奇剑破魔诀 - xp1024.com
《奇剑破魔诀》


楔子读)

楔子

有关剑的传说,数千年来不绝于耳。

一柄剑,两面刃。每一柄剑都有着自己的故事。龙泉太阿,镇岳尚方,干将莫邪,龙渊鱼肠,多少古剑的故事牵动着人心。那些剑客,或无情,或痴情。多少年匆匆流逝,剑也与情连系在了一起,我们要讲的也是一个关于剑与情的故事,一段不朽的传奇和羁绊,春花秋月般永远美丽

一太古时期,幽林蔽日,天地鸿蒙初开,人神魔共居一界,神祇伏羲于黑水都广寻得一神木,谓之建木。此木紫树黑花,果实湛黄。建木高万丈,直通天云。伏羲率众神以建木建天梯登天,广建宫阙,历四百年,天宫始成。众神各司其职,分天地为六界,人界,神界,魔界,鬼界,灵界,妖界。天地各界维持平衡,并封印了六界往来之路,妖、魔两界一直觊觎人界与灵界大地,却也无法轻举妄动。

二是时地母女娲捏泥为人,教与教化,使人界一片祥和。人界推尧为首领。数年后,共工作乱,人间洪水泛滥。尧遂派鲧前去治水,鲧治水一味采取塞堵之法,未能消洪水之患。尧无奈,只得于泰山祭天,望上苍天神拯救黎民。伏羲知悉此事,大怒,令火神祝融斩鲧于羽郊,让鲧之子禹代父治水。并将鲧之坐骑委羽流放至九天之外。委羽乃是一条黑色的角龙,金角赤髯。不满主人之遇,因此对众人、神恨之入骨。鲧心中不服,死后怨灵化为妖兽梼杌,梼杌凶残无比,毁人房屋,蚕食生灵,且难以制服。天神伏羲命金神褥收,木神句芒、地神后土,火神祝融,雨神商羊诸神合力擒拿,诸神于魔界蛮战之野大战梼杌,集五灵之力将梼杌困于天界幽牢之中。

三之后数百年。共工觊觎人间帝位,与颛顼大战。共工大败,怒撞不周山,导致天柱倾塌,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界空间撕裂。六界失去制衡,而其中人界损失惨重。封印打破,一时间人界妖魔肆掠,邪灵四起,洪水泛滥,天火焚烧。人类恐遭灭顶之灾,女娲仁慈,遂于神鳌背负的天台山之上炼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补上天界缺口。补天之后,独剩一块补天石,女娲遂置于天台山汤谷之顶。此刻天已补好,奈何不周山已折,无法支撑,女娲遂斩神鳌四足来撑天,将天台山移至琅琊。

四此刻众神忙于挽救天界,重建各界秩序,无暇顾及幽牢已破,梼杌趁机逃出天界。值此时黑龙委羽脱离九天,梼杌便附于黑龙之身,逃往魔界。魔君正妄图侵略人界,梼杌现身后,魔君大喜,助此一龙一兽成魔,并收为心腹。数年后,魔界大举入侵人神灵三界,神魔大战爆fā

。大战毁天裂地,三界死伤无数,人界生灵涂炭。天皇伏羲于涿鹿之野大战魔君蚩尤,终于打退魔族,神魔大战终以神界胜利告终。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主战场人界几乎是一片废墟。

五大战之后,梼杌和委羽并未退去,只藏于东海归墟,蛰伏待机。待众神退去,便又出来作乱天下,杀戮破坏,以泄当年之怨。人间雪上加霜,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中。地皇女娲命人类铸剑师司卢取天台山顶的补天石铸成灵剑渊离,女娲执渊离斩杀黑龙,黑龙之灵散于天下各处,非千百年无以再成形。并将梼杌封于剑内,渊离以补天石所铸,本是天下至纯之剑,女娲本想以剑净化梼杌之凶煞,哪知梼杌魔性甚烈,反噬渊离,成为渊离剑魂,渊离由此成为一把凶剑。女娲惮其威力,将其封于古蜀一山谷中,授当地之人神力与血脉,并令其世代镇守。千百年过去,这一族在这片山谷中生衍,支系繁多了起来,却少与外界往来,后来人们将那片山谷唤作幽迷谷……

第一章,幽谷苏醒

第一章,幽谷苏醒

战火通天,箭雨成林。一匹战马飞驰过壕右边来攻,那人横背画戟,伏在马上,一名小卒斜劈一刀,正砍在画戟刃上,不偏不倚。那人反手一挑,戟尖划过那卒的喉咙,那卒哑声而死,落地竟化为一股黑烟,消散而开。那人思忖道:“眼前之敌定非凡人。”正想象间,耳畔传来一阵厮杀声。那人随即提戟横扫,戟尖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忽听得背后呼声震天,正要勒马掉头,一只硕大的箭破空而来。那人蓦地提起马首,箭头瞬间没入了马腹,坐下马长嘶一声,轰然而倒。溅起一阵灰尘,遮天蔽日。那人在马还未倒下之际,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鱼跃,将一名敌将踢翻,稳坐于那敌将的马上,左手按骑,继xù

厮杀。那将从马上跌下,被战马乱蹄踩中,又是化为一股黑烟消散不见。那人在敌阵中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敌方见势汹涌,都是一阵惊愕,遂下令万箭齐发。霎时间,湛蓝的天空下瞬间出现一片黑云,铺天盖地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那黑云飞速地移动着,穿过数百人的身体,只一瞬,立马就多了几百人的尸体。那人飞速挥动着手中的画戟格挡,身边的箭只雨点般下落,偶尔一两只箭漏了,从他耳边飞掠而过,几缕青丝应声而落。突然,身下的马中了数箭,马蹄一跪,扑倒下去,那人也被甩出去很远,蓦然,万箭已到眼前

"啊!!!"。

少年突然从床上跃起,大汗浸透了衣衫,脸色刷白,仿佛大病缠身。双手死死地攥着被子,眼瞳里是无穷无尽的惊惧。

“你还好吧?呀,流了这么多汗!”

少女小跑到床边,扶着他躺下,随手从床边的铜盆里拿出一条帕子,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少年看到少女清秀的脸颊,又看了看周围,长出一口气,方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这是何处?我在哪里?”少年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眼前陌生的女子,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双手抱头,发xiàn

头上多了几条缠着的绷带。

少女说“你都昏迷好久了,我们在山涧里发xiàn

了你,你泡在水里,浑身都肿了,我把你带回了村子,是冉医仙用药草救活了你。”少女说话间神情自若,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就问到:“对了,你叫什么?怎么会在水里呢,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外人是找不到这里的。”少女轻声问着着,手上细微的工作一直都没有停下来,仍是拧干浸湿了帕子,替少年擦去不断析出的汗水。

少年闻着一股女子的幽香,不经意间打量着这眼前的少女,一绺如云的长发倾泻至腰,头上饰着一件奇怪形状的发饰,像半边悬挂的新月。细看之下发xiàn

是一只蛇形月牙玉钗。十分精美。一双杏眼顾盼生辉,肌肤如冰似雪。宛如初绽的梨花,美不胜收。这种细致的美丽让少年呆望了一阵,似乎都忘记了先前的恐惧和现在的疼痛。少女着一件青布玄衫,佩着弯弯的鹿牙。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眼前人不是中原人。

看着少年的眼神,少女莞尔一笑,随即眼神闪躲开去。少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便将目光收了回去,支吾道:“我想不起来了。”

少年满脑子的疑惑,可是,只要一想事情就头疼,可悲的是,现在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dào

。少年觉得很难过,看到自己满身的伤,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他试着再次起身,可是觉得身体重如千钧。

“你还是不要动了,这段时间就在我家住下,我叫冉倾珞,我娘是村里的大司命,大家都叫我倾珞。”少女轻声道。

冉倾珞将一只小虫从腰间囊中放出,指尖旋转,掌间互饶。似灵蛇缠绕,一道青烟从指尖腾出,将小虫裹在里面,渐渐地形成一个发光的小球。

冉倾珞将之交到少年手中,说:“这是我养的蛊虫,你要是有事叫我,就捏碎这个光球,我就会知dào

。平时我都不会走远,只是这几天,村子里的人会很忙,大后天我也要去做月祭。不管怎么说,醒了便好,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搅公子休息了。”言毕,盈盈一笑,就要起身退出门去。

“多谢”。

少年面无神色,现在他并没有多少心情关心其他,在他脑海里,那里的空白比白丝绸都白。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眼看到的是冉倾珞和这个古古怪怪的草屋。这间屋子是圆顶的,像一把大伞,屋子里装饰着不少蛇形的图案,有的相互交缠,有的盘成很奇怪的形状,而且,这种幡旗悬挂了很多,看来蛇是这个村子的图腾信仰。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怎么受的伤,以前是干什么的,一切都是那么神mì

莫测。

想象间,冉倾珞已经出了布门,在她掀开布帘的时候,一束阳光掠了进来,照在少年脸上,让他觉得特别晃眼,但又特别舒服。可是现在,他连动都不能动,阳光仅仅是一种奢望。

冉倾珞踏出房门,又回头看了看。就径直向祭坛跑去。

一路上都有村民向她行礼,村民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五指闪动,然后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俯身,像一种古老而优美的舞蹈,以表敬意。冉倾珞随便回了礼,从层层栈桥上穿行而过,走进了一个光阵中,一闪便走上了祭坛。此时已是她修liàn

法术和蛊术的时候,无论如何,此事都耽搁不得。

祭坛上,一位装束尊贵的妇人正闭目凝神修liàn

着巫术。赤红色的烟雾从她的身体里不断析出,飘散在天地之中。一身红色的巫祝长袍直垂到脚,却难以掩饰她那有致的身材,一头银发漫过了膝盖,头上盘了一个很漂亮的髻,尽管是银发,但丝毫未显老。只是她冰冷严肃的脸庞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她便是冉倾珞的娘,谷中唯一的大司命。

“娘,我来了。”冉倾珞笑着靠近母亲,冉问雨却仍只是闭目凝神,不答话。她只有静静等着,大司命修liàn

巫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冉倾珞无聊地看看周围,这是一个很宁谧的村子,坐落在幽静的山谷中,鸟鸣蝶飞,各家的屋舍似皆是悬空而建,屋舍下飘起的薄雾像是天上漏下的云纱,其实这里的房舍都是钉在了谷壁之上,围着山谷错落有致地分布。谷中是一片水平如镜的湖,湖面上一个巨大的光阵缓缓旋转着,覆盖着整个湖面,十分大气磅礴。村中往来尽是悬桥或栈道,村子的祭坛建在中心的湖心岛上,两旁自有法阵可以穿往,祭坛上硕大的女娲神像,慈蔼地守护着这个平静的世外桃源,一道飞瀑自巨大的神像身后奔流而下,像极了女娲身上飘扬的霞带。

冉倾珞无聊地仰了仰脖子,突然看到天上一只很大的鸟飞了过去,那是她从未看到的。她愣了一下,回了神,天空中却只有几只被猿猴惊起的飞鸟,仿佛幻觉一样消失了。

这时候冉问雨修liàn

结束,随即打了一个结束的手印。在她睁开眼的瞬间,一股汹涌的能量从她的眼中猛然散开,击中谷壁。谷壁上随即出现一道深深的凹槽。

冉问雨起身,盘膝上的巫杖轻轻地飘起,悬在冉倾珞的眼前,在她的身边停留了一下,便绕着她灵动的旋转起来,不一会儿便在她脚下画下了一个发着红光的法阵。她识得这个法阵,因此知dào

娘要做什么。

冉倾珞试着向冉问雨走去,可是当她靠近法阵边缘的时候,一股强dà

的力量将她弹了回来,重重的摔在法阵的中心。

“娘,倾珞所为何事,让娘亲如此不快?”冉倾珞心里有点怕,谨慎的说道。

冉问雨从小就对冉倾珞十分严格,因为族中支系较多,但只有一个司命,精通法术,谷中腾起的雾气于人有延年益寿的作用,因此村中的人倒也长寿,不需yào

修liàn

仙法蛊术,因此,村中大多数人与常人无异。村中地势虽险,但是总还会有一些猛兽出没,村中世代镇守一物,灵力无穷,邪力亦盛,各种仙妖鬼灵都觊觎着这里的力量。每一届大司命都要拥有强dà

的灵力和高深的法术,以保护族人。并选出合格的巫卫,守护族中老幼。

冉问雨已经是第九十七位大司命了,在她心里,冉倾珞是要继承下一届大司命的人选,她要挑起的担子必然重如千钧。因此,她对女儿的严厉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冉倾珞早上必须在寅时起床,到祭坛上修liàn

法术,女娲一族的法术主要是以阴为主,而此时正是一天中阴气最盛之时,故此时修liàn

大有事半功倍之效。晚上时常会给她讲一些古书和巫经,或者讲一些外面世界的见闻。日复一日,冉倾珞便觉十分无聊,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玩心很大,加之听得母亲所说的一些谷外的奇事逸闻,便越发觉得这幽谷之中无聊得紧。母亲的严厉让她觉得踹不过气来,稍有不慎便会被关许多天。故冉倾珞对母亲又敬又畏,甚至怨恨。

“你难道忘了村里的规矩了?村子里不允许外人进入,你私自带人进谷,还不与我告知,你可知你可能给村子招致灾难吗?”

冉问雨一声怒喝,右手像兰花绽开一般捻动着,一记“万蛊噬心”向前挥去,巫杖旋转的速度骤增,更强烈的红光将冉倾珞淹没在了中间。冉倾珞顿时觉得身体漂浮了起来,像有万只蛊虫在蚕蚀自己的身体,亦像有千把钢刀扎进自己的心肺。

“娘且息怒倾珞倾珞本是要告sù

你的,可是没来得及。他受了重伤,如果我不救他,他就没命了。”冉倾珞咬着牙,浑身颤抖地承shòu着法术的剧痛,有气无力地咬出几个字。冉问雨虽然要惩罚她,但这分寸也是拿捏得万分恰当的。要不然,这一招“万蛊噬心”的威力,早就可以将她化为齑粉。但作为母亲,冉问雨还是不愿女儿受如此折磨的。她红袖一挥,撤去了法术。

“毋要狡辩,再有两日就是月祭了,还在添乱。你不顾祖训,有何资格做下一任大司命。”

“是,倾珞知错,但是还请娘不要为难那位公子,他似乎已经失却了记忆,而且那人也不似凶恶之辈。”冉倾珞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母亲那双灼热的双眼。缓缓说道“人心之繁复,岂是你小小年纪所能探知。全族人都寄望你保护,守护渊离的重任亦要你来完成,你身上流着历代司命的血,你是全族人的希望。"

听到那个陌生的名字,冉倾珞心中一奇。

"渊离?就是我们世代镇守之物吗?什么东西要镇守这么久?”冉倾珞好奇地问。

冉问雨走到了女娲神像之前,凝望着女娲神像,背对着冉倾珞,说道:“渊离是一柄上古凶剑,女娲大神将它封在此处,我族受地皇之托,自上古以来就一直守护,此乃我族生来就必须承担的责任,因此无论如何,定要毫无差错地守护好。此间种种,以后娘会与你详细分说,你仍小,现在无需问那么多。你只需知dào

自己的责任。”

“千百年都没什么差错,还能有什么事”冉倾珞悻悻地说。

“巫卜最近一次卜筮,显示近几年渊离邪力将增,必有变故。因此所有人都要十分当心,作为下一任司命,你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勿玩忽懈怠。”冉问雨额头上闪过一丝不安,“今**就在女娲大神之前好好思过,不要妄想离开,凭你的修为还不可能跑得掉。”说罢,冉问雨慢慢的走下祭坛,一身红衣像一抹血红的烟霞,随风静静地飘远。

夏意阑珊,花红柳绿凋零后,不觉得已经秋季了。然而近日天气正好,骄阳蹿上了天空。从天际洒下的缕缕光线,映在谷中腾起的水雾上,散化出千百个七彩的光圈。远远视之,仿佛女娲肩上飘起的缎带。

大司命的屋舍在谷南的最高处,正对着女娲的神像。冉问雨静静地走近屋子,此时已有许多村民将房屋团团围住,见到冉问雨走近,所有人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一名老人拄着杖蹒跚走近,看样子似乎已经年逾百岁。冉问雨扶着她,说道:“寒婆婆,你年纪大,行动多有不便,不宜走动。此处人多,你先回吧。”

那寒婆婆一脸尊敬地说道:“司命大人,我族履居之地,近百年来皆无外人进入,今次莫不是有何变故吧?”众人听到,都是有着一致的疑问。

冉问雨说道:“大家放心,我冉问雨定会保大家无虞,此事我亦得知不久,待得我查探之后,明晰原委,再通告各位乡亲。大家且回家去吧。”

大家见大司命如此说道,也不好说什么,便相互谈论着散去了,那寒婆婆回头望了望,皱了皱眉,随即走下了栈桥。

冉问雨掀起幔门,一眼看到那少年,少年正躺在藤床上,脸色刷白,但清秀无比,许是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身衣物分明是战甲无疑,可是却残破褴褛。冉问雨注意到了少年脖颈间的一块饰物,那物似乎内含无穷之力,而且充斥着凛然正气。

冉问雨走近少年,少年似乎有所警觉,蓦地睁开眼,看着来人。眼前人分明与冉倾珞的衣饰相同,只不过,她的艳红的长袍,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冉问雨将法杖横在身后,“我幽迷谷外有上古结界,亦有历任巫祝的法阵,外人如临此地,必将被传送之百里之外。足下本事不小,竟可入得此间。敢问足下来此所为何事?”

少年倍感无奈,说道:“我并不知dào

,自我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并且不记得任何事情。”

冉问雨柳眉一皱,问道:“失却记忆,那你可记得你的姓名?”少年无奈的摇摇头。

冉问雨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手上的法杖便开始挥动,不一会儿便在虚空中绘制出一个精妙的小法阵,冉问雨以托浮之术抬起少年的手,那画好的发光法阵便徐徐落入他的手心,一阵微光后随即消失不见。

“忆梦术”冉问雨轻声道。

随着手中法阵的光亮逐渐变盛,少年只觉得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在渐渐地消失,像一盆水冲走了纸上的水墨,渐渐露出空白。最后天地,屋舍,阳光,全都消失了。只剩一个白茫茫的世界,没有方向,没有一切。

这时,远处的空白处慢慢地走进一个人,模糊着,一闪而过,留下一抹极不相称的鲜红。

此时,周围蓦然地响起空灵的声音,“你没有说谎,无需惊慌,你现在正处在你自己的意识中,但因你失去了记忆,故你只得见这一片茫茫空白。”说话之人正是冉问雨,她挥手散去了忆梦术。少年觉得一切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十分的清楚。再次看见眼前的女子,少年觉得眼前的人神色严肃,给人一股强dà

的威压。

“我是村中的大司命,方才以忆梦之术进入你的意识。你既已失忆,我也不会再问,观足下身负如此重伤,却能生还,意志之强可见一斑。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修养,待伤愈之后,我自会送你出谷。”冉问雨娓娓说道。

见到大司命脸色一直冰冷,少年知dào

自己似乎是不速之客。可是现在这样,也只得应允。说话间,冉问雨从内室中取出一枚丹药,喂与少年。

“此物为玉心丹,与你养伤大有裨益。足下自不必拒绝,我只是不愿有人在谷中呆的时间过长。”

少年稍有犹豫,但看到冉问雨的神情并无刚才那般严肃,便服了下去。

冉问雨见其对自己没有戒心,心中宽慰。待他睡过去之后,便静静地出了帐门。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身上背负的太多。上古的守护,全族人的安危都系与她一身,不容许她有半点差错。

炎阳还在照着,冉问雨看着眼前宁谧的村子,只觉得无尽的幸福酿在心里。她觉得这辈子守护着这里的平平安安,便是自己此生最大的使命,她愿为此付出所有。

冉问雨闭上眼睛,仰着头,享shòu

着阳光落在脸上的温暖。突然,她觉得一阵阴暗,蓦然睁开眼,什么都没有,阳光还是那么刺眼。她回首望望屋中沉睡的少年,心中有了一种不安,慢慢地走下木梯,向祭坛而去。

第二章,月祭之变

第二章,月祭之变

不知不觉地,已到了第四天。曦光洒满了幽迷谷,少年被林间叽喳的鸟儿唤醒了,自从他服食玉心丹后,已昏睡了整整四天。四天里竟也无人相扰。

玉心丹的确有用,少年身上的经络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修复着。但是药效太过明显,一部分药力凝聚着灵力在体内胡乱游走,这种情况,极易被药品反噬。少年从床上勉强坐起,双手放在膝上,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

少年将双手结成十字印,随后上下起伏,手上一股银色的气流开始出现,在他周围环绕,像荡着的波涛变换着,周围的空气蓦然变得扭曲起来。随着银色的气流飞舞。少年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地滴落,然而当汗珠接触到周围的银色气流时,便是突然地蒸发,化为一股白气消失在少年的周围。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少年手中的结印终于缓缓解开。那周围的银色气流开始附着在他的肌肤上,一点一点地侵入。少年感受到从大气中吸收的能量正化为灵力,压制着药力。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僵持着,那股药力终于被压制到丹田中,沉寂了下来。

少年笑了笑,撤去了修liàn

状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此时他惊奇地发xiàn

,刚才和药力的那一次压制,也将他体内的经脉修复了大半,而灵力基本上都已经复原。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灵力,只知dào

自己能用,就像自己会说话,会喝水一样,仿佛与生俱来一般。少年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一股很充盈的感觉涌上心头。

少年在探索自己身上的力量时,灵力游走到了经脉深处,忽然一股强dà

的力量将他反弹回来。

"这种力量?”

少年眉头微皱,“好像不属于自己啊。”

这股力量分明散发着浓浓的煞气,而自己也无法控zhì

,可问题是它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呢?少年深思了一会,便是再度潜入心脉中,却依然都被反弹回现实世界。少年发xiàn

,这一团充满着力量的煞气,虽然凶戾,但是却很稳定,并不会像那药力一般在经脉中乱窜。这也让少年稍稍安了一下心。自己身体里有一团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毕竟会很不自在。不过少年也只觉得这就像他的记忆一样,只是无法想起罢了。

"呜——呜——、呜————”一声长而悠远的号角声响彻长空,像苍龙呼啸一般,激荡着飘入少年的耳中。随后便是一阵动人心铉的鼓声。那种节奏是少年不曾耳闻的。缓缓睁开眼,少年慢慢的穿好衣服。尽管此时全身都还是很痛,但至少在他的承shòu范围之内了。落难于此,一身衣物几乎近于残破了,只得穿上大司命派人送来的衣物。青衣蛇纹,十分华丽,穿在少年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少年掀开门幔,一缕阳光袭了过来,少年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了遮眼睛,方才踏出房门。沐浴在阳光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放大着,贪婪的吸收天地的温暖。少年只觉得惬意无比。

此刻,他才算真zhèng

见到了这个村落,少年不由的感叹,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说世外桃源可是一点都不过分。少年此时所在的地方,正是山谷的高地,整个山谷一览无余。此时正是初秋时节,山中落木萧萧,夹杂着些许枫红,金赤相映,美不胜收。而对面的女娲圣像之后的山脉却是郁郁葱葱,和近处的金黄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沿着栈道徐徐而行,谷底的雾气腾起绕在他周围,似是漫步云中。吸一口气,只觉得无限沁心,一洗多日来淤积的浊气。少年扶着崖壁,只见崖壁上都刻着巨大而奇特的图腾符号,符号用朱砂磨成,像三条赤色的巨蛇盘绕而成,放眼望去,只要是有旌旗之处,便会有这种巨大的符号。无比壮观。少年正惊叹时,又一声急促的号声呜呜响起,远处林中的鸟儿被号角声惊了,四散而翔。对面的女娲圣像慈祥地看着自己,穿上了这身衣服,俨然是一个当地的村民了。此刻对面的的祭坛正热闹着。一番万人空巷之景。

对面的祭坛上拥着许许多多村民,,本来十分宽敞的三层祭坛,如今两层已经拥满了人。最上面一层只有几名祭司在行祭祀礼。祭司一共十二名,男女各半。手持各式巫杖围成一圈,占着十二星宿之位。大司命居于阵中,法杖之中透出一点红光,四散而开,罩着三层祭坛。

在大司命的术法之下,十二卫腾腾起舞,长裙翩跹。突然第二层祭坛的火焰柱上有十二把火腾起。巫卫们捻动口诀,身形徐徐而起,飘向火焰。十二把火也在空中飘浮着离开火柱。巫卫们落步于火柱之上,以巫杖催动阵法,那火焰便缓缓聚于大祝师头顶上,大司命身形一动,急速跃起,法杖直击火焰流,相碰之下,竟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众多人急忙用手背遮掩。强光过后,大司命已浮至半空。当空缓缓半跪,祭坛上所有人见此都一起朝着神像跪拜,像波Lang一般起伏的人群,蔚为壮观。

“幽迷巫祝敬上,上古以来,伏蒙鸿恩,隔幽迷为一洞天,成世外之界,吾幽迷人不受战事纷扰,未有灾厄危降。人尽其寿,物衍甚丰。此地皇之赐也。今次祈祷,为感念娘娘之恩,吾等众人聚九尺之台,敬古酿之醇,附牲歃血,奏乐扬谷,心怀诚念,望乞女娲大神庇佑。吾等定不侮使命,垂吾等之性命以护卫渊离,至死不渝。”大司命对着女娲神像恭敬念词,地下的人群都十分肃穆,语毕,大司命起身对着神像行了一个长长的礼,翩然落下。

大司命缓缓飘落,随即宣bù

月祭开始。场下数百人倏尔跳起奇异的舞蹈,并整齐地诵读着祷词。时不时的群声一吼,洪亮的声音洞穿九天,十分壮观。蓦然间,少年看到了人群中的一袭青衣,灵动的在众人前飞旋,形影婆娑,让人心悦不已。整个祭坛仿佛因为这缕青色而变得一丝柔情。

少年独自走着,祭坛那边非常的热闹,但栈桥上却是格外的安静。看着远处的盛景,少年突然心生一抹惆怅。如今的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也不认识任何人,不明白任何事,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诞生在了这幽谷之中。

想着这些,竟然勿自出了好久的神,不觉得太阳的轨迹已经划过了几棵巍松。

“你能走路了?”少年被一声温和而惊讶的声音惊醒过来,只见冉倾珞缓缓走了过来。

对于这个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少年对她很有好感,因此回答道:“尚可行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说罢对她抱拳一揖。

冉倾珞笑着摆摆手,说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倾珞只不过做了应做之事,公子不必如此介怀。”

说罢双手交叉于胸前,对少年盈盈一礼,少年从未见过这种方式。

“伤势如何了?”冉倾珞轻声道。

“令堂与在下一枚玉心丹,几日下来,已好些了。”少年致谢道。

冉倾珞吃了一惊,说道:“玉心丹?"随即独自喃喃道:“自己还不是在救人,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冉倾珞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祭坛上的冉问雨,不免有点委屈。

少年似乎觉察到了眼前少女微变的情绪,想到之前冉问雨不太欢迎的神情,少年料到冉倾珞心中所想便是此事,说道:“令堂似乎对你救在下之事有些不悦”。少年转身将手放到栈道的扶栏上,看着谷底静静的湖水,轻轻说道。

冉倾珞轻轻一叹,随即说道:“我倒没什么,若是我娘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我们幽迷谷好多好多年都没有人进入过了,我从出生到现在也从未出去过。谷中只有一个出口,但一直又有封印,因此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冉倾珞解释,道。

“封印”少年记起头一天见大司命时也这般说过。

“是的”冉倾珞点点头,说:“我族似乎自上古至今就居于此地了,为地皇女娲大人镇守一物。那物灵气极盛,但又似乎十分邪煞,我也从未得见。娘说,谷外的封印可以封住那物的气息。娘毕竟是大司命,需维护一族安危,因此才会对公子有些排斥,还望公子勿怪。”冉倾珞看了看少年,微笑道。

“难怪,如此倒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待伤势稍好,在下还是尽快离开吧。”少年略带歉意地抱了一下拳,说道。

“不会不会,相逢便是缘分嘛。我看公子人挺好的,就是有些多礼,没想到公子你虽不记得往事,礼数倒是挺周全的嘛,谷中**多未与外界往来,所以不讲究这些。公子也不必在意。”冉倾珞笑着说道,那种笑容宛如夏莲初绽。

“”少年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些礼节,就像身体里的灵力和内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与走路喝水一般自然。一时间竟无言相对,随即将目光放到了远方的祭坛之上。那里的舞乐还在继xù

,壮观而沧犷的舞蹈仿佛掀起了一股热烈的气流,让火柱上的火苗无风自动。

“今日应是你所说的月祭吧,真是十分壮观。”这种场面,的确令少年震撼不已。

冉倾珞看了看少年,旋即说道“嗯,今日的确是月祭,我们谷中世代祭祀女娲大神,每三个月一次月祭,年尽之时有天祭。以求女娲大神护我族周全。”冉倾珞看着不远处的女娲巨像,神情中充满了虔诚。冉倾珞看着少年的衣着,继xù

说道:“你这身衣物是只有今天才穿的祭祀服呢”冉倾珞笑笑。

冉倾珞看着远处的风景,微微倚在栏杆上想了想,说道:“公子既然不记得往日名讳,何不另取一个,方便称谓。”

少年沉思了一下,这事自己一直没有在意,此时想来忽然觉得十分有道理,也十分有必要。半晌过后说道:“在下脑中隐隐记得一句古诗,‘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似是鸿鹄之高志,心中甚是佩服,历史滚滚,又有多少人有如此的胸怀,在下心中向往,便叫做史云扬吧。”

“史云扬”少女细细揣摩了一番,赞道:“好名字,倾珞能感觉到公子心中的热枕,那以后我便叫你云扬,公子可愿?”

少年点点头,轻轻一笑。

“咦,这个是什么?”冉倾珞看见了少年脖颈处那块饰物,那物程鱼鳞状,似玉石般通透,却又呈现淡淡的金纹,细看之下,竟然像是一个精妙的阵法,而且那金纹似乎还在游动!

史云扬摇了摇头,他与记不得此物的来历,但他始终觉得,这东西在身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仿佛在压制着什么一般。

两个人站在栈桥上,不深不浅的交谈着,时间不知不觉地滑落。女娲圣像静静伫立在不远之处,俯视着谷中的一切安静与热烈。

史云扬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谷底的光阵上,却突然发xiàn

那光阵出现了剧烈的抖动,然后发出耀眼的强光,随即飞速的旋转起来。就在此时谷中突然剧烈的颤抖,谷壁四周的岩石经不起这般晃动,纷纷如流星般坠落,栈桥和房屋那里经受得住这般重量,刹那间便有数十座栈桥被生生砸断,许多房屋都被巨石瞬间洞穿。轰隆的落向谷底的湖中,激起阵阵狂乱的水花。

突然,一块巨石自冉倾珞的上方落下,巨石重达千百斤,如果被砸中,必然是难逃一死。眼看已到眼前,少年反手一握,手中竟然多了一柄画戟。史云扬横戟一扫,一道白光掠过,正好击中那块巨石,只听见一声巨响,那巨石瞬间变化为粉末,迸散而开。

史云扬重伤未愈,此时一发力,便觉得体内灵力瞬间打乱了秩序,喉中泛起阵阵甜意。冉倾珞亦被吓得不轻,脸色苍白,但马上冷静下来。随即捻动手指,一个法阵从两人脚下散开。

“移灵术”

冉倾珞轻喝,阵法随即转动,两人突然消失在栈桥之上,并出现在远处的祭坛。随着两人的消失,那栈桥瞬间便被无数落石砸得粉碎。要是晚一点点时间,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此时天空中突然涌起层层黑雾,瞬间便遮挡住了谷中的阳光。那黑雾在众人的头顶缓缓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魔兽,那魔兽长着一张狰狞的脸,浑身被黑气笼罩着,散发着滚滚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谷中的祭坛。那魔兽的身形太过巨大,像一幢参天的高楼,仿佛一脚就能踏平这幽迷谷。那种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谷中的人们此时都聚集在祭坛上,但谁见过如此阵势,都吓得脸色苍白,那魔兽蓦然一吼,又有成片的巨石沿着谷壁滚落而下。那吼声十分刺耳,仿佛穿过了宇宙洪荒,霎时间便是天崩地裂。不少人便是直接被这巨吼震晕过去。冉问雨在众人面前,巍然而立。她一眼便认出了这巨兽是来自魔界之物。法杖中随即涌出滚滚灵力,形成一个保护罩,笼罩着祭坛,将族人护在其中。冉问雨神色冰冷,一袭红衣和天空中的灰黑色形成鲜明对比。

“可恶妖魔,尔等不安在魔界,竟兀自侵犯人界,尔等难道不怕天威降临,引起神魔大战吗?”冉问雨脸色肃然,对魔兽呵斥道。

那魔兽不语,竟然纵着庞大的身躯,对这祭坛破空而去

第三章,谷中大战

第三章。谷中大战

对于冉问雨的呵斥,那魔兽竟是置若罔闻,蓦然间便对着祭坛猛冲而下。巨大的身形竟是把周围的空气压成了虚幻。强dà

的威压让山谷四周的岩石寸寸崩裂。

冉问雨一惊,显然没有料到这厮竟如此的迅速,当即横执法杖,手印飞快的变换,一股强dà

的灵力灌入法杖。法杖立即变得一抹艳红,飞快的勾出一方奇特的能量法阵,朝那魔兽飞去。刹那间,只见一团黑光和一片红光在湖心上方怦然相撞。猛然间发出无数金铁之声,只听的轰隆一声,那怪竟被镇退了千尺有余。一双爪子似乎勾住了虚空,渐渐稳住了身形。

冉问雨的阵法也在这一击之中消散而去。冉问雨身形急退,众人忙上前相扶,这才稳下身来。所幸这一击并未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随即又重新回到众人之前。

“吼”

一击未成,那魔兽显得十分狂暴,怒吼一声,一道狂暴的能量猛然从其口中散开,湖中的水花竟掀起有百尺之高。只见那怪身上的黑气更盛,双爪在空中挥舞着。忽然双眼赤红起来,口中竟吐出无数硕大的火球,对着冉问雨狂喷而去。

无数火球一现,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炽热起来。冉问雨法杖轻挥,更加强dà

的能量罩加固在众人的头顶,只见万千火球在祭坛四周爆裂开去,一时间漫天火雨。峭壁上的房屋和栈道瞬间熊熊燃烧起来,谷壁四周成了一片火海。

一个火球擦着众人头顶而过,击中了祭坛后的女娲圣像,圣像的一只手臂忽然断裂,哗然而落。女娲神像呈飞天之状,双手捧着一块补天石。正是取自女娲补天之意。用以颂扬女娲的盛德。补天石下方正是祭坛中央。神像的手臂一断,千斤重的手臂与巨石就对着众人直直落下。

谷中居民此刻都在祭坛之上,尚未对家园毁坏感到痛心,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六神无主。眼看巨石已到眼前,闪躲已是来不及。

突然一支画戟飞出,带着熊熊灵力,击中那块“补天石”,那画戟瞬间没入了巨石中,仿佛四两拨千斤一般,那巨石随即偏离方向,狠狠撞向谷壁。相撞之下,崩碎为道道石渣。那画戟亦是死死定在了谷壁之上。

巨石已碎,但神像巨手任是坠落而下,此时冉倾珞身影忽然飘起,身形端坐虚空,双手于虚空中一抚,一具古琴便幻化在其身前,冉倾珞灵指一拨,一阵灵力陡然朝那巨手冲去。只见那巨手落至众人头顶之上不足一丈之时,突然停止下落,悬浮打转。原来是冉倾珞以灵力拖住了这千斤的重量。只是一瞬间,冉倾珞便感觉到了灵力的飞快流失,随即脸上泛出阵阵苍白之色。

千斤之质,只要她一松懈,巨石就会再次坠落而下。冉倾珞转头看了下苍穹中的巨兽,灵机一动。手指灵动的在古琴上挑按,一曲高亢的琴曲在谷中荡开。琴曲中包含着强dà

的灵力,电光火石之间,那神像手臂便对着那巨兽流星般划去。

史云扬看着这幕,大喝一声:“回”。那股壁上的画戟突然从谷壁中掠出,闪电般对着少年而去。少年闪身腾起,一把抓住画戟,飞快的挥舞成道道残影,湖中的水忽然狂卷而起,变成一条巨大的水龙,嘶鸣着围绕在少年身上,少年画戟一挥,那巨大的水龙便带起一阵灵力盛劲,对着那魔兽狂掠而去。

那魔兽看着眼前飞来的巨手和水龙,眼中滑过了一缕不屑之意。倏尔一声狂啸,一阵狂暴的能量便对着那水龙而去。下一刻水龙与黑色的能量猛然撞击在一起,那水龙连一击都难以抵挡,当即被生生震散,化为漫天的雨花。史云扬身形不稳,从半空中直直跌下。冉倾珞见状,急忙十指连拨,数道灵力化为实质性的月牙劲风,去扶少年。史云扬身形在碰到月牙时,那月牙竟被震成了碎片,直到撞破七道月牙之后,方才停下身来,随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史云扬神色冰冷,随手擦去口角的血迹。反握画戟,以待再战。

“阁下请先行退下,你并非此物对手,此处交由我来,烦请你暂护我族人”。冉问雨飘然而至,稳稳立于虚空,对史云扬说道。

史云扬点点头,退回祭坛。方才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一招之下,本是十分凌厉,足有开山裂石之威,却被强行震退。重伤未愈,如此一来又是出现了不小的伤势。那魔兽端的是无比厉害。

那魔兽看数举未成。又是一口硕大的火球对着冉问雨疾掠而去。

冉问雨神色自若,看着飞来的流焰。法杖脱手而出,瞬间化为一条参天的赤红巨蛇。那巨蛇虽是法力凝聚,但其形状竟然是实质一般。众人甚至可以看见蛇身上突兀的鳞片,那巨蛇信子一吐,嘶鸣一声,便是一道红色的能量柱喷向飞来的火球。两相碰撞下,竟发出耀眼的白光,接着砰然爆去。残余的能量像涟漪一般猛然扩散热开。周遭的一些巨大树木便应声折断。那巨蛇和魔兽在湖心上方巍然对峙,眼神中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两尊庞然大物,极大的威压落在地面上,仿佛要压爆这片空间。

冉倾珞此时也从空中缓缓飘下,落至祭坛之上。双脚一落地,竟感觉十分无力,身体一软,便倒在了祭坛之上。史云扬见状,于是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冉倾珞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赤色巨蛇,随即叹道“竟然是魂蕴,娘竟然练出了魂蕴。”目光中尽是惊羡之色。

“你还好吧?”史云扬问了一声。随即收回了搀扶冉倾珞的手,换回了画戟,横背在身后,神色冰冷的望着那巨大的魔兽,体内又是阵阵灵力强行涌出。

冉倾珞看了看史云扬,回道:“并无大碍,我灵力不济,消耗过大所致。倒是公子你的伤势”冉倾珞看到了少年嘴角的血迹,明白定是伤势复发了。他本不必插手此间事务的,但此刻却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与魔兽战斗着,这让她心中一暖。

“无碍”史云扬回道,身体仍是护在众人之前。

“你刚才说到魂蕴,那是什么?”少年疑惑的问道。

冉倾珞望着天空中的巨蛇,说:“公子可能有所不知,娘现在所化的巨蛇,乃是一头玄级的魂蕴——赤水蛟。魂蕴是妖兽或其他灵兽烙印在修行者身体里的的魂魄,这些魂魄很少具有灵智,但是能为其主所用,并根据主人实力发挥不同的力量。拥有魂蕴的前提条件便是吸收天地灵气凝聚魂阁,魂阁凝聚的越好,所能拥有的魂蕴也就也强dà

。不过这一步已是十分的困难了,常人能修liàn

出魂阁已实属不易。更别说取得强dà

妖兽的魂魄了。魂蕴亦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娘现在这头魂兽已是到了玄级。”冉倾珞对少年说道。

“原来如此。”史云扬紧握了一下画戟。

“吼”

只见那魔兽咆哮了一声,便化为一股闪电,奔着赤水蛟狂奔而来。赤水蛟也是化为一道赤红的流光,迎了上去。瞬间两兽便冲到了一处。那魔兽蓦然向前一扑,随即张开血盆大口,朝赤水蛟背上咬去。冉问雨一挥手,赤水蛟便灵活地绕开那魔兽的巨口,飞快游到魔兽腹下,张口便咬。那魔兽眼中闪过一丝危险,随即前爪一挥,锋利的巨爪瞬间便在蛟尾上划出数道赤红血口。

冉问雨只觉得喉中一阵微甜,那赤水蛟本是由她召唤而出,此时赤水蛟受伤,她作为一脉相连的宿体也必是受伤不轻。冉问雨指尖一动,变换了手印,那赤水蛟便挥舞着巨大的蛟尾横扫开去。那魔兽闪躲不及,那一击正中腹部,随即便被狠狠掀翻,巨大的身体撞在谷壁之上,瞬间一面山壁崩塌而下,山谷竟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冉问雨料得那魔兽会反扑,于是先发制人,手印幻然一推,那赤水蛟便率先对着魔兽疯狂掠去。在赤水蛟进入那魔兽百尺之时。那魔兽便是瞬间化为了一股黑烟,随即一股惊天的邪煞能量便爆开,猛然间,一只比那魔兽大两倍的巨手从虚空中探出,一阵邪恶的气流瞬间像龙卷风一般涌动起来。那巨手一把便握住了赤水蛟,冉问雨手印接连变换,赤水蛟却丝毫动弹不得。

“哈哈哈,吾魔族之力,岂是尔等蝼蚁可阻”那声音仿佛是自洪荒中发出,空灵而又包含着邪煞之力,众人听了,无不有惊天的悚然之意。

“蝼蚁之力,与吾散去”,那声音刚落,只见那巨手中紧然一握,赤水蛟便砰然化为一抹红尘,四散而翔。

冉问雨一口鲜血狂喷,身形便如一只飞箭,重重的砸在残破的女娲神像之上。溅起一阵碎石,便对着祭坛笔直落下。冉倾珞忙飞身而上,接住母亲,随即缓缓落下。冉问雨的神色仍是无比的坚定,可气息却是十分的萎靡。

众人惊恐不已,谁知dào

好好的月祭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如今家园被毁,尚且来不及悲伤,现在又大敌当前。众人感到十分无奈,一些巫卫本有战斗之念,可是这种层面的战斗不是他们可以启及的。因此所有人到如今皆是一脸悲愤之色。

冉问雨倒在冉倾珞怀中,眼睛却一直盯着湖心上方的那团黑雾。蓦然间,只见那黑雾越发汹涌,竟从中走出了一个人

第四章,凶兽穷奇

那人缓缓自黑雾中走出,一件纹着特殊符文的斗篷遮住了脸,只见斗篷下的漆黑之处不时散出滚滚凶煞的魔气,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看了看不远处祭坛上重伤的冉问雨,继而狂笑起来。那恐怖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人类,尔适才说起神魔大战,吾还道你有多厉害,竟连本将一招都接不下来。人类之力,竟已是如此不堪,实在令吾大失所望。”那人飘在空中说道,“本将已将此地方圆千里之灵气尽数隔绝,今日之事绝无他人可知,天地神魔大战更是无从谈起,你们只是在这杳无人知的地方静静湮灭罢了。尔等可还满yì

本将之答复,哈哈哈哈"那人对着冉问雨说道,语气中包含着重重得yì

之色。

冉问雨闻言一惊,阻绝天地灵气,此举定非常人可为。此人傲慢非常,言语张狂,定是实力超群之辈。随即强撑着身体站立起来,说道:“阁下究竟何人,我幽迷谷历来不与外界往来,更为与魔族有染,为何屠我族人,毁我家园?”

那人不假思索道:“本将之名姓岂是尔等蝼蚁可知,还不速速献上古剑渊离,或许本将还可考lǜ

留尔等一线生机。”那人语气冰冷,毫不掩饰的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冉问雨眉间一挑,所料果然不错,那魔将竟是为了渊离而来。数天前卜筮之象显示,渊离将遭变数,果然如此。渊离本是女娲在太古时期封印在此处的一把古剑。似乎是封印了一具强dà

的灵体在剑中。太古之事,本已经是无比飘渺。但渊离强dà

的灵力与煞力却一直饱受妖魔窥伺,但介于谷中有人镇守,一直都未有大乱兴起。不料今日却引来滔天之祸。

听得那人妄图夺取渊离,冉问雨便强撑着身体变换出攻击的手印,法杖随即盘旋在她周围。

“我族时代守护渊离,皆承渊离之源源正气,以传承地皇之灵。此等神物焉能落入魔族之手,我族只要有一人尚在,便会誓死守护渊离。”冉问雨语气铿锵,猛然间一阵咳嗽,喉中又滑出了一口鲜血。

那人一声冷哼,反手便是一掌。巨大的煞力便是化为了一只巨大的能量巨掌,对着冉问雨拍了过去。冉问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危险,横杖便幻化出一张巨大的护盾,挡在身前。只见那黑色巨掌下一刻狠狠拍在那护盾之上,那护盾瞬间便被拍成了一片虚无。冉问雨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身体轰然坠下,将祭坛都震出了一丝裂缝。

“无知人类,愚昧至极,竟不自量力与本将抗衡。”那魔将语气一冷,便欲下杀手。

那魔将双臂一震,朝天一举,既而数声狂笑。只见得漫天弥漫的乌云竟滚滚涌动起来,向波涛翻滚的大海一般,绵延数千里。乌云中不时夹杂着汹涌的雷电之力。蓦然间那乌云竟缓缓凝成了一只参天巨兽。那巨兽浑身漆黑,瞪着一双赤红大烟,背上一对骨翅竟绵延千尺,那兽每一次煽动翅膀都会激起阵阵狂风,谷中的不少树木竟被连根拔起,卷向天际。

“竟是凶兽穷奇,不过不是本体。”冉问雨大惊道。

自太古起,妖兽便是无比强dà

,许多妖兽天生便具有无边的灵力,其中更是有神兽与凶兽两个极端,众人皆知的神兽,如苍龙、朱雀、玄武、白虎。灵力无穷,便是神界众生也要惮其三分。凶兽比之神兽,其实也并不弱小,其中又数四大凶兽最为残暴。这四大凶兽分别是饕餮,梼杌,混沌,穷奇。此时穷奇巨兽一现,在其屏息之间,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震颤。

那魔将眼中一奇,想不到眼下这渺小人类竟识得这等洪荒凶兽,道:“尔等卑微人类竟也知dào

穷奇尊者之名,也罢。今日穷奇尊者虽未曾亲临,然而本将这道穷奇分身之力也可让尔等化为齑粉。”

说罢斗篷一振,便飞上了穷奇头顶,那穷奇兽竟然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竟然烧着熊熊烈火,周遭温度陡然上升,仿佛要融化金铁一般,以至于那穷奇双眼看起来竟有几分虚幻之意。只见那穷奇兽咆哮一声,双翅一震,变化为一带流光,身后带起道道惊天的电闪雷鸣,朝着冉问雨疾掠而下。

冉问雨方才与魔兽大战,灵力大大损耗,有受那魔将全力两击,已是五内具损,面对着越发邻近的穷奇之灵,冉问雨心中闪过巨大的死亡之色。

那兽角上的魔将看到对手竟毫无还手之力,眼中便生出一抹凌厉与得yì



“既然尔等不听本将好言相劝,那本将就屠灭你们这群卑微的生灵。”说罢,漫天的雷云便翻滚的愈加厉害起来。

看着那翻滚的雷云和临近的巨兽。冉问雨心中泛起一丝凄凉。

“可恶,我还以为此生不会再用此法,可是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天命啊!”冉问雨一袭苍凉的赤红长袍在空飘扬着,尽管苍天都是恶煞的灰色,这一抹赤红也为这天地添了一丝悲壮。

冉问雨抬起头看着那不到千尺了的穷奇,眼神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可恶魔族,我说过,只要是有一线生机尚在,便会誓死守护渊离,今日我女娲后裔第九十七代司命冉问雨以身化灵,便与你魔族同归于尽。”冉问雨神色不改,竟是生生从嘴里独字独句地咬出一句话来。

言毕,只见一缕阳光强行突pò

层层乌云,一道光柱倾泻而下,像圣光一般笼罩在冉问雨身上。冉问雨缓缓抬头,身体却在一片金光中悄然幻化不见,蓦然间,一道强光从金色的光柱上猛然迸发出,霎时间便白炽了整片天空。祭坛上的众人忙以手背遮掩,就连那穷奇兽都是一惊,飞奔的脚步不觉得都慢下了半拍,不敢轻举妄动。

那刺眼的白光徐徐消散之后,滚滚黑云之下竟又出现了一头赤红大蛟。与上次有所不同,这次的赤色巨蛟是由冉问雨以自身魂魄灵体所化,加之历代大司命体内的女娲神血,较之那玄级魂蕴,不知强dà

了多少。

那赤色大蛟长着一头金色的犄角,口中吞吐着风云,不断的在天穹中来回游动。一刹那便是一口巨大的洪水朝那穷奇涌去。

那穷奇不愧是千古凶兽,以速度见长。双翅一震便侧闪而过,接着就挥动着狰狞的爪子,对着赤红巨蛟狠掠而去。那巨蛟看着眼中急速放大的穷奇兽,便是横尾一扫,巨大的蛟尾便夹杂着破风声对着穷奇狠狠砸去。那穷奇兽端的是无比聪明。双翅忽的一收,巨大的身形便是下降了百尺有余,那一尾正巧从头顶掠过。

那穷奇看捡的了一个一个空当,当下便是一爪很狠抓在蛟腹之上。蛟腹之上瞬间便血如泉涌,娟流而下,落入湖心之中,将整片湖都染成了赤红之色。赤色大蛟吃痛,狂嘶一声,便张开血盆之口,对着穷奇的右翼狠狠咬下。那穷奇当场便是折断了一排翅骨,随即狠狠一甩,便将巨蛟扔开,同时身形不住的后退。

那魔将看到巨蛟的战斗力,竟也暗暗咋舌。同时眼光阴暗的盯着那赤色巨蛟,以防突然来攻。

方才这场正面对抗双方都是互有损伤,一时间竟成了对峙之势。不过就算如此,那赤红巨蛟受的伤确是重得多。蛟腹上几条血口深不见底,血如泉涌,那巨蛟也是喘着阵阵粗气,想来必定是疼痛非常。巨蛟双眼死死锁定着对面的穷奇,无奈伤势过重,却也无法主动出击。再观那穷奇,硕大的右翼此时已断去了半截,残余的右翼之上竟翻出了滚滚魔气。这穷奇只是魔气所凝,自然不会流血。但之前着了一道,竟也是暴怒非常。

那穷奇狂怒一阵,喉中不住的咆哮,只见漫天的雷云忽然卷成一道龙卷风,那穷奇张开巨口,便是对着那龙卷风爆fā

出吞噬之力。那龙卷风便顺势改变了方向,向着穷奇的方向席卷而去。一时间,只见滚滚雷云接连不断的涌入穷其口中,俨然一副吞天之状。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那穷奇的右翼竟是重新生长出来,隐隐中透着狂暴的雷电之力。那穷奇蓦然止住了吸收雷云之力,脖颈一收,便见到穷其口中衔着一枚硕大的雷电光球,俨然是集成了天地间的雷云之力。那穷奇巨首一仰,那枚巨大光球便对着赤红大蛟急速滚去,一时间划破天际,便带起条条狂暴的闪电。

赤红大蛟见状,一声狂嘶。头上的金角变赫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探入水中。霎时间只见湖中之水便疯狂卷起。顷刻之间变化为了一道遮天的水墙,挡在巨蛟之前,水墙里隐约之间透着一个复杂无比的法阵。

水墙刚刚成型,那巨大的光球便曳着滚滚雷云,狠狠的撞在那水墙之上。霎时间,强dà

的能量涟漪爆涌而开,就只见不远处的谷壁上方的森林都被完全摧毁。山峰寸寸崩塌,落石滚滚而下。

那能量涟漪过于强盛,只见那巨蛟身形像一支离弦之箭,便对在山谷砸去,那巨蛟身形狠狠砸在那山谷之上,瞬间又是一道山壁赫然崩塌,巨蛟身体之上都是被砸出了道道血口。

赤红大蛟翻身一起,抖落了身上的巨石,吼着粗气,眼睛一红,变化为一抹赤色流光,对着穷奇飞掠而去。观此之势,竟是要与那穷奇作生死之搏。

那魔将站在穷奇头顶,暗暗打量着不远处祭坛上的村民,冷笑一下,再看着掠来的巨蛟,心中蓦然间升起一抹阴煞。那魔将一声冷哼,众人便见那穷奇身上黑光一盛,赫然变分为了两头一模一样的穷奇,一头对着巨蛟正面碰撞,而另一头却是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那祭坛上的人们,俯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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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生死一线

第五章,生死一线

那魔将端的是无比狡诈,知dào

此时赤色巨蛟虽是强弩之末,但观其战斗力,其全力一搏也不容小觑。那魔将便选择了避其锋芒,打其软肋的办法。

对着巨蛟掠去的穷奇只在眨眼间便冲到了巨蛟眼前,巨蛟双眼一眯,也不犹豫,便是一溜烟划出了几百丈,巨大的角对着穷奇的下颚狠狠顶去。那一下力大无穷,如果被顶上,即便是万年的寒冰也能顶一个对穿窟窿。那穷奇眼看着巨大的金角像一只飞射而来的箭一般,说时迟那时快,蓦然把头一歪,那金色巨角便从那穷奇的喉下,挨着飞过。穷奇巨眼一瞪,一口便咬在巨蛟的喉部,巨蛟被咬住命门,动弹不得,巨大的蛟尾便绕过那穷奇的腹间,死死地缠绕。

一时间,两只巨兽谁都不愿先放开敌手,便在天空之中互相缠斗,难解难分。

一只巨兽被缠斗,而另一只却是顺畅无阻地向着祭坛上的众人急速奔来。

冉倾珞把那古琴浮于身前,双手死死的按在琴弦之上。看着急速掠来的妖兽,双手一抖便是一组商调飞出,那琴音中隐隐的透着生死之哀伤,在一股强dà

灵力的支持下,便是化为千百道灵力飞剑,对着穷奇无情的刺去,一时间只见千剑齐发,空气中都充满了飞剑划破气流的啸叫。史云扬面色一寒,随即一咬牙,忍着千般剧痛,提起画戟便也对着穷奇飞掠出去,身形极快,双脚竟是踏在了冉倾珞的飞剑之上。仿佛驭着千把剑,飞向那急速接近的凶兽。

两人这一下配合的天衣无缝。穷奇双翅一震,便避开那些飞剑,对着两人侧翼包抄而去。冉倾珞见状,双手在琴上一滑,忽的一个转音,那千把飞剑变调回了头,对着穷奇飞速追去,那穷奇闪躲不及,便停下步子,双翅不断的挥舞,以档那众多的飞剑。那千百把飞剑,便毫不留情的狠狠刺去。可是大多数飞剑在碰到穷奇挥动双翅时,便是会被那巨翅带起的劲风扇成碎片。饶是如此那穷奇身上也多出了几百道伤口。

穷奇正气恼那没完没了的灵力飞剑,少年便是踏着一柄剑,一阵风似的接近了穷奇的左眼,刹那间,史云扬便大喝一声,抡起巨大的画戟,对着穷奇巨眼猛地戳而下。那穷奇一直盯着那些飞剑,竟没有觉察到史云扬的踪迹,饶是他速度惊人,.此时想躲开却也来不及了。那画戟瞬间便深深刺入了穷奇左眼。穷奇吃痛,猛然在空中翻滚一阵,便爆开一股惊天煞力,将剩余的所有飞剑生生震成了碎片。

史云扬横戟一档,随即飞身而起,身形像飞矢一般急退,方才躲过了那邪煞的冲击波动。

少年回头望去,祭坛之上的冉倾珞也好不到哪里去,那飞剑本是与她同气连枝,此时便只能硬接穷奇兽的这一招,加之灵力流失过快,此时恐怕也已是重伤加身了。

此刻两人几乎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而那魔将还一直未出手,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那魔将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升起一股愤懑。强dà

如斯的穷奇之灵竟然连两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魔界颜面何存。这般想道,伸手便是一招向两人袭去。

冉倾珞只见虚空之中忽然伸出一只骷髅巨手,探向自己。冉倾珞慌忙间便要架起古琴反抗。那骷髅巨手却是不给她任何机会。风驰电掣般的绕到冉倾珞身后,一把便把她抓到了半空,冉倾珞挣扎了一番,可是她就像那骷髅手中的一具玩偶,根本动弹不得。

史云扬见得冉倾珞被擒,已不顾重伤。挥戟便朝那巨手砍去。魔将看见少年这般举动。哈哈一笑,另一只手也骤然伸出,虚空中又是一阵魔气翻腾,随即又一只骷髅巨手凭空从魔气中伸出,飞速的抓向飞驰而近的少年。史云扬全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招,当即横戟去挡,那魔将冷哼,一股暗劲传开,那骷髅巨手瞬间便有了无穷之力,一把便将少年连人带戟死死攥住。少年根本无力阻挡,那戟尖在魔兽的一握之下,便深深刺进了少年的胸口。

那魔将踏在残谷上方的虚空之中。看着手中挣扎的两人,不由得心中大悦,仰天大笑。手上又是一股暗劲传出,便于将两人生生捏爆。

众人见到这一幕,俱是惊恐万分,这魔将当真是十分可恶。苍穹中正与穷奇缠斗的金角巨蛟见到这一幕,当即展露出阵阵狂乱的咆哮,那缠在穷其身上的巨大蛟身,此时更是像获得了千钧之力,蓦然间死死收缩。那穷奇分身亦是吃了好大一亏。口中喘出阵阵粗气。却还是死死咬住巨蛟的蛟腹。那金角赤蛟眼见脱身驰援已是无力,泪水自硕大的蛟瞳中滚滚流下,随即无奈地仰天长啸。那嘶啸声充满着凄凉,亦充满着满膺的愤nù



冉倾珞看着苍穹中的金角巨蛟,心中泛起了一抹强烈的不舍。这片养育了她十九年的土地,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她不愿割舍的挚爱。眼下正在和敌人作生死之搏的人,无论她之前有多么的严厉,此时都化作深深地眷恋。

“娘,倾珞不孝,恐怕要先行一步了,倾珞只有来生再报您的深恩。”冉倾珞向着苍空大声叫道,言罢,泪水夺眶而出,发声哭泣。

祭坛上的众人,此时无不是泪流满面。眼前这一对母女为了捍卫这个村子,为了挽救大家的生命,不惜玉石俱焚。冉倾珞只有十九岁,却再已无法看到这世间的繁华似景。无论她的法力如何,在许多村民的眼中,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想着平时文静知礼的乖乖女,冉倾珞就像他们自己的女儿一般。此时冉倾珞命悬一线,村民们的心中蓦然间燃起熊熊怒火。像是一群发狂的野兽,就与向着那魔将奔去。

奈何那魔将踏在虚空之上,十二巫卫也无法托起如此多的人。十二人便相互使了个眼色。十二人在祭坛上祭起一个玄妙而狰狞的法阵,猛然间,那阵中腾起汹汹的烈火。十二巫卫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便跳入了火海之中。他们竟是要以他们自己的血肉之躯完成血祭,来赋予众人短暂的力量。血祭法阵本是幽迷阵术中的禁术,此术可以让毫无法力之人,短时间拥有强dà

的力量,但是此术十分凶煞,使用此术之人死后命魂随即消耗殆尽,再也无**回转世,血祭一临,便是真zhèng

的魂飞魄散。而被血祭过的人也会因潜能榨尽,命丧九泉。

血祭之后,一股强dà

而凶煞的力量笼罩了所有村民,一阵强烈的血光之后,强光缓缓散去。村民们就像一群下山的猛兽,一个个踏着虚空向着那魔将狠狠冲去。

“一群无知蠢货”,那魔将冷眼一瞥,冷笑道。

另一只穷奇分身便毫不动摇的据守在那魔将的身前。受过血祭的人们,此时已是双眼通红,六亲不认。飞一般的冲着穷奇而来,穷奇咆哮一声,一口便是咬断了冲在最前面那人的脖子。那人的尸身便像一颗炮弹,猛地坠入湖中。那人尸身中的血,此时好似化为了凄凉的冰雪,寒彻人心,只不过那冰雪是红色的。村民并未被这一幕所吓住,依然是前赴后继,自杀式的攻击接连不断。一时间,天空中的尸首像雨一般,不断坠下,漫天充斥着着刺鼻的血腥。“不要,不要去,冉伯,寒叔叔”冉倾珞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那些人平时待她如同至亲,此时却是一个个在她眼前死去,为的只是替他争取一点点存活的时间。冉倾珞只觉得天地都在崩塌,心中宛如钢针深刺。

“你们回来,回来啊”冉倾珞眼见着这一场大屠杀,可是身体却半点也动不了,心中升起层层悲凉。那金角巨蛟也是冲着村民不住的狂啸,可是此时俨然已是失控之局。

史云扬见到眼前这一幕,饶是他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感动得眼圈一红。当即疯狂地挣扎,却是完全无济于事。

魔将的幻影大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身体,竟连灵力的流动都是阻绝了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五百多村民,就已经全军覆没,原本清澈的湖水此时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血湖,湖中漂着厚厚一层尸体,其状惨不忍睹。

天边泛起了阵阵赤霞,像漫天燃烧着的烈火,仿佛苍天也被这悲壮的画面,染上了鲜血。

那魔将狂笑一阵,看着湖中的浮尸和血水,似乎是觉得十分满yì



“一群无知的人类,你们两人不必神伤,本将成人之美,这就送你们一同团聚。”言罢双手一握,两人便觉得体内血液似乎都已经凝滞了一般,无比难受。眼看两人毙命在即,冉倾珞噙着泪像少年望去,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歉意。

史云扬在这一握之下,猛地一口血喷出,接着血沿着嘴角不断流出,浸染了整个前胸。忽然间,史云扬胸前的那枚鳞状饰物发出道道金光,层层相接,涟漪一般向四面八方冲击开去。那魔将感觉一股气大无比的力量瞬间从右掌手心爆fā

,那力量似是能崩山裂地一般。瞬间就要把他冲击开去。那魔将慌忙间放开两人,双手化出滚滚魔气同那力量正面相抗。

赤色巨蛟见两人脱险,盎然一口向缠斗的穷奇双眼咬去,那穷奇此时正被巨蛟缠绕住,无法动弹。这一口边不偏不倚的正中目标。穷奇吃痛,便率先放开了巨蛟,巨蛟见可以退身,便放开穷奇,化为一抹红色流光,将两人包裹在其中。那湖面上的光阵忽然一阵飞旋,那红光直奔那光阵中心,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第六章,古剑渊离

第六章,古剑渊离

“龙息?"那魔将看着消失的两人,喃喃道,只见斗篷下森然的骷髅手一挥,那两头穷奇便合为一体,朝着湖面上的光阵飞奔而去。

话说金角巨蛟化为一道红色流光,将两人带入水中,直直的向湖底掠去,那巨大的光阵似乎是一道巨大的防水通道。周围的光壁之上隐隐的泛出流动的金色纹络,像是千万条金蛇交错。此时湖面上正漂满了浮尸和鲜血,微暗的光线透过水面,将本来就昏暗的湖底映成一整片暗红之色。

红色流光飞速的前行着,眨眼间便已经接近湖底,那湖底也有一个与湖面上一摸一样的光阵,正在飞速的旋转。那巨蛟的身影一接近那巨大的光阵,便化为一团氤氲着的红雾。待得徐徐散去,一抹赤红的身形便悄然出现。

此时的冉问雨已是强弩之末,虽是在极其昏暗的湖底,在赤红的衣衫掩映下,依然能看见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冉问雨一出现,周遭的血腥味骤然成倍增加。她抽搐着脸庞,拖着身子朝着那光阵中心一步步移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利刃之上,那并不算远的距离,此时似乎却已经达到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地步。随着她步子的移动,身后随即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冉倾珞擦去眼角的泪水,走上前去,将母亲扶到光阵中央,冉倾珞对着史云扬点点头,少年便知会了意思。刚才一番大战已经让他五内重伤,史云扬强忍着疼痛,扶着画戟缓缓站立起来,朝着阵中走去。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在这水中悬浮着,游到光壁上,就瞬间和湖水化为一处。

冉问雨当即吐了一口血在手心,印在光阵之上,微弱的灵力静静灌入阵中。鲜血一入光阵,便沿着光阵上的图纹四散而开。

“地皇为上,五灵为助,鸿蒙为钥,启此灵阵,锁灵阵法,开”

冉问雨咒决刚一落,便彻底晕厥过去。那光阵忽的飞旋起来,湖中之水都被这飞快旋转的光阵卷出了条条水龙。在光壁通道四周盘旋开去,此时三人仿佛就是处于飓风的风眼处。周围卷起的水Lang,足以将任何猛兽撕扯的连骨头都不剩。

光阵缓缓消失,那湖底竟出现了一个九尺多宽的大洞,隐隐的露出了一排向下的阶梯。冉倾珞和史云扬相互点点头,少年便负起冉问雨,拄着画戟,踏着阶梯,一步步向洞中走去。

那洞中的阶梯都早百余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走完,接着便像一条长长的甬道一般,向地底蜿蜒而去。洞内十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两人便在洞中缓缓摸索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史云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那光亮渐渐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那洞口正泛着蓝莹莹的幽光。史云扬便走上前去,踏着一排螺旋形的阶梯,盘旋而上。不多时便已来到了洞口。

史云扬将冉问雨放下,自己亦是寻了一块平整之地坐了下来。方才在黑暗中的一番摸索,又耗去了不少体力,此时体内的气息一乱,喉中又是泛起了丝丝甜意。

冉倾珞此时也正忙着照料着母亲,一声不作。史云扬看着不断落泪的少女,正想出言安慰,却又无话能言。不免心中积郁,一声长叹。少年放眼望了望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约么五丈见方的石室。四周的墙壁皆使用坚硬的石材砌成,石壁之上嵌着众多的月华石。这月华石本可在黑暗的条件下绽出微弱的光芒,因此在一些帝王陵墓中常常都会用到,不过这种石头,一直比较稀有,一块也是稀世之宝。此时在这小小石室的墙上,竟然有数百上千枚月华石在散发着光芒。在月华石光芒的照映下整个石室一览无余。

石室的四个角各放着一面蛇形的图腾幡旗。地面上有一些复杂而深奥的阵图。那些阵图的线条全都是一些细细的凹槽。在石室的中心,有一方祭坛,祭坛之上悬浮着一把青绿色的长剑。

那长剑剑身长约三尺,剑柄之上雕铸着辟邪之样。整把剑呈青绿之色,在石室之中散发着滚滚灵力,不过在那灵力之中,亦是夹杂着阵阵强dà

的邪煞之力。史云扬初入此间,便觉得此间灵力十分怪异,仿佛可以压制自己体内本来的灵力。此处谓之锁灵洞,锁灵二字的确是十分精妙,想来饶是他有通天之能,入得此间,却也无计可施。

冉倾珞看见祭坛上的长剑,心中一奇,那便是上古神剑———渊离。

冉倾珞双眼一红,紧攥着手,随即双手一扬,一具古琴便横在身前。为了眼前的这把剑,她的家园被完全摧毁;为了这把剑,全族老少尽遭敌人残忍的屠戮;为了这把剑,母亲与强敌作生死之搏,此时已是奄奄一息。所有的一切灾难都是因为眼前的这把剑,冉倾珞心中升起层层深入骨髓的恨意,她定要毁了这把不详的破剑,五指一动便要强行施力。

“倾珞住手。”冉倾珞听得背后一阵窸窣,转头望去,原来是冉问雨苏醒了。她醒来后见到冉倾珞要对渊离出手,心下一惊,急忙制止。冉倾珞连忙放下手中的古琴,转过身将母亲抱在怀中。

“娘,你可好些?”冉倾珞,一脸焦急地问道。

冉问雨却不回答,双眼死死锁定着祭坛上的渊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渊离。想来如果不是此次事发,就像历任司命一样,她一辈子也不会见到这上古之物。冉问雨眼睛湿润了,几行热泪悄然流下。

“古剑渊离,我幽迷谷为守护你,全族人的姓命今日已付诸流水。然而我族终还是完成了历代司命之使命,即使下到九泉,也不负女娲娘娘的重托了吧”,冉问雨喃喃道。心中因族人的死痛苦不堪,不觉内息又乱,大口大口的鲜血便从口中涌出。

冉倾珞被此景吓的慌了,不住的用双手替母亲擦去鲜血,可是刚刚擦去,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冉倾珞毫无办法,便只能不断地擦去,鲜血浸满了她整片衣衫,她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今日之前或许连血都很少见到,此时此景,早已超出了她心理的承shòu范围,不禁大声号哭起来。

“倾珞,娘的大限已至,再有一会儿便要走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命数,你也无须过于悲伤。娘深知你的性子,看似娇柔,内心却似金铁般强硬。十九年来,我一直对你厉指苛责,从未夸过你半句。我知dào

,你心里一直都恨为娘。只是,孩子,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我母女身上流淌的是女娲大神的血。为了守护渊离,保护族人,我必须如此。到如今,为娘也不强求你能原谅,只愿你今后之路少一点坎坷。倾珞,娘对不起你。”冉问雨躺在女儿怀中,微笑着,看着冉倾珞,眼中竟是关切和爱hù

,那是一个母亲最后的慈祥。

冉倾珞听得母亲一席话,心中悲戚之意油然而生。

“娘,女儿怎会怪罪于你。不管你对我多么严厉,你依旧是我的母亲,血浓于水,又怎会淡去。娘你不要走,女儿还要听你给我讲巫经。女儿不舍得你走。”冉倾珞颤声说道。

冉问雨不再多语,静静地享shòu

着分别前的最后一抹亲情。这个世上,有双亲的地方,永远都有温暖。欢乐趣,离别苦。世上最伤感的事,莫过于离别。而这其中又以生离死别最为难于忘怀。不管何时,那都是一份生生被割断的情,身在情长在,身灭情何归?

冉问雨转头望向少年,示意他接近。史云扬当即起身走来。

“前辈。”史云扬稳住了身形,向冉问雨躬身一礼。眼前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然大义,让他不禁满怀敬意。

“此前多有得罪之处,请你莫怪。我族受此大难,连累你至此,十分抱歉。”冉问雨微微颔首,算是致歉。

史云扬摇了摇头,说道:“前辈言重了,在下虽不记得前尘之事,但自我醒来,就承蒙令爱费心照顾,况且前辈高义实在令人敬仰,于情于理,在下自当一力相助。”

冉问雨淡淡一笑,目光中投去几分赏识之色。

“你身上所佩之物,其中蕴藏着滔天的战意,定非人界之物。这股力量还无法为你所控,一定要小心使用。那日见你,隐隐感知到你身体中还有一股强烈的凶煞之力,虽不知是什么,还请少侠当心为上。”冉问雨看了看两人,再看向渊离,心下不安。外边魔族环嗣,一心想夺取渊离,渊离在此已是极为不妥,冉问雨便欲让两人带走渊离。

“有此神物,你可去试试能否克制渊离。倾珞身怀女娲神血,亦可一试。祭坛之上是我族的阵法,你二人各自将一滴血滴入祭坛前面的凹槽里,渊离便会决定是否认你为主,渊离之中煞力无穷,务必小心行事。”冉倾珞闻言,暂时放下母亲,便毫不犹豫的朝那祭坛走去,随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便滴入那凹槽。一时间只见渊离青光暴涨,一道泠然的剑意便朝着冉倾珞直射而去,冉倾珞已经,猛地一个后翻,那剑意便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在对面的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冉倾珞捂住胸口,蓦然一阵咳嗽,便软倒在地。冉问雨见此,不免觉得惋惜。随即示意史云扬前去。

史云扬便收起画戟,走将上去。也是同样的将手指咬破,滴入一滴鲜血,和冉倾珞不同,那剑身之中并没有再次爆出青光。那一滴血滴入凹槽的一刹那,便沿着地面上的细小凹槽四散开去,片刻之间整片地砖之上都铺满了这一种细小的血纹,逐渐汇成一方古老阵法。血阵刚一成型,就发出强烈的红光。将少年裹在其中。几息过后,那红光渐渐散去,史云扬的身影终于出现,而手中正是那一把渊离古剑。

第七章,背井离乡

第七章,背井离乡

“竟然成功了,真是一份奇缘”,冉问雨心里想到,没想到本族之人守护渊离千万年,都无法接近这凶剑,渊离却对一个外人一点不都不排斥。冉问雨忽然觉得,这个少年或许就是幽迷谷的天命,在他身上,一定有十分不凡的经lì



史云扬拿了渊离,走上前来。交由冉问雨。冉问雨此时身上力qì

全无,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既然你能够抵制住渊离之煞气,你便守好此剑,万勿让心生邪念之人得到。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你将此剑带到南疆女娲神殿。交由女娲娘娘处置。”

冉问雨向少年请求道。

史云扬看了看手中之剑,他分明感受到熊熊灵力和煞力并涌而出。此剑如若流落于魔族之手,必将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当即毫不犹豫的应下。

“前辈之托,在下必会竭尽所能。”史云扬说道。

冉问雨又猛咳了几声,对少年叮嘱道:“女娲大神万载之前在此设下阵法,就是要封印剑中凶灵,今次你二人即将远行,渊离之气息定会在途中引来妖魔,你们需当心。此剑凶煞非常,万万不可擅用,切记。”

“前辈的话,在下谨记。”少年抱拳一揖。

“我这便送你们出谷,你们出谷后,便去于阗,大宛,楼兰,寻觅三枚魂匙,而后在敦煌的鸣沙山上,便可打开通往南疆女娲神殿的通路。”冉问雨说道。

忽然觉得整个石室一阵剧烈的抖动,石室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头顶的巨石便要塌落。

“湖面的封印应该被破坏了”,冉问雨似乎早预料到了此刻。竟没有丝毫慌乱。在不断的振动之下,锁灵洞中到处都飞扬着细碎的石屑。

冉问雨口齿微动,十道光团从她身体中缓缓飘出,在空中慢慢合为一体。竟成了另一个冉问雨。那躺在地面之上的冉问雨的身体,此刻就在两人的眼前,从脚到头慢慢化为了飞尘。冉倾珞急忙伸手去抓母亲的手,可是母亲的身体就在她眼前,在她手中渐渐消失。

原来冉问雨强行分离出了魂魄,她想以燃烧魂魄之法,帮两人脱身。魂魄燃烧,躯体自然便会化为灰烬。

冉问雨的魂魄此时漂浮着,衣着完好无损,一抹赤红之色若隐若现,整个看上去显得十分虚幻。冉问雨口中细细念着咒决,少年只觉得那声音无比的空灵,像是来自天外。

冉倾珞跪在母亲躯体消散之处,正痛哭流涕。忽然觉得身下传来了一种熟悉的能量波动。蓦然间,一个巨大的白色阵法在两人身下扩充而开。那巨阵在冉问雨的操控下,散发着强烈的白光,洞中本来靠月华石的光线变得十分幽青,此时洞中已经被白光弥漫,如同白昼。

“倾珞,保重。”

那声音似乎是从洪荒之中传来,细微而空灵,涤荡着层层回音。但冉倾珞听得分外清楚,那是母亲最后的声音。

冉倾珞掩面而泣,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这一天,她流了太多的血和泪。

浮于半空的魂魄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头去。

“移灵术”,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白光飞旋,两人便瞬间消失在那法阵中央。

话说在几人潜入水底之时,那魔将便于出手对那光阵发起攻击。那两头穷奇巨兽合二为一之后,便朝着那光阵掠去。身后的魔气化为道道残影。那光阵还在飞旋着。那穷奇兽猛地吐出一个火球射向那光阵,就在火球接触到光阵的一刹那,那火球就像落到正旋转着的雨伞上的水珠一般,弹射开去,在山谷的谷壁之上炸开了一个百尺宽的大洞。

那魔将一看这光阵如此坚固,心里蓦然间升起一股怒火。便让穷奇再次发起冲击。穷奇正咆哮着,振着翅便欲飞来。突然间那湖水滚滚翻腾起来道,接着便以那光阵为中心,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波Lang翻卷,夹杂着村民的尸身和鲜血,像飓风一样直冲天际。整片湖水都喧腾而上,远远看去,就像血红的天柱一般,十分壮观。

穷奇的身形在这滔天水柱之前,微小得如同一块巨石上的小小石渣。在穷奇的瞳中,那冲天的巨Lang仿佛具有天神之威,让它心惊不已,随即连连后退。

那魔将双眼一眯,端详着这滔天巨Lang,斗篷一振,强dà

的魔气涟漪便从他身后扩散而开,一瞬间,魔气弥漫了整片苍穹,顿时便天昏地暗。滚滚雷鸣伴着穷奇的嘶吼,在天地间回荡着,让人头皮发麻。

只见一瞬间,那魔将身后的天空中幻化出一道庞大的虚影,足足有千尺之高,血盆大口吞吐着滚滚魔气,血红的双眼蓦然间睁开,像是嵌在天空中的两颗燃烧的陨石。那魔将身体一动,庞大虚影也一并跟上。魔将举手投足间,那虚影竟是和那魔将的动作完全同步。

那魔将心中一寒,向着那滔天水柱缓缓行去,那巨大虚影便迈开巨大的双脚,紧跟其后。忽然间,那魔将双手握拳,猛然向虚空打去。那虚影边如法炮制,巨大的黑色魔爪紧握成拳,向着那水柱狠狠砸去。

一时间只听见巨拳划破空气的呼啸之声,像一头狂啸的大象。眨眼间,那巨拳便狠狠砸在那水柱之上,只见那水柱节节崩散,豁然间化为漫天雨花四散而下。水柱一散,湖心的巨大光阵又重新暴露在魔将的面前。那光阵任是不停地旋转着,眨眼间,又是一股水柱重新卷起。

那魔将一声冷哼,故技重施,又是一拳将那水柱打散。这一回,不等那光阵卷起水柱,那魔将便带着庞大的虚影,猛地一拳砸在那光阵之上。那光阵便是猛地一抖,并无崩散之意。一拳未落,那魔将便又是补上一拳,那光阵仍是飞速旋转。那魔将一声大喝,虚影的巨大拳头便像雨点般狠狠落下。那光阵在坚持了一阵之后,终于是不敌这般强烈的攻击,一道裂痕从光阵中心向四周迅速的扩展开去。

“砰”

光阵在一阵颤抖之下,突然崩碎,爆开一股强dà

的气Lang,随即消失不见。

那魔将见守护阵法已破,便一头扎进了血湖之中,刚进入湖中,魔将便以魔气分开水,向着锁灵洞飞快的奔去。在湖底,魔将发xiàn

了洞口,不过他觉得此时的煞力较之刚才,似乎微弱了不少,心下不安,便加快了速度,朝着石室奔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魔将的身形已经出现在石室之内。可是哪里有什么渊离,只有冉问雨已经燃烧了一般的残魂,正在一个雪白的法阵上,缓缓旋转。

那魔将心知,渊离已被冉问雨送走,此时去追,也已经来不及了。不觉怒火中烧。

“该死的人类,屡屡败吾大事,既然你要燃烧魂魄,本将就成全你,让你灰飞烟灭!”言毕斗篷下的骷髅手之中蓦然间腾起一股细小的火焰。手掌一挥,那火焰便落在冉问雨的残魂之上,熊熊燃烧起来。此时的冉问雨已经是残缺不全的魂魄,早就没有了意识,亦不知dào

反抗。不到一刻,那残魂便彻底的燃烧殆尽。

此时冉问雨便是算彻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间,不复存zài



那魔将仍然不解气,却也无可奈何,随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

“该死的人类!!”

第八章,流落荒野

第八章,流落荒野

话说冉倾珞二人消失在移灵阵之后,只觉得耳畔生风,呼啸间,两人只觉得身体一轻,便漂浮在了空中。速度极快的向前飞去。身旁的绚丽景色不住的后退。青山在远处呈现,又快速地在眼前放大,继而一闪就被抛在了身后数百里。像穿行在时空隧道里一般,不到瞬息,两人身形早已在千里之外。

冉倾珞一袭青衣早已被鲜血染透,天空中蓦然划过一道红霞,十分刺眼。在两人飞掠之际,冉倾珞回首望去,可是那里有看得见家乡的半分影子。短短半日不知不觉已经逝去,可是就是这短短半日,她已经从一个天之娇女变得一无所有。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园。一切仿佛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可一切又都是那么历历在目。就像这逝去的短短半日,永远不能再回到当初。冉倾珞收回了目光,心中便又升起几分凄凉,潸然泪下。

一滴泪从空气中划过,落在了史云扬的手中,少年转头望去,无语凝噎,手心紧握,那滴泪仿佛便是融化在他的心间,化成了一种苦涩。

一别难觅故乡音,泪扣天水千梦寻,谁知天涯愁肠断,他乡何处葬残魂。

两人在空中飞了好久,蓦然间速度便是慢了下来。冉倾珞对于这移灵术还是十分熟悉的,立马便看出了端倪。想来应该是母亲的力量已经耗尽,再也无法支撑如此庞大的的阵法。还不待两人多想,那法力便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的身形便如断翅的飞鸟,从万里高空一般直直坠落下去。

两人此时体内灵力早已耗尽,根本无法施展出半分法力。从这万里高空猛然坠下之际,竟是毫无办法。冉倾珞一头月牙髻早在空气激流中被冲散而去,一头青丝便高高飘扬在空中,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地面,史云扬一把将冉倾珞揽入怀中,身体一转,便转到了冉倾珞的身下。冉倾珞一惊,随即明白了少年的的意图,他是想坠地之际能让自己有一丝缓冲的机会,不过这幺一来,少年必定就是九死一生了。冉倾珞脸颊一红,便欲用力转过身来,可是却被少年紧紧抱住,一丝也无法动弹。

“公子,你”

“别动,一人死总比两人死好。”周遭空气划过耳畔的声音如野兽般,史云扬只得对她喊道。

正待冉倾珞回答之际,却听到了一道哗哗的流水声。两人向身下望去只见一道宽阔的瀑布像一条飞天的白龙,咆哮着奔腾而下。还不待两人有所反应。便一头扎入了瀑布中,两人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力量重重的打击了一下,随即身体似乎被一只猛兽狠狠地按进了地狱之中。仿佛身上的骨头都在寸寸崩碎,一阵剧痛席卷全身,两人都是一口鲜血喷出,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史云扬缓缓醒了过来。正待起身,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毫无力qì

,微微一动便是刀劈斧斫般的疼。随即又昏倒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史云扬再次醒了过来。发xiàn

身上满是伤痕,仍然觉得疼痛无比。史云扬忽然想起两人落入瀑布中的场景,便强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就与去寻找失散的冉倾珞。

史云扬发xiàn

他醒来的地方是一条水流的浅滩,那水流十分湍急,简直就是一条小河。史云扬回头望去,哪里还看得见瀑布的影子,想来是落入瀑布中被湍急的水流冲了多远,到了此处。此处是一处一线天。两旁的山崖相对而立,高达千尺。向天上望去,只得见一线天空。谷中乱石凌立。水流拍击在石头之上,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而开,清澈响亮。放在平时也能算做一大好景色,然而他无心多看。反倒是机警的环视着四周。

“不知dào

冉姑娘怎么样了,看样子应该是被冲到了下游。”史云扬想道,就欲去找。

史云扬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向腰间摸去,发xiàn

渊离还在,于是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向水流下游走去。

走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史云扬看见一块巨石上夹着一块青色的衣料,他认出了是冉倾珞的。生怕她有何不测,便加快了脚步。没走多远,便在一个浅滩发xiàn

了冉倾珞。

史云扬走了过去,冉倾珞半截身子仍然浸泡在水中,脸色苍白,青衣上的血迹此时已被流水冲得淡去了不少。不过在河中杂物的碰扯下,已经变得有几分褴褛。

史云扬探了探她的气息,发xiàn

她仍活着,便将她抱离了水边。史云扬试着去掐冉倾珞的人中。可是仍不见她醒来,史云扬轻声叫了她几声,可是也不见应答。

“看来伤势不轻啊。”史云扬想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谷中本就光线不足,十分幽暗,此时这黑暗又是增加了几分。荒郊野地,总不能在此过夜。史云扬无奈只得背着她,向前方走去。

史云扬的身体本就很虚弱,再加上冉倾珞的重量,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谷中,行走得十分艰难。短短的几个石阶,几滩浅水,少年都过得十分艰难。天色越来越暗,史云扬强打着精神,摸着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史云扬忽然见到了月光,倒映在了一片清水上。月华如纱,史云扬抬头一望,原来已是深夜,他也已经走到了一片开阔之地,此地乱石已少,只残余着不少的沙砾和坑坑洼洼的浅滩。一轮硕大的明月挂在天际,将整个大地映照得如同幻境。史云扬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崖,似乎可以当做落脚之处。便移着脚步,向那里缓缓走去。

那小山崖并不高,其实是一块从崖壁上探出来的巨石。表面十分平整,像一个小小的看台。史云扬登上巨石,将冉倾珞放下,汗珠早已浸透了他的衣物,在夜风中一吹,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微凉。借着明亮的月光,少年转头向冉倾珞看去,发xiàn

冉倾珞整个青衫都被鲜血染红,顿时吃了一大惊。原来冉倾珞胸口上的伤口裂开了,此时正不断地流血。史云扬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背着冉倾珞的时候,背后的温热之感,不仅仅只是汗水。

史云扬此时似乎是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迅速的起身,跑到了一处水潭边,脱下衣服,将衣衫浸湿,然后拿着水淋淋的衣服迅速地回到了小山崖上。

史云扬跪坐在冉倾珞身边,便欲伸手去解冉倾珞的衣扣。一瞬间,少年迟疑了一下,觉得此时去解一个姑娘的衣服,还是在人家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似乎多有不便。不过攸关性命,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史云扬手心一握,下了下决心,便轻轻的解开了冉倾珞的上衣。

史云扬将浸湿的衣衫一拧,一股水花在月光下宛如水银散洒在冉倾珞的身体上。冉倾珞身上的血迹,便被轻轻冲去,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睡美人一般的冉倾珞正赤露着上身,冰肌胜雪,秀肩如云,一对如玉的娇ru上,两颗葡萄般粉嫩的ru尖随着少女的呼吸微微地上下起伏。宛如初春绽放的第一枚梨花骨朵。史云扬初见冉倾珞时,就曾惊叹过冉倾珞的美貌。饶是他定力甚佳,此时也不免看呆了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水花的冰凉,冉倾珞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史云扬这才回过神来。他看见冉倾珞的胸口有一条很长的口子,伤口很深,血肉翻卷着。史云扬强压着身重的邪火,从上衣撕下一角,将冉倾珞的伤口,层层包扎起来。包扎之时,难免有些触碰,史云扬心中邪念翻腾,却都被他一一镇下。到后来,少年索性不去看,如此一来,又是极为的不方便,过了许久,方才替她包扎完毕。随即将冉倾珞的衣衫掩上。

事毕,史云扬一下子坐在石板上,这几下子大大的消耗了他的体力,仿佛比他走了这么远的路还要累。史云扬擦去了满头的大汗。随即跳下石板,去拾柴生火。

当夜,火堆还在噼噼啪啪的燃烧着。少年将衣服烤干,盖在熟睡的少女身上。便坐在火堆前,不断地往火里添柴,明月中天,史云扬看着阒夜中漫天点缀的繁星,心下只觉得无比的茫然。

他四天前从幽迷谷中醒来,像一个婴儿一般。可是短短四天,他却经lì

了生死之险,看到了一个村落的灭亡,还被强行塞给了一把剑,一个使命。史云扬转过头去看冉倾珞,少女仍在熟睡,此时血已止住,又好好休息了一阵,冉倾珞的脸上终于褪去了苍白,恢复了一丝血色。史云扬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十分可怜,初见她时,她还是一个正在为族事忙碌的尔雅女子,一夜之间,上天却夺走了他所有的东西。他心中甚至浮起一念,要是她一直不醒来该有多好,那样她就不会感到失去家乡的痛,也不会忍受思念亲人之苦。

史云扬又往火堆中加了几根枯枝,火焰顿时就大了一圈。想到接下来要走的路,似乎十分漫长,追寻记忆之事似乎又急不得,就这般陪着冉倾珞去冒险,也算是一种新的活法。人行一世,光阴实在应当不虚度,如此行走于世间,也算是一种充实。

史云扬想象间,温暖的火光照映在少女的脸上,冉倾珞缓缓睁开了眼睛。手指轻微地动了动。便欲坐起身来。少年觉察到身后的窸窣声音,方才发xiàn

冉倾珞醒了。随即伸手去扶。

“冉姑娘,你还好吧”史云扬扶着少女坐起身来,轻声问道。

冉倾珞正待答话,却发xiàn

贴身之处缠着一块布,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衫还未扣上,露出了里面的半寸肌肤。少女随即明白了什么,脸颊立马变得绯红,便猛地推开少年,退到了石板一角。冉倾珞紧紧裹着自己的衣服,双手抱膝缩在墙角,眼角闪烁着就要流下泪来。

“你”冉倾珞死死地盯着少年,眼神中充满了惊惧和警惕。一行眼泪忍不住扑朔而下。

“姑娘莫慌,小心伤口,在下见姑娘身受重伤,只得冒犯姑娘,替姑娘止血。但在下对天发誓,绝对未对姑娘做出越轨之事。”史云扬此时亦是被少女的反应弄得无比的尴尬。随即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冉倾珞脸色羞红,一时间无言以对。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自己的身体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并不熟识的男子看光了,其余之事更是不敢多想。不过冉倾珞也能感觉到胸口的疼痛,少年所言应是不假。一时间心中是无比的矛盾。

史云扬亦是无话可说,此时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只得愣愣地站着。

“可否请公子转过头去。”冉倾珞羞赧的说道,说话间眼神丝毫不敢去看少年。史云扬呆滞的哦了一声,遂转过身去。少女这才慢慢的将衣扣扣上,整理了衣衫,缓缓地移动到火堆旁。

“倾珞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言罢,微微颔首,表示谢意。眼神却仍是飘忽不定。

史云扬转过身来,见到冉倾珞对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心中尴尬的感觉稍稍落下。史云扬轻轻摇头,说道:“救人所迫,实是不得已,还请姑娘见谅。”

史云扬忽然觉得这样说会有不妥,两人似乎又会陷入尴尬。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姑娘现在可有觉得那里不适?”。

冉倾珞羞色未退,身形侧坐,故yì

的稍稍远离火堆,将脸隐在火光之后。说道:“尚无大碍,公子不必挂怀。”

“那便好”史云扬又将一根柴丢入火中。随即将视线转移开去,看着漫天星河。

“今夜天河长流,众星拱月,景色正好。”少年说道。

冉倾珞转头一看,确实很美,一道银河从天际流过,漫天的繁星缀满了星空。一轮皓月在天空中散发着朦胧的光,显得十分幽静。景色虽美,可冉倾珞却无心去看,以前这个时候应该是母亲在给自己讲着奇闻轶事吧。而如今,在这荒野之外,母亲却在何处。想到伤心处,不免又落下泪来。

“犹记故里芦笛音,今朝难闻怨调明,星河无意扰绪乱,明月有心照孤零。”

冉倾珞缓缓吟道,声音却是逐渐的颤抖起来,那最后一句,几乎是哭出来的。

“冉姑娘,节哀吧。有伤在身不宜过度伤怀。”史云扬摇摇头喟叹。安慰道。

“倾珞明白”,冉倾珞点点头。

“在下唐突,姑娘心中剧痛,也许任谁都无法释怀。不过种种因果已如逝水,再也不可返回。就如漏刻之水,决无流回之理。姑娘看此星空,只因心中伤感,才会觉得孤寂。可星空永不会变,只决于你如何去看。来日方长,姑娘身上所担之事,十分繁重。请不要太过耽于往昔。”少年凝视着夜空,对冉倾珞说道。

冉倾珞听得他如此说道,顿时觉得心中一暖。似乎那悲伤在少年的话间猛然决堤,悲伤的洪流传遍全身,情绪倾泻之后,只觉得似乎没那么心痛了。少女便用衣袖拭去眼泪,点点头。柔声说道:“多谢公子,倾珞心中好受多了。”

“公子接下来欲往何处去?”冉倾珞问道。

史云扬将目光收回,看着冉倾珞,说道:“在下答yīng

了令堂,会护送你和这把剑到南疆,在下不会食言。”

“在谷中之时,就蒙公子多番出手相助,之后更是数次挽救倾珞姓名。一直连累公子,倾珞心中不安,南疆一行,不敢劳烦公子。”冉倾珞咬咬牙,静静的说道。

史云扬摇摇头:“如今我已不记得往事,除了令堂托付之事,我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就这样和姑娘一道,多少也算有个照应,说不定还能寻回往时记忆。”

冉倾珞看着史云扬的眼睛,心中觉得十分温暖。认识少年不过短短四天,可是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变得十分可亲。

“好,便依公子所说。不过,既是同路,今后相处的时间自是很多。公子不必拘礼,就叫我倾珞吧”。少女轻声道。

少年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月已偏西,两人就在这天幕下,相对而坐,一直聊到了后半夜。星河已淡,明月挂到了山崖上,忽然一只狼的身形出现在月盘中,化成一道剪影。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第九章,深陷狼群

第九章,身陷狼群

(第八章由于系统原因,后面少发了几百字,现已补上,请谅解)后半夜,凉风变得更胜,月亮一半隐藏在山崖中,只在崖顶露出半片硕大的月轮。此时冉倾珞刚刚睡去,史云扬怕她冷,又将火生盛了一点。一看天色不久将明了,就在石板上躺下,想闭眼小睡会儿。一天下来,他旧伤又添新伤,体力灵力俱是损耗巨大。似乎是因为疲倦,不知不觉得便沉沉睡去。

梦中,一位身披黄金甲的少年骑在马上,身后聚集着千军万马,黑压压的一片,不知有多少人。此时军队正在一座城池下威严地摆开阵势。那少年俨然就是史云扬。

史云扬单手半举,一声号角便呜呜的传开,随机千军之中便齐齐响起了鼓声,震耳欲聋。

城门一开,一支军队便飞奔出来,左右估计又一千多人,那主将满脸胡渣,抡着一把五尺长的大胡刀,带着一千多人直直向着少年的方向疾奔而来。一千人多人马,就在史云扬的眼前逼近。少年一声大喝,随即千军齐喝,声势如雷,惊天动地。那一千人的马匹受到惊吓,瞬间在战场上胡乱地狂奔,许多士兵驾驭不住,纷纷坠马,当即被乱蹄踩死。

史云扬见敌人溃败,一声令下,三军齐动。厮杀声直震九天。那一千人瞬间便被湮没在了人海之中。千万人一起冲锋,仿佛大地都在震颤。

待到城下之时,天空忽然阴暗了下来,一大片乌云瞬间遮住了天空,滚滚翻腾。忽然间,一只阁楼般巨大的骷髅手从虚空中探出,电光火石般朝史云扬直直的抓过来

史云扬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惊惧之色,额头上已经满是大汗。

“那骷髅巨手,是魔族!可是我怎会在战场,还统帅着千军万马?”少年一脸茫然,再要去想,去发xiàn

再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对于过去,脑海中还是一片茫然。

少年擦去汗,长出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下,便坐起身来积蓄灵力。少年盘坐在火前,手印一结,深呼了一口气,便进入了修liàn

状态。天地间的灵气在他身旁逐渐汇聚,从无形到有形,像一团氤氲着的水雾,缓缓流动着。史云扬忽然觉得身体里的每一道经络此时都像嗷嗷待哺的雏鸟一般,强烈的渴望着周遭的灵气。史云扬心念一动,身体中猛然暴发出一股吸力,周围盘旋的灵气,此刻就像被吸走的烟雾一般,从史云扬的皮肤中逐渐渗下。少年忽然感到身体似乎正在缓缓地恢复着力量,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之感绕上心头。那些灵气划过少年的经脉,前赴后继地流向丹田,随即像落到瓶子里的水,一滴一点的在史云扬的丹田中缓缓的积聚。时间缓缓过去,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一种充实的感觉萦绕在少年心头。

不管记不记得往事,身中充满力量永远都是安全的第一准则。这与记忆无关。

史云扬收回手印,缓缓睁开了眼。发xiàn

冉倾珞还在熟睡,火堆已经燃烧的差不多了,史云扬便欲去捡些树枝,继xù

生火。正待起身,一身呜呜的狼嚎之声从身后的山崖上蓦然传入耳中,那声音十分阴寒,似乎是在呼唤同伴发xiàn

了猎物。

史云扬一惊,放眼向山顶望去,只见半轮残月下,勾勒出一只狼的剪影,那只狼正在引项长啸,狼头高高扬起,显得十分的孤傲。

史云扬翻身跃起,当空一握,手中便多出了一柄画戟,他机警的看着那匹狼,那匹狼也是垂下头来看着少年,一人一狼隔着千尺之仞遥遥对望,少年身上渐渐的腾出了战意,那狼又是长啸了一声,随即一闪消失在了夜里。

冉倾珞此时也被这一声狼啸惊醒,看着史云扬腾腾的战意,随即问道。

“公子,怎么啦?”

“我们需尽快离开此地,刚才山崖上那只狼似乎已经发xiàn

了我们的行踪,不久必会有狼群围猎。”史云扬警惕地说。

冉倾珞一惊,便捂着伤口站立起来。刚刚醒来,神情还有半分恍惚,身子晃悠了一下,少年伸手将她扶住。

“你还能走吗?”少年问道。

“嗯,应是可以,我们这便动身吧。”冉倾珞说道。

两人便转身,欲从石崖上下去,忽然看见石崖下的黑暗中散发着道道金光。少年明白此时撤tuì

已经来不及了,此刻山崖下全是狼群,这些狼都在崖下守株待兔,一下山崖狼群便会群起而攻之。此时山崖之下一片漆黑,少年不敢贸然行事。便抓起几个火把朝崖下扔了去,少年借助火光看见,崖下黑压压一片都是狼群,这还只是管中窥豹,底下还不知dào

有多少只。史云扬大惊,额头上都是渗出了汗。

“我们被包围了。”史云扬对冉倾珞说道。

冉倾珞亦是看见了被火光照亮的狼群,心中一惊。

“我们该怎么办?”冉倾珞看着山下的狼群在黑暗中的幽眼。脚下不觉有些发软。

“狼群狡猾无比,狼王的智慧一点也不会低于人,他们是想和我们耗着,以逸待劳,如今呆在此处,只能是等死。趁着狼王没有出现,我们杀出去,还有一线脱身的可能。若是能杀了狼王,狼群不攻自散。”史云扬说道,不知为何,他似乎深谙兵法。而且对狼特别了解。

冉倾珞点了点头,随即双手一番,一具古琴出现在她手中。

“你的灵力?”少年惊道,他分明记得冉倾珞的灵力早已耗尽,此时竟还能调动法器,顿时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们幽迷谷中的族人身上都流着女娲娘娘的血脉,女娲之力主修复,因此我们不用聚集灵力,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身体里缺失的灵力就会自动恢复。”冉倾珞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向少年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史云扬一奇,心下不觉有点羡慕。足够的灵力是一个修行者力量的标尺,而眼前的女子竟然有着自愈一般的神奇体质,叫人如何不羡慕。

“那你现在?”史云扬问道。

“尚可一战”冉倾珞坚定地说。

史云扬点点头,便携着冉倾珞跳下崖去。史云扬说的果然没错,两人刚一着地,一只狼就飞速的扑了上来,对着史云扬的喉咙咬去。史云扬反手一戟,便挑中了那只狼的下腹,画戟一扭,那只狼便被当空破为两半。一只刚落,另一匹狼从史云扬左侧蓦然发起攻击,径直奔他的左腿而来。史云扬一个转身,那狼扑了个空,刚欲转身史云扬便一脚踢在它的头上,那狼直接被踢飞而去,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落在远处的石头尖上,登时便没了气息。冉倾珞横琴一扫,宫商角徵羽五音交错,一股强dà

的力量,猛然间便扫开了一片近处的狼群。

狼群见敌人生猛,一时间停住了进攻的节奏,不断地对月狂啸。群狼齐声,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听其声音,狼的数量恐怕至少也有上千头。那狂暴的啸声让人不寒而栗。

史云扬将画戟横在胸前,冉倾珞十指扣弦,两人背对着,警视着周围的狼群,以防它们随时来攻。

“倾珞,没事吧”史云扬微微动了下头,问道。

“没事,公子,他们在等什么?”冉倾珞问道。

“应是在等狼王的出现。”史云扬想了想,脸色冰寒,警惕的说道。

话音刚落,山崖上的月轮中忽然走出一头巨大的白狼。浑身的白毛,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微光。那白狼蹲立在山崖之上,十分悠闲的样子,浑身上下又散发着无穷的尊贵和霸气。瞧那气势,应该就是狼王。

狼王看了两人一眼,随即一声长啸,只见地面上的狼群迅速的分成了四队,分别从四个方向向两人发起了冲击。冉倾珞宫弦一勾,一道宫音便是化为一把飞剑,飞快的朝一匹奔在最前方的狼射去。那只狼正飞跃而起,飞剑一瞬间便穿过了狼腹,将几匹狼定在了一起,重重拍击在山崖之上。史云扬此时亦是画戟飞舞,脚下的狼尸已是堆了一大片。

在狼群发起冲锋之际,有一只狼竟是十分的冷静,不声不响缓缓绕到两人身后。趁史云扬一戟刺死一头狼的瞬间,电光火石般冲了上去,一口便咬在了少年的左臂之上。史云扬觉得左臂传来阵阵剧痛,咬牙一甩,那头狼便带着一大片血肉被强行甩出。少年的左臂之上顿时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直流。

狼群此时已经被血腥味完全激发了狂性,疯狂地向两人扑来,前赴后继,两人只有不断还击。若是几十头,上百头,两人对付自是不在话下。可此时的狼群直直上千,而且似乎越杀越多。两人皆是身披多创。此时仍在苦苦支撑。在战斗中,冉倾珞胸口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印湿了本就被血染红的衣衫。冉倾珞的气息渐渐变得混乱起来。这样下去,成为狼群的口粮只是迟早的事。

史云扬似乎感觉到了冉倾珞的不对劲,随即问道。

“倾珞,你还好吗?”

“我还还好。”冉倾珞有些接不上气,忽然咳嗽了几声,嘴里吐出了血丝。

“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得想办法脱身。”冉倾珞说道,又是一把飞剑飞出,击退了几只狼。

“我在前边开路,你来断后。”史云扬说道,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冉倾珞一点头,史云扬便化出数十道戟影,飞速的将狼群分开,随即拔腿奔了出去,冉倾珞亦是随着少年的步伐紧紧跟在身后。古琴上七弦共扫,一阵狂乱之音迅速荡开,扫去了离得最近的一批狼。

两人飞快地在狼群中移动着,不多时已经出了狼群的包围圈,不过身后的群狼仍是不罢休,铺天盖地的追赶而来。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天光刚刚破晓,两人奔出数十里后,都是觉得异常疲惫,无奈又不能停下来歇息,只得强打精神继xù

前行。

史云扬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的荒崖,那荒崖约莫有百丈高,荒崖上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山洞,随即对冉倾珞说道:“快,到那个山洞里去,此地腹面受敌,无法抵挡。”

冉倾珞闻言一点头,便捂着胸口,跟着少年向那荒崖奔去

第十章,断崖惊魂

第十章,断崖惊魂

两人一到山下便是一个箭步飞身而上,踏在悬崖半壁的一块岩石上,双足一蹬,便翩然飞上。眼看到那山崖还有几尺距离,少年画戟脱手而出,稳稳钉在绝壁之上。随即双手借力一旋,便将冉倾珞送上了山崖。少年在戟身上一个鱼跃,双脚以戟身为跳板,向上一弹,一个翻身便稳稳落于山崖。这几下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从起步到登上这百丈的山崖,仅仅只花了数息的时间。

两人向那山洞里一看,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楚。史云扬正犹疑要不要进去,却发xiàn

狼群已经掀起一层狂乱,浩浩荡荡的逼近山崖。两人在与狼群正面交手时,并未见到狼群的全貌,此时借着微亮的曦光,从高处看去,两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此时脚下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狼群,那数量何只上千,简直无法用数量来估计。那狼群奔涌着,像是天空中落下的乌云,正在大地上翻卷。

“天呐,公子,这么多狼!”冉倾珞,惊讶的捂住了嘴,眼前的一幕将她惊呆了。

史云扬眉头微皱,又转身看向山洞,说道。

“看来我们只能进山洞了,我们没有水和食物留在此地只会被困死。”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加之两人身上有伤,两人都觉得腹中饥饿,此时的确拖不起。进山洞如今已然是唯一的活路。

史云扬将画戟取回,只看了一眼崖下的狼群,便搀着冉倾珞走进洞中。在洞口史云扬拾起了一根长木棍,点燃后当做简单的照明工具,两人便缓缓走进山洞深处。

那山洞入口是平坦的,可是走了不多时,山洞的走向便陡然向下。两人沿着崎岖不平的道路摸索前行,眼前所见的都是一些乱石和枯枝。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冉倾珞觉得脚下发软,史云扬见冉倾珞神色萎靡,知她伤口又裂开了。便暂时停下来休息。冉倾珞坐在一块青石上,正欲放松。忽然觉得手上摸到了什么东西,圆圆的,滑滑的,不像是石头。冉倾珞觉得好奇,抓起来一看,大惊失色,呀的一声大叫扑进史云扬怀里。史云扬一看那物,原来是一个人的头骨。史云扬忽然想笑,此时少女受了惊吓,紧紧地抱着他,少年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弄得他十分尴尬。

“倾倾珞,没事了小心小心伤口。”

冉倾珞此时心惊的感觉已经去了一半,听到他说话,便忽然放开少年,脸色羞红的转过身去。

“我我没事了,我们继xù

走吧。”说罢,便自顾自走在了前面。

“倾珞,慢点。”少年拔腿追了上去。

一路上都能看见遍地的森然白骨,散落一地。这些人定是被狼群咬死后,拖入洞中,分食殆尽。少年心中一寒,难道此处是一处狼穴,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但转念一想,此时除了继xù

往下走,竟也是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史云扬怀着忐忑的心继xù

向前走着,一路上留心了路上的痕迹,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断崖边,那断崖对面的崖壁上有一个仅容一人宽的小小洞口,隐隐的从里面发出微微光亮,那洞口外有一块向前探出的悬崖,像一座通往史云扬这边山崖的一座桥,却被什么东西拦腰斩断一般。两座悬崖就像两只伸出的手,但永远也碰不到一起。两处悬崖之间隔着数十丈远,中间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少年将一颗石子扔进深渊,过了好久才传来微微的回声。

史云扬看着这深沟巨壑,微愣了一会儿,忽然转身看了看冉倾珞。

“我们要想办法过去”少年说道,声音虽小,在这幽闭的环境里,却显得十分洪亮。

“这么宽,怎么过去?公子可有办法?”少女轻轻问道。

史云扬点点头。“你还有灵力吗?”

“消耗有些大,现在体内灵力所剩不多了。不过如果狼群来了,我还能一战”冉倾珞咬咬牙说道。

“那就好”少年说道,接着对少女说了下自己的办法。

冉倾珞听完柳眉微微一皱,“这样的能行吗?我觉得太冒险了。”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过去。成败在此一举。”少年凝重地说道。

冉倾珞想了想,轻轻点头,现在的确只能冒险了。

“那便开始吧。”少年说着,身体便开始后退,看样子似乎是要一举冲过悬崖一般。

“开始!”

史云扬一声大喝,身形便急速的奔跑起来,瞬间就到了悬崖边,少年飞身而起,跳向那沟壑上方。此时冉倾珞十指一扣,那把古琴便出现在手中,横弦一扫,一阵音波夹杂着灵力瞬间就化为数道实质性的月牙盘飞出,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少年的脚下。少年一踏上那月牙,便又借力腾起,踩在另一道月牙之上。三两下便稳稳的落在对面的悬崖上。

冉倾珞见少年平安到达,心中一阵欢喜。史云扬,将腰带撕下,一段段地相连,结成一条长长的绳索,一头绑在戟上,用足了十二分力qì

,狠狠向对面山崖扔去,那画戟一瞬间便没入了石头中,维稳钉住。两边悬崖上,瞬间就多出了一道绳桥。

“别怕,走过来。”史云扬朝冉倾珞喊了一声,便紧紧拉直了绳桥。

冉倾珞犹豫了一下,随即收起古琴,试探着走上那道绳桥。绳子是绵软的,踩在上面,就感觉是踩在棉花上一般绵软无力。那绳桥十分地晃悠,冉倾珞才踏出第一步就被吓得收回了脚。

“别怕,不会有事的。”史云扬在悬崖那头喊着。

冉倾珞心一横,便再次踏上了绳桥,晃晃悠悠的向对面移去。在这绳桥上极难控zhì

平衡,就向高空中走钢丝一般,少不注意便会坠落崖涧,粉身碎骨。冉倾珞心里高度紧张,汗如雨下。全神贯注于脚下,不敢有一丝的张望。

"呲"

冉倾珞走到中段的时候,绳桥最细的那段经受不住冉倾珞的重量,瞬间化为两段。

“啊——!!!!”

冉倾珞一声大叫,身体像断翅的飞燕一般直直坠下。少年大惊,随即绳索一抖,那断掉的一半绳子便死死缠住冉倾珞的腰身。对着悬崖上的画戟一招,那对面悬崖上的画戟此时片刻间便飞了回来,钉在这一边的崖壁上,拖住了少女下落的身躯。

冉倾珞就觉得胸前一紧,身体就被提拉着缓缓向上。少女并不算重,但少年此刻体力消耗巨大,脸色涨得紫红。用尽了力qì

一点一点的将少女往上拉。过了好久,少年终于将冉倾珞拉上了绝壁。一时间只觉得精疲力尽,身体中最后一丝力qì

都被抽丝剥茧一般掏尽了,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冉倾珞亦是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回,深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此时亦是难以回过神来,眼神飘忽闪烁。

待两人回过神来,已经过了好久。两人庆幸着终于过来了,但刚才那一幕,两人都是不敢再想第二遍。简直就是梦魇!

两人休息了一番,便动身向那小山洞中走去。那小山洞的宽度仅容一人通过,两人边一前一后地进入,那山洞仿佛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人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抹明亮,两人遂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出了那狭窄的山洞。

两人来到的地方是一处洞穴平地,十分宽阔平坦。一看便知是人为开凿的,洞穴成规则的八边形,八面墙壁上都燃烧着火把,八个角落各雕着一只巨大的狴犴,嘴里衔着一条硕大的铁链。八条铁链的汇总处,是石室中央的巨大祭坛。在那里锁着一头巨大的红狼。此时正在沉睡着。

冉倾珞看见那狼,瞬间吓了一大跳,天呐,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狼!那狼的身形像一座小山一般,匍匐呼吸间吞吐的灵气,恐怕一些修liàn

者穷尽一生都无法积聚。那巨狼一身如血的长毛,睡梦中牙齿一龇,便露出锋利的牙齿。嘴里吐露着滚滚的杀气。冉倾珞觉得,这头狼一旦醒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们两人拍成肉酱。

两人正被这巨狼看得呆了,那巨狼仿佛是嗅到了两人的气息,蓦然间睁开金色的巨瞳,直直的看着两人。两人只觉得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

只见那红色巨狼缓缓翻身而起,鬃毛一抖,八条缠绕在它项间的锁链便发出哗哗的金铁之声。那巨狼站立起来,阁楼一般高大的身子微微一晃,一股凶煞之力便席卷而出,还带出一股巨大的血腥味。那狼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两人,眼神里透露着说不出的高傲。

史云扬此时也是被深深的震惊,不过为了保护冉倾珞的安全,仍是画戟横握,挡在胸前。那狼见来人有战意,眼神中掠过一丝嘲讽。随即对两人一阵狂暴地怒啸。随着那声音的传来,两人便觉得有一种深深地压迫感,仿佛是惊涛骇Lang一般向自己涌来。

史云扬随即从体内散发出强dà

的灵力,将两人紧紧的包裹在内,但那灵力护罩在那音波之下没坚持一会儿,便砰然随去。两人瞬间就被那实质的音波震退了百十来步。

史云扬此时胸中战意从生,将冉倾珞往后一推,便提戟向那巨狼冲了过去,那狼眼睛一眯,巨大的前爪便抬起,带着一股腥烈的风,对着少年猛拍而下

第十一章,噬月狼王

第十一章,噬月狼王

少年见这一招来得凶猛,不敢硬去接,飞去的画戟倒手一转,那带着呼呼气息的狼爪便擦着少年的衣袂重重落下,祭坛上的一块青石应声崩碎。那狼一击未果,血口向前一咬,看那势头就是要将少年咬为两段。史云扬戟尖在地上一点,借力跃起。身形便是一个急退。那巨狼一口咬了个空,但嘴里吐出的杀气却将史云扬惊得连连后退。

冉倾珞见到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几下,一颗心紧紧地悬着。生怕那红狼一口将史云扬的脖子咬断了去。

那红狼恶狠狠地向两人看了一眼。鼻孔里吐出阵阵炽热的气流。那红狼一声狂啸,声音震动了整个山体,祭坛上方的巨石滚滚而下。两人只觉得神识瞬间一阵模糊,仿佛是置身荒崖绝壁之上,在一道硕大的残月下,数千道狼嗥,齐声而作,其声悲怨却又充满了战意。忽然间,那巨大的残月染上了层层血色,一道道狼嗥瞬间从声音化为利刃,向着荒崖上的两人铺天盖地的飞来。冉倾珞急忙调动身体里仅存的灵气,宫商角徵羽五调交错,飞快地在手指下荡开,那音符亦是化为漫天的飞剑,与那些利刃生生碰在一起,一瞬间音乐的美妙激昂与金铁相交的铮鸣之声混杂在一起,像是十万大军在交战一般,惊天动地。

少年看着这波澜壮阔的一击,心中尤为惊叹。这巨狼不知何种来历,这一击竟是如此的强dà



不多时那恍惚感徐徐散去,一击过后,两人并未讨到任何好处,反是那巨狼占了绝对上风。冉倾珞的古琴此时七根弦已有三根弦崩断,冉倾珞身重数刃,身形飘然倒飞出,史云扬在地面的一块青石上一蹬,便飞身而起,在空中稳稳托住冉倾珞,然而冉倾珞身上带起的强dà

劲风却像一块飞来的沙包,重重轰击在少年身上。两人的身体皆是流星般的划过半空,猛地撞在石壁之上。

冉倾珞只轻轻的看了少年一眼,便彻底晕厥过去。

“倾珞,倾珞”史云扬神色一紧,抱着冉倾珞大声喊着。随即一股凶恶的煞气便从他身体中猛然爆fā

出。

只见他一双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像两只燃烧的火球。身体里不断地散发出滚滚黑色的气息。史云扬此时青筋暴起,一头青丝瞬间赤红如血,十指之上竟生出了匕首般的指甲。此时的史云扬宛如一个地底爬出来的万恶修罗!

那巨狼神情中传出一抹惊讶,但一瞬间就被一股浓浓的战意所取代。此时的少年显然不是刚才那一个只会闪躲的角色,红狼重新审视了少年一番,便龇着牙欲对少年进攻。想不到少年先发制人,青筋暴涨的手倒拖着画戟疾风般的掠向巨狼。

只见史云扬身后卷起一大股黑气,那戟尖上便沾染上强dà

的煞力,少年拖着画戟,一阵横扫千军之势,像巨狼的头上狠狠扫去。那巨狼倒不怕那画戟,只是画戟上充斥的煞力让巨狼心中闪过一缕不安。可是巨狼被铁链锁住,闪躲已是不可能,巨狼便扬起巨大的狼爪对着那画戟狠狠地砸了下去。下一刻,两道带风的强dà

劲道便生生撼在了一起。巨狼的爪子在画戟上划过时,一道刺眼的火花像一条火龙一般迸发。少年将画戟猛地一送,一道黑雾便像奔马一般沿着画戟向巨狼蔓延而去。那巨狼似乎有些惧怕那阵黑光,狼爪便向后退去,少年顺势将画戟猛地一推,一道漆黑的雾气变化为一只巨大的箭带着呼呼的破风之声,不偏不移地刺上了狼妖的肚子。

可是少年的画戟刺在狼腹之上的时候,史云扬感觉就像是刺在了一块金刚板之上,任他怎么使力,画戟还是不动分毫。史云扬一击无果,抽身便欲退开。只听得那巨狼一阵呼啸,洞顶之上立即掉下数块巨大的岩石,对着史云扬垂直落下。史云扬身形一闪,一块巨石便擦着他的后背落在地上,地上一下子便暴出了一股飞尘,呛人口鼻。还未等少年站住脚,另一块极大的岩石有接近头顶,少年身形一退,身子腾跃而起,跃上那石头,双脚一点,便灵动的闪到了另一块落石之上。在踏到那巨石之上,又轻轻地飞向另一块落石。一时间,少年便在落下的巨石之间蹦跳连连,乱石密密麻麻的落下,竟连少年的皮毛都是接触不上。

史云扬在踏上最后一块巨石后,抡起画戟,高高举过头顶,向着巨狼狠狠劈下,那画戟上带出一道巨大的虚影,隐隐之间仿佛有龙吟之声,像一道巨大的砍刀,仿佛要将巨狼斩为两段。

那巨狼金瞳一闪,一道焚天之势的火焰便猛然喷出,那巨狼身上所有的毛此时全部熊熊燃烧起来。洞穴里的温度骤然上升,那八根铁索竟被烧得如同熔炉里刚刚取出的生铁一般红。远远看去,那巨狼身边就是一片烈狱火海。那巨狼一阵狂嗥,火海便瞬间将史云扬包裹而进。在火海中,不时吐出的火舌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少年吞噬。史云扬身体中强dà

的煞力将他包裹着,不住的闪身,一一避开那些火舌,可身形却始终也出不了这片火海。

忽然间一个巨大的火团从史云扬的眼中急速放大,蓦然间化为一头巨大的火狼,卷腾着熊熊烈火,一下子便撞在少年的胸口。史云扬一口鲜血喷出,便如同一颗炮弹倒射而出,身体在岩壁上都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史云扬落地之际身上的尖爪红发缓缓退去,他只觉得,胸中热血翻滚,脑中一沉就想沉沉睡去。可是,正当他即将昏迷之际,他忽然听到一阵狂乱而沧犷的笑声。

“哈哈哈好久都没有战得如此痛快,过瘾过瘾,哈哈哈”

这一声笑像是一支强心针一般,让少年重新燃起了警惕之意。史云扬抬头一看,吃了一大惊,那哈哈大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巨狼。这狼竟能口吐人言!

“小子,你二人从何处来,为何会闯入到这山体深处,莫非是专程来给本王献祭?”那狼妖大笑道。身上燃烧的火焰逐渐退去,而身上的红毛却是丝毫未损。

“你到底是何妖物,我二人只不过误入此地,你既有神识,怎的一言未发就要动手。”史云扬愤nù

地说道,眼中却是无尽的战意。

那狼妖戏谑的看了史云扬一眼,“本王只不过玩玩而已,动手,就算杀了你,你又能怎样?”那狼妖浑身红毛倒竖,瞬间就是一阵杀意弥漫。

史云扬将画戟背在身后,双手倒剪,随时准bèi

应付狼妖的攻击。

“小子有点意思,够胆识,本王喜欢,哈哈哈”狼妖哈哈一笑,收起了吓唬的攻势。“小子能通过万狼之灾,又可与本王一战至此,虽不及本王万中之一,然也的确不凡。不过小子所习武艺却是微末道法,毫无章法可讲。”狼妖收起了身上的戾气,缓缓对少年说道。

少年见它敌意锐减,知它性子古怪,却也丝毫不敢收起画戟。怕它忽然来攻。

那狼妖丝毫不在意他的警惕。仿佛那些攻势对它完全没有作用。

“外面那些狼都是你驱使的?怎可轻易地夺取人命,做此伤天害理之事。”史云扬厉声道,只是声音没有了刚才那么多的杀意。

“神州大地之上,哪一只狼不是本王的后裔?那自然是本王的子民。夺取人命,哼,在我族眼中人类只不过是猎物罢了,生灵皆是一样,既无贵贱之别,又何来伤天害理一说。人类豢养猪羊,屠宰食肉,可也算伤天害理?”狼妖反驳说道,眼中对少年的话充满了不屑。

史云扬一时间呆住了,竟是无话可说,狼妖的话虽是诡辩,但却无可挑剔。万物生灵皆是平等,为何人就要独尊一头?

少年忽然觉得眼前的狼妖似乎不是完完全全的邪恶之辈,便收起了画戟,向狼妖问道。“阁下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被锁在此处?”

狼妖见少年问起锁链之事,神色之中激起几分幽怨之色。

“本王乃是上古噬月狼族之王,我噬月狼族乃是上古十大种族之一,想当年,人族仅仅能算在末端。那时我族的地位与荣耀可与天齐,何等风光。可后来天地间神魔大战爆fā

,我族乃是人界十大种族之一,此时当然有责任为人界而战。我族身上特有的强dà

战力终于短暂的打败了魔族。可惜好景不长,我族族人便开始平平染上怪病,开始变得嗜杀好战,不分敌我,甚至不听命令,灭掉了十族之一的剑齿虎族。本王亦是后来才知dào

,那是受了魔气的侵蚀。待到神魔大战结束后,伏羲大神为了惩罚我族,将其他族人散去法力,成为普通狼族。便将本王封印在此处,这一封印就是一万年。”噬月狼王诉说着,语调苍凉转折,满含着凄寒悲壮之意。尽管已经过去了万载之久,狼王谈及此事仍是一股巨大的悲伤之意。令史云扬都为之一动,心中感到阵阵凄然。

“小子,你与本王还算有缘,你若能救本王脱离此地,本王可以做你百年魂蕴,待你身死之后,本王再重获自由。小子,你可愿与本王做个交yì

?”噬月狼王对少年说道,万年以来史云扬二人是第一次进入此地,狼王在此地困了万年之久,早就想脱离此地,因此急切地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史云扬犹豫了一下,想到了冉倾珞的母亲冉问雨那头赤水蛟,威力之强,不言而喻。此时若是得到这么强dà

的魂蕴,助力自然直线上升。

“此话当真,你可会食言,若你得救,为祸世人,那我岂不是千古罪人。”,史云扬试探性地问道。

“笑话,本王好歹是一族之王,岂会降尊骗你。本王若是为你魂蕴,自会尊你之命。”狼王微怒道。

史云扬一想,此事反正自己没坏处,这狼王自负的很,断不会食言。反之要是不救它,倒是有可能被它一抓拍为肉泥,权衡之下,少年终于坚定了决心,救!

“好,成交。”

第十二章,天符神兵

第十二章,天符神兵

那噬月狼王听得少年答yīng

,心中一阵高兴,又是一阵欣喜的大笑。

“小子可看见我脖颈之间的锁链么,这是命索,专门克制我族的锁链,在这祭坛之下,有八张伏羲贴下的封印神符,数万年来,我都无法接近。那八张神符与这八根锁链乃是同气连枝。小子只需撕去神符,本王自可脱身。”噬月狼王对史云扬说道。一双金瞳中不时散发着期待的光芒。

少年点点头,随即问道:“摘去那神符可要什么特殊的手段。”史云扬明白,这定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若不然,万年之间,狼王完全可以掳掠一两个人到此,轻松撕去神符,何必等到一万年之久。

噬月狼王眼中传来欣赏的目光。“小子倒还聪颖,本王要与你交yì

,自然不会欺瞒,那八道神符之中有八道符灵,是为天符神兵。本王虽从未接触那些天符神兵,但是八道符灵之力定不是你可以抗衡。此间定是危机重重,九死一生。本王再问你,你可愿去?”

噬月狼王一双金瞳盯着史云扬,期待着少年的回答。少年心想,去了是九死一生,不去却只有死。难道还有去处?少年心中想着,看了看地上晕厥的冉倾珞,稍稍皱了皱眉。噬月狼王见他犹豫,心中甚是不安,它心里还是很不想少年拒绝,要不然等到下次有能力解救他的人再误入洞中,恐怕又不知要等几千几万年了。噬月狼王见少年似乎在担心地上的女子,便对少年说道。

“此女你不必担心,本王不会伤她分毫,如若你真的死在符灵手中,本王会保她一世无虞。小子,本王已经给你足够优厚的条件了,快快回答本王。”噬月狼王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对少年粗声说道。

少年听得狼王如此说道,心知已无退路,随即说道。“入口在何处?”

噬月狼王见少年答yīng

,十分欢喜,金瞳中都放出了一阵光芒。

“小子莫慌,以如今你的实力冒然进去,无疑是送死。”噬月狼王说罢,一声长啸,口中便升起一枚发着光亮的珠子。缓缓飘至少年前胸,一闪便没入了少年的胸腔,一瞬间,史云扬只觉得胸中热血翻腾,浑身的血液像是要沸腾一般。此时就像是处于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十分难受。浑身上下瞬间便被汗水浸透,随着身体里的水逐渐蒸发,史云扬觉得口中泛起阵阵强烈的口渴感,自己仿佛快要被榨成干尸了。

“啊——!!!!!”

少年一声狂吼,两只眼睛顿时变得狂热,竟然和那噬月狼王一般的凶恶和霸道有系出同源之感。少年只觉得身体十分胀痛,但是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史云扬感觉此事若是让他去与那狼群一战,他完全可以将那万千狼群屠戮殆尽,定然不会有丝毫的麻烦。

“小子,此乃本王的万年内丹,现在暂时予你。内丹之中汇集了本王万年之功力,其间的力量自然无穷,你初得此内丹,定然无法吸收其中万分之一的法力,但想来对付那几个符灵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少也是个保命的手段”噬月狼王对少年说道,肯把内丹都拿出来,足见其诚意之高。史云扬忽然觉得,其实狼王也挺可怜的,被封印万年之久,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已经癫狂成魔了。

“多谢”

“去吧,小子,本王在此等你,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噬月狼王话音一落,便是一道狂啸。史云扬感觉身下的陆地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便猛然落下,像是从万丈悬崖上跌落而下。眨眼间像是在时空隧道中穿梭一般,数息之后便来到一处虚空中。

那虚空中周围一片漆黑,但在那里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巨大的法阵。那法阵呈规则的八边形,每一边都有一个巨大的石柱,石柱上盘龙翻涌。少年细细一看,那龙竟然真的在石柱之上缓缓游动。史云扬看到那石柱之上都贴着一张巨符,隐隐之中散发着惊人的灵气。

踏在那法阵之上,史云扬感觉竟像是踏在实地上一般。他刚刚落到法阵上,那法阵便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八道石柱之上便忽然出现了八个人形符灵。

“天符神兵!”

史云扬一见到这八个符灵,就知dào

这绝对就是噬月狼王口中所言的天符神兵。

那八个天符神兵皆是身披银甲,头戴银盔,手中都擎着一柄长枪。奇怪的是,这些天符神兵都没有脚,下半身都是一股翻卷的轻烟。史云扬觉得一股强烈的灵气从八个方向向他袭来。那灵气中夹杂着毫无人情味的杀意。

史云扬手心一翻,画戟便稳稳握在手中。那八个天符神兵一言不发,身形飘然而起,化为八道幻影,骤然间对着史云扬疾冲过来。八柄银枪直指史云扬的胸口。这一招出奇的快,没有半分花哨,这些符灵没有半分情感,对敌人自然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出手便是全力之搏。寻常人恐怕连看都还没看明白。就在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八枚枪头已至胸前。

少年此刻身怀噬月狼王的万年之功力,虽然一时肯定不能完全驾驭这股力量,不过与原来的实力相比,何止天壤之别。此时少年不慌不忙看好了时机,待八枚枪头快至胸前时,飞速的纵身跃起。那八柄银枪便蓦然交织在一起,少年往那枪尖上重重一踏,八名符灵身形便猛地一沉。这一招“千斤坠”,若是在平常,敌人定然已经被压倒在地,更何况少年身体中突增了狼王的力量。那八名天符神兵的确厉害,不仅没被制住,反而枪尖一挑将史云扬抛到了虚空之中。

还不待史云扬有所反应,八名天符神兵便齐齐飞身而起,枪尖结成一个环状,锁定着少年的各处要害疾掠而来。少年正背对那枪尖,无法正面迎战,随即横背画戟,在身后飞速的挥舞旋转,天符神兵的枪尖刚一接触到少年飞舞的戟影便被生生弹开。史云扬抓住空当,稳稳落下地。那些天符神兵就像装了追踪器一般,瞬间倒刺而下。史云扬横戟一扫,那八名天符神兵便全被扫飞而去。

少年得此空当,微微缓了下神。着八个符灵动作实在太快,简直让人无法辨别。那八名天符神兵中了一击,却浑然不知,符灵本没有情感,也没有痛感。这一击打在符灵身上,就如同打在了石头身上。那八个天符神兵身影稳住后,便又不知疲倦地朝史云扬奔来。史云扬长出了一口气,身形一冲便同那八个符灵战在了一起。

两方的身形都是奇快,少年的青色祭服同那银色盔甲对比十分鲜明,一时间只见一道青影和数道银影交错在一起,光芒四射,金铁交鸣。战圈中爆fā

的惊人能量,比起那幽迷谷中的大战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八名符灵枪下时不时地爆fā

出阵阵开山裂石之威。史云扬的画戟舞得虎虎生风,隐约之间带着一股狼的狠辣。那八名天符神兵也不是等闲之辈,无论史云扬的攻击多么猛烈,都始终不会退后半分。

激战中,史云扬明明多次划过一些天符神兵的身体,可是那伤口只存zài

了一瞬间,便自动愈合了。反观少年,身上所受之伤早已不下百处,鲜血流遍了全身,像一个刚从血海里爬出的修罗。虽然如此,可他战意更胜,不过这样的打法让少年十分无奈,这些东西不知疲倦,没有感觉,不会畏惧,更不会受伤。任谁碰上这样的对手都会觉得十分的麻烦。就算你天下无dí

,这些天符神兵也能将你活活拖死。

史云扬横戟挑过一枪,身形暴退。

“看来必须要先摘掉这些灵符”少年心想道,随即一个转身,冲着身边最近的一个柱子疾奔而去,那八个天符神兵便飞速的尾随而至。史云扬却不去管那身后的符灵,脚下加速,一把便把那巨大的符咒捏在手中,手心一握,一把火腾腾而起,将那灵符烧了个一干二净。那离得最近的一名天符神兵便瞬间化为一抹灰烬。

史云扬见其道可行,便如法炮制,不与那七名天符神兵正面抗衡,而是比起了速度。一时间,几道身影闪烁着,不知其踪。少年计算着时机,一有机会便猛然出手毁去一道灵符。陆陆续续下来,直到最后一张灵符被完全撕去,那天符神兵赫然间化为一道灰烬。少年这才停下身来。

那巨**阵中的八根石柱,在最后一名天符神兵被消灭后,便一起爆zhà

开去。那法阵中心一阵光芒发出,顿时将整个漆黑的虚空都照成了一片惨白。少年只觉得无比的刺眼。举起手背遮了遮强光。

强光之后,那虚空法阵便彻底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山洞中熟悉的一切。

冉倾珞还晕倒在地上,噬月狼王正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小子本是的确不差,竟能打败八名符灵全身而退,委实不错。”噬月狼王看着满身鲜血的史云扬,欣赏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欢喜。

“幸不辱命”史云扬此时身体十分的虚弱,不过却强打着精神站立。史云扬看了看晕倒的冉倾珞,正欲去扶,却发xiàn

身上没有半分力qì



少年低头一看,那枚狼王的万年内丹从他身体里分离而出,缓缓飘向狼王,狼王一口便将之吞进腹中。大地随即一阵颤抖,那狼王一声长啸,脖颈间的八条命索便随即便被强行震开,化为一堆废铁。噬月狼王身下的祭坛豁然坍塌,一股呛人口鼻的灰尘铺天盖地地扬起。那祭坛瞬间就成了一堆废墟。

“哈哈哈本王终于重获自由了!!”噬月狼王一阵狂笑,失去束缚的噬月狼王此时真zhèng

显露出了一种王者之威。

眨眼之间,少年只觉得身体里的力量,仿佛抽丝剥茧一般的被榨干了。一股绵软之意涌上心头。

“小子,这内丹本王必须收回,这种强dà

的力量留在你身上并无益处。此种能量太过巨大,你的身躯无法承shòu太久,本王如不收回,小子恐怕就会暴为血雾”狼王平静地向他解释着,少年点点头。此间之事他当然明白,力量还是自己一步一步稳打稳扎的积累,才是王道。欲速则不达,一味求快,投机取巧,只会得不偿失。

狼王静静地看着少年,眼中没有丝毫敌意,仿佛就是在看自己的兄弟一般。

“小子与我有恩,本王不会食言,就做你百年魂蕴。”

第十三章,修炼魂阁

第十三章,修liàn

魂阁

史云扬听得此语心中一凛,心中不由得欣喜。那狼王眼光在史云扬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奇道:“本王一时还未注意到,小子竟还没有修liàn

魂阁!小子你可知dào

何为魂蕴?”

在幽迷谷中,史云扬曾听冉倾珞说过魂蕴一事。想了一下,便对狼王说道自己所了解到的。噬月狼王听完哈哈大笑,随即嘲讽的说道:“你所了解的都是一些皮毛而已,所谓魂蕴,他是魂兽和魂兽能力的总称,一个生灵将自己的命魂烙印到人的命魂之内。契约达成后,这个人就可以役使那生灵,为己所用。那生灵便成为此人的魂兽,倘若那人身死,契约自然解除,那生灵化为自由形态。与魂兽之间签订契约,名为刻魂,一般都要魂兽自愿,因为魂兽并非没有意识,而是有另外独立的两魂六魄。如若强行刻魂,只会两败俱伤,各自化为齑粉。”狼王稍停了一下,卧下身子与少年齐高,眼神变得柔和起来,继xù

说道。

“小子,获得魂蕴的先决条件便是拥有魂阁,魂阁仅仅只分上中下三等,不过还有一种特殊魂阁,被称为金阁。是千万年难以见到一次的最强魂阁。本王曾经见到人界一人有此魂阁,那人却也的确不凡,当年本王与之大战十日,那人却丝毫不落下风。”

史云扬听到此处不免微微咋舌,在与噬月狼王战过之后,史云扬已经十分清楚噬月狼王的力量之恐怖。那人竟能与之激战十天而不落下风,可见其力量之强。

“魂阁是魂兽的居所,魂阁的凝聚程度将直接影响魂兽能力的发挥,你想让本王做你的魂蕴,你至少都要练出上等魂阁”噬月狼王说道,嘴角掠过一抹高傲之色。

“怎样才能修liàn

出魂阁?”少年问道。

噬月狼王一笑,“很简单,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以命魂为尊,主宰人之生死。修liàn

魂阁,就是要在命魂之上拓展出一个独立空间来容纳魂兽。你需将三魂七魄分离,抽出命魂,并以天地灵力灌入,锤炼,再将三魂七魄返回体内。就可形成魂阁。不过此间必然是重重危险,命魂乃人之根本,强行以灵力灌注,必然会十分痛苦,如若失败,轻则自损阳寿,重则灰飞烟灭。小子,你可会怕?”噬月狼王问道,眼神中充斥着一抹戏谑。

“大丈夫立于天下,无所畏惧”史云扬站起来,昂首而立,坚定地说道。史云扬话音一落,便感觉脚边一阵响动。低头一看,原来是冉倾倾珞醒了过来。冉倾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脑中一阵恍惚,就看见面前的史云扬,她见史云扬与狼王相距不过咫尺。而史云扬又满身是血,料想在她昏迷之际,史云扬与那噬月狼王必有一番苦战。登时大叫一声:

“公子小心,危险!”

话音一落便欲张琴攻击。眨眼间十指已经勾住了残琴之弦。

“倾珞住手。”史云扬见状,急忙出言阻止。一只手已经压在了她的琴弦之上。

“公子”冉倾倾珞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见到史云扬对她摇摇头。便暂时放下残琴。

“真乃奇事,灵力竟可以自动愈合。本王也只是听过,今日竟可得见,奇也!”噬月狼王金瞳一怔,不住的赞叹道。

史云扬见她还有疑惑,便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一一告知。冉倾珞这才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来。

“小子,修liàn

魂阁必须援引庞大的天地灵力,此处经本王波动,亦是不堪一击,此处修liàn

魂阁,不管成功与否,都是极不安全。本王这便将你送入虚无暗夜,那里倒是十分适合。虚无暗夜里时间流逝极快,但却不易察觉,在现实世界中仅仅是六个时辰,虚无暗夜中就是一个月。你须在六个月之内折返,不然就会迷失在暗夜之中,永无归途,切记切记。”噬月狼王吩咐道,口中吐出一个光茧,交予少年。“当你完成凝聚魂阁之时,便捏碎这光茧,本王自会接你出来。”噬月狼王见史云扬点头,随即狼爪下渐渐泛起一团浓郁的光团,光明过后的一刹那间,史云扬只见一股巨大的黑暗漩涡对着自己涌来,一瞬间便被席卷而进。

“云扬,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冉倾珞见少年倏尔消失在原地,心中甚是不安,朝着少年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冉倾珞一咬下唇,随即在原地坐下,凝神疗起伤来,噬月狼王看看少女,便凑近了一点,细细的看。仍是不住的称奇。

史云扬来到的地方是一处无边无际的黑暗,这里什么都没有,少年感觉不到地面,但可以行走,不知dào

这黑暗有多宽广,此处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一点声音。在这里,史云扬感觉一切都不存zài

,包括自己。但史云扬却能感到此地拥有着庞大的天地灵力,其量之大,其灵气之纯,都是史云扬从未见过的。史云扬感到十分震撼,当即停住脚步,细细感受着身边环绕的灵气。

与其没有方向的胡乱行走,还不如静下心来修liàn

魂阁。这般想道,少年便就地盘腿而坐,一个修liàn

手印缓缓结成,眼睛轻闭,便进入了修liàn

状态。

修liàn

魂阁,首先就要分离魂魄。要知dào

人乃是十分复杂的完整生灵。分离魂魄不仅风险巨大,而且必定经受难以言喻的痛苦。史云扬潜神凝气,心中一用力,只觉得身体上的肌肉都被寸寸撕裂一般,汗水便从史云扬的身上泼洒而下。史云扬咬着牙,青筋暴起,毫不退缩。三魂七魄便化为一个个发着幽光的光团,接二连三的从史云扬身体里飞出悬浮在少年周围,蓦然间每一个光团都化为和史云扬一摸一样的形状。那一刻,史云扬觉得身体仿佛是不完整的。头脑中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席卷开来。

那些感觉在少年脑海里存zài

不过数息时间便被他生生排开。此时茫茫无尽的虚空之中便有十一个史云扬围坐在一起。处于最中间自然就是史云扬本体,另外十个人身体略显虚幻,团在他周围,围坐成一个圈,那便是史云扬的三魂七魄,分别是天魂,地魂,命魂。魄有七,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

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

三魂七魄皆与史云扬的样子一摸一样。却是各自富有神情。气魄与力魄显得十分壮硕,精魂和英魂显得身体十分轻盈,而天冲和灵慧则显得十分机警,英气逼人。中枢魄在其余六魂之间,积聚着七魄之魂力,源源不断的向命魂送去。命魂则是沉稳了许多,一直沉沉盘坐着,接受着七魄之力。

史云扬找准了命魂所在,手中手印一变,左手指天,右手指地,赫然向中间一拉,双手划出一个优美而有力的圆弧,一股天地灵力便从八方而来,将命魂包裹其中。命魂本是与自己同根相连,命魂受到冲击,更比肉体受到攻击疼痛百倍。一刹那,史云扬觉得头脑仿佛要炸开一般,撕心裂肺的痛感便袭上全身每一个毛孔。少年觉得自己仿佛处于无边的烈狱火海,炎热地大汗淋漓,一会儿又仿佛置身在极北冰寒之地,冻得瑟瑟发抖,一会儿仿佛又置身风洞之中,强烈的空气对流让他无法呼吸。短短数息时间,史云扬仿佛已经经lì

过世上最为难受的一切事情。强烈而不断地各种打击,让他完全无暇放松。

天地灵气还在源源不断的灌入,史云扬此时有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感受。有那么一瞬间,少年熬不住,正要放qì

自己的生命,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就想一个婴儿一般,来到这世上才刚刚六天,怎能甘心就此死去。于是一咬牙,便再次挺身,在那些非人的折磨下死死扛着。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三个月过去了,六个月之期已去了一半,少年的命魂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吞噬着周围的灵气,丝毫不见饱满的迹象。史云扬的身体在经受了数月的重击之后,竟是变得如铁一般坚硬,而接受天地灵力灌溉锻造的命魂此时也是浑身散发着金光。看上去就像一尊涅盘的金佛。

史云扬对这灵力的折磨早就习以为常,此时痛感都已麻木,他盘腿坐于无尽黑暗之中,不断地变换手印,援引天地灵力灌入命魂之中。

又是一月过去,史云扬开始觉得命魂中所能容纳的灵力渐渐减少了。大约半月过去,史云扬的命魂之中再也无法容纳灵力。那命魂在气魄的魂力和天地灵力的双重灌入下,开始将两种力量缓慢地融合。这种速度相对于灵力锻造命魂的时候,已经是快上了无数倍。仅仅数天,融合便已完成。

少年心念一动,三魂七魄便蓦然间化为一道道光束,交织在一起,突然间汇入史云扬的天灵穴中。少年只觉得身体之中充斥着压迫之感。不过这种感觉持续了不久便消散了去。

接下来就应该是以这融合之力凝聚魂阁了吧。少年心想道。一股强dà

的融合之力就从魂魄中爆fā

,那强dà

的力量十分霸道,在少年的经络中巡游了一圈后,便狠狠冲击命魂而去。在那融合之力撞击到命魂的一刹那,史云扬感觉像是被谁当面刺了一剑一般。痛不可当。

所谓凝聚魂阁其实是一个相当痛苦的过程,修liàn

者必须先以命魂本身融合出融合之力,然后再以这股力量在命魂上狠狠冲击,直到融合之力嵌入命魂,化为结界,魂阁方才凝成。这其中不乏因命魂不敌融合之力,命魂受创从而身死的修liàn

者。那其中的痛苦,可见一斑。

每一次融合之力撞击到史云扬命魂之时,身体都会一颤。就像是万箭穿心一般痛苦非常。不过少年对痛苦早已麻木,痛苦并不能丝毫减轻他凝聚魂阁的决心。

又是一阵强dà

的融合之力狠狠冲撞而来。少年一个激灵,身形一颤,又昂然挺胸。

“再来!来啊!”少年在这一次次冲撞中,战意被逐渐燎起,对着心头那融合之力狠狠嚷道。

“在我体内,我不信治不了你,来啊!!”少年话音刚落,又是一股巨大的融合之力轰击而来。

“哈哈哈”史云扬忽然感觉无比的畅快,一时间大笑起来。那笑声中透着铮铮傲骨之意,凄然而又不屈。

在这一次次的撞击下,终于在第五月的半旬里,命魂之上被冲击出了一道裂缝,那融合之力一下子便钻了进去。在里面像楔子一样,缓缓化出了一个独立空间。

终于是成功了,似乎还是上等魂阁。史云扬笑了笑。

少年心念一动,便进入到了那魂阁之中,那魂阁由天地灵力积聚而成,自然的便有了天地,有了山河,少年一眼望去,这块空间竟是无比的广袤,一眼望不到头。少年满yì

地从魂阁中出来,回归到现实之中。

算一下日子,六个月之期已经超不多要到了。也是时候出去了。

少年正待捏碎光茧,忽然听得遥远的黑暗之处传来一个人的呼唤

第十四章,灵虚幻境

第十四章,灵虚幻境

那声音浑实厚重,有一种真zhèng

沧桑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雄浑之力夹杂其中,听起来霸气十足。

史云扬好奇心一起,便缓缓收起光茧,踏着茫茫黑暗,仿佛踏在虚空中一般,慢慢的向那声音的源头走去。

黑暗中本没有路,一切你觉得是正确的路,都是心中蔓延出的层层念想。黑暗是最为安全的时候,因为谁也看不见你;但黑夜也是充满杀机的时候,因为你也看不见谁。黑暗中不必担心前方有什么拦路之物,因为担心也没用。少年便不担心,大步前行。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一直呼唤着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少年正在惊讶间,忽然见到黑暗中的虚无处突然出现了一点金光。那金光缓缓地从一点变成一条线,然后越来越盛,像一个小黑屋子的门缓缓打开,门外的阳光突然进入屋内一样。

史云扬看了看,迈步走进了那金光之中。在黑暗中呆了太久,有亮光的地方是绝对拥有无限吸引力的。就像被关了很久的囚犯一样,保释令对他们拥有吸引力一样。

史云扬只觉得整个人瞬间就被金光笼罩进去了。金光十分强烈,几乎到了一种白炽的程度。史云扬不得不闭上眼睛来抵御强光。不一会儿,少年感觉到眼前的光线似乎变得柔和了,便睁开了眼睛。

少年瞬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史云扬眼前呈现的是一片美如诗画的景色。史云扬所立足之处在一处悬崖的突起山岩之上,四周是一片水流,流到史云扬脚下时,便从他脚下的山岩处垂直落下。那悬崖高达万尺,水流落下就变成了一道雄伟壮观的瀑布。瀑布之下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一望不见边际。风一吹,泛起阵阵林涛,惊动了一群飞鸟,扑腾着直冲云天。瀑布的下方,有一方不大的水潭,却是长满了睡莲,几个荷花骨朵含苞欲放,像是娇羞的女子一般。

眼前的美景让少年目不暇接,他还没有见到过这般迷人的景色。幽迷谷也是很漂亮,只不过视野比较狭小,完全不如此处视野宽广,极目千里,让人心中愉悦。

史云扬极目望去,看见远处的天边似乎有一座巨大的山峰,那山甚是奇特,山顶很大,而山脚却很小,就如同那山是倒过来的一样,像极了一株蘑菇,更像是一株盛开的莲花中间的莲蓬。

史云扬好奇心一动,便想去到那山一看究竟。这一下子缓过神来,少年才发xiàn

这里的天地灵力十分浓郁,比起虚无暗夜,此处的灵气浓郁得几近粘稠的地步。少年惊异的发xiàn

,自己在这片空间之中,身体十分轻盈,轻轻一跃便可飞至半空之上。丝毫不费力qì

,史云扬一喜。这倒省了他一步一步走的功夫了。心下如此想到,便纵身跃下万尺之高的悬崖,双脚在那岩石上一踏,身体便借力弹出,像一支箭一般飞身而去。史云扬踏着万里松涛,速度飞快,身形化为一道流星,朝那奇山急速掠去。

不多时,史云扬已经来到了山脚下,此时在山脚下看去,那山便像一把巨大的撑开的伞,伞下郁郁葱葱的生长着各种奇珍异草。史云扬虽不识得这些灵草,却也猜到这里的植株都定非凡物。

这山下的异草虽然珍贵,但是还无法引起他的狂热。少年还是对那山顶上比较感兴趣,随即脚踏林涛,身形一跃便在那山壁之上飞檐走壁,少年在垂直的山壁上奔跑了一阵,双脚往山壁上一蹬,便向那伞伞沿一般的山顶跃去,画戟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一勾,身子在空中一个转身,便已经跃上了山顶。

那山顶之上倒是非常平坦,也非常宽阔。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与山脚下不同,此处的花草异常茂盛,最高的能有两人高,花朵就像一个巨大的鼎炉。史云扬惊异之间,便缓缓走向山顶中心。少年在花径草叶之间穿行着。不多时便已来到山顶的中心处。这里是一个并不怎么大的小湖泊,绿水荡漾,清波倒显着游鱼。湖中莲花盛开着,像是一个个美丽的仙女。

少年看到,湖中央有一处莲花雕样的石台。上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光芒。便飞身而起,纵身跳到那石台之上。

那石台上正悬浮着一枚褐色石头,发着微光缓缓旋转。石头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仿佛是一篇祭文,又像是什么口诀。不时红光一闪,就引出几处奇特的文字,漂浮在石头周围。那神mì

的石头,充满了无穷的吸引之力,史云扬不由得伸手去摸那石头。那石头忽然金光一盛,符文就从石头表面飞出,化为了一股力量一闪就钻进了少年的体内。少年大惊并不知dào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于是乎马上盘下身来,心念一动,便进入到经脉之内,去寻找身体里那刚刚进入的不明力量。

一段时间后,史云扬终于发xiàn

了那力量的所踪,细细探查下去,发xiàn

那力量似乎是在寻找自己的命魂。而且他发xiàn

那力量竟然就是他这几个月再熟悉不过的融合之力,只不过缺少灵力的融合,十分微弱。

少年正要阻拦,那股融合之力在体内游荡了一圈,便对着史云扬的大脑经络快速划去。随即一道信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灵虚幻境,此天地奇物乃是金阁。是天地间自成之魂阁。此阁可将下等魂阁换成中等,可将中等魂阁升为上等,上等魂阁升为金阁,此物仅适于拥有魂阁之人。只有心无杂邪之念方能通过虚无暗夜,灵虚幻境静待此有缘人。”

“金阁?”史云扬一愣,大喜过望,噬月狼王说过,拥有金阁之人千万年不出一位。此时却被自己遇到。心中甚是高兴。

史云扬心中一喜,当即轻闭眼睛,暗暗引导着那股力量到达自己的命魂之上。那力量一见到命魂,便如同饥肠辘辘的人见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一下子便冲撞了上去。这一冲撞,史云扬命魂中的上等魂阁便瞬间崩碎。史云扬一口鲜血喷出,心中泛起阵阵恐慌,这次便是一场赌博,如果金阁替换不成功,自己六个月的心血将会付诸东流。命魂也将受到损伤,那将直接影响自己的寿命。严重的可能灰飞烟灭,也说不定。

可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只能赌上一睹,盼着自己好运。史云扬心一横,一咬牙,便再次引导那微弱的融合之力狠狠冲击自己的命魂。

那石头本来就是这一片空间的核心所在,一脉相承。那石头的力量正在少年的体内翻云覆雨。一瞬间,这一片天地中的灵力也变得燥动起来。本就十分浓郁的灵力此时竟会到了一起,变成了一片ru白之色。那ru白之色的强dà

灵气飞速的从四面八方向山顶聚集过来。在史云扬头顶缓缓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灌入史云扬的身体之中。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一片波澜壮阔的风起云涌,少年真zhèng

成了这一片灵虚幻境的中心,不断吸收着天地的灵力。

那磅礴的灵力一进入到少年体内,便不断地汇入到那团融合之力中。但那融合之力吸收灵力的速度却愈见加快,融合之力的力量也不断加强。

少年不免啧舌,这金阁果然是天地奇物,他当时凝聚融合之力时,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而现在这股融合之力却是在天地灵力的灌注下,自行变得强dà

起来。少年当时凝聚融合之力,花了差不多四个月,可是这股融合之力,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变强。

天地灵力还在源源不断的灌注,一天过去,那融合之力已经强dà

到无法比拟的强度。天地间的灵力瞬间停止。那融合之力便像一万匹狂奔着的奔马,对着命魂狠狠冲撞去。一刹那,少年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要被冲撞得四分五裂。脑袋像要炸裂一般,整个身体仿佛从万丈高崖上摔下,感觉不到一点生的气息。少年的呼吸停止了,面色刷白。像是一具被抽干血液的活尸。

那融合之力只一下便在命魂中撕裂了一条裂缝。随即一瞬间便钻入命魂之中,缓缓扩大,最后化为一个巨大的空间。

在空间形成之时,少年的鼻梁轻轻一动,呼出了一点点气息。慢慢地,少年恢复了呼吸,脸上复又染上了红光。恢复了生机。

“金阁终于成了。”少年欢喜的想到,缓缓睁眼。却发xiàn

自己仍是在虚无暗夜中,周围竟是茫茫黑暗,无边无际。

史云扬心念一动,便潜入了自己的魂阁之中。原来刚才那灵虚幻境已经完完整整地变成了自己的魂阁,原来那个幻境自然就消失了。

史云扬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想不到自己在这无边暗夜中,竟然有着如此奇遇。这一趟不虚此行,之前所受的一切苦楚,此刻想来觉得都是十分值得的。

少年想着,一算时间,差不多刚好六个月。便从腰间取出那枚光茧,手中一用力,那光茧便应声而碎,黑暗中一阵扭曲之后,史云扬发xiàn

自己已然回到了山洞之中。再也没有茫茫的黑暗,也没有无尽的孤独,少年感觉自己能看到石头,光线,能看到噬月狼王,还有一脸惊喜的冉倾珞。

第十五章,刻魂成蕴

“公子,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冉倾珞见到史云扬平安归来,一直担心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便从修liàn

中退出来,站起身来向史云扬走去。

“倾珞,你的伤?”史云扬看着冉倾珞,发xiàn

她似乎精神极好,红光满面,似乎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

冉倾珞看了下噬月狼王,感激地行了一礼。

“多谢狼王相助,倾珞谢过了。”

原来从史云扬离开之后,冉倾珞就一直进入到了修liàn

的状态中,她的体质本就很特殊,疗伤所需的灵力不需yào

过多的凝聚,他自己体内就能自己产生,所以伤势恢复得很快。不过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怎么说都是不太可能的事。在冉倾珞疗伤之际,狼王一直守在洞内。噬月狼族在上古之时就是人界的一个大族,一直以刚正不一,恩怨分明立足于十大古族。噬月狼王知dào

那虚无暗夜中有多凶险,此时史云扬也算是在为自己拼尽全力。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在噬月狼王心中都已经欠了史云扬很大的人情。

冉倾珞是和史云扬一起到此的,噬月狼王对少年保证过,保少女无虞,自然就就会做到。更何况少女的伤势,他自己有一半就是它所为。当下见到少女重伤久久不愈,恢复之中尽显痛楚之色。狼爪之上便涌起一股雄浑的灵力,暗劲一送,就打如少女体内。

冉倾珞只觉得身体中忽然多了一股奇特的力量,身体上的伤口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当下这洞穴中只有一人一狼,再无他人。冉倾珞明白此番定是狼王相助。心中对噬月狼王的印象突然有了好感。

不知不觉,六个时辰辗转过去,冉倾珞身上的伤却已经好了九分,冉倾珞一直担心消失了的史云扬,算了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从疗伤的状态中退出来。刚刚退出来就看到眼前的空间一片扭曲,片刻之后,史云扬便出现在眼前。

噬月狼王见到少年平安归来,亦是大为赞赏。这虚无暗夜中的孤苦和寂寞已经是一种非人的折磨,更不用说魂魄分离,命魂受创这般痛苦了。这些加倍的痛苦自然能铸就一个好的魂阁。不过这种痛苦与寂寞又有几人能坚持得下来。

“小子,可凝出了魂阁?”噬月狼王起身,硕大的身躯走到少年面前。问道。

史云扬点点头,说道:"在下不负所望,凝聚成了。”

“你的魂阁可达到了上等?”狼王又问。

“我的魂阁不是上等”史云扬说道,只见噬月狼王眼神里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凭它噬月狼族之王的身份,它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傲气,那种王者之气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侵犯的。噬月狼王当时答yīng

做史云扬的魂蕴,而且只要求上等魂阁,已经是对史云扬最大的让步了。此时听得史云扬所炼魂阁连上等魂阁都不是,作为一族之王,自然不会答yīng



正待噬月狼王出言安慰之际。少年忽然说道。

“我所凝的应该是金阁。”

一言道出仿佛石破天惊,噬月狼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阁,金阁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凝成的。很多人为了修liàn

金阁,竟是在魂蕴进化到了极点后。便以整个魂蕴作为助力,毁去魂蕴再重新修liàn

。就如同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在武功登峰造极的时候,以毕生功力打通全身筋脉,毁去武功从头再来一样。但即使是这样,金阁的成功率仍是极小。这样的事怎会出现在连魂蕴都不了解的少年身上呢。

“小子,你可是在说谎?金阁万年不遇,怎会如此凑巧让你碰上?”噬月狼王怀疑地看着史云扬,嘴中露出一排尖利的牙。

史云扬把自己在虚无暗夜中的经过前前后后地讲述了一番。听得噬月狼王不住称奇。但心中任是有几分不相信。无奈在成为魂兽之前,魂阁是看不到的。狼王犹豫了一阵,终于对少年说道。

“小子,本王姑且信你一次。若是你真凝出了金阁,本王今后自当好好助你,不过你要是骗本王,本王的实力在上等魂阁之下都无法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实力,倒霉的是可是你自己。”

史云扬轻笑,说道。“请狼王放心,在下不敢欺瞒。说罢对狼王一揖。

噬月狼王点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刻魂吧。”

史云扬欣然应下,便盘腿坐下,心神一动,便将命魂牵引而出。噬月狼王此时也一声低吼,随即三魂七魄从体内散出,两魂六魄围绕在命魂周围,显得无比的强dà

。一人一狼同时发力,两处命魂便渐渐交织在一起,缓缓缠绕。情形间似乎有交融之意。只见两个光团在空中悬浮着,似乎在相互吸引着,又相互排斥着。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史云扬已经是满头大汗。那狼王倒是一脸平静。不多时,史云扬只觉得那两团命魂之间的斥力逐渐减小,再过了一会儿就已经在互相交融。而且那交融的速度也是越发得快。不多时,两团光晕便真zhèng

交融为一团,史云扬口中一股精血涌出,喷入那团命魂之中。那团命魂瞬间变开始收缩,变得和狼王其他两魂七魄一样,带着这些魂魄一瞬间就闪入了少年体内。

随着狼王的魂魄一消失,那山洞中噬月狼王的肉体便缓缓化为灰烬。史云扬感觉到了狼王的命魂此时已和自己的命魂融为一体,再也不可分割,而其余的两魂七魄则是处于魂阁之中。

史云扬心神一动,便进到了魂阁之中。狼王正立在他第一次来灵虚幻境的那块岩石上。噬月狼王正昂首望着远方。

“小子没有骗我,如此甚好,从今以后,你便是吾主,你的命令,本王决计不会违背。不过你现今武艺太差,无法使出本王之力万分之一,需得勤加修liàn

才是。”狼王说道。少年点点头,他当然明白狼王所说非假,他的实力的确不够。魂兽的实力是与主人一脉相承的,只有当主人的实力足够,才能发挥出魂兽的真zhèng

力量。

“你可知dào

修liàn

一途所要经lì

哪些阶段?”狼王问道。

史云扬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修liàn

一途,十分艰辛,超越生死。大凡修liàn

者都要经lì

四个阶段,灵境,玄境,空境,无上境。你如今差不多应该要进入灵境了,只要进入灵境,天地灵力随你调用,比之你现在的状态也算是强了数十倍,本王勉强算是达到了空境。而那无上境,就并非我等可以妄自忖度的了,听说到了那个境界,就是上古仙神也要忌惮几分。”狼王缓缓说道,看得出来,他对那无上境十分向往。

这是少年第一次听到的有关修liàn

之事,他也对于那灵境有着莫大的兴趣。噬月狼王这般厉害也只宁勉强算作空境,那无上境该是有多么强dà



“从古到今,只有一位成功晋入了无上境,那便是应龙大人,应龙大人能力通天,翻手覆掌之间便可翻江倒海,毁天裂地。不愧为神界战神。万年之前的神魔大战,应龙大人屡立奇功,各界都为之惊叹。”噬月狼王望着天际,一脸虔诚地说道。

“只有一位啊。”史云扬心中想到,那也太难了吧,不过转念一想,那些事都太过遥远,多想无益。便收回心思。

与狼王聊了一会儿之后,史云扬心神一动,便回到了现实中。低头一看,只见手心之中多出了一道红色的狼形印记,这便就是魂蕴的契约了。此时此刻史云扬就算真zhèng

拥有了一个魂蕴。

此时山洞之中便只剩下两人。冉倾珞关切的问了一番之后,两人就欲动身前往于阗。史云扬将狼王召出。两人坐于狼背之上,噬月狼王驮负着两人飞速的奔出了洞穴。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两人久不见阳光,此时阳光一照,只觉得无比的惬意。少年望眼一看,大吃一惊,这哪里还是原来的景象。附近的近千座山峰已然崩塌,到处都是残谷断壑。哪里还有一点戈壁滩的感觉。

原来是狼王挣脱命锁之时,大力一发。附近千里都被震得山崩地裂,不复旧容了。

少年看到那洞外的千万匹狼还在,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大地。也不知dào

他们是怎么在那山崩地裂中生存下来的。此时一见到噬月狼王,万匹狼齐齐长啸,然后成片跪倒,像是在朝瑾一般。

噬月狼王长啸一声,硕大的身影猛地一跃,万狼仰首而望,狼王早已四脚踏着虚空,飞速的奔向云端

(第一卷终章)【千殇羽一直都没有求,但一卷已经完成了,成绩还是不理想,所以求收藏!求鲜花!!!】

第十六章,于阗古国

第十六章,于阗古国

眨眼间,噬月狼王一袭红色的身影已经窜上云天,白云在眼前幻成烟霞。两人只觉得耳旁虎虎生风。乍眼一看自己已经身在万丈高空中。冉倾珞看了看身下的大地,不禁吓得紧紧缩作一团,死死地抓住狼王的背脊长毛,生怕掉下去。

狼王见冉倾珞如此有趣,哈哈一笑,便想与她开个玩笑身形。狼王陡然加速,还不时的晃荡几下身子,左蹿右蹿,像要把两人甩落背脊似的。冉倾珞哪经得起这般玩笑。当下死死抓住狼王的毛,眼睛紧闭,不敢去看。心中骂着,这该死的狼,这回可吃大亏了。心中仍是十分紧张,一颗心像是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般。脸涨的通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史云扬命魂与狼王已是相连,狼王想的什么,他自然知dào

。当即只能无奈的一笑,见冉倾珞实在害pà

地紧,便说道。

“狼王。你别再戏弄她了,她应是真的害pà

。”

噬月狼王听得史云扬如此说了,主人之命,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违抗的。于是点头,哈哈一笑。

“知dào

了,吾主,此行是要到何处?”狼王将速度减了下来,变得十分平稳。

“前往于阗国”史云扬说道。

狼王嗯了一声,身形一缩,像一枚即将发射的炮弹。

“好,本王这就动身。”狼王斜着眼瞳看了看背上的冉倾珞,随即向前一扑,狂奔起来。冉倾珞复又恢复到了那紧张的心情当中。

狼王的速度十分的快,冉倾珞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在风中了。那种恐惧的感受以前从不曾感受,但相比刚才狼王游戏似的奔跑,现在无疑是好的多。冉倾珞正是吓得六神无主之际,突然感觉腰上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当下不顾害pà

,睁眼一瞧,发xiàn

少年正坐于她身后,手臂正挽着她的腰肢。

“我抱着你,不要怕。”史云扬对着她微微一笑,说道。

冉倾珞的脸暮然间变得绯红,从小到大,村民们虽然对她喜爱有加,但她毕竟是大司命的孩子,身份高贵。除了母亲冉问雨,几乎都没有人抱过她。但当下,冉倾珞想到自己竟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少女情怀,心情忽的变得十分敏感。一时愣愣的,失了分寸。更何况在这万里高空,她本就不敢有一丝动作,此时虽是十分的难为情,却也不敢有何异举。冉倾珞反而觉得,在少年抱着自己之后,自己对那万里高空竟已经不那么怕了。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冉倾珞觉得,这种安全感是以前从来没有的,有那么一瞬间,冉倾珞觉得要是少年的手一直不放开,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该有多好。

可是那种念想只在脑海里存zài

了一瞬,冉倾珞就满脸绯红地从想入非非中退了出来。少女独自不好意思了一阵,便微微转过头去看史云扬。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十分地俊美,少年眺望着远方,目中神色穿破重重云层,真个丰神俊朗。冉倾珞还从未在如此近的距离好好观察过少年,一时间竟看得呆了去。少年似乎发xiàn

了冉倾珞的眼神,一转头,目光移到冉倾珞身上,一时间四目相对。冉倾珞急忙转开头去,眼神飘忽着,脸色腾地一下又变的绯红。

狼王还在高空中穿行着,两人极目望去,一片云海在两人脚下翻腾着,像一片片洁白的Lang花。云层都已在脚下,头顶上只余一片碧蓝而深邃的苍穹碧落。像一片倒过来的湛蓝的汪洋。阳光照在洁白的云朵上,反射着圣洁的光圈。不时地在一些云层较为稀薄的地方,露出了地面上万里的景色,美不胜收。

就这般安安静静的穿行了大约两个时辰的时间,狼王速度逐渐地放缓下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沙漠之间。两人从狼王背上下来,边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两人举目望去,只见目光所及之处竟是莽莽黄沙。无边的沙海中,点缀着一丛丛枯木,那是沙柳。那一丛丛沙柳,给原本沉寂的沙海注入了生命的活力。为了能在缺水的沙漠中生存,沙柳凭借自己顽强的毅力,把根深深地扎在沙土之中,长达几十米,一直伸向有水源的地方。在这里,生命一旦产生,便很难消亡,因为艰苦的环境,往往可以养育伟大而顽强的生命。

“吾主,沿着沙丘再往前走半个时辰便可到于阗国,本王不便在人多之处现身,就送你们到此,如此可好?”狼王巨大的身形立在两人面前。微低着头,十分虔诚又不失霸气。

“你考lǜ

的很有道理,就这样吧,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赶去。”史云扬对狼王说道,狼王点点头。史云扬随即伸手一挥,将狼王纳入魂阁,狼王的身形便缓缓消失不见。

经过修养,两人都已经没什么伤势,只是连续两天没有进食,腹中饥饿,没有多少力qì

。当下两人便踏过新月沙丘,踩在滚烫的沙子上,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登上一座小沙山,眼前蓦然出现了一片绿洲。站在沙山上,俯视下方,连绵不断、高低起伏的沙山下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林中花团锦簇,点缀着这绿色的“海洋”。一条清浅的河流在绿洲中流淌着,在那里,有人在放牧,有人在取水。极目望去,隐约可见运处有一片建筑群,十分密集而热闹。那便应该是于阗国了。

两人向那几个人走去,原来是三四名正拿着瓮罐在汲水的女子。那几名女子都都带头巾,身上穿着花纹精美的服装,带着十分浓郁的西域风味。两人走近河边,那河并不十分宽阔,大约只有三四丈宽,便隔河向几名女子喊话。

几名女子听见有人说话,便停止了嬉戏打闹。一见到两人,几名女子吓得尖叫起来,抱着瓮罐掉头便跑。一名女子胆子稍大,也是吓得不轻。便向两人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那女子说得一口十分别扭的中原话。不过仍是能听得清楚。

两人正诧异为什么那些女子见到他们就要跑,遂不解的相互一视。可就在这一时之间,两人都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便相视一笑。

原来两人自幽迷谷就一直在血战之中,两人的衣服早已被染成了血色。加之两人凌乱的头发和褴褛的衣服,怎么看都像是两个杀人狂魔,狰狞非凡。那几名女子定是见两人衣着恐怖,这才吓得四散而逃。

史云扬向那女子揖了一礼,说道:“我二人从南方来,贩运些货物,不料被野兽袭击丢了货物,我两人还险些命丧野兽之口。惊吓到姑娘,实在抱歉。”史云扬心想,我们的事情肯定不能说,即使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因此便找了个理由如此说道。

那女子听得两人是从南方来的,又是贩货的,心中的恐惧感便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你说你们是从南方来的,那就是长安吧。那你们就是长安的商人嘛。阿达说过,长安是个很美丽的地方,我从小就想去了。”那女子边说着,踩着河中的石头过了河,把水罐递给两人。请他们喝水。史云扬感激的接过水罐,递给冉倾珞。冉倾珞也是渴了很久,也不推辞,接过水罐喝了不少。然后将剩余的水交给少年,少年才没有冉倾珞那般矜持,缓缓的喝。接过水罐后便咕咚咕咚的将剩下的水全部喝光,那女子一直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灿烂而甜美。少年不好意思的将水罐还给那女子。

“两位客人一定是在沙漠中遇到了狼吧,你们能平安无事地走到这里,一定是佛祖保佑”少女双手合十,向远处的天边拜了一拜。

史云扬点点头,随即问道:“请问姑娘,此处可是于阗国?”

“是啊,我们于阗很多时候都有来自中原的商队。二位客人可以在我家暂时住上一阵子,等找到商队同路,再返回中原吧。”少女向两人邀请道。史云扬脑海中并没有西域的半分记忆,冉倾珞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两人万没有料到,于阗人民竟是如此好客,心中觉得十分高兴。当即跟着那女子前往于阗,在路上,两人知dào

了那女子名叫麦合丽娅,是于阗国都城中一个玉石匠人的女儿。平时接触的中原人多了,也便学会了说一些中原话。三人又说了些闲话,不多时便来到了于阗。

于阗是我国古代丝绸之路的重yào

途经点。也是一条必经之路。因此货物转运贸易十分兴盛。于阗又地处绿洲之中,水草鲜美,农业牧业都比较发达。这里的纺织业也是天下一绝,许多中原商人都会赶到这里购上几件编织品,带回中原。一般都能卖个好价。真zhèng

让于阗出名的,是这里产玉,天下石材最好当属昆仑,玉质最好便当属于阗。

两人远远看去,那于阗修着高高的围墙,少年一行正对着城门而去,那城门高三十多尺,上边嵌刻有于阗两个字,不过两人都是看不懂,想来应是当地的于阗文字。

三人从城门进去,顿时一片热闹的景象便映入眼帘。城中店铺颇多,贩席到处都是,有些贩席上摆放着各类装饰有彩色花纹的瓮和罐子,十分精美,有的摆放着各类手工制品。更多的是一些摆放着的玉石。有纯天然的未经雕琢过的的原石,也有精雕细琢过的各类玉饰品。有卖衣服的,有卖马刀的,有卖草药的,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各处的商人都在招徕着顾客,邀客的声音十分混杂,热闹非凡。

三人穿过闹市直直的向麦合丽娅家中走去,一路上,两人的形象都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两人感觉有些不自在,便自然的加快了脚步

第十七章,衣袂之情

第十七章,衣袂之情

穿过闹市,不久就来到了丽娅的家。接待两人的是丽娅的父亲,丽娅的父亲并没有被两人身上的血迹吓住,反倒不以为意,好像已将习以为常一般。在丝绸之路这条路上,往来商人遇到狼群或强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丽娅一家很热情的招待了二人,丽娅的母亲是回鹘人,浓眉厚唇,脸带笑荣,样貌与众人不同,家中有一个十多岁的弟弟,还有一个老态龙钟的年迈老人。约莫有八十多岁了。除了丽娅和她母亲,其他人皆穿着本地的编织衣物,显得十分的粗犷。

丽娅将两人的遭遇讲给家人。丽娅的家人都为二人感到惋惜,那年迈的老太太将冉倾珞拉到身边,一双枯瘦的手挽住冉倾珞,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堆冉倾珞听不懂的话。然后跪倒在地,朝着门口拜了几拜。冉倾珞不明其意地看向丽娅,丽娅解释道这是老人在安慰她,并向佛祖为两人祈福。冉倾珞十分感动。恭恭敬敬的给老人行了一礼。

在用过了晚饭之后,两人终于饱食了一阵,当夜就在丽娅家住下。两人都是十分疲惫,难得如此清闲,倒头便沉沉睡去。当夜无事。

不觉一日又过去,第二天清晨,冉倾珞便早早醒来了。丽娅一家人除了老人还在安睡外,其他人都已经各自忙开了。丽娅盛了一碗羊奶,几大块油饼。给冉倾珞端了上来。冉倾珞头一晚上腹中饥饿,也是这羊奶油饼,倒是吃了不少。可如今一闻,忽然觉得有很大一股腥膻之气扑面而来。竟有些难以下咽。少女边不吃,等在桌旁。

等了许久,都不见史云扬出来,冉倾珞便向丽娅问道:“丽娅姑娘,怎么不见史公子出来?”

“哦,那位客人嘛很早就出门去了,我出去取水时遇见了他。他说出去有点事情,会晚点回来,叫我们不用等他吃饭了。”丽娅说道,转身又端了一盘羊肉。于阗人信佛,但大多都是小乘佛教,因此是吃三净肉的。所谓的三净肉,就是具备三种条件,第一、眼不见杀,第二、耳不闻杀,第三、不为己所杀。这样的肉是能被小乘佛教的教徒们接受的。

冉倾珞奇怪,两人都是初次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少年出去能有什么事。莫非有什么故交,可是少年以前的记忆全无,即便真的是有故人在此,他又怎会记得。冉倾珞感到十分奇怪,便梳洗了一下,换上丽娅找给她的衣物。莫名其妙的吃完了早饭。

丽娅的衣服都是一些胡服,明显带有西域的风情,冉倾珞一时不太适应,连走路都十分吃力。便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呆在屋舍之内。可是丽娅非要带着少女去集市闲逛,少女没办法,客随主便,盛情难却,只好跟着丽娅走出门去。

行了不久,两女就来到集市的中心。昨日只是路过市区,草草看了一眼。此时冉倾珞才发xiàn

,此处真的是热闹非凡。周围一片叫卖之声,此处的商人多是一些游商,大多用一块草席或几块宽大的布,铺在地上。上面摆上商品便开始叫卖。冉倾珞转头看着四周,有卖马奶酒的,也有卖草篓的,也有买卖其他一些西域商品的。循着其中一个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西域商人正在贩卖一种粉末状的东西,老远就闻着有一股香味,那便是举世闻名的马来香料。

冉倾珞见到不远处的一支中原商队周围正围着一大群人。两女便也好奇地涌了过去。只见那商人正在向众人展示一件件丝绸服饰。凤锦鱼纹,绾丝嵌玉,一件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当下这个商铺就成了市场中最为热闹的地方。那衣物当中一件华美的青丝边广袖白裙被大多数人所注意到。丝绸制品在西域本就是抢手之物,一件普通的丝制品在西域的价格就是十分昂贵,比起在中原贵了几十倍不止。当地人无不以穿丝绸的衣服引以为傲。而当下这件长裙,仿若轻云上飘扬的云霞制成,梦幻的薄纱,细致的镶边,端的是精美无比。估计不管哪一个女子着上,不管她是不是漂亮,都会瞬间气质非凡,宛若天仙。

两女随众人唏嘘了一阵,冉倾珞对那件衣裙十分喜爱。但是奈何身无长物,只能一饱眼福。

围观的人群中,不时有人蠢蠢欲动,只可惜那价格过于昂贵,一般平民实在难以接受。可是不久之后仍旧有人禁不住诱惑,一胡人男子最先掏钱,估计想买回家去送给妻子。可在付账之际,老板却又并不肯卖,对那胡人男子说道。

“兄弟抱歉,这件衣服已经有人预定了,这里其他衣服也很漂亮,买回去送给尊夫人,肯定喜欢,来来来,看看这件”说着,那商人指着另外几款长裙对那男子说道。那男子有些失望,便在其他裙子中选了一件,付了钱却又高兴的转身离去。

两女在看了一阵子之后,便离开了,随后又到市场上逛了几圈。丽娅很热情,有很活泼,两人渐渐熟络起来,又在市场上转了几个圈,这才意犹未尽的折返。

当晚吃了晚饭,还不见史云扬回来,冉倾珞不免有点担心了。少年这一天也不知去到了何处,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冉倾珞在市场上闲逛时,曾经细细的寻找过史云扬的身影,不过终是一无所获。当下心中烦闷,只见门外月华如洗,十分澄澈。便萌生了去外边走走的冲动。正抬脚出门,准bèi

打开矮门,却忽然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这么大一晚上,丽娅一家早已睡下,敲门的只能是史云扬。心中十分高兴,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门前。打开门,只见史云扬站在门口,一身衣衫本就已经十分破烂,而如今却是更加褴褛。露出了身上的寸寸皮肤,无一例外,只要有皮肉露出的地方,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口子。少年眼角上拉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不过已经结了血痂。看起来要比昨日到这里之时狼狈了十倍不止。

冉倾珞见到,忙将他扶进门来坐下。少年如释重负的瘫坐在石梯上。感觉十分的疲倦。

“史公子,这一**到哪里去了,怎的弄得如此狼狈?”冉倾珞不解的问道。

史云扬也不多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递给冉倾珞。

“这个送给你。”史云扬微笑。

“送我?”冉倾珞觉得越发的奇怪了,怎么没来由的要送东西给自己。那布包拿在手上十分轻巧,却不知dào

是什么,冉倾珞便好奇地打开。

这一打开,冉倾珞着实吃了一惊。

“史公子,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哪儿来的钱啊?”冉倾珞惊异之下,情不自禁的问道。那布包里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冉倾珞白天见到的那件白色青边裙。当时老板说已经被人预定了,想不到那人竟然就是史云扬!

“我昨晚向丽娅的父亲打听过了,这里产玉,不过玉石的开采和搬运却十分麻烦,不过也因此报酬最高,今早我便去了玉场,想赚点钱给我们二人买几件衣物。路过集市的时候,看见了这条裙子,想来你应该会喜欢,便让老板给我留下了。别站着了,去换上试试。”少年一脸欣喜的表情,似乎是见到冉倾珞很喜欢,自己也十分高兴。

原来史云扬一大早便去了玉料采集场,哪里的报酬确实很高,那是因为哪里都是些十分辛苦的工作。玉料采集场里的工人要将几百斤的石头从玉山上背下来,然后一锤一锤的砸破表面石壳,然后将玉料背到材料车上。此间辛苦,一言难尽。少年一整日便在此处度过,也不知dào

收了多少苦,几百斤的石头压在背上,凹凸不平的石楞就像一把尖刀,深深刺进少年的皮肉。在抡锤砸石头的时候,一锤下去,石料反弹回一股巨大的力道,少年的虎口顿时便被震出了鲜血。这些少年都一一忍着,一天下来竟然完成了别人两倍的工作。自然也得到了两倍的赏钱。

冉倾珞拿着打开的布包手指紧紧握着,咬着唇,忽然眼眶一热,一行泪便滑了下来。从小到大有谁对她这么好过,谁会拼了一天的命,弄得浑身是伤,就为了给自己买一件衣裳。她也说不清到底是感激还是感动,心里一种怪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冉倾珞一时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便像史云扬盈盈一礼,之后擦去眼泪,对少年说道。

“倾珞多谢公子”话不多说,便转头回屋,去换上了那套优美白裙。好一会儿,冉倾珞方才从屋中出来。

此番少女的装束的确让**感惊艳。一袭白色华衣裹身,身着淡青色抹胸,酥胸半掩,勾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外披白色纱衣,露出她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十分雅致,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史云扬不觉得看得呆了去,他从未见到过若此美丽,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正如曹植洛神赋中所言: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史云扬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仿佛就像那洛神一般,芳华绝代。少年不经意看了看自己,一身破烂的衣衫,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天之骄女,一个就像街头乞丐,无法不让人自惭形秽。

“公子,好kàn

吗?”冉倾珞在少年面前转了个身,衣裙微微飘扬。

史云扬都看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直呼好kàn

。冉倾珞掩唇轻笑,随即走到少年身边坐下。

星河云淡,凉风习习,这西域的夜晚出奇的宁静。一轮明月悬挂当空,冉倾珞看着那月,似乎又想起了家乡,心中暗自神伤,也不等少年反应,便倚着少年的肩膀低声啜泣起来。史云扬知dào

她是思念家乡,思念亲人。遂右手绕过少女腰肢,将她抱在怀中。冉倾珞忽然又记起那晚在山崖上的事,随即脸变得通红。不过此时她却不想挣脱开去,她觉得就是这种感觉,那是她心里一直想要的。这一抹平静来地这般坎坷,任谁都会不愿放开。在少年的怀中,冉倾珞觉得,那就是一种安全,那就是一种快乐和幸福。

两人在星空下轻轻相拥,虽然无话,可他们知dào

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即使相拥很轻,可是两人之间的缘分,早就已经深深刻在命运的轮盘上,再也无法更改

第十八章,玄奘讲经

第十八章,玄奘讲经

不知不觉,两人到于阗已经第三天了。这一天在历史上有十分重大的意义。这一天的于阗迎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足迹遍布丝路,历经重重艰险,终于抵达天竺那烂陀寺,取得真经。他传播了历史和文明,足迹所及之处便留下了文明的瑰宝。这个人便是古代三藏法师玄奘。

这一天,冉倾珞早早的就出了门,找了一家当铺,将头上的月牙玉钗那去换了点钱,为史云扬买了件衣服。老板见冉倾珞衣饰华美,料得是什么贵族人家的女子,只是逛街的时候缺了点钱。这种情况十分多见,老板也是司空见惯。更何况那玉钗上青蛇缠着弯弯月牙,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之物,便毫不犹豫地给冉倾珞换了比平常更高的银钱,想借此攀龙附凤一回。他哪知dào

,冉倾珞此时就身无分文,才到他这里质押东西。此次这精明人却算了一笔糊涂账。

冉倾珞哪会明白这些,那人给了钱她也就拿了,不知不觉之中就占了个大便宜。自己还浑然不知。

冉倾珞到集市上挑了一件长衫送给史云扬,史云扬收到这件衣服时很是高兴。毕竟从现在的为数不多记忆中,这是他接到的第一件礼物。两人东东西西耽搁了一阵,两人就着手准bèi

寻找魂匙一事了。

冉倾珞曾经听母亲提及过,那三魂匙分别是玉恭、沙血、凝泪。分别位于于阗王族宗祠,姑墨都城南城和楼兰国境中。两人此行最先来到于阗,自然是先寻玉恭。玉恭乃是巫山神女瑶姬之心所化。瑶姬本是炎帝之女,未嫁而死,死后炎帝将之葬于巫山,瑶姬灵力不散,死后化为巫山的一座高峰,神女峰。瑶姬心地极好,魂魄化为瑶草,近千年吸取天地灵气,化为瑶灵,流Lang人间,帮zhù

天地间的有情人牵桥引线,给鳏寡老人送去米面油粮,一直造福世人。神女瑶姬死后,其心不腐,化为玉恭,能汲取光明的力量。数千年后,玉恭被人拾到,更名为和氏璧。时光荏苒,又数千年过去,玉恭几经变迁,流转到于阗,被供为国宝。玉恭一出现,于阗的玉质就变得十分通透,仿佛其中蕴含着什么神奇之力一般,竟能使人延年益寿。于是于阗王更加膜拜玉恭,并将之请入宗祠之内,以祖宗之礼供奉。

话休烦絮,又过了两日,两人正在丽娅家中休息,几人倒也乐得悠闲。忽然那街上一片哗然。老人小孩,各家各户倾巢而出,都争先恐后地向同一个方向跑去,真乃一幅万人空巷之景。两人正迷惑间,只见丽娅的父亲出门去拦住一人问了问,随即快步跑回到房间内,向大家说道打听到的事。众人都是一般模样的狂喜。两人不懂于阗语,自然是觉得莫名其妙。丽娅告sù

他们,从天竺取经回来的玄奘大师将要在于阗开坛讲经。

于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佛教的圣地,这里的于阗居民,几乎全都信佛。在于阗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佛寺和造像。佛教早已经成为了于阗的治国根本。在这样的国境中,讲经本来就是一件大事。更何况是玄奘这样的得道高僧。丽娅一家听到消息立马就放下食物,老少相扶着加入到了大街上的队伍之中。冉倾珞和史云扬也被丽娅拉着,一同前去。

涌动的人群不久便来到了一处宽阔的空地,那里早就已经架好了九丈高的高台。那高台呈圆形,宛如展开的莲花,当空绽放。众人都在高台下围着,企图一观大唐来的得道高僧。一时间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不多时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魁梧大汉登上了高台,群众都是立即叩拜行礼。那人正是于阗王,于阗王向人群招了招手,示意众人安静。一声长号之声呜呜响起,人群不久便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于阗王说了一些于阗语,引起人群中一波哄哄的议论。

丽娅给两人做了翻译,于阗王的大致意思是“于阗立国数百年,全赖佛祖保佑,今日将是我国之大事,本王有幸请到了得道高僧玄奘法师在此讲经,此般盛事,定要载于史册,永垂千古。”之类的套词。

于阗王一番话后便缓缓退下了高台,不多时便见到一位穿着红衣袈裟的年轻僧人缓缓走上了祭坛,英姿勃勃,儒雅俊朗,那便是玄奘。玄奘缓缓走在前往高台的螺旋阶梯上,待他一登上高台顶端,台下的众多人群忽然双手合十,深施一礼。双脚一盘,便席地而坐。人潮像一股波Lang一般,不多时所有人都已经盘腿坐下。玄奘法师向众人施了一礼之后,便开始了讲经。

出乎意料的是,玄奘法师都是讲的汉文和梵语。在玄奘法师讲汉语的时候。两人都能听得懂,史云扬了解到拿第一部经文乃是佛家法华经典,《妙法莲华经》。

史云扬本不懂佛,亦不信佛,可是当他听着这妙法莲花之时,身体却渐渐地进入到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之中。那境界仿佛就如经文里的妙法玄空,周遭好像什么都没有,可是又似乎包罗万象。少年耳畔的经文已经在逐渐减少,到后来少年发xiàn

,自己竟然处于一片不知名的陌生环境之中。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仿佛是一片混沌。那里飘满了梵文,但是却又充满了灵力。那些灵力在空气中飘浮着,十分浓郁,不多时就在史云扬眼前变化为一条条透明的灵力巨龙,低吟游动。

那条条巨龙游动之时,卷起一股强烈的灵力流,将周围的灵力不断地吸入灵力流的漩涡中。史云扬感觉一瞬间,身体里的灵力似乎都要破体而出,于是立即盘坐身形,心神一动,便强行抵御着那巨大的引力。

巨龙仍在盘旋游动着,所有的龙都是灵力凝成的,因此全是透明的,但稍稍一动,就能看到游龙的痕迹。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少年还在苦苦抵抗着灵力流的引力。不过这般费力的催动体内力量,本就十分消耗灵力,此时少年体内的灵力已经甚为薄弱。反观那灵力流,力量则是越发的强烈。

这般耗着,总是会对少年不利,果然不久之后,少年体内的灵力开始枯竭,到后来就完全消失。随着灵力的一消失,那引力也便自然消失不见。

史云扬只见眼前一个巨大的灵力漩涡,蓦然呈现眼前。这里积聚的灵力之浓郁,竟是比灵虚幻境都要胜上一筹。史云扬见机不可失,便手印一结,准bèi

吸纳灵力,可就在少年吸纳了一点点之后。那旋转的灵力漩涡中便飞出千万条灵力巨龙,陆陆续续的向史云扬飞来,一条一条地便钻入他的身体中。

史云扬全身一颤,随着每一条龙的进入,身体中便想多了一块千年寒冰,寒冷无比。到后来这种冷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热的感觉。史云扬感到自己仿佛正身处于炼狱之中,全身都要融化一般。不久热的感觉又逐渐减轻,随之而来的是痛,在尖锐的刺痛后,又是让人神经错乱的麻,所有的感觉不断的交替。

史云扬咬牙扛着,头上这一片白色的混沌之中,还有千万条龙在陆续的进入他的身体。一段时间后,只见少年的皮肤越发地坚实如铁,仿佛铸造的铁人一般。此时从少年身上一股异常强dà

的灵力涟漪层层散开。涟漪所过之处,连混沌都是化为了两层。到后来所有灵力巨龙全都进入到他身体之中时,少年一声暴喝,顿时混沌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等重重散去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史云扬忽然觉得魂蕴有点波动,便心神一动,进到魂阁之中,此时噬月狼王已在那巨石上等候。

“恭喜吾主晋入灵境。”噬月狼王说道。

少年一愣,“这便是灵境么,竟然不知不觉就晋入了灵境,似乎没花费多少功夫”少年心想道。

“吾主无需奇怪,早前你在虚无暗夜中灵力积累就已经到达临界点,只是你未曾发觉。今次那人的经文中含有让人宁静的力量。当你宁静下来后,进入灵境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狼王解释道。

“我怎么从那混沌出去。”少年问道。

“吾主可试试看能不能以灵力凝物。”狼王提醒道。

史云扬手掌微微抬起,之间手心里一股灵力缓缓流动,像一片水珠悬浮在少年手上。不多时变成一柄方天画戟。

“主上之力完全可以斩破这片混沌,你且出去一试吧。”狼王道。

少年大喜,从魂阁中出来,手握着灵力画戟,对着那混沌就是一击。一道光倏地从少年手中传出,一下子便斩破了这混沌世界。随即缓缓消失了去。

史云扬回到现实中,发xiàn

玄奘法师讲经还没到一半,刚才那一切只在史云扬心中进行,现实世界中时间过得却并不长久。

史云扬觉得此时体内的灵力比之未晋入灵境之前,浩瀚了十倍不止。此时要是再遇敌,只要不是级别太高的对手,绝对能有与之相抗的把握。少年心中一喜,手掌一翻,便凝出了一只小小的狼,握于手中,细致观察下,那狼的五官俱全,可是要是当做一个杀招,便是无比的强dà



少年收起灵力,转头看了看附近的人群,许多人都是双手合十,闭着眼静静聆听着法华经典。少年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同一般盛景。正在他感慨这些人忠诚的信仰时,冉倾珞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在他耳畔说:

“史公子,你看那边"

少年顺着冉倾珞所指的方向看去,发xiàn

有两名胡人男子正切切私语着什么,与周围教徒的严谨格格不入。他们一个长着大胡子,一个脸上有一条刀疤。两人都配着弯刀和匕首,谈论间还不时还看看玄奘,眼中掠起一抹阴险,又看了几眼之后,那两人便在人群中降低身子,缓缓离开

第十九章,事态突变

第十九章,事态突变

那两人离开之后,史云扬和冉倾珞始终觉得不对劲。便抬脚跟了上去,那两人在于阗大街上走了一会儿,绕进一个居民巷子,在一个门前东西张望了一番,便闪进了门内,随即吱悠一声关上了大门。史云扬和冉倾珞只是远远跟着,确保自己不会被发xiàn

行踪。见到那两人鬼鬼祟祟地闪进门去,便悄悄地来到门前。史云扬将耳朵附在门上,但什么都听不到。随即眯眼向门缝中看去。只见那小院内门又是锁着,史云扬寻思,光天化日,晴朗白昼,为何要关着门,此中一定有鬼。

当下便对冉问雨说道:“你且在此处等我,我进去看看。”

冉倾珞点点头,说道:“那你小心点。”史云扬嗯了一声,当即飞身一跃,轻轻地就翻过了围墙。脚尖落地,竟未发出半点声响。史云扬侧着脚步,重心放低,轻手轻脚地向那内门靠去。史云扬从那门板缝隙中看去,只见屋内十分简陋,只有一方桌子,上面铺了一张地图模样的纸张,屋中光线不好,这便点了一盏风灯。屋中有四五名胡人男子,先前那两人也在其中。那五人都是一般装束,穿着黑红的束身武士袍,头上裹着着黑色的头巾,腰间都配有一把长刀和一把匕首。此时,五人都围在小方桌之前。

那五人中一名高头大汉,脸上一颗大黑痣,像是五人之首。此时在桌子上指划着,史云扬凝神去听,那大汉说了一连串的话,可是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听那声音,绝对不是于阗语。史云扬寻思:“这几人难道是外邦人,怎会到这于阗国境中密谋什么事。”一来更不敢走神,凝神听着,那些人的话都被他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那黑痣大汉说完话,另一边一人接话,只见那人面相凶残无比,说话间,左手一直都按在刀上。史云扬见到其余人佩刀皆在左侧,而那人佩刀却在右边,正诧异间,那人微微一个转身,只见他右边袖子之中空空如也,并没有右臂。

还不待他说完,那络腮大胡子的人就嚷嚷起来,一脚踏在桌沿上,唾沫星子满天飞。那刀疤脸转过身来,重重地在那络腮胡子的头上拍了一下,一脚便便把他踹开,那络腮胡子不乐意了,扭头过来便要打那刀疤脸,两人扭打在一块,五人中有一个一直都未说话的青年男子,十分冷峻抱手站在一边。那黑痣大汉便向那一直未说话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冷面男子也不答话,瞬间将胡刀一抽,刀还未出刀鞘之际,又蓦然收回,重新抱手而立,从始至终那男子面部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一点。只见胡刀回鞘几息之后,那络腮胡子一声惨叫,左手的一根小指突然断落,鲜血直流。

那黑痣大汉将地图模样的东西收起来之后,交付了几人几句话。那络腮胡子一脸痛苦,从怀中扯出一块葛布,将伤口包上,然后随另外四人向门口走去。史云扬见那几人就要走出门来,身形一跃,双脚扣住房梁,双手在木头上一撑,便稳稳悬停在房梁之上。那几人开门出来,并没有发xiàn

头顶上竟然悬着一个人。只是左右看了一眼,见得门外无人,便一行向外门走去。

冉倾珞见那内门之中忽然走出几个大汉,大踏步地向外门走来,冉倾珞心中一惊。这条巷子虽然隐蔽,但此时身旁却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想象间,那黑痣汉子已经走到了门跟前,眼看已是来不及。冉倾珞轻轻一跃,身影飘然而起,脚尖在那围墙上稍借一力,便如鱼跃龙门一般轻轻跃入墙内。冉倾珞一落地便蓦然靠墙,寻找一处视线的死角。此时那五人刚刚出门去。时间拿捏得非常好。若是早一分进便会被后面的人发xiàn

,晚一分又会被前面的黑痣大汉撞个正着。这时间把握的当真是一个分毫不差。

听得五人脚步声远去,冉倾珞才稍稍放下了心,这时史云扬也从房梁上跳将下来。走到冉倾珞身边。

冉倾珞问道:“公子探听到了什么?”

史云扬说:“此地并不安全,不可久留,我们先离开此地,一会儿与你细说。”

冉倾珞点点头,两人便跃出墙去,此时已不见那几人的身影。两人便快步赶回丽娅家中。

此时离玄奘讲经结束还很久,丽娅家中空无一人,史云扬便将在那门外看到的事对冉倾珞说了一遍,冉倾珞听到那冷面男子断那络腮胡子一指的时候,不免心中胆寒了一阵。寻思道:“这些人对自己人都如此凶狠,定不是什么良善之类。”

史云扬若有所思的说到:“这些人,武艺都十分高强,这些人来到于阗,必定是冲着此次讲经而来。”

冉倾珞说:“公子是怀疑这些人将会对三藏大师不利?”

史云扬点头说道:“此时于阗国正在开坛讲经,这些外邦人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武艺高强。他们绝对不会是来听佛经的。不难猜测,他们的目标只能是玄奘大师。”

冉倾珞点头称是,便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觉得那三藏大师是个好人,公子,此事我们不能不管。”冉倾珞眼中闪过的一抹坚决,正被少年看在眼中。既然遇上了此事,当然不会不管。

“我们先去讲经高台处,静观其变。”史云扬说道。冉倾珞点点头。当下也不犹豫,便径直出门向讲经的人群处走去。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讲经的高台下。此时妙法莲华经已经讲完,当下正在与众高僧论辩佛法。玄奘盘坐在中央高台之上,众僧坐于稍矮的台上,如众星拱月一般,将玄奘围在中间。玄奘与各大高僧对辩,所答之言皆是有理有据,而且都能在佛经中找到出处。众僧无一不服。

史云扬二人在高台下观察了好久,可都不见那几人再出现。辗转观摩之间,不觉得太阳已经偏西。几抹晚霞仿佛天火燃烧一般,染红了整个世界。那抹艳红仿佛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波澜壮阔。在这苍凉的北国,夜间本就是十分清寒。此时残阳仍在,但气温已经变得清寒,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夜幕的来临。

不多时,夕阳便完全隐没了踪迹,大地开始变得一片黑暗。不久王宫中出来了一批手持火把的军队,在高台附近都插上很多的火把,残阳的余光瞬间便被火光取代。

辩经还在继xù

,那些得道的高僧一直犀利的向玄奘提问,心想要是将玄奘难道,自己也就能千古留名了。可是玄奘胸中存有真佛,佛经蒂典熟烂于胸。对于那些尖锐的问题,玄奘都一一做出解答。史云扬听得玄奘连连胜辩,宛如攻城拔寨一般连克敌军,不自禁的拍手称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台上的辩论正到激烈之时,冉倾珞隐约见到那几人出现在人群中,便轻声提醒史云扬。史云扬向那方向看去,只见五人分别超五个不同的方向走去,那断臂男子和络腮胡子从人群之后,绕到讲经场戍卫的兵士一侧站着。那刀疤脸在人群中左躲右闪,绕到于阗王的王座附近,另外两人便混杂人群中。一会儿便没了踪迹。

史云扬预感事情不妙,正想转身与冉倾珞说什么。忽然见到人群中刀光一闪,,那刀疤脸飞身一跃,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横刀便朝于阗王头上砍去。于阗王一惊,大喝一声,身边站着的一个兵士便拔出胡刀,迎上那一击,那刀疤脸脸色一寒,那一招随即从竖砍变为横斩,那兵士闪躲不及,瞬间便被斩为两段,鲜血溅了于阗王一脸。于阗王吓得六神无主,惊惶后退。慌忙之间不慎碰在桌子上,连人带桌子一下子便翻倒在地。那刀疤脸的刀刃转眼就到眼前,于阗王慌忙之中将那桌子往胸前一档,那刀疤脸的刀刃便砍在桌子之上。刀刃恰好在于阗王的鼻尖上划过,立马就出现一条血痕。只见砰地一声,那桌子便被砍为两半。

于阗王惊魂甫定,这几下刺杀不成,于阗王身边的护卫都涌了上来,一时间与那刀疤脸缠斗在一起。讲经场戍卫的军队,此时见国王有难,都一起向那王座涌去。等那些军队过去得差不多时,那刀疤脸骂了一声。断臂男子和那络腮胡子便趁机断了护卫军队的后路。从后方向那戍卫军队发起了攻击。一时间惨叫声一片,残肢满地,那军队数量本就不多,奈何那三人又是武艺超群,军队仅仅是靠人数拖住三人。

此时讲经场已经是一片大乱,人群张皇逃窜,向四面八方跑去,木鱼旌旗散落一地,一时间混乱非常。那人群中的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便一起腾起,在地上瘫倒着的坐台架子上一蹬,双脚一借力,向那高台之上跃去。刀锋直直砍向玄奘。玄奘大惊。万万没想到到于阗讲经会遇到如此之险。

原来那刀疤脸袭击于阗王只是调虎离山之计,刀疤脸袭击于阗王,他料得军队必会来救,此时那断臂男子与络腮胡子从后边将军队拖住。而此时玄奘周围已经是毫无防备。那人群中的两人便可出手刺杀玄奘,好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

两把刀在玄奘眼中急速放大,玄奘只是一名精通佛学的僧人,出家人慈悲为怀,武艺的杀生一样,那是断然不会的。此时料得自己必无活路。便不作多想,眼睛闭上,独自念起心经来。

只见那胡刀快速临近,眨眼间离玄奘已不到三尺的距离。忽然一支画戟倏地飞出,直直逼向两人面门,那两人见那戟来势甚猛,便一起伸手回档。下一刻画戟与刀狠狠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摩擦之声,那两人瞬间便被那画戟从空中击下。两人身体像流星一般重重落地,砸烂了好几个高僧的坐台架子。

那两人在下落之际都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因此倒是没什么伤势,于是翻身便起,紧紧攥着胡刀,朝着四方嚷嚷了一阵。此时只见那高台之侧,一道人影沿着那垂直的台壁疾奔而上,如履平地。不多时就来到了高台之上。那人一身紫褐长衫,俨然便是史云扬。

史云扬向玄奘施了一礼,问道“大师可曾伤到?”

玄奘双手合十,还了一礼。“阿弥陀佛,多谢少侠相救,贫僧无恙。”

史云扬说道:“那便最好,大师佛法精深,恐怕乃是真佛降世,无怪乎连我这不懂佛之人都听得心中平静。”

玄奘说道:“施主觉得心静,乃是在悟自己的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施主有此佛缘,贫僧心中甚喜。”

高台下的那两名刺客见到台上两人仿佛对自己熟视无睹,那黑痣汉子哇哇一叫,便在下方不停的挑衅。

史云扬见那两人甚是气恼,一直喋喋不休,却又不曾退去。便对玄奘说到:“大势且在这里稍候片刻,待我将这两只聒噪的猴子清理了,再来向大师领教佛法。”说罢手中一股灵力渐盛,就要进攻。

玄奘见少年将要独战两人,便说道:“少侠千万小心,这两人也许是一时误入歧途,我佛慈悲请少侠万勿伤他们性命。”

史云扬一笑,他本就没想取两人性命,便说道:“大师真乃慈悲心肠,在下定不会取他们性命。”说罢,转身看向两人,一股强dà

的灵力从身体中迸发出,在身边形成了数十道奔走的游龙

第二十章,大战五鬼

第二十章,大战五鬼

那黑痣汉子瞬间将胡刀竖在胸前,指着史云扬一阵大叫,史云扬不懂方外之言。也不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索性不去管他。史云扬看了看那名冷面男子,从在小屋中见到到现在,那人一直未曾言语。但史云扬能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细细的危险感。

史云扬正要动手,忽然见那冷面男子忽的抬起头,眼中泛着红光。赤红的眼瞳中闪耀着滚滚煞气。史云扬正暗自心惊,寻思道:“此人定非泛泛之辈。须得小心应对。”那冷面男子忽然开口说话了。史云扬只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那人口中发出。让人心中一寒。

“阁下何人,为何阻我大事?”

史云扬听得那是纯正的中原口音,心中不免奇怪。难道这人是中原人?

史云扬道:“路见不平而已。真是想不到,今**们在小巷房中密谋之事,竟然确是刺杀玄奘大师。”

那几人听得此话都是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么隐秘的一次会晤密谋竟被人完全偷听到,自己却一点都没有感觉。那刀疤脸心中一凛,手上的动作变慢了一下,忽然被一个士兵一刀砍在肩上,当即削下了一大块血肉,刀疤脸吃痛,转身一刀将那人劈为两半。

那冷面男子淡淡的说道:“若是阁下现在立即撤tuì

,我五人不会为难于你,但若是定要插手,那便死。”话音刚落,刀锋一转,一道银光闪过,只见那人身上腾着强烈的杀气,让人胆寒。

史云扬笑道:“这话本应是我讲,不过你们几人对我来说还有大用,所以在下是万万不会放你们走的。”

冷面男子道:“你可知我五人是谁?”

史云扬淡然道:”在下并不关心你们是谁,到时候身处监牢刑架之上,自会有人问你。”

那冷面男子哼了一声,说道:“就凭阁下恐怕还不能将我等留下,我等也不怕告sù

你,我们便是西域血煞五鬼。像阁下这般狂妄自大之徒死在我等刀下已是不计其数,劝你不要自寻末路。”

这西域血煞五鬼在西域诸国都是名声极响。这五人来自五湖四海,本各不相识。但后来走到一起,盘踞西域,打家劫舍。严重威胁丝路的畅通,各国都曾出兵对五人进行过剿杀,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而且每次都折了不少人。五人单独作战的能力并不强,但五个人配合起来,简直可以媲美一位灵境的高手。这几人一直都是无利不往的人,近年来西突厥强dà

起来,对西域事务进行干涉,这西域血煞五鬼便渐渐消失了踪迹,有些人猜想这五人是被西突厥的高手除掉了,也有人说是被西突厥收买了。总之已经数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想不到此次竟然出现在于阗国。

不过这几个人碰上史云扬实在是不幸得很,史云扬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dào

,那还知dào

什么血煞五鬼。当即哈哈一笑,说道:“什么血煞乌龟,看我这就将你们的乌龟壳砸个稀烂。”说罢,手中灵气蓦然间化为近百只苍狼,吞吐着漫天风云,史云扬一声大喝。

“万狼决,狼啸天下”

那数百条透明苍狼便发出低沉的呼啸之声,仿佛天地都在这哀鸣中变得一片凄凉。只见所有的狼都是一般,狼爪一跃就对着下方的两人飞快地掠去。一路上卷起阵阵风声。

在进入灵境以前,少年所出的招式都是毫无章法的应对之招。只知dào

使用蛮力而不知使用巧劲。在进入灵境之后,噬月狼王便将一套能修liàn

的初级武学传授给他。武学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传奇,神阶,无上六个等级。不同的武学,威力自然也不尽相同。史云扬这一式虽然只是初级武学,但此时这一招便被他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虽然只能凝出十几只狼,却也是气势十足。

那冷面男子嘴角一扬,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们了。”话音一落,那胡刀脱手而出,飞旋着向狼群砍来。

“血刀祭”

那冷面男子喝道,看来也是一部初级武学。只见那一把飞刀瞬间裂成数十把,各自飞旋着,迎着狼群砍去。那飞刀瞬间便于狼群碰在一起。那人还是太轻敌,史云扬毕竟晋入了灵境,灵境强者一招与未进入灵境的一招毕竟是有着天壤之别。那飞刀在与狼群相撞后,便径直的被狼群踢飞开去,狼群仍是不休,对着两人狠狠冲撞而来。那两人见势不对,身形猛然后退。那狼群骤然间化为一股巨大的力道,冲撞在地上,荡起一层夹杂着碎石的能量涟漪,顿时掀起滚滚的灰尘。浓尘散去,之间地面之上一个巨大的深坑赫然映入眼帘。

那两人身法亦是极快,还不带两人站稳脚跟,就看见史云扬擒着画戟对着两人疾速地冲来。两**惊,猛然间一个鱼跃,史云扬的画戟正从两人之间刺过,随即画戟横弹,那黑痣大汉便被生生弹飞了去,身形像一枚发射的炮弹,狠狠撞击在高僧所坐的木架高台上,瞬间便吐血不止。

那冷面男子手一招,那被弹飞的胡刀便飞快的飞回手中。那人顺势一档,史云扬的画戟就不片比一的砍在那人刀上。史云扬猛地一用力,戟尖就差半寸就能刺穿那人的喉咙。那人脖颈一侧,身体在地面上一个滑行,便要从史云扬的身侧绕过去,史云扬画戟一仰,戟尖对着那人狠狠刺了下去。那人胡刀在地面一撑,滑动的速度暴涨。史云扬这一击刚好落在那人胯下。稍晚一步也就是必死无疑。

那人此时已绕到史云扬身后,挥刀便砍。史云扬辨明敌意,也不转身,只是画戟一背,把胡刀便砍在画戟身上眼看刀锋就要花到手上。右手将画戟一斜,那胡刀便沿着戟身滑下,刮起一阵火花。眼看刀锋就要滑到手上,史云扬将画戟柄端狠狠一推,便狠狠砸在那人背上,那人一个趔趄,便扑倒在地上。史云扬正要补上一戟。只听得背后一阵大喝,那黑痣汉子猛地跃起,对着史云扬狠狠砍来,史云扬画戟往地上一插,身体借力跃起,对着那大汉的肚子便是一脚。那大汉一阵惨叫,身形如同被踢飞的石头,直直撞在地上,将地面上的几块青石都砸得裂开了缝隙。

在这空挡,那冷面男子迅速的爬起来。口中打了一个呼哨,那王座上的三人听到都舍弃了身边的敌人,挥刀砍杀出一条血路。几个翻腾就奔着那哨声的方向而来。此时那冷面男子已是有了不小的伤势,嘴角已经留下了涓涓之血。那几人见了均是一惊。须知那冷面男子论武艺一定是五人中最强的。连他都伤的如此严重,可见眼前对手之强dà

。那断臂男子朝一边看去,只见那黑痣大汉正竖着刀跪在地上,大口吐着血,喘着粗气。一副活不长的样子。

再观史云扬这边,一点事也没有,反倒是在这进入灵境后的第一战中,勾起了史云扬的熊熊战意。史云扬只觉得浑身畅快,完全不用担心灵力挥霍殆尽。此时的战势竟变成了一边倒的局面。史云扬以一敌二,反倒占尽了上风。这二人与史云扬本就不是同一级别,一级之差,何止云泥。

那冷面男子对另外几人说了几句话,几人便火速的绕开,那黑痣汉子一看阵势,便也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提刀围了上来。一时间五人将史云扬围在当中,而那军队此时亦是迅速围了上来,将六人围了起来。先前那三人将军队围堵在王座之上,众将士都已经胆战心惊,此时再也不敢贸然出击。

史云扬正要横戟去扫,忽然一阵琴音飘来,只见冉倾珞踏着那阵阵音波,翩然而来。众将士见冉倾珞在虚空中行走,衣着如此华丽,其貌姣姣,宛如天仙。都以为是天神降临。只见冉倾珞缓缓飘落在少年身旁,一具残琴便忽然出现在身前。冉倾珞先发制人,一律音波便从中荡开,带着强dà

的灵力向围在身旁的五人轰去。那五人都是身形蓦然一低,将那音波躲避开去。

那络腮胡子复又起身,胡刀横在胸前。嘴里叽叽哇哇的说了几句话,眼神中尽是yin邪之色。蓦然间五人身形齐动,快如闪电,身形过处,便卷起一道强dà

的气流。一时间飞沙走石,如同飓风。史云扬和冉倾珞被包围其中,就如同落在风眼中。那风柱越升越高,只见风影,不见人影。众多的将士都在惊叹,眼前六个人仿佛都在瞬间消失了一般,只是忽然多了一道强烈的暴风。掀起的风沙让人睁不开眼睛。

史云扬和冉倾珞觉得那风壁之上忽然多出了滚滚的灵力。坚不可摧。此处就像一个囚牢一般将两人锁在里面。忽然间,一把匕首从那风壁中射出,冉倾珞一仰头,那匕首便擦着她的发丝,飞向另一边风壁,一瞬间便没入风壁之中。不待两人反应。又是一把匕首射了出来,两人欺身闪过,同样又是淹没在了风壁之中。史云扬画戟一横,只见又是数把匕首从两人后方飞出。冉倾珞挥琴挡过。一时间,那些匕首没入风壁中,又是源源不断地飞出。风阵之中渐渐匕首成雨。两人的身影十分灵动的在阵中左闪右闪。到后来,那阵中又多出了一倍多的飞旋弯刀。一时间刀光戟影飞快的闪烁着。

两人都明白,这阵中本没有那么多的飞刀和匕首,加起来也不过十把。可这几人速度以速度见长,飞快的速度将匕首和飞刀的力道也变得奇大。一人将胡刀和匕首飞快地掷出,另一人接住后瞬间又脱手扔出。五人极快的速度和接刀掷刀的密切配合,竟成就了这阵中的刀雨。两人在阵中躲躲闪闪,毫无还手之力,史云扬寻思:“不能这样耗下去,要是稍微一个松懈,必将陷入险地。被乱刀穿心。”

正想像间,忽然一道匕首划过冉倾珞的右臂,顿时便鲜血直流。史云扬见冉倾珞受伤。心中大怒。猛然间一股强dà

的灵力从身体中爆开,震散了束起的发髻。一瞬间,青丝散乱,如同狂魔。

“万狼决,狼影啸月”

史云扬一声巨吼,一道硕大的灵力狼影便赫然成型。那苍狼一声狂啸,其声震天,风阵中的地面成一片蛛网状瞬间皲裂。那苍狼向着风壁狠狠冲去,仿佛有冲破鸿蒙的力量。一瞬间,狂风大作,两处灵力碰撞在一起,猛然间发出巨大的爆zhà

。碰撞之处发出巨大的耀眼光芒,持久不退。约莫过了十息的时间,那强光中五道身影到射而出。赫然便是那血煞五鬼,那五人的身形在地面上划出五道数十丈长的深沟,方才止住。身上的衣物尽皆毁去,口中狂吐鲜血。五人皆是萎靡不振。众将士见有机可乘,便一起涌了上去,将五人压在地上,五花大绑。

强光缓缓散去,只见史云扬抱着冉倾珞从那中间走出来,少女的右臂之上已是一片鲜红。史云扬阔步行走着,一头散发在风中飘扬,豪气冲天

第二十一章,打听玉恭

第二十一章,打听玉恭

适才的一番大战,除了冉倾珞手臂上受了一点伤之外,都未曾有所损耗。冉倾珞将头倾在史云扬怀中,左手紧紧按住伤口。冉倾珞看了看右手袖上的伤口,脸上满是歉意,对史云扬说道:

“史公子,对不起,这才一天,倾珞就将这件衣服弄破了。”

史云扬微笑道:“没关系,改天找个裁缝铺补补就好。我先带你去包扎伤口。”说罢就对着大街上走去,竟连那血煞五鬼看都不看一眼。那五人此时自然是对史云扬恨的牙痒痒。无奈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无力一战。更何况此时又被绑着手脚,身旁数十把刀架在脖子上,便是有力qì

也没了机会。那冷面男子不服气的问道:

“阁下究竟是谁,我五人与你有什么过节?”话中的语气很是愤愤不平,十分不甘。

史云扬冷冷的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就算我不拿你们,改日也会被他人斩于刃下,此番我并未取你们性命,换做他人可就不好说了,今日已算你们幸运。”

那人还想说什么,忽然话一哽喉,就什么都不再说了。史云扬忽然转身,朝高台之上的玄奘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玄奘对了这两人的背影施了一礼。只见两人渐渐消失在街头的转角处。

史云扬抱着冉倾珞,脚下加快,不多时便回到了丽娅家中。当时场景一片混乱,人群四散奔逃,但许多胆大的人还是躲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讲经场中发生的一切。丽娅当时藏在一家商铺的门后,从门缝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两**战血煞五鬼的场面,心中不免对两人佩服得一塌糊涂。回家后她就把讲经场中的事给家人讲过一遍,丽娅一家人也是对史云扬两人的态度从可怜变成了敬佩。当下见两人归来,丽娅一家人都涌出门去接两人,十分热情。

丽娅一家人突然好了十倍的态度让史云扬有点无所适从。将冉倾珞抱进屋内。丽娅拿了一瓶水出来替冉倾珞清洗伤口,敷了一点草药,便小心的帮她包扎起来。丽娅手中一直没停,一边说道:“两位客人真的好厉害?连那五鬼都不是你们的对手。那五个人一直都是整个西域最大的通缉要犯。丽娅一直觉得没有人比那五个人更厉害了,想不到你们更厉害呢。真奇怪,两位客人不是商人嘛,怎么功夫这样好。”

“丽娅!”丽娅的父亲打断了她的话,少女这才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史云扬和冉倾珞两人都是相视一笑,不过方才那一战确实让人心中痛快,那五人并不算强劲的对手,不过那几人靠着密切的配合竟能达到一位灵境高手的程度。委实很不错了。只不过史云扬毕竟是真zhèng

的灵境高手,尽管是刚刚进入灵境,但两者这间的差距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那五人不是敌手也十分正常。

丽娅还正待说什么,忽然门外进来一个使者,说是于阗王要召两人进入王宫。史云扬和冉倾珞对望了一下,都未觉得惊讶。毕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史云扬之所以出手擒那血煞五鬼,一来是为了正义不假,更重yào

的是史云扬想将计就计,如果直接去王宫打听玉恭之事,指不定连宫门都进不了。然此次拿下了那五鬼,于阗王必然会召见二人,此时再向于阗王打听玉恭,必会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功夫。

两人当下就不再耽搁,辞别了丽娅一家,跟着使者上路,不多时便来到了王宫之前。

两人看见一座华丽的宫殿呈现在眼前,宫门口是一道巨大的石头拱门,上面雕着诸多佛像莲花。穿过那拱门便是一道巨大的石桥,桥下清水一片,游鱼弄波。桥的那一端是一片高大的白色建筑群。白色的雕花石柱,一排排开,既有中式的霸气和厚重,又有西域的异域美感,美轮美奂,宛如仙境。

史云扬一行穿过王宫前的巨大广场,不多时便进到了王宫大殿。这大殿中也有许多的柱子,只不过尽是用玉石雕成,玉质温润通透,灯光一照映便透出十分清幽的光。大殿中挂着许多丝质帷幕,帷幕之下站着不少带着面纱的女子。

史云扬放眼望去,只见那王座之上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大汉,俨然就是在讲经场见到过的于阗王。于阗王身边坐着一个贵妇人,衣饰华丽,不用多想自然就是王后。

于阗王见两人前来,便起身相迎,史云扬和冉倾珞对国王和王后施了一礼,自报了姓名。便被于阗王亲自扶起。

于阗王对两人说了几句话,当即就有史官翻译成了中原话,于阗王道:“方才在讲经场多谢二位侠士出手相助,小王感激不已。”

史云扬道:“大王不必如此客气,我二人也是江湖中人,路见不平,自然要管,况且此时我二人正身处贵国境内,诸多事宜都靠贵国方才能够解决,我二人也自当尽lì

为大王分忧。”

于阗王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不错,两位少侠武艺高强,此番解围可是免去了我于阗的灭顶之灾啊。自古英雄出少年,两位真乃我于阗的贵人。”

于阗王倒是没有说错,玄奘乃是大唐皇帝的御弟。是大唐王朝的顶级贵人,如果玄奘在于阗遇刺身亡,那唐王朝必将发兵来攻,于阗一介小国,怎敢与天朝上国相抗衡,如若唐王朝发兵,于阗必然就有亡国之危。

史云扬道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出于对于阗王的尊重并不能一语点破,便说道:

“大王过谦了,我二人愧不敢当,”

于阗王说道:“少侠不必过谦。这称号自是当得。”于阗王对着几名侍女吩咐道:“来人,备酒宴,本王要为二位敬酒。”那几名侍女唯唯退去。于阗王又命人送来几套衣衫与冉倾珞,盛情难却,又是王命,冉倾珞谢过后便收下了。

不多时,酒宴已经准bèi

好,几名侍女抬着几案走上了大殿。随后一队妙龄女郎便托着高高的玉盘碎步走进了大殿。于盘中竟是些西域的美食和佳酿。少女们将食物放在史云扬和冉倾珞的面前,便徐徐退去。

于阗王端起玉杯,双手一举,对着两人说道:“小王敬两位少侠一杯,请勿推辞,满饮此杯。”

史云扬起身道:“多谢大王,只是在下这位朋友肩上有伤,不便饮酒,就让在下替她饮下此杯。”说罢,连饮两杯。

王后见冉倾珞不能喝酒,就让侍女端上羊奶,放在冉倾珞身前。于阗王对着王后说道:“还是王后心细,本王倒是疏忽了。冉少侠为本国国事负伤,本王十分过意不去,就请在王宫之中多多盘桓两日,好让本王好好感谢二位少侠的恩德。一来也好尽一番地主之谊。”

冉倾珞起身谢过,对着国王王后躬身一礼。

冉倾珞喝了几口,便觉得着喝着不适应,便将杯子放下。此时几名身着红纱的女子碎步飘摇的走了进来,在大殿中潘然起舞,两人皆是未曾见过这般舞蹈,腰肢轻晃,手指飞转,红纱轻飏,十分灵动,两人都是觉得赏心悦目,正观赏间,只听得于阗王说道:“二位远道而来,从中原来到小国,中原富庶之地小王一直都未曾有幸拜临,小王遥祝大唐天子身体健安。”说罢与史云扬二人举杯对饮。

于阗地小国弱,兵力不足,无法与大国相抗,一直以来夹在突厥和唐朝的地势和政治之中,在夹缝中求得平安。于阗王对两边都十分客气,礼让讨好。只是为了让于阗的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尽管现在于阗尚在西突厥的势力范围之内,不过于阗王也并没有因为得到了西突厥的庇佑,就不把唐王朝放在眼里,反而是对唐王朝更加礼敬。当下唐朝派兵攻打焉耆,焉耆早就归附了西突厥,西突厥又派兵增援,等于就是和唐王朝公然宣战。于阗王是将大局看在眼中,此时两边都不得罪,到时候,无论谁战败,都怪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酒过三巡,于阗王命人送上些金玉银钱,金箔首饰要赐予二人,赏赐甚是丰厚。史云扬起身敬了于阗王一杯。说道:“多谢大王厚爱,我二人此番前来于阗,并非是为了银钱。在下只有一事相求,望大王能够成全。”

于阗王放下酒杯,说道:“少侠请讲,本王一定尽lì

办到。”

史云扬说:“我二人此番来到于阗,是为寻找一物,玉恭。不知大王可曾听闻?”

于阗王惊了一下,换了半晌,史云扬见于阗王面有难色,不免有些失望,他听得冉倾珞说过,玉恭是放置在于阗王室宗祠陵寝之内,算是镇国之宝。此般贵重之物,不愿透露也算正常。便道:“大王不便多说,我等自不强求,是我等莽撞,这边自罚一杯,请大王莫怪。”

于阗王沉沉叹道:“少侠万勿如此说,两位救了本王性命,又对于阗有大恩。本王怎会推辞,只是这玉恭确实不在王宫中,甚至不再于阗。”

于阗王沉吟了一下,继xù

说道:“两位少侠有所不知,这玉恭本是我国的镇国之宝,历代先王都将它供在先王陵寝之中,本王每逢月末便会前去拜祭。玉恭之中有一股神力,可以报我于阗国泰民安。不过就在数十年前,玉恭却突然从先王陵寝中不翼而飞。本王大惊之下,曾派人多方寻找,可是均未有所获,玉恭从此下落不明。直到上月,本王收到消息,玉恭曾经在精绝古国出现过,本王前前后后共派出七波人前去寻找,可是都不见回音。”

史云扬听罢沉思了一下,说道:“大王可知那精绝古国是何处?”

于阗王道:“精绝古国很久以前曾是一个十分富饶的国境,水草丰美,人民安居。可是后来一夜之间精绝国都城被人屠城,之后一把火烧为废墟。除了在其他地方盘桓未回去的,全国人无一幸免。如今那里阴气颇重,阳光之下都仍是十人阴冷,让人心寒。至今无人敢前去。”

史云扬沉吟了片刻,看了看冉倾珞,眼神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冉倾珞点点头,神情告sù

他,精绝必须去。史云扬站起身来,对于阗王说道:“多谢大王相告,我二人准bèi

往那精绝古城一探。如果能找到玉恭,届时一定归还。”

于阗王听说二人要前往精绝,不免又是一惊,说道:“不知二位为何寻找玉恭,那精绝国万般险恶,万万去不得。”

史云扬就将冉问雨托付的事情,告知于阗王,并将渊离与之查看。于阗王听得惊奇不已。他见识过两人的功夫,当下也不再说什么,“两位执意要去,本王也就不强求,只是务必在王宫中盘桓两日,好让本王尽一点心意。”于阗王对着两人说道。

两人此时也不便推辞,当即便应下。几番饮酒欢乐之后,宴席散去。当夜,于阗王为两人安排了住处,两人就此歇下。

两天之后,两人得到消息,经过审讯,已经得知那西域血煞五鬼是焉耆派来的,妄图活捉玄奘为人质,逼迫兵临城下的唐朝军队退兵。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碰上了史云扬二人。计划彻底落空。得知真相的于阗王暴怒,立即已经将五人绞死。

话不多提,到了第三日,于阗王又送来了不少银钱,两人身上正缺,就没有推辞,全都收下了。史云扬和冉倾珞都觉得不可再耽搁了。当下便辞了于阗王和王后,往精绝而去。

第二十二章,精绝古国

第二十二章,精绝古国

精绝国在于阗的西北面,两人出了城门就要离开于阗都城。两人在于阗如今也算名人了,在两人出于阗之时,听说两人要离开,许多于阗居民都出城相送,一时间城门上下涌满了人潮,十分壮观。丽娅一家人也来到了相送的队伍之中,因为要穿越沙漠,丽娅替两人备好了骆驼和水源。

“两位客人是我们于阗的恩人,今后要是经过于阗,可一定要来丽娅家里坐坐。”丽娅拉着冉倾珞的手,十分舍不得。

“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再于阗停留太久。相逢即是有缘,以后还会再相遇的。”冉倾珞微笑着说道。丽娅也便不再说什么,将冉倾珞扶上骆驼。两人感谢了一番丽娅一家对两人的照顾。骑上骆驼,与丽娅一家和于阗百姓告别。两人对着满城的百姓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便调转驼头向西北行去。丽娅恋恋不舍地同两人挥手告别,短短几日,这位于阗少女便已经与两人结下了深深的友谊。此时见两人离去,心中不免有点失落。便对着两人的背影双手合十,许下了一个深深地祝福。

沙漠是西域的主要标志。出了于阗,一路向西便是茫茫的沙海,烈阳当空炙烤着,沙漠中看不到一丝植,空气被高温烤得膨胀,远远看去,远处的单调沙丘就像是在火中一般,虚幻闪烁。剧烈的温度全都被锁定在这片空,仿佛连金属都能融化。被两人在沙漠中穿行着,只觉得酷热难耐。

这般备受折磨地走了大约半天时间,两人全身的衣物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史云扬中途为冉倾珞换了一次药。处理了伤口,不然在这沙漠中被汗水浸湿伤口,极容易感染。大约下午时分,两人来到了一处古城遗址。

那古城虽坐落在沙漠之中,但丝毫没有炎热的气息。这里的石头全都成乌黑之色,仿佛是在炭火中烧过一般。这里十分潮湿,许多石头上都爬满了红色的苔藓,像是刚刚泼上去的淋漓鲜血。在酷热的大漠中竟能寻到这么一处阴冷之地,那就必定是精绝无疑了。

两人在古城废墟中缓缓行走着,眼神警惕的盯着四周。这里明显不是一处废墟那么简单。一些未倒的建筑都已经是半塌半立。就算不用推,风雨轻轻一吹便会全部倒塌。这里的断壁残垣之中都透着幽幽的绿光,走近一看竟是些尸虫。残垣之下累累满是森然白骨,可并没有新鲜的活尸,两人都诧异这些尸虫是怎样存活下来的。在废墟的断壁残垣之中,飘荡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闻来有一种腐尸的气味。让人作呕。那白骨让冉倾珞觉得毛骨悚然,心中害pà

,便紧紧跟在史云扬的身后。

两人在断壁残垣中行走着,那种腐蚀的气味越来越重。两人不得不以手掩住口鼻。忽然间,冉倾珞觉得背后有人,转首一看,却又空空如也。也不在意,只以为是幻觉。便奇怪地紧跟在史云扬身后。可是不到一会儿,冉倾珞又有同样的感觉,转身一看,又是什么都没有。这便奇怪了,难道说有人跟踪?冉倾珞提起了警惕,过后又有几次同样的情况。来来回回几次,冉倾珞心中不免有点发憷。

史云扬见冉倾珞不住的回头,行为奇怪,便道:“倾珞,怎么了?”

冉倾珞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摇摇头。继xù

往前走。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后。冉倾珞听见背后一阵嘶嘶的声音,像是蛇吐信子的声音。冉倾珞觉得古怪却不回头去看,她知dào

转过头去又会是什么都看不到,到头来只是徒增烦恼,紧绷心弦。所幸不去看,继xù

向前走着,但是没走两步,那嘶嘶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正待冉倾珞回过头去,想来史云扬也听到了这声音,只见史云扬蓦然转身,脸上带着巨大的惊恐之色。口中大呼:

“倾珞,闪开!!”说罢,全身用力向前一扑,将冉倾珞扑倒,两人在地上一个翻滚,止住了身形。回头一看,一条两人高的巨蟒正一口咬在两人原来的地方,一块巨大黑色琏石瞬间便被咬出了一个对穿窟窿。两人都是心惊不已,着一下要是咬在人身上,便是大罗金仙只怕都难以回天。

那巨蟒吐出了满口的石渣,转头向两人看来,眼中尽是瞧见了猎物的本能的狂热。史云扬反手一握,一柄画戟握在手中,挡在胸前。还未等两人站稳,那巨蟒又纵着巨大的身躯,向两人扑来。史云扬和冉倾珞急速一闪,那巨蟒就在两人之间扑了个空。冉倾珞横琴一扫,一阵清脆的角徵之音荡开,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向那巨蟒,那巨蟒毕竟只是没有灵智的野兽,不知闪躲,一下子便被击飞开去。史云扬画戟画戟一挥,便是一股锋利如刃的灵气巨戟闪出,那巨刃划过巨蟒的身体,一瞬间,那巨蟒的头颅便斩落在了地上。那巨蟒头碎落,但身体仍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完全死透。

两人的心都是一般的扑通直跳,想不到在这滚滚荒沙地带,竟然存活着这么大的蟒蛇。这精绝古城的确古怪。接下来不知又会遇到什么。

有了这一遭,两人行的却是更加小心翼翼了,这古城之中,端的是无比危险,两人一路行来,便见到了不少毒虫毒蝎,就像刚才方才那般大的巨蟒都又是碰上了两三头。只不过这回两人早有准bèi

,那巨蟒虽大,但是也不难料理,敌明我暗,便被两人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又走了不久,两人闻到一股恶臭,随即绕过一个转角,忽然在一处墙角发xiàn

了一堆活尸。这些人已经被掏去内脏,肉体已经是残缺不全,似乎是被猛兽蚕食剩下的血肉。空气中飘满了血腥和腐臭的味道。这番恐怖景象,看的冉倾珞直直作呕。史云扬屏息上前一看,只见这些人的衣物似乎都是于阗样式,便明白了,这便是于阗王派出的寻访玉恭的其中一支小队了。其他小队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在外城转了不久,一无所获,便辗转来到内城,这内城乃是精绝古国的王宫所在,城门虽已塌陷,但城墙仍在,高大的内墙,足有八九丈之高。跨入城郭,只见内城之中一片浩大成片的建筑群展现在眼前,那些建筑都是黑柱圆顶,上面有很多蛇形雕花,虽是破败不堪,但仍能想象得出这精绝古城昔日的繁华和雄伟。

两人跨过一些焦黑的碎石和木梁,步入大殿之中,只见那大殿之上呈放着一方巨大的蛇形宝座,殿中其他物什都已经被烧为了灰烬。只见两边石柱之侧瘫倒着一排排穿着铠甲的白骨,想来是在这殿中被人杀死后,未被大火烧化铠甲,天长地久之后,肉体腐烂,只剩累累白骨,但铠甲仍穿在身上。这些人也算誓死卫国的勇士了。只不过这结局确实让人觉得无比的痛心。

两人正查探间,忽然一个幽幽冷冷的声音飘入耳中。那声音十分凄冷,宛如一个女子的哀鸣。那声音中透着一股杀气,仿佛是此间的主人不欢迎这不速之客。

两人的心弦蓦然紧绷,史云扬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那女声幽幽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杀意:“原来是汉人,来得正好,无论是谁擅入精绝国者,死!”说罢又呵呵地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阴冷的杀意。

史云扬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不现身一见?”史云扬提枪一横,防备着敌人在暗处偷袭。

“呵呵,人?本王早就不再是人了,一会儿你们就和本王一样,不再是人了,哈哈哈”那声音刚落,史云扬只见暗地里射来一支黑色蛇形长箭,史云扬反手将画戟一格,那黑箭便被挡了下来,化为一团黑雾,消失不见。蓦然间,又是许多蛇形黑箭从暗地里飞出,史云扬将画戟舞成花,将那些黑箭尽数格挡开去。

那声音呵呵一笑,陡然间变得阴历:“本王此生痛恨汉人,都给本王去死。”那声音十分刺耳。只听得那女声怪异地念叨了一阵,仿佛是在召唤什么一般,两人此时毫无办法,只能蓄势待敌。史云扬听她说话自称本王,应该便是精绝女王了。

那声音刚落不久,史云扬和冉倾珞便见到四周密密麻麻地爬过来了许多蛇。那些蛇额头都是呈三角之状,浑身红黑相杂,显然是毒蛇,而且剧毒无比。那些蛇在地面之上蠕动爬行着,有的窜上了房梁,但是房梁上毒蛇太多,不时有蛇被挤下来,就如同下雨一般。一时间地面上,柱子上,房梁上到处都爬满了蛇,不知dào

有多少条,此时看去,仿佛整个大殿都在动,让人心惊胆颤。史云扬见状大惊。怎的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毒蛇。冉倾珞也是吓得不轻,在幽迷谷的时候,平时炼蛊也会见到很多的毒虫毒蛇,但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冉倾珞和史云扬几乎是同时动手,两人各执兵刃,史云扬一戟扫出,便扫开了一大片。冉倾珞也是残琴一拨,一段羽之调夹杂着灵力横扫开来,大殿中的毒蛇瞬间就被荡除了一半。可是这些蛇速度极快,数量极多,扫除一波之后,又是一波接连而上。几番清除之后,反倒是越来越多,仿佛怎么打都打不完。

史云扬见那些蛇都是从大殿王座后源源爬出。史云扬当即画戟挑起一块巨石,用力掷了过去,那巨石猛然飞起,将那王座砸个稀烂,然后死死地将蛇洞封住。几道巨刃化出,便将大殿中的毒蛇收拾个干净。

两人正要松一口气,只见那大殿正门之外。和大殿横梁上,忽然间又爬出了几十条巨大的蟒蛇。全部都有两人高,与之前所见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之前只是单独的一两头,此时却是几十头一起出现,端的是无比吓人。

那巨蟒群见到两人,眼睛放光,都是张着血盆大口,向着两人梭爬而来。两人都是一跃,便已上了房梁,冉倾珞几个宫之调,便将房梁上的巨蟒全部扫落。史云扬,一个俯冲,身形飞旋,画戟在空中化起一阵旋风,便斩去了几头巨蟒的头颅,冉倾珞在房梁之上,遥遥相助。史云扬在地面之上身形忽闪,戟影婆娑,只见那地面上顿时血肉横飞。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几十头巨蟒已经全部死绝。

“有点本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那精绝女王幽幽的声音再次传出,竟比刚才更为阴历。

“苏醒吧,亡灵骑士!!”

那精绝女王一声大喝,只见那大殿之中一排排瘫倒的铠甲白骨,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徐徐站起

第二十三章,亡灵骑士

第二十三章,亡灵骑士

只见那穿着铠甲的白骨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森然的白骨兵手中拿着早已生锈的胡刀,挥舞着向两人围了上来。那一身铠甲如今穿在身上已是大为的不合身。那些白骨兵一动,骨骼之间相磨,敲击着铠甲,便发出咔咔的清脆声音。

那些白骨兵数量众多,约莫有百十来具,史云扬见这些东西四面围了上来,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提戟便要冲入敌阵。只见那些白骨兵却蓦然停住了身影。不再移动,大殿之上缓缓凝起八团黑雾,一阵能量涟漪过后,便出现了八名亡灵。

那八名亡灵都身着黑金色的紧身长袍,骑着亡灵马。手中拿着阴煞的巨大弯刀。眼睛通红却不见五官。八名亡灵骑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熊熊的阴煞之力。那亡灵马身披铠甲,四蹄踏着虚空,蹄下卷起一缕黑烟,对着长空不断嘶鸣。那八名亡灵武士都是战意十足,弯刀一挥,那些白骨兵便一拥而上,对着两人飞快地涌了上来。

看着攻来的亡灵白骨兵,史云扬战意骤然间被挑起。翻手之间,便将画戟急速掷了出去,随即一阵小跑,身体跟上画戟的轨迹,快如风,奔似雷,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骤然飞出。那画戟当的一声,猛地插在了一个白骨兵的铠甲之上,史云扬随即跟上,拿住画戟末端,用力一抖,那具白骨兵便瞬间被震为一堆残骨。少年一个欺身,双手托住戟尾一扫,一道灵力巨刃蓦然荡开,瞬间便有几十名白骨兵散为一堆腐骨。

史云扬明白,这些白骨兵的战斗力并不怎么样,麻烦的应该是那八名亡灵骑士。当即对冉倾珞大声说道:“倾珞,这些白骨兵就交给你了。”冉倾珞重重地点头,目光一阵凌厉,一阵雄浑的音波蓦然间发出,夹带着灵力,化为一支支飞剑,倏然射向那些白骨兵,冉倾珞猛然间一个个升调,那飞剑便陡然爆zhà

。将几具白骨震成了碎片。在冉倾珞施术的时候,几名白骨兵从她背后涌了上来,抬起大刀对着她急速地砍下,刀锋卷起一阵劲风,哗然而落,斩断了冉倾珞的几缕青丝。

“移灵术”

冉倾珞唇齿微动,口诀一拈,就在那刀锋离头顶不足半寸之时,倩影便突然消失在了原地。那几名白骨兵刀锋落下,重重地砍进了青石之中,一时间难以拔出。那白骨兵别无用处,速度也是极慢,但力道无穷。如果被砍中,平时哪怕是一点点伤势,在这些蛮力王的手下,都会变成重伤。冉倾珞见那几名白骨兵的胡刀卡在石中,机不可失,横琴便是一扫,那几名白骨便被生生震散。一时间少女的身影在白骨兵之间不断地闪现,每次出现便会料理掉几名白骨兵,一时间刀光闪烁,琴音凌乱,冉倾珞孱弱的外表和这些恐怖的白骨之间,仿佛是对掉了位置。冉倾珞占据着绝对上风,像一个收割者一般打击着对手。只见白骨兵的数量不断减少,冉倾珞在白骨之中左躲右闪,倩影婆娑,但出手之果duàn

,绝对不会亚于一名准灵境高手。

那八名亡灵骑士见手下的士兵不断消亡,都是一阵怒意,坐下亡灵马长嘶一声,亡灵骑士便勒住马首,奔驰向前,纵着巨大的弯刀向史云扬挥砍而去,史云扬迎面一阵小跑,在那亡灵骑士的刀未到脖颈之时,身子猛然向后倒去,画戟一推,便从一匹亡灵马的蹄下穿过,史云扬戟尖一点,一击便向那亡灵马的臀部刺去。那亡灵骑士赤眼一闪,横刀格开,那亡灵马后蹄猛然一踢,瞬间之后眼看便要踢到史云扬下颚,史云扬向后一躬身,单脚在低声滑行了一丈的距离,才躲过那亡灵马一击。

史云扬身形一住,只听得耳边风声直响,扭头一看,一柄弯刀横亘面前,如风一般砍来,带起一股强烈的黑色光影,眨眼之间已到眼前。史云扬见到眼中急速放大的刀刃,猛地将画戟望胸前一竖,那黑光中的巨刃便狠狠砍在画戟之上,溅起一阵火花,史云扬的画戟顿时就被削去了一边月牙。史云扬蓦地心惊,忽然背后又是一阵劲风忽至。史云扬侧身躲过,可那亡灵骑士显然是极擅马术,双脚在马腹上一夹,像是定在了马背之上。那亡灵骑士侧身而出,手中弯刀一旋,便在史云扬前胸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史云扬只觉得胸口整个一阵尖锐的刺痛,猛然一阵后退。却不知身后一名亡灵骑士正纵马奔来,那亡灵骑士在马上一个翻滚,整个人蓦然飞出,手中弯刀一阵狂斩,一刀便砍在史云扬的右肩。随后,那亡灵马忽然一阵疾掠,那名亡灵骑士边稳稳落在马背之上,纵马绕开。

那八名亡灵骑士一直都不与史云扬正面冲突,而是打起车轮战来。这些亡灵骑士单独的战斗力本就很强,加之八名一起配合。史云扬双拳不敌四手,很快便落入下风。只得在阵中不住的躲闪,饶是这样,身上还是中了数刀。

冉倾珞此时已经将白骨兵解决的差不多了,忽然看见史云扬身处险境,就要上前相助。忽然一名亡灵骑士挥舞着大刀朝她奔来,冉倾珞一惊,身形飘然一闪,边后退了十几步,眼看那亡灵骑士又追上来,一个移灵术便已到了百米开外。冉倾珞见那些亡灵骑士拿她没办法,一阵琴音扫出,便袭向那八名亡灵骑士。那亡灵骑士都是横刀挡开那音波,蓦然间放qì

史云扬奔着冉倾珞而来。史云扬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挡,一个闪身便跃上了房梁。只见冉倾珞在八名骑士的刀下不断闪动着身影。每次当刀锋就要划过少女脖子时,少女的身影总是一闪就消失了。然后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史云扬见冉倾珞身法虽然极好,但是这般闪躲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冉倾珞的灵力总有用完的时候,但这些亡灵骑士却是不知dào

疲倦,不死不休。正要动手相救,胡见冉倾珞有是一个闪身,身影再出现是却是在少年身边的房梁之上。

那八名亡灵骑士见敌人跃上了房梁,当即勒住马首,向上一提。那亡灵马便踏着虚空,如履平地,飞在空中向两人奔来。

史云扬胸中灵力一盛,身上猛然间冒出滚滚的灵力凝聚成一片浓厚的银色的雾气。

“万狼决,狼行天下!”

骤然间,史云扬身旁的雾气变成了一匹匹灵力苍狼,对着青天长啸不止,那声音端的是无比的狂暴。下一刻那几十匹灵力苍狼便奔着那八名亡灵骑士疾掠而去。这一下子一名亡灵骑士身旁都有五六匹苍狼狂奔而来,决计是躲闪不过的了。两方的速度都是极快,转瞬间便已碰在一起,一阵阵银光与一阵阵黑光蓦然交织,猛然间暴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动。各处都像炸弹一般爆开。只见八名亡灵骑士都是弯刀护头,身形倒射而出,连人带马狠狠砸在另一块房梁之上。房上的石梁怎会经得起这般振动,蓦然间断为两截,砰地一声砸向地面。几块厚实的青石瞬间便被砸成粉末,在大殿之中砸出了一个极大的深坑。

这一来,并未真zhèng

彻底击退那些亡灵骑士,他们只是在地面上微微停了一下。便,提骑又起,复又向两人奔来。

刚才那一瞬虽然十分短暂,但已经被冉倾珞尽收眼底。那八名亡灵骑士被弹开的时候,都是重复了同一个动作,那便是用弯刀遮住眼睛。冉倾珞当即明白了这些亡灵骑士的弱点。随即对史云扬大声说道:

“史公子,攻击他们的眼睛!”

史云扬画戟一挥,马上便明白了冉倾珞的意思。双手一挥,又是一股磅礴的灵力卷出。带起一阵滔天的灵力排Lang,涌向那亡灵骑士。那些亡灵八匹亡灵马合为一处,八匹马化作一道强烈的黑色劲风,冲撞在一起,一瞬间便卷起一阵巨大的黑金风暴,朝着那滔天的排Lang席卷而去。一时间两道灵力流激烈的碰撞,仿佛千军万马在阵前厮杀,那集合了八名亡灵骑士的全力一击,端的是厉害无比,史云扬的灵力排Lang只坚持了不到十息的功夫,便蓦然间被攻破,偃旗息鼓的静止了下来。那黑金风暴却是劲风丝毫不见,带着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对着两人席卷而去。

“万狼决,狼影啸月”

蓦然间一头体型硕大的灵力巨狼在史云扬身前成型,那巨狼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那风暴仰首狂啸,其势似可吞天。那巨狼的爪子在地面上狠狠一抓,便在青石上留下了一道半尺深的深壑。一跃而起,冲着那黑金风暴疾速奔去。史云扬那一道排Lang本也就没想拦住那黑金风暴,毕竟八名亡灵骑士全力一击,那威力怎么可能会小。史云扬只不过用了一下缓兵之计。这一套万狼决才是正文。

天下武学,都是良莠不齐,高低有序。而同一套武学因各人的领会程度不一,也是能分高下。史云扬这一套万狼决虽只是低级武学,但已经是十分不凡。

下一刻,只见那巨狼狠狠地冲击在那黑金风暴之上。一股庞大的灵力流便膨胀开去,一瞬间便冲天爆开,大殿的屋顶顿时就被完全掀开,冲击成了漫天碎石。几瞬之后,八名亡灵骑士便如一发发喷射而出的炮弹,在虚空中倒飞开去。

那灵力巨狼仍是不罢休,史云扬手印一转,那灵力巨狼便如同一阵闪电,急掠而出。向那八名亡灵骑士咬去,那八名骑士此时连人带马飞在空中,毫无还手之力。那灵力巨狼速度极快,一瞬间边临近最近的一名亡灵骑士,那名骑士急忙用弯刀护住眼睛。可是灵力巨狼才不管那么多,张开大口,一口便咬在那亡灵骑士的头颅之上。尖利的牙齿像匕首一般穿过弯刀,直直插入亡灵骑士的赤瞳之中。那亡灵骑士一阵阴历的哀嚎,便化作一律黑烟消失不见。

接下来,灵力巨狼如法炮制,身形不断地闪烁。空气中响起一连串的鬼哭狼嚎之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八名亡灵骑士已经全部消散。

此间战斗端的是无比凶险,幸亏冉倾珞机智,找准了亡灵骑士的弱点,这才得以脱离险境。

两人正庆幸险胜一局,忽听得那精绝女王阴历的笑声又再次响起。

“哈哈哈哈不错,有些本事,接下来就让本王亲自陪你们玩玩吧”

第二十四章,精绝女王

第二十四章,精绝女王

这大殿在方才一番大战后,已经变得破败不堪,简直是废墟中的废墟。整个房顶已经全部被掀了去,只剩一个空空荡荡的围墙。大殿中的柱子多数已经拦腰折断,地面上满是巨石碎屑。巨大青石铺成的地面早就已经被寸寸砸碎,不时能看到地底带起的紫红土壤。

此时那大殿中精绝女王的声音变得更加的阴历,寒彻人心。这种声音之中夹杂着无穷的邪恶,像一把把无形的剑深深刺进两人的心里。两人急忙运起灵力相抗。忽然那大殿之中一阵接一阵的能量涟漪不断地荡开。忽然卷起一阵阵狂风,从大殿中心席卷开去。那已然坚立还未倒下的墙壁,此时在那狂风的席卷下轰然倒塌。刚溅起一阵灰尘便被狂风吹散开去。一时间狂风卷着巨石和满地的白骨冲天而起。冉倾珞和史云扬只觉得狂风吹在脸上,仿佛连能够呼吸的空气都是被卷走了一般。只觉得呼吸困难,身上一阵发软,就要被那狂风卷上天去。

史云扬急忙用画戟勾住一块磐石,两人的身形这才稍稍稳住。史云扬将冉倾珞护在身后,神情冰冷,十分警惕。

“接下来交给我,这精绝王实力太强,你不是她的对手。”

冉倾珞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微微后退了一步。她也明白此时,她还未进入灵境,实力远远不及,接下来这场战斗注定会十分激烈,此时她的力量已经完全帮不上忙了。当即便明白地退开。

只见那狂风的中心处,一个黑影慢慢的凝聚着,像一团漂浮在真空之中的液体。此时正吸收着暗夜中的黑暗力量,逐渐变大。猛然间一道庞大的黑金之光从中爆fā

,爆开一股巨大的能量涟漪,那周围的暴风蓦然间便寸寸崩裂。隔得近的一些巨石,在受到冲击之后便轰然化为一包石渣,崩散开去。那黑金之光过于强盛,史云扬两人不得不掩住眼睛。那黑金之光持续了不久便徐徐散去,只见那黑光里瞬间便出现了一名妖艳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黑色的长袍,衣领呈扇状向后仰起,高贵而华丽。浑身上下散发着比亡灵骑士邪恶百倍的阴煞之力。赫然便是精绝女王。精绝女王脸上有赤色的蛇纹,一双眼睛幽绿,显得无比寒冷。右手握着一根精美的蛇杖,左手指甲奇长,完全不像人的样子。手臂之上缠着一条奇长无比的大蛇,正吞吐着信子。精绝女王的下身只是一团翻卷着的幽蓝灵力火焰,此时虚浮在空中,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厉鬼。

那精绝女王看了一眼史云扬和冉倾珞,眼中的幽光又盛了一分,一道寒芒射出,冷冷的说道:

“汉人,本王讨厌汉人,就是你们汉人给我精绝国带来了灭顶之灾。今次本王要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我万千精绝子民,纳命来!”

说罢那精绝女王身影猛然一动,拖起道道残影,风驰电掣般冲着两人急速掠来,那速度简直就是瞬间移动。一眨眼的功夫,那精绝女王已到了两人眼前。蓦然一仗击来,只见一阵黑光迅速的在空气之中划起一道利刃,对着史云扬的脖子飞速划去。史云扬一惊,蓦然一个急退,那刀刃便刚好从史云扬脖子前半寸的地方划过。史云扬画戟脱手,对着精绝女王蓦然一刺。那精绝女王身体一侧,那以及便从精绝女王的腋下穿过。两人此时近在咫尺,少年画戟一转,往回一勾,那精绝女王忽然化为一股黑烟消失在史云扬眼前。

史云扬一戟戳了个空,当即便感到后背一阵微凉。画戟反手一旋,便对着后方刺去,那精绝女王正在史云扬背后,这一戟刺来,便又瞬间消失不见,忽然之间出现在史云扬右侧,挥杖来击。史云扬画戟一格,横担画戟,身体一个旋风闪便躲开了哪一杖。史云扬将戟拉弯,手一松,画戟便带着一股巨大的弹力狠狠弹开。戟尖带起一股银色锋芒,向着精绝女王划去。就要到精绝女王身前之时,那女王的身影又是瞬间消失不见。那精绝女王的速度的确是无可比拟,身形时而闪现,找寻史云扬的弱点,伺机便下手。一时间,史云扬仿佛同时在与多名女王同时激斗。空气中充满了叮当的金铁之音。

史云扬的速度和精绝女王自然是没法比,便只能处处防守。一直便是处于被动,冉倾珞此时手指都已扣在弦上,但就是不敢发出声音。那精绝女王幻影一般的身影,根本就无法击中,反而可能伤了史云扬。因此独自在一旁干着急。

“万狼决,狼行天下”

史云扬手中灵力突然暴盛,一股股灵力猛然间化为几十头苍狼,对着精绝女王的各个方向奔去。精绝女王蛇杖一挥,亦是幻化出同样多的赤红灵力巨蟒,冲着狂奔而来的灵力苍狼迎了上去。一瞬间漫天银光和红光极盛,多处都在激烈的厮杀着。狼咬住了蛇,蛇又缠住了狼,一时间多处的灵力狼和灵力巨蟒都是爆zhà

开去,形成一股股灵力风暴。

史云扬这一招在对付一般的敌人之时,已经足够以一敌百,但此时用出来,竟然在瞬间便被攻破。

“万狼决,狼影啸月”

史云扬手中又是暴起一股灵力强流,瞬间变化为一头身形硕大的巨狼。狂啸着对着精绝女王冲去。一路上将巨石都是踢翻了去,偶尔狼爪踩到一块,那石头瞬间变成一堆粉末。

那女王爪子一狠,法杖便在空气中划出一个黑金大圈,像一根套马的绳索一般向着巨狼飞来。那巨狼身形一闪,便同女王碰在一起。精绝女王身上黑光一盛,便是一股强dà

的煞力将巨狼狠狠击飞,那苍狼一声哀嗥瞬间便被生生冲散,化为一片空气。

史云扬见两记杀招都对精绝女王没什么用,随即身形急退。冉倾珞瞅准了这个空当,一阵狂乱的音波便是一扫而出。那音波化为道道灵力飞剑,奔着精绝女王急速射去。精绝女王眼神一寒,一阵黑色的符文便在身前缓缓飘浮成型,精绝女王一声长喝。那符文就迎着那些飞剑而去,蓦然间便附着在那些灵力飞剑之上。冉倾珞忽然觉得,那些灵力凝成的飞剑忽然与自己失去了联系。仿佛石沉大海,再也无法捉摸。

只见数百把灵力飞剑便在精绝女王的面前,陡然间转了一个九十度,冲着史云扬急冲而去。这般将他人灵力切断,并直接用于自身的攻防。着实让两人都觉得的十分吃惊。这等武学,虽然邪恶,但是却对保存自己的实力有着十分重yào

的作用。要知dào

高手对决,要么瞬间就能决出胜负,要么一次打斗就是很长时间。拼到最后的就是体力和灵力了。谁还有一口气,一丝灵力,那就是占了绝对上风。另一人就是必死无疑。

史云扬见到那数百把飞剑径直地朝着自己飞来,当下提起画戟,挥舞成花,一下子飞速地荡开灵力流,在身边化为一个强dà

的护盾。那灵力飞剑一到史云扬身边,便会被阻挡而下,随即被史云扬的画戟弹开。冉倾珞见这一下差点伤到了史云扬,一时也是心有余悸。当下不敢再连发招式。

“万狼决,狼魂追命!”

精绝女王只觉得身边一阵恍惚之后,此处的战场忽然移到了万里荒野中,史云扬仿佛就是那狼王。一声令下,千万匹狼组成的狼群像潮水一般的向精绝女王涌去。精绝女王又故技重施,卷起一股巨大的风暴。可那狼群仿佛就直接无视那灵力风暴,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插入风暴之中,那女王闷哼了一声,随即强dà

的灵力便爆zhà

开去。一时间地面荒原上的一切都被生生摧毁了去,大地上一片死亡之气弥漫。一切归于沉寂。

几瞬之后,那荒原的场景缓缓虚幻,又回归到了破败的大殿之中。精绝女王身上的贵族长袍已经破烂了一块,幽绿的眼睛此时变得暗淡了些,但仍是杀气十足。女王调整了一下。手杖一挥,一道能量柱便冲天而起,天空的光明随即骤减,不到数息的时间,天地之间已是一片灰黑之色,只见那精绝女王的蛇杖之上凝然凝聚起了熊熊的天地灵力。气势之强,饱含毁灭之力。

“星辰术,星沉地动”

精绝女王一声大喝,法杖之上的那一股天地灵力便化为条条参天巨龙。蓦然钻入地下,一时间地面上剧烈地震动,大地瞬间皲裂成道道深壑。条条巨龙在大地之中游动,仿佛就是在水中一般,畅行无阻,每一次翻滚大地之上就会出现一道深深的峡谷。一时间星月暗淡,大地震颤,威力无穷。

史云扬见精绝女王也使用出了一套武学。而且威力十分巨大,当下身形一跃便是跃上虚空,身形化为一缕长线,仿佛流星划过星空的轨迹。画戟长长一振,对着精绝女王狠狠掠去。

“万狼决,狼魂合一”

史云扬此时仿佛便是化为了一匹灵力巨狼,在破碎的大地上疯狂的奔跑,眼神之中都是掠过了丝丝血色。本来就破碎的大地,在巨狼一阵奔跑过后,又是卷起了一阵阵狂乱的风尘。仿佛像是陷入了混沌之中。

一瞬间,那冲入地底的巨龙冲天而起,迎着史云扬的灵力巨狼而上,一时间,黑金之光与银光轰然撞到一起。两人都是强行催动着全部的灵力,死死地相抗。那相撞的中心地带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只是瞬间那两处光线都是一阵猛然收缩,随即爆zhà

开去,一时间白光灌满了整个天际,将黑夜强行驱散。那强光十分刺眼,仿佛将一切都吞没在白炽之中。冉倾珞衣袖掩住眼睛。此时虽然心中着急,奈何琴弦一断,本身就实力大降,更何况这样的战斗,根本不是她这种尚未进入灵境的人可以参与的,因此只能兀自在一旁着急观看。

一短时间过后,那白炽的光团中猛然间倒射出一道身影。在大地之上划出了一道数百尺的巨大的深沟。那人赫然便是史云扬。少年一身紫衣此时已在激烈的爆zhà

中被炸得粉碎,身上的皮肤也都被炸得血肉翻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血流满面,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修罗。

第二十五章,魂蕴相斗

第二十五章,魂蕴相斗

冉倾珞见少年受此重伤,疾跑过去,将史云扬扶起。史云扬刚一站起便是胸中一阵翻滚,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冉倾珞此时被史云扬的样子吓得不轻,浑身战栗。

再观那精绝女王也是受了不小的创伤,整个身体都是变得有些虚幻透明,而脚下的幽蓝火焰也是变小了很多。虽没有史云扬那般狼狈,但是也是一样的重伤。

“可恶的汉人,本王要你们全都去死!!”

精绝女王阴历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此时却是说不出的极端愤nù

。精绝女王万万想不到,这两个汉人竟能将自己重伤。刚才那一击,史云扬已经锁定了女王身体各处,精绝女王实在无法脱身,只得以巨龙强行相抗,但史云扬毕竟是实体,而她却是一具灵体,身稍有不慎就会神行俱散。刚才那一击已经伤及到了她的命魂,此时必然是暴怒不已。

只见她奇长的手指在天地之中画着奇特的符文,仿佛是在汇聚着天地灵力。随着她的指尖滑过,空气之中便凭空出现了一条条锋利的金线,缓缓交织。到最后那一道符文最后一笔已是封口,便猛然间冲向天际,飞快的旋转。一道奇特的法阵便瞬间从天空中荡开,像一个倒扣下的碗,将眼前的一切笼罩在内。史云扬一咬牙,画戟一横,就将冉倾珞挡在身后。

冉倾珞柔情双眸看了一下浑身是血的少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前面是有多大的恐惧,甚至死亡,都义无返顾地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个人,身形竟是十分的高大,眼睛一红便流下泪来。

一时间漫天都飘满了奇特的符文,像是雨滴一般纷纷落下。仰头一看,只见星云之间,一道巨大的玄奥法阵缓缓旋转着,充满了压迫之力。

“魂蕴出,九幽断魂蛟!”

只见那天空中的巨**阵猛然一阵颤抖,这一片空间中不断落下的黑色符文竟有缓缓地向上浮起,越升越高。蓦然间,那巨**阵中间渐渐探出一头惊天巨兽,此时只是刚刚露出下颚,仿佛真龙一般,但一股强dà

的压迫之感便在这片空间中渐渐加重。史云扬只觉得那压迫仿佛是有千斤之重,浑身的骨骼此时都在咯咯作响。冉倾珞也是觉得此时胸口十分闷胀,仿佛是千斤压在心头,当下两人都是运起灵力相抗,这才微减不适之感。只见那巨兽的头缓缓从那法阵中露了出来,原来是一头巨大的青蛟,一双金瞳巨眼微微一眨,便是一阵风雷巨变。头上一对巨大的犄角藏在满头的赤毛之中。血口一张,这空间之内的一切仿佛都要被它吞噬了去。

这九幽断魂蛟原是神界九幽天泉中的一头神兽,后来一时贪玩,到东海戏水,引发海啸,人界生灵死伤无数,伏羲天威降临,将打入鬼界忘川之中,禁锢十万年,期间负责吞噬落入水中的恶鬼。十万年过后化去部分神力,被打入人界,永去神藉。后来缘起缘落,竟被精绝女王收为魂蕴。

史云扬一惊,想到此时也唯有召唤魂蕴才有一战之力了。当即心神一动,体内经脉牵动命魂,命魂牵引着中枢魄,中枢魄源源不断的吸取魄力,强行向命魂中灌注而去。命魂猛然间一阵跳动,一股力量沿着史云扬的筋脉飞速涌出。

“魂蕴出,上古噬月狼!”

史云扬一声大喝,只见天地之间的肃杀之力猛然多了一倍,史云扬身后的大地骤然间崩裂,从地底缓缓走出一匹极大的红狼,瞪着钟鼎一般的巨眼,杀气腾腾地在史云扬身后站立,仿佛修罗战神一般铁血。一声狂嗥,天地之间的灵力都是直接被强行震散。史云扬的身影在它面前仿佛就是一只微小的蚂蚁。

此时那青蛟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这片空间,只有尾部还在星云之中。此时正张舞者巨爪,翻滚着庞大的身体,浮在空中,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巨狼。一时间天地间两头庞然大物相对,彼此之间针锋相对,周围的的杀气强如刀剑,如果武功灵力稍差,此时定然已经无法抵御,心率衰竭而死。两相对望,无形的烽火弥漫,大战一触即发。

那精绝女王万万没想到史云扬也会有这般强dà

的魂兽,一时间有点色变。但只是一瞬便被隐去。女王冷冷的说道:

“想不到你竟有上古魂蕴,汉人,你有此奇遇本应说明你运气不差,可惜你不该来到精绝国,本王痛恨汉人,汉人亡我精绝,将本王残害至今,今日即便是玉石俱焚,你们也休想离开。”那精绝女王神情越发的激动,到后来几乎就是在不断的咆哮。说罢那青蛟仿佛是是明白主人此时心情,便是一阵疯狂的嘶鸣。引爆了天空中的阵阵风雷之力。

史云扬淡淡的说道:“在下从不知到精绝覆亡之事,甚至在来此地之前,在下都从未听闻精绝国,在下到此只是为了寻找一物,阁下为何一定要如此苦苦相逼。”

“闲话休讲,受死吧!!”那精绝女王一声令下,手印一变,那青蛟便瞬间移动,卷着阵阵风雷向史云扬奔来,一路上移动的速度过快,连天地间的灵力都是被摩擦膨胀,熊熊燃烧起来。

史云扬见敌人来势甚猛,对冉倾珞道:

“倾珞,你快走,要是我还活着,就去于阗找你,如果我回不来”

史云扬眼神黯淡了一下,“如果我回不来,那便只有愧对令堂之托了。请你原谅。”史云扬言语异常地温和,竟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

冉倾珞含泪道:“我不走,让我留在这里,不管死生,倾珞都不惧怕。”

两人从幽迷谷初识,到幽迷谷大战,再到流落荒崖,力战狼群,一直走到现在,虽然仅是短短十数天,但两人一起经lì

的事情,恐怕已经抵得上好些人一辈子的经lì

了。一路走来,那一会不是在生死线上徘徊,这么多生死与共,两人的感情已经十分深刻,此时史云扬要她离开,她怎能答yīng

,她怎会忍心答yīng



史云扬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那青蛟已到眼前。史云扬手印猛然一合,命魂与噬月狼王的命魂相沟通。那噬月狼王得令。便如同一阵赤红的闪电,对着青蛟迎了上去。一瞬间两道青红之光便夹杂着碰在一起,一时间难舍难分。只见那青蛟张着血口向着噬月狼王的巨眼咬去,噬月狼王轻蔑地看了一眼。狼爪一挥瞬间便十数道锋利的巨刃向那青蛟飞去。那青蛟一仰头,巨大的身躯一闪便,躲过那从眼前划过的道道爪锋。刚要出手,只见那噬月狼王向着青蛟急速奔去,那青蛟情急之下,蓦然一个扫尾,噬月狼王身影当空一跃,猛地一个空翻,那青蛟的一尾便从狼王的背脊之上掠过,狼王的一缕赤毛竟被生生扫断。史云扬一惊,这蛇尾并无锋利之处,但是快速划过空气的时候所带起的空气流,却是像刀锋一般锋利,吹毛断发。

史云扬感到敌人的难缠,蓦然间手印一变,噬月狼王便从九幽断魂蛟侧面奔出,断魂蛟见敌人意欲绕到身后,当即一个猛子向地面飞去,在将要贴近地面之时,瞬间又滑翔而起,对着狼王的腹部箭一般射去,一路上划破空气,速度快到极致。狼王眼中那巨蛟的影子越来越大,随即身影猛地一个侧闪。只不过这一下速度还是稍稍慢了一点,断魂蛟擦着噬月狼王的身体冲天而过,一瞬间便在噬月狼王的身上留下了一条巨大的血口。

史云扬的命魂与噬月狼王的命魂刻魂之后便是紧密连在一起的,此时噬月狼王受创,史云扬体内也是再次出现了伤势。随即手印一变,蓦然一合。噬月狼王便知会了意思。

噬月狼王亦是一阵恼怒,王者为尊,几时受到过这般伤害。当下一阵狂啸,一时间天地都为之颤动。一瞬间,噬月狼王向前奔出,一路上空气都变得十分虚幻,那断魂蛟蓦然间一爪探出,狠狠扫向狼王。可就在那爪子即将碰到狼王之身的时候,噬月狼王忽然一化为六,六只相同的赤红巨狼瞬间便分六个方向向那九幽断魂蛟袭去。那断魂蛟盘起巨大的蛟尾向其中一只扫去。只见那一尾便径直的穿过巨狼的身体。

竟然是幻影!!

这等速度,即便是断魂蛟,恐怕也是远远不及。这六只红色巨狼之中,只有一只是噬月狼王的真身,其余的都是高速移动带起的残影,无论断魂蛟,打哪一头,都会是虚幻的残影。

果不其然,断魂蛟此时不敢贸然出击,便在身旁筑起一层灵力护盾。企图护住身体。史云扬一阵冷笑。

“灵力护盾,此时还有何用?”当即手印一变,噬月狼王就在那灵力护盾外展开了疯狂攻击,那灵力护盾在这等级别的战斗下,已是变得毫无意义。一时间噬月狼王便在九幽断魂蛟的身上划出了几十道深深的血口。九幽断魂蛟一阵嘶鸣,身体一阵狂卷,噬月狼王瞬间便机灵的退开。六头狼影又漠然合为一处。

只见那精绝女王在受此重创之后,本来虚幻的身影又更加虚幻了几分。此时脸上一阵痛苦之色。

冉倾珞见到这二兽在天地之间打斗,随便的一招一式,都是十分的凶狠残暴,一静一动之间,天地间风云突起,电闪雷鸣,好不壮观!当下都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见证着眼前的旷世战斗。冉倾珞觉得,要是在十数天前,要是史云扬有现在的功力,幽迷谷也不至于全族都被屠灭。冉倾珞想着,心中忽然觉得十分悲悯,眼眶微红了。

那精绝女王见到冉倾珞暗自在一旁流泪,心中蓦然升起一抹阴冷,手印一变,那九幽断魂蛟便昂首而起,巍然悬在虚空,眼神中泛起阵阵死亡之色

(前边的打斗都比较激烈,但到后面另外两位角色出场时,会有比较中国风的唯美打斗场面,敬请期待。另外,求鲜花和收藏啊!)

第二十六章,生离死别

第二十六章,生离死别

那九幽断魂蛟向天一阵狂嘶,只见那天空中巨大的能量法阵瞬间便变得十分明亮,其间一道强dà

的符文特别显眼。漫天的灵力瞬间出现躁动,只见漫天风雷狂涌。那青蛟眼神一恨,头顶的犄角之间便猛然暴发出一阵剧烈的风雷能量波,对着噬月狼王狠狠冲去。噬月狼王一阵咆哮,身上的赤红狼毛此时化作熊熊烈焰,这片空中的温度蓦然升高了无数倍,只见狼王脚下隐约出现一个赤红的光圈,史云扬手印一换,噬月狼王瞬间便把周围方一道银色百里的沙漠温度全部吞入腹中,一时间,大地极速的降温,大地上这片精绝国的遗迹忽然就像是陷入了冰窖。一时间水泽都变成了厚厚的玄冰。噬月狼王口中能量一阵狂涌,一个巨大的火球砰然而出,对着那九幽断魂蛟的风雷之力狠狠碰撞而去。这凝聚了大地黄沙温度的火球,自然是奇炙无比。足可融金锻铁。

一时间,地面上刚刚凝聚的寒冰此时又是飞速的化开,还来不及化为液态,就变成一缕白气蒸发的无影无踪。下一刻,那银色的风雷与赤红的火球猛然间碰撞到一起。天地之间卷起一阵狂暴的能量巨Lang,像一把把四散而出的利刃,猛然间划破天地。只见这一片天空瞬间便被划成了两半,碰撞之处的虚空从无形幻化做有形,寸寸崩裂开去。那股强dà

的的冲撞之力,在大地上一阵扫过,地面上万斤重的巨石都是瞬间被扫开了千尺的距离。直到那力量到了强弩之末,方才停下。

冉倾珞正站在这站圈之外,紧张地观看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身体中的灵力一直不断地涌出,以抵御那场中两只巨兽缠斗所带起的劲风。此时那一阵能量滔天般的涌开,冉倾珞一惊身形便是一阵急退。直到退出数千尺之后,方才停住身形。冉倾珞眉头一皱,不免担心起来。这么强dà

的能量碰撞,就是在战圈之外也是能致人重伤。更何况是在战圈中心,那种强dà

的能量波,瞬间便可以将人震为齑粉。

此时两方都在死死相抗,哪怕只有一点点松懈,都会导致灭顶之灾。那精绝女王手印急速的变化着,用力一推,手中的尖长指甲便是齐齐折断。史云扬见那断魂蛟的力量在增大,猛然间手印也是一换,噬月狼王便暴发出一阵灵力与之相抗。那灵力似乎比那断魂蛟的力量还要大,瞬间便将九幽断魂蛟的势头压了下去,一时间,那九幽断魂蛟明显处于劣势。

那精绝女王眼中蓦然放出一抹精光。手印一换,那九幽断魂蛟便是漠然一个扫尾,划破空气,带起一阵银色的劲风。史云扬正待变化手印相抗,哪知那一击却并不是对着噬月狼王而去,而是灵巧的绕过史云扬和噬月狼王,径直对着冉倾珞袭去。

冉倾珞大惊,当下便运起灵力在胸前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盾,猛然间那道银色的劲风便像一方巨锤,狠狠砸在那能量盾之上。那能量盾瞬间便被砸破,变成一缕缕灵力迅速流失。冉倾珞一口鲜血便涌上了喉,当即顾不得疼痛,猛然后退。尽管她已经拼尽全力,但还是被那劲风伤到,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飘出。

那精绝女王端的是无比的狠辣,她早见两人关系亲密,此时双方僵持着,两边都是凶多吉少。若是一直这样坚持下去,胜败就是未知之数。此时向冉倾珞发动攻势,噬月狼王必定撤招相救。到时候再乘势出击,必然会有很大的胜算。这招围魏救赵当真是其毒无比。精绝女王阴冷一笑,史云扬见那断魂蛟仿佛又要发动攻击。大惊失色,手印飞快的变化,噬月狼王又是一阵烈焰燃烧,爪下一阵烈狱火海瞬间蔓延而出。便瞬间将九幽断魂蛟笼罩在内。那九幽断魂蛟却是一地点也不理会,纵着庞大的身体翻滚着进入火海中。一时间,那九幽断魂蛟抵不住烈火的焚烧,不断的嘶鸣。阵阵狂暴的音波回荡在天地之中。十分凄凉,精绝女王强忍着巨大的疼痛,手印一结,那九幽断魂蛟便穿过无边火海,再次向着冉倾珞袭来。

史云扬一狠心,手印一撤,漫天火海便消失不见,噬月狼王随即一个猛冲,正好挡在冉倾珞的身前,那断魂蛟便一口咬在噬月狼王的脊背之上。史云扬瞬间便觉得万箭穿心之苦,额头上满是大汗。噬月狼王吃痛猛然一个翻滚,想甩开那巨蛟。可是九幽断魂蛟尖牙入体,根本不松口,两兽一阵翻滚,便笔直的落入地面之上,大地之上瞬间便是一阵强烈的气流荡开,卷起冲天的灰尘。待那灰尘散去之后,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直径数千尺的巨大深坑。两头巨兽都已经被甩开一边,互相凶狠的对望着。

史云扬此时命魂受创,气息极其紊乱。当下一膝跪在地上,单手撑地,仿佛全身上下像是深受刀劈斧斫之痛。冉倾珞正捂着胸口,向他行来。行动之时也是十分的蹒跚。

“倾珞,不要过来,你快走,一人死总比两人死要好,快走!”

史云扬将渊离掷给冉倾珞,冉倾珞接过渊离,心中酸痛不已,双眼中泪水扑朔而下。为什么她在意的人都要一个个为自己死去。这把渊离之上粘满了亲人的鲜血,沾满了她一生的悲痛。冉倾珞看了看地面上血人一般的史云扬。她多想留在这儿啊,哪怕片刻,哪怕死,可是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呢,只会不断的连累他。即便是死,也是枉死。自己留在此处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少女看了看史云扬,终于收回了上前去扶起他的冲动,深深凝望了他一眼,泪眼婆娑。此时两人间相隔不到数十步,但是却像是隔了天涯地角。少女心中蓦然闪过一抹决绝,忽然转身,双手死死抱住渊离,闭眼狂奔。泪水飒飒飘落,一滴滴化在风里,化在云里。

这是一个无情的世界,命运的轮盘不停地转动着,无论谁也难以改变。冉倾珞只觉得身边一切都像茫茫雪原一般毫无生机。一种缥缈的幻灭性的悲哀,一瞬间抓住了冉倾珞的伤残的心灵。

史云扬见冉倾珞跑开,心中猛然间一阵寒冷。忽然间像是失去了什么。从幽迷谷一直到现在,无论生死,一直都有冉倾珞相陪。不知不觉的,这个女孩子已经成了自己最亲的人了。此时冉倾珞离去,也许两人再也无法相见,史云扬心中不免觉得悲凉。可是他转念一想,只要她安全了,自己也算了却心愿了吧。自己来到这世上虽然记忆全失,活了不久。但是能够结识到冉倾珞这样的女孩子,也算不负此生。

冉倾珞一走,史云扬浑身便充满了嗜杀之气,此时手上一用力,便缓缓站起。史云扬缓缓擦去口角的鲜血,眼中充斥着熊熊战意,仿佛要燃烧这片虚空。背后噬月狼王亦是傲然立于天地,不动如山。此时一人一狼屹立于天地之间,一大一小,透着烈火般的杀意。天地之间的气息都是变得悲壮而雄浑。一股决心拼死相搏的架势,让那九幽断魂蛟都是胆寒了一下。

“精绝王,纳命来吧!!”史云扬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倒拖着残败的画戟向着那九幽断魂蛟疾掠而去,戟尖在地面上溅起一阵耀眼的火花。噬月狼王紧紧跟在少年,庞大的身形也是狂奔着,史云扬一声狂喝,身形猛然飞起。

“万狼决,四式合一,万狼朝元!”

只见周围的环境蓦然间换到了明月荒崖之上,数千头狼对月狂嘶,卷起一阵阵苍凉的战意,忽然间那声声狼嚎瞬间变为千万道利刃,冲着九幽断魂蛟铺天盖地的飞来。

这一招赫然就是噬月狼王在山洞中对战两人时所发的招式,不过此时的阵势却是比那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那九幽断魂蛟,猛然间在身前幻化起一方巨大的灵力巨盾,那音波利刃在碰触到这灵力盾时,便瞬间折断,一时间源源不断有利刃折断在这灵力盾之上,整个夜空都被溅起的金光照亮,形如白昼。一段时间过后,那灵力盾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纹。在灵力利刃的攻击下变得越来越大,最后那巨盾终于是抵不住这连绵不断的攻击,砰然爆成碎片。

那音波利刃畅通无阻的飞过虚空,砍在断魂蛟的身上。那断魂蛟身上顿时就被看出道道深深的血口,流血不止。浑身的幽青色瞬间便被染成了血红。

史云扬画戟一挥,那嚎叫的数千匹苍狼便一起奔出,不多时便一跃而起,向那断魂蛟咬去,一时间,只见那九幽断魂蛟身上爬满了狼,仿佛一颗参天的大树上爬满了蚂蚁一般。每当断魂蛟抖落一拨,另一拨又是一跃而起,死死咬住断魂蛟。那断魂蛟吃痛在天空中不断地翻滚,不断地哀嚎。这一片天空之下充满了悲凉。

此时那精绝女王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身体几近透明,那千狼噬体的痛楚此时也是全部转移在她身上,那女王脸色之上一片狰狞,可此时又不能退去,只能死死扛着。

只见史云扬猛然间一阵暴喝:“狼王,是时候了!”

话音刚落,噬月狼王便猛然跃起,口中一阵狂暴的火焰柱喷射而出,火柱所经过的天空,连云层都是熊熊燃烧起来。九幽断魂蛟正急于甩脱身上的狼群,一时间无法抵抗。那火焰柱便狠狠地砸在断魂蛟的身上,一瞬间,那九幽断魂蛟便被击飞开去,身体在大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山谷。

那精绝女王一声惨叫,身影一阵狂退,身下的幽蓝色火焰此时已是黯淡地快要灭去。那精绝女王眼中的光芒渐渐暗去,半晌之后发出一阵凄凉的狂笑。

“汉人,你以为你打败我了,哈哈本王就算就此毁灭,也要让你痛不欲生。”说罢身形忽的一闪,便不见了踪影,只见那九幽断魂蛟也是瞬间消失,仿佛从来不存zài

一般,只有这天地之间的一片狼藉证明着刚才的大战。

忽然间,天地之中传来一阵阴历的声音。

想要救这个女人的话,将你的人头带来万蛇窟吧,哈哈"

史云扬心中默然一冷。

“糟了,倾珞”

第二十七章,蛇窟险境

第二十七章,蛇窟险境

史云扬听得那精绝女王如此说道,就知到冉倾珞必然已经落入那女王之手。那女王手段十分毒辣,冉倾珞落入她的手中必然是凶多吉少了。当下也不耽搁,手印一合,将噬月狼王收入魂阁之内,提戟就向冉倾珞跑开的方向奔去。

史云扬一口气奔出了近数十里,此时已经来到精绝古城外的一处靠近沙漠的荒崖旁。那荒崖之下其实是一条断谷,遥遥望去,山谷对岸已经被莽莽黄沙覆盖。那荒崖之下云蒸霞蔚般地蒸腾着袅袅雾气,深不见底。

见到这天险横亘眼前,史云扬向下望了望,忽然看见半山腰谷壁上探出的一棵古松之上缠着一缕衣物碎片。分明就是他送给冉倾珞的广袖白裙。少年这一下找到了冉倾珞的行踪,便纵身一跃,整个人就像一只断翅的鸟,一头扎进山谷之中。

云雾在耳边缭绕,呼啸地穿过耳际,数息功夫,史云扬便已见到了谷底,史云扬将画戟用力往悬崖石壁中一插。画戟便在石壁之上拉出一条巨大的深沟,那石壁就像是被刀刃生生切为两半。史云扬的身形慢慢在峭壁之上缓慢了下来,史云扬蓦然从石壁中拔出画戟,身形一降便稳稳落在谷底。

这谷底乱石嶙峋,像是被大水冲过一般。或许是因为光线不好的缘故,此地的石头之上全部呈现一种乌黑之色,显得阴森古怪。史云扬提高了警惕之心,在这谷中向前快步奔走。

不多时,一道巨大幽黑的巨大洞口便出现在史云扬的面前。只见那洞口雕刻着两道蛇形雕像,赤眼乌身,连蛇鳞都是雕刻的一纹不差,栩栩如生。史云扬心下寻思:“这里多半就是那什么万蛇窟了。这洞中还不知dào

有什么古怪,需得万分小心。”当下精神一震,画戟背在身后,缓缓步入洞中。

那洞中光线极暗,史云扬寻了一根树枝点燃,借着火光继xù

向深处走去。只见这洞中十分潮湿,到处都附有积水。这山洞大约两人高,石壁之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从洞前那两句精美的蛇形石雕也可以看出,这里一定是精绝古国的一处秘境。

越往里面,还能看到洞中石壁上刻画的精绝文字。只可惜史云扬不懂精绝文字,石壁上讲的什么就不知dào

了。况且时间紧急,救人要紧,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顾及那么多。

越往里走,史云扬便觉得一阵冲天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当下将火把放低,只见地面之上满满当当的铺上了一层白色蛇粪。如此多的蛇粪,所见已是奇景。如此多的蛇粪厚厚地积了好几层,这洞中蛇的数量却又怎能用千或万来计量。想到此处,史云扬不禁打了个寒噤。

忽然史云扬觉得脚边一软,仿佛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当即拿火把一照,大惊失色,此时脚上不知dào

什么时候爬上了两条赤练小蛇。这种蛇浑身赤黑相间,腹有白色,行动十分隐秘且十分迅速,其毒无比。

史云扬一脚将那两条赤练蛇踢飞,那蛇在空中信子一吐,撞到洞壁之上,登时就一动不动地死了。史云扬当下留意着脚下一步一步地向深处走去。走了不久,忽然隐约看见前面有一道暗河,河上似乎还有一座人工堆砌的石桥,史云扬快步走近一看,眼前的景象将他吓了一跳。

这石桥下边黑黝黝流动的不是水,全都是蠕动的蛇。史云扬火把的温度惊动了枯河中的蛇流,瞬间便加快速度哗哗的流动起来。一时间河中的群蛇四散而出,向各个方向爬去。那石桥上顿时便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层蛇。史云扬见到周围许多蛇向自己爬来,心中一凛,画戟一挥便是一阵气刃划出,将最近的几十条蛇斩为数段。蛇血飞溅,更是刺激了远远近近的蛇群,铺天盖地般向史云扬涌来,一时间史云扬面前便涌起了一阵蛇潮。

只见一阵波涛一般的蛇向他涌来,史云扬画戟一翻,一阵灵力巨刃便将那蛇潮一波扫开。可是一波扫开,另一波有猛然补上,像在大海中舀出一盆水,一盆还未舀出,缺失的痕迹又被补上。这蛇潮也是一般。少年连连扫开了两三波,便将觉得难以抵御。顿时灵力一阵外泄,强dà

的灵力流便在身外形成一个保护罩。那蛇潮扑面而来,但被那保护罩阻挡开去。无论蛇潮如何汹涌,就是无法接近少年的身体。

史云扬将灵力运上画戟,一阵阵地拨动眼前的蛇潮,以寻找前面被蛇,覆盖的路径。一时间在满是毒蛇的空间里穿行着,无奈蛇的密度太大,只能是举步维艰地行走着。

传说在商汤之时,纣王荒yin无道,建鹿台,修摘星楼,弄得民不聊生。纣王命众妃嫔脱去衣衫,赤身露体的在鹿台之上歌舞。当时只有姜氏王后宫中七十二嫔妃吧不肯脱衣。妖姬妲己便对纣王说道:“这些婢子是姜皇后的亲信,意图谋反,大王应该给他们用以严刑,才能消除众妃嫔谋反之心。”

纣王便问:“爱妃以为怎么才算严刑?”

妲己道:“不如在摘星楼前挖一个宽五十步,深五丈的大坑。其中布满毒蛇,将她们推入坑中,叫他们受万蛇噬体之苦。”

纣王大叫妙极,便依言办下,将那七十二名女婢推下蛇坑,被群蛇咬死。手段极其残忍。这一种刑罚便被称为虿盆。

可此时史云扬身边的蛇潮何止千千万万,恐怕至少都会比那虿盆恐怖十倍。少年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缓缓走出了那蛇潮的范围。此时山洞中的蛇已是少了起来。史云扬见这里乃是一处石室,再无他路。石室中间盛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四周放置着十尊蛇头人身的雕像,都是穿着奇怪的长袍,眼睛凝望着石室的各个方向。

原来这里是一处炼丹之地,古往今来无论少数名族还是中原大地,人们对长生的追求一直都没有断过。想秦始皇统一六国,车同轨,书同文。他也曾派遣徐福往扶桑之地寻取长生不老之法。皇族将相对此追求也是十分热烈。这精绝王恐怕也是一位炼丹大师,或者也是在追求长生。因此才将这炼丹室建到这山壁之中,作为秘密之地,炼丹制药。

史云扬发xiàn

,这洞中虽然地方广阔,但是却是一条蛇都看不见。那洞口的蛇潮一涌到此地,便齐齐的退了回去,仿佛这里有什么无法通过的结界一般。当下便把画戟背在身后,对着那香炉走了过去。

只见那香炉有四方耳,八面文,上刻铭文,炉顶之上刻着两条缠绕着的灵蛇。十分精巧。史云扬此时只是想寻一条继xù

行走的通路。便对着香炉研究起来。史云扬掌中一用力,便将那香炉盖子掀翻了去,只见那丹炉之中盛放着几粒丹丸和一本古籍。少年粗略的翻了一翻,竟是些精绝文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dào

这本书有什么用,但放置在如此讲究的石室中,必定不是寻常之物。当下也不再细细研究,兀自将古籍和丹丸收了起来。

史云扬将目光投向了那十尊雕像身上,十尊雕像都是蛇首人身,简直一摸一样,可是仔细观察之下,就会觉得这十尊雕像的朝向,却是没有一点逻辑可循。史云扬尚且摸不透这雕像的朝向的奥妙,便上前摸了摸雕像。忽然见到那雕像的足底似乎有一条裂缝,好像可以转动。史云扬有了这个发xiàn

,便试着去搬动雕像,这一搬动下,那雕像果能被转动。史云扬将这雕像用力地扳动着,的,等转到了和那丹炉相对的时候,蓦然发出一声咔擦之音,便再也转动不过。

少年见未有什么危险,便依葫芦画瓢,将剩下的九尊石像全部扭转归位。到最后一尊石像转动完毕后,那十尊雕像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猛然发出一道金光,射向那香炉。那香炉便在这十道金光的下徐徐转动起来,随即丹炉之下忽然出现一条向下的甬道。

史云扬收拾起好奇心,重新提高了警惕,顺着甬道缓缓走了下去,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觉得这底下的空间竟是奇大无比。此时手中虽然握着火把,但是在这辽阔的环境之中,照不到任何东西,因此看起来仍旧是一片黑暗。

史云扬走了一阵,忽然脚下碰到了一块碎石,不注意一脚就踢的老远,石头不知dào

撞在哪里,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随即这黑暗之中便亮起一道道赤红色的光,密密麻麻。史云扬画戟挑在手上,便于发起攻势,只见那一群赤红的东西便扑棱着翅膀,向史云扬涌来。少年急忙以灵力凝出保护罩。那一阵赤红瞬间便将少年湮没了去。史云扬这才看清,那些都是一些身形硕大的嗜血蝙蝠。

史云扬躲过那阵蝙蝠狂潮,正想撤去保护罩,只见那眼前的黑暗虚空之中两只菱角一般的赤红巨眼蓦然睁开,看样子至少都和那九幽断魂蛟一般大小。那巨眼在黑暗中瞪着。直直的盯着史云扬,史云扬明显的感觉到了觉得这股威压,大汗淋漓。

这么大的眼睛,那该是一头怎样的巨兽啊。少年想到随即将画戟横在胸前。随时准bèi

召唤魂蕴。面对身形如此强dà

的敌人,自然要用最为强dà

的招式。

就在史云扬准bèi

迎战之时,空气中蓦然响起了精绝女王阴冷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本王都等的不耐烦了。”

第二十八章,两难抉择

第二十八章,两难抉择

史云扬听见精绝女王的声音,心中又紧绷了起来。说道:“精绝王,你要怎样都冲着我来,不管怎样都与冉姑娘毫不相干。”

精绝女王哈哈一笑,说道:“汉人,你是你在威胁本王吗?”

史云扬正色道:“好歹阁下也是一国之主,信誉筑于四方,今次之举,未免太过令人不齿。”

精绝女王啐了一口道:“尔等汉人好不要脸,本王对汉人本无dí

意,我国内子民多习汉文,通识汉典。敬隋朝为上邦。可是上邦之人竟去做西突厥的走狗,派遣军队屠灭我国,我精绝千万子民都是难逃毒手。尔等丧尽天良,此时竟然站在本王面前妄说本王不齿,委实可笑。”

史云扬摇摇头,说道:“你所说的这些,在下全然不知,在下甚至不知到,我究竟是不是汉人。”

精绝女王半晌不语,忽然周围谷壁之上忽然亮起十几把火来,照的这个山洞十分透亮。那精绝女王缓缓从黑暗中幻化出来,立于九幽断魂蛟头顶双角之间。此时身体已经几近透明。

“你说你不是汉人?那为何身着汉服,口讲汉语?还说不是汉人,你这根本就是缓兵之计。”

史云扬道:“在下已经失却了记忆,对于过往之事,已经全然记不得了,饶是你如何逼问,在下也无法回答。况且隋朝早已不存zài

,现在是大唐王朝掌控天下。”

精绝女王闻言一惊,问道:“你说隋朝已经亡了,此话当真?”

史云扬在于阗时已经听了许多的关于唐汉的事情,此时却正好拿来填补这西墙。“早在二十六年前隋朝就已经灭亡,武德皇帝李渊即皇帝位,原来的隋朝现在已是唐朝的天下了。”

精绝女王闻言大笑:“可恶的隋人,终于自取其辱。想当时攻我精绝之时何等的风光,现在也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解恨,解恨。”

女王大笑,忽然间戛然而止,面型又冷若冰霜。道:“你说你失却了记忆,那又怎会记得这些事情?”

史云扬一时语塞,那精绝女王一声冷哼,那九幽断魂蛟便开始蓄力准bèi

攻击。史云扬心下一转,说道:“这些都是冉姑娘告sù

我的,不信可以让冉姑娘出来对质。”

精绝女王道:“难保这不是你的诡计?”

史云扬道:“在这山洞之中在下已无退路,这你应该比我明白。阁下只是一具未入轮回的灵体,到现在消耗过大,势必也无力与在下一战。此时和平的解决问题难道不好吗?”史云扬说完,画戟上又猛然涌上一股灵力。“要是阁下执意一战,在下自当舍命奉陪。”

那精绝女王见史云扬几乎一阵见血地指出了两人之间的现状,心中又是一惊。寻思道:“这小子说的没错,自己此时命魂大大受创,就是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此时若是一战必定是两败俱伤之举。但是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不,应该说是即将彻底毁灭的灵体。此时还有什么顾虑呢。拉上这两个汉人垫背,不管怎样都已经赚了。”当下便说道:“本王不管你是不是汉人,今日本王都要让你尝尽痛苦。”

说罢,精绝女王蛇杖一挥,冉倾珞便的身影便在断魂蛟头顶出现,漂浮在精绝女王的法杖之下。

史云扬见冉倾珞被捆缚着身体,灵力几乎被抽光了去,神色萎靡,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心中一急,大叫道:“倾珞,你怎么样?”

冉倾珞微微抬头,乏力地说道:“史公子,快走快走”冉倾珞似乎陷入了昏迷,神志不清,口中一直唤着史云扬快走,那声音细若游丝,若不是用心听,根本听不到。

见到冉倾珞当下这般情形,史云扬忽然一阵暴怒,对精绝女王吼道:“混蛋,你把她怎么了?”

那精绝女王淡淡一笑,道:“只不过散去了她体内的灵力,放心,你还未死,本王还不会让她死。”

史云扬道:“你到底要怎样?”

精绝女王阴笑道:“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在本王面前自己断头,本王会放了她,二是本王在你面前杀了她,放你离去。你选吧。如你坚持与本王一战,那我三人一同埋在这黄沙地底。本王可不会惧你。”

这两种选择,两人之中都会有一个生一个死。这种选择的痛苦早已超越了生死。无论谁死谁生,死的那个人都是为活着的那个人而死的,而活着的那个人都会痛苦一生。精绝女王已经将一个最难的选择题抛给了史云扬。此时就看他如何抉择。

史云扬见这精绝女王如此狠辣,十分气愤,怒骂道:“卑鄙无耻。”

精绝女王对于史云扬的骂声全然不放在心上,问道:“你选是不选?”

史云扬道:“若是你伤及冉姑娘一肤一毫,在下必定让你灰飞烟灭。”

精绝女王听罢哈哈大笑,道:“本王本来就即将魂归于寂,还会怕你的灰飞烟灭?可笑。小子,本王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想救她,便自刎吧。你已经没有选择。”

精绝女王蛇杖一挥,冉倾珞此时身上的捆缚灵力便又紧了一阵。冉倾珞一吃痛,一声大叫。其是冉倾珞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因为体内没有灵力,浑身乏力,无法动弹,此时两人的对话都是被她听入耳中。当下心中一阵刺痛,眼泪扑朔而下。

史云扬听到这番话,心中泛起一阵凄凉,转过身向冉倾珞望去。只见冉倾珞正一双泪眼凝视着他,一时间四目相对,无限凄凉。

史云扬对冉倾珞笑了笑,道:“冉姑娘,多谢你救我性命,在下无以为报,答yīng

令堂之事,今次无法兑现了,请恕我今后不能相陪,多保重。”说罢手上一道灵力qì

刃忽然出现。

冉倾珞哭诉道:“史公子,不要。倾珞本在故乡之时就是一个死人了,多蒙公子相救。倾珞已经欠你太多。公子切勿让倾珞再造业障。其实公子你大可不必陪我犯险,大好河山你还未看,灯会市集你也未去。这世间花开并蒂,美景无双,公子你一定要亲自去看,也代倾珞去看。这是倾珞的愿望。好吗?”

史云扬听得冉倾珞的话,一行热泪便顺着脸颊流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滴泪落到史云扬的手上,手上的灵力立马就将之变为一缕白气,蒸腾不见。

史云扬道:“若是没有了你,这世间便有再多繁华,看去也只是一片伤景。有何意思”

这句话飘进冉倾珞耳中,她只觉得心都已经暖的快要融掉,冉倾珞深情地望了一眼史云扬。

“史公子有你这句话,倾珞已经再无怨怼好好活着,替我活着云扬”冉倾珞话音一落,对着史云扬微微一笑,嘴角便流出了一抹鲜血。

史云扬一惊,她是要咬舌自尽!

史云扬一声大呼,手上爆开一股强dà

的灵力,身形疾如闪电,向冉倾珞奔去。那精绝女王大惊,法杖一点,便是一股灵力流对着史云扬划去,史云扬此时完全就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疯狂的挥舞着画戟,强dà

的灵力便如同一阵阵强dà

的海潮向那精绝女王涌去。精绝女王只是稍稍抵挡了一下。便被灵力流生生轰开。

原来精绝女王早就没有任何战斗力了,连操纵魂蕴的能力都已经丧失。只不过一直装出要与史云扬对抗的样子,骗其自刎。哪料到冉倾珞咬舌自尽,史云扬又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向她扑来,此时她已经万万没有了抵抗之力。被史云扬一击扫中,当即身体下的幽蓝色火焰已经全部熄灭,身形正在缓缓淡去。

“可恶,本王不甘,不甘啊”精绝女王一阵凄凉的吼叫,身形便缓缓散去,消散于天地之间。

史云扬抱起冉倾珞,身形一跃便跃上了史云扬刚才落脚的地方。少女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史云扬顿时觉得心像是撕裂一般的疼。怀中的她还是一般微笑着,少年觉得那微笑就像是一根钢针,狠狠扎在心上。史云扬擦去少女嘴角流出的血流,眼中的泪一滴滴落在少女脸庞之上。少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失声痛哭。可是少女却再也听不见,天地间还有一个人,在为她落泪,为她疯狂。

痴心红颜喜描妆,黛眉不点盼君郎。

不惧魂消离别苦,占得君心一世香。

在史云扬伤心之时,只见那九幽断魂蛟身子渐渐动了起来,眼中的赤色慢慢退去变成了幽绿之色。见到史云扬怀中的冉倾珞,眼中顿时光芒大盛。

“天意,真乃天意。”断魂蛟说道。那九幽断魂蛟本是神界之兽,自然具有灵智,能说人语。

史云扬忽然见到那九幽断魂蛟说话,一时间大为惊骇。但是此时心中却被悲伤占满,根本不想与之争斗。便对之毫不理睬。

史云扬道:“我杀了你的主人,你大可向我复仇。”

断魂蛟说道:“不,你怀中之人才是吾的主人。”

史云扬一惊,道:“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断魂蛟道:“吾能救她。”

史云扬一听此言,心中大喜过望。道:“你是说真的?”

断魂蛟道:“你且让开,吾要施术。”

史云扬犹豫了一下,但此时听说能救冉倾珞,当下也只有这一种选择,便放开冉倾珞,独自走开数十步,看着九幽断魂蛟。

只见九幽断魂蛟从腹中吐出一个光团,那物色如玉,形如心。混身上下透着无穷的能量。

史云扬一见那物,眼前一亮,喃喃道:“竟然是玉恭"

第二十九章,死局逢生

第二十九章,死局逢生

此时只见那九幽断魂蛟吐出的光团正是两人一直寻找的玉恭,史云扬心中只觉得十分感慨。这玉恭他是第一次见,因此不免觉得十分新奇。

那玉恭呈心形,浑身通透如玉,中间泛着淡蓝的幽光。此时正漂浮在冉倾珞身体的上方。

九幽断魂蛟昂着巨大的头,身体一阵颤动,巨口中喷出一股强dà

的灵力流,瞬间便笼罩住了漂浮着的玉恭。玉恭在空中一阵颤动,一股翠绿的能量流从中析出,缓缓落到冉倾珞的身体上,像柔软的液体一般,浸润着少女的身躯。一时间翠绿的能量流四下散开,将整个斗室都照为了青绿之色,光线映在墙上,忽而闪烁。仿佛是太阳投射在一湾绿波上,反射出的粼粼波光一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冉倾珞身上的伤口竟然在那能量的浸润下开始慢慢愈合,史云扬心中大异,此时冉倾珞面色转红,俨然是有了生机的样子,证明这九幽断魂蛟的确是在救人。刚刚这大蛇说冉倾珞是她的主人。但冉倾珞这十几天都和自己在一起,并没有有过独自的行动,这个主人之名怎会得来。难道是冉倾珞以前的奇遇?心下兀自寻思着,只见冉倾珞气色越来越好,不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

冉倾珞此时的气息仍旧十分虚弱。兀自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九幽断魂蛟向史云扬点了点头,示意他现在可以接近了。少年一直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此时得到讯息,几个闪身就来到冉倾珞身边。

史云扬将冉倾珞抱在怀中,看着冉倾珞的眼神中又绽出了生的光芒,一激动便淌下泪来。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少年经lì

了生死的别离,却又尝到了重聚的欢乐。一时间心绪波动,难以自持。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冉倾珞因身中的血脉之力,能够自行回复灵力,故不久就已经能够说话。但是冉倾珞见到少年如此的高兴,心中一阵感动,一时却不知dào

说什么好。因此只是一只凝视着少年,并不多言。

冉倾珞静静地躺在史云扬的手腕上,广袖白裙在这昏暗的石室中晕开了一朵洁白的莲花。史云扬觉得怀中这个女子很重,这重量超过他自己的生命。

冉倾珞缓缓抬起手,像一道微风拂过云霞,轻轻擦去史云扬脸上的泪。

“公子”

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史云扬一阵欣喜,破涕为笑,继而将少女紧紧拥在了怀中。

“倾珞,你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冉倾珞忽然觉得身体中仿佛一下子多了什么,那是什么,是一种有了亲人的欣喜感,死而复生的珍惜感,很多很多。但是此时相拥在一起的幸福感,却是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替代的。那是心中最深处的渴望,那是爱情。

“九幽断魂蛟拜见主上”

那九幽断魂蛟一直矗立着庞大的身躯立在一旁,此时见到冉倾珞醒来,又不忍将两人的重逢的愉悦打破,故一直没有发言。过了好久才发出声音来,那声音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但仍旧是十分闷响,像排山倒海的潮水一般。

两人被这一声惊了一下,史云扬这才想起这一条参天大蛇,便松开少女,将目光投到那巨蛟身上。只见那九幽断魂蛟正毕恭毕敬地鞠在冉倾珞的面前。这九幽断魂蛟先前将两人逼到生死绝境,只差一点便是阴阳两相隔。但后来又让冉倾珞死而复生。其间种种,未免不令人生疑。史云扬对这断魂蛟的感觉是好坏参半,此时也未放松警惕,背后灵力巨刃渐渐凝结起来,随时准bèi

攻击。

那断魂蛟看了史云扬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撇过头去,说道:“少年人,在本尊面前不必来这些虚妄之势,如今本尊已经脱离精绝女王的魂蕴,现在本尊的实力,就是你将上古噬月狼全族都召来,本尊都不会惧怕。”

史云扬见这九幽断魂蛟着实能耐不小,一下子便看穿了他的意图。警惕之意又浓了几分。说道:“阁下请说明来意。”

九幽断魂蛟冷笑道:“小子,本尊岂是你随意呼喝的,整个人界,本尊只听女娲后人一人之言。”

冉倾珞听得它这样说,心下便知是这大蛇救了自己性命,微微颔首,以示谢意,说道:“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不过倾珞以前从未见过阁下吧,着主人之名如何敢当。”对于这大家伙冉倾珞也是无比的忌惮,此时言语中透着谨慎。

断魂蛟放低身体,与两人差不多齐平,说道:“你身怀女娲血脉,那便是女娲后人无疑了。本尊曾于数百年前与女娲大神有约,今后若是遇上身怀女娲血脉之人,便认其为主。”

冉倾珞仍是一头疑惑,道:“阁下可否细说?”

九幽断魂蛟顿了顿首,说道:“十万年之前,本尊原是神界的青幽尊者,掌管九幽天泉的大小一切事物,后来一晌贪欢,沿九幽天泉来到人界东海之畔,见那里碧波万顷,波涛澎湃,心中一动便在此处戏水。本尊没想到会引发东海海啸,水淹中州。天皇伏羲将本尊打入冥界忘川河中,十万年不得自由。忘川之中枯骨无数,这十万年本座吞噬了不知多少凶恶之人的魂灵。历经了十万载的孤寂。终于得以脱离冥界忘川。可是伏羲早已除去本尊的神藉,虽对于九幽天泉十分想念,但是终究无法再回到过去。”

九幽断魂蛟说着,眼里充满了悔恨与凄凉,十万年的孤独,谁又能承shòu。可是九幽断魂蛟做到了。两人开始觉得眼前的盎然大物不那么凶恶了。

九幽断魂蛟顿了顿,继xù

说道:“本尊身中神力严重流失,一时无地可去,除去神界与冥界,只能前往其余四界。本尊曾听说,人界之中有一处洞天福地,名曰方丈,那里聚集着众多的水族和龙族,便意欲前往。数千年前本尊来到人界,在不周山遇到魔界尊者混沌,那厮见到本尊,也不言语,一来便于本尊相斗。曾听闻混沌凶残,欺负良善,十分好斗。在下与之大战,不敌而退。那混沌竟然穷追不舍,眼看在下即将魂归天外。此时女娲大人及时赶到,集大地之灵击退混沌,本尊这才侥幸逃得一命,当下与女娲大神约定,之后若是遇到她的后人,定要保她一世无虞。”

两人这才明白断魂蛟所说的主人之意。原来早在千年前,这段相见就已经注定。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冉倾珞又问道:“既然是如此,那你怎又成了精绝女王的魂蕴,我二人可都是犯了最大的险情啊。”

九幽断魂蛟眼神一暗,惭愧的说:“请吾主莫怪,本尊已是无可奈何。那次蒙女娲大神搭救后,在下便化身为寻常凡人,在人界各处走动,后来在一处名为神女峰的地方居住了,后来在山中遇到了巫山女神瑶姬,我二人互生爱慕之心,终日缠绵,看天涯落日,荡巫峡激流。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星河之下,互相厮守,那真的是本尊一生最快乐的时候。”

“可是后来,魔界渗透进人界的势力找到了本尊,打伤我二人,并将瑶姬的瑶草之灵全部打散。魔族似乎是要抢夺瑶姬之心。瑶姬魂魄散去时,将她的心交给我,命我好生保存,造福天下之人。无奈本尊神力散去太多,无力与魔族十大魔将一战。无奈之下值得将之投入空间缝隙。本尊冒死逃离。数百年来一直寻找瑶姬之心。听说曾在中州出现过,本网多方寻访,终于在西域的一个叫于阗的地方找到。本尊在西域见到了不少魔将,此时带着瑶姬之心又无法大肆行动。便逃入精绝国内,在那里本尊为了掩藏身中的气息,便约定作为她的魂蕴。以她的身体掩盖本尊和瑶姬之心的能量。几十年后,汉人攻打精绝国断了精绝国的水源,精绝国不攻自破,惨遭屠城。当时女王还发挥不出本尊万分之一的能力,根本无法挽救全国,最后自刎而死。之后本尊就再也没离开过精绝国。这里十分安全,有瑶姬之心相伴,就如同是她在本尊身边。便是再孤独,本尊也不怕。在之后的事你们应该都知dào

了,本王就不再赘述了。”

两人听得这个故事都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断魂蛟所说言辞恳切,决计不会是假。如此一来,冉倾珞岂不是可以有一个魂蕴了。说不定还能进入灵境。

“吾主,待你伤势稍好,本尊就与你刻魂可好?”九幽断魂蛟说道。眼中尽是对女娲的尊敬。

“不必了,听你讲了这么长的一个故事,我的灵力早就恢复了。”冉倾珞缓缓站起身来,长裙翩跹,丝毫没有之前的萎靡神态。

断魂蛟奇道:“不愧是女娲大神的后人,竟有如此神奇之事。本尊还从未见到过。既然吾主已经准bèi

好,那我们就开始刻魂吧。首先吾主需yào

凝聚魂阁,请主上先进入我腹中修liàn

魂阁,之后再与本尊融魂。”

冉倾珞倒是十分高兴,没来由的就捡到这么大的一只魂兽,当然高兴。一股跃跃欲试的样子。可是史云扬却是一阵眉头紧缩,他经lì

过凝聚魂阁之苦,当然知dào

那是什么滋味。那种感觉他想起来都觉得害pà

,当然是不想冉倾珞承担的。不过他知dào

要想获得力量,这已是不可避免的过程,毕竟付出才有回报。正犹豫间,只见九幽断魂蛟吐出一个光团将冉倾珞笼罩在中间,冉倾珞凑近史云扬的耳畔,说道:

“倾珞以后终于不用连累公子了,倾珞很开心”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少年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冉倾珞那么高兴的原因,竟然还是为了自己。当即微微一笑,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

第三十章,因祸得福

第三十章,因祸得福

在冉倾珞消失后,史云扬也就进入到了修liàn

的状态之中。这九幽断魂蛟此时已经表明没有敌意。因此史云扬也就放下心,一心恢复疗养身体中的伤势。

史云扬就地为台,席地盘膝而坐。双手结出修liàn

的手印。史云扬渐渐将心神潜到身体内部中去。沿着经脉向下窥探,一路上都有残破断裂的经脉已经丧失了生机。这要是修复起来,简直是要耗费巨大的灵力。少年心神来到丹田,此时他惊奇地发xiàn

,体内的灵气竟然已经在丹田中汇聚成了一片小小的湖泊。只是因为挥耗过大,此时颇有一点枯竭之象。少年十分诧异,他从来就不知dào

,自己的身体里竟然能够存储下这么多的灵力,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心神一动,史云扬又进入到了魂阁之中,噬月狼王此番也是伤得不轻。正卧在灵虚幻境的石台之上,潜心疗伤。史云扬不便前去打扰。一闪便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少年人,伤势如何?”见史云扬一回过神,九幽断魂蛟便拖着低沉的声音对史云扬说道。

史云扬摇摇头,说道:“经脉俱损,灵力枯竭。要是完全恢复,说不得会要半年时间。”史云扬身体中的状况已经不容乐观,之前他与精绝女王大战中,强行使用万狼决最后一式,万狼朝元,导致身体负荷强增,加之操纵魂蕴作战,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经脉寸断。

九幽断魂蛟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愧色,道:“你也是有魂蕴之人,希望你能明白本尊的不得已。”

史云扬笑了笑,道:“阁下不必介怀,各为其主,各尽其事。事情过去了,咱们还是朋友。”

九幽断魂蛟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少年人,万年以来,你是第一个说要和本尊做朋友的。哈哈”九幽断魂蛟似乎是很高兴,继xù

说道。“好,本尊交你这个朋友。”

“少年人,你运气很好,能遇上主上这样的女子。以后可要好好珍惜,不得有负于她,不然本尊可不答yīng

。本尊曾经忍受过分别之苦,十分明晰这种感受。”九幽断魂蛟郑重其事的说道。

史云扬一时语塞,不知dào

说什么好。九幽断魂蛟便越发觉得有趣,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那九幽断魂蛟狂笑了一阵之后,便细细的查看起史云扬身上的伤势。说道:“你且用剩下的灵力护住心脉,本尊来助你疗伤。”

九幽断魂蛟对史云扬说道,这也算是它对史云扬的一点补偿吧。

史云扬听到九幽断魂蛟这么说,倒也没有觉得奇怪。此时身体内部当真是一片狼藉,也不容他推辞。当下便点点头,应承了下来。心神一动便调集着仅存的一点灵力,将心脉和命魂层层护住。九幽断魂蛟口中喷出一股雄浑的灵力,将史云扬笼罩在内。

一时间滚滚灵力从史云扬的身上各个穴道猛然灌入,洪流般地顺着他的经脉席卷而下,涌向丹田。史云扬打了个激灵。顿时觉得充盈无比。当下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张开,大口大口的吸纳着身旁的灵力。这种感觉像是炎热的夏天呆在清凉的水中一样舒服,叫人欲罢不能。不多时,史云扬丹田中已经枯竭的的灵力湖泊,此时又重新变得十分宽广。在这庞大的灵力浸润下,身体中断裂的经脉也像沐浴在灵药中一般,慢慢地愈合。

史云扬只觉得一股换发的状态,在身上传开。那是一种重获力量的充实感和安全感。史云扬只要觉得这时的身体中的灵力至少会是战前的一倍。如果这时候战精绝女王,再用那万狼决的最后一式,决计不会弄得这样狼狈。

战斗是残酷的,动辄以命相搏,但是对于一名修liàn

者来说,回报也是巨大的。因为只有赌命似的战斗才能激发个人的潜能。

史云扬心神一动,心神转到魂阁中去,只见噬月狼王的伤势竟也已经好了七八成。看来这魂兽与宿主之间的确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当下与狼王交谈了几句,便退出了魂阁。一心一意的修复身上重伤的经脉。

在史云扬疗伤之际,冉倾珞却已经来到九幽断魂蛟的腹中。初进这里,别无他物,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冉倾珞走了许久,直到她感觉十分疲惫的时候,方才停下脚步。此时她觉得这黑夜仿佛是在流动。走着的时候感觉不到,但是一旦停了下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得到周围的波动。冉倾珞索性不再走动,就在这黑夜中任其自然。冉倾珞的身影在无边的黑夜中漂浮着,不多久便觉得十分疲惫,之后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之后,冉倾珞揉了揉眼睛,发xiàn

这里竟是一片景色旖旎的空间。这里虽然是在九幽断魂蛟腹中,但是这片空间里竟然有山有水,有花有鸟,落英缤纷。清溪从鹅卵石上流过,浸润着溪畔的嫩草。天上漂浮着一方巨大的法阵封印。十分壮观。

冉倾珞寻了一处平整的石台,屈膝坐下。心神一动。便潜入自己的心脉之中。冉倾珞不多时便找到了魂魄所在,心念一动,一咬牙便强行分离三魂七魄。魂魄分离之苦难以言说。就如残肢伤骨一般,疼痛非常。但冉倾珞仍旧没有放qì

。他现在才明白,史云扬在凝聚魂阁的时候受了多么大的苦楚。汗水像泼水一般滚流而下,将少女的衣衫全部打湿,显出了她有致的身形。不多时三魂七魄便团团飞出,围坐在她身边。冉倾珞和命魂相对而坐,一股灵力缓缓流动在身旁,猛然向那命魂冲去。

冉倾珞只觉得身体似乎正在一寸寸地被人撕碎,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感,让少女无法忍受,一声惨烈的叫生在这片空间中荡开,传得好远好远。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不知不觉已经是两月过去。两月中冉倾珞一直在与那剧痛抗争着,竟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感。

当你改变不了环境的时候,那就去适应它。

慢慢地,只见那命魂竟然变成了金色。和冉倾珞的样貌判若两人。一股强dà

了的力量蕴藏其中。冉倾珞手一招,那三魂七魄便与“新型”的命魂缓缓交融。大约几个时辰过去,冉倾珞打出了一个结束的手印,算是正式凝聚出了魂阁。冉倾珞这番凝聚魂阁,吃的苦头并不比史云扬少,但是时间却缩短了接近一倍。

只因她本身就是女娲后人,对灵力的驾驭自认远非常人可比拟,当然她的血脉也导致了她的魂魄与灵力的交融性更强。因此不到两月,冉倾珞的魂阁便已练成。

“好像是上等魂阁吧。终于成功了。”冉倾珞捻了个诀施了一阵移灵术,身形一动就消失在了原地。等她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现实世界中了。

那空间之中时间流逝比现实中快得多,空间中的两月,现实世界中仅仅是半月。这半月中,史云扬身上所有的伤势早就已经痊愈了,此时只等冉倾珞出现。此时少女平安归来,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倾珞,你还好吧?”史云扬走上前去问道。

冉倾珞莞尔一笑:“公子不必挂念,倾珞没事。倒是公子你的伤势,似乎全都恢复了呢。”

史云扬点点头,道:“多亏了青幽尊者的鼎力相助,才得以好得这么快。”

冉倾珞转过头看了看九幽断魂蛟,盈盈一礼,以示感谢。

九幽断魂蛟道:“主上可是凝出了魂阁?”

冉倾珞道:“倾珞已经凝出了上等魂阁。”说话间带着两分自豪的样子,俏丽尔雅。

九幽断魂蛟点点头,十分满yì

,道:“那就好,主上的魂阁虽然只是上等,但其作用丝毫不会差于传说中的金阁。女娲后人的血脉自然是与他人不同,女娲血脉之中有着对万物的包容性,女娲以天地众生灵的生灭为己任,守护大地。她的后人自然也带有这种血脉之力,因此仅仅是上等魂阁,便可因血脉之故化为金阁之力。”冉倾珞听到这层,自然是无比的高兴。

“那我们便开始刻魂吧。”九幽断魂蛟说道。

冉倾珞点点头,随即盘膝坐下,心念一动,命魂飞出,和九幽断魂蛟的命魂融在一起。一时间石室之中两道命魂交相辉映,翩跹在空中,其中的灵力雄浑却又柔和,不带一点攻击性。魂魄融合带来的光芒让整个石室都变得光怪陆离。这般柔和的融合不像是在融魂。却像是一种优美的舞蹈,或者一种古老的祭祀礼。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融魂才全部完成。那九幽断魂蛟的身形在两人面前缓缓消失,而三魂七魄早已寄居冉倾珞的魂阁之中。

此间事了,玉恭也已找到。两人商量了一下便欲前往大宛寻找传说中第二魂匙———沙血。

两人站起身来,一番周折后便从万蛇窟出来。此时距离刚来精绝已过去了二十几日。

精绝女王一散,精绝国的凶煞再也不复存zài

,此时正是艳阳驱散了阴霾,照着在两人的脸上,暖阳裹身,只觉得十分惬意。

冉倾珞忽然听到一些异样的声音,那山坳之中忽然窜出三个少女。那三名女子皆是同一装束。几人都是穿着一身紧身的淡红长裙,勾勒出成年女子妩媚的身形。穿戴简洁又不失韵味。头发高高竖起,盘成一个十分漂亮的云髻。耳畔散披着青丝,看上去十分别致。

史云扬不觉得警觉起来,画戟横握手中,向那三人问道:“什么人?”

那三名女子循声望来,都是呀的一声,十分惊讶。只听得那当头的女弟子尖声问道:“大师兄,你怎会在此?”

(第二卷终章)

第三十一章,昆仑玄圃

第三十一章,昆仑玄圃

那三名女子收起手中的长剑,走将近来,十分高兴,那当头一名女子道:“师兄,你怎会在此?师兄不是早就下山,辅助大唐皇帝去了么?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师兄呢。”史云扬见这几名女子年纪青春,正值妙龄。身上却发出一种凛然的剑意,虽然功力不甚精良,但也绝非泛泛之辈。史云扬从未见到过这几名女子,但能感知来者并无dí

意,对自己毫无防备之心,便将画戟收起。微拘一礼,正要相问。只听得后面一个女子惊异的叫了一声,道:“大师兄,你怎么会弄得这样狼狈,有没有受伤啊。”史云扬低头一看,自己一身衣物此时已经算作残巾破布,头发披散,全身沾满了蛇粪和蛇血,腥臭无比。此时的自己就像那市井街头的乞丐一般。那三名女子都是衣着光鲜,不染纤尘。相较之下,史云扬顿时觉得十分尴尬。

那名惊讶的女子一把捉住史云扬上下打量着,又围着他转了几个圈,仿佛是在看自家财产一般。说道:

“完了完了,师兄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不过怎么没看见伤口呢。难道这不是血?”少女沾了一点在手指上一闻,立即厌恶的拿开,眉毛鼻子都快皱到一块儿了。继xù

说道:“哎呦,师兄你是几天没洗澡了。好难闻,还有,师兄你”

“胥灵,不要调皮,怎可在师兄面前没大没小。”那女子眼睛扑闪扑闪的,双手背在背后,在史云扬面前左闪右闪。活泼伶俐。话匣子一开,此时还俏皮的想要说一大堆,却被那当头的女子止住教xùn

道。

“胥灵就是这个样子,师兄勿怪。”那当头的女弟子笑道。

史云扬却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这三个女子,似乎跟自己熟得不能再熟的样子。便问道:“三位姑娘可是认识在下?不知我们何时见过?”

那当头的女子一愣,道:“师兄此言何意,师兄下山不过百日,难道就将师妹们忘了?”

那一直没发话的女子说道:“胥华师姐,师兄是在逗你呢。师兄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嘛,呵呵。”说罢,那胥灵也跟着咯咯直笑。胥华的脸上蓦然染上一抹绯红,像涂上的一层胭脂一样,晕出一阵羞怯。

那胥灵也是一阵附和:“对啊师兄,你这么说胥华师姐会不高兴的,我们倒没什么了,就怕胥华师姐再也不理你了,哼哼,那你就哭去吧。还有还有”

“胥灵胥欣,给我闭嘴!”那胥华脸上一阵火烧,打断了两人的调侃。低着头羞怯的说道:

“师兄别听他们胡说,他俩就是这样,老是没大没小。”

史云扬见这三名女子对自已甚是熟悉的样子,料得这三人定是与失却记忆之前的自己认识,便打断三人的对话,正色道:

"在下的确不认识三位。如果我们以前相识,可否告知在下一些往事。"

三人听得史云扬所说,俱是面面相觑。,见史云扬面色严正,不似玩笑之言,更是觉得一头雾水。胥华凝神眉道:

"师兄,你怎么?"

胥灵一闪跳将上来,侧着头打量着他,不时撩起少年几缕散乱的发丝,道:

"你真的是上官大师兄?我怎么越看越不像?上官大师兄是不留胡子的。难道你是冒充的不是?,哇,怎么能长得这么像。还有还有……"

"胥灵!"胥华轻喝道,一脸嗔怪地盯着她。

胥灵见师姐要发脾气了,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躲到胥欣身后去了。

史云扬拱手一揖,道:"这位姑娘,在下不知为何失却了前昔之记忆,脑海中仅存些许碎片,但于以前的人和事,在下已经全无记忆。如在下曾与姑娘相识,请不吝告知。"

胥华听罢如临大患。十分惊讶,她听得只史云扬已不记得往昔的人,眼中闪过几许伤感,几乎已就要落泪,独自喃喃道:"师兄,怎么这样?怎会……"胥华心中难过,兀自转过头去。不愿让史云扬见到。

那胥欣似乎是感觉到了师姐的伤悲,轻轻上前挽住胥华的手。胥华抬头,史云扬见到她的脸上分明的泪痕。胥华擦了擦泪,道:

"师兄果真不记得往事了?那你可记得我?"言语中仍是不肯相信史云扬所说。

史云扬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胥华一声喟叹,娓娓说道:"师兄与我们都是同门,我们俱是昆仑山玄圃堂弟子,上官师兄是大师兄,我们只是几个功力浅薄的弟子,师门中门生众多,我们本不起眼,可是幸蒙师兄垂青,经常辅导师妹功课,因此师妹才能进入高级弟子之列。此次师尊查探到此处似乎有异常强dà

的能量波动,便命我们三人下山查探。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师兄。"

史云扬听罢,深深冥想了一番可是始终无法记得胥华所说之事。关于昆仑山玄圃堂,脑海中却也是没有半点印象。

胥华看着史云扬一身蓝缕的衣衫,叹道:“师兄你肯定受了很多的苦吧,师兄这就跟我们回昆仑山可好?长老们肯定会想办法治疗师兄的疾患,也好让师妹好好照顾师兄。”

史云扬想,既然这三名女子自称是玄圃堂弟子,对自己又这么关怀备至。似乎不便推辞。而且寻找沙血一事,现今也无甚线索,如果能得到玄圃堂的帮zhù

,事态可能会好很多。况且少年十分想弄清楚自己的往昔,当下岂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史云扬转过头去看了看冉倾珞,冉倾珞马上便会意,嫣然一笑,道:“公子,我们去吧,这也许是公子找回记忆的最好机会。倘若公子真的能恢复,倾珞自当为感到公子高兴。”

史云扬欣然一笑,对胥华三人道:“如此,那便叨扰了。”

胥华道:“师兄说哪里话,玄圃堂本就是师兄的家啊。”胥华自从见到少年,眼光就一直在他的身上,一时竟也没觉察到冉倾珞在一旁。此时目光向冉倾珞放去,只见面前的女子一身广袖青丝长裙,像飘飞的晶霞。真乃一个绝世佳人,胥华面容也算很姣好了,但是一身门派梳妆与冉倾珞又如何相比。胥华见这女子和史云扬走的如此之近,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便对冉倾珞施了一礼。冉倾珞还了一礼。胥华道:

“师兄,这位姑娘是?”

史云扬道:“这位是冉姑娘,我们一直结伴而行。”

胥华微微一笑,道:“那就请冉姑娘也同去昆仑山吧,等到了山上,让我们姐妹一尽地主之谊。”

冉倾珞行了一个幽迷的古蜀礼,道:“多谢盛情,倾珞自当是与公子同去,届时恐怕多有烦扰之处,还请莫要怪罪。”

胥华笑道:“姑娘哪里话,师兄的朋友就是玄圃堂的朋友。玄圃堂自当厚待。我看事不宜迟,师兄、冉姑娘不如我们这就回昆仑山吧。师尊和掌门都很挂念。”

史云扬点点头,当下也不再耽搁。胥华三人剑指一挑,手中的三尺长剑便悬在空中,化出一道六尺的剑qì

。胥华三人身形一跃,便各自跳上剑qì

。手中捻个御剑诀,便飞在了空中,胥灵风风火火的已然飞出了数里。两人相视点头,当下各自唤出魂蕴,史云扬驾着噬月狼王,冉倾珞乘着九幽断魂蛟追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已经追上了胥华他们。胥华三人见两人所御之兽都是一样的霸气。心下十分羡慕。那胥灵更是调皮,御着剑qì

去摸噬月狼王的耳朵。那噬月狼王觉得这女孩子十分有趣,便要逗她一逗,当下也不反抗,任由她摸。

“女娃,御剑之时可要当心,会掉下去的”噬月狼王转过头来说道。这一子可把胥灵吓了个不轻,他不知这头狼竟然有灵智,能说人语。当下一惊,手中剑诀一乱,险些掉下去。噬月狼王哈哈一笑,那胥灵做了个鬼脸,独自飞的老远。

一路上,史云扬和胥华胥欣二人交谈了甚久,胥华得知那股波动正是史云扬与精绝女王大战时掀起的,想不到竟然惊动了昆仑山的修仙门派。经过交谈,史云扬得知他原来的名字是叫上官承枫,是长安御史上官家的次子,十四岁进玄圃堂,现在已有近八年的时间了,作为大师兄,平时素有威信。这玄圃堂乃是昆仑四派之一的修仙门派。

昆仑山又名天柱山,《淮南子》中讲到:“昆仑之丘,或上倍之,是谓凉风之山,登之而不死.或上倍之,是谓玄圃,登之乃灵,能使风雨.或上倍之,乃维上天,登之乃神,是谓太帝之居。”大意是登上昆仑山之上高处,便可通往凉风山,登上凉风山就能不死,再高一点,就是玄圃山,登上去就能成神仙。当然这是古籍的夸大之词。但也可以看出昆仑之高。昆仑山直纵入云,终年白雪。但此山乃是天下清气的源头,也是星辰之力的始发之地。因此历来被修仙者视为圣地。许多修仙门派在此落户,其中北山阆风阁,南山昆仑宫,东山天墉城,西山玄圃堂。四大门派一直主宰着昆仑山的一切事物。而其他修仙门派也无有不服。玄圃堂地势比所有修仙门派都要高,几乎已经到山顶。几百年来,门派不断壮大,终于成为昆仑四支柱之一。

说话间,一行人直奔昆仑山玄圃堂而去,不多时已经可以见到巍峨的昆仑

第三十二章,一语定情

第三十二章,一语定情

白雪覆,苍山寒,万里雪飞,万丈星光。昆仑山如同一柄破地而出的青锋宝剑,直指云天。史云扬一行行至昆仑已经到了暮色黄昏。残阳正缓缓收敛着余辉,不经意间将昆仑山腰漂浮的云朵镀上了鎏金。一行人穿过万里霞光,径直向昆仑山顶掠去。

不多时便已到了玄圃堂山门,两人收起魂蕴,踏上了白雪覆盖的地面。史云扬和冉倾珞不禁感叹着眼前所见。玄圃堂依山而建,眼前的山门是一道高达百尺的巨大门楼,抬眼一看,千斤巨门之上挂着一方巨大青石匾,上面书着三个苍劲的大字“玄圃堂”。

史云扬一行刚近山门,那山门前值守的两名弟子便已经发xiàn

几人踪迹。喝道:“何人?”

胥华一行人渐渐走近,那两名弟子这才收起长剑,躬身一礼,道:“原来是胥华师姐回来了。”

胥华一笑,道:“两位师弟辛苦了,你们看谁回来了?”那两名弟子向后一看。俱是一阵惊喜:“大师兄,你回来了!”

史云扬此时并无解释之心,不然又要多番Lang费口舌,当即便点点头。

其中一名弟子道:“师兄稍待,我这便去禀报掌门。”那另一名弟子眼光向后一望,奇道:“师姐,有客人前来啊?”胥华点点头。

此时冉倾珞慢慢走上前来,微微欠身一礼。月步飘摇,一身白裙仿佛与这巍巍昆仑山融为一体。雪颜如玉,看的两名弟子心神荡漾。

那胥灵见这两人呆呆的样子,轻唤道:“两位师兄。”那两人却无反应,目光一直留在冉倾珞的身上。

“师兄!!”那胥灵大叫一声,两名弟子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十分尴尬,忙拱手道:“师姐,我们这便去禀报掌门,师弟告退。”说罢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一溜烟便跑不见了。

胥华微微一笑。便引两人入内。跨过山门,只见山门之内分布着一片鳞次栉比的建筑群,飞檐斗拱,高梁危阁。两边对称,十分雄伟。山门之前是一片铺着青砖空场,此时正有数十名弟子在其中练剑。一招一式都十分整齐而干脆。空场中矗立着几尊巨大的雕像,各自执剑,巍然而立。仿佛守山的忠诚侍卫。两旁横亘着一片楼阁建筑,细细看去,远处的多处楼阁都像是飞在虚空之中,与地不接,真乃仙家福地。

胥华转过身来对两人道:“请师兄和冉姑娘先跟我前去见过掌门。”史云扬点点头。向上望去,只见一道数千级的阶梯绵延云间,那里隐约得见一方雄伟的大殿,巍峨飘渺。几人沿着阶梯拾级而上,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来到大殿之前。史云扬抬头一看,只见那大殿之前写着“乾坤殿”几个大字。天道乾,地势坤。顶天立地方为乾坤,这名字端的是无比大气磅礴。

两人四处看去,只见大殿两旁俱有弟子把守,胥华一行人一靠近,那值守的一名弟子便道:“大师兄,胥华师姐,掌门已在殿中等候。”胥华点点头,道了声谢,引两人入内。

只见大殿之中挂满了飞扬的红幔。殿中一共八根巨大的柱子,俱是做成了蟠龙之状。大殿中放置着八方石台,上面各自雕刻着伏羲八卦中的一卦。正中央的高台之上一名仙骨道袍之人正背对着众人稳稳站立。史云扬一走进此地,便觉得那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剑qì



胥华走上前去,抱拳欠身一礼,道:“掌门,弟子胥华,胥灵,胥欣三人奉命下山查探精绝古城能量波动一事,现已查明,那精绝女王,数百年前遭汉人灭国,死后怨气不散,在古城中残害生灵,此番正是大师兄为民除害,与精绝女王恶战所引发的灵力流。”

那道人点点头:“知晓了,你三人且退下吧,命人将客人的下榻之处准bèi

周全,切莫怠慢。”

胥华道:“弟子知dào

了,弟子告退。”言罢便带着胥灵三人退出了大殿。

那道人对史云扬道:“承枫,你的武艺又有进步了,竟能打败那精绝女王的怨灵。天乾长老定会十分高兴。”那道人转过身来,只见一张留着长白胡子的沧桑脸庞。剑眉如飞,虽是暮年,却也是气势逼人。

那人接着说道:“看你这身装束,定是历经了一番苦战,然你却能无碍而退,传出去,定会大壮我门派之威啊。”说罢,那人兀自大笑了几声。

“自大唐皇帝召你下山后,一直未与师门互通消息。此去可有何不顺?”那道人问道。

史云扬一直未曾言语,此时拱手说道:“掌门,弟子已经不记得前尘往事了,蒙这位冉姑娘相救,月前醒来,已经不记得往昔任何事情。”

那道人听罢一脸震惊,道:“你说什么,失忆?”

史云扬点点头。那道人皱眉道:“怎会如此,那玄圃堂你可有印象?”

史云扬道:“宛如初临。”

那道人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史云扬摇摇头,表示完全没有印象。那道人沉思良久,道:“承枫,辛苦你了,你这位朋友玄圃堂会好生接待。你们先下去吧。我要想一想。”

史云扬点点头,行了一礼,道:“弟子告退。”

史云扬此时已经坚信自己的身份是玄圃堂弟子,既然身为弟子,就该要有弟子的礼数的处世之道。因此才自称弟子。

那道人唤道:“胥音,带大师兄和这位客人前去休息。”

殿中一名女弟子走上前来打了个诺。便引两人出了殿门。

史云扬二人跟着那名女弟子行了好久,穿过了数道阁楼和传送法阵。“来到了一方小院中。

这小院不大,但却十分雅致。这园中搁置着一方假山,其下池中一条溪流缓缓流动,院中的白雪已经清扫,微微润湿的青石上透着一股幽静。

那胥音道:“大师兄,此处便是你的住处,你走后胥华师姐日日打扫,格局都还没变呢,刚刚师姐来过,师姐为师兄煲了雪莲粥。”

史云扬道:“多谢师妹。”

胥音道:“师兄不必客气,希望师兄早日康复。”

史云扬一笑,道了声谢。那胥音便引着冉倾珞到另外的客房下榻。当下无事,史云扬便走进屋去。

只见屋内摆放十分整齐。推门便见一道舞剑图案的精美屏风,屋中角落放置着纹花三彩瓷和落地的风灯。史云扬走到屏风之后,只见屋里摆放着各式画戟和长剑,一面墙边有一个大书架子,上面整齐地各放置着各类书籍。史云扬随手拾起一本,一看认得是《道德经》,史云扬又翻开几本,发xiàn

都是一些国学和剑谱。当下也无甚兴趣,便到桌边坐下。发xiàn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盅炖品,香气袭人。

桌上正是胥华送来的天山雪莲粥,这道粥要用到天山雪莲子,白木耳,淮山,生地黄等三十多味食材和药材。调制十分复杂。火候掌握极难,更何况是在这昆仑之巅,更是难上加难,仅仅是一盅粥,却煲粥之人下了多大的功夫。

史云扬心中一暖,这胥华的确给了他很多的好感。不过他也不记得以前究竟与她有过什么渊源。当下也不多想,喝完了粥,便去屋舍的后室,洗浴了一番,一洗身上沾染的腥臭之气,之后便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史云扬在屋内找了一件衣服穿上,便径自出了门。史云扬在门口遇上了正要进小院的冉倾珞。冉倾珞笑道:“公子穿上这一身衣服还真是英气逼人呢。”

史云扬咧嘴一笑,道:“这衣服应当是我过去之物。”史云扬忽然注意到冉倾珞白裙上的哪几处破洞,此时却好像消失了一般。”

冉倾珞见史云扬目光所及,笑道:“倾珞昨晚问那位妹妹要了针线,将破口缝补起来了。倾珞的女红公子可还满yì

?”

史云扬道:“简直天衣无缝,倾珞可真手巧。”

冉倾珞道:“这件衣服倾珞可是很珍惜的呢,倾珞以后定会小心,不会再弄坏。”

史云扬微微一笑,道:“我们今日面见掌门之时,便说说沙血的事吧,如果能得到掌门他们的帮zhù

,寻找起来,可能会方便许多。”

冉倾珞却不再言语,微微颔首,好一阵子才抬首,道:“公子,你既已经找到你的过去,便留下来吧。看得出玄圃堂是一个好地方,你有那么多师兄弟,还有关心你的师长,还有还有胥华姑娘,她也对你很好呢。寻找沙血之事,就让倾珞自己去吧。”

史云扬听罢一愣,一把将冉倾珞揽入怀中,道:“倾珞,生死都一起闯过来了,这个时候我怎会离你而去,我是上官承枫,但更是史云扬。我不会离开你,因为我喜欢你。”

冉倾珞听到这最后一句,心中一阵感动,这一声“我喜欢你”冲破了层层艰险,穿越了生死,穿越了巍巍高山和层层白云,传入冉倾珞的耳中,刻在这昆仑山的记忆里。冉倾珞将头埋在史云扬的胸前,热泪盈眶。心中呼唤着,“公子,倾珞也喜欢你啊。”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此时胥华正端着早膳进来,却看见紧紧相拥着的两人,当下心中一沉,一股心酸油然而生,她将托盘放在了石阶之上,掩着面独自噙泪跑开了。

旭日东升,照映着万丈霞光,像是云锦一般美丽,可朝霞虽艳,谁人知,几处欢喜几处悲

第三十三章,八堂议事

第三十三章,八堂议事

朝阳明朗,昆仑山高峰险,云海翻卷,十分壮观。偶尔几处云薄之处,漏出了万丈高空下的风景,风光无限。王羲之曾云,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昆仑之巅,包揽天下盛景。史云扬执着冉倾珞的手,走在玄圃堂的亭台楼桓之间。史云扬的脸上多了几分爱怜,而冉倾珞则是多了几分差涩。

玄圃堂内的弟子需得早起练剑,此时日已东升,各处都可见晨练的紫衣弟子。那些弟子见到史云扬二人,都是诺诺问安,再看到两人如此亲密,都略感惊讶地跑开了。

一女弟子道:“大师兄怎么会陌生女子这么亲近?”

“你没见到他们手牵着手吗?”

“那女子哪儿来的?”

“唉,胥华师姐要伤心死了,真可怜。大师兄怎可这般始乱终弃!”

一堆女弟子在两人后面叽叽喳喳地议论道,冉倾珞听着那些议论的话,心里莫名一阵难受,想要抽回手去。史云扬好像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更加用力地握紧她手。冉倾珞目光微侧,正迎上史云扬正微笑着投来的目光。脸上蓦然浸上一抹绯红,目光闪躲开去。

只在这一刻,冉倾珞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时间不是距离,空间没有长短,你就在我身边,时空都无从谈起,你牵着我的手,两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玄圃堂乾坤大殿之内,只见八方卦台之上都已经坐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玄圃堂掌门危坐那中央高台之上。正在与其余他八人议事。那八人是玄圃堂的八位老老。分别是天乾,地坤,风巽,雷震,火离,泽兑,水坎,山艮八位长老,八位长老分别擅长不同的法术剑道,分管八堂。门下各有弟子数百至千人。玄圃堂才有如此之庞大的的弟子群。也正是这八位长老成就了玄圃堂的盛名。

只听得那八人中的风巽长老道:“掌门此间召我八人齐聚,究竟有何要紧之事啊?”

玄圃堂掌门拂尘一动,道:“今次召八位长老前来,事由有三。”

火离长老满头赤法飘扬,道:“掌门请示下。”

掌门道:“这三件事都与我玄圃堂的发展壮大有着莫大的干系。天乾长老,你可知承枫近况?”

天乾长老道:“自承枫下山后,未与贫道有所联系,此间已去百日。不过凭承枫之技艺,走遍神州怕也是属于中上。贫道倒也无需关注,年轻人,重yào

的是历练。若是多加干预,反是适得其反。”

掌门点点头,道:“天乾长老所言极是,不过老夫要说的第一件事便是承枫之事。各位长老有所不知,承枫昨日已经回山。但如今的承枫却已经不同往日。”

天乾长老奇道:“掌门此言何意?”

掌门剑眉微皱,道:“承枫归来之时,为人所伤,现今已经全然失去记忆。贫道试问过,关于以前的一切他都已经记不起了。”

八位长老听到此言俱是一惊,史云扬是天乾长老门下首席弟子,他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惊诧万分。要知dào

玄圃堂的弟子背后可是有着整个宗派作为后盾。普天之下有有几人愿意与昆仑四派为敌呢。退一万步讲,即使真有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就凭史云扬的武艺,也决计不至于伤的如此严重。

天乾长老面带怒意,道:“掌门所言可是属实?我玄圃堂乾堂大弟子谁人敢犯?"

掌门道:“天乾长老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不过老夫并未妄言。此间召众位前来,其一便是为了商量救治承枫。承枫乃是我玄圃堂不可多得的奇才,仅仅十年便已领悟太极回元式。这等天赋,就是在座的各位恐怕都不能企及吧。因此众长老定要群策群力,全力救治。”

山艮长老捋着胡子,粗声道:“掌门所言极是,承枫不仅仅是乾堂的弟子,也是我们玄圃堂的希望。我八人定不会袖手旁观。”

八位长老都是赞同的点头,在此事之上并没有多余的商量之处。各殿长老都一拍即合,各堂只间虽然平时有切磋。但那都是为了玄圃堂的发展。掌门道:“那众位就在近日为承枫施术吧。众位长老应该没有异议吧?

众人一起表示赞同,只听得掌门继xù

说道:“这第二件事是我八堂一年一度的八堂武会了。这界将要从各堂选拔出高级弟子,来参加这一届的昆仑武比。老夫要说的第三件事便是这后者。”

玄圃堂中每隔一年就会举行八堂弟子的比武,称为八堂武会。八堂武会的主要意图就在于检验堂中弟子的修liàn

结果。并从中挑选出优秀的弟子,悉心栽培,成为本派栋梁。

而昆仑山每十七年就会举行昆仑山的比武大会。届时各个门派都会派出本门最为得yì

的弟子门生参加。由前四名的门派掌管昆仑山的主动权。百年以来,天墉城,昆仑宫,玄圃堂,阆风阁这四大门派都是互有输赢。但一直都是这四派拔得前四名之筹。玄圃堂主要是以阵法和剑法的配合为主,因此多次取得优异的成绩,这昆仑四派的威名却也从未丢失过。

各堂长老都是赞同的点点头,只是天乾长老愁眉紧锁,一言不发。

掌门道:“天乾长老可是在思量承枫之事?”

天乾长老点头道:“贫道座下首席弟子受伤,我乾堂的实力肯定会大受影响。到时候还不是被你们几位捡个大便宜。”

雷阵长老道:“天乾,你们乾堂已经连续多少届都是居首位,这名头也该让给其他堂了吧。这次便是天助我七堂啊。”

天乾长老白了他一眼,道:“乘人之危这可不是我玄圃堂的行事风格。要是承枫康健,雷震长老还会说这话么?况且乾堂之中并不止承枫一人,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那雷震长老哈哈一笑:“你觉得你乾堂的胥林和兑堂的白莹相比,孰能更胜一筹?”

天乾长老一时语塞,那白莹是兑堂的首席弟子,修为已经是玄圃堂年轻弟子中修为较高之人了。那胥林虽然在弟子中已是不凡,但与白莹比较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只听得掌门说道:“众位请稍稍搁置此事,当务之急是解决承枫之事。”

八位长老的声音都是沉寂了下去,只听得掌门忽然笑起来,道:“说曹操曹操到啊。”

两人在玄圃堂走了好一阵子,方才来到了山门之前的阶梯之处。两人走上长长的阶梯,不久便来到殿中。史云扬上前向掌门施了一礼,又向其他四人行过礼节,这便在大殿之前的两个**之上坐下。

天乾长老面带惊色,道:“承枫,你可依稀还记得究竟是何人伤你。”

史云扬摇了摇头,道:“在下醒来之后就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情。到现在为止,对于过往之事,脑中仍旧是一片空白。”

天乾长老听得史云扬亲口确认,心中更是一悲,但当下却又无话可讲。史云扬见到这八人稳坐八卦方台之上,便已知这几人在玄圃堂地位不低,应该是胥华所说的八堂长老无疑。因此说话十分客气,但他对于天乾长老是他师尊一事,却没有丝毫记忆,因此只能自称在下。

史云扬在那八人叹息之时,对掌门和列位长老说道:“在下有一件要紧之事,求教掌门和各位长老。”

掌门点了点头,道:“何事?”

史云扬道:“在下与这位冉姑娘正在寻找一物,名为沙血,不知掌门和各位长老可知这沙血?”

水坎长老道:“沙血?你所说的可是那夸父的精血所化的天地神物?”

史云扬摇摇头,道:“在下也不知,只是听得沙血之名,但对其并无详知。这位长老方才似乎说道这物的出处,请予详细告知。”

水坎长老道:“师侄言重了,师侄所说的沙血应是传说中的夸父沙血。相传在黄帝王朝时代,夸父族首领想要把太阳摘下,放入人的心里,人如太阳永远光明向上,温暖不息。于是开始逐日,和太阳赛跑,在口渴喝干了黄河、渭水之后,在奔于大泽路途中渴死,手杖化作邓林,成为人类的桃花源。身躯化作夸父山。而其血则是化为一片血湖,九千七百年后,血湖渐渐枯涸,在湖底出现了一枚血精。世人称之沙血。这枚血精之中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雄厚的刚强灵力。招引来了无数人的觊觎之心。不过数千年来一直无人能靠近那片海域,直到姑墨古王国的一名勇士闯入其中,将沙血携至姑墨。千年来姑墨古城一直都无坚不摧。不过后来姑墨古城却在一夜之间从大漠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干净利落,连一名姑墨人都未幸存。姑墨王国也便从此消失,至今无人寻觅到古城踪迹,那沙血便也随古城一起消失不见。传说那拥有沙血,就能拥有无坚不摧的力量。”

八堂之中的兑堂和巽堂,一直以来都是八堂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两堂。风无孔不入,水无隙不透。风水两堂一直以来就成为玄圃堂的消息枢纽。此时水坎长老将始末对史云扬说明,史云扬一时间却还不知dào

如何是好。这姑墨古王城现今已经消失,那这沙血究竟要从哪里开始寻找呢,一切都没有头绪。

史云扬道:“多谢长老告知。”

水坎长老道:“师侄不必太过担忧,如果有消息,贫道定会告知你。不知师侄和这位姑娘寻找沙血意欲何在啊?”

冉倾珞看了史云扬一眼,眼神中泛起一抹悲凉,遂旧事重提,将幽迷谷冉问雨之托全盘告知。殿中长老听得都是一阵惊奇。

地坤长老道:“想不到姑娘竟然是女娲大神之后,我等失敬了。”

冉倾珞起身行礼谢过,道:“多谢长老们相助,此事有了玄圃堂的帮zhù

,想来会变得顺遂许多。”

掌门抖了抖拂尘,道:“此事我等定会相帮,修仙门派都需满怀正气,女娲大神的之事自然就是天下人之事,我等义不容辞。另外,承枫,方才贫道与八位长老已经商量过了,择日便为你施术治疗失忆之症。”

史云扬耳畔一新,这玄圃堂在他看来一切都是新奇的,不过在这新奇的地界,却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付出,这让他心中莫名的感动。遂握拳行礼,道:“在下拜谢掌门与各位长老之恩,弟子今后定会为玄圃堂赴汤蹈火。”

各位长老皆是呵呵一笑。几番会话之后,史云扬在大殿中向各位长老拜别后,两人便径直退出殿来。

此时霞光已散,阳光正好。史云扬抬头一看,只见太阳之侧漂浮着一片乌云,正在向太阳飘去。也许不久之后,天色就将包围在这乌云之下。

第三十四章,合力治疗

第三十四章,合力治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三天,两人在这玄圃堂中行走着,冉倾珞是贵客,史云扬是大师兄,因此两人的游逛也便毫无限制。昆仑山奇景无双,日出云海,绝壁白雪,这里是一个阳刚与阴柔并存的地方,美不胜收。

史云扬携着冉倾珞漫步在玄圃廊桥之上,云雾在脚下翻卷,仿佛是置身天宫之中。两人在玄圃堂中,很多时候都会遭到其他玄圃堂弟子的窃窃私谈。史云扬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是听得久了,还是会影响心情。因此两人就避开了人多的地方,行到了这崖壁之前,这里风景迤逦,绝对胜却天下风光无数。放眼望去,尽是云卷云舒。太阳夹在云雾之中,投射出一道道柔和而温暖的光线。像海面上洒下的日出。

冉倾珞一身雪衣,在这云海之中,每行一步都像是憩在枝头的蝶轻颤着翅膀。那是让人心旷神怡的美。史云扬走在一旁,看着正在观景的冉倾珞。心下觉得十分快乐。

“这里景色好美。”冉倾珞在廊桥的一侧坐下,叹道。

史云扬也挨着她坐下,道:“是啊,要是能一直这样平静,看着风景此生意不枉然。”

“那位胥华姑娘好像真的很喜欢公子呢。大家都这样说。也许你们真的才是有缘之人呢”冉倾珞说道。

史云扬摇摇头,道:“或许是吧,不过现今我心中并无多想,只想陪着你看风景。”

冉倾珞脸上染起一抹彤红,道:“可是公子可能就要负了女儿家的心了。公子还是三思吧。毕竟这里也算是你的家啊。”

史云扬道:“有情才有家,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熟,何来的家。”

一阵轻风吹来,冉倾珞的几缕鬓发吹散,迷了眼睛。她将一缕青丝夹在指间,轻轻捋直,道:“这里风景虽好,可总不是长居之处,倾珞一定会完成母亲的遗愿,但倾珞也希望公子不再受累。”

史云扬道:“你若不喜欢这里,我们随时就走。”

冉倾珞连连摆手,道:“可你是玄圃堂弟子,怎能私自离山,这样岂不是对师门的不敬。倾珞万万不会让公子背上如此之名。”

史云扬道:“累世浮名而已,掌门与几位长老都是明白是非之人,定不会强人所难。

冉倾珞还想说什么,只见史云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毫不动摇。心中一动,想要说的话自然地不在冲出。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两个人之间的牵挂。

欲出口的话咽落腹中,少女正独自回味着这点小小的感动。忽然一名玄圃堂弟子从云海中御剑而来,停在两人面前,抱拳一礼。道:“师兄原来在这里,乾堂堂主天乾师伯请大师兄过去一趟。”

史云扬道:“所为何事?”

那弟子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天乾师伯并未交代,只是让我前来传信,让师兄过去。”

史云扬道:“我知dào

了,多谢你。”

那弟子道:“师兄不必客气,我这就去了。”说完向史云扬施了一礼,便御剑飞开了。

见那弟子飞远,史云扬心下奇道:“天乾长老叫我所为何事?”冉倾珞道:

“公子这就去吧,倾珞一会儿自己回去。”

史云扬点头道:“那我就去了。”说罢就绕过廊桥的回廊,渐渐地走远。

史云扬在玄圃堂中辗转了几次,期间还问过了不少弟子乾堂的方位。那些弟子都不知dào

他失意之事。都是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在这样重重议论之中,终于来到了乾堂。

玄圃堂分为八堂,八堂都有自己的建筑和制度。相互之间都保持着独立。史云扬看到眼前这乾堂,危阁高耸,房宇整齐。主楼都分三层。丹彩交映。就像八卦中的乾卦。这里的危阁配上昆仑的雄伟。足以显现出天的气势。

史云扬进入正殿中,只见正殿大堂之上坐着一名青丝白髯的道人,正在闭目凝神。正是史云扬先前见到的天乾长老。

史云扬走上前去,道:“弟子受唤前来,不知长老有何事?”

天乾长老缓缓睁开眼睛,道:“承枫,坐吧。”

史云扬坐定之后,天乾长老道:“只是想询问一下你的近况。你还记得我是你什么人吗?”

史云扬摇摇头道:“全无记忆。”

天乾长老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道:“你是乾堂天乾坐下首席大弟子。是我的亲传弟子。”

史云扬眼中闪过一阵诧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为长老竟会是自己的师尊。想起先前自己的无礼,心中满怀歉意。连忙起身行礼道:“弟子先前无礼,请师尊原谅。”

天乾长老道:“没什么,你失忆一事为师心中明白,又怎会怪罪于你。坐吧。”

史云扬坐回到座位之上,道:“师尊想知dào

什么。”

天乾长老道:“将你现今的所记得的事对我讲一遍。”

史云扬应了一声,便将在幽迷谷中的大战,收服狼王,大战精绝女王等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一段时间之后,待得史云扬说完,天乾长老凝思道:“想不到短短一月之间,你便经lì

如此之多的事情。不过你能够凝结魂蕴,进入灵境。这种历练和运气,也不是常人可以启及的。你有这番昂扬的斗志,也收获了如此之多。为师替你高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史云扬点头道:“师尊所言不错,弟子受教。”

天乾长老道:“伤你的人定非寻常人士,不然以你的本事,决计不至于败得这般严重。此事为师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史云扬道:“弟子对于此事是一无所知。脑中没有半分记忆。”

天乾长老道:“你这把渊离交予我,让我一观。”

史云扬将渊离之剑交予天乾长老,天乾长老便细细查探起来。这把剑锻造之技艺十分高超,而且其中有一股强dà

的凶煞力量,在阻碍他拿起剑身。天乾长老奇道。

“这把剑中蕴含着熊熊煞力,此剑千万用不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天乾长老将渊离还给史云扬,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们就将在玄圃堂的昆仑祭坛之上为你施术。”

史云扬站起身来,道:“多谢师尊。”天乾长老点点头,眼睛一闭,又陷入了凝神修liàn

之中。史云扬当下也不再打扰。轻轻地走出乾堂,往住处而去。

史云扬向那廊桥处行去,却发xiàn

冉倾珞早就已经不在此处,当下觉得无聊,便向自己的住处行去。当日无事,便一语揭过。

第二天清晨,史云扬洗漱完毕,正要出门。忽然一名弟子走入院中,道:“大师兄请随我前去昆仑祭坛。众位长老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史云扬将房门一开,道:“那便走吧。”

言罢,就跟随着这名传话的弟子走出房门,往祭坛而去。

昆仑祭坛是玄圃堂灵力积聚的地方,通常有大事的时候才会开启。此时祭坛之上,八名长老已经稳列于八卦之位。史云扬走上前去,躬身一礼。天乾长老道:“承枫,到中间去。”

史云扬行到中央,盘膝坐下。只听得天乾长老说道:

“承枫,接下来我八人将会以天地水火雷风山泽八种力量强行冲击你身体中的经脉。记忆虽然是渺不可知的东西,但它也是存zài

于经络之中。这个过程有些难受,你需yào

静思凝神,不可大意。”

史云扬点点头,道:“弟子准bèi

好了。”说罢缓缓闭上眼睛。

只见八位长老都是拂尘一扬,手印飞快的变动。口中诀咒层出。只见天乾长老大喝一声“乾为天”,手中一道银色的光柱对着史云扬笼罩而去。史云扬身体一震,只觉得一种厚重的压迫感袭来,瞬间连呼吸都是变得困难。

地坤长老也是同样的手法,一声“坤为地”之后便是一股暗黄的光柱从指间流出,瞬间便将史云扬罩在光阵中。史云扬忽然觉得一阵开山裂石地动带来的眩晕感。其他几堂长老也如法炮制。各种力量喷涌而出。巽为风,离为火,坎为水

一时间史云扬觉得时而狂风席卷,时而烈火焚烧,时而洪水泛滥,雷劈水淹。痛苦非凡。

祭坛上的八名长老共同撤阵,手印飞快地变化,一阵八色光芒冲天而起,散入层层云雾之中。忽然间那云雾之中一阵光柱,像瀑布一般直直的落下,瞬间就将史云扬围在其中。细细看去,那光柱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仍在游动的灵力龙。

史云扬忽然觉得身体中多了一股强dà

的力量。史云扬身旁透着一层幽光,将这股力量狼吞虎咽的咽下去。自己全身的经脉只要是还有没被完全修复的经脉,此时都在以一种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祭坛上的八位长老都是将法力散去,拂尘在虚空中挥滑,蓦然间,八位长老的力量合为一处。

“太极阵法”

八名长老一齐道,只见史云扬脚下缓缓出现了一个太极的巨大图案。顺时针慢慢转动,那太极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史云扬感觉全身忽冷忽热,阴阳失调。不过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去。

又过了几个时辰,祭坛上的八位长老缓缓收起灵力。各自在位置上凝神恢复。

史云扬缓缓睁开眼睛,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之感涌上心头。此刻史云扬的全身都找不出一处伤。史云扬心中一动,奇道:

“所有的旧伤都恢复了,但记忆还是想不起来啊。”

第三十五章,八堂武会

第三十五章,八堂武会

祭坛上的各人都打了一个结束的手印,站起身来。八名长老向史云扬靠拢过去。天乾长老问道:“现在感觉如何,以前的记忆是否都找回了?”

史云扬摇摇头,道:“仍是无法回想起往昔之事,脑中一片空白。”

众长老听罢都是一愣,面面相觑,按理说人体的一切疾病都是因为经络出现问题。经络修复之后,一切疾患都应消除,再不济也会降低受伤的程度。像史云扬这样毫无起色的情况,众长老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天乾长老身为乾堂堂主,史云扬的师尊,更是觉得无比的失望,道:

“承枫,你当真回想不起来?”

史云扬抱拳一揖,道:“弟子不敢欺瞒师尊,的确是回想不起。但弟子身上的一些陈疴却已经完全恢复。”

众长老看努力了一上午的成果,竟然是毫无结果。皆是一声长叹。替他感到惋惜。史云扬是玄圃堂百年来不可多得的人才,可这样的宿命太过戏剧。记忆是一个人最为宝贵的东西。因为它就是一切一切的前提。爱情重yào

,因为你生命中那段记忆中永远都有一份关于爱情的甜蜜。友情重yào

,那是一份存zài

于记忆中的感动。一切的人情世故都要储藏在记忆之中。失去记忆,就等于失去一切,换言之,就相当于死亡。

地坤长老见史云扬眼中也灌注着失望,便欲安慰史云扬,道:

“贤侄倒也不必太过悲切。天地之大,我八人道术微末,不及天地万一。今后定会有奇遇重拾记忆。”

史云扬点点头,抱拳谢过。道:“弟子多谢师尊与各位长老的相助,就算寻不回记忆,我仍是玄圃堂的弟子,玄圃堂有事弟子都会挺身而出。”

众长老赞同的点点头,表示史云扬的品行极佳。巽风长老道:“贤侄的病也许并非没有办法,只不过有些难度。”

众长老和史云扬都是被这话一惊,天乾长老忙道:“巽风,你指的莫非是?”

巽风长老点头道:“正是,昆仑之巅的仙池有煅骨炼魂的奇效。不管多么重的伤,只要浸入这池中,都能全部恢复。并且这仙池中的能量能最大限度的激发人的潜能。迄今为止已有四位进入了天池,这四位分别是阆风阁阁主落凤真人,天墉城城主涵素真人,昆仑宫宫主乾元子,以及本派青玄掌门。不过这仙池的能量却是极为有限,几乎是不可再生之物。据掌门所言,仙池中的能量已经仅仅只够一人。”

史云扬道:“那要如何才能进入这仙池中呢?”

巽风长老道:“天池一直以来都是昆仑山以及天下各地修仙门派的圣地。一直以来都被昆仑山四大门派封存,联合保护。这次昆仑山又是十七年一度的昆仑武比。届时天下各处的修仙门派都会齐聚于昆仑。要想得到进入天池的机会,就必须成为这届昆仑武比的冠军。”

众长老听得此话都是一阵阵唏嘘。昆仑武比一直都是天下各地修仙门派的盛会,单是一个昆仑山就是人才辈出,高手云集,而天下各地的高手聚于一处,要拔得头筹,就必须将这些高手统统踩在脚下。要知dào

天下之大,强中自有强中手,这种事情,难度不可谓不小。

史云扬虽然不知dào

这当中的水到底有多深,但从几位资历深重的长老的反应来看,这必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天乾长老道:“承枫,这届的昆仑武比你本来也是要参加的,好好准bèi

,如果有能力取得第一,对于你有着莫大的好处。”

史云扬知dào

这件事也一定关乎玄圃堂的声誉,这种事情不容马虎,便道:“弟子定会竭尽全力。”

泽兑长老道:“再有不到半月的时间就是八堂武会了,届时希望贤侄能有好的表现,贫道拭目以待。”

说罢与众长老别过,就转身走下了祭坛。其他几位长老也是陆陆续续的从祭坛上退了下来。一时间祭坛之上只剩天乾长老与史云扬。

史云扬道:“师尊,劳您费心了。”

天乾长老摇摇头,缓步行到祭坛边缘,看着万丈云霞,眼中充斥着惆怅之色。道:“你是我门下的弟子,为师自然要管,这几天你准bèi

一下参加门派之内的八堂武会,届时争取到进入藏武楼中,去学习本派秘典。”

史云扬道:“弟子明白。”

“若是无事就下去休息吧,为师想在这里静一静。”

史云扬诺了一声,便行礼退下。史云扬沿着祭坛的盘旋梯徐徐行下,回首望去,只见天乾长老独自站在祭坛之上,微风袭来,银发轻扬,长袍和浮尘在风中飘飞着,显得一切那么苍凉。

时间如逝水长流,转眼已是半月过去,这半月里史云扬除去与天乾长老会晤几次,其余时间要么就是一个人在断崖山巅修练,要么就是陪着冉倾珞到处走着看风景。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十多天。人们都说时光易逝,美好的时光过得更是如同飞逝。

这一日玄圃堂演武堂内涌满了人。平时十分宽广的演武堂,此时已经是摩肩接踵。演武堂是在玄圃堂东侧的一座的露天平台。演武堂共分三层,最下面的一层是广大的观看席,中层是各堂参赛弟子的落脚之处,最上面一层是比赛区。演武堂呈八边形,每一边所对的方向,都悬浮着一方巨大的石台,分别是八堂的赛区,比武之时,各堂各派七人参赛。武会由八堂的弟子分别对阵其他七堂的的弟子。直到八场比赛完毕之后,前三是以留在自己石台上的弟子的数量决定的。冠军向上一届的擂主堂挑zhàn

。如若胜利,就能取代其冠军的称号。多年以来,这个冠军的名誉都是稳稳落在乾堂。今年的武会看样子乾堂卫冕的可能性又很大。

第二层的石台之上,参赛的弟子已经跃跃欲试了。史云扬在乾卦一方,稳稳伫立,身上的长袍在风中微摆,身上透着一股傲气与威然。乾堂因为有了史云扬打头,其他弟子眼中都是一股骄傲,从气势上就压下了其他七堂一头。

史云扬向下望去,忽然在人群中见到了冉倾珞。少女正对她挥着手,唇语道:“公子一定要小心。”史云扬一笑,点点头,便将目光转到对手身上。此时八堂的弟子早就候在演武堂之上了。各堂都有着一名领队。离堂的领队是一名赤发的男子,长得十分威严霸气。

天乾长老之前将各堂的精英向他介shào

了一遍,这人是离堂的大弟子,名为林炎。擅于火术,脾气暴躁。看他站立的样子,隐隐中透出一种烈火的狂暴。坎堂的领队是一位妙龄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温柔如莲花盛开。这少女是坎堂的首席弟子晴语,一身碧柔剑法已经练到出神入化。以柔克刚威力无穷。巽堂的领队手中拿着一把铁扇,风流倜傥。史云扬放眼看去,只见胥华站在兑堂的领队之后,想不到她也要来参加武会。史云扬一直蒙胥华照顾,心下不禁打鼓,不知怎样和她动手。比武一定要有输赢,可是此时自己是万万不能输的,但是他又不想赢胥华这场比赛,好像以德报怨一样。

史云扬心中正寻思着,只见演武堂上银光一闪,掌门的身影便凭空出现在台上。掌门对着众人道:“今日是我玄圃堂八堂之间的武会,各堂弟子在一起切磋,检验一年的修liàn

成果。大家都是同门,点到即止不可伤人性命,违者重处。现在老夫宣bù

,武会开始!首先是本堂弟子,向参赛选手挑zhàn

,胜者代替参赛弟子参加比赛。”

掌门话音一落,各名参赛弟子都是身形一跃就跃上了自己的石台。此刻场下都是一片安静。要知dào

之前挑选出来参加这届武会的候选人都是很有实力的。此时各堂的弟子虽然有机会上台挑zhàn

本门的参赛弟子。不过几乎都不会自取其辱。偶尔有一个堂的弟子上台,却都是被轻易的打下台去。

只听得掌门说道:“既然第一轮结束,那就开始第二轮吧。现在抽签。”掌门话音一落,拂尘一挥,便有数百只光茧向八面射开,各堂的领队顺手一接,便将光茧握在手中。史云扬也是一把抓住了其中一支,微微用力涅破,只见一枚写着四号的精美木牌出现在手中,各个领队叶陆陆续续捏碎了光茧,这样一来就确定了顺序。

掌门在台上宣bù

道:“比武顺序,坎、离、震、天、地、艮、兑、巽。接下来就按照这个顺序比武。”

各堂都是派出了七名参赛弟子,坎堂也一样,此时各堂都派出了一名弟子,登上了坎堂的石台。不过各堂的领队都是没有行动。大家此时都是保持着实力。坎堂的石台之上,双方行过礼之后便挥剑相斗在一起。这种七对七的战斗虽然显得混乱,但是却要求守台的一方通力合zuò



石台之上一片金铁交鸣之声。观那坎堂的弟子,剑法飘忽,十分柔软。特别是那晴语剑法十分精奥,剑锋所过之处仿佛就像一股流动的水流。让人防不胜防,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弟子被打下场去,另外六名挑zhàn

弟子立即便落入了下风。这几人意识到问题十分严重,六人便抱成一团,共同抗击着晴语的攻击。六人却也不断地寻找空挡,将坎堂的弟子打落石台。一阵拼斗之后,这六人终于还是全部被打落,但坎堂这边却也只剩下两人。

之后便是离堂与震堂的擂台,离堂的林炎的确生猛,在他的组织之下,离堂七人保下了六人,成绩十分惊人。但他一战之后仍觉得不痛快,便与震堂的大弟子雷石大战一场,雷石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结果倒霉的震堂一个不剩,全军覆灭。

掌门宣bù

道:“下面是乾堂的擂台,开始。”

终于轮到乾堂了,这一回各堂的领队却已经不再据守,七道身影飞跃,转眼就落到了乾堂的石台之上。

这七人都是另外七队的领队,只听得七人客气的说道:“大师兄,得罪了。”

说罢便各执兵刃准bèi

进攻。

史云扬看了看来者不善的七人。对乾堂的六名弟子说道:“师弟师妹,你们都辛苦了,这一场交给我来。”

第三十六章,力战七堂

“大师兄,你”

周围的乾堂弟子见到史云扬缓缓抬起头来,走到众人前面。大家都明白,他是想以一敌七。

史云扬失忆一事只有玄圃堂中的八名长老和掌门知dào

,在弟子中也只有胥华三人知晓此事。众弟子并不知dào

史云扬实力大增,曾经一力独战精绝女王,并将之铲除。此时眼前这七人虽然都是棘手之辈,但比起精绝女王那场恶战,这还算不上多大的难事。不过这些玄圃堂弟子都是不知,见史云扬要以一敌七,心中都各自打鼓。玄圃堂弟子对于史云扬的实力还是有了解。单打独斗,恐怕这七人中哪一位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是一下子出现了七位,都是各堂的精英人才,局势一下就出现了转机。众弟子都是纷纷猜测,到底谁能笑道最后。

那七人见史云扬想要独战他们七人,心中闪过一抹戏谑,那林炎眼中放出一抹精光,那林炎一直就不满史云扬在玄圃堂中的地位。此时见史云扬欲迎战七人,心中一阵狂喜。心想管你一人有多厉害,要想与我们七人相斗,只怕也太过托大了吧。

“这小子想干嘛?以一敌七,他也太不把我艮堂之人放在眼里了吧。”山艮长老惊道。

泽兑长老点点头。道:“以一敌七,承枫贤侄太过托大了。”说罢脸上都是暗自一喜。各堂长老都明白,只要将史云扬打下台去,这场八堂武会乾堂就算是完了。多年来乾堂独揽武会第一的传奇也将被打破。本来这种想法比较困难,但此时却是出现了意想不到之事。

只听得火离长老哈哈一笑,对着天乾长老道:“天乾,看来这次真的是天助我离堂啊。今年的桂冠,看来你们乾堂无望了。”众长老都觉得史云扬失去了记忆,也便不知dào

其他七堂弟子的虚实,这样一来哪有不输之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连对方的虚实都不清楚,胜利岂不是只靠运气。正在其他各堂窃喜之时,天乾长老却是不以为意地看着场上的众人,天乾长老侧过头去,只见掌门的目光也正投在史云扬的身上。那是一种相信的目光,掌门和天乾长老都知dào

史云扬的实力,深知这场武会仍旧是乾堂夺冠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个时候,不知虚实的反而成了其他七堂的堂主了。

演武堂场上的气氛此时正变得热火朝天。双方都没有动手,只是对峙着,乾堂的另外六名弟子已经退到了战圈之外。此时石台之上的八人都是八堂的精英。盛气凌人。七人将史云扬围在中间,手中拿着兵刃,蓄势待发。

史云扬巍然立于阵中,手掌一翻,便将画戟握在手中,轻轻一旋,斜背在身后。面色清冷的对众人道:“几位出手吧。”

那七人左右相望,暗暗使了一个眼色。震堂的雷石上一场输了阵,心中甚是窝火,此时就要将这股怒火撒在史云扬身上。当下扬起雷公锤,双锤间带起一股雷电劲风,几步便欺近史云扬的身体,一锤举过头顶怒砸而下。史云扬不慌不忙将身侧过,脚尖一点点轻轻向后退去。那一锤正砸在史云扬原来的位置,当即十几块青砖变得粉碎。

史云扬身影未停,忽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劲风,睥睨一下,只见坎堂的晴语挺剑来刺,史云扬仍是横背画戟,身体一转,那一剑便贴着史云扬的腰身划过。那晴语看一击不成,当即五指挽剑,只见那剑柄像流水一般从五指尖划过。晴语倒执长剑,顺势挥出,剑光化出一道青色的剑qì

,斩向史云扬。史云扬身体一仰,那剑qì

便贴着他的鼻尖掠过。史云扬戟尖一点,顺势一个剪刀脚向晴语踢去。晴语忙将剑身横在胸前,一时间长剑带起的剑qì

在他的身边环绕,像一条绿色的水流。晴语身形轻轻鱼跃,刚刚躲开史云扬这一下路袭击。史云扬刚刚稳住身形,画戟便脱手而出,像一道流光一般向半空中的晴语射去。晴语眼中一道戟影迅速地放大,大惊之下挥剑来格。但史云扬这一下劲头十足。晴语的身形一下子便被推出了几十米开外。

史云扬一个箭步上去,抓住余劲未消的画戟,狠狠一刺。晴语身影一旋,便像是飘落的雪花,稳稳落在远处的空场之上。

史云扬再度横背画戟,忽见那巽堂的追风缓步上前。手中拿着一柄铁扇。那追风走着走着,忽然身形一闪便一分为二,接着而分为四,四分为八。一时间竟有八个追风并排向他走来。

这并不是追风有分身之能,只是速度过快,一时间造成的八个残影。可是肉眼看去八个人的面貌虽然相同,神情面貌动作却都是各不一样。八个人有的将扇子打开,有的闭合,有的扶着另一个追风的肩膀看起来十分休闲,实则暗藏杀机。

史云扬将画戟紧握,心下寻思到:“这人的轻功实在不凡,速度竟能快到如此地步。”心下正想到这里。忽然眼前的八名追命都是一闪就消失了踪迹。

观众席上火离长老惊道:“风巽,你调教的好徒儿啊,竟然将绝影踏风步修liàn

到这种境界了。听闻巽堂的绝影踏风步练到极致,一人便是千军万马,威力无穷,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可谓诡异非常啊。”

风巽长老笑道:“追风是本堂最有资历研习绝影踏风步的弟子,虽然不算炉火纯青,但他的领悟力十分不错,是为可塑之才。”

泽兑长老道:“老家伙,哪有你这样自夸的,仔细看吧,你的宝贝徒弟要吃亏了。”

众人向场中望去,只见场中仍是方才那般。史云扬目光全方位扫过,却是没有发xiàn

那追命的踪迹,史云扬正觉得不对劲,忽觉得耳边的发丝一阵微动,像是一阵清风。史云扬看着远处的云霞,此事并未起风,心下略思便明白了。随即画戟向前一推,那画戟便幻化出八道残影,分别对着天空中八个方向疾掠而去。一时间,八道破风声嗖嗖的传开。史云扬身影一跃,凌空一脚。想不到这一脚却踢到了实处,追命的身形蓦然出现,只见追命正以铁扇扇骨抵御着史云扬这一脚。

“什么!!竟然被发xiàn

了。”风巽长老一惊,整个人从席位上唰的站起。泽兑长老笑笑,道:“稍安勿躁,追命的绝影踏风步虽然极快,但是他却不懂得控zhì

身边的气流,承枫便是以此发xiàn

他的。这并不奇怪。”

风巽长老点点头:“的确是追风的失误。唉”风巽长老明白,绝影踏风步一旦被看破,那就很容易被攻破。此时只寄望追风能够早早的发xiàn

他的失误。

追风被这一脚制住,一时间身形静止了下来。史云扬右脚踢在铁扇上,左脚借力,身形腾空,又是一脚向追风头上踢去。追风大惊之下手上劲头一松,整个人就被踢开数丈远的距离。追风一稳住身形,又是分身为八人从各个方向向史云扬发动着攻击,史云扬手一招,那画戟便飞转回来,史云扬一把握住,将画戟舞成一片残影。

那追风携着铁扇,带起股股劲风,向史云扬身上各个要害之处席卷而去,史云扬将画戟一档,两柄铁扇就分别击在画戟之上,向外弹开,一时间只见密密麻麻的金铁之间碰撞飞出的火花,十分耀眼,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是看得目瞪口呆。

史云扬不住的挥舞着画戟,好不容易才寻着一个空挡,当即画戟冲天一挑,戟尖一旋,便带起一道强烈的劲风,将追风的各个方向的攻击都是挡了回去。追风立即以供变守,史云扬拖起画戟,一戟从背后反刺过去,追风大惊。身形暴退。

在追风退却之时,史云扬忽然觉得身形一侧又是一阵强烈的劲风袭来。史云扬侧面一看,只见一名大汉抡着一柄巨斧当空劈下,似有万钧之势。史云扬不敢大意,当下便不再去追追风,画戟点地,身形斜退数十步,躲开那凌厉的一击。那大汉的巨斧豁然砍在地上。一阵暗劲从地底爆开,向着史云扬冲去。暗劲所到之处,场上的青石板都被层层掀起,冲上云霄。史云扬单脚踏在一段飞起的石板上,身形一个腾挪,边稳稳落在战圈之外。

地坤长老抚了抚长髯,对着山艮长老说道:“山艮兄,想不到这不到一年的时间,熊战贤侄就将开山破岳斧熟练到这种程度了。想来离不开山艮兄的大力指导吧。”

山艮长老微微一笑,道:“地坤兄不必这般称赞,熊战的本领大多都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这孩子性子憨厚,悟性也不错,也是一块可塑之才。但是与承枫黄飞二位贤侄相比,差距还大得很。此次的武会贫道也只是想让他与众多的师兄弟交流,汲取众家之长。锻炼一下而已,这第一名的桂枝万万是不敢与各位堂主相争的。”山艮长老一番话不仅赞扬了自己的弟子,也谦虚地赞美了各堂的弟子,真可谓滴水不漏。虽说艮堂在八堂中一直都是列于末端。但这次派出的弟子明显与以往不一样。这山艮长老到底是不是在谦逊,还未为可知。

八堂之中的艮堂与坤堂都是力量的化身。此时场上一片飞尘,待得那飞尘稍稍散去一点,只见那灰尘中一柄惊天巨斧仿佛划破了空气,卷起一阵铺天盖地的气流,对着史云扬狠狠砍下。

“开山破岳斧”

第七章,力战七堂(二)

第七章,力战七堂(二)

史云扬见那大斧攻势激烈,倏地将画戟横过头顶,那一斧便重重砍在画戟之上。一股巨大的劲头通过史云扬传入地下,只见史云扬脚下的青石都是裂开了网状的缝。

史云扬奋力抵御着这一斧,这一斧的杀伤力并不大,但其中的力道太过巨大。连史云扬都是膝盖一弯。不过这一击算是被挡了下来,史云扬奋力一推,那熊战就被推出数十尺,还未等他站稳脚根,史云扬一个箭步欺身而上,抬腿飞起一脚,那熊战就被踢飞了去。落地之时,半只脚已在石台边缘,只差微微一动就会落下台去。熊战吓了一跳,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

“唉,果然还是差得远呐。”山艮长老摇头叹道。

泽兑长老笑笑道:“山艮兄不必妄自菲薄,熊战贤侄如今已经进步颇大。而且,山艮兄没发xiàn

这七个小家伙现在还是在打车轮战,到最后谁胜谁败还未为可知呢。”

山艮长老点点头,道:“接下来应该就要到白莹贤侄出场了吧。老夫这便拭目以待了。”

泽兑长老道:“白莹这段时间为了准bèi

这次武会,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呢。”

地坤长老道:“别废话了,看白莹出手了。”

场上史云扬仍处在各人的包围之中,心中寻思道:“这七人并未一起动手,而是先打车轮战,消耗我的体力。看样子是在等我耗尽体力再一拥而上,好个如意算盘。看来如果此时我对其中某一人发难,其他六人肯定会动手阻止。这几人个个身手不凡,得想个办法才行。”心下如此想到,忽然觉得身边一阵狂风卷起。史云扬环首望去,只见身前忽然腾起一层浓浓的白雾来。

史云扬正奇怪这高山之上怎么会有雾,只听到那白雾中一道倩影骤然飞出,手中拿着两把匕首,对着着史云扬直直的刺来。这女子正是兑堂的首席弟子白莹。白莹的武器是双匕,但是她两枚匕首之间用了一根天蚕丝相连。天蚕丝本就坚硬无比,万万不会断掉,而且天蚕丝极细,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在那匕首离少年不到半寸的时候,史云扬身形一阵急退,拉开距离,画戟一弹,从脖颈之间一阵旋绕,便向着白莹掠去,白莹身影一颤,将头一偏,画戟便擦着她的鬓发划过。画戟带起的锋利气流将几缕青丝划断,飘然落下。史云扬手势一变,向后一拉,那画戟便改变方向复又向着白莹刺来。白莹大惊之下,又是几个闪身。可是那画戟在是云阳的控zhì

下却是一直不休。白莹身影向云雾之中猛地一扑,不见了踪迹。史云扬将画戟召回,忽然看到眼前的白雾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正惊奇间,忽然一条巨大的气流巨龙,划破白雾奔闪而下。

“云梦十八式,气吞云梦!!”白莹一声娇喝,那白色气流巨龙便像一抹流光穿梭而来。

地坤长老眼睛一瞪,惊道:“竟然是‘云梦十八式’!白莹这孩子委实不错,这云梦十八式的威力之大,不可估量。有吞江搅海之力,一直都是我玄圃堂的八大秘典之中十分靠前的武学。能够领悟这般武学,可见白莹这孩子资历很不一般啊。”

史云扬见这一势来得猛烈,不敢大意,手中忽然卷起腾腾的灵力,一时间石台之上的灵力流动便立马变得激烈起来。少年猛然一推手,一条灵力巨龙也从史云扬手下游曳而出,冲着那气流巨龙冲去。

刹那间一银一白两条龙在空中碰撞。骤然间发出激烈的爆zhà

,一阵强烈的气流涟漪之后,两条龙都是消散而去。史云扬微微后退了几步,只见白莹就像一支箭一样倒射而出。

就在白莹的身影即将飞出石台之事,忽听得一身大喝,一名赤膊壮汉腾身而上,一把将白莹抱住,庞大的身形像炮弹一般坠下,一落地就踏碎了几块青砖。

“白莹师妹,你没事吧?”那人将白莹放开,关切的问道。白莹脸上一阵火烧,忙道:“没事没事,只是被气流弹开了而已。谢谢你,冯涯师兄。”说罢便侧过脸去,退到了战圈之外。

那冯涯向史云扬一扬手,粗声道:“大师兄,上次与你没有打痛快,这次我们再好好比比。”

史云扬笑笑,道:“放马过来吧。”

那冯涯一声大喝,手中一翻,一柄巨大的古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冯涯将那巨剑往石台上一插,顿时整个石台都是一阵颤抖。

“竟然是巨阙!”史云扬惊道。

巨阙为古时的名剑之一,相传为春秋时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此剑剑锋奇钝,剑身厚重,坚硬无比。但是巨阙剑的剑qì

却是他的一大杀招。传说巨阙剑当初铸成时,越王勾践坐于露台之上,忽见宫中有一马车失控,横冲直奔,惊吓了宫中伺养的白鹿。于是越王勾践拔出欧治子刚铸成的巨阙剑,指向暴走中的马车,欲命勇士上前制止。但却在这拔剑一指之时,手中之剑的剑qì

却将马车砍为两节。当抛上了半空的车厢,滚落在地上时,越王勾践才发觉手中宝剑的剑qì

已砍断了马车。勾践大喜,于是又命人取来一个大铁锅,用此剑一刺,便将铁锅刺出了一个碗大缺口。这一剑毫不费力,就好像切米糕一样轻松容易。因此越王勾践便将此剑命名为巨阙。这等名剑今日却是在眼前出现,不免让史云扬觉得眼界大开。

冯涯向天哈哈大笑,道:“承枫师兄果然爽快,不过兄弟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林炎师兄,你也别等了,一起上吧。哈哈哈”史云扬看这冯涯性情如此豪爽,心中坦荡,也是一阵佩服。

只见林炎缓缓上前,手中擒着一柄长枪,眼神中荡过一抹阴厉,道:“冯师弟,人家敢独自战我们七堂的精英,就说明他根本不怕你的巨阙。我们是不是该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自大呢。”林炎说着,食指伏在枪尖上摩挲着,一副必胜的样子。

不知怎的,史云扬看到这林炎,总能从他的眼里看出重重的敌意。从刚才开始到现在,这林炎一直在旁边寻找着他的漏洞,多亏史云扬留了一个心眼,一直提防着他,林炎才一直没有动手,史云扬有一种感觉,这个林炎才是最为棘手的对手。

“上官承枫,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烈火枪,冯师弟,动手!”

话音刚落,史云扬只觉得背后一阵山摇地动之感。转头一看,那冯涯正发足一阵狂奔,忽然他将巨阙向天上狠狠一抛,待得巨阙落下,便抬腿重重一脚踢在剑柄之上,巨阙瞬间就像是一枚巨大的炮弹,对着史云扬砸去。史云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卯足了力qì

,将那一剑弹开。手上的画戟将虎口震得生疼。那冯涯一个箭步上前,顺势抓住巨阙,挥过头顶,大喝一声便对着史云扬砍下。史云扬见这一下力道实在过于巨大,不能硬接,便身形急退。那巨阙一剑砍下,场上的青石板全部崩碎,巨阙剑锋所过之处都是划出了一道深深地沟壑。

史云扬正要反击只听得耳边一阵风声,当下将头一偏。一柄长枪就从史云扬耳边刺过。史云扬蓦然一个转身,画戟飞出一弹,便与那林炎的烈火枪碰在一起。一时间火花四溅。林炎蓦然间一个踢腿,史云扬侧身闪过,一个勾腿弹出,和林炎踢在一起,一瞬间,两人便各自退开。

林炎烈火枪一抖化成数道寒芒,向史云扬射去。史云扬将画戟挥舞成花,那寒芒在碰到画戟的残影之后都被层层化解了去。史云扬刚好化解掉最后一道寒芒,只见冯涯挥舞着巨阙欺身而上,提剑来砍,史云扬拿画戟架住巨阙,顿时就是一阵金铁摩擦之声。那冯涯却是力大无比,手上一用力,边推着史云扬在石台之上滑行。史云扬在滑行了数十步之后,一脚踏碎身后的一块石头,身影蓦然一个空翻,腾空之中,抡起滑稽向下砍去。冯涯顺势将巨阙一举,史云扬便一击砍在巨阙剑身之上。刚刚落地,又听得身后一阵急速的破风之声。

“烈狱离火枪!”那林炎一声大喝,身边的空气瞬间变得炽热起来,忽然间空气中燃起了熊熊火焰,仿佛就是身处火海一般。那身边的火焰全靠燃烧灵力而成,像这般挥霍灵力的人并不多。由此观之,这林炎恐怕也是进入了灵境。

随着林炎的一声大喝,那身边的火焰便是缓缓凝聚成了一柄巨大的火焰长枪,对着史云扬飞速刺去,火枪所过之处连空气也都熊熊燃烧起来。史云扬心中大致明白了这一击的威力,画戟猛然一挥。

“万狼决,狼影啸月!”史云扬一身大喝,只见史云扬身后蓦然间出现一头仰天长啸的灵力苍狼。史云扬画戟一挥,那灵力苍狼便对着那巨大火焰长枪冲去。史云扬正在凝神应付林炎的时候,只听得冯涯又是一声大喝。

“斩山剑法”,只见那巨阙之上泛起一道白光,一把比巨阙大上十倍的剑影在冯涯的头顶成形,嗖的一声便划破空气向史云扬刺来。这斩山剑法是坤堂的镇堂之宝,也是玄圃八技之中力道最为蛮横的一击。加上巨阙的神力,这一击简直就可以开山裂石。史云扬此时一边正应付着林炎,眉头一皱,当下左手灵力一盛,便是一阵劲风涌出,“万狼决,狼行天下。”忽见数十匹灵力苍狼从虚空中奔腾而出,对着巨阙剑影奔了过去。下一刻两处战圈四处力量重重碰在一起,暴发出一阵剧烈的白光,白炽了场上的一切

第三十七章,力战七堂(二)

第三十七章,力战七堂(二)

史云扬见那大斧攻势激烈,倏地将画戟横过头顶,那一斧便重重砍在画戟之上。一股巨大的劲头通过史云扬传入地下,只见史云扬脚下的青石都是裂开了网状的缝。

史云扬奋力抵御着这一斧,这一斧的杀伤力并不大,但其中的力道太过巨大。连史云扬都是膝盖一弯。不过这一击算是被挡了下来,史云扬奋力一推,那熊战就被推出数十尺,还未等他站稳脚根,史云扬一个箭步欺身而上,抬腿飞起一脚,那熊战就被踢飞了去。落地之时,半只脚已在石台边缘,只差微微一动就会落下台去。熊战吓了一跳,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

“唉,果然还是差得远呐。”山艮长老摇头叹道。

泽兑长老笑笑道:“山艮兄不必妄自菲薄,熊战贤侄如今已经进步颇大。而且,山艮兄没发xiàn

这七个小家伙现在还是在打车轮战,到最后谁胜谁败还未为可知呢。”

山艮长老点点头,道:“接下来应该就要到白莹贤侄出场了吧。老夫这便拭目以待了。”

泽兑长老道:“白莹这段时间为了准bèi

这次武会,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呢。”

地坤长老道:“别废话了,看白莹出手了。”

场上史云扬仍处在各人的包围之中,心中寻思道:“这七人并未一起动手,而是先打车轮战,消耗我的体力。看样子是在等我耗尽体力再一拥而上,好个如意算盘。看来如果此时我对其中某一人发难,其他六人肯定会动手阻止。这几人个个身手不凡,得想个办法才行。”心下如此想到,忽然觉得身边一阵狂风卷起。史云扬环首望去,只见身前忽然腾起一层浓浓的白雾来。

史云扬正奇怪这高山之上怎么会有雾,只听到那白雾中一道倩影骤然飞出,手中拿着两把匕首,对着着史云扬直直的刺来。这女子正是兑堂的首席弟子白莹。白莹的武器是双匕,但是她两枚匕首之间用了一根天蚕丝相连。天蚕丝本就坚硬无比,万万不会断掉,而且天蚕丝极细,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在那匕首离少年不到半寸的时候,史云扬身形一阵急退,拉开距离,画戟一弹,从脖颈之间一阵旋绕,便向着白莹掠去,白莹身影一颤,将头一偏,画戟便擦着她的鬓发划过。画戟带起的锋利气流将几缕青丝划断,飘然落下。史云扬手势一变,向后一拉,那画戟便改变方向复又向着白莹刺来。白莹大惊之下,又是几个闪身。可是那画戟在史云扬的控zhì

下却是一直不休。白莹身影向云雾之中猛地一扑,不见了踪迹。史云扬将画戟召回,忽然看到眼前的白雾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正惊奇间,忽然一条巨大的气流巨龙,划破白雾奔闪而下。

“云梦十八式,气吞云梦!!”白莹一声娇喝,那白色气流巨龙便像一抹流光穿梭而来。

地坤长老眼睛一瞪,惊道:“竟然是‘云梦十八式’!白莹这孩子委实不错,这云梦十八式的威力之大,不可估量。有吞江搅海之力,一直都是我玄圃堂的八大秘典之中十分靠前的武学。能够领悟这般武学,可见白莹这孩子资历很不一般啊。”

史云扬见这一势来得猛烈,不敢大意,手中忽然卷起腾腾的灵力,一时间石台之上的灵力流动便立马变得激烈起来。少年猛然一推手,一条灵力巨龙也从史云扬手下游曳而出,冲着那气流巨龙冲去。

刹那间一银一白两条龙在空中碰撞。骤然间发出激烈的爆zhà

,一阵强烈的气流涟漪之后,两条龙都是消散而去。史云扬微微后退了几步,只见白莹就像一支箭一样倒射而出。

就在白莹的身影即将飞出石台之事,忽听得一身大喝,一名赤膊壮汉腾身而上,一把将白莹抱住,庞大的身形像炮弹一般坠下,一落地就踏碎了几块青砖。

“白莹师妹,你没事吧?”那人将白莹放开,关切的问道。白莹脸上一阵火烧,忙道:“没事没事,只是被气流弹开了而已。谢谢你,冯涯师兄。”说罢便侧过脸去,退到了战圈之外。

那冯涯向史云扬一扬手,粗声道:“大师兄,上次与你没有打痛快,这次我们再好好比比。”

史云扬笑笑,道:“放马过来吧。”

那冯涯一声大喝,手中一翻,一柄巨大的古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冯涯将那巨剑往石台上一插,顿时整个石台都是一阵颤抖。

“竟然是巨阙!”史云扬惊道。

巨阙为古时的名剑之一,相传为春秋时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此剑剑锋奇钝,剑身厚重,坚硬无比。但是巨阙剑的剑qì

却是他的一大杀招。传说巨阙剑当初铸成时,越王勾践坐于露台之上,忽见宫中有一马车失控,横冲直奔,惊吓了宫中伺养的白鹿。于是越王勾践拔出欧治子刚铸成的巨阙剑,指向暴走中的马车,欲命勇士上前制止。但却在这拔剑一指之时,手中之剑的剑qì

却将马车砍为两节。当抛上了半空的车厢,滚落在地上时,越王勾践才发觉手中宝剑的剑qì

已砍断了马车。勾践大喜,于是又命人取来一个大铁锅,用此剑一刺,便将铁锅刺出了一个碗大缺口。这一剑毫不费力,就好像切米糕一样轻松容易。因此越王勾践便将此剑命名为巨阙。这等名剑今日却是在眼前出现,不免让史云扬觉得眼界大开。

冯涯向天哈哈大笑,道:“承枫师兄果然爽快,不过兄弟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林炎师兄,你也别等了,一起上吧。哈哈哈”史云扬看这冯涯性情如此豪爽,心中坦荡,也是一阵佩服。

只见林炎缓缓上前,手中擒着一柄长枪,眼神中荡过一抹阴厉,道:“冯师弟,人家敢独自战我们七堂的精英,就说明他根本不怕你的巨阙。我们是不是该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自大呢。”林炎说着,食指伏在枪尖上摩挲着,一副必胜的样子。

不知怎的,史云扬看到这林炎,总能从他的眼里看出重重的敌意。从刚才开始到现在,这林炎一直在旁边寻找着他的漏洞,多亏史云扬留了一个心眼,一直提防着他,林炎才一直没有动手,史云扬有一种感觉,这个林炎才是最为棘手的对手。

“上官承枫,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烈火枪,冯师弟,动手!”

话音刚落,史云扬只觉得背后一阵山摇地动之感。转头一看,那冯涯正发足一阵狂奔,忽然他将巨阙向天上狠狠一抛,待得巨阙落下,便抬腿重重一脚踢在剑柄之上,巨阙瞬间就像是一枚巨大的炮弹,对着史云扬砸去。史云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卯足了力qì

,将那一剑弹开。手上的画戟将虎口震得生疼。那冯涯一个箭步上前,顺势抓住巨阙,挥过头顶,大喝一声便对着史云扬砍下。史云扬见这一下力道实在过于巨大,不能硬接,便身形急退。那巨阙一剑砍下,场上的青石板全部崩碎,巨阙剑锋所过之处都是划出了一道深深地沟壑。

史云扬正要反击只听得耳边一阵风声,当下将头一偏。一柄长枪就从史云扬耳边刺过。史云扬蓦然一个转身,画戟飞出一弹,便与那林炎的烈火枪碰在一起。一时间火花四溅。林炎蓦然间一个踢腿,史云扬侧身闪过,一个勾腿弹出,和林炎踢在一起,一瞬间,两人便各自退开。

林炎烈火枪一抖化成数道寒芒,向史云扬射去。史云扬将画戟挥舞成花,那寒芒在碰到画戟的残影之后都被层层化解了去。史云扬刚好化解掉最后一道寒芒,只见冯涯挥舞着巨阙欺身而上,提剑来砍,史云扬拿画戟架住巨阙,顿时就是一阵金铁摩擦之声。那冯涯却是力大无比,手上一用力,边推着史云扬在石台之上滑行。史云扬在滑行了数十步之后,一脚踏碎身后的一块石头,身影蓦然一个空翻,腾空之中,抡起画戟向下砍去。冯涯顺势将巨阙一举,史云扬便一击砍在巨阙剑身之上。刚刚落地,又听得身后一阵急速的破风之声。

“烈狱离火枪!”那林炎一声大喝,身边的空气瞬间变得炽热起来,忽然间空气中燃起了熊熊火焰,仿佛就是身处火海一般。那身边的火焰全靠燃烧灵力而成,像这般挥霍灵力的人并不多。由此观之,这林炎恐怕也是进入了灵境。

随着林炎的一声大喝,那身边的火焰便是缓缓凝聚成了一柄巨大的火焰长枪,对着史云扬飞速刺去,火枪所过之处连空气也都熊熊燃烧起来。史云扬心中大致明白了这一击的威力,画戟猛然一挥。

“万狼决,狼影啸月!”史云扬一身大喝,只见史云扬身后蓦然间出现一头仰天长啸的灵力苍狼。史云扬画戟一挥,那灵力苍狼便对着那巨大火焰长枪冲去。史云扬正在凝神应付林炎的时候,只听得冯涯又是一声大喝。

“斩山剑法”,只见那巨阙之上泛起一道白光,一把比巨阙大上十倍的剑影在冯涯的头顶成形,嗖的一声便划破空气向史云扬刺来。这斩山剑法是坤堂的镇堂之宝,也是玄圃八技之中力道最为蛮横的一击。加上巨阙的神力,这一击简直就可以开山裂石。史云扬此时一边正应付着林炎,眉头一皱,当下左手灵力一盛,便是一阵劲风涌出,“万狼决,狼行天下。”忽见数十匹灵力苍狼从虚空中奔腾而出,对着巨阙剑影奔了过去。下一刻两处战圈四处力量重重碰在一起,暴发出一阵剧烈的白光,白炽了场上的一切

第三十八章,武会落幕

第三十八章,武会落幕

“什么!这怎么可能?!”场上的几位参赛弟子都是惊呆了去。

史云扬这番举措着实让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是感到心中一惊。场下的弟子全部都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以一敌二可能不算稀奇,但一人同时使出两种武学,而且威力是如此巨大,竟能硬抗两位精英弟子的一击。

观众席中的几位长老也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玄圃堂建派以来就没有出现这样戏剧的武会。

火离长老道:“天乾,承枫贤侄此举可是有些不理智了,一个人硬抗烈狱离火枪和斩山剑法。这两者同时施加在一个人的身上,怕是难以抵御啊。”

天乾长老头也未转,只是一直看着场上的战斗,白眉微皱。

掌门看得仔细,一直都未言语,忽然眉头一皱。身形猛然从座位上腾起。拂尘在空中一阵挥舞,一道道光幕席卷而出,将石台笼罩在内。光幕刚刚成型,三人的战圈中猛然爆fā

出一道惊人的能量涟漪,重重的轰击在光幕之上。那光幕瞬间都是弯曲了一阵,掌门已经,又是数道光幕飞出,将那石台之上的防护圈加固。这才抵御住那惊人的能量爆zhà



场上的白光缓缓散去,只见场上的余光中蓦然间倒射出三道笔直的身影。却正是史云扬、林炎、冯涯三人。冯涯倒飞之际一个后翻,将巨阙狠狠插入石台地面,冯涯连人带剑在地面上不住的滑行,一阵哗然之声骤然喷出,只见那巨阙将整个石台都切割出了一个数十尺的巨大缝隙。林炎在后退之时,口中念着咒决,蓦然间天地间又是一阵烈火燃烧,史云扬的身影在落入火海之后,一股火焰喷薄而出,托住林炎的身体。林炎身形未稳,手中印诀又是一阵变化,只见火海中猛然窜出一只巨大的火光兽。冲着史云扬奔去。史云扬在后退之时,心念一动,将噬月狼王唤出,噬月狼王一个翻身将史云扬稳稳接住,史云扬就端坐在狼王的背脊之上。

噬月狼王一出现,天地之间便多出了一抹肃杀之气,那种王者的威压,笼罩着整个演武堂。众多的弟子看着场上忽然出现的这一匹巨狼,无不是觉得心惊胆战。

“那是,魂蕴!”地坤长老惊道,要知dào

并不是每一个修仙者都能拥有魂蕴的,这种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玄圃堂内,仅仅只有掌门和部分资历极深的闭关长老才会有。史云扬不仅拥有魂蕴,而且这头魂蕴从气势上看去极是不凡。

那巨大的火光兽踏在虚空中,掀起一阵火Lang,对着史云扬飞奔而来。噬月狼王见那火光兽袭来,眼前一阵轻蔑。一人一狼都在这攻势面前纹丝不动。

林炎眼中泛起一抹凌厉,嘴角泛起一丝蔑笑,印诀一遍。那火光兽便骤然间一分为三,分三个不同的方向向史云扬袭来。噬月狼王仍是毫不作为。待到一只火光兽临近,噬月狼王一阵狂啸,口中发出的巨大声波瞬间将那火光兽震成了一片青烟。

林炎一惊,随即牙一咬,烈火更盛,两只火光兽便一左一右向史云扬袭去。噬月狼王眼睛一红,身上的红色毛发瞬间熊熊燃烧起来,那两只火光兽一接近这片火海,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林炎一惊,想不到这狼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心中一凛,寻思道:“这巨狼的实力过于强dà

,要是一直不将之解决,这场战斗就输定了。于是高声道:“上官承枫,你这算什么,你不是能耐很大吗,有胆子就凭你自己跟我们打。我林炎岂会怕你!借他人之力,懦夫行径!”

史云扬眼中一阵蔑视,笑道:“管你有什么方法,只要是你能使用的力量都是自己的能耐。自己黔驴技穷,偏偏喜欢妄说他人无能。既然你执意认为我占了你的便宜,那我就以自己的力量,叫你心服口服。”史云扬一个翻身便从狼王的身上跃下,右掌一招,噬月狼王便缓缓消失在场中。噬月狼王一消失,场上压抑的气氛立减不少。

林炎眼中泛起阵阵喜意,对着七堂的精英厉声道:“师弟师妹们,出手吧,联手将上官承枫赶下台去,料理其他六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动手吧!”

另外六堂的弟子闻言,都是手执着武器,重新投入到战圈之中。

此时场中就是真zhèng

的以一敌七了。史云扬不断地在七人身旁闪避。只见场中一片刀光剑影闪烁着。一时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千军万马一般。不时发出猛烈的能量冲击。战况之激烈,只把场下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晴语擒着长剑,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地在史云扬周身旋绕,林炎的火海中不时地飞出火箭箭雨。史云扬正将画戟都成圈,将那攻势一一挡开,哪知冯涯的巨阙剑又接踵而至,史云扬此时不敢硬碰,周围随时都有强敌环肆。于是灵巧地避开,却又是眼前一惊,追风的分身和白莹的飞龙急速掠动,巨龙和铁扇呼啸着向他飞来。史云扬被缠斗住,一时间无法脱身。史云扬忽听得上空中一阵嘶吼,只见熊战和雷石两人各自举着斧和锤,一跃而起,对着史云扬电光火石般奋力砸下。

史云扬见这一下子来的猛烈,不过几人都是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七人觉得七对一,这样的战斗根本就没有悬念可言。况且这七人本就是临时组合,这一场战斗之后,还有四场战斗,各人都想保存实力。因此这一击虽然猛烈,各人却都是没有出全力。史云扬看清了这一点,当下心中一喜。一股强dà

的灵力流在手心中荡开。

“万狼决,狼魂追命!!”

史云扬灵力一出,四周风云剧变,白昼被寸寸吞噬,黑暗笼罩了大地。天边挂着一轮硕大的明月。一时间周围的环境竟然是发生了惊天的变化。七人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身处一处荒崖之上。放眼望去,周围密密麻麻的狼群正在向天长嗥。那声音十分凄凉,却战意十足。忽然那轮明月瞬间被染上了血色,红光笼罩着大地,一时间四周的狼嚎之声更胜。七人正不知该如何突pò

这幻境,忽见那血色中的狼嚎声都是化为道道灵力巨刃向七人铺天盖地的袭来,七人急忙缩成一个战圈,费力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刃。正在七人感到无比棘手的时候,忽然感到天灵盖上方一阵劲风。只见史云扬擒着画戟,倒刺而下,手中画戟抖成道道戟花,夹杂着一阵强dà

的灵力在七人的中心爆开。一时间七人无力抵挡,都是被一击即中,身形倒飞而出。瞬间七人都被震出了石台。

“大师兄竟然赢了!”好多弟子都是一惊。以一敌七,而且还是玄圃堂的精英弟子,竟然赢了!

“承枫师兄好厉害”一些弟子都是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最底层的观众席中爆fā

出阵阵叫好之声,史云扬的威名在这玄圃堂内深深扎根。今日一战,已经震动门派上下。像这种弟子,说不定连闭关修liàn

数百年的玄圃堂高人们都会暗中关注。

史云扬石台之上七人全部留存,没有一人被打落擂台,无论如何,这场战斗乾堂都已经胜了。

地坤长老笑着抚了抚胡须,道:“天乾兄,承枫贤侄可真是艺压群雄啊,看来这回的第一又是乾堂的了。”

天乾长老此时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是落下来了,史云扬这番武会能不能胜利,是决定他能不能学习玄圃堂高深秘技的先决条件。史云扬的表现也着实出乎天乾长老的所料。

“地坤兄客气了,熊战贤侄也不弱嘛。”天乾长老笑道。

火离长老心中有些不爽,但是史云扬的武艺在年轻弟子中确实是无可挑剔。因此陪笑道:“天乾,这承枫贤侄委实不错,看样子不但收了一只上古魂蕴,还进入了灵境。我玄圃堂有此人才,何愁门派不兴啊。哈哈哈”

“火离兄说笑了,承枫这段时间定是有奇遇,进境才会如此之快,比之林炎贤侄一年之内便领悟了烈狱离火枪这等高级武学,承枫还差得远。”

火离长老听得此言,心中倏尔一乐,笑声更盛。

七堂的精英们此时都悻悻的回到自己的阵营内,这场比赛不出意wài

的话,胜负排名都已经分了。七人都是没受伤,史云扬在动手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将七人震出了石台,而并没有伤及七人。光是这种力道的拿捏,就已经让众人十分信服。那林炎在推出擂台之际,与史云扬对望了一眼,林炎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而史云扬眼神中透着一抹决绝。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四场擂台赛中,再也没出现过这样激烈的战斗。史云扬也再也没出手,一直到比赛结束,都没有再出现大的浮动。让史云扬惊讶的是坤堂,那冯涯在石台上十分拼命,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的师兄弟。见到有两名师妹被打落石台,冯涯一阵大怒,巨阙之下爆开阵阵狂乱的杀气,就连林炎也不得不退避三舍。那种精神让人油然生敬,坤堂最终保下了五人。

最终的战斗结果,乾堂七人,夺取第一。离堂六人,位列第二,坤堂五人位列第三。因为这一届的第一是卫冕冠军,所以也便不存zài

向上一届擂主挑zhàn

。当掌门宣bù

战斗结果之后,这一届八堂武会就算正式闭幕了。

弟子们从演武堂离开,各自诉说着自己的惊奇所见,纷纷议论着,不绝于耳。一切都将归于平常,不过接下来的几天,玄圃堂应该要热闹一番了。这场盛事必将载入玄圃堂的记忆之中,一直流传。

史云扬回道弟子席位中,许多弟子都前来道贺,史云扬一一谢过,在向众位长老施礼之后,说明自己有些疲惫,意欲回去休息。便也欲退出演武堂。他并不喜欢这些繁复的礼节,都只不过是应酬。正在史云扬走出演武堂的大门之时,忽然看见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史云扬笑了笑,走上前去。

“公子可有受伤?”冉倾珞柔声问道。

“没有,不必担心,我们出去吧。”说罢牵起冉倾珞的手,冉倾珞脸一红,但也并未反抗,就这般随着史云扬的脚步渐渐地走下了演武堂。

第三十九章,藏武之楼

第三十九章,藏武之楼

距离八堂武会过去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史云扬大战七堂的事,已经成为每一个玄圃堂弟子的谈资。史云扬在玄圃堂中更是受人尊敬,不管走到何处都会成为堂中的焦点,这番景象算起来应该是乾堂的荣誉,不过却让史云扬不太自在。

这一日史云扬接到前来传话的弟子的讯息。让史云扬到乾坤殿中去一趟。史云扬当下便随着那名弟子来到大殿之中。只见大殿中八名长老和掌门已在各自的位置上。殿中还站着另外的七人,分明就是前几天与之大战的七堂弟子。那七人中除了林炎,另外六人见到史云扬都是委身一礼。史云扬颔首谢过之后,便向大殿中央走去。无意间眼神飘过林炎的身前,忽然发xiàn

对方眼神中投来的阵阵敌意,让史云扬觉得十分不爽。不过在这大殿之中,他还能怎样。毕竟也是同门,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绕过他走在前面。

“弟子见过掌门和列位长老。”史云扬躬身抱拳一礼。掌门点了点头,看着场下的八人都已到齐,便道:

“此次将你们召来,乃是为了武会的事。你八人如今已是我玄圃堂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八堂武会中你们表现地十分突出,根据惯例,我们将送你们进本派的秘境藏武楼,藏武楼中满布天下武学,从初级到传奇的武学都是数不胜数。届时各凭机缘,。藏武楼共分九层,根据你们的排名,六层以上的楼层只有上官承枫,林炎,冯涯三人能够进入。各人切记。藏武楼中有先代长老值守,切勿做出僭越之举。”

众人听罢,皆是抱拳一诺。史云扬心中暗自寻思着着藏武楼的事,早间就听得天乾长老说过藏武楼之事,好像是玄圃堂的重地。但是详情并未提及。史云扬侧脸看去,只见林炎和冯涯的脸上都充满了炽热之色。看来这藏武楼的确不简单。

掌门将拂尘一挥,八道光茧便对着各人射出。八人都是瞬间接住,史云扬摊开一看,光团像一个透明的水晶球,球内嵌着一个缓缓转动的乾卦符号。

这个光茧是你们离开藏武楼的东西,各自好好保管,如若遗失,便再也无法出来。等你们出来的时候,将自己的光茧捏碎,自可脱离幻境。”

史云扬八人应声点头,只见掌门对八名长老说道:“各堂长老,各自准bèi

,一起打开无极通道。”众位长老正襟危坐,各自做好准bèi



一眼看去,八名长老都像是瞬间陷入了长眠。只是仙风道骨的八道身影还一直稳坐在石台之上,不多时只见各堂长老所坐的石台竟都是缓缓飘浮起来。缓缓升高,八人的身体中各自放出不同的光芒。随后各种灵力qì

流开始流转起来。火离长老身边的空气熊熊燃烧,风巽长老身旁则是狂风阵阵。大殿中一时间充满了各种强dà

的灵力qì

旋。让各名弟子都是觉得十分压抑,且心惊不已。

“天之力,归位!”天乾长老一声大喝,拂尘一挥,只见身旁漂浮着的阵阵灵力浮云瞬间化为了一抹银灰色的流光向大殿中央掌门所在的石台上方飞去。那石台上方赫然间便出现了金色的三画卦的乾卦,缓缓飘浮。

地坤长老等天之力归位之后,手印一变,亦是拂尘一挥。喝道:“地之力,归位!”空气中那股最大的压迫之感变化为一道土褐色的灵气流,向石台上方飞去,下一刻便在乾卦的旁边,出现了一个坤卦。

“水之力,归位!”

“火之力,归位!”

“雷之力,归位!”

一时间众长老纷纷施术,大殿中的风火云雨一片交织之后,都是纷纷化作流光,投入到中心石台上方的八卦图之中。八卦归位,大殿之中猛然发出一阵惊人的气Lang,史云扬八人都不得不以灵力护住心脉,以免被震伤。

“无极生太极,太极归位!”只见掌门巍然立于石台之上,双手中两团灵力骤然间像洪水般涌出。只见他左手为阴右手为阳,两团灵力便缓缓缠绕旋转着上升,慢慢的化为一黑一白两个月牙图形,稳稳嵌入八卦图中。一幅太极八卦图赫然成型。掌门身形从石台之上缓缓飘起,道一声“开”,只见那太极八卦图便飞快地旋转起来,一股灵力巨Lang汹涌而出,在大殿中掀起一阵狂风,一时间,乾坤殿斗角之上的风铃一阵剧烈的摇晃,传来了阵阵清脆的铃声。就连大殿周围漂浮的云霞也是被震散得无影无踪。

只见那太极八卦图中猛然间投射下一束紫色的光线,蓦然间在中心的石台上映出了一个玄奥的法阵。

掌门站在虚空中,面色严肃地对八人道:“你们赶快进去,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藏武楼将会关闭,皆是无论有无斩获,都必须从那里出来。你们都明白否?”八人齐声道:“明白。”除史云扬外的七人都是瞬间掠进了法阵,消失不见。

史云扬正待进去,忽然听到天乾长老的一句隔空传话:“承枫,有机会的话,去第九层看看。”史云扬向天乾长老看去,只见天乾长老对着他点了点头。史云扬会意的微微颔首,当下也不再耽搁,一个闪身就冲进了法阵之中。

史云扬只觉得周围的时空一阵错乱,周遭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一抹残影,瞬间消失在眼前。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像消逝的乱流一般。史云扬只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化作了光带,不断地向后滑去。像是穿行在时空隧洞之中。不久史云扬只觉得眼前一阵强光袭来,不禁闭上了眼睛。几瞬之后强光缓缓消散,史云扬睁开眼睛,发xiàn

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陌生的空间之中。

和之前的灵虚幻境一样,这是一片灵力主导的自成空间。这片空间中的所有东西都像隐藏在云雾中一般。周围到处是缭绕的白云。史云扬八人所在的地方是云雾中的一方小小平台,看来应该是传送阵的尽头。八人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茫茫云海,不是露出几片山峰的顶端,显得虚无缥缈。离八人不远的地方,一座巨大的山峰破云而起,在这片空间中十分显眼,只见那山峰之上一座雄伟的楼阁矗立其上,有一种俯视天下的感觉。八根五六人粗的巨大铁索自云海中探出,将那楼阁稳稳锁定在这片空间之中。八人明白,那便是藏武楼了。只见那藏武楼的确是十分壮观,九层楼阁层层往上都是飞檐斗拱,十分壮观。藏武楼顶一方巨大的太极八卦光阵正徐徐旋转着,从中投下的光幕将整个藏武楼笼罩其中,形成了一道极强的灵力结界。

八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此处,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呆了去。不多时林炎最先反应过来,只是对着七人蔑笑一声,便身形化为一抹流光,直直的向藏武楼奔去。这时候几人方才回过神来。亦是纵起灵力向那山顶掠去。

不多时,八人就已经全部来到藏武楼之前,近看这座阁楼更是觉得十分巨大。放眼望去,高耸入云。只见藏武楼入口之上写着一方巨大的匾额,上书“藏武楼”三个篆字。两旁是一副对联,上联是:天道乾,万物无极生造化,下联是:地势坤,寰宇太极化阴阳。

气势磅礴,其意不明自会。

“进藏武楼者,将灵力导入太极之中,非玄圃堂弟子入此地者,死。”八人正观摩间,忽然一道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十分飘渺却又强悍无比,仿佛穿过了层层山峦,却又听得清清楚楚。史云扬不禁感叹,这位传话的高人造化恐怕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层次了。

正寻思间,只见那面前的灵力光幕之上暮然间出现了一方小小的太极八卦图。缓缓转动着,众人明白,这八卦定就是进入这藏武楼的身份验证了。不过毕竟都没有经验,一时都不敢上前。不多时八人之中就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冯涯将巨阙背在身后,大步上前,手上灵力一盛,一股精纯的灵力就导入了那八卦阵中。只见那八卦一阵微光,八卦之中的坤卦一阵发亮,藏武楼顶的巨大阵法中的坤卦也是蓦然一亮。缓缓转到冯涯面前,霎时间灵力光幕中便破开一道裂缝,藏武楼的大门也是缓缓打开。

“坤堂弟子,可进一至九层。”那声音又是沉闷的响起。冯涯转身对着七人行礼道:“各位师兄和师妹,我先进去了。”

史云扬笑笑道:“冯师弟保重,我们楼中见。”

白莹走到冯涯身前,低声道:“冯涯师兄,一定要小心。”

冯涯哈哈一笑,道:“师妹也是,小心行事。”说罢便拔腿走进了藏武楼之中。随着冯涯一踏进光幕,那道缝隙便瞬间融合在一起。藏武楼的大门也是骤然间关闭。看来只能一个一个的进了。

还不待几人反应,林炎便是一股炽热的灵力导入那八卦之中,八卦图中离卦骤然间一亮,那巨大的光阵上的离卦便转到林炎面前。大门和光幕又是瞬间打开。

“离堂弟子,可进一至九层。”

林炎完全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身形一掠便闪进了光幕之中。

众人觉得林炎这般做法似乎有点过分,不过平时见到林炎也便是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也便不与他多计较,当下各自依次将灵力导入八卦之中。一个个进入到藏武楼中。

“坎堂弟子,可进一至六层。”

“艮堂弟子,可进一至六层。”

史云扬是最后一个进入的,当他将灵力导入之后,光幕打开,史云扬看了看这栋楼阁,自己究竟能在这里得到什么呢。略微一想,便跨入那光幕中,走进了藏武楼大门

第四十章,玄圃幻境

史云扬刚进这第一层时,觉得这藏武楼也没有什么神mì

之处。这第一层之中密密麻麻的搁置着巨大的置物架,上面陈列着各式武学。数量之多,浩如烟海。史云扬随手捡起一卷翻开,发xiàn

这是一部名为阴化手的初级武学。史云扬现今已经拥有了一部比较厉害的初级武学,此时便不再需yào

这种低级货色。于是只是瞄了几眼便放下了,随手又捡起另一部,却发xiàn

还是初级武学。史云扬在底部的大型置物架只间穿行着,不时地拿起一部武学参详,却发xiàn

都是初级。少年便推测这第一层应该全部都是初等武学。霎时间便对着第一层失去了兴趣。

史云扬在这第一层中并未见到先前进来的各人,料想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对这低级武学无甚兴趣。当下史云扬便来到第一层到第二层的传送阵处,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白光一闪史云扬已经来到了藏武楼的第二层,这里的置物架已经没有第一层那么大,上面慢慢的放置着各式武学,相比于第一层这里的武学,虽然数量有所减少,但码放十分整齐,质量也是提高了不知多少。不过这里仍是以初级武学为主,虽说偶尔能碰到几本中级的武学,但是都不太适合史云扬修liàn

。史云扬便想离开这层,向第三层行去。

行至第三层,史云扬发xiàn

这这一层与地下两层都不一样。第一二层都是放置的搁物架。但这第三层却是划分出了许多独立的房间,史云扬走进一个房间,发xiàn

这里都是按照五行属性不同分出的小类,就如史云扬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里陈列着两本武学,都是五行中的土属性的技能。史云扬在与噬月狼王签订契约之后,便已经是火属性居多了。当下便放qì

这件土属性的房间,这楼层之间寻找着火属性的房间。

不多时,史云扬便在拐角处的一个房间内发xiàn

了一套火属性的中级武学,史云扬翻开一看。这套**名为“纵火诀”。史云扬翻了几下,觉得比较适合自己,便细细地记在心里。当下是没有什么时间就地消化的了,只能先记在脑海中。不过短短一个时辰,这不并不太复杂的**便已经被他深深记在脑海之中。

史云扬笑了笑,将那部武学放回原处,便转身推门离开。刚出门,却发xiàn

对面的门中也走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瞧,原来是艮堂的熊战。那熊战见到史云扬,也是一笑,热情的迎了上来。

“大师兄斩获如何?”熊战向史云扬施了个礼,抱拳问道。

史云扬摇摇头,摊手道:“在一二层并未有何寻获,刚刚在此处找到了一本还算过得去的武学。”史云扬看熊战脸上洋溢着丝丝喜悦,便道:“看熊战师弟的样子,应该是大有收获吧。”

熊战挠挠头,指着身后的房间道:“刚才在这里边记下了一部中级武学,我还比较满yì

。大师兄武艺高强,自然是不会对这些中低级的武学感兴趣的。”

史云扬笑笑,道:“师弟严重了。武会之时,你的‘开山破岳斧’可是威力不凡啊。”

熊战忙道:“比武之事,并非自己有意于师兄为敌,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师兄莫怪。”

史云扬道:“师弟说哪里话,八堂武会本就是各自施展自身所长,为本堂争荣。即使如此,又哪来的责怪。这藏武楼之上还不知dào

会遇到什么。不如你我二人结伴而行,如此也好有个照应。”

熊战听得此言,心中大喜,他一直不知dào

这楼层之上会有什么,应该不会像这前三层一般顺遂。此时如果能和史云扬一起进退,那进入到更高一些的楼层也便不是多困难的事了。当下便立即答yīng



二人在三楼的所获已经够多了,便一起向那传送法阵走去,准bèi

进入第四层。一阵白光之后,两人便已经来到第四层。

两人来到第四层后,却发xiàn

这第四层完全没有阁楼的踪迹,两人发xiàn

,自己现在正在一片高崖之上,身前是万丈悬崖,而身后却是绵绵云霞,那里还有藏武楼的半分影子。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走错了地方?”熊战看着眼前的景象,表情木然,莫名其妙地说道。

史云扬心中也是十分迷茫,完全不知dào

这是哪里?正在两人不明其意的时候,忽然一道金光从悬崖下的云霞中缓缓升起,渐渐的融为一个光团。

那光团渐渐变得膨大起来,在空气中缓慢融合变换着形状。不多时就变成一个向上的阶梯,直直通向云端。无法看清终端。

史云扬心下寻思:“这藏武楼本就是自成空间,我们在楼层中看到的却又并非传统的楼阁,难道是空间之中的另一个空间。”心中想道,只见那光团融出的阶梯渐渐地发出微光,一条不足三寸的细窄光带渐渐延伸到两人面前。

“熊战师弟,这里应该是藏武楼中一处自成空间。看来这第四层仅仅只是一个通道而已,我们得从这上边走过去,上达第五层。”史云扬将画戟翻出握在手中,认真地说道。

熊战看着眼前不足三寸的细窄光带,不觉得咽了咽口水,独自喃喃道:“奶奶的,这也太高了点吧,摔下去怕是连魂都得碎了。”

史云扬道:“熊战兄弟莫怕,你我兄弟共同照应,不会有事的。在下面都不见几位同门的身影,想来是已经穿过这里往上去了。我们也不能落后。”

熊战重重的点点头,自己在八堂之中,虽然可以说是排在最末。不过好歹他也是三尺男儿,热血之躯,又怎甘落后。当下精神一震,便当先走在了前头,不过熊战刚一走上去,便满脸惊骇,急忙退了回来。

史云扬见到他这一怪异的举动,心中好奇,问道:“师弟为何如此惊惶。”

熊战用衣袖拂去了脸上的汗滴,喘了口粗气,道:“这光桥有古怪。能生幻象,师兄小心。”

史云扬听罢将信将疑,便手握画戟走上了那光桥。刚抬起第一步,却发xiàn

这光桥下的万丈云霞却是瞬间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烈狱火海。脚踩在这根小小的光带之上。脚下的火舌仿佛都能探到史云扬的脚底,空气中充满了炽热的气息。在这火海之中,若是不慎掉落,恐怕眨眼间便是要灰飞烟灭。一眼望去,一片赤红,只有那远处的阶梯仍在烈火中闪烁。这火海之广,气焰之烈都让史云扬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久久不敢迈下第二步。

正踟蹰间,只见熊战也再次走上了这独木桥似的光带。两人忍受着炽热的气Lang,尽量不去看脚下的景象。一点一点的向对面挪去。

这条光带长不过三百丈,史云扬二人却是用了约么一个时辰才渐渐走到尽头。两人踏上阶梯之时,回首望去哪里见得着半点火星。只是绵绵不绝的云霞连亘千里,风景煞是美丽。两人木然,也不知dào

刚才那一幕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

穿过那长长的阶梯,仿佛登上了云天。两人行至阶梯的最顶层。仿佛已经登上了仙境。云霞促织,风景旖旎。两人直接的心旷神怡,方才历经火海的恐惧已经一扫而空。

不多时只见远处飞来两只巨型仙鹤,从云层中穿梭着,飞停到两人面前。史云扬熊战互相看了一眼,便跳上仙鹤的背。待两人都准bèi

停当,那仙鹤便一振双翅,冲天而飞,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飞行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两只仙鹤飞去的方向处出现了一方悬空的大石台。上面孤零零的立着一道门。两只仙鹤在接近这里之后,便笔直的飞了过去,稳稳的落在石台之上。俯下身子,让两人下来。

史云扬熊战下来之后,对着那仙鹤沉沉一礼。两只仙鹤长唳一声,便一振翅膀,冲入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两人转过身来看这大门,只见这门上有一方古黄色的沧凉大匾。上面写着“玄圃幻境”四个大字。门两边各有一根雕花石柱,上边竖着一副对联。

“幻境飘渺何处假;

红尘纷扰几时真。”

短短十四个字,读来却让人觉得大道尽藏其中。道家信奉阴阳,阴阳本就是构成世界的两种物质。何为阴阳,却是众说纷纭。阴阳也不是一成不变,他是随时变化的。真真假假,因因果果,只不过是两个形式而已。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两人走近那大门,忽然觉得一阵强dà

的灵力波动。两人互视一眼,便走进了那玄圃幻境之中。

一时间强光四射,待两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身处另一片空间之中。这里仿佛是一片原始森林,两人所在的地方是这森林的一处高地,一眼望去,树木参天,林涛如Lang。两人身后便是一方玄妙的紫色法阵。看样子这里就是第五层了。

正在两人观摩着这第五层的环境之时,忽然远处的林壑之中蓦然间传来一阵爆zhà

之声。史云扬敏感地觉察到了一丝灵力的波动。忽然在远处一阵强dà

的彩色光柱直直冲向云天,惊起了一阵逃窜的飞鸟

第四十一章,九尾天狐

第四十一章,九尾天狐

史云扬熊战见那里爆fā

的熊熊灵力,必然是引发了激烈的战斗。现在这栋藏武楼中只有他们八人,想来定是其他几人出事了。当下两人也不再耽搁,各自擎着武器,奔着那灵力波动的地方飞一般掠去。

两人的身影在森林中穿梭着,不时地惊起一阵林间栖息的飞鸟。随着逐渐深入,史云扬只觉得那森林深处正散发出一股强dà

的威压,让人觉得负重不堪。这样猛烈的灵力波动爆fā

绝不是偶然。同门受困,无论如何也要相帮。虽然史云扬对玄圃堂的记忆只有这一个月的师门生活,但这个门派的人和事已经深深融进了他这段新的生命历程。因此虽然知dào

眼前的森林中可能会蕴藏着无限的危机,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灵力波动的地点。

两人穿过层层林壑,不多时便来到那爆zhà

的地点。此时此地,两人面前数千尺的地方,正进行着异常激烈的战斗。四周凡是处于战圈的树木,已经被连根拔起。不少还被拦腰折断,树茬子凌乱地散落在这片空地之上。在空地的中心,不时传来阵阵灵力的强dà

波动。那里一只巨兽正和五道身影缠斗在一起。细看之下,却正是冯涯、追风等五人。不过林炎却是没有在这几人之列。

那兽身长十数丈,高约七十尺,全身灰白。一双利爪像是精钢所铸,身后九只长尾不停地舞动,血盆大口中不时吞吐着强烈的杀气。

那九尾狐周围,五人严密的配合着。不过那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就像是九条长手臂一般,十分灵活,又像是九把利刃,威力巨大。缠斗间,五人都是程度不同的受了一些伤。当下硬扛着催动灵力强行战斗。

只见追风的身影一分为六,六人手中的铁扇都是划起一层灵力刀刃,对着那九尾狐狠狠掷去。九尾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狡黠。身后九条长尾腾然立起,像是一方巨大的屏。那九尾狐大叫一声,九条尾巴瞬间就像绳索一般向追风的六名分身袭来。追风一惊,只见眼前铺天盖地的一阵灵力劲风扑面而来。便立即操纵这六名分身在那九尾之间闪避着。然而那劲风实在是太过密集,不多时六名分身就被一一击散。

忽然间,那九尾狐将九尾合成一股,强dà

的劲风掀起一阵乱流,对着追风直直击去。这一击来得奇快,不等他反应过来,巨大的劲风已至眼前。追风躲闪不及,正中一击,身形便如一颗坠落的流星,倒射而出。那九尾狐却还不放过,九尾又是飞速的伸出,还不等追风的身体落地,那长尾便像是一只巨大的爪子,一下子将追风卷到了半空之中,令之无法动弹。

在追风与九尾狐激战之时,其余几人也都围绕在九尾狐的身边,各施其长,抵御着九尾狐的攻势。晴语和白莹两女身形飘忽,剑影婉若游龙,匕首好似惊鸿。不时地避开九尾狐的闪电般的攻击。雷石与冯涯都是力量型的武学。当下冯涯抓着巨阙剑,雷石挥着破岳斧,一左一右地对九尾狐展开攻击。两人的兵刃和九尾狐的利爪相接,骤然间溅起道道火花。

一时间,四人与九尾狐缠斗,仅能自保,无法脱身去救追风。只见追风被九尾狐卷在天空中,气息正逐渐变得萎靡起来。史云扬见状,手中画戟翻出,和熊战一起对着那九尾狐猛冲而去。

“畜牲,休得伤人。”

史云扬一声大喝,提戟便和那九尾狐战到了一起。五人见到史云扬和熊战赶到,都是心中一喜。史云扬的战斗力,本就比起五人联合的力量都要强。此时赶到,不亚于瞬间增加了一倍的战斗力。

“大师兄,快救追风师弟。”冯涯一剑砍在九尾狐的利爪上,乘此僵持的局面大声道。

还不待冯涯说完,史云扬已经一个箭步踏上虚空,手中画戟一阵乱舞。身边便掀起一阵狂乱的灵力qì

刃,冲着那九尾狐的长尾冲去。那九尾狐便在身前挥起一股乱流,抵挡着史云扬的灵力qì

刃。正在九尾狐将那七人全部裆下的时候,忽然一支画戟破风而来,势不可挡地划破那乱流,一戟钉在九尾狐的长尾之上。

九尾狐吃痛,卷着追风的长尾便蓦然放开。史云扬身形一闪,便欺近那九尾狐,一把将追风送往地面之上的六人。身影一转便拔出画戟,划起一道光刃,怒斩而下。那九尾狐身形一侧,不过还是慢了半步,耳朵上气刃被砍出了一道血口,鲜血直流。九尾狐一阵暴怒,九尾一展,故技重施,又向着史云扬击来。不过史云扬却不是追风,这一招在他的眼中虽然杀伤力巨大,但绝不是无法避闪。但他没有采取躲闪的战术,因为这九尾狐的速度奇快,那九尾的速度比起它本来的速度又是快了不少。与这种擅长速度的对手相斗,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只见史云扬将画戟反握在手中,横戟一扫。便是一阵狂暴的能量暴涌而出。

“万狼决,狼行天下!”

史云扬一阵大喝,忽然身下幽光一盛,数匹灵力巨狼蓦然出现,银灰色的身躯一阵长嗥,忽然拔腿向那九尾狐的长尾奔去。下一刻,数匹灵力苍狼和那九尾狐的九条巨大长尾碰在一起。

一阵灵力的巨大波动传开,将地面上本来零散的瘫倒巨大树木瞬间清理的干干净净。就连冯涯六人亦是被震出了几十丈远的距离,方才艰难停下。只见那九尾狐的身形也是退却了好几步,利爪深深插进大地之中,划起道道深深的沟壑,方才停下身来。那数匹灵力苍狼在与九尾狐相碰的一瞬间便已经被那九尾拍成了一缕轻烟。不过趁着这个空当,史云扬身形急退,躲开了九尾狐这一击。

“万狼决,狼影啸月。”

史云扬身形还未停之际,又是一阵灵力爆涌。一匹和那九尾狐差不多大小的灵力巨狼在史云扬身后蓦然成形。史云扬身形一动,倒拖着画戟飞奔而出,那灵力巨狼几乎是同时掠出,史云扬身形一跃,翻身骑上那灵力巨狼。画戟挥舞成花,对着九尾狐再度袭去。那九尾狐的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九尾迅速从柔软变成刚硬,像九道长枪一般迎着史云扬和那灵力巨狼飞速掠去。

史云扬在那灵力巨狼的身体上一借力,便猛然飞起,在空中一个回旋踢,将画戟狠狠踢出,只见画戟泛起一阵幽光,像流星一般划过空气,嗖的一声向那九尾狐的右眼钉去。那灵力巨狼一时间和九尾狐的长尾碰在一起,掀起阵阵强dà

的能量爆zhà

,一时间仿佛天地的灵力都是为之一颤。九尾狐的长尾都被冲击波震出了长长的血口,九尾之上的灰色长毛竟是被血染成了赤红之色。战况十分惨烈。

九尾狐根本无暇顾及到飞来的画戟。此时一道戟影飞快的在那九尾狐的眼睛中放大,九尾狐的眼神中闪过一阵惊恐。谁知dào

这回的对手竟会如此难缠。当下利爪在空气中一阵乱舞,那画戟便不偏不倚地击打在那钢铁般的利爪之上。瞬间激起一阵强烈的火花。史云扬身形一闪,拖起一道残影,几步便俯冲而下,一把抓住画戟,狠狠一刺。史云扬的风格就是快攻,不给对手出手的机会。即使对方再强dà

,你只要控zhì

住了整个战场的主动性,那这场战斗你就有六成的胜利把握。

那九尾狐前后受制,利爪一挥,便想将史云扬逼开。正要将爪子抬起,只见冯涯大喝一声,手上抓着巨阙,高举过头,挥斩而下。

“畜牲,你要伤人,还要问你爷爷我的巨阙答不答yīng

!”说罢,巨阙上蒙上了一层白光,忽然间化为一把长约百尺的巨大剑影,对着那九尾狐狠狠砍下。九尾狐一惊,刚一抬起的爪子此时不得不改变方向,伸去格挡那巨阙的剑影。只听得轰隆一声,那巨阙的剑影狠狠砍在九尾狐的左爪之上,当即便将那九尾狐的一根爪子砍成了两截,巨阙本身便深深嵌在了九尾狐的爪缝之间。

巨阙因为十分巨大,所以本身是非常钝的,但是它划出的剑qì

在空气中迅速流动,却是锋利无比。这一击加上冯涯的实力,就是史云扬也心生佩服。

那九尾狐受伤不小,吃痛大叫。身体之中一阵灵力暴涌而开,将其人都是震开了数十步。那九尾狐见敌势强dà

,无心再战,随即掉头一阵失足狂奔,意图逃走。

追风见那九尾狐逃走,当即大惊,向众人喊道:“这九尾天狐是幻境的守护兽,大家快跟上它,它能将我们待到上一层!”巽堂的消息一直都是八堂中最为灵敏和准确的,众人听到追风如此说道。心中更不疑惑,拔腿便追。

不多时几人便已经追上那九尾狐,那九尾狐见这七人不休不饶。心中一阵惊慌,撒腿狂奔。七人中除了追风和史云扬,大家都是赶不上那九尾狐的速度。当下众人都是猛一加速,双手死死抱住九尾狐的长尾。

那九尾狐见这七人抓住自己的长尾,心下一惊。更是加快了速度。九条尾巴不停地摇晃,想将几人甩脱。可是几人就像是被定在了长尾之上一般。那九尾狐没有办法,九尾互相碰撞,七人的身体在空中一阵互撞。不时地还会再穿行的时候撞倒森林中的巨树,七人的血肉之躯砸在大树石头之上,连石头都是寸寸崩碎。七人差不多都是身受重伤,一时间苦不堪言。然而都是不肯放手。

就这样奔跑了大约半个时辰,七人已经是精疲力竭,只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啸。树影在眼前穿梭。不多时只见那九尾狐来到了一个大的天坑之上,那天坑方圆大约三千尺,其中云雾缭绕,像是一面大湖,云霞中一个灵力漩涡飞快的旋转着,将周围的云霞吞噬而进。

那九尾灵狐一阵狂奔,身形猛然一跃,便投入那天坑之中。众人当即觉得手中所握的长尾瞬间消失,正诧异间,一阵强dà

的吸力将其人拉扯开去,众人只觉得身体一阵打旋,脑中一阵晕厥之感,身体中的灵力似乎就要破体而出。只见七人都是一阵无力挣扎,便和那云霞一起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第四十二章,空间乱影

第四十二章,空间乱影

七人的身形在漩涡中一阵打旋,便被吸了进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强烈的紫光泛起,眼睛一闭,便都是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七人方才渐渐醒了过来。只见一条星河横亘眼前。眼前茫茫一片尽是浩瀚的星海,黑暗中点缀着光明,十分壮观。几人仿佛是身处宇宙银河之中,天地乾坤都是一片浩渺的星辰。

史云扬等七人从未到过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空间也让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此时七人脚下完全没有陆地,也没有水域。仿佛是踏在虚空之中,脚下头顶都是同一般的点点星光。不过就算如此,七人在这片空间中仍是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黑夜之中是没有道路的,因为一切都已经被黑色的夜幕掩盖。但黑夜中却又到处都是路,因为在夜里没有什么规矩和束缚。

史云扬试着走了几步,发xiàn

这片空间很是奇特。你可以向任意一个方向走,不管上下还是左右。你想怎么走就能怎么走。在这片空间之中完全不存zài

方向之说。如果你向后仰面倒下,那么就可以仰着向上走。因为倒下之前的上方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前方。向上走也就是向前走。史云扬七人各自沿着自己的轨迹行走着。不多时七人的方向就都是发生了改变。有的两两相对,却是一个人正立身体,一个人身形完全倒置。七个人的身体就有七种不同的方位史云扬正觉得这空间不可思议,忽然感觉一道气流波动。扭头一看只见一团星光向他急速滑来。史云扬一个后仰,那东西便贴着他的衣襟划过。史云扬一阵纳闷,这东西速度极快,可有不像是带有攻击性的暗器之类的东西。一时间不明其意,很是不解。只听得不远处的冯涯大喝一声。

“谁?出来!娘的,敢偷袭老子!给我出来!”

史云扬循声看去,只见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茫然之象,大概也是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史云扬便调整身形,对着冯涯走了过去。

“冯涯师弟,你遇见什么了?”史云扬走近问道。

“不知dào

啊,娘的,一团亮光嗖的一下子就从眼前过去了。吓老子一跳,要是再近一点,老子就破相了。白莹师妹,你没事吧?”冯涯手中紧紧攥着巨阙,眼神飘忽地看着四方,警惕的骂道。

白莹摆手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大家可要小心注意这里的一切。这里应该就是第六层。注意保护自己。”冯涯这番话本来是要对白莹说的,可是这么多人都在场。虽然他喜欢白莹在玄圃堂内已是众人皆知的事。但在这种场合之下未免还是十分不妥,因此他才将这番话转给了大家。

众人一听也都明白,心照不宣。连晴语也都是暗笑起来。众人正说话间,忽然又是一道光团从远处划来。史云扬画戟翻握在手中,身形一动便对着那光团冲去。一时间只见两道银色的光线碰在一起。没有一丝颤动,把光团便被史云扬一把攥在手中。

史云扬十分好奇,这光团看似十分轻巧,实质却有着不小的重量。史云扬将手探入那光团之中。却发xiàn

什么都没有。

“这东西难道是要用意念?”史云扬心下寻思到,心神一动,就进入到那光团之中。忽然,少年只觉得大量的信息,铺天盖地地向脑海中涌去。

“飞雪剑法,高级武学,乃前昆仑地仙明虚子所创剑法。剑法精奥,似飞鸿踏雪,可捕风捉影。习成之后,可杀人于瞬间,此套剑法修行需配合飞雪步法。练成之时,行走雪上也不留半点痕迹”

这光团之中所藏的竟是一部剑法,史云扬不得不惊叹这空间的奇妙。当下从意念中退出。手中握着那部剑法,向着众人走去。

“诸位,这空间中一闪而过的光团都是一些深奥的武学。大家注意捕捉,以意念解读。”史云扬向众人解释道。

众人眼前都是一亮,只听得冯涯道:“这东西竟然是武学!好家伙,这才真的是宝贝满天飞嘛。”冯涯听得史云扬说道,心中一时有点后悔将刚才那道光团放走了。

史云扬一笑,缓缓走到晴语身边。“晴语师妹,这个给你。”史云扬说道,接着将手中的光团递给晴语。

“这是?”晴语接过那光团,不解的问道。

史云扬道:“这是一部剑法,比较适合女子使用,我拿着没用,给你吧。”

晴语将意念侵入那光团之中,眼神之中瞬间充满了惊喜之色。十分高兴地答谢道:“多谢师兄,这套剑法正适合我。”

“这剑法好像要配合一种特别的轻功,你在这四周好好找找。”史云扬交代道。

晴语点点头,对着史云扬欠身行了一礼便向着一个方向寻找去了。

史云扬当下收起画戟,众人都已经四散而开前去寻找光团。当下也不再耽搁,手上魂蕴一动,便将噬月狼王召唤出来。

“吾主,何事召唤?”噬月狼王挺着巨大的赤红身子,压低声说道。

“狼王,请你帮个忙,收集这空间中漂浮着的光团。那都是一些高级武学,对我很有用处。”史云扬仰头说道。

“本王知晓了,这便动身。”噬月狼王点头说道。之后便转身跑开。史云扬也拔腿赶上。不多时就见到了一道迅速划过的光团。史云扬一个箭步冲上去,正要将那光团抓住。可是那光团却是忽然一分为二,逃窜开去。史云扬对着其中一个飞快的冲了上去。手中灵力一盛,蓦然间化为一张灵力大网,对着那一半的光团飞了过去。那光团一阵挣扎,便被史云扬一把攥在手中。

再看那另一半光团,在噬月狼王身旁旋转了几个圈,正欲从狼王的身后逃走,忽然噬月狼王猛地一个后剪,一口便将那光团衔在口中。

噬月狼王将那光团交给史云扬,史云扬将两团光合为一处,意念迅速侵入其中。之间又是一阵大量的信息在脑海中爆开。

“分身化灵术,高级身法,可以施展分身之术,对敌之时便可以一敌二,占尽战斗优势。以压倒式的攻击将敌方制服”

原来是一部身法,修liàn

一途中,分武学,身法,心法三种。武学是一种制敌技巧,身法是提升自身速度的技能,包括轻功,飞翔术和各种步法。而心法便是提升自己内部经脉和能力的技巧。一部好的武学虽然难寻,但还是找得到,不过一部好的心法却是十分难求。好的心法可以让一部武学发挥出更为强dà

的力量。因此心法一直都是修行者眼中的至宝。

史云扬心中一喜,心中便牢牢的将那身法记在心中。身形一动便又向着另一处光团飞去。一段时间里史云扬都在这星海之中穿行着。截取着飞行的武学。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七天的时间。

七天里,史云扬捕获到了不少的武学,不过绝大多数都不适合他修liàn

,因此只是瞟了一眼就扔开了。一路下来,也不知dào

走了多远。却只找到了一卷名为残月破的高等武学,还比较满yì

。当下也就不想再继xù

寻找,就在这第六层里领悟之前得到的两部武学和一部身法。

不知不觉又是两个七天过去。只见史云扬盘坐在虚空之中,灵力一阵强盛,身形一晃便一分为二。两个分身身形一动,两道画戟猛然刺出,周围的空气蓦然凝固,环境突变,只见一片荒凉的大地之上,残月如沟,渐出东方。残月一升起,只见周围的月华忽然一盛,蓦然间那月华化为道道飞刃,在这片大地上疯狂地席卷。

史云扬心中一喜,便撤去了灵力。算起来七七四十九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天,如今已经剩下不到一个月。这藏武楼还有最后三层,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的。况且师尊吩咐过,那第九层是一定要进去的。

当下史云扬便起身,准bèi

去探寻向上一层去的法阵。只是之前在这层空间之中行走了六七天都没有碰到一处类似法阵的东西。这里的空间仿佛就是无边无际的。根本无从寻起。胡乱地走只能是无畏的Lang费时间。

“狼王,你可感觉到这空间之中哪里有比较强烈的灵力波动吗?”史云扬问道,想来在这空间之中,恐怕没有谁比噬月狼王更能敏锐地感觉到灵力的波动了。

噬月狼王凝神一阵感知,道:“周围灵力波动很多,不过大都是同伴们所发,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有一处比较强烈的波动。”

“好,就去那里,一定要快。否则时间就来不及了”史云扬说着,翻身跃上狼王的背脊。噬月狼王诺了一声,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史云扬只听到耳边呼呼直响。四周的星辰都是变成一条条光线,飞速向后退去。

几个时辰之后,一人一狼便来到了一座庞大的门前。那门高达百尺,周围雕刻着白泽,狴犴等各式瑞兽。精细入微,栩栩如生,那大门像是一方巨大的牌楼,十分华美壮观。门中紫色光线若隐若现,像是一个传送法阵。

“此处只有乾堂,离堂,坤堂弟子可入,违者立即逐出藏武楼,切记。”史云扬正看着那道恢弘的大门,忽然一道苍老而铿锵的声音蓦然响起。

史云扬心中一阵放松,终于算是找对地方了,当下也就不再犹豫,缓缓走进那大门之中

第四十三章,两仪诛仙

第四十三章,两仪诛仙

史云扬只觉得眼很多团光缠绕着,瞬间化为阵阵光影,向后划去。史云扬此时仿佛置身于光影的通道中,随着他向前行走的脚步加快,四周的一切都在向后飞逝。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还不见着通道的尽头,史云扬觉得这光影通道实在是很长得出奇。正疑惑间,只见那通道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片亮光。史云扬一喜,便加速向前走去。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那出口。

只见这第七层是一方八百尺见方的巨大平台。史云扬放眼望去,这石台高耸在云端,挡住了下面的视线,石台到底有多高却是不清楚。

除了这方石台,极目望去,便只剩茫茫云海,没有尽头。这石台乃是用昆仑山千年冻石切割而成,石台四周的雕栏之上刻着许多符咒偈语。石台前后左右分别刻着四象的符号。少阳,老阳、少阴、老阴依次成顺时针排列,占据四方。石台之上左右各雕刻着两尊巨大的石像,一男一女。成舞剑姿势,两把长剑都是指向同一个地方。剑尖之上一黑一白的两股灵力不断涌出,在石台中央汇成一个旋转的太极。

史云扬初到这石台之上,不得不佩服修建这石台的人,真可谓是鬼斧神工。这么巨大的参天高台和这样庞大的两尊雕像,不知dào

要耗费多少力qì

才能建成。这藏武楼真可谓是别有洞天,从最底下的一楼到这七层,竟是一层比一层让人觉得叹为观止。接下来还有两层。却不知又会碰到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情。

史云扬想着,向那太极走去待他稍稍走近。只见那太极忽然加快了旋转速度。史云扬一惊,忽然觉得一阵强dà

的威压铺天盖地地从天而降。一抬头只见那两尊雕像本来灰白的眼睛中忽然放出了红色的精光。

史云扬大惊之下,身形暴退。只见那两名石像身上的石头寸寸剥落,咔擦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时间天空中飘满了石头的粉末灰烬。只见一男一女两名巨人便出现在史云扬面前,男的羽扇纶巾,英姿飒爽;女的广袖博带,十分美丽。只不过他们的身形太过巨大,加上眼睛中的赤红之光。两人却是显得十分狰狞和恐怖。史云扬站在石台上,仰观这两名巨人,微小的身影和那巨人比起来,简直不成比例。

那两名巨人见到史云扬,眼中精光更胜。手中长剑紧紧一握。史云扬手中一阵强烈的灵力涌出,将全身都包裹在内。手中一握,那画戟便出现在手中。眼中盯着两名巨人的一举一动,心中万分紧张,不知不觉,头上都是冒出了阵阵冷汗。

那两名巨人俯瞰着史云扬,忽然那女巨人开口说道:“你是乾、坤、离哪堂弟子?”那声音仿佛是响彻天空的巨雷,划破九天蓦然响起,十分惊人。

史云扬没有料到这两名巨人居然能说人语,心下大感诧异。当即不敢怠慢,抱拳一礼,道:“晚辈是乾堂弟子上官承枫,还望前辈通融。”

那女巨人道:“没有什么可通融的,过了此阵,自然便可进入第八层。若是要破阵,就需全力一战,若是不慎陷在阵中,便魂飞魄散。绝难生还。”那女巨人眼神面容俱是冰冷,威胁说道。

“尔现在可以选择退去,我二人不会为难与你。自己想清楚。”那女巨人将长剑背在身后,巍巍站立,如同一座小山。

史云扬略微思索片刻,心中十分犹疑不决。要是继xù

破阵,很可能会陷入危险。照这女巨人身上的威压来看,这番破阵定不会简单,说不定还会殒命于此。那样的话,答yīng

冉倾珞陪她去南疆的承诺就无法兑现了。可是要是不破阵,那之前受的苦不就白受了。只要闯过这最后三层,就是胜利,到了这种关头,怎能简单的退去。史云扬一咬牙,向前走了几步,算是表明了态度。

那女巨人见到史云扬并不放qì

,决定继xù

破阵,眼中泛起一阵赏识之色。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二人不会手下留情,只有通过最为严峻的考验,才有资格获得最好的回报。”

史云扬点点头,道:“晚辈明白,无论结局如何,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定不会怨天尤人。”史云扬抬头对着两人抱拳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可否僭越,请问两位前辈名讳。”

那女巨人道:“甚好甚好,我二人是干将莫邪。受玄圃堂太掌门凌虚剑仙之托掌管这两仪诛仙阵。”

史云扬听罢一惊,道:“早闻二位前辈大明,今次即便是死在这里,也是死而无憾。”

干将莫邪是八百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吴国人,两人曾经是一对神仙眷侣,并且铸剑技艺无双。楚王听闻两人盛名,就让干将为他铸剑,可是干将铸剑要等到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具备才会进行。这样一来,一把剑三年方才铸成。干将也因此被楚王杀害。干将莫邪铸剑之时,铸了雌雄两把,雄剑干将,雌剑莫邪,干将将雌剑带给楚王,却留下了雄剑。干将被杀后,莫邪悲痛之下,身怀六甲的她带着干将剑寻到了昆仑山。饥渴交加之时被玄圃堂初代掌门凌虚剑仙所救。数十年后干将莫邪之子赤执干将剑为父报仇。这一段恩怨才渐渐平息。莫邪身死后,与干将一起位列仙班,两人为报答凌虚剑仙的知遇之恩,决定助其修建玄圃幻境。并构筑两仪诛仙阵以卫玄圃堂绝密。

这两仪诛仙阵乃是从易经八卦中衍生出来的,一阴一阳两股力量贯穿阵中,变幻无穷十分精奥。诛仙之名也足以见到此阵的霸气。

“来吧,看你能否破我二人这阵法。”干将莫邪两名巨人长剑一挥,四周的灵力就是一阵**。只见两人的长剑上蓦然间泛起道道精光。史云扬见状,浑身的灵力也是席卷而开,准bèi

着攻势。

“两仪诛仙阵!”只见两名巨人一黑一白两道剑qì

汇成一处,蓦然间合成一方巨大的太极图。那两名巨人双剑一挥,那太极图便冲着史云扬急冲过来,一路上带起阵阵翻涌的气流。连周围的云层都是瞬间被冲开。史云扬眼中那巨大的太极图已经迅速逼近,无奈在这石台之上,空间太过狭小,加之那太极过于巨大,完全没有闪避的空间。

“该死,看来只有硬接了。”史云扬心中暗骂,手中一股灵力汹涌而出。

“万狼决,狼影啸月!”

史云扬一声大喝,身后一匹灵力苍狼蓦然出现,一阵仰天长啸,随即对着那太极冲去。一路上爪子踏过的虚空,连空间都是微微破裂。下一刻只见那灵力苍狼狠狠撞在那太极图上。一瞬间一阵灵力涟漪猛然扩散而开。那灵力巨狼在相撞过后,瞬间化作了一缕浮云,逐渐消散。可是那太极图却是安然无恙,依旧保持着强dà

的攻势,对着史云扬快速袭来。

史云扬一阵头皮发麻,这东西的力量怎会如此强dà

。心下想着,手上却是不敢放松,又是一阵灵力喷涌而出。

“纵火诀,裂地!”只见史云扬的身旁忽然一阵烈火焚烧起来,一瞬间就将他淹没在火海中。史云扬一声低吼,忽然一阵蜘蛛网似的火焰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迅速的蔓延开去。一时间仿佛这片天地中多了一层密不透风的火网。那太极便瞬间被卷入其中。

见到史云扬出招相抗,那名男巨人哈哈一笑,蔑笑道:“亏你还能走到这第七层之中,却是蠢才一个。殊不知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水火雷风山泽八种力量都是衍生自太极之中。尔以火攻,简直就是引火上身。”那巨人说完,只见那太极蓦然间在火海中出现,那火网竟丝毫无法将其阻挡。而且其力量似乎更盛。

史云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画戟猛然翻出,灵力疯狂涌出,将之包裹。

“残月破,霜月惊天!”史云扬眼中泛起一阵狂热,一戟向天刺出,只见周围的环境霎时间完全改变。苍凉的大地上,东方残月悬挂。史云扬一道黑色的剪影直冲云天。戟尖上发起一阵银光直冲那残月。只见那戟影上的银色愈来愈盛。下一刻只见一阵强光扩散,那道人影便对着那太极俯冲而下,一时间一股威压弥漫大地。苍凉的地面上瞬间结起一片冰花,大地陷入一片苦寒。

太极中亦是涌起两股强dà

的抵御之力,眨眼间只见两股力量轰然撞在一起,大地之上的厚厚冰花瞬间就被巨大的灵力冲击波扫荡得无影无踪。就连这幻境也是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渐渐消失不见。

眼前一阵虚晃,史云扬只觉得又回到了高台之上。此时一道戟影正和那太极撞在一起,一时间僵持不下,战圈中心扩散着阵阵灵力冲击波,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咆哮不止。周围的云霞瞬间就被震成了虚无,这片空间中的云仿佛被刀切过一般,立即分成了上下两层。

史云扬正要再次发力,只见那太极却是瞬间化为了两股,一阴一阳蓦然散开,忽然间两股灵力化作了两把锋利的长剑,划破空气,斩断片片空间,对着史云扬夹击而去

第四十四章,抢夺心法

第四十四章,抢夺心法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见那一阴一阳两股力量来得十分猛烈,瞬间身形一动,脚下生风,身形一分为二,分别对着两道气剑奔去。一瞬间,两道身影中泛起银色的光芒,脚下每一次移动步伐,便会溅起一阵强烈的灵力小气旋,一时间只见石台之上的微尘被阵阵扬起,一股风卷残云之势雀然而起。

史云扬两道分身中同时涌出层层灵力,猛然与那两道气剑碰在一起。两道灵力流扩散而开,发出一黑一白两道强光。忽然间那两把巨大的气剑瞬间化为数百道长剑,蓦然间铺天盖地地刺来。

“万狼决,狼行天下!”

史云扬一惊,两名分身手中同时灵力一盛。几十匹灵力巨狼一阵长嗥,背道而驰,迎着那飞剑奔出。猛然间与那些飞剑碰在一起,只见那狼群和飞剑都是各自带着一股力量,两相碰撞之下只见道道气刃飞旋而出,将这石台都是削去了一个角两边都是鼎盛的灵力狂流,只要双方有一方先出现虚弱,这攻势就会强势的压过去。而现今此时就像是一场拉锯战,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正僵持间,史云扬忽然觉得身体周围一阵炽热,只见石台四周的层云都是片片蔓延燃烧起来。一时间周围翻腾的旖旎云海景色,瞬间变成了无边的烈狱火海。不多时只见那石台之下的火海中,忽然一人急速掠出,细看之下竟然便是林炎!

史云扬一惊,这林炎竟然在自己的后面,实在是不可思议。心中竟微微地生出一点感激,他又哪知dào

林炎从第三层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一直都是让史云扬打头阵,林炎在后面捡战利品。在第六层的空间乱影中,林炎巧妙地掩藏了自身的灵力波动。一直跟在史云扬的身后,却是捡到了不少实用的武学。这就是所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只见林炎枪尖上涌起阵阵火焰,夹着巨大的灵力,向着那阳气气剑刺去。干将见场中立即多了一人,一声大喝:“来者何人,哪堂弟子?”那声音如同天空中劈下的一个炸雷,声震天空,震耳欲聋。

“离堂弟子林炎前来破阵。”林炎口中报着自家来历,身形却没有停。一路飞奔而来,带起了一阵长长的火焰。下一刻便生生和那阳气气剑碰在一起。

史云扬的分身此时也是一阵加速,画戟上带起一条长长的残影。无穷的灵力化为数道戟影,狠狠刺向那光剑。一瞬之后,三道力量凶猛地碰在一起。一阵能量喷涌开去。摧枯拉朽般的将周围的一切都是扫荡无存,就连那石台四周的雕栏都是瞬间被摧毁得无影无踪。一阵强烈的灵力涟漪爆开之后,只见林炎和那史云扬的分身都是倒射而出。在地面之上划出两道深沟。而那阳气气刃也是瞬间被摧毁。

“好了,算你们破阵了。”莫邪忽然取缔了攻势,将长剑背在身后。干将莫邪手中剑指一竖,两人巨大的手印一阵变换。指尖上忽然涌出一阴一阳两股力量直冲云天。霎时间天空中雷云大作,一片电闪雷鸣。只见上空的云海之中赫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风洞。吞卷着周围的云霞。一时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让人无法睁眼。

干将莫邪的巨大衣衫在这狂风中不断的翻卷,声势惊人。干将对着两人道:“第八层的通路已经打开,速速进去。”那林炎一言不发,身体一跃,便对着那风洞直直的飞去,只是瞬间就被吞没在了风洞之中。史云扬对着两位巨人行了一礼。画戟在石台上轻轻一点,双足借力跃起,在风力的吸引之下,也是瞬间便进入到那风洞之中。

史云扬一进入之后,那凤眼便迅速的变小,飞速的涌向天际,一闪便消失不见。两名巨人剑指一收,长剑互绕。只见周围的空间之中忽然飘起一阵黑青色的碎石残垣,两人剑指之上的两股灵力直冲云天,忽然间一个巨大的能量巨罩将石台包围在其中。那些断壁残垣边在空气中中慢慢融合,最后落在石台之上,形成了与原来一模一样的雕栏和青石板。两人长剑之中忽的涌出一黑一白两股灵力,又重新在石台之上形成了一个新的太极。太极一成,只见两人的身体便霎时间凝固,从脚到头快速地石化。不多时又形成了两尊栩栩如生的石像。相对而立,剑峰凌厉,太极缓缓旋转,一时间整个石台完全恢复到了大战之前的模样,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就好像刚才那场惊天的战斗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史云扬和林炎二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畔狂风阵阵,身体完全极难维持平衡,两人身体中都是阵阵灵力涌出将整个人裹在中央。史云扬见到那林炎竟然也能调动这么强dà

的灵力。回想起数天之前的八堂武会,那林炎虽然强悍。但却完全没有现金这般强悍的灵力。看他调动灵力的手法和阵势,俨然和史云扬有得一搏。

“竟然在这里进入到了灵境,果然不简单。”史云扬喃喃道。林炎身体中的灵力流被史云扬感知,这种感觉他十分熟悉。难怪方才在那石台之上他能有那么强dà

的力量。林炎进入了灵境,战斗力自然大涨。而他选择在此时现身,恐怕在接下来的这第八层中,两人之间会有一番纠缠了。

两人极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以保证不被卷进那狂风之中。半柱香后,两人只觉得周遭的风力逐渐变小,不多时便完全消失。两人撤去灵力,之间已经来到了这第八层之中。

只见这第八层是一个封闭的圆形石室,高达千尺。圆形的石壁之上凿刻着成千的洞窟,每一个洞窟之中都有淡淡的青光发出。在这石室的墙壁之上,一道螺旋形的阶梯环绕而上。直通石壁上方。此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藏宝洞窟,想来这周所有洞窟之中恐怕都是盛放着一些顶级的武学,这里已经是藏武楼的第八层了,这里的武学的层次恐怕都已经是达到了传奇的级别。

两人在石室中观望,只见两人头顶的穹顶之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蟠龙,两龙相对,成二龙戏珠之势。龙嘴中源源不断地吐出着灵力流,两道灵力流交汇之处,一个光团缓缓旋转漂浮着。光线十分柔和,却充满了力量。

两人见到那光团,眼睛中俱是泛起狂热之色。那林炎手中长枪一挺,灵力席卷而上。只听得他口中喃喃道:“嘿嘿,终于找到你了,九转灵经。”说罢一扬衣袖,便化作一股红色的流光,奔着那螺旋阶梯而去。

史云扬是一个十分能隐忍的人,但却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这林炎屡次在自己面前嚣张,他都并不在意。可是此时林炎本就是奔着那穹顶的秘技去的,在行动之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史云扬心中一阵暗怒,手中画戟也是紧紧一握。一阵灵力迅速的涌出,史云扬抓起画戟,便是一戟脱手掷出。那画戟便是化为了一阵银色的流光,带起一阵呼啸之声,划破空气向林炎飞去。

只见那画戟和林炎的动作都是飞快。林炎正全速在阶梯之上狂奔,忽然一阵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扭头一看,只见一道银色的强光像箭一般在眼中迅速放大。当即强行止住身形。那画戟便从她的鬓角擦过,深深定在了石壁之中。

“上官承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屠害同门吗?”林炎见史云扬出手这般狠辣,当即一阵暴怒,指着史云扬破口大骂。

史云扬轻轻一瞥,轻蔑的笑道:“在这里,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dào

。”这林炎虽然已经进入了灵境,但史云扬相信,真要动起手来,这林炎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上官承枫,你休要太过猖狂!我林炎忍你很久了。这九转灵经我是要定了,若是不服,你我大可一战,林炎绝不会怕你!”林炎满脸愤nù

,长枪直指着下方的史云扬,身体中灵力一盛,阵阵火焰从身体中传开,蔓上了枪尖。远远看去,只见林炎浑身都在燃烧,头发都是变成了熊熊的火焰。眼睛之中闪烁着一片火海。此时的林炎仿佛就是一尊烈火修罗。

史云扬见那林炎此时身体中的灵力竟然强悍如斯,和数天之前完全判若两人,心中大感诧异。道:“想不到短短的几日过去,你就进入了灵境。委实不错,不过一个人只要心术不正,武艺再高也是天下的祸害。”

“要战便战,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老子不想听你说教,你算老几,也能教xùn

我。”林炎脸色一阵狰狞,狂傲的说道。

史云扬见林炎无比嚣张,不住的挑衅,也是一阵怒意涌上心头,大声喝道:“林炎,以前你我二人怎样我不管,在我回玄圃堂这近两月之中,你可曾给过我一次好脸色。嚣张的不是我,是你!玄圃堂名门正派,闻名天下,怎会出了你这般阴险毒辣,心胸狭窄的小人。在下今天就以玄圃堂大弟子的身份教xùn

你这无知宵小!”

说罢手掌心中阵阵灵力涌出,包裹全身。银色的光芒在身边环绕,远远看去仿佛是深处寒冰之中,气势凌厉袭人。

林炎听罢,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蓦然间眼神中透露出一阵强烈的恨意:“呸!狗屁大师兄,在我林炎的眼中还从未有过你的存zài

。你不是要教xùn

我吗?来啊!!”

“你若不这样,这灵经我还可以让给你,可是现今,它是我的了!”史云扬一仰头,眼神中泛起一股浓浓的战意。全身的衣衫竟然无风自动,翻卷飘扬。

“这等屁话,老子从来都不信。拿着你的破戟,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林炎将画戟一把从墙壁里拔出来,一阵火光蔓延上去,将之烧得通红,然后带着一股灵力向史云扬狠狠掷去。

画戟脱手,林炎也大喝一声,从那螺旋阶梯上飞下,脚下踏着阵阵蔓延的火海,飞也似的向史云扬一枪刺来

第四十五章,乾离大战

第四十五章,乾离大战

史云扬眼中一支红色的流光迅速放大,手中一阵灵力涌出,将那飞来的画戟层层裹住,那画戟之上的强dà

劲道便被轻松化去,史云扬手一招,便将那画戟握在手中。

史云扬刚刚接住画戟,便见到林炎挺枪来刺,枪尖上泛起的炽热灵力仿佛要销金融铁。史云扬见那林炎的速度极快,当即翻身鱼跃,那林炎便一枪擦过史云扬的前胸。两人身影交错而过,在还未落稳脚跟之际两人一戟一枪都是横扫而出,一瞬间一阵银光和一阵红光狂躁的相撞在一起。一阵灵力光刃席卷而出,立即在四周的圆形石壁之上留下了一个极深的凹槽。

两人都是蓦然一阵后退,身形撞在周围的石壁之上方才停下,石壁之上立即便剥落了一层厚厚的石壳。两人落地都并未犹疑半刻,身形又像箭一般冲出。史云扬的一贯攻势便是速度。出手快反击也是极快。不过这林炎也不是什么善茬。手段凌厉,刚刚停下也便是一枪挺出。两人又是一阵疯狂的奔跑,下一瞬,两道长兵器便激烈的碰撞。发出一阵刺耳的金铁摩擦之声。

史云扬身体半倾,提脚便向林炎的下颚踢去。林炎仰头躲过。身体却是一阵回旋,一脚踢向史云扬的腰间。史云扬画戟点地,身体轻轻一跃,便绕着林炎的腿一个旋圈,稳稳落地。画戟戟尾便顺势击向林炎。林炎一声冷哼,长枪向胸前一竖,画戟的戟尾便猛然击打在长枪之上。林炎只觉得一股奇大的力道瞬间传遍全身。当即咬牙挺住,用力一推,却发xiàn

史云扬的力道实在过大,一时间竟然还无法推动。林炎头上汗珠直冒。一声大喝,便抬脚踢向史云扬的下腹。史云扬抬脚在林炎的脚背之上一踏,借着一股力猛然一个空翻,跃到空中,双脚一剪,带起千钧之力踢向林炎。林炎只觉得而后一阵劲风奇袭而来。当即转身,长枪一横,史云扬便一脚踏在枪身之上,林炎只觉得双膝一阵发软,扑腾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地面的青石地板立马碎成了一堆粉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见史云扬一阵飞跃之势,横在半空,右脚死死压在林炎的长枪之上。林炎满脸狰狞,头上汗如雨下。极力的抵御着这一阵攻势。

极力抵御之下,林炎眼中泛起一阵狠辣,当即大吼一声。

“业火燎原!”

只见林炎周身的温度瞬间便是高了无数度。一道火墙迅速在他身后成型,猛然压向史云扬。史云扬一惊,双脚在林炎的长枪之上用力一蹬,身形一阵暴退。可那火墙的速度也是极快,始终紧紧追着史云扬,与之相隔不到一丈。眨眼间,史云扬便已经退到了墙壁之前。只见眼中的一堵火墙迅速地逼近,便转身在垂直的墙壁上借力一跑,身形一跃,就要从那火墙之上跃出去。刚要转身腾空,只见火墙熊熊的焰苗中忽的闪将出一个火人,挺着一把火枪直直刺来。细看之下,岂不正是林炎!

史云扬眉头一皱,眼见前路后路都是被瞬间封死,此时已经是走投无路。忽听得那林炎一阵狂笑道:“上官承枫,你以为我还是二十天前的那个林炎吗?大意轻敌,哼,今日就是你这蠢货的死期!”说罢,只见长枪之上蓦然烧起腾腾的灵力火焰,一只灵力化成的火狮一阵狂吼,对着史云扬狂奔而来。

“分身化灵术!”

只见史云扬飞跃的身影瞬间便是一分为二,化为两道银色的光,从那火狮的两边掠出,只是眨眼间便已经跃出了火墙。

“什么!!”林炎猛然睁大眼睛,看着史云扬从他的耳边掠过,心中一阵强烈的不可思议。林炎满打满算,以为史云扬这一次绝对没有活路可走。哪料想到史云扬并未正面接下他这一招,而是分身化灵,直接钻了一个空子,跃出了封锁。想不到百密之中仍有一疏。

史云扬两道分身跃出火墙之后。在地面之上一个翻滚骤然间又合为一处。史云扬翻身站起,只见那林炎的烈火雄狮正掉转了方向朝他撒腿奔来。史云扬见那雄狮攻势甚烈,当即灵力一盛,一声大喝之下,一阵灵力流瞬间袭出。

“万狼决,狼影啸月!”

只见那灵力流中忽然奔出一匹硕大的灵力巨狼,四爪踏破虚空,飞奔向那烈火雄狮。只见一阵银色的强光和一阵赤红的残影瞬间相撞。两道相对的灵力受阻之下,猛然四散爆开,就连战圈中的空气都是被阵阵压爆,发出噼噼啪啪的刺耳尖声。只见一道强烈的灵力强流四射而出,狠狠轰击在那四周的墙壁之上。那墙壁之上的层层洞穴立即便被毁去好大一圈,一时间飞石四溅,巨石刷刷齐落。

史云扬见这林炎的实力实在是今非昔比,比起二十天前,难缠何止十倍。当下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他纠缠,这第八层过后,还有一个第九层等着他呢。第九层作为这藏武楼的最后一层,想来应该不会简单,到时候又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会耽搁多少时间,因此决不能在这里Lang费过多的时间。

史云扬这般寻思之下,当即手中魂蕴一翻,只见他掌心的狼形印记一阵发亮,噬月狼王便巍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林炎见史云扬唤出了魂蕴,眼神中放出一抹狂热,之后便是一阵阴冷的笑声。

“懦夫,只知dào

依靠别人的力量。”林炎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拥有魂蕴么?”说罢,只见林炎身旁忽然一阵狂风,夹杂着浑厚的灵力,翻涌开去。

“魂蕴出,九尾天狐!”

“什么!!”史云扬大惊,只见林炎身后的狂风卷起一片碎石,漫天席卷,不多时一只银白色的巨兽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是九尾天狐!!!”史云扬大惊,史云扬身后这巨大的灵兽,竟然就是第五层的九尾天狐!

原来林炎在史云扬和冯涯等七人激斗九尾天狐之时,他早已在远处观望。原本是想史云扬等人直接将这等麻烦料理了,自己好坐享渔翁之利。可是当他追到天坑之中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这九尾天狐被史云扬打伤,俨然和史云扬已经是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史云扬一行人离开之后,林炎就潜入到天坑之中,在天坑底部发xiàn

了九尾天狐的身影。此时的九尾天狐十分虚弱。林炎便表明来意,愿意帮它报这一箭之仇。不过相酬之下,九尾天狐必须要做他的魂蕴。九尾天狐此时正是愤nù

无比。听到林炎如此说,当即便答yīng

条件。林炎便顺利地将九尾天狐收为魂蕴。

“这九尾狐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你觉得他会是我魂兽的对手?”史云扬眼角上扬,丝毫没将这九尾天狐放在眼中。这九尾狐毕竟只能算作高级一点的灵兽,而史云扬的魂兽和魂阁都是顶尖的,天下又有几人能够超越?

“能与不能,战过便知!!”忽然林炎手印一变,那九尾狐便冲着史云扬飞奔而来。这九尾天狐的速度本是极快,这样一跑起来,整个庞大的身形变数化为了一抹透明的疾风,冲刺而来。

史云扬也是手印一变,噬月狼王便奔腾而出。一身赤红的身子猛然间疾射而出。一阵强烈的劲风将噬月狼王的红毛吹拂得倒立起来,忽然只见虚空之中伸出了一双白爪,凌厉的攻向噬月狼王的双眼。噬月狼王眼神一寒,口中一阵狂啸,霎时间便有惊天的灵力风暴席卷而出。只见那双灰白色的利爪在理噬月狼王十张左右的地方蓦然停住,整个九尾天狐的身影也便全部显现。

忽然间只见那九尾天狐九尾全部散开,像九把利刃一般飞向噬月狼王,噬月狼王忽然一阵狂奔,只见其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那九尾天狐的九尾之侧。随即一口将那九尾天狐的一尾咬住。九尾天狐吃痛,仰天大叫。随即另外八尾便从噬月狼王的腹下迅速穿过。死死地将噬月狼王全身缠住。噬月狼王又是狠狠一口,几乎要将这尾巴咬断。九尾天狐也瞬间缠绕的更紧,噬月狼王眼中泛起一股怒火,身上的长毛瞬间化为熊熊烈火,那九尾天狐大惊之下,不得不立即放开噬月狼王,无奈噬月狼王还咬着它的尾巴。那九尾狐的眼睛中泛起一抹凄凉,随即一个转身,重重一口咬在自己的尾巴之上。眨眼间,只见一道鲜血喷涌而出,那条长尾便瞬间段为两截。

正在两头魂兽激斗之时,那林炎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身影。史云扬探寻四周,仰头一看,只见那林炎已经循着螺旋阶梯奔到了离“二龙戏珠”不远的位置。史云扬暗骂阴险。

林炎将九尾天狐放出来,并不是要打败史云扬,只是缓兵之计拖上一些时间罢了。趁双方激斗之时,他好趁机掠上穹顶,盗取九转灵经。好一个弃车保帅的计策。

史云扬见林炎差不多已经快到顶端了,此时再走螺旋阶梯去追,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了。当下便对着噬月狼王道:“狼王,助我一力!”

噬月狼王听闻,踏着虚空蓦然从地面上飞起,与此同时,史云扬脚尖一点,也是一个腾空,噬月狼**好落在史云扬的脚下。史云扬在狼王悲伤一踏,身体便蓦然飞起,手中画戟带着一道强烈的劲风,直直刺向快速移动中的林炎

第四十六章,为她而战

第四十六章,为她而战

林炎眼看那穹顶就在离自己不到百尺的地方,当即加快速度向前一阵狂奔。忽然觉得耳边一阵劲风,心头蓦然间涌上了一股不安。侧脸望去,只见史云扬凌空飞来。林炎眼中泛起一阵疯狂的愤nù

,抬手便是一枪戳向史云扬。史云扬画戟伸出,和林炎的长枪碰在一起,绞磨出一束火花。只见史云扬画戟之上的月牙在长枪上一挂,打了个转,史云扬便借力飞上了螺旋阶梯,稳稳落在林炎的面前。

林炎面色铁青,低头一看,那九尾天狐完全不是噬月狼王的对手,相较之下,九尾天狐的共识对于噬月狼王来说完全没有作用。相反,那九尾天狐就惨了,只能靠着比十月狼王稍稍优越的速度,在这圆柱形石室的底部不断躲闪。

林炎明白,九尾天狐过不了多久就会支撑不住,他此时与九尾天狐已经是同气连枝。如果九尾天狐重伤,那他绝对会立即陷入劣势。

“上官承枫,你不要太过分了,好歹我也是玄圃堂弟子,你想残害同门不成?”林炎眼中透着惊恐。脸色极是难看,恨恨的说道。

史云扬笑道:“现在知dào

提同门了。方才一心要我性命的时候怎么没听你提及。小人嘴脸。”史云扬手中画戟横背,眼中却是无尽的鄙夷之色。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我林炎还会怕你不成。”说罢眼神一冷,长枪上又是涌起层层烈火,带起一阵破风之声向着史云扬爆刺而来。

“烈狱离火枪!”

林炎大喝一声,周身迅速地蔓延出一片火海,烟火翻腾,渐渐地,一柄巨大的火焰枪影在头顶成形,仿佛是吸纳了着整个火海的温度一般。像刚刚熔成的铁水一般,透着让人害pà

的气势。

只见林炎双手蓦然伸入到哪火海之中,仿佛是一把抓住了那巨大的火焰长枪,双手之上一阵猛力灌入,便将那火焰长枪瞬间向史云扬掷去。一时间那长枪划过空气,仿佛是化成了一道火龙,翻腾而过。两人相距本就不远,林炎一上来就使用了玄圃八技的烈狱离火枪,实在难以闪避。史云扬眼中一条火龙的身影迅速变大。当即在螺旋阶梯之上一阵暴退。只见那火龙的速度竟是要比史云扬的速度快上许多倍,只是眨眼间便已逼仄而近。

史云扬见这一招已经完全不能同二十天前的武会那次相比,现今的林炎好歹也是灵境的强者,强行接下实在太过冒险。史云扬一个转身便奔出了数丈。只见那长枪瞬间又是逼近。史云扬脚下仿佛生了一股风,向前狂奔,身形逐渐加快,到最后竟然在这笔直的圆形的石壁之上奔跑起来。

一时间史云扬的身影和长枪的身影都是带起一阵长长的流光,在垂直的的墙壁之上一圈一圈地不断旋绕。史云扬见这火焰长枪越来越近,而且纠缠不休,心中一阵惊惧。当即灵力一盛,身体中银光一闪。只听得史云扬一声低喝。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的身形便蓦然化为两道,分两个方向掠出。林炎见史云扬又是使用这般战术,当即一声冷笑。

“蠢货,你以为同样的当我会上两次吗?”说罢,手印一结,只见那火焰长枪边蓦然化为两道,分别对着史云扬袭去。史云扬见状一惊,想不到这林炎已经将这烈狱离火枪熟练到了这种程度。

“竟然化为了两道!”史云扬惊道。

“错了!是三道!”只见林炎从螺旋阶梯之上猛然跃起,在垂直的墙壁之上如履平地的奔跑起来。手中长枪抖成枪花,将灵力聚为气刃,划起一大片战圈逼向史云扬。

史云扬手中灵力一盛,反手一掌,便是几匹灵力巨狼反向对着那火焰长枪奔去,才接触到长枪便是被烧为灰烬。史云扬趁此空挡,身形飞奔而出,手印蓦然一变,口中大声喊道:

“狼王,速战速决!”

噬月狼王闻言,眼中精光一盛,身形瞬间便是化为六道。向着九尾天狐的各个要害咬来。这九尾天狐本来就是速度极快,快到可以在空气中隐藏身躯而不被发xiàn

。想不到此时噬月狼王也是和它比起了速度。九尾天狐,一阵狂奔,便冲着六道噬月狼王的其中一个狠扑过去。可是在巨大的钢爪接触到噬月狼王的时候,双爪便从噬月狼王的分身中穿了过去!

九尾天狐吃了一惊,想不到竟然是一道残影!眼前这巨狼的速度的确是非同一般,简直是惊世骇俗!

噬月狼王找准了这个空当,六道身影瞬间合为一处,几步就已经来到九尾天狐旁边。随即张开血盆之口,一口咬在九尾天狐的脖颈之上。只见那九尾天狐一阵疯狂的抽搐,四脚和八尾都是疯狂地乱弹。口中发出巨大的哀嚎之声!震动着这巨大的石室。

林炎此时正擒着长枪袭来,忽然心中一阵剧痛传遍全身的每一寸皮肤,仿佛就是刀劈斧斫一般。浑身仿佛都要散架。林炎牙关一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身上青筋暴起,十分恐怖。不知不觉,手上的动作和那火焰长枪便已经停了下来。史云扬见机不可失,当即转身,拖着画戟迎面而来。

“残月破,残月摄魂!”

忽然之间,只见周围幻境一现,周围立即变成了一处古战场。只见一弯残月冉冉从东方升起。残月之上带着阵阵恐怖的阴寒,月华所过之处,只见古战场上瞬间冒起阵阵黑影,霎时间风起云涌,那黑影便缓缓变成了千军万马的亡灵军队。声势浩大的冲着林炎而来。

林炎立即将烈狱离火枪调转方向,迎着那千军万马激射而去。霎时间只见一片能量波席卷而出,将地面之上的一切卷到天上。汹涌的能量所过之处,生命荡然无存。

一阵强烈的冲击之后,只见林炎的身形倒射而出,狠狠撞在墙壁之上,瞬间便将满面墙壁砸出了一个巨大的蜘蛛裂纹。还不待他翻身起来,史云扬的戟尖已经抵上了林炎的喉部。

林炎此时面色刷白,眼神恨恨的盯着史云扬。眼神中透露着绝望和坚决,“要杀便杀,少婆婆妈妈的,看在同门一场,老子只求你给个痛快!”林炎说完眼一闭,兀自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不卑不亢,神情高傲。仿佛做好了准bèi

,慷慨赴死。

史云扬此时本就是心中怒气上涨,手握画戟的力道微微一重,只见一道鲜血便从林炎的脖颈之上涓涓而下。

林炎还是既往的保持着赴死的心态,喝道:“动手啊!你在等什么!”林炎双眼一睁,狠狠瞪着史云扬。

史云扬面色铁青,不过终于还是缓缓放松了下来,一瞬间收起画戟,转身背向他,冷冷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林炎大感诧异,不过还是渐渐的站起身子,将长枪紧紧捏在手中。冷冷的说道:“今日放过了我,他日可你别后悔。”

史云扬转身,脸色冰寒,史云扬走将过去,一把抓住林炎的衣领,厉声质问道:“林炎,你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本是同门,却一定要彀中相斗。为何非要弄得个你死我活?你告sù

我,为什么!”

“为什么,哼,老子就是看不惯你。凭什么比我后入玄圃却偏偏能够进入乾堂成为大师兄,凭什么长老和掌门将最好的的都给你,而我苦练三九冬夏却只能永远挨骂。最让我不能忍的是,你,抢走了我心爱的的女人,现在却抛弃她,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那日我看见她从你的住处跑出来,一路放声大哭,你在干什么。你怀里正抱着别的女人。那一刻,我林炎便发誓,一定要杀了你这无情无义,始乱终弃的禽兽!”林炎长枪指着史云扬大骂着,声音十分激昂,说道伤心处,几乎是咆哮。眼角的泪水也伴着他的吼声扑朔而下。

史云扬听得此言,心中一惊,几乎是呆在了原地。

“你说的是胥华??”史云扬犹疑的问道,在他的记忆中,整个玄圃堂好像就胥华对他格外的关注。可是在玄圃堂这么多天,除了第一天胥华煲了一次天山雪莲粥之外。就再也没见到过胥华的身影。经林炎这么一说,方才想起来。

林炎听见史云扬喊胥华的名字,又是一阵大怒。脸色一阵狰狞,怒道:“住口!你这衣冠禽兽不配喊她的名字!”

史云扬听得他如此说道,想来他还不知dào

自己失忆之事,胸中的怒气瞬间便小了一半。道:“林炎,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上官承枫了,数月之前,我便已经失去了过往的全部记忆,包括这个门派,在我的脑海中,一切都已经不复存zài

。也许我和胥华师妹有过什么过往,我只能告sù

她十分抱歉。也许是我负了她。但现在的我对她全然没有一点儿女私情。现今我所爱之人唯冉倾珞一人耳。你见到的那个上官承枫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叫史云扬。”

林炎听到此话,脸上充满了鄙夷之色。“少找借口,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屁话?”

“信与不信都是你自己的事,玄圃堂在下也不会久留,胥华师妹跟着我也只会吃尽苦头,既然你对她有意,那就好好珍惜吧。”史云扬闭上眼睛,心中忽然想起胥华的样子,一时只觉得满心的歉意。林炎听得史云扬如此说道,一时竟不言语,峥然而立,脸色极是难看。

“你走吧,这藏武楼中不应该留下同门的血。”史云扬倒拖着画戟沿着螺旋阶梯逐渐走远,只留下林炎的身影独自站在原地

第四十七章,无极世界

第四十七章,无极世界

史云扬手一招,噬月狼王的身形便从原地缓缓消失。旋即头也不转地沿着螺旋阶梯拾级而上。

一个人走在这圆形的阶梯,史云扬想着林炎说的话,心中对胥华的歉意油然而生,他现在明白爱一个人有多甜蜜,他也曾经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感受到了失去所爱之人的痛楚。将心比心,也许胥华承shòu的痛苦会比他还要大。

不过现在他心里已经完完全全没有胥华的半点影子。谁也不能强求一个人去爱或恨。

史云扬长叹一声,抬头看那头顶的穹顶,当下便加快了脚步,在阶梯之上奔跑起来,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那穹顶。只见这顶部有一块小小的圆形石台,那石台是用和田玉雕琢而成,浑身通透,在下方看去仿佛就像是透明的一般,因此才会觉着这光团是漂浮着的。石台左右的石壁之上各伸出一条长龙的巨头,口中源源不断的吐着灵力。两道灵力交汇之处,只见一个灵力光团漂浮旋转着,十分祥和。

史云扬缓缓走近,将双手探进那光团中,只见那光团微微一亮,一阵叮呤之声从中传出,接着就看见许许多多的金黄色文字符号从光团中漂浮着缓缓飞出,渐渐地有序排列在史云扬的面前的虚空中,形成一幅环绕的长卷。

史云扬走近一看,空气中的长卷上“九转心经”几个字吸引了他的眼球。史云扬便渐渐读了下去。

“九转心经,初级心法,静心沉思,悟此心法,九转心经,乾坤乃大。此经并无任何武力手段。能将洗骨炼髓,锤炼经脉。动静之间,成无形大道。”

“原来这就是九转心经,看样子是一部极为珍贵的心法。故能放在这玄圃幻境的顶尖楼层。”史云扬寻思道。当即向下看去,之间接下来的文字都是非常晦涩难懂,史云扬阅读的速度立即放的极慢。一字一句艰难的读着,直直花去了好几柱香的时间才将这长卷上的所有内容解读完毕。

史云扬眼睛一闭,微微回想长卷上的内容,从头至尾,现在已经全部明晰。当即在这石台上盘腿打坐,准bèi

研习这长卷中所描述的方法。史云扬手印一结,深吸一口气,便缓缓进入了修liàn

状态。

只见一股淡淡的灵力涓流从他的皮肤之上缓缓流出,浑身上下散发着幽蓝的微光。

史云扬缓缓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那九转心经上的文字便一阵抖动,在他周围盘旋。史云扬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漂浮的文字之中,不多时那些文字符号便从他的天灵盖上快速汇入身体。史云扬身体一颤,只觉得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一股强dà

的能量瞬间传入体内,沿着经脉传遍各个穴道。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中的一切都是在缓缓变化。身体中的血脉瞬间变得沸腾,在那股力量的洗礼下,史云扬觉得身体中的经脉仿佛就是被加上了一层防护罩一般。坚如钢铁。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只见涌入史云扬的身体中的文字渐渐变得稀疏起来。史云扬的眼前忽的出现了幻觉。他感觉周围的一切就像是被一盆水冲刷掉的水墨一般,迅速退出了视线。环看四周,仿佛就是处于一个虚无的世界。

这里是一个十分奇妙的世界,一切都是似有似无。仿佛有光线,但是却又看不清。仿佛远处有山,但近处又没有路。一切都是虚幻的,并且不断地变化着。就像一滴墨滴入水中不断的扩散,形成的是大千世界,是万物的样子。这个世界仿佛就是一片混沌之地,似幻似真。

史云扬在这空间中盘腿而坐,正观摩着周围的环境,心感十分奇妙。忽然听见周围一道苍老而又空灵的声音蓦然响起。

“万物源始,天地盈虚。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大道无形,玄圃幻境第九层,是为无极世界。”

“原来这就是第九层!”史云扬奇道。这第九层并不是实体空间,而是修liàn

者脑海中的这一片无极世界。

史云扬身在这无极世界之中,一时间无处可去,无事可做,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十分多余,手足无措。

“弟子史云扬拜见前辈,请问前辈名讳。”史云扬抱拳一礼,说话的声音在这空间之中飘转着,渐渐飘向远方,变成一片虚无。

“我就是你,是你眼中的世界,我便是一切,你可以叫我道,或者无极。”只听得那股空灵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声音拖沓悠长,像一位百岁高龄的老者说话,但话语中的铿锵力度,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不一定能及。

“无极前辈,请问弟子在这里要做什么?”史云扬问道。

“悟道!”那声音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两个字,史云扬一时觉得一头雾水。当下便起身在这一片无极世界中行走着,史云扬感觉自己此时仿佛就在一个巨大的水晶球里边,天地万物都在自己身旁转动。

史云扬走着,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周围的一切都是离自己越来越远。航向什么东西都是在躲着他一般,一时间让他觉得十分费解。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仍是觉得茫然,忽然那声音又空灵的响起来。

“无则无极,有则有尽,无极生太极”说罢,那声音便渐渐飘远。

“无则无极,有则有尽无极是天地之源,衍生太极,太极划分阴阳,阴阳构成万物。而现在自己就处于无极世界之中。无极正是自己的思想,也就是说这无极世界其实就是自己的世界。万物皆是有自己所造。周围的事物之所以会理自己疏远,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没有将这片空间看成自己的一部分。原来如此。”史云扬这般想道,忽而惊喜地一笑。这无极的秘密原来是这样。

史云扬忽然觉得这片混沌世界发生了变化。随着他的想法,面前自然就会出现他所想象的事物。

“原来如此,这无极的确厉害。”史云扬寻思道,心中默想着万狼决的第一式。只见眼前的空间中立马出现了几条灵力巨狼,飞也似的狂奔,一路上卷起阵阵踏破空间的飓风,疯狂掠出,声势惊人。史云扬眼前一亮,惊道:“原来这才是万狼决的真zhèng

实力啊,果然威力不凡。史云扬赞道,当下又将残月破和纵火诀两套武学从头到尾观看了一遍。那幻影所呈现的招式与他自己使出来的招式,差别何止云泥。

史云扬发xiàn

了这无极的秘密,当即便在这混沌空间之中静静地研习自己的武学身法以及心法。这无极世界就像是一个最好的老师,毫不疲倦地向他传授着经验和修liàn

途径。

时间一天天过去,史云扬每天都是重复着修liàn

,日复一日。时光匆匆流转,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天。

到了最后一天史云扬终于将身中的武学身法以及心法都是掌握到了一个极深的层次。当即睁眼一看,周围的无极世界已经散去。自己又回到了第八层的玉台之上。

史云扬从腰间掏出那枚光茧,喃喃道:“是时候该出去了。”

玄圃堂,乾坤殿之上。众长老和掌门都在静静的等着,熊战,白莹等人都是陆陆续续地从大殿之上的法阵中出来。一时间便有五人已经回到了大殿之中。

“三位师兄还没出来?这都已经是最后一天了。”白莹惊道。

“天乾兄,贫道没记错的话,这藏武楼似乎从来没有过到现在都还不出来的情况啊,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地坤长老似乎有点担忧,说道。

天乾长老一皱眉,摇摇头道:“玄圃幻境实在是凶险非常,但愿他们几人能逢凶化吉。”

说话间只见场中的能量法阵一闪,冯涯和林炎也走了出来。两人对着掌门行了一礼,便各自退到一旁。林炎见史云扬还没出来。心中倏尔冒出几缕幸灾乐祸的心思。

“上官承枫,你最好永远别出来,要不然,我林炎一定不会放过你。”说罢牙尖一咬,十分愤恨。

时间分秒流逝,却还不见史云扬出来。天乾长老的心都是蓦然提了起来。大殿之中的长老和其他弟子都是开始窃窃私语。

“大师兄还没出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看众位长老的表情就知dào

了”

大殿周围的弟子越来越多,大家都听说这届进入藏武楼的弟子现在还有一人没有出来,纷纷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众多的弟子将大殿围的水泄不通。

天乾长老听着大家的议论,脸色极为难看。浑身上下汗珠直冒。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过去,每过去一点天乾长老的心就紧了一阵。忽然间山门前的日晷指到了午时,只听得掌门叹了一口气,道:“时间已到,闭阵吧。”

“掌门师兄”天乾长老眼中泛着阵阵凄凉,看着掌门。掌门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天乾师弟,时间已到了,放qì

吧。”

天乾长老面如死灰,白眉一阵抽搐,良久之后。一阵悲凉的叹息。随即牙一横,点了点头。大喝一声“撤阵!天之力,回!”

一阵灰白的灵力瞬间便从那法阵中飞出,回到天乾长老的体内。天乾长老收回灵力,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身体变得疲软无力。

“地之力,回!”

“水之力,回!”

一时间众长老嗾使收回了法力,只见场上那道灵力法阵便渐渐消去。众人都是为史云扬感到惋惜,许多以前和史云扬关系不错的女弟子都是落下泪来。

正在众人准bèi

散去之时,只见那大殿之上的消失的差不多的法阵突然又亮了起来,其中透着无穷的灵力。忽而强光一闪。众人都是惊奇的掩住双眼。

不多时,只见强光中走出了一个人,那人缓缓走出法阵,来到掌门面前,躬身一礼。

“掌门,师尊,弟子回来了”

第四十八章,昆仑之巅

第四十八章,昆仑之巅

“那是大师兄,天呐,他出来了!”一名弟子高声道。众弟子刚要走下大殿,忽听得那声音,都是惊奇地转身,重新快步回到大殿之中。只见史云扬正俯身跪在大殿之上,众人眼见为实,又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天乾长老从位置上腾地一下站起,仿佛方才的疲惫已经一卷而空。快步走到史云扬面前,惊异的端详着史云扬,道:“承枫,你可曾受伤?”

史云扬回道:“弟子无碍,抱歉让师尊担忧。”

天乾长老脸上忽然透出一阵狂喜之色,这等模样完全和刚才判若两人。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罢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史云扬归来,惊异之下都是觉得十分高兴。大殿之中爆fā

出阵阵欢呼之声。整个玄圃堂都为之振奋沸腾。

只见掌门渐渐走到史云扬身边,将拂尘担在手腕,轻声问道:“承枫,你可曾进入到第九层?”

史云扬拱手道:“掌门,弟子不负重望,已经在无极世界中将九转心经研习完毕。”

八位长老脸色都是蓦然一惊。只见掌门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玄圃堂又出了一位能进入无极世界的人,实乃门派之幸。”

风巽长老走过来,眼神中尽是道不尽的欣喜和满yì

,道:“承枫贤侄,你们这一辈的弟子中,你是第一个进入无极的人。就是在我整个玄圃堂,能进入无极的人都是为数不多啊。掌门说得对,这的确算是玄圃堂的幸事。”

“看来这届的昆仑武比,我玄圃堂又有夺冠的希望啊,哈哈哈”地坤长老笑道。

史云扬奇道:“什么昆仑武比?”

“昆仑武比是天下修仙界的盛会,每十七年一届,与蜀山剑坛、天山武会一起被称为修仙界的三大盛事。昆仑武比起源甚早,现今已经是第四十八届昆仑武比。届时会有来自天下各们各派的高人,他们会派出年轻一辈的弟子参加武比。想要在这些人中取得最后的成功,的确十分不容易。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到现在为止,本门已经有十四次夺冠的经lì

。所以,我们都十分期待你们这次的表现。”掌门向史云扬解释道,言语中充满了对他的信任。

史云扬点了点头,眉头微皱,忽然想起师尊曾经让他努力夺昆仑武比之冠,以进入昆仑之巅的仙池。那时他对这昆仑武比还不甚熟悉,而现今却是大概有了一个印象。

在众人都十分高兴之际,有一人却是恨得牙根痒痒。那便是林炎。自从史云扬回到大殿之后,林炎的眼神中就一直透露着极端的威胁。史云扬隐隐的感觉到脑后传来的寒意,随即眼神睥睨,正巧和林炎的眼神撞在一起。一时间仿佛空气中都是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天乾长老见史云扬和林炎两人似乎十分不对付,当即就想将两人分开,便对各人讲:“今次你们八人都十分辛苦,现在都各自回去吧,好好休息。现在离昆仑武比还有半月的时间,大家都各自做好准bèi

,将你们在藏武楼中的所获巩固,玄圃堂这次的荣辱就寄望你们八人了。”

史云扬等八名弟子听到,都抱拳称是,接着大殿之上的众多弟子便都是渐渐撤离了乾坤大殿。一时间像一片潮水涌下长长的阶梯。

林炎在出门之时狠狠地盯了史云扬一眼,史云扬眼神正好kàn

见林炎投来的目光,那是一种仇视的目光,就仿佛是在说,你给我等着瞧。

史云扬辞别了众长老之后也渐渐走出大殿。忽然见到玄圃堂白云弥漫,宛如仙境,经过长时间的拼搏,又是多日的高强度修liàn

,此时忽然停下来,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心中想到,史云扬眼前忽然出现了冉倾珞的影子,寻思道:“这等美景,怎能缺了佳人共享。时间已过去一月有余,不知dào

倾珞怎么样了。”

正想象间,史云扬觉得眼前一亮,只见一名女子身着淡青长纱,广袖白衣,不是冉倾珞又是谁,冉倾珞一袭白衣渐渐走进,轻声道:“公子,你出来了。”

史云扬看着走近的冉倾珞,微微地欣然一笑。道:“这一月,你过得好吗?”史云扬走近,来到冉倾珞的面前,轻轻挽起她的手。

冉倾珞脸色瞬间变得绯红,小心的抽出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史云扬,道:“倾珞没事,每日观云赏雪,算着公子你回来的日子。只是觉得时间变得很长很长。好在终于到了尽头。”

史云扬听得这话,心中莫名一阵感动。微笑道:“让你久等了,玄圃堂还有一个昆仑武比。到时候武比一过,我们就下山去。”史云扬从腰间解下渊离,细细端详着。“渊离,一定会平安抵达南疆的。”

“嗯,好,”冉倾珞只是稍稍应了一下,并没有多提。因为他相信史云扬,相信他做的每一个决定。

此时距离八人从藏武楼出来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时间。远处天边的云彩都聚散了好几回,两人在这大殿的扶栏之上观看着面前的风景,一直到几个时辰过后,史云扬才拉着冉倾珞缓缓地走下了乾坤大殿。

两人在乾坤大殿赏风景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大殿的角落,一直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看着两人十分亲密,那人心中痛如刀搅,眼泪扑朔而下,见到渐行渐远的两人,那人喃喃道:“承枫师兄,胥华祝你幸福”

史云扬回道自己住处,洗漱另外一番,换了一件幽青色的长袍。这几日实在是太累,往床上一躺,便沉沉睡去。

之后的几天,史云扬除去修liàn

的时间,都会陪着冉倾珞去那条云中走廊。冉倾珞在玄圃堂中求得了几根天山雪蚕丝,换掉了自己断掉的琴弦。在那里的亭台中,冉倾珞弹琴,史云扬习武修liàn

,闻声唱和,十分祥和。

不知不觉,十多天已经过去,这十多天里,玄圃堂上下都在讨论着昆仑武比的事情。一时间玄圃堂上下都是十分热闹,认真筹备着。史云扬在云中走廊之上不时就能看到御剑飞过的修仙门派,心下觉得这昆仑武比省事这般浩大,看来的确会比想象中要壮观许多。

终于第十五天到来了,这一天玄圃堂八名精英都是齐聚玄圃堂,玄圃堂的八阁阁主也都是到齐。掌门在石台之上看着台下的八人,对众人说道:“此次昆仑武比对我们来说十分具有挑zhàn

性,毕竟你们的对手都是来自各地的强者,想要求得胜利,就必须要有坚持的决心。我希望玄圃堂这一届的弟子远远超过以往。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众人听罢,都是抱拳一诺,道:“弟子必定竭尽全力,为本门争光。”掌门听罢,微微地一笑。道:“有此志向,我心甚慰,现在我们便动身,去昆仑之巅。”

掌门说完只见大殿之前忽然飞进一只巨大的仙鹤,在大殿中盘旋了一圈之后,稳稳落在掌门面前。掌门拂尘一挥,身体缓缓飘浮起来,慢慢的踏着虚空,走向了仙鹤的背上,轻轻盘腿坐下。那仙鹤便震动着翅膀,飞出了大殿门口。

一时间众人也都祭出各自的手段,晴语手中长剑出鞘,静静浮在空中,晴语身形一跃,就跃上了长剑,手中捻了个御剑诀,便踏着三尺长剑追赶而去。白莹一声低和,在他身边忽然出现了一层白雾,将她包裹在内。不多时只见一条白雾凝成的长龙从白雾中飞出,白莹就站在龙头之上,瞬间便奔出了大殿。

史云扬正惊奇各人的手法,忽然发xiàn

,掌门和几位长老已经走远。当下也不耽搁,手印一番,唤出噬月狼王,身体一跃爬上它的背,史云扬打了个示意,噬月狼王便猛然间冲出,向着各人的方向而去。一时间天空中有的御着长剑,有的驾着魂兽,有的在虚空中奔跑,还有的以灵力凝成的巨兽,载着施术的人。十分壮观。

昆仑之巅在昆仑山的最高处,《淮南子》曾云:“昆仑之丘,或上倍之,是谓凉风之山,登之而不死.”意思是,昆仑山上面一倍高的地方有凉风山,登上去就能长生不死。这昆仑之巅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地方,它建在昆仑山的顶峰。这里终年严寒,积雪成峰,在这个地方举行武比,若是功力稍微微薄的人,便会适应不了,浑身都会被高压和低温摧残。因此,昆仑武比之上,没有一个人是孬种。

玄圃堂一行飞行了大约五个时辰,终于来到昆仑之巅,只见这昆仑之巅十分庞大,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凹形平台,大约有数千尺见方。在平台之上,有一处像是碗底一般的巨大的比武场地。场上的观众席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这些人身材各异,样貌不同,可是整个场上的灵力流都是因为这些人的力量而变得十分混乱。尽管混乱,整个看台之上都是涌动着巨大的灵力流。大得让人心惊。

史云扬一行人在天空中打了几个盘旋,只见下方看台上的人都是仰起头来观看。掌门和八名长老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掌门的仙鹤便缓缓停在观众席西面的一片空位置上。随即各人也都收起手段,缓缓降落,只听得一人报幕,道:

“玄圃堂到场”

第四十九章,武比开始

第四十九章,武比开始

玄圃堂一行人降落在看台之上,个人便穿过人群,各自向玄圃堂的席位走去。一路上都有不少的修仙门派前来寒暄,青玄掌门都一一陪笑应过。

玄圃堂在修仙门派中一直都是佼佼之辈,从来没有哪个门派敢单独招惹。而玄圃堂平时信奉老庄。常以道德经、南华经自律。门派的精华便是完善自我,与人不争。这种无为的思想令玄圃堂弟子大都是为人良善,平易近人,平时下山历练的高级弟子行侠仗义的事例极多,因此也让玄圃堂在修仙界的名誉极高。玄圃堂这般庞大的门派到场,看台之上的千万人都是瞬间变得十分振奋。

“青玄真人,好久不见。”只见一名身着雪白天蚕道袍的道人缓缓走近,手中拂尘轻压手上,抬手一礼。那人眉须俱白,眼中透着浓浓的灵力波动,一身白衣给人一种凌人的高傲之感。

青玄掌门闻声看去,笑着抚了抚长须,拱手道:“原来是乾元子道兄,多日不见,看道兄神情朗逸,应是昆仑神功进步神速吧。”

这道人便是昆仑宫宫主乾元子,昆仑宫一向以术法闻名,且门中不收女弟子。因其收徒极为严苛,欲进昆仑宫,首先便要徒手攀上昆仑山。期间不知有多少想拜入昆仑宫的人,都在这第一关就被刷下去。不少人在攀爬的过程中一个不慎,就跌落千丈,落地摔得粉身碎骨。也因此缘故,宫中弟子在昆仑四杰中当属最少,不过其弟子都是从生死线上走过的强者。无论是心智还是体魄都是极佳之辈。因此昆仑宫中无弱者,随便挑选一人出来放入江湖之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乾元子听得青玄真人这般说道,哈哈一笑,道:“青玄真人这话可是抬举老夫了。看玄圃堂的阵势,八位阁主全部到齐,此次怕是有心要争夺这冠军的宝座吧。”

青玄掌门道:“道兄此言差矣,难道昆仑宫就无此意?”

说完两人都是哈哈大笑,此时两派既是对手,又是盟友。这种门派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而昆仑四杰之间这种关系一直都保持得恰到好处。

两人正在说笑间,忽然听得远方一阵破风之声传来。

“天墉城的人来了。”乾元子说道。

话音刚落。忽听得方才报幕的小厮高声喊道:“天墉城到场”此时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的云霞中忽然出现了几十道人影,都是身着紫衣,踏着长剑飞来,双手背在背后,发丝上长长的博带在高速的移动中一字飘起,十分俊逸。只见为首的几人都是神情苍老,但英气不凡。几十人在空中略作停留,便整齐的向玄圃堂旁边的空地飞快掠去。只是眨眼间便已经降落到看台之上。

在昆仑四杰中,昆仑宫最为高傲,阆风阁最为神mì

,只有玄圃堂和天墉城平时接触其他修仙门派比较多。这四大门派中,玄圃堂一直都与其他三派交好,其中数天墉城最为密切。

天墉城在四杰之中最为庞大,不仅拥有最为庞大的建筑群,也是四大门派中弟子最多的的门派。天墉城的弟子鼎盛之时曾经达到了万人以上。东方朔《海内十洲记》曾记载:“面方千里。城上安金台五所,玉楼十二所。其北户山、承渊山,又有墉城。金台、玉楼,相鲜如流,精之阙光,碧玉之堂,琼华之室,紫翠丹房,锦云灼日,朱霞九光,西王母之所治也,真官仙灵之所宗。”足以将天墉城的壮观建筑描摹得淋漓尽致。天墉城擅长剑术,天墉剑法更是闻名于天下。

青玄掌门见天墉城众人到来,便走上前去寒暄:

“涵素真人,近来可好。”

涵素真人将长剑回鞘,抚须笑道:“托道友之福,一切安好。天墉城地势偏远,延时来时,还望莫怪。”

这涵素真人面相看起来只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却是一头雪发。银丝飘扬之时可见他身上散放出的袭人剑意。

青玄掌门道:“谁人不知,天墉剑法乃天下剑法之绝唱。试问在座的各大门派,又有几人能责怪道兄。”

涵素真人略微一笑,便岔开话题,道:“你我二人已有好一阵子没有聚过了。此间事了,我便上你玄圃堂,到时候你可不要吝惜窖中的美酒哦。”

青玄掌门道:“如此甚好,那么就此约定,到时候不醉不归。”

几人正互相打着招呼,忽听得一阵铿锵的女声从空中传来:“喝酒这等好事,怎能少的了我落凤。到时候我也来讨一杯水酒,青玄真人可欢迎?”

这一声仿佛来自十分遥远的地方,似乎又近在耳边,让人无法捉摸这声音的方位。场上的数万人都是听到了这声音,一时间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青玄长老略微思索,笑道:“阆风阁阁主驾到,我玄圃堂怎敢怠慢,落凤真人严重了。”

忽然那空中传来了一阵哈哈的笑声,众人正惊奇,只见空中忽然出现了二十几名衣着光鲜的女子。红袖长裙,纱衣翩跹,身后飘扬的裙边像是九天之上洒下的花瓣。这二十几名女子身姿曼妙,形态绝美,玉足轻点虚空,向着看台缓缓走来。看台上许多人此时都是瞪大双眼,这样绝美的女子,简直让**饱眼福。观众席中不时地发出惊叹的声音。

不多时阆风阁的人也已经到达场中,落凤真人对着三位门派掌门人盈盈一礼,这落凤真人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其实实jì

年龄却是和三人相差无几。加之落凤真人华贵的打扮,更加展现她作为一名女子的风韵。

阆风阁在昆仑山的北面,是四大门派中最为神mì

的一派,阆风阁弟子也并不多,且都是女弟子,门中弟子精通各类古今典籍,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阆风阁以其轻功闻名于天下。上可九天揽碧月,下可五洋捉神鳌。瞬息万里。阁中信奉九天玄女,故阆风阁的人行事都十分正义。不过这个门派极少与外界往来,就连阆风阁的宫阙也是被能量结界所掩盖。如果不是阆风阁信任的人,一般都是无法进入的。

几人寒暄之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史云扬坐在看台之上,正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人潮。这场中至少都是能够容纳十万人。十万人齐聚,而且是天下的高手齐聚于此。说是摩肩接踵,挥汗成雨一点都不为过。这样的盛会几乎让史云扬觉得十分震撼。

忽然间史云扬看见天乾长老在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史云扬站起身走过去坐在天乾长老身旁。

“承枫,你们都是第一次参加昆仑武比,我给你大致说说现在的情况。你看到那边穿灰色衣饰的人了吗?”

史云扬点了点头,天乾长老道:“那些是中原蜀山派的人,蜀山派极擅阵法,剑法亦是不可小觑。这是一个大敌。再看那边,那是武夷山的人,十分擅长身法。那边穿长袍的是太华山,小华山的人,擅御灵力。还有那边的是天音阁,幻术十分厉害”

天乾长老一口气说了几十个门派,史云扬勉勉强强地记住了一些,只见场外还陆陆续续又修仙门派赶来,一时间这会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燃情。

不多时,时辰差不多到了的时候,只见昆仑宫宫主乾元子起身,拂尘一扫,整个人便踏着虚空缓缓走到场中。

“诸位请安静!”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声音夹杂着雄浑的灵力从场中蓦然传出,像是雄狮的吼声一般惊天动地,场上的人都是一惊。便缄口望着场内。

只见乾元子又是一阵夹杂着雄浑灵力的声音传出,道:“今天,是十七年一届的昆仑武比,本次武比由昆仑宫操持。贫道敬谢诸位。”说完观众席上暴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乾元子继xù

说道:“下面,贫道宣bù

武比规则。参赛选手共两万九千六百八十四人参加,场中分为东西两边,由参赛选手的牌码决定。东西双方的选手各自想办法踏上最高的一层。在昆仑武比之上,选手需yào

从底层的擂台,一直打到顶层。胜者继xù

挑zhàn

上一级擂台,输者可以选择守擂或者退出,最后站立在顶层擂台的两人决胜,胜者为昆仑武比之冠。”

这是一场惨烈的比武,近三万人同时比武,从低级擂台一直爬到高处,打赢的人可以继xù

向高处走,输的人只能继xù

守擂,直到赢为止。在这里,生死有命,各不强求。完完全全就是一种优胜劣汰的残酷法则。

只听得乾元子高声道:“这一届的昆仑武比,正式开始!参赛选手入场!”

只见看台之上的人都是一阵躁动,便见一阵阵密密麻麻的人群飞入场中。这些人各式手段,有的施展轻功而下,有的御着长剑,有的就直接从高台之上跳下,向擂台上走去。这场中共有十几层高的不同层级的擂台。最下层差不多有万个,第二层有几千个,一直呈锥形向上排列。

史云扬忽然觉得手中一阵灵力涌出低头一看,手中却已经多出了一块灵力聚成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西”字。看样子是被分到了西面,史云扬等人此时也缓缓起身,对着玄圃堂掌门和八位长老施了一礼。

“小心行事。”青玄长老道,众人诺了一声。便各自飞到了场中。玄圃堂八个人东西两边正好四人。史云扬这便还有晴语,冯涯,追风。而林炎却是被分到了东面。

史云扬飞在空中的时候,扭头向林炎的方向看去,只见林炎正狠狠的看着他,眼睛中放着一抹精光。只见他嘴唇微动,史云扬细看之下却也能猜出他的话。

“我说过,你放了我会后悔的。”

第五十章.角逐赛场

第五十章.角逐赛场

随着选手们的入场,宽阔的比武场中的气氛立即变得火爆起来。一时间观众席上的呼声响震天际,几只冬雪鸟正好从天空飞过,此时观众席中雄浑的呐喊声,直接将那冬雪鸟的肝胆震得粉碎,身形笔直落下。

场上的气氛已经是变得异常火爆,各处的第一层擂台都已经有人占了上去。不少的擂台都已经是爆fā

了激烈的战斗。只见远处一方擂台之上,一名手持流星锤的大汉,正与一名身形瘦削的小个子拼杀着。

那大汉手中两只流星锤加起来至少也是数百斤的重量。只见那小个子使着双鞭,身形虽然瘦削,但身法却是极好,只见那大汉手中流星锤当空甩着圈,瞅准了机会便是一锤砸下。那小个子身体一侧,便从那大汉的身下划过,一鞭打在那大汉的小腿之上。那大汉痛叫一声,抡起流星锤侧身一锤,那小个子蓦然一滚,那流星锤便砸在小个子身边的一块石板之上,顿时将那石板砸得粉碎。

那小个子翻身一跃,那大汉将两只流星锤攥在手中,整个身体飞快地转起圈来,不多时擂台之上便掀起了一股强烈的旋风。

“流星旋!”那大汉大喝一声,那旋风便向那小个子急速划去。小个子一惊身形急速后退,随即在擂台的绳缆之上一借力,身形飞起。当空一个直降,长鞭之上一阵灵力爆涌,便直直的插入那风眼中。只听得场上一阵爆zhà

之声,那大汉的灵力旋风便寸寸崩散,霎时间变成一片虚无。只见那小个子双鞭已经深深插入大汉的锁骨,凌空倒立。一时间时间仿佛都禁止了一般。

那小个子身形一转,跳到大汉背后,一脚踢上大汉的后脑勺。那大汉便是忽然一个趔趄,直直地扑下擂台。

“武夷山,刘世杰胜”

只见那刘世杰对着场下的人一抱拳,便快步登上了第二层擂台。

一时间,场上拼斗之声不断,到处都是刀剑相撞溅起的火花,到处都是灵力流带起的缤纷法术。细细听去,多少人在惨叫,多少人又在狂笑。就在这第一轮的擂台之上,许多人就已经被心狠手辣的对手夺取了性命,这场无比立即变成了一场生死角逐的鹿台。

史云扬向场中的擂台望去,万人比武的盛况实在让他觉得十分震撼,史云扬寻找着同门其他三人的影子,放眼看去,只见追风和晴语都已经投入了战圈,正激斗着对手。只有冯涯还在观望。史云扬走上去,道:

“冯涯师弟,我们也上吧。”

冯涯转过脸来,十分豪义地拱手道:“好,大师兄保重,希望能在最后的擂台之上和师兄比试比试。”

史云扬笑道:“那就说好了,正好可以看看师弟在藏武楼中的成果。”

冯涯也是一笑,对着史云扬抱拳一礼,手中灵力一盛,便是将巨阙翻出,身形化为一抹流焰,飞快的冲着一处擂台掠去。史云扬一惊,冯涯此时对灵力的操控程度已经完全达到了灵境强者的地步。比之大战九尾狐之时,不知强悍了多少。

“冯涯贤侄也进入灵境了!”火离长老惊异道,观众席上八位长老一直都是在关注着八名弟子的一举一动。火离长老看着场上冯涯的身影,比之八堂武会之时,简直强悍了数倍不止。一时间十分惊诧。

地坤长老闻言,笑着抚了抚胡须,道:”冯涯从藏武楼出来之时便已经突到破了灵境。只不过各位兄台都是在关注自己的亲传弟子。大家没有注意罢了。“几位长老闻言都是一笑,地坤长老说的也没错,那时候各堂堂主最担心的肯定是自己堂内的弟子,毕竟谁都有私心,他们虽然是同一个门派,但是也存zài

着竞争。只不过这种竞争不带有仇恨,只是纯粹的为了玄圃堂着想,这种小团体之间的竞争总是能成就整个玄圃堂的荣耀。

青玄掌门微笑道:“不止冯涯,追风和白莹也都是进入了灵境,此次我玄圃堂夺冠有望。”八位长老向场上看去,果然追风和白莹的战圈已经和几十天前不可同日而语。

“昆仑宫,陆东胜!”

“太华山,秋雪胜!”

“蜀山,柳夏胜!”

一时间只听得各个擂台的报幕小厮报胜的声音层出不绝,混为一块,声势震天。只见各处的战圈都已经是完成,多数人都已经结束了第一层的擂台,向高一层的擂台而去。

“玄圃堂,追风,第三场胜!”

史云扬循声望去,只见追风一脚将对手踢下擂台,正抱拳行礼,之后便身形一闪向第四层移去。

“看来也要上了”史云扬寻思道,右手一翻便将画戟握在手中,身形一动,带起一阵劲风,将周围还在观望的选手震得微微一退,闪电般冲上了一处擂台。

只见守擂的是一个黑脸的胡人,使着两把新月弯刀。那人已经显得十分疲惫,见到史云扬上场,神情又是紧绷起来。忽然那人看到史云扬手中的残去半边月牙的画戟,蓦然间哈哈一笑,道:“兄弟,你还是回家去一件完整的兵器去吧,就你这种破戟,免得说我胡三刀欺负你。”

史云扬嘴角半扬,道:“不劳费心,打吧。”

那胡三刀哼了一声,道:“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便举着双刀向史云扬冲来,,在那人袭来之际,史云扬身形却是纹丝不动。那**笑,身形已经接近史云扬的身边。挥刀便是一阵狂斩。只见那胡三刀一刀斜劈在史云扬的右肩之上。这一刀下去,胡三刀忽然大吃一惊,因为这一刀就像是砍在空气中一般,毫无阻力。随着他这一刀下去,史云扬的身形忽然缓缓散去,消失不见。

竟然是残影!

那人一阵惊异,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劲风驰来,当即蓦然一个转身。只见史云扬飞起一脚,正中胡三刀的胸膛。那胡三刀便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如同炮弹一般飞出,落到了最近的一方擂台之上,将那擂台之上的绳缆都是瞬间震断,那擂台上正在比武的两人都是吓了一跳。停下手中的战斗,向史云扬望去。其中一人怒喝道:

“他娘的,你干啥!吓死爷爷了知dào

不!”那人暴跳如雷,用手指着史云扬便骂。

“抱歉,你们继xù

,在下不打扰了。”说罢转身向第二层冲去。

那人怒骂道:“你给爷爷等着,这就来收拾你。娘的,吓我一跳!”那人看着地面上的胡三刀,正瞪着眼睛看着他,喝道:“你他娘的看啥啊看?”说罢一脚便将那胡三刀再次踢飞,胡三刀的身形重重落在地面之上,瞬间神色便是十分萎靡。这个倒霉蛋运气实在是太差,短短数息便被重重踢飞了两次,看得出来,那满口粗话之人也是实力不凡。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史云扬一路冲上了第四层,第二层和第三层的对手都和那胡三刀差不多,几乎就是一招便能够解决,没有什么难度。史云扬这一处战圈进展的过于快速,一时间引起了观众席上许多人的注意。当史云扬一脚将那第三层的对手踢飞之后,观众席上便爆fā

出一阵强烈的喝彩之声。

史云扬来到第四层的擂台之上,只见这第四层的守擂者是一位穿着灰色长衣的青年剑士。史云扬依稀记得,那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正是天乾长老所说的什么蜀山剑派。当下便打起精神应战。

“兄台好胆量,竟敢踏上我这处擂台。”那人将长剑背在身后说道。

史云扬奇道:“你这处有什么不同吗?”

那人笑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小弟刚才让我的一个师兄弟上到第五层去了,我便留在此处守擂,唉,无奈都是些鼠辈,让我这般好等。”那人摇头叹了叹气,接着说道。“不过要感谢兄台,我终于可以去追我的师兄弟了。这个擂台,我就大度让给你了。”

史云扬道:“这般大礼,在下可受不起,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哦,是吗?不过这可由不得你!”说罢面色一寒,手中长剑蓦然间抖成剑花,带起一片震动的灵力向史云扬袭来。

史云扬画戟一转,倒拖着便迎面奔去。下一刻两人的兵刃砰然撞在一起,发出一道强烈的火花。那剑士身体当空一阵盘旋,长剑在空中似游龙般闪动,蓦然间直直的飞出。

“游龙剑阵!”

那**喝道,只见那飞来的长剑之上隐隐约约地透着一条苍龙的轮廓。只听得那苍龙一阵呼啸,霎时间便吐出九把长剑,九把长剑相互游动着,忽然在游龙长剑之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剑阵。只见那剑阵快速压来,分刺史云扬各个部位。这人一出手便是狠招,看来是想速战速决。史云扬一惊,手中亦是灵力一盛,抬手便是一击。

“万狼决,狼行天下!”

此时史云扬使出的万狼决已经是通过无极世界指导修正之后的招式。威力与往昔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只见史云扬身后忽然奔出十多匹灵力巨狼,向着飞来的长剑奔去。一时间狼爪踏过的虚空都是变得歪曲起来。史云扬手心一握,那灵力巨狼便与那剑阵相撞,霎时间一声巨大的爆zhà

声从擂台上传开。连整个擂台都是震动了一下。

两相碰撞之下双方的攻势都是缓缓散去,这一下子顶多只能算个平手。两人心中都对对方的实力变得重视起来。各自凝神准bèi

着下一**势。

“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不过表演结束了!”只听得那人声音忽然转厉,手印蓦然一变,手中长剑冲天而去。

“万剑诀!”

第五十一章,太华飞剑

第五十一章,太华飞剑

史云扬抬头一看,只见那长剑冲天之后。忽然间幻化出一把十分巨大的剑影,带起漫天的剑意对着他直直的刺下。一时间仿佛满天都是飞剑,大有万剑齐发之势。那漫天的剑影带起的一股强烈的威压,将擂台周围的空气都是压缩的变了形。

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之上仿佛是压上了一块千斤的石头,让人无法伸直腰身。当即一股灵力暴涌而出,将全身都是包裹了去。忽然间只见史云扬周围的碎石全部都是渐渐地浮起,飘在空中,眨眼间熊熊燃烧起来。

“纵火诀。焚天!”

只听得史云扬一声大喝,身体周围的温度陡然上升,一时间仿佛整个擂台都是像陷入了火海中。史云扬深处火海中央,仿佛是这片火海的裁决者。手印稍稍一变,那火海之上便隐隐的结出一块巨大的火盾,迎着那万剑而去。下一瞬便激烈的碰在一起。一时间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铿锵不断。而剑盾交锋之处溅起冲天的火焰,像是飞天而起的白日焰火。

shuangfeng一守一攻,僵持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只见那蜀山弟子的万剑诀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史云扬这便却是死死顶住,巨大的灵力火盾仍是完好无损。那蜀山弟子心下一惊,当即便想撤招。史云扬忽然觉得手上的压力小了半分。心中明白,是时候了。于是手印一变,那火盾变成数道火焰锁链,直直贯穿天空。在火焰锁链触到天空的一瞬间,只见锁链周围的层云都是全部燃烧起来。一时间将长剑封锁在漫天的火焰中那长剑在火焰中一阵闪烁,便被火焰融化了层层剑影,对着地面上飘落而去。

那蜀山弟子一阵惊慌,惶恐的向空中看去,只见一方巨大的火网在天际缓缓支起,蔓延开去。霎时间那火网中便喷涌出无数的火焰,像下雨一般,密密麻麻地对着蜀山弟子掠去。流焰划过天空,一时间仿佛整个天空都是在下着火雨,十分壮观。

仅仅数息之间,史云扬和那蜀山弟子之间的角色便是来了个大对调。此时史云扬转守为攻,那蜀山弟子的攻势被瓦解,不得不转为守势。

“御剑锁妖阵!”

那人满头大汗,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手中印诀蓦然一换。那飘落的长剑便又重新飞起,在天空之中飞速的滑动,只见剑身划出道道银芒,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六角法阵。只见那六角法阵已成型,便向着四面飞速的蔓延开去。将漫天的流焰完全阻挡在法阵之上。

只见那蜀山弟子浑身都是被法阵之上的炽热温度灼烧地一片赤红,浑身上下汗如雨下。史云扬见那人竟然可以挡下自己的一击,心中也是十分诧异。不过看那蜀山弟子的样子,也知dào

这一招就算接下,也是接得十分勉强。守势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

史云扬笑道:“阁下这一招名为锁妖阵,想来是对付妖魔十分管用,可在下却是堂堂正正的人,因此你这一招能奈我何?”

史云扬声音转厉,将手中画戟重重掷出,画戟冲天而起,带着熊熊灵力,在天穹之下划起一道巨大的银芒,对着那六角法阵掠去。下一刻狠狠撞击在六角法阵的中心。只见那六角法阵蓦然间寸寸崩裂,漫天的火雨倾泻而下。

只听见那蜀山弟子一阵惨叫,身上的衣物都是飞速的燃烧起来。那蜀山弟子在地面之上一阵翻滚,痛的哇哇直叫。许久之后周围的火焰才渐渐散去。只见那蜀山弟子浑身的皮肤都已经被灼烧成枯焦的黑色。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燃烧得所剩无几。火海散去,那人面前正躺着一柄长剑,剑身已经拦腰折断。此时那蜀山弟子当真是十分狼狈。

“我输了!”那人低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心中极是不甘。

“承让”,史云扬摇了摇头,说道。

说罢就向上一层走去,那人却是一动不动,照样跪在场上,十分悲悯的样子。史云扬心中默然闪过一句话。“成者王败者寇”。这昆仑武比的确是太过残酷。想现今这名蜀山弟子,一场失败就已经注定了他这一届的昆仑武比已经完全被淘汰出局了。

史云扬当下也不去想太多,看了看第五层,这第四层就已经出现了这样强悍的对手,上面的对手肯定会是更为强悍,史云扬眉头一皱,便冲着第五层掠去。

“玄圃堂,晴语,第三场胜!”

“玄圃堂,上官承枫,第四场胜!”

只听得报幕的小厮高声道。

“玄圃堂,冯涯,第五场胜!”

一个声音灌入史云扬耳中,史云扬不由得一惊,心下寻思道:“冯涯师弟的实力真的是在暴涨啊。想不到竟然比我都快。看来也不能落后了。”这般想道,身形正要移动,只听见一个声音高声响起。

“玄圃堂,林炎,第四场胜!”

史云扬听得这个名字,心中一愣。看来这林炎与他是在同一个层级,史云扬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二人在这昆仑武比之上总会碰头,此时两人被分隔东西两面,不过以林炎的实力,绝对有把握冲上最高的十级擂台。到时候,两人又是有一番大战。史云扬这般想道,手中画戟紧紧一握,便飞身踏上了第五层。

“清玄真人,你们玄圃堂这一回可是派出了强将啊,到处都是你们的捷报。”涵素真人笑道。

清玄真人陪笑道:“涵素真人此话可是当真?我怎么看见贵派的弟子都已经冲上了第七层了?”

涵素真人潇洒地一笑,望着乾元子道:“乾元子道兄,你说场上的两人孰能胜这一场?”

乾元子摇摇头:“这要看他们年轻人的功夫深浅,你我在是如何去说,都是妄自忖度。”

此时场上第七层的地方,一名天墉城的弟子正与一名昆仑宫的弟子激烈地拼斗着,双方都使着三尺长剑,三尺青峰之下,一白一紫两道剑光正在场上激烈的交锋。观众席上放眼看去,只见天墉城弟子的剑术十分精妙,淡紫色的长剑一出手便是挑起数朵剑花,封锁着那昆仑宫弟子的全部退路。那昆仑宫弟子却不惊慌,长剑脱手而出,一招“昆仑幻虚剑”蓦然使出,一道银色的剑qì

飞剑而出,眼看双方剑qì

就要碰在一处,两人都是印诀一变。那道剑qì

便彼此相错而开,分别对着两人袭去。

这一处战圈中力量十分强盛,因此也是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眼球。只见两人在擂台之上辗转腾挪,配合着剑势,虚虚实实之间,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觑紧一招一式之中漏下的空隙,寻着机会想给对方致命一击。可是双方的攻势虽紧,但守势也一样是滴水不漏。一时间双方都僵持不下。

昆仑武比此时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观众席之外的北方却忽然飘来了一朵黑云,静静地悬停在比武场之外,此时比武场上一片火热,观众席上呼声震天,谁也没有在意到这一片不起眼的乌云。

史云扬踏上了第五层,身形一跃便踏上了最近的一个擂台。只见守擂之人穿着一身束身厚实的长袍。那男子手中拿着两仪剑,背在身后,左手拈了个剑诀,身形飘忽,十分潇洒。那男子看见史云扬走上擂台,便躬身一礼,道:

“在下太华山灵虚宫弟子林泽,敢问尊下姓名?”

史云扬道:“萍水相逢,此时你我又是对手,何必知dào

名姓。”

那人笑道:“尊下此言差矣,萍水而聚,便是缘分。你我虽为对手,但只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才是,如果平时遇见,说不定还可与尊下高谈阔饮。人生事碎梦交织,还不如广结天下豪杰,狂歌痛饮,当浮一大白。”

史云扬心下奇道:“也不知这人是真心还是缓兵之计。”不过这人温文尔雅的形象到时让史云扬心中觉得十分舒坦。但是史云扬也隐隐的觉得,眼前这个英俊少年十分的不简单。

史云扬道:“阁下说得有理,在下昆仑山玄圃堂弟子上官承枫,阁下君子之风让在下佩服,能和阁下切磋,在下深感荣幸。”

林泽将两仪剑握在手中,手中灵力一阵狂涌,看其形式,竟是要比史云扬雄厚得多。史云扬叹道:“太华山擅御灵力,果然名不虚传。”

林泽笑道:“上官兄,你我相见就是有缘,太华山历来就与玄圃堂交好,希望能和上官兄成为朋友。他日可以一同饮酒,促膝长谈。”

“好!”史云扬笑了笑,豪言一出,“可是接下来你就要小心了,这一场我可是不会让步的。”说罢手中画戟抬手而起,史云扬一阵飞奔,便对着林泽狠狠刺去,一时间空气中传满了破风之声,史云扬画戟一旋,一道灵力迅速漫上戟尖。划起一个巨大的战圈,对着林泽而去。

“好功夫!”林泽叹道,手中两仪剑蓦然间带起一道灵力,在身前一阵飞旋。形成一个灵力护盾。史云扬的身形忽至,一戟击在那护盾之上,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弹力,要将他的画戟弹开。史云扬当即不再僵持,一击不成抽身便退。

忽然间只见那林泽的身形渐渐飘起,浮在当空,脚下无穷的灵力托载着他。一时间劲风大作。林泽将两仪剑竖在身前,剑指一挥,只见那两仪剑银光一盛,缓缓的在身前划出了一个太极图。

“太华飞剑!”

林泽一声低喝,双眼一睁,眼中尽是喷涌的灵力。只见林泽眼前的太极图中蓦然出现一把二十丈长的巨大两仪巨剑,在天空中旋转着刺向史云扬。那巨剑在天空中划过,像是一把巨大的钻子,超快旋转速度在空气中卷起了一股灵力旋风,气势惊人地破空而来

第五十二章,弥勒金刚

第五十二章,弥勒金刚

史云扬见那两仪巨剑的攻势十分强烈,一时间身形急退,那巨剑移动的速度更是奇快,眨眼之间已到眼前,那巨剑实在是太过巨大,几乎封住了史云扬身边的所有退路。当下史云扬便横起画戟,灵力狂涌,在身前飞快地旋转起来。几乎是同那林泽一样的应对方式,灵力随着画戟流转,很快便在身前结成一个径长九尺的圆形大盾。

史云扬的大盾刚刚成型,两仪巨剑便如期而至,轰的一声重重击打在史云扬的大盾之上。巨大的力道瞬间就将史云扬震退了十几步,史云扬使出全力相抗,每后退一步都会在擂台的青石地面上踏出一个深深地脚印。史云扬一声大喝,右脚蓦然向后一推,一块青砖瞬间在史云扬的这一脚重踏之下,瞬间化为齑粉,满天飞散。

只见一只巨大的两仪长剑正旋转着撞击在史云扬巨大的灵力盾之上,两相碰撞之下,溅起四散的火花。仿佛是一把正在钻墙的大钻一般。两道灵力交接之处,巨大的劲风席卷而出,连隔得近的其他擂台都是蓦然一惊。

双方就这样坚持着,史云扬的灵力不断的涌出,可是那长剑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速度还在不断地加快。这般僵持着,史云扬灵力消耗的十分快,几乎是想流水一般飞速的流逝。史云扬心中焦急,寻思道:“这人擅于灵力,而且也是灵境强者,和他比拼灵力,实在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在是事倍功半之举。”

史云扬这般想道,脑中思绪一转,便已经有了对策。史云扬手中力道稍减,一道强横的灵力便向他的双脚移去。手头上的力道一减,双方的高下立见。林泽感觉到史云扬的力道微减,当下便一阵灵力暴涌而出,那太极图缓缓一转,只见那两仪巨剑居然放出一道强光,旋转的速度立即快了一倍不止。史云扬的大盾之上立即就蔓延出一道的细微的裂缝。随着那巨剑的攻势不止,裂缝越来越大,到后来,整个大盾砰然崩散,漫天的灵力碎片喷射而出,掀起一阵浓浓的白雾。

林泽手执两仪剑,等那白雾缓缓散去,却惊异的发xiàn

场上并无半点史云扬的踪迹。手中长剑蓦然一提,大叫一声:“不好!”随即捉剑狂退。就在他动身之际,却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灵力的流动。扭头一看,只见史云扬正提戟飞刺而来。林泽一惊,当即故技重施,在身前飞快的划出灵力盾。此时史云扬的戟身离那灵力盾不足三寸,只见史云扬一声大喝,“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的身形蓦然间一分为二,一道分身的戟尖重重地打击在林泽的灵力盾之上,而另一道分身却是飞快地移到林泽背后,一戟指向林泽的双眼。

史云扬的画戟移到林泽的头部之时,便蓦然间停下,史云扬正面那道分身缓缓的消失。两人此时静静伫立在擂台之上,胜负已分。

“我输了,上官兄好身法!”林泽摇摇头说道。

“林泽兄,承让了”史云扬收回画戟,躬身一礼。接着说道:“能和林泽兄这样的对手一战,在下十分高兴。在下便先行告辞,希望林泽兄快些踏上高层擂台。”

林泽倒是豪爽地一笑,道:“改天我请上官兄喝酒。”

史云扬笑道:“一言为定。”说罢两人拱了拱手,道别之后,史云扬便冲着第六层而去。

“玄圃堂,上官承枫,第五场胜!”

只听得观众席上爆fā

出一片掌声,一时间呼声震天。观众席上,天乾长老微笑着,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史云扬的一举一动。当即史云扬以极快的速度连胜五局,已经将好多先上场的选手远远抛在身后。当下觉得十分欣慰。

只见这第六层以上的擂台数量已经骤然减少,只是这第六层就已经只剩下几十个擂台。史云扬来到这第六层,只见各处都是在爆fā

着激战。此处数量虽然不及下面五层,但有实力走到这第六层的,都不是简单的人。

史云扬放眼望去,这第六层的擂台都是变得十分宽大,此处的一个擂台差不多有下面几层三个擂台一般大小。史云扬在这擂台间走着,寻找空位挑zhàn

,忽然看见不远的擂台之上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一名穿着性感华丽的女子激斗着,细看之下,那人却是追风。

只见场上追风和那名女子都是身法极快。在场上辗转腾挪,一时间,场上到处布满了残影。史云扬在武比开始之时,曾见到这女子的装束,此时一眼便认出,这女子就是那极擅轻功的阆风阁的弟子。

追风的身影在场上不断的变换着,手中的铁扇飞快的掷出,铁扇像一柄巨大的轮盘,向那女弟子掷去。那女弟子嘴角微扬,轻轻一笑。只见那铁扇便瞬间穿过了她的身体。铁扇飞过,那女弟子的身影却忽然消失不见。

“好快的速度”史云扬惊道。

只见追风的身影蓦然间幻化为六道,朝着六个方向四散而开。可是就在他分身之后,那阆风阁女弟子也是蓦然间出现。身形亦是一分为六,迎着追风那六道身影而去。一时间场上瞬间便是十二道身影在激斗,那女子善使飞镖,身形一闪便是数枚飞镖脱手掷出。追风将铁扇在手中飞速的转起来,将那飞镖尽数弹开,可是一波刚过一波又起。场上到处都是飞镖划过空气的嗖嗖声,以及和铁扇相撞的金铁声。

史云扬看着着眼前的战斗,两人都是极擅身法,一时间棋逢对手,难分高下。史云扬看了一会儿,便向前走去。忽然看见一人正挥起一道硕大的剑qì

横空劈下,擂台之上便立即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槽。那对手一招不支,身形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翩然落到擂台之外,当即哇哇直叫。那人砰地一声把大剑插入擂台,大笑一声。便向第七层走去。

史云扬一直觉得这人的背影无比眼熟,不过远远看去确实不大清楚。史云扬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的擂台,便抬脚走上去。只听得报幕的小厮高声道:

“玄圃堂,冯涯,第六场胜!”

史云扬这才恍然,原来那人便是冯涯。只是此时冯涯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非常强dà

,实在难以将他和几十天前的那个冯涯相提并论。

“冯涯师弟,想不到你进境如此神速。”史云扬道。

冯涯听闻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来,只见史云扬正在这擂台之上,冯涯笑笑道:“师兄也到这一层了,甚好,不过师弟我可要先走一步,这个擂台归师兄你了。”

史云扬抱拳相送,冯涯将巨阙扛在肩上,摇摆着身子向着第七层而去。

史云扬见刚才与冯涯相斗的那人,此时已经被人抬了下去。想来应该是伤得不轻。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静静地等待挑zhàn

的人出现。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人来。正要将画戟收起,忽然听到报幕的小厮又高声叫道。

“阆风阁,玉雪儿,第六场胜!”

史云扬寻声看去,只见追风拿出擂台之上的战斗已经是结束。追风正靠着旁边的绳缆不停的喘气。看样子的确是输了。史云扬出于对同门的关心,就要走下擂台去查看追风的伤势。

正当他准bèi

走下台的时候,只见一个光头大汉登上了擂台。那人生的虎背熊腰,身上赘肉复生,十分肥胖。看上去就是一个肉球。像极了一尊弥勒金刚。那人上身打着赤膊,只穿条大叉裤。耳朵上带着两个巨大的耳环。十分古怪。那人手中拿着把大刀,刀背之上穿着一串铜环。随着他沉重的步伐叮当直响。

那人一步一步缓缓地登上了擂台,每踏一步仿佛这个擂台就会震动一下,力量惊人。那人将大刀向肩上一扛,大咧咧的说道:

“哎,你要去哪?先跟我打!”

史云扬心中着急追风的伤势,无心恋战,当下提戟便冲了上去。史云扬画戟在地上一点,蓦然一脚踢出。只见那人却是完全不躲。史云扬这一脚便完完全全踢在那胖大汉的身上,史云扬忽然觉得这一脚就像是踢在了棉花堆里。万千力道都是瞬间被化解开去。那人嘿嘿一笑,猛然间将肚子一挺,一股强dà

的力道便将史云扬狠狠弹飞。

史云扬身形在空中几个打转,画戟蓦然向地面之上一插,借助身体飞行的惯性,将画戟的戟身压弯。随后整个人便对着那胖大汉再次弹射而去。

那胖大汉见史云扬再次射来,肩上扛着的大刀一刀斩下。史云扬拿出画戟去格,忽然间那大刀砰地一声砍在戟身之上,史云扬觉得画戟瞬间震颤起来,那股力道其大,将她的虎口震得生疼。那胖大汉这两下子完全没有使用任何灵力,但是奇大的力道就已经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

史云扬当下捏着画戟急忙后退,那胖大汉却是不休不饶,高声吼着,举着大刀向史云扬冲来,大胖大汗的动作虽然不快,但每一步都会将擂台震的重重一颤。史云扬见那人跑来,一股灵力涌上全身。

“万狼决,狼影啸月!”

只见史云扬身后忽然出现一匹巨大的灵力苍狼,仰天长啸一声,便踏着虚空,带起一股奇大的力道向那胖大汉奔去。

第五十三章,狭路相逢

第五十三章,狭路相逢

只见那灵力苍狼飞速地向那胖大汉掠去,那胖大汉眼睛一眯,嘿嘿一笑,尖牙外露,只见他将大刀重重插在擂台的青石之中,右腿横跨一步,做出一种肉身相搏的相扑状。眼见苍狼掠来,那胖大汉丝毫没有防守或者撤tuì

之意,立即迎面跑去,下一刻便狠狠地以肉身同那灵力巨狼相撞。

霎时间只见一道强烈的劲风席卷而开,战圈之中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胖大汉双手死死地捏住灵力巨狼的上下巨齿,一时间,那灵力巨狼的嘴便被那胖大汉控zhì

住。四肢在空气中一阵乱弹,却是完全无计可施。只见那胖大汉一声大喝,一手抓住灵力巨狼的上颚,一手抓住下颚。两手一用力,那灵力巨狼瞬间便被撕成两半,化为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那胖大汉大笑起来,将大刀拔出来,依旧是扛在肩上,挑衅道道:“来!再打!”

史云扬眉头微皱,看着远处擂台之上的追风,似乎因为重伤而显得十分痛苦。此时面前这个胖子虽然不擅灵力,但是蛮力惊人,而且反应力过人。寻常招式根本奈何不了他。史云扬脑筋飞转,搜寻着可以制敌的良方。忽然觉得一阵地震般的天旋地转,一阵强dà

的劲风扑面而来,将史云扬头上的长发高高扬起。

“太慢了,大爷我不等了,接招吧!哈哈”只听得一阵狂乱的笑声骤然入耳。那胖大汉拖着大刀,山摇地动般向着史云扬冲来。刀锋之上带起一股强dà

的气流,锋利无比。

那胖大汉一个鱼跃,巨大的身躯忽然腾起,将大刀举过头顶,面色狰狞地一道狂斩下去。史云扬已经见识到这个蛮王的力量,当下不敢与他硬碰,脚下灵力一盛,便将步伐使出。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身形一动,身体便一分为二,两道人影化为两道残影,从那胖大汉的刀下闪开,一左一右地从那胖大汉的身侧飞奔而出。那胖大汉发xiàn

了史云扬的意图,刀身一转,蓦然一个横斩。一道强烈而锋利的气流便汹涌而的扫过。史云扬的分身,一个忽然跃起,一个飞速仰倒。一上一下,那刀锋便从两道分身之间扫过,将空气都划爆了去。

史云扬的两道身形忽然飞速袭出,像两道鬼影一般挺戟刺向那胖大汉。那胖大汉身形未转,那赶得上史云扬这样快的速度,当即将大刀向背后一格,然而这史云扬挺来的画戟可是两柄。其中一柄重重的击打在那大刀之上,而另一支画戟却是一击刺在那胖大汉的右膀之上。,那胖大汉一声怒叫,蓦然一个转身,手中大刀胡乱劈砍,像一头发狂的人熊。

史云扬的身形一退,此时仿佛已经找到了这胖大汉的致命之处。

速度,他防御很强,但没有速度。这就是关键。

史云扬领略到这一点,身影便又鬼魅般窜出,一分为二,飞快地在胖大汉周围移动。此时胖大汉的速度跟不上,蓦然间已经是方寸大乱。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那胖大汉身上已经满是伤口,血流不止,像个血人。

这胖大汉似乎不会运用灵力,此时完全无法保护自己。一时间只能忍受着史云扬雨点般的攻击。大刀在空中狂乱的挥舞,毫无章法。到后来,这胖大汉挥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一膝重重跪在擂台之上,身上的赘肉一闪,便将地面之上的青砖压得粉碎。

那人一声大喝,双手在地面之上重重一拍,只见一股庞大的气流从他掌下荡开,将周围的青砖都是飞快地掀起,史云扬措不及防,画戟刺破几道巨大的青砖,便被那劲风一举掀翻。身形在空气中几个翻滚,落地都是未稳地后退了好几步。

史云扬稳住身形,便于提戟再攻,忽见那胖大汉手一抬,气喘吁吁地说道:

“输了输了,不打了,不打了!”

史云扬见这人认输,当下也不再攻打,匆匆行了一礼。转身便欲向追风的方向而去,可是转头之后才发xiàn

,追风的身形已经不见。那处擂台之上已经开始了新的擂台赛。

史云扬心想,应该是被人送下去治伤了吧。这样想到,看了看上面的几层,拔腿便向第七层走去。这第八层已经只有八个巨大的擂台。八处惊人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忽然史云扬见到其中一个擂台上灵力一盛,剑光一闪一道冲天的剑意便席卷而出。片刻之后,只见一道赤红的身影倒飞而出。细看之下,竟是刚才阆风阁的那位玉雪儿。而那位使剑的弟子就是冯涯。想不到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打败了玄圃堂的一名弟子,有被玄圃堂的弟子打败。真的是十分戏剧的结果。

这冯涯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史云扬想道,冯涯倒是率先发xiàn

了他,笑道:“大师兄,可真是巧,这都是第三次了,兄弟我又要先走一步了。”

史云扬笑笑,冲着他拱了拱手,冯涯便对着史云扬行了一礼,随即向着第八层行去。

史云扬在这第七层中等了不久,就见有人前来挑zhàn

。史云扬将画戟抖成戟花,封锁着那人的退路。那人使一根长棍,同样是长兵器,两人在场上一阵激斗。各自毫不相让,针锋相对。一段时间之后,史云扬故yì

卖个破绽,引那人来攻,那人果然中计,一棍击来,史云扬侧身闪过,画戟横弹便将那人弹出了擂台。

“玄圃堂,上官承枫,第七场胜!”

史云扬抬腿向第八层走去,忽然听得一个声音高喊道:

“玄圃堂,林炎,第七场胜!”

史云扬心头一寒,这林炎竟然和他是同一速度向上在行进,照这样下去,两人之间必会有一战。史云扬眉头微皱,手中画戟紧紧一握。便踏上了第八层。

这第八层只有两个擂台,一个擂台之上,那昆仑宫和天墉城弟子还在激斗着,战圈十分激烈。两人手中长剑抖出阵阵强dà

的灵力剑花,封锁着对方的一切攻势。两人脚下踏着奇特的步伐,身形飘飞,剑光如虹。一时间场上爆fā

的剑光强烈的爆fā

,让人睁不开眼睛。

史云扬看了看那一处战斗状况,估计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便抬脚走上另一处擂台。当他走上擂台才发xiàn

,这一处擂台的擂主竟然就是冯涯。

“青玄真人,那两人应该都是你们玄圃堂的弟子吧。现在有意思了。”涵素真人戏谑道。

青玄掌门眉头一皱,,可是眼前这两人势必会有一番大战,而且必须分出胜负。比赛的规则便是这样,谁也不能改变。当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师兄,看来你我注定还是要斗上一场啊,这样也好,正好可以领教大师兄的武功。”冯涯说道,一股跃跃欲试的样子。

史云扬将画戟一挥,灵力飞快涌出,史云扬手握画戟,凛然站在冯涯前面,道:

“冯涯师弟,出招吧!”

冯涯一声大喝,便倒拖着巨阙飞速向着史云扬掠来。史云扬将画戟飞旋,双脚在地面之上一点,便对着挥动着画戟飞身一起。冲着冯涯掠去。猛然间,史云扬的画戟和冯涯的巨阙猛烈地碰在一起。一阵电光闪出,像是天空中迸发的闪电。

史云扬瞬间感觉到,冯涯不管是速度,力道,还是对灵力的掌握的程度都已经是达到了一种十分强dà

的地步。较之以前,极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冯涯将巨阙向天空中一抛,身影腾地一下跃起,在空中一脚踢中巨阙的剑柄,巨阙剑立即便如同一颗滑落的流星。对着史云扬飞速掠来。那巨阙剑在空气中带起一股锋利的剑qì

,剑未至而剑qì

先至。

史云扬的画戟之上立即涌出一股精纯的灵力流,将戟身重重包裹。史云扬画戟重重一挥。便被巨阙一击即中。两相碰撞之下,掀起一阵强烈的金铁交鸣之声。一击未断,只见那冯涯又是猛然一跃,双手抓住剑柄挥剑一斩。

一时间,史云扬和冯涯二人在擂台之上打的难舍难分。冯涯的巨阙剑重而有力,史云扬的画戟长而坚硬。两人都是踩着奇妙的步子,在剑光和戟影中穿行着,各自寻找着对方的漏洞,趁虚而入。两人都是极端的聪明,各自移动着脚下之时们都是在认真观察着对方的攻势。史云扬徐晃一戟,冯涯却避过不理,挥剑径直取史云扬的下盘而来。史云扬画戟点地身形当空腾转躲过。就这样一攻一守,虚虚实实之间,两人已经拆解了上百招,仍然胜负部分。

忽然间之间史云扬和冯涯都是以一股巨大力道向对方砸去,两人的兵刃碰在一起,金铁声伴着强烈的火花迸溅开来。两人都是被一股奇大的力道弹射而回。

“大师兄,尝尝这个,神剑分海!啊!”

冯涯一声大喝,只见冯涯的巨阙剑瞬间变大了无数倍,剑刃变得十分锋利。这一把苍天气剑,仿佛有破天斩海之势,冯涯手印一变,口中念诀完毕,冯涯便一把抓住那参天的灵力qì

剑,猛然对着史云扬斩下。

“纵火诀,焚天!”

史云扬也是一声大喝,身后八根火焰长锁链飞快的析出,在天空中相互连接,最终形成一个庞大的火海。

“神剑分海!好招式,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分开我这火海”史云扬笑道,手中灵力又是蓦然一盛,只见天穹下的火海之中,忽然出现了许多匹火焰苍狼,循着蔓延的火焰,对着冯涯冲去

第五十四章,铁血兄弟

第五十四章,铁血兄弟

防守之中还带着攻击!冯涯惊异的睁大了眼睛。但手上的攻势并未停止,那柄参天的巨剑如期而至。带着狂乱的呼啸之声斩向史云扬头顶的火海。一时间两相碰撞之下,灵力流夹杂着滚滚热Lang四散而开。观众席上稍微隔得近的观众,都是被炙烤得大汗淋漓,当即灵力滚滚而出,护住自己身体。一边大骂主办方昆仑宫疏于防护。

冯涯和史云扬二人都在咬牙坚持着,冯涯脸色一青,用力一压,那巨剑便又沉了几分。史云扬头上的火海瞬间便被整个压低了一尺有余,只见他手底一阵暗劲使出,火海中的火焰苍狼便踏在冯涯的剑刃之上,飞快的奔去。那巨大的气剑剑刃仿佛就是一道天然的桥梁,火焰苍狼奔跑过后,身后一股绵长而狂暴的火焰便像滕蔓一样,爬上的冯涯的气刃,并且将之飞快的吞噬。

忽然间冯涯只觉得手中的巨阙变得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冯涯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想出对策,只见一群火焰化成的巨狼在他的眼中迅速放大。冯涯立即将攻势收回,参天巨剑骤然消失。之见冯涯忙将巨阙乱舞,化出漫天薄而锋利的剑qì

流。那些火焰巨狼和这些剑qì

流相撞之下瞬间便被切割为满天的火星。史云扬将火海散去,那剑qì

流也接踵而至。史云扬画戟在地面上一点,身形侧翻,落地蓦然后倒,两股剑qì

便分别从他的脚下和身前划过。一一躲过之后,史云扬起身,却发xiàn

身后的擂台都给冯涯着一记锋利的剑qì

削成了一个斜坡。

史云扬心中一惊,头上冷汗直冒。这一下子要是招呼在自己身上,恐怕当场就要被挥为两段了吧。这家伙,比个武,对同门都这么狠。史云扬想起一开始败在他手下的那几人,不免心生同情。

“冯涯师弟,你也太狠了点了吧!”史云扬汗颜道。

冯涯大笑道:“师弟这点拙劣武功,师兄要应付还不是易如反掌。师弟我不尽lì

,那就是对师兄你的不敬。要打,咱们就打个痛快,哈哈!”

史云扬心想,这家伙太好战了,这哪是比武,完全就是玩儿命嘛。看来得想个办法。

观众席上,许多人都在盯着第八层之上的两处战圈。此时万人比赛的场面已经小了许多,五层之下的擂台之上几乎已经没有了比武的擂台,五层之上的争斗还在持续,场中大约还有几千出擂台在同时进行。这些战圈中自然要数目前的第八层最为引人瞩目,这里两个擂台几乎都有底层擂台的八九个那么大。上面两处战斗,一处已经拼斗了接四个时辰了。但仍然爆fā

着激烈的灵力流动。而另一处确是相当地奇怪。两人系出同门,却拼斗得比另外一处都激烈不少。

“这两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师兄弟竟然打得这么狠。”

“昆仑武比既是门派的事,又是个人的事,谁不想拿个第一的名头,这种事我见多了。”

“也对,哎呦,这两人好像都是玄圃堂的吧,玄圃堂的弟子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观众席上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谈论着史云扬和冯涯的战斗。许多人都把目光放向天乾长老和地坤长老。这两人倒像无事人一样,依旧谈论着场上两人的表现,毫无芥蒂。

因为两位长老都知dào

自己弟子的为人,冯涯好战,地坤长老再清楚不过,他是不可能放qì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肆无惧惮地跟史云扬比武。而天乾长老也明白史云扬现在的实力,他并不担心史云扬会输。他担心的是史云扬在接下来的第九层会遇见天墉城或者昆仑宫两名弟子中的哪一个。这两人可以说是不分高下,各有千秋。对史云扬来说,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场上,史云扬和冯涯还在拼斗着,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两人在场中已经拆解了数千招。戟影婆娑,剑光闪烁。冯涯在史云扬的戟影中腾挪闪避,史云扬在冯涯的剑qì

中,跳跃翻飞。两人都是不知疲倦,伴随着观众的阵阵呐喊声,两人的攻势也是一波劲过一波。一时间场上气流翻飞,灵力乱涌。

“斩天诀!”

冯涯一声大喝,手中巨阙冲天而起,在云端盘旋几个来回便对着史云扬垂直刺下,只听的天空中一阵雷涌之声,层层云海之中一把惊天巨剑破天而出。竟比刚刚那把巨剑大了十倍不止。只见那巨剑拉动这漫天的风雷,对着史云扬恐怖地袭来。一时间场中狂风大作,巨大的威压将擂台之上的所有青砖都是压成了粉末,被狂风卷在空中。

冯涯狂笑着,满头长发飘扬在空中,仿佛一个狂放不羁的疯魔。大声道:

“大师兄,你要是能接下这一招,兄弟我就认输!哈哈哈”

史云扬看着头顶越来越近的巨剑,强dà

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不过冯涯既然这样说,史云扬忽然来劲了。他早就想结束这场无谓的打斗,要是他将魂蕴召唤出来,冯涯或许在第一回合就已经输了吧。当下逮着一个结束的机会,史云扬手下灵力忽然一盛,浑身的灵力暴涨。

“残月破,寒月葬乾坤!”

史云扬身旁的灵力冲天而起,漫天的白色石粉飘散在空中,像是一道冲天而上的瀑布。忽然间周围的世界忽然便化。两人仿佛来到了一片茫茫荒野之上,一轮巨大的月轮悬挂在天穹之上。

蓦然间一个剪影冲天而起,手中的画戟吸收着天地之间的月华,一时间成为月轮之下的另一个巨大的光点,只见一阵强光弹射而开。瞬间那人影带着画戟对着大地直直刺下。戟尖入地,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大地。一片寒冰从画戟之下蔓延而出,一时间整片大地都以一种奇快的速度变得冰寒起来。坚冰漫溢。寒如极地。那道人物剪影画戟一挥整个大地之上的坚冰就像一支支巨大的冰箭,飞速的射出。一时间带起整个大地之上的苦寒,向那云层中的巨剑席卷而去。

一个是天之力,一个是地之力。一时间两相碰撞,巨大的灵力狂流从双方的力量只见橫荡而出,战圈之中的空气立即被轰成了一片虚无。强dà

的灵力流瞬间卷向观众席,乾元子一惊,浑厚的灵力夹杂在声音中瞬间传遍全场。

“观众席上的人,赶快防卫!!”

乾元子说道,身体中的灵力席卷而出,将整个昆仑宫的弟子都罩在防护圈之内。各派掌门长老也不敢轻视,立即法力齐出,将自己门派的弟子罩住,几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的,便被那灵力乱流扫到,瞬间便是几十人鲜血狂喷。

场上两人的战圈之内,爆fā

出一阵狂暴的能量之后,两道人影都是倒射而出。史云扬将画戟在地面之上的冻土层中狠狠一插,画戟在大地之上拉出一条巨大的伤痕,方才渐渐停下身形。而冯涯却是身形狂退,巨阙已经不见,他便双手抓住地表之上的冻土,一时间在地面之上抓出十道深深的爪印,满手都是血,冯涯的身形停,只听见一阵呼呼声,那巨阙骤然间从天空之中落下,深深插在冯涯面前不远的地方。

史云扬喘了好长一阵子,便将画戟从冻土中拔起,收在身后,慢慢走向冯涯,冯涯此时正有气无力地趴在地面之上。累得不可开交,双手之上早已经是满手鲜血,右手之上的几个手指已经在高度的摩擦之中只剩森然的白骨。

史云扬走向前去,向他伸出手,冯涯看见了来人的脚,吃力的抬头,发xiàn

是史云扬,正微笑着要拉他起来。冯涯想都没多想,满是鲜血的手便搭上了史云扬的手,史云扬一用力,便将冯涯扶起。

“我输了,但是输得心服口服。”冯涯说道。

“师弟进境不小,我应付起来可是十分吃力啊。”史云扬笑道。

“这一场打得真痛快。好兄弟,以后师兄有何吩咐,冯涯决不推辞!”两**笑着拥bào

在一起,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刚才好像反目成仇的两人,此时就像是无比亲热的两兄弟。

战斗,永远都是男人之间维护友谊最为铁血也最为奏效的方式。不为什么,这就是男人的本色!

观众席中的众人似乎瞬间被这两人的铁血友谊所感动,蓦然间爆fā

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连天空中的浮云都是硬生生被震散了去。

乾元子笑道:“青玄真人,你们中出了两位了不起的人才啊。”

青玄掌门道:“他们能有现在这般的师兄弟之情,也实在是难得啊。”

涵素真人插话道:“乾元子道兄,这回你可说错了,不是两人,是三人,你看东面。”

众人向东看去,只见东面之上的第八层,一名使长枪的年轻男子正一举将一名对手挑飞。那对手一阵惨叫,便落入火海之间,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那人赫然便是林炎,此时那人毫无还手之力,但林炎却丝毫不罢休,火海之中忽然出现一只火焰雄狮,冲着那人奔去。那人吓得六神无主,忙喊认输。可是哪里来得及,话刚出口便被火焰雄狮撞倒,身形如同炮弹一般飞向擂台外,落地便气息萎靡,只有进气没出气了。

“这人真他娘的狠!人家都认输了还把人打得这样惨。”场上的众人嘘了一声,叹道。

“玄圃堂,上官承枫第八场胜!”

“阆风阁,玉娇龙第八场胜!”

“天墉城,凌子轩第八场胜!”

史云扬转头一看,旁边擂台上一处战圈已经分出了胜负,只见那天墉城凌子轩已经将长剑架在了那名昆仑宫弟子的脖颈间。那昆仑宫弟子的长剑已经被削为两段。此时两人相对而立,十分静默。

观众席中乾元子的神色已经十分难看,想不到这届昆仑武比他们是承办的一方,却也是昆仑四杰中输得最早的一门。

史云扬目送冯涯离开,之后便欲向那第九层而去,看来他与着天墉城凌子轩势必会有一场大战了。正想道,缓步前行。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高声喊道:

“玄圃堂,林炎第八场胜!”

史云扬脸色一黑,心中怒意又起。心中寻思道:“林炎,我等着你,来战吧!”

第五十五章,青云直上

第五十五章,魔族再现

昆仑之巅英雄地,豪气干云九重霄!

此时天空忽然变得灰暗,一阵阴寒的风吹过之后,便开始落起鹅絮版的雪。昆仑覆雪,在正常不过的事。轻微的寒冷并不能影响观众席上的人们看比赛的高涨的热情。只不过谁都没有发xiàn

,这雪花中透着异样的古怪。

史云扬不多时已经来到了第九层,第九层只有一个擂台,然而这个擂台之上却是比下面的擂台大了许多倍。擂台周围的绳缆也已经换成玄铁打造的铁链。场上雕刻着一把巨大的石剑,深深插入地底,只留半截剑身和剑柄在外边。擂台地面之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武”字,并用朱砂填描,显得十分大气。

史云扬刚刚踏上这擂台,便觉得这场擂台赛一定不会简单,当下也不多想,将画戟背在身后,慢慢走向那擂台中心。

忽然观众席上一阵狂热的惊呼之声,史云扬扭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紫衣,手执长剑缓缓走上擂台。史云扬见他手中拿的那一把剑锋长三尺,浑身泛着银光,但剑身一侧,又会闪出好几种不同的光泽。实在是一把奇剑。

只见那人淡淡的说道:“天墉城,凌子轩。”

“玄圃堂,上官承枫。”史云扬也是淡淡的说道。这人的举止说不上像林泽那样和善谦逊,史云扬自然也不用表现得太好或者是太坏。史云扬是属于服软不服硬的人。你敬我一尺,我便让你一丈。你对我好,我虽然不言不语,但是我会记在心上,涌泉相报。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人能真zhèng

地对你好,也没有那么多的人能懂你。因此就不要强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听起来是一个十分残酷的字眼,但是你对我的好我会珍惜回报,你对我虚情假意,甚至视如仇敌,那你对我的我便如数奉还。林炎是这样,凌子轩也是这样。

“你不用换武器?”凌子轩问道。“你的画戟已残,难敌影虹一击。”

“不劳费心,请!”史云扬不耐烦的说了一声。凌子轩眼睛一眯,似乎有一点愤nù

,从来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影虹剑。今天面前这个拿着一把破戟的少年人竟敢挑zhàn

他的权威,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当即脸色一变,手中影虹剑上引起阵阵寒冷的剑意。

“狂妄之人,总会付出代价!”凌子轩冷冷的说道,忽然身体消失不见,在空气中飞速的闪动,眨眼间便已来到史云扬面前。手中影虹剑qì

翻飞,一剑斩向史云扬的喉咙。奇快的速度和精妙的步伐,让这本来十分简单的一招变得十分富有杀伤力。之间观众席上的人都是为史云扬捏了把汗。

影虹剑,司马昭云所铸的传世名剑。司马昭云是东晋时期的大铸剑师,穷尽一生就铸造了影虹这一把剑。传说影虹剑出炉之时,天地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久久之后方才散去,空中却出现了九道交错的彩虹。此剑极为锋利,轻轻一动,便如同影子一般飘忽,不可捉摸。司马昭云铸剑完毕,将影虹剑交给了东晋王室,公元383年,前秦君主苻坚出兵进攻东晋,淝水之战中,东晋谢安足智多谋,以少胜多大败来敌,成为中国历史上典型的以少胜多的案例。而影虹剑在这场战役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东晋之后,影虹流落乱世之中,不见踪影,想不到在这昆仑武比之中,又再次见到了这绝世名剑。

史云扬看出了凌子轩手持之剑十分厉害,当下身形一退,同时画戟脱手而出,像一只硕大的飞箭射向掠来的影虹。那凌子轩脸上透着一股阴寒,寒胜周围的覆血。手中影虹便横扫而过,带起一道七彩的强光,只见史云扬的画戟瞬间便被他弹射开去,重重穿插在场上的巨大石剑的剑柄之中。

史云扬眼神一凛,脚下灵力忽然喷涌而出,赤手空拳地向那凌子轩奔去,史云扬脚下仿佛生风,踏着飞起的微尘,身形带起一道长长的残影。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现在已经将这一种身法运用得无比娴熟,当下只见史云扬风一般的身影立即一分为二,其中一道分身手中灵力一盛,一只灵力巨狼便向着凌子轩击去。而另一分身却是绕过凌子轩,飞速的绕到其身后的巨剑之上,一把将画戟拔出。那石剑便也瞬间崩碎,成为一片废渣。

史云扬将画戟拔出之后,另一道分身手中忽然多了一支画戟,挺着兵器便向着凌子轩刺来。凌子轩脸上一抹愕然。完全没看明白这画戟是怎么出来的。情急之下,身形一个侧翻,影虹划出一道剑qì

,想去隔绝这一击。可是两相碰撞之下,史云扬的画戟仍是划过了他头顶的紫冠束。霎时间满头的青丝蓦然散开,被戟与剑相撞所带起的气流掀飞在空中,一时间乱发飘散,如同狂魔。

凌子轩瞬间便被激怒了,浑身灵力暴涌,覆向剑锋,挥舞着影虹便与史云扬战在一起。霎时间灵力翻飞,剑qì

狂涌。一招一式间都是要人命的狠招。两人都可以算得上是绝对的高手,高手对决要么速战速决,要么步步为营。此时的两人便是稳扎稳打,各自相互提防着,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戟影在剑影里穿梭,剑影化气形成的光圈又将戟影瞬间湮没了去。两人都是飞速的腾挪着脚步,场中交战之处,火花四溅,金铁之声响彻长天。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已经拆解了上千招。

“长虹贯日!”

只听得那凌子轩大喝一声,影虹剑忽然在它面前垂直悬浮起来,凌子轩手印一变,影虹剑便飞快地旋转起来,蓦然间在身后化成九道强烈的气剑。只见天地间风云涌动,九把气剑便齐齐飞出,直冲云天,穿破层层乌云和片片白雪。忽然间天空之中破出了一个洞,一道金光一样的阳光瞬间笼罩在史云扬的身上。

史云扬忽然间神情出现了恍惚,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回忆中他和冉倾珞正在幽迷谷的栈桥之上,深一句浅一句的聊着。忽然间时光轴跳转,两人又来到荒野外的小石台上,史云扬仿佛看到冉倾珞眼中划过的泪水,和那首断肠的诗词,忽而两人又到了蛇窟中,两人生死离别,痛侧心扉。史云扬的脑海中忽然间出现了太多太多美好的,伤感的画面,一时间无法自拔。

“那小子在干什么?想死啊!”场上的人都是奇怪史云扬为什么忽然就一动不动了,眼看攻势就已到眼前,此时失神就等同于被宣判死刑。

“糟了,那是冥忆术!想不到这凌子轩在使出这样一招强dà

的攻势之下,竟还能同时使出冥忆术!”天乾长老大惊道。

地坤长老道:“早就听闻天墉城有一门绝迹,能使人陷入回忆中,趁机取人性命。实在是凌厉非常,想不到今日可以得见。”

天乾长老仿佛没听到,现在他只关心史云扬能否顺利躲过这一招。

史云扬仍是没反应,不管场上的观众如何呐喊提醒,他都一直未曾醒来。忽然间,只见天际之上那道光柱之内,一把长剑夹杂着熊熊灵力迅速地对着史云扬的天灵盖刺来。影虹划过天际,带起一阵强烈的破风之声,所划过的虚空,迅速的掀起阵阵灵力漩涡。

忽然间史云扬身前的黑色鱼鳞发出一阵微弱的光亮,史云扬脑中的画面顿时大变,他看到千军万马奔腾冲刺,死伤成片,血流成河。忽然间天地间一阵魔气狂涌,一只大手飞快地从虚空之中冲出,朝着地面上的人马一抓,战场上顿时就一片人仰马翻,死伤无数。许多人马被那大手抓到空中,蓦然一放,便直直坠落,落地摔成一片血泥。一时间惊慌声,嘶吼声连绵不断。忽然间那大手向着史云扬挥来,史云扬大惊之下,猛然醒了过来。

然而那影虹剑已经离他不到百尺的距离,史云扬大惊之下,急忙运起灵力抵挡。不过匆忙之间哪能抵得住这样强烈的一招,史云扬的灵力防护墙还未成形,那影虹剑就像穿过一层薄薄得白纸一般刺透防护罩。史云扬顿时觉得左臂之上一阵穿心的疼。那飞剑便正好钉在他的左臂之上。顿时血流不止。

史云扬一咬牙,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不过他的眼睛里渐渐涌上了一抹怒色。

“你打完了,接下来到我了。”史云扬语气冰冷。忽然间手下一阵熊熊的灵力席卷而出。顿时只觉得方圆百里的灵力都是乱了方寸,此时完全就是一个灵力的乱海。以前从来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样强烈。这样的阵势就已经让场上的人睁大了眼睛。

“残月破,残月破天地!”

场上一阵风雷席卷,只觉得周围的环境蓦然间又换到了那苍茫的荒原之上。一轮残月正高挂天穹。一道残影将一柄画戟狠狠抛向天空,那画戟泛起一道银光,狠狠地撞向那残月。霎时间,只见那残月中发出一道剧烈的光,便在众人眼中生生爆zhà

开去,其声震耳欲聋。忽然间那爆zhà

所引起的力量将这片幻境中的天地都是瞬间撕扯的支离破碎。强dà

的能量爆fā

瞬间便笼罩了凌子轩。

只见一道强光之后,一道身影狼狈的倒飞而出,直直撞向擂台上的玄铁围栏。瞬间激起一阵金属的咔擦之声。

史云扬却是头也没回一下便向着第十层走去。仿佛他知dào

这一击凌子轩必输无疑。

事实也是这样,凌子轩的确输了。而且输得十分狼狈。在这一击之下,他的天墉剑术还未施展便已经完全没有了机会。有时候,硬拼并不是好办法,先发制人就是最好的克敌方式。

“玄圃堂上官承枫胜西半场!”

片刻之后又是一道声音响起来:

“玄圃堂林炎胜东半场!”

“竟然都是玄圃堂的人。”

“看来有有好戏看了,又是师门相斗啊”

场上的人都是怀着看热闹的心继xù

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史云扬顿了顿脚步想第十层走去。那里是终极!

“林炎。来吧,我史云扬可不会惧怕你”史云扬拔腿向前跑去。

忽然间天地间一阵风起云涌,霎时间便已经是乌云密布,雷云漫天场上的人都惊异这时候发生的异状,只听得一阵狂妄的笑声在天空中响起。

“哈哈哈太好了,都在此地,哈哈哈哈”

第五十六章,魔族再现

第五十六章,魔族再现

听见这声音,场上许多人都是一惊。顿时十万人俱是灵力暴涌,亮出兵刃。一时间昆仑之巅上的灵力流强dà

地足以毁天裂地。

乾元子作为这一届昆仑武比的承办,此时武比出现异状,自当挺身而出。拂尘一扬,乾元子便从观众席上弹起,踏着虚空行至黑气乱溢之处。

“来者何人,有何目的?还不快快现身!”

乾元子喝道,只见那黑雾翻滚地更加浓郁,一道声音冷冷的传出,像是从冰窖中飘出的寒冷空气。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问本将的姓名!”只见那黑气似乎是有生命的一般,翻滚着的同时便向四方扩展,一时间整个昆仑山都已经陷入了昏暗中。空气中散发着邪恶和腐蚀的死亡之气,让人瑟瑟发抖。

场中的众人都是一惊,乾元子的名望在整个修仙界中也算作是数一数二的领头人了,可是这声音竟然是无比的狂妄,竟敢在乾元子面前口放狂言。

可是众人看着头顶遮天蔽日的黑云,就知dào

这声音绝非狂言,来者气势汹汹,这片天地之间瞬间就充满了战意,比之方才的武比,此时的气氛却是多了几分浓重。

史云扬在第十层高台之上,看到了天空中翻卷的磅礴黑气,一眼便认出那是魔气。这魔气和幽迷谷中的那股魔气系出同源,史云扬当下便紧张起来,心下寻思道:

“难道是为了渊离而来?”

这般想道,下意识地将渊离藏在身后。望着天空的魔气,史云扬将身体内所以灵力都调出,将整个身体包裹。此时只听见一个声音向着乾元子高声喊道:

“乾元子真人,那是魔气,赶快退!”

还不等乾元子反应,只见那魔气中蓦然爆fā

出一阵惊人的雷霆,对着乾元子抨击而来。乾元子大惊,拂尘横摆身体就将风筝一般飞速的飘退。那雷霆一阵追击,乾元子不愧为一代宗师,雪白袖袍轻挥,就只见一道巨大的防护盾挡在他的身前,阻绝了那雷霆。

“有点意思,人界众员中你算是相当了得。竟能接下本将一击。”说话间,只见那黑雾中渐渐走出了三名身穿大黑斗篷的人。那三人都是一般打扮。浑身散发着滚滚煞气,黑斗篷之下两只巨大而鲜红的眼睛显得十分显眼,十分恐怖。唯一不同的是中间那名魔将的黑袍之上画着一个巨大而鲜红的朱厌兽。

朱厌是上古凶兽,白首赤足,身形奇大,力大如猿。生性好杀戮。这魔将黑袍之中画着这样精致的一个朱厌形象,必然是和这上古凶兽之间有着莫大的关系。

三名魔将一出现,周围瞬间就是阵阵电闪雷鸣。三名魔将盯着眼前的众人,兀自哈哈直笑。

“大胆魔族,万物生灵各有其道,尔等为何要入侵人界,万载之前,神魔大战中尔等的惨败难道还不吸取教xùn

。”乾元子据理喝道,那三名魔将却是充耳不闻。

其中一名魔将道:“上主,此处已经发xiàn

了渊离的踪迹,定是在这里没错。”

那名胸前有朱厌图案的魔将说道:“此处不仅有渊离,还有瑶姬之心。还有这么多的生魂,你二人可以饱食一顿了。”那魔将说的异常轻松,仿佛这场下的数万人都只是他掌中的猎物一般。

另外两名魔将惊喜的拱手:“多谢上主。”言语中透露着今日即将大开杀戒的信息,让人心中一寒。在三名魔将说话之际,青玄掌门,落凤真人,涵素真人。以及蜀山派,太华山各派的掌门人都是快速地奔向空中,准bèi

迎接这场人魔大战。两边的阵势都是十分强烈,场中的气氛水火般针锋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还请三位速速退去,不然我等可要不客气了。”涵素真人对着三名魔将喝道,手中长剑一出青锋便对着那三名魔将,眼中尽是毫不留情的决绝之色。

那三名魔将皆是哈哈大笑,只见那一左一右两名魔将手中都是一股强dà

的魔气翻卷。

忽然两名魔将手中忽然多出了两只骨矛,两名魔将手中将骨矛一挥,便是两股奇大的煞力对着众掌门飞去。虚空中的众人毕竟都是一些门派的掌门,大到昆仑四杰,小到微末门派的长老。众人虽然身份不一,但都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这一点小小的攻势却还难不倒众人。

只见众掌门侧身闪过,回身便是熊熊的灵力出掌向那两名魔将击去。数千人的掌力汇集到一处,威力无穷,那两名魔将却也不敢小觑,身形在虚空中几个腾挪便惊险的躲过。两名魔将身形刚稳便对着众人又是挥矛刺来,矛尖之上带起阵阵邪煞的风雷之力,咔擦的雷霆声音响彻天穹。

“太极回原阵,结阵!”

青玄掌门见敌人攻势甚猛,忽然大喝。只见八位长老都是齐声相应。忽然间八道强横的八卦属性灵力灌入青玄掌门的头顶。蓦然间形成了一方巨大的太极八卦。掌门手印一变,那巨大的太极八卦便像一方参天的巨网,遮天蔽日的扑向两名魔将。两名魔将瞬间便落入网中。那太极八卦一阵飞旋,阴阳两道强光一盛,就像是两把黑白相间的闸刀,围着两名魔将狂砍,只听得两魔将一声惨叫,便寸寸消失在八卦阵中。

一阵黑气从阵中析出,飘散到那一名朱厌魔将身前,那魔将一把抓住,手中黑气一盛,冒出一阵黑火。只听得手中一声幽灵般的叫声,手中的两道黑气就完完全全的消失殆尽。

“没用的东西!”

那魔将一声大喝,眼中红光一盛,只见漫天的暗云迅速的向一处积聚,那里的天空中瞬间就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惊天煞力。漫天的黑云渐渐地形成一个庞大的魔气团,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一股强dà

的能量涟漪便席卷而开。连周围的黑云都是瞬间被荡击得无影无踪,天空中又出现了一片暖阳,但瞬间便被周围的黑云填补。

“吼”

只听得一声巨大的狂吼之声。众人眼前皆是一惊,一头浑身散发着魔气的惊天巨兽蓦然出现在那魔将的身后,赫然便是朱厌!那兽和魔将身前的朱厌兽一模一样。不过远没有现在这样一头巨兽来得吓人。那巨兽身长千尺,身形像一头巨大的猿猴,头部雪白,两只长角上挂着闪烁的雷霆,四足皆是赤红,像是腿上的毛发在熊熊燃烧。这朱厌兽虽然和幽迷谷中的穷奇兽一般都只是魔气凝出的幻影,但是其威力已经是相当惊人。

诸位掌门长老见到这朱厌巨兽心中都是蓦然一惊,身形暴退。只见那朱厌兽巨口一张,一道强dà

的雷霆夹杂着凶悍的煞力对着其中一人飞快地掠去,那人匆忙之下急忙运起灵力相抗。可是那团雷霆瞬间就打破了那人的手势,重重的轰击在那人的身上。只听得一声惨叫,刹那间那人的身体便被抨击为一道焦尸,对着观众席笔直的坠下,落地便摔成一片黑色的渣滓。

看见这朱厌兽如此可残暴,众人都是心惊胆战。只见涵素真人眼中泛出一抹寒意,手中长剑之上一股巨大的灵力漫涌而上。步伐飘忽,一阵移形换影的剑法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天墉剑法!”

涵素真人一声轻喝,长剑一横,便是一道剑光闪过,涵素真人身影一动,忽然间身后留下一道不动的残影,随着他的快速移动,身后的残影越来越多,漫天的剑光闪烁着剑qì

的寒意。只听得涵素真**喝一声,“斩!!”

只见千百道银色的剑光,便铺天盖地地集聚当空,剑qì

如虹,势如破竹。千百道剑光泛起一道雪白的强光,飞速的对着那朱厌刺去。

这才是真zhèng

的白虹贯日之势!

看着这惊人的一剑,众人都不禁咋舌:“这便是天墉剑法的威力吗,想不到今日可以看见,真的是名不虚传。”

“看这一剑的威力,我想在修仙界能够完全抵御下来的恐怕不超过一手之数。”

众人正忖度,忽然只听见一阵惊人的破风声,那白色剑光刷的划过,随即狠狠落在那朱厌兽的身躯之上。霎时间爆fā

出巨大的能量。一阵气流波动迅速地荡过,所有人都是运起灵力强行抵御着这强横的冲击,但强烈的冲击波层层不断,众人皆是在虚空中被荡开得好长一段距离后方才止住身形。

只听得那朱厌兽一身巨吼,暴怒无比,原来涵素真人这一剑砍伤了那朱厌的左眼,气剑翻飞之间,将它的一只角都是连根斩断。断角之处正散发着滚滚煞力。

涵素真人也是一惊,想不到他这样强横的一招都只是将那朱厌打伤,眼前的敌人竟然已经强悍到了这般境地。

一**势之后,青玄真人正要准bèi

第二轮的攻势,只听得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长嘶。天地之间一片震动,众人急忙循声看去,只见那朱厌兽不远的天空中,忽然一阵强dà

的灵力波动,天空之中的黑云瞬速的散去。只见一条巨大的青蟒蛟渐渐从云中钻出,如同一条庞大的青龙在云层之间徘徊翻腾着,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战意。两头庞然大物,就这般对立着,一处光明一处黑暗,两处都是风卷云涌。

“这是?”场上所有人都是惊愕不止,短短不到一个时辰,这昆仑之巅上的情况已经是大变,完全无法把控全局。此时青色大蛟一现身,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沉,这魔将已经是十分的难缠,再加上一头嗜杀成性的魔兽,场中已经成了危急之局。如果再加上一头这样巨大的青蛟,那在场所有人肯定是必死无疑。

可是见到那青色大蛟似乎并没有对众人感兴趣,而是对那朱厌巨兽十分敌视。

“这青色巨蛟是从哪里来的,好像是来帮我们的。”涵素真人道。众人观测良久,发xiàn

的确是与那朱厌敌对的,这才轻微放松对这青蛟的警惕。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那巨大的青色大蛟,在空中翻腾了一阵子,便对着那朱厌巨兽狠狠掠去,那朱厌兽也是狂吼一声,当下双爪撕破虚空,对着那巨蛟飞快的奔去。

史云扬看着天空中的那头青色巨蛟,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那是九幽断魂蛟!”

第五十七章,双蕴敌魔

第五十七章,双蕴敌魔

何为战?烽火漫天兵锋万里;何为狂?气冲霄汉九天震颤!

此时两头庞然巨物相对撞去,迅速移动的身形在战场之上卷起一阵狂风,所有人都是难以抵御着强dà

的气流夹击,身形猛退至战圈之外。

只见两头巨兽头顶的云层此时也是一半晴空万里,暖阳照射,一边却是黑暗湿冷,大雪不止。只见两头巨兽轰然撞到一起,一时间便成了光明和黑暗的绝对较量。好像光明要驱散黑暗,而黑暗又有吞噬光明之势。一时势均力敌,只见磅礴的银色能量圈不断的涌出,像是水中的涟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昆仑之巅稍微高一点的建筑都是在这能量的冲击之下崩裂成一片废墟。

能量冲击之后,只见两头巨兽已经缠斗在一起,那九幽断魂蛟迅速地从那朱厌的身下绕过,巨大的身体从朱厌的脚缠绕而上,朱厌一声大吼,四足在空中一阵乱舞,想将九幽断魂蛟甩脱,可是九幽断魂蛟就是死死地缠住,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口,反而爬升的越来越高,转眼就已经爬到了朱厌的脖颈之间,九幽断魂蛟巨口一张,重重的咬在朱厌的脖颈之上,朱厌吃痛,顿时就是一阵撕裂天穹的狂吼。

只见这巨物在天空中一阵翻滚,朱厌用力一顶,双爪便从九幽断魂蛟的束缚之下誊了出来,朱厌双爪抓住九幽断魂蛟的身躯,用力一折,一阵清晰的骨裂之声便传入众人耳中。九幽断魂蛟立即发出一阵惊天的长啸。眼中怒火冲天,巨口一张,只见一道巨大的冰柱化为一根根冰箭,齐齐射向那朱厌巨兽,朱厌眼中一阵魔气翻滚,忽然间喷出一道强横的煞气,向那冰柱撞去,两相碰撞之下,强dà

的气流将两头巨兽都是弹飞开去。

那九幽断魂蛟的身形还未稳,便准bèi

发起第二**势,眼中透露出一种不死不休的决绝。身形刚欲动,只见天空中又出现了异象。

只见那朱厌头顶的无际暗云瞬间滚滚燃烧起来,一时间天火蔓延,黑暗无所遁形只见一阵狂乱的灵力波动之后,火海之中蓦然冲出一头参天巨狼,眼神中怒火燃烧,张开血盆之口,便一口咬在朱厌的右肩之上。朱厌吃痛,正要反抗,那红色巨狼脖子一甩,便将那朱厌甩开千丈,朱厌的身形在虚空中一阵翻滚,直至它双爪勾住虚空,将这片空间都是撕裂好长一个口子,方才停下身来。

“什么!那是?”众人看着场中忽然出现的第三头巨兽,都是心惊不已,就这样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场上竟然出现了这么多上古的巨兽,就算是昆仑四杰也是毫不掩饰其眼中的惊愕。

青玄掌门忽然觉得眼前的巨兽似乎十分熟悉,正回想之间,忽然见到那巨狼的头顶站着一个长衣少年,分明就是史云扬。青玄掌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这头巨狼便是在八堂武会上曾经现身过的那头赤狼。只不过两者的体型相差地过于巨大,以至于让人无法将两者对比到一起。

“是大师兄!那是大师兄的魂兽!”玄圃堂弟子高声尖叫起来,周围的人都是十分诧异。

“又是玄圃堂,这玄圃堂今年是走了什么好运了,收了这么好的一个弟子!”场上的人无不是议论纷纷,这等大场面竟然处处不理玄圃堂的身影,看来今日一战之后,玄圃堂的威名将会传遍天下。

这巨狼的确就是噬月狼王,史云扬见九幽断魂蛟现身斗魔,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冉倾珞。冉倾珞刚刚操纵魂蕴,魂兽与宿主的契合还没有完全达成。此时定是十分危险。史云扬当下没有半点犹豫,右掌一动便将魂蕴召出,投入到战圈之中。

“倾珞,你没事吧?”史云扬朝着九幽断魂蛟大声问道。

只见一团青绿的光渐渐从九幽断魂蛟的身前浮起,青光一盛,冉倾珞的身形便出现在空中。

冉倾珞身着一袭白衣广袖长裙,稳稳飘立在空中。青丝和裙边被灵力扬起,露出了皓脂如玉的肌肤,此时的冉倾珞宛如九天之上不染纤尘的灵女,看得场上的众人都是呆若木鸡。

可史云扬看到的冉倾珞却是格外的不一样,只因他看到了冉倾珞口角流出的一股鲜血。

原来冉倾珞自从史云扬一行人离开之后,便独自前往云中走廊。那条走廊记录着她和史云扬的少有的静谧时光。时不时就会去那里徘徊。回想起自己与史云扬在这个地方曾经的一言一语,冉倾珞只希望时间就此冻结。这一天冉倾珞正在云中走廊上观云,忽然觉得昆仑山一阵震颤。冉倾珞下意识的朝着昆仑之巅望去,却看见昆仑之巅上空集聚着厚厚的魔气。冉倾珞心中担心史云扬,便唤出九幽断魂蛟,一人一蛟飞速的朝着魔气聚集的地方赶去。刚到昆仑之巅,便看见庞大的朱厌魔灵。冉倾珞心中仇恨暴涨,便对那魔灵出手。

冉倾珞对着史云扬摇了摇头,眼神格外的凄凉,也格外的愤nù



“公子,我要报仇!”

史云扬一惊,他从未见到冉倾珞这样的眼神,以前无论什么时候,有多么危险。冉倾珞都是一个纯情的淑柔女子。尽管她心里也恨,也有愤nù

,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极端的愤nù

。史云扬心中一阵悲凉,他能想到眼前的这些魔族败类给她带来了多少伤害。就为了一把剑,就将她所有的亲人全部屠灭。就算是一个再冷静的人,这样的仇恨又怎能放下。

史云扬牙一咬,狠狠地朝那魔将说道:“肮脏的魔头,你敢伤她,今**就别想离开!”

那魔将恨恨的说道:“人类,你现在若是退去,本将不会难为你二人,不过你得交出渊离和瑶姬之心。要不然,只有死。”

史云扬道:“孰死孰生还不一定呢,休得狂妄!”

那魔将喝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将就成全你这必死之心。”说罢,手中魔气一盛,只见那朱厌浑身便被一阵强dà

的煞气笼罩,不多时头顶的巨角却已经重新生长起来,双爪之上长出了硕大的黑金钢爪。口中尖牙如锯,涎液滴涌,看起来竟是比方才凶猛了十倍不止。

朱厌先前两番受挫,正是暴怒无比。更加上此时无穷的威力,当即一声大吼,巨大的声波能量磅礴地呼啸而出。将天空中的云统统震成了一片虚无。此时那朱厌眼神一寒,便拖着强dà

的身体对着两人的巨大魂蕴破空奔来。一时间天空中一阵狂风呼啸之声。只是眨眼瞬间,就看见那朱厌的身形已经到了噬月狼王的身前。噬月狼王一阵大惊,侧身一闪。那朱厌的钢爪便从噬月狼王的背脊之上划过,顿时就是数条巨大的血口,皮肉翻卷,血流不止,只是噬月狼王的毛发就是血红的赤色。一时间还看不清楚。仿佛没有受伤一般。但是从噬月狼王狂吼的痛叫声中,分明感受得到噬月狼王所受的伤并不轻。此时又会觉得,噬月狼王浑身的毛色仿佛都已经是被鲜血染红。

那朱厌巨兽一击逼退噬月狼王,身形并未停止。而是继xù

向着九幽断魂蛟奔去。冉倾珞看着奔来的巨兽,却没想过丝毫的躲避。九幽断魂蛟眼中闪过一抹惊人的杀意,忽然像闪电一般游动着身躯,飞速的向那朱厌划去。

霎时间,两头巨兽便已经冲撞到一起,完全的肉体相撞,不带一点能量,只听得一阵闷响。两头巨兽就已经战到了一处。九幽断魂蛟忽然一个甩尾,那朱厌闪躲不及,一下子便被铲倒,九幽断魂蛟瞬间扑上去,对着主演的双眼咬去,朱厌一阵惊慌,钢爪一扬,便深深刺入九幽断魂蛟的下颚。九幽断魂蛟吃痛,身形却丝毫不退,身体层层缠绕在朱厌的身躯之上。

那朱厌正要挣脱,九幽断魂蛟的束缚,只见噬月狼王却是忽然跑进战圈,猛地一口咬在朱厌的右眼之上。强dà

的力道向下一压,三头巨兽的身影便对着场中的擂台轰然坠下。一时间,那千万擂台在受到三头巨兽的撞击之后,轰然倒塌,三头巨兽在场上身躯乱弹,不时有磨盘一般大小的石头四散飞射而出,向着观众砸去,观众席上都是一些法力并不高深的各门各派的弟子。许多弟子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飞来的巨石砸成了肉泥,一时间场上到处都是一片惨叫,血流成河。

众长老和众位掌门见状大惊,立即运气灵力建成保护罩,保护着自己门派中的弟子。而在刚才那场大战中许多长老掌门战死的门派,此时就要悲惨得多了。他们无力抵御眼前这三头巨兽所引发的冲击,许多人都是被冲击波震得肝胆俱裂,七窍流血而死。

三头巨兽还在场中缠斗着,只见那朱厌大力一甩,噬月狼王便被他狠狠甩出,身形一阵趔趄,重重撞击在观众席上。瞬间看台就跨去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噬月狼王口中衔着一块巨大的皮肉,细看之下,竟然还有一只巨大的眼睛。

此时朱厌的一只右眼已经完全被噬月狼王咬掉,整个头部已经露出了森然的白骨。那朱厌气急败坏,一脚将九幽断魂蛟的身形踢开。九幽断魂蛟的蛟尾便从观众席上忽然扫过,顿时就留下了一堆数千人的尸体。

场上的三只巨兽都是厮杀得不可开交。此时稍微的一点空挡,三只巨兽对立而望。只见那朱厌口中喘着粗气,身体之上黑气直冒。

那魔将看着操纵魂蕴的二人,心中十分愤nù

,当下一咬牙,手中印诀一变,忽然一阵狂笑。

“结束了,都给本将死!”

只见那朱厌身体之上的魔气疯狂的涌动,眨眼间就已经笼罩了整个身躯。只见一道魔气直冲云天,巨大的黑色能量便瞬间向四面八方扩展。而作为中心之处的朱厌,身形却是不断的膨胀。

史云扬见状大惊,大声喊道:

“快退!他要自爆能量!”

第五十八章,惊天魔变

第五十八章,惊天魔变

众人听到史云扬的声音,身影都是猛退。只见那朱厌的身形却是越来越庞大。直听得一阵气Lang的翻滚之声,像是从海底传出来的暗流的声音。忽然间,只见那朱厌的腹部已经鼓起一个巨大的圆球,众位长老和掌门见状,叫声“不好”。后退的身形便已经加快一倍。只见那朱厌的巨大身躯却是砰地一声炸开。

只见一阵暗黑的蘑菇云冲天爆开,强dà

的魔气瞬间就将这片天空包裹进去,朱厌的身体中仿佛就是一座魔气的水坝一般,此时像是山洪爆fā

一般,魔气疯狂地四溢,不时地幻化出千军万马的阵势,在昆仑之巅上到处弥漫。那朱厌爆zhà

之处就像是一处黑暗之源。带着凶煞之力的黑气滚滚而出。

场上的所有人都是运起灵力抵御这汹涌的魔气Lang潮。许多修为尚浅的弟子灵力渐渐不支,脸色都是变得卡白。只见那黑色的魔气漂浮在空中,变幻万千,忽然间那魔气变成一只水桶般粗细的硕大毒蛇,信子一吐就向其中一个弟子狠狠掠去,那名弟子立即便吓得面如土色,手中灵力瞬间便乱了分寸。那魔气毒蛇瞬间就将那名弟子衔到了天空之中,一时间魔气迅速积聚。将那名弟子包裹而进,只听得那弟子一阵惨叫,便渐渐没了声音。

不多时只见那魔气渐渐散开,只见那名弟子就已经静静地悬浮在天空。只见他眼窝深陷,双眼黝黑,面色之上不见一丝血色,而且混无表情。细看之下,竟能发xiàn

他的口中已经生出了尖利的獠牙,双手之上也已经腾着丝丝魔气,那样子仿佛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那是魔尸!”青玄掌门惊道,当下对大家大声道,“大家小心,这是魔尸,是以活人炼制的极为邪恶的傀儡,这些魔尸刀枪不入,速度奇快,十分难缠。大家注意不要被他们伤到,否则会当场身体腐烂而死。”

众人听罢们都是更加奋力的抵御着魔气的侵袭,各人都是一股拼命的架势。好些实在难以抵御的人,在灵力破碎的刹那都是自刎而死。与其变得不人不鬼,还不如死个痛快。一时间场上各处都是惨叫不断,观众席上的鲜血向一层水幕一般涓涓流淌开去。

场中许多人都是悲愤着这些弟子的遭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停下手中的灵力去阻止这一切。当下只见一个又一个的各门派的弟子被魔气卷上天空,变成魔尸。有些门派感情真切的弟子见同伴有难,奋不顾身的去救,谁知灵力一撤,强dà

的魔气瞬间就像是狂涌的洪水猛兽一般将之吞噬。场上的现状一时仿佛变成了一场大屠杀。说是血流成河,可是一点都不过分。

只见周围的魔尸数量已经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缀满了天空。每一具魔尸都是在吸收着周围的魔气,渐渐地身上的凶煞之力越来越重。

史云扬和冉倾珞见那朱厌已经消失,此时两人都已经身受重伤,都是心神一动便收起了两头巨型魂兽。此时二人飘立虚空之中,互为犄角之势,迎面正对着那数千魔尸。

“倾珞,你还能战吗?”史云扬担忧地问道。

冉倾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史云扬扭头看去,只见她嘴角的血迹已经更盛,甚至已经涓滴流在了白裙之上,煞是显眼。冉倾珞眼睛死死地锁定着魔尸后边的那名魔将,眼中尽是无尽的仇恨。那种悲愤的样子让史云扬觉得心疼。

忽然间只听得那魔将一声大喝,那千万具魔尸的眼中忽然放出一抹红光。嘴角尖牙一露,便腾着滚滚煞气冲着众人冲来。此时场上剩余的长老和弟子都是十分悲愤自己的门人惨遭毒手,都像是一群发飙的猛兽,冲着那些魔尸狂涌而上。

天地之间霎时间便厮杀的昏天黑地,那些魔尸虽然数量有限,但战斗力极强,一时间几头魔尸同时袭击同一人,只要被咬上一口,那人便快速地腐烂成灰。那些魔尸的身体像是铁铸的一般,普通刀剑完全无法砍动,只能暂缓他们的身形。只有一些高级弟子或者长老级别的人才能将这些魔尸清除。可是这些魔尸数息之前都还是各门派的弟子啊,这叫人怎能下得去手。

只见一名女弟子长剑飘忽而过,对一名魔尸挺剑刺去,剑到喉间,却又蓦然岔开剑锋。从那魔尸的肩膀上擦过,那魔尸继xù

袭来,那女子却一直都是闪躲却不攻击。闪躲腾挪之间,不多时那女弟子就已经累得不行。只见那魔尸身形一个加速,一只腾着黑气的爪子便一把卡在那女弟子的脖颈间。强dà

的力道,瞬间就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女弟子深情地望了那魔尸一眼,眼中一阵晶莹闪过,一行泪水渐渐的从她的眼睛里流下,蓦然滴落到地面之上的血海中,消失不见。

“师兄,你醒醒,你难道将我忘了吗?”那女子吃力的咬出几个字。只见那魔尸仍是面无神色,眼中却是一颗泪珠静静的滑落。只是一瞬,那魔尸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悲伤,随即便一口咬在那女子的喉间,那女子一声闷哼,面色一阵痛苦之色。可是虽然如此,她还是轻轻一笑。

“师兄,师妹不能陪你了,谢谢你喜欢我”

只见那女子的皮肤迅速枯萎,不多时就已经在那魔尸的嘴边慢慢的腐蚀殆尽,一滴眼泪落在女子还未腐蚀的手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qì

,将它紧握手心。最后静静融化在天地之中。那女子手中的长剑倏然落下,插在地面之上的冻土之中,像一座坟墓前的墓碑。

这个世界之上,最不朽的是眼泪,因为它承载了一个人所有对爱情的执着。它就像一座丰碑,永远纪念着只属于你和我的记忆。即使要我将性命交付于你,我也要留着这滴眼泪。因为它是为你而流,是我对你全部的记忆。

一名男子见到那女弟子死去,噙着泪仰天长啸,手中长剑翻飞发狂地在魔尸之间左劈右砍。一时便有许多魔尸葬于他手。看样子,应是对那女子十分痴情。只是不多时也便被一具魔尸绊倒,许多魔尸一拥而上。那男子至死脸上都挂着一抹怒意和一抹歉意。

昆仑四杰的四位掌门此时都是一马当先,战在最前面,而史云扬的战圈中则是更为激烈。只见史云扬灵力一动,一片火海席卷而出,将数十具魔尸包裹而进。

“纵火诀,焚天!”

只见火海中立即有数根灵力火焰冲天而起,锁住一片天空,霎时间那片天空便熊熊燃烧起来,如流星一般的火雨密密麻麻的落下,瞬间便将几十具魔尸烧成了灰烬。

再看冉倾珞的战圈之内,只见也是数十具魔尸冲着她围去,冉倾珞横抱古琴,身形旋转飘起,稳稳盘坐虚空,手指在古琴上一拨,便是一股强dà

的灵力席卷而出。

“平沙落雁!”

一曲琴音倏然荡出,宛如一曲天外之音。一时间仿佛置身寥落的深秋之中,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孤雁天际飞鸣,戚戚然哀而不伤。一阵灵力夹杂在音符之中,随着音阶流向被音符笼罩的魔尸,只见那些魔尸的动作都是缓缓的停了下来。忽然间,冉倾珞琴音一转琴音上带起的能量迅速的转化为数把灵力飞剑,对着那些魔尸飞快的刺去,霎时间,冉倾珞身边的数十道魔尸便已经完全被洞穿,慢慢的化为一股黑烟。

史云扬一惊,此时冉倾珞对灵力的操纵程度丝毫不亚于他,他竟不知冉倾珞时什么时候进入了灵境。此时的冉倾珞相比起在精绝国那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各处战场都是爆fā

着惊人的战斗,此时场中一片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那魔将看着场上四大掌门和史云扬,冉倾珞,冯涯等人端的是无比凶狠。眼中一寒,身形一动便对着众人飞速袭来。那魔将看众人的战斗情况,史云扬和林炎完全就像是疯魔一般。攻势十分强dà

,而冯涯手中一把巨阙所发的剑qì

所向披靡,掠来的魔尸都是在他的剑下被完完全全地斩为数段。那魔将一瞧,专门冲着看起来比较薄弱的冉倾珞掠去。冉倾珞此时正在专心的对付着周围的魔尸,忽然间,那魔将像一道黑色的闪电,飞速的划来。冉倾珞大惊,身形一个侧倒,那魔将手中的一只骨矛便擦着她的耳际呼啸而过,瞬间就在耳朵上留下了一个血痕。冉倾珞身形未稳,只见那魔将又折返而来,冉倾珞将古琴往胸前一挡,那一矛便狠狠地刺在古琴之上。一股奇大的力道瞬间便将冉倾珞弹飞。

只见那魔将冲天大呼一声,双手在虚空中一握,只见冉倾珞身后的空间蓦然一闪,一只巨大的手便猛然从虚空中探出,一把将冉倾珞抓在手中。

又是这一招!

在幽迷谷中,冉倾珞便是被这一招困住,当下这魔将又是同样的招式,顿时就让她想起全族人惨死的景象。眼神中竟是抑制不住疯狂怒火。

史云扬见冉倾珞遇险,当下心中立即就是一阵暴怒。忽然觉得身体中蕴藏已久的那股强dà

煞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仿佛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变得炽热滚烫,像是要炸开一般。只见他的头发立马变得一片血红。手指上长出了尖刀一般的利爪。浑身煞气惊人,双眼通红,浑身的衣物都是在他暴涨的身躯之下被撑为了碎片。此时的史云扬完全就是一头已经发狂的魔兽一般,十分可怖!

“嗷!”

只听得一声巨吼从史云扬口中发出,便倒拖着画戟飞速的朝着那魔将掠去

第五十九章,双魔激斗

第五十九章,双魔激斗

那魔将眼神一寒,看着急速奔来的史云扬,当下却也不敢小觑,手中骨矛之上迅速地弥漫上一股魔气,那魔将重重的将骨矛一握,脚下黑气一盛,便对着史云扬迎面战去。

史云扬此时已经不再是那个冷静的少年,现在的他宛如一只放狂的豹子。

“承枫贤侄怎么!”地坤长老见到史云扬这般摸样,十分惊异。不仅是他,此时场上所有的人都是对他现在的状态显得十分惊讶。

青玄掌门眉头一皱,道:“这分明是魔气失心,形体魔化所致。现在他谁都不会认,大家小心,远离他的战圈。”言毕,就已经强令各派弟子撤tuì



只见魔化的史云扬速度极快,瞬间就已经和那魔将战到了一处。一时间骨矛和画戟之上都是腾出了凶煞的魔气。只见黑光一盛,两人的身形便已经交错弹开。史云扬眼睛一红,双脚勾住虚空,蓦然一个转身,画戟刺出去攻那魔将的下盘,那魔将将骨矛向小腿处一横,便挡住这一击,只见史云扬画戟顺势向下一滑,去刺那魔将的将靴。那魔将右脚一推,骨矛在史云扬的画戟上一压,便腾空跃起,在空中一个后翻,便一矛刺向史云扬的背心。

只见史云扬,反手一掌挡在身后。肉掌哪敌骨矛的坚硬,瞬间就被那魔将的骨矛刺穿,顿时鲜血夹着魔气喷涌而出,只听见史云扬发狂的吼了一声,左手已经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戟刺向那魔将的下腹。

那魔将惊异之下立即拔出长矛,身形急退,史云扬完全不在意手上的伤势,迅速的追赶上去。那魔将且战且退,两人就在天空中疯狂的拼斗。史云扬一戟扫来,那魔将骨矛迎上,顺势隔开。一拆一躲之间,两人已经拆解了数千招。此时两人都是招招致命,一时间难辨胜负。不过在旁人眼中还是史云扬略占上风。

那魔将一直被史云扬压着打,心里很是不爽。当即蓦然一个急退,狂吼一声,只见斗篷之下的身躯瞬间弥漫出熊熊的魔气。那魔将倏尔一声仰天长啸,忽然间张大嘴巴,那漫天的魔气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瞬间冲着那魔将的上方积聚而去,不多时就形成了一道黑色的风暴。只见那风暴的凤眼迅速朝着那魔将的嘴巴移去。一刹那间仿佛就是在吞天一般,煞是惊人。

不多时那魔将身后又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朱厌虚影,那虚影奇大,仿佛一举一动之间,就可以将史云扬的身形踩成一滩肉泥。那虚影立在魔将的身后,瞪着一双通红的铜锣大眼,十分吓人。

史云扬眼中一红,满头赤发此时也是赫然竖起,像是满头的火焰。口中一声长喝,只见他猛然张开胸怀,身体中一阵强劲的煞力惊天冲起,周围的人虽然相隔数千尺,却仍然能感觉到史云扬疯魔般的杀意。

“杀!!”

史云扬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像原来,而是变得嘶哑粗重,声音中包含着邪煞之力,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史云扬的双爪之上顿时长出了片片黑色的鳞,一直蔓延到整个手臂,双手之上腾出的黑气更胜,不多时,便已经在史云扬的身后幻化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巨龙的虚影。

那巨龙虽然只是一道虚影,却是散发出昆仑之巅上无一人可挡的强dà

煞力。黑须飘散,龙角上扬,长髯之下的龙须轻轻的飘着,一静一动之间,天地间风起云涌,雷霆万里。那黑龙在空中翻腾着独大的身躯,却一直都在史云扬的身后,绝不擅自行动。

那魔将见史云扬身后幻化出的这一条魔龙,大感惊讶,神情僵硬,良久之后才对着史云扬呵斥道:

“委羽尊者之灵,你为何有委羽尊者的魔灵?”

“杀!!”

史云扬此时早就已经没有了神智,此时的他完全就是一部杀戮的机器。史云扬一声狂吼,身后的巨龙也是一阵呼啸。身形一动就向那魔将掠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让你看看,真zhèng

的魔族和你这半魔的区别!”说罢,那魔将带起骨矛向史云扬冲去,身后的朱厌虚影也是同步跟上,一时间两道魔族的巨大虚影便轰然间撞倒了一起。

两相碰撞之下,只见交战之处的空间都是一阵飞速的紧缩。化为一个巨大的黑洞,立马将所有的声音和光线都是吞噬了进去。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可是这样的安静也只是瞬间,几息过后,只见那黑洞一阵膨胀。一道白色的光线从中射出,皎洁的像是山间的第一轮朝阳。

众位掌门见到这一幕,都是吓得面如土色,当下身体中卷起强dà

的灵力流,形成一道厚厚的灵力墙。口中仍是大声呼着,“快退!!”

众人听得诸位掌门这样急切的呼声,立即知dào

事态不对。当下身形狂退。可是即使是这样,仍是晚了一步。

只见一阵惊天的能量从那黑洞中心快速涌开,发出滚滚的轰隆之声。霎时间,只见一股磅礴的能量宛如海啸一般朝着四方涌出。只见众位掌门的灵力墙一被那能量击中,便瞬间化作万千灵力碎片,层层崩碎。这道有数百位掌门联手所结的巨大灵力墙,在这能量海啸之前竟然完全不堪一击。一时间,数百位掌门都是吐血斗升,身形猛然坠落,将场中的巨石雕塑都是砸得粉碎。不少掌门人顿时就是一命呜呼。场上的弟子长老等人更是不言而喻,这样一阵强烈的冲击,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抵御的,只见无数弟子都是在这一击之下,顿时心脉俱碎,只听得天空中惨叫不断,天空中尸体如雨一般落下。横遍昆仑之巅。

能量溢出,昆仑山上立即发生了天地倒转一般的大地动。昆仑山上的万年积雪哪经得起这巨声和大地动。立即大片大片的脱落,一时间,昆仑山四面都是爆fā

了剧烈的雪崩。气势之烈,古今难为。一时间大地动又是加剧了几分,昆仑之巅上的冻土之上瞬间就裂出了巨大的山体罅隙,众多的尸体就和着滚石和积雪,一起被这昆仑山所吞噬。

冉倾珞被那魔手擒在空中,直接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眼前的一切和幽迷谷内的情形惊人的相似。她记得她的族人也就像眼前这些无力抵御的弟子一样,尸体从天空中落下的场景让她触目尽心。一时间心里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可是此时的她不是数月前的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冉倾珞了。冉倾珞一咬牙,手中灵力一盛,右掌中九幽断魂蛟的魂蕴一阵闪光。

“青幽尊者,助我!”

冉倾珞一声娇喝,只见她的身体之上忽然腾出了一阵青光,忽然间一阵强光闪过,九幽断魂蛟巨大的蛟身就已经将那魔手强行撑开,那魔手随即消失不见。冉倾珞手印一结,率着九幽断魂蛟向史云扬的战圈飞快的掠去。

可是还不待她靠拢,只见又是一阵强dà

的能量波动蓦然传开。冉倾珞的身形瞬间就被击中,只听得一阵惨叫。在这一击之下她的身形,仿佛就是一块天上落下的落石,砰然落下。

几瞬之后,忽然两道人影瞬间倒射而出,身形在长空中滑行了数千尺。细看之下,一人是史云扬,另一人就是那魔将。此时两人面色都已经是完全的僵硬。史云扬浑身都已经被炸得血肉淋漓,十根利爪,此时已经折去八根,鲜血顺着指尖涓涓下流,看上去宛如一尊铁血修罗。

那魔将一身黑袍此时已经是完全变得破烂不堪,胸前的朱厌图案已经完全被炸为碎片。此时露出了袖中的白骨,十分恐怖。

只见那魔将握着胸口沉沉喝道:“小子,你等着,魔族不会放过你的。”那魔将此时已经是十分虚弱,根本无心再战,此时就欲逃走,只见他身下魔气一盛,身体便从脚下缓缓地开始消散。

“杀!”

史云扬眼中红光一盛,蓦然间一个箭步飞出,飞快的欺身而上。只是银光一闪,仅存的两只利爪,便狠狠地插入了那魔将的心脏。霎时间魔气四溢,那魔将一声惨叫,惊愕的表情瞬间凝固,已经消失一半的身形便瞬间在史云扬的爪下砰然崩散。

“魔族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

伴随着一声挑衅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开来,那魔将的身影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史云扬忽然停了下来,胸前那块鳞状饰物发出一阵幽蓝的光,瞬间弥漫史云扬的全身。只见史云扬手指上的鳞片瞬间就在这幽蓝的光照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史云扬的头发也是渐渐地恢复了黑色。不多时,史云扬就已经完全恢复到魔化之前的状态。

史云扬觉得头部一阵剧痛,一手抱头。忽然见到四周一片密密麻麻的尸体,就连四大掌门都是深受重伤。他就像是失去了这一段记忆一般,完全不知dào

场上怎么会变成正这样一幅惨烈的尸横遍野的景象。

忽然间想起冉倾珞似乎还在险境之中。当下便不管自身的痛楚,转头向冉倾珞看去,只见冉倾珞正躺在不远之处的一片冻土中上,身下一股血迹正涓涓流出。史云扬看得心惊,身上的所有痛苦瞬间都完全消除殆尽。此时正化为一抹流光,飞速的掠向冉倾珞

第六十章,大战之后

第六十章,大战之后

大战已经结束,天地间的魔气渐渐散去,暖阳驱散乌云,重新照射到大地之上,像是一束来自天外的圣光。悲壮而圣洁。地面上的人群都噙着泪仰望着那束阳光,心中却是万般悲戚,这光明来得太过不易,这是用大地的崩裂和滚滚热血换来的光明,是只有在生与死的边缘下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才能看到的奇景。

这场人魔大战人类终究释义极其惨烈的的代价取得了胜利。可是这代价也实在是太过于惨重,这一战几乎损耗了修仙界的有生力量。修仙界自古以来就担负着维护人界安危的角色,他们是人界的安全保障。如今年轻一代的修仙界的俊杰都是在这一场恶战中死的死,伤的伤。换句话说,这场大战也已经消耗了人类的有生力量。

史云扬飞在空中,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鲜血混到一处,侵入昆仑山上的皑皑白雪,只见白雪覆顶的壮丽雪景已经全部染成了苍凉的血色。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地表之上的震裂的缝隙有九尺多宽,还不知dào

有多少人未寒的尸骨,将要永久的埋藏在这山腹之中。场上哭天抢地之声响彻云霄,同门之情,师徒之亲,转眼之下至亲之人已经永去,再也无法醒来。这样的情景一时间只想让人悲痛的大哭。

远处一处石阶之上,冯涯正斜倚在上面,一句话都不说,巨阙剑插在他的身前,像他一样静默在这天地间。冯涯的怀中抱着已经停止呼吸的白莹,手臂紧实有力,却完全无法感觉到白莹身体上传来的一点点温度。白莹就这样躺在冯涯的臂弯之间,生命的灯火却已经悄然熄灭。冯涯看着白莹的脸,整个身体终于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滴滴落下,打湿了白莹已经僵硬的指尖。

时间无情,天意弄人,早知有今日,冯涯又怎会连一句喜欢你都从未对白莹说过。这时间有太多的遗憾都是葬送在等待之上。也许白莹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听见冯涯的真心相告。

相遇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你应该珍惜今天的分分秒秒,去与你相爱的人共度红尘。昨天的一切尽管再美,却也已经是东流逝水,明日的一切又太过于玄妙,难以捉摸,你永远都无法知dào

下一秒生命中将会出现什么,所以,什么是幸福,很简单,就是不要等。

长剑交锋烈火飞,战歌龙骑杀阵回。

古来疆场英雄殁,儿女离情多少泪

昆仑山四大门派中在这一战中也都是伤亡极重,阆风阁伤亡人数过半,天墉城阵亡六人,昆仑宫三名高级弟子阵亡,低级弟子死伤无数。而玄圃堂,青玄掌门以及八名长老都是重伤,林炎,晴语,追风三人失踪,白莹阵亡。这一战对玄圃堂的打击太过巨大,八堂弟子一下子就折去一半。

史云扬心下担忧冉倾珞,脚下加快速度,来到冉倾珞身边。只见冉倾珞此时紧闭双眼,脸色极其苍白。史云扬下意识的探了探她的气息,发xiàn

她还活着,只是气息十分微弱。史云扬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史云扬坐在冻土之上,静静等待这怀里的冉倾珞醒来。寒冰的寒意侵入他的身体,在他的臂膊之上结起片片雾凇。

可是良久都不见冉倾珞有苏醒的迹象。史云扬开始慌了起来,冉倾珞已经离开过他一次,说什么不要她再离开自己一次。史云扬便开始向冉倾珞的身体中传输灵力,可是灵力一入她的身体,就像是流到沙漠中的水一样,完全失去信息,没有半丝回馈。

史云扬眼中开始显现出惊怕的神色,周围的死伤实在是太过于严重,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死亡二字。他实在是不知dào

离开了冉倾珞,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又该以什么理由继xù

行走在这人世间。史云扬的心中已经翻起了千层了Lang涛,冉倾珞的性命就是搅动他心海那支定海神针。有她在,一切都可以是平平静静,但若是她出现了问题,整个心海都会泛起惊涛骇Lang。

史云扬当下在战场之上巡视了一圈,见到了玄圃堂的众人,随即抱起冉倾珞,飞快的朝青玄掌门以及众位长老奔去。一路上见到史云扬的身形靠近,众人都像是避开邪神一般,飞快的避开。众人也许已经被史云扬方才的魔化景象惊吓的不轻,此时看扫史云扬,心有余悸。

来到掌门面前,只见青玄掌门正捂着胸口,被雷石扶着,显然是伤的不轻,不过就算这样,青玄真人还是一直挺立着身形,岿然不动。众位长老此时也是各自打坐,面色极为苍白难看。熊战此时守在几位长老的身边,手中巨斧横背,一副擅闯者死的阵势。

见到史云扬靠近,熊战将手中开山破岳斧一字横开,厉声喝道:“站住,你是大师兄还是那魔物?休要靠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熊战面色铁青,毫不留情的向着史云扬呵斥道,语气中竟像是对敌人一般的严厉。

史云扬见众人看他的眼光都是十分敬畏,各人都是在刻意回避,实在无法回避的人都是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惊愕地快速逃开。此时就连熊战对他也是这般,史云扬又不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一时间觉得满头雾水。

“熊战师弟,是我啊,你怎么什么魔物?”史云扬茫然地问道。

“别动!谁知dào

你是不是装的!”熊战激愤的说道,手中巨斧之上立即涌出强烈的灵力流,那样子就是一副准bèi

发动攻击的架势。

“熊战,且住手。”青玄掌门开口道,“让他过来。”

熊战诺了一声,便收起了巨斧放史云扬通行。史云扬便抱起冉倾珞快步走到掌门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双膝之下瞬间被他跪出了一片碎冰。

“掌门,求你救救她。”史云扬急切的说道。

青玄掌门没有答话,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道:

“承枫,你身上为何会有魔气存zài

,方才一战,阵势之强,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一人能够抵御。这等强悍的存zài

,你为何一直未与我们言说。”

史云扬闻言一惊,道:“听掌门话中之意,眼前这一切都是劣徒造成的?”史云扬心中大惊,回头见满眼的疮痍,一戟绵延向天边的悲壮。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自己所为。如果这些都是自己所为,那么冉倾珞的伤势

只见青玄掌门沉重的点点头,却又轻轻地摇头。史云扬不明其意便问道;

“掌门这是何意?”

青玄掌门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史云扬摇摇头,道:“弟子自有记忆那时开始,就发xiàn

身体中存zài

一股十分凶煞的力量,方才见到倾珞受制,只记得那时身中那股力量便一下子沸腾,弥漫的我的身体。之后的一切就都记不得了,最后一次记忆,就是这周围的惨状。”青玄掌门见史云扬眼睛中闪烁出的目光甚是无辜。就已无心再问。

“罢了,也算是你们救了大家。要不今日也需yào

所有人都要葬身此处。冉姑娘是我们众人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定会救。你且放心吧。”说罢便手中灵力一动,一股灵力猛然间投射到冉倾珞的身上。

忽然间,青玄掌门猛的一声咳嗽,口中鲜血涌上喉腔,一股血迹便沿着掌门的嘴角流下。看得雷石和史云扬都是一阵惊愕。

“掌门!”

两人惊呼道,青玄掌门摆手示意没事。道:“冉姑娘伤得十分严重,贫道此时已经再无余力救治。”

史云扬眼睛中一抹灰色闪过,顿时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落入了水墨之中,茫茫一片之剩黑白二色。

忽然间,史云扬想起天乾长老曾经说过,昆仑山秘境中有一眼天池,池水可以起死回生,修复一切伤势,当下仿佛就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道:“掌门,可否让弟子进入幻境中的天池。”

青玄掌门道:“这个还是要等和其他几位掌门商量之后才可定夺,你且心安,我去和他们说。”说罢便由雷石扶着,慢慢地移向其他三派的掌门。

史云扬看着掌门艰难移动的身影,一时间觉得十分难过,也十分感动。掌门作为一派之掌,此时门派受此重创,众位长老都是重伤,弟子有的失踪有的受伤,还有阵亡的白莹。掌门自己也是深受重伤,可是仍旧将他的事放在首位,这样的一个人,不仅像是一个尊长,更像是一位为了满足孩子愿望而辛劳奔走的父亲。

只见青玄掌门渐渐的走到其他三位掌门的面前,四人便已经开始议事。只见其他三名掌门都是眉头紧锁,显得十分难做。史云扬想也能想到几人讨论的焦点是什么。

史云扬身染魔气,对于修仙界的浩然正气来说,这就像是一颗毒瘤,天池乃天下至纯之地,怎能容忍魔气的熏染。可是史云扬毕竟是救了大家的性命,有恩于人界。况且开启天池是为了救治地皇女娲大神的后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四位掌门在一起讨论了很久,史云扬都是静静的关注着,手中一直紧紧地抱着冉倾珞,十分害pà

她会从手中溜走。

良久之后,只见昆仑宫宫主乾元子渐渐地走上虚空,一声虚弱的灵力之声传入众人耳中。

“女娲后人冉倾珞和玄圃堂弟子上官承枫救助天下有功,我四人准bèi

为他二人打开天池的通路。众人可有异议。”

众人听得这一声,眼中却也是没有丝毫的闪动,这天池的名额本来就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更何况这二人对天下有恩。只是众人对史云扬方才的魔化形态十分在意。当下数千道目光刷刷的向他投去。

四位掌门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当下就准bèi

打开通往幻境的通道

(第三卷终章)

第六十一章,北斗秘境

第六十一章,北斗秘境

只见四位掌门各据一方,冥神施术,不久身下便刮起了强劲的风暴。四人的身形都是渐渐地上升,飘至半空。这四人都是修仙界的泰斗级人物,此时玄功一出,尽管是重伤之下,也完全能看出与众不同之处。

四人腾空之后,手中印诀齐变,强dà

的灵力洪潮霎时间便从双手中疯狂地涌出,化成四道灵力的光柱,向中心碰去。一时间,四道灵力便像是四条长龙一般猛然汇集一处,骤然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光团。其间发出的光芒形如白昼。众人都是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光团中发出的强dà

能量。一时间众人都是惊惧地退开。

忽然间,只见那光团猛地一阵阵强光散出,一道光柱便冲天而上,直直地投入云天之中,瞬时间,天际中的层云就像是海中的涟漪一般猛然荡开。只见涟漪的中心地带已经出现了一道闪着紫色雷芒的结界入口。

众人的眼中都是一闪,昆仑武比十七年一次,一个人一生之中又能见证几次,况且现今场上年轻一辈居多,这等场面又哪里见过,众人见到这结界,眼中都是放出了炽热的眼光。

“女娲后人,玄围堂弟子上官承枫,速速进入秘境,秘境结界将会在三百日后关闭,届时自行出来便是,万勿延时,切记切记!”乾元子对二人说道。

史云扬点点头,抱起冉倾珞,脚尖在地面之上一点,便弹射而起,身形对着那结界入口直直掠去。只见那结界入口一阵晃荡,紫色的雷芒瞬间就将两人吞噬。两人的身形便瞬间消失在天空之中。

随着两人的消失,四位掌门便将法力撤回,天空中那庞大而威严的结界入口便缓缓消散而去,天穹下又重新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

在刚才的人魔大战之中,许多人都已经给本门发出了救援的密令,一段时间过去。此时昆仑之巅上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山上又渐渐地热闹起来,不少门派已经开始离开。

这一届的昆仑武比终于是不完美地落幕。

青玄掌门看了看结界的消失处,沉吟良久,重重一叹,带着玄圃堂众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话说史云扬携着冉倾珞进入到结界之后,只觉得周围都泛起了一层浓浓的云雾,云雾中夹杂着撕裂天穹的雷电,飞快地向身后划去。一时间,咔嚓的雷劈破长天的声音不断,震耳欲聋。史云扬小心地穿梭在这片雷云之间,只觉得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史云扬只觉得行走如飞,不多时已经走出了这片雷云之海。只见眼前一片开阔,一道高耸的山峰直映眼中,直入云端。史云扬所在的地方就在这山峰的脚下。放眼望去只有一条盘绕着青山的小径蜿蜒而上,十分陡峭。山体崎岖,路径狭窄,难以快速行动,只能就着性子慢慢的向上爬。这山还不知dào

有多高,也不知dào

要爬多久。刚进入这秘境,眼前就横亘着一个大难题。

史云扬见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犹豫,当下就将怀中的冉倾珞轻轻放下,背在身后,脚步一抬,便一步步的登上这高山。

山高无限,史云扬眼中却没有高山的巍峨,只有挽救自己背上女子性命的决心。一步一步,史云扬都踩得踏实有力,山路虽滑,但依旧阻止不了脚步的稳健前进。这样的山路走起来一定是十分的吃力,更何况十分陡峭,史云扬很多时候都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抓紧山壁上的藤条。

时间忽然过得很慢,仿佛一切都已经静止。这片天空中偶尔能看见天边的云霞从蘑菇变成了苍狗。在这山壁之上,偶尔能看见一个男子背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静静的跋涉在这天地之间。史云扬已经是累到极点,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面颊上滚滚而下。可是也从未见他停下来休息一阵,仍然咬着牙,脚下就像是生了磐石一般,稳稳落地一步一步的迈向高处。

“倾珞,坚持住。快到天池了!”

“倾珞,坚持住。快到天池了!”

史云扬一次一次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就像是一句能够给自己打气加油的口号,仿佛说一次心里就有一股信念。这句话听上去是说给冉倾珞的,可是冉倾珞又哪里听得见,能听到的只有他自己罢了。

史云扬一直这样咬着牙,不屈不挠地前行着,不知走了多久,不知dào

日升日落了几次。他还是顽强地攀登着。又是一天的清晨,史云扬已经爬了很高,几乎就要到山顶了。云霞弥漫他的在脚下,在昭朝阳的照射下,万朵锦霞瞬间被镀上了金光。朝阳羞羞怯怯的从云海中升起,点缀了一个世界的美丽。

史云扬却是无心去关心这些美景,在他的心里,眼前的美景再美不过只是明日逝水,终究会逝去。在他的眼中,他背起的就是一个世界,一个他无法离开的美丽世界。

史云扬一脚踩在一方软土之上,只觉得忽然间一阵下陷,只觉得脚下一空。连人带土就向山下坠去。史云扬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抓住悬崖边的一丛荆棘,尖刺深深插入掌心,霎时间献血直流。忽然间,史云扬只觉得背后一轻,扭头一看,背后的冉倾珞已经和自己相离。她的身体正向一只断线的风筝,迅速地飘坠云间。

史云扬脸上闪过一抹惊骇,立即放开手中的救命荆棘,身形瞬间笔直落下,像一支箭一般冲入云端,两人相隔不到咫尺,却始终抓不到她的手。史云扬当下脚上涌起一股灵力,借力在云中一踩,身形又是下降得飞快,终于能够抓住冉倾珞。史云扬手中一用力,轻轻地将冉倾珞拥入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就是第一次两人坠落荒谷之时一般,生死之际,一切都这样真实。

云层已经穿透,忽然间山下的一切都映入眼帘。此时正在万丈高空中。看起来煞是惊人。忽然间史云扬看到脚下不远处有一处探出悬崖的青杠树枝桠。史云扬眼中一亮,随即将冉倾珞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左手将她紧紧抱住,右手中灵力一盛,画戟便瞬间被他握在手中。只见那枝桠越来越近,史云扬将画戟一横,画戟的月牙便勾在那枝桠之上。史云扬借力打了一个回旋,两人的身形就绕着这根枝桠荡了一个圈,稳稳的落在离他最近的一个窄道之上,巨大的力道全部灌注在那枝桠之上,那枝桠瞬间便已经折断成两截,落下山崖。

这惊险的一幕就发生在数息之前。可是就是这数息之间,史云扬不知又落下了多高的距离。也不只有要多久才能重新爬上去。史云扬伸手探了探冉倾珞的气息,发xiàn

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史云扬脸色铁青,随即又背上冉倾珞,重新一步步地向上爬去。

从新走的每一步,史云扬都走得十分的缓慢,但也十分的稳重。史云扬明白,刚才那种惊险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即使现在速度慢一点,但是稳中求快,才是上策。当下不紧不慢,重新踏上了行途。

从新月上升之时到夕阳落山之时,史云扬都一直在走着,嘴角之上早已经干起了白色的壳,面色饥黄,长时间的缺水已经让他没有汗水可以流出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行走的动作和托着冉倾珞的僵硬的臂弯。此时仿佛他已经成为了一具行走的化石,生命都已经是被耗损的十分厉害,只剩一个目标,亘古不变。

不知过了多久,跋涉了多久。史云扬忽然觉得脚下的路已经没有了向上延升的趋势。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山顶。

呈现在史云扬眼前的是一片云层弥漫的浩浩苍空,云卷云舒之间,隐约能看见一方巨大的石门,像是和这高耸入云的山体连在一起。那石门差不多有千丈之高,雕花刻纹却是极其精细入微。山门之上描绘着一幅长卷。讲的是西王母和众多灵兽相伴的事迹。只见大门正中雕刻着一只九头巨兽,似虎似人,十分威严。史云扬在这道山门之前驻足,仰观这紧闭的磅礴大门,一时间却不知dào

要如何进去。

忽然间一道威严而凶猛的声音传入了史云扬的耳朵:

“凡人,若是不想死就快快离去。此处是天池重地,不可乱闯。”

史云扬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的虚空中缓缓地出现了一头巨兽的身形。那兽长得虎头人身,口中獠牙尖利如刀。魁梧的身躯之上穿戴者棱角分明的盔甲。浑身上下连着锁链,双爪之上三把钢刀一般的尖刃正闪着高光。那兽在史云扬的面前疯狂地咆哮了一阵。周围的云霞瞬间便被震散,那股强dà

的威压,几乎要让史云扬双膝跪地。

“凡人,本尊的话你是没听到你吗?回答本尊!”只见那巨兽怒道。史云扬一惊,那巨兽竟然同噬月狼王一样,竟能口吐人言,看来绝不是等闲之辈。

史云扬想像间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看得呆了去,那巨兽看着眼前人呆若木鸡,便龇着牙,巨大的头慢慢垂下,一双铜铃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史云扬。一时间一人一兽相隔不到半寸,史云扬甚至完全能够感受得到那巨兽鼻中喷出的阵阵腥膻之气

第六十二章,神兽陆吾

第六十二章,神兽陆吾

一大一小,相差甚巨。那魔兽的身躯和史云扬比起来完全就是一尊小山。此时离史云扬又是如此的近,端的是无比的惊心动魄。仿佛那魔兽稍稍一张嘴,就能将史云扬的头颅咬掉。

史云扬在这巨兽靠近之时,心中已经是惊惧的难以言表。听得那巨兽质问,正欲说话,却发xiàn

喉中干哑,只能发出嘶哑的微弱声音,完全无法说话。

那巨兽见状,口中喷出一阵醇厚的灵力,罩在史云扬身上。史云扬只觉得落入了一片清凉的水域中,身上的燥热和干涸瞬间一洗而空。这种感觉无比的舒畅,他能感觉到身上的每一个缺水的细胞都在尽情的吸收着水分。不多时史云扬便已经没有了干渴的感觉。

“多谢前辈!”史云扬感激的道。眼前这巨兽尽管是凶煞万分,威严震天。可是心肠还不算坏。这样的巨兽,镇守着这样重yào

的地方,在各界必然都是威望极高,史云扬称之为前辈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那兽却是极其傲慢,猛地将头收回,身形傲然挺立,道:“回答问题。”

“在下史云扬,蒙昆仑山四位掌门打开这里的通道,来到此处寻找天池,为在下的同伴疗伤。还望前辈通融。”史云扬诚恳地说道。

“女娲后人!怎会伤至此种模样。”那兽将目光向史云扬的身后看去,看到了气若游丝的冉倾珞,惊异道。

忽然那兽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转头厉声道:“你是何身份,为何身中带有魔气?”

史云扬道:“前辈明鉴,此事我也不知,但身中的确有一股魔气,不为在下控zhì

。”

“既是这样,那你们不能进去。”那巨兽闭眼说道。

史云扬听罢一惊,心中一阵失落。但心中仍不甘心,他拼尽全力才上到这座怪山的山巅。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此时让他放qì

,那怎么可能。就算他放qì

,冉倾珞的现状也不容他放qì

。眼前便是最后的机会。

史云扬将冉倾珞轻轻放在地面之上,撩了撩她耳际的乱发。然后手中灵力一盛,一柄画戟便闪着银光出现在他的手中。史云扬在这巨兽的身前傲然挺立,身下长袍翻飞,青丝舞动,十分坚毅。

那巨兽见史云扬手中兵刃翻出,眼前一亮,道:“你想硬闯?”

史云扬一咬牙,坚毅的说道:“如果前辈不让我们进去的话,那在下就只有得罪了。”

那巨兽蔑笑道:“不自量力,你可知dào

本尊的身份。”

史云扬摇摇头。那巨兽接着说道:“本尊乃是天帝座下,开明神兽陆吾。遵奉天帝之命,镇守昆仑山已经十万年。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够胜过本尊。”

史云扬仍是摇头,道:“我的确打不过你,可是我没有选择。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同伴死。”

陆吾看着史云扬,点了点头,道:

“有情有义,本尊欣赏。但你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意义何在?不如快快退去,保得一人性命。”

史云扬抬头望着陆吾的虎头,道:“一人偷生,不如两人共死。”

陆吾道:“你对她有情?”

史云扬不语,手中的灵力却是忽然一闪。史云扬转过头看了一眼冉倾珞,冉倾珞正静静地躺着,双手搭在小腹之上,显得宁静而安谧。陆吾看着史云扬眼中放出的不舍,眼中的凶意已经减少了一半。

“前辈,在下恐怕恕难从命。如若前辈不许,在下就算拼死也会送她进去。只是还望前辈答yīng

在下一件事。”

“何事?”陆吾问道。

史云扬从身后取出渊离神剑,双手呈上。陆吾眼前一亮,道:“凶剑渊离,怎会在你手中。”

史云扬便将幽迷谷中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番。其间将魔族入侵的一块着重的讲述。让陆吾听得虎眉一皱。

“想不到魔族又开始觊觎人界大地本尊知dào

了。本尊定会尽快奏告天帝伏羲。你也算有功,本尊就给你一次机会。”说罢只见陆吾眼中金光一盛,口中就已经吐出一团灵力,周围的光线迅速的集聚一阵强光之后。便已经出现了一头和陆吾一模一样的灵力虚影。只不过个头要比真zhèng

的陆吾神小得多。

“此乃本尊的一束灵体,力量不足本尊之万一。如果你能将之打败,本尊就放你过去。”

陆吾说完身形便缓缓消失,那虚影陆吾迅速的发出一声咆哮。双爪在胸前的铁索之前狠力一砸,爆fā

出一阵强劲的能量声波。

史云扬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看着这眼前的巨兽,史云扬手中的画戟忽的灵力一盛。戟尖之上涌起的锋利气刃,不时地发出一阵铮铮的声音。为了冉倾珞的性命,这一战许胜不许败。

史云扬眼中一阵寒意射出,身形一退,画戟向后一推,借助这阵推力,史云扬身形一跃,身形飞速的前进,画戟在长空中挽起一道战圈,戟尖对着陆吾的虎头直直的飞了过去。

虚影陆吾,又是一阵咆哮,钢刀一般的巨大爪刃就奔着史云扬的画戟砍去。史云扬深知这陆吾虽然只是一介虚影,但陆吾毕竟是神兽,神兽之力无论何时都不可小觑。这虚影的一击,虽不至于开山裂石,但也仍旧是威力不凡。史云扬在和那陆吾虚影相交之时,身体瞬间一闪,便从那巨兽的腋下穿过,当即横扫一戟,击向那陆吾虚影的肋部。岂料这陆吾虚影身上的铁索与盔甲却是十分的坚固。这一戟扫上去,只是在陆吾肋部的胸甲一侧擦起了一道耀眼的火花。对陆吾虚影的伤害却是完全没有达到。

史云扬稳稳落地,身形又是疾射而出。冲向陆吾的双腿,陆吾见史云扬冲来,双爪向地面之上一插,猛地一拔,只听得轰隆一声,便将地面之上的青石板块块掀起,夹杂着漫天的灰尘,铺天盖地的急速飞向史云扬,一时间漫天飞来的青石巨块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倒塌高墙,让人无法闪躲。

“万狼决,狼影啸月!”

史云扬一声大喝,一头巨狼瞬间从史云扬的身后冲出,双爪踩过地面之时,在地面之上踏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凹坑,一时间带起一阵强dà

的灵力,狠狠地向那飞来的巨石冲去。

只听见轰隆一声,那铺天盖地的巨大石板群之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缺口。史云扬身形未停对着那缺口就飞快的冲了过去。等史云扬稍微靠近,陆吾一声咆哮,双爪便对着史云扬猛然刺下。史云扬脚下路径一变,身体便擦着那巨刃而过。陆吾瞬间将双爪从地中拔出,右爪一抬,又向史云扬刺去,史云扬又是一闪。陆吾的右爪便又深深地插入了一块磐石。史云扬刚刚闪过这一击,只见陆吾的左爪又狠狠的刺来。史云扬身形一退,那一抓便狠狠地落在史云扬的面前。一时间,史云扬在陆吾的爪下像是一只逃窜的老鼠,灵活机动。陆无双爪不断地挥动,却始终无法将史云扬的身影捉住。乱影窜飞,刀光戟影,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忽然间,那陆吾一脚踢出,脚上的锁链横飞,一下子封锁了史云扬的退路。史云扬见那锁链挥舞地甚猛,身形便是一退,不过那陆吾却是一爪刺下,史云扬各处退路皆被封死,没有办法,只有横担画戟迎上那一爪。相击只是瞬间,一阵耀眼的火花闪过眼睛,史云扬的画戟瞬间就被那陆吾的利爪削去了另一边的月牙。利爪削去画戟之后力量不减,顺势滑下,瞬间就在史云扬的胸膛之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口。鲜血直流,霎时间就染红了半边的衣服。

史云扬瞧见这一击之后有机会逃脱,身体瞬间窜出,迅速地退到离陆吾数十丈的地方。这下子,史云扬的画戟两边的月牙都是被削断,史云扬的兵刃便从一支画戟彻彻底底的变为了一柄光秃秃的长枪。

此时,一人一兽两相对望,刚才的一番贴身近战之后,史云扬明显已经落入下风。胸口上的伤十分严重,此时史云扬握着残戟。手中已经有些发颤。脑海中已有一丝眩晕的感觉。

史云扬晃了晃头,镇定了眼中的画面。残戟一抖,又是一股强悍的灵力涌出。

“残月破,霜月葬乾坤!”

史云扬一声大喝,出手没有一丝花哨,直接就是最为强dà

的功势。灵力一出,周围的景象突变,荒原之上,蛮荒之野。残月高悬,一阵黑色人影冲天而起。迎着月华直直飞起。忽然间倒转而下,月华如霜,那人的兵刃之上一股灵力飞快地压下。一时间将寒芒压向大地,大地的荒原之上一时间冰封万尺。只见那人长戟一挥,整片大地上的寒冰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那陆吾巨兽射去。一时间,风云变色,空间震动。

那陆吾兽见一击强dà

,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当即便挥动一双刀锋利爪,试图挡下这一击。但这一击端的是无比的强dà

,陆吾的巨爪完全无法抵挡这铺天盖地的冰柱,只见一片冰箭重重的轰击在陆吾的胸膛之上,陆吾虚影当即一阵惊天的痛吼,巨大的身躯瞬间便虚幻了一阵,随即隐约闪烁着缓缓消失。

史云扬见这一场战役终于是取得了胜利,心中好像放下了一块巨石,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刚刚收起残戟,只见陆吾神兽的真身缓缓的显现了出来。史云扬感觉得到,这陆吾的实力实在不是他能够想象的,说不定就是百个千个史云扬,可能也不及它一爪之力。

陆吾挺立着身躯,将双爪收起,哈哈大笑:“不错不错,难得你有如此毅力。本尊特许你们进入天池。”

说罢陆吾口中一阵灵力飘出,只见它的眼中慢慢地凝聚出一道精妙的法阵,缓缓飘出,贴到石门之上,一闪便已不见,随后只见那石门之上猛地发出一阵能量冲击,只见一道庞大的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法阵旋转悬浮在门前。泛出道道紫金之光。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石门便缓缓打开

第六十三章,天河劫难

第六十三章,天河劫难

石门轰然而开,天光云影似乎都是瞬间变换。史云扬只觉得一股清新迎面扑来,一洗连日以来的疲劳和烦扰。这门内横亘着一片寥落的星河。群星闪耀,如珍珠月华,翠石玛瑙一般晶莹。门外只是一片孤山,万朵云霞,门内却是星河万里,独有乾坤。

史云扬见到门内门外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心中大感惊讶。史云扬背上冉倾珞刚刚踏进这一片星域,就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就是漫天的星辰散发的光线化为了实质性的能量。史云扬走进门内,转身对着陆吾行了一礼。

“多谢陆吾前辈相让,此恩在下没齿难忘。”

陆吾笑道:“少年人,能否寻得天池还要看你的造化,此时言谢为时过早。”

史云扬不解,正欲追问,可是又想到再过于奢求,已经是十分过分了。当下也就不再说话。再次行过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去。陆吾也是高声笑了一阵,之后那巨大石门便渐渐闭合,严丝合缝。

史云扬见后路已封,当下也就无甚留恋之心。轻轻地将冉倾珞的身子向背上推了一下,便向眼前走去。

史云扬眼前的是一片浩瀚的星河,星河中的星云呼啸而过,像是一条大河里的滚滚波涛。史云扬脚下的陆地已经走到了尽头。再向前走就只能从这雄鹰澎湃的星河中涉过。这星河中有什么,有没有危险,全然都是未知之数。史云扬只知dào

冉倾珞没有时间再等,当下也就不再犹豫,纵身跳入了星河之中。

冉倾珞的身家性命就像是一根鞭笞着史云扬前进的长鞭,不管遇上什么困难,这个理由总能让他不顾自身,奋然前行。在他的眼中,只有冉倾珞存zài

,这样的一种存zài

是没有什么能够抹去的。那是什么?史云扬失去了记忆吗,但他知dào

,那是一种类似与信念的东西。生命不息,信念长存。因此,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无法阻止他的脚步向前。

史云扬刚一落入星河之中,忽然感觉到一股强dà

的推力瞬间汹涌而来,整个人就是一阵踉跄,几乎翻倒。史云扬连忙调整身形,适应着这星河之力的冲击。刚刚站好身子,只见星河之中忽然间又掀起了数百丈之高的星云排Lang。史云扬大惊之下急忙运起灵力抵抗,可是他掌心一拍,手中却没有半点灵力析出。史云扬一时间吓得神色黯淡。眼见这一Lang就要拍到眼前,史云扬当即身体一晃,将身后的冉倾珞抱在怀中,身体紧紧地压在冉倾珞的身体之上,将冉倾珞护在怀中,自己则背对着那滔天排Lang,他竟想用肉体凡躯对抗这巨Lang。

“轰!”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滔天巨Lang狠狠的轰击在史云扬的背脊之上。霎时间史云扬只觉得耳畔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滔天巨响。身体各处的骨骼卡擦一声寸寸崩裂,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甚至能听见骨裂的声音。脑中一阵嗡嗡之声响起,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时间仿佛整个人都是失去了知觉。

史云扬神色恍惚之际,忽然觉得一股雄浑而清凉的能量从身体各处涌入,一瞬间身体中各个散架的细胞仿佛又重新获得了生机。这星河中的能量似乎是具有十分强dà

的恢复功效。看来是因为这天池的功效外溢,导致这天池之外的天河也具有超强的恢复功效。这般强dà

而汹涌的天河波涛却又含有如此强dà

的恢复之力,真的是能够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史云扬一直觉得一阵液体似的能量流入体内。刹那间,体内被震碎的骨骼和经络就在这股能量的滋润下快速的回复,史云扬就觉得神清气爽,刹那间便没有了刚才巨Lang拍过的痛苦。

史云扬从巨创到完全恢复,所用的时间仅仅数息。短时间经lì

的这般从低谷到巅峰,在人世间恐怕也是极为不可思议之事。史云扬的身体恢复之后,正感到不可思议,忽然间又是一阵巨Lang铺天盖地的袭来。史云扬一惊,身形猛然俯下,那巨Lang又是同样的力道重重拍在史云扬的身上。史云扬刚刚恢复的身体瞬间又是被拍击的支离破碎,鲜血狂喷。尽管如此,数息之后,史云扬感到他的身体又是惊人的重新愈合。

史云扬似乎察觉到了这天河的节奏。于是在天河星云巨Lang拍下之际,便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将冉倾珞护在身下,承shòu过巨Lang的重创之后,身体几乎是转瞬便完全恢复,史云扬便趁着这一瞬间,抱起冉倾珞发足狂奔,直至下一阵巨Lang扑来,史云扬又故技重施。这般循环往复,史云扬抓住每一个机会向前一步一步艰难的行进着。每移动一段距离就要承shòu惊天的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史云扬的身形一直在这无边无际的星河之间穿行着,史云扬已经不知dào

自己承shòu了多少次巨Lang的冲击,撕心裂肺地剧痛了多少次。他只觉得这巨Lang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强烈。看来应该是在向天池靠近,既然方向没错,那么剩下的就只是坚持了。

在这样强烈的冲击之下,史云扬的身体也是在渐渐地起着变化。史云扬身上的肌肉全部都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浑身肌肉渐渐地变得结实如铁。在这样坚硬的完美肌肉之下,史云扬的身体之上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银光,仿佛是接受了这能量的洗礼之后,身体中也融进了这种星河的力量。这种力量对史云扬来说确实是极有用的,不管是防护巨Lang拍击,还是身体恢复的速度都是极有帮zhù

。史云扬心中一喜,看来这行的苦修也并非毫无效果,这星河巨Lang虽然凶猛,而且极为霸道。让人只求一死。可是强dà

的力量也是通过惨烈的付出才能获得的,史云扬这般付出。收获的却是一种极为强dà

的防身之术。

史云扬自信,现在身上这层淡淡的银芒,即便是两名灵境强者同时轰击,也不可能破开这银芒的防御。

又是一道巨Lang拍起,翻卷起一阵滔天的水墙。史云扬发xiàn

周围的巨Lang已经不仅仅是Lang涛了,而是已经能够化为各种形态。自从知dào

了这星河的秘密,史云扬便再也不怕这星河中的巨Lang,反而是将他当做了一种修liàn

的途径。史云扬正昂首挺胸准bèi

接受这一阵强dà

的轰击。只见那道巨Lang却并不拍来,一瞬间万道水箭从那水墙中喷射而出,史云扬眼中一惊,迅速转身将冉倾珞护住,只留自己宽阔的后背,任万箭来射。一时间万只水箭瞬间通过史云扬的身体,史云扬顿时觉得就如实质性的万箭穿心一般。低头看去,身体上哪有有半点伤痕,早在他颔首的那一刻,身体中的伤就已经迅速的愈合,越到这后边史云扬所要承shòu的痛楚便会翻倍,但愈合的速度也是加倍,伤口产生后几乎就是瞬间恢复。

史云扬在这天河之中已经耽搁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半载,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是过了很久很久,冉倾珞的伤势在这星河之间一直都未曾恶化,当然也得益于这天河中的恢复之力。可是这力量仍然无法修复她身上朱厌魔将给予的伤势。史云扬明白,自己离天池决计已经不远,要不然这里的恢复之力不会这样强烈。正这般想着,忽然见眼前泛起一阵巨Lang,只见那巨Lang与众不同。这次竟然是缓缓升起,像是喷泉一般,慢慢地从星河中突起九道巨大的星云水柱,史云扬正惊异眼前的奇景,只见眼前的那九条水柱迅速地化为九条强dà

的蛇头。一时间九头巨蛇在史云扬的身前挥舞着长颈,十分恐怖。

史云扬的身形和那九条巨型水蛇比起来简直就是微如石渣。史云扬两人的身形加起来,也没有那其中任意一头巨蛇的眼睛大。当下一比,完全就不在同一层次之上。史云扬知dào

眼前这九头巨蛇的一击虽不致命,但其中的痛苦,恐怕少有几人能够承shòu。此时史云扬身体之上的银芒已经变得十分耀眼,此时要是退至星河的边缘,那种Lang涛的拍击之力恐怕已经完全对他失去了作用。可是眼前这九头巨蛇的攻击又岂是那种小小的能量冲击所能比拟。当下史云扬的眼中不断地闪过惊惧之色。

只见那九条巨蛇一阵狂嘶,不少巨蛇就已经口吐水Lang,向史云扬发起了进攻,其中一头张着巨口就对史云扬一口咬来。一道巨口迅速地在史云扬眼中放大,一股巨大的死亡气息瞬间袭上了他的心头。史云扬索性不去看,静静地抱着冉倾珞,此时只有怀中的女子能给他最大程度的安慰,让他战胜死亡,战胜恐惧。

“啊!!”

忽然间,道道强dà

的水箭轰击在史云扬的身体之上,史云扬痛苦地一声惨叫,声音中带起一阵强dà

的声波,如涟漪一般开,一瞬间,仿佛空间都是震颤得虚幻一阵,那一口咬来的巨蛇竟是硬生生的被这一声强dà

的声波能量震散,化为片片星云落入星河之中。

一瞬间其他几条巨蛇也是渐渐散去,在几条巨蛇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百丈至高的巨台,那石台之上缀满了珍玉琉璃,史云扬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比这星河之中强横百倍的恢复之力从那高台之上散发出来,心中立马感到一阵狂喜。

“天池,终于找到了,倾珞,有救了,有救了!”

第六十四章,天池魂梦

第六十四章,天池魂梦

星河万里,波涛汹涌。

史云扬破除这星河的最后一次劫难,脚下速度暴涨,飞快的向那天池奔去。那天池虽近在眼前,奈何此时灵力完全被隔绝,所以只能靠一身的力qì

。史云扬当下抱起冉倾珞,大步大步的前行。一个时辰之后方才真zhèng

脱离了这一片星河。

史云扬踏上那高台的瞬间,就觉得这高台之上传来的强dà

恢复性的能量。这种能量不仅仅能够让人的血肉之躯得到修复,更能让人的心情得到极度的放松。在这一阵力量的冲洗之下,冉倾珞脸色之上的苍白之色竟是已经逐渐消退。

史云扬见冉倾珞气色有所好转,心中大喜。当即加快脚步,向那石台的高层走去。那石台一共九层,每一层之上都有隐隐约约的能量光罩。那光罩之上游动着玄奥如游龙般的细纹。实时变化,像是一道道游动的画卷。九道光幕将那高台顶端罩在其中,显得十分神mì

而飘渺。

史云扬抬脚走进第一层光幕之中,忽然觉得耳畔传来一阵龙吟之声,扭头一看,方才所见的九层光幕已经消失不见,现在面前出现了一层长长的阶梯。直直的通向石台顶端,只不过九层石台之上每一层都是出现了一条巨龙,一时间九条龙盘踞在这一条长长的阶梯之上。只留下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可以供人通过。九条巨龙各自盘踞在阶梯之上,长髯卷腾,龙须飘扬。眼睛俱是毫不他顾的看着史云扬二人。龙嘴一张便似乎要吞灭苍空。史云扬站在这几条巨龙之前,仰头观望,只见一片金黄的龙鳞在阶梯之上蠕动。这九条龙身体还没有方才那九头巨蛇大,但是那九条巨龙身上所散发的威严和压迫性的能量却是那九头巨蛇无法比拟的,甚至让史云扬觉得几乎快要窒息。

那九条巨龙只是直直的盯着史云扬,身形偶尔动一下,惊雷四起。却也再无其他举动。史云扬战战兢兢的在这九条巨龙之前伫立了一阵,见这些巨龙都是没有什么敌意。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向第一条龙的龙腹之下走去。

龙的力量从来就是玄妙而惊人的。真龙的威压甚至可以穿天裂地。腾云驾雾之间吞吐风云,移山倒海只是转念之间的事,可以说凡是跟龙沾上边的事物,要么是极其的珍贵,要么是力量无穷。中国古代的历代皇帝自称真龙天子,自己和龙沾上关系,就是天下至尊。因此龙一直是中华历代的图腾。在人界如此,在其他五界也同样如此,龙的尊崇地位是没有什么能够替代的。史云扬眼前的这九条巨龙不是灵体,而是真zhèng

的巨龙,这样的威压又岂是普通人可以承shòu。

史云扬将动作微微放快,那巨龙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史云扬却能感觉到,那巨龙的眼神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史云扬慢慢走近,那巨龙的目光也一直跟随着他,巨大的龙头缓缓而动,似乎还在尊敬的微微颔首。史云扬走近龙腹,只觉得一阵强dà

的威压似乎要压断他的脊骨。史云扬咬牙坚持者,头上瞬间就已经是大汗如雨。只见他脸色涨的通红,脸色变得无比的狰狞。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史云扬觉得自己的一双脚仿佛是灌入了数百斤重的铅水。举步维艰。怀中的冉倾珞此时也仿佛重了数十倍,史云扬身上的银芒瞬间激发,双臂上肌肉鼓起,连血管都是在这样的高压之下怦然爆开。一时间鲜血四溢。

可是伤口在瞬间又是恢复如新,史云扬就这样任凭身体中的血管爆裂,一时史云扬完全能听到自己身体中如同爆竹一般,骨裂之声和血爆之声夹杂在一起,噼噼啪啪直响。而史云扬也冒着这巨大的威压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从一条又一条巨龙的身下穿过,绕过龙尾,奔着山顶挪去那九条巨龙自始至终都是没有太过巨大的动作。仿佛是对史云扬礼让有加。

在史云扬踏上最后一阶石梯之时,只见身后瞬间传来一阵惊天的龙吟之声。史云扬蓦然转头一看,只见九条巨龙忽然从石阶之上腾起,九龙的身体在星空之中互相盘绕,卷起阵阵狂乱的星云,星空中猛然一阵电闪雷鸣,那九条巨龙游曳着身子,对着史云扬一阵长吟,忽然间飞入遥远的星空之中,消失不见。

史云扬不明白这九条长龙为什么会对自己礼让有加,或许换一个人过这石台长阶,定不会像他这般简单,史云扬当下也便不再多想,转身向前望去。

眼前是一个并不大的地方,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石台之上,竟腾着蒸汽一般的云雾。云雾中许多石柱伫立,若影若现,似有似无,看起来十分飘渺。史云扬走近一根石柱,看到那石柱之上雕刻着细密的云纹,栩栩如生,竟像是和这周围的云雾融为一体,因此才会出现若有若无的幻像。史云扬不得不惊叹这造物之人的心灵手巧,这样精细的雕琢,与环境奇妙的应和,一切都显示着工匠高超的技艺。

史云扬稍稍向前走了几步,只见云雾之中露出了一方百尺宽度的池子。池中的水不是的腾起蒸蒸雾气,造就着这石台之上的梦幻奇境。史云扬感觉到这池中强dà

的能量。心中一喜,喃喃道:

“这应该就是师尊所说的天池了,的确是能量不凡。”

史云扬想到这里,看了看怀中的冉倾珞。她还是一直静静地沉睡着。脸上毫无神色,但是却少了几分苍白之色。现在,之寄希望于这天池能够将他体内的魔伤出去。史云扬看了看这脚下的天池水,便抱着她缓缓地步入天池之中。

史云扬身上本来没有什么伤势,不过一入到这天池之中,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舒畅之感,身上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都在吸收着这池中的能量。史云扬忽然感觉到神清气爽,多日来的疲累辛劳终于是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史云扬精神一震,便抱着冉倾珞游到这天池的中心。

这天池虽然不宽,却是十分的深,这中心地带更是毫无落脚之点,史云扬只能抱着她的身体,冉倾珞方才不会浸入水中。只见周围腾起的雾珠沾到冉倾珞肌肤之上,便被她快速的吸收进入身体。史云扬见状,便轻轻地将冉倾珞的衣物除去。以便她的身体能够更为完美的吸收。史云扬将冉倾珞的衣服全部除去,轻轻一送,飞落到岸上。忽然间只见周围的雾气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向冉倾珞的身体中钻去,一时间竟然将冉倾珞的身体托浮到了水面之上。冉倾珞就像是躺在一片云雾之中,云纱为衣,飘雾为裙。

此时的冉倾珞静谧的躺在天池之中,身体之上全无半点衣物。只见青丝如墨,双ru如壁,修长的玉腿根部嵌着一片芳草之地。一双手放在小腹之间,身形凹凸有致。史云扬看着水面之上冉倾珞的胴体,身体中忽然觉得一阵燥热。史云扬尽量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可是意识却又不是的将他的眼神拉回。冉倾珞本来就是绝色之女,这样的一具完美如玉娇躯,足以勾摄任意一个男人的心魂。史云扬愈来愈觉得身体中燥热难当。

从幽迷谷到现在,冉倾珞一直与他相依为命,这么久的日子过去了,两人之间的情愫已经十分深刻。虽然冉倾珞从来都没有对他表态,他也能看得明白,冉倾珞对他并非无意。两人情深似海,却从来都无肌肤之亲。史云扬明白此时正是冉倾珞虚弱的时候,此时万万不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打乱了她的疗伤进程。

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冉倾珞的身子了。想起来的确有点对不起她。毕竟冉倾珞是女孩子。可是每次又都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史云扬心中矛盾着,眼神却一直未曾离开过冉倾珞的脸。史云扬就在冉倾珞的身边静静地漂浮着,眼睛中充满了柔情。

史云扬想起过去的辛苦,想起遇见冉倾珞之后她所承shòu的痛苦经lì

。不觉得十分痛心,史云扬心中只存着一个信念,只希望她能够不再那么辛苦。想着,史云扬弯下了腰,轻轻地吻上了她的朱唇。在这天池中,微微的春意荡然,可是这气氛却让人觉得十分温情。可惜无人见证。

这一吻之间,史云扬忽然觉得脑海中一阵强光闪过。仿佛忽然记起了什么一般,那强光转瞬即逝,史云扬却发xiàn

自己已经身在一片战场之中。四周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金铁交鸣之声仿佛就是天边的雷霆。四周的人都在狠命的厮杀着,一方金戈铁甲,另一方胡刀战马。双方厮杀之时,不是能听见将士的惨叫之声。史云扬放眼望去,只见疆场之上尸体成山,到处燃烧着熊熊的战火。残兵甲胄遍地都是,鲜血将整片大地都是染成鲜红。忽然一阵惨叫之声传入耳中,史云扬扭头一看,只见一名兵士被一名胡人骑兵拦腰砍为两段。那骑兵手中胡刀一阵翻转,只见他一路纵骑飞驰,刀下瞬间就有数名兵士惨死。只见那人挥舞着胡刀,口中一阵呜呼之声的号子响起。策着马便对着史云扬飞快地驰来

第六十五章,金戈铁马

第六十五章,金戈铁马

狼烟起,青天暗。血染苍山,挥鞭断流。沙场笑傲皆悲诗,古来征战几人回。此时日已偏西,一抹残阳渐渐滑下中天,挂在天边,洒下一幕赤红的血稠。整片战场之上也因为这赤红之色而变得愈发的残酷和悲壮。

战争总是残酷的,无论物产多丰,资源多广,一场战火便可以将这些统统摧毁。战争是生命的终结者,是邪恶的缔造者。一战之后,留下的总是累累白骨,片片残甲,悲风怒号,掀起黄沙万尺,然后将一切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有漫天的如血残阳照射着古战场,纪念着万千战死的亡魂。

史云扬眼前正进行着这样一场浩大的战争。刀兵相交溅起的火花和地面之上的熊熊战火交相辉映,战车碾过,战车车毂上的尖刺长枪早就将许多人斩为肉泥。马长嘶,箭飞梭。忽然间只觉得耳畔一片炽热,扭头一看,数十架投石器正投射着燃烧的飞弹,一时间满天都是密密麻麻的流星火焰。数百人肩上扛着云梯,迎着乱箭飞奔而上,箭雨如织,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名兵士瞬间就被乱箭射死箭头穿过血肉之躯,鲜血沿着箭簇涓涓流下。数百人轰然倒下,溅起一阵遮天蔽日的灰尘。后来者却并未被这箭雨吓住,依旧是撕心裂肺的喊着冲锋,踏过战友的尸体,继xù

向前冲。驰到城下,云梯向城墙上一架,便顺着云梯向城墙之上爬去。正到半城之高,城墙之上忽然落下滚滚巨石,不少人被砸中,瞬间便是头破血流,云梯上便滚落一串。顿时便死的死,伤的伤。城门之处,一架巨大的撞门机正在数十人的推动下砸着城门。城墙之上的敌军见状,从城门之上坡下滚烫的油水。一支火箭射下,顿时便是数十人变成火人,在地面之上惨叫打滚。目光所及之处,整片战场都是一样的悲惨,充满了杀戮与铁血。

忽然间一名胡人骑兵挥刀向他砍来,气势汹汹。史云扬当即一阵灵力涌出,反手一握便将残戟握在手中,准bèi

抵御这胡人的一击。那胡人眼看已经奔到眼前,史云扬一击挥出,直逼那人的面门。可那人连闪也不闪一下,径直策马奔来。忽然间,那胡人勒马而立,坐下之骑前蹄跃起,眼看就要将史云扬踏在脚下。史云扬分手一击直击那战马的肚子。说时迟那时快,史云扬在那战马在空中微微定身之际,一戟贯入,竟连半点阻碍都没有。史云扬正惊疑,忽然间觉得手中画戟似乎并未刺中任何东西,画戟竟可在那马的身体中胡乱的移动。史云扬心下大惊,只见那马似乎并未受任何伤害,双蹄狠狠落下,直接便从史云扬的身体中踏过。

史云扬这才发xiàn

眼前这一幕十分逼真的画面原来只是一道虚影。并非是真实的,就像是光影一般,置身其中,周围的一切却都只是画面,不是真实。

只见那名胡人勒马向前一奔,那马已经是被钉上了马蹄铁,猛然一跃,几名兵士便被那马踩在身下,一时间肚破肠流,登时死绝。那胡人手中胡刀飞旋,连续砍落了数人的脑袋,身形从马背之上腾地跃起,挥刀向一名身穿黄金甲的少年砍去。那少年身穿黄金九锁连环甲,蹬着紫玉流云靴,骑着一匹长鬃骏马,手中拿着方天画戟,巍然坐于马上。

此时那人挥刀来砍,只见那少年将画戟一旋,从身后送到左手之上,左手接过画戟,顺势便从手中滑出,戟尖对着那胡人的眉心。那胡人眼睛一瞪,大吃一惊,手中胡刀向面前一格,那少年的方天画戟便重重击打在胡人的刀上,那胡刀瞬间便一阵震颤。那胡人一个猛退,身形踏在一具死尸之上,向后一借力,便又腾起一刀。那少年一把抓住画戟戟尾,手臂一抖,画戟之上震荡起一阵战圈,封锁着来人的各处要害。那胡人手中胡刀完成刀光,一阵狂斩。那少年画戟一旋便挡下了这一击。一时间两人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这少年看起来要比这胡人年纪小不少,但是在武艺之上却是丝毫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战了这么久,那少年却是一直都是坐于马上,马蹄都并未移动半点。

看这少年的装束,应该是一位将领,史云扬放眼看去,却只觉得这少年竟是无比的眼熟,一招一式之间,迎敌退阵之时,都是熟悉无比。忽然间,那少年手中画戟猛地刺出,那人将胡刀挡在胸前,那少年却是眼都未眨,画戟猛力一送,那人的胡刀便瞬间段为两截,同时画戟深深刺进了那胡人的心腹。那少年一声大喝,画戟一抖,那人便被破为两半。五脏六腑四散崩开,鲜血怒溅。

史云扬从那人破碎的身体中看去,一时间吃惊不小,身着黄金甲的少年竟然就是他自己。怪不得他对着少年的招式如此熟悉,原来这些招式就是他自己的。

史云扬正惊疑这眼前的一幕,他不知dào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应该是在天池中,守着冉倾珞才对,但此时却是身在一片战场之上。而且眼前有一个自己,还是一方主将。史云扬观望着四周的环境,却只能发xiàn

四周的兵荒马乱。

这一片战场是处于一片黄沙中。四周阴风怒号,卷起黄沙万丈,当空飞舞,像是当空腾翔的金龙。像是被这战场的阴气感染,周围寸草不生,远处那道高高的城墙上,悲惨的战争正在血染长空。这一片战场之唯一的建筑就是那城墙上的一间小小残存的屋舍,其他的早已经在流星火雨之下燃烧坍塌,这一间仅存的小屋充满了浓烈的西域风味,想来这次大战应该是发生在西域。

史云扬正想到这里,忽然间听得一阵得得的马蹄之声,只见远处一名探子飞骑来报。

“副将军,前方将士死伤惨重,城墙仍未攻破,敌人采用了火攻,我军抵抗十分勉强。”

史云扬看见那身穿黄金甲的自己正垂首省思,忽然间抬起头道:

“再探!”

那人拱手一诺,翻身上马就已远去。只见那名史云扬将方天画戟紧握手中,道:“铁骑兵从两翼包抄前往城下,弓箭手随盾牌兵从正面进攻吸引敌人主力,步战兵原地待命。命投石机做好准bèi

,听本将号令!”

周围数名将领瞬间拱手一诺,各自引骑离开。霎时间只听得一片钢刀出鞘之声,乱马狂嘶,马蹄如雷。数千铁骑踏着黄沙飞出,分成两支队伍,一左一右绕着战场的边缘驰去。霎时间战场上的黄沙掀腾地如同狂魔。一声惊天的群体呼喝之声响彻云霄。只听见砰地一声,仿佛地动一般,史云扬目光投去,原来是盾牌兵的重型高大盾牌齐齐落地导致的巨大声响。这种盾牌,一个就重达百余斤,根本无法提在手中行走过长的距离。因此过一段时间便要停下来一阵,数千盾牌落地,声音如同奔雷。弓箭手紧紧跟在盾牌兵的盾牌之下,战场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盾牌缓缓地向着那高城行去。

城上的敌军见众多的盾牌兵袭来一时间下令万箭齐发。天空中瞬间箭雨成林。不过这些盾牌却是十分的坚厚,箭雨射到盾牌之上,只听得铮铮的声音。却完全无法射穿,不停地断落。地面之上黑压压一片都是箭簇。敌军见来敌势大,便下令将城墙之上射马的长弩搬出一时间手臂一般粗壮的长弩划破空气狠狠射来,一瞬间便将一名盾牌兵的盾牌射穿,连着那名士兵的身体一起射穿,钉在地面之上。这种弩名为破甲,从三国之后就已经广泛地运用到军事之中。这种弩需yào

五个人竭尽全力才能拉开,一弩射出,便是数千石的力量,就是花岗巨岩也能瞬间射爆。此时巨弩一出,战场之上瞬间又有几十名盾牌兵被射翻。

“投石机发射!”

那穿着黄金甲的史云扬一声大喝。只见身后的战队中顿时又飞起数百颗燃烧着的飞弹,像流星一般对着高墙之上的破甲弓弩手砸去。城上顿时死伤一片,眼看数千盾牌兵已到城下。城上的敌人都是慌了去,瞬间城门大开,从中奔出数千战士,就要手刃这些盾牌兵。刚刚出得城门,只听的四周一阵大喝之声,马蹄声瞬间响起,先前从两翼包抄的铁骑兵此时也是恰好赶到。霎时间从两方的高地冲入敌阵一身厮杀。城墙之丧的敌人见城下瞬间已经多了这么多的强敌,当即准bèi

射发乱箭。城下盾牌兵之内的弓箭手瞬间从盾牌之下闪出,乱箭射向城墙之上的弓箭手,一时间城上的敌军尸体如同下雨一般坠落。

那黄金甲史云扬见时机已经大好,当即画戟一挥,大喝一声,“众将士,随我冲啊!”

当即策马在前一马当先,身后千军万马瞬间一阵甲胄擦响。瞬间奔出,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黄沙遮天蔽日。刀兵之声,马嘶人吼,大地之上一片振动。只见那史云扬像是化为了一道金色的流光,狠狠的向敌阵冲去,远处的乱箭射来,只见他从容不迫的挥戟格开。一时间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速度。

忽然间,战场上挂起了一阵狂风,卷积着茫茫风沙,席卷整个战场,那风势奇大,刮得人睁不开眼睛。众人都是不得不停住脚步,屏住呼吸。只见狂风过后,战场之上忽然出现了数百名身著黑色玄铁衣的兵士,脸色卡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那些兵士手中长枪一握,便对着史云扬飞速的跑来

第六十六章,古星象台

第六十六章,古星象台

那史云扬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旋,戟尖在空中划出一条银线,紧紧贴在背上,勒马冲入了敌阵。只见那史云扬在敌阵之中挥舞着长枪,左刺右劈,如入无人之境。一时间那史云扬身边死尸堆积成山,史云扬一戟刺出,便将数人的肢体斩断。只见方天画戟上的月牙划过一名敌军的脖子,顿时那人的头颅就被割下,在地上一阵滚动,再被乱蹄踩为肉泥。忽然见一人背后来攻,史云扬头也不回,反手一戟掷出,那画戟划过空气,忽然间一阵闷响,深深刺穿了那人的胸甲,将之钉在了地上。那史云扬看着远处奔来的那数百名忽然出现的兵士,眼中一道寒芒射出,从那人身上拔出画戟,戟尖拖在地面之上,划出一条浅浅的长线,马蹄一阵急奔,便冲入了那百人的队伍。

史云扬当即一枪刺出,其中一人手中长枪瞬间折断,那史云扬手中力量奇大,一击便将那名士兵挑上了戟尖,手臂一拉,便将那人聚到了半空之中,只听见那人一声大喝,那名黑衣兵士便瞬间被一戟撕破。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名黑衣兵士被撕裂之后并非如常人一般鲜血四溅,而是瞬间化为了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那史云扬震惊,忽然间一名兵卒长枪刺来,那史云扬手中画戟一回,那卒边一枪刺在画戟的戟背之上,不偏不倚。那史云扬左手按在马上整个人以左手作为支撑,借力一跃,一脚踢在那卒的脸上,那卒瞬间就被踢飞数十尺。那史云扬身体一个大旋转,稳稳落于马上,提骑回头。忽然间一只硕大的弓弩破空而来,对着史云扬的心脏飞快的射来,这弓弩乃是破甲,威力不可小觑,那史云扬猛然间提骑,那坐骑顿时前蹄跃起。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史云扬座下马一阵疯狂的哀嘶,身形一颤,轰然倒地,溅起一阵狂沙。那史云扬趁座下马还未倒下之际,双脚在马背之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便飞起,对着不远处一名敌将踢去。那敌将哪料到会有这样一出,全然没有防备,惨叫一声,便被踢翻下马,那史云扬身形落在那敌将的马背之上,左手按骑,继xù

厮杀。

那史云扬身体在马肚子上一带,身形一侧,戟尖划过两名黑甲兵卒的喉咙,那两人哑声而死,落地竟又是化为两股黑烟,消散不见。真zhèng

的史云扬正在不远处观看着这一场大战,忽然觉得着眼前的场景竟是无比的熟悉。忽然间,敌方金角一鸣,众多的敌军便掉头回奔。那史云扬,见敌军后撤,当即下令追击。刚刚纵马一阵狂奔,忽然间空气中一道压迫的空气袭来。只见空气中瞬间出现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箭雨。

那史云扬一阵大惊,画戟在手中挥舞成花,只听得一阵叮叮的金铁之声响彻耳畔。再看旁边的阵中,顿时就有几百人已经命丧沙场。那史云扬手中画戟挥舞的越来越快,身体周围箭镞如雨,直接落下。忽然间,那史云扬坐下的马已经身中数十箭,一声长嘶,轰然倒地,那史云扬也被甩出去很远,募然间万箭已至。那史云扬眼中数支箭飞快的放大,顿时就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形在地面之上一阵打滚,身形刚刚爬起来,就看见一支箭飞快的射来。那史云扬的眼中泛起了一抹灰色,这样短的距离,想要闪躲已经是来不及了。那史云扬眼睛一闭,忽然间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耳畔传来一声闷哼,史云扬眼一睁,只见面前一个士兵正挡在他的面前,胸口插着那一支飞来的长箭。史云扬一阵大惊,原来是这名兵士舍身替他挡住了这一致命之箭。

“兄弟,挺住!”那史云扬按住那人的伤口,不过殷红的鲜血还是喷涌而出。

“副将军,胜利”还未说完,那名兵士便已经断了气。那史云扬眼睛中泛起了一抹晶莹。牙一咬,放下那名兵士的尸体,就近翻上一匹战马,继xù

厮杀。

史云扬一时觉得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亲身经lì

的一般,不过看到眼前这一幕,脑海中猛然一炸,这不就是最初在幽迷谷醒来之时做的梦吗?难道现在是在做梦?可是这一切又怎会如此的真实?

战争仍在继xù

,战场之上阴风怒号,黄沙漫卷。谁也没有顾及到天空中已经卷集着厚厚的乌云,隐隐的还有雷芒闪动。这一切也只有作为旁观者的史云扬能够看到。史云扬见到那天空,眼中就已经泛起了震惊之色。那东西他太熟悉不过了,只是一眼就猛认出,而且绝对不会认错。

那就是魔气!

想不到这里竟然也出现了魔族的踪迹。史云扬想到。忽然间只听见天地之间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传开,霎时间万马齐喑,阵脚大乱。那史云扬勒住战马,只见空中的雷云之上瞬间黑云卷涌,闪电如同一条撕裂天穹的裂口,煞是惊人。忽然间虚空中两团黑气迅速凝聚。一双巨大的手便从中间伸出,闪电般的速度抓住地面上的人马,迅速的抓向高空,那地面上的人马哪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不顾命的四散奔开。那巨手一把抓住数十人和数十匹战马,将之抛到万里高空,那些人的身形便如同天边落石一样,落地全部摔成一滩肉泥。那巨手毫无收敛之意,又是一把抓住许多人,这回却不是抛落,直接将他们身体捏在手中,那些人的身体便是被生生捏爆,一时间,漫天血雨乱飞。

那身穿黄金甲的史云扬坐在马上,望着眼前的这只巨大的手。手中画戟脱手凶猛的掷出。画戟划过空气,狠狠地刺向那巨手,可想不到的是,画戟却是从那巨手中间穿过,就如同穿过空气一般。那巨手像是感应到了攻击。方向微转,便冲着那史云扬而来。

就在此时,只见那史云扬胸前佩戴的那枚鱼鳞状的饰物发出一阵强烈的光线。顿时间弥漫了整个战场,强光照射之下,让人无法睁开眼睛。史云扬眼前这一片白炽的光芒,只得用手背挡住。

不多时,那那白光缓缓消失,史云扬放下手背。只见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了样,眼前已经不再是那片战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天池景象。眼前仍是飘渺如幻影般的天池,天池中仍是有如同银镜一般的水。史云扬发xiàn

此时他正伏在冉倾珞的身体之上,自己的唇还轻轻地贴在冉倾珞的香唇之上。

史云扬吃惊的向后一跃,在确认自己并未对冉倾珞做出过分之举后,才稍稍放下心来。此时冉倾珞仍旧是靠着雾气的托力漂浮在水面之上,浑身上下不着丝缕。只不过此时的冉倾珞已经明显的能够看的出面容之上已经泛出了红润,身体也因这一抹红润变得更加楚楚动人。史云扬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头转了开去,现在冉倾珞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估计任意一个男人见到此景都是无法控zhì

自己。眼不见为净,史云扬干脆将身体转过去。

此时他才发xiàn

胸膛之上的那枚鱼鳞状的饰物竟然又放出了淡幽的青光。就像是这星空中的一颗明亮的星星。忽然间那饰物之中猛然爆fā

出一阵强烈的光线,形成一道向四面射出的光线涟漪。将这星空中的黑暗都是照得发亮,史云扬只听见一声巨大的龙吟,那龙吟声的醇厚竟是要比不久前遇到的那九条金龙还要更胜一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史云扬着实吃了一惊,还并未等他有所动作,忽然间一道吸引力投射到他的身体之上,史云扬的身体就被什么东西提上了高空。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天池,史云扬莫名其妙的挣扎了一下身体,发xiàn

却是一丁点都动不了。史云扬心中一慌,却发xiàn

脚下的天池已经不见,此时已经不知dào

飞了多高,只觉得身体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星辰都是化为了一条线,史云扬便在这光影的映射下,像穿越时空隧道一般急速上升。史云扬心中十分恐惧,这要是摔下去,恐怕就是再有十个天池也救不回一条命吧。

史云扬心下想着,却是无可奈何,只能任凭这股吸力将他越带越高。

不久之后,使用一直觉得脚下一重,身体长时间处于高速移动中,一下子落地,竟还是十分不适应这样的感觉。史云扬定了定神,方才向周围看去。只见自己的脚下不远的地方正有一方像井一般的出入口。里边正闪烁着紫色的雷芒,看起来刚刚便是从口井来到这里的。

史云扬环看四周,此处是一方小小的圆形石台,石台的中心便是那口井。史云扬的面前有一条长长的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巨大石桥,石桥那边有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台,石台之中又以一根稍微比石台要细一些的巨大石柱。一条石头雕刻而成的飞龙盘旋在这根石柱之上。一直到这庞然大物的顶端。细看上去,龙背之上却是雕刻有一排细细密密的阶梯。这石柱大概有三千尺之高,石柱的顶端便是漫天的星辰,有序的分布在乾坤之中。看上去,这石柱就是这天空的中心一般。

史云扬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着巨大的石台,喃喃道:“看样子,是一处观星的古星象台啊。”

第六十七章,北斗秘术

第六十七章,北斗秘术

星辰之力,变幻无穷。人穷尽一生也是无法将天上的星辰数尽,更无从谈起对星辰之力的把握了。星辰,一直都是中华传承中最为神mì

的一种。其间懂星象的人,无不是历史之上的巨擘。张衡发明浑天仪,地动仪。乃是历史上有名的星象学家。周文王以天星之数演化文王六十四卦,解密了众多的秘密。姜子牙推论天演术,推星辨位,知时势,顺天意,助武王伐纣灭商。这些人都是历史之上有名的大星术家,为后人所知所晓。中华几千年的星象学也便因此一直变得十分昌盛。

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星象台也是很多。可是像史云扬眼前这座大气而华丽的星象台可是绝无仅有、史云扬当然不知dào

这点。他只能依稀辨认出,眼前这巨大而古朴华丽的建筑就是一座神mì

的星象台。

史云扬站起身来,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退路。眼前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他也别无选择,当即站起身来向那巨大的圆形石台走去。

脚下的这一座汉白玉雕成的巨大石桥已经是让史云扬觉得很不可思议了。这石桥浑然天成,完全是由整石雕刻而成。丝毫没有嵌套拼接的痕迹。这样巨大的石桥九已经十分罕见,更何况这桥上的雕花浩若星辰,完全无法数清。各处雕花更是十分神mì

。所刻的画面都是一些星辰祭祀的场面,看起来十分古怪而神mì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石桥的材质,汉白玉是一种十分名贵的建筑材料。在唐代以前,中国的汉白玉还并未普及,价格十分昂贵。这种石头一般长在于阗国附近的河床之中,搬运起来都是极为不便。但此处这样一座石桥竟然全部都是用汉白玉雕成,因此显得十分端庄。

史云扬渐渐走过石桥,来到了这一处巨大的石台之上,沿着它走了一圈,便找到了龙尾所在,史云扬便踏上这龙背之上的阶梯,绕着这巨大石柱盘旋上走。不多时就已经来到这石柱的顶端。

这石柱的顶端是一方小小的圆形平台。直径三十尺左右,平台的周围有十二根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石柱。石柱与石柱之间用锁链连接,环成一周。之台之上有一个巨大的浑天仪,并设有石台,以供祭祀。石台侧面,缠绕石柱的蟠龙张着巨嘴,口中吐露着一方阶梯。

史云扬从龙嘴中的阶梯中走出,踏上了这石柱的顶端的平台,渐渐的走到了这浑天仪的近旁。浑天仪是我国东汉天文学家张衡所制,浑天仪分浑象和浑仪,古人认为天是圆的,形状像蛋壳,出现在天上的星星是镶嵌在蛋壳上的弹丸,地球则是蛋黄,人们在这个蛋黄上测量日月星辰的位置。因此,把这种观测天体位置的仪器叫做“浑仪”。眼前这巨大而古朴应该便是浑仪,也叫璇玑玉衡。

浑仪模仿肉眼所见的天球形状,把仪器制成多个同心圆环,整体看犹如一个圆球,然后通过可绕中心旋转。史云扬走近这浑仪,忽然感觉周围的星辰的光亮都是一阵发亮。史云扬正疑惑间,只见周围十二根火柱之上幽蓝的光线此时都是变成了明亮的的烈火。史云扬正惊疑间,忽然身体之上的那块鱼鳞饰物又发出一道强光,霎时间史云扬只觉得耳畔生风,一股强dà

的劲道扑面而来。

那十二道石柱之上的火焰也是被吹得呼呼直响,几瞬之后,只见那火焰中射出一条红色的光带十二导光束一齐投向中间的璇玑玉衡。璇玑玉衡中的多个同心圆便开始缓缓的转动。这一切都几乎是在史云扬眼前发生,显得极端的神mì

莫测。那璇玑玉衡中的同心巨环旋转了一周之后,只听得砰地一声。那同心圆就停止了旋转,稳稳定格在一个星宿之上。

史云扬向那璇玑玉衡看去,只见玑衡停住的那处星宿正是北斗七星。史云扬认得这北斗七星,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的。四季变换,指示阴阳交替。对于修行者来说,北斗之力是最好的修行助力。因此史云扬对于这北斗星却也十分熟悉。忽然间只见北斗七星一阵强烈的光芒散出,一道星芒投射而下,将史云扬笼罩其中。

史云扬瞬间直觉的周围一阵如纱的幻境,仿佛就是处于一片迷茫的世界。就像在幽迷谷,大司命冉问雨用忆梦术进入他的记忆那般。史云扬在这片幻境中行走着,却发xiàn

四周都是一样,完全没有方向可言。

史云扬正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脖子间的那块饰物却是自然地漂浮起来,对着一个方向飞去。史云扬立即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拉扯着,见到这饰物十分古怪,眉头一皱,跟着它向前走。

从天池漂浮到现在,一直都是这块饰物在主导着他的去向,史云扬虽然有心反抗,却是毫无选择,只能跟着它走。

“我倒要看你把我带到哪儿去?”史云扬道。

史云扬随着那块饰物左转右转,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的已经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史云扬正觉的心中烦闷得紧,忽然间那饰物又是惊奇的一亮。史云扬忽的感觉到周围一股强dà

而陌生的力量压上心头。那种感觉和灵力很像,但是又绝非灵力。这个世界上当但绝非灵力一种力量。还有那魔将的魔气,神界的法力,妖界的妖气。鬼界的冥力。都是十分强dà

的力量。虽然在人界以灵力为尊,但是一切特定的力量,如星辰之力等等就十分强dà

而神mì

。史云扬清晰的感觉到这股力量的强dà

,却也十分明白这力量定非灵力。

史云扬壮着胆子向前走去,忽然间这迷纱之中忽然出现一座飘飞在空中的长廊。史云扬眼前一亮,不管是什么,眼前总算已经不是白茫茫的一片,眼中有了参照之物,也变有了目标,且不管他是否有危险,对于一个迷失方向很久的人来说,没有方向才是最大的危险。

当下史云扬飞快的朝着那长廊奔去,脚下的白茫茫一片,要不是看见他和那长廊越来越近,单看周围的环境,仿佛就是在原地踏步。当史云扬跑近的时候,这才看清这长廊的模样。

这长廊之上有七座玄妙而大气的殿宇,分布成北斗七星的勺状。七座殿宇分别对应着北斗七星中的七个星辰。七星之间以漂浮的石头相连,石头与石头之间并无连接,但石头之间的距离却是一直不变。十分奇妙。

史云扬走上最近的一座大殿门口,只见那殿宇极是华丽,周围雕刻着巨剑崩碎巨石的画面,华丽中又带有一丝凶狠之力。整个殿宇都给人一种霸气而凶狠的感觉。史云扬抬头一看,只见那殿宇之上雕着三个字——天枢殿。

“果然是以北斗七星命名的。”史云扬想到这里,抬脚便已经走进了殿中。只见殿中四周雕刻着一个凹形的圆形石阶,一级一级的向下,整个大殿更像是一个斗兽场的看台。只不过相较斗兽场来说,这里却是小了许多。史云扬环看四周,却发xiàn

四周的墙壁之上刻满了不知名的文字。史云扬完全看不懂,就向着那大殿中心的最低点走去。史云扬拾级而下,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只见中间是一块仅供一人修liàn

的石台。石台一旁立了一块无字碑。史云扬首先将注意力投到了这块无字碑之上。这块碑朴实无华,与周围华丽的殿宇格格不入。在这样的轩昂殿宇中放置这样一块碑,显得十分突兀。这块碑虽然没有什么特色,但史云扬却能从中感觉到散发出的浓浓力量。史云扬好奇心一起,伸手去摸那石碑。

在史云扬的手摸到那石碑的时候,忽然那石碑中发生一股强dà

的吸力,史云扬的手瞬间就被那股吸力完全贴到了石碑之上。一瞬间,史云扬只觉得手上一阵震颤。酥麻的感觉之下,忽然脑海中一黑,一阵信息便传入到他的脑中。

“北斗秘境,神界战神应龙所建。顺应天时,引北斗之力化为支撑。北斗七星殿乃北斗秘境中心。记载北斗星辰诀。北斗星辰诀共七层,可成长,随使用者的能力提升等级。有缘者若入此境,可研习此诀,习成之后,可借助九天星辰之力引为己用,威力无穷。北斗星辰诀分列七殿,有缘人须通过七殿试炼,方可取得修liàn

北斗星辰诀的资格。一切随缘,切记。”

史云扬脑海中翻过这样一段话,顿时史云扬手上一松,脱离了这一片石碑的束缚。史云扬当下忽然觉得十分欣喜,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然走到了这环境的最中心,而且遇到了这样一种可以修liàn

的武学。这样的武学最初可能是初等,但是随着拥有着实力的提升,品质也会发生实质性的变化。最强可能到神阶。史云扬心中一喜,便拔腿向那石台之上走去。

身形在石台之上盘坐下来,闭上眼睛准bèi

静静打坐。忽然间只觉得身体一轻。史云扬睁眼一看,之间身体正在不断地下落,仿佛是从万丈高空跌落一般,风声在耳边呼啸,衣袂在空气的快速流动中飘飞,只是不见将要落到何处。

史云扬下落之际,眉头一皱,心中只想着一句话。“难道这是要一直落下去,没有尽头吗?”

第六十八章,七殿试炼

第六十八章,七殿试炼

这种落差极为巨大,史云扬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在一个永无尽头的世界里。史云扬回想起自己刚刚坐到这大殿中心的时候,一切都是好好地,并未有半点不同。怎会在眨眼之间就落入到了这样的一种险境呢。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任何力量都无法令人人毫无感觉的转移,史云扬忽然想到那石碑上提到的一句话,七殿的试炼。只有通过七殿的试炼方才有机会获得修liàn

北斗星辰诀的资格。难不成这就是试炼的第一层内容?

史云扬脑海中想起了各种可能,可想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这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幻像,自己的身体现在一定就平平稳稳的坐在大殿之中。之所以眼前的镜像会出现不断下落的情况,只是因为幻想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史云扬想到这里,便心中释然,无论如何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还不如平心静气以待,当即便闭上眼睛,盘坐双腿,吐纳呼吸。

不多时史云扬的耳边又出现了诸如龙吟和马嘶的声音,史云扬却再也没有感到好奇而张开眼睛。而且,这空中又怎会出现马的踪迹,史云扬心中便已经确信不疑,这定是幻境。当下真相已明,就静心修liàn

起来,再也不管周遭的幻境中的其他物事。

渐渐地周围的声音渐渐淡去,最后归于沉寂。此时周围的幻境空间片片破碎,史云扬的身形又回到了大殿的中心石台之上。史云扬一睁眼,调理着身体中的气息。正要起身,忽然感觉到四周墙壁之上发生一阵一阵的扭曲,仿佛是被冲击变形的空间。史云扬正惊疑之时,只见四周的扭曲的墙面之上忽然窜出一个一个金黄色的文字符号。那文字符号不断地从大殿石壁中窜出,霎时间整个大殿中都是飘满了金黄的文字符号,缓缓旋转的同时,数量还在集聚的增加。

史云扬当即不敢妄动,连忙稳住身形,做出修liàn

的手印。只见那些符号盘旋了一阵之后,便径直对着史云扬的身体飞快的飘去。再碰到他的身体之时,竟是瞬间就消失不见,一时间,前面的字符消失,后面的继xù

补上,空气中悬浮的文字符号一减少,墙壁之中有源源不断的窜出,一时间仿佛就和幻境中一般,没有止境地被史云扬的身体吸收着。

当第一个金黄字符进入史云扬的身体之时,他就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量冲击着他的经脉。那股力量完全不受控zhì

,一走进身体中,就在经脉和血液中不断地乱窜。史云扬尝试着以灵力去压制。一开始还行,那力量算是比较薄弱,拼不过史云扬身体中的灵力流。可是随着金黄色字符的渗入,那力量确是在不断的壮大。不久史云扬就明显感觉到已经抵制不住各路经脉的冲击。当即便放qì

在各个经脉堵截那股力量。史云扬心神一动,将所有灵力都是调回,守住心脉和丹田。任由这股力量在身体中游走。

好在这力量还算温顺,并未对史云扬的身体造成太大的损害。只是力量太过凶猛,史云扬感觉到身体中仿佛一时就承shòu不起这么大的能量流动,每一根经脉都充满了胀痛之感。这种感觉加总起来,就已经十分的惊人。

史云扬坐在小石台上,满头大汗。只见周围的金黄字符还在拼命地向他的身体中涌去。一时还毫无休止的势头。

时间慢慢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四周墙壁之上的金色文字符号已经不再窜出。大殿之中的那些金黄文字漂浮旋转着。就像是漏斗中的水一样,向史云扬的身体中最后灌去。

当最后一枚金黄色的符文闪进史云扬的身体时,史云扬的身体一阵震颤,忽然间一阵复杂的信息出现在史云扬的脑海中。那文字却不是先前墙壁之上的那些艰涩的文字,而已经是他能看懂的汉文。

“北斗星辰诀,第一式,天枢诀。”

史云扬喃喃道,向后看去,一炷香之后方才在脑海中将这长长的文字解读完毕。史云扬惊奇的发xiàn

,这就是整个北斗天辰诀的第一式的全部修liàn

方法。史云扬心中一喜,当下便手印一动,调整气息。准bèi

进入修liàn



伴随着史云扬入定一般的修liàn

,大殿中变得无比的安静。这北斗秘术乃是当年神界的战神应龙所创,采用天地星辰之力,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因此这种武学修liàn

起来也是十分的困难。只见史云扬身体中冒出阵阵青烟。在这封闭的大殿中,显得更为静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史云扬脑海中对于这天枢诀的熟练程度也是不断在提高。史云扬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着这一武学的使用套路。手法也从青涩渐渐到了纯熟。这样循环往复了不知多少圈,某个时间,只见史云扬猛然眼睛一睁,眼中放射出一阵强烈的星辰之力。

天枢诀不仅仅是一记杀招,也能够凝聚星辰之力,为己所用。但这种力量只能是外引,完全无法储存zài

丹田之内。而且借助星辰之力,必须要等到星月夜之时,如果是在白昼或者星宿黯淡的时日,星辰之力所能发挥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因此不如这种力量有很强的局限性,完全没有灵力那样来得直接。

史云扬站起身来,身体中又多了一种力量,只觉得一时间充实无比。史云扬很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当下还有六层大殿,看来也不会轻松。不过史云扬已经从这北斗星辰诀中体会到了星辰之力的浩渺。此时机会就在眼前,又怎会放qì

。当下也不再犹豫。沿着大殿的圆形阶梯拾级而上,对着另外的一个大殿出口,径直走去。

出了大殿,向下望去,只见这座大殿和下一座大殿之间飘着一些浮石。有的块头很大,有的却仅如碗状大小。仿佛就是什么东西爆zhà

之后飘在空中的碎屑一般,分布不均。史云扬透过浮石之间的空隙向下看去,却只能发xiàn

一片ru白之色,完全无法看到底部。仿佛就是眼睛中蒙上了一层白纱,模模糊糊似有似无。史云扬看着眼前路,心中寻思道:“别说下一层试炼了,就是这一条浮石路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可是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脚下却是不能退却。史云扬找准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块较大浮石,身形一跃,腾空一转,身子就已经落在那浮石之上。身体刚刚落在浮石之上,那浮石竟是不稳地上下晃了晃。史云扬身形一晃,险些摔下去。良久方才稳住身形。史云扬这回知dào

了这些浮石的规律。当即在浮石上缓缓小心的站起身来。只见前面这浮石路并不长,只是无比的零碎,史云扬找出一条路径。身形微退,脚尖点地,蓦然跃起。身形一动,便冲向一方较小的浮石。只见史云扬在那浮石之上一个小倒立,手中力量一盛,便将他整个身体托起。借助这股力量,史云扬已经稳稳的落到了另一处浮石之上。同样的身法再次使用。史云扬借助那浮石之间的弹力,在石上一蹬,身体早已经离开那块浮石。落向另一处。几次跳跃之下。史云扬已经轻松地落到了对岸。

眼前这第二座大殿名为天璇殿,想来是与北斗七星中的天璇星相应的。史云扬并未在这大殿周围多做停留,便已经走进大殿之中。这大殿与方才的天枢殿并无二致。只是布局中少了天枢殿的那种凶狠霸气。多了几分睿智和冷静的感觉,这大殿中布置了不少深蓝色的帷幕。极有规律的排列在大殿之上的横柱之上。显得深沉而有序。大殿中也并非是像天枢殿中那种凹向中心的布局。地面十分平整。中间搁置着一方修liàn

用的**。

史云扬走上前去,静坐在这**之上,便陷入了冥思。史云扬渐渐感觉到身旁气流的流动开始变得奇怪。仿佛是流水划过。睁眼一看只见自己正一片深海之中,随着史云扬一睁眼。强dà

的水压和令人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史云扬心中一慌,正要向水面之上划去。可是转念一想,此处定又是这天璇殿制造出的幻境,如此一想,史云扬便放qì

了继xù

向上游的举动。而是任由身体在这片海洋中漂浮。说来奇怪,史云扬身体中的恐惧感消失之后,那强dà

的压迫和窒息感也便缓缓减轻。到最后周围的环境一阵颤动,空间变换之后,又回到了这大殿之中。

只见周围的墙面又是一阵扭曲,从中飞出各种深蓝色的符文,一时间密密麻麻地分布在这大殿之中。史云扬有了上次的经验,倒也没有再过慌张,手印一动,便着手接收大殿中的浩瀚信息。这些信息刚刚入体之时,史云扬只觉得一阵冰凉,不过慢慢的也就适应了。在这种稍稍异于天枢殿中的感觉的冲击之下,史云扬一直坚持进行着对符文的吸收。

时间一点一点滑过,史云扬已经在这天璇殿中徘徊了许久,只觉得身体中的星辰之力又盛了一成。瞬间又是觉得充实无比。

史云扬睁眼,回味道:“天璇诀。又近了一层”

第六十九章,星罗珍珑

第六十九章,星罗珍珑

话休烦絮,史云扬在天璇殿获得了第二部分北斗星辰诀之后,便对这第三座大殿行来。第三座大殿唤作天玑殿。殿中古色古香,并未有前两座殿那般华丽的陈设。这大殿与前面最大的不同,便是这天玑殿是方形的。大殿四角皆设有香炉一座。其中香料仍在燃烧,缭缭轻烟从炉盖之上的眼洞中析出,弥漫着整个大殿。史云扬站在门口看去,只见地面之上浅浅的沟壑纵横分布,其中以墨填制。整座大殿的地面构成了一方十九乘十九的巨大棋盘。棋盘的两角各置有一个一人高的棋盒,其中分置黑白两色棋子。棋盘之上已经落上了一局精妙的棋局。

这棋盘之大,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史云扬看到这一副棋具,心中已经大致的明白了几分。想来这一关的试炼就是这一局棋了。史云扬缓缓走进大殿,在走进大殿之时,史云扬只觉得周围的东西正在逐渐消失。远处的大殿墙壁已经变得模模糊糊。等到史云扬完全走到这棋盘之上,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去。四周全都是无边无际的星空。仿佛整个宇宙之中就只有这一方巨大的棋盘。

史云扬正在疑惑这试炼的方式,忽然间一个苍凉的声音响起来。

“星罗珍珑,先下后下各有千秋,请自猜先而始。”

话音刚落,只见数枚棋子从棋盒中飞出,在天空中飞快的打旋。速度之快完全无法看清。史云扬眉头一皱,这星罗棋局肯定不简单,此时先手就十分重yào

。围棋中有一句话,叫做“宁失一子,莫失一先”,可见先手的重yào

性。在围棋中,行走先后顺序是以猜先为准。猜先之时,一方从棋盒中抓出一把棋子,令人猜奇偶,若是猜对,则猜棋之人先行,若是猜错,则另一人先行。先行者为先手,先手执白,后手执黑。分别在棋盘的交叉点处落子行棋。

见那棋子旋转的速度出奇的快,史云扬却也没有看清的机会,只能赌一把,于是说道:“我猜奇数。”

话音一落,只见天空中的瞬间落到了棋盘之上,史云扬数了数,总共九枚。看来猜子正确,棋盒中的棋子颜色瞬间从黑色变为了白色。

史云扬试着用灵力去拾起棋子,可是那棋子却是丝毫不动。史云扬想来,此地处于北斗秘境之中,对灵力有极强的压制作用。应该是以星辰之力作为主导力量。况且周围星河漫溢,此时正是使用星辰之力的绝好机会。

这般想道,史云扬手中印决一变,一股星光般的幽暗亮光便从他的身体中透出,史云扬轻轻闭上眼睛。凭着记忆让将北斗星辰诀的武学**在身体中运行。不久身体中就爆fā

出一股极其强dà

的吸引力。周边的星辰光束瞬间变得十分强烈,霎时间万道光束已经投射到史云扬的眼中。史云扬的双眼中蓦然间散发出一种银色的光芒。将那些光束尽皆吸收。

不多时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中的星辰之力已经越聚越多,因为史云扬现在的北斗星辰诀只有两式而且还是初次使用,因此凝聚星辰之力十分缓慢而吃力。过了许久,史云扬方才觉得身体中充满的另类力量、忽然间,只见他双眼一睁,一道强dà

的银芒从他的眼睛中射出,直直的投入遥远的星空之中。史云扬印决一变,手上泛起一道虚影,迅速的抓向近旁的棋盒。只见史云扬的星辰之力从手上漫涌而出,化成一只巨大的幻影手臂,在那棋盒中抓起一子,轻轻地放置在去位的星位之上。

围棋棋盘是以十九乘十九的方格构成,棋盘划分四块天地,各为平、上、去、入四大区域。棋盘上共有九星,中心点称为天元。史云扬这一手恰好搁置于去位的星位之上。

一子落下,只见对面棋盒中又是一子飞出落在入位的星位之上。双方各守一地,各自发展自己的势力。史云扬见状一子飞出落在平位的星上,对方也是一子飞出,落在上位。一时间四方星位已经被占据。加之一开始的残局力量,几子下去两边已是两分江山。这样的棋局行家一眼便能看出端倪。围棋下棋中,棋子一开始不宜过于集中,否则容易被人一口吃掉。但是像这样一上来便各占半边的情况也是极为少见。

史云扬见状,心中却是不敢大意,当即在去四三的位置上下了一子。这一子一落,只见那对方的棋子轰然落下。史云扬看去却是一惊。这一子不是落在别处,正是天元。

天元,即是天之中心也。把棋盘想象成一张广大的天空。天空正中那一点在哪?那就是天元。放在棋盘上也一样。天元之地就如一块烫手的山芋,贸然进军天元,如若下的不好,不仅可能会丧失先手,更甚者可能丧失半壁江山,决定一局棋的成败。

见到对手贸然进军天元,史云扬心中一惊。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棋局。对方行天元一子,对自己来说,极可能是很大的危机,也可能是很大的机会。史云扬想道:“若果我在自己的领地继xù

发展,这样一来,他占有天元优势,我便可能会丧失先手优势,但是若是一开始就进军敌营,又会面临孤军深入的问题。这一手棋很可能会被对方吃掉,这样一来,先手优势便会完全丧失。这盘棋便已不攻自破。”

史云扬心中犹疑,这一子迟迟难下,良久,史云扬看着场中的巨型棋盘,心中却是想到了冉倾珞。从幽迷谷一路走来,两人同生死共患难。一同走到了现在,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每一次在绝望的时候,只要两个人咬牙坚持,总会看到希望,寻获光明。在生与死的边缘,史云扬已经习惯了生死徘徊,但并非表明他就不惧死亡。生死是人间大事,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而一路走来靠的是什么能够屡次化险为夷,细细想来,不就是一股勇往直前的闯劲吗。

史云扬想着,忽然觉得眼前这盘棋就像是自己的人生之路,看你如何选择,固守成汤只能是自取灭亡,但是继xù

前行却是饱含风霜。也许身死魂灭都是极为可能。可是也只有继xù

向前走才能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山川万里,深涧险川。河岸花灯飘十里,水中明月泛玉痕。史云扬想去走去看。也只有继xù

前行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现今三大魂匙只得其一,剩下的路还很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冉倾珞独自一人踏上孤独的南疆之旅。

想到此处,史云扬眼中银芒一盛,手中变换着印诀,那巨大的幻影手臂便抓起一子落在敌阵中的入五三位之上。史云扬这下是决心要与这珍珑棋局拼上一拼。这局棋名为星罗珍珑。星罗,应是取星罗棋布之意,说明这局棋包揽万千。而珍珑尤指棋局中极难而且暗藏杀机的对局。想来布下这局棋阵的人定也是一位大国手。

史云扬落子之后,只见那对手棋盒中的棋子又蓦然飞起。砰地一声落在入四三位上。这一子以刚才的星位连成一片,隐隐约约的对史云扬的孤子形成合围之势。史云扬看出这一苗头,当即在入五四下了一招。这一招当于是将自己的战线拉长,让敌人无法跟进。史云扬正思索间,对方又下了一招。

一时间,双方在一横一纵之间落子行棋,拼杀得十分激烈。古人云:“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一盘棋就是一场战阵,就是一次韬略的交锋。无论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还是固守一方,围魏救赵。都是一局棋中常有的计谋。一场棋中有多少精彩,可能没有人能说得清。这十九道之间构成的就是一个世界。

史云扬面前的这局棋并不像普通的棋局那样,这局棋本身就是十分巨大,其中的气势也是十分不凡,一开始就变成了混战之势。棋局之上,一城一池都至关重yào

,看似偏远的角落,却有可能就是制胜之地。史云扬和对手在棋局中依次落子,时间虽然静止,但是却似乎因这棋局的混战气氛而变得十分燥热。隐约看上去,似乎还能看到千军万马混战厮杀的壮观场面。飞焰漫天,兵临池下。狂战厮杀中,唯余茫茫烟沙。

时间渐渐过去,史云扬眼前这局棋已经琳琅满目的排满了黑白之色。从棋盘上看去,史云扬仍然是稍落下风。对方的气势很盛,一股势力已经深入到史云扬的阵营深处,可是这片棋子却又有一眼活棋与大部相连,史云扬将相吃掉这部分,可是却无从下手。

忽然间对方又落了一子,史云扬这边阵营中立即便有九枚棋子被提出,飞出棋盘。一下子又失去了大片的疆域。这一招提子,却是将史云扬的汗水都是惊了出来。史云扬向阵营中看去,只见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手优势。

史云扬皱了皱眉,叹道:“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接下来我若是继xù

走入位,只能是被瓮中捉鳖。不如现在新开平位的战场。可是现在平位的防守十分严密,攻破不易。敌人很可能会在此时占领入位的大片领土。此时刚刚失去一部分入位的领土入位的其他棋子还有十分强dà

的战斗力,不妨冒险一试,将入位来个大包围”

这般想道,史云扬迅速在入位落了一子,这一子落在敌人两方阵营的连接处,直接就将敌方的势力一分为二。对方一时忽然变得情况危急。

围棋之中,一子落下完全就可能转换战场的主动权,所谓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即是这个道理。史云扬正在猜测对方应该会在去位追击。可是意想不到,只见对方在天元一侧的去位落了一子。这样一来,史云扬再落一子便能收取那人入位的半壁江山。史云扬略微考lǜ

了一下,便落子棋盘之上。忽然间只见棋盘之上二十多枚棋子全部被提起。史云扬心中一喜,想来这盘棋局必然已无翻盘之举。

难以料到,只见对方棋盒中又飞出一子,落在入位之上,史云扬眼前一暗,只见整片黑棋都已经是连成一片,通盘都已经无法再将之击散。史云扬心中一愣,想不到这一招竟是如此的厉害。想不到刚在那一招并不是虚招,而是声东击西,弃车保帅。仅仅失掉了几子,就已经将整盘棋刻成了定局。

这样一来,这一局棋也算是彻底结束。看着眼前硕大的棋盘,史云扬并未数子,神情中透过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输了?”

第七十章,水墨云天

第七十章,水墨云天

纵横争霸,横竖交锋。一场棋局之争,天下各有归属。这盘棋史云扬一直是下的心惊胆战,棋盘之上处处杀机,毫无松缓之意。甚至一局终了,还有身在战场中的感觉。

史云扬还未数子,因此当还不知dào

此时的输赢,观场上硕大的棋子布满了棋盘。黑棋紧密抱成一团,无懈可击。白旗分割九处领地,力量分散,但地盘不小。现在看来确实是黑棋领先。

史云扬正待数子,忽然间只见整张棋盘之上的棋子都是发出了一阵银白色的光。像是从落下的棋子底部发出的一个个光圈。史云扬惊异的走进,忽然间,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来:

“执白胜一子。”

史云扬听罢一楞,竟然赢了!

围棋中判断胜负的标准是数子,一局终了数白子或黑子的个数加上空地数,而且黑子要为白子贴子。看来史云扬本来是已成输局的,可是幸运的是他猜中了先手,因此黑气要贴子给他。因此这样一来,史云扬就实现了一个大逆转,险胜一局。

只见棋盘之上棋子的光线越来越强。整张棋盘也是瞬间变成了透明之物。史云扬站在上面,仿佛就是站在虚空之中。整张棋盘之中只能看见墨迹分明的纵横十九道。不过却也是在光线的渐渐明亮之下,变得隐约而模糊。

史云扬直觉的眼前一晃,睁眼之后就已经回到了天玑殿之中。此时大殿中的巨型棋盘已经缓缓消散而去,只有一块巨大圆形的棋子放置殿中,史云扬走上去,开始冥神打坐。只见四周墙壁中又开始源源不断的飞出文字。史云扬便轻车熟路的吸收着那些文字的信息。

之后的事却是单调无趣得紧,多日之中也不见史云扬睁开双眼,这天玑殿中的文字似乎要比前两个殿内容繁复一些。史云扬却是十分耐心地点点滴滴的吸取着这些信息中的天玑诀**。

话休烦絮,又是数月过去,史云扬早已将殿中的文字吸收殆尽,并且加以研习,一套完整的天玑诀便已经烂熟于胸。史云扬起身向第四座大殿行走的时候,身体之中都是感觉到了一阵僵硬。多日未曾活动,史云扬的经脉都已经出现了凝滞。好在并无大碍,稍稍活动之后便向第四座大殿走去。

穿过浮石,来到第四座大殿之前。这座殿名为天权殿。史云扬踏进殿中之时,忽然感觉到十分强烈的墨香。史云扬放眼望去,只见大殿之中挂满了各式水墨丹青。墙壁四周整齐的搁置着一环书架,书架之上各式书籍有序陈列。大殿中心是一方巨大的墨池,墨池中盛满了墨汁。四支毛笔模样的石桥从四个方向伸向墨池的中心点,笔锋交汇,簇拥向上,似乎是开出了一道莲花。

史云扬看见那莲花般的笔锋之上悬浮着一幅长卷,可是上面却是一片空白,并无一字。史云扬心中奇怪,就欲走近去看。脚步踏上墨池,缓缓走上浑圆的笔杆,史云扬控zhì

着自己的身体不从这圆滑的石桥中掉下去。不多时便已经来到这幅长卷近旁。长卷漂浮空中,像一片漂浮着的白绸。这种洁白和墨池中的黑色两相映衬,更是显得纯白如玉。史云扬看着这眼前的无字天书,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

就在史云扬指尖微微触碰到那白卷之时,忽然间一阵白光放出,仿佛是白炽之后的阳光一般,将史云扬整个人都笼罩进去,史云扬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阵白,身体周围的一切都是瞬间消失。自己已经来到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这感觉就如同身在那画卷中一般,一片纯白,没有一切。史云扬站在原地,毫无方向可言,此时的空间虽然连路都没有,但是史云扬却不敢随意移动。谁知dào

前方会是什么。没有一切的空间最为可怕,因为你抓不住它的变化规律,你永远不知dào

下一步会出现什么。一切都蕴于无形之中。

正在史云扬疑惑之时,忽然间一滴墨汁从史云扬的头顶滴落,快速的滑落在他的脚下,史云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只见那一滴墨汁就像是落入了水中一般,开始缓缓优美的扩散,渐渐地变幻着形态。史云扬惊奇的看去,只见那地墨汁扩散得越来越大,竟然在他的脚下凝结变换成一方浮石的样子。

史云扬眼前一亮,那浮石就像是用毛笔画上去的一般,但有真实存zài

于眼前。史云扬试着抬脚踩上去,却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这墨汁一散,自己不知dào

又会掉到哪里去。可是抬脚踩上去之后,史云扬只觉得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当即便两只脚一起踏上去。忽然间又是一滴墨汁落在史云扬的面前不远处,化为一道浮石,史云扬便脚下一用力,跳将到那水墨浮石之上。一时间墨滴不断地落下,史云扬便也就顺着它的指示步步前行。

忽然间,一大块墨汁落下,迅速的在史云扬面前化为一排巨大的长石阶。史云扬顺着石阶向上走去。又是一片更大的墨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迅速的在史云扬的面前化为一座巨大的楼阁。

史云扬正惊奇那水墨建筑的精巧,那片水墨又继xù

扩散,在那建筑的周围渐渐形成一片水墨建筑群。回廊连着建筑,飞檐挂着风铃,窗棂之上雕刻着牡丹窗格。最大的大殿之前搁置的巨大香炉中,正升起袅袅的淡墨青烟。观那建筑,飞檐斗拱,七巧宏状,虽然全是墨色,却多出了一份古香古色的意蕴,反倒是更为的雄伟。史云扬向天空中看去,几丝淡墨扩张,形成了一片淡黑的浮云,一丝小小的水墨幻化出一行白鹭,极为生动的从史云扬眼前飞过。这一片空间中,瞬间就充满了诗情画意般的美妙,如同一片古风的圣堂。

史云扬转身向后望去,只见身后的石桥与浮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壮丽的墨色山河。远处山影如黛,勾勒了了,而近处,苍山叠峦,墨云翩跹,山谷之间流淌着潺潺的流水,流水之中。游鱼出水戏波。实在是美轮美奂。

史云扬见此奇景,不由得心中大为舒畅,悠然生叹:“好一片水墨云天。”在这一片空间之中,一切都是水墨幻化而成,只有史云扬突兀的站在这片单色调的山水之中。

正在史云扬看着这水墨盛景,神色发呆之时。忽然间又是一大片墨汁从天空中飞溅而下。史云扬好奇,这一会又会出现什么,只见那片墨汁落地,迅速地变为一条水桶般粗壮的巨蛇。

史云扬一惊,一股星辰之力漫上了手心,只是一翻,便将那柄残戟握在手中。那巨蛇成型,忽然间从天而降,在地面之上的建筑群中一阵翻腾。不少建筑都是被它巨大的力道掀翻,化成一堆残墨。那水墨巨蛇张着大口,两颗尖刀一般的獠牙赫然映入眼帘,那巨蛇从建筑的屋顶之上层层穿入,巨大的蛇尾腾空一扫,许多梁柱便蓦然倾倒。轰然倒塌之后,建起片片黑色的墨迹,随即消失不见。一片美轮美奂的建筑群霎时间就在这巨蛇身下,变成了一片废墟。

忽然间,那大蛇好像注意到了史云扬。巨口张开,信子一吐,便奔着史云扬而来。史云扬眼神中放出道道寒意,静静地盯着那袭来的巨蛇。只见那巨蛇的速度奇快,一瞬间便已移动出很远的距离。身后拖出一道道水墨的残痕。史云扬眼中一道墨色迅速放大,忽然间身体飞快的一侧,那巨蛇便贴着史云扬的腹部滑出,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巨蛇滑过身体时,有一种液体流动般的感觉。

史云扬这一精巧的躲闪,刚好避过了那最为致命的一击。随即回戟一阵猛刺,忽然间看到那巨蛇也是巨尾掀来。史云扬身体一侧,一低头便从那巨尾之下擦过。这一击却是依旧向前刺出,一戟便刺中那巨蛇的身体。那巨蛇吃痛一阵翻滚,巨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一瞬间便将史云扬的腰缠住。史云扬只觉得一阵眩晕,就被那巨蛇的长尾卷在了空中。

史云扬正在设法逃脱。那巨蛇的蛇头却是回过头来,一口咬向史云扬。史云扬一惊,此时挣扎已是无用,见那巨蛇迅速地咬来,史云扬立即将画戟横出。那巨蛇便一口咬住画戟,史云扬双手死死攥着画戟的戟身。那巨蛇力量奇大,他的双臂被那巨蛇的力道拉扯得青筋绷起,史云扬只觉得双臂之上撕裂般的疼。那巨蛇虽然暂时控zhì

住了他,可一时间却拿他毫无办法。

史云扬正吃力地想着对策,忽然间那巨蛇却松开了蛇尾。史云扬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那巨蛇紧紧的衔着他手中的画戟,史云扬也是不肯松手。那巨蛇飞快的晃动蛇首,想将他甩落,史云扬被那巨蛇甩在空中,史云扬只觉得耳畔生风,只要稍微一松手,整个人就会被甩出千丈之远,虽然是在这片水墨空间之中,可是这样摔下去的后果,谁也不能预料。

史云扬死死扛着那巨蛇的疯狂力道。忽然间只见那水墨巨蛇一阵飞快的穿梭,史云扬回头一看,那巨蛇正对着一栋建筑飞快的撞去

第七十一章,五音幻阵

第七十一章,五音幻阵

史云扬见到那墨色巨蛇飞梭,竟要将自己撞上不远处的楼阁。如果这楼阁真实存zài

,这样强dà

的力道之下怎么会有生还的可能,尽管史云扬在天河之中经lì

了星辰之力的洗礼,肉体变得十分强横,不过就算是这样。在这样巨大的力道冲击下,以一定会出现不轻的伤势。

史云扬双脚悬吊在空中,此时那墨蛇速度奇快,却没有再过于晃动身体。史云扬抓住这一个时机,手臂之上涌起一股大力,引体向上一跃,身形便从那墨蛇的双眼之间飞起,史云扬一脚踩在那墨蛇的头上。那墨蛇的身体瞬间便被压低了一截,那巨蛇巨口一张,一阵疯狂嘶鸣。史云扬便趁此机会从那蛇的口中取出残戟。一股极强的星辰之力迅速从史云扬的双手之间漫上了残戟的戟尖。史云扬眼中放光,脸色铁青,抡起画戟便向那墨蛇的蛇头刺去。画戟戟尖上一阵晶莹的寒芒闪过,随着史云扬的一声大喝,噗呲一声深深地刺进了那墨蛇的蛇首。

那墨蛇忽然间吃痛,身体一阵胡乱的翻涌,最近的建筑都是被它巨大的身体带起的力道掀得七零八落。史云扬死死地抓住插入蛇首的残戟,以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可这样一来,史云扬在画戟上所使用的每一分力qì

都会化成那墨蛇的痛苦,那墨蛇翻滚的阵势也越来越大。忽然间,那墨蛇一头撞向一栋建筑的一根顶梁柱。史云扬惊恐地睁大了眼睑。迅速的将画戟拔出,身形在那墨蛇的头上一借力,便对着地面跳下。史云扬在急速下落之时,又在那巨蛇身上二次借力跃起,身形还未落地。只见那巨蛇已经一头撞上了那大殿的立柱,那立柱比那巨蛇还要粗壮,但仍是经不起这一阵巨大的力道,瞬间折断。这立柱乃是整栋建筑的承重之基。立柱一塌,整栋大殿便轰的一声从中塌陷,掀起一阵巨大的阵风,大殿塌陷之后,一时间奢华的宫殿瞬间便已经变成了一片残垣,只见地面上的尘埃废墟,在这股阵风之下,迅速的掀起,化为一片残墨,墨汁飞溅处,眼前一片狼藉。

史云扬的身形也是在落地的时候被那阵劲风袭中,身体飞出好远,撞在长石阶的栏杆之上,那栏杆就被撞崩了一个缺口,直到此时方才停下。史云扬刚欲起身,只觉得脚下一滑,身形便从那长石阶滚落而下,史云扬只觉得身体完全不受控zhì

,身体上下每一寸都是被磕碰的生疼。忽然间眼前一暗,便已经失去了知觉。

待他醒来,那片水墨云天的画境已经消失不见,没有泼墨山水,没有狠辣的墨蛇,史云扬心中疑惑,刚才所见究竟是幻是真。正想象间,史云扬忽然注意到,大殿之中飘满的墨色文字符号,这些文字完全就像是用毛笔书写而成,只不过现在漂浮在空中,静止不动,十分壮观。

史云扬起身去看那副画卷,那画卷之上却还是一片空白。史云扬正要走近,忽然间那长卷中暴发出一股强dà

的吸力。史云扬一抬眸,身形暴退,只见大殿中漂浮着的符号迅速的向着那长卷飞去。一时间大殿之中划起了一阵阵灰色的流光。史云扬朝那长卷看去,只见一个一个的字符在那长卷之上有序的排列,从上到下,从右至左一个一个的快速归位。一波符号排列完毕,只见周围的书架上的书籍中又密密麻麻的飞出,飞快的奔着那长卷而去。不多时,字符散尽,一张雪白的长卷就已经被写上了满满的文字。

那长卷发出一道金光,便静静的悬浮在那笔锋之上,一切如初,只是多出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史云扬走近长卷,忽然间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天权诀”

史云扬见到这三个字,心中一阵狂喜。想不到现在又冲过了一关,那么接下来还有三关,无论有多困难,都尽管放马过来吧。

又是数月过去,史云扬才将天权诀研习完毕。这一套依靠星辰之力的武学现在还没有史云扬的普通武学有效,不过史云扬坚信没这一套**一定是潜力无限。更何况命运指引着他来到此处,一切自有天意。史云扬也觉得自己对这武学的领悟速度出奇的快。仿佛一接触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这武学就是他自己设计的一般。也许这边是缘分。

闲话休提,话说史云扬将天权诀领略了之后早已没有再在天权殿停留而是向下一座大殿走去。下一座大殿名为玉衡殿。玉衡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五星。这一颗星十分明亮,力量却十分缓和。因此玉衡在人世间又有又有善良之意。史云扬心中猜想着这代表着善良的星辰中又会出现怎样的危机与奇遇。

史云扬走进这玉衡殿,却发xiàn

这殿并非是叫玉衡殿,而是唤作“玉衡坛”。史云扬心中奇怪,前四座大殿都是以殿为称谓,为何单就这座大殿不以殿称谓,而是称为坛。史云扬怀着疑虑踏进了这座大殿。

一踏进大殿,史云扬便明白了方才的问题。原来这大殿之中乃是一处自成空间。史云扬来的地方仅仅是一个出入口,就像是在大地之上立着的一扇门。仅仅只是一扇门每周围却再无其他的建筑。就这样孤立的一扇门,却是连通着两个世界。史云扬从那门中走进,放眼望去,只见崇山峻岭绵延千里。而眼前分明是一个百尺见方的石台。石台两旁流水淙淙,形成一个个微型的瀑布。石台中央,一名女子正席地而坐。那女子身着锦绣华裳,头上青丝如瀑,脸上配着白色的面纱,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面容,那女子腿上放置着一具古琴。十指玲珑,巧妙拨弹。七弦之上只见那女子指法轻盈如蝶,琴弦震颤之间悠然荡出了天籁。一勾一弹之间,一曲优美的古琴曲荡然耳边,那曲子时而快如飞箭,时而缓如流水。低回婉转,颤音似泣。让人的心境时而平复,时而澎湃。

音乐,总是能够穿透人最为薄弱的地方,渗透到心灵的每一个角落。让每一处血肉都在音符的颤动中变得充满情意。音乐能记录一个人的过去,每当丝竹之声响起的时候,它就会打开回忆的城门,让心灵在往事的悲喜中起起伏伏。音乐也是一种最为有效的攻击方式。因为它能攻击到每一个人最为薄弱的心理防线。

公元前202年,楚汉之争,项王项羽被韩信围困垓下,韩信为了能够更快的瓦解楚军的士气,让士兵们在包围圈外吟唱楚地的歌谣。

这时,项羽手下的兵士已经很少,粮食又没有了。楚地是项羽及其兵将的故乡,听闻乡音,各自都是思乡深切,声泪俱下。加上连年作战,本来已经是身心俱疲,士气低落,如今听到四周的楚歌声,于是开始了大量的逃亡。穷途末路的项羽全无办法,就连他最喜爱的妻子虞姬也是自刎而死。悲愤的项羽率领骑兵连夜突围,连连退败之后,身边唯余的二十多名将领也被他派遣分朝各个方向突围。最后孤身一人到了乌江边上。拔剑自刎。这便是著名的四面楚歌。

史云扬听那曲子兀自出了神,脑海中却想着冉倾珞的样子。想那时在玄圃堂的云中走廊之中,一人习武,一人抚琴。两相唱和之间,涌动的是无限的惬意,是无限的幸福。平平静静的日子里,只要你的眼里有我,我便将你紧紧放在心中。

一曲终了,史云扬方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史云扬缓缓走近,只见那女子的琴音却是渐渐弱了下来。

“这位姑娘,在下史云扬,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此处。适才听闻姑娘曼妙琴音,心感甚慰,请问姑娘此曲名称。”史云扬拱手缓缓道。

那女子听闻此语,却也没有半点反应,依旧是端坐地上,手中沉浮变换。音阶却是柔和无比。忽听得那女子说道:“此曲名为五音散。”

史云扬道:“五音之中各有千秋。从姑娘的琴下流出,却是沁人心脾。想来姑娘应该便是此间的镇守者了,请容在下称一声前辈。”

那女子手中琴音又起,道:“你懂音律,我心甚慰,数十万年之间,你是我第一个听者,多谢。”

史云扬笑道:“此等隔世之境中竟能听到前辈的天籁,就算这一关过不去,在下也是心满yì

足了。”

那女子手中琴音加急,道:“后生,你若是想要获得玉衡坛的传承,就需先过我的五音幻阵。”

史云扬连忙一退,拱手一礼,道:“请前辈赐教。”

话音刚落,只觉得一阵强烈的音波夹杂着雄浑的星辰之力扑面而来。史云扬早就做好了准bèi

。此时那音波一来,史云扬便猛然一阵后退。画戟早已翻在手中。只见史云扬身形一阵腾跃。边绕道那音波之后。

那女子手中长音一划,又是一阵音波划出。史云扬又是侧身闪过。那音波在坛上回荡着,史云扬只觉得一阵眩晕。史云扬迅速的用星辰之力护住心脉,身形一闪,就对着阵中掠去。忽然间那女子停止了音波的攻击,双手按在琴上,一动不动。

“终于要开始布阵了么”。史云扬想道,脚下生风,飞快的冲着那女子而去。

“宫之调,五音为首神魔乱”

只听得那女子口中浅吟着,忽然间手指一旋,一组强横的宫调对着史云扬蓦然飞出

第七十二章,五音五行

第七十二章,五音五行

古代军事著作《六韬》里记载着一篇文章,其中有这么一句:“夫律管十二,其要有五音:宫、商、角、微、羽,此其正声也,万代不易。五行之神,道之常也,可以知敌。金、木、水、火、土,各以其胜攻之。”

这番话的意思是说五音可以配以五行,以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克敌制胜。五行乃是金、木、水、火、土。其中的变化足以囊括世间万物。阴阳五行家以五音配五行,宫属土,商属金,角属木,徵属火,羽属水。五种音阶就代表着一个属性,以音化形,实在是变化莫测。

史云扬只觉得迎面而来的仿佛不是一阵音阶,而是一座高大无比的山峰。那种铺天盖地的压力直直的让史云扬的双腿发颤,史云扬急忙运起星辰之力相抗,可是收效却是微乎其微。只觉得双腿之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到最后史云扬竟然已经单膝跪地,膝盖之下的玉衡坛青石砖都是裂开了寸寸缝隙。

史云扬汗如雨下,强硬的硬捍着这强dà

的威压,牙关紧咬,像是死死地扛住千斤重的负重。史云扬下意识的一股凌厉用上了手心,反手一掌向那女子击去。

“纵火诀,裂地!”

史云扬一盛撕裂般的吼声,只见他身体周围忽然一张蜘蛛网一般的火网迅速蔓延而出。火焰连接成丝,在地面之上迅速的蔓延,一瞬间就将那阵宫调中散发的能量笼罩其中。

史云扬这一击毕竟是一个灵境的强者的强手招式。虽不至于将对手一击攻破,可是至少也是个缓兵之计。史云扬这样想着,果然只觉得身上的重负微微一减。史云扬抓住这个机会,用力的站起身来。

可就在他刚刚稳住身形,忽然看见那从身下散发出去的火网似乎正在被那开山裂地般的力道所吸收。一时间火焰飘飞,熊熊火舌一起向着那强dà

的力道飘去。地面上的火霎时间就消了不少。反观那股袭来的力道,却是越发的霸道。史云扬刚刚稳定的身形又是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强dà

力道之下被重重的压了下去。

史云扬正惊疑为何这股力量会突然如此强dà

,场中又不见那琴女再次发力,难道是自己刚才的攻势。史云扬反思道,眼神向着场中的烈火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症结所在。

金木水火土五种力量中,一直都是相生相克。其中琴弦之上的宫调对应土,而五行中火能生土。二者合并之后并不能削减其势力,反之还会增加土之力的攻势。

“原来如此。”想到此处,史云扬只觉得豁然开朗。既然找出了问题的所在,那么就只需yào

对症下药了。史云扬的武学中,刚好有一门是水属性的。史云扬当即手中灵力再次暴涌而出。

“残月破。霜月惊天。”

史云扬灵力随着画戟涌出,只见四周忽然一阵虚幻,霎时间便已经来到了莽莽荒原之中。残月升,风烈烈。枯草衰叶之上倒映着的霜冷月华,天空中,忽然一人直冲而上,身形在半空一个打转,手上的残戟倒扣而下,带起阵阵寒冷的杀意。只见戟尖正对着的地面瞬间刮起了强烈的旋风。大地之上瞬间一片苦寒,结成一片厚厚的冰花。

只见那人画戟一挺,强dà

的冰寒劲风就对着那火海劲风袭去。五行之中,水能克火。史云扬这一招残月破不仅是高等武学,而且属性也刚刚能够克制这火海。正是来得十分巧妙。果然,这一击使出,只见史云扬面前的火海迅速的灭去,只剩一阵水之力和一股土之力相互抗衡,不相上下。史云扬明白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五行之中土能克水。

史云扬牙关一咬,心中恨恨道:“既然你要使用这五行相生的原理布阵,那我便以这五行相克之理破之。”

史云扬正要提戟前冲,忽然间只见那琴女手指一旋,轻拨一弦,一阵尖锐的声音忽然散发出。

“徵之调,烈火无边影无踪!”

史云扬只觉得一阵巨大炽热的火焰迅速弥漫,霎时间又形成了漫天火雨的局面,想不到刚才的火海刚刚熄灭,这一阵火海又是蓦然接上。两种力量迅速地结合,力量瞬间变成倍的增加,史云扬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灼热感扑面而来。正要发动第二次残月破,忽然间那女子又连发第三式。

“角之调,万叶飞流花生骨!”

只见那女子指尖之下,一股绿色的音阶迅速飞出,奔入到正在交锋的三股能量之上。一时间四股能量交织,红黄蓝绿四种颜色映射在一起,将整个玉衡坛都是变得光彩琉璃。

史云扬心中寻思道:“现在木能生火,火能生土,环环相扣只能是力量倍增,只可惜土属性本身就能克制水属性。所以这样的生克只能是多做无用之功。而现在再使用水属性的力量已经是极为不妥。这样便会打破对方三股力道之间的平衡,反而会将自身引入险境。

史云扬忽然间撤去了水之力,阵营之中忽然少了一种力量。另外三种力量生克刚好平衡,一时维持着平衡。可史云扬知dào

,这种平衡只是暂时的,五种力量全部形成之后,这五音幻阵才算真zhèng

形成。

心中这般想道,史云扬蓦然间将画戟背到身后,时刻准bèi

着下一轮的攻势。忽然间那琴女手中琴弦一震,两股音阶便一起发出。顿时一阵蓝色和一阵金色化作两道流光飞快的加入那平衡的三色阵营。

“商之力,流金朔日刀戈鸣!”

“羽之力,游龙出水舞长空!”

一时间五色交辉,相得益彰。五种力量相互交织之下,竟然缓缓地旋转散开,星辰一道五边形的巨大围墙,将史云扬包裹其中。史云扬透过那墙看去。只见那琴女正手指抚弦,一曲曼妙的琴音飘飞,其中饱含着绵长的力量。史云扬周围的巨大五色高墙之中一声声音阶飞出,一时间宫商角徵羽五音齐发,让人觉得心神皆乱。

是一样只觉得脑中一晕,忽然间便是一阵强dà

的力道像是一只长箭一般,从一道墙里射出。史云扬的眉心忽然一阵发凉,猛地一下便已经清醒过来。只见那是一股蓝色的劲风,几乎已到眼前。史云扬当即一个猛退,身形向后一跃,那道劲风便擦着史云扬的身体掠过,穿进绿色的墙内,瞬间消失不见。史云扬刚刚站起身,又是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史云扬这回有了防备。身形一侧,那劲风就从史云扬身后一寸的地方飞速而过。一瞬间又钻进另一道墙中。

一时间史云扬便在这不断的劲风之中辗转腾挪,身形飘飞如风。随着那琴女的琴音加急,那些劲风的速度也是漠然加快,那五音幻阵之中,音阶飘飞,扰人心绪,劲风四射,稍有一个不注意,便会被数道甚至数十道劲风击中。

史云扬竭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神,令之不乱。再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应付那劲风之上。史云扬发xiàn

每一道劲风都是从五行相生的道理中衍化而来。如果将这些劲风改变一个方向。让它们射到相克的属性之上去。这阵法将不攻自破。

如此这般想到,史云扬手中迅速升起一抹火之力,等几轮劲风掠过之后。忽然间又是一阵绿色的木属性劲风扑面而来。史云扬手中灵力就在此时飞速的划出变成一堵巨大的火墙。那木属性的劲风被这火墙所吸引,朝着史云扬快速的掠来。史云扬见这一招有效,便将火墙猛然一推。火墙便飞快地滑向黄色的土属性墙壁。那火墙刚刚碰触到黄色墙壁之时,便迅速的消散而去。那一抹绿色的劲风便瞬间射进了黄色的墙壁之中。那黄色墙壁之中立即暴发出一阵强烈的乱音。忽然间又是一阵黄色的劲风直射而出。

史云扬有了刚才的经验,轻松躲开这一击,等待着下一次木之力的袭来。就这样一个轮回之后,木之力卷土重来。史云扬故技重施,唤出火墙吸引着木之力进攻土属性的高墙。一时间阵中光影四射,乱音夹杂,五音幻阵的本来顺序已经完全被打乱。几个回合之后,那琴女的古琴之上一根弦砰然断开,那土属性的黄色高墙终于是承shòu不住不断进攻的木属性。一声巨响之后,便轰的一声崩散开去,缓缓消失。五行之中出现了一个缺口,其他四种力量瞬间便偃旗息鼓,四道高墙此时便缓缓的消散不见。

那琴女手中的残琴已经不再发声。此时只见她双手按在琴上,双眉低垂,一言不发。史云扬将画戟拖在身后,一步一步向坛中走去。神情中充满了警惕。

忽然间那琴女开口说话,道:“后生,你已经过了五音幻阵。我的使命已尽,天下武学,得道者习之乃是天下之幸,失道者习之,乃是苍生之祸。望你好自为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勿入邪魔,方为上道。”说罢,那琴女缓缓起身,手中抱着那具残琴,缓缓走向后走去,纱裙翩跹,碎步飘摇,不多时便已走进一阵虚幻的空间之中,身形渐淡,逐渐消失不见。

史云扬对着琴女消失的地方深深拘了一礼,口中轻声道:“多谢前辈训导,史云扬此生必与邪魔势不两立。”

第七十三章,武神之祭

第七十三章,武神之祭

魔,残暴不仁,夺人性命,食人魂魄。六界之众敌也。古往今来,只要有魔族出入的地方,必定是草木枯黄,生命黯淡。史云扬从记忆初始的幽迷谷开始,便一直无法挣脱魔族的枷锁。不管是幽迷谷大战,还是昆仑之巅的大战,史云扬都几乎是拼死才能活下来。他亲眼见到了魔族的麻木不仁,嗜杀成性,视人命如同草芥。仅昆仑之巅一战,差不多就将人界的精英弟子屠灭了一半以上。在战后的余烟中,史云扬看到了多少声泪俱下的悲情,多少骨肉相残的现实。

魔永远不懂人情,因为它的魔性里面完全没有善意。可人有,史云扬既然已经与魔族结下了梁子,那么就让这梁子变得更大吧。

史云扬拘了一礼直起身来,缓缓走到玉衡坛中央,周围的山泉水哗哗直响,远处传来鸟鸣的声音,啾啾不停。细细听来,其中还夹杂着几丝蛙声。风吹过山谷,吹散了山间的浮云,残阳射下,像一片圣光笼罩着这片玉衡坛。

史云扬闭上眼睛,静静倾听这耳畔的宁静,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宁静的感觉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从幽迷谷逃出来的时候,流落荒谷之际,那一晚他和冉倾珞两人在火堆之前观星休憩。有时候史云扬真的十分怀念那种静谧的感觉。因为生活不因为你生命中的某一个时间而改变它本来该走的轨迹,少了许多波折,生命才能走得平稳。不过是不是走的有意义,这却是另一番结论了。

周围的声音和着太阳的温暖,让史云扬觉得心脾皆润,仿佛是饮下了琼浆玉液一般舒畅。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之中似乎渐渐地变得充盈,睁眼一看,只见四周都是涌起了流光溢彩的光带,那些光带顺着声音的节奏缓缓的飘向史云扬,从他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之上渗透而进。史云扬顿时便感到无比的舒畅,仿佛是躺在棉花从中,浑身上下都得到了极致的放松。那光带已进入史云扬的体内就化为一股温和的力量,集聚在史云扬的丹田一侧,只是这种力量仍然不是灵力,依旧无法进入丹田之中。只能在丹田一侧静静地徘徊。

史云扬一直觉得很可惜,这些星辰之力只能凝聚一次便只能使用一次,多凝聚的星辰之力也无法在体内停留,不久之后便会散去,不像灵力那般可以储藏在体内。

在那光带的笼罩之下,约么一月的时间过去,史云扬终于将玉衡坛周围的光带吸收殆尽。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经渐渐的出现了一副修liàn

的画卷。史云扬凝神静思,忽见那画卷之首有着“玉衡诀”三个字,当下便是一阵欣喜。史云扬向后看去却发xiàn

,这一次不是文字,而是实实在在的画面。如此的话,修liàn

起来,反而更为方便,史云扬便坐下身来,静静的修liàn

画卷之上的内容。

又是两月过去,史云扬每日沉浸在玉衡诀的**之中,几乎已经忘却了时间,这玉衡诀修liàn

起来并不像其他武学,需yào

接受强悍的锻体之苦。反而是十分的温顺,让人欲罢不能。两月过去之后,史云扬几乎已经将整卷玉衡诀修liàn

得八九不离十。

话休烦絮,一段时间过后,史云扬便已决定离开玉衡坛,向下一座大殿进发。来到下一座大殿之上。

下一座大殿名为开阳武神坛,这座大殿的名字恐怕是七座大殿中最长的一座了。史云扬向殿中走去,只见这座大殿也与玉衡殿一样,乃是一处自成空间,空间之内群山环抱,史云扬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处四面环山的谷地。史云扬放眼望去,只见周围近处的四座高山都是被雕刻成了一位身穿金甲的战士的样子,那几名巨大的高山巨人平摊右手手掌,左手握在腰间成出拳的姿势,四张手掌在高空汇聚一处。十分的雄伟。

史云扬走近,看着那四掌交汇之处,应该便是那武神坛了吧。仰首而观,只见那四掌交汇之处高高悬在千丈高空,要想上去,就必须从这几座石像身上爬上去。普通人看到这阵势恐怕就已经望而生怯了。毕竟这么高的地方,又完全无路可走,若是向上攀爬时不慎从那巨人身上摔下,恐怕尸骨都是难以保全。

史云扬定了定神,脚步一动,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一座巨人石像的脚底,站在那巨人的脚下,史云扬的甚至还没有那巨人战士的鞋底高。少年心中唏嘘着,将整座山雕刻为一座石像,已经是倾国之举,更何况此处雕刻了四座山体,这样的工程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史云扬脚尖在一块巨石上一点,身体借力飞起,落到那巨人石像的脚背之上,史云扬抓住那巨人身上的衣甲,沿着一座山头大小的巨人身上的甲胄缓缓向上攀登,这巨人虽然像山一般高,但这完全难不倒史云扬,不久史云扬便已经手脚并用爬上了一座巨人的右臂。

史云扬沿着那巨人的右手手臂向前缓缓走去,手臂是圆形的,因此十分滑溜,史云扬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不时有些碎屑掉落下去,很久之后才听见落地之声。史云扬下意识的向下看去,只觉得脑部一阵眩晕,史云扬一惊,定了定神,不去看那身下的恐怖景象,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史云扬走到巨人的手掌中时,才发xiàn

这四掌交汇之处修建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正中央一座虎背熊腰的大将雕像伫立其上,那雕像手持一根玄铁长棍,身上布满铁甲,栩栩如生,给人一股强悍而压抑的感受。

史云扬看着这满身肌肉的大将,缓缓走上祭坛。就在他刚刚踏上祭坛之时,只见身下的祭坛一阵抖动,那大将身上的石头迅速脱落,一名身穿银甲的人便出现在史云扬面前。

那人面貌与石雕之上一模一样,只是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狂热的战意。狠辣的表情与浑身散发的压人一头的凶狠气势,都是让人觉得汗毛倒竖。

那人向前一步跨出,手中长棍指着史云扬,道:“吾乃武神,闯阵者,须得通过本尊这关。打败本尊,即可过关。”

史云扬见那人眼中丝毫没有半点柔波,也不多言,走上前去对着武神鞠了一躬。雄浑的星辰之力便涌上了残戟。身形一退,就准bèi

好战斗的姿态。

那武神眉眼一抬,眼神中放出一阵凶厉的精光,口中大吼一声,便已经背着玄铁长棍飞快掠来。史云扬画戟一转,也是迎面飞跑而去。下一刻两人便猛烈的交锋在一起。史云扬脚下踏着精妙步法,手中画戟横贯直下,武神手中长棍一旋,一道四两拨千斤的力道便将史云扬的狠劲如数化开。

棍法的特点是强调握棍的手法和使棍的力度,以劈、抡、戳、撩等格斗法则为准绳。棍梢、棍身、棍把交互使用中,变化多端。欲使棍法纵横,抡劈如意,握法灵活是第一要素。

这武神显然已经是将一手长棍使用的出神入化。只见他将手中长棍左右挥舞,舞成棍花,玄铁重棍的力道混实无比,此时快速的挥舞起来,竟是在这祭坛之上掀起了一阵狂风。细密的棍风将武神整个人都是包裹在内。一时间毫无攻击之破绽。

忽然间,史云扬只见密密麻麻的棍风之中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史云扬眼前一惊,连忙以残戟去挡。武神却是立即改变了棍头的方向,斜抡而下,在身后忽的一绕,棍尾便灵巧的从武神身后迅速戳出。这一击仅仅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等史云扬有看清的契机,史云扬的小腹之上便已经被玄铁长棍戳中,史云扬便像一只断翅的大雁,身形一道弧线飞出,重重落地。

史云扬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就像寸寸折断般疼痛,忽然史云扬觉得身后一阵尖锐的疼痛。史云扬伸手去探。发xiàn

腰身之上刺入了一块碎石。史云扬想都没想,就将那碎石拔出,等拔出后,史云扬才发xiàn

这是一块长条型的碎石,刺入史云扬的身体深达一寸。尖刀般的石头上殷红的鲜血不断滴下。

史云扬眼神一寒,将那碎石随手抛开。手中画戟绾了一个圈,重重向后一弹,身形顿时坚硬如铁。史云扬做好了下一轮的攻势,双眼死死地盯着武神手中的长棍。眼神中已经将武神的动作细细拆解。

史云扬拖着画戟,对着武神的脖颈迎面一戟扫出,只见武神手中玄铁长棍在空中一阵悬停,史云扬的画戟便狠狠抨击在长棍之上。史云扬右边一步跨出,去踢武神的下盘,武神也是一脚踢出,在史云扬的小腿处轻轻一拨,便被化去劲道,史云扬身形猛地一阵飞旋,戟尖在空气中划起一道长长的圆弧,史云扬抡起手中的画戟重重砸下,武神立即机警的将手中的长棍横在头顶。画戟狠狠砸在玄铁长棍之上,顿时便是一阵惊人的金铁碰撞之声。

这一击还不算完,只见史云扬手中的画戟如同铁钻一般向前旋出,史云扬画戟向前一刺,史云扬借助画戟旋转的力量飞快的跃起,从上至下对着武神倒刺一戟。

那武神将手中的长棍挥舞的密不透风,像是一张厚实的圆形巨盾。史云扬的画戟刚刚点上去,便被这一股力道飞快地弹开。史云扬也是被这股力道掀飞。

只见史云扬的身形飞至半空,便忽然间消失不见。那武神眼中一惊。心中叫声不好,猛然回头只见史云扬已经一脚踢出,武神闪躲不及,被史云扬一脚踢中下颚,身形如同巨炮一般重重飞出。

那武神落地之后,右手在地面之上重重一拍,整个人就借助这股强dà

了力道翻起。武神眼中丝毫没有怯懦之色,反而是滋生出更加浓郁的战意。只见武神身上一股强dà

的能量砰然爆fā

,长棍离手竟然悬浮在武神面前。随着武神手中印诀的变幻。那长棍竟是一变十、十变百迅速的幻化成数百道玄铁重棍。

“武神之祭!”

那武神一声大喝,手中印诀忽然一阵强力散发而出。只见那数百道重棍各自挥舞成密不透风的棍花,向着史云扬铺天盖地的袭来

第七十四章,最后之殿

第七十四章,最后之殿

祭坛之上瞬间就生起了数百道灰白色的阵风,每一道阵风之中都嵌有一朵黑色的棍影。史云扬只觉得忽然间狂风大作,满头乌发都是在这大风之中被丝丝缕缕地吹散。史云扬感觉到劲头不对,当即将画戟横亘胸前,做好战斗准bèi



只见百密之中一道棍影鬼魅般的扑来,细看之下却是武神的影子。史云扬眼神睥睨,只见武神的身影明明还站在数十丈开外的地方。可眼前这袭来的武神分明已至眼前。

史云扬手握画戟,一戟扇出,顿时便与那武神的玄铁长棍重重相交,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武神的影子也瞬间消散。还不待史云扬反应,忽然间一名武神的幻影从左侧袭来。这一下动作奇快,史云扬向胸前一横,双方兵刃又是一阵激烈的碰撞。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

史云扬万万没想到,这两下仅仅是个前奏,这一棍被史云扬挡下之后,空气中瞬间便是出现了几百名武神幻影。这幻影数量之多,力量之强,可都是史云扬见所未见。只见一名武神幻影一棍袭来,史云扬惯性似的横戟去挡。可是画戟刚刚出手,一道棍风便鬼使神差地从史云扬身后砸来,史云扬闪躲不及,那一棍重重砸在腰间。史云扬顿时觉得筋骨一阵撕裂般的疼通,身形便如同抛出的石块一样,飞在空中。

史云扬身形飞出,忽然间又是一道棍风袭来。史云扬眼神一暗,一道武神幻影飞至史云扬的身前,抡起长棍狠辣地砸下。史云扬此时哪有还手之力,胸前又是被狠狠的砸中。史云扬整个人就对着地面飞速地坠去。

就在史云扬即将落地的时候,另一道武神幻影已经出现在地面之上,手中重棍一个浮挑,史云扬一声痛叫,身体又被长棍击中飞起。

一时间,史云扬的身形在这片祭坛之上就如同一个人肉沙包,被那武神的幻影到处抛打。只听得史云扬不断地闷哼声,以及骨裂的脆响。

数百道棍风过去,史云扬像一只喷发的炮弹,重重砸落在地,连地面之上的青石砖都是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裂痕。史云扬落地之后,残戟已经丢在一边,整个人趴在地面之上,口中涌淌着大股大股的鲜血。史云扬只觉得身体各处都像是散了架一般,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qì

。身体各处的经脉都是已经损坏得如同一滩烂泥。史云扬只觉得整个人都已经是如同老锈的生铁一般,轻轻一动就会崩碎成一堆齑粉。史云扬脑海中涌出一道倦意,有那么一瞬,他就想这样睡过去了。

那武神手中印诀一收,看着史云扬,摇了摇头,道:“你输了,战斗就此结束,吾要走了,可惜啊,可惜,唉!!。”武神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忽然间,武神眼中神色一失,整个人便开始石化,只是瞬间,双脚之上就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石壳。

“慢着!”

史云扬一声大喝,口中又是一大口鲜血涌出,接连不断的咳嗽了几声。史云扬强撑着身体向丢在一边的画戟爬去,画戟其实就在史云扬差不多一丈远的地方,可他却爬得十分辛苦。史云扬将画戟拿过来,用力将其插在地面之上的一道裂缝之中。史云扬便顺着画戟,强忍疼痛,艰难的站起身来。只见他胸口的衣物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此时史云扬已经用尽lì



,脸色十分狰狞。

“我还没输,再战!”

史云扬说出此话的时候已经是没有半分力qì

,但神色之中却是透露着无比坚定的信念。这一路之上,史云扬凭着这股坚定的信念不知dào

战胜过多少未知而强dà

的困难。不管是对抗魔族时,还是凝聚魂阁时,包括最近的一次,经lì

星河的洗礼,哪一次不是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可是他的身上就是有这样一股狠劲,凭着它,史云扬无所畏惧。

只见那武神的身体在这一声大喝之下顿时停止了石化,武神的眼中忽的又放出了一抹光芒,身体上已经石化的部分也是缓缓退去。再度化出人形。武神将手中的玄铁重棍一旋,砰地一声插入地下。

“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拿什么和吾打。”武神喝问道。

史云扬一笑,道:“凭它!”

右手中一阵细微的灵力散出,只见他的掌心处一阵银光散出。史云扬面前就出现一头巨大的红毛巨狼,分明便是噬月狼王。

武神看着眼前的红色巨狼,眼皮一眨,神色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觉。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数万年过去,你这家伙竟然还在人世。噬月狼王,好久不见。”武神对噬月狼王说道。眼神中却是故人重逢时的欣喜。

“武神,你怎样会沦落到来这样一个地方守阵,以前的你可是神界十分强悍的一员。”噬月狼王奇怪道。

只见武神的眼睛中忽然间闪过一丝灰暗,一声长叹:“唉!往事不要提及了。如今在这北斗秘境中修行,也未为不好。老东西,别光说吾,你不也一样,做了一介凡人的魂蕴。以你噬月狼王族的身份,竟然能够放下身份,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史云扬一惊,想不到这武神竟与噬月狼王是老相识。而且看样子,两人还颇有交情。瞬间便楞在一边。不过史云扬转眼一想,却也能够想通。噬月狼王是上古时期十大种族之一的重yào

成员,自然是在人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的首领认识几名神界的大将也是完全在情理之中。

噬月狼王哈哈一笑,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凡人,况且他救过我的命,噬月狼族向来都是恩怨分明。本王欠他的,自当信守诺言。”

武神听得此言,目光朝着史云扬望去。武神在史云扬身上打量着,转头向噬月狼王道:“你说此子非凡,吾却是没看出来。依旧在吾手中走不过百招。”

噬月狼王嘲讽的冷笑了一声:“你是神,他是人,本就力量悬殊。试问有几个凡人能在你手中走过十招。”

武神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可随又摇了摇头,道:“这样说来也对也不对,现在吾的功力已经不及往昔万一。他能在吾手下走过百招,算他有本事,不过还没到让吾觉得特别的地步。”

噬月狼王摇摇头道:“武神,难道你从他身上感觉不出一丝熟悉的气息。就算你实力大减,他胸前之物你总认识吧。”

武神细细看去,只见史云扬的胸口之处悬着一块墨黑色的鳞片。武神眉眼一抬,眼中一抹惊异的神色放出。方才大战之时,武神浑身燃气的战意早已经将他的其他感官全部隔绝了去,对战斗的狂热早已让武神将战斗列为第一性。一时之间竟没有注意到史云扬身前的这块饰物。此时武神觉得那饰物中竟是散发着十分强烈的感觉。而且那饰物武神也是十分的熟悉。

“应龙大人!”

武神似乎对这东西十分敏感,这一瞧之下,竟是浑身一颤。口中惊异的叫道。

“小子,你识得应龙大人?”武神质问道。

史云扬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表示完全不知。什么应龙大人,他这还是头一次听到。

“那你怎会有应龙大人的龙鳞。”武神奇怪地问道,忽的想起了什么,眼中一惊,看向噬月狼王。

“难道”

噬月狼王道:“应有五分肯定。”

武神道:“难怪能够在吾手下走上百招左右。”武神又将史云扬全身打量了一遍,竟然看得微微出了神。忽听得噬月狼王道:

“武神,如今你我都是实力大减,不如我们打一场,你输了,就乖乖地将你守护的东西拿出来。”

武神道:“那要是你输了呢?”

噬月狼王道:“那本王就陪你打上一百场。”

武神哈哈大笑:“好!好!好!如此甚好!吾好久都没有痛痛快快的打过了。你要说话算话,陪吾打上一百场。”

噬月狼王笑道:“可惜啊,你会输!”

只见噬月狼王脚下凭空卷起一阵激烈的狂风,忽然间狂风之中的温度急剧升高。忽然间一阵火焰从噬月狼王的脚下腾起,迅速的包围了它整个巨大的身躯。噬月狼王身上的赤**毛也就像是一点就燃的枯枝,顿时浑身上下都是腾起了巨大的火焰术。

噬月狼王仰天长啸一声,整个身躯就奔着武神飞快的冲去。一路上火焰蔓延,托起一条长长的火蛇,炽热的高温销金融铁,一时间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是被烧成了余烬,变成漫天的燃尘,随着劲风漫天飞扬,呛人口鼻。

武神见噬月狼王飞快的奔来,眼中闪出一阵寒芒。双手将玄铁重棍狠狠拔出,扛在肩上。右脚曲盘而起,准bèi

踏空掠出。只不过噬月狼王的动作实在是奇快。眼睛一眨便已经奔到眼前。武神当即变攻势为守势,右脚向后跨出一大步,同时双手抡起长棍劈头狠狠地砸下。那力道少说也有个千斤之重,若是被砸中,纵然是万年玄冰恐怕也会被砸成一堆粉末。

只见那一棍冲着噬月狼王的狼头砸去,噬月狼王却是不躲不闪,浑身火焰依旧不减,一股狠劲向前冲去、只见一瞬间。那道长棍便从噬月狼王的身体之重穿过。噬月狼王的身影也是瞬间消失不见。

武神惊道:“好快!”

第七十五章,重逢之战

第七十五章,重逢之战

见到噬月狼王身影消失,武神身形瞬间原地一旋,玄铁长棍横在腰间,这一旋转便立即变成了一股绕在身体四周的防护罩,坚不可摧。武神虽然反应动作极为保守,但是也还是在寻找着噬月狼王的消失的身影。忽然间,武神感觉到自己的右耳一侧散发出一阵异样的能量波动。当即将玄铁长棍脱手飞速掷出,右脚猛地一推,整个人也就跟着那玄铁长棍一起飞出,一前一后奔着一处虚空而去。

下一瞬,只听得一阵砰然的金铁交鸣之声,那虚空中溅起一道激烈的火花。只见武神的玄铁长棍瞬间凝固在当空。虚空一闪,噬月狼王的身形就出现在那棍风所及的地方。此刻武神的玄铁长棍正被噬月狼王死死地咬在口中。先前武神那道飞掷而出的力量通过噬月狼王的身体传到脚下,霎时间噬月狼王的身形受力一退,双爪之上的尖锐爪尖便立即勾住了虚空,直接在空间之上撕裂出数道深深的抓痕。

武神见状,飞奔的身形不止,一手抓住棍梢,双手用力一绞,那玄铁长棍就在噬月狼王的口中飞快的打旋。噬月狼王一惊,巨口一松。武神便抡起长棍对着噬月狼王的嘴横扫而去。噬月狼王却是兵行险招,不管那武神的长棍。钢爪便冲着武神的腹部扎去。这一应变堪称变招中的变招。噬月狼王身形要比武神大出一头,前爪伸出定会比武神的玄铁长棍快上一时半刻。可就是这一点点零碎的时间,完全就能取得整场战役的主动权,甚至制胜权。高手过招,不需yào

太过花哨的动作,出手的时机,对方的漏洞,招式碰撞的时间差,都可能是赢得一场战役的决定性因素。

武神也是身经百战,这样的战略又怎会瞒过他的眼睛。当即将玄铁长棍偏离了方向。棍身竖起,绕着噬月狼王的利爪一圈缠绕,以一股巧劲将噬月狼王的力道化开。之后双方身形都是一阵猛退。

第一场交锋时间虽然十分短暂,但是强悍的力道,惊人的速度,机智的反应都已经让史云扬这个旁观者目瞪口呆。他不知dào

要是现在交锋的换做是他,他会不会有这么狠辣的出手。能不能做到对战机的瞬间把握。这第一次交锋,双方都未有什么损伤。这样的反应,恐怕也全部都是源于两者丰富的交战经验。

两者身形刚稳。又是飞箭一般弹射而出。重新战到一处,武神身法腾挪奇妙,噬月狼王身法极快。武神一棍击来噬月狼王凭借着速度避开。两者的身形在空中化为道道焦灼的战斗残影。各自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伺机出手,双方的力道都是无比的凶猛。钢爪与重棍相撞,叮叮巨响之下,时时有强dà

的能量爆开。

“狼王,你变慢了。”武神笑道。

噬月狼王道:“我的确是慢了,但我决计不会输。接招吧!”

噬月狼王眼中忽然间闪过一丝火热,浑身燃烧的火焰则变得更盛。狼王巨口一张,口中一道巨大的火球夹杂着熊熊的灵力,对着武神狠狠的轰去。武神手中长棍左右挥舞,绾起一阵密集的棍影。只觉得武神身上一股极其强烈的星辰之力,顺着棍风席卷而出。一时间祭坛之上刮起了两条巨龙形状的风暴。两条风暴苍龙互相缠绕。巨口张合只间,喷发出黑沙暴一般的强风。

噬月狼王口中巨大的灵力火球不断地喷出,刹那间,这一片空间中便出现了数百道燃烧着的巨大火球,还有两条粗壮的暴风苍龙。狂风卷集着炽热的温度,将这一片天地之间的能量都是翻搅得一片混乱。

两道不同类型的能量瞬间强烈的碰撞在一起,便立即出现了一股强dà

的斥力,将周围的一切弹射开去。这时候空气中爆开了一阵巨大的闷响,仿佛是从九天传来的破裂之声,虽不刺耳,但是让人觉得心肺都是在与那声音共鸣,轰鸣之声让人觉得身体中的骨骼都已经要被震碎了一般。

两道能量相交之处,一道巨大的亮光飞速的爆开。霎时间便成了一把四散而出的光刃,那光刃像是涟漪一般,却比涟漪荡开的速度不知dào

快了多少倍。忽然间狠狠击中四座山体般大小的巨人、只见一座巨人的头瞬间便被这弹开的光刃削落。巨大的头部一歪,便顺着身体飞速的滚下。重重砸中了伸出的右臂。霎时间,东南方托着祭坛的巨大手臂便已经拦腰折断,裂变成一块块巨石对着山谷中轰然坠落。一时间山谷之中发出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祭坛失去了一角的支撑,瞬间便是变得十分不稳,像晃板一般摇摇晃晃的,只要稍微一用力,整座祭坛便会一个翻转,落下山谷,祭坛上的人恐怕瞬间就要被这巨大的祭坛压成肉泥。

史云扬感觉到脚下不稳,脑中瞬间是一阵眩晕之感。回首看去,只见东南方的支撑点已经失掉,史云扬本身就站在比较靠东的位置。此时它就像是一个平衡的砝码,稍稍一动,就会引起整个祭坛的晃动。史云扬大惊之下,抓起手中的画戟,向着西北角用力刺去,只见砰地一声,画戟蓦然插上西北角的一块青石,重重的力道传入地下。祭坛又是一晃,东南角中重量变轻,稍微上翘了一点。

史云扬身上再无重物,当下脚步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点点力qì

,便会将这祭坛掀翻。史云扬稳住身形,向着不远处的战圈中望去,只见熊熊的能量正从白炽的战圈中发出。忽然间,那战圈一鼓,两道身形就被飞速的弹射开去。砰然间击中另外两座山体巨像。那两道巨像上身瞬间崩散。滚滚巨石从四面八方落下,瞬间便将祭坛西南、东北两角的支撑祭坛的人像右手砸的粉碎。整个祭坛顺间便失去了支撑,与众多的山石一起向谷中滚落。

史云扬见状,心中早就骂开了。可是骂归骂,此时祭坛之上已经不是立足之地,当下逃命才是第一要义。史云扬在祭坛倾倒的那一刹那,身形猛然踏出,史云扬忍受着受伤后撕裂般的痛苦。用最大的力量向西北角冲锋。史云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拔起画戟,此时整个祭坛已经倾斜地无法站立。史云扬当即一个转身,在祭坛上重重一踏,借力跃起,身体已经飞上了一块飞速下落的巨石,脚尖在那巨石上一点,便已经越向另一块落石。史云扬残戟掷出,钉在一块飞速下落的巨石上,身形腾跃,在画戟上一个回旋,身形再度飞起,这一回便已经稳稳落在断掉的巨人断臂之上。这两下速度飞快,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史云扬落到断臂之上,身形一软,便向后倒去,靠在山体巨像的手腕处。史云扬此时已经将最后一丝潜能完全榨干,丝毫没有半点力qì

。史云扬歪着脖子向噬月狼王望去,发xiàn

噬月狼王踏在虚空之中,浑身上下的火焰已经熄灭。右眼之处还流出了涓涓血液。噬月狼王眼中透着凶光,口中阵阵咆哮。噬月狼王受伤本来他都是能第一时间感知的,可是因为当时受伤过重,几重伤势叠加,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得到。

史云扬再向武神看去,发xiàn

武神其实更惨。浑身上下的铠甲已经是被毁去了一半,皮肉外绽,鲜血淋漓。就连武神的玄铁重棍之上,都是被噬月狼王咬出了几个牙印。

“武神,还打吗?”噬月狼王高声道。

武神默不作声,忽而哈哈大笑:“哈哈好久都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吾现在实力大减,不是你的对手。不打了不打了。”

“想不到你也有不嗜战的时候,难得难得。”

武神大笑起来,道:“冲着他的身份,吾也不会太过为难吧,况且他已经走过了先前六殿,到吾这里折断前程,委实可惜。”

“武神竟然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本王实在是无法适应。”噬月狼王摇头戏谑道。

武神低头一声长叹,摇摇头道:“可就是这人情味害我至此啊。”

噬月狼王见武神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曾经的铮铮铁汉此时却是感时伤怀,不免觉得万分惋惜。

“都已经过去万年了,你不要再执着了,她是魔,你是神,神魔之间终究只有仇恨,哪来的爱意。既使你们有情,但神魔自古就是势不两立,强dà

的族类面前,你们也无从选择。”

噬月狼王款款说道,话语中流露出的是对一名老友最深切的同情。万年之前,,他们曾是战友,并肩作战共抗魔族,数万年过去,想不到两者之间仍然有人耽于往昔。

武神的眼神有点微红,隔着这洞天中的光线看去,分明能看到几丝晶莹在眼中闪烁。忽然武神转身向瘫倒在巨像手腕上的史云扬说道:

“后生,我已经将你所需之物放到了阵中。这阵中还有一件被我封印的秘宝,如果必能取出阵中之物,就请你也一并将它带出来。”

说罢,武神手中一阵强烈的星辰之力冲天而起,霎时间空间之中便已经画出了一个玄妙的阵法。纵横捭阖,十分精密。阵法之中透着隐隐的光芒,似乎当中隐藏着一个小小天地

第七十六章,秘境阵法

第七十六章,秘境阵法

噬月狼王踏着虚空慢慢走到史云扬身前,俯下身子,史云扬休憩了这一点时间,微微恢复了一点气力。十分吃力地爬上噬月狼王的背脊。噬月狼王提示史云扬抓稳,小心的起身行走。

“武神,这就告辞了,你好自为之。”看着仍在伤神的武神,噬月狼王道。

史云扬微微起身,行了一礼,无力的问道:“武神前辈,请问你交代的那物是什么?”

武神道:“是一把剑,你若能进去阵中心,就给吾带出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史云扬点了点头,再无力多说话。便伏在噬月狼王草原般的毛发之中。噬月狼王转过头去,一人一狼便瞬间冲入阵中,消失不见。

武神仍留在这一片断壁残垣之间,眼神望着天际,神色中充满的层层的悲哀蔓延在这篇山谷之中,像是一片伤心的洪流。武神眼中的晶莹顺势滑落而下。

“神又怎样,魔又怎样,神魔相争又有何意义。璃姬,你会不会怪我”

只见武神身体一阵虚幻,渐渐地隐在空中,消失不见。

话说噬月狼王驮着史云扬冲进阵中后,方才发xiàn

阵中真的是另有乾坤。史云扬进入的地方乃是一处星辰聚集的山顶。史云扬伏在狼王背上,将这七座山顶平台看得十分清楚。放眼望去,只见七座孤零挺拔的山头像是七根插在云海中的熏香。七个山头相距并不算远,要是稍稍用力,借助出色的身法,便能越过。这七座山头的山顶都像是被一把刀平直的削过一般,竟是一样的平整。

噬月狼王扭过头来看了看史云扬,道:“吾主,你可还好?”

史云扬动了动身体,却是浑身没劲,连张嘴说话都十分艰难,史云扬吃力地咬出了几个字。

“经脉俱损。”

噬月狼王道:“那你先不要进入大阵之中,先将伤势恢复。”

史云扬不做身,算是默认。噬月狼王巨口一张,口中吐出一团幽光,隐隐的可以看见中间一颗被光线包裹着的丹丸。那幽光就像是一滴溶液,飞快的渗入史云扬的身体。

史云扬身体顿时觉得一阵激灵,就像是一款巨大的石头投进了一潭平静的湖泊,瞬间溅起千丈高的水花。只觉得源源不断的灵力瞬间从身体各个部分席卷进来,飞快的涌入经脉的各个角落。史云扬仿佛能感觉到身体中的各条经脉都是在吸收着这磅礴的灵力狂潮。这灵力的来源其实就是噬月狼王的万年内丹,史云扬吸收的也正是噬月狼王万年来的修liàn

成果。记得在荒崖上的时候,史云扬曾经接受过一次噬月狼王的内丹,并以内丹的力量打败了镇压噬月狼王的天符神兵。只不过上一次他与噬月狼王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是仇敌的关系。史云扬几乎算是被噬月狼王逼去的。可是这一次史云扬与噬月狼王是最为密切的关系,史云扬完全能觉得到噬月狼王失去内丹后的痛苦。

妖兽的内丹就是妖兽的命根子,一枚内丹之中包含着一头妖兽所有的法力。一旦内丹离体,妖兽必将遭受极端的痛苦和折磨。道行浅薄的小妖可能立即就会魂飞魄散。强dà

的妖兽虽然不会直接幻灭。却也必须忍受住这样重大的折磨。

只见噬月狼王全身的赤色毛发之上,都是渐渐地渗出了血。史云扬正起身子,担忧的朝着噬月狼王看去。只见噬月狼王正咬着巨齿,眼神中充满了铁骨铮铮的坚持。

“狼王,你”

“少废话,赶快吸收疗伤。本王现在实力大减,撑不了许久。”

史云扬见噬月狼王撑得十分辛苦,心中一阵感动。当即缄口不语,闭眼凝思,将自己身体中不断的流失的灵力高效地吸收,剔除其中的暴戾成分,阵阵转化为疗伤所用的柔和力量,向丹田中积聚。

史云扬身体中的大部分经脉都是在这样强烈的灵力冲洗之下,像是从水底浮升的浮萍一般,迅速活动起来。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中的强dà

灵力流过时候,那些断裂的经脉都像是瞬间有了生命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史云扬身中的经脉已经大部分恢复了正常功能。

史云扬再也没有方才那样强烈的疼痛感和疲倦感。于是坐起身,手中印诀变换。将那灵力层层积淀在体内的丹田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洗礼,身上的经脉也是一寸寸在恢复,现在所需的只是时间与过程而已。

一段时间过去,史云扬身体中的经脉已经恢复了九成。史云扬当即示意狼王将内丹收回。只听得噬月狼王仰天一声狂吼,史云扬身体中的那枚内丹便从史云扬的天灵盖中缓缓析出,在空气中一闪便遁入噬月狼王的口中。

“狼王,多谢了。”史云扬站在噬月狼王的背上说道。

噬月狼王道:“你是本王的宿主,本王怎会置之不理。内丹分离而已,万年的孤独本王都能承shòu,更何况小小的痛楚。”

史云扬明白噬月狼王是在安慰自己,内丹分离之苦,就好像人类的魂魄分离之苦,极难忍受。尽管噬月狼王这样说,史云扬心中明白,要想做到却是十分的难,一时间十分感动。只不过噬月狼王身上充斥的是铁血,史云扬不用过多的表现自己的情感,史云扬心中的感激,噬月狼王是能够感知的。

噬月狼王道:“既然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便入阵吧。这北斗秘境中的时间流逝的很快,说不准会出什么变化,况且女娲后人还在天池之中,你要抓紧时间出去。”

史云扬想到冉倾珞,心中充满了愧疚,现在就只剩她一个人在天池之中。天池恢复的效果甚是神奇,说不定此时她都早已经醒来了。如果她醒来后发xiàn

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会到处乱走。这样想开,神经就如破闸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史云扬晃了晃脑袋,克制住自己的思维,试着不去想那些。当下将主要心思放在眼前的阵法之上。身形一动,便向着第一处山顶平台掠去。

史云扬的身形一落到山顶的平台之上,便发xiàn

七座状若削成的高山之上一起发出震人心魄的金光。史云扬缓缓向第一个平台的中央走去。忽然间一张庞大的脸出现在半空之中。那分明是一张人脸,却大约有小半边天那么大。史云扬的身形和那距脸比起来简直像苍蝇之于黄牛,完全不成比例。

史云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身后灵力一盛,边将残戟握在手中,防备着那出现的怪物般的脸。史云扬全身进入战备状态,双脚微蜷,准bèi

着应付躲闪。

“擅闯北斗伏魔阵者,死!”

只听得那巨脸开口说话,声音大如奔雷,连这整片空间都颤抖了一番,史云扬瞬间只觉得耳朵一阵刺痛,耳中竟是产生了强dà

的嗡鸣声。

史云扬揉了揉耳朵,却不理那声音。既然是阵法,那就必然有一个阵中心,只要将阵中心毁去或者占领,这阵法便不攻自破。史云扬望着七座平台,只见顺数第四座山顶个头要比其他六座山要粗上一圈,而且光芒更胜。史云扬料定这山头之上便是这北斗伏魔阵的阵心。当下便双脚在身后一点,整个人身形飞起,对着最近的山顶飞去。

那巨脸眼中放出一抹怒色,忽然间一阵大喝,那张大脸便渐渐隐去,只见史云扬最近的山头之下的云海之中,瞬间就是一群星辰之力汇成的奔马向他冲来。史云扬一惊,双脚在一匹奔马的背脊上踩过。身形借力跃起,只是一旋,便又落在另一匹马的马背之上。巨大的力道如同千斤坠,瞬间便将那奔马踏为一阵青烟。

只见史云扬在那奔马群中腾挪起身,蹦跳旋转之间,脚下生风,对着第二座山顶稳稳落去。

史云扬刚刚落地,画戟挥舞一圈背在身后,准bèi

向第三座山头奔去。只见刚刚奔出的数千匹星辰飞马在星空中一个大的调转,像一阵洪流一样,复又冲着史云扬而来。

史云扬眉眼一横,眼中一道狠辣射出,只见他手中灵力一阵翻涌。一团灵力迅速地在身前凝聚,之后便被史云扬一掌推出。

“万狼诀,万狼朝元!”

史云扬一出手便是万狼诀中的终极杀招,完全证明了他丝毫没有半点恋战的心态。忽然间,星河之中出现了数百上千的灵力苍狼,千狼齐嗥,声波震动了千万涌动的云海。只见强横的声波瞬间化为了一道道锋利的气刃,冲着那奔来的飞马而去。两相碰撞之下,只见数百的飞马都是被气刃砍成了一溜轻烟。

一波刚过,云海中又冲出数千匹。史云扬大喝一声,手印一变,那数千匹灵力巨狼就冲着新生的飞马冲去。只见灵力苍狼一匹匹撕咬在飞马身上,一时间每一匹飞马的身上都是爬上了好几只苍狼,狼撕咬着马,飞马带起的巨大力道又冲击着狼,天空之中一片混乱,马嘶狼嚎之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双方交战,如同战场,十分惨烈。如果这是真zhèng

的马和狼的话,恐怕早已经是血流成河。两道力量轰然间撞在一起忽然间一阵强dà

的涟漪席卷而开,像是要冲破天际一般。

在史云扬对抗着奔马群的时候,只见一只巨大的蝎子,丛云海中冲出,钳子一挥,便已经爬上史云扬所在的山顶。那蝎子的一双钳子就像是两把挥舞着的大刀一般,十分狰狞,只见那蝎子一阵徘徊,便八脚齐动,冲着史云扬而来。

第七十七章,风阵强压

第七十七章,风阵强压

那蝎子浑身亮黄色,只是在背上的骨节之处聚集着一团黝黑。六截尾骨蜷曲,尾骨的顶端一只巨大的蛰悬空晃荡着,尖细的蛰针在空中闪着光,仿佛只需yào

轻轻地碰触,就可以将史云扬身体刺穿。

史云扬画戟之上立即一股强烈的灵力使出,画戟挥舞成圈向那大蝎子刺去。那大蝎子巨钳一挥,带起一股强dà

的劲风钳向史云扬。史云扬画戟在那蝎子的大钳子上狠狠一砸,那蝎子便是一个趔趄,趴倒在地。只听得那蝎子身体中哔哔啵啵的一阵响动。忽然间那蝎子右边钳子狠狠挥斩而来。那蝎子的两把钳子其实更像是两把巨锤,这种挥来的劲道若是被砸中,必定是心肺俱裂。史云扬见状,用力的在蝎子的左钳之上狠狠一踏,只见史云扬整个人便侧身翻过,那挥来的巨大钳子便从史云扬的身下擦过。

史云扬落地一阵猛退,后退之际,手中的画戟却是对着那蝎子的头飞快的掷出,那蝎子八脚一阵纷乱,身形一侧,只见那画戟便一头扎进蝎子的背上。那蝎子吃痛一阵翻滚,两只大钳子一张一合,可是却难以够到自己背上的受伤之处。

史云扬见那蝎子受伤,飞快的向前冲去。双脚之上踏着精妙的步法,只在那蝎子的脚步之间几个腾转,便已经跃上那蝎子的背。那蝎子在原地几个打转妄图将史云扬摔下身去,可史云扬哪会给它这个机会,手中画戟狠狠地向下一插,便已经贯穿了整个只蝎子的肚子。那蝎子的双钳一阵颤抖。脚下的八只脚也仿佛是瞬间失去了力量,无法支撑自身庞大的身躯,只是晃了几下,便趴在地面之上一动不动。

史云扬将画戟从那蝎子的身体中拔出,只见画戟之上都是粘着一层厚厚的橙黄粘液,史云扬将画戟在蝎子的身体之上蹭了蹭,擦去那恶心的粘液,向身后一收,准bèi

向下一座山头跃去。

史云扬正要跳下那蝎子的背,忽然间只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史云扬转头一看,只见那蝎子巨大的蛰针飞速的刺来,离自己已然不到数寸。

要知dào

蝎子一般都是有毒的,而这种庞大的蝎子先别说毒的问题,就是被刺中身体,即便没毒也一定会一命呜呼。史云扬当下来不及反应,那蝎子发动的攻势实在是太快,史云扬根本没有料到这蝎子中了致命一击,竟然还能动弹,而且力量还十分雄厚。当下见那巨大的蛰针刺来,双手瞬间死死地抓住那蛰针。

那蝎子巨大的力道一晃,只见史云扬整个人就被蝎尾甩上了天空。一时间,史云扬挂在大蝎子的尾巴上,在天空中左甩右晃,史云扬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呼直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天旋地转。

那蝎子毕竟受了致命伤,就算史云扬不采取行动,到最后这蝎子仍然会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史云扬在天空中被晃得头昏眼花,却也渐渐地发xiàn

,那蝎子晃动的幅度是在渐渐小。史云扬趁着那蝎子在空中悬停的一瞬间,立马放开双手,借助蝎子甩出的巨大力道,史云扬的身形被抛上了九层楼的高度。

史云扬手中灵力一抖,就已经将画戟稳稳握在手中,身形一个倒刺,便飞快的俯冲而下。下一瞬,史云扬的画戟之上飞快涌起的灵力qì

刃重重斩在蝎尾之上。只见那蝎子的巨蛰瞬间便被砍断,蛰针滚落一边。史云扬余劲未消,身形继xù

俯冲而下,又是重重的一击,刺向那蝎子背上的壳。只听得叮的一声巨响。只见那蝎子的壳又是被刺出了一个大洞。史云扬用力向下一挺,便将那蝎子再次洞穿。

史云扬落地,手中还擎着画戟,只见那蝎子贯穿于画戟之上。史云扬一声大喝,手上青筋暴起,一股巨大力道涌上双臂。史云扬上手抓起画戟,将那蝎子飞快的挑起,身形在空中一个打转,那穿在画戟上的蝎子便如同甩出的流星锤一样。史云扬重重一甩,那蝎子的巨大身体便被史云扬想扔石头一样扔进云海之中。

解除掉这只巨蝎,史云扬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大蝎子力量太大,而且竟然装死,史云扬差一点就着了它的道。现在回想起来,仍是觉得心惊胆战。那一击若是再快一点,此时被扔下云海的恐怕就不是那蝎子,而是他了。

史云扬这回再也不将画戟收起,而是紧紧握在手中。画戟虽然已经残缺,但是已经足以应付普通的突发事件。这阵法之中还不知dào

会出现什么样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也不知dào

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危险。反正小心为妙。

但是小心归小心,这并不影响史云扬前进的速度。史云扬在山顶之上一个助跑,便已经双脚离地,身体跃向另一处山顶。史云扬身形在空中一阵滑翔,只听见风从耳畔吹过,卷起呼呼的气流之声。

两道山巅之间大约有千尺的距离,史云扬滑翔了一段时间之后,身体便开始弧形下降。史云扬将画戟脱手掷出。画戟像一道闪电一般飞向对面山腰,只听得砰地一声,那画戟便已经钉在了对面的山体之中。史云扬的身形飞速的向前滑去。脚尖刚好能够踩上画戟的戟尾。

史云扬轻轻一点,身体又再次借力跃起,终于是稳稳落地。史云扬准bèi

以灵力将画戟引上来的时候,却发xiàn

石壁之中根本就没有画戟的半分影子。

史云扬一惊,细细的找寻了一番,却仍然一无所获。史云扬料想到是因为方才在画戟上借力的时候,画戟掉落于云海之中。这只画戟自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尽管画戟已经成为残戟。但史云扬也一直没有更换兵刃。这柄画戟不是什么神兵利刃,并不像冯涯的巨阙,凌子轩的影虹那样是传世名剑。他只是一柄玄铁做的普通画戟,但是不管多么艰难的战斗,它都从未离身。一支用惯了的兵刃就仿佛是自己的朋友一般。难舍难分,此时画戟丢失,史云扬心中立即生出一种莫名的难过。

但是难过也无济于事,这云海之中实在是神mì

莫测,当务之急是破阵。画戟丢失固然可惜。但是决不能因小失大。阵中心就在对面的山头,而且距离很近,不到六百尺,胜利在望,怎可延误。想到这里,史云扬便转身向着阵中走去。

手中兵刃已无,史云扬便在手中凝聚重重灵力。以便随时使用武学。史云扬正准bèi

向前跃去。忽然间天地之间一阵色变,霎时间雷电交加,乌云密布。只见周围的六座山头瞬间便移动了原来的位置,以史云扬所在的山顶为中心,其他六座山峰都是瞬间靠了过来。这样的山体移动领得云海之中一片翻腾,像是海中的海啸一般。轰隆的巨响传遍天际。

只见天地之间的光线瞬间昏暗下来,在这晦暗的环境之中,史云扬能看见其他六座山峰围着脚下的山峰缓缓旋转。史云扬正惊疑着天地之间的异变,忽然间只见那六座山峰旋转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六座笔直的危山就像是六道旋转的涡轮一般。围绕着史云扬脚下的这个轴旋动,史云扬只觉得眼前一道黑暗罩住了视线,一时间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云了。

这六座山体旋转的速度惊人,山体掀起的强风也是十分惊人。史云扬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狂风吹来,让人无法睁眼。好在这风力十分均匀,四面都有,相同的力道相互抵消,史云扬的身躯也一时停留在原地,不会被吹走。不多时,史云扬周围就已经刮起了一阵通天的飓风。史云扬处于飓风中心,虽然风力会小很多,但是必须承shòu难以言喻的压强。史云扬觉得仿佛是有数千斤的重物压在自己身上。当即双膝跪地,身体之上的每一处肌肉都是绷得紧紧的。青筋暴起,连脸上都是出现密密麻麻的血丝。

史云扬吃力地调整着身体,忽然间风壁之中一阵金光射来。史云扬一惊,身体向后重重一倒,那金光便擦着他的鼻尖过去。史云扬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压倒,一时间砰地一声,在地面之上砸出一个人形的深坑。溅起阵阵灰尘,吹散在狂风中。史云扬顿时觉得胸口似乎压有千斤重物,直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还不待他喘气,又一道金光从风壁中射出来,史云扬在地面上一滚,这一回却是慢了半步,那金光划过史云扬的手臂,瞬间便在他的臂膊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血口。史云扬当即明白了那东西的杀伤力。拼了命的站起身来,关注着风壁中的金光出没。

在这封闭的高压和不断喷射而出的金光的刺激下,史云扬不断的闪躲着,避让每一次金光的进攻。时间在这里仿佛流逝的很慢,一段时间过去,只见史云扬身体各处都是受了伤。鲜血直流,但是观察史云扬在这高压环境中的反应速度却是快了不少。史云扬仿佛已经适应了这巨大的高压,他甚至能够控zhì

自己在这片空间之中跳跃。

时间一点点过去,史云扬已经完全能够适应这高压的环境,史云扬浑身的肌肉已经浑实如铁,仿佛是在身体之上筑起了一层钢筋铁甲。到最后,就连那金光都无法穿透。

史云扬心中一喜,想不到在此处这样的恶劣环境中,竟然还可以磨砺自己的筋骨。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史云扬见着周围的能量已经无法影响自己,便静下心来,寻找这风阵的破解之道。史云扬闭眼,一股灵力荡出,只凭着这一点模糊的意念摸索着旋风中的情况。

史云扬灵力探测而出,他却是惊人的发xiàn

,另外的六座山峰似乎都没有变换位置,还是稳稳当当的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难道这周围的一切,都是幻境?!

第七十八章,星象结界

第七十八章,星象结界

所有的幻境其实都是一种障眼法,它能控zhì

你的五感,从而够制造出各式各样的场景,任何一种幻境都能给人切身实jì

的感受。在幻境中,你能感受到痛苦和折磨。能见到各种各样在现实中看不到的东西。其实有的时候,幻境其实也就是一种真实。幻境中有的现实世界也有,而现实世界中没有的,幻境中可能会有。

假作真时真亦假,说的便是这样的道理吧。

史云扬的意念探寻出的结果,竟是这七座山都是没有发生移动的状态。可是史云扬身体之上的肌肉变得十分强横,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当下史云扬却有一点分不清是幻是真了。

可是这风阵高达万丈,直通云天,想要直接从风眼中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风壁之上的阵阵狂风却又让人十分心悸。更何况这旋风一开始便是由六座山体旋转而成,如果强行突出,势必会被高速旋转的山体撞上,到时候可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史云扬心中犹疑不决,到底要不要冲破风壁,从这里出去。现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确认这旋风到底是不是由山体旋转带起的劲风。史云扬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史云扬在这旋风的风眼之中仔细观察着,只见离自己头顶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如鸽蛋的出口,可是确实无法达到。想来想去,现今突围的唯一办法,也就只能是冲破这厚厚的风壁了。反正只有一条路,没有选择,史云扬也就再无顾忌,再待在此处,只能是自取灭亡。

有时候没有选择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情况,因为你不用耗尽心思去猜测选择不同会有什么不同的后果。在众多的选择之前,很多人会乱了心智。但是当你没有选择时,你只能义无返顾的向前,不用有太多在意反而落得一身轻松。

史云扬向后退了一大步,熊熊灵力将身体裹住。在狭窄的风眼中一阵小跑,整个人便冲入风阵的熊熊狂风之中。史云扬只觉得呼吸十分困难,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咽喉,又仿佛空气中没有一丝氧气,短短几瞬下来,史云扬已经是脸色发紫。不过史云扬并未感觉到强烈的风动之感,也没有被撞击的感受。因此肯定了自己的判定。

数息过去,史云扬只觉得眼前一阵亮光,身形一阵翻腾,便已经稳稳落地。眼前云海滚滚,哪里有半分乌云和狂风的影子。史云扬向身后望去,只见自己已经从方才那座山头跳到了史云扬原本的目的地。

而那原来的山头安安静静,丝毫没有自己刚刚经lì

的那些惊险。史云扬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体上的血痕和强健之后的肌肉却又是十分的真实。

史云扬转身向阵中走去。这里就是史云扬估计的阵法中心,按道理控zhì

了阵心,大阵便会不攻自破,史云扬手中涌起熊熊的灵力,缓缓可靠近中心。

只见这个山头的中心之处闪着一团亮光,史云扬走近之后才发xiàn

,这亮光曲线勾描,各式图形嵌套其中,竟然又是一个法阵!

阵中阵!

史云扬眉头一皱,一个大阵就已经够他受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史云扬能够感觉到这阵法之中传出的熊熊星辰之力,看样子,这大阵的中心的确是在这里,不过应该是隐藏在这一方阵法之中。

又是一次没有选择的选择,史云扬心中暗骂。脚步却是向前慢慢移去。当他走到法阵中心,只见红光一闪便消失在阵中。

史云扬只觉得眼前瞬间一片黑暗,眼睛一睁便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史云扬脚下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周边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天地之间已是一片漆黑,只有这大石头之上一块参天石碑之上透发着荧荧的幽光。

史云扬靠近那块石碑,那石碑约么有七百丈高,两百丈宽。其间有光,仿佛是千千万万只萤火虫附在其上,看起来像是满天的繁星一般。史云扬感叹着这造物之人的能力,这样巨大的石碑能在这样的空间之中建成,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凝神细细看去,只见石碑之上刻着四个大字。

“星象结界”

史云扬默念着这四个字,听起来是一处十分庄严的地方。史云扬向下看去,只见这巨大石碑之上还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小字。史云扬凝神去看,只见那石碑之上写道:

“神历五百七十九年,魔族联手妖界入侵其他四界,吾奉天皇伏羲之命,驰援人界。大战耗时甚久,天地之间生灵涂炭。六界之中数人界最为凄惨,人界十族之中剑齿虎族、风离雀族、巨人族、鲛人族等七族被屠灭,人族死伤殆尽。噬月狼族受魔气侵蚀,九黎族叛入魔界。人界大地一片荒芜。再无生机。吾痛心疾首,奈何六界之中,人界最为宽广,吾亦难保人界众生。人界黎氓本是三皇生灵,就此灭去,实为寰宇之灾。吾借北斗星辰之力铸成星象结界,庇护天下剩余之苍生不枉灭于魔族之手。以解吾心中之憾恨”

史云扬向后看去之间都是一些记事的文字,大致说明了这星象结界的来历,以及万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这石碑是天界战神应龙所制,字里行间深深流露出了应龙对人界遭受涂炭的惋惜。读起来让人心中顿生悲戚哀婉之情。史云扬继xù

向下看去,却在着巨大石碑的边缘发xiàn

了几行小字。记载着开启这星象结界的办法。史云扬看完之后才发xiàn

,这星象结界开启的方法,竟是需yào

应龙血脉。

史云扬顿时就呆在原地,应龙血脉!现在去哪里寻找应龙血脉?更何况那位神界高高在上的战神和自己又能有什么关系。想来岂不可笑。那位战神能够以一手之力保护天下的人界生灵。而自己呢,连一个小小的阵法都无法走出。

史云扬唉叹一声,此时已是无事可做,当下也不知dào

做什么,注意力一放松,忽然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开始阵阵疼起来。

史云扬只感觉浑身上下像是刀割一般,十分难受,便寻找了一个平坦之处靠着石碑缓缓坐下。一靠上那石碑,史云扬只觉得自己身中的血液便霎时间变得沸腾起来。史云扬身上的血迹擦在那石碑之上,顿时便发出一道赤红的强光。涓涓血流破体而出,顺着那石碑之上的纹络蔓延而上。

史云扬身体一阵疲软,只见那血液瞬间变成一条条赤红的长线一般,在石碑之上蜿蜒曲行,红线驱散了石碑本来的幽光,整片空间中变成了通红。众多的线条汇聚在一起,密密麻麻,宛如生长的藤曼,不多时便在石碑之上画出了一幅玄奥的图案。

史云扬的脸被这光线照的通红,史云扬不知dào

为什么会是眼前这般模样。这石碑是需yào

天界应龙的血脉方能打开的,而现在这一幕又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和这位天界战神有什么渊源。史云扬忽然回想起武神质问他时所说的话。武神问他与应龙是什么关系。那时候史云扬并未留意这些,现在想起来,竟是觉得那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大神,此时离自己近了那么一点。

史云扬正想着,忽然间那石碑中间出现了一道裂缝,其中一道红光从上至下播散而开,十分耀眼。不多时,只见那红光越来越盛,那石碑竟像是一道对开的门,从中间那道裂缝中,缓缓打开。

史云扬只觉得门后一阵强光射来,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不一会儿,强光散去。史云扬眼前的这道石碑竟是像一道门一样完全打开,露出了其中的一条长长的阶梯。

史云扬心中疑惑不解,不过既然老天替自己选择了前进的道路,那么继xù

前行便是。史云扬当即站起身来,迈步踏进这星象结界之中。

这结界中的世界和石碑外的世界全然不同。仅仅是一门之隔,却天差地别。这里霞光万丈,云海茫茫,远处许多破碎大陆悬浮在空中,其上花草满地,鸟蝶纷飞。树丛的树根穿透大陆,根系飘在空气之中,像是一个个漂流的岛屿。太阳在陆地的脚下,每一块大陆之上都投射着从云海之中射来的霞光,整个空间之中光怪陆离,宛若世外桃源。史云扬完全无法将这片空间与方才那片漆黑相比,此时透过那道门看去,还能看到门外无尽的黑暗。

史云扬走上长长的石阶眼神在无限风光中徘徊,仿佛穿梭于梦境之中。层云浮在脚下,彩蝶纷戏而来。这一切都不像是真实的世界。

史云扬花了很久才将这石阶走完。石阶的尽头是一片广袤的绿地。其中生长着各式珍惜的植物药草,放眼望去,只见绿地的中央修建着一处并不高大的石台。上边一团光线静静地漂浮着。

那光团引起了史云扬的兴趣,当即动身向那石台走去,史云扬拨开乱草,数息之后便已经缓缓走近那小小石台,史云扬轻轻地将那光团拿在手中,只见那光线渐渐散去。变成了一块小小的玉牌,史云扬细细看去只见那玉牌之上雕刻着几个字。

“北斗星辰诀,摇光诀!”

第七十九章,应龙残魂

第七十九章,应龙残魂

一切美好的背后总有一些不美好存zài

。这是个对比的世界,因为有了丑,才会觉得美是一种赏心悦目。有了残暴的统治才会有抗争,有了残酷的战争才会理解什么是和平。所有光明的一面总有相对的一面来衬托。不然,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什么才是光明。

史云扬走到这片星象结界中,似乎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番,此时手中的摇光诀便已经是最后一式。史云扬从一开始进入七殿试炼之时。就没有想过能够完全将北斗星辰诀完全拿到手,毕竟前路会遇到什么,他永远都不知dào

。就像在幽迷谷醒来之时,他又怎么会知dào

之后所遇到的事。生命中的一切都难以预料,不过庆幸的是,它还算公平,尽管前路多艰,尽管命途多舛,他还是会给你安排一些惊喜,就像和冉倾珞的相遇,就像这手中的北斗星辰诀。

人一辈子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倾尽一生其实也就是一个探索的过程。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尽人事,听天命。就如同你已经计划好了自己今天必须要做的事,总免不了要被当天的事所扰乱。生命永远不会照你安排的轨道前行,它有它自己的规律。你只能在它的前进进程中来选择自己的道路。

拿到这最后一式,史云扬心中狂喜不已,当即抽身跃上石台,身形盘坐,结好手印遁入修liàn

的境界。史云扬手中一股星辰之力涌入那块玉牌。可是星辰之力一进入这块玉牌,便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史云扬紧闭的眼睛一张,硬是从修liàn

的状态中被惊退了出来。看着手中的玉牌,史云扬冷眉一挑,更为强dà

的星辰之力又是席卷而出,涓涓注入那玉牌之中。那玉牌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史云扬填进多少星辰之力,都是被它完全吸收。史云扬心中倔劲一起,又是一股强dà

的星辰之力喷涌而出,狠狠地向那玉牌中灌去。一时间,史云扬的周围气流极为紊乱,像是风暴一般毫无目的,四处肆掠,史云扬周围的花草竟然都是被这些乱流绞入其中,一时被撕扯成为漫天的花雨。

时间渐渐过去,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中暂时存有的星辰之力已经差不多快要耗尽。可那玉牌还不见满的样子。史云扬心头奇怪,这东西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吸附能力。史云扬正要撤去星辰之力,忽然感觉倒那玉牌之中传来的一阵轻微的声响。史云扬凝神听去,发xiàn

竟是一种细细的崩裂之声。

史云扬正在奇怪,忽然感觉倒这玉牌吸收星辰之力的速度明显减慢了。不多时玉牌便已经不再吸收星辰之力。与此同时,只听得一阵咔擦之声,玉牌立即蹦碎为一滩粉末,随着乱流刮向天际。

史云扬一惊,眼前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那块玉牌就在自己的手中爆开消失了。史云扬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什么都没有留下。史云扬脑子一炸,寻思道:“难道是我打开玉牌的方式不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能到这里。”

史云扬正暗自反省着,忽然间一阵铿锵而浑厚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史云扬一惊,手中的灵力喷涌而出,将全身都包裹其中,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战意。警惕的看着周围。

“谁?”史云扬警惕性地喊了一声。

忽然间只见眼前的乱流一瞬间全部散去,一阵巨大的威压从天空之中落下。史云扬一惊,还不待他反应就已经双膝跪地,史云扬身下的石台也经不住这强dà

的威压,顿时崩碎成一堆粉末。这一片空间之中所有的花草之物都是瞬间就被压得贴近地面。这威压比不久前在旋风中的遇到的大概要强上许多倍,史云扬只觉得自己身体中的骨头都要被这威压折断。史云扬脸涨得通红,咬着牙,双眼之中射出如同虎豹一般的凶狠,身上的整个肌肉都是绷得像钢铁一般坚硬,口中低声怒吼,像是野兽口中传出的吼叫声。史云扬慢慢地地直起腰杆,竟是硬生生的站起身来。

“不错不错,有骨气。”只听得那声音说道。

史云扬直起身来,身上却是一直背负着强压,以至于整个身体都是在打颤,连话都无法说出。忽然间,史云扬看见刚才从手中崩散开的玉牌白色粉末此时竟然从四面八方积聚而来,迅速的在史云扬的面前凝聚,忽然间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那些白色粉末便在空气中翻飞。忽然间只见那狂风之中金光一盛,那些白色粉末变向那金光撒去。一阵能量涟漪从那金光中荡开,只见那金光之中走出了一个影子。

史云扬抬头望去,这是一头十分威武的巨龙,龙角之间闪着雷芒,口中吞吐着风云,浑身龙鳞起起伏伏,像是海中的粼粼波涛。那巨龙背生双翅,扇动之间天地色变。这样一头神龙的出现,史云扬心中竟是出现了强烈的波动。史云扬从未见过这样神武的龙,即便是天池之上那八条巨龙和它比起来绝对是丧失了不止一半的英姿。这神龙在史云扬身前游曳着身体,仿佛只要它的稍微力量一重,天地都会被他毁灭。

“竟然,哈哈哈”那巨龙一句话没说完,自己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动天地,传的很远很远。那巨龙一个呼啸,天地间强dà

的威压便忽然间消失殆尽。史云扬只觉得身上的压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一时间之间不能适应,竟然摔了一个趔趄。

“你究竟是谁。”史云扬十分警惕,手中的灵力一直就没有停止过。此时喘着粗气说道。

那巨龙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只不过你是人类,而我只是一缕残魂。但是你我的本质一样,都是神界应龙。”

史云扬闻言一惊,心想:“又是应龙,我怎么会是应龙,那可是为高不可及的战神啊。”这样想着,道:

“在下不是什么应龙,在下名叫史云扬。是真zhèng

的人界一员。”

那巨龙笑道:“名姓为何,并不重yào

,你是我应龙的转世我又岂会看错。也许你忘却了往事,却瞒不过我应龙的眼睛。万年前我上天宫复命。将一道残魂留在此处,镇守这星象结界。万年过去,早已不知六界之事。不过我能在你的身上嗅出应龙的气息,我所言决计不会错。你就是应龙之转世。”

史云扬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的惊骇。自己竟然是应龙转世,以前从来都不敢联想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史云扬一时间哑口无言,想到一路走来,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奇事,自己也不得不有点相信了。

“小子,虽说你我本是同源,但是你现在的实力却是连我的万分之一都还不及。我不知dào

我的本体为什么会下到人界,但是你既然是应龙,就应该好好的发挥应龙的力量,为天下而战。”应龙口中吐出一卷画卷,轻轻的落入史云扬的手中。史云扬伸手接住,打开一看,赫然便是那摇光诀。

史云扬道:“多谢。”

“我现在给不了你许多,你要自己慢慢的发掘你身中的力量,只有自己觉醒的力量,方才是原原本本的力量。”

史云扬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所有的能力都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即便是飞,你也要有自己的飞行轨迹。只有通过痛苦的战斗和磨练,自己才可以获得强dà

的力量。

忽然间,只见那应龙残魂巨口一张,只见数十道金黄的龙纹游曳而出,迅速的穿过天际,钻进史云扬的身体之中。史云扬只觉得一股强横但是又十分温和的力量慢慢地流进经脉之中。在经脉之中缓缓流动,不多时就沉积在丹田之内。

史云扬一惊,这种力量经认可以和灵力共处,而且并无排斥。要知dào

天地之间的能量都是互相有斥力的,任何两种力量都很难达到完美的相处。就像灵力与星辰之力,史云扬体内的星辰之力就完全无法进入丹田之中。就是因为两种力量会相互之间排斥,若是强行将两者融合在一起,也许连身体都会爆开。可是这股力量却能够和灵力共处,这让史云扬百思不得其解。

史云扬正惊疑之时,就听见那应龙残魂说道:“这是龙神之力。能融合人界的一切力量,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今后你自己一定会有这样的力量,不过现在还不可能。这段时间龙神之力将会保护你。”

史云扬听罢。一拱手道了一声多谢。感受着身体中又多了一股强悍的能量,史云扬不禁喜上眉梢。

“接下来,你便领会这北斗星辰诀吧,这**本就是你我所创,相信一定难不倒你,人类。”

史云扬点点头,当下也不犹豫,便寻了一处空地,当下盘下身来。手印一凝,便已经进入了修liàn

状态。

史云扬进入修liàn

状态之后,应龙残魂便也在史云扬的身旁卧下,一时间应龙庞大的身躯和史云扬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天地之中,无比的显眼。

说来却也奇特,眼前的一人一龙都是源于同一个本体,他们虽然看起来不同,却都是那位天地间传奇的战神应龙。

第八十章,神剑焚天

第八十章,神剑焚天

北斗乱,苍龙鸣,硕大的龙身之下一名男子的身上正不断的发出幽然的光。星辰的光芒从九天穿透而来,丝丝缕缕的钻进他的身体。一时间天地之间,仿佛尊他为上。

这北斗星辰诀的最后一式相较于前六式来说,竟然变得十分难解。史云扬修liàn

的进程也是变得无比的缓慢。

一连几十天史云扬都沉浸在北斗星辰诀的修liàn

之中。史云扬在修liàn

摇光诀之时发xiàn

这摇光诀并不仅仅是独立的一记一招,而且它与前面的六式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北斗星辰诀以北斗七星作为引接,在七星的属性之上形成七种不同的招式。七星之中天枢主心智,天权主意志,天玑主智慧,天璇主文墨,玉衡主音律,开阳主武功,摇光主精神。而北斗星辰诀便是以这七种主导作为衍化而成。大成之日,威力不可限量。

史云扬一直用心感受着北斗星辰诀的运行规律,修行之时,史云扬因天地之间的星辰之力灌入经脉之中,引导其在身体之中缓缓流动。以至于让身体完全适应星辰之力的冲击。史云扬坐在平地之上,每日必做的便是让星辰之力一层一层的冲刷自己的经脉。时间点点过去,史云扬觉得自己对着星辰之力的掌握已经十分娴熟,史云扬估计如果现在使用星辰之力迎敌的话,效果一定不会比灵力的效果差。

这一天,史云扬正引导着星辰之力在经脉中流动着,忽然间只感觉体内的星辰之力流动的速度忽然加快,史云扬一惊,那星辰之力便在经脉中飞窜,不多时便对着史云扬的眼睛而去。史云扬大惊。眼睛是一个人身上最为薄弱的环节。那里的防护也一直都是最低的。当下这星辰之力直奔眼睛而去,史云扬却是完全拦不住。忽然间,史云扬只觉得眼前一团白光怦然爆开,视线里忽然一片白炽。眼睛就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史云扬立即双手捂住双眼,双眼之中像是烈火焚烧,十分灼热。

“啊!!”

史云扬痛苦地吼叫了一声,浑厚的声音穿透云层,周围的花草仿佛都是感到了这声音的可怕,震颤不已。

史云扬眼中忽然出现了一片广袤的星辰,漆黑的宇宙中大大小小的星辰漂浮旋转。像是一个永远都走不出的迷宫。本来是像线一般细小的力量全部汇聚在一起,竟然形成长龙一般的巨大星辰光束。只见天地之间的星辰之力忽然全部朝着史云扬的双眼涌去。史云扬痛喝一声,周围几十座悬浮着的陆地竟然硬生生被这声音震裂开手掌宽的缝隙。

一段时间过去,史云扬眼睛之上的星辰之力的光束开始渐渐变细,到后来竟是完全消失不见。只见史云扬的身体之中散开一术星芒。忽然史云扬眼睛一睁,眼睛之中一阵极强的亮光射出,细细看去,史云扬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片小小的星辰。

史云扬此时几乎是精疲力竭,身体顺势便向后仰倒,躺在这一片空地之上。感受着刚刚修liàn

完成的北斗星辰诀,史云扬坚信此时的北斗星辰诀绝对不会比自己的灵力武学差。史云扬还发xiàn

,这星辰之力竟然可以储存zài

双眼之中,此时史云扬的眼中那片小小的星辰便是积聚的星辰之力,星辰之力越强,这片星辰便会更加的广阔。

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之上没有半分力qì

,只想就这样凝目睡一觉,不知不觉,便已经合上了双眼。

史云扬睡过去的时间里,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凝神一听,竟像是冉倾珞的声音,史云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冉倾珞正坐在玄圃堂的云中走廊之上,微笑盈盈地看着他。史云扬慢慢地走近,只见冉倾珞却是稍微理了下长裙,身形飘忽的向前走去。史云扬便跟在她的身后,只见冉倾珞不时地向前走,一会儿却又停下,好像是刻意的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史云扬跟了一段时间就感到十分奇怪,脚步却是一直都追不上冉倾珞。史云扬忽然发xiàn

周围的环境已经从玄圃堂的云中走廊变到了幽迷谷之中,这幽迷谷却不像是大战之后的残垣破迹,到处都是青葱的树木,鸟蝶纷飞,树木郁郁葱葱,一流飞瀑从女娲神像的身后飘飞而下,十分静美。

冉倾珞身形一闪便已经跃上了一块栈桥。史云扬加速跟上,史云扬原来越觉得这里的不对劲,便一个箭步向前,欺近冉倾珞,史云扬轻轻地拍了拍冉倾珞的秀肩。

“倾珞。”

忽然间冉倾珞猛地转过头来,史云扬当即吓了一大跳。这哪里是冉倾珞只见转过身来的乃是一具枯骨,骷髅头之中嵌着两颗红灯一般的眼珠子,只见那骷髅身上一股魔气迅速漫出,一双白骨化成的巨爪便已经刺入史云扬的双眼。

史云扬啊的一声大叫,身形猛地坐起,脸上直冒冷汗。原来是个梦,真是个奇怪的梦,史云扬回想起方才的梦境,心中不竟开始打鼓,兀自担心起冉倾珞来。若按照自己的时间计算,与冉倾珞分离竟有一两年了,也不知dào

这空间之中的时间流逝要比外界快上多少,冉倾珞此时有没有醒来,也许是他和冉倾珞两个人之间的感应,史云扬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醒了,恭喜你习成北斗星辰诀。”应龙残魂不再卧着,直起身对史云扬说道。

史云扬拱了拱手,道:“多谢相助。”

应龙残魂笑笑,道:“我不过是一缕残魂,万难帮到你。有此福缘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前路多舛,我不知dào

我的本身为何要下界为人,但是应龙转世,你的一生必定不会平凡,你将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切记以天下苍生之性命为己任。也许有一天,你会重拾应龙本身的力量,你会看尽沧海倾尽,桑田变化,你会看尽这世间的繁华落幕,萧瑟横生,到那时你也不要改变你的立场,因为你是应龙,神界的战神,人界的希望。

史云扬点点头,道:“在下谨记。”

应龙残魂点了点头,长须飘摇在天空中,轻盈而动。看着史云扬,应龙残魂身体倏尔直立,道:“你我缘分便到此处吧,小子,自己保重。我希望有一天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应龙本身。也许到那时,我还未消散。”

史云扬听得那巨龙似乎是要离开,想起武神交付自己的事情还未办妥,忙道:“且等一等。”

“小子,还有何事?”应龙残魂问道。

史云扬道:“请问这结界之中可曾有一把剑?”

应龙残魂道:“确有一把,不过这剑是武神之物,万年前他亲自寄放在此,原本是想搁置一段伤心往事。你为何提及?”

史云扬便将武神转交给他的话对应龙说了一番。应龙残魂听罢沉思,良久微微一叹,道:“既是如此,你跟我来。”

应龙残魂身体之内一阵强烈的力量涌动,忽然间一口气流狂喷而出。云层之间气流便瞬间变得极其剧烈。只见云海像是被一刀斩断了一半,之中迅速的分离出了一条路。其间竟然是上好的青玉石砖。

史云扬走上这条青石砖铺成的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充满了一种古朴的感觉。史云扬渐渐的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只见那里有一方石台,其上一把赤红色的长剑静静的悬浮着。

那赤红色长剑大约身长三尺,剑身赤红,剑柄之上雕刻着火焰的样式。整把剑就像是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让这石台的周围都是增添了几分炽热。

史云扬走上前去准bèi

伸手去拿那长剑。忽然间只见剑身之上猛然间腾起一股火焰,熊熊燃烧,一瞬间变化为三条火蛇,吐着信子朝史云扬猛扑而来,史云扬一惊,翻身一个鱼跃。手中灵力一盛,便将自己护在其中。那火蛇瞬间变与史云扬撞在一起,三条火蛇速度奇快,将史云扬缠绕其中,史云扬身体周围的灵力轰然一爆,那三条火蛇便瞬间被震荡离开史云扬的身体。见那三条火蛇被震开,史云扬抓住机会身形一阵猛退。只见那火蛇却又是追击而来,好在那火蛇在追击了一段距离之后,竟然也不再追击,迅速的缩了回去,化在那一阵火焰之中。

那长剑仍是在空气中缓缓的漂浮着,剑身之上腾起的火焰将周围照映地一片赤红。

史云扬惊险与方才那一阵攻击,真的是让人猝不及防。忽听得天空中一阵强dà

的空气激流,史云扬转头一看,只见应龙残魂龙翅一振,便飞快的降落在他的身后。

史云扬问道:“这剑要如何取出?”

应龙残魂道:“此剑是神界的大铸剑师祝离所铸,祝离本是火神祝融之子,生来对火便有独特之记忆。祝离从小便喜欢铸造之技艺,曾往人界铸剑之渊,向龙渊之族学习铸剑之术。大成之后,便铸成此剑。此剑名为焚天,有焚天灭世之意,万年前祝离将此剑赠与武神,武神执此剑,不知斩杀多少魔族。”

史云扬奇道:“既然是如此神剑,武神为何要将它封印在此处。”

应龙残魂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一切都要从万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说起"

第八十一章,神魔旧事

第八十一章,神魔旧事

话说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一直头顶天,脚踏地。历时数百万年,盘古终于不支,累死于天地之间。盘古临死,嘴中之气化为四季飘动的云;其声音化为九天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发须化为苍空星矢;其身化为东、西、南、北四极以及三山五岳;血液变江河;筋脉变道路;肌肉变农田;牙齿、骨骼和骨髓变成了地下矿藏;皮肤和汗毛变成了大地上的草木,汗水变成了雨露。

传说,盘古的精灵魂魄也在他死后一化为六,六界便由此诞生。天地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有阴阳二极,有天便有地,有善便有恶。六界之中,魔界所居之地身为蛮荒,资源匮乏,灵力全然不足。久之,魔族便变得十分凶残暴戾,开始大规模的向外扩张,掠夺其他五界。天地六界之中,人界生灵智慧虽居六界之首,但却最为弱小,自然成为魔族的俎上鱼肉。

万年以前,魔族联合妖界,大肆进攻人神二界,其他三界多少也遭受波及。双方在人界展开激战,想不到魔族早有预谋,人界十族中最强的九黎族的族长,竟然早已被魔君谋害,魔君蚩尤化身九黎族族长模样。带领整个九黎族叛入魔界。魔族还将魔气释fàng

到噬月狼族之属地,噬月狼族大多数被魔化。与另一大族剑齿虎族相互屠杀。致使剑齿虎族竟被人界同族灭族。

天皇伏羲命我星夜前往人界驰援,可是神界一日,人界一年。我的速度再快,到了人界之时已经是一片疮痍。

那场大战,跟在我身边的便有武神。武神的事便是由此开始。

武神这个称号其实并不是神界所封,而是你们人界给予他的尊号。早在我下界相助人界之时,武神早就已经来到人界多年。因其一身神力,武艺高强,屡次保护人界生灵,因此便被你们人族尊为武神。建造生祠供奉。那时候人界最强dà

的种族乃是九黎族,武神既为天地之间的守护者,便免不了要和各族接触,其间接触最多的便是九黎族。或许那时的九黎族族长便已经被魔君蚩尤所偷换,因此不敢见武神,恐被其发xiàn

。因此与武神接触的便是就九黎族的大祭司朱婵。

我曾见过朱婵,朱婵生来貌美,更加之一股刚毅的性情,实乃当时不世出的侠者。朱婵对武神十分有好感,朱婵平日十分冷艳,但在武神面前却总能露出笑意。他们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代表神界,一个代表人界。因此一同出去抵抗魔族的时间颇多。久之,两人便暗生情愫。

人神相恋本是不容许的事情,但是我也并未过多过问此事,两人倒也乐得逍遥。想来也算一对真zhèng

的眷侣。尽管他们生在乱世,但是却也没有过多的俗虑。那朱婵也是武艺高强之人,两人在人界的声名传播甚快。最盛之时,武神的生词之中,竟也有了朱婵之位。

不过,好景不长。九黎族忽然全族性情大变,身中魔气四溢,滥杀无辜,离九黎族最近的九凤族遭受九黎族的突然袭击,几乎全族覆灭,不久九黎便全族叛入魔界。

朱婵身为九黎族的大祭司,自然是跟随九黎族而去。武神听闻九黎族叛乱的消息,十分震惊。多番打听,知dào

事情属实。武神曾经在天下各处疯狂的寻找朱婵的身影,可是九黎族却是彻底地从人界大地之上消失殆尽。直至大战爆fā

,魔族入侵人界,打头阵的便是九黎族。武神曾经亲眼所见,朱婵全身透着滚滚的魔气,手持星月镰,在人界大地上疯狂屠杀。那样子,早已经不是往昔的朱婵。武神心痛不已,联合其他神将,打退了九黎族的进攻。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久之后魔族又屡次侵扰人界。不知有多少人神二界的生灵惨死于九黎之手。

天地之间人神共数,谁又知dào

武神的心痛。他才刚刚陷入爱恋之中,却又被痛苦的洪流击中。自己最为亲近的爱人,转瞬之间已经变为自己不共戴天的宿敌。强dà

的落差,让武神痛不欲生。

武神悲痛之后,便上九天寻找大铸剑师祝离,请他为自己铸造一把剑。祝离为救天下众生,寻获天下奇材,终于铸成一剑。交予武神,这便是焚天。

武神执此剑单枪匹马闯入魔界九黎祠驻地,当时魔君蚩尤正率魔族大军与天皇伏羲战与涿鹿之野,无暇顾及九黎祠,武神趁机杀入九黎族。焚天乃是用世界上最为精纯之火锻造而成,威力凶悍难挡。魔族死伤无数。武神终于在魔族见到久别的朱婵。可惜朱婵早已丧失心智,对武神毫不留情。武神却是难以下手,被朱婵重伤,心痛至极,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以手中的焚天亲手斩杀了朱婵。

那场大战中,蚩尤被斩杀于逐鹿之野,魔族大败。我率众攻入魔界之时,武神已经战斗到了极限,怀中却还一直抱着朱婵的尸体。我驱散了魔族的余孽,救下了他。可是武神却因伤势过重,再也不能恢复。

从那之后,武神就变得十分好战,在他的眼中,一刻都不能停下来,他只有不断的寻找对手来打败,以排解心中的痛苦。我不愿见他如此,就让他守护摇光坛,答yīng

每日与他一战。武神并不怕守护这地方的孤独,在他眼中只有战斗。也是那时,武神将焚天封印在此,发誓永不再用焚天。

他是一个真zhèng

痴情的人,谁能一万年如一日地死守一个埋在心里的人。都说历史的洪流能够将人的一切情感全部冲蚀。可是他却证明了不是这样。败在他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可惜啊,他始终无法打败自己。我曾在想,他将入魔的朱婵斩杀,可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入了心魔。

应龙残魂说完,兀自叹息了一声。史云扬已经不知不觉的听完了一个凄美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仿佛就在他眼前一般。史云扬似乎是能够看到朱婵俊美的脸庞,似乎能看到两人厮守在一起的幸福,以及两人生死相离,焚天剑划过朱婵脖颈的凄凉景象。

天妒有情人!

史云扬不免觉得心中一阵难过,武神的故事,也许任谁听了都会一样的感触良多。看着这眼前的焚天,史云扬忽然觉得,这把剑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悲惨之物,因为它曾经噬过一个有情人的血。

史云扬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那焚天缓缓靠近。只见那三条火蛇又是猛地从剑身外的火焰中探出头来,相互缠绕着身体,吐着闪烁的信子,死死地盯着史云扬。

史云扬走进那三条火蛇的攻击范围之内。仰起头道:“我不管武神将你封印得有多深,既然答yīng

了他将你带出去,那就一定不会食言。”说罢史云扬灵力一盛,身边蓦然间燃起熊熊火焰,此时的史云扬就像是一个火人一般,渐渐地向焚天走去。

只见焚天剑之上立即发出一阵光亮,那三条巨蛇便冲着史云扬飞速的冲去。史云扬身体之上的火焰中立即冲出几匹火焰巨狼,疯狂的奔向那三条巨蛇。一时间,火焰所成的蛇和狼交战到一处,仿佛整个天空都是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史云扬控zhì

着灵力巨狼和那三条火蛇周旋着,自己观察着战机,伺机突pò

。忽然间三条蛇相互缠绕着奔着其中一头巨狼而去,史云扬看准了这个机会,灵力瞬间一撤,身形向前一整狂奔。一把便抓住焚天剑的剑柄。

刹那间,史云扬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灼热之感,仿佛自己周围的火焰已经不受自己控zhì

,反而要反过头来吞噬自己一般。史云扬感觉自己现在仿佛就是身在熔炉之中。身中的血液都是快要沸腾开去。

史云扬咬着牙坚持着,只见那三条巨蛇已经消失在史云扬身边的火焰之中。可是史云扬觉得,现今身边这巨大的火焰才是最为难受的东西。史云扬不断地调集身体中的灵力抵抗着火焰的侵蚀,可是身体各处任然是被烧伤不轻。史云扬全身通红,汗如雨下。但是确实一直咬牙坚持者。

史云扬身体之上最为闪光的一点,可能就是他的坚持。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坚持到最后一刻。也因为如此,他才得以闯过层层危机,深入到这幻境深处。才能一路上收获颇多。

时间一点点流逝,史云扬感觉到自己身边那烈火的灼热感开始慢慢的减弱,想来是史云扬开始适应了这高温的煎熬。一段时间过去,到最后史云扬已经完全不会感觉到灼热的感觉。身上的通红也开始缓缓的退去。

史云扬这时才拿起焚天,发xiàn

这剑拿在手中已经是十分的顺手。这才发xiàn

,焚天竟然已经重新认主。

像这样的神剑都是有灵性的,史云扬以自己刚毅的性格,一路坚持,终于是让焚天剑诚服。

史云扬端详了一番焚天剑,便将之收起。转身向应龙残魂走去。

“前辈,请容我这样称呼。在下应办之事已经办完,现在也是时候告辞了。多谢前辈告知往事。”

应龙残魂笑笑道:“小子,你我还会再见面的,总有一天,你还会回到这里。希望到那天,我还没有消散。现今魔族又起,你需谨记你自己的身份,努力寻获自己的力量,为苍生而战!”

史云扬点点头道:“在下谨记。那么,这便告辞了。”

应龙残魂道:“我送你一程。”

说罢只见史云扬身边的青石砖之下,瞬间便生起了一个精奥法阵。史云扬冲着应龙残魂一抱拳,身体之上泛起一道灵光,只一闪,便连人带阵消失在了原地。

良久之后,只见应龙残魂喃喃道:“希望我的龙神之力能暂时克制你身中的委羽魔灵,小子,莫让我失望啊。”

说罢,巨大的身体便在空气之中缓缓消散而去,这片空间之中又恢复了静谧,只剩远山如黛,花间蝶飞。

第八十二章,水底世界

第八十二章,水底世界

史云扬身形再次出现,是在开阳武神坛那一片废墟之中。身形一闪,便已经出现在那山体石像的头顶。这片废墟还是史云扬仅如星象结界前的那副样子,也许是那星象结界中的时光流失得比较慢,因此在那里呆了数月之久却也并未错过多少时间。也许是武神无心收拾这场中的残局,因此即使过了很久也无甚变化,如果是这样,那恐怕再久这里都只能是一片废墟,永无起色。

史云扬持着焚天剑,静静地在武神坛周围环视了一周,大声道:

“武神前辈,你吩咐索取之物在下已经为你取得。请前辈收验。”史云扬将焚天剑高高举过头顶,虔诚地等候武神的出现。

不一会儿,只见武神坛另一边的山体石像之上一阵能量涌动。史云扬循迹望去,只见那里星辰之力一阵聚集,阵阵紫芒之中便走出了一个人,正是武神。

武神从雷芒中走出后,缓缓对着史云扬而来,武神踏在虚空,每踩一步都会从脚下荡开一阵能量涟漪。武神的步子走得很慢,而且极其沉重。仿佛是在于自己的心做着最后的斗争。史云扬只听见一阵咚咚的闷响,武神的脚步已经缓缓接近。

武神从史云扬的手中接过焚天,细细的抚摸着剑身之上的纹路。这把剑对他来说肯定是有相当的意义。因为这剑上曾染上他最爱之人的鲜血。武神现今将它拿在手中,脑海中浮想起的尽是与朱婵相恋的美好时光,以及朱婵死于他剑下那刻凄怨的眼神。

想着想着,武神无言以表,双眼之中泪水涓涓而下。

残月将晓寒露垂,冷暖相知月下偎。

犹知身在幽魂里,祈梦溯游望君回。

史云扬感叹着武神的境遇,却也无能为力。只能静静看着武神抚摸着剑身,独自落泪,泣不成声。

良久,史云扬道:“前辈且勿过于悲伤,逝者已逝,生者当好好活着。”

武神不语。仍只是抚着那把剑,面颊上的泪滴到这剑刃之上,瞬间便被剑身之上腾出的高温蒸发的一片虚无。

“武神前辈!”史云扬提醒道。

武神渐渐地从伤心之中透过神来,看着史云扬,道:“少年人,你可有自己的心上人?”

史云扬没想到武神会这么问,当即茫然的点了点头。

武神道:“那你爱她吗?”

史云扬仍是点点头,武神又问道:“如果有一天,你身上肩负起了一份关系到天下众生的大事,那件大事要你亲手杀了你最心爱的人,你又作何选择?”

“前辈”史云扬知dào

武神是说的自己,不免心中对其更加的怜悯。有些时候不是弱者才受人怜悯,强如武神,也是一样十分悲惨。或者换句话说,武神其实就是一个弱者。

对于武神提出的这个问题,史云扬心中实在是难以回答。他不知dào

今后要走的路还有多长,但是没有冉倾珞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确不知dào

该做什么。他一直都珍惜着两人在一起的生活。在他的脑海中,还不知dào

苍生是什么,尽管应龙残魂这样说,故事里的武神也是这样做的。可是人是自私的,冉倾珞和苍生这二者比起来,史云扬还不知dào

孰轻孰重。他只知dào

,他不会像武神一样,亲手拭去自己的爱人的鲜血。

武神见到史云扬不语,喝道:“回答吾!”

史云扬摇摇头,道:“在下不知dào

,或许我会弃苍生而不顾,或许,我会是和前辈一样的选择。这个问题,在下实在是无法回答。”

武神道:“看来应龙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对你说了。”

史云扬点点头,道:“因此,前辈的心情我明白。”

武神摇摇头,道:“你不明白,你怎会明白亲手将自己深爱之人弑去的痛苦。那是比死更难受的刑,我已经受了一万年。”武神说罢,双眼之中的泪水如同决堤之泉,肆意流淌。

看着武神的悲伤欲绝,史云扬忽然想起了冉倾珞,现在冉倾珞还在天池之中。想起她受伤的那个时候,史云扬十分担心她会不会离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界即将在你面前毁灭。你无法拯救它上面的任何东西。史云扬觉得那朱婵实在是十分幸福,能有这样一个人万年不变的牵挂着她,还有何求呢?

史云扬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是站在原地,不说一句话。只听闻武神继xù

说道:“年轻人,你将来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好好对待你所珍爱之人吧。”武神说完,将焚天紧紧一握,只见焚天之上瞬间便腾出了汹汹的火焰。接着武神便将焚天飞快的掷向史云扬。史云扬一惊,身形飞转而上,将焚天握在手中,稳稳落地。

“当年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发誓,今生再也不用剑。少年人,这柄焚天既然已经认你为主,那吾便将它赠与你,希望你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替吾洗去这剑上的罪孽。”

史云扬接过长剑,听得此言,对着武神深深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馈赠,在下必定谨记前辈所言,从今天开始,在下弃戟用剑。”

武神闻言,轻轻点点头,手中一阵星辰之力涌出,瞬间便在史云扬身前形成一个传送法阵。

武神闭上眼,背过身去,疲惫地道:“你走吧,它会送你该去之地。”说罢,武神便渐渐走开,身形消失在一片广袤的虚空之中。

史云扬朝着武神消失的方向抱拳一礼,尽管和武神相处的时间并不很多,而且武神还将让他打为重伤。可是这依旧不能阻止史云扬对武神的敬畏之心。眼前这个人留给他的不仅仅是伤痕,更多的是感动。

“前辈保重!”

史云扬这般说道,身形已经走进了那法阵之中,史云扬只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一阵虚幻,便瞬间消散在他的眼中。史云扬感到眼前一黑,身形竟像是在时空中穿梭一般。

史云扬不知dào

这个法阵会将他传送到何处,他现在想去的地方就是天池,想来自己与冉倾珞分离差不多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之中,史云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冉倾珞。现在终于可以脱身去寻她,心中自然是万分期待。尽管现实之中可能并没有三年之久,可是在史云扬的心中,早已是难以等待片刻。

不多时,史云扬只觉得眼前一阵光亮散出,眼前一阵虚幻,便已经冲破黑暗,来到了实处。史云扬来到的地方正是天池。

果然是能够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史云扬一阵惊喜。落地便已经开始寻找冉倾珞的身影。

天池之中仍然是雾气朦胧,史云扬眼前像是隔了一层纱,什么都看不清楚。史云扬便绕着天池之中的石柱子缓缓绕行。不多久便发xiàn

了冉倾珞的衣物。

“既然衣物还在,说明倾珞一定还在这里。”史云扬寻思道,在池边行走了一会儿,便跳下天池,缓缓向当中游去。

可是史云扬在这天池中寻找了好几圈,仍然不见冉倾珞的身影。史云扬在水中有翻找了几回,接着跳上池岸,在这天池之上的石台之中细细的寻找,可是仍然没有发xiàn

冉倾珞的踪迹。

久寻无果,史云扬便开始慌了,衣物都在此处,冉倾珞能去哪呢?史云扬想象着各种可能,都是被他在脑海中一一否决。史云扬排除掉各种可能性之后,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天池水底!

史云扬看向天池之中,只见一池水粼粼波光。其上蒸腾着袅袅雾气。其下闪腾着绿波,不知dào

其下到底有多深,史云扬初次探入池水,便知dào

这天池十分深,也不知这水底,到底有什么。

史云扬想着,一头就扎进了天池之中,史云扬眼前一片水花飞溅之后,便没入了水中。眼前水底的世界仿佛就是一片混沌,史云扬拨开层层水Lang,像一条游鱼向水底游去。水底的光线并不明亮,但是却幽幽地透着一缕青光。将这水底世界映成了一片神mì

的青绿之色。

史云扬游了一段时间之后,身形渐渐停了下来。他发xiàn

这水底的空间竟然出奇的大,而且越向下游空间越大。仿佛这天池内的空间就是一个锥形,上面的天池只是很小的一个口径。这下面才是大有乾坤。

史云扬的脸被映成一片青色,这整片水域之中都弥漫着这样的青绿光线,整个水底也不至于看不见。史云扬奇怪,这样深的水底,而天池的口径并不大,光线绝对不可能传播到这样深的水中,更何况,这光线乃是幽青之色。平常光线射入水中绝技不会这样。

“这光线一定有问题,我且沿着光线寻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有所寻获”史云扬寻思道,双腿在水中一蹬,身体便向前方青绿光线比较浓郁的地方游去。

史云扬在水底游动着,这天池水十分清澈,但是水中却难以看到任何活物,这让史云扬感觉十分不安,竟有一种寒冷的感觉。

过了许久,那青绿的光越来越浓郁,史云扬感觉周围的水都是变成了一块碧绿的翡翠。只有粼粼的波光映在自己的身上,方知这还是一片水域。

史云扬游着,忽然感觉到身前的水流一阵湍急,暗流之中夹杂着巨大的力量,像是要将史云扬拉入其中。史云扬向前望去,只见暗流中冲出了一团黑色,史云扬伸手抓住,原来是一团头发。

史云扬心中一阵不安。身形一动,便已经冲入那乱流之中

第八十三章,水下青蟒

第八十三章,水下青蟒

自古以来便有欺山莫欺水的说法,水的力量虽说柔和,但是有时候却能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史云扬卷入路暗流之中,忽然感觉倒身边的流水力量变得奇大,旋转撕扯,像是一头蛮横野兽要撕裂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般。

幸好史云扬在北斗秘境之中曾经多次锤炼骨骼肌肉,此时这股力量虽然很大,却依然还在承shòu范围之内。史云扬一股灵力从身体各处喷出,将全身裹于灵力中央,有此为护,便更加无视周遭的乱流,径自起身向前游去。

这乱流包括的水域却是十分巨大,史云扬向着中心不断划水,只觉得周围乱流的力量竟是越来越强,而且这水中的碧绿之色也是越来越浓。

约么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史云扬忽然发xiàn

不远处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碧绿光球,只见这是一个水泡一样的东西,那光球之中满是浓郁的青绿之色。在这水域之中微微起伏,极是安静。史云扬细细瞧去,竟发xiàn

碧绿的光球之中竟然有一个人影。

史云扬在这天池中久未见到人影,眼前一出现人影,便会想到是冉倾珞。当下史云扬足下一蹬,身形飞快的向那水泡划去。

接近那光球,里边便能看得更为清楚,只见那光球中心悬浮着一具皓玉般的胴体。

史云扬细看之下发xiàn

,那漂浮着的人影正是冉倾珞。

史云扬终于发xiàn

冉倾珞的踪影,心中也是一阵惊喜。当下手中一振,边将焚天握在手中,对着那光球重重一劈,只听得砰地一声,水底一阵强烈的震动传开,水流一阵涌动,带起十分强dà

的力道,从水泡中心扩散而开。史云扬也是被这力道冲击了好远,身形方才止住。

只见冉倾珞的身子从那爆裂的水泡中心缓缓下沉,满头的青丝如今在水中轻柔的飘荡,肢体柔美的轻扬,仿佛是落入水中的昆仑山美玉,一种冰肌玉骨般的柔美传遍了整片水域。

史云扬见状,极力的向后划水,身形便向落入水中的冉倾珞疾掠而去。眨眼间已经,接近冉倾珞的身旁。史云扬一把将冉倾珞揽入怀中,灵力涌出,隔绝了她身边的水,双脚轻划,两人的身体便已经垂直向上。

冉倾珞仍是处于昏迷状态,史云扬更加不敢将她放开,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虽然是在水中,史云扬却依然能从冉倾珞娇然有致的身体中获得一丝温暖。

这种温暖不是体温,在这水中并无法感觉到温度的存zài

,更多的是存zài

于心里的慰藉。

久别重逢,将心上人拥入怀中的那个瞬间,其实也是自己回到幸福的那个瞬间。那种温度是心中炽热的情感在熊熊燃烧,不管何时何地,强烈的感情都能让心中的寒冰化去。回到两个人独有的世界。而这轻轻地相拥,便已将两个世界交融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这时候离上岸还很远,史云扬却也无暇多顾,只是查探到冉倾珞并未受伤,便再也不耽搁,身形急速的向上游去。

史云扬动身不久,忽然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水流涌动的速度竟是变得越来越快,史云扬觉得事情有变,这水底肯定有什么东西作怪。忽然间水底又是一阵巨大的暗流涌上,史云扬叫一声“不好。”熊熊灵力涌出,挡在冉倾珞和自己的身下,只听得水底轰隆的传来巨响,霎时间一阵狂暴的能量狠狠轰中史云扬脚下的灵力盾。

史云扬见那灵力盾支持了没多久,就已经满是裂痕。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迅速的转过身来,挡在冉倾珞和那暗流中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那灵力盾已经崩碎得无影无踪。强dà

的暗流喷涌而出,重重的拍击在史云扬的后背之上。

两人的身形瞬间被拍出了约么百丈的高度,只因是在水中,因此阻力较大,百余丈之后还是渐渐的停了下来。史云扬觉着这一下拍在身上,就像是数百斤的巨石砸在身上一般。五脏六腑都是震颤的要脱体而出。

史云扬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强烈的嘶鸣之声,转头一看,只见身后翻腾的暗流之中忽然钻出了一头巨大的青色巨蟒。

那巨蟒身形巨大,浑身碧绿,仿佛它一出现,整块水域都是变成了浓郁通透的玉石一般。那巨蟒头上嵌着两颗铜铃大眼,蛇首和背脊之上生着浅浅的鳍。整个身体在水中摇摆不定,仿佛瞬间就要对史云扬二人展开绝命攻击。

史云扬眼中一阵精光射出,连忙将冉倾珞护在身后。手中一抖,一柄火红的长剑便已经握在手中。史云扬仿佛天生对各种兵器都能运用自如。这剑拿在手中,虽不如使用画戟那样的长兵器来的熟悉。但是短兵有短兵的长处。

那青色巨蟒尾翼一振,一股巨大的水流被弹开,身形在水中畅行无阻,像一把飞来的剑一样冲向史云扬。史云扬在水中速度极其受阻。根本无法同这巨蟒相匹敌。当下走已经不再为上策,只有拼死簏战。

“来吧,正好让你尝尝焚天剑的威力。”

史云扬心中暗思,反手一掌将冉倾珞推出数十丈之远,手中长剑蓦地挑起一阵剑花,在水中划起一道长长的水痕,瞬间迎着那青色巨蟒而去。

那青色巨蟒也是生的无比的聪慧,见得史云扬剑qì

来袭,突然间,长尾横扫而出,水中顿时就是一片哗哗的声音。只见那巨尾像是一道锋利的刀刃,对着史云扬的小腹滑去。在这水中难有借力之物,身法更无从谈起。那巨蟒的动作又是奇快,史云扬这一下来不及抽身闪避。只得将焚天挡在小腹之上。

只听得叮当一声闷响从水中传开,那巨蟒的尾巴重重的砸中了焚天的剑身,一股强dà

的力道瞬间传遍史云扬全身,身形瞬间便被扫飞数十丈。

史云扬眼中放出一抹狠色,思忖道:“这家伙在水中占尽了优势,我在这水中又发挥不出力量,两相折兑,实力便相差一大截。当下必须尽快的脱离水域。”可是想归想,可这里到天池顶部最快也得要个把时辰,更何况冉倾珞又昏迷不醒。再带一个人,想要脱离水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史云扬正在想着法子对付这眼前的巨蟒。忽然间那巨蟒的巨口一张,史云扬见到巨蟒口中幽幽的青光之中忽然间一抹白色射出。史云扬一惊,原来是那巨蟒口中射出的水箭。水箭本身就与四周的水合为一体,因此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在水中极快地穿行。史云扬看见那水箭袭来,手中长剑在水中疯狂的挥舞,一时间只见史云扬周围的水域都是脱离了青色,卷起一阵白哗哗的暗流。

史云扬一剑刺出,身旁所有的暗流都是朝着剑锋所向之处涌去。只见两道力量撞在一起,却是像完全没有相交一般,那水箭便从史云扬的暗流之中穿过,速度不减的对着他快速袭来。史云扬大惊之下,长剑刺出。剑锋绕手一阵旋转,那水箭射来之时正巧碰在焚天之上。史云扬轻旋剑锋,便以一种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将那水箭稍稍偏离了一个小幅度的方向。瞬间,那水箭便从史云扬右腋之下穿过,在右肋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红痕。

史云扬现在的肉体已经是十分的强悍。只要稍稍一发力,普通的兵刃根本无法伤及到他。即便是这青蟒的重重一击,也只是在身上留下了一块红痕罢了。

史云扬看了看右肋之上的痕迹,着实吃了一惊。要不是在水中,此刻肯定已经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史云扬身上的武学并不少,但都是火属性的武学。此时在这水中根本无法产生效果。在这里,就连焚天剑的威力也是大打折扣。

“愚蠢的人类,竟敢偷偷吸食我的青灵回生液。我要将你们统统吸食。”史云扬一惊,这巨蟒竟然也会人语。看来绝非善茬。

史云扬狠狠地呵斥道:“该死的畜生,你将倾珞软禁在这水底究竟是要干什么?难道她到现在都没醒,是你搞的鬼?”

“哼,无耻的人类,趁我沉睡之际盗取我的灵液。还有胆来问斥我。青灵回生液数千年也不过一星半点,岂是你们所能染指之物。”那巨蟒似乎也是无比的愤nù

,口中的声音变得沙哑沉重。

青灵回生液乃是这天池之中的修复之力的来源,天池之所以能够有如此强dà

的疗伤功能,就源于这小小几滴青灵回生液。这青灵回生液乃是天池中特有之物,数千年方才出现一两滴。不过就是这样一两滴,就已经足以修复天下任何的创伤。

史云扬虽不知这青灵回生液的详情,但是从那青色巨蟒郑重其事的口气中便能听出,这青灵回生液必定不是普通之物。

“我不管什么回生液,今**想要伤她分毫,还要问问我手中的剑。”史云扬牙关一咬,双眼中迸射出一条条愤nù

的精光。

“大言不惭,先战过再吐狂言吧!”那青蟒身形猛然向前一冲,身形笔直的冲着史云扬而来,史云扬明白在这水中闪躲已然是没有半点作用,如今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当下手中焚天急挑起数朵剑花,将周围的水域划起一片水痕。只见水中化出一阵阵狂乱的剑影,将四周的水一剑斩开,剑锋之上带起数阵冷意,横削向那青蟒的双眼

第八十四章,相逢一吻

第八十四章,相逢一吻

一池绿水荡漾,雾霭飞跹魂牵。天池之上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美丽却仅仅限于表面。此时天池之中并不平静,水面之上不时传出的水花如同喷泉,像是大海中的滚滚波涛。

青绿的水看起来是那么沁人心脾,可是在这青绿之中却不时爆fā

着重重杀机。

史云扬同那青蟒战斗在一处,一时间便是一阵辛苦的缠斗。虽说在这水底史云扬并不占据任何优势,但是以他现今的实力也并不惧怕那青蟒。双方都各显实力,一时间打的是难解难分。

史云扬一改往日的快速攻击战略,转而打起了防御。那青蟒攻击而来的招式都被史云扬一一化开。一时间战圈之中乱流横淌,整片水域都是被搅得一片混乱。

忽然间那青蟒一个纵窜,身形向前一冲,口中数支水箭喷涌而出。接着这股冲力,那水箭却是穿行的更加迅速。直直的对着史云扬的心脏而来。这水箭的威力史云扬已经是见识过了,尽管速度很快,但也不是全无闪避之力。史云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焚天飞快刺出,在身前翻手打旋,只见史云扬面前的水波就像是卷起了一阵旋风一般,聚成一个大漩涡,那数支水箭射来之时受这漩涡之力,微微一偏,便直接从史云扬的头皮之上擦过,射到身后去了。

史云扬一惊,心中升起一股怒意。这青蟒一直都是在压着他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样被动的局势,即使是史云扬在迎战魔族几大魔将之时,也没有这样被动过。一时间觉得十分窝火。

史云扬双脚向后猛地一蹬,借助水的推力顺势一剑刺出,那青蟒见史云扬这一剑来得刁钻,身形打个回转,口中吐出数十支水箭冲着史云扬的各处要害而来。史云扬身体向左一阵倾倒,躲过那几支飞箭,手中焚天变换招式,变削为砍,剑锋直直逼向那青蟒的头颅。那青蟒蓦然一躲,身形想要向后窜开。史云扬剑尖之上瞬间挑起数朵剑花,对着那青蟒追去。史云扬这一剑虽说是在水中使出,但是速度奇快,加之剑上缠上了八分灵力,一剑劈出,这剑身周围的水波也便化在这剑qì

之中,气势无比的凌厉。

那青蟒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忙将巨尾挡在身前。史云扬便一剑刺在那青蟒的巨尾之上。那青蟒吃痛,身体在水中一阵翻滚。汹涌的水波带起巨大的力道将史云扬推出好远。

“该死的人类,我要将你撕为碎片!”

那青蟒显然已经是无比的愤nù

,口中放着狠话,眼神之中放出难以遏制的怒意。身体重重向后一弹,便对着史云扬射出。史云扬眼中闪过一丝惊骇,焚天之上立即涌出灵力,在身前划起一道道剑影。

刹那间,一人一蟒在水中大战不休,你追我赶。史云扬一剑斜刺,那巨蟒却是抽身弹开。史云扬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招式十分精密,毫无破绽可循,那青蟒虽然手段不多,但是却是仗着体型之大,力量之巨。与史云扬缠斗不休。两相争斗,即使是在水中,金铁交鸣的声音也仍是不绝于耳,史云扬一直在找寻着那青蟒的细微漏洞,不过双方此时似乎实力相当,一时间相争不下。

史云扬正和那巨蟒战得难解难分,忽然间一阵光芒穿透层层水流,投向史云扬和那青蟒的战圈之中从史云扬顺着光线看去,只见那光线发出的地方正是冉倾珞那个方向。

史云扬从闪烁着的波涛中看去,只见水中悬浮着的冉倾珞的身体此时却发生了异变,冉倾珞的腰肢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往上托着,一时间将她的身体弯曲成一个诱人的曲线。冉倾珞轻仰着头,四肢舒展。仿佛是万年冰川之中封冻的冰雪美人。

忽然间只见冉倾珞的腰身之间一阵强烈的亮光发出,穿透层层绿波,将这本来比较昏暗的幽青水底照射的光明无限。史云扬透过闪烁的水波看去,只见冉倾珞的身形已经在那光芒的照射下变成了一道美丽的剪影。冉倾珞的小腹之上一个小小光球之中正散发着强烈的亮光。

“女娲之力看样子还没有觉醒。想不到在这里竟然碰上了女娲后人。”那青蟒惊异道。

史云扬道:“你既然知dào

她是女娲后人,那你便不该为难她。女娲乃大地之母,所行善举惠及天下。你又怎可伤她后人,难道你想要为六界所唾弃吗?”

那青蟒拖着沙哑的声音哈哈大笑三声,道:“女娲后人又如何,我在这水域之中杀了她,又有谁能知?况且就算我放了她,与你何干。她能活,而你却只能一死!”

“大丈夫安能畏死焉!来吧,冲我一个人来!”史云扬厉声喝道。

那青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你不是叫我冲着你来么,我便偏偏不,我要让你知dào

我的厉害。我要让你痛不欲生。哈哈哈”说罢那青蟒便身形一转冲着冉倾珞而去。

史云扬大惊失色,口中大骂卑鄙,身形一动便追着那青蟒的身形而去。无奈那青蟒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史云扬根本无法及上它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冉倾珞身处险境。见那青蟒张开巨口咬向冉倾珞的腰身,史云扬顿时面如土色,眼中都已经渗出了泪。

“砰!”

一声闷响传来,只是一瞬间,史云扬分明感觉到那光球之中的亮光飞快的爆开,像是光明驱散了黑暗一般,迅速地照遍了这水底任意一个角落。

只见那光明之中忽然伸出一只巨爪,一把便将那掠去的青蟒死死捏住。那青蟒本事如此之大,在那巨爪之下却是柔弱得如同一只蚯蚓,完全不堪一击。

史云扬一惊,不知dào

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巨物到底是什么。正想象间,只见不远处那只巨爪紧紧一握,那青色巨蟒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这巨爪生生捏爆,化为一滩血雾。一时间,水中的青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鲜红的血液在水中飞快地扩散。

史云扬下意识的急速后退。只见那光芒渐渐褪去,透过扩散的血雾依稀能看见一只巨大的蛟龙,蛟龙的头顶还立着一个人影。

史云扬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身形悬浮在原处。而那巨大的蛟龙却好像是发xiàn

了史云扬,缓缓地向史云扬移来。史云扬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便是方才的那青蟒,他应付起来都是十分的困难,更何况这不知dào

这庞然巨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史云扬能够感觉到自己毛孔之中渗透出了涓涓冷汗,只是刚刚渗出就已经融在了周围的水中。

那庞然大物继xù

前行,史云扬看见那蛟龙头上的人影却已经率先向他飘来。史云扬将焚天剑紧紧握在手中,一股灵力疯狂的涌上了剑身,准bèi

对那人来个突然袭击。只是瞬间,那人影便已经带着厚厚的血雾,来到史云扬面前,史云扬用力一剑向前横削而去,那人却好像完全没有防备。

长剑划出,在水中飞快的穿梭。就在焚天接近那人的耳际,一个幽幽的轻柔声音传入史云扬的耳中。

“公子,我是倾珞。”

史云扬听罢一悻,手中大力向后一拉,手中的焚天便如同凝固的钢铁,瞬间卡在那人的耳边,不再前进半寸。

只见那人拨开血雾,从中浮了出来。正是冉倾珞。

史云扬难以相信的向前游了一两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冉倾珞的脸。冉倾珞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他看着冉倾珞的眼睛。那里传出的是最为真切的情感,是任何伪装都无法达到的程度。过了这么久,眼前这个女子终于又好好地出现在了史云扬的面前,史云扬心中百味陈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中双泪倾垂。

“公子,你怎么了?”冉倾珞轻轻伸出手,想要去抚史云扬的脸,却被史云扬一把抓住。史云扬轻轻一用力,一把将冉倾珞的腰身揽入怀中,冉倾珞只觉得身体猛地被向前一拉,史云扬的双唇便已经附上了她的嘴角。

冉倾珞微微挣扎了一下,可是史云扬的双手就像是铁索环扣一般让她完全无法动弹,只觉得史云扬的双唇之上带着几分强硬,几分柔情,几分倔强,压在了她的薄唇之上。冉倾珞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旋即双眼紧紧闭上,小脸刷的变得绯红。冉倾珞此时心神慌乱异常,却是渐渐地从史云扬的双唇之下感到一丝清凉。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瞬间的凝结,丝丝凉意润泽着她心中那股浓浓的火热。让她觉得无比的舒心。

不久,冉倾珞便被这感觉陶醉了。感觉像是落入了仙境。史云扬轻轻托住她的后脑,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冉倾珞觉得她的呼吸仿佛都已经是和史云扬合为一体。冉倾珞的双手渐渐地挽上了史云扬坚实的腰身。两人的身形紧紧相合,在这水中恣意地旋转飘荡,让这水中仿佛立即充满了幸福和甜美。

良久,双唇离分,两人带着微微急促的呼吸相视在一起,冉倾珞满脸的羞赧之色,眼神闪躲着低下头去。

“倾珞,不要再离开我。”

第八十五章,重回玄圃

第八十五章,重回玄圃

一别经年,难觅音容。君不见,梦里垂泪醉千盅,醒来白发生。

流年已逝,终期而逢,卿莫笑,腹中千言难诉尽,凝噎语成空。

史云扬和冉倾珞相逢不易,一时间千言万语却也只有无语凝噎。两人的经lì

的时间不同,对史云扬来说,真的已经是一别经年,冉倾珞在天池中一直昏迷着,这种久别的感觉却也不是很强烈。但是毕竟在自己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心爱的人,这边已经是上天最好的馈赠。冉倾珞眼中满是柔情,史云扬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仿佛要紧紧的抓住她的每一个瞬间,不让流年虚度。

自从玄圃堂史云扬对冉倾珞倾诉心意之后,冉倾珞却从未对史云扬言说过自己的想法。或许是出于女儿家的羞怯,或许是因为背上还背负着一个沉甸甸的使命。生活的节奏太快了,快到容不得他们有选择。时光的脉轮总是在旋转着永远向前,可是没有人会知dào

下一刻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生活中有那么多的不确定,而唯一确定的便是这份一直未被言说的感情。

史云扬再次将冉倾珞拥入怀中,鬓角厮磨,感受着互相的体温。突然冉倾珞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

“公子可否先放开倾珞。”冉倾珞低头柔声说道。

史云扬不解,不过还是放开了她,冉倾珞感觉到史云扬的手微微放开,忽然挣脱史云扬。身形向后一退闪进弥漫的血雾之中。

“倾珞你?”史云扬不解。

那血雾十分浓郁,冉倾珞闪进之后便已经消失在了史云扬的视线之中,只听得其中一道柔美的声音传来。

“公子,这倾珞的衣服可在?”

史云扬忽的就明白了冉倾珞为何要逃窜,现今的冉倾珞全身已经是不着丝缕。史云扬全身的衣服也早已经在七殿试炼的时候被弄得残破不堪。方才两人因为相逢而欣喜,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冉倾珞毕竟是女儿家,史云扬亲昵的举动立即让她回到了现实之中。史云扬也是明白了,冉倾珞的顾虑。浅笑之际,拿出在天池之上找到的冉倾珞的衣裙,递进血雾之中。

只见血雾之中一阵轻微的翻腾,稍稍变得稀薄,史云扬甚至能看到冉倾珞在其中袅娜的倩影。

不多时血雾便已经扩散的十分稀薄,冉倾珞已经着好衣物,青丝边白裙仍是那么美,而且在这水中,衣裙随着水流缓缓的起伏,像是翩跹的蝴蝶。或是灵动的游鱼。加之冉倾珞绝美的面容,更加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史云扬缓缓地游近冉倾珞的身边,神情中满是尴尬,道:

“倾珞,你别误会。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因为你需yào

疗伤,所以”

冉倾珞的脸又是刷的一下变得绯红,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倾珞明白,不会怪罪公子。”

一语结束,两人之间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像是掉进了一片真空。只听见耳畔烘烘的水流之声。两人都是在努力的寻找着自己能够想到的话题。可是一时间却就是找不到。

一阵沉默之后,冉倾珞忽然说道:“公子,我们先上岸吧,我们的灵力一旦耗尽,便有溺水的危险。”

史云扬点点头,两人正要向上游去,忽然间史云扬想起了一事。那青蟒在死前曾经说过这里有一种名为青灵回生液的东西,具有强烈的恢复与修liàn

功效。此时既然已经到了天池中,那青蟒又已经被九幽断魂蛟灭杀,那么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史云扬道:“倾珞,我想先到这水底一趟。或许能发xiàn

好东西。”

冉倾珞道:“什么好东西?”

史云扬微笑,道:“你来就知dào

了。”说罢牵起冉倾珞的手,两人飞快的向着水底而去。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来到了这水底,水底的光线十分幽暗,却是在这幽暗的环境之中隐隐约约的透出一点青绿色的光线。那光线和那青蟒身上的光线系出同源,不过这青绿的光线却是要比那青蟒身上的光线浓郁许多。

两人渐渐的接近,只见这水中有一座小小的青莲石座,石座中心之处有一方浅浅的坑洞,其间盛满了绿色的液体。

史云扬刚刚走近,就明显能感觉到这绿色液体之中散发的浓郁力量。当下便断定这神mì

的液体必定就是那青蟒所说的青灵回生液了。

史云扬渐渐的靠近,发xiàn

这石座周围并未有什么机关猛兽。当下便安心地登上那石座,小心翼翼地去取那中央的灵液。史云扬手中灵力一出,迅速的在身前形成一个小小的灵力球。灵力球之中光芒一盛,暴发出一股吸力,只见那石座凹槽之中的灵液便不断的涌入史云扬的光球之中。

不多时,史云扬便已经将那灵力吸附完毕。手印一撤,那充斥着绿色灵液的光球缓缓悬浮在史云扬的面前。史云扬微微端详了一下,便将那光球收起。看了看冉倾珞,两人当下商量着就要上岸去。

冉倾珞将九幽断魂蛟唤出,九幽断魂蛟原本是天河中的青幽尊者,自然十分熟悉水性,当下有了九幽断魂蛟的协助,上岸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两人跨上蛟背,抓住九幽断魂蛟身上的鳞甲,九幽断魂蛟身影一动,便在水中飞快的穿梭,史云扬二人只听得耳边水声如雷,像是疯狂落下的瀑布一般,震耳欲聋。

不多时只见天池之中猛然冲出了一道百丈高的水柱,九幽断魂蛟带着二人蓦然从水底冲出,一时间带起的水花四散而下,仿佛天女散花。

九幽断魂蛟在天空之中盘旋了一阵,之后落到天池的岸边,将两人放下。冉倾珞伸手收回了魂蕴。岸上便已经只剩史云扬与冉倾珞两人。

史云扬看着四周,眉头一皱,喃喃道:“要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呢。在进入这秘境之前,掌门曾经说过,秘境的出口将会在三百日后关闭。史云扬二人在这秘境之中已经是呆了好几年,不知dào

外面的时间会不会已经超过了三百日。”

原路返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即使天河能过去,陆吾神兽把关的石门却已经是关闭,无法通行,当下只得另寻他路了。

史云扬看向冉倾珞,冉倾珞对这周围的环境还是十分陌生,她一直都处在昏迷状态之中。第一次在这空间中醒来,还是不久前在水底。因而即使她可能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一年两年,却还是对这片空间陌生得很。

“公子,这是哪里?我们怎会在这里?”看着史云扬,冉倾珞好奇地问。

史云扬便将她重伤之后,众位掌门开启秘境,由史云扬带她入内疗伤,其间种种对着冉倾珞讲诉了一般。史云扬讲诉之时自然是省略去了天河之中,以及七殿试炼之中所经lì

的诸般苦痛。饶是如此,也是让冉倾珞听得涕泪长流。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史云扬一人能对她如此之好吧。如果你的生命中有一个能为你舍弃一切,包括生命的毫无血缘的人。那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人。

史云扬看到了冉倾珞眼中的热泪,只是微微一笑,便将她轻轻揽入怀中。道:“都过去了,都怪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以后我一定会用生命保护你。让你不再受到伤害。好不好?”

冉倾珞将头埋在史云扬的怀中,声音哽咽着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史云扬道:“没事了,不要哭,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样从这里出去,原来的路已经是不能走了,只有另辟新径。”

史云扬放开冉倾珞,轻轻地擦去她眼角滑出的晶莹泪水。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微扬。冉倾珞此时从史云扬的眼中看到的满满都是柔情。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温暖。

这个世界上最为感动的事莫过于我看向你的眼睛,你的双眸之中永远都有我的影子。

“那我们怎么办?”冉倾珞问道。

史云扬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浓雾已经散成薄雾,放眼望去这周围的环境已经是一览无余。只见周天之上满是密集的星辰,四周视野广阔,一望无际。可是除了这天池石台之上的几根石柱子,便已经毫无着眼之处。

史云扬走近那石柱,却发xiàn

每一根石柱之上都有着同样的一个凹槽。史云扬用手去抚摸那凹槽,却感觉到自己身中的灵力一阵涌动。史云扬奇怪,便将一道灵力注入那凹槽之中,忽然间那石柱之上一阵力量涌动,石柱顶端一股强烈的能量光柱迅速的射进天池之中。

史云扬见这样似乎有门,当下便和冉倾珞分头行事,不断地将灵力灌入各个石柱之上的凹槽之内。不多时,数道光柱射向水中,只见天池之上出现了一个暗紫色的能量法阵。

史云扬和冉倾珞相视一眼,不管这法阵会将他们传送到哪里,这都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他们没有第二种选择。

两人身形一跃,跃入那天池中央的淡紫法阵之中,忽然间周围的环境飞快的消散,史云扬和冉倾珞只觉得自己是在一片时空隧道之中,周围的影像都不断地向后退去,不多时便已经幻化成一条条流动的光线,两人在这空间之中,不敢移动分毫,约么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只见前方一阵强烈的光线袭来。一阵紫光迅速的将史云扬二人包裹而进。

只见紫光一闪周围的穿梭激流都是瞬间消失不见,两人来到的地方是一处栈道,栈道之上建有亭台画栏,脚下已经是一片云海,蓬蓬翻滚,弥漫在栈桥之上。史云扬似乎觉得这地方十分眼熟,放眼望去,只见不远之处密密麻麻楼阁依山而建,飞檐斗拱,朱墙绿瓦,甚是雄伟。

史云扬奇道:“这里是玄圃堂!!!”

(卷四终章)

第八十六章,再回师门

第八十六章,再回师门

雪霁天晴,白日映霜,昆仑山上终年不化的白雪,在暖阳的折射下像镜子一般发出美妙的光线,那光线照射在史云扬和冉倾珞的身上,仿佛九天外的圣光,洗礼着两人历尽千辛的风尘。

史云扬二人来到的地方,就是两人最为熟悉的云中走廊。这里承载着两人最为美好的记忆。在整个奔忙而又充满血光的生活中,这里的时光最为静谧祥和。

史云扬和冉倾珞在这里驻足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两人径直向玄圃堂而来。

玄圃堂依旧是那么宏伟,飞檐斗拱依旧在,远远看去,一片仙家道骨之风范。史云扬携着冉倾珞在云中走廊的栈桥之上走下,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玄圃堂的正门。正门之处两人正在执勤,见史云扬走近,均是一阵惊喜之色。

“大师兄?你是大师兄?”一人差异的问道,看着两人惊讶的样子,就差将眼珠子挖出来洗洗了。

史云扬看着自己一身破烂衣襟,别人认不出也是正常。当下点了点头,道:“师弟辛苦了。不知掌门和各位长老可在?”

那弟子道:“师兄可是有一年多都没有回过门派了,师兄弟们还以为师兄遭遇了什么不测。不过能再次见到师兄,真是太好了。哦,掌门从上一届昆仑武比回来之后就一直闭关,不久前刚刚出关。”

史云扬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进去面见掌门,告辞。”

那弟子道:“还是我代师兄通告一声吧。”说罢对着史云扬行了一礼,便跑进门去,上了乾坤大殿前的奇长石阶。

史云扬踏进玄圃堂的大门,心中立即便是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他在玄圃堂呆的时间不到半年,但是已经对这个门派十分亲赖。只有这里会有他自己专门的房间,有人定时打扫。有众多亲如骨肉的兄弟,也有爱他如子的师尊和掌门。玄圃堂已经在史云扬并不长久的记忆中成了一个最为温暖的港湾,一踏进这里,所有的风雨不必一个人承担,自有整个门派为你扛着。

史云扬携着冉倾珞走近门去,忽然间只觉得握住的冉倾珞的手似乎紧张的微微一颤,史云扬看向冉倾珞,只见冉倾珞的眼神正看着前方不远处,那里缓缓走来了一个人。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史云扬看向说话的人,来人身着白衣剑袍,飘扬若雪。眼中噙着双泪,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史云扬。不是他人,正是胥华。

史云扬第一次见到胥华的时候,胥华就给与他温暖的关注,是她将自己带上昆仑山玄圃堂,在玄圃堂的时日,也是她给予的照顾最多,就连史云扬现今为止唯一的仇敌林炎,也是因为她。史云扬不知dào

他在记忆失却之前到底和胥华有什么样的纠葛。不过现在看到胥华,除了心中哪一点温暖之外,还有几分歉意。

史云扬微笑道:“是胥华师妹啊,一年多不见,师妹可还好。”

胥华轻轻拭去眼泪,道:“师妹一切安好,只是师兄你可能受了不少苦吧。从那届昆仑武比之后,几位师兄师姐都失踪不曾回来,可知师妹有多担心吗?”

史云扬道:“抱歉,让你们挂念了。”史云扬说着,忽然间想到胥华刚刚说过的话,追问道:“慢着,你方才说,其他人也没回来?”

胥华脸上扫过一抹黯然,道:“那届昆仑武比发生了大事,从那之后,林炎师兄,晴语师姐,追风师兄都是失去了踪迹。至今未得音信。白莹师姐牺牲了,冯涯师兄伤心了好久,到现在都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听掌门说,大师兄是进入到秘密结界中去了。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我们玄圃堂在这场武比之后已经是元气大伤,就连掌门都是闭关了一年,十几天之前方才出关。”

史云扬道:“怎会这样!”

胥华转而微微一笑,道:“师兄这不是回来了吗,开了一个好头,相信三位师兄师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胥华转头看了看史云扬身侧的冉倾珞,目光自然的投放到两人牵着的双手之上。脸色立即变得几分不愉。可是脸上仍然却是堆出笑容:“冉姑娘,也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姑娘一年前从玄圃堂失踪,可让我们好找,如今见姑娘没事,我等也放心了”

冉倾珞微微颔首,道:“抱歉,事出有因,不容时间告辞,请原谅倾珞的莽撞。”

胥华笑道:“姑娘说哪里话。”胥华转头对史云扬说:“师兄,师妹先行告退,待师妹做好了饭食就为师兄送去。”

史云扬点点头:“那就麻烦了,我先去大殿面见掌门。告辞。”

胥华盈盈一礼,向侧殿走去,转过墙角消失不见。史云扬辞别了胥华,两人便向乾坤殿走去。

史云扬来到大殿之外,忽然一柄大斧当空砍来,史云扬一惊,一股暗劲将冉倾珞弹开,身形猛地一侧,那大斧便从史云扬身前猛然砍下,斧刃深深地插入殿前的青石之中,史云扬借势在斧刃之上一弹,那手握巨斧的大汉便被弹飞而去。史云扬定睛一看,这斧头明明就是雷石的开山破岳斧。那被弹飞的大汉翻身又起,准bèi

又一次向史云扬进攻。

“雷石师弟,你怎么了,是我啊。”

雷石咆哮道:“老子打的就是你。”说罢又是赤手空拳的向史云扬打来,只见雷石飞起一脚,直踢史云扬的右肩,史云扬双手一格,雷石双脚踢在史云扬的双手之上,只听得叮的一声,交锋之下竟然发出了一阵金属的声音。雷石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踢在了一块铁板之上。身形猛然向后一个鱼跃,双脚连环飞踢,直直的攻击史云扬的下盘。史云扬向上一跳,身体附上了大殿前的一根立柱。雷石见史云扬后撤,翻身在地面上一滚,便抄起巨斧向史云扬砍去。史云扬大喝一声:“雷石师弟,你怎么了?”说着,身体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刚一落地又看见雷石挥舞着巨斧砍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冉倾珞不知何意。当下看着那雷石一斧斩来,心下一惊,大声道:“公子小心!”

雷石满脸狰狞道:“我打死你这祸害天下的魔物,你竟敢回玄圃堂,魔族败类。”雷石一斧劈出,一个扫堂腿,将史云扬逼退一步。

史云扬急忙翻出焚天去挡,口中大声道:“雷石师弟,我不是什么魔物,请让我面见掌门。”

雷石大喝一声一斧劈在焚天之上,顿时一片火星四溅,史云扬脚下的青砖都是被这力道压出了裂缝。雷石狠狠道:“掌门不会见你这等魔物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史云扬用焚天架住雷石的开山破岳斧,道:“雷石师弟,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硬闯了。”

雷石厉声喝道:“来啊,有什么了不起,我雷石还会怕你不成。我知dào

我打不过你,但好歹我也是玄圃堂的人,铮铮的汉子。又岂会惧怕你一个魔物。”

说罢猛地将巨斧举过头顶,就要施展开山破岳式,那一斧正待砍下,忽然间一股强dà

的灵力将斧头凝滞在空中。

“住手,雷石,让大师兄进来。”这声音分明是掌门的,雷石一听,脸上一阵狰狞,却也无奈的收起了巨斧,转身恨恨走下了长阶。

“承枫,进来吧”

史云扬便于冉倾珞两人踏进了大殿,大殿之中一切都未曾改变。各堂堂主仍然分列八位。掌门位居其中。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史云扬放眼看去,只见掌门及众位长老似乎都是苍老了不少。

“弟子见过掌门,师尊及各位掌门。”

青玄掌门道:“你能回来,实在是幸甚万般。时隔一年,重逢不易啊。”

青玄掌门看着渐渐走近的冉倾珞,道:“冉姑娘伤势也痊愈了,甚好。”

天乾长老道:“承枫,你可曾找寻到往昔的记忆?还有你身上的魔气”

史云扬摇摇头道:“弟子未能有所获,却是想起了以前的些许片段,但是大体上仍是毫无所获。体内的魔气暂时蒙一位前辈高人注入力量压制,虽未曾尽祛,不过暂时应无大碍。”

史云扬所说的片段自然是指脑海中浮现的那一场战争。史云扬清楚地看到自己策马长驱,驰骋疆场。但是那一切仿佛自己完全没有经lì

过,就像是一名看客在看周围的世界一样,完全与自己无关。史云扬所说的前辈自然便是指应龙残魂了。

史云扬将自己在北斗秘境之中的见闻多众位长老说了一遍,却是略过了应龙残魂和自己身份一事,史云扬觉得这事情过于巨大,自己都还没能完全接受。一旦让魔族知dào

他的身份,定会不顾一切的追杀。此时他的力量还不足,不足以硬捍整个魔族。因此还是不要说出的好。

青玄掌门道:“你不要怪罪雷石,一年前的武比对他的伤害太大。至今都还没有回过神。那一战天下各门各派都是损伤惨重,我玄圃堂也不例外。”

史云扬点点头:“弟子明白。”

青玄长老叹了口气,道:“有一事我必须要告sù

你。”史云扬看着青玄掌门,忽然看到众位长老的脸上生出几丝无奈。史云扬不解,问道:“掌门有何事?弟子定当在所不辞。”

青玄掌门沉吟许久,无奈的道:“承枫,可能你无法再留在玄圃堂了。”

第八十七章,坟前之谈

第八十七章,坟前之谈

一语如惊鸿长鸣。

史云扬听到此语,心中一怔。旋即不解的问道:“掌门何出此言?莫不是有弟子做错之事?”

青玄掌门道:“昆仑之巅一战,你已成名天下,尽管你曾经救天下各派于水火之中,但现今你身中魔气未除,江湖中的各大门派都会寻你麻烦。那**在昆仑之巅所展现的实力,除去各地隐居的高人。各门派恐怕已经无一人是你敌手。你身中的魔气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过大的威胁,一旦你控zhì

不住自己,便是天下人之灾劫。“掌门微微一叹,继xù

说道,“前一段时间,便已经有不少修仙门派前来玄圃堂造势,所幸让我好言之下,并未发难。我与八位长老决议之后,决定让你下山。一来你可以躲避风声,师门也不至于沦为众矢之的。二来,我们决定派给你一项任务。”

史云扬听得掌门这样说,忽然觉得这个师门一下子离自己很远。仿佛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避难的港湾。史云扬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身患传染恶疾的病人,在很需yào

人照料之际却被自己的亲人推出了门外。这个他刚刚觉得有一点家的温暖的地方,忽然间失去了它全部的温度,成为一块冷冰冰的顽石。

史云扬虽然心中觉得很失望,但是还是哀喜不予言表。良久,史云扬抬起头,眼神中淡过一抹灰色,道:“请掌门吩咐。”

青玄掌门见史云扬似乎面有不悦之色,但是也无可奈何。道:“此时恐怕颇有些难度,你只需尽lì

就是。”

“掌门请吩咐吧,无论弟子是不是身在玄圃堂,是不是记得往事,我都是玄圃堂的人。师门之事,不容推脱。弟子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史云扬双膝跪下,通的一声犹如金铁,也犹如史云扬的决心。

青玄掌门道:“我们想让你代为寻找失踪的林炎,晴语和追风三人。”

史云扬听罢沉吟,他知dào

这个任务的难度,林炎三人失踪已有一年,多数可能已遭不测。现在去寻,无异***捞针。但是这是师门任务,又不容拒绝。只能硬行接下。史云扬当即点点头,道:“弟子会竭力寻找,既然掌门与师尊还有各位长老已经决定,弟子也便不再玄圃堂多留。明日就下山去。请掌门与师尊以及各位长老多保重。弟子在外行走不会以玄圃堂弟子的身份,请大家放心。”

各位长老面色之上全是无奈的神色,面对史云扬多少还带有一些歉意。尤其是天乾长老,史云扬是他的嫡传弟子,应该是相敬如父子情义,可是这时却没有办法,必须将自己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放逐门外。作为师长,心甚痛焉。青玄掌门缓缓走下中央的石台,来到史云扬身前,语重心长地道:“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这样做的苦心。”

史云扬点点头,面无神色:“弟子在走之前有一事相求。”

此次明显是玄圃堂对不起史云扬,只是双方都未言明,这其实就是将史云扬逐出师门,像赵匡赢杯酒释兵权一般。只是没有强行实施罢了。双方都不会太过尴尬。此时听到史云扬有要求,众位长老自然是求之不得。青玄掌门听罢,忙道:“你有何需求,但说无妨。”

史云扬道:“弟子想去白莹师妹的坟前祭拜。”

玄圃堂后山。

白莹的坟冢孤零零的在这冰雪掩盖的世界中凸起,坟茔前的白雪已经堆到了与墓碑一样的高度,已经完全掩盖了坟冢与地面之间的交线。仿佛这座坟茔已经和这皑皑昆仑之白雪融为一体。

不知dào

人死之后会不会心寒,在这封冻的昆仑,人心仿佛都已经冰冷。

白莹的坟冢前一人盘腿坐着,双手不断地扫去墓碑之上飘落的白雪。动作轻盈,充满爱怜,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块冷无生命的冻石。而是一张恋人的脸。那人右手一侧,一把巨剑深深插进冻土的冰壳之中。冰面之上裂出了一个个颀长的裂缝。那人身上以及那剑身上都已经被飘落的白雪厚厚掩住。只有那人面前的墓碑之上不染片雪,其上清晰可见几个朱红大字———“玄圃堂弟子白莹之墓”。其下立碑人的名字清晰可见,正是冯涯。

那巨剑便是巨阙,那人正是巨阙的主人。

史云扬和冉倾珞相视一眼,心生悲悯。冯涯一生挚爱白莹,可是上天却没有给他们应有的缘分。听说忘川河畔生长着一种花,叫做彼岸花,叶盛时花谢,花开时叶衰,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冯涯也正像这彼岸花一般,即使等待千年,也永无幸福的归期。

史云扬和冉倾珞轻轻的向前行步,雪上发出咯吱的声音,声音虽小,但是却声声入耳。冯涯丝毫没有反应。史云扬二人走近,祭拜了一番。冉倾珞顿觉心中悲戚异常,这样的生离与死别牵痛的总是人心。

史云扬轻轻地道:“有你这样陪着她,白莹师妹会很幸福。”

冯涯不语,面色冰冷,仍然是一遍又一遍的扫落墓碑之上的白雪。

史云扬继xù

道:“可是她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冯涯仍是不语。

苍山暮雪,昆仑之巅一战,这座山已经承shòu了太多的伤情史云扬道:“缅怀一个人不是以你这样的方式,你又何故这样折磨自己,白莹师妹已经长辞,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虚耗光阴。而是将你今后的生命好好充实。”

冯涯仍是不语,但是眼角之中已经有泪珠流下,滴滴渗入身下的白雪,像是一道烈火一般,融化了一片微小的冰雪。

这冰天雪地的苦寒世界,眼泪是唯一的温度。

“你又怎会懂。”忽然间,只听得一个声音颤抖着传来。

史云扬道:“也许我的确不懂,因为你的痛苦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为你分担。我也一样,你尝过失去心爱之人的痛,我也尝过。”史云扬顿了顿,继xù

说道,“在你眼中,也许这个世界早就没了生机,但是这个世界不是因为你而没有生机,它一直在那儿,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冉倾珞听得史云扬口中倾诉着曾经尝过丧失爱人之痛,心中蓦然一怔,史云扬所说的应该是那次精绝国的时候,他又哪里知dào

,史云扬承shòu这痛苦何止一次。可冉倾珞没有想到那么远,仅仅是这短短的几个字,冉倾珞便已经轻掩红唇。一股暖流强烈的涌上心头。眼中早已经是泪眼婆娑。

史云扬说完,便再不言语,良久只听得冯涯道:“我只想陪着她。”

史云扬道:“冯涯师弟,现在玄圃堂需yào

你来振兴,追风与林炎都失踪至今,而我也将离开,现今玄圃堂中只有你能够担此重任。还希望你尽快地走出心结。”

冯涯眼睛微睁,似乎是略微感到惊讶。

“你要走?”冯涯问道。神色虽无变化,但是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惊异。

“我还有更重yào

的事。玄圃堂就拜托了。”

史云扬说完,便转过身拉住冉倾珞的手,欲下山去。冯涯忽然道:“我能不能再和你打一次。”

史云扬忽然止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冯涯。冯涯的风雪长袍在寒风中微微而动,冯涯满头的乱发飘扬,浑身上下陡然爆fā

出战意。史云扬只觉得现在的冯涯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看起来力qì

很大的蛮力王。现在的他是一名真zhèng

的侠客。

情能让人成长,它就像一块磨刀石一样,要么你被它磨平,要么被磨得锋利。

史云扬沉默了一阵,拿出了焚天。

冉倾珞明白这是他们师兄弟之间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当下也不多言,轻言了一声小心之后,便远远退开。

冯涯一声大喝,右手一勾,将巨阙狠狠拔出,带着漫天的冰渣,毫无修饰的一剑便向史云扬砍来。史云扬身形一退,手中焚天划起数朵剑花直直逼向冯涯的各处要害。冯涯将巨阙猛地挥出,一股强横的剑qì

砰然荡开,反锁住史云扬全身各处。史云扬踏着精妙的步法,身形在那几道锋利的剑qì

中来回穿梭。其中一剑轻轻贴着史云扬的胸口划过,霎时间就在胸前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巨阙之威,不容小觑。就是连史云扬这样强悍的肉体,也难免不会在巨阙的剑qì

之中被攻破。

冯涯将手中巨阙狂乱的挥舞,狂乱中带着几分冷静。史云扬能感觉到。冯涯的剑qì

之中包含着绝望与伤痛。每一剑狠狠的砸下,都像是在拼命一般。似乎要发泄这多日以来心中的剧痛。冯涯将那些剧痛完全化为了战力。此时的他,就是史云扬也得暂避锋芒。

史云扬手中焚天反手横削,剑锋在巨阙的剑身之上狠狠一碰。一道耀眼的火花迸射而开、巨大的力道将冯涯震退了好几步。剑qì

交锋之处,千年的冻土都是被划出了数尺宽的沟壑。

只见冯涯一声大喝,那声音之中满含着悲壮。像是一头仰天长啸的悲啼巨兽,声音不忍入耳。

昆仑山上,两柄传世奇剑战在一起。剑影婆娑,火星四溅,双剑交鸣的声音响彻整个昆仑。两人踏着步伐,在雪地之中忘情拼杀。剑qì

流动之下,辗转腾挪。不知两人已经拆解了多少招。史云扬与冯涯的战斗没有仇恨,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一腔难以言说的悲情。

忽然间史云扬身形一个急转,手中焚天绕过巨阙,像长蛇一般缠住了冯涯的臂膊,巨阙刚刚抬起,焚天却已经抵上了冯涯的咽喉。

两人对视良久,一动不动,在这漫天飞雪中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史云扬看着冯涯的眼睛,其间已经少了那种寒冷。其中还多了一点感动与谢意。

史云扬将焚天收回,轻轻走上前去,和冯涯紧紧拥在一起。铁血和泪是男人之间最为深厚的情谊。

“不要让你的巨阙生锈了”史云扬道。言罢便放开冯涯。牵起冉倾珞,慢慢走下了后山。

冯涯将巨阙重重插入地面。回首看了看白莹的坟茔。眼中热泪扑朔而出,冯涯走近,将墓碑之上的积雪再一次扫尽,轻抚着白莹的墓碑。一咬牙。转身将巨阙拔出,阔步走下了山头

第八十八章,飞赴大宛

第八十八章,飞赴大宛

昆仑山玄圃堂最后一夜。

从玄圃堂后山下来之时已经是邻近黄昏,日昏黄,暮苍茫,雪飘万里,无限萧瑟。昆仑山万里绵延,山体直锁长天,可是却锁不住人心的悲戚。

史云扬二人从后山下来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栖息之所。当夜,史云扬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感想这玄圃堂之中发生的诸多事端,从初到玄圃堂谁也不认识,到现在基本认识,却又像冰冷的来一般冰冷的去。虽然他现在仍然身在玄圃堂,但是玄圃堂中的一切人与事都已经和他保持着相对较远的距离。此时他睡在床榻之上,却像是睡在寒冰之上,这里已经没有了师门应有的温暖。而他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受难之人。

这般想着,史云扬竟不知不觉的流出了汗水,史云扬忽然觉得身中力量似乎不受控zhì

,一股狂躁的力量在身体中的各处经脉游动。史云扬一惊起身盘坐,打好修liàn

的手印,双眼一闭便已经沉沉进入了修liàn

的状态。

现今在史云扬的身体之中有三股能量存zài

,灵力,星辰之力,以及龙神之力。这三种能量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不过此时却是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史云扬强行进入乱流般的经脉之中。却发xiàn

现在身体之中似乎已经是无比的混乱。此时三种能量已经混为一处,不同力量交汇之处便如同战争一般汹涌的排斥着。看得史云扬是心惊胆战。

史云扬稳住心神,尽量不被这三种能量组成的乱流扰乱。用尽全力维系着身体各处力量的平衡。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史云扬身体之中的力量渐渐归于平衡。史云扬这才略微放心。

良久,史云扬方才缓缓张开眼睛。可是等他睁开眼睛之时却发xiàn

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玄圃堂自己的卧室。而是身在一片奇异的空间之中。

这空间之中别无他物,只有在史云扬的脚下有着一方巨大的太极图。太极图案对应的两方被中间一条曲线隔开,整个空间也就被这一条曲线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如同白昼,一般如同深夜。看起来四分玄妙。

史云扬此时正站在这太极图的中心,身体一半在白昼之中,一半处于黑夜之中。史云扬细细打量这周围的环境,忽然间,太极图周围升起了一个个零散的金色文字。像是一个个流动的空间密码。史云扬将那些文字一个个的理清,组合起来便是一句话。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史云扬寻思道:“这似乎是道德经?”

这句话所含的意思大致就是天地万物都是由道而衍生,玄妙之境,生生不息。史云扬不知自己身在幻境还是现实,这周围的一切仿佛就如同这文字一样,玄之又玄。

正想象间,史云扬忽然间觉得身下的巨大太极图开始缓缓旋转。史云扬来不及反应,那太极图便已经越转越快。史云扬只觉得自己转瞬之间就在白昼与黑夜中交换。那种感觉就如同流光飞逝,时光穿梭,仿佛不知不觉自己便已经度过了好多年。

在旋转的时候,史云扬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能量仿佛都是在发生着变化。身体中的灵力就像是一颗种子一般,快速的成长,不久之后便像是参天大树。身体之中的各处经脉,丹田,心脉都是在这昼夜交替一般的旋转中变得壮大起来。

史云扬感受着这一切,便不去干预这突如其来的意wài

,自己闭上眼睛任其自由。也不知dào

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史云扬再度睁开双眼,便已经回到了卧房之中。

史云扬正奇怪方才那一幕究竟是什么,骤然间发xiàn

自己身中的力量较之以前竟是强横了数倍不止。现在若是碰上精绝女王这等人物,也许不用借助噬月狼王的魂蕴之力,自己便能与之拼杀个旗鼓相当。

史云扬正在惊喜之时,忽然间感觉到魂阁之中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史云扬一惊,转身坐下,心神一动便潜入到魂阁之中。意图一探究竟。

史云扬来到魂阁之中,却发xiàn

魂阁之中的水潭正爆fā

出千丈之高的冲天水柱,煞是壮观。忽然间只听得噬月狼王一声巨吼,史云扬远处的山石便瞬间寸寸崩塌。此时魂阁之中的灵虚幻境正一派山崩地裂之象。

史云扬飞身而起,双脚连点,越过几个山头,便在一座山顶平台之上见到了噬月狼王。狼王此时全身赤毛熊熊燃烧,像是一片向周天蔓延的火海。火焰的温度销金镕石。整个灵虚幻境瞬间就是被这高温烘烤的炽热无比。

“狼王,发生何事了?”史云扬大声道。

只见史云扬狼王渐渐将身上的火焰散去,看着史云扬,大笑道:“恭喜吾主进入玄境,武艺又上一层。本王也进入了灵黄阶。”

史云扬一怔:“玄境!这便是玄境的实力吗?果然与灵境是有很大的差别。单是从力量的强横程度,就已经不是普通的灵境强者能够媲美。”史云扬这般想道,且不知他身中同时怀有三种力量,而且身负渊离、焚天两大神剑,他的实力就算是普通的玄境的强者,恐怕都难以抵御。

史云扬又道:“何谓灵黄阶?”

噬月狼王道:“魂蕴之中魂兽的实力取决于宿主的实力。宿主的实力发生巨大的飞跃,魂蕴便能爆fā

出不同级别的力量。说起来,魂蕴的力量分为五级,凝聚魂阁,灵黄阶,地玄阶,玄空阶,无上神阶。现在我已经进入到了灵黄阶,力量与往昔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史云扬心中一喜,这下对于他来说算是双喜临门。明日一早他便会从玄圃堂离开,以后还不知dào

会遇上什么,会有多少艰难险阻,提升自身实力便是最好的方法。在即将下山之际,这一次进阶算是雪中送炭,也算是即将踏上征程之时的最大慰藉。

当夜,史云扬一遍又一遍的感觉着身中的充实力量。这种力量让他兴奋,再也无法入睡。当下便找了一套衣服换上,出门去散散步。

月色下的玄圃堂已经是十分静谧,玄圃堂上的建筑已经被这夜幕描成了剪影。远远看去,各堂鼎炉之中燃起的袅袅青烟直直升起,在一泻如水的月华之下缓缓扩散,仿佛壁画之上的飞天。一轮皓月挂在当空,泼洒着细腻如丝的月光,整个夜空星迹黯淡,不知dào

明日是什么天气,也许不适合远行。

可是适不适合远行又如何呢?脚步依然要踏上征程,不论风雨兼程,不论崎岖坎坷。至少现在这一刻是宁谧的。

转过宫殿的檐角。几处画栏处绕过,不知不觉的,史云扬竟然走上了他最为熟悉的云中走廊。

夜晚的云中走廊已经看不清脚下的云层,只有远处的云海反射着月光的皎洁,像是一片圣洁的天国。缓缓走在这里,史云扬觉得自己心中那份愀然又被无声的唤起。明日即将离别这个地方,离别这个承载了他美好记忆的空中走廊。

史云扬走着,忽然发xiàn

眼前不远处的楼阁处站立着一个人,人影已经看不清楚,只剩一个曼妙的身姿,那是一名女子的剪影,长发飘扬,衣裙飘飞,那人远远看着天外的月华,似乎是凝固在这月色中的美景。

那个身影史云扬已经是无比的熟悉,在北斗秘境离别之后的那几年,史云扬每日思慕的就是这个身影。缓缓走近,那身影似乎是有所发觉,也是轻轻转身。

“公子怎么不休息?”这声音轻柔如水,融化在这月华中,正是冉倾珞的声音。

史云扬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你不也是。”

冉倾珞转身继xù

看着远处的云海,道:“明日就将踏上远程,倾珞想来这里再看看。”

两个人都明白,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一处观景的好去处,也是一处见证他们两个人情感的里程碑。

史云扬轻轻的搂住冉倾珞,冉倾珞抬头斜望着史云扬的脸。发xiàn

史云扬的目光正好映入她的眼睛。冉倾珞心中微微一慌,却是不再闪躲。两人相视一笑,冉倾珞倾在史云扬的肩上。一起看着远处那翻腾的浮云。

翌日清晨。

史云扬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拿上了两把神剑,携着冉倾珞踏出了山门。

山门之前已经是涌满了一群弟子。脸上俱是一派不舍的神色。史云扬并未在人群之中见到胥华,也许她是不喜欢这样的送别的场面吧。不多时,几位长老便已经出来,却也不见掌门与天乾长老。在这样的送别之中,自己熟悉的人却是一直都没有出现,史云扬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不多时,风巽长老分开人群走到了最前面,对史云扬道:“承枫贤侄此去可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困难便联系师门。”说罢将一块玉牌交到史云扬的手中。

“这是掌门师兄给你的,紧要之时将他捏碎,我们就能知dào

你的位置,前来助你。”

史云扬将玉牌接过,道:“多谢长老,请代弟子转告长老和师尊,多谢他们的照顾。在下不会忘记昆仑玄圃的知遇之恩。”

风巽长老点点头,道:“你日前所打听的沙血,现今已有眉目。似乎曾经在大宛一带出现。贫道便让仙鹤载你二人前往大宛,如此也可减你们诸多行程。”说罢,手中印诀一变,拂尘在空中一阵挥舞,叫一声“来”,不多时便有两只巨型仙鹤飞来,降落在山门之前。

史云扬听罢一喜,想不到在这个时候竟然意wài

得知了沙血的消息。仿佛冥冥之中一切自有注定,一件事了,自然的便有另一件事寻来。

史云扬当即一礼,道:“多谢长老。那弟子这便告辞。”说罢转身跃上了一只仙鹤,冉倾珞也是对着众人盈盈一礼,然后骑上了另一只仙鹤。两人对着身下的众多弟子一抱拳,在众人的道别声中,两只仙鹤振翅翩然远去。

乾堂外的空地之中。

天乾长老望着高飞的两只仙鹤,凝神远眺,目送着他最为心爱的弟子。霜白的鬓角在风中飘舞,更显他神色之苍老。

后山之上。

冯涯看着远飞的两只仙鹤,神情漠然。手下的巨阙深深插入地面之下,望着远方,送别友人。

玄圃堂一处阁楼之上。

胥华正看着远去的两人,仙鹤翩跹,心知那昔日的大师兄已经远去,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神情木然的她,眼中的泪水已经滑过双颊,滴滴落在地面之上。像血一般,滴滴落入她的心里

第八十九章,打听沙血

第八十九章,打听沙血

云漫漫,翻卷腾翔。路漫漫,不见归程。

史云扬转过头望了望渐小的玄圃堂,那里只能依稀见得雄伟的建筑,所有的人情都已经沉默在巍峨的昆仑山之上,遗落在时间的罅隙。史云扬一直未转眼,双手紧紧一握,似语非语,直至整座昆仑山都消失在他的眼中。

“公子还好吧”冉倾珞轻声道。

史云扬略微顿了一下,道:“倾珞,以后换个称谓好吗?我总觉得你这样叫我,咱们两个人之间有太大的距离。”

冉倾珞一怔,旋即微微一笑,脸上浮出淡淡一抹绯红,道:“那便称你云扬吧。”

史云扬笑道:“好。”史云扬与冉倾珞相视一笑,忽然间仙鹤猛然间穿入云中,一时间所有视线都被阻隔,少时,又重新见得蓝天。这般闲云穿行,游鹤相伴,甚是欢愉,却不知这样的欢愉曾经是多少人的少年之情。

大宛,历史上称之天马的故乡。这是一个在东西方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咽喉要道。大宛盛产宝马,历史上著名的汗血宝马就是出自大宛。《史记》中记载,西域国大宛“多善马,马汗血,其先天马子也”。意思是这种汗血宝马的祖先是天马的儿子。

传说大宛国有高山,山上有天马,人力不可得。于是大宛人将五色母马放在山下,五色母马与天马相交,生下的马驹就是汗血马,因此汗血宝马又称为天马子。

为了得到这种传说中的神奇宝马,汉武帝两次发动了对大宛的战争。大宛国还盛产美酒,因为地处大漠之中,大宛拥有质地优厚的葡萄,用之酿酒,则是甘醇无比。在大宛家家户户都有着数量惊人的存酒。因此这是一个美妙而又充满酒香的国度。

史云扬与冉倾珞乘坐的仙鹤速度奇快,仅仅小半日的功夫便已经抵达大宛。当两人所御的仙鹤在大宛的街上降落之时。街上所有人都以为是仙人降临,整条街的人当即俯首叩拜,口中大呼仙人。只不过说的是西域的语言,两人自是听不懂。史云扬二人从仙鹤之上跃下,看到这满城的盛景,俱是心中一惊,随即相视一笑,即使听不明白,也能看得明白了。

想来这些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大的仙鹤,而且史云扬英姿勃发,冉倾珞貌美无双。加总在一起,便得出此物只应天上有的仙人谬论。

史云扬和冉倾珞自然不是什么仙人。走下仙鹤的背翅,冉倾珞走近最近的一位老人,道:“老奶奶请起,我们不是什么神明仙人。”那老妇人听到两人口吐汉语,当即别扭的回答道:“你们不是神仙,那你们是什么人?”

在这条西域之上的丝绸之路,自汉朝张骞两次通西域之后,丝绸之路便从未断过中西双方的贸易。这条路上有三十六个西域邦国,各国人士来来往往,在货物贸易往来的同时也加进了文化传播。各个国家的商人甚至平民都会很多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语种。而中原自汉朝以来,便以精美的丝绸及各种工艺制品在这条路上占据了很大的份额。因此大多数国家的人都会讲一点汉语。有些胡人甚至久居中原,说话做事都已经与汉人无异。

“我们从昆仑山玄”史云扬正打算说从昆仑山玄圃堂而来,可是忽然想到临走前曾经说过的话,在江湖中行走绝对不以玄圃堂的名义。此时话已到嘴边,却又是生生咽了下去。

“我们是从昆仑山寻路过来的,我们只是普通的修行者。”史云扬灵机一动,将话圆好。

冉倾珞看了他一眼,史云扬无奈的摇摇头。那老妇人接着说:“你们会说天朝的语言,就是天朝国家的客人咯?”

两人同声道是,那妇人转身对着街上大喊一声,街上的人这才全部起身。接着便渐渐围了上来,十分好奇的打量两只仙鹤。史云扬和冉倾珞转身对着两只仙鹤行了一礼,那两只仙鹤长颈一曲,尖长的鹤嘴在两人身上蹭了蹭,似是在不舍的道别。之后便双翅一展,腾空而起,霎时间便已直上万里云霄。史云扬望着两只仙鹤远去的身影,轻轻的抱了抱拳,口中喃喃道:“多谢相送。”不多时两只仙鹤便已经消失在层云之中,只听得远远的传来几声鹤唳。

“两位尊贵的天朝客人,不嫌弃的话,请到我的住处用餐。”那老妇人叫住两人,诚挚的说道。

史云扬与冉倾珞行了小半日,此时不觉得已经有一点饥饿。可是无论如何却也是不能劳烦老人。冉倾珞当即道:“老奶奶,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不过我们还有要事须得处理,就不叨扰了,告辞了,您小心。”

那老妇人听得冉倾珞这样说,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老妇人道:“如果是这样。我便不再邀请了,请见谅。那两位客人请多保重。”说罢便转身蹒跚地走了。

史云扬二人别了街上看热闹的的众人,径直向另一条街走去。两人在那里找到了旅店,点了一些饭食。两人奇怪的是在这里,端茶倒水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而不像其他国家都是由女人来担任这些琐屑的工作。

其实大宛是一个女性地位很高的国度,在这里从婚恋到生活得大大小小。都有女人操持的身影。因此,这些活计交给男人来做,本身也就不足为奇。

两人在店中吃饭的时候,忽然听见隔壁桌有两个商人在商谈。两人说的都是纯正的汉语,两人听的十分明白。只听得其中一人道:“我这批货又他妈亏了。”那另一人哈哈大笑道:“跟你说你不听,偏要进这批货,现在倒好卖不出去了吧。”那人长叹一口气道:“早知dào

,就听一听那个占卜师占一卦了。”另一人哼道:“那有什么办法,你自己不肯花这点小钱。结果倒好啊,赚不了大钱。老弟啊,不是我说你,我们大老远的从中原来这,为的是啥?不就是能有个好生意嘛。占一卦也是为了求个心安,对吧?”那人摇头叹道:“那个占卜师真他妈邪门,占一卦便能算到准事。这下子我算是服了他了,一会儿便找他算卦去。”另一人道:“别急别急,吃完了饭,咱一起去,出门在外多少有个照应不是?”

史云扬和冉倾珞听得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聊的话题却是关于一个什么占卜师的。史云扬听得那两人将那占卜师吹嘘的神乎其技。心下寻思道:“难道这时间真的是有如此高人,能卜知未来?要是让他为我们卜上一卦,也省了我们到处寻找打听的气力。”

这般想着,史云扬从座位上站起,走近两人问道:“二位请恕在下冒昧打搅。方才听得两位谈话,言语之中提起一位占卜师。请问此人现在何处?”

那两人听罢嘿嘿一笑,便连旅店之中进食的旅人也是一般地笑。那两人中间一名戴着浩然巾的男子道:“你是从外地新来的吧?”

史云扬点点头,道:“我二人刚到此地不久,这里的人情风土一概不知。”

那人接着道:“难怪,竟然连大占卜师摩柯先生都不知dào

。告sù

你,摩柯先生可是整个西域有名的占卜师,他的占卜从来就没有出过错。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史云扬眼前一亮,道:“竟有这等奇人。”

“先生可是有什么事要求助于摩柯大师?”

史云扬道:“在下与友伴正在找寻一物,许久未有所得,想请这位摩柯大师卜上一卦。探一探,这物品的去处。可否烦劳先生为我二人引路。”

那人脸色瞬间闪过一丝奸诈,笑笑道:“这摩柯大师嘛住的地方很是隐秘,而且平日不喜人打扰。这个嘛,有难度。”那人说话间,眼神不断的打着暗示,右手之上五个手指在一起交糅。看那意思,便是要向史云扬讨一点好处。

史云扬心领神会,自然是明白这两人的意思。曾近于阗王赏赐的连城的金银史云扬一直都是带在身边。而且自从史云扬进入玄境之后,他便已经能够将实物带入魂阁,这样一来,史云扬行走的时候便能够腾出更多的空间。史云扬当下从身后掏出几块银币,那几人见史云扬出手不凡,似乎无意于钱财,便想多捞他一笔。当下脸上露出一股鄙夷的神色。

史云扬没有办法,当下又想从身后拿出银币却被冉倾珞打住。冉倾珞见那几人贪得无厌,一副商人的奸诈嘴脸。从小,母亲冉问雨就教导她向善,不可贪得无厌。当下听得那两人恶意讹诈史云扬。当即走过去。拉住史云扬转身便走。

“云扬,我们去其他地方打听,不求他们。”史云扬被冉倾珞拉着向门外走去。史云扬从来也没见过冉倾珞如此,画眉一皱,嘴巴嘟起。这般轻微的恼怒,不仅没有让她的淑柔的气息褪去,反而更显得她女儿家的娇柔可爱。

那两个商人见本来到手的生意这下就要吹了,当即从位置上站起来,拉住史云扬。

“先生,别走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冉倾珞见两人拉住史云扬,转身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冉倾珞的声音飘入两人耳中,两人这才发xiàn

,原来身前竟有这样一位绝世美人。当下看得神情发呆,全身酥软。冉倾珞被他们俩看得浑身不自在,当即转过身去,躲在史云扬的身后。

史云扬轻轻挽住冉倾珞,对那两人道:“烦请两位带个路,价钱好商量。”

那两人从漫天桃花中清醒过来,连忙道:“先生说笑呢,为这样美丽的仙女引路,是我们的荣幸啊。你们跟我来,我这便带你们去找摩柯大师。”

说罢,两人就径自走在了前面,根本不再提钱的事。史云扬心中觉得好笑。不过看着冉倾珞微带怒意的脸,就没好意思笑出来。心中暗自乐了许久,牵起冉倾珞,追着那两个商人的步伐而去

第九十章,卜算新知

第九十章,卜算新知

西域各国皆是地处于绿洲之中,不过在这西域的莽莽荒原,茫茫沙漠之中。区区绿洲之上难免是充斥着燥热的空气。

此时日正中天,仰头观止,只觉得浑身有如火烧。一阵风吹来,空气中竟然飘满了黄沙,迷煞人眼。

可是不管怎么说,在这死亡和枯涸占据绝大多数地位的西域戈壁之中,绿洲虽然面积很小,但是足以让数以万计的人存活下来,这些星星点点的绿洲就是一颗颗希望的火星。就如同史云扬与冉倾珞即将要去找的这位摩柯大师一样。仅仅是一星半点的希望,也许便可以让他们的行程直达沙血与凝泪这两枚魂匙。

史云扬执着冉倾珞的手,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两个商人的身后。那两人碎步前行一会儿,便又侧回头对着两人堆笑,头点得如同啄食的公鸡。冉倾珞很是讨厌这两个人的行径,见那两人侧过头,便也侧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那两人只是一味的献殷勤,并不去管史云扬与冉倾珞怎么想。仍是毫不倦怠的走在前面。

约么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在冉倾珞都觉有一点累了的时候。那两人却已经来到了一颗硕大的树前。两人仰头望去,这沙漠中能够上长出这样大的一棵树,本就是一种奇迹。这树高约三十尺,枝繁叶茂,像一把撑开的巨伞。史云扬微微走近,只见那巨树的树干之上一排钉入其中的木钉绕着树干盘旋而上。像是一排整齐的阶梯。向上看去,只见那枝繁叶茂的树丛之中确是修筑着好几间精致的屋舍。

以树为屋,手法奇巧,建造之人心怀灵犀,居住之人恐怕也是性情与常人有异,恐怕确是高人。

那两人凑拢史云扬与冉倾珞的身边,其中一人道:“先生、仙女。就是这里了,摩柯大师就住在这树屋之内。”

史云扬拱手道:“多谢两位引路,我的同伴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勿怪。这一点小小心意,还请莫要推辞。”说罢,史云扬从身后摸出数枚银币,交予两人手中。那两人顿时便是喜笑颜开。

“先生如此厚爱,我俩就却之不恭了。”说罢赶紧将史云扬交予的银币小心收置腰间。

那两人又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摩柯大师性情古怪,而且嗜酒如命,一天之中没有几个时候是清醒的,在他喝醉的时候,脾气十分火爆。先生可要注意。”

史云扬道:“多谢两位告知。”

那两人堆笑道:“那我两人就告辞了,保重,仙女保重。”冉倾珞始终将头瞥向一边,完全不理这两人的说辞。那两人讨了个没趣,便冲着史云扬笑笑,快步走开了。

史云扬转过头去看那两人,只见一人紧紧捂着自己的腰包,另一人又要去抢,那人一把将他推了一个四脚朝天,顿时哇哇大叫。站起身来就要去打那另一人,那人见被推倒的人一脸愤nù

的样子,转身拔腿就跑,后面那人提脚跟上,转过一处转角,一闪便已经消失地无影踪了。

那两人估计就是为了争史云扬方才给与的几块银币,两个人也许分配不均,这才吵闹起来。

史云扬摇头笑了笑,转身去看冉倾珞,只见她一脸的不高兴。史云扬道:“不舒服吗?”

冉倾珞悻悻地说:“没有,我就是讨厌他们。娘从小就告sù

我,不能贪婪,为人向善。这两个人我哎呀,不说了。”冉倾珞脸色一怒,转过身去,一句话都不说。

史云扬笑道:“人心本就良莠不分,人世间本来也便有好人有坏人。忠奸并存于世。大可不必为了这些而坏了心情。”

冉倾珞轻轻点头,史云扬正要说什么,却已经看见冉倾珞眼角边露出了一丝笑意。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头上一阵凉意与腥臭之气。史云扬微微一抬头,只见头上一盆血水如同瀑布一样泼洒而下。史云扬瞬间脚下步伐如同风生,电闪般的速度瞬间奔出,将冉倾珞腰身一挽,刷然间已经在十步之外。

史云扬看着地面之上满地的污秽,要是泼在身上,全身的衣服可就毁了。一时间觉得怒气上涌。拉起冉倾珞便往那树屋之上跃去。两人皆是修仙界的翘楚人物,技艺高强,自然不必再走什么难走的阶梯。身形一纵便已经跃上了那树屋之前的青藤栅栏。

两人从门外向里边看去,只见里面有一个满脸绯红的络腮胡子正在杀羊。那人眼窝深陷,颧骨和鼻梁高耸,骨骼奇大,看起来很壮但是身材却很矮小。头上裹着白色的长丝帕,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质的西域宽袍,不过浑身上下却已经被羊血溅的星星点点。狼狈不堪。

这人应该便是那位摩柯大师了。史云扬两人走进树屋。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膻之臭。只见地板之上到处都是羊的五脏。黏黏糊糊的,血流从地板之上的缝隙之处涓涓下渗。一只乌鸦正在啄食地面之上的碎肉,见到两人入内,扑腾一声振翅飞出了窗外。整个屋内东西凌乱,仿佛就是一处屠宰场,邋遢不堪。只有树屋顶上的一个洞,那里可以见到洁净的天空。

冉倾珞一闻到这屋舍之中的强烈的腥臭气息,便觉得腹中一阵翻搅,喉头一紧便开始作呕。史云扬定力稍好,但却也是无法忍受这屋舍之中的难闻气息。更别说这屋中的血腥场景。

史云扬眉头一皱,手捂着鼻渐渐走进那杀羊的人,史云扬拱手道:“请问阁下可是摩柯大师?”

那人不答话,仍是自顾自的剖解着身前的羊。那羊头已经被他割下丢在一边。羊身已经被他一破为二。现在正在一个大木盆里冲洗着血水。史云扬见着血水,料想方才的血水定是他泼的,心中微有怒意。只不过当下有事求他,倒是不便发作。

“请问先生是否是摩柯大师?”

那人仍然是不语。史云扬无奈只得稍稍再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只觉得一大股酒味传来,酒味夹杂着腥膻的味道,更加刺人鼻腔,令人作呕。

史云扬正待再问,忽然间那人扑通一声向后仰倒,身形倒在满地的羊血之中,雪白的丝绸衣袍瞬间便被染红。那人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转瞬之间,竟还打起啦呼噜来。史云扬闻着他满身的酒气,便已知dào

此人定是已经喝醉。

“前辈?”史云扬轻声唤道,那人却是如同堕进不见光不闻声的幽世密谷丝毫不闻,沉沉而睡,甚是香甜。

史云扬奇道:“这人喝醉了竟然还能杀羊。”可是当下除了等他酒醒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史云扬不忍见这样一个鬓发斑白的人就这般倒在血泊之中。二来气味实在难闻,加之西域强烈的高温,这样的腥膻不多时便就化为了一种恶臭。

史云扬让冉倾珞到门外去,自己掩上口鼻,将摩柯大师扶上就近的一张椅子。靠好坐下之后,才拿起门角的笤帚将屋内的破碎腑脏一一扫出门去。

冉倾珞虽然难以忍受这屋舍之中的气味,却还是硬撑着呼吸,走进屋子帮史云扬打扫。其间数次觉得胸中难受,冲出门外作呕。

史云扬二人奔劳了一下午,又用水冲刷了地板。收拾了凌乱瘫倒的物品家什。一通忙活下来,不觉得日已偏西。

史云扬两人二人正累的够呛,忽然听得身后一阵打哈欠的声音。史云扬二人转头一看,只见那摩柯大师已经酒醒,此时正伸了个懒腰,踉踉跄跄的起身。

二人急忙走近扶住,史云扬道:“请问阁下可是摩柯大师?”

那人揉了揉眼,道:“你们是谁啊?怎怎么会在我的房子里。”摩柯看了看屋中的环境。“奇怪,怎么变得这么干净。”说罢转头看着史云扬,斥道:“是不是你做的?”

史云扬道:“我两人看大师房内凌乱,恐怕是无暇打扫,我二人便代为打扫了一番。”

摩柯顿时暴怒,大声叱道:“谁让你们扫的,你都扫走了我的乌鸦吃什么?多管闲事,多此一举!”

史云扬没有料到这摩柯大师竟会如此生气,看来那两个商人说的没错,此人为人性格乖戾,不拘世俗。性情捉摸不定,这般一遇,更加印证这一说。

冉倾珞觉得这人极为不通情理,心中大为不悦。可是明白两人算是有求于他,当下却也不敢发作。只是一直陪笑道:“老丈,请原谅我们的莽撞。我们实在是不知老丈此举的意义。因此才为老丈打扫的,还请莫要怪罪。”

摩柯大师一晃脑,目光一挑,从眉间透出。细细打量着冉倾珞,道:“你这女娃娃长得还挺漂亮,若是老夫年轻五十岁,定要娶了你。嘿嘿。”

冉倾珞脸上一红,转头撇开脸。那摩柯大师哈哈大笑,道:“好吧,看在这女娃娃的面上,我原谅你们了。你们走吧。”说罢,转头又准bèi

去摆弄他那两片羊肉。只见他走进旁边的一个储物格之中,又拿出一壶酒,正要开怀畅饮。史云扬怕他又一下子喝得烂醉,急忙跑上去将他拦住。

史云扬忙道:“前辈且慢,我二人有一事想请大师帮忙占卜一挂。”

“去去去,别来烦我喝酒。”摩柯大师一把将他推开,口中嘟囔着,似乎极是不高兴。史云扬见这人喜怒无常,刚才都还是开怀大笑,此时却又是怒气冲冲。当下退步一旁,道:

“还烦请大师为我们占上一卦,在下愿意以五十坛好酒为报。”

那摩柯大师一听到五十坛好酒,眼中立即便是放出了光芒。道:“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在下决不食言。”

摩柯大师想了想,摆手道:“不妥不妥,你需先将五十坛好酒拿来,我就为你占卜。”摩柯是怕这两人不守信用,事后就跑了,加之他嗜酒如命,这才想出了这样的一个怪条件。

史云扬见诱惑有效,料得摩柯大师会这样说,方才只是设下了一个套,摩柯果然钻了进去。史云扬当即一喜,道:“一言为定,我这便去买酒。

史云扬转身之时,在冉倾珞耳边轻喃,告诫她不要再让摩柯喝酒。等他买酒回来。冉倾珞点点头,史云扬边踏着步伐,身形飞跃,飞快的向酒肆行去。

约么半柱香的时间,史云扬便已经回到了树屋之中。摩柯还在焦急的等待着,见史云扬回来了,满脸兴奋。口中滔滔不绝的抱怨。

“哎呦,你这小子可算回来了,这女娃娃长得挺乖巧,想不到却如此难缠,都这么久了,一直不让我喝酒,这是要馋死老夫啊。哎!你买的酒呢?”

史云扬往身后退了一步,便一坛一坛的从魂阁之中取出,放在摩柯的面前。这一番买酒,史云扬还是花了不少的钱,当店伙计将五十坛酒搬出门来,却是在史云扬的一扫之间消失了去,当下就觉得史云扬如同神明。就连酒钱都只是收了一半。当下,拿摩柯见一坛坛美酒变戏法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

五十坛酒全部列出,那摩柯拿起这坛放下那坛,喜笑颜开。史云扬道:“在下的承诺已经完成,请大师信守承诺,替我二人占卜。”

摩柯笑地眼睛都眯开了花,道:“,真的是美酒啊,你小子不错,我喜欢,哈哈哈。老朽我心情好,就替你们算一卦,说罢,想算什么?”

史云扬道:“不知dào

大师有没有听说过沙血?”

摩柯听到史云扬的话,忽然身影一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神色之中,竟还充满了某种惊异与恐惧。

“你们是谁?找那东西做什么?”

第九十一章,死亡沙漠

第九十一章,死亡沙漠

史云扬观察摩柯大师的表情,显然是对沙血有所了解,甚至还十分熟悉。却不知为何,一提到沙血,摩柯的脸色竟然瞬间变得如此阴沉。

史云扬道:“大师可是知dào

此物?”

摩柯大师沉吟良久,道:“两个娃娃,你们可知dào

我是哪国人?”

史云扬与冉倾珞面面相觑,心想,这老头倒是有趣得紧,你是哪国人我们怎么知dào

?可是表面上不能明着说,于是史云扬道:“我等不知,请大师明示。”

摩柯道:“老朽今年一百一十五岁,姑墨人氏。”

史云扬听罢一惊,他在初次进入玄圃堂的时候便听得风巽长老说过,姑墨古王国在早年间便已经消失不见。姑墨人氏无一幸免。想不到这摩柯大师竟然是姑墨古国的遗民。而且竟然已经两百多岁了!

传说中徐福活了八百岁,可是那依旧只是传说。当一个九十岁的人走在你面前,那就已经很吃惊了。更何况这个一百多岁的人瑞。

史云扬惊奇道:“大师竟然如此高寿!”

摩柯继xù

道:“百余年之前,我国著名的勇士英干从夸父血池之中取回一枚无坚不摧的宝物。名为沙血。国王甚爱之。一直供奉至宗祠之中。我姑墨本来就是西邦小国,时常受大国欺凌。国王之心无过于借助沙血之力保姑墨不受强敌之侵。哪想到”摩柯顿了顿。“哪想到这沙血到了姑墨之后的一个月,姑墨城邦忽然发生了大地动,大地皲裂,全城葬入地下,被黄沙淹没。自此姑墨一夜之间便已经消失不在。那时我年纪尚小,正在黄沙地裂的边缘之处采集葡萄,因此得以逃过一劫。姑墨臣民不过数千,这一场天灾之中,恐怕不到百人能够逃过,而苟活至今者,唯老夫一人耳。痛哉,唉!”

史云扬一皱眉,道:“大师是说,那枚沙血现今正埋在姑墨的地下古王宫?”

摩柯点点头,转而问道“你二人寻那物做何事,那可不是什么吉物。还是莫要接触为好,就让它埋在地下,如此一来世间也少了一个邪煞之物。”

史云扬摇摇头,道:“在下认为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凶煞与邪恶之物。它们本没有错,错的是人心。”

摩柯大师自然是极不同意他的说法,反驳道:“话是这么说,姑墨全城覆灭难道也是人心?这个世界上谁又能翻手之间屠灭一个国家。”

史云扬想了想,道:“有,魔!”

摩柯大师反唇相讥道:“难不成你还见过?”

史云扬摇摇头,他不想把自己的事透露的太多,不过他明白,能够翻手之间灭掉一个国家,这样的力量,多半便是神魔。

摩柯大师见史云扬似乎不愿意说,当下白眉一皱,眼窝更加深陷。口中骂道:“哎呀好了好了,不问便是,皱起一张草鞋脸给谁看啊。”说罢便转身走向身后,拿了一架梯子搭在树屋顶上的那个洞中。摩柯顺着那梯子缓缓爬上去,不多时便已经从天窗之中取出了一个星盘。

那星盘之上画满了各式星辰,星宿与星宿之间用浅浅的直线相连。星盘一旁的骨签之上穿着几枚西域的古钱币。看来这便是星占之术。摩柯大师轻轻坐下,星盘放在地板之上。手放在星盘之中,微微闭眼。手指顺着星宿之间细线缓缓滑动着,良久之后,左手将几枚古钱币轻轻掷出,摩柯大师猛地一睁眼,想来结果已明。

“大师,请问结果怎样?”

“东西在北面的死亡沙漠之中,天枢星正对之地,你们好自为吧。”

史云扬奇道:“死亡沙漠?天枢星?”听起来很渗人的样子。

摩柯大师道:“死亡沙漠在大宛北面,那里一直都是一处无人区,高温难当,寸草不生。而且多风沙暴,进入那里的人至今还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所以得名死亡沙漠。你们两个小娃娃还要去吗?”

史云扬眉头一簇,想不到沙血所在的地方竟然是这么一处险境。听摩柯大师所说,那里不知dào

潜藏着多少危险。可是沙血偏偏就在那里。不去怎能取到魂匙。就算它是刀山火海,史云扬也决心闯一闯。

史云扬点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摩柯大师眼角流出一抹欣赏,口中却是说道:“大言不惭,走走走,要找死随你们便,死了可不要再来找我啊,老朽可是提醒过你们。”

史云扬看了看冉倾珞,发xiàn

冉倾珞的目光也向他飘来,眼角之中充满了坚决。

冉倾珞一直都是那么坚决,不管做什么事,她都有一颗能够坚持到底的决心。她能够不畏眼前困难,一往无前。即便是许多男人恐怕也是不能像她这般坚毅决绝。

史云扬与冉倾珞转头对那摩柯大师行礼拜别,摩柯现在眼中早就没有了两人的踪影,他现在在乎的是史云扬搬来的那五十坛好酒。

别了摩柯大师,两人从树屋出来之时,太阳已经落下山去,最后一抹残阳也在挣扎了一番之后强行被黑暗吞噬。夜幕渐渐上来,像一张巨大的黑幕笼罩住了整片天空。阴阴沉沉的天空之上不见一颗孤星,像是要下雨一般。可是这大漠之中下雨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因此这天象十分奇怪。

史云扬与冉倾珞出来之后,当夜是已经无法再赶路的。两人商议之后,决定明日一早动身前去死亡沙漠。当夜无话。

翌日清晨,两人在旅店之中购置了些远行所必备的干粮,储备了诸多淡水。尽管灵虚幻境之中的水不少,史云扬却还没有找到一处能够饮用的水源。因此水的储备甚是丰厚。两人孤身走到大宛城门,在门口遇到了一支即将前往弓月城贸易的商队。交谈之下发xiàn

竟是同路,于是两人便跟着商队前往死亡沙漠。

大漠之中唯见黄沙四溢,如同金色的静止海洋。沙漠之中的植物大都是枝叶细小,利于保持水分,因此这大漠的边缘不时能见到墓碑一般的仙人掌与芨芨草。细细看去,你还能在这些枯骨似的植物周围发xiàn

一些巨大的虫蝎。沙漠之中的气温要比有植被覆盖的地方高上好几倍。商队出发的时间是在清晨,沙漠之中却还透着昨日并未散完的余温。此时巨大的朝阳从西边升起,橘红的光照在整片沙漠之上。勾描着大漠中苍茫壮丽的景色。

史云扬和冉倾珞跟着那一行商人,一路上与之谈笑,倒也乐得轻松。但是当他们听说两人即将要进那死亡沙漠,也是连连劝阻。史云扬只得说自己的一个同伴可能误闯了死亡沙漠,他们此行是要去救人的。那一行商人见两人穿着,史云扬穿着明显具有道家风范,冉倾珞的装束又是显得十分华丽,料定两人也不是平常之人,加之听到两人此行是去救人,更加对两人心生敬佩。一路上对两人也是颇为照顾。

话休烦絮,史云扬与冉倾珞跟随着商队行了大半天,走过了无数个沙丘。驼铃叮叮作响,一步一步踏实地插进黄沙之中,抬脚远行。太阳偏西的时候,史云扬二人便已经来到了传说中的死亡沙漠。

那片沙漠之中并没有高大的沙丘,像是一片枯涸的河床。整片死亡沙漠仿佛就是静静躺在黄沙之中的一片湖泊。高温难耐,空气膨胀。远远看去死亡沙漠仿佛是在闪动跳跃着,更加具有死亡的气息。

史云扬二人作别了那一队商人,看着他们远去之后。两个人便准bèi

进入这片沙漠中的沙漠。

天高无限,没有半片浮云。四野寂静,安静的像是死亡的预兆。大地之中如同火炉焚烧。两人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衣袂如浇。

史云扬转过头,轻轻替冉倾珞擦去额头上的香汗。轻声道:“倾珞,要不我一个人进去吧。你在这里等我。”

冉倾珞摇摇头,道:“不行,这本来就是倾珞自己的责任。”

史云扬道:“和我还用分得那么清楚吗?”

冉倾珞道:“不用。所以要么云扬你陪我去,要么倾珞自己去。”

史云扬顿时语塞,他知dào

,想要说服冉倾珞,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当下也便不再继xù

说什么,只是轻轻与她十指相扣,缓步走进了这传奇的沙漠。

史云扬二人走进死亡沙漠,才发xiàn

这里地如其名,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死亡沙漠。到处都是各种野兽以及人的白骨。其上爬满了沙漠食肉蚁、想来这个地方以前定是一处水草鲜美的地方,可是如今,只能是充满了死亡的肃杀之息。

史云扬忽然想到,这里以前是姑墨古王城的遗迹。想来这些野兽以及人的骨头都是那时姑墨的产物吧。或者是有人误入此地,迷路之后惨遭不测。

史云扬和冉倾珞小心翼翼的走着,小心看着脚下的枯骨之上的巨大蚂蚁。尽量不去惊动它们。这些沙漠食人蚁一个的个头顶上普通蚂蚁的七八倍。他们生**群居,一同觅食。要是被他们逮到,即便是一头牛,也能在几瞬之间被噬咬的只剩枯骨。

两人轻手轻脚的绕行,可是仍然是晚了。冉倾珞的衣裙不小心挂上了一具枯骨,顿时将那枯骨之上爬覆着的食人蚁抖落在地,不一会儿,只见不远之处一道黄沙忽然冒起,一瞬间一股巨大的黑色液体一样的东西从中破开。四处流散。这沙漠之中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液体能够存zài

,细细看去,那一大股黑色水流般的东西,竟然是由千百万只食人蚁组合在一起的庞然巨物。

史云扬脸色一变,大声吼道:“快跑!!”

第九十二章,食人蚁群

第九十二章,食人蚁群

最危险的东西不是庞然巨兽,相反渺小的事物也可能是天下奇毒。正如这沙漠食人蚁,单只十分弱小,但汇聚成团便能拥有魔鬼般的可怕力量。他们像是有生命的暗流,所到之处只剩累累白骨,难存生机。

史云扬与冉倾珞行走沙漠也不算短,但是像这样庞大的食人蚁群还是并未见过。这是大自然之中的冷血屠夫,能自然而然地引起人内心最为深处的恐慌。当下见那蚁群冒出沙漠顶端,心知不妙,两人便已经飞快的朝着死亡沙漠腹地跑去。

可是那食人蚁群却是像有了生命一般,蚁群似乎是发xiàn

了史云扬与冉倾珞二人的踪迹,便冲着两人奔跑的方向飞速的追来,速度奇快竟犹如死灵一般难缠。远远看去,仿佛就是一片逆流的黑河,在茫茫黄沙之中奔腾翻涌。

史云扬牵着冉倾珞疯狂的跑着,脚下的黄沙飞扬,呛人口鼻,两人再也顾不上脚下有什么枯骨和蛇虫鼠蝎了,只是想早点摆脱那可怖的食人蚁群。两人跑出了很远,眼下将那蚁群远远甩在身后,心下微微放松。两人脚步一停,都是开始没命地喘气。饶是他们两人武艺高强,这样在沙漠之中一阵狂奔,高温脱水,也还是十分疲累。

冉倾珞捂着胸口剧烈的喘着气,史云扬毕竟是玄境的高手,加之他强悍的肉体。情况稍微要好那么一点。他从魂阁之中取出一袋水交给冉倾珞,道:“给,不要喝得太急。”

冉倾珞接过水袋,大口大口的饮起来。在这样强烈的高温环境之下,人体的水分会很快化为汗液蒸发。体内缺水是十分危险的事,史云扬知dào

她是十分口渴了,但是这样喝得太急一定会伤身体。因此急忙制止了她,自己拿着水袋,慢慢的喂给冉倾珞。

饮过水之后,两人体力稍有恢复。但是此时地面之上全无立足之处,到处都是滚烫的沙子。两人在这里完全无法歇息,只能相扶着继xù

向前走。忽然间只听得冉倾珞一声痛叫。低头一看原来是有几只食人蚁已经爬上了她的脚踝,咬出了血迹。史云扬手上一阵灵力涌出,将那些食人蚁全部打落在地。

就在此时史云扬二人身后的沙地忽然开始变得蓬蓬松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转头一看,只见那沙地之中又开始冒出黑水般的蚁群。

两人一惊,正要转身再次跑开,却看到四周的沙土都是一阵松动,从中冒出大量的蚁群。那些蚁群翻卷涌动着将史云扬二人包围在其中。渐渐围了上来。

史云扬和冉倾珞被围困蚁群之中,放眼看去,只见方圆两百米之间都是涌动着的一片漆黑,一时间就像是深处一片黑色的沼泽之中。这些蚁群攻击力量十分强烈,只要它们靠近了人的身体,不出半刻的时间,便会将人彻底变成白骨。连血都不会留下。这些蚂蚁对血腥味具有很强烈嗅觉。方才冉倾珞被几只食人蚁咬的时候,脚上已经破了几个小口,鲜血外流,这些蚁群闻到鲜血的气味,黑海一般的蚁Lang翻涌的更加强烈。

“云扬,怎么办?”冉倾珞沉静的问道,心里却已经是砰砰直跳,慌乱不已。

史云扬眼神一冷,道:“别怕,我们什么困难没见过,还怕这些小畜生不成?”

“纵火诀,裂地!”

史云扬一声大喝,只见史云扬身体周围的空气竟是熊熊燃烧起来,霎时间一阵极大的火网从史云扬脚下沿着沙面飞速的扩散而开。像是蜘蛛网一样。火网所到之处便是一阵熊熊的烈火。冉倾珞顿时觉得身体周围的温度瞬间就高了一倍不止,剧烈的高温让她有一种晕厥的感觉,顿时汗如泉涌。冉倾珞掩着口鼻,却还是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那呛人的烧焦的味道。蚁群经不住火烧,坚硬的蚁壳在高温中爆裂一时间火海之中到处都是噼噼啪啪的声音。

一阵烈火之后,史云扬分开一个空隙,拉起冉倾珞箭一般的直冲出去。奔出数百米之后,两人才回头来看。那火焰已经渐渐熄灭。只见一片焦黑的残迹在沙漠之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甚是扎眼。

两人正在感叹死里逃生的时候,忽然间看见那一片焦黑之中忽然又一团一团地鼓起,不断蠕动着向外扩散。看样子方才那阵烈火并没有伤及到蚁群的主力。

冉倾珞大惊:“这些东西怎么还活着啊!”

史云扬面色凝重,道:“这些东西刚才是钻入了地下,火焰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忽然间,那蚁群向四面扩张的形式戛然而止,四面的蚁群都是对着两人飞快地爬来,密密匝匝,看得让人头皮发麻。史云扬一声大喝:“快跑!”

两人便又再次在黄沙奔跑起来,史云扬回头望去,眼见已经甩掉身后的蚁群。只听见冉倾珞一声惊叫,史云扬猛然转过头,只见冉倾珞正惊恐的盯着前面。

史云扬顺着冉倾珞看去的方向,也是瞬间吓了一大跳。那里密密麻麻一片都是响尾蛇。蛇身交错蠕动着,蛇首之下盘缠着蛇尾,不断的蠕动着。沙漠响尾蛇一般来说都是沙漠中的隐形杀手,靠一种奇特的横向伸缩的方式穿越沙漠,这使它抓得住松沙,在寻找栖身之处或猎物时行动迅速。当角响尾蛇从沙地上穿过时,会留下其独有的一行行踪迹。此时数百上千条响尾蛇游过沙面,霎时间便在沙上留下了一层涟漪般的痕迹。

冉倾珞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蛇,一时间觉得头皮酥麻,心惊胆战。前有强敌,后有追兵。那些蚁群要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的,史云扬拉着冉倾珞就要向侧面跑。冉倾珞却将史云扬的手紧紧握住。

“云扬,我有一个主意,我们不如这样”冉倾珞正要对史云扬解释,可是那蛇群却是丝毫不给两人机会,飞快的迎面爬来。冉倾珞大声道:“跟我走!”说罢,一把捉住史云扬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史云扬一头雾水,身体随着冉倾珞的牵引,发足对着刚才来的方向跑去,那蛇群定也是注意到了两人,当下窸窸窣窣的一阵,便飞快地朝着史云扬二人而来。史云扬两人奔去的方向,正是蚁群的方向,这样一来就等于是重新投向蚁群的包围圈。简直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史云扬虽然心里十分不解,但是他选择相信冉倾珞的判断。两人奔跑了一阵子,已经见不到身后的蛇群。但是眼前却又是一片黑色的蚁群涌了上来。冉倾珞,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滴滴鲜血落在沙上。史云扬看着心中十分心疼,怪她道:“倾珞你这是作什么?”

冉倾珞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们必须要将这两边的阵容消灭掉一方,才能继xù

前行,否则太过危险。既然他们不怕火,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史云扬听得有点明白,但是有朦朦胧胧。正待要问,只见那食人蚁群闻见血腥,又是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快速的涌来。当下冉倾珞却又立即拉着史云扬朝着蛇群的方向跑去。不多时,两人所在的位置既能看到蛇群又能看到蚁群。冉倾珞将自己的鲜血又滴了几滴在沙上。两人便飞快的冲向旁边的一处高地之上。

两人来到高地,向下看去只见蛇群喝蚁群已经交织到了一起。下方正爆fā

着战争。数百只摇动着响环,像是擂响的战鼓。霎时间两军冲锋。像是两条河流交织到了一起,翻卷起了汹涌的波涛。一时间,响尾蛇身上爬满了食人蚁,身上吃痛四处乱窜。尾巴一甩便甩出上百只的食人蚁,像是水中溅起的水花。只见那里一片残酷的屠杀,蛇群虽然厉害,但是在这蚁群之前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只见一堆食人蚁包裹住了一条响尾蛇,不出数息的功夫,那蛇便立即变成了一具千脚蜈蚣一般的蛇骨,蛇骨之上竟是没有一丝血迹。

食人蚁像是洪水一般蔓延开去,只见蛇群被冲刷过去,不多时沙上便留下一具具雪白的完整蛇骨。甚是惊心动魄。

史云扬二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小小的食人蚁竟然这般凶残。史云扬向下望去,只见蛇群已经被蚁群包围,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全军覆没。

“云扬,趁现在蚁群还无暇顾及,我们还是快走吧。”

史云扬点点头,两人转过身,绕过这片战场,继xù

向死亡沙漠沙漠深处行去。

这死亡沙漠还不知dào

有多宽广,两人和蚁群周旋了这么久,终于是暂时拜托了危险。虽然偶尔能够看到几只沙漠蝎子,但是凭着两人对危险的感应,留心脚下,倒也不算是太过危险。此时日已偏西,摩柯大师所说的天枢星正对之处也不知是在哪里。但是史云扬确实能够凭着北斗星辰诀积攒的星辰之力,大致感应着天枢星的方位。此时正是春夏交替之际,史云扬感受着北斗七星的力量,便朝着那个方向行去。

火辣的太阳终于有一半埋入了沙中,金黄的光线洒遍了整个死亡沙漠,像是一曲洁净的颂歌。空气还在炙热的膨胀闪烁着,天空在沙面的反射下,变得一片赤红,隐约看去,仿佛是千万人厮杀鲜血染红的悲壮战场。

忽然间史云扬耳边青丝一动,扇起一阵轻微的热Lang。史云扬却是一皱眉,独自喃喃道:

“起风了?”

第九十三章,流沙一吻

第九十三章,流沙一吻

残阳渐没,霞光留喘。

死亡沙漠忽然变得十分静谧,偶尔能听到几声窸窸窣窣的沙间翻动之音。史云扬感知着这一片即将到来的黑夜,心中便又是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一天之中有两个最为黑暗的时候,一个是天将破晓时的黎明,另一个便是夜幕初降的入夜。沙漠中最为危险的时候也便是这两个时候。黑夜总能成为刺客和杀手最为锐利的匕首,以及最为坚实的护盾。在夜里,他们有自己明确的猎物,而自己却是隐藏在茫茫黑暗之中,无人能够发觉。就像这沙漠之中的蛇蝎,黑暗就是它们最大的战场。

还让史云扬心中不安的,是刚刚吹来的那一股风。

那不是一股简单的风,那风吹得有节奏,不像是自然界中的自然风,反倒像是什么东西带起的劲风。

史云扬想着,看了看天象,天空中没有半片云霞。看样子今晚能够见到北斗七星。史云扬感受着天枢星的大致位置,一路上,两人细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在这沙漠之中不紧不慢的行走着。这回再也没有遇到过像蚁群或者蛇群那样庞大的威胁,两人倒也不用拼了命的赶路。

行了一段时间,两人却发xiàn

风已经是越来越大,到后来已经是黄沙漫天飞扬。时不时的就会迷人眼睛。

冉倾珞道:“沙漠之中怎么会其这么大的风?”

史云扬摇摇头,只得用袖口掩住脸继xù

向前走,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转头凝视着冉倾珞。

“倾珞,我们可能是碰上黑沙暴了。”

冉倾珞自然是听说过黑沙暴的威力,在沙漠之中,长时间处于高温状态,空气状态极不稳定,便很容易发生黑沙暴。黑沙暴被人称为沙漠死神,只要一遇上被卷入其中,就难以活命,大罗金仙都无法回天。

“黑沙暴?怎会!”冉倾珞惊道。

史云扬面色凝重,他的猜测多半不会错,这样强烈而有节奏的强烈劲风,一定就是黑沙暴来临的前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史云扬道:“身后的方向有大批食人蚁,回去的路已经是没法走了,现在也唯有静观其变。”

冉倾珞轻轻嗯了一声,史云扬又说道:“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以命护你。”

冉倾珞不语,其实心中已经万分感动。行走在史云扬身边,她一直都觉得很心安,至少都会有一个依靠。自从母亲离开后,史云扬业已变成她最为亲赖的人。她不知dào

假若有一天,他们必须要有分离,她将会怎样,又将会何去何从。

行走在风中已经是极为的不易,风力已经越来越大,两人身体前倾,却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再将他们向后推。顶风而行,已经万分艰难。更艰难的是,最后一抹残阳也已经落下山去,此时已经进入到了最为黑暗的前夕。天空中不见星光,伸手不见五指。史云扬只能紧紧地挽住冉倾珞。尽量不被这狂风吹散。一旦分散,后果可能是难以意料的。

狂风还在卷集着风沙,死亡沙漠之中白天积存的温度,开始在这热Lang的席卷之下迅速冷却。史云扬二人能够微微感到一阵清凉。瞬间觉得十分舒畅,那种舒畅,一时间完全替代了风沙打在脸上火辣的疼痛感。

两人艰难的行在风中,忽然间冉倾珞像是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脚下一软,吃惊之下一个趔趄闪到一边。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声音。史云扬记得那是响尾蛇的声音。记忆十分深刻。手中立即一股灵力击出,借助灵力的银光,史云扬才看清,那是一条不长的响尾蛇。响尾蛇其毒无比,若是被咬中,定是十分麻烦。

“倾珞,你没事吧?”

冉倾珞道:“没有事,我们走吧!”

两人刚一张口,飞来的沙子便是填塞在了口中,两人咳嗽几声,吐出沙子。史云扬掩口说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冉倾珞在这黑暗中,无法看清史云扬的脸,只能感觉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冉倾珞道:“此地实在是太过危险,刚才云扬你击毙的那条蛇已经流血,不久之后便会有食人蚁出现的。我们还是继xù

向前走吧。”

冉倾珞说罢,便要径自向前走去。刚一踏步,却是觉得脚上一阵剧痛,整个人都是无法支撑,一下子软倒在地。

史云扬感觉到冉倾珞摔倒,忙问:“倾珞,你怎么了?”

冉倾珞道:“定时方才闪身之时将脚崴了。这下可糟了。”

史云扬道:“此处太过危险,我们先行离开,来,我背着你走。”

冉倾珞自知已经是无法行走了,当下也只有让史云扬背负着。只是这风沙力量巨大,史云扬一人行走本就已经十分艰难,再加上她的重量,不管是谁,都会是寸步维艰。冉倾珞感受着史云扬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着,每一脚都是用尽lì



深深踏入沙中。她能感觉到史云扬喘着粗气,背脊之上不多时便已经变得十分湿热。

这般行走是十分需yào

体力的,史云扬背着冉倾珞行走了许久,不知不觉的,死亡沙漠之上又出现了明亮的光线。史云扬抬头看,原来是一轮明月已经照上了天空。仿佛就是九天之上的指路明灯,将这片沙漠照映地十分清楚。

史云扬透着月光,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一股强dà

的吸力在将他向后拉。转头一看,月光下的远处,一道风沙掀起的风暴黑墙正在飞速的接近。那里昏昏莽莽一片,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风声巨大,轰轰隆隆地呼啸着。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乌黑之物,像是漫天卷积的乌云,气势磅礴,像是要吞并整个世界。

“黑沙暴来了!”

史云扬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惊悚的蹦出。额头上瞬间便已经多出了一阵冷汗。史云扬转身拔腿加速向前行走,他只希望能够快点离开这黑沙暴的席卷范围。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一般黑沙暴的席卷半径能够达到方圆五十里。这样宽广的距离半径怎么可能在一时半会儿就出的去。更何况是在广阔的沙漠之中,更加难以辨认方向。

史云扬找寻着天枢星的方向,尽量加快速度向前奔跑。不多时,那风暴墙却是靠得越来越近。史云扬走几步身体便会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一时间风暴与两人之间恐怕已经不到一里的距离。

史云扬奔跑着,早已经忘却了自己的生死,脚下已经被不同动物的骨刺扎破,鲜血直流,这样迟早都会引来蚁群的环嗣。可是眼下,在这生死之间,一切行动似乎都是出自本能。那种逃生的信念已经大于了一切。

天空中开始出现点点繁星,只是在这漫天的黄沙之中,看得十分不真切。但是其中仍旧有七颗特别明亮的星辰,组合在一起,像是一柄挂在天空的勺子。

“北斗七星,太好了!”史云扬独自喃喃。这声音虽然微小,却已经飘入了冉倾珞的耳中。两人顿时便充满了希望。说不定此一行真的有望找到沙血。

发xiàn

北斗七星对两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当下竟然暂时忘却了身后的危险。两人顺着北斗的方向飞快的跑去。

忽然间,史云扬直觉的脚下一软,像是一脚踩空,陷入了一个空荡的世界。脚下的沙子哗哗作响。史云扬大惊失色,手臂之上一股大力使出,将冉倾珞整个人抛出去几十丈之远。冉倾珞身体重重落地,在沙上虽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却是十分疼痛。冉倾珞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爬起身来,回身向史云扬跑去,却被史云扬大声的喝止。

“不要过来,这是流沙!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可能,必死无疑!”

冉倾珞听罢一惊,大声道:“那你怎么办。”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史云扬看了看逼近的沙暴,厉声道:“你不要管我,陷入流沙绝无生还的可能。我现在已经出不去了。你快走!先从这片沙漠出去,再想别的办法!”

冉倾珞已经惊吓的哭了起来,她没想到两人必须分别的时日竟然来得这么快,快的让她完全没有准bèi

。她茫然,离开史云扬自己将何去何从,近两年以来,在她的记忆中从来都不曾离开史云扬。天池之中那唯一一年史云扬不在的时光,却因为她一直在沉睡而被略过,对于她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印象。可是此时分别,竟然就是生离死别。她怎能承shòu。不,她无法承shòu。

冉倾珞哭喊着:“我不走,我已经丢下过你一次,怎能再次将你抛下。云扬你坚持住,我想办法来救你。”

冉倾珞试着向史云扬那个方向行走,可是走了几步就明显感觉到,脚下的沙子再向下塌陷,冉倾珞惊恐地后撤,瘫倒在地。眼看着史云扬的身体这在一阵塌陷之下又是下陷了好大一截。

史云扬没有说错,陷进流沙之中的人是没有可能救出的,要从流沙之中把一个人拉出来,所用的力量几乎等同于同时动拉五头牛,因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史云扬只能保持冷静,身体不动。减缓身体下陷的速度。当下见到冉倾珞向自己这边走来,心中一慌,大喊着“快回去,快走!”,自己的身体却是在这一阵慌乱之中又沉下去一大截。只剩下胸膛以上的部分露在地表之上。

“不要!!”看着史云扬身体下陷,冉倾珞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眼泪已经扑朔而下,在月光之下闪烁着点点银光。

史云扬面色沉重,但还是劝慰着冉倾珞,道:“倾珞,你赶快离开,快没时间了。沙暴就要来了。”史云扬手一翻,便已经将渊离握在手中。接着用力掷出,扔给冉倾珞。“你带着渊离走,史云扬此生有卿一路相伴,虽只得两年时光,但是已经心满yì

足。”说罢,史云扬亦是双泪垂下。

冉倾珞接过渊离,只觉得心中椎心泣血般疼痛。两年以来谁都已经离不开谁,一人独活,那滋味与死了何异。冉倾珞双手紧紧地抱着渊离。看着史云扬眼角闪烁的晶莹。心中早已经破碎不堪,正在滴血。

风沙暴已经是离得越来越近,冉倾珞却仍然呆在原地,任凭史云扬怎么说,她都不走。史云扬急得热泪盈眶。心中如同火烧,忽然间却看到冉倾珞起身猛然一跃。竟是向着流沙之中扑来。史云扬大惊,手中一股灵力狂喷而出,想要将冉倾珞逼回,可是冉倾珞却在空中灵动的一闪。身形便已经落到了史云扬的身边。接着身体便飞速的下陷。

“倾珞,你”史云扬满脸热泪,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与绝望。言语之中,带有微微的怒意。

冉倾珞轻轻将头埋在史云扬的胸膛,道:“倾珞不要再和你分开,就是死,倾珞也无所畏惧。云扬,倾珞也喜欢你。”

史云扬心中猛然一怔,冉倾珞一句话就像是雷鸣一般,这可是冉倾珞第一次对他说喜欢这两个字。史云扬心里一阵狂喜,他终于等到了冉倾珞表明态度。可是转念一想,心中又充满着无限的凄苦。这般惊天的喜事现在却成了死前的诀别诗。

史云扬眼中亦是热泪长流,史云扬轻轻地将冉倾珞抱住。嘴角再次贴上冉倾珞的双唇。

生与死的边缘,他们正在这悲凉的夜色之中热烈的亲吻。也许千百年之后,人们会找到两具相互拥bào

着的骸骨,但是这一个充满着真情与悲壮的吻,却只有今日被铭刻于这时间的罅隙。

第九十四章,地下王宫

第九十四章,地下王宫

月明星稀,天空中填斥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黑色,仿佛是死亡的黑幕。只是那轮明月十分皓洁,仿佛是能够穿透死亡的生的希望。

黑沙暴越来越近,生命的消逝就在片刻之间。黑沙暴不愧被称为沙漠死神,它经过的地方只有遮天蔽日的风尘,以及地面上巨大的深坑。天地仿佛是回到了数百万年前,那时盘古还没有开天地,一切都处于混沌之中,全无生机。

史云扬和冉倾珞在感觉到狂暴的风沙逼近的时候,两人却还发xiàn

了另一种危险。那便是来自食人蚁的威胁。史云扬背负着冉倾珞奔跑的时候,不小心扎破了脚心,鲜血留在了沙上。那些蚁群对鲜血十分敏感,嗅到气味,一定会追来。不多时,史云扬的脸上都已经爬上了几只食人蚁,在史云扬的额头与鼻梁间。此时近在咫尺,史云扬透过月光看去,只觉得那小小的食人蚁狰狞地可怕。

这食人蚁实在是太过残忍,史云扬见过他们捕食的场面,知dào

这些小小的东西所具有的庞大而血腥的力量。他是无论如何也是不想死在这些屠夫的手中。

史云扬转头去看冉倾珞,却发xiàn

她眼神中也传出了同样的感受。两人此时已经只有头露在地面上,身体已经被流沙淹没。两人相视一眼,史云扬却是轻轻一笑。

当死亡真zhèng

来临的时候,你已经无法逃避。这个时候反而不那么恐惧了。死亡就像是一个必将到来的节日,而此时你只有去迎接它,没有选择。

“倾珞”

“云扬”

两人此时都没有过多的话要说,不过这最后的呼唤已经足够动人。两人深埋在沙中相拥的身体紧紧依靠,忽然间流沙哗啦啦一阵作响。暴风临近,风卷残云般掀起阵阵狂沙。两人相望着随着黄沙渐渐没过了他们的眼睛,完全陷入流沙之中。

沙暴不久之后就来了,来得那般惊天动地。能够撕碎一切的力量,将天地都变成了一片战场。不过黑沙暴过后的明天,这里应该就是一切平静吧,这片流沙说不定都已经不再是流沙。更没有人知dào

这片黄沙中还葬送了一份真情。

话说陷入流沙之中的两人,在身体中的气门被封闭之后,两人都灵力暴涌而出,将自己的口鼻眼以及心脉护住。此时虽然算是苟延残喘,但是生的愿望是无法阻挡的。这般护住心脉,至少在灵力耗尽以前,两人都是可以保持性命无虞,只不过这般保护也只是徒劳的挣扎。灵力耗尽之时自然会死,即使灵力耗不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身体无法动弹,也会饿死、渴死。或者直接被滚烫的黄沙蒸干水分,变成一具枯尸。

史云扬和冉倾珞当下却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想尽量的延长着自己微弱的生命线,好与对方在一起的时间多一刻,哪怕只是一刻。

灵力护着身体,两人相拥地更紧了。两人都是奇怪的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沙子都在哗哗的移动着。两人的肌肉都是被摩擦得火辣辣的。仿佛此时两人还在下陷。

两人不约而同的思忖道:“这流沙到底有多深啊,到现在都还在下陷。”

这般情况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时间虽短,但是对于两人来说确实太过于漫长。两人只觉得身体周围的黄沙忽然间疯狂的下滑,两人的身体也是瞬间下落。仿佛是高空下坠一般,不多时两人砰地一声坠落在一片黄沙堆之中。史云扬落地发xiàn

手脚竟然能够活动了。当下立马抱住冉倾珞一阵翻滚。史云扬两人顿时滚到一边,只见万顷黄沙立马覆盖在两人刚才的位置。这一旦要是被压住,要想出来可就难了。

史云扬和冉倾珞站起身来,发xiàn

自己竟然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心中十分高兴。紧紧相拥在一起。两人已经不知dào

多少次从死亡的边缘走过了,这又是一次。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于两人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紧紧厮守在一起。

一阵狂喜之后,史云扬二人开始冷静下来观察四周的环境。不过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史云扬一团银色的灵力喷涌而出,像是一颗流星一样照明这四周。一闪之下,史云扬发xiàn

不远的墙壁上,插着一根火把。史云扬慢慢的挪动脚步,到那里摘下火把,心中运行着纵火诀,将那火把点燃。

借助着火把的光线,史云扬才发xiàn

,此处是一道类似墓地的甬道之类的地方。史云扬拿着火把探照四周,只见墙壁之上雕刻着各式人物马匹的画像,甚是精美。史云扬抬头一看,甬道的穹顶很高,怪不得方才掉下来的时候竟然有一种高空坠落的感觉。穹顶之上似乎也雕刻着什么,但火把的光亮有限,看不清楚。只觉得黑黝黝一片虚影,让人觉得十分可怕。这条甬道似的长廊一直通向地宫深处。看起来幽森无比。也不知dào

里边有什么。

冉倾珞俯下身来,将地面之上堆积的黄沙移开,抚摸着地面上的古朴石砖。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史云扬摇摇头,道:“目前还不能确定。”

史云扬向着两人从流沙中落下的出口看去,那里已经被完全封死,上面是整个大漠的重量,无论如何是出不去的。

史云扬道:“看来我们只有继xù

向前走了。别怕,连流沙我们都撑过来了,还怕这区区地宫吗?”

冉倾珞点点头,当下再呆在这个地方也是无济于事。前面虽然阴森可怖,但至少还有出去的希望。

两人不再耽搁,起身向地宫深处走去。一路上,两人都能看见破碎的墙壁之上渗透出的黄沙。标志着这座宫殿真的是陷在地下。一路上到处都有破碎的珐琅碎片,以及珍贵的玉石,各处还散布着累累的白骨。许多雕塑已经是摔得粉碎,成为一堆碎石。可是依旧能够看出雕工的精美。两人奇怪,这宫殿的陈设完全不像是地宫陵墓,这里的建筑造工讲究,雕工精细,反倒像是一座王城。

史云扬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眼中一阵惊异,对冉倾珞道:“倾珞,我想我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冉倾珞问道:“你知dào

?这里我们可从来都没来过。”

史云扬道:“那摩柯大师不是说百年之前,姑墨王宫曾经在一次大地动之中整个陷入地下吗?那时沙血就在姑墨,摩柯又说此时沙血就在这死亡沙漠之中。沙血虽然是一件神物,但是本身不具有灵智,不可能自己行走。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这死亡沙漠下面埋着的,就是姑墨的古王宫。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冉倾珞一惊,道:“这里是姑墨?!”

史云扬点点头,道:“多半如此,这里是姑墨王城的话,我们便极有可能在这里找到沙血。”

两人做出了这样一番推测,心中又是多了几分高兴。一时间就连周围阴森恐怖的环境也是被忽略,两人便朝着向着地宫更深处走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隐约还能看出是一处大殿。大殿之中有着数根梁柱,梁柱与梁柱之间还能看到隐约有丝绸相连。大殿之中满布蛛网,根本无法穿行。史云扬用火把将这里的蜘蛛网点燃,不一会儿大殿之中的蛛网便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火势蔓延的飞快。借助着火光,史云扬看见这大殿的原貌。

大殿呈圆形,四周高,中间低,这大殿圆形墙壁之上,建着许多道入口。一排排阶梯从门口那直达中央的平坦空地。从高处看去,整个大殿的布局就像是一个太阳。两人斜对的地方,有一方庄严的黄金王座。在火光的照映下金碧辉煌。

两人所占的位置正好就是一处大殿的入口,这大殿之中的陈设虽然混乱,但是确是有说不出的威严存zài

,这里真zhèng

是一处皇者的宫殿。即使已经成为风尘,这种皇者之息,却是绝对不会改变。

大殿之中的蛛网不多时便已经燃烧完了,整座大殿又要陷入黑暗之中。史云扬抓紧机会,操纵火焰引燃了大殿周围捆制在墙上的火把。大殿中又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在黑暗中呆的久了,光明就是一种希望。

两人正要向着大殿之中走去,忽然间地面之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两人放眼看去。只见地面之上忽然间冒出了一股赤红的烟雾,周围的石块就在这烟雾出现后,开始瑟瑟抖动。不多时便对着那烟雾而去,那烟雾不断的集聚着周围的大小碎石,不一会儿便已经成为一个石头人了。

只见那石头人眼睛一睁,一道强横的精光射出。口中发着史云扬和冉倾珞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怪声。

“这是妖怪!”

两人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妖类,今天是第一次遇上。不知dào

这东西会有多难缠。史云扬右手一翻,便将焚天捏在手中。冉倾珞也是双手在面前一挥,一架古琴便悬浮身前。

“看样子,必须要将这东西解决才是,倾珞一会儿你配合我远攻,我近战,争取快速制敌,不要消耗太多体力。”

冉倾珞点点头,只见那石头人已经带着浑身漂浮着的石头,向两人飞快的飘来

第九十五章,妖物横生

第九十五章,妖物横生

见那妖物飘来,史云扬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焚天,脚下生风便冲了出去。那妖物见史云扬身影掠来,身体一抖,一阵碎石激射而出。史云扬手中焚天一翻,迅速将战圈拉开,手中长剑抖出数朵剑花,将那弹射来的碎石一一挡下。脚下力度加快,转瞬之间,便已经欺近了那石头妖怪近身。

那妖怪见史云扬迅速的进入到了它的身边,速度奇快。当下一阵怪叫,身上的碎石块开始不停地移动。不多时便把最大的那一块巨石运到了手上,对着史云扬霹雳般狠狠砸下。史云扬忙用焚天去挡,只听的叮当一声巨响。史云扬的身形竟被震退了好远,手中的焚天还在阵阵发颤。史云扬觉得虎口被震得生疼,一看,已经全部红了。

史云扬稳了稳身形,瞬间又是一股灵力涌上焚天。焚天剑上已经开始冒出汹汹的火焰。

“纵火诀,焚天!”

史云扬一声大喝,只见周围的空气都是瞬间熊熊燃烧起来,霎时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他手中焚天一挥,火海中便伸出数道火焰锁链,紧紧的缠绕住那石头人身上的碎石。那石头妖怪一阵怪叫,刺人耳膜。史云扬趁那妖物无法动弹之际,踏着火海一剑斩出。那妖物身上的石头又是一阵游走,两块最大的石头当在史云扬剑锋所指之处。

史云扬这一剑眼看就要砍在石头之上,忽然间一阵激昂四溅的琴音传来。原来是冉倾珞见机行事,忽然发功。那琴音在空气之中化成一柄利刃,飞快的绕过史云扬冲向那石头人。那石头人身上的浮石又是一阵游动,将冉倾珞的攻势挡了下来。

奈何道冉倾珞这一击却只是一记虚招,只是调虎离山,好为史云扬一击创造机会。那石头人身体上最大的两块巨石一移动,立马便暴露出了其身上的破绽。史云扬手中焚天变斩为刺,狠狠地插入了那石头人身中。

焚天本就是神物,拥有很大的杀伤力,加之焚天属火,又吸收了周围纵火诀火海的力量。此时威力更是倍增。一剑刺入那石头人的胸中,只听得轰轰隆隆一阵响动,那石头人便砰然爆开,霎时间,巨大的碎石漫天飞舞。两人都是立即各施手段,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一段时间过去,碎石全部落地,将这大殿变得十分狼狈,场中便如同一个碎石场,几乎无法下脚。沙血显然不在这里,而且这里明显只能算作一处偏殿。沙血这般重yào

的东西只可能有两个地方可以存放。一个是宗祠,一个是议事大殿。现在的这个大殿看起来倒像是一处欣赏歌舞的地方。现在不如找到议事大殿,看看沙血在不在哪里。

两人商议之后,决定继xù

向前走。穿过偏殿之前的那个王座,两人在大殿之中各摘了一个火把,从王座的背后那道石门之中进去。

石门本是紧闭的,但是老迈腐朽,被史云扬一脚踹开。两人穿过石门进入到另一条走廊之上。这里的很多墙壁都已经坍塌,黄沙堆积,堵住去路。两人只好将堆积的黄沙稍作清理,留下一人宽的缝隙,再从黄沙堆上边翻过。

这一般辛苦的前行,所耗费的时间也是颇多,只是两人在这地下不见天日,白天黑夜对于他们来说并无差别,时间也变得不那么重yào

。一段时间之后,两人终于是走完了这一段通道。

这一段通道其实是一个弧形的甬道,倾斜着一直向上。只是因为甬道内的阶梯大多数都被黄沙掩埋住,因此才会行动如此困难。阶梯尽头是一座宽阔的石窟。看来姑墨建城的习俗也是地面建筑与洞窟的结合。其实姑墨在这样的炎热高温天气,洞窟之中反而更为凉爽。因此,王宫里的议事殿八成是在这洞窟之中。

史云扬二人走近这洞窟内,发xiàn

这洞窟之中的墙壁保存完好,拥有众多的浮雕以及彩绘。洞窟之中,陈设着一排排身穿铁甲的武士塑像。百年过去,沙漠之中几乎没有什么水分,这些铁甲战士身上的铁甲竟然保持崭新,在两人的火光照印下,熠熠生光。

两人从这些战士的身边走过,发xiàn

每隔几名铁甲武士,周围便有一座两丈高的铁甲巨人。这些铁甲士兵就是姑墨王城最忠诚的卫士,千百年来毫不动摇地守护着这地下的神mì

宫殿。

走过这些铁甲身边,两人只觉得无限的压抑。那一尊尊塑像手中的大刀闪着银光,让人感觉到十分不安。仿佛那些铁甲是活的一般,正盯着他们在看。

忽然间两人听到一声铁甲摩擦的声音,这声音虽小,但在这死寂地只有两人脚步声的环境之中,这声音宛如雷鸣。两人心弦本就紧绷,听到这个声音迅速的转头一看,但是什么都没有。

冉倾珞不禁心中打鼓,瑟瑟的道:“这个地方好生奇怪,方才那一声怪声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还有妖怪?”

史云扬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以我们两个人的身手,再来他十只八只妖怪我们也不怕。”

冉倾珞轻轻点点头,忽然间看到不远处一尊雕像眼睛里射出了一缕红光。冉倾珞眨了眨眼,可是那红光却在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史云扬见冉倾珞兀自呆望着前边发呆,不解的问道:“你发xiàn

什么了?”

冉倾珞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自己方才的所见,她也不知dào

那到底是不是幻觉。冉倾珞正要回过头,眼光下意识地在每一个雕塑面前瞟过,忽然间有了一个惊奇地发xiàn



“云扬,你看那具铁甲士兵,他的头是不是动了!”

史云扬顺着冉倾珞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具铁甲的头正微微侧向两人,仿佛是在监视两人的举动一般。史云扬明明记得这些铁甲陈列的姿势都是一摸一样,这具铁甲怎么会难道方才的金铁摩擦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史云扬背心瞬间出了一层冷汗,这么多铁甲要是复活的话,可不是十只八只妖怪那样简单了。这些铁坨的战斗力必然是惊人,加之还有那十多名巨人铁甲,更是难以收拾。

史云扬轻轻挽起冉倾珞的手,却发xiàn

她的手心里也已经渗出了汗。

“倾珞,这个地方有点邪门,我们快些离开。”

冉倾珞嗯了一声,两人便开始转身向前走,行走的速度也是不自觉的加快了好多。可是走了没几步,两人就听见身后哗啦啦一阵金铁摩擦的巨大声音。两人转身一看。一名铁甲士兵几乎已经贴到了两人的后背。一双赤红的眼睛距离两人不到十寸。

两人当即被吓了一大跳,史云扬飞起一脚,将那铁甲士兵踢飞。强dà

的反弹力,让他觉得脚骨生疼。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铁甲竟然完全活了过来,手中大刀唰唰的挥舞。每一名铁甲的眼中都是现出一片血红。那十余名嵌在墙壁之中的巨大铁甲,也是活了过来,身影猛然一跃,便从墙壁之中跃下,落地溅起一阵遮天蔽日的灰尘。

史云扬心中大叫不妙,抓起冉倾珞便向前跑去,一路上,都有铁甲士兵源源不断的苏醒复活。一时间本来比较宽敞的洞窟瞬间便变得拥挤不堪。众多的铁甲相互碰撞,长刀交碰,发出铮铮的鸣声。两人疯狂的向前跑,那些铁甲士兵却是十分灵活,飞快的追击。那速度竟然不比史云扬二人慢上多少。

危急时刻,史云扬忽然间看见了石窟旁边的巨大石柱。史云扬右手一翻,手握焚天蓦然一挥,一阵剑qì

猛然传开。,那根柱子应声而短,轰的一声砸了下来,将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铁甲士兵砸成了一堆废铁。

可是后方的铁甲士兵却还是前赴后继的向前冲。史云扬和冉倾珞且战且退,始终将那些士兵阻击在百尺之外。忽然间其中一名铁甲兵将手中的长刀用力地掷出,刀锋在空气中飞快的旋转,直直的对着冉倾珞而来。史云扬大叫一声危险,向冉倾珞向身后一拉,手中焚天瞬间抖出剑花,将自己全身笼罩。只听得当的一声,那长刀便被史云扬击落在一边。

面对着这样众多而又十分棘手的敌人,两人苦战着向后撤tuì

。不久之后两人忽然来到这洞窟的尽头,那里有一道巨大的石门挡在两人眼前。

史云扬道:“我们的想办法从这儿进去!”史云扬用力的去推那石门,可是那石门就像是锈死的铁门一般,全然无法打开。史云扬推了好久都是全无效果,纹丝不动。

史云扬气愤的踢了一脚,却发xiàn

这石门里边的声音似乎传得很远,看来这里是唯一的通道了。他侧过头对冉倾珞道:

“倾珞,你先顶一阵子,我想办法将这门打开。”

冉倾珞点点头,道了声好。手中的古琴便一曲狂乱的音阶袭出。赫然就是《秦王破阵乐》。一声声乐曲从七弦之上抖出,便是化作一把把飞剑,射向那逼近的一群铁甲。

冉倾珞并不能完全消灭这些铁甲士兵,灵力总有用完的时候,到那时,便是完全的赤手空拳了。

史云扬正在拼命的推那道石门。史云扬疯狂如同虎豹一般的吼声,在这片封闭的洞窟之中来回的传荡。只见他脚下已经蹬出了两个深坑。手上青筋暴起,狰狞的面色已经涨得通红。双手死死地撑在那石门之上。拼尽全身的气力要把那道石门推开。

冉倾珞侧身躲过一轮飞刀:转身又是一道灵力袭出,口中道:“云扬,我快坚持不住了。”史云扬仍是在疯狂的用力推动。口中无法吐字。忽然间一柄飞刀飞快的向史云扬掷去,冉倾珞一惊,一个移灵术便出现在那飞刀之前,手中古琴一挡,那飞刀便改变方向,当的一声插入那石门的缝隙之中。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史云扬觉得面前的石门竟然动了

第九十六章,姑墨魔王

第九十六章,姑墨魔王

机会往往就在转瞬之间,史云扬感觉到这门有松动的迹象。一声大喝,猛力一推,哪门倏然间便豁开了一个一人宽的缝隙。史云扬见到这门开了,顿时万分欣喜。顿时整个身体夹在那裂缝之中,撑着不让那石门再次合上,史云扬用尽lì



对着冉倾珞狂喊道。

“快!快进去!”

冉倾珞闻声,一个羽调袭出,尖细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将在前面的几名铁甲兵击倒。那几名铁甲倒下之后,瞬间又压倒一片。冉倾珞趁机一个移灵术闪进了门内。史云扬正要进到门中,那巨大的铁甲士兵随手抓起地上瘫倒的一个铁甲士兵,猛地砸向史云扬。与此同时,地面上没有倒下的铁甲士兵都是将手中的长刀举过头顶,猛地脱手掷来,一时间火光之中,刀光乱成一片,只有刀刃划过空气的呼呼声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史云扬猛地一蹬,那门稍稍向后弹开了一点距离,史云扬便趁着这个空当身体一转闪进了门中。一柄刀尾随其后,史云扬落地之后飞速的从他的眼皮之上闪电般的划过,史云扬心中直呼好险。只听得砰地一声,那石门便已经合上,在石门的缝隙之上,还夹着数柄长刀。

两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转瞬之间两人就听见石门外传来的巨大的撞击声。石门也是一阵阵地发颤。

史云扬眉头一皱道:“这石门应该坚持不了多久。我们赶紧向里边去吧,这里太过危险。”

冉倾珞点头,两人便转身向里边走去。这里面的空间也是十分巨大,史云扬点燃火焰,焚烧殿中的蛛网。借着火光可以看清这里的陈设,这里是一个长条型的巨大窟室,窟室中一共九根柱子支撑着上面的穹顶。柱子上画有诸多佛陀的图案。洞窟两侧各有一个狭长的站台,在这窟室的尽头,那里陈设着一方玉石雕刻的宝座。看起来十分的大气。这大殿中的陈设要比史云扬两人不久之前在那处偏殿之中看到的要精美得多。

火焰燃烧点燃了四涂的火把和油灯,一时间变得十分明亮。大殿之中因为刚刚被火焰焚烧,只是在地面之上留下一点点残灰。整个大殿看上去端庄沉稳,颇有王者风范。

“看样子,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冉倾珞如是说。

史云扬道:“应是不错,想来沙血很有可能是藏在这里的什么地方。”

冉倾珞道:“要不我们分开找寻吧,这样效率要高一点。”

史云扬摇摇头道:“不妥,这座王宫实在是有点不同寻常,分开行动太过于危险,还是一起吧,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冉倾珞甜甜一笑,道:“好啊。反正我们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两人便沿着脚下的阶梯缓缓向殿中心走去。这姑墨古王城已经在地下沉睡了百年之久。地面之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两人踩在上面,都觉得身体微微下陷。走到殿中,身后已是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冉倾珞眼睛习惯性的环视四周,史云扬却将视线紧紧锁定在了那王座之上。

“倾珞,你看那儿。”史云扬指着王座,冉倾珞看去,只见那王座之上正端坐着一具骷髅。骷髅的头上还佩戴着一顶王冠,只是因为没有了血肉,王冠显得比较大。身上的丝绸长衣已经腐烂殆尽。那骷髅两手扶在王座一端,身形挺立,即使已经没有了身上的血肉,但仍能感受到那骷髅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皇者气息。想必生前必是一位皇威十足的王者。

“奇怪!”冉倾珞盯着那王座上的骷髅道。

史云扬不解,问道:“哪里奇怪?”

冉倾珞道:“这里既然是议事殿,那为什么只有这位国王一人的骨骸。其他人的骨骸呢?如果说这些人都已经腐烂化为灰烬了。那么这国王的尸骨为什么还能存zài

?”

冉倾珞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史云扬听来也是觉得极为有理,但是一时间却也说不出为什么。

冉倾珞道:“恐怕这姑墨古王城沉入地下是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或者是什么惊天的秘密。这古城的消失原因恐怕不仅仅是大地动那么简单。”

史云扬道:“你想的有道理,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沙血,然后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冉倾珞点点头,她自然是知dào

的,只不过心中隐隐觉得有一丝慌乱。这大殿之中总让她觉得危机四伏。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云扬,小心点。”

史云扬点点头,开始向那骷髅走去,想要调查个究竟。那骷髅的眼中却是霎然间闪出了一抹红光。史云扬吃惊一退。那骷髅忽然间从王座上站起来了。

“什么人敢擅闯我姑墨王宫,说,你们是不是龟兹的奸细!”

两人只听得一声巨大的的声音在殿中荡开,史云扬和冉倾珞打量着这声音的来处,竟不像是从那骷髅嘴里发出的。两人霎时间各自翻出武器,横在身前,盯着那骷髅王的一举一动。

“这姑墨国王怎会讲中原话?”冉倾珞奇怪地轻声道。

史云扬也觉得颇为费解,大漠中的国家和民族会说汉话原本不稀奇,早在汉朝的时候,中原汉室便已经与西域各国交好。民族融合十分充分。而且数百年以来,丝绸之路贸易从来不从中断,汉语也是流传最为广泛的通用语言。但是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母语,这种母语是随着血缘在出生地所带来的。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或者危险面前必定会是说自己的母语。姑墨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国家,三国魏晋时期曾经依附龟兹因此汉化也算是比较彻底,但是还绝对没有将汉语作为母语那样普及。

史云扬道:“小心行事。”两人背靠背互为攻守,一琴一剑守护着脚下小小的战圈。

那骷髅王,一把扯掉头上的王冠,微微一瞟,随手扔在一边,从王座的侧面拾起一根权利法杖,对着史云扬二人慢慢走来。一路上都能听到白骨之间相互摩擦的咯咯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本王问你话,中原人。”那白骨的下颚一张一合,竟然从中发出如同幻音一般的声音。

“你怎么知dào

我们是中原人?”史云扬紧握焚天,喝问道。

那骷髅王仰头一阵大笑:“从你们进入这座大殿,你们的一举一动本王全都知dào

。想不到你们竟能闯过铁甲兵团的攻击。”

史云扬恨恨地说:“这么说来,那石头妖,还有那一堆铁壳子都是你搞的鬼!”

那骷髅王眼睛中的红光一盛,道:“是又怎么样,反正从你们已进入这座大殿,就已经注定会死。”

那骷髅王一说完,身上唯余的几处丝帛便已经突然化为灰烬。森然的白骨之上忽然间散发出阵阵黑气。不多时便已经化成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那白骨之上。那黑气村村弥漫着,仿佛要将这殿中的光明寸寸吞噬。

那黑气两人已不再陌生,看到这弥漫的黑气,两人几乎同时惊叫喊出。

“魔气!”

两人已经是多次接触魔气,每一次魔气出现都会带来巨大的杀戮和死亡。史云扬与冉倾珞也是多次与魔族交锋,而且每次两人几乎都是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当下再次见到这魔气,两人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憷。不知dào

这骷髅王比起以前的几大魔将来说实力如何。

“姑墨的灭亡果然不简单,原来又是魔族所为。”冉倾珞道。

史云扬点点头,想不到姑墨的王竟然是魔物。当下大步向前,厉声喝道:“你是哪一位尊者手下的喽啰?”

那骷髅王全身只剩一具枯骨,而且又是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以及魔气之下,自然是看不出脸色,但是仍是看得出他的震惊。那骷髅王道:“你怎会知dào

各位尊者之事?”

史云扬其实也是不知dào

的,只不过在幽迷谷的时候,那位魔将曾言自己是穷奇尊者手下,在昆仑之巅那人摆明了说道是朱厌尊者手下。想来魔界各族便应该就是通过这些尊者来组织魔族的。史云扬大胆猜测,想不到一猜即中。

史云扬道:“我们知dào

的你几乎已经是无法可想。你们魔族的计划,我们全部都已经知悉。”

那骷髅王眼中一抹红光激射而出,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惊寒。那骷髅王阴声道:“如果是这样,那便留你们不得了,既然你们已经知dào

,我便让你们死个痛快,我乃奢比尸神尊者手下,今日就要你们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史云扬道:“来吧,区区喽啰虾兵,看我这便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那骷髅王听罢,不屑的蔑笑了几声。

“不自量力,狂妄至极!”

忽然间,那魔将身边的魔气一阵翻涌,只听得一声巨响,史云扬方才进来的那道石门訇然中开。门外的铁甲兵潮水般的涌了进来,瞬间便将史云扬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刀光闪烁,铁甲碰撞之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刺耳,像是死亡的号角,正在吹响。

第九十七章,沙血之力

第九十七章,沙血之力

虽无千军万马,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殿中都是一些没有情感没有痛觉,麻木不仁的魂灵怨魄。

史云扬与冉倾珞相互倚靠,各自执掌自己手中的武器。双眼中紧紧盯着那弥漫过来的铁甲兵。

“云扬,这么多要怎么打?”冉倾珞道,十指扣在弦上,一触即发。

史云扬道:“你用移灵术躲避他们的攻击,保护好自己。趁机出手。”

“那你呢?”

“放心,这些东西还伤不了我。”史云扬双眼紧紧盯着那一群铁甲兵身后的那骷髅王。不知dào

他有什么手段,当下他才是最为棘手的对手。

史云扬从北斗秘境出来之后,又加上进入了玄境。此时一般的妖魔都是拿他没有办法的。也许在这人界还有更加妖孽的天才。但是史云扬现今的身手也的确能算上一流。这些铁甲兵虽然众多,但除了力道和较强的防御之外,速度优势并不及史云扬。更及不上冉倾珞的瞬间移动。

“那你小心。这姑墨王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

史云扬点点头,忽听得那骷髅王喝道:“唧唧歪歪什么,死到临头还废话颇多。冥界去说吧,铁甲兵团,上!”

那些铁甲兵开始向史云扬两人挥刀移去,史云扬焚天一握,道了声“动手”。瞬间便是一股强dà

的灵力涌上剑锋。

“纵火诀,裂地!”

霎时间,一道火网从史云扬脚下蔓延开去,像是将大地分割成了零碎的浮块,裂痕之间喷涌着熊熊的火焰,仿佛是地下的岩浆喷涌而出。那些铁甲兵瞬间便被火网所笼罩,一时间所有的铁甲兵身上的铁甲都是被烧得通红。不过这些铁甲兵并没有停,他们没有痛处,没有情感,只会无条件的遵从施术者的要求。当下即使他们的铠甲已经红得如同刚刚出炉的烙铁,这些无痛铁人却也还是一样地发动进攻。

但史云扬的计划远非如此,当下身形猛然跃起,腾上虚空。

“残月破,霜月葬乾坤!”

一瞬间,周围的环境如同幻影一般急速的变幻。不多时便已经身处一片荒原之中,史云扬的剑锋之上闪现出阵阵寒意,冲天一指,漫天的月华凝聚如霜。化为万丈寒冰,对着那些铁甲兵刺去。寒冰碰到那些如火一般的炽热铁躯,霎时间便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到了水里一样。顿时冒出一阵巨大的白雾。

这些铁甲兵身上的铁甲本来受热膨胀,在短时间之内又受冷急速收缩。在这样的巨冷与巨热之间瞬间转换,这些铁甲兵身上的铁甲都是瞬间崩裂。霎时间,场中便有一大半铁甲兵被毁去。剩下的一些残兵,也都在冉倾珞的移形换位之中被一一解决。

电光火石之间,大殿之中便只剩下几名铁甲巨人,还有那毫发无损的骷髅王。

“继xù

上!”

那骷髅王一声令下,身边几名巨人便踏着沉重的脚步,轰轰隆隆的向两人踏来。忽然间离他最近的一名巨人开始发足狂奔。重拳过肩,对着史云扬一拳轰出。史云扬身形猛地一退。那巨人便一拳轰在一块长石条之上,那石条之上顿时便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碎屑到处飞扬。还不及两人反应,身后又是一名巨人重拳轰来。冉倾珞一手抓住史云扬,右手之中印决一变,移灵术从脚下发光,瞬间两人便已经闪到了那巨人的身后。

史云扬正要横担焚天,削去那铁甲巨人的脑袋。可是忽然间一左一右又有两名铁甲巨人同时出拳。史云扬一惊,带着冉倾珞飞快的一跃。那两名巨人的重拳便轰击在对方的身上,顿时两名巨人身形被同时击飞,撞在大殿之中的梁柱之上,片刻之间都是成了一堆废铁。

史云扬躲过这一击。顿时放开冉倾珞,手中焚天猛然一挥,一道惊人的剑qì

顿时划出,一下子便将三名巨人的脑袋削掉。殿中便只剩一名巨人。

史云扬眼中一寒,冲锋而上,只见那巨人瞬间将拳头举过肩,正要重拳轰出。忽然一阵乱音入耳,雄浑的音波变成一柄巨大的飞剑,重重的轰击在那巨人的胸膛之上。那巨人一个趔趄,胸前火花四溅。史云扬正好抓住这个机会,焚天脱手而去,直直的插入了那巨人的赤红双眼。只见那巨人的身体一僵,便轰然倒下,溅起一阵窒息的灰尘。

史云扬眼中寒芒闪烁,宛如手中锋利的剑锋:“姑墨王,接下来便是你了。”

骷髅王听罢哈哈一笑:“你以为你解决了几个杂碎兵便能战胜我么?哈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史云扬道:“能与不能,战过便知!”说罢手中焚天蓦然一个横翻,削向那骷髅王的脖颈。剑过如风,迅猛非常。但那骷髅王却是连躲都不躲一下,一瞬间,焚天便猛烈的轰击在那骷髅王的身上。

只听得叮当一声巨响,史云扬觉得这一剑就像是砍在了铁柱子之上一般。火花四溅之下,一道强dà

的反震之力将他震退了好远,直到冉倾珞扶住他,身形方止。再看那骷髅王,竟然是毫发无伤。竟然站在原地,竟未移动分毫!

“这怎么可能,焚天可是神剑,其锋利程度远非凡铁可比,怎么可能会一击之下,毫发无损。”史云扬寻思道,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骷髅王。

骷髅王笑声更胜,在大殿之中来回的飘荡。

“你到此是来寻找沙血的,那你可知沙血的力量。”那骷髅王猛地将斗篷一震,其下的魔气疯狂的涌出。“让我来告sù

你吧,沙血的力量,就是刀枪不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能破开沙血的防御。”

史云扬道:“原来沙血在你的身上,好,再好不过,今天就算你不交出来,我也要与你斗战到底。沙血我志在必得。”

“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破开这沙血之力!”说罢,骷髅王手中的权利法杖一阵挥舞,封锁着史云扬身边的各处要害,疯狂的袭击过来。史云扬手中焚天横翻,片刻间抖出道道剑花,应对着那骷髅王手中的法杖。忽然那骷髅王法杖之上聚集着雄厚的魔气,一杖当头击下、史云扬身形一个侧翻,便像是从那法杖之上滚过,手中长剑灵动的一转,便砍向骷髅王的头。那骷髅王却是丝毫不闪躲,只听得又一声巨响,那骷髅王仍是全然无恙。骷髅王眼中一阵阴寒,手中的法杖重重一挑,史云扬整个人便被挑到了空中。

史云扬身形抛浮在空中,一时之间无法闪避。眼看那骷髅王就要再次发动攻击,忽然间,数十把灵力巨剑随着一阵高昂的琴音刺向那骷髅王的身体。骷髅王转头一看,只见冉倾珞正飞在空中,身前一张七弦古琴静静悬浮,冉倾珞十指之上都是散发出雷芒一般的紫色电光,一扣一拨之间,十指灵动地在七弦之间翻飞,一道道带着紫电的琴音霎时间变成一把把飞剑飞速的射向他。

冉倾珞这一道琴音飞剑,乃是根据《兰陵王破阵乐》衍生的一记杀招,以灵力引天地雷电,化为己用。这一式动作灵动,看起来赏心悦目,便如同是兰陵王的相貌一般。但是这一击杀招却是威力不小,一击之下,寻常对手必定应付十分困难。就如同兰陵王杀入敌阵中一般勇猛非常。

转眼之间,只见数十把飞剑都是飞快的轰击在骷髅王的身上。顿时巨大的力道便将骷髅王的身形击飞,重重撞击在大殿的一根柱子之上。一瞬间,只见那柱子竟然寸寸崩裂,一道裂缝直直延伸入顶层的穹顶。

史云扬借的这个空当,身形迅速的倒刺而下。手中长剑挽出数十朵剑花,封住骷髅王的所有退路,一剑刺向骷髅王的天灵盖。

这一剑来得飞快,那骷髅**刚中了一击,史云扬便又瞬间发力。两相碰撞之下,史云扬的剑尖便狠狠地刺中了那骷髅王的头顶。

但是这一刺之下,史云扬心中又是一阵大失所望。又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过后,史云扬只觉得剑锋全然无法深入分毫。就像是刺上了一块巨大的精铁板。

史云扬一击不成身形猛退,瞬间便已经在百尺开外。

那骷髅王轻轻的从地面之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道:“你们就这点把戏,恐怕要想从本王这里获得沙血,你们还不够格啊。”说罢又是一阵狂笑。

两人此时都是眉头深锁,苦苦寻思着破敌之策。可是沙血乃是上古神物,夸父精血所化,其力量无穷,坚不可摧。而且既然是三大魂匙之一,它的力量又怎可小觑。

两人一时苦无良策,却也不敢再次贸然出击。只是和那骷髅王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骷髅王见两人不再进攻,心中更是得yì

,道:“怎么不进攻了?你们不是还想要本王身上的沙血吗?”言罢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史云扬顿了顿,眼中渗着吓人的严肃。只见史云扬手一翻,便已经将焚天收起。冉倾珞不明白史云扬要做什么,但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骷髅王见史云扬收起武器,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惊骇中透露着不解。

“云扬”冉倾珞轻唤道。

忽然间史云扬手中一股强dà

的力量爆开,风卷残云般殿中的梁柱瞬间便是出现了一些裂痕。那骷髅王感受到史云扬手中传来的强dà

危险。不多时,那股能量飓风掀起的灰尘慢慢平息,只见史云扬手中握着一把辟邪样式的青绿三尺长剑。

冉倾珞一瞧之下,心中猛然一惊。因为史云扬手中所握的正是凶剑渊离。

第九十八章,神剑一鸣

第九十八章,神剑一鸣

史云扬手中的渊离泛着青光,隐隐的散出丝丝邪煞的力量,史云扬拿在手中,眼神死死的盯着骷髅王,竟然有与骷髅王一样的杀戮神情。

“云扬,你不可”冉倾珞见史云扬竟然取出渊离,大惊失色。渊离的邪煞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shòu的。

凶剑一出,大殿中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凝重而诡异,仿佛一股死亡的气息正从剑中发出,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这柄凶剑跟随史云扬已经好几年了,不过今日却是头一次拿在手中当做武器。这柄剑的确与焚天不同,焚天比较温顺,即便是烈火焚烧,执剑者也是全无感觉。焚天带给人的是一种朋友的感觉,而渊离则是不同。渊离乃上古有名的凶剑,渊离的力量十分霸道。隐隐约约有一种邪煞的反噬之力。这把剑拿在手中,似敌似友,却又非敌非友,只是看你有没有能力凌驾于剑的斥力之上。

冉问雨在将史云扬和冉倾珞送走的时候曾经再三叮嘱,渊离邪煞非常,不可用。史云扬不管到了多么危机的时候。就算是在与精绝女王生死相拼的时候也不曾使用渊离。可是史云扬明白,这骷髅王身上凝聚着沙血之力,此时即便是召唤魂蕴,其实也是无济于事。

史云扬身中的魔气似乎在接触到渊离的一瞬间便开始变得十分躁乱。似乎要破体而出,重新控zhì

史云扬的身体,渊离剑锋之上游荡的丝丝黑气也霎时间变得甚是浓郁。可是每次就要冲破史云扬的经脉之时,史云扬体内那股龙神之力便会将之重新压制回去。

一时间,冉倾珞见得史云扬的身体不断地发生着改变,满头长发霎时间变为赤红之色,手上长出了尖长的爪子,并且附有青色的鳞甲,双眼也开始变的通红。浑身上下的骨骼开始膨胀。像一只刚从地狱里爬起来的活尸一般。煞是惊人。

这还是冉倾珞头一次看到史云扬变成这样,史云扬在初次见到噬月狼王,以及昆仑之巅的时候都曾经难以抑制胸中魔气而被魔化。但是那两次冉倾珞都是重伤昏迷,因此不知。当下史云扬变成的这幅样子当真将她吓到了。

但是这次的魔化并没有持续多久,头发很快又变为黑色。身体又渐渐恢复正常。但是刚刚恢复正常之后,身体又在魔气的重新侵蚀下开始魔化。这样反反复复,史云扬一时间非人非魔。唯一不变的是他眼中的杀气,以及手中闪着煞气的渊离。

“看样子。你自己也与我们魔族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小子,我看你身手不错,不如投身我魔族,共成我魔族大业可好?”骷髅王盯着是云阳,那剑中的煞气让他觉得十分不安。即使有着沙血的保护,心中对于那股散发出的魔气也是颇为忌惮。

“魔族败类,在下已经发誓,此生定与魔族斗战到底,不死不休!”史云扬眼神之中闪烁着坚决。

那骷髅王眼中一阵疯狂的杀意爆开,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你这样的人,魂魄一定很美味。”骷髅王转眼看了看冉倾珞,“当然,还有一道点心。”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史云扬心中恨透了魔族。从他醒来到现在一直都饱受魔族的迫害。冉倾珞两次落于魔族之手,险些玉碎。他也是因为魔族,因为手中这把剑,一路走到现在,他已经和魔族结下了无法化解的仇恨。

只见史云扬手一抖,一股强dà

的力量混合着剑刃上的魔气。狠狠地对着骷髅王砸去。只见一片青光四溢,青光之中夹杂着邪恶的龙吟之声在这片空间之中雄浑的激荡开来。

那骷髅王仗着自己身中的沙血之力,身体仍是不躲闪,反而是迎着史云扬的青光剑qì

直冲而上。下一瞬,两道力量疯狂的轰击在一起。一道力量涟漪扩散开来。冉倾珞发xiàn

了那涟漪的巨大杀伤力,一连释fàng

出数个移灵术躲开。只见大殿之中那根梁柱霎时间崩碎为一堆碎片。头上的穹顶因为受力点忽然消失,立即便是出现了一掌之宽的缝隙,其中的黄沙倾泻而下,形成一道黄沙的瀑布。

“云扬,这里不久后就要塌了,我们要赶快拿到沙血从这里出去。”冉倾珞看着地面之上堆积如同一座小山脉的沙子,心中焦急的说道。

史云扬眼中又是冒出了一阵赤红,回答道:“知dào

,不会很久。”

冉倾珞听得史云扬说话的声音都是变得沙哑,仿佛就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这让她心中极其的不安,甚至燃起强烈的恐惧。

骷髅王手中权利法杖一挥,道:“你们出不去的。”正待他挥动法杖开始攻击,只见他身上的黑色长袍却是瞬间被划为两段,就连他的肩骨之上都是被划刻出了一个巨大的凹槽。几欲断裂。

骷髅王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双眼之中的赤红又是多了一份惊愕。

“这怎么可能,沙血之力可是能无坚不摧。”

史云扬道:“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东西,假若你们的尊者在此,你又能不能凭借着区区沙血而逃过一死?”

那骷髅王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各位尊者相比。就算你破了沙血的防御,那又怎样。凭借自己的力量,本王照样能让你魂飞魄散,死无全尸!”说罢,挥舞着手中的权利法杖,带起滚滚魔气,直击向史云扬。史云扬手中渊离绾出一阵剑花,将自己全身笼罩而去。剑似游龙,缠绕着权利法杖。霎时间就与那骷髅王战在一起。此时史云扬的战力已经大为提高,加之时不时的一阵魔化,力量开始变得极为不稳定,但是却是比以前高出了数倍不止。

史云扬运转着身法,灵动的在那骷髅方的法杖之下穿行着。闪电般的移动速度,仿佛大殿之中满满都是残影。仅仅数息的时间过去,史云扬却已经与那骷髅王拆解了数百个回合。

骷髅王身上的沙血之力此时仅仅能够起到一种缓冲的作用。在史云扬渊离的剑锋之下,骷髅王的肋骨,手臂等诸多地方已经被砍出了清晰可见的诸多凹槽,骷髅头上也已经被史云扬削掉了一块,头骨之上一个大洞中不断地溢出翻卷的魔气。反观史云扬,却是丝毫没有受伤的地方。

那骷髅王已经撑得有些勉强,身中魔气一阵翻涌。只见大殿之中又是一阵光影闪动,霎时间便是出现了数十亡灵铠甲兵。

看到这些东西在大殿中出现,冉倾珞十指一翻,一阵琴音扫出,将那大殿之中的亡灵铠甲完全包围。冉倾珞道:“这些东西交给我,你对付他,速战速决。”

史云扬点点头,又再度向那骷髅王发动了攻击。那骷髅王此时也是恼羞成怒。这样的场合之中,又有神物沙血相助,他竟然奈何不了一个毛头小子。这实在是损伤他作为一个王的自尊。

骷髅王魔气中的身体一阵震颤,口中发狂地吼叫着:“去死吧,一切都结束了。”

说罢只见那骷髅王白骨手中立即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色魔气团,隐隐的从中透出一阵红光。史云扬能够感知到这魔气团之中那抹红光所蕴含的力量,那是一种危险的预警灯。

史云扬不敢大意,此时脑中尚还清醒。便将储存于双眼中的星辰之力全部调出,手中印诀飞快的凝结,那是史云扬轻车熟路的一套武学,正式用到了实战之中。

“北斗星辰诀,天枢诀!”

史云扬一声大喝,双眼中都是呈现出一股星空的浩瀚。霎时间史云扬的长剑之下立即出现一道诡异的亮光,飞快地扩散出去。那骷髅王低头一看,只见满地的黄沙却已经化为了星星点点的繁星。此时环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一片星空。骷髅王一惊,神情之中明显带有慌张。忽然间北斗七星在星空之中快速的亮起来,史云扬一声大喝,天枢星之上便投射出一道强烈的光线。那骷髅王也是猛地将手中的魔气团推出。霎时间,一白一黑两道光线划过昏暗的虚空,轰然间碰撞在一起。只见这片宇宙之中一阵颤动。一道巨大的能量波穿过层层星云,向着无边无际的宇宙四周荡开。许多星辰都是在这瞬间爆为一团粉尘。

一击之后,两道能量还在相互对抗着,可是史云扬的星辰白光明显要弱上一头,可是却也还是能够抵挡。一时间相持不下。

冉倾珞这边的战局却是显得相当困难,这些亡灵铠甲的速度奇快,冉倾珞的移灵术移动之后,他们片刻之间就能重新靠近。冉倾珞一时间被这些怪物缠住,竟然只能躲闪,毫无还手之力。

史云扬见冉倾珞应付地勉强,当下眉头一皱,便将手中的力量减了半分。这等力量的减小,对于相持不下的局面来说,可以是压倒式的。那骷髅王感觉到史云扬力量的减弱,狂笑一阵。猛地一用力,便将那魔气团狠狠推出。

霎时间只见史云扬这边的星辰光柱阵阵崩坏,那魔气团冲破光明,狠狠地砸在史云扬的胸口之上。史云扬一口鲜血狂喷,身形立马倒飞而出。

在史云扬身形被击飞的一瞬间,他手中的渊离也被他用力掷出,对着那骷髅王的双眼闪电般的掠去,划破空气,带起一阵长鸣之声

第九十九章,古城旧事

九十八章,古城旧事

一击之间,胜负已分。

史云扬的渊离带出一股强dà

的力道,瞬间就已经从骷髅王的眼中中穿过,只听得砰地一声,便是炸为一堆碎片。

那团攻击向史云扬的魔气,在骷髅王消失之后,也是霎时间消散不见,只是从中掉落处一枚红色的血精石,叮叮当当的滚落在大殿的石阶之上。

史云扬受到的骷髅王的一击,也是用足了骷髅王十分的力qì

。一时间史云扬竟然又是身受重伤。看着那骷髅王死绝,这时忽然感到双脚一软。身体软倒在地,无力动弹半分。

大殿中的亡灵铠甲在那骷髅王消失后,也是全部化成一股黑烟消失不见。冉倾珞腾出手来,却看见大殿之上重伤的史云扬。步伐急速地赶到他的身边。此时史云扬口中的鲜血已经将他身下的灰尘全部染成了深红之色。

“倾珞你可还好?”史云扬语气低沉地说出几个字,接着一阵剧烈咳嗽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冉倾珞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我,你自己呢?”史云扬这种强烈的关心,就像一根坚实的绳子,一直紧紧地束着冉倾珞的内心,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喷张,自己的怦然心动。即使是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即使关乎生死。这种关心都是一直不变,惹人落泪。

史云扬闭眼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我身体硬,死不了!”史云扬的声音十分微弱,若隐若现,仿佛是从口中吐出的气里顺便夹带的几个字。连嘴唇都没有动。

冉倾珞一时间竟然不知dào

说什么,只是盯着史云扬憔悴的双眼,史云扬感觉到那双眼睛中充满了爱怜,心痛,以及责怪。冉倾珞什么都没说,史云扬却觉得她已经诉说了千言万语。

冉倾珞眼中不觉得已经渗出了泪,她故yì

将视线转开,不让眼中的泪滑落下来。忽然间,她见到了阶梯上滚落的那枚血精石。

冉倾珞将那枚血精石拿在手中,霎时间感觉到一股浓烈的力量传遍全身。

忽然间史云扬说道:“这应该便是沙血了。”

冉倾珞闻言,又看了看这枚沙血,浑身赤红,其中虽是坚不可摧的实体,但是却有一种液体流动的感觉。两人此行的目的终于是达成了,可是冉倾珞拿着这神物,坐在史云扬身边,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原来方才与那骷髅王激斗的时候,骷髅王那团魔气之中便已经将沙血包在其中,想借着沙血的神力一举将史云扬歼灭。可是没想到,史云扬却还留有后招,将渊离掷出,离了沙血的骷髅王,力量根本不值一提,结果被渊离一举斩为碎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史云扬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凭借强dà

的肉体和筋骨,竟然硬生生将这一击扛了下来。

一番大战之后,这大殿已经是摇摇欲坠,一段时间之后便会坍塌。大殿的梁柱之上一掌宽的裂缝随处可见,许多石头也是在不断地崩碎。一时间黄沙夹杂着碎石屑漫天飞舞。大殿之中回响着轰轰隆隆的声音。穹顶之上的黄沙已经在大殿之中积淀成堆。

突然间,一根梁柱崩塌,大殿之中传出一声巨响,整个大殿都是剧烈的震颤了一下。这一下,各处的裂缝又变得大了几分。此时在留在这里,无异于等死。

冉倾珞看着形势紧迫,来不及伤心和高兴,迅速擦去眼角的泪,将沙血收好,就要去扶着史云扬离开。

史云扬和冉倾珞转过刚才的那条路。原路返回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出口已经全被堵死。这个时候也只好另寻他路了。这里好歹也是个王宫,总不至于只有一条通道。两人都是这样想到,趁着大殿之中的梁柱还未全部崩塌,两人赶紧对着一个出口赶去。

大殿之中又是一阵晃动,忽然间两根梁柱交叉着倒了下来。此时史云扬受伤难动,冉倾珞又不愿放手。两人此时正在那倒塌的范围之内。冉倾珞嘴角一泯,迅速一个闪身,挡在史云扬的面前。史云扬一惊,手上一股暗劲爆fā

,冉倾珞的身形瞬间便被弹开。

眼见史云扬就要被那倒下的柱子砸中。那柱子是实心的石柱,重达千斤,若是被砸中,必死无疑。冉倾珞此时再想要靠近已经是来不及。只能眼看着那两根石柱砸在史云扬的身上。

“不要,云扬,快闪开!”

在冉倾珞的呼喊之下,史云扬头顶的两根石柱距离他的头顶已经不到三尺。一股极端的绝望霎时间涌上冉倾珞的心头。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发生了,那两根石柱在史云扬头顶两寸的地方忽然间停了下来。史云扬一惊,吃力的一闪身,躲过那两根石柱的倒塌范围。脚步刚刚踏出,两根石柱便轰然落地。溅起一阵灰尘。

冉倾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一阵,便赶快前去扶着史云扬。史云扬看着四周,提高声音道:“何方高人,既然有心救在下一命,何不现身一见。”

言罢,只听得四周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笑声。不多时,大殿之中梁柱倒塌的灰尘微微散去,一名面色黝黑的大汉便出现在空中。那大汉浑身的装束甚是华丽,头上还插着两根金翎,那大汉十分肥胖,可是全身都是泛着幽幽的绿光。细看之下,这人竟然是漂浮在空中。

这人一出现,周围的气氛霎时间便变得十分阴森。史云扬瞬间将焚天握在手中,凝视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那人笑笑道:“年轻人不要紧张,本王不过一届孤魂,不想与你相争。”

史云扬听得那人自称本王,道:“难道你是姑墨王?”史云扬伤势一痛,脸上都是冒出了汗水。

那人道:“正是。”那人点点头,继xù

道。“百年之前,我姑墨偶得一宝。我国大祭司取其之力笼罩全城,姑墨城由此即变得坚不可摧。姑墨城小兵弱,只得寄希望于这等旁门之术抵御邻国龟兹进犯。”

说到此处,姑墨王的脸色沉了一沉,摇摇头道:“可是好景不长,龟兹倒是放qì

了进攻,不过却是招致了更为强烈的灭顶之灾。那一日,城中忽然黑云弥漫,雷声大作。城中的姑墨子民都出门查探,想不到天上的黑云忽然降下,将所有人笼罩。霎时间,所有的人都像是失去了理智,相互残杀,屠戮生灵。不到短短的半个时辰,姑墨城已经变成一座死城。我身为一邦之主,确是无能挽救我的臣民。心中万分愧疚。”

两人听着姑墨王的叙述,几乎已经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史云扬道:“那姑墨又怎会沉入地下?”

“姑墨臣民全部牺牲之后,天地之间风尘突变,只见一群浑身散发着黑气双眼通红的人从乌云中飘下,他们在天空中开始施术,大地便开始震动,地裂万丈。黄沙如瀑,姑墨整座王城便就此陷入地下。时至今日,本王被控zhì

的魂魄才得以解脱。这都要多谢你们。”

史云扬皱眉道:“灭你家园的是魔族。”

姑墨王点头道:“本王已经知晓。百年以来,这些魔物控zhì

着我的魂魄和身躯,在人界各处作恶。本王虽不愿,可是却也没有办法。”

史云扬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机会,可以问出一点关于魔族什么东西。当下忙问道:“那你可知dào

魔族为何一直秘密入侵人界。”

姑墨王道:“魔族的目的应该是整片人界大陆,不过很久以前,大地之上似乎爆fā

过一场剧烈的战争,导致魔族惨败。因此魔族这一次派遣了大量的魔将甚至魔尊前往人界,意图在不引起神界的关注之下,将人界的能人奇匠,天材地宝,神兵神物全部毁灭,以这样的方式将人界的防线不知不觉的瓦解。”

两人都是猛地一惊,齐声道:“魔尊!”

姑墨王点头:“而且至少不会少于十位尊者。”

史云扬道:“国王陛下,请问可知dào

魔族的体系。”

姑墨王道:“魔族数量众多,且有非常强dà

的恢复功能。一般的魔凡铁根本杀不死。魔兵的上边一级是魔灵将,魔灵将之上便是各位魔将。魔将之上有魔王,再上有魔尊。魔尊之上我就不清楚了。但是魔族最高的统治乃是魔帝。不过那只是魔物们口中所说罢了。我们是没有机会见到的。”

史云扬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明白了。”这魔族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惊人。史云扬二人到现在为止遇到的都仅仅是魔灵将,但是这些魔灵将的实力,已经足以媲美人界的一等高手。不敢想再往上的等级又会是怎样恐怖的存zài

。史云扬这时候开始相信噬月狼王所说的。人族仅仅是人界排在末端的种族了。看来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其他几族出的力应该远远比人族要大得多。

史云扬不得不感叹魔族的计划之险恶。这样釜底抽薪各个击破的战略,的确能够在最小的代价之下取得最为巨大的成果。也许,当魔族的计划终成的那一天,神界就算想要干涉魔界入侵人界,恐怕也已经势如破竹,为时已晚。

姑墨王道:“据我所知。百年前被灭的还有一个国家,精绝。”

两人闻言又是一惊,精绝竟然也是被屠灭于魔族之手!

第一百章,弓月孤城

第九十九章,弓月孤城

一语惊天!

史云扬和冉倾珞都是没有想到,当年在精绝国遭遇精绝女王的时候,那里竟然已经是魔族的属地。这般想来,也许是其他原因导致了这些魔兵没有出手。如果当时有魔族出手的话。恐怕已经是不同于今时今世了。

正在冥想之际,霎时间大地之间又是一阵颠覆式的震颤。大殿之中的廊柱几乎已经全部崩塌,唯余几根残骨断垣仍在苦苦支撑穹顶上万顷黄沙的重量。

史云扬回头看着大殿,大殿之中一半的空间已经填满了黄沙,沙海像滚滚波涛,掀起滔天的沙Lang,不多时,史云扬二人所立足之处,便是要被淹没殆尽。那姑墨王忽道:“两位是我姑墨的恩人,小王此生无以为报,你们身中那枚沙血就送予二位吧。另外,这幅‘乾坤阵图’也送与二位,希望你们一生平安,兼济天下。”

姑墨王身中忽然间飘出一卷金色的卷轴,静静地飘向史云扬和冉倾珞。此时史云扬也不想再花时间研究什么礼节。道了一声多谢,便将其收入囊中。

史云扬转头看着漫到脚跟的黄沙浊Lang,事关生死,容不得再有差池,史云扬回头向姑墨王问道:“国王陛下可知dào

出去的办法。”

姑墨王笑笑道:“小王当然不会让两位恩人枉灭于此,本王身中还有些余力,这就送二位出去。”

说罢,只见姑墨王大肚一挺,身下一股清光散出,将两人笼罩而进。霎时间,两人的脚下已经出现了一道纵横交错的阵法。

“两位,这便永别了,若是有机会,请你将姑墨的真相告知天下人,好让天下人防范魔族之进攻。也好为我姑墨正名。”

史云扬二人拱手道:“保重。”

只见脚下的青光一闪,两人便已经消失在法阵之中。随着两人的消失,那姑墨王的身影也是开始变得黯淡。姑墨王百年以来,魂魄一直被魔灵将控zhì

。时至今日,身中的魂魄已经只是半缕残魂,随时都会消散。这样的时日终于走到了尽头,方才发动一次能量传送,乃是姑墨王燃烧了自己的魂魄,才将两人送走。此时的他,已经是一息尚存。姑墨王只觉得心中充斥着一股自由的舒畅,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尽管这舒畅只有短短数息的时间,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这大殿之中已经几乎没有空间了,各处都在震动摇晃,黄沙已经堆到了穹顶,伴随着姑墨王的最后一丝笑声,黄沙已经将这地下古国全部湮灭。

姑墨从此以后完全消失了,除了史云扬与冉倾珞二人,再也没有人知dào

这古国的秘密。再也没有人知dào

,这座黄沙之中埋藏着一笔文明的财富。

话说史云扬和冉倾珞从那法阵之中消失之后,两人仿佛是身在一片快速移动的隧洞之中。而两人的身体正在不断的下落。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不过可以看见的是两人身边的黑色都是化为了一股股流线。

不多时史云扬向脚下一看,只见一点光源出现脚下很深的地方。史云扬一喜,只见那光源越来越大,忽然间一片白光将两人笼罩。两人的身影瞬间便冲入白光之中。史云扬与冉倾珞都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史云扬忽然觉察到耳边的呼呼风声,睁眼一看只见两人正从高空笔直的坠下。

史云扬一惊,连忙将冉倾珞护在胸前。手中一大股灵力涌出,喷射向地面之上。冉倾珞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己正在下落。不过此时她却显得丝毫不慌乱。冉倾珞轻轻地抱住史云扬。双手伸到史云扬的身后。手掌一翻,一张七弦古琴便已经出现。冉倾珞素手一拨,一道音符飞快地闪出,化成一道护障拖住两人。

尽管下落的速度仍是很快,但此时对于高速下落来说,已经是无比缓慢了。冉倾珞的雪白长裙在下落的时候鼓风蓬起,像是一只飞翔的凤凰。史云扬拥着她,仿佛这只凤凰找到了自己的栖所,正在宁谧地沉眠。

两人离地面越来越近,霎时间便已经落到了一个沙丘之上,黄沙软如沼泽。两人落地之后在新月沙丘的沙面之上,拥bào

着一阵滚动,一直滚落到沙丘的底端。

冉倾珞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转身去看史云扬。发xiàn

史云扬此时已经昏迷不醒,应该是刚才那一阵剧烈的晃动皲裂了伤口。冉倾珞交了史云扬几声,史云扬却是没有反应。冉倾珞看着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史云扬在这里只能是等死。冉倾珞环视四周,她看见了方才滚落下来的新月沙丘。说不定这上面能发xiàn

什么。这样想着,她便又重新爬上沙丘。

冉倾珞放眼望去,环着看了一周,却丝毫没有看见半片人影。冉倾珞的心一沉,不知如何是好。

在大漠之中迷失方向就相当于死亡,因为你不知dào

向哪里走才是正确的,也与走得越远,也就离死亡越近。

冉倾珞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不经意间一抬头。却是发xiàn

在远处的一片戈壁蘑菇石的后面,竟然升起了袅袅炊烟。

冉倾珞一阵错愕,心中立即转悲为喜,既然有烟,那就说明有人。此时冉倾珞有了发xiàn

,也便是有了方向。连忙溜下沙丘。将史云扬架在肩上,一步一步地对着那烟尘走去。

时间过得很慢,尤其是在这大漠之中,冉倾珞脱着一个行动困难神志不清的史云扬,更是举步维艰。太阳照在身上,如同烙铁熨烫一般,冉倾珞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润透。整个大漠之中仿佛只剩下她喘气的声音。冉倾珞此时已经是非常口渴,但是水全部都在史云扬的魂阁里,此时冉倾珞浑身如同火烧,口中唾液粘稠似胶。嘴唇之上已经龟裂成白色的硬皮。

一连过了几个小时,冉倾珞这才走过了这片戈壁。在两眼金星直冒,嗓中想要喷火的那个时候,冉倾珞终于看见了那冒烟的地方。

落日已经昏黄,不知dào

何处飘来的如絮彤云,静静笼罩着苍穹下的一座孤城。一缕缕孤烟直上,冉倾珞身在高处,可以看见这就是一座建在戈壁之上的小城,小城周围却是一片绿洲,绵延深广。远远看去,城中似乎还挺热闹繁华。

冉倾珞微微休息了一下,复又架着史云扬,向那古城缓缓行去。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来到这小城之外,只见一条巨大的石匾额横担在两道戈壁风化石柱之上,形成一道奇异的“门”。只见那匾额之上写着三个字,“弓月城”。

弓月城是极其靠近北边的一处重yào

城池,弓月**都依附强dà

的突厥王国。西突厥王国中有九个部落,其中弓月城的城主便是九部之一的葛逻禄部人。弓月城地理虽然偏远,但是西靠突厥,南邻大宛,东靠碎叶,疏勒,是十分重yào

的战略重镇。弓月二字是从突厥语“库以”译音而得。“库以”、“弓月”为同名异译,意即羊特别多的城。弓月城的马和羊特别多,而且羊的肉质鲜美,骏马矫健如飞。因此弓月城在经济上也是西域之中的一颗明珠。

冉倾珞扶着史云扬走进城中。街道之上十分平整。人来人往,各式肤色的人,穿戴也是各不相同。冉倾珞带着史云扬穿行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只觉得周围的人群说话声与贩卖之声不绝于耳。

冉倾珞穿过人群,在大街之上行走着。一时间却是十分的迷茫。忽然间,前方有一人挡住了冉倾珞的去路。

“这位姑娘,可有在下效劳之处?”

冉倾珞听见一个柔和而又铿锵的声音传入耳中。当即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大汉,长发披散,穿着一身游侠灰色长袍,身后背着一把硕大的衡阳斧。手中一只竹筒做的酒壶显然已经倾尽。布缕虽不及冉倾珞的衣饰华丽,但是在这苍茫墨色之中,仍可以看到他浓眉似剑,面容清癯。一身逼人的英气,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饱经沧桑而又充满斗志的人。

冉倾珞道:“这位大哥,请问周围可有医馆?”

那人道:“有有,前方右转再左转,往前走的第三间屋子再向上走,转角之处的第四间便是。”

冉倾珞听得头都晕了,这样找还不知dào

要找到什么时候。冉倾珞道:“可否请这位大哥带我们一段路,初入此地,不熟人事。”

那人道:“好说好说,姑娘既然都叫我一声大哥了,这大哥也不是白当的。这便带你们前去吧。”说罢,那人去搀扶史云扬。惊道:“这位小哥可是伤的不轻啊!看样子一般的医馆是救不了了。我带你们去找一位神医。”

冉倾珞少经世事,听说他可以带着自己去找医馆,心中便十分高兴。却也完全没有想到来人究竟是有什么企图,是善是恶,她都已经全然不管。

弓月城中已经暮色初降,这里的一切都将沉入寂静,寂静之后,明日的阳光又会生起。史云扬与冉倾珞的行途就像是光明与黑暗的起伏。刚刚躲过了一场暴风骤雨,之后的破晓时分应该是十分绚丽。

第一百零一章,断臂之劫

第一百零一章,断臂之劫

大漠之中时常万里无云,然而弓月城的天空中确是漂浮着一片片云霞,美如织锦。然而谁也不曾预料到,弓月城这片建在大漠戈壁之中的天堂,却已经由史云扬两人的到来染上了几丝诡异。

暮色渐浓,冉倾珞和那名男子已经来到了一家小医馆。医馆之中陈设极其简朴,连药材都没有。屋子并不大,但是由于十分空荡,竟然显得十分宽敞。

冉倾珞扶着史云扬躺下,那人已经扯着嗓子喊开了。只不过所说的话并不是汉语,因此冉倾珞半句也不懂。不多时,只见一道不起眼的内门忽然打开,走出一个着装奇特的老妪。

那老妪身材矮瘦,面容枯老,脸上纵横的沟壑,彰示着她几乎已经逾百的年龄。不过那老妪却是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袍,看起来极端的不合身。她头上盘着一个巨大的髻,手中的长杖拄着地,缓慢地走出门来。

那老妪一阵叽叽咕咕的说话,冉倾珞自然是全然不懂。冉倾珞心中着急,看这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这老妇人应该便是那男子说的神医了。冉倾珞急忙走上去,躬身一礼,道:“请神医救救我的朋友,求求你!”

冉倾珞的声音甚是急迫,那老妇人打量了一下冉倾珞,说了一串。冉倾珞听不懂,一脸疑惑,这时那位男子走上来道:“这位是神医奢婆,奢婆是天竺人,因此讲话你自然听不懂。她方才是问你们是不是从中原来的。”

冉倾珞点点头,那老妇人又说了一阵,冉倾珞看向那名大汉,那人译道:“奢婆说要她救人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要你诚心诚意。”

冉倾珞连忙道:“不管多少钱财我都不在乎,人命关天,小女子定不会在意钱财。请神医放心。”

奢婆摇摇头,口中又是吐出一段文字。那人翻译道:“奢婆说她不是要钱财,要的只是你的诚意。”

冉倾珞不解。问道:“请问神医,如何才算诚意?请神医您发话,他乃是我最为重yào

的人,无论什么我都愿付出。”

奢婆看着冉倾珞的眼睛,苍老的双眼之中闪烁着无限的深邃,奢婆又说了几句话,神色毫不改变,可是旁边的那大汉可是惊讶地打了一个激灵。那人用天竺语同奢婆交流,似乎是在劝说,不过在冉倾珞听来,仿佛就如难解的哑谜一般。

“这位大哥?请问”

那人摇摇头,道:“姑娘,我们走吧,相信还有其他办法能救这位兄弟的。”

冉倾珞一头雾水,怎的由头未明就要走。她自是不肯,问道:“大哥且慢,神医条件到底是什么?怎的就要走,也得看小女子拿不拿得出啊。”

那人道:“姑娘,是我将你带到这里来的,我当然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实不相瞒,本来是想等神医救治好这位小哥之后,好问你讨点酒喝。可是她的条件太过苛刻。”

冉倾珞莞尔一笑,道:“多谢大哥带我们到此,莫说一壶酒,便是它十坛百坛,也豪不为过。不过小女子的朋友已经身受重伤多时,有此机会能够救他,无论是什么小女子都不会吝惜,哪怕是我的性命。还请大哥实言相告。”

那人道:“姑娘还请三思,世上好大夫多得是,不局限于这一个。”

冉倾珞道:“话虽没错。可是他等不了那么久。”那人听罢犹豫了半晌,冉倾珞心中甚是焦急,见那人迟迟不肯说出,当即雪裙一扬,双膝沉沉跪地,双目之中泪如泉涌。那人见冉倾珞这般决绝,心中感叹眼前这女子的痴心一片,不由得万分踌躇。

“唉,姑娘请起吧。”

“烦请大哥相告。”

那人面露愁容,半晌方道:“奢婆的条件,是要你的一双手。”

冉倾珞听罢一怔,随即面脸堆笑,可是眼泪却还是不断地落下,她说:“这有何难,大哥本不必隐瞒的。”

冉倾珞转身对着奢婆行了一个礼,道:“神医的条件,倾珞愿意。”冉倾珞话一出口,只见史云扬的面色微微一动,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那名大汉道:“姑娘可要想清楚,为了他,可值得?”

冉倾珞坚定地点点了点头,道:“值得,这本是我情愿的。我相信他会一生待我好。如果这样,少了一双手又有什么关系。”

神医奢婆问了一句,那人译道:“她问你后不后悔。”

冉倾珞看了看史云扬,十指紧紧地握着史云扬的双手。泪落掌心,化成一片炽热的情。冉倾珞定了定神,道:“不悔!”

奢婆点点头,转身从身后拔出一柄锋利的古藏刀,轻轻抛给冉倾珞。冉倾珞伸手接住,只觉得那刀重如千斤玄铁。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修长的玉手,是琴师的手。肤若凝脂,指若削成。她并不是怕痛,而是失去了这样一双手,便再也不能与心爱之人十指相扣。再也不能为他弹奏悠扬的琴曲。

冉倾珞轻轻地扶了一下史云扬的脸,便拿起身前的那枚古藏刀。利刃出鞘,只见房间之中都是闪烁着如水的银光。冉倾珞看着刀锋上的寒芒,心中仿佛已经有一把刀刺进了自己的心。但是冉倾珞却没有感觉到痛,反而觉得甚是甜蜜。

屋中寒芒一闪,冉倾珞秀手一抬,右手执刀,对着自己的左手手腕狠狠砍了下去。只见片刻之后,这片小屋之中就要鲜血四溅。冉倾珞也将落得残疾一生。那大汉不忍目睹,径自转过身去。第一次见到冉倾珞的时候,他看见冉倾珞衣饰华贵,面容姣美,只是想在这个风尘仆仆的女子身上讨得一些酒钱。可是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已经被眼前这个女子所打动。也许是想到前尘往事,竟然暗自垂泪。

霎时间,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那分明是金铁交错的声音。那大汉回头一看,只见冉倾珞手中的古藏刀已经被击落在地,出手的正是神医奢婆。

神医奢婆道:“姑娘,你请起吧。这个人我治了。”

冉倾珞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反应过来,呆呆地道:“神医不要我的手了?”

奢婆笑道:“我要你的手做什么?方才不过是考验一下你救人的诚意有几分。”

那大汉奇道:“你会讲汉语?”

奢婆道:“老婆子活了九十多年了,会讲西域三十六国绝大多数语言,还有汉语,这又有什么稀奇。”

那大汉一时显得有点愤nù

,忿忿地转过身去。奢婆道:“还不将他扶到内屋去,老婆子要为他治疗。”

那大汉觉得这人玩弄人心,甚是不古。心中十分气愤,但是若不是他将冉倾珞两人带到此地,又怎会发生这样一幕。他心中对冉倾珞是十分愧疚的。当下听见神医要治疗史云扬。转身来到史云扬身边,便轻轻将他搬到了里屋。

入夜,弓月城中的大部分店铺都已经打烊。弓月城又陷入了一片苍茫的黑幕之中。人间寂静之时,正是天星热闹之处。满天繁星缀满了夜空,像是一盏盏花灯。神医治疗之时,不得有外人在场,冉倾珞便被挡在了门外。夜凉如水,冉倾珞独自坐在神医家门外的石阶之上,手托着腮,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夜空。她忽然间感觉到了一阵孤独。

她很少这样一个人看夜空,一直以来都是和史云扬在一起,过着奔波劳累的生活。尽管如此,她也从未感觉到孤独。那些轰轰烈烈的战斗,以及那些生死离别的瞬间都一幕幕的浮现在她的眼前。一路走来,竟然已经经lì

过这么多的事情,光阴不易,匆匆逝去,留下的都是感动。

但是现在,她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这美丽的夜空不应该她一个人独享。

远处最后几盏灯也灭了,整个弓月城只剩下奢婆这一处灯光。远处传来几声叮叮当当的驼铃响声,这大地彻底地陷入了沉睡。

忽然间,冉倾珞听见一个脚步声缓缓靠近。心中蓦然间升起一抹警惕,立即喝道:“谁?”

“是我。”只见一名大汉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冉倾珞这才看清来人。

“原来是大哥,还未休息吗?”

那人道:“睡不着,姑娘到是很不简单。这样都能被你发xiàn

。”

冉倾珞微笑道:“这个并没有什么。今次还要多谢大哥引路。待他好起来之后,一定陪大哥喝个痛快。”

那人听得有酒喝,连声叫好。那人道:“今日若是姑娘真的自断双手,罗某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冉倾珞道:“大哥千万别这么说,人海茫茫,能够在这小小的弓月城遇见,就是一层缘分。小女子冉倾珞,中原蜀国人式。我的同伴名叫史云扬,我们都是从中原远涉而来。”

“在下罗啸成,一介游侠。Lang迹天涯。”

两人深一句浅一句的聊着,忽然间只听得屋中传来一阵尖叫。屋外的两人都是觉得事情不对,立马冲进了屋中。一打开内门,只见奢婆道在地上呻吟着。面前的一扇窗户已经被打破,史云扬也已经消失不见。

第一百零二章,五魔煞天

第一百零二章,五魔煞天

两人冲进内屋的时候,只见奢婆受惊倒在地上。一手指着残破的窗户,颤颤发抖。两只眼中射出未消的惊恐,让她枯黄的脸上平添了许多煞白。

“神医,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同伴呢?”冉倾珞惊道。

奢婆战战兢兢的说道:“那那个少年人,忽然忽然眼睛变成了红色长出了好长的獠牙。连头发都变红了好可怕的样子!”奢婆说道,仿佛想起什么,浑身一阵颤抖,缩作一团。再也不理睬两人,只是口中不断地喃喃一句“好可怕的眼睛!”两人从这老妪的口中再也无法套出实情,无论怎样她都不肯再说半个字。

“怎会这样?那位小哥到底是什么来头?”罗啸成问道。

冉倾珞此时已经是心急如焚,只想快些出去寻找史云扬。当下说道:“这其中细则恕我不便透露,还烦请罗大哥照料这位老人。”话毕,罗衫一扬便已经跃出了窗外。

罗啸成本还想说些什么,不料冉倾珞竟然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一个人。一眨眼间,冉倾珞便已经消失不见。

“身手不错啊,两个神mì

人。”罗啸成轻笑一声,转过头去看那神医。

话说冉倾珞跃出窗外,此时夜色正浓,星光遍洒。远处的蘑菇石在星光之下看起来像狂奔的野兽。冉倾珞心中焦急,可是环视四周,谁又知dào

史云扬到底是走了哪个方向、冉倾珞正焦急的时候,忽然间听得城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凄凉的马嘶。冉倾珞闻声,脚下生风,飞速的向着城门口赶去。

不多时,冉倾珞便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只见一人正在那里高声嚎哭着。地面之上瘫倒着六七匹马,马腹已经完全被划破,脏腑流了一地。夜间极冷,可是仍然能够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这一条街上很快就亮满了灯,各人都走出房门来看个究竟。见人围了上来,那人哭声更盛。只是他并非汉人,口中所吐之词,冉倾珞是一句都听不明白。不过也能想到,到这里来的**多都是一些生意人。这些马应该就是他的货物,马死了,货也就没了,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冉倾珞走上前去,问道:“商**哥,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哭道:“有一个人拿着一把绿色的刀,把我的马全杀了,全杀了这这可是上好的大宛汗血千里驹啊!我的马啊!”

冉倾珞听他说道绿色的刀,立马便断定是史云扬无疑了。因为渊离正是绿色的,西域人士多使长刀,对剑几乎不熟。想到这里,冉倾珞急忙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向哪里去了?”

那商人道:“天这么黑,哪能看得见他长什么样子?他跑到那边去了。他杀了我的马,我要杀了他!”那人指着冉倾珞和史云扬初到弓月城的那个方向,满脸横肉颤抖着,异常愤nù



冉倾珞听罢,拔腿便对着城门外飞奔而去。一连奔出好远,都还能听见那商人的叫骂声。冉倾珞此时根本想不了这些身外之事,他只想确定史云扬的位置。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奢婆的描述,那完全就是史云扬入了魔的样子。冉倾珞见过一次,那时的史云扬力量倍增,甚是恐怖。她还听说在昆仑之巅一战之中,史云扬成魔一人独挑魔灵将。神志不清地便将那名魔灵将打散了魔灵。此时史云扬恐怕已经丧失了神智,成为一具杀戮的机器。

冉倾珞想到此处,脚程再一次加快,黄沙之中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冉倾珞双脚如飞,在沙面之上奔跑。一连翻过了十几个巨型沙丘,冉倾珞都仍是没有发xiàn

史云扬的踪迹。正当她爬上一个硕大的沙丘顶部,忽然间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响。极像是刀剑交鸣之声。

冉倾珞赶快抬脚向那声音的方向跑去,刚刚转过一块蘑菇石,忽然间一阵强dà

的能量荡开,霎时间便将周围的巨石摧毁成一片粉尘。冉倾珞身体之中的灵力似乎是受到感应,猛地一阵喷涌,将全身罩去,冉倾珞以自身的灵力同那能量撞击着。一击之下,冉倾珞的身体如同一枚被踢飞的石子,在星空之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狠狠的撞落在沙丘之上。

冉倾珞身体在倾斜的沙面上一阵翻滚,冉倾珞将长琴取出,琴枕在沙面之上划出一个敞口,冉倾珞的身形才停了下来。她翻身又起,慢慢地爬上那沙丘顶部。借着星光向那能量爆fā

的地方看去,冉倾珞立即便是惊讶的脸色发白。

冉倾珞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处高地,俯视眼前,视野开阔。只见眼前不远的一片戈壁滩之上有六个人的影子。其中一人被另外五人包围着,中间那人显得十分狂躁,浑身的煞气在月光之下仿佛是蒸腾起了袅袅青烟。周围围着他的五个人都是穿着黑衣斗篷长袍,看不真切,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身上同样升腾着与中间那人一般的杀气。

“想不到在这偏远蛮荒之地,竟然意wài

发xiàn

了你这漏网余孽。各位兄弟,大家出手杀了他,为委羽尊者报一箭之仇!”

“大家小心,他的实力很强。”

“大哥不必担心,他只不过一届半魔,而且现在身受重伤,难道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其中一人道:“既然你要选择与我魔族为敌,那便要你永远堕入魔族!”说罢,只见那五人的斗篷之下都是银光一闪。

冉倾珞听得那人说道魔族,心中又是忽的一惊,原来这五人都是魔族中人,难怪她觉得这五人的装束看起来如此的眼熟。这无人围杀的是一名身受重伤之人,难道便是

忽然间之间中间那人蓦然间侧过头,冉倾珞从侧面看见了他的剪影。只见那人披散着一头长发,口中的獠牙在星光之下闪着光,狰狞无比。

“杀!!”

只见那人一阵冲天狂吼,周围方圆百里的地方都是一阵颤动。吼声未止,只见他手中已经蓦然间多了一把青绿色的长剑,在夜空之中像是一块自己发光的翡翠,甚是耀眼。

“云扬!怎么!”

冉倾珞一捂嘴,口中的惊呼差一点就已经脱口而出。几乎是那青绿色的长剑一出,冉倾珞便已经断定被围之人是史云扬。不过她并没有一下子冲出去,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史云扬此时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此时冲出去的话,敌人恐怕不是五个,而是六个了。况且此时这五名魔族中人也不知dào

是哪个等级。实力如何,她现在还只是灵境,虽然凭借着她独特的血脉远远超出常人很多,但是也只能算作是灵境中的姣姣。越级挑zhàn

,哪怕只是靠得最近的玄境,这一步之遥也远似登天。

忽然那五人中的一名说道:“想不到,你身上还有一件上古神物,老大,这回我们赚了。”

一个苍凉如水的声音说道:“人界之中,你也算一名豪杰了。竟然能够一战之下将委羽尊者打成重伤,这等实力已经十分让人汗颜。不过今**折在我们手里,也算你死得其所了。”

忽然间史云扬又是一阵疯狂的咆哮,那声音没有一点人性,完全如同野兽一般。听起来充满了杀意与愤nù



“你再叫也没有用,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兄弟们,动手!”

那五名魔族人士一齐动手,霎时间战场之上更是一片漆黑笼罩,冉倾珞根本看不清。只得向前移动身形。移到较近的一处战圈外,一场大战疯狂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只见一名魔将手中钢爪在空中划起一条条银线,电光火石般的刺向史云扬的右肩。只见史云扬侧身一闪,一个侧翻,手中青绿色的渊离剑刃便已经带出几十道剑花,反而将那挥爪刺来的魔将逼得连连后退。霎时间史云扬挺剑一刺,另外四名魔将的钢爪却是霎时间在史云扬的面前织成一块网,史云扬这一剑却是结结实实的刺在了那钢爪上。

渊离乃是上古神剑,女娲大神所用之剑,人界第一铸剑师司卢所铸,锋利异常,平常的凡铁根本无法与之匹敌。即使是神兵利器,在渊离面前也要自短三分。然而这一剑之下,那四名魔将的身影竟然只是退了一阵子,就连手中的钢爪都是没有伤及半分。冉倾珞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瞧这五名魔将的手段,应该也是五名魔灵将。照史云扬魔化的实力,现在要解决这五名魔灵将并非难事,那一剑明显刺得力不从心,定是史云扬受伤过重所致。

冉倾珞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悄悄地将七弦古琴横在身前,一股强dà

的灵力瞬间便从十指指尖涌出,顺着根根琴弦渗透到整张琴上。冉倾珞十指轻轻的按在弦上,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手中的琴弦便会带着雄厚的灵力喷涌而出。

只见那五名魔灵将亦是十分惊讶,想不到对手在重伤之下竟然还能以一人之力抵抗五人,而且处于上风。只见五名魔灵将都是一阵冷哼,身上的魔气更是一阵浓过一阵。

“五魔煞天阵!”

霎时间,只见五名魔灵将身上的魔气冲天而起,化成五道巨大的魔气柱。一时之间五名魔灵将身上的斗篷翻飞,大漠之中卷起一阵又一阵狂乱的飓风。

第一百零三章,一剑惊心

第一百零三章,一剑惊心

“杀!!”

史云扬吼声震天,隐隐的从身体之中发出两阵龙吟之声。一个声音充满正义,另一个却是十分邪恶。仿佛史云扬魔化的身躯之中还隐藏着两头惊天巨兽,此时正在生死相斗。

忽然间,黑云遮蔽了天际所有的星宿,霎时间整个夜空变得阴森非常。五道魔气柱冲天而起,合成一股巨大的魔气大手,死死压向地面。史云扬一双赤眼抬头一看。只见他一声咆哮,身上的煞力瞬间发挥到了极致,仿佛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是笼罩进了黑暗之中。就连史云扬手中的渊离此时都已经渗透出条条黑线,像蜘蛛的脚一样爬上了整个绿色的剑刃。

那魔手霎时间带着强dà

的威压沉沉压下,只见沙漠之中的许多戈壁砂石顿时被压成碎屑,众多凸起的沙丘在魔手压下的那一刹那,都像是经lì

了沧海桑田一般,瞬间被夷为平地。与此同时,史云扬浑身的煞气也是惊天爆fā

,一瞬间,一条黑龙呼啸着从史云扬的身中窜出,直直奔向那压下的魔手。

一时间两道巨大的邪恶能量在夜空之中狠狠的碰撞,一道低沉的闷响传来。冉倾珞一看空中,只见漫天的邪恶魔气浩浩荡荡的碰开。一刹那间整个天空仿佛已经被这魔气涟漪摧毁一般。

不多时,五道惨叫之声传入冉倾珞的耳中。只见漫天的魔气微微散去,那五名魔灵将显然已经是身负重伤。此时各自身上的杀气都是弱了几分。

“想不到你竟然盗用委羽尊者的力量。”其中一名魔灵将不满地道。

史云扬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手中的长剑瞬间化起一道绿色的鬼魅光影,身形移动如风,以电闪雷鸣之速,动身而出。那五名魔灵将还未有作反应,史云扬的剑锋已经从他们五个人的脖颈之上一一划过。

渊离乃是上古神物,被渊离伤及致命之处,即使是强如魔族这样的恢复能力,也是能在一瞬间将魔灵全部划碎,令之无法重生。

只是一瞬间,史云扬的的速度形如鬼魅,甚至连残影都是没有留下,便已经干净利落的将敌人解决。沙漠中的这五名魔灵将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便已经化成一股魔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大战结束,史云扬的手中仍是拿着渊离,眼中的赤红更是浓烈。只见他又是一阵咆哮,声音之中充满着悲愤。忽然间,史云扬全身一颤,双膝重重地跪倒在戈壁碎石之中。

冉倾珞在史云扬跪倒的那一刻,身形便如箭一般冲出,对着史云扬直去。

不料冉倾珞一靠近,软倒在地的史云扬立即将头一侧,他双眼之中的红光像两只利箭一般冲着她飞来。冉倾珞被这双眼睛吓得不轻,那双眼睛中透出的只有鲜血与杀戮,丝毫没有半点人性。

“杀!”

史云扬仍是重复这一个字,不过声音已经是极为的力不从心。仿佛只是从喉头间发出的闷响。

“云扬,赶快醒醒,是我,是我啊,这里没有敌人。”

冉倾珞心中焦急,可是史云扬现在根本就没有半点理智,无法与她沟通。她没有办法,只有勉强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不引起他警戒的条件之下,缓缓靠近。

史云扬见冉倾珞在缓慢的靠近,渊离撑着地,站起来便要再战,可是此时伤重难道,双脚之上竟是连一点力qì

都没有。

史云扬满脸凶煞,可是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能以手撑地,一手胡乱的挥舞着长剑,不让冉倾珞靠近。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冉倾珞只是两指将剑刃夹住,轻轻一弹,青绿色的剑刃便已经被弹开,丢落沙地之上。

冉倾珞一把抱住史云扬的脖颈,声音已经开始啜泣。史云扬急切地想要挣脱,可是却被冉倾珞紧紧搂住,无法挣脱半分。

“云扬,你醒醒,我是倾珞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冉倾珞感受到史云扬浑身上下都是在流淌着鲜血,看来方才那五名魔灵将的攻击并不是没有效果。史云扬也的确已经是重伤,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太好,倒下的时间比史云扬早了那么一点。

仿佛一直以来,都是史云扬冲锋在前,冉倾珞总会为他垂泪。不是每一次都会是生死离别。不过,对方受伤,另一人都是承shòu着毫不亚于他的心痛。

“云扬,你快醒醒啊!”

冉倾珞紧紧不放,史云扬又是接连不断的一阵低低咆哮。忽然间,她却是发xiàn

史云扬已经不动了。冉倾珞一惊们恐怕史云扬出什么事,连忙将他放开,去看他的脸。就在这一刹那,冉倾珞忽然觉得小腹之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低头一看,只见史云扬一手抓着焚天,剑刃已经深深刺入她的腹中,将她整个身体贯穿而过。

一股剧烈的死亡之息传遍冉倾珞的全身。她觉得刺入身体的仿佛不是剑刃,而是千年的寒冰。全身的温度仿佛都在那一瞬间被抽走,此时仿佛是落入了冰窖之中。

冉倾珞刹那间脸色一阵雪白,眼中一阵惊恐闪过,不过仅仅是一瞬之后,这种惊恐立马变成了强烈的不舍。

那一刻冉倾珞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用尽最后的力qì

紧紧抱住史云扬,在他的耳边说道:“云扬,倾珞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你要拿去,倾珞绝对不会怪你。只是倾珞再也不能不能留在你身边了,你要要照顾好自己。”

冉倾珞几乎已经泣不成声,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漏水的水瓶,身上的力qì

就像那瓶中之水一般,涓涓而逝。不一会儿,全身的白色衣裙就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色。偶尔几处血迹稍淡的地方,那是冉倾珞的泪水冲淡了原本的悲壮。

焚天之上,史云扬的一双手上已经沾满了冉倾珞的鲜血,那鲜血滴滴落入地上的戈壁滩,血滴落入的地方,竟然是飞快的生出了一只小小的嫩草芽。史云扬手上的血迹忽然间发出一道绿光。竟然沿着史云扬手上的伤口飞快的渗入到他的体内。

只见史云扬一阵低喝,手上和身上的伤痕竟是在很快的愈合。他身上的鳞甲与爪子都快速的消褪。最后就连眼中最后一抹红色也飞快的淡去,史云扬的眼中终于回复了熠熠的神光。

史云扬轻轻一抬手,冉倾珞便一阵痛苦地呻吟。他脑海之中仍还是一片空白。他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何事,自己又身在何处。史云扬微微睁眼一看,只见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处荒凉的戈壁。周围碎石堆积。近处的沙丘都被夷平,而他所在的地方更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显然是爆fā

过一场大战。

史云扬忽然间感觉到身体上一阵温热,耳边不时传来一阵啜泣之声。他这才发xiàn

,冉倾珞竟然还在自己的怀中。

他只记得他们两人从姑墨的地下王宫走进了穿行法阵。在法阵之中,两人都是堕入了一个巨大而刺眼的光源,接下来的事便已经全无印象。

“倾珞,这是哪里?”史云扬道。

冉倾珞一愣,哭声更盛:“云扬,你终于清醒过来了。”冉倾珞的声音极其微弱,细如蚊嘤。史云扬一惊,刚准bèi

说话,便已经看见冉倾珞全身被血染透的衣衫,轻轻一动,却发xiàn

自己还紧紧握着焚天长剑,剑刃已经将冉倾珞的身体刺透。

霎时间,史云扬脑海中如同一阵晴天霹雳炸起,紧握焚天的手霎时间颤抖松开。史云扬轻轻将冉倾珞移开,发xiàn

焚天的剑刃几乎已经完全没入了冉倾珞的身体。剑柄之处,涓涓的血流还在不断的涌出。史云扬呆若木鸡,像是被人一棒击昏了脑袋,头脑之中阵阵发麻,不断地发出嗡嗡的鸣音。

冉倾珞现在几乎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容颜上强露出一丝笑意。史云扬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一把将冉倾珞死死扣入怀中。“倾珞,倾珞,倾珞你告sù

我,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史云扬一整撕裂般的哭喊。“混蛋,我到底做了什么?!”

冉倾珞竭力搂了一下史云扬的腰,道:“这不重yào

,你以后要好好活着,好好地活着。还记得吗,你说你要去看这时间的大好河山,把我也带上吧。我想看莲花开出并蒂,看雪花冰封千里。还有中原的城市,那里的灯会和集市,还有好kàn

的衣服,听说那里的人们喝酒,酒不是祭祀用的吗?为什么平常的人也能喝道?”冉倾珞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只是脸上的笑意仍然不散。

“这些东西,少了你还有什么意思,本该是我们一起去看,一起去经lì

。怎么能够让我代你去。”

“倾珞怕是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此生能够与君相识、相知倾珞已无悔恨。”

史云扬的双唇紧紧地贴着冉倾珞的耳际,闻着她即将散去的女儿香,心中有如刀割。

“倾珞,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我带你去找大夫。”说罢,史云扬将冉倾珞的身体抱起,飞速掠上一座沙丘,史云扬看到了远处的弓月城,眼中放出了一抹惊喜。脚下如同风生,箭一般地冲向弓月城。

在史云扬奔跑的时候,冉倾珞的一只手却已经轻轻地滑落,像一朵凋谢的残花,开出了最后一丝凄凉的美

第一百零四章,求医心切

第一百零四章,求医心切

人间胜景纷飞落,留待寒冬伴酒愁。

只叹前途已不共,垂泪别君又三秋。

星月之下,不觉得一阵浓郁的夜色过去之后,东方既白。史云扬抱着冰凉的冉倾珞,飞速地踏进了弓月城的地界。弓月城中如今已经是一片沸腾之状,商人离开了本来的商铺,大街小巷之上都是拥满了人。各人口中都是在议论不休。

看来不久前的那一场战斗已经彻彻底底地将这座孤城点燃,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已经感受到,不远处沙漠之中传来的强烈的死亡气息。

史云扬的脚步一踏上街头,街面上的人看见史云扬怀中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双手下垂,发丝凌乱,显然已经是失去了生机。众人见到史云扬二人,仿佛就像是见到害人魔鬼一般,惊慌失措。许多商人,竟然;连货物都来不及收,便仓皇的逃之夭夭。

史云扬觉得很是奇怪,可是他也无意多想,此时最重yào

的是找到一家医馆。至于这些人是不是认为他就是大漠里魔鬼,史云扬丝毫不在乎。史云扬报着冉倾珞走在街上,可是随着他的出现,街面上的人就像是躲避瘟疫一般躲避着他。

史云扬无奈,只得快步欺近一人,身体一闪挡在他的面前。那人顿时吓得脸色发青,瑟瑟发抖,就连头上的盘头丝巾都是吓得掉在了地上。“大大大侠,别别杀我,我还不想死啊!啊”

那人说着说着,声音一阵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几个响头磕上,口中哭求着饶他一命。史云扬满脸木然,道:“哪有医馆?”

那人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是一个劲儿的不停磕头,口中讨着饶命。史云扬又壮起声音问了一遍,那人却还是一样,也不知dào

是是被吓傻了还是真傻,从他口中完全得不到一个字。

史云扬没有时间听他在这里咧咧,转身便走,此时大街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但是连一个人都没有。史云扬脑中一片茫然,这到底是怎么了?史云扬没办法,在这偏远古城,他又是十分不熟。当下冉倾珞的情况不能再等。史云扬在大街上转了几个转,实在不能找到一个能够问路的人。没有办法,史云扬走进一户房门紧锁的人家,重重一脚将房门踢开,径直走了进去。

里屋之中是一对夫妇,男的长着满脸髭须,看起来力大如牛。女的长得十分清秀,史云扬破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就看见这一对夫妻紧紧地拥bào

着,男人将女人紧紧拥在身后。手中战战巍巍的拿着一把尖刀。女人躲在男人的腰间,惊魂甫定的看着史云扬以及他怀中的血人。

那男人道:“你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夫人不要怕,有我在。”男人将尖刀胡乱挥舞了一阵,厉声对史云扬说道。史云扬微微一打量这人,发xiàn

这人的双股其实一直都在打颤。

“我只是想问一下哪里有医馆?求求你告sù

我,她需yào

治疗!时间不等人啊!”史云扬焦急地说道。

“抱着个死人来求医,哪个医馆会收你,走走走!”那人不耐烦的说道,眼中竟然已经闪出了要于史云扬相拼的决心。

史云扬脸色一片愤nù

,怒吼一声,道:“她没死!!”

两人都是被史云扬这一阵疯狂的发怒吓得魂不附体,那男人手中的刀霎时间便已经掉在了地上。女人则是被吓得晕了过去。

史云扬忍了忍情绪,轻轻走上前去。那人看见史云扬走近,眼中的惊悚急速的放大,道:“你要干什么!”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史云扬走到他身前,竟然扑通一声,双膝齐齐跪地,地面上的青砖瞬间溅起一阵灰尘。

“请告sù

我,哪里有医馆,求求你。”

那人似乎也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竟然选择这种方式。

古人云,男儿膝下有黄金,宁可杀头也绝不失气节。可是此时为了冉倾珞,史云扬抛却了一切的俗世红尘。甘愿曲下钢铁般的男儿之膝,只为救红颜一命。

爱,没有身价,再多付出也都是理所应当。

那人显然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惊住了,直到史云扬再一次请求,那人才反应过来。那人不知dào

是被史云扬的诚意打动,还是想快点将史云扬打发走,于是道:“前面街角处左拐第一间便是。快走快走!”

史云扬听罢,连多谢都没来得及说,抬脚就向门外奔跑。那人见史云扬跑出门外,赶快又重新将房门关上。

史云扬照那人说的,跑了一段距离,转过街角。史云扬看见那第一家的门口放置着一箩筐药草,显然这里就是医馆了。史云扬眼中冒出一阵惊喜,看来那人并没有骗他,史云扬快步走上前去,用手肘撞击着门。可是那屋中确是像没有人一般,无论史云扬怎么敲门,都不见里边的人响应。

史云扬的兴奋开始化为悲痛,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冉倾珞凝固的血液不再有湿热的温度。她的全身开始变得冰冷,凉地就像史云扬的心。

史云扬仍是不懈的敲着门,忽然间听见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你这样就算把门敲破都不会有人理你的,这大漠之中并不太平,时常发生烧杀抢劫之事。不久前,城外的沙漠之中爆fā

出了一阵能量,连弓月城的大地都震动了。他们都以为是邪恶的沙漠荒神来索命了。现在他们是不会搭理你的。”

史云扬听见这话,转身一看,借着刚刚破晓的微光。史云扬看清了那人的大致样子,来人生的英姿不凡,不过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饱经沧桑的成熟之感。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他身后斜背着的一把巨大的斧头。

来人正是罗啸成。罗啸成从冉倾珞走后,便一直守在神医奢婆身边,毕竟这人已经年近百载,高龄老人,罗啸成担心这老婆子惊吓过度伤了身体。等那神医基本上缓过神来的时候,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罗啸成担心冉倾珞会有不测,毕竟深夜之下一个女子单独追踪,的确是十分危险的事。罗啸成将奢婆稍稍安顿了一下,便出来寻冉倾珞。

罗啸成有一种感觉,仿佛冉倾珞是和自己十分投缘的一类人,这种投缘的感觉还十分强烈。甚至第一眼见到冉倾珞的时候,罗啸成仿佛觉得自己身中的血液都是莫名其妙的流动加快,就像是受到感召一般。

罗啸成出得门来,顺着大路便向着弓月城城门之处走去。正当他走到城中的时候忽然听到城外一阵惊天的爆zhà

声。罗啸成感知到事情不对,立即对着城外狂奔而去。不过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场中便已经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巨大沙坑之中魔化的史云扬,一剑刺入了冉倾珞的身体。

罗啸成目睹了这一幕。十分惊讶,这两人虽然与他接触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但是他感觉这两人绝对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不过人心难测,罗啸成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后来,史云扬身上的魔气渐渐消失。他看到的却又是一副凄凉的画面。

当两人离开那沙漠巨坑的时候,罗啸成走上前去一探究竟,竟发xiàn

冉倾珞血流之处都是生出了一片生机盎然的嫩草。罗啸成心中大感诧异,心想这女子果然不是常人,她的血竟然蕴含着如此强dà

的生命力!罗啸成便继xù

跟着两人,直到史云扬毫无目的的带着冉倾珞到处寻医。唯恐他现在不太理智的行动,断送了一代奇女子。罗啸成便将他叫住。

史云扬道:“我要求医,管不了那许多!”

“这里的大夫不会搭理你的,跟我来吧。”说罢,径自走在了前面。史云扬见这人浑身充满着浩然的正气。便发足跟着他走了上去。只见两人在街边上左拐右拐。便已经来到奢婆的屋子之前。

罗啸成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对着史云扬道:“将她交给我吧,你不能进去。”

史云扬听得此话,紧紧地抱了一下冉倾珞,身形微微一退。眼中瞬间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警惕之色。显然是既不愿意别人将冉倾珞带走。

“少侠,我与她是刚相识的朋友。不会害她,她现在极端的虚弱,必须要接受救治,相信我,你这样只能是害了她。”罗啸成见到史云扬很强的防备之心。知dào

她的顾虑。不过此时奢婆受他的惊吓已经不轻,现在可不能再让神医见到史云扬。

史云扬不是不明事理,只是此时冉倾珞太过虚弱,他不想在她最虚弱,最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离开她。此时在他的心中只想两个人能够相守到永远。可是罗啸成说得对,如果他不放手,冉倾珞就彻底没命了。

史云扬看了看冉倾珞苍白的脸。抬起头盯着罗啸成的眼睛,眼神之中充满了警告和哀求。“请你救她,我史云扬愿意以命相报答。”

罗啸成叹道:“又是一个拿命相抵的人,唉!也许你真的值得她这般付出。”

说着罗啸成从史云扬的怀中接过冉倾珞,轻轻地迈过门槛,走进了里屋。那柄焚天还留在冉倾珞的身体之中,在红光之中闪烁着血色的Lang漫。

第一百零五章,无息兽血

第一百零五章,无息兽血

天已晓,四方白。朝阳似血,弓月城东方又一次升起了太阳。温暖的阳光洒遍整座孤城,然而却没能够一次性驱散夜的清寒,许多地方都还沉浸在昨夜散去的温度之中,冷如玄冰。

人心亦是如此,只不过比夜更为凄凉。

冉倾珞被送进里屋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这期间史云扬一直站在门口等候。连脚步都未移动半步。没有人从屋里出来,史云扬也不敢进去。等待便是他唯一的选择。

史云扬心中如今已经是波涛难平,如今他也不知dào

自己究竟算是哪一个人。甚至,究竟还算不算一个人。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身体之中的那股魔气便会占据自己的身体,抹除自己的记忆。在那一段时间里,他也不知dào

他自己是谁。然而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内心又大骂着自己混蛋,毕竟插入冉倾珞身体中的,是他自己的兵刃。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流逝得太过缓慢。像是被粘稠的胶脂糊住,又像是凝固不动的血液,因此等待的时光,总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史云扬的心中已经充满了悲痛,尽管他脸上并未落泪,但是心中早已泣血。史云扬伸出手,那里还残留着冉倾珞的血迹,鲜红地如同血色荼蘼。史云扬紧紧握住双拳。仿佛要将这即将失去的时光牢牢攥紧,因为这也许是最后一场离别。

没有人能够明白亲手将三尺剑锋刺入自己心爱之人的胸口是什么感受,也不会有人明白。即便是项王败走,眼见虞姬自刎。也不曾有这般强烈的痛感,史云扬不敢去想那回忆中的一幕,那强烈的自责与心痛让他生不如死。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经升上了地平面很高了,史云扬双眼木然地望着那紧扣的门扉。忽然间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罗啸成从里边走出来。缓缓行至史云扬的面前。史云扬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阵剧烈的波动,仿佛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罗啸成见到史云扬满脸灰白,知dào

他此时也不好受。从某种意义上说来,史云扬却是要比冉倾珞显得更为憔悴。

罗啸成看了看史云扬,眼睛中充满不解。他道:“你爱她吗?”

史云扬木然的点了点头,罗啸成道:“她对你有多重yào

?”

史云扬道:“重于我的命。”

史云扬话音刚落,罗啸成便瞬间欺近史云扬的身旁,猛地一拳击打在他的小腹之上。史云扬吃痛一声惨叫,身形一弯,罗啸成顺势一肘击在他的背部。史云扬当即便跪倒在地,难以起身。

“混蛋!既然你这么爱她,这么舍不得她,那为什么又要将她重伤?你可知dào

她为你付出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来回报她?难道就是这把破剑!”罗啸成一阵狂叫,剑眉一竖。猛地一脚踢在史云扬腰间,史云扬的身形便是一阵翻倒,重重落地。史云扬忽然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只听得叮当一声巨响,史云扬微微侧头,却发xiàn

焚天剑被深深刺入了石棱之中,剑锋离自己的脸不到半寸。

仅仅三招,史云扬便已经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像要断掉一般。那焚天剑掷地恰到好处。这样精准的手法,没有超乎常人的功夫,绝对不可能办到。史云扬莫名其妙的受了这一顿毒打,不过他并没有还手的打算,因为罗啸成说的话句句在理。

史云扬此时心中反而觉得好受些,他可以把这样的痛苦归结为自己的报应,他能够和冉倾珞一起承shòu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史云扬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罗啸成,眼神之中投去一股感谢之意。

史云扬道:“倾珞她现在怎么样了?”

罗啸成背过身去,道:“你自己去看,她的伤恐怕尘世之间都已经难以治愈。”

史云扬抱拳道:“多谢。”随即转身疾步走进了里屋。此时屋中已经再无他人,冉倾珞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小腹之上已经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只不过细细看去,还是能在那白色的绷带之上隐隐约约的看出几处鲜红。

史云扬轻轻走上前去,握住冉倾珞微垂在床边的手。此时冉倾珞处在沉沉的睡梦之中,她的脸色苍白如雪,手心处都是一边冰凉,完全不能从她的身体之中感受到一点点温度。但是冉倾珞脸上却是一直微笑着,似乎是坐着一个甜美的梦,与刀剑无关,只为爱情。

史云扬明白,也许这一个梦,冉倾珞将会做到永远。

“倾珞”史云扬将冉倾珞的手放到唇边,眼泪便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冉倾珞的手心。看到冉倾珞,史云扬心中百感交集,既有爱怜,又有愧疚。

罗啸成从门外走进来,道:“冉姑娘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虽然十分缓慢,但是确实是在恢复。她的血和常人不同,似乎拥有极强的生命力。不过即使他的外伤完全痊愈,失血过多,她也再无醒过来的可能。”

史云扬听闻罗啸成所说,忙问道:“请问兄台可有办法?不管付出什么在下都愿意。”

罗啸成道:“办法也不是没有,神医方才说过,她如今的身体便是缺少一股强dà

融合力量的血液,只要有了这股血液,一切都好办。”

史云扬道:“用我的血可以吗?”

罗啸成摇摇头:“我料定你会这么讲,方才便已经问过。人血的融合性太差,更何况你的血要比她阳刚得多。无法强行融合。只有兽血才有此功效。”

史云扬忙问:“什么兽血,怎样得到?”

罗啸成道:“距离此地七百里的突厥境内有一处无息死亡谷,那里居住着无息神兽。无息神兽身高七百丈,有开山裂石之威,无息神兽虎头人身,身披战甲。传说是陆吾神的胞弟。无息神兽一般不会出谷。这厮虽贵为神兽,但是却与凶兽无异,只要是闯进它属地的人,全都无法善终,至今无一人能够安然回来。”

史云扬沉吟了半刻,转过头看了看冉倾珞的脸。牙一咬,便对罗啸成说道:“兄台,能否请你照顾她一阵子?”

罗啸成惊道:“难道你真的要去!哪个地方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进去的人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可是却是永远都回不来了。想想,要是她有一天醒了,却发xiàn

你已经不在了,那她活着又有多大的意义?”

史云扬沉默,随即道:“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弄到无息兽的血。还烦请兄台替我照顾她。”

罗啸成叹了一口气,道:“照顾人这种事,我是不会的,不过你将她放到此处,绝对不会亏待。这种事还是交给神医吧。”

史云扬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下冉倾珞,接着身形飞快的朝着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却被罗啸成喝止住。

“站住!”

史云扬蓦然间停住脚步,道:“兄台还有何事?”

罗啸成走到史云扬面前,凝神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去?”

“非去不可!”

罗啸成道:“你一个人去无异于送死,既然你一定要去,罗某便与你一道,相互之间还可照应一番。”

史云扬惊讶的回过头,他原以为罗啸成对他的看法已经是颇为的偏颇。或许在他的眼中,自己根本就不算入流的人。但是此时他竟然能抛却成见,共赴七百里征程。史云扬不解的问道:

“罗兄,你”史云扬的话如鲠在喉,顿时噎住,半晌方道,“我二人何德何能,承罗兄如此盛情。敢问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罗啸成听罢哈哈大笑,道:“我罗啸成一届江湖Lang子,四海为家,好结交豪杰。昨日刚刚碰到二位,那时史少侠还身受重伤,冉姑娘为了救你,竟然愿意将自己的双手斩下送与神医。这份真挚的诚意让罗某大为佩服。不由得想到了罗某的拙荆。心有感触,反正也闲来无事,不如跟着史少侠走一趟,交个朋友,多条路。”

史云扬被罗啸成的所述所打动,这样的一名游侠,Lang迹江湖,无忧无虑,打抱不平,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快意的江湖。

史云扬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罗兄了。”

罗啸成道:“无息死亡谷离这里七百里的路程,史少侠准bèi

如何赶路?”

史云扬道:“时间紧迫,不容耽搁。不过在下自有办法半日赶到。”史云扬走出门口,手掌一挥,手中魂蕴的印记一阵闪动,只见史云扬被一阵光团笼罩。霎时间一头比史云扬高出两倍的巨狼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罗啸成惊异道:“如此魂蕴,不简单呐!”

罗啸成亦是手心之中一阵灵力涌出,随即罗啸成的手心之上便发出一阵幽暗的光。只见他的身前也是一阵光团闪耀,不多时就见周围刮起了一阵小型旋风。史云扬听见几声奇诡的叫声,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黑紫色蝙蝠正振着翅,在史云扬的头顶上盘旋着。那蝙蝠的双翅展开,约么就有三十来尺,不觉得让人想到《逍遥游》中的一句话:

“其翼若垂天之云”

(之前的第一百章被我发掉了,现在已经补上,请大家原谅。)

第一百零六章,山谷疑云

第一百零六章,山谷疑云

史云扬不由得惊叹道:“罗兄原来也有魂蕴。”

罗啸成道:“魂蕴只不过是人与兽的一种契约而已,这个世间拥有魂蕴的人不在少数。罗某偶到江南,曾经在那里救下了这只残影梦蝠。之后它便做了我的魂蕴。想来已经好多年了,如今我与它也算是生死相依的兄弟。”

史云扬道:“原来如此。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史云扬翻身跃上狼背,噬月狼王看着天空中回旋的残影梦蝠,嘴角咧出一笑,后腿一屈,巨大的身形便弹上高空。

罗啸成叹道:“关心则乱啊。”说罢,口中打个呼哨,那残影梦蝠闻声霎时间一个俯冲。罗啸成猛地一个空翻鱼跃,径直跳上了影蝠的背。残影梦蝠双翅掀起的气流在地面上一振,贴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便直冲云霄。

两大神兽飞在空中,速度几乎不相上下。这残影梦蝠虽说不像噬月狼王那般有着类似皇室的地位。但是蝙蝠的飞行速度却是非常的快。更何况残影梦蝠更是蝙蝠之中的王者。相较与噬月狼王的速度,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噬月狼王是人界十族的噬月狼族之王。身份何等尊崇,它要是允许一只小小的蝙蝠超过它的速度,这岂不是坏了它的名头。噬月狼王当即猛力前冲,巨大的身体穿梭在气流之中,霎时间形成很高的温度,噬月狼王身上的毛都是被微微灼焦。

两只魂兽一黑一红飞速的划过天际,像是两颗异样的流星。

时间过得很快,这两大魂兽的相互较真拼命追赶,倒是让行程缩短了一半不止。刚刚下午时分,两人便已经来到了突厥国中传说中的无息死亡谷。

两人悬停在无息死亡谷的上空,俯视整个地面,死亡谷其实就是一道沙漠中的大峡谷。两边怪石嶙峋,山体两面凹凸不平。山体之上寸草不生,整个峡谷就像是被爪子抓出的抓痕一般,成了大地的伤痕。

两人对视一眼,便令两只魂兽降落峡谷之中。等到两人从魂兽背上下来的时候才发xiàn

,这里与其说上一道峡谷,倒不如说是一块凹陷的大陆。两边的峡谷谷壁差不多有千尺之宽,谷底早已被厚厚的黄沙所覆盖,这里早已经跟沙漠并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蛇蚁似乎要比沙漠中少得多。放眼望去除了沙子与蓝天,史云扬再也看不见其他有生机的东西。这地方叫做死亡谷,名字真的是起得极好。

两人踏着身下的松软黄沙一步步向前走,这山谷之中特别的安静。安静地两人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史云扬觉察到周围袭来一阵阵寒意,似乎是一场即将来临的杀戮。

罗啸成倒是显得十分轻松,背上的衡阳斧虽然沉重无比,但是罗啸成迈出的步子却是十分轻盈。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斧头的重量。衡阳斧用料精足,乃当世罕见的精兵利刃。无奈这武器的重量是在太过惊人,诸多用斧的高手都是望而却步。可是罗啸成背了这样一把重兵器,竟然还能行走如飞,史云扬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功夫。史云扬想估摸着他们两人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也许罗啸成还要强上那么一星半点。

史云扬跟在罗啸成的身后,走了很久都是死气沉沉,寂冷如灰。史云扬渐渐感到不对,这峡谷不应该有这么长啊照他们两人这个走法,此时差不多都已经要走出这片山谷了。

“罗兄,这地方有些奇怪,须当小心。”

罗啸成似乎也是觉察到了什么,道:“我们好像是在原地打转。你看那边峡谷的山体。”史云扬应声看去,只见那里的一块山石竟是那样的眼熟。分明是两人出发前看到的一块石头。两人一番行进,竟然又神奇地回到了原地。

史云扬道:“罗兄,这样行走太过盲目,不如你我二人一人在天上,一人在地下,这样天上的人可为地面上的人指路。地面上的人可以探查情况。你觉得如何?”

罗啸成道:“有道理,我去上面吧。”

史云扬道:“那就有劳了。”

罗啸成手中一阵黑紫色的灵力涌出,强光一阵闪烁,罗啸成便已经纵身跃上了残影梦蝠的脊背,直直的冲向天空。刚刚飞起,峡谷之中便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峡谷两边的黄沙像瀑布一般直直坠落谷底。霎时间峡谷之中像是一条流动的沙河。

史云扬一惊,立即一阵狂奔,身体尽量保持在峡谷最中间的位置。两边的黄沙离他都有较远的距离。只是黄沙冲击,谷中灰蒙蒙的一片,遮天蔽日,看不清东南西北。

“吼!!”

史云扬听得一阵巨大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黄沙之中立起了一个巨兽的影子。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史云扬不过就是那墙下的一株草,相比之下,史云扬的个头恐怕还没有它的一个爪子大。

忽然间一阵强烈的金属击打的声音传入史云扬的耳中。史云扬抬头去看,只见一道巨大的气刃瞬间划破空气,从漫天飞扬的黄沙之中破入,史云扬一惊,侧身一跃,滚出好远。那一道气刃便已经深深刺入地下,化成一道巨大的痕迹。

不多时黄沙渐渐散去,史云扬朝那天空中的庞然大物看去,只见那巨兽生得虎头人身,浑身布满金甲。金鳞之下覆盖着一双如刀的爪子,眼神中不可遏止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这应该就是罗啸成所说的无息神兽了。不管是这家伙的个头还是他的样子,都是十分像镇守昆仑山的陆吾神兽。只不过陆吾神兽更为通情达理,而且也更加具有威严与正义。但是从这无息神兽的身上却是看不到陆吾神兽那种正气,反之,倒是有着强烈的杀气。

史云扬观看着那无息神兽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手上刀锋一般的爪子正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细看之下,只见罗啸成正擒着大斧站在残影梦蝠背上,不断地靠近无息神兽,做着冲锋式的攻击。

残影梦蝠的个头其实已经够大了,不过比起无息神兽来,还是显得太过于微小。只见罗啸成挥舞着衡阳巨斧,重重一斧对着无息兽的眼睛砍了过去。无息兽的反应也是十分迅速,迅速的将右爪挡在身前。罗啸成便猛地一斧砍在了无息兽的爪子之上。瞬间一片火星四溅,震耳欲聋。

无息兽挡下了这一重击,尖牙一龇,右爪之上立即涌出一股巨大的力道挥散而开。这股力道要是撞上罗啸成,那便是必死无疑。

史云扬见罗啸成瞬间陷入险地,当即大吼一声:“罗兄,危险!当心呐!”。说着,左手翻出焚天,右手灵力一涌,将魂蕴唤出。史云扬纵身一跃,便踏上噬月狼王的脊背迅速的冲着那雾吸收的右臂掠去。

无息兽听见史云扬的吼声,右手上的动作一慢,偏过头来看史云扬。史云扬趁此机会,将焚天脱手掷出。焚天剑离手,化成一支满弓的箭,嗖的一声划破长天,对着无息兽的眼睛刺去。

无息兽一惊,右手不再使力去追击罗啸成,而是飞快的将双爪挡在眼前。

“回!”

史云扬大喝一声,焚天剑便改变了方向,冲着无息兽的下腹直刺下去。无息兽身形一阵狂退。想要避开这一招,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强烈的劲风袭来。

“乱影千秋!”

罗啸成大喝一声,只见他手中的巨斧一阵挥舞,一道道黑色的气刃从他的斧头之下掠出,顿时化作漫天的巨斧残影,分一百二十八个方向,对着那无息兽飞快的砍去。霎时间,整个天空都是衡阳斧的影子,只见漫天的斧带起强烈的破风声,仿佛雷鸣一般。那无息兽眼中不断有巨斧砍来,只得不断地挥舞双爪,将那些残影挡开。

无息兽被罗啸成缠住,无法脱身,史云扬便飞快的绕道无息兽的背后。手中灵力一盛,将自己全身笼罩。只见银白色的光罩之中忽然间多了一抹青绿之光。

那是渊离!

虽然冉问雨和师尊都说过,这剑十分邪煞不可用。上一次使用渊离之后,史云扬就性情大变,沦入魔道,还将冉倾珞重伤,几乎致死。再拿出这柄剑的时候,史云扬的心里实在还是心有余悸。但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史云扬没工夫想那么多。

史云扬立即将渊离取出,瞬间举过头顶,只见一道剧烈的电闪雷鸣,九天之外一道雷芒在天空中划出一条长线。导入了史云扬手中的渊离,霎时间史云扬整个人都被强烈的雷电包裹。只听得他大喝一声,漫天的雷芒一阵凝聚,化成一柄参天的剑刃,随着史云扬猛力一挥,那剑刃便飞快地刺入无息兽的右肩,强dà

的力道将无息兽瞬间击倒。将山谷谷壁压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刷的一声,只见雾吸收的右肩之上被划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史云扬见到无息兽的鲜血,眼中立即放出一抹精光。仿佛就是一头雄狮见到了猎物一般,眼神之中瞬间闪出强烈的渴望。

“兽血,有机会!”

史云扬正要动身去抢兽血,却别罗啸成的巨斧拦住,罗啸成大声道:“吸血这事交给我,你来拦住这个家伙。”说罢,残影梦蝠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第一百零七章,戮血狂战

第一百零七章,戮血狂战

“吼!!!”

一股惊天的巨吼响彻云天,无息兽的右肩被史云扬砍出了一个巨大的凹槽,血如泉涌。无息兽眼中杀意更盛,光凭目光就能让人觉得脏腑俱寒。一阵暴躁的狂吼之后,便翻身从黄沙中跃起,对着史云扬飞速的奔来。无息兽的身体本就巨大,想不到奔跑起来竟是如此灵活,每每踏出一步,大地便会一阵惊颤。只是三两步,无息兽便已经到了史云扬的身前,一爪便对着他的身体刺去。

史云扬眼中,一只六尺长的金刚巨爪急速的放大。当即便示意噬月狼王躲闪,噬月狼王本就与他是心意相通,史云扬只是在心中默念,噬月狼王便已经敏捷的闪避,一人一狼竟然从那无息兽巨爪的指缝之间嗖的一声窜出,径直的奔向无息兽的眼睛。

无息兽大惊,双爪迅速回收,想要护住双眼。噬月狼王带着史云扬在无息兽的钢爪之间一阵缠绕,便已经脱离了险境。危急关头,史云扬手势一挥,做个回收的动作,焚天剑便飞快地从无息兽的身上略回,被史云扬握在手中。

史云扬凭借着噬月狼王的速度不断地攻击者无息兽身上的各处软肋。无息兽的身体庞大,虽然灵活,但是对于噬月狼王来说,速度就是它最大的弱点。在噬月狼王的眼中,无息兽的动作无论有多快,都像是放慢了十倍不止。他完全可以在无息兽攻击之前或者攻击之时游刃有余地撤tuì

。虽然伤不了它,但是至少这扰敌之术足以为罗啸成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噬月狼王闪电般的攻击弄得无息兽十分无赖,像是身上忽然长了一只跳蚤,但是就是捉不住,一时间顾此失彼,暴跳如雷。

罗啸成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驾着残影梦蝠悄悄地接近无息兽的右肩。蝙蝠吸血的本事绝对不用怀疑,更何况这样一只蝙蝠中的王者,吸血绝对是它最愿意完成的工作。这也是为什么罗啸成自告奋勇要来取鲜血,要知dào

这项任务并不比拦住无息兽来得轻松。因为无息兽的肩膀靠近巨兽的头,他只要稍稍一偏头,就能够发xiàn

残影梦蝠。到那时候,这项任务便会变得九死一生。

罗啸成轻轻地接近,残影梦蝠仿佛就是一道黑色的影子,静静地降临。罗啸成手中紧紧握着衡阳斧,灵力上涌,以备随时发出攻击。不知不觉的,罗啸成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打湿。

残影梦蝠尖细的舌头伸入了无息兽右肩的伤口之中,开始猛然吸血。无息兽忽然觉得右肩的伤口一阵剧痛,正要扭头去看。罗啸成被无息兽这一个举动吓得魂飞天外。

就在这一时刻,史云扬分明看见了右肩上的罗啸成。手中两把剑顿时齐齐脱手掷出,直奔无息兽的左眼。这把绿色的邪剑渊离带给无息兽一阵惊恐,当下不知所措,双爪在身前一阵乱舞。只见渊离的剑锋划过无息兽的双爪,双爪之上立即便是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凹槽。像是被砍崩刃的钢刀一般。渊离虽然锋利,但是这一剑的力道并不大。只是瞬间,便已经掉落空中。无息兽看见一击挡下,手上的钢爪停止挥舞。刚从眼前拿开,只见一道红色的闪电又急速地奔着它的眼睛而来。

那是焚天!

“吼!!”

无息兽一阵惊天痛叫,原来焚天的剑刃已经深深插入了它的眼睛之中。顿时右眼之中血流如瀑。无息兽痛得在地面上一振翻滚,身形撞到两边的大峡谷,顿时将崖壁撞破,巨大的石头滚滚落下,在峡谷中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在无息兽倒地的一瞬间,罗啸成便已经驾着残影梦蝠跳开。史云扬刺去的那两剑刚好转移了无息兽的注意力,借助这一点时间,残影梦蝠已经吸足了兽血。

史云扬一阵俯冲下去,拾起渊离。现在他已经能够以灵力控zhì

焚天了,但是渊离还完全不行。史云扬打了一个手势,叫声回。焚天神剑便飞快的从无息兽的眼中飞出,重新回到史云扬手中。史云扬一把握住,还能感受到剑刃上无息兽燥热的鲜血。

忽然间,残影梦蝠急速掠过长空,罗啸成大声喊道:“史兄弟,东西到手了!快走!”史云扬听得此言,噬月狼王立即转身,对着天空一阵狂奔。

又一次陷入亡命狂奔,噬月狼王毫不吝惜它的速度,飞速的划过天空,像是一团红色的天火。

急速如风,奔形似箭。

史云扬在狂奔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一道强烈的劲风袭来。微微转头一看,只见那无息兽一阵狂奔,身形猛然跃起,巨大如山的身躯在空中一个前翻,手中钢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冷的弧线。

史云扬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侧身一看,原来是无息兽飞起的钢爪划伤了他的背部。霎时间一道一尺多长的伤口便深深嵌在史云扬钢铁般的肉体之上。

这是史云扬从北斗秘境出来之后第一次受外伤。他在天河以及风阵强压之中锻炼出的肉体足以媲美精钢做的盔甲。想不到在这无息兽的爪下,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史云扬明白,这下走是难以走脱了,这家伙的个头够大,奔跑起来一步比别人十步还要快。尽管噬月狼王和残影梦蝠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是全力奔跑之下,任然无法与之拉开距离,一直被动挨打的局面反而显得过于危险。

史云扬当即让噬月狼王停下身来,转身直面本来的无息神兽。罗啸成见史云扬止步,不由得大惊,狂叫道:“快走!你在干什么!”

史云扬道:“罗兄,把兽血带回去,救活她,要是我回不来,告sù

她,让她好好活着。”

罗啸成一惊,道:“要走一起走,扯什么英雄,你打不过它的!”

史云扬严肃的道:“你先走,我来拦住它一会儿,走啊!”

说罢,史云扬便手握焚天直直冲向无息神兽。那无息兽见史云扬并不逃跑,而是迎面冲上来,更是一阵愤nù

。在强者面前弱者只能像蝼蚁一样四处逃窜,它就是强者,而史云扬就是弱者。弱者与强者本就应当有质的分别,而不是戏剧性的颠倒是非。史云扬这种举动无疑是在向他的权威挑zhàn

,是对他能力的侮辱。为了维护它作为一个强者的地位,作为一只神兽的尊严,它今天必须杀了史云扬。

无息兽的眼中射出的杀意是迄今为止史云扬所见到的最浓的。那眼神也是迄今为止最为可怕的。他猜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恨意,如果落在了它的手中,自己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死法,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他对杀意与恨意的认知。

史云扬分明能感觉到,眼神中的那股寒芒射来的时候,就连噬月狼王都是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一个王者害pà

的,那必定是最为恐怖的东西。

史云扬扶着噬月狼王鬃毛,轻声道:“狼王,连累你了。”

噬月狼王哼了一声,道:“本王倒是要看看,这杂碎到底有多厉害!准bèi

迎敌!”

史云扬手中焚天剑上立即涌上一股银色的强dà

灵力。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把光剑。

“纵火诀,焚天!”

忽然间史云扬身边如坠火海,万里长空本是苍蓝如海,霎时间却是便得赤红一片。天空之中吐着熊熊火舌,翻卷腾挪,天地之间骤然一片高温世界。忽然间燃烧的苍穹之中立即伸出十二根硕大的锁链,仿佛十二条惊天的火龙,飞速的缠绕上无息兽的身体,只在片刻,无息兽身上的金鳞便开始缓缓融化。

焚天本就是用天界祝融的神火锻造而成,遇火则威力成倍增加,这样强烈的火攻,就算是再坚硬的钢铁也能够将之熔化。无息兽一阵大喝,不顾身上正在融化的的金甲,身形仰天一阵颤抖,十二根硕大的锁链便瞬间被他挣断。无息兽身影向前一扑,立即穿过火海。带起一道巨大的灼热气Lang,闪现到史云扬的眼前。

噬月狼王本来也是火属性的,在火海中,它更加如虎添翼,速度加快。只听得飕的一声,噬月狼王便已经消失在火海之中。无息兽一惊,四处盼顾,可是除了天地间熊熊燃烧的火焰,别的什么都看不清。

忽然间一阵阵破风声在无息兽的耳边响起,他抬头一看。只见火海中奔跑着数千匹火焰巨狼,巨狼口吐硕大的火球,从四面八方急速向它奔来。无息兽双爪一摊,身边一阵巨大的能量波立即从它身上散出,对着包围它的巨狼扩散而去。两相碰撞之下,立即就有一大片火焰巨狼被掀飞,化作一缕缕残烟。

不过这攻击并非全无用处,仍是有数百枚火球撞击在无息兽的身上,怦然爆开。天地之间的火海都是一阵剧烈的翻滚。

史云扬和噬月狼王亦是被无息兽的一股能量波击中,一道巨大的血口从噬月狼王身上一直蔓延到他的身上。看起来煞是吓人。史云扬喘着粗气,眼神凝视着那暴躁的无息兽。

忽然间史云扬敏捷的察觉到背后一阵强烈的劲风袭来,转头一看,只见一人正飞身直到半空,迎着残阳,他的面容看不清楚,但是手中的硕大巨斧却是闪着熠熠金光。

“遮天斧影!”

那**喝一声,手中巨斧轮过头顶,双手紧握,身形弯如残月,片刻之后,狠狠的挥斩而下

第一百零八章,击杀无息

第一百零八章,击杀无息

风云涌动,只见天象光明之处忽然间涌出一条闪电般的高亮。像是苍天的裂缝,一道强光射下,照映出一柄参天巨斧的影子。

“咔擦!!”

只听得层云之间一声炸雷响起,那道斧影应声而落,锋芒直对避无可避的无息兽。巨斧划过虚空,连空气都是被划破开去,发出一阵哔哔波波炸响声。只在片刻之后,巨斧便已经落到了无息神兽的身上。无息神兽身上的盔甲完全无法抵挡这强势的攻击,身上坚硬如铁的鳞甲也早已经被融化得七零八落。一斧下来,遮天蔽日。无息神兽只得举起双爪抵挡。

可是它小觑了这巨斧的威力,只见斧刃同无息兽的双爪接触的片刻。斧刃便深深砍进他的双爪之内。咔的一声,无息兽的一只手臂应声而断,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将黄沙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无息兽右臂上只剩一个断肉桩,其间的鲜血如同瀑布。峡谷之中顿时淌开了一条小小的鲜血河流。

一个人影飞快地从天空中掉落,他身上的长袍被下落的气流鼓起,仿佛身形增大了数倍不止,史云扬仰天而亡,只觉得那人一股逼人的英雄气。忽然间一只硕大的暗影飞快地掠向那人的脚下,在空中一次完美的接力。那人踏在那团暗影之上,身形稳稳站立,只在空中打个回旋,便已经朝着史云扬而来。

从那人现身的第一刻,史云扬便已经看出了来者是谁。在这苍茫荒野,死亡地界,除了他们二人还会有谁。即便不用想,却也能够知dào

,这引发巨大攻击,断无息兽一臂的人,就是罗啸成。

史云扬没有猜错,来者正是罗啸成,史云扬一直都在揣测罗啸成的功力到底有多深,但是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罗啸成的功力几乎已经到了玄境中阶的地步。就是刚刚那一击,史云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举断掉无息兽的一臂。

“唬!!”

无息兽一声哀嚎,虎头之中露出了一口锋利如刀的牙齿,排牙一龇,那杀意已经变为仇恨,原本将两人当做猎物的它此时已经真zhèng

将两人当做对手。

“罗兄,你怎么又回来了?”

罗啸成将硕大的衡阳斧扛在肩上,道:“罗某人习惯了擅自行事,但是不代表我会抛下同伴不管。这无息兽我与它交锋多次,熟悉他的攻击路数。你可不一定能挡住。”

史云扬一惊,道:“交锋多次,罗兄此言何意?”

罗啸成道:“今日我就要这孽畜的命,史兄,你身手不凡,请助我一臂之力,也好为天下除此一患!”

史云扬道:“可它毕竟是神兽,闯入它的禁地本已经是我们的不是。东西已经拿到,我们只求脱身,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罗啸成一咬牙,道:“那你自己走吧,这孽障身上有我必需之物,罗某人势在必得。”说罢,单手执斧,驾着残影梦蝠极速凌云般的冲向无息兽。

“哎,罗兄且慢!”史云扬还没来得及说话,罗啸成却已经靠近了无息神兽的头。

无息兽此时正是又痛又恨,看见罗啸成飞速冲来,眼中的杀意一盛,血盆巨口一张,双腿蹬弹一阵,便冲着罗啸成扑咬过来。罗啸成手印一变,脚下的残影梦蝠蓦然加速,一人一蝠便化作一道黑色残影,从无息兽的巨口尖牙之间闪电般掠过。无息兽牙关一锁,猛地咬下,可是还是差了半步,罗啸成已经绕到它的身后。巨斧开始攻击它的脖颈。

残影梦蝠的速度与噬月狼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它不像噬月狼王一样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巨大的战力,但是作为速度辅助,便能够在战斗中使得罗啸成如虎添翼。

罗啸成的巨斧甚是锋利,几斧下去,无息兽的脖颈之间便已经是鲜血直流,横肉上翻。它全身的金鳞本来是他最好的防护,可是此时却已经在焚天的神火之中融成烟尘。此时的无息兽再不是无坚不摧,硕大的血肉之躯再也抵挡不住刀砍斧斫。

可能罗啸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能这个机会他已经等了很久。

残影梦蝠刷的一声从天际掠过,史云扬看见一团黑影从眼前闪过。径直的对着那无息兽的另一只手臂而去。史云扬明白了罗啸成的想法。现在无息兽的身上最具有攻击了的莫过于它残余的另一只手臂了。只要将这只手臂也削去,那么这大家伙就算身形再大,也只能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史云扬看穿了他的想法,无息兽身为神兽,灵智肯定不低,自然也是看透了。罗啸成飞速的冲来,无息兽却是飞身急速后退,罗啸成大为惊异,却没有想得过多,身形一跃便追击而去。

穷寇莫追,兵法之道贵在一个“诡”字。

史云扬叫声不妙,着令噬月狼王火速奔袭而去。只见无息兽看似奔逃,眼神中却是带着怨毒的杀意。忽然间,无息兽已经退到山谷谷壁,只见它双腿在古壁之上一蹬,巨大的身体便弹射扑出。血口大张,对着罗啸成扑去。这一下子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罗啸成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就要冲入无息兽的口中,被其一口咬为两段。罗啸成瞬间冷汗齐冒,顺着发丝滴滴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无息兽已经张开的满口尖牙离罗啸成已经不到两丈的距离。忽然间一阵红色的疾风扫过,瞬间将罗啸成的身体撞飞开去。无息兽一口咬下,不过是咬到了一丝红色的残影。它扑了个空,却是一抓按在残影梦蝠的脊背之上,霎时间,两只巨兽深深冲进黄沙之中。残影梦蝠便当做了无息兽的肉垫。顿时一阵凄厉的惨叫。

那道红色的残影正是噬月狼王,史云扬料得无息兽会有这样一击,于是率先前去救人。此时只要慢得一时半刻,罗啸成便已经不复存zài

。残影梦蝠受伤,罗啸成也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只是眼睛仍是看着不远处正翻起的无息兽,在它的爪下,正按住不断振翅挣扎的残影梦蝠。

罗啸成见魂兽被制,心中焦急,便要上前去救。却被史云扬拦住。

史云扬道:“罗兄,你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罗啸成沉默半晌,脸色阴沉,道:“这是我的事。”

史云扬有点怒意,道:“危急关头还分什么你我。你说,我帮你!”

罗啸成略微惊讶的看着史云扬,眼神中传出一丝质疑,不过很快就被史云扬更为强烈的质疑驱散。罗啸成道:“赤血珠!”

“什么东西?”

罗啸成道:“回头再与你细说,当务之急是将这孽畜铲”罗啸成“除”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无息兽便已经拾起地面上他自己刚断掉的那一只手臂。对着两人直直掷了过来。巨大的血淋淋的手臂像是一块巨大的磐石,对着两人砸来。史云扬一惊,一手抓起罗啸成,噬月狼王便闪电般躲开这一击。那一只手臂砸到山谷谷壁之上,谷壁上的石头都是被砸的一片粉碎,看的两人一阵心惊肉跳。

无息兽此时就像是发狂一般,疯狂地扑向二人。噬月狼王赶紧一阵急奔,在垂直的山谷谷壁之上奔跑开来、史云扬一手抓住噬月狼王的鬃毛不让自己在高速移动中掉下去,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悬吊在半空中的罗啸成。史云扬和罗啸成都是脸色涨红,耳边强dà

的风速如惊雷。划出的气流力量奇大,使得他们都是有劲无法使。

身后无息兽还在一路狂奔,忽然间无息兽一爪插向石壁,锋利如刀的爪子立即挡在噬月狼王的眼前。噬月狼王蓦然一个打转。从那刀锋一般的爪子边绕了过去,强dà

的惯性,立即将史云扬的身形猛地甩开。史云扬身形一晃,险些抓不住罗啸成。只见罗啸成的双脚刚刚从那锋利的爪刃之上划过。鞋底便被直接削了去。

一幕惊魂甫定,无息兽将爪子在石壁之中一阵乱插,爪刃划过石壁,顿时刻出一道道深深地凹槽。一时间,石壁之上火光四溅,险象环生,但两人却是毫无办法。

忽然间那无息兽一阵猛扑,妄图咬一口咬掉漂在半空的罗霄城,罗啸成一惊,手中巨斧已经在握。随着那无息兽的头颅临近,罗啸成发xiàn

了它眉间的一点朱红。

“原来你的死穴在这里!”

罗啸成一声大喝,手中的衡阳斧顺势甩出,在强dà

的速度之下,衡阳斧就像是一颗无法抵挡的炮弹,狠狠砍在了无息兽的眉间。只听得无息兽一阵惊天狂叫,与噬月狼王的距离瞬间拉开。它的身体却是瞬间如山崩一般倒下。溅起一阵遮天蔽日的黄尘。

噬月狼王跃下山壁,将两人重新放到背上。看着无息兽一动不动的身影,两人慢慢走近。忽然间无息兽的鼻息之间噗嗤一声长喷,身体一阵抽搐,便已经寂然不动,彻底死绝。两人又等了一段时间,确定无息兽已死,这才放心的走近。

“接下来要做什么?”史云扬问道。焚天剑深深插入地下,史云扬靠着焚天,才不倒下。不过此时已经累到全身乏力,不想动弹。

罗啸成浅笑了一声,走上前去,把衡阳斧从无息兽的眉间用力拔出,拭去鲜血。随即无力地瘫坐在地,眼睛盯着无息兽已经暗淡但充满怨恨的眼神。一把将衡阳斧重新背在身后。道:“我想我应该先去买双鞋。”

第一百零九章,融合血脉

第一百零九章,融合血脉

天暗得真快,一场战斗结束之后,不知不觉已到垂暮。昏黄的夕阳余照洒在无息死亡谷的金沙上,本来壮丽的自然却是多了一丝血的战意。

两人不久后便踏上了归程,在这之前,罗啸成的确从无息兽的身上取得了一颗珠子、那珠子长在无息兽心房之中,被罗啸成一斧劈开。取出之后,,史云扬才发xiàn

,这珠子像是琉璃所制,十分通透,浑身闪耀着赤红的光线,像是赤红色的雷光。

史云扬没有再问这颗珠子的用途,罗啸成也没有再说。毕竟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这就是罗啸成的秘密。只是史云扬忽然间看到了罗啸成身上背负着的一个担子,他也并不是无忧无虑,游历四方这么简单。他应该是为了找寻什么,就和他们两与冉倾珞寻找三魂匙一样。

残影梦蝠也无大碍,因为它之后又吸食了不少无息兽的血,无息兽尊为神兽,血脉之中的力量自然是拥有治愈之力。更加之蝙蝠对血液有着天生的敏感度。在吸食了很多鲜血之后罗啸成便乘着它,踏上了回归弓月城的路线。

大战之下,两只魂兽都是无比的疲累,一路上噬月狼王与残影梦蝠都是没有了比拼速度的想法,两人回到弓月城差不多已经是一日之后。此时朝阳已经露出了新月沙丘,将整片天空渲染成得光怪陆离。七彩云霞漂浮着,看着万道充满希望的金光从地平线下射出,洞穿九天。

弓月城,冉倾珞床榻前。

冉倾珞还在寂静地沉睡,全身毫无血色,仿佛一尊精致而温婉的玉雕。皓若明月,吹弹可破。美中不足的是就差那么一点生气,仿佛画龙高手的点睛之笔。

史云扬看着冉倾珞,她身体上的伤口竟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还不见醒来。此时罗啸成走进屋来,道:“史兄,兽血已经准bèi

好了。给。”罗啸成将一个大水壶交给史云扬,想得到,里边沉甸甸的都是鲜血。

史云扬道:“要怎么做?”

罗啸成道:“你需yào

将她身上的余血从少商穴中抽出,以灵力引导兽血与之融合,待得血液融合之后,剔除兽血中的暴戾。便可由中守穴重新导入体内,接下来的事便听其自然吧。血液融合能够救人的几率也不过半数而已,行与不行,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史云扬木然的点点头,道:“那便开始吧。”

史云扬手指上一道灵力qì

刃弹出,轻轻地在冉倾珞的双手拇指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史云扬身体之中一道柔和的吸力发出,冉倾珞体内残余的血液便顺着少商穴划开的小口,不断的流出,变为两条细密的血线,漂浮在空中,最终汇聚成一处。

空气中渐渐的汇聚成了一个不断涌动的血团,冉倾珞的身体却也因为快速失血而变得十分枯老,再也不复水润。

史云扬看着冉倾珞的变化觉得触目惊心。索性不去看,他相信,冉倾珞一定会再次醒过来,就算是为了他,也一定会醒过来。

史云扬右手之上涌起另一股吸力,壶中的兽血瞬间便冲破壶盖弹射而出,一股粗壮的血线便冲入冉倾珞的血液之中。

两股血液融合到一起,瞬间便产生强dà

的斥力,分离开去。血液与血液之间的融合效果本就是十分勉强,更何况这兽血是这样的狂躁。第一次融合失败,史云扬并不甘心,一手引导着一团血液,令其重新融合。不过两团血液融到一起的时候,仍然是瞬间弹开。

史云扬心中略感失望,可是他并未放qì

,仍是一次又一次地将两团血液碰撞融合在一起。

一次又一次,失败又融合,融合又失败,反反复复,就连史云扬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失败了多少次了。

可是在这些失败中,史云扬渐渐发xiàn

,两团血液交融而不被弹开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

这无疑是一个惊喜,尽管仍然是失败,但这失败的意义已经不同。照这样看来,两团血液被彻底融合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日过去

两日过去

史云扬已经重复着这个融合的动作两天两夜,两天两夜之中,他没有合过眼。反而精神更为的振奋。这两团血液互相排斥的力道已经是越来越小。每次相互弹出的时候,都像是藕断丝连一般。再也不会分裂成两团血液。只是这一团血液还不太稳定,还需yào

一个适应的过程。

不多时,只见两团血液又重新回到一处,不过这一回却是不再弹开,只是微微鼓动着,像一个充满生机的生命体、史云扬一阵惊喜,终于成功了。

两团血液此时终于是达到了完全融合。史云扬手指之上一道气刃喷出,在冉倾珞小腹之上的中守穴上划出了一个小口,手印一变,那血团中便窜出一根血线,顺着冉倾珞的中守穴静静流入她的体内。一时间,冉倾珞的身体之中重新注满了鲜血,干枯的肌肤又飞快的恢复光泽,那个楚楚动人的美丽少女又重新回到了史云扬的眼前。

随着最后一丝血液入体,史云扬缓慢地收起了手上的印结。史云扬坐在冉倾珞床前,挽起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看着冉倾珞的身体肌理之上渐渐恢复红润,史云扬心中也像是干涸的河床重新被水流浸润。在焚天深深刺进冉倾珞胸口的时候,那一瞬间也许已经永恒的定格在记忆之中,无法忘却。也许沧海桑田,但岁月逝去无法更改。那一剑刺进冉倾珞的身体,却也是刺进了他自己的心中。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双手之上沾满心爱之人的鲜血。

有些事一辈子都忘不了,有些错一旦铸成就永远是错。

就像史云扬永远都忘不了与冉倾珞的每一次生死离别。幽迷谷,精绝国,昆仑之巅,弓月孤城。每一次的离别都让他生不如死。但是他对冉倾珞的情却是丝毫没有消减。这一次次的离别就像是一场迷局,迷局之后,解开的是心结,留下的是相识与相知。

暗暗地,史云扬已经做了决定。

他的手轻抚着冉倾珞的脸,眉梢上挂着的泪珠悄悄地滑落在床榻的绸巾之上,滴滴渗入到时间的罅隙,铭刻于岁月之中。

史云扬中途出去看了一次罗啸成,罗啸成为了他的事也算牺牲了不少,如果没有他的帮zhù

,史云扬不可能这样顺利地拿到兽血。

那时候夕阳正灿烂无比,仿佛九天外的仙女织成的锦绸。霞光笼罩着彩云,如梦幻泡影,那无比深沉的残光在湮灭之时,竟然能造出这样美丽的景象。难道在将要幻灭的时候,人们的所见总是最美的吗?也许是这样,但没人能说得出究竟。我们总在离别时掉落真情之泪,即使平时怎样珍惜,也抵不过那一刻的美丽;所有人都是这样,可是失去后再去珍惜,又有何意义。

那时候罗啸成就坐在夕阳下的一块磐石之上,仰着头大口喝着酒。竹筒制成的酒壶之中流出涓涓清酿,一口饮完,拂袖抹唇。酒虽烈,难掩一腔豪气。

“伤病之时,不宜饮酒。”

史云扬渐渐走近,说道。罗啸成没有转过头来,仍是仰头看着夕阳,却是一手将酒壶扔了过来。史云扬身形一跃,轻轻抓住壶身,脚尖一点跃上了磐石,站在罗啸成身边。豪饮一口,挥开衣袍坐下。史云扬将酒壶还给罗啸成,分明看见他的眼中闪着泪光。

史云扬不解,但也不愿问,只是道:“多谢你相助。”

罗啸成又饮了一口,道:“没什么,你大可责骂我利用你。其实冉姑娘的伤,用兽血的效果固然更好,但是用人血也未为不可。我骗了你,只是让你充当我的打手,灭了无息兽。”

史云扬沉默了半晌,道:“但是结果很好。你说的那些,与我无关。”

罗啸成道:“你不想知dào

‘赤血珠’的事吗?”

史云扬摇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不愿人知的往事。这没什么,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

罗啸成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睿智,罗某人佩服。敬你!”说罢,重新将酒壶交到史云扬的手中。史云扬没有拒绝,接过来饮了一大口。

罗啸成道:“是是非非,人间因果。纵是离别,此生几何。我很羡慕你能有个自己心爱的人,能够为她生,为她死。好好珍惜,不要像我一样徒增悲伤。”

史云扬愣了半晌,不知dào

何言以对。只是浅浅的问了一句:“悲伤?”

罗啸成道:“我也像你一样,深爱着我的妻子,我又何尝不是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可是她已经不在了。”罗啸成眼中闪出了泪花,可是却是强忍住了,他继xù

道,“这颗赤血珠,也是为她而求。”

史云扬道:“值得就好。”

罗啸成哈哈一笑,拍手道:“好一个‘值得就好’。再敬你!”

史云扬结果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罗啸成没有发xiàn

,史云扬的一滴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角的酒中。

残阳下,暮色临。天地悲阖,万里江山如画。两道人影在夕阳下推换着酒壶,两道剪影散发着无限豪情,充斥着落日下的天涯。

第一百一十章,不辞而别

第一百一十章,不辞而别

在第一轮明月冲破天际的墨云时,冉倾珞已经睁开了眼睛。屋中的的小桌上一盏中原样式的的精致风灯正散着柔和的灯光。自从她躺到这间屋子里,灯光从未熄过,仿佛是她的生命线。桌上的高脚西域酒壶在灯光下拉长了颀长的影子,影影幢幢。听不见风声,听不见虫鸣声。只听见灯芯开出的灯光在噼噼啪啪的微响着。

冉倾珞掀开被角,正要站起身来,脚下微微一用力,却发xiàn

浑身乏力。身体之中像是被灌上了铅水,难以移动半步。冉倾珞只觉得口渴难当,那水壶离她不过短短几步,此时却像是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水、水”

冉倾珞努力的去够桌子上的水,但是却是隔得太远,冉倾珞的身子在床沿上一翻,便滚落床榻之下。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罗啸成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冉倾珞醒了过来,十分高兴。上前将她扶上床去。道:“冉姑娘,你终于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冉倾珞抿了一下唇,只觉得双唇之上干裂如甲。冉倾珞仍是盯着桌上的水壶,有气无力地叫着:“水”

罗啸成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罗啸成用一个竹筒深杯倒了一杯水递给冉倾珞。冉倾珞此时正是渴到了极点,接过来两口就已经饮完。

罗啸成笑道:“看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真是苍天有眼。也不枉史兄弟的一番苦心啊,哈哈”说罢又倒了一杯给冉倾珞。

冉倾珞解了渴,这才发xiàn

自己身在一方小屋之中,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屋中列着一只粗糙的圆桌,墙上挂了些偈语和草毡。只有这张床占据了很大的地方。

冉倾珞柔弱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罗啸成道:“这里是弓月城的一个小客栈,史兄弟将你从奢婆家中接出来安置于此,托我代为照看。现今见你醒来,罗某人也算松了一口气了。”

冉倾珞问道:“是他救了我?”冉倾珞看了看门外,却一直不见有人走进来,心中大感诧异,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罗啸成顿了顿,道:“他已经走了。”

一声如霹雳惊雷!

冉倾珞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地,杯中的水撒了一地。

“他走了?你没骗我吧?”

冉倾珞自然是不能相信,史云扬竟然就这样走了!他们说好的同生共死,说好的相濡以沫。那么多生死关头两个人都已经挺过来了,他怎么会到此时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她不相信。罗啸成也不相信。

可是史云扬的确是走了,在头一天的夕阳下,史云扬喝完了壶中最后一滴酒。将一个东西交给罗啸成,告sù

他,请他代为照看冉倾珞。罗啸成问为什么,为何要在此时离开。史云扬说,他已经无法控zhì

自己,他不知dào

自己还是不是那个自己。他只知dào

,他现在只适合自生自灭。

罗啸成没有挽留他,他明白史云扬的意思,他也尊重他的选择。离开也许是一种残忍的方式,而且像是在逃避,但是他却是防止悲剧发生的最好的途径。他看着史云扬的身影在云霞的残照之上渐渐消失,他觉得他看到的不仅是一个消失的背影,还有一份滴血的心。

罗啸成将那封信从怀中取出递交给冉倾珞,道:“这是史兄弟留给你的。”

冉倾珞接过信,急急躁躁的将信打开,这是她第一次见着史云扬的墨迹,遒劲有力,奔放豪情。可用笔的时候也许多了几丝颤抖,以至于纸上的笔画之中多了几处浓厚的墨团。

冉倾珞打开信,只见上边写道。

“倾珞如晤:

相逢相知已经两年有余,于我来说,则是更为久远。先前伤你,心中难平悲戚。细细想来,我已不我,身不由己。而今身中魔气未知,不知何时复又成魔。届时若是伤你分毫,虽万死亦难辞其咎。慎思之下,决定离去,若今后可除身中魔气,自当与卿再续前缘。若是此生无缘再见,均已如风尘流水,且随心意吧。今当远别,望卿勿念。

史云扬执笔”

冉倾珞合上信,眼中涌上热泪。问道:“他还有没有东西要交给我的?”

罗啸成摇摇头,道:“没有了。”

冉倾珞扶着床沿站起身子,晃晃悠悠的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却是腿上一软,几欲倒地。罗啸成一手扶住她,道:“你要到哪里去?”

冉倾珞红着眼睛,道:“我要去找他。”

罗啸成道:“你知dào

他去了什么地方吗?茫茫大漠,你要怎么找。他若要去,随他去吧,这样也算是在保护你。”

冉倾珞摇摇头,道:“即使死在他的剑下,我也无怨无悔,我只求两人相守不离,哪怕是片刻,我也不在乎。”冉倾珞顿了顿。扶着门站直身子,看着远方月色下苍茫无边的沙漠,冉倾珞忽然明白了什么,史云扬的记忆并未恢复。他身在大漠,又能去往哪里。那里,只能是那里。

“是楼兰,他去了楼兰。我要去找他。”

罗啸成道:“你怎会知dào

他去了楼兰?”

冉倾珞摇摇头,转过身来对罗啸成道:“罗大哥可否先告sù

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啸成点点头,将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大致的对冉倾珞说了一遍。对于赤血珠一事,罗啸成却是跳过不提。

冉倾珞大致明白了这期间的事情,也明白了史云扬无奈的心情。也更能明白他执意要离开的原因。

天边月色如同银瀑,倾洒在沙漠之中,一望无际。冉倾珞似乎能够看到一条向着东方的足迹,一步一步,通往那个传说中的古国,楼兰。

冉倾珞将两人的事粗略的的对罗啸成说了一遍,其间种种,所历艰辛,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两年,却已经像二十年一样长久。这两年太过不寻常,经lì

了太多生死。冉倾珞在诉说之时已经将这些统统略去,但是语气之中仍能听出两人所经lì

的一切,有多么的传奇。

冉倾珞要去找史云扬,因为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渊离还在史云扬那里,现在三魂匙已得其二,最后一枚魂匙“凝泪”,传闻就在楼兰。史云扬也知dào

这个消息,他定是先一步前去楼兰探听凝泪了。

就冉倾珞了解的史云扬来看,他绝不会食言,既然答yīng

了母亲将渊离送往南疆女娲神殿。那他就绝对会做到,即使豁出性命。

当夜,冉倾珞忐忑不安的睡下。但是一直都未合眼。桌上的风灯仍然是发散着昏暗的光,这灯光不仍然是夜里的明灯。却也是孤独的守望。冉倾珞蜷曲身子,头埋在双膝之上。静静地陷入了梦境。

梦里。

那是他们初次相逢的时候,冉倾珞在溪谷之中发xiàn

了这个身穿破烂铠甲的史云扬,那时他浑身鲜血不断,身上还插着十数支箭簇。整片溪潭都被他的鲜血染成赤红。冉倾珞吓了一跳,跌了一跤,身上采药的背篓滚落在地,药草四散。可是冉倾珞再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什么药草,只是怯怯地走上前去,碰了碰那人。

“哎,醒醒!”叫了几声,可是不见回应。于是打着胆子上前一试鼻息,发xiàn

他竟然还有呼吸!

画境一转,却又来到了幽迷谷之中。冉倾珞正在清洗她手上沾满的鲜血,忽然间史云扬坐直身子,一声大叫。她赶忙将手中的手巾放下,来到他的床边。

“你还好吧?呀,流了这么多汗!”

那时史云扬转头望着她的眼睛,呆呆的神情让她赧然一笑。

像是时空跳转,忽然间又来到了一片西域院墙之中,冉倾珞打开柴扉。却发xiàn

浑身是伤的史云扬出现在门口,怀中抱着一个布包,史云扬笑着打开,冉倾珞却发xiàn

其中是一件十分漂亮的青丝边广袖白丝裙。

画面层层跳转,神奇的重现着两人历经的一切,那些画面不含任何刀光剑影,只是两人渐渐浓郁的情意,最真切的表达。

冉倾珞在梦中笑了,流着泪笑了。

夜正浓,夜正浓,春岚刚过,却已秋意萧瑟

翌日清晨,冉倾珞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她在客栈之中找了几件衣物,将原来那件白衣裙洗净。又打点了一些远行的干粮,前往集市买了一匹骆驼。准bèi

向楼兰进发。

冉倾珞牵着骆驼走出客栈的时候,罗啸成已经在客栈门口等着她了。他手中也牵着一头骆驼,驼峰之上挂上了水袋,满满两大袋子。

冉倾珞问道:“罗大哥也要离开弓月城吗?”

罗啸成道:“我与史兄弟一见如故,他又助我良多,罗某人答yīng

过史兄弟,会照应你。自然不会食言。”

冉倾珞奇道:“助你?此话怎讲,相识以来,一直都是罗大哥帮zhù

我们啊?倾珞今次不敢再烦劳罗大哥,就此告辞吧。”

罗啸成道:“反正罗某人也是一介散人,天涯何处不为家。既然是闯荡,到哪里不是闯荡,今次就陪姑娘走上一遭,一来可以得个照应,二来也不会太过烦闷。还望姑娘莫要嫌弃我这个粗莽大汉。”

冉倾珞摆摆手,道:“罗大哥说哪里话,有罗大哥一路,倾珞自当安心不少。如此的话,就烦劳了。”

罗啸成道:“不烦劳,不烦劳,罗某人也想见识一下,那楼兰古国究竟是怎样的一番盛景。”

语毕,两人翻身跃上驼峰,手中挽起骆驼嘴上的缰绳,一摇一摇的走出城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走马险川

第一百一十一章,走马险川

晨曦万里,半天通红。太阳一出地平线,大漠的空气就已经开始燥热。像是一个正要被加热的高炉。清晨的沙漠中并没有什么新鲜的空气,黄沙永远都是死的,不含任何生机。唯一能让黄沙移动的便是魔鬼般的风暴。而此时,新月沙丘之上却多了两排深深地碗状蹄印。

骆驼号称沙漠之舟,但是骆驼的行动速度并不快。两人出发好几个时辰,却还只是走出弓月城不到十里。冉倾珞心急,缰绳一抖,示意骆驼跑快点。可是骆驼不是马匹,这样的暗示对它来说总是没有多大的用处。

罗啸成笑道:“姑娘莫急,且放宽心,该来的总会来,不必太过强求。”

冉倾珞自觉有些失态,浅笑一下。道:“这个速度,不知dào

楼兰都是何等年月了。”

罗啸成摆摆手道:“此言差矣,因大宛和弓月城以及楼兰都靠近东面,相距本就不远,只是这茫茫沙漠,看起来无趣的紧。心情紧张,时间自然流失的慢了。”

冉倾珞点点头,罗啸成一侧身从驼峰之上取下一只水囊,仰头大饮一口。一擦嘴,将水囊又递给了冉倾珞。冉倾珞答谢了一声,结果来饮了一口。脸色忽变,一口喷出,猛地一阵咳嗽。

原来那谁囊中装的不是水,而是酒,还是烈酒!

冉倾珞一口饮下,一时间察觉是酒,喉头一辣,泪水都呛了出来。

罗啸成奇道:“咦,怎的姑娘你不会喝酒?”

冉倾珞扼喉抚胸,道:“酒在我的家乡是很珍贵的东西,是用来祭祀的供品。平时是不准喝的。只有在接任大司命的时候,作为族位的继承者才有机会喝一碗酒。”

罗啸成摇头直叹,大呼可惜,道:“幸好我没生在你们那样的地方,一辈子不喝酒,那该有多难受。人生在世,烦忧纷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哈哈哈”

冉倾珞将水囊还给罗啸成,微笑道:“罗大哥豪义薄天,可是倾珞却是无福消受这份洒脱了。”

“姑娘客气了。”

罗啸成接过水囊,仰头大饮数口,仍觉得不过瘾,忽听得冉倾珞道:“既然是要相伴而行,罗大哥不必太过客气,称我倾珞便是,不显生分。”

罗啸成点点头,道:“有道理,唔这样吧,罗某长你许多,如果不嫌弃我粗野,我就认你做个妹子,如此也不枉你叫我一声大哥。”

冉倾珞甜甜一笑,道:“倾珞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如今能够有一个大哥,倾珞求之不得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小妹还要大哥多照顾了。”

罗啸成豪爽一笑,道:“甚好甚好。罗某人在这个世上也是举目无亲,今天忽的添了个妹子,委实高兴。来,喝一口,就算你认了我这个大哥了。”说罢又将酒囊递回到冉倾珞手中。冉倾珞接过,脸色微苦,闭着眼睛小抿了一口。只是一小口,都还是呛得不行。

罗啸成大笑一声。整片沙漠中的热气都是在这豪放的笑声之中微微一颤。像是已经燥热难当,罗啸成一把将身上的宽大衣袍扯开,露出胸膛,便仰倒在驼峰之上,酒入喉中。

罗啸成的酒量不可估量,这种烈酒,冉倾珞只是小抿两口就已经萌生醉意,罗啸成这般豪饮,却也不见半分醉色。

罗啸成道:“倾珞妹子是要去扞泥城,还是楼兰旧城?”

冉倾珞奇道:“罗大哥此话怎讲?”

罗啸成道:“楼兰城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中原历代王朝往西域各国商路分为共分为南北两道。南、北两道就是从楼兰分道。因此楼兰一直都是扼东西商路的要冲。昔日汉朝之时,汉武帝初通西域,使者往来都经过楼兰。楼兰屡次替匈奴当耳目,并攻劫西汉使者。史书记载,汉武帝元封三年,汉朝派兵讨楼兰,俘获其王。楼兰随即降汉,不过楼兰夹在汉朝和匈奴两个大国之间委实难做。一直都是两方示好,各不得罪。当时楼兰降汉,匈奴震怒,楼兰刀兵刚平,又遭匈奴的攻击。楼兰王无奈,于是分遣侍子,向两面称臣。”

罗啸成打了个嗝,轻轻盖上水囊栓子,此时囊中已经去了一般的酒。他继xù

说道:

“后来匈奴侍子安归立为楼兰王,遂亲近匈奴,成为了汉朝的心腹大患。曾在汉朝做质子的王弟尉屠耆归降大汉,将情况报gào

汉朝。于是在汉昭帝元凤四年的时候,汉朝遣大将傅介子到楼兰,刺杀安归,立尉屠耆为王,楼兰自此改国名为鄯善,迁都扜泥城。其后汉zf常遣吏卒在楼兰城故地屯田,自玉门关至楼兰,沿途设置烽燧亭障。魏晋及前凉时期,楼兰城成为西域长史治所。如今旧城已经是一片残垣了。”

冉倾珞听罢,沉思了一阵。这时她第一次听见楼兰国的历史。以往在古籍中看到的,或者听母亲讲一些奇闻轶事的时候,也会讲到楼兰。只不过是一些关于楼兰如何繁华,如何富有的事情。像这样的史实大事,她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冉倾珞道:“想不到罗大哥竟然如此学识渊博,小妹佩服。”

罗啸成摆摆手,笑道:“只不过是走的地方多了,多听了一些,多看了一些罢了。不值一提。哈哈”

两人便深一句浅一句的在这大漠中聊着走着。一时间也不觉得那骆驼走得有多慢了。相反却是觉得时间仿佛流逝地加快了些。

炽热黄沙聚集着热Lang,金色沙丘上的银线闪烁着金属般的光芒。不过两人的足迹却已经走过了好长好长。

冉倾珞好久都没有这样畅然的交谈了。和史云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用说太多话,因为他全都明白。两个人越是亲密,话语便越少,有些时候说出话来,反倒像是自言自语。可是每个人都有一个想要与别人交流的情结,一吐心事,反而会更加舒坦。罗啸成虽然像是个粗人,但是粗中有细。冉倾珞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仿佛对他便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此时两人义结金兰,冉倾珞更是无所顾虑的打开了话匣子。

也许她真的从心底接受了这个大哥,也许是她太需yào

亲情的关怀。哪怕是一个形式上的关怀。

正午虽然炎热,但是很快便已经过去,冉倾珞浑身上下都已经是被汗水打湿,丝绸透气但并不十分吸汗。因此衣襟贴在身上,像是贴着一块烧红的铁板。此时日已偏西,但却是最为炎热的时候。冉倾珞大病刚愈,此时在这炎热的环境下,几乎难以呼吸。

罗啸成看见冉倾珞神色不振,略微思索,道:“倾珞妹子,今日铁定是到不了楼兰的,夜晚沙漠之中变数太多,行动不便。不如我们先去这附近的一处地方,寻个落脚之处。”

冉倾珞道:“罗大哥认得这附近的路?”

罗啸成道:“这附近有一处且末古城,唐朝人称为播仙镇。离这儿不远,天黑之前便可到达。”

冉倾珞道:“如此甚好,但凭大哥吩咐吧。”

罗啸成叫声好,两人便对着且末古城的方向而去。

且末古城一直都是一座十分神mì

的城市,这座城市不是正常商人经营的范围。其中黑市交yì

居多。在这座古城之中,能够买到中原汉室的皇家用品。能够买到一切你想不到的东西。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有足够的金钱。这座城市在大漠中若隐若现,不是这座城的熟客,根本找不到进城的路。

罗啸成二人傍晚时分来到了一处高大的沙丘之上,一眼望去,前方已经不见连绵不绝的沙丘。反而是一片风蚀蘑菇石组成的雅丹地貌。仿佛是一座天然的城池,一条暗河涓涓的流淌着,从那一片城堡似的蘑菇石墙上沁入,像是突然消失在了沙漠之中,十分神mì



冉倾珞看着眼前这一片突兀的黄色山体,森然如鬼。问道:“这就是且末古城?”

罗啸成道:“是,也不是。”

冉倾珞奇怪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罗啸成道:“之后与你细说。看见前面这道暗河了吗?这条河名为走马川,一会儿我们靠近的时候,记得靠我近些。下面可并不像你看到的那般平静。”

冉倾珞不明白罗啸成的意思。这上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啊,此时落日余晖,小河流水,在这大漠之中也算一景。冉倾珞更是觉得美不胜收。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下面的确像是罗啸成说的一样,不平静。

两人走下沙丘,沿着路弯弯曲曲的向着暗河走去,刚刚脱离沙地,便觉得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冉倾珞来不及反应,吃了一嘴的沙子。想不到这下面竟然有如此大的强风。

罗啸成笑着提醒道:“一会儿还有更厉害的。保护好自己,跟紧我。”冉倾珞点点头,继xù

向前走。只觉得风力越来越劲,大风之中夹杂着戈壁滩中的碎石,打在身上无比疼痛。两人又继xù

走了一段时间,之间风中卷起阵阵黄沙,几乎已经看不清前路。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几个风柱在剧烈的卷集着周围的一切。

冉倾珞照着罗啸成的样子,浑身灵力飞速涌出,将全身包裹。当即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这且末古城,不简单。”

第一百一十二章,荒谷迷阵

第一百一十二章,荒谷迷阵

君不见,大漠风沙扬九天,苍茫万里越关山。

君不见,小河危墙何处去,戎马倥偬走险川。

此处的风沙已经接近暴风的程度,卷积而上,直冲云霄。整片苍穹之中就只剩飞沙与走石,茫茫不见天日。冉倾珞紧跟在罗啸成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觉得身边的碎石都在灵力护罩之下被碰撞开去,一时间发出叮当不断地响声。仿佛是一片疆场刀兵。

罗啸成的衣袍在风中高高扬起,一时间像是一只展开翅膀正要南飞的鸿鹄。只见他领着冉倾珞在风阵之中左闪右闪,游刃有余地前进着。好几次,就在两个人刚刚闪过身之后。忽然间便是一阵巨大的碎石阵扑面而来。要是被砸中身体,便是不死也得去个半条命。

罗啸成似乎对这风阵特别熟悉,尽管在漫天黄沙之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每次都能在危机来临之前脱离险境。仿佛这风阵之中的每一个关隘他都知dào

,每一次风阵发动攻击的时间也能被他算的很是是精确。由此一来,在罗啸成的带领下,不多时,两人已经到了走马川的尽头。

走马川的尽头便是那道水流沁入的墙壁。那墙壁乃是天然形成,是沙漠中最为常见的风蚀蘑菇石。表面光滑,但是在风化剥蚀的作用下,墙面上还是留下了道道沧桑的纹路。走马川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此处是一个地处,水流到这里受墙壁所挡,也不见水势向两边蔓延。像是突然渗进了墙中,十分奇怪。

冉倾珞用手摸了摸那块石墙,惊人地发xiàn

这块石头竟然没有丝毫的温度。平常的石头都会感觉得到它的温凉但眼前这石墙即使在一天的高温之下,竟还是不冷不热,像是空气一般。冉倾珞好奇,心中寻思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没有温度的石头?”

正惊讶间,忽然听得罗啸成喊了一声:“闭上眼睛。”

冉倾珞不解,但仍是照做了。只听见罗啸成口中念动了一段口诀。然后自己的手臂被他一把抓住,猛然向前冲去。

冉倾珞心中一惊,正要说话。忽然间感受到耳边风声呼啸,青丝飞扬。似乎是在快速移动,冉倾珞心中惊奇,却也不敢睁开眼睛。只好忐忑着心情,继xù

听着耳边的风声。不多时,忽然听见罗啸成说话。

“倾珞妹子,可以睁开眼睛了。”

冉倾珞这才睁开眼睛,只见两人正站在一片浮石之上,眼前一片纷繁缭乱的景色,都是化为了流光向后急速划去。这种时空隧道一般的东西,冉倾珞已经见了多次。对于修行移灵术的她来说更是不稀奇。稀奇的事,他们怎么会忽然穿梭到这时空隧道一般的通道之中。

冉倾珞问道:“这是哪里?”

罗啸成道:“我们正要赶往且末古城啊。这条幻境通路是唯一的入口。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就是知dào

也走不过风阵,即便走过了风阵,若不知dào

开启通道的密咒,同样也是枉然。”

冉倾珞道:“罗大哥怎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罗啸成摸摸头,嘿嘿一笑,道:“你大哥我一直都有个小癖好,就是去赌坊玩儿两把。这里的赌坊,那是整个中原以及西域最大的,最好的是这儿赌钱管酒喝,这一点深得我心,哈哈哈”

冉倾珞摇摇头,没想到这个大哥不但是个酒鬼,还是个赌徒。当即觉得十分无奈,不过罗啸成这个人总算还不错,正直而敢于担当。浑身充满着随性,浑然一个乐得逍遥的自由人。

罗啸成道:“前面有一处荒谷迷阵,就要到了。到时候仍然是跟紧我,不要走丢了。而且到时候不要随便说话,我说什么,你便也说什么。”

冉倾珞点点头,忽然间,前方一个转弯,忽然间出现一个紫金色的硕大光阵,两人身影微微一退,便直接冲入阵中。只觉得一片紫金光芒充斥着周围的一切,不多时紫金光芒散去,只留下一片昏黄的世界。

两人此刻已经来到了一片山谷,谷中空间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山谷之中全是整块的山体,不见一块碎石。仿佛这里的山谷是被人直接从山体之中切割而成的。罗啸成在前,冉倾珞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紧紧走在一处。不多时便看见一处岔道,罗啸成便沿着那条岔道口继xù

走下去。良久,只见那岔道口的尽头雕刻着两尊狰狞的石像,两尊石像各执一把鱼叉,作拦路状。鱼叉在空中交叉,鱼叉之下闪烁着一团紫色的光芒。

罗啸成走到那两尊石像的面前,剑指竖在胸前,道:“奇门遁甲,离九,景门开!”

忽然间那两尊石像,手中的鱼叉忽然缓缓地分离。罗啸成便一下子冲进了那紫色的光团之中,消失不见。冉倾珞正待跟上,忽然间那两尊石像手中的鱼叉渐渐降了下来。此时只剩冉倾珞一人在此,那两尊石像的表情似乎变得更为狰狞了。冉倾珞壮了壮胆子,也照着罗啸成的样子,自己将方才那段口诀重新念了一遍,那鱼叉便又重新打开。冉倾珞一闭眼睛,直接穿了过去。

冉倾珞觉得面前亮光一闪,睁眼一看,已经来到了另一条山谷之中。罗啸成正在前面不远处向她招手,手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说话。冉倾珞一点头,快步跟了上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人面前又出现了三条岔道,罗啸成选择了右边一条走了进去,冉倾珞紧跟而上。不多时走到尽头,只见那里又是两尊神色各异的石像,手中的兵器换成了长枪。罗啸成走上前去,又是同样的剑指横胸,念动口诀。

“奇门遁甲,震三,伤门开!”

冉倾珞等罗啸成离开,自己再紧跟而上。

这迷阵乃是沿用奇门遁甲以及六壬之术精巧排列而成。除非输入正确的指令,否则不但进不去,而且还可能会导致一系列的错乱,从而将人困死在迷局之中。更别说阵中还有可能布置机关巧术。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冉倾珞紧紧跟着罗啸成的脚步,生怕在这迷阵之中出了岔子。可是仍然是出了岔子。

在之后的几处岔道,几乎与前面差不多,只是岔道的数量多了好几倍,最多的时候竟然有三十多条岔道。罗啸成显然是对这里十分熟悉,三十条岔道几乎连数都没数,便踏进了其中一条。

这条山谷的尽头那两尊石像神情十分的悲戚,像是在作最后的别离。栩栩如生,让人心生怜悯。

罗啸成上前念动口诀,顺利地走进了紫光之中。冉倾珞眼看着两尊雕塑,一时间被雕塑传神的神态所吸引。此时走了一阵神,忽然发xiàn

罗啸成已经离开。而罗啸成说的口诀是什么,她却是全然没有听得真切。

冉倾珞心中一惊,此时她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一个人望了望身后的山谷。阴森森如鬼一般。冉倾珞浑身发毛,本来紧绷的心弦现在更是绷得快要断裂一般。心中紧张,以至于额头上都是冒出了颗颗汗珠。

冉倾珞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当即在这狭窄山谷之中等候了一段时间。山谷之中时间悄悄流逝,可是良久之后都不见有人影的样子,她反倒是总觉得山谷之中越来越寒冷,更加阴森可怖。温度越来越低,等是等不住了,冉倾珞无奈,只得自己找寻出去的路。

冉倾珞仔细回忆,曾经看过一卷关于奇门遁甲的手卷,奇门遁甲其实是十分高深的学问。此时八门之中,已经走过了休、伤、杜、景、惊、开六门。此时还剩生、死两门,此时第七门定不会是生门,那么便是死门。死门对应的八卦,冉倾珞却是迷惘无限。八卦之中已经去了乾、坎、震、巽、离、兑六卦,,那么接下来便还有一个坤卦,一个艮卦。这两个卦象如何对应,冉倾珞却完全拿不定主意。

冉倾珞不知dào

口诀用错了之后会怎样,但是如果不出去的话,便会困死在这里,她不要困死在这里。试一试,至少还有一半的希望。

冉倾珞走到这两尊石像的面前,说道:“奇门遁甲,艮八,死门开!”

冉倾珞说完,眼前的石像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不多时,只听见一片轰轰隆隆的声音传入耳中。冉倾珞一阵不安涌上心头。忽然间那两尊石像眼睛一红,身上的长剑一抽,眼睛变得通红。扬着石剑便对着冉倾珞冲过来。冉倾珞叫声不好,身形连忙一阵猛退。身前的空间一阵虚幻,便出现了一张七弦古琴。

冉倾珞一阵琴音扫出,音波化为道道强烈的刀锋,直接向两尊石像砍去。两尊石像身上顿时便已经出现了好几道深深地凹槽。这山谷之中毫无借力之物,身形根本无法腾飞。而且地方狭窄,施展不开。两尊石像虽然平时绝对不是冉倾珞的对手,可是在这特殊的环境之中,这两个刀劈斧砍俱是不怕的石头,却不断地将冉倾珞逼得连连后退。

冉倾珞,又一阵琴音扫过。忽然又听见山谷之中传来一阵阵轰隆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数十支射来的飞箭划破虚空,此时离她的双眼已经不到三丈远

第一百一十三章,死局逢生

第一百一十三章,死局逢生

“平沙落雁!”

冉倾珞轻声一喝,只见古琴弦动,音阶纷飞而出。瞬间便是化作道道飞剑,绾起如梦如幻的剑花。狭窄的山谷之中登时就被剑qì

照映的一片雪白。两方相交,金铁之声在空中响彻,阵阵回荡,震耳欲聋。

疾光电影之间,一只漏下的长箭从交战的战圈之中射出,对着冉倾珞急射而来。冉倾珞大惊之下,环抱古琴,闪身飞旋而躲开,无奈山谷之中实在是太过狭窄。身体刚一闪开就碰到了一边的墙壁,冉倾珞身形一停。眼看飞箭已到眼前,忽然间将头一偏,那支箭正好贴着她的脖子划过,瞬间便在颈项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血痕。

冉倾珞惊魂甫定,只见背后的两尊石像又挥舞着长剑快速逼了上来。身后的乱箭又是接踵而至。冉倾珞单手捻起印诀。口中轻喝一声:

“移灵术!”

只见她身下白光一闪,整个人便瞬间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紫光之前也是一阵白光一闪,冉倾珞便已经绕过两尊石像,出现在白光之中。忽然间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传开,那些乱箭都是噼噼啪啪地射在两尊石像的身上。可是石像是没有痛楚的,即使这两尊石像现在身上插满了箭簇,却仍然转过身来对着冉倾珞继xù

逼近。

冉倾珞自知口诀念错,才会导致这般危机,当即也不管对错,另一句口诀脱口而出。

“奇门遁甲,坤二五,死门开!”

语毕,只听得一阵窸窣的声音传开,冉倾珞心知不妙。口诀对了不应该是这个效果。忽然间两面的墙上直掉沙土,一排排闪着银光的锋利尖枪从墙壁之中直接穿出。冉倾珞大惊。身形急忙后退。可是刚退不到两部便已经抵达墙壁。背后的墙壁之上又是一排排尖枪刺出。

冉倾珞一个移灵术躲过,身形一闪到了一处稍微安全的地方。可是安全是相对的,两尊石像有挥舞着长剑向她看来。一时间,冉倾珞首尾不能相顾。又是一阵琴音扫出,将两尊石像逼退几步。身形闪在一边,不住的喘着气。

又是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传入耳中,这声音在冉倾珞的耳中是如此的恐怖,每次一响起,便会有新的杀机出现。冉倾珞顾不上累,当即十指扣琴,准bèi

着战斗。冉倾珞忽然十分想念史云扬,要是他在,绝对不会轮到自己这样拼命。如此想着,眼前史云扬的音容忽然浮现,清晰明了。要是自己出不去,不知dào

他该有多伤心啊。可是今日身处险境,俨然一片死局,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此处,忽然间一声巨大的声音传开,只听得咔擦一声,两旁石壁之上数千把尖枪头瞬间冒出。两边齐齐冒出,冉倾珞身体一侧,两边的长枪刚好一边抵住她的后背,一边抵住她的前胸。冉倾珞夹在两排枪头之上,侧身无法行动,只要稍微一动,不是被身前的枪头刺死,就是被身后的枪头刺穿。

冉倾珞侧眼望去,只见两名石像正被挡在尖枪头的范围之外那一片小小的空地上。如此一来,冉倾珞便算是被死死地困在了这里。

一股强烈的死亡之息涌上心头,冉倾珞顿时觉得十分恐惧。以前任何一次经lì

生死都没有这样恐惧过。

忽然间又是一阵轰隆的声音传入耳中。冉倾珞心中一怔,这还不够,还有什么?猛然间,她觉得背上一阵刺痛,几只枪头已经刺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这两边的墙壁在向中间靠拢!

冉倾珞一惊,一个移灵术移到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去。只见两边的石壁正在一点一点的向中间靠近。冉倾珞抬头一望,只见上百尺高的谷壁之上都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枪头。两边的石壁向中间靠,就算没有这些枪头,也能轻松的将人压为肉饼。更何况这些杀人的利刃。一种必死的心情猛然传遍全身。

“果然是死门,充斥着死亡。不给人一点逃生的希望啊。”冉倾珞叹道。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念头猛然跃进脑海。

“死门,我念的一直都是死门的咒诀,难道这个谜局的用意竟然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最后一道门便是死门,这一道是生门!”

冉倾珞心想道:“难怪一直都是这样,原来生与死刚好相反,此处咒诀为生,而实jì

上却是打开了一条死亡之道。”

究竟是不是生门,冉倾珞自然是拿不定主意的,不过此时两边的枪头离她已经不过寸许,已经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她有太多的考lǜ

时间。冉倾珞一句口诀脱口而出。

“奇门遁甲,艮八,生门开!”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只能赌一赌了。冉倾珞一句说完,手中捻了一个移灵术直接便向那紫光闪去。身形之上白光一闪,只见那紫光也是一闪。冉倾珞的身体便瞬间从那紫光中穿了过去。

冉倾珞不敢睁眼,只怕一张眼看到的只是自己的死亡。良久之后,只见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冉倾珞警觉性的睁眼一看,面前站立着的正是罗啸成。

竟然成功了!

罗啸成满脸都是焦急之色,不过焦急之中又带着惊喜。冉倾珞一看见罗啸成,紧绷的心弦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她知dào

自己终于得救了。心中一激动,向前一走动,突然感觉到头脑之中一阵眩晕,身体一软便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时分了。冉倾珞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只觉得身上十分疲累。挣扎着爬起身来。却发xiàn

自己已经没在那山谷之中了。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圆形的大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雕花红木圆桌。地板是龙檀木的,绕着直径六十尺的圆形房间的墙壁,放置着一排排古香古色的置物架,架上陈列满了各式琳琅的瓷器珠宝。冉倾珞仰头一看,只见头顶之上还吊着一盏硕大的水晶灯。活像中原王朝皇朝大殿之上的藻井。这房中陈设极具奢华,古玩书画一有尽有。仿佛这一间小小的房间便已经是集天下财宝之微缩。

冉倾珞一时间是看得目不转睛,应接不暇。这样宏大的场景她什么时候看到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冉倾珞只记得自己脱险之后最后见到的是罗啸成。然而罗啸成又在哪里?

正思索间,房间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罗啸成走了进来,一进门冉倾珞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酒味。再看他本人,已然是脸颊通红,脚步蹒跚。罗啸成这样好的酒量都醉成了这个样子,可想而知他是喝了多少。

罗啸成看见冉倾珞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笑着眨了眨眼,道:“倾倾珞妹子,你醒了。”

冉倾珞过去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道:“罗大哥,你怎么醉成这样?你喝了多少啊?”

罗啸成嘿嘿一笑,四根手指伸出,意思似乎是要让冉倾珞自己猜。冉倾珞见他伸出四个手指头,便猜道:“四坛?”

罗啸成猛地摇了摇头,道:“四十坛!”说完哈哈一阵大笑,甚是骄傲。他道,“我刚刚在这家店里喝酒,八十年杏花酿,哈哈,一个愣头青硬要和我拼酒。还说输的人赔赢的人全部酒钱。这等好事我罗某人哪能错过。哈哈,想不到那小子才三十坛就不行了。论喝酒,放眼天下,谁能与我罗啸成比,哈哈哈”

冉倾珞听得他话语中带有七分醉意,三分清醒。显然是醉到了骨头里。冉倾珞见他倒在桌子上,就要睡去。忙问道:“大哥,这里是何处?”

罗啸成醉醺醺的睁开双眼,似乎眼皮灌了铅一样睁不开,只听他道:“啊这里啊这里自然是”话未说完,重重的打了一个嗝,一股酒味铺散而开。冉倾珞受不了那股酒味,不禁掩着鼻转过身去。

“且末古城。”

只听得他说了这么几个字,便扑通一声扑倒在圆桌之上,打起了呼噜。冉倾珞无奈的摇了摇头,费了好大劲将他弄到床上去。罗啸成,一沾床便抱着被子独自滚到一边去了。

冉倾珞忽然觉得这个大汉其实更像个小孩子,止不住莞尔一笑。看来这里就是且末古城了。自己昏迷之后,便是罗啸成带着自己到的这里。冉倾珞看了看熟睡的罗啸成,自己准bèi

出去走走,打探一下鄯善也就是楼兰的消息。

冉倾珞走到门口,忽然听到罗啸成口中在喃喃呼唤。冉倾珞细听,听见他喊的是“婉贞”。这一听就知dào

是一个人名,而且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冉倾珞转身去看,只见罗啸成双颊之上正泪如泉涌。

也许这个婉贞就是他的爱人吧,罗啸成如此思念她,那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冉倾珞猜测着,忽然就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还不是一样的思念他吗?但是在这茫茫大漠之中,这种思念就连鸿雁传书都不行。只能自己苦苦藏在心里。

冉倾珞喃喃道:“云扬,你在哪里呢?你到底去没去楼兰?”

第一百一十四章,且末黑市

第一百一十四章,且末黑市

历经千难万险,甚至是历经了生死才到了这且末古城,冉倾珞一方面觉得十分不值,另一方面对这座神mì

的古城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此时罗啸成正醉得不省人事,冉倾珞便准bèi

出去走走。查看查看这座传说中的古城。

推开门走出去,走过回廊的一个转角,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大厅之中。客栈大厅也是圆形,径长约百尺,其间摆着七八十张圆形豪华丹漆桌。冉倾珞所在的二楼有两道绕着墙壁的楼梯直通一层大厅门口。

冉倾珞沿着右边的楼梯渐渐走下来,只见方才二楼楼板的正下方便是客栈柜台。客栈之中挂着各式丝绸经纱,墙上珍玉琉璃数不胜数。只见大厅之中人来人往,络绎不解。来这里的人都是衣饰华美,出手不凡。但看他们所点的食物酒水便知dào

价值不菲。冉倾珞看去一眼看去,上菜的丫头都是穿着华贵,婀娜多姿,不觉显得十分惊讶。

冉倾珞早在下楼的时候便已经换上了她那条雪白的青丝广袖长裙。其间的血迹以及残破之处也在她巧夺天工的女红之下变得毫无破绽。冉倾珞走到这大厅之中,霎时间便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一时间大厅中一阵唏嘘之声传开。众人的目光都是随着她的脚步慢慢移动。

冉倾珞寻了一处无人的座位坐下,不多时便有一堆人前来搭讪,冉倾珞都是回以微笑,并不答话。那些人没能捞到更多好处,不过能够博得美人一笑,也都是乐滋滋地离开了。

一会儿,只见一个穿着西域红绸纱的女子迎了上来,那女子生的十分妖娆。加之西域红纱通透的质地,不是显露出她撩人的肌肤。那女子踏着月步走向冉倾珞。口中道:

“哟,这位客官生得好美,只不过怎么见着这么面生呢?难不成是头一次来咱们播仙镇?”那女子说话的声音甚是婉转,更是透着一股浓郁的妖艳。

冉倾珞点点头,那女子掩嘴呵呵一笑,道:“客官不要羞怯,我是这家四海客栈的掌柜,我叫月无艳。”

冉倾珞起身施礼,道:“见过月掌柜,久仰了。月掌柜这名字可是取得不太实jì

,月掌柜的美艳足以震惊西域了,有怎会是无艳。”

月无艳眯眼笑道:“客官真会说笑,小女子哪里及的上客官的三分貌美。你才是倾国倾城之容呢。看看周围这些人的目光就知dào

了。不过你这样说,小女子甚是高兴,这顿的酒钱就给你免了。”

冉倾珞笑道:“月掌柜真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月无艳轻掀纱裙,坐下身来,道:“不知客官如何称谓?到我们这偏远小镇作何啊?”

冉倾珞道:“我叫冉倾珞,本欲前去楼兰,适逢路过走马川,便随我大哥进来,避避风沙,补给一晚。”

月无艳听罢,奇怪的哦了一声。接着道:“冉姑娘的大哥莫非就是方才与人赌酒的罗酒鬼?”

冉倾珞听见她说道赌酒,又是姓罗,便已经肯定说的是罗啸成了,当即点点头。大殿之中顿时便响起一阵大笑之声。一人道:“罗酒鬼竟然还有个这么俊的妹妹。”另一人道:“他哪有什么妹妹啊,孤家寡人一个,姑娘,他这个人好酒好赌,你可别被他骗咯。”

月无艳笑道:“罗啸成也算我店里的常客了,不过都现在为止还欠了我不少酒钱。我看他孤苦无依,就答yīng

他宽限几日。他倒还好,过几日倒是真的将银钱送来了,不过每次送来的时候,又要搬走我好几坛杏花酿。呵呵,真还没想到,他还这么有福,能有这样美丽的妹子呢。”

冉倾珞笑道:“大哥喜欢喝酒,可能是因为他有心事。月掌柜不用担心,他欠的酒钱都由我来付。”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两块金条。递到月无艳的面前。月无艳见她出手阔绰,态度更是好上了数倍。

“这个用来付酒钱以及我们两人的房钱应该够了吧。”

月无艳笑道:“客官说哪里话。我这四海客栈又不是黑店,房钱酒钱都是有着价位的。不会多收姑娘一文钱。”说着向柜台上的一个女子喊了一声:“秋菱,给这位客官找一百一十六两三钱银子。”

冉倾珞摆手道:“不用了,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月掌柜,这些钱就当谢礼吧。”

月无艳道:“那好,这些银子就由四海客栈为姑娘存着,下次再来的时候给姑娘个大优惠。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在这西域之中,要论消息灵通,可是没有人能够比得过我月无艳呢,呵呵,只要是我知dào

的,小女子定当知无不言。”

冉倾珞点点头道:“这里向楼兰要怎么走?”

月无艳道:“姑娘说的应该是鄯善,楼兰国早在汉朝的时候便已经迁都扞泥城。扞泥城在播仙镇东面约六百里的地方。如今那里还算繁华,不过要比起我们播仙镇,地方虽然挺大。但是绝对没有我们这儿自在。”

冉倾珞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看就月掌柜这大厅之中的珍奇古董就已经富可敌国了。”

月无艳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个生意人罢了,这些只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用来装点门面的。姑娘大可不必在意。”

冉倾珞点头笑了笑,月无艳继xù

道:“看我。姑娘说了这么久,连杯茶都没上,别人可要说我待客不周了。秋莲,秋雨,上好茶,吩咐周大厨,做几个我们店中的招牌菜给这位客官。”里厨应承着,不多时,几名身材姣好的女子便已经将饭菜呈了上来。月无艳起身看着她,歉意地一欠身。道:“姑娘请慢用,我就不再打搅了。罗客官的饭食请不必操心,一会儿我们会为他送到房间。”

冉倾珞道了声谢,月无艳便有飘摇着妖艳的步子,进入了内堂。

吃完了饭,冉倾珞身上感觉有了力qì

。便出门去街上逛逛。可是她一处客栈门口才发xiàn

,这座城真的是与众不同。

整片且末古城都是建在一片山谷之中。这片山谷高逾两百丈,两边山壁之上修满了栈道浮桥,房屋殿宇。许多地方还是被深深凿进了山壁之中。两边山壁之上往来的栈道密密麻麻,多如蛛网。房屋悬空而建,一层一层直到山顶。

在深谷底部仰头望去,只能见到一线天空。谷内光线并不好,因此各处都是插上了熊熊的火把和火炉。冉倾珞放眼望去,只见第一层以及栈桥之上,人山人海,络绎不绝。不时有着一大车运货的推车摇摇晃晃地从晃荡的桥上走过。这第一层之中铁匠,银器匠百业交集,一片繁华景象。

冉倾珞放眼远望,借助着一线天洒下的些许光线,冉倾珞看见远处的山谷两面的石头竟然被整块雕刻成了两尊面对面的佛像,两尊佛与山谷一般高,相对着嵌入墙体之中,右手拈花指盘在胸前,左手平掌伸出,两只手掌伸到一起,便形成了一座天然的石桥,一线天的光线投射到两尊佛的手掌之上,看起来甚是神mì



在这片山谷之中,越到上层,房屋的豪华程度越高。珠玉琉璃,雕花石栏,甚是精美。只有这座四海客栈是修在山谷之中而不是建在山谷之上。圆形风格的建筑,显得与其他建筑格格不入。冉倾珞粗略的数了数,这山谷之中共有九层,两边层级几乎对称。冉倾珞看到这里隔层都有洞窟,想到这座古城因该不仅仅是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这两边的山体应该都被掏空了。这样一来,这座城便要比想象中大上许多了。

冉倾珞心中惊奇道:“想不到这座古城竟然如此繁华。”冉倾珞此时闲来无事,罗啸成又没醒,趁此时候就想去逛一逛。这底层的东西尽是些凡品,各式刀剑,绸缎,古玩。虽然东西很多,但都引不起冉倾珞的兴趣。冉倾珞看得索然无味,便沿着一处栈桥上了二层。

这二层的东西还是比较精致的,冉倾珞到处走看,这里的东西不论是精致程度,还是种类的多少,都已经较第一层提高了许多。不过东西虽然不错,但是价钱也是高上好多了。这一层的东西没有太多冉倾珞必要的。看了一会儿便直接上了三层。

冉倾珞在第三层中转了转。看来每上一层便会多了许多高档的东西。冉倾珞在这一层便发xiàn

了许多古玩字画,竟然都是真迹。冉倾珞竟然发xiàn

了两幅钟繇的真书。这样的东西在外面基本上都是无价之宝。但是在这里竟然只能排到第三层。

冉倾珞在第三层置买了一些伤药,还买下了一颗千年灵芝。正要向第四层赶去,却在栈道的入口处看见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上摆着一架古琴。

那古琴的尾部有一道浅浅的焦痕,浑身光泽鲜艳。对于冉倾珞这样一名琴师来说,一眼便能看出这张琴做工不凡,实为精品。

冉倾珞不禁喃喃道:“好琴!”

第一百一十五章,名琴焦尾

第一百一十五章,名琴焦尾

一张好琴之于琴师就如同名剑之于剑客。更不用说像冉倾珞这样连武器都是琴的琴师了。

冉倾珞看到那张琴,心中十分喜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卖琴的人看见冉倾珞不时观望着他铺子中的这家古琴,便起身对冉倾珞客气的一笑。道:“这位姑娘,可是看上了小可这张琴?”

冉倾珞道:“这琴不错,怎么卖?”

那人笑笑道:“价钱咱们先不忙谈,我看姑娘也是个精通音律之人。不如试着弹奏一曲,看看这琴的音色质地如何。”

冉倾珞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那人打了个请,道:“姑娘这边坐。”

冉倾珞便在他店前的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那人便将古琴盘放于冉倾珞面前。冉倾珞轻轻抚琴,只觉得这琴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让人心头微微一震。特别是尾部的那一缕焦痕,极是扎眼,但是用手抚摸的时候,竟然从中透出一股浓烈的灵力。

冉倾珞轻轻一扣弦,感受着琴弦上传来的微微震动的感觉,极有规律。似乎像是人的脉搏,这张琴仿佛不是一具冷清清的琴,而是一个具有独立生命的活体。

见冉倾珞一直抚摸着这琴而不弹,那人似乎有点心急,她是急于让冉倾珞知dào

他这琴的音色出彩,好卖个高价。可是他见冉倾珞容貌绝美,衣饰华贵,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搓着手在一旁瞧着。

忽然间,冉倾珞开始拨弦。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出,像是化为了高飞的大雁,穿透云霄。一声干净纯粹,净化心灵,仿佛空山鸟语。

冉倾珞十指轻叩,灵动转拨,并指一扫,徐徐按动,时快时慢,犹如蝴蝶翻飞,美不胜收。

一曲琴音悠然从冉倾珞的指下荡开,提按轻拨处,低回婉转,宛若二月出谷的黄莺。琴弦扫动时,高音如剑,仿佛战场相交的刀兵。琴音时而沉静,时而突然。然而突然却不突兀,自自然然,虚虚实实。听者如沐春风,如临大敌。宫商角徵羽五调交辉,宫调与羽调相差甚远,却是在冉倾珞的指下过度的毫无破绽。只让人觉得情随曲动,时而欢喜时而忧愁,时而惊惧。

能打动人心的琴曲,自然便是绝佳的琴曲,如果打动的不仅是懂音律的人,还有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这琴曲便可以称得上是绝唱。

冉倾珞一曲弹奏,琴音在山谷之中漂荡,响彻整个角落。九层山谷谷壁之上的人都是停止了劳作,商人停止了吆喝,铁匠停止了打铁。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细细聆听这天籁之曲。九层之上,许多人探出头来找寻着这琴音的来源。一时间,山谷栈桥之上拥满了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发出躁动的声音。那琴音如同一名女子的浅唱低吟,苦苦倾诉。又如同生死相拼的壮烈,让人感到悲壮的感动。

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仰头一看,只见数千只沙雀正从四面八方飞来,在且末古城的上方,不住的盘旋。一时间,雀鸣声伴随着空谷幻响般的琴音,交织之下,更为自然而动人。

指随心动,弹拨之间,冉倾珞已经落下泪来。因为她弹奏的是自己的故事。

那悲壮而高亢的音乐,便是自己与亲人经lì

的所有生死离别。那低回而婉转,就是她与心爱之人厮守的静谧。音律,能够将人的魂魄带入琴师的生命当中,能够让一个毫无感触的人,满含热泪。

一曲终了,九层栈桥屋宇之上的人们还沉浸在方才的琴声之中不愿自拔。众多人的脸上都是挂满了泪珠。许多女人都经不住悲泣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醒悟过来。

桥上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哎,你哭了!”

一人道:“哪有,你他娘的才哭了呢。”那人一抹眼,确实摸到一手的眼泪。奇道:“奇怪,老子还真哭了。”

“这琴声可真好听啊!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不知dào

是谁大喝了一声:“好!”,所有的人都跟着叫了好,开始鼓起掌来。霎时间整片山谷都是充满了掌声,声势浩大,仿佛雷鸣一般,震耳欲聋。

冉倾珞轻轻拭去眼泪,看见山下左右各个方向的人都在围着她拍手称道,冉倾珞心中高兴,又有点紧张,毕竟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同时注意她一个人。不过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也是十分不错。冉倾珞遂起身,朝各个方向的人群施礼。

这下子,在这荒谷中,冉倾珞的名气算是响彻了,一曲引奏,引得百鸟来朝,也许不久之后在整个大漠之中都会传为一段佳话。

众人渐渐散去,许多人还恋恋不舍地留在栈桥之上,期待着染青萝再奏一曲。那卖琴的人也是听得心魂交错,此时缓过神来,惊讶的对冉倾珞道:“姑娘真乃大国手也。此等精妙琴艺,放眼当今天下恐怕已是无人能急,能与姑娘相比者,也唯有这张琴的主人了。”

冉倾珞道:“这张琴的主人?”

那人道:“这张琴名为焦尾,乃东汉留下来的名琴。姑娘也试过了这琴的音色,这琴的质地与音准自然就不必我再细说了吧。姑娘也都清楚,这样吧,我看姑娘与这焦尾琴甚是有缘,我就便宜一点卖给你吧。”

冉倾珞道:“多少钱,我买了。”

那人嘿嘿一笑,道:“小可只收你两千两纹银如何?”

冉倾珞惊道:“这么贵!”

那人道:“姑娘若是知dào

这琴的来历,就更不会说贵这个字了。这琴贵是贵了点,但是在您的手中,那就是无价之宝啊。”

冉倾珞道:“来历?”

那商人娓娓道来,冉倾珞静静地听着,原来“焦尾”是东汉著名琴曲大师蔡邕亲手制作的一张琴。蔡邕在汉献帝时曾拜左中郎将,故后人也称他“蔡中郎”。蔡邕为人正直,性格耿直诚实,眼里容不下沙子,对于一些丑闻陋习,他总是对灵帝直言相谏。这样,他顶撞灵帝的次数多了,灵帝渐渐对其生厌。再加之灵帝身边的宦官也对他的正直又恨又怕,时常在灵帝面前进尽谗言,说他目无皇上,骄傲自大,早晚会有谋反的可能。

蔡邕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他自知已成了灵帝的眼中钉、肉中刺,随时有被加害的危险,于是就打点行李,独身一人从水路逃出了京城,远远来到吴地,隐居了起来。蔡邕爱好音乐,他本人也通晓音律,精通古典,在弹奏中如有一点小小的差错,也逃不过他的耳朵。蔡邕尤擅弹琴,对琴很有研究,关于琴的选材、制作、调音,他都有一套精辟独到的见解。从京城逃出来的时候,他舍弃了很多财物,就是一直舍不得丢下家中那把心爱的琴,将它带在身边,时时细加呵护。

在隐居吴地的那些日子里,蔡邕常常抚琴,借用琴声来抒发自己壮志难酬反遭迫害的悲愤和感叹前途渺茫的怅惘。

男儿有志难酬,英雄无用武之地。累世以来都是天下有识之士的共同愤恨。

有一天,蔡邕坐在房里抚琴长叹,女房东在隔壁的灶间烧火做饭,她将木柴塞进灶膛里,火星乱蹦,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

忽然,蔡邕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清脆的爆裂声,不由得心中一惊,抬头竖起耳朵细细听了几秒钟,大叫一声“不好”,跳起来就往灶间跑。来到炉火边,蔡邕也顾不得火势灼人,伸手就将那块刚塞进灶膛当柴烧的桐木拽了出来,大声喊道:“快别烧了,别烧了,这可是一块做琴的难得一见的好材料啊!”蔡邕的手被烧伤了,他也不觉得疼,惊喜地在桐木上又吹又摸。好在抢救及时,桐木还很完整,蔡邕就将它买了下来。然后精雕细刻,一丝不苟,费尽心血,终于将这块桐木做成了一张琴。这张琴弹奏起来,音色美妙绝伦,盖世无双。

这把琴流传下来,成了世间罕有的珍宝,因为它的琴尾被烧焦了,人们叫它“焦尾琴”。

后人有对联曰:“灵帝无珠走良将,焦桐有幸裁名琴”。”

听罢这焦尾琴的来历,冉倾珞心中对这位琴艺大师蔡邕又是敬仰了几分,可是她一摸钱袋,才发xiàn

钱财根本不够,加之魂蕴之中储藏的钱币。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两。这琴无论如何也是买不起的。随即摇了摇头,准bèi

离开。那人看冉倾珞似乎囊中羞涩,道:“姑娘要不再考lǜ

考lǜ

?”

“能不能再便宜一点,我的钱不够。”

那人无奈道:“这张琴是小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两千两银子,实在是不能再少了。”

冉倾珞心中自然是极想要的,只不过大部分钱财都在史云扬身上,她身上的钱帛本就不多。一路上还有相当大的花费。更别说根本不够了。冉倾珞看了看,就准bèi

无奈的离开。

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得一个健朗明快的声音说道:“这张琴我要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初遇韩仑

第一百一十六章,初遇韩仑

一曲流水若遇知音,便不枉弹者之心。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冉倾珞一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英俊少年。面容清雅,眉眼有致。那少年人头上扎了个发髻。其中插着一根碧玉簪,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更别说他身上的穿着,极尽华美。让人感觉到一股不可接近的贵胄之息。但是这人的面貌神情却又显得甚是亲切,由此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冉倾珞听见他要买下那具琴,心中顿感不悦。毕竟这具琴与自己还算有缘,自己又是爱琴之人,无奈囊中羞涩。

只见那人从袖囊里信手一挥,便拿出一张标有两百字样的精美木牌扔给那位商人,道:“看好了,这是二百两黄金,你到天鸿柜坊去取就是了。这个牌子是我韩仑的专用飞钱,见牌如见人。”

那商人自然是笑的眉眼难合,一口一个韩大爷应承着。说罢还将那焦尾琴以一个鸡翅木的高级雕花木盒小心的装起来,恭恭敬敬地拿到少年的手上。

冉倾珞觉得这人出手豪华,铁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此时易物已毕,焦尾琴与自己再无瓜葛。心中即使再有不愿,此时也只得抛下了。

冉倾珞摇摇头,轻叹一声,正要走开,忽然间听得那人叫住了她。

“这位姑娘请留步!”

冉倾珞转身,见那少年人抱着琴匣缓缓走近。出于礼数,冉倾珞莞尔一笑微微一欠身,道:“请问公子何事?”

那人道:“在下韩仑,适才于这八层喝茶,忽听得姑娘绝世琴音,绕梁三日,如同三月阳春,九月枫红。让人如沐春风,心中畅快。百鸟来朝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时言道‘宝剑赠英雄’,这具焦尾琴乃不世出的奇物,当然需交到像姑娘这样的国手手中方能不负名琴之名。韩仑想将这具琴赠与姑娘,交个朋友,还请姑娘万莫推辞。”

冉倾珞惊道:“送给我?”

韩仑笑道:“正是,还请姑娘买在下一个薄面。”

冉倾珞连连摆手,道:“这如何使得,小女子与韩公子不过萍水相逢,怎能受此贵重之物。”

韩仑道:“话不能这么说,萍水相逢即是缘分,更何况我听姑娘琴音,心中大有欣慰之感。这具琴在下买来实在是Lang费,自然是要姑娘拿着才有价值。姑娘乃是爱琴之人,若是不忍见我糟蹋名琴,那便快快收下吧。”

冉倾珞见他谈及自己的琴艺之时一直是赞不绝口,问道:“难道公子也是精通音律之人?”

韩仑摆摆手,道:“我哪里算得上是精通,粗浅皮毛,略知一二。”

冉倾珞道:“韩公子过谦了,不过这琴我实在不能要。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这琴如此贵重。”

韩仑道:“姑娘切莫在意这几个钱财,在下行走江湖,最好结交天下豪杰,能人异士。在这个世间,多个朋友便多条路。在下是诚心想结交姑娘这个朋友的。在下并无恶意。如果能给韩仑一个面子,这焦尾就当做见面礼吧。”

冉倾珞本来还想过推辞,但是韩仑都这样说了,再过推辞便显得自己没有诚意,只得收下。接过琴匣,冉倾珞心中一阵感叹。想不到这焦尾琴仍然还是到了自己手中,手扶琴匣,似乎能够感觉到焦尾琴也是和自己应和着,像是十分高兴寻到了一个新主人。

韩仑虽然一下子花掉了两千两,但是却是显得无比的高兴。只听得韩仑问道:“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冉倾珞施礼一笑:“小女子冉倾珞,多谢公子慷慨馈赠。”

韩仑却是毫不在意,也许两千两银子在他看来实在是微不足道。倒是能够结交到一个朋友,似乎是万金难求的。就连冉倾珞也被他的诚意所打动。忽听得韩仑道:“冉姑娘可否赏光,随在下去八层吃杯水酒。也好谈些风雅之事。”

冉倾珞微微颔首,莞尔一笑,道:“客随主便。”

韩仑拍手称好,道:“姑娘这边请了。”

两人穿过层层栈桥,韩仑让冉倾珞微微走在前边,自己轻轻跟在后边。深一句浅一句地跟冉倾珞聊着。一路上冉倾珞上到各层,也都是看到各层的贩售之物。这时她才明白,两千两银子的确不算多。五层以上的每一层,所售卖的的东西都昂贵的地让人咋舌。就连一只小小的伏地黄都是卖到了五百两以上。

冉倾珞只是轻轻瞟了几眼,这些东西真的是看都看得心惊。罗啸成说得对,这里的东西什么都有,不过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银钱。

冉倾珞自然是不想在这停留的,韩仑对这也不甚感兴趣。照他的实力也许这里的东西全都不入方家法眼。两个人都是走的很快,只不过各有原因。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第八层,这第八层一个循环的山壁之上都是金碧辉煌的建筑。飞檐斗拱,雕花玉栏,豪华如皇家宗室。只不过因为地形的特殊原因,这里的房间都是嵌入了山体之中,更是显得十分的飘渺,如临仙宫。

两人在这里走了一阵子,转过前方的一个弯道,在一座装点精美的屋宇前停了下来。这座嵌入山中的楼阁前飘扬着如梦如幻的雪蚕丝绸。冉倾珞惊讶这家主人的手笔,她自小熟悉女红,这雪蚕丝绸乃是丝绸中的极品。材质柔美,轻若无物。据称是神界织女带往下界之物,这种绸缎便是数百金也难以买到一尺。而眼前这家店却将这雪蚕丝绸当做幌子装点门面,看这大小至少也有数百尺,折合下来便有万金之数,煞是惊人。

那幌子轻轻飘扬,如同锦霞,冉倾珞透过那通透的纱绸,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御香阁”。

冉倾珞正兀自看得出神,忽听得韩仑道:“我们到了,姑娘请进。”

冉倾珞点点头,环抱着琴匣轻轻走了进去。一进门便见到殿中的陈设,大厅同四海客栈一样是圆形的,在这山体之中圆形的洞窟显得比较宽阔,在这大点的装潢下便显得更为豪华。大厅正中有一根十人环抱的立柱,其上盘旋着两道螺旋向上的阶梯,螺旋阶梯直通第二层,第三层,直到第九层。越是往上便是越为狭小。各层的一圈圈走廊围绕着,像是一座浮屠塔一般壮阔。看来各层都是一些雅室。而中间的这一根立柱便像是一根巨大的树干,那些洞窟则是枝叶。

刚刚踏进门,便见到一个穿着艳丽,面容倾城的女子走了出来,道:“两位客官里边请。呦,韩少爷,怎么有空来小女子这儿坐坐了?还带了这样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韩仑呵呵一笑,道:“芸娘客气了。这位是冉姑娘。是我刚刚结识的一位朋友。想借你的地方喝一杯茶。少不了要叨扰一番了。”

那女子掩唇咯咯一笑,道:“来者都是客,芸娘开着店广纳四方来客,又岂会嫌麻烦。”芸娘说完,随即打量了一下冉倾珞。她看冉倾珞身上穿的那一件雪白广袖衣裙,乍一看是十分精美,但是材质只能算作是上品,算不上极品。而且她一眼就看出了冉倾珞身上的缝补痕迹。显然是刺绣的高手。不过冉倾珞的女红虽然做的不算极好,但能与她相及的手艺,那也确实是一等一的好。

芸娘对着冉倾珞浅施一礼,道:“姑娘生的倾国倾城,弹得一手好琴,想不到就连绣工都是如此神境,芸娘佩服。”

冉倾珞笑着欠了欠身,道:“不敢当,粗浅技艺,见笑了。”

韩仑对冉倾珞道:“冉姑娘,芸娘的绣工几乎已经闻名天下,无论是中原还是西域,芸娘的绣庄所出的锦绣都是万金难求之物。这座御香阁只是芸娘的一个落脚之处。许多人都是难见她真容的。”

冉倾珞听韩仑这样说,对这位女老板的佩服更是上了一层。道:“难怪芸娘姑娘身上一阵英雄之气,原来是商界巾帼。”

芸娘呵呵一笑,道:“哪里,小女子不过一介商人,是韩少爷过奖了。”

说完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芸娘道:“两位请随我来。”

芸娘带着两人走上了螺旋阶梯,一直上到了第九层。这第九层乃是大厅之中最顶上的一层,整层楼只有两个洞窟。三人进到其中一个洞窟之中,洞中已经有石桌石凳,地板上铺就着剔透的和田玉。显得十分安静而神mì



“两位客人稍等,芸娘这就为两位上茶。”

说罢起身走了出去,两人在洞窟中央石桌旁坐下。冉倾珞还在打量着周围,只听得韩仑道:“冉姑娘是一个人到此吗?”

冉倾珞道:“我还有一个大哥,现在正醉酒在四海客栈之内。”

韩仑道:“这且末城算是一个商业古城,但是看姑娘的样子,似乎是头一次到此,想必姑娘的兄长也是这且末城的熟客了。不知你们到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冉倾珞摇摇头,韩仑见冉倾珞对自己似乎有防范之心,忙道:“在下并无恶意,姑娘不要介yì

。”

冉倾珞道:“没什么,我们只不过进来避避风沙,今日就将起身赶往楼兰。”

韩仑惊讶道:“楼兰?这样说来咱们倒是可以同行一段路程。在下将要去往敦煌,途中就要经过鄯善,也就是姑娘所说的楼兰。若不嫌弃的话,可以结个伴。”

冉倾珞笑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且末杂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且末杂事

不知不觉,冉倾珞与韩仑在御香阁中便已经聊了好几个时辰。芸娘身为御香阁阁主,一方巨擘,出手也甚是大方。他为两人准bèi

的茶点都是极品中的极品。黄山嫩芽毛峰,而且必须是清明前夕第一场雨来临的清晨采摘的。这个时辰必须卡的相当好,才不负极品之称。

芸娘自己也是一位茶艺高手,亲手为两人泡制,恐怕这等殊荣也是难有人能够享shòu

的。也许是出自女儿家的细腻心思,冉倾珞看见芸娘很多时候都非常关注自己身边这位韩公子。想来她对韩仑肯定是颇有一番情意的。

通过交谈,冉倾珞也对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才俊有了一定的了解。韩仑本是中原扬州人。扬州在当代乃是数一数二的中原商业大城。所谓扬一益二,说的便是这扬州和益州,而扬州又当排第一。扬州富甲天下,所出的商业巨擘也是不在少数。韩仑的父亲便是扬州著名的商界巨贾,韩家在各个领域都有巨大的资产,船运,丝绸,茶叶,耗材。说是富可敌国,可是一点都不过分。

韩家在扬州城也算是一等一的大户。韩仑如今刚满十九,这一次是父亲让他出门到这播仙镇收取一批货,前去敦煌转卖。并且说明了,这次贸易所得,全部归他自己所有,以表激励。韩仑平时阔少惯了,起初还不愿意。不过出门之后才发xiàn

山河壮丽。山川秀美,这才觉得就此游历一番,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趣。于是便欣然前往这播仙镇,一路上风雨坎坷,不过韩仑觉得十分新鲜,倒也并不觉得苦累。

历经数月才来到这里,这位芸娘其实也都是韩家的一个大老板,掌管着韩家丝绸上的部分交yì

。数额巨大,而芸娘自己又有独立的绣庄,韩家正好可以利用芸娘的名气打开销路,芸娘也能够获得韩家的巨大支持,有了这个大靠山,边稳定了她在丝绸这块领域的龙头地位。所谓藤缠树,双方互惠互利,各得利益。因此芸娘才会称韩仑为韩少爷,而且给予韩仑这样高的礼遇。而韩仑也因此对这位女老板尊敬有加。

不过这些商人之间的心机与礼仪冉倾珞又哪里会懂,在她的身上只不过就千多两银子,而在这里,一杯茶便能卖到八百两。这且末古城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来的。冉倾珞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月无艳,当初冉倾珞给出二百两银子的时候,还觉得这客栈的价格已经比平常客栈贵上四五倍,算是黑店了。不过此时与这第八层相比,冉倾珞忽然觉得四海客栈真的算是十分良心。至少在这隐蔽的古城之中,也算是一处平价的大客栈。

韩仑不愧是商家巨贾之子,口才十分地好,而且他的言语十分轻柔,一言一行让人如沐春风,难以抗拒,便像是那镜中花、水中月,十分静好而美丽。冉倾珞与韩仑品着茶,不知不觉的冉倾珞也向他说出许多自己的心事。

韩仑感觉到冉倾珞的话语中一直重复着一个他,这个他自然便是史云扬了。韩仑听得两人所历经的艰辛和生死,以及冉倾珞与口中的那个他之间的传奇爱恋,一时间竟潸然落泪,深感不幸。冉倾珞见他落泪,心中对他的好感更增几分。想来这个人是真的懂自己,便像是他能够听懂自己的琴声一般。高山流水,知己难寻。一番真切的交谈,冉倾珞已经将韩仑真zhèng

视为知己。

不知不觉地,太阳已经爬上了正当空,此时的且末古城是一天之中最为明亮的时候,阳光直射谷底,将整个古城都照得一片光明。远处的两尊巨佛相对而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负向胸口前的“卍”字,正在闪耀着微弱的金光。

冉倾珞感知着时间,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便起身对韩仑告辞,韩仑交谈甚欢,言语中仍是有些不舍,不过反正两人能够同行,途中时间甚多,也不拘泥于一时。韩仑遂起身送冉倾珞出门。

来到门口,只见芸娘已经恭候在大厅之中,娓娓地说道:“两位客人这是要走吗?可还不曾品尝过我的千年铁观音呢。”

冉倾珞欠身一礼,道:“多谢芸娘款待,倾珞承情了,只是还有事要下到四海客栈一趟。今日就不再打搅了,叨扰之处还请莫怪。”

芸娘摇摇头,笑道:“姑娘言重了,韩少爷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芸娘的朋友,自然是不能怠慢了。姑娘既是有事,芸娘也不便再强留,只是想来我这御香阁的时候,来就是了,芸娘会一直为姑娘留着千年铁观音,待你下次来品。”

冉倾珞道:“那便多谢芸娘了。”说罢看了一眼韩仑,道,“韩公子也留步吧,今日相谈,深有相见恨晚之意。再次多谢公子赠琴之礼。”

韩仑道:“不必客气,在下便是喜欢结识朋友,在我看来,这具琴能为我带来一位好友,这千金花的并不冤枉,哈哈”

韩仑大笑一声,冉倾珞也是一笑,忽听得韩仑说:“今日已是午时,燥热难当。并不适合赶路,明日一早,我们在那边大佛的佛手桥之上会和,共同出谷。”

冉倾珞道:“一言为定,告辞。”

芸娘道:“姑娘走好,不送了。”

冉倾珞出门来,发xiàn

山谷之中已经没有丝毫阴影,阳光照映之下,在远处的佛像身上传出,霎时间在空中汇成一道迷人的七彩光圈,甚是美丽,也不知是阳光还是佛光。

冉倾珞缓缓地走下第八层,途中向第九层看了看,但是第九层之上并不见丝毫的商业气息,反而守卫森严,那里住的是且末古城的城主,人称万金王。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万金王,但这位万金王却是相当具有实力。在这座城中,聚集着天下各方的交yì

,因此少不了会发生一些混乱。这第九层之中就是存zài

着一些绝世高手,有了他们,便有了法律。

这第九层的宫殿丝毫不比各国的王宫差,金碧辉煌,但是除了个别戍守的卫士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进出,整座环山的宫殿都是显得清寒而肃杀。即使在阳光下也一样。谁也不敢上到这第九层,那里不是一个商人应该去的地方。

冉倾珞也只是看了几眼,便自己走下栈道,向谷底的四海客栈走去。

一走进四海客栈之内,便看见客栈之中人山人海的样子,与御香阁相比,这里的确是吵闹了许多。不过这里是客栈,御香阁是织楼。无论是从作用上还是档次上来说,两者都是不可同日而语。其实,冉倾珞倒是觉得这样有人的地方,虽然嘈杂,但是才叫生活,才更真实。

冉倾珞一进门,看见正拿着一张小算盘正在算账的月无艳。月无艳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门口的她,笑着飘摇着妖艳的衣裙便向冉倾珞走来。

“客官可是买到了什么宝贝?”看着冉倾珞手中的琴匣,月无艳打趣地说道。

冉倾珞笑道:“这是一位朋友送的。”

月无艳道:“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初次到播仙镇便能结识到如此阔绰的朋友。呵呵,可知现在姑娘已经是播仙镇的名人了呢。”

冉倾珞摆摆手,道:“月掌柜言重了。请问我大哥醒了吗?”

月无艳道:“早就醒了,姑娘刚走不久,罗客官就醒了,接着又到我柜上搬了一坛女儿红,现在估计是在房里喝酒吧。”

冉倾珞一惊,心道:“又在喝酒,可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这般想道,冉倾珞遂辞别了月无艳,快步走上了螺旋阶梯,来到了罗啸成的房前。

一推门,冉倾珞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心中寻思道,果然是在喝酒。冉倾珞走进门去,却看到罗啸成身体依靠在桌沿上,左手扣着酒坛的边沿,正在举坛豪饮,酒瀑落入口中,顺着他腮边的胡须涓涓而下,打湿了半边的衣服。冉倾珞看见他右手之上紧紧捏着一块丝帕,上面精细地绣着两支蔷薇花。

冉倾珞走近,罗啸成机警地回头,那一瞬,冉倾珞分明看到了罗啸成脸上挂满了泪痕。

“罗大哥,你怎么了?”冉倾珞问道。

罗啸成擦了擦眼泪和酒痕,哈哈一笑,道:“没事,撒了点酒。你出去转够了?这是什么?”

罗啸成指着冉倾珞手中的琴匣问道。冉倾珞将琴匣放在桌上,把匣中的焦尾取出,道:“方才在谷中遇到了一个朋友,他将这张琴送与了我。”

罗啸成奇道:“朋友?”

冉倾珞便将刚才发生的事对他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罗啸成叹道:“看来你的江湖阅历还是太浅了,且末古城这等地方怎能轻易地相信别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好心肠啊。”

冉倾珞道:“我看他不像坏人,顶多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爷。”

罗啸成摇摇头,表示无奈。

冉倾珞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罗啸成道:“罗某人生性坦荡,能有什么心事?”

冉倾珞沉吟,道:“可是你在梦中一直都在叫着一个名字,婉贞。”

罗啸成顿时陷入了沉默

第一百一十八章,楼兰遗声

第一百一十八章,楼兰遗声

关于罗啸成口中那个婉贞,他始终一句话都不肯透露。也许这个名叫婉贞的女人,便是罗啸成最大的伤痛。

反正罗啸成不肯说话,冉倾珞无奈之下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当日无事。

翌日清晨,天刚微微亮,冉倾珞便起身收拾好行李准bèi

离开,到了大厅中才发xiàn

。四海客栈早已经开门了。而且罗啸成正背着他那把硕大的衡阳斧等候在大厅之中。

冉倾珞走下螺旋阶梯,适逢月无艳从内堂出来,见到两人,便主动前来打招呼,道:“二位客官起的这样早,这是要走了吗?”

冉倾珞道:“月掌柜也早啊。今日我们即将动身前往楼兰,这两天多谢月掌柜的盛情。”

月无艳呵呵一笑,道:“姑娘真会说话,我一个开客栈的,还能让自己的客人流走吗?这四海客栈永远为二位敞开,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

冉倾珞道:“月掌柜去忙吧,我们片刻就将离开。”

月无艳一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罗啸成叫住。道:“月掌柜,把你的杏花酿再给我搬两坛。”

月无艳转头看着他,只见罗啸成嘿嘿一笑,冉倾珞正在一旁无奈的摇头。便继xù

转身走了。不多时一个声音从内堂传出。

“秋红,给大厅中的罗客官搬两坛杏花酿。”

佛手桥上,韩仑已经一身游侠的装束等在上边。尽管好像打扮得十分朴素,其实细看上去便知dào

,他身上的绸缎都是上等上的织品。韩仑这一身装扮不仅不失一个阔少的气质,反而多了几分清秀以及平易近人。

等了不久,便看见了冉倾珞和身边的一个大汉朝着自己这边走来,那大汉自然便是罗啸成。三人汇集桥上,相互见了面。冉倾珞互相介shào

了两人认识。韩仑本就喜好结交,罗啸成看韩仑长得清秀,也不讨厌,两人倒也算是一拍即合。

之后便踏上了前往楼兰的路途。播仙镇出去的路并没有进来的路那般复杂,只不过这条出去的路是一直在变化的,从这条路出去,也不知dào

会走到哪一个方向。因此并不能沿着这条路从外界进入。三人走进这条出口,冉倾珞发xiàn

这是一条狭窄的一线天,走在这里只让人觉得浑身压抑。韩仑与罗啸成都对这里算是熟悉了,因此并不觉得气闷,耗在这道山谷并不长,也并没有什么机关岔道,三人平平安安地便出了且末古城。

出城之后,罗啸成找了找方向,三人出来的地方离走马川并不算远,因此方向是很好辨别的。罗啸成与冉倾珞两人在沙漠中找到了自己的骆驼。这两头骆驼也甚是乖巧,在风沙外围等候了两天,两天不进水米且也一步都未离开。罗啸成将自己的骆驼让给韩仑。他自己则是徒步在前,走几步便举酒畅饮,好不痛快。

韩仑看见罗啸成如此好酒量,心中也甚是佩服。三人走得虽慢,但是一路上倒也欢声不断,无甚烦闷事情,就连史云扬身在何处,也都被冉倾珞暂时的放下了。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三人竟是盯着烈阳走了一整日。

当夜,三人难以继xù

前行,罗啸成事先便是知dào

照三人的行动速度,铁定到不了鄯善,于是便一路上搜集了不少枯枝仙人掌。此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他生了一堆篝火,三人和两匹骆驼便围着火堆而坐,准bèi

度过这一个野外的长夜。

天地之间已经是漆黑一片,放眼望去只能见到这片火堆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要穿透层层夜幕。

冉倾珞将食物分给大家,大家正吃着饼,忽然间韩仑背后传来了一阵呼呼的喘气声,三人一看,只见几双通红的眼睛在黑夜中亮起,韩仑大惊,抄起一个火把拿在手中挥舞,借助火光才发xiàn

,原来是三四只沙漠狼。

三人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看来沙漠之中的确不太安全。冉倾珞曾经与这些狼战斗过,所以心有余悸。道:“韩公子,你快退回来。”

冉倾珞料想到韩仑出身富贵世家,娇生惯养,肯定是手无缚鸡之力。出于好心,便想让他退后,毕竟几只狼对于她和罗啸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韩仑来说,就可能是夺命的杀手。

可是韩仑并没有退回来,相反还很兴奋,他道:“冉姑娘,看来老天今天挺眷顾我们的,这么晚了还给我们送肉来。哈哈”

说罢,只见韩仑手上一动,便已经握住一把唐刀。那唐刀想必也是花了重金打造,刀刃在火光下金光闪闪,刀身纤细,在韩仑手中竟是如此的合手。

只见韩仑将火把向天上一扔,同时身形鬼魅般掠出,罗啸成与冉倾珞只见到一道金色的线在空中闪烁了几次,最后划出了一个圈,韩仑已经回到原地,唐刀业已回鞘。此时火把刚好落下,韩仑抓住火把。只见那几只狼都还站立在原地,只不过已经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便已经倒下,血染沙漠。

这一次击杀几乎便是在瞬间完成的,这鬼魅般的身法以及地面上死去的狼。冉倾珞甚是惊讶。从刚才那一击的从容程度来看,韩仑的功力绝对不在她之下。一时间竟然看得出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韩仑已经拖着一头狼走近了火堆。

罗啸成一声大笑,道:“想不到韩兄弟竟有如此武艺,一柄唐刀使的出神入化,真的让**吃一惊啊。”

冉倾珞也道:“是啊,韩公子贵为豪门之子,竟然还能有此修为,真的是惊煞旁人。”

韩仑笑道:“在下不才,自小对经商一道兴致不高,倒是习武一事十分喜好。九年岁那年,家父将我送到武夷山苏青剑派门下学习武艺,可是师尊说我身中缺乏爆fā

力,便令我学习刀法。十年过去,有幸能够习得师尊苏青刀法的一点皮毛”

罗啸成道:“韩兄弟你太谦了,以你的身手,恐怕在修仙一界,都算是好手了,又怎会是一点皮毛。”罗啸成说的没错,韩仑的身手的确了得,而且仅仅十年便能够将一身刀术修liàn

得如此娴熟,可见其天资聪慧。

韩仑只是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小事勿提。同是习武中人,冉倾珞对韩仑的印象顿时又好上了不少。忽听得罗啸成说道:“得,今天晚上你劳苦功高,这狼皮,我来剥。”

夜渐渐浓了起来,走出火堆数尺便已经是一片漆黑,三人将一头狼剥皮切肉来烤,既节省了干粮,又能饱食一顿。当夜三人只留下韩仑一人守夜,其余两人都是沉沉睡去。

韩仑一人坐在火堆面前,往火堆之中加着柴,仰头望着天空,只见漫天繁星,像是缀满夜空的珍珠。一颗流星滑落,在天穹中拉起一道雪白的银线,甚是美丽。

韩仑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冉倾珞,火光照映着她的脸庞,映出她脸上的红润。更显娇嫩。韩仑看着不觉得心中一阵荡漾。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真的便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可是这样一想,且又夹杂着一丝无奈,这里风景再好,总归不是自己的隐居之地。

深夜。

黑夜中,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静悄悄的出现在远处的沙石之后,他们浑身的黑衣便将他们藏在夜海中,无法可见。只是他们身上透出来的那股煞气,却不是夜幕能够掩饰的。

“上主,要现在动手吗?”一个人说道。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他们将要前去寻找凝泪,等他们将三魂匙全部找到再说,渊离也不在这里,你继xù

跟着他们,记住,不可暴露身份。”

“知dào

了。”

那个沙哑的声音又道:“你要当心那个背着大斧头的人,他身上有一股未觉醒的皇者之息,切记不要惊动他。”

“属下知dào

。”

说完,两人便同时隐匿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神mì

的一夜就此过去,没有起一点点风波。韩仑尽心职守,一直守到了第二天早上。两人惺忪的醒来,这时才发xiàn

昨夜的那几头沙漠狼体型竟是比普通的狼大了一个个头。

一行人没有在路上耽搁,径直向楼兰而去,一路上几人仍是欢声不断。谈论的话题也多是关于韩仑以及其修行的往事。韩仑口才绝好,平淡的师门故事在他的口中都是十分精彩。听得两人津津有味。

沙漠中的烈阳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已经将整片沙漠变成了一个炽热的熔炉。一眼望去只见空气膨胀闪动,像是要燃烧一般。空气中的热Lang滚滚而来,不仅不能让人觉得丝毫凉爽,反而更像是贴到了身上的烙铁,让人感觉十分燥热。

一行人忍受着沙漠之中的残酷高温,终于是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抵达了鄯善。

扞泥城在残阳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安静,这个国度就像是一个梦幻的王国,正在沉睡着迎接他们的到来。

在他们渐渐抵达扞泥城的时候,没有人发xiàn

,不远之处有一个淡淡的黑影正跟在他们的后边,如鬼魅一般,只是一闪就消失在了漫天的残阳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沉睡梦城

第一百一十九章,沉睡梦城

残阳如同明月,光芒已经毫不刺眼,整个扞泥城都笼罩在昏黄的暮光之中,没有飞鸟,没有浮云。一切都太过安静。

这种安静的气氛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心情舒畅,相反却是显得十分诡异。偌大一座城竟然毫无人声,也不见人进出。像是一处被遗忘在时间里的罅隙。这里的安静竟然那么像死亡的气息。

冉倾珞三人心中也是升起一股不安,不过目标已经在望。此时首要的便是先进城去,至于城中为何这样安静,这更激起了一项三人进城一探的兴致。

远远看去,只见整座扞泥城就像是一处高台,中间的建筑物高耸,周围的建筑低矮。不过这座城看上去奇大无比,辽阔的城郭。鳞次栉比,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感叹盛邦风范。

罗啸成仍是牵着两头骆驼走在前面,此时目的地就在前方,一行人加快了脚程,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来到了扞泥城前。

扞泥城城高十余丈,高墙不可逾,其上已经飘满风沙,竟也无人清扫。不过这扞泥城门倒是十分大气,一道圆拱形的城门上方以汉文、突厥文、吐火罗文三种文字书写着一块极大的匾额,嵌入沙墙之中。几人认得那上面的汉文。分明便是“鄯善”二字。三人欲进城去,只见城门半开半阖着,里边什么情形却是完全看不到。

等到三人推开城门的时候,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成千的人群倒在地面之上,密密麻麻,几乎没有落脚之处。这些人的服饰,大多都为西域的短袖布袍,平明百姓居多。但其中也不乏一些衣饰华贵的人。一时间,只见道路中间,商人小铺,石阶之上全都躺满了人。道路中还停着一些车马,拉车的马也是瘫倒在地,就连鸡鸭等等禽畜都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韩仑见得此景,也是吓了一大跳,道:“这里的人都死了?怎么会这样?”

冉倾珞也是被这幅景象吓得不轻,举城上下都是一样,看这些人显然都是没有经过抗争,而且脸上也没有丝毫痛苦的神情,这些人就像是在一瞬间之下全部倒下的。那究竟有谁竟有这样大的力量,能在一瞬间将全城的人杀光呢。

罗啸成眉眼一皱,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一个男子的身旁,罗啸成试探着那人的呼吸,一人试完,又去另一个人身边探查。许久之后,忽然起身,对两人说道:“这些人没死,脉搏心跳俱在,而且你看这些人气色红润,虽然身体上已经干得起壳,这只是太阳照射过多,身体缺水被烧伤了而已。都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奇怪的是这些人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像是睡过去了一样,什么都不知dào

。”

冉倾珞闻言,疑惑的去试探了几个人的鼻息,这才相信罗啸成的话。冉倾珞尝试着要将其中一个人叫醒,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摇晃,那些人就像是死去了一般,毫无知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全城都陷入沉睡!世上怎会有如此古怪的事情!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无论你信与不信,这些人就是陷入了沉睡,无法醒来。罗啸成道:“倾珞妹子,别喊了,这些人是中了什么法术,才会昏睡不醒的。你这样叫,就算叫破天也不会有用的。”

“法术?”韩仑奇道。

罗啸成点点头,道:“多半是这样。只不过这里的人为何陷入沉睡,那便不得而知了。”

冉倾珞起身道:“罗大哥,韩公子,我们先进城,到城中再说吧。也许哪里还有没有陷入法术的人。”

罗啸成与韩仑点头,罗啸成道:“这座城有些邪门,大家小心。”

三人寻了几处落脚之地,前往城中心而来。只见一路上都是倒下沉睡的人群。并不见一人一鸟的活动迹象。遍地的人群也让三人的心中有些发憷。不知dào

这个让全城陷入沉睡的幕后之手究竟有何打算。

三人商量着就要进入鄯善的内城,也就是王城。楼兰国王便是生活在那里,不知dào

扞泥城内部,是不是也像这外城一样“尸横遍野。”

三人正要向内城走去,忽然间,一道人影从三人身后背后掠过。一闪便消失在城郭的转角处。三人俱是一惊,罗啸成大喝道:“什么人,站住!”

说罢瞬间移动身形,电光火石般的追了去。韩仑与冉倾珞也是脚上生风,急速跟了上去。只见前方那人动作极快,武功不在三人之中任何一人之下。那人被三人追得急了,忽然在垂直的内城墙面上奔跑起来,在一处看似死胡同的巷角,脚尖一点,身影一跃便已经闪入内城之中。

冉倾珞与韩仑都是慢了一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捶胸顿足的罗啸成。

冉倾珞问道:“罗大哥,这人是谁?”

罗啸成摇摇头,道:“这人的武功在我之上,而且极擅身法,方才他已经翻过城墙,往内城去了。不知dào

会出什么变故,我们需得尽快进入内城。”

韩仑仰头看了看城池,这内城的高墙甚至比外城都要高出许多。这样高的距离,那人竟然能够翻过。惊奇道:“这么高的城,竟然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翻越。”

冉倾珞道:“韩公子,这并没有什么。只要身法够好,要上这座城并不困难。只是那人的来意不明。我们需得多加小心。”

罗啸成道:“事不宜迟,我们这便进城。此时绕道内城城门实在太过耽误时间,我们也越墙进去吧。”说罢,他将身后的巨大衡阳斧取出,握在手中,身形退后,一阵助跑。脚步快速的蹬上墙壁,罗啸成在墙壁上一阵小跑,然后身形腾然跃起,同时手中的衡阳斧狠狠地砸向墙面。斧刃锋利如刀,瞬间便切入了墙内,罗啸成便借助着这一下,在斧柄上一拉,身形就再次飞向天空。几个来回之下,罗啸成便已经跃上了城墙。整个过程虽然微显暴躁,但是确实是一气呵成。

韩仑拍手赞道:“罗大哥好身手,身法矫健如猿啊。”

冉倾珞道:“韩公子,你可能不擅长身法,就由倾珞带你上去吧。”冉倾珞说完,当即剑指横胸,只见冉倾珞的指尖上一道灵力散开。忽然间一个雪白的光阵在两人脚下荡开,缓缓旋转。其间的纹络都十分玄妙,韩仑惊奇之下正欲说话。忽然间,冉倾珞抓住了他的手。

江山无限,湖海无疆,英雄百战秋点兵,却是难敌三寸绕指柔。

韩仑只觉得身体被雷电击中了一半,冉倾珞微微冰凉的肌肤像是一道提神醒脑的清凉之水,一洗旅途的困倦。在韩仑的心中,此时的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这种感觉他从来都不曾有过。那一瞬他只想像这些鄯善城民一样永恒的睡去。虽然只是轻轻地触碰。可是这一阵小小的触碰,却让韩仑心中的一份情感悄悄地萌芽。

“移灵术!”

冉倾珞轻喝一声,只见脚下白光一闪,两人都是消失在了原地。同时城墙之上,亦是一阵白光闪过,两人的身影都是奇迹般的出现在了高墙之上。此时韩仑还没有准bèi

好,白光一闪,眼睛一眨,便已经出现在城池之上了。韩仑大感惊奇。冉倾珞道:“我们赶紧进去寻找国王吧,这城池之上都不见守卫,可能这内城也与外城一样,方才那人又不知是何居心。我们需尽快行事。”

三人夺了路,在城池上一阵飞跃,便已经潜入到王城之中,这里的宫殿都是连成片的沙土建筑,沙土并不是十分牢固的建筑材料,因此大殿建筑外并没有过多的雕花装饰。不过看上去也是甚为简洁大方。尤其是这里的建筑,如同一座难以攻克的城堡。内城中的建筑看上去越有三十多丈高,竟三人进了门忽然看到然全部都是用沙土凝砌而成,这等没有木质架构的房屋,其建造的难度可想而知。

三人进了门,忽然间看到内城之中戍守的兵将也都是沉睡在地上。刀兵四散,东西都是散落一地。三人刚要进入大殿,忽然间身后一阵劲风传来。罗啸成机警的回身,又看见那道人影从身后飘过。

“这回看你往哪里跑。给我站住!”

罗啸成一声大喝,身形像箭一般的冲了出去。罗啸成三人紧跟而上。眼看就要将那人追上,罗啸成对准那人的后背心一斧劈出。斧刃带起一道锋利如刀的利刃,飞速向前。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此时忽然身形一分为二,朝着两个方向分别跑开。

“这是障眼法。我追右边,你们追左边,千万别让他跑了。”罗啸成大声道,说罢便快速的追去。冉倾珞与韩仑也不耽搁,身形一动化为两道流光,飞快的追了上去。

罗啸成追了一段时间,忽然看见前边那人的速度减了下来。罗啸成一阵加速,抡起衡阳斧飞身而起,对准前面的身影就是一斧。

这一回那身影却是不再躲闪,任凭罗啸成的斧刃砍入他的身体。霎时间,只见那人的身影一阵虚幻,便是消失不见。

罗啸成一惊,道:“竟是残影。这一个不是真的,那另一个糟了!”

第一百二十章,重逢陌路

第一百二十章,重逢陌路

罗啸成料想到这人的分身是假的,那另一个分身便必然是真身。瞧得此人的身手,韩仑和冉倾珞应付起来可能有些麻烦。罗啸成当即一纵身,在墙壁上几处借力,便已经跃上了高墙。随即身形向箭一般的在屋顶上一阵狂奔,朝着冉倾珞与韩仑的方向奔来。

话说冉倾珞见到方才那人的身形一分为二的时候,心中已经感到大为吃惊。不顾韩仑还在后边苦追,冉倾珞已经率先操纵着移灵术一步一闪地紧紧跟在那人身后。眼看就要逼近,冉倾珞的左手都可以触碰到那人的后领衣襟。忽然间那人又一阵虚幻身形一分为二。

“分身化灵术!”冉倾珞惊道。接着飞快的寻了一个分身追了上去。此时韩仑刚到却看到眼前那人又一分为二,而冉倾珞又寻了一个人追了上去。韩仑担心冉倾珞有事。顾不上另一个分身,径直朝冉倾珞追去。可是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冉倾珞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韩仑一阵焦急,此时四方都是岔道,根本无法知dào

冉倾珞到底是从那条路走的,就算知dào

,着这样复杂的小巷,他自己倒可能先转晕了。一时间韩仑只得无奈的在原地踱步,捶胸顿足。喟叹自己修为不够。

其实韩仑也不算修为不够,只不过术业有专攻,韩仑擅长的是近身攻击,是以刀法配合身法快速制敌,但是在这样的长途奔跑之中,十分消耗体力与灵力,韩仑根本驾驭不了。

正在韩仑懊恼的时候,罗啸成已经赶到,他从城墙之上的瞭望口飞身跃了下来,宽大的长袍在风中鼓起,像是一只苍鹰俯冲而下。

“韩兄弟,你没事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倾珞妹子呢?”罗啸成问道,四处打量,确实没有见到冉倾珞的影子。

韩仑急切地道:“罗兄,冉姑娘应该是独自追那人去了,在下无用,一路跟到此地便跟丢了。你快前去吧帮她吧,我怕她一个又有危险,我就在此处等你们。”

罗啸成一点头,把衡阳斧往背后一挂,道:“那你小心,我先走了。”说罢。身形一闪便在狭窄的巷子墙壁上几番奔跑,身体腾上了屋顶,罗啸成便在屋脊上一阵狂奔,身形转瞬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冉倾珞仍然还在紧紧地跟着那人。可是那人只是不断的分身,并不停下来攻击冉倾珞。尽管分身化灵十分频繁,但是每一次,冉倾珞都能找到他的本身,接着又追了上去。这样持续了很久,冉倾珞只觉得身体中的灵力就快耗尽,已经是支撑不了多久了。那人每一次分身,冉倾珞的心便会痛一次,紧跟上去的决心也是越发的强烈。可是,冉倾珞身体中的灵力毕竟是有限的,这样无休止的奔跑下去,只怕任谁都吃不消。

感受到体内灵力的枯竭,冉倾珞霎时间眼中涌上了滚滚热泪。又奔跑了一阵子,她体内最后一丝灵力也已经消亡殆尽。冉倾珞的身形霎时间从空中重重摔落。青丝散乱,极是凄凉。

可是这又怎么比得过冉倾珞的眼泪凄凉,冉倾珞几乎已经使在放声大哭。

“史云扬,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你出来,我知dào

是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出来”冉倾珞的声音震动人心,仿佛是孤雁的悲鸣,凄凉,而又撕心裂肺。

可是四周并没有任何声音,也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冉倾珞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几乎是一种接近死亡的恐惧与绝望。其实从冉倾珞见到那人使用分身化灵术,她便已近猜到了那人就是史云扬。加之后来对他的一路跟踪,那人只是想甩掉她而并不伤害她。冉倾珞也能微微感受到那人身体中煞力的存zài

,因此一路上都是没有跟丢。而且她几乎已经肯定了那人一定就是史云扬。

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他,经过这么多天,途中又经lì

了生死。如此辛苦一番终于在这里又遇见了他,她怎么能让史云扬就这样从她眼前溜走。冉倾珞奋然起身,找准了那股煞力的方向追了上去。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是没有灵力的一介弱女子,它的速度怎么可能和史云扬相比,且不说史云扬是玄境的高手。便是不用灵力,仅凭体力与她跑,冉倾珞又怎能追的上。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执着,尽管知dào

不能有好结果,尽管知dào

不可能追的上,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奔跑着,此时控zhì

她的已经不是自己,而是一颗痴情的心。

在奔跑的时候,冉倾珞的衣裙十分不便,没几步便会跌倒。可是他飞快地爬起身子,将裙角提起又继xù

跑,一双青丝软底鞋都已经跑掉了,冉倾珞便赤着脚去追。没过多久,双脚之上便已经被锋利的石棱割破,鲜血淋漓,随着冉倾珞一路跑过。身后也是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血印。

终于,冉倾珞还是支持不住,脚下一软。身体重重的向前扑倒,冉倾珞想爬起来,可是脚上再也没有了力qì

,无论怎样努力,都是站不起来。可是即使如此,她仍是不放qì

,没有脚,冉倾珞便以手肘为支撑,拖着身体一步步的向前爬。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是灰暗的。仿佛老天都在憎恨史云扬的无情。

冉倾珞的哭声,凄凉地让人不忍倾听,那是一曲伤情,透着绝望与悲悯,任谁听了都会潸然泪下。

血与泪在身后交融。不知不觉冉倾珞已经爬过了整整两条大街。她只觉得两眼昏花,哭喊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当她正要昏迷过去的时候,忽然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双脚。

冉倾珞吃力的仰起头,顺着那人的身体向上看去,竟然真的看到了史云扬的脸。冉倾珞含泪一笑,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脚,道:“云扬,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一语未毕,冉倾珞便又昏迷过去,史云扬泪眼婆娑,道:“傻姑娘,我只不过是一个连你都保护不了的废人,又怎值得你为我这样痴情。”

说罢,史云扬一把抱起冉倾珞的身体,身形一跃便踏上房顶,一阵飞奔之下,便要离开。忽然间,只觉得耳畔一阵强劲的阵风袭来。史云扬一瞥眼,只见一道惊天巨斧划破空气,斩空而来。史云扬抱着冉倾珞的手,灵力一涌,史云扬剑指一竖,焚天便凭空弹射出来,对着那斧刃迎上去,刹那间,一灰一红两道兵刃碰在一起,激起一阵爆裂的火花,双方兵刃上蕴含的灵力一交锋,便夹杂着斧剑带起的火花,化成一道灵力涟漪荡开,一时间,满城都是飞溅的火星,一片流星火海之像。

“哈哈!!吃罗某一斧!”

只听得一声大喝,罗啸成身形忽然穿破房顶,只见一阵灰尘四溅,沙土漫扬,罗啸成已经飞上史云扬头顶一尺,抡起巨斧狠狠砸下。忽然间,罗啸成看见拿人手中抱着冉倾珞,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强行的将斧刃劈斩的方向偏了半寸。史云扬的焚天挡了个空,罗啸成的斧刃重重劈砍在了史云扬右边的屋顶之上,顿时半边房屋都是被削了去。轰然倒下,巨声轰响。史云扬便趁着这个机会,身形急速的后退,想要脱离此地。

可是罗啸成也是一名身经百战的玄境高手。根本不在意这一点点灰尘。当下冷哼一身,道:“雕虫小技,劝你赶快放下你手中的女子,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罗啸成说完,巨斧在空气中一斩,便将空气中的灰尘斩开了一个口子。罗啸成便挥着斧头跟了上去。忽然间罗啸成感觉到眼前一阵强烈的劲风扑来,当即将斧头在身前一挡,只听得叮的一声,一把血红长剑就刺在罗啸成的斧头上。

罗啸成认得这把剑,这把剑就是史云扬的焚天长剑,他曾经见过史云扬同时使用一青一红两把剑,此剑的威力。就连神兽无息都是拿他没办法。意识到对方的身份,罗啸成立即将剑挡了回去,身形后撤,大声道:“史兄弟,是你吗?”

只见对方也是停止了攻势,罗啸成拂袖散去灰尘,眼前抱着冉倾珞的可不正是史云扬。

“罗兄,别来无恙?”史云扬的语气十分平和,仿佛见到罗啸成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罗啸成大喜,道:“史兄弟,真的是你。我们终于找到你了,甚好甚好啊,也不枉倾珞妹子的一番苦心啊。”说罢一阵大笑。忽道,“倾珞妹子受了伤?”

史云扬道:“受了些轻伤,静养一日便可,无大碍。”

罗啸成将衡阳斧收起,奇怪的问道:“你一直跑什么,干嘛要躲着我们?”

史云扬摇摇头,道:“既然被你们发xiàn

了,我就不再躲了,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内城吧。”

罗啸成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史云扬这样说,他也并不反对,当下同意的点点头。正当两人就要离开的时候,史云扬感觉到身后一阵强烈杀气传出。只见一把唐刀迎面破空而来,是云阳正欲闪躲,忽然面前神鬼般的出现一个人,口中大喝着:

“混蛋,将她放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楼兰忆梦

第一百二十一章,楼兰忆梦

这一击快如风雷,史云扬来不及躲闪,右手之上便被这柄快剑割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史云扬只觉得手上一阵发软,血液便顺着他的手臂流到手肘,涓涓滴下。史云扬眼神之中射出一抹怒意和一丝惊诧,这人竟然能够将他砍伤,破除他肉体的防御,想来实力肯定不弱。霎时间史云扬灵力一动,便将梵天召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史云扬怒斥道:“何人伤我?敢否现身一见?”

只见那唐刀瞬间横为一道银色的闪电,锋利的刀刃又顺着史云扬的脖颈划来。史云扬这回有了防备,剑指凝成剑诀,以灵力作为牵引操纵着焚天挡住那唐刀的攻击路线。史云扬剑指一划,焚天便一阵飞旋,卷起一阵小小的暴风,对着那唐刀暴烈刺去。

那唐刀霎时间便是陷入了下风,焚天之上的气息并不是他能够抵挡的,一击之下,当道便被砰然击落。只是刚刚落地,却被一道幻影飞速的拔起,身形退在一边。

史云扬看眼前这人生得甚是清秀,年纪与自己相仿。身上的衣饰虽然不起眼,但都是十分名贵。不过这人的刀法真的算作是精妙,史云扬与之交手,隐约能感觉到这人的实力至少也在灵境后期了。史云扬能赢是因为这种等级,隔上一级,实力相差何止一星半点。要不是自己的实力等级要比他高出了一个层级,如果同为玄境,史云扬恐怕要当下他的刀法还甚是困难。

来人自然便是韩仑,当时他等在与罗啸成碰头的那个巷口之时,心中甚是不安,唯恐前去追寻的两人有什么危险。越想越觉得心中愧疚。不管他的轻功和身法好与不好,这个时候都应该各自出一份力,而不是像他这样,等在原地。韩仑再也等不下去,当下撑住一段横梁身形跃上了房顶。飞快的朝着罗啸成的方向而去。

韩仑正在密集的房顶之上穿行跳跃,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一阵灰尘砰然冲天而起。此时扞泥城中几乎已经没有醒着的人,这时发生大战,只有可能是冉倾珞和罗啸成遇到了麻烦。于是他尽快调转方向朝着轰响的地方掠去。

当韩仑抵达那里的时候,史云扬与罗啸成已经大战完毕。此时各列一边,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可是韩仑忽然看见史云扬怀中抱着的冉倾珞。头脑中一时失控,身体瞬间就冲了出去,也不管对手是有多么强dà

。他的刀已经和他一样,率先横在了他的身前。

韩仑喝道:“你快放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史云扬眉眼一挑,眼中射出一股不解之意,道:“你是何人,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罗啸成忙劝阻道:“韩兄弟,不要冲动,这位”未等罗晓成说完,韩仑便已经打断了他,道:“罗兄,你我联手,管他多厉害,这回一定逃不掉。不能让他带走冉姑娘。”

史云扬微怒,剑诀重凝,焚天漂浮于身前,像是一支满弓的箭。其上充斥的一道血红灵力。像是剑上腾起的熊熊火焰,让人心中生惧。史云扬神色严肃,道:“回答我的问题。”

韩仑却是不以为意,道:“你让我说就说啊,多丢本公子的身份。识相的赶快放下冉姑娘,否则你这两条手臂都别想保住。”

史云扬笑道:“好大的口气。罢了,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一般计较。罗兄,我们走?”

韩仑听得那人唤罗啸成罗兄,顿时便是一头雾水,韩仑收刀,看了一下罗啸成,问道:“罗兄,你们认识?”

罗啸成道:“韩兄弟你太冲动了。这位兄弟便是冉姑娘一直寻找之人,他叫史云扬。”罗啸成转头对史云扬道:“史兄弟,自己人,这位是韩仑韩兄弟,他要到敦煌去,我们同路至今,一同到了这鄯善,韩兄弟正好顺便帮倾珞妹子寻你的踪迹。一路上韩兄弟可是十分照顾倾珞妹子,所以说,都是误会。嘿嘿。”

韩仑听得这人便是冉倾珞心中日夜牵挂的人,止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可是无论怎么看,韩仑都看史云扬不顺眼。尤其是他此时正抱着冉倾珞,更是让韩仑觉得十分不爽。

“原来我们要找的就是你啊。嘁,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神通,三头六臂,结果还不是俗人一个。你跟我们玩什么捉迷藏啊,既然是自己人,你跑什么啊。”韩仑转过身去,不愿看见史云扬。

史云扬也并不在意,剑指一收,将焚天召回。抱着冉倾珞便对这内城的方向奔去。罗啸成瞧见韩仑还在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那儿,大声道:“韩兄弟,走了。”

韩仑转身,只见罗啸成和史云扬都已经走远,韩仑心中升起一股老大的不愿意。在他心里,冉倾珞喜欢上了史云扬这种人,便是她最大的可惜。当下他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是没有什么作用,不得不连忙跟了上去。

史云扬和罗啸成,韩仑一行人在房顶上左跳右闪,身形灵动。不多时便来到了内城王宫的大殿之中。史云扬将冉倾珞靠着立柱放下,手中一股温和的灵力便由她的膻中穴导入体内。不多时,只见冉倾珞的嘴唇微动,眼睛渐渐的睁开。

冉倾珞醒来只觉得身上很累,但是总算是有了力qì

。忽然间,他发xiàn

史云扬正在她的面前。冉倾珞的眼中瞬间露出了一阵狂喜。一把抱住史云扬的肩膀。她小小的身躯确实是使出了浑身的力qì

,将史云扬死死箍紧,仿佛只要她一松手,史云扬就会化成烟雾飞走。

“云扬,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倾珞不怕危险。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娘也死了。而今我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你了,就算你离开我,我也会去找你,就算不去南疆我也会去找你。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求求你别走了,好吗?求求你。”

冉倾珞说这话的时候早已经是声泪俱下,滚落的泪水在史云扬胸前晕开。史云扬从弓月城不辞而别不过才几天,可是在冉倾珞心中,仿佛已经过了好几年。因为他不肯相信史云扬会弃她而去,那种异样的恐惧让这种思念在时间里无限的延长。史云扬也是泪眼婆娑,眼眶晶莹,他轻轻的抱紧冉倾珞,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过去的怪人,身上怀着魔气,更是不祥之人,怎值得你这样。”

冉倾珞摇摇头,道:“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哪有什么不详,从你受伤落在幽迷谷山涧那时起,我们的缘分便已经写在了未来的分分秒秒里,再也不能割舍。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一直保护我,在意我,在我的心里培育出了这样一颗美丽的大树,而现在又要把它连根拔起。你可知dào

,这会在我心中留下多大的伤痕吗?”

史云扬无言以对,半晌才道:“我已经伤害了你一次,我怕还会有第二次。现在的我随时都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我没法控zhì

它,我没有选择。”

冉倾珞急切地说道:“云扬,你有病我们就去寻找救治你的办法,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一同承担,一同分享。你的苦痛不能自己一个人承shòu,你不能把我排斥在你的圈子外边。”

史云扬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忽而笑道:“看来我这一回走得还算有价值。至少我知dào

了你有多爱我。”

冉倾珞破涕为笑,嗔怪道:“那你是达到目的了,可苦了我啊。”

罗啸成和韩仑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重逢而泣,紧紧相拥。心中也是为这画面所动容。在史云扬和冉倾珞的眼中,根本早就已经把他们排斥在了九霄云外。韩仑看到史云扬紧拥着冉倾珞,心中甚是不悦,索性退到了门边,看那天边的落日。

那落日昏黄,但是却是十分虚幻,仿佛就是从水中射进来的一般,虚幻闪烁。那根本不是寻常落日的样子。

韩仑惊讶得揉了揉眼睛,可是那红彤彤的落日还是一个样。虚幻得仿佛是镜花水月。

“你们快来看啊。那是怎么回事?!”韩仑惊叫道。三人听见韩仑的声音,都是转过身来看他。罗啸成问道:“怎么了?”

韩仑惊道:“你们看那太阳!”罗啸成向前走去,正要去看个究竟。忽然听的史云扬说道:“太阳是不是晃动而不真实的感觉。”罗啸成走上前去看到,的确如史云扬所说。

韩仑奇道:“你怎么会知dào

?”

史云扬抬头看着他,道:“我们正在落入忆梦幻城之中。不多时,这座城便会完全活过来。只不过,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境。是楼兰城中这些沉睡的所有人的梦境。”

韩仑道:“会有危险吗?”

未等史云扬说话,罗啸成便已经率先开口,道:“忆梦幻城中的一切虽然都是假的,但是他们却是能够通过梦境的力量对我们造成伤害。如果在这忆梦幻城中死去,人便会马上消亡。连魂魄都是没有了转世的机会。”

罗啸成顿了顿,想到了什么,继xù

说道:“传说能够构造这忆梦幻城的,应该只有‘鲛皇泪’。”

第一百二十三章,繁华幻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繁华幻城

“蛟皇泪?那是什么东西?”冉倾珞不解的问道。

史云扬道:“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第三枚魂匙——凝泪。”

冉倾珞奇道:“怎会这样。这么说凝泪真的就在鄯善。关于这凝泪的来历我就不甚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凝泪绝对有让人陷入幻境的作用。”

冉倾珞奇怪:“云扬你怎会知dào

这些?还是说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些?”

史云扬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我为何离开你的另一个原因。”冉倾珞对这件事情是非常敏感的,当下听到史云扬说到了别有隐情,登时来了精神。站起身来听史云扬讲其原因。刚刚站立就感觉到脚心之处像刀扎一般的疼。身形复又软倒。还好史云扬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冉倾珞问道:“什么原因?”

史云扬顿了半晌,似乎是在梳理思路,数息之后,他道:“那日在弓月城以兽血救了你之后,我本想在弓月城采办一些东西给你补补身子。可是沙漠之中地处蛮荒。在弓月城。我打探到了弓月城北边的沙漠砾岩之上生长着一种荆棘草,它的汁液有很强的滋补作用。得知这个消息我便前去那个地方寻找。没想到在那里我碰到了魔族之人。他们似乎早就盯上我们了。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仍然是盯着我手中的渊离古剑,而且他们口中提到了凝泪就在鄯善。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感觉再和你们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危险,因此我故yì

引起他们的注意,一个人前往鄯善,一方面可以引开他们,另一方面也可以查探到凝泪的消息。”

冉倾珞点点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又是魔族。”

史云扬道:“当我来到这鄯善的时候,却发xiàn

城中所有的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眠之中。想必是受到了凝泪的作用,我在这城中呆了两个晚上。这才知dào

这座城白天和晚上是不一样的。而晚上这座城竟然是一座梦境之力构成的幻境。”

罗啸成将手环抱,道:“关于这蛟皇泪,也就是你们说的凝泪,我倒是知dào

一些它的来历。这鲛皇泪是鲛人一族的至宝,传说在南海深处,居住着一群半人半鱼的鲛人。鲛人生来便十分美丽,女子绝色,男子英俊。不过世人不常见。传说上古人界,鲛人族也算是十族中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可是当时的剑齿虎族却是视鲛人族为食,残酷捕猎鲛人。甚至将之买卖豢养。

鲛皇无奈,鲛人族的战斗力在人界十族中排名极度靠后。只得向其他八族寻求庇佑。哪知dào

其他几族都是不愿意卷入鲛人与剑齿虎之间的战争,纷纷推脱。只有人界皇帝轩辕氏愿意帮zhù

鲛皇。那时候的人族应该是十族中的最弱小的一族。时常被其他种族所欺凌。弱者更能同情到弱者的无奈。此时两大族联合,共抗强敌。时日渐长。轩辕氏与鲛皇暗生情愫,双方结为夫妇。鲛皇还起了一个人族的名字,唤为嫘祖。

鲛人心灵手巧,极善手工,尤其善于编制。嫘祖便教授人族制衣织布。在人族之中被广为赞颂。可是鲛人的寿命有九百岁,人的寿命只不过短短数十载。当轩辕黄帝仙去之后,嫘祖痛不欲生,留下了一生唯一的一滴眼泪,殉情而死。鲛人可以泣珠,而这眼泪便是蛟皇泪。蛟皇泪寄托了鲛皇嫘祖对轩辕黄帝的思念,因此带有强dà

的幻术功能。”

听罢罗啸成所说,韩仑早已经是惊呆了去,叹道:“原来史书上记载的嫘祖教授纺织,是为人族最伟大的始祖之一。想不到嫘祖竟然不是人。”

史云扬道:“史书记载,只不过是时人对往事的记录,是否真实当然无从考据。不过这些上古之事,我也是知dào

一些,应该是没有什么差错。”

韩伦不屑的撇开脸道:“嘁,事后诸葛,没意思。”

罗啸成道:“好了,太阳现在已落山了,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幻城了,大家要小心。这里是王宫,我们不便在这样显眼的地方多待,先出去见识一下这幻城吧。要是在这王宫里被梦境中的楼兰兵抓住那可就划不来了。”

其他三人点点头,冉倾珞现在不能走路,史云扬仍是将她抱在怀中,快速地走出门去,冉倾珞被史云扬抱着,只觉得无比的安全,像是漂泊之后找到了一个归宿,这种安全感,让冉倾珞全身都得以放松,她将头埋在史云扬的胸膛,这座城即将陷入虚幻,只有史云扬身体的味道和有劲的心跳才是最为真实的。

三人出了王宫只见残阳的最后一抹光芒也是降了下去,大地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四人纷纷祭起手中的颜色各异的灵力微光。在这黑夜之中寻找着前行的路途。

不多时,只见四周的黑夜开始像墨汁一样流动,飞快地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四人看见那漩涡之中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发xiàn

竟然像是一点小小的光源。四人的脚步停止,却发xiàn

那光源却是越来越大。最后发出一阵强光,将四人全部笼罩。

四人睁眼之后,却发xiàn

自己已跻身在一片繁华闹市之中。这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叫卖声一片。有珠玉玲珑,玛瑙翡翠。各式桑坪让人目不暇接。这里有来自各国的商人,服饰各异,这里就是一个汇聚四海的大世界。每一个街角巷口都堆满了玲珑的商品,四人看去只见这片都市正是白天死气沉沉的扞泥城。而到了这幻城之中,竟然是如此一番繁华的景象。

这也难怪,扞泥城乃鄯善的王城,这里当着东西方经济的要道咽喉。南北丝路从这里分流,因此这里便是东西方往来的一个聚合点。经济贸易自然十分发达。历史上,楼兰城的繁华程度几乎能够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只不过这里地势偏远,地处蛮荒楼兰有心拓展疆域,但是却又是兵力不足。反而沦落到在大国之间的夹缝生存。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敢低估楼兰的经济实力。有人曾经说,楼兰的财富聚合起来至少能够抵过整个西域的一半。这种说法过于夸张,不过还是能够看出楼兰城有多么繁华。

史云扬一行四人在人群之中穿梭着,尽管这里是幻境,但是却是那样的真实。行人不小心撞了他们的肩膀,他们碰到行人的衣服,都是能够感受得清清楚楚。四人走着,忽然听到商贩的叫卖。

“四位上国来的客人,要不要买一点扞泥城的泥雕呢?这位客人怀中的姑娘如此美丽,应当配上一朵我们扞泥城的沙槿花,那就更美了。我这里的东西价格都便宜,买一个当做信物也不错呢。”一位女商人对四人招呼道。她说的言语动人,要不是在幻境之中,史云扬还真的找不出不买这沙槿花的理由。只不过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镜花水月,不能当真。即使冉倾珞再是期盼,也不能买。

史云扬道:“不了,另有它事。”说罢就抱着冉倾珞走开。冉倾珞在这样人潮人涌的地方被史云扬抱着,一时间所有行人都将目光投向他们。冉倾珞脸上烧得绯红,道:“云扬,我的脚快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这里人多,抱着我走不方便。”

史云扬点点头,将冉倾珞放下,冉倾珞一下地,嘴角吸起了一丝凉气,不过这痛处被她强行忍住。丝毫没表现在脸上,反而还微微走在了史云扬的前面。

史云扬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只是他没有道破,摇摇头,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看到这样繁华的街景,比起那个冷冷清清的肃杀沉睡景象,有那么一瞬间,冉倾珞宁愿这就是真相。这才是真实。

真实与虚假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事实上很多事情都发生在一念之间。生与死,爱与恨,遗弃与牵挂。一念之间可以决定一个人是走入正道或是邪道。

史云对大家道:"大家小心,我们是真实的身份进入这幻城,造梦者此时一定知dào

我们闯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前来寻我们。到时候情况可能会很突然,大家要做好防范。"

众人点点头,冉倾珞道:"我们现在到哪里去?"

史云扬道:"忆梦之城是为虚幻,但它本身并不能形成。靠的还是人力控zhì

。因此我们要找出这幻城的操纵者,将之击溃。幻象自可除。"

罗啸成道:"哪有那般容易,我们现在是落入了别人的梦境,一举一动都在操纵者的监视之中,想要找到那人都十分困难。"

韩仑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史云扬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空,那里的太阳就像落日前看到的那虚幻的阳光一样。脸色登时大变,道:

"已经来不及了,大家小心!"

四人听罢,都是各自拿出兵刃,凝神应对。

只见天穹忽然荡开一阵水波似的能量。那扩散开的能量忽然化成漫天的烈火,像雨一般密集地落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幻城之战

第一百二十二章,幻城之战

漫天火雨,势如流星。

从天而降的火雨落到地面上,这座燥热的城便像是一座浇上了热油的稻草,熊熊火焰连绵不断地烧起。霎时间整座扞泥城都是陷入了火海之中,本就酷热难当的天气加上烈火的炙烤,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吸入肺中的都是烧红的铁汁,万分难受。

扞泥城中的许多人都是被从天而降的火雨砸中,死伤无数,人们的脸上透着惊恐,即使是在虚幻之中,这惊恐仍然是让人觉得那么真实,真实地难以分辨。在这样的突然灾害面前,一时间整座城乱成一锅粥。匆忙奔走,亡命而逃,不出一刻的时间,扞泥城便从一座热闹非凡的商都变成了一座人人自危的死城。

死亡更来得如此之快,许多人还来不及反应。也许就像他们在真实世界之中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人施术陷入了深深地长眠。太快的速度让他们没有选择,也让他们成为了最不公平的人。

史云扬一行四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对着流星火雨自然是不会惧怕,几人在火雨之中左闪右躲,身法极是灵敏,四人各展神通,韩仑将一柄唐刀挥舞成风,在身前带起一道密密匝匝的刀影。隐约看上去竟有一座巨钟的影子围着他。

“灵钟刀法!”

韩仑大喝着,眼中更是掀起了狂热的战意。罗啸成早把巨斧挥舞的虎虎生风。在他斧影百步之内都会掀起一阵狂风,火雨接触到之后都是立即被强dà

的气流弹开。而史云扬和冉倾珞各自召出焚天和焦尾,一时间琴音伴着剑意飘扬不断,像一张穿不透的防护罩,将两人护在里面。四人在火海之中急速穿行着,过了一个屋角又转过另一个。可是天上的火雨仿佛就是有了生命一般,死死的追着他们不放。一时间四人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熊熊烈火。

韩仑本来不怕这火焰,只不过在这高温的炙烤之下,早已经是满头大汗热的难以忍受。韩仑是扬州人,地处中原与百越交汇之处,气温凉爽,哪里承shòu过这样的酷热高温。一时间四人之中就属他最为难过。韩仑不禁骂道:

“这个造梦主还真舍得啊,这么浩大的一个梦境造出来多不容易啊。就因为我们的闯入就要被他毁了,他连我们是敌是友都不分,就一通乱打。这样的人肯定是人渣。本公子受不了了,太热了。这没烧死我,倒是要烤死我啊!那个什么造梦者,有本事你出来跟本公子单挑!”

韩仑正叫骂着,冉倾珞向韩仑摆了摆手,道:“韩公子,不要说话,注意保持体力。这里的空气太过燥热,过多吸入体内,会造成内伤。”

话音刚落,四周的环境就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天地之中只剩一点难见的天空,放眼看去,四周一片赤红,数丈高的火舌变换着形状,像是一张张狰狞的脸孔注视着四人,片刻之后就要将几人吞噬。

史云扬提醒众人道:“大家小心,这里是虚幻的梦境,环境随时都会发生改变,大家不要被这些幻象蒙蔽了。造梦者一定会造出各种东西来阻拦我们。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坚持下去,因为造梦者也在这幻城中。而且一定是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大家齐心协力,合力找出他的位置,将之击溃,我们才能从这里走出去。不然就只能像这些人一样被锁在梦里,永远出不去。”

众人点点头各自应付着身边随时进攻的火舌。四周的火舌已经是越来越盛,四人的战圈只能不断地缩小。众人皆是满头大汗,忽然间,史云扬执着焚天剑冲天直上,一股剑意浩然荡开。

“残月破,霜月葬乾坤!”

史云扬一出手便是残月破之中的最高招式,显然摆明了他毫无恋战的心态。只想早点带众人脱离这险境。剑势一出,幻城之中的幻境竟然硬生生的因为史云扬的这一招剑势而变成了蛮古荒原。枯草在风中凄凄而动,发出的声响让人不忍倾听。荒原之上一片肃杀,毫无生机。整片大地之上都透着一股浓郁的亡者之息。

史云扬的剑锋直指天空中的一轮残月,只见一道潇洒的剪影在月轮之下带起了一道剑影,霎时间便俯冲而下,剑锋之上立即就带起一股残月的凉意。随着他的剑锋过低的压下,就连整片蛮荒大地之上都是结出了厚厚一层冰花。

其他三人在史云扬这一招之下,顿时就感觉到了周围的炽热之意立减。蛮古荒原的幻境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来的幻城,可是原先的火舌都已经被冻住,此时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冰雕一般。冰中的火焰还在腾闪着,但是外边却被厚厚一层冰包裹着。冰火不相容的事实在这一刻已经被完全打破,这冰就是火焰的牢笼,里面的火焰像是愤nù

的囚犯,但是永远也逃不出冰的束缚。

韩仑看到这奇妙的景象,不禁大为惊叹,道:“冰与火竟能相容,而且冰还能将火冻住,本公子还是头一回见,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史云扬道:“这是万年玄冰,寻常火焰根本难以将它融化。大家不必在意,小心造梦者还会发出攻击。”

韩仑脸色一变,惊道:“还来?”

罗啸成哈哈三声大笑,道:“过瘾过瘾,今日罗某人就陪这个造梦者好好玩玩。”一直以来罗啸成都是一个生性极为洒脱之人,无论在哪种情况之下他都能以最为积极的态度和高昂的斗志去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zhàn

。这不仅仅是他的做事方式,也是他的人生态度。

这个好酒好赌又放荡不羁,不拘小节,不失大礼。完全像是一个粗犷的西北汉子。但是这种粗犷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让人觉得豪气十足。可是也许只有冉倾珞才知dào

,这个无拘无束的粗犷汉子却也有柔情的一面,只不过,那一面被他深深地掩藏,不在人前显露。

罗啸成话音刚落,只听见四周的环境又是一阵虚幻,不久之后便是换成了另一派景象。此时是在一处辉煌的大殿之中。这里虽然有着明显的西域风情,但是却是已经出现了木质结构。大殿之中出现了雕栏与画栋,而且还有着中原王朝独有的龙形雕刻。

楼兰地处中西方的交合之地,此处聚集着中西双方的文化。文化的交流与碰撞,往往能够产生一种新的文化。这种新的文化就是楼兰所特有的,所以楼兰也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造梦者变换出来的幻象,这番景色若是真实的,那也够让人叹为观止的了。众人此时可并没有那么好的心情能够去赏玩周围的景色。个人都是持着兵刃,预防着那造梦者的突袭。

就在四人小心翼翼地缓慢移动的时候,忽然听到四周传出了一股阴冷的笑声。那笑声一个音十个转,古怪尖锐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这笑声之中有千万把银针,冷不丁的就会扎入听者的心脏。

韩仑惊道:“什么人?”

四人此时都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那声音又是忽高忽低的响起,听得四人是汗毛竖起。

“呵呵哈哈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我的忆梦幻城,几个小娃娃,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哈哈哈”那声音说话的时候十分轻柔,但是轻柔之中透着让人冷汗直冒的杀意。就像是一把尖刀在脸上拂过,清清凉凉,却随时能够将人置之死命。

史云扬神情严肃,朗声道:“你是谁?出来?”

“几个小娃娃还猜不出我是谁吗?哈哈不过我看你的万年玄冰倒是挺厉害的,要不你教教我,我好把你们留在这儿啊。本王对待客人是很热情的。”那声音阴阴冷冷地说道。

史云扬焚天横胸,怒道:“你休想!有我史云扬在此,休要放肆!”

“你叫史云扬?好名字,不过姓史的,你可能不知dào

,本王最讨厌的就是中原人了。虚情假意,笑里藏刀。当真让人不齿。”那声音还是一般的柔和,但是却也是一样的蕴含怒意。

史云扬心中寻思道,又是一个憎恨中原人的王。只是不知dào

这个王又是哪一个王。于是史云扬朗声道:“你是哪位国王?”

那声音道:“小娃娃真是聪明,竟然能够猜到我的身份。可是能不能知dào

,那还得看你的本事了。哈哈那声音忽然高声奸笑,“那就让我的灵兽来陪你们玩玩儿吧。如果你们没有成为它的腹中食,我再告sù

你们,我的身份。”

话音刚落,只见大殿之中所有的门户都是一起闭下,大殿的门口有着千斤巨石轰然塌下。众人正惊疑间,忽然看见大殿之中升起一团黑色的烟雾,十分浓郁。

罗啸成见状,赶紧责令众人后退:“大家小心,小心烟雾有毒。”

众人听罢,立即将嘴掩上。可是此时,那烟雾却是膨胀的越发厉害,不多时竟然从中爬出一头巨大的八脚蜘蛛

第一百二十四章,血毒蜘蛛

第一百二十四章,血毒蜘蛛

任何你平时觉得微不足道的东西,一旦将它放大百倍千倍你就会觉得万分恐怖。因为这种强者与弱者的身份在一瞬间发生了转变。以前你一脚可以踩死的蚂蚁蜘蛛,现在却是变得如同阁楼一般大小,就在你的面前张牙舞爪。恐怕没有人会能够淡定的面对。

史云扬一行四人面前就是这样一只恐怖的大蜘蛛,那蜘蛛的个头大约有小阁楼的高度,四脚之上生长着厚厚的毛绒。花斑布满全身,那是剧毒的标志。眼前这头大蜘蛛口中翻吐着青绿的泡沫,口中两把钳子蠕动伸缩,赤色双眼中透着强烈的敌意。

那大蜘蛛撑着脚尖,一步一步地向几人爬来,身上的绒毛如针一般晃动。每爬动一步,就让人心中的恐怖加强一分。四人祭起兵刃,严阵以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已经激出了一层冷汗。

“可恶!这么大的蜘蛛,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韩仑惊道,眼中透着极端的诧异,他从小就是韩家的贵公子,自小又被送上师门,在师门之中也是如鱼得水。因此韩仑的见识并不算广博,这等新鲜物什,在韩仑的眼中既是新奇,又十分恐怖。

罗啸成挡在大家面前,道:“大家小心,这种蜘蛛有毒。”

话音刚落,只听见那声音又幽幽地响起,道:“不错嘛,想必你们听过血毒蛛,这只血毒蛛王应该够你们玩了。本王就不奉陪了,哈哈哈”

史云扬将焚天剑刃在空气之中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圈,一道剑qì

在大殿之中荡开,一瞬间,大殿之上的悬挂丝绸便是应声而断,史云扬怒道:“有本事出来!”

那声音道:“没问题,只要你将它打赢了,我自会出来。你好自为之吧,聪明的小娃娃。”

一句话说完,那声音便再也不出现了,而那血毒蜘蛛却是更为狂暴,八只脚并用,飞快地向四人爬来。

罗啸成一股暗劲将其他三人击散,朗声道:“大家分散开去,各自寻找蜘蛛的一只脚进行攻击,争取速战速决,血毒蛛的毒性乃天下奇毒,大家千万不要被它的脚刺中,也不要被它咬到。”

正说话间,血毒蛛的一只长脚便已经急速刺破虚空,带起一阵破风声,冲向罗啸成。当时韩仑正挡在罗啸成的面前,罗啸成手上大力一出,便将韩仑弹飞。自己右手早已伸到背后握住了衡阳斧,只见他身形一退,手中巨斧也是同时斩出,刹那间,蜘蛛的长脚便重重同罗啸成的斧头碰在一起。只听见一阵叮当巨响,斧刃同蜘蛛长脚交锋的瞬间,竟然爆fā

出剧烈的火花,像是砍在钢铁之上一般。

其他三人见罗啸成这边已经开始了战斗,都是各自持着兵器,对着血毒蛛王的其他的脚展开了全方面的攻击。一时间刀光剑影,音符乱飞。四人的刀兵砍在那蜘蛛的脚上,却是完全起不了一点点作用。反倒是巨大的反弹力将他们弹出了老远。让四人心有余悸。

“看我的,乱影千秋!”罗啸成跳上虚空,手中衡阳斧一阵狂舞,之间天地之间一百多个方向竟然同时飞来衡阳斧刃一般巨大的气刃,对着那蜘蛛便狠狠地砸去。一时间整片天空之中乱影飞梭,强dà

的威压让人心中极度压抑。

那八脚蜘蛛仿佛是感觉到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危险。忽然间八脚并用,迅速地从一根柱子上爬上了房梁。血毒蛛王在横梁之上飞快的爬动,尽最大的能力摆脱四面八方的气刃,可是仍然还是有几柄巨斧砍在了血毒蛛王的背上,绿血狂流。

血毒蛛王此时更加愤nù

,眼中的橙色此时已经变成了赤红色。只见那血毒蜘蛛浑身一抖,身上的绒毛就像万箭齐发的箭雨向四周飞散而出,那绒毛极是纤细,被刺入体内一样是命不可保。四人身上的灵力几乎是同时涌出,笼罩全身,刹那间,只见四人的灵力护罩之外便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转瞬之后,脚下便已经积起一层厚厚的绒针。

那血毒蛛王身上绿血流了一地,受伤不轻,正要转身重新发动攻击。忽然间一阵轻柔的琴声在战圈之中荡开。高回低转,其音如诉如泣,这琴音似乎像是一曲弹奏开来的故事,动人心魄的幻调勾勒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让人感叹情随事迁,垂垂老矣。那琴声之中似乎蕴含着神奇的魔力,可以让人心境平和。其他三人听得此曲,身中的战意瞬间便大为削减。刀,斧,剑三班兵刃都是停在了半空。难以划动半分。不止三人这样,那巨大血毒蜘蛛王也是一样,眼中的赤红之色也是忽然重新变化为橙色,攻击的身形停在半空,仿佛是在倾听这悠扬琴曲。

冉倾珞在弹奏之时,一股音波以灵力传入其他三人的耳中。其他三人瞬间便感觉到音波被阻断于耳中,身上的战意也在瞬间被重新撩起。冉倾珞向其他三人使个眼色,手中琴音并不停止。史云扬三人会意,抓起手中的兵刃便对着血毒蛛王发起攻击。此时正是血毒蛛王陷入沉思的时候,是攻击的好时机。错过这个时机,这大蜘蛛的战斗力又会成倍增加。因此三人都是在冉倾珞的配合之下做出了最大力度的进攻。

“灵荒刀法!”

韩仑手中唐刀紧握,跳上半空长刀直舞,在他落地之前,早已将一套完整的刀法挥斩了一遍。一时间漫天刀影化为旋转的唐刀气刃,在空中起起伏伏。随着韩仑的一声大喝,数百把唐刀气刃便飞快的旋转着,造成一场刀刃凝成的飓风,对着那血毒蜘蛛王飞快地掠去。一时间发出恐怖的啸叫之声。

只见血毒蜘蛛王巨大的身形瞬间便被埋没在刀光旋风之中,旋风之中的一切都已经是看不见,只听见刀刃划过肉体发出的咔擦的声音。这一击威力不小,史云扬和罗啸成都是难以靠近,只能抽身后退,躲避着那旋风之中刀刃的疯狂袭击。

刀锋风阵之后,只见韩仑的脸色都是白了许多,风阵渐渐散去,那蜘蛛的巨大身形又重新露了出来。此时的血毒蜘蛛王已经惨不忍睹。只见它的身边到处都是绿色的血液,血液所溅之处都是冒着青绿的泡,这血液显然是剧毒无比。血毒蛛王全身上下都已经被这剧毒所包围,看起来极是狰狞。血毒蛛王的眼睛又恢复了赤红之色,口中一双钳子不停地蠕动,不仅狰狞,还十分恶心。

四人在那血毒蛛的攻击下,身法辗转腾挪,一飞一闪之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众人与那蜘蛛王激斗了不止数千个回合。可是仍然是僵持不下。

见那血毒蛛王已经身受重伤,史云扬拿起焚天,脚下生风便要冲上前去同那血毒蛛王肉搏。忽然间,那血毒蛛王口中的钳子大张,一股浓郁的绿烟雾突然从它的口中喷出,刹那间便将史云扬包围在其中。

那绿烟之中乃是蕴含着浓烈的毒,只要一接触到人的皮肤,就会使其快速溃烂,化为脓水。当下史云扬被困在绿烟之中,其他三人都是猛然一惊。尤其是冉倾珞,眼中传出一抹惊恐。手上轻柔的琴声瞬间便变成激昂的《秦王破阵乐》。狂暴的音符像是大海之中泛起的层层巨Lang,全部涌向眼前的血毒蜘蛛王。

霎时间蜘蛛王又是受到一层强dà

的攻击,身形连连后退,出现伤口的地方也是不断的扩大。

冉倾珞十指收弦,大声喊道:“云扬!”

“纵火诀,焚天!”

只听见那绿色烟雾之中史云扬一声大喝,一柄赤红长剑从绿色烟雾之中冲天之上,忽然引燃了这整座大殿的空气。那柄焚天剑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头,在半空之中荡开了一阵火焰涟漪。霎时间头顶燃烧着一片火海,看不见大殿的顶部,只觉得灼热的感觉让人快要窒息……

那血毒蜘蛛王也是极端聪明,此时它料到接下来的攻势可能致命,后尾之中猛烈地弹射出一股手臂粗的蛛丝,像是钢铁一般深深嵌入大殿的柱子之中。蛛丝一搭,血毒蜘蛛王便飞快的绕着大殿不住的盘旋,不多时,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便在大殿之中成型。血毒蜘蛛王藏在巨网的下面,那巨网便是它最大的护盾。

史云扬一声蔑笑,道:“无知禽兽,你以为就凭你这一张破网就能保你性命,痴心妄想。锁链,锁!”

刹那间,只见一片火海之中瞬间腾起十二根锁链,锁链倒扣而下,瞬间便像是冲天而下的十二道火枪,重重轰击在血毒蜘蛛王的巨大蛛网之上。一瞬间强dà

的火焰能量便在蛛网的平面之上荡开,大殿中隔得近的一切陈设都被烈火摧毁。一时间那蜘蛛网就像一面巨大的防火墙,火焰锁链竟然无法攻破那蜘蛛网的防御。

“纵火诀,裂地!”

史云扬又是一声大喝,地面之上一张火网,飞速的从地面之上蔓延开去,一瞬间便将蜘蛛王包裹在烈火之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造梦之主

第一百二十五章,造梦之主

火海之中掀起狂涛,虽是火焰的炽热,但是却透着海水的汹涌,史云扬焚天和裂地同时使用,一时间天地之间都沉浸在火海之中,相互呼应。火海之中灵力流窜,引起火舌飞舞,极像是万兽齐奔,声势惊天。

此时再也看不见大殿的半分影子,只剩万丈火舌在张牙舞爪。天地之间的能量都是在这火焰之中被层层点燃,就连其他三人体内的灵力都是一股不由自主的躁动。

那血毒蜘蛛王也许只看到了来自上面的火焰攻击,但是却完全忽视了身下,以为只要凭借一张坚硬无比的蜘蛛网便能够将史云扬的招式全部挡下,可是它却大错特错了。此时再想临时织一张网,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地面上火焰网迅速蔓延开去,像是地裂三尺,要喷射出滚烫的岩浆一样。霎时间,火网之中腾出巨大的火焰,将血毒蜘蛛王全身笼罩,血毒蜘蛛王瞬间便被火舌所吞噬,在火中一阵凄厉的翻滚。

那血毒蜘蛛王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临死前的反扑也是尤为惊人。她口中浓郁的绿色毒气狂涌,在血毒蜘蛛王三丈的范围之内都是一片死亡地带,即使神魔在此,也会惮那绿雾三分。蜘蛛王的身形在火海与绿雾被双重包裹,完全看不真切,只有几只花斑绒毛长脚伸出绿雾,不住的颤动,让人知dào

它还没有死透。

众人提起兵刃,防备着那血毒蜘蛛王的最后一击。只见那一团绿雾之中,瞬间射出几十条粗壮的蛛丝。对着大殿之中的各个方向轰击而去。四人俱是一惊,各自举起手中的兵刃,召唤出灵力护罩,将各人护在其中。手中的兵刃做个防守,挡住那蛛丝的进攻。

大殿之中几人不断地闪身,灵力带起的白光与血毒蜘蛛王带起的绿雾交相辉映,将整座大殿都照映地如同厮杀的疆场。

很快,那血毒蜘蛛王体内的蛛丝吐尽,身体便陷入了完全的被动。他现在能够用于攻击的便只有它那八只巨长的绒脚。但是却也像垂垂老矣的老人,身形缓重,逐渐地只能应付而不能攻击。

罗啸成见着血毒蜘蛛王几乎已经是大势所趋,不能自保,当下朗声对众人说道:“列位,这蜘蛛拦住我们已经好几个时辰了,现在是时候动手除掉它了,一起动手吧!”、其他人都是一点头,各自招式齐出。

“《兰陵王入阵乐》!”

“灵荒刀法!”

“斧影遮天!”

“北斗星辰诀,天枢诀!”

四大杀招齐出,一时间琴音,刀光,剑影,斧痕,都是对着血毒蜘蛛王的后背轰去,四人合力一击,其威力可是说是能够赶上空境高手的一击了。蜘蛛王本来就是强弩之末,难以支撑,身上的防御也是极为薄弱,现今又怎能支撑起这样强烈的攻击。四力合击轰中那蛛尾,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那血毒蜘蛛王巨大的后尾便在这一瞬间轰然爆开,血毒蜘蛛王含有剧毒的内脏漫天飞散,绿血溅得到处都是。

众人躲过了那内脏的喷溅,闪身一边,此时再看那血毒蜘蛛王,只见那巨大蜘蛛已经四脚朝天缩成一团,巨大的身形仿佛此时已经缩小了数倍,那蜘蛛眼中的红色已经消褪,变为灰色,后尾也已经被轰爆,内脏伴着绿血外流,味道和画面都极是恶心。

消灭了这血毒蜘蛛王,众人都是感到身上一阵疲软,靠着大殿之中的梁柱,各自喘着粗气。这血毒蜘蛛王实力实在可怕,几人与他周旋了好几个时辰,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qì

与之全力一搏。四人的力量加总起来可不是那血毒蛛王能够驾驭的,即使到了最后,那蜘蛛还是被四人打死。只不过四人的消耗却也是过于巨大。此时正在几人筋疲力竭的时候,那幽幽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

“谁!”韩仑一惊,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在他们麓战血毒蛛王的时候,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这只巨大蜘蛛还有一个幕后操纵之人。

造梦者!

“哈哈想不到你们这几个小娃娃还挺有本事,血毒蛛王都被你们给杀了,委实不错。”

史云扬道:“你给我滚出来,躲躲闪闪算什么?”

那声音说道:“放心,本王并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既然你们这么想见我,那本王就遂了你们的心愿。”

话音刚刚落,只见大殿之中一阵黑烟从地面之上砰地一声爆开,渐渐散去之后,只见大殿之中的王座上便已经躺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戴着圆形皇冠,圆脸小胡须。手中拿着黄金法杖,身材肥胖,肚皮鼓起像个巨大的圆球。那人的衣着极是华丽,镶金坠玉。一看便是哪个国的国王。

那人眼神不看四人,只是虚眼瞟过,傲慢地道:“本王乃是楼兰国国王安归,尔等还不跪下行礼!”

韩仑听得安归这个名字,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安归?你便是那个被义阳候斩头的国王安归?”

韩仑从小也是饱读诗书,傅子介计斩楼兰王的故事在中原几乎已经是家喻户晓。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韩仑口中的这位义阳候了。

这位义阳候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傅子介。傅子介出身北地,早年参军成为军官。当年傅子介在读书的时候,心中便大感愤懑,发怒掷笔,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当驰骋疆场,立功绝域,怎可长久的沉溺于笔砚之间?”

日后,傅子介因为功绩卓著,渐渐被汉昭帝所提拔成为国之大将,当时汉朝东征西战,兵力强盛,但是马匹却是极度缺乏,十分影响军队的战斗力。普通马难求,更别说千里良驹了。汉昭帝听闻西域大宛国出产汗血宝马,便效仿汉武帝派遣使臣前去求马,傅子介便被任命为骏马监,担任这项任务。

当时的西域,匈奴十分强盛。在西域之中,对周围的邻国,像大宛,龟兹,楼兰等国,一直都在匈奴的威慑之下与汉庭作对。而当时的丝绸贸易之路刚刚开启不久,两边商路往来给汉朝带来了巨大的繁荣,因此汉朝也对西域十分看重,还在西域设置了西域都护府,设专人管理西域各国。当时的楼兰,龟兹,大宛经常拦截阻杀汉朝的使者,掠夺其财物。汉朝一直觉得十分头痛,屡次派人前去责问,但是这些小国都是唯唯诺诺的答yīng

,但是过几个月却又仍然胡作非为。

当时楼兰的国王便是安归,史书记载,这个安归是一个十分昏庸的国王,治理国家无功,而且贪得无厌。楼兰拦杀汉朝使臣的时间也是最多。这一年,在汉庭著名大将霍光的举荐下,汉朝派傅子介前去西域,责问各国情况。

傅子介到达西域,分别遣人前往各个国家,他自己则是带着几名勇士前往楼兰。傅子介听闻楼兰王安归贪心极大,便扬言要汉庭使臣重赏楼兰王安归。但是初次见到安归之时,安归却是在大殿之中安插着众多的带刀侍卫。傅子介难以下手,便没有急于应付,也没有将财物拿出。安归见众人一直都未拿出什么宝物,变对傅子介十分无礼。竟然还当场从大殿之中退出宴席,只留傅子介一行人被遗留在大殿之内。

傅子介退出楼兰国境之后,找人暗中散布消息。说是楼兰王安归对汉室无礼,因此傅子介准bèi

将大汉赐给楼兰的礼物分发给西域诸国。楼兰王安归听闻此事,赶紧重新将傅子介热情地接入楼兰。傅子介将从汉朝带来的宝物一一展示在安归的面前,安归看的是头昏眼花,目不暇接,之后傅子介告sù

他汉朝还有更为秘密的东西要交给他,让他屏退左右。安归此时已经是毫无防备之心,大手一挥便令侍卫退下。傅子介一声令下,早就潜伏在楼兰大殿之中的两名汉室高手便跳将而下,一人一刀结果了安归的性命。此事震慑整个西域,大宛和龟兹也是放乖了许多。傅子介斩下安归的头,会汉朝复命,全朝上下都十分振奋,傅子介被汉庭封为义阳候。

四人眼前这名身材矮胖的国王,神色傲慢,与那史书中的描绘竟然是有六分相似。那安归国王听得韩仑的话,怒道:“放屁,本王治国有方,爱民如子,怎会是昏庸!小心本王扒了你的皮!”

史云扬道:“大汉离现在已经过去几乎六百余年,你本是该死之人,可你这缕怨魂却还不消散。现今你将整个楼兰的子民都困顿于深深的梦境之中。囚禁他们的一生。将现在的楼兰变成一座死城。你这也算是爱民如子?委实可笑。”

安归一愣,随即一阵凄厉的大笑,道:“已经六百年了啊,六百年来我一直不能忘记傅子介这个名字。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要将它碎尸万段,否则难解本王心头之恨。这梦境世界有什么不好?他们要什么我便能给他们什么。这里就是一个天堂,我是在保护我的子民。”

冉倾珞摇摇头道:“你说的不对,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他们人生的路应该是他们自己选择,没有人能够主宰别人的命运你也一样。”

安归寒冷一笑,道:“那傅子介为什么能够杀了我,你给我解释解释!”

罗啸成身形跳将起来,种种落在安归面前,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我说咱们还等什么?赶快把这个胖子杀了,所有的东西也都完事了。”

众人听罢,各自燃起层层战意,兵刃拿在手中,就要对那楼兰王安归发起攻击。安归却是不慌不忙,道:“不急不急,我先带你们看看本王的过去。”

说罢,安归的法杖一挥,四周的大殿便飞快的隐匿而去,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忽然间换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漏发了一百二十二章,现已补上,报歉。)

第一百二十六章,国王之死

第一百二十六章,国王之死

大殿还是那个大殿陈设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大殿之中忽然多了很多的人,而且陈列的整整齐齐。这个大殿之前虽然威武,但是却是一片死气沉沉。此时大殿之上一出现人影,整座大殿都是变得有了几分生气。

只见大殿出现的那些人有多半都是穿着异域风情的长袄,风格古怪但是却是十分华贵。而列座仅次于国王的几人却是几名汉人。那当头的一人巍然地座在堂下,浑身披着金丝瘦甲,发髻高高竖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英雄气息。

而那堂上的大殿王座之上正坐着一个圆鼓鼓的人,正是那国王安归。众人看见这幅画面之时,仿佛就在这大堂之上观望着,但是却没有一人注意到这一行人的到来。

“看来这些是虚像,他们是看不见我们的。”罗啸成道。

这些虚影看起来是如此的真实,看来不像是安归做的假,应当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实。韩仑奇怪,道:“这安归给我们看这些干嘛?”

史云扬授着焚天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闪过的一幕幕画面,道:“静观其变。”

韩仑讨了个没趣,白了他一眼,便不去理他,自顾自的看起眼前的这极度真实的虚影。

在虚影之中,国王安归正在接见这位汉朝来使,只听见那国王安归道:“天朝来使,楼兰小邦不甚荣幸,前次的事情实在是因为小王临时有事,所以才不得不离开。还请傅大人不要怪罪。若是有冒犯使者的地方,本王再次自罚三杯,以示本王诚挚的歉意。”说罢,安归便独自豪饮了几杯。

只见堂下的那人道:“岂敢岂敢,楼兰王生性好客,我等又怎会不知。楼兰身处西方与东方的交合之点,一直以来对往来使臣都是极为关照。楼兰作为也堪当各国楷模。此次前来,便是奉了大汉天子之命,前来封赏。一来巩固两国友好关系,二来也让那些残杀汉朝使臣的邦国知dào

我大汉的赏罚分明。”

韩仑看着看着心中忽然疑惑的寻思道:“这国王是安归,这人又姓傅,听他们所言,难不成这人便是傅子介?”

韩仑这般想道,忽然听见史云扬说道:“安归要死了!”

韩仑奇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史云扬淡淡的道:“这人的身上有杀气,很强的杀气。”

韩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眼前的虚影,虽然真实无比,但是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史云扬口中所谓的杀气。

韩仑讪笑:“蒙人的吧,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就你发xiàn

了杀气。照我说,这人一定就是傅子介,安归死于他手本就是不争的事实。什么杀气,真能唬人。”

冉倾珞摇摇头,慢步上前,手中一股灵力凝聚,便是准bèi

着随时攻击,她道:“韩公子,云阳他说的没错,此时没有那么简单?你想,安归为什么会给我们看这样一段往事,必定有他的深意,我们需得小心才是。”

冉倾珞的话,韩仑自然是极愿意听的了,既然冉倾珞都这么说了,说不定眼前这虚影真的有什么古怪。韩仑心底仍是不相信,但是表面上却也不再和史云扬争吵。

那人的确便是傅子介,此时也正是安归将死之时的情形。

此时酒过三巡,只见傅子介起身道:“此次前来,大汉备上了一些薄礼,献给安归国王。庆国王宣他们上殿。”

安归喝酒已经是昏昏欲睡,整个肥胖的身躯偏倒在王座上,已有六分醉意。此时听见傅子介谈到赏赐,忽然眼前一亮,之前喝的酒仿佛一下子全都醒了。安归的眼中露出强烈的贪婪之色,忙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只见十几个大汉抬着六七口笨重的红木鎏金箱子走进了殿中。将箱子放下之后,便随着傅子介的一个手势全部退到了店外。傅子介道:“安归大王请过目。”

安归脸上一阵流露于外的惊喜,两个侍女将他肥胖的身躯扶起来,安归便摇摆着他那巨幅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向傅子介移去。傅子介打开第一口箱子,霎时间整片大殿之中都瞬间被箱子中的金光填满。只见箱子中是满满的一箱黄金。安归见了这黄金,脸上的惊喜难以抑制。虽然金子在楼兰并不稀奇,但是这么一大箱金子也是不少的财富了。这样的巨额数量,对于楼兰王来说,已经是十分高兴。

傅子介又随手打开另一个箱子,只见这箱子里装的是上好的皇宫玉雕,这玉的材料本就是上乘,加上汉朝的能工巧匠精细雕琢,让这样一箱玉雕变得价值连城。楼兰王脸上的笑意更胜,口中不住的叫好。在他的眼中,这些财宝远远要比大殿之中的歌舞有趣得多。接下来傅子介一个个地将箱子打开。安归早已经陶醉在这样一大笔财富之中,此时的他原形毕露,贪婪的本性暴露地一览无余。

正在楼兰王安归沉浸于财富的美梦之时,傅子介道:“启禀安归大王,大汉天子还有一份神mì

大礼要先给大王您,这份礼物十分珍贵,不能为外人所见,请屏退左右。”

楼兰王安归此时正在兴头上,忽然听得还有神mì

大礼,贪婪之心又起,立即挥手散去一切仆役卫士,一时间大殿之中就只剩下楼兰王与傅子介两人。

只见傅子介从怀里取出一物,细看之下,竟然是一个雕工十分精美的楠木盒子。盒子上的雕工细如蚊脚,精细异常,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傅子介缓缓打开盒子,只见大殿之中立马就散发出水波一般的粼粼波光,一时间光影闪烁,清幽非常,恍然之下,仿佛已经置身万丈海底。那锦盒中盛放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球,其中仿佛是有水波游动,极像是一个水泡,或是一团水晶。但是这个圆球浑身正散发着熊熊的能量。

楼兰王奇道:“这是什么?”

傅子介道:“大王有所不知,这宝物便是传世已久的神物,鲛皇泪。”

“鲛皇泪!!”傅子介话音一落,史云扬四人几乎是脱口而出,十分惊讶,想不到鲛皇泪便是傅子介送给楼兰王的那份神mì

礼物。这是几人头一回看到鲛皇泪,也就是凝泪,这鲛皇泪的样子倒是极像一滴眼泪。

安归显然也是听到过鲛皇泪的名号,不过这等神物,他拿着又有什么用处呢?他道:“这鲛皇泪有何用处?傅子介道:“这鲛皇泪有着创造时空的神奇能力,能够创造一个大王所期盼的世界,为您所统治。在那个世界里,您要什么都能够得到。”安归听着,心里都乐开了花。忙道:“那这个要怎么用?”

傅子介道:“大王别急,我这就为大王演示。”只见傅子介拿起那鲛皇泪,口中念动法诀,不多时,大殿之中便出现了两个身怀绝技的使剑高手。一出现在大殿之中便挺剑刺向楼兰王安归。傅子介此时也抽出腰间长剑,加入到两人的队列之中。楼兰王所站的位置离史云扬四人不远,见那三人挺剑刺来,楼兰王安归的身形竟然奇迹般的消散在原地,那三人的剑便直直地锁定着史云扬。

史云扬大惊之下,手中焚天急速挥舞,挑起朵朵剑花,将自己全身上下笼罩在剑招之中。霎时间,那三把长剑便叮当一声同史云扬的剑招碰在一起,发出一阵强烈的声响。那傅子介同那两名黑色衣着的杀手一样,都是用剑的高手。一剑之下史云扬以一敌三,力道上弱了半分,竟然被击退了数十步。

韩仑惊讶的喊道:“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也太这东西不是虚影吗?怎么也能伤人?”

史云扬稳住身形,道:“这里是造梦之主的地盘,他想真便真,他要假便假。此时的这三人定是他变换出来阻击我们的高手。之前给我们看那么多,只不过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他好趁机杀死我们。只不过,六百年前他就死于这样的计谋手中,想不到他竟然能够将这番计谋拿来对付我们。真是可笑。”

韩仑听得史云扬所说,大吼一声:“烦死了,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本公子都糊涂了。”韩仑一阵狂躁,道,“该死的造梦之主,混蛋楼兰王,你给我出来。”

那幽幽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道:“六百年前,我就是死于这三个骗子之手,只是没想到吧,我又得到鲛皇泪了。我可以建立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我便是天地的王,哈哈哈”那声音一阵疯狂的大笑,接着道。“你们也试着会会傅大将军的武艺吧,在这个世界里,傅大将军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呢。想想又多么可笑,曾经夺你性命的仇人,今天趴在你的脚下俯首称臣,那种感觉是何等的美妙啊。你们这种俗人,永远都不能体会。”

史云扬道:“像你这种历史中的败类,贪得无厌,挑起战争,你这种人也只配活在虚拟的梦境之中。”

安归的声音一变,道:“是吗?那你就来除掉我啊,不过恐怕我这尽忠职守的大将军可是不会答yīng

的。”安归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傅大人,动手吧!替我杀了他们!”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将军剑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将军剑

傅子介之所以出名,首先便是他对于汉室的忠诚,出使西域屡建奇功。可是没有人知dào

,其实傅子介也是一位用剑高手。

傅子介的剑名为大将军剑,这把剑是当年汉朝刘邦手下著名谋士萧何的配剑。剑身乃是用上等玄铁打造而成,工艺自然是中原著名铸剑世家徐夫子所铸。徐夫子的后人一直沿袭着他的铸剑传统,但是始终没有一把剑能够比得上昔日的大将军剑。

传说这把大将军剑出炉的时候,离得最近的方圆十里所有的剑刃都是齐齐折断。大将军剑在萧何的手中尤其是将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替刘邦夺取了天下。当时大将军剑与韩信的赤霄剑,刘邦的青霜剑并为当世名剑。

后来刘邦诛锄异己,萧何惨死,这把大将军剑终究还是没能保住他的性命。萧何死后,大将军剑便一直供奉于汉室宗祠之中。直到汉昭帝将他赏赐给傅子介。大将军剑才重新认主。

剑是好剑,执剑的人也是人中英豪。

傅子介十四岁投笔立志报国的时候,就已经勤加修liàn

武艺。一连三十年,风雨不辍。在战场之上,他与当世名将霍光齐名,敌人闻风丧胆。当年傅子介挥师直捣龟兹,在途中被乱军冲散。傅子介一个人一把剑整整在敌军之中奋战了两天两夜,杀敌八百有余,最后竟然还能全身而退。一战震惊汉朝上下,整个中原都是渐渐的知晓了这个名字。

傅子介的剑法无门无派。靠的就是一次一次血战之间积累的杀人招式。这种招式其实比花哨的剑招更为可怕因为他每一招都是在人肉之上试验过的,他没有花哨的招式,每一剑都瞄准了人的绝命之处。充斥着力量与杀意,一剑出鞘便绝对不会落空。这种剑通常出鞘的时间很少,但是一旦出鞘就会见血。

用这种剑的剑客通常也不是常人。他们不是巨恶就是巨善,傅子介便是一个巨善之人,但此时的他却根本不是现实中的那个傅子介。

罗啸成当然是知dào

这一点的,韩仑也知dào

,既然这个傅子介不是真zhèng

的傅子介那么他的实力必定远远不如真实的傅子介。即使只是少了一点杀意,一点判断力,他也绝不像剑术大师那般厉害。

“诸位,义阳候傅子介的确乃一代剑术名家,不过眼前这名傅子介只不过徒有其名罢了。傅式剑法早已经失传,如果楼兰有的话,早就被江湖中搜索的探子打听到了消息。因此大家不用怕。”罗啸成转头盯着那冲过来的三人,狂吼一声,大殿都是震颤了一下。

“战吧!”

罗啸成擒着衡阳斧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硕大的衡阳斧刃瞬间之后便与大将军剑的剑刃交锋在一处。瞬间一道狂暴的能量轰散而开,大殿之中立即响起一阵木头的断裂之声。

一招交锋,靠得完全是双方的力量。罗啸成和傅子介都是一步未退,手上强dà

的灵力却是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傅子介的眼中闪过一幕精光,手中的大将军剑忽然离手向地面上掉落,罗啸成的斧刃顺势便向傅子介的肩上砍去,傅子介身形却不退后,反而大步向前,肩膀重重顶在罗啸成的胸膛上。罗啸成握斧的双手正好横担在傅子介的肩上。傅子介大力一撞,罗啸成整个人便被撞飞而去,眼看就要重重坠地,忽然间傅子介中天跃起,手中倒持着大将军剑,一剑举过头顶,飞速刺向罗啸成的腹部。

傅子介就是傅子介,就算只是冠了一个名号,他冠得也是傅子介的名号。而冠上这个名号的人都不会是庸人。

短短数十招,罗啸成便已经陷入了绝对的被动之中。果然,这招式没有任何华丽,只有一剑致命的铁血。

罗啸成此时飘在空中,无法格挡,眼中那柄沾满了无数人血的大将军剑急速的放大。罗啸成的眼中开始闪烁出恐惧。他还没有太多时候感受到恐惧,这一次却是真实的。

死亡之息!

罗啸成脸上一阵惨白,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眼中忽然又出现了一抹红光。

叮当一声巨响,两把剑刃之上擦出厚厚的火花,四处飞溅。大将军剑的轨迹被史云扬的焚天拦了下来。史云扬飞身跃起,手握焚天剑柄,重重的斩向傅子介。傅子介横剑来挡,随即剑似游龙,似乎剑锋并不与焚天剑挨着,大将军剑并没有弯,但是却像是一条龙一般蜿蜒游动,那其实只是剑势飞快移动形成的幻象。看起来好像就是要咬到自己手腕的灵蛇。

史云扬大惊抽身直退,傅子介急速赶上。长剑一翻,便向史云扬腿上削去。史云扬右脚微抬,鞋底正好擦过大将军剑的剑锋。史云扬在剑刃上一借力,身形一阵螺旋腾飞,瞬间便跳将道傅子介的身后,随即挥剑挺刺。傅子介身形向前一奔,躲过一剑,重重向前一扑,身形在空中一个打转,大将军剑便成为一柄旋风式的利刃对着史云扬的胸口疾速掠去。

“云扬小心!”

冉倾珞看见史云扬不出几招便遇上了险境。心中着急,张口大喊。史云扬观察到那大将军剑的剑刃飘忽不定,虚实难辨,当下便不去管它虚实。手中焚天一阵狂舞,在眼前挥成一道厚厚的剑qì

墙壁。

大将军剑划破苍穹,根本无视那剑qì

墙壁,像一道流星直接对着史云扬直直掠去。剑qì

如虹,瞬间便撞击在史云扬的剑qì

墙上。霎时间灵力四溢,仿佛走兽狂奔。那剑qì

墙壁轰然崩散。史云扬和傅子介这回都是被巨大的灵力流荡开。只不过傅子介后退了七八步,而史云扬则是后退了数十步。

罗啸成自知论单人力量,四人中无论哪一个都是绝对打不过这个傅子介的,尽管他不是真zhèng

的傅子介。罗啸成紧紧攥着衡阳斧斧柄,大声道:“此时不是讲道义的时候,大家一起上!”

四人同时出力,对方却也有三人,当下冉倾珞与韩仑各对一人,史云扬和罗啸成便联合攻向傅子介。一时间,大殿之中又是刀光剑影不断闪烁,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七个人在殿中形成三处战圈,每一处都是战得火热。三处战圈中史云扬和罗啸成的战圈无疑是最大的。其中爆fā

的强烈剑qì

与灵力也都是强悍无比,让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死亡和血腥。

相比之下,冉倾珞这边的战圈倒是显得比较从容。那名用剑高手剑术上的确造诣不浅,否则六百年前也不可能让他们两个人刺杀安归。剑术虽好,但速度便是他绝对的克星。再好的剑招追不上别人的速度,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就像一件闻名天下的暗器,若是不能出手,暗器再好也不过是废铁一堆。冉倾珞手中操纵着移灵术在战圈中左右闪避,闪避之时,琴音化刃,不断的攻击那剑术高手。那人无奈之下只得挑起剑花,转入防御。

韩仑这边的战况却是大不相同,韩仑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优势。韩仑的刀本来就快,此时正好派上大用场,只见在那人的身边,韩仑的刀划起一条长长的银线,像是流光划过夜空,极是炫目。只不过炫目归炫目,这种银线却是刀刃快速划过空气时带起的反射光,是有着极强的杀意。

韩仑自己的身形已经是看不见了,只有这条诡异的银线在那人身旁围绕,不时与他人的长剑交锋,爆fā

出一阵火花。忽然银线一密,韩仑身形显现出来。

“让你尝尝我这把含章刀的力量,”

韩仑这把含章刀可是大有来头,这把刀是三国时期魏国太子曹丕所铸,曹丕共铸了五把刀,昆吾、鸣鸿、灵宝、含章还有露陌。有史料记载。《初学记》卷二二引《典论》中记载:“魏太子丕造百辟宝刀,一曰灵宝,二曰素质,三曰含章,又有露陌,一说名龙鳞刀”这五把刀都是传世名刀,天下刀客无不趋之若鹜。这把含章刀挥舞之时刀光亮如晶石,刀刃削铁如泥,断石如灰。

传说曾经流落到东晋的手中。后来东晋灭亡之后便不知去向,后来南北朝并立,这把刀才重出江湖。当时北朝实力强盛,南朝修仙门派苏青剑派为了守护门派,不得已卷入战争。在战争中,这把含章刀落入苏青剑派。之后便一直由苏青剑派保管。

想不到韩仑上山仅仅十余年,苏青剑派的掌门人苏红叶便将这把不世出的名刀传给了韩仑,可见韩仑在师门还是备受青睐。

含章刀一出,韩仑的步伐极快,脚下生风,飞速的掠向那人。那人眼前一惊,执剑便要去挡,霎时间只见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韩仑刀锋一转,纵砍变为横切,一瞬间便已经冲到那人的身后。

韩仑身形不再动,也不再回头。转瞬之间他便已经提着刀奔赴冉倾珞的战圈之中。那人却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见腰间有着一道划痕,只在数息之后,那人的身形忽然断为两截。

韩仑的刀快,快到刀上没有沾染一滴血。

第一百二十八章,溶血治伤

第一百二十八章,溶血治伤

战局往往在一瞬间便可以逆转,就如同棋局一般,只要稍稍落错一子,满盘都已成定局。

战圈之中韩仑的战圈已经结束,那人几乎都还没有看清楚韩仑是怎么出招的,他便已经死了,死的那么凄惨,那么莫名其妙。

韩仑一得手,冉倾珞这边便轻松了百倍。冉倾珞这边的战圈之中,那剑客本来就碰不到她,现在加上韩仑。不出十招,那人便毙命于韩仑的含章刀下。这两人单独的战力的确不弱,而且派他们来刺杀安归,当然是绰绰有余。不过现在的这两个虚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两个刺客,实力大减不说,和韩仑冉倾珞这样的灵境高手相比,绝对占不到好处。

史云扬和罗啸成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傅子介真不是一介庸人,即使是罗啸成史云扬二人联手,却还是只能和他战个平手。傅子介手中一把大将军剑使得是炉火纯青,两人手中一把神兵,一把重斧,招架起来竟然还是十分吃力。从开战到现在,三人已经战了不下七百个回合,但还是胜负难分。

战圈之中,史云扬焚天剑qì

化作火狼奔袭,迅速地将傅子介包围,火狼狼群之外飘荡着层层斧影,杀机四伏。只见傅子介临危不惧,身形一旋,身边灵力带起剧烈的旋风,向四周荡开。

“升龙剑诀!”

傅子介一声大喝,身边被卷起的灵力迅速地化为一条盘旋而上的苍龙,天地之中猛烈的发出一阵龙吟之声。只见那苍龙冲天而上,竟然又飞快地将罗啸成史云扬二人锁定,疾速掠来。那苍龙到二人眼前数十丈的时候,龙身渐渐消退,露出里面一柄巨大的剑刃。

这一剑威力不凡,而且速度极快,而且封死了两人各处的退路,几乎没有躲过的可能性。史云扬二人便只有硬接这一招。不管接不接得住,没有办法选择。

史云扬心想:“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一试。”史云扬手中冷汗直冒,眼神一阵阴冷。

“北斗星辰诀,天权诀!”

话音刚落,只见史云扬眼中一道深邃的暗光射出,周围的环境瞬间便换到了一片星空之中。星海苍茫,北斗移转。史云扬手中的焚天剑也如同星矢,直直的对着北斗七星中的天权星而去。天权星霎时间明亮如同红日,忽然间一道强烈的光线带起浓郁的星辰之力对着那大将军剑飞快的冲去。

两相碰撞之下,一道刺眼的亮光如同白昼,蓦然从星空中荡开,仿佛是星际间的大爆zhà

一般。冲击之下,周围星河中的小行星都是不断地爆zhà

开去。一时间这片星空之间极其壮观。

星空渐渐虚幻散去,史云扬成功的将那一剑挡了下来。尽管如此,大将军剑的剑刃还是已经刺入了他的小腹。史云扬喷了一口血,牙齿都已全部染红。不过他还是紧握着焚天,用力的将那一剑隔开。

大将军剑一拔出,史云扬腹中便血流不止。史云扬一咬牙,将腰带缠紧了几分。又重新投入了战斗。冉倾珞看见史云扬受伤,心里极不是滋味。当下身形飘转,落入战圈之中,十指一扫。琴音便化作百十把飞剑,划起一道道白光,对着傅子介飞快的刺去。傅子介右手握着大将军剑迎击罗啸成史云扬,腾不开手。左手便将剑指凝了一个剑诀,聚气成刃,格挡着冉倾珞的飞剑剑刃。

一时间,傅子介左右开弓,的确是英雄本色。这个傅子介并不是真实的傅子介,却已经这般厉害,还不知dào

真zhèng

的剑术大师傅子介是有多大的神通。不过英雄的战力也是有极限的时候,傅子介以一敌三,虽然不落下风,但是却也是再无余力。此时韩仑便是至关重yào

的角色。

只见韩仑握着含章刀走到傅子介背后,讪笑道:“就算你是百兽之王,现在也不过是被人绑住了手脚的老虎,看你还能怎么嚣张。”韩仑双手持刀,眼前精光一闪。

“灵荒刀法。”

韩仑大喝一声,刀锋一转便向前挥出,含章刀划过虚空,带起道道残影,一时间数百道刀影飘在空中,沉浮不定。韩仑锁定着傅子介的各处退路,大喝一声,数百把刀的刀影便盘旋成一股刀刃风暴,对着傅子介快速而去。

傅子介此时三面受敌,退路全无。双拳难敌四手,韩仑这一杀招根本无法躲过。只有无数刀锋在他的眼里疾速放大。一时间遮蔽了整个大殿穹顶。傅子介出于本能,将大将军剑和剑qì

同时撤回,去挡韩仑的刀刃风暴。可是这个绝好的时机哪会被其他三人放过,各自施展绝技,要置傅子介于死地。

霎时间,只见冉倾珞的飞剑,史云扬的焚天,罗啸成的衡阳斧都一起砍在傅子介的身上。傅子介吃痛,脸上一阵抽搐,一口鲜血喷出,只见他脸色狰狞,露出一派狠色,手中的大将军剑带起十二分劲道,便被他脱手掷出,剑刃划过空气,传来一阵刺耳的啸声。那速度极快,快到无法可想。韩仑根本还没来得及格挡,那剑qì

便已经穿过他的胸肺,一剑洞穿身体。

“韩大哥!”

“韩兄弟!”

“韩仑!”

三人几乎是同时喊出,想不到这傅子介战到最后一刻都还要拉一个人垫背,韩仑本身并没有任何防备。他这一击正好得手。傅子介看见韩仑已经被刺中,当即仰天大笑一声,眼中的神色渐渐变成了灰色,双手下垂,轰然倒地。即使他倒下之后,双眼仍是未闭上,脸上充满了豪放的笑意。

傅子介已死,三人飞快的收起武器赶赴韩仑身边。韩仑浑身上下已经被血染透,此时看起来有几分可怖,更多的却是一个垂死之人的凄凉。

韩仑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强烈的刺痛,不久浑身便开始发凉。手脚也是在缓慢地丧失知觉。此时一股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

死亡,那是一个未知的地带,人们对于未知的地带总是充满了恐惧。任何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弱小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恐惧归根到底就是一个死亡。人类都怕鬼怕妖,其实也就是怕死。在死亡面前,无论你是王公还是草民,死亡都是同样地对待。

人为什么那么怕死?我想是因为这个世界太过于精彩。无论是壮丽的山川,宽阔的河流,无论御龙在天,还是策马奔腾,都是生命之中的绚烂。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活着才能见到,去经lì

。只有活着才不负这世间的如梦芳华。

韩仑的呼吸开始沉重,罗啸成点了他的穴道,封住了他的经脉,防止灵力涣散,冉倾珞将韩仑的伤口紧紧按住,手中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韩仑体内。

“韩大哥,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冉倾珞手中的灵力发出幽幽的绿光,不断地在韩仑的伤口之上闪动。不多时,韩仑艰难地睁开眼,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冉倾珞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勉强笑道:“不会的,韩大哥一定可以挺过来的。你都还没去敦煌呢,我们还要同好长一截路呢。”

韩仑道:“冉姑娘,麻烦你告sù

我爹。就说我不孝,下辈子再孝敬他老人家。再替我去一趟苏青剑派,把这把刀交还给我师父苏红叶,她的恩情我也没能报答。”

罗啸成打断他,道:“韩兄弟,你不要再说话了,我们会治好你的。”

韩仑摇摇头:“我也不想死,我好怕死。我以前根本没想过死是什么样子的。可是这一回却是快要见到了。”

罗啸成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事,那日在沙漠之中,罗啸成亲眼所见,史云扬身受重伤,但是冉倾珞的血流到他的伤口上,史云扬的伤竟然神奇般的好了。而且冉倾珞的血流到沙漠之中,那里竟然惊人的长出了一丛嫩芽。想到这里,罗啸成道:“冉姑娘,你试试看,用你的血能不能救他。”

冉倾珞知dào

罗啸成所说。她知dào

自己的血脉乃是女娲之血,有着强dà

的治愈之力。当即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入韩仑的伤口之中。

可是时间渐渐过去,却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罗啸成不由得十分惊讶,道:“怎会这样?”

冉倾珞摇摇头,道:“我的血脉之力并没有被完全激活,有时灵有时不灵,我也没办法。”

两人正全力救治韩仑的时候,冉倾珞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倒地声,转头一看,竟然是史云扬。

原来史云扬中了大将军剑,本来就已经伤及脏腑,加上后来又全力拼杀,导致伤口皲裂过快。战斗结束之后,韩仑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史云扬便没有做声,一直强忍着。可是终究还是到了临界点,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云扬!”冉倾珞又是一惊,赶快奔赴到史云扬的身边。只见史云扬的身边流出的血完全不比韩仑少。史云扬面色惨白,说不出话。半天之后才咬出两个字。

“没事。”

可是这一句话没有人信,短短不到一个时辰里,就已经有两个人倒下。这让情况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

冉倾珞此时也是十分无奈,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试着再将血液重新滴入史云扬的伤口。可是这一回却是不同,史云扬的伤口之上竟然发出一道绿色的强光,不多时,伤口竟然是在快速地愈合

第一百二十九章,幻城消散

第一百二十九章,幻城消散

史云扬身上的血液却是与韩仑身上的极为不同。史云扬身上的血液竟然发出暗绿色的微光,身上的伤口也是在缓慢的愈合。而韩仑身上的伤口却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看见自己的血液对史云扬有效,冉倾珞心中十分高兴,一时间竟然忘了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韩仑。亏的罗啸成提醒,冉倾珞才满脸惊喜的转过脸来。此时她血脉苏醒的正是时候,她的血脉承继了大地之母的力量,加之她又在天池之中吸收了那么多回生青灵液,在她苏醒的时候,这种力量便具有无穷的生命力。

在冉倾珞将血脉滴入两人的伤口之后,伤口愈合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不过某些时候,疗伤其实是件很奢侈的事。就像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却被仇家追杀,不得不躲躲藏藏,不添新伤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上身上的旧伤。

史云扬他们虽然没有什么仇家追兵,但是却是掉进了一个寸步难行的陷阱,不管出现了什么,都必须去应对。现在正是他们一行人最为虚弱的时候,现在下手当然就是最好的时机。

果不其然,造梦者挑在了此时下手。

虚空一晃,那楼兰王安归的矮胖身形又显现了出来。此时虽然脸色有一点发白,但是却还是一脸喜气。安归拍拍手道:“几个娃娃不错,连傅子介这样的高手都被你们给杀了。的确不错,我的楼兰城就缺你们这种人给我当护卫。”

罗啸成将衡阳斧攥在手中,朗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义阳候傅子介前辈乃是汗青史册之上数一数二的大将名臣,怎可与你这等宵小之徒相提并论。世人记得的。只是你安归的头颅是怎么被斩下,你昏庸无能的治国方略如何被傅大人结束的。可笑你竟无自知之明。”

安归一声冷哼,脸上泛出了极端的不悦,道:“那又如何,在这里有谁能够反对我,这里是我的楼兰城,所有的人都是我的臣民,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罗啸成道:“一切虚幻终将成为泡影,等你将这幻城消去,你还剩什么,一堆白骨,半抔泥土。你一个人执迷不悟也罢,你竟然还要囚禁这么多人,简直是天理难容。”

楼兰王安归道:“本王此举顺天应时,这些子民在外面的世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是在我的王国里,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他们全都能够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耕织渔牧,自在快活。这里能够带给他们想要的一切。即使这幻城不是真实的,但那又怎么样,真实与虚幻又有什么分别,只要活得好,不论哪种形式。本王此举可是天大的善举。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怎能明白本王的一片苦心。

罗啸成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冉倾珞摇摇头,反驳道:“歪理歪理,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又有什么意思,现实是最重yào

的。耽于往昔的人既然有勇气回溯过去,为什么不能追求未来。这些人有自己的未来,当年的他们现在正一片片地倒在城中沉睡。你阻碍了他们去自己未来的路,不是囚禁又是什么?”

安归道:“本王不跟你们啰嗦,念在你们是为了本王的臣民而来,本王宽宏大量,不与你们计较。今日便放你们一马。你们走吧!”

罗啸成冷笑道:“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操控幻境需yào

强dà

的灵力作为凭借,方才的蜘蛛和傅子介已经消耗了你全部的灵力,现在你已经没有能力放我们一马了,反倒是你,今**定了。”

安归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环境之中,本王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罗啸成哈哈一笑道:“放马过来吧,罗某人今日还没有打够呢。六百年前傅子介大人斩了你的头,今日就让罗某人灭了你的魂!”说罢,一股灵力涌出,将整个衡阳斧笼罩,看起来竟像是一层暗冷的光线,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浓浓杀意,心中透凉。

安归道:“狂妄自大,既然你这么想杀了本王,本王就如你所愿,亲自来会会你。”说罢,安归口中一声猛喝,他的身体便开始飞快的膨胀。不多时,安归便变得巨大无比。头顶大殿,腿比柱子还粗。身上的横肉晃荡起来极是恶心。那安归瞪着双眼,像是两颗巨大的铜锣,其中露出的杀意丝毫不比罗啸成差上多少。

巨人安归猛地一跺脚,整个大殿都是剧烈的一颤。接着他便一步一步的迈向罗啸成。罗啸成没想到安归还留了这么一手。当即手中灵力快速汇集,准bèi

着迎击。忽然间,安归抬起大脚,一脚踩向罗啸成,罗啸成只觉得头顶上一股强dà

的压力传遍全身。大脚未至,劲风先至。强dà

的劲风让罗啸成喘不过气来,连眼睛都睁不开。

忽然间罗啸成只觉得眼前一阵阴暗,只见安归的鞋底像是一面大簸箕压了下来。罗啸成一惊,腿上用力,向侧面闪开。安归的大脚砰地一声落地,声音震耳欲聋,房屋左摇右晃了一会儿,忽然间屋顶的石梁断裂,重重砸到地面之上,地板上瞬间便碎石乱飞,裂出了一尺宽的网状裂痕。

“哈哈,看你们怎么跑。”安归像是踩蚂蚁一般,踩着罗啸成。不过罗啸成的身法极是敏捷,每当他抬脚落下的时候,罗啸成便一闪闪到他的身后。安归便一脚踩了个空。转身之后,罗啸成便挥斧砍他的脚背。一会儿下来,不仅没踩死罗啸成,反而自己脚下满是伤口。

安归暴跳如雷,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只是得到了一件鲛皇泪,以自己的亡魂之力聚集一点灵力操纵着幻境。此时灵力耗尽,他也没有办法。罗啸成不同,在罗啸成的斧头之下,就连神兽无息都是招架不住被他灭了,更何况这身形笨重的大胖子。

罗啸成在安归巨大的身体周围左转右转,安归就是踩踏不上,气急败坏之下,双脚齐跳,安归的样子虽然极度狰狞。不过一个胖子在原地打转,手舞足蹈,跳上跳下,远远看去却是无比的滑稽。

“都该死,啊!!”

忽然间安归一阵狂暴,双手抄起脚边的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向罗啸成砸去。罗啸成身体凌空一跃,侧身闪开,那石头就砸在了大殿正中的王座之上,顿时王座变成了一堆废渣。

罗啸成戏谑道:“哎,安归,你把王座都砸了,是不是想开了?”

安归怒气冲冲,道:“要你管!”说着又是一脚踩下来。罗啸成照例闪开,但是罗啸成却是手快。飞快地将一根尖木屑立在地面之上。那安归身形庞大,哪里看的见罗啸成这一手,仍然是猛地一脚。忽然间安归觉得脚上一片刺痛,大叫一声,抬脚一看,只见脚上扎了一个巨大的尖刺。

安归把刺拔出,却看见罗啸成正站在他另一只脚的侧面,挥起斧头就要砍他的脚。安归一急,脚上不稳,整个身体便向后倒去。

他这一倒不要紧,史云扬,冉倾珞,还有韩仑可都还在他的身后。以他这样的体型,被压到了身体,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在安归那巨大的身体倒下来的时候,冉倾珞大吃一惊,一把将史云扬抓住,用一个移灵术闪到一边。可是韩仑却还在原地,史云扬与韩仑现在都不能动弹,眼下再去救他已经是来不及了。

眼看悲剧就要发生,忽然一道紫黑的影子从韩仑的身边掠过。韩仑顿时已经不在原地,反而是在数丈之外。冉倾珞转眼一看,只见韩仑被一只巨大的蝙蝠抓在手上,巨大蝙蝠翅膀震动,一闪就又在另一处地方了。霎时间,那安归巨大的身体便轰然倒地,地面上的石砖一时间全部变得粉碎。安归身形肥胖,倒地之后便像是翻了壳的乌龟,在地面之上左摇右晃爬不起来。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一个王的风范。

“哎,当一个国王当到你这份上也真的是够窝囊了。”罗啸成无奈的叹了叹气。

安归用力的翻了个身,慢慢地爬起来,恼羞成怒,又要去踩踏罗啸成。忽然间一道红光从他的眼中闪过。安归只觉得喉间一阵强烈的刺痛,可是却是连痛都叫不出。伸手一摸,只见喉咙上插着个什么东西。安归一把将之拔了出来,原来是一把赤红色的长剑。

那长剑正是焚天,罗啸成与那安归周旋了许久,史云扬此时已经能够活动身体。看见罗啸成与那大胖子久战。知dào

罗啸成是在恋战,要不然以他的身手,这笨重的胖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史云扬怕迟则生变,趁其不备,一出手便将焚天掷出,插入了安归的喉咙。

那安归将焚天剑拔出,喉咙上瞬间便多出了一个巨口,血流不止,安归口不能喘气,又不能说话,不久便痛苦的倒地。

直到这位历史上恶名昭著的国王真zhèng

灰飞烟灭的时候,他也再没有说出过半个字。

罗啸成摇摇头叹道:“史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还没打够呢。”

史云扬道:“太吵。”

罗啸成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去看韩仑。忽然间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安归一死,梦境没有造梦者的支持,这里很快就要破灭。

忽然间,安归巨大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消散,从中升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越升越高,四周的环境忽然开始化为白色的光点,涓涓汇入那水珠之中。一时间那水珠仿佛就是太阳,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水珠之中发出的亮光,晶莹而梦幻,美不胜收。

史云扬道:“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凝泪了。”

第一百三十章,楼兰复兴

第一百三十章,楼兰复兴

楼兰风沙千尺黄,梦逾百里尽莽荒。

明珠蒙尘一朝拭,流光满目射天狼。

那光点组成的世界变得极其虚幻,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蒸发,大殿中的石头,雕栏,酒壶,骨器都是瞬间化为了白色的光点,飘向空中,汇入鲛皇泪之中。不一会儿,几人的四周变得白茫茫一片,没有天地,没有方向,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这片空间中便只剩下那枚吞噬了一切的鲛皇泪了。

罗啸成道:“一切幻事终如镜,终是空啊!”

罗啸成叹了叹,从腰间解下酒壶,大饮一口,道:“还是喝酒最好,永远都是这个味儿,哈哈。”

又要再饮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罗啸成转身一看,原来是韩仑苏醒了,正艰难地要坐直身体。罗啸成把酒壶盖上盖子,重新束在腰间,走近去扶他。韩仑咳嗽了一声,大惊道:“罗兄,你怎么也死了?”

罗啸成啐了一口,道:“我呸,罗某人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

韩仑惊奇道:“没死,我还没死?”

罗啸成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反正大家都会死,也不差你一个,也不差现在这点时间。活着多好啊,有酒喝、有架打,多痛快。”罗啸成说完哈哈大笑,见韩仑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便闪到一边喝酒去了。

韩仑被残影梦蝠救下了之后,便一直昏迷着,此时安归已死,幻境之力大大削弱。就连韩仑身上的伤也是渐渐的好了起来。韩仑醒来之后感叹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还没死。这一次,他也算是从生死线上走过一回的人,不管怎样,死里逃生总是最值得庆祝的事。

不过喜事归喜事,这个幻境可是困住了四人,正想着如何从这里出去。忽然间只见周围的光点都已经完全汇入鲛皇泪之中,鲛皇泪悬浮在半空之中,不上不下,沉沉浮浮像是无主之物在等待着主人的出现。冉倾珞上前一步,手中发出一股股微微的吸力,那鲛皇泪便渐渐地落入他的掌心。冉倾珞轻轻握住只觉得一股冰凉传入手中。忽然间一阵强烈的白光爆出,周围的白茫茫世界瞬间将这光线反射到空间的各个角落,强光照射,让人睁不开眼睛。

白光过后,四人睁眼。只见身边的环境已经改变,此时已经完全脱离幻境,四人的置身之处便是进入幻境之前的扞泥城。

楼兰!终于又回来了!

四人都是感觉如获新生,十分高兴。冉倾珞打开右掌心,只见那枚鲛皇泪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中,灵气在其中游荡,流光四溢,晶莹剔透。阳光照映之下,这鲛皇泪便显得极其耀眼,也极其美丽。

冉倾珞轻轻握住她,默默地念道:“凝泪终于也得到了,三魂匙也已经集齐,接下来,就是时候前去南疆了。娘,女儿总算是没有辜负您的重托,您放心,女儿一定会让您瞑目。”如此想着,思乡之情甚浓,不知不觉地脸上就已经挂上了几条泪痕。

史云扬见冉倾珞又在独自流泪,走上前去,轻声道:“怎么了?”

冉倾珞转过身去擦干眼泪,换了一张笑脸对着史云扬,道:“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

史云扬轻轻搂了她的肩,拍拍她的后背,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像这幻境一样,即使它再梦幻,再痛苦,再惊险,它也终究有破灭的一天。多看着现在,因为只有现在才是最真实的。”

冉倾珞点了点头,道:“倾珞明白,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还多求什么。”

史云扬一笑,便不答话,两人静静地享shòu

这没有战斗的难得静谧时光。享shòu

着两个人的浓情蜜意。

这座城已经在慢慢苏醒!

扞泥城中满大街沉睡的人此时开始陆陆续续地苏醒,安静的扞泥城,又开始变得人声鼎沸。

一大群人从地面之上爬起来,惺忪得揉了揉眼睛,都是感觉到十分奇怪。

“我怎么,好像是睡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正在家里吃饭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布怎么变得这么旧了。”

人们纷纷醒过来,都对眼前的事情感到大为惊诧。他们沉睡太久了,一部分记忆还停留在梦境之中。一部分对于现实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需yào

时间去重新找回,加以梳理。

一个人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沉很长的梦,梦见我赚了好多钱,然后就什么都有了。可是怎么会在这里?”

另一个人说:“我也是,我还梦见你是一个卖羊的商人,生意挺好的。”

那人惊奇道:“咦!竟有这等怪事,我在梦中的确是卖羊发家的。难不成你做的梦和我的一样?”

又有一个女子道:“你是拓跋大哥吗?你怎么这样了?在梦里我在你的手下做活计。你那个样子才好kàn

呢。”

那人低头一看,自己的胡子和头发竟然像是三年都没有梳理过。又长又乱,看起来像是八十岁的老太爷,又像是不知dào

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野人。

那人奇怪道:“为何大家的梦境都是相同的,这胡子和头发又是怎么回事?”那人转向周围一看,只见周围所有的**都是一样,要么头发蓬乱,要么胡须奇长。

那人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道:“我记起来了,我本来是从家里出来买盐的,怎么睡过去了。”

旁边一人道:“我也是,我出来买个罐子,结果也好像睡过去了。”

一时间,扞泥城中人人猜疑,每个人都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命运在无形之中被人操纵了一次,可是他们却还全然不知。

楼兰新都扞泥城不久之后便已经恢复了它的繁荣,商旅叫卖,商品琳琅满目。扞泥城中的楼兰居民都把这当成了一场神奇的梦。作为百姓,他们没有能力知根知底,也不愿去寻根问底,他们只要能够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一切都渐渐平息下来。没有人知dào

,救了他们的,是四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当夜,一行四人在当地人的指引之下找到了扞泥城最为豪华的一家酒楼落脚。韩仑自然是不在乎这几个小钱的。一行人都是极度惊险的走了一遭,感觉是三月不知肉味了。也是为了庆祝脱险,韩仑一连点了十多个菜,饱餐一顿。罗啸成对这些饭菜不感兴趣,不过这里的酒倒是让他喝了个够。不得不说,韩仑真的是一个很会带动气氛的人,在他的引导之下,四人都是十分开心,仿佛真的从无边的苦海之中解脱出来了一般。

可是真的解脱出来了吗?恐怕只有史云扬心中还留存着这个疑问。他知dào

,真zhèng

麻烦的不是这什么小小的幻城,而是魔。

当夜。

史云扬抱着一壶酒独自坐在朗月之下,屋顶上凉风吹过,让人感觉无比的凉爽,惬意非凡。明月是孤独的,漫漫黑夜之中,只有它独自散发着光亮。如纱的月华散落在天涯的各个角落,那是人们寄托的相思。在明月之下饮酒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心事的人,一种是孤独的人,往往这也是一个人。

史云扬便是一个有心事的人,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他的心事和孤独都来源于他的记忆。从知dào

了自己应龙转世的身份之后,史云扬就对自己的过去有着强烈的探究欲望。那记忆中时常出现的身披黄金战甲,所向披靡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过去吗?自己的命运难道与战争有关?这一切都像是一个不解的谜团,无法可知。

史云扬的孤独还来自于他自己,自己身中的这股奇怪魔气,就像是潜伏在身体之中的一个炸雷,随时有可能摧毁自己的一切。当自己成魔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dào

,什么都看不到,唯一可知的是醒来之后不知又造成了什么悲剧。这魔气让他战战兢兢地活着,让他不敢完全敞开心扉地去爱去恨。这道魔气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绝起来,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

他恨魔族,更恨自己的命运,恨自己为什么会与魔族有染,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应龙转世。史云扬的命运好像已经被安排上了既定的轨道,身不由己。

史云扬大饮了一口,觉得难以排出心中的愤懑,于是大口大口的喝酒,一坛酒不断地倒入口中,直到一滴不剩。

就是甘醇的女儿红,可是喝的人也许喝出的味道不止甘甜,还有苦涩。

月正浓,夜正浓,风吹旗动,史云扬独自一人偏坐在屋顶之上,对影成三人。夜凉如水,扞泥城已经在月华的笼罩之下沉睡到底。这一次它不会真的一睡不醒,到了明日的清晨,它又会喧嚣,又会繁荣。

翌日清晨,一行四人在城中购置了马匹,这里到敦煌几乎都是戈壁,相比骆驼,马匹跑得其实更快。

出了城门,四人在城门之前小聚片刻,四匹马齐声呼啸,四人扬鞭策马,四匹马先后扬蹄,飞快的冲出,在大漠之中化为了四道飞扬的黄沙,远离扞泥城,奔着东方直直而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鼻烟玉壶

第一百三十一章,鼻烟玉壶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古塞苍茫,胡琴悠悠,飞沙走石之间,天地莽莽苍苍,一只苍鹰盘旋于天际,审视着地面上枯黄的荆棘草,猛然间一收翅膀,箭一般地冲向地面,抓起一条一寸长的盘蛇,一声傲鸣,又直冲云天。

这片天空是一片苍凉昏黄的天空,仿佛是掩盖上了一层大漠的黄沙。昏黄的光线笼罩着天穹下的一座孤独的关隘。显得古老而郑重。而那关隘之上正悬挂着一块庄严肃穆的巨大石匾,上书三个真书大字——玉门关。

史云扬一行人在扞泥城换了快马,四人既然吃饱喝足,此时自然应当上路前往敦煌。韩仑本就要去敦煌办事,现在史云扬与冉倾珞也收集齐了三魂匙,自然也是要去往敦煌找寻前往女娲神殿的入口。罗啸成一介散人,四海为家,又认了冉倾珞这个妹妹,便也不想离开这个队伍。经过一系列的事,出生入死,四个人之间的情谊已经十分深厚,自然也是谁也离不开谁。大家一拍即合,共同前往敦煌。

唐朝实行州县制,设敦煌为敦煌县。敦煌距离楼兰城九百里左右,其中大漠为少,戈壁却是占了大多数。四人的马快,只用了一天半便已经到了玉门关。玉门关就在敦煌县,也是进入敦煌城,乃至进入整个中原的一道关口。

玉门关距离敦煌城一百八十里,又名小方盘城。始建于汉武帝时期。当年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开通西域道路,之后汉武帝出兵平定不服的国家,设置河西四郡之时,修建了两大著名的关隘,阳关与玉门关。这一条路因为运入西域各国的玉石而得名。玉门关一直都是兵家垂涎之物,也是大唐的军事重镇。

这里驼铃悠悠,人喊马嘶,商队络绎不绝,使者往来,一片繁荣景象。登上玉门,极目远眺,四周沼泽遍布,沟壑纵横,长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杨挺拔,真乃雄关漫道,令人心驰神往。浓郁的商业气息也让这玉门关变得十分与众不同。

四人挥策马鞭,四匹马在大漠戈壁之中卷起一条长长的尾翼,一直蔓延到玉门关的城门口。

“什么人!站住!”

城门之上一名戍守的兵士见四人飞马逼近。立即喝令道。四人勒马,马蹄一止,罗啸成上前一步,道:“这位军爷,我们是从扞泥城回来的商人,现在即将前往敦煌,请军爷行个方便,放我们几人通行。”

那军士道:“可有通关的身份文牒?”

罗啸成呵呵笑道:“前不久我们遭了马贼,货物都损失殆尽,我们的身份文牒都在那时候丢了。今次前来玉门关就是要补办通关文牒。”

那军士道:“我怎么知dào

你们是不是商人,看你们的打扮,哪里像个商人,分明是在胡说。”

罗啸成道:“我们的确是商人。现在只不过是为了掩盖身份罢了。”说罢,手在长袍之中摸了一锭银子,两指一夹,便将之打出,那力道不大不小,正好将银子送入城门之上兵士的手中。

那兵士惊叹罗啸成这一手功夫,既然收了银子,也就不好不开门了。当即道:“你们入关之后,立即赶往敦煌县补好通关文牒,不然上头查下来,我可是担待不起。看你们慈眉善目的,也不像是歹人,就让你们入关吧。”说罢大吼一声“放行”。地面之上戍守的兵士立马收起兵刃,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里。随着四人策马入关。玉门关虽说是一个关隘,但是这里却丝毫不比西域的一个小国差上多少。这里仍然是聚集着难以计数的商旅,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叫卖招徕之声不断,人来人往,竟是一番难见盛景。

城中难以骑马,四人便牵着马步行,可是因为人流量巨大,四匹马的体积又过于巨大,所以行路还是十分困难,四人走的极其缓慢。

“这里有好多人啊。还有这么多好玩儿的东西。”冉倾珞跟在史云扬身边缓缓的的行走着,眼睛丝毫都未停息,打量着周围的商铺。

忽然间,冉倾珞看见了一个小商贩的摊儿上摆着一个个精致的饰品。冉倾珞走近,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位姑娘长得可真漂亮,你看我这里的饰品配上姑娘的妆容,那可真的是美若天仙啊。”这摊子的摊主立马迎上来逢迎道。冉倾珞笑笑,顺手在他摊子的最中心拿起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边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静止的鼻烟壶。

那鼻烟壶上画着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的故事,在这小小的壶身之上还刻着一首诗,便是刘邦的《大风歌》。整个鼻烟壶高不过半寸,壶身通透无比,像是水珠凝聚而成。让人感叹这世界上的造物之人的心灵手巧。

冉倾珞细细的看着鼻烟壶上细如蚊脚的三行字,轻轻念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冉倾珞忽然记起,多年前在幽迷谷,史云扬还不知dào

他真zhèng

的名字时,史云扬这三个字就是出自于这一句诗。冉倾珞如获至宝,高兴地道:“云扬,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诗句呢。”

那摊主见冉倾珞有意要买,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一只鼻烟壶乃是当今大唐宫廷之中流出来的精品啊。这材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通透无比,没有丝毫瑕疵,温润如脂,白璧如雪,姑娘买了送给这位公子做个定情物真的是太妙不过了。”

冉倾珞赧然,将鼻烟壶握在手心,眼光却是偷偷地瞥向史云扬,却发xiàn

史云扬的目光也正向这边投来。冉倾珞一慌,立马将眼神移开,问道:“这个怎么卖啊?”

那摊主嘿嘿一笑道:“既然姑娘诚心要买,姑娘的面容又如此姣好,真乃小人的贵客,这样吧,我给姑娘打个折扣,您给五百两银子吧。”

冉倾珞一惊,道:“这样小的一个东西,竟然要五百两银子!你欺负我面生啊?”

那摊主脖子一收,晃晃脑袋,接连摆手道:“姑娘此言差矣,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莫说这样的宫廷珍品,就是一块普通的羊脂玉,那也是价值不菲呢。这个鼻烟壶是我这摊子上最好的东西了。我是看姑娘这么有眼光,又十分诚心,这才给了姑娘这个价格。换了别人我要价可是八百两呢!”

冉倾珞见他说得十分诚恳,就是不信也都信了。史云扬道:“你喜欢就买吧,不用省钱。店家,这个我们要了。”

冉倾珞顿了顿,道:“云扬,这个东西让我自己买好吗?”说着忙从钱袋之中拿出了五十两金子交给那商贩,道:“这东西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那摊主喜滋滋的收了钱,一脸配笑,连连夸赞冉倾珞眼光卓绝。冉倾珞收起那一个鼻烟壶,便独自走开了。史云扬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走近韩仑和罗啸成。罗啸成道:“倾珞妹子买了什么啊,这么高兴?”

冉倾珞赧然一笑,道:“没什么。大哥,今日天色已晚,恐怕已经没有时间赶往敦煌,不如先在玉门关留一宿吧。”

罗啸成道:“好啊,我没意见,正好可以尝尝这里的酒,我记得前面拐角处不远,有一家聚星客栈,那里还不错。咱们就去那里吧。”

韩仑道:“赶了一天的路,不仅我们累,这马也累啊。说真的,我还觉得饿了。”

罗啸成道:“那好,今日就在这里住下吧,明日再作打算。”说罢,四人牵了马,缓缓地穿过人群,往聚星客栈而去。

当日无事,到了晚上,玉门关各处仍旧是灯火通明。一点都不似沙漠之中的黑夜,因为在这里丝毫找不到沙漠之中潜伏的危机感。这里毕竟是大唐王朝的治下,就算是在遥远的边疆之地,但是这种王化之息却是西域之中难以见到的。

各人在聚星客栈之中用过饭食之后,便各自前去休息了。史云扬心中烦闷睡不着,于是便一个人出门跃上房顶,爬上聚星客栈挂幌子的大旗杆,坐在上面独自饮酒。他还在想着在沙漠之中碰到的那两个魔,那其中说话的一个至少也是一名魔将,能力远远在普通魔灵将之上。此时他们三魂匙都已经集齐,魔族肯定会伺机对他们两人出手。眼前看来一切的都是十分平静,但是这平静的假象背后却是不知不觉的就要掀起一股巨大的风暴。

罗啸成房间。

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到罗啸成的桌子上,罗啸成抓起鸽子,取下鸽子脚上的信筒中的信,展开看了一下,便紧紧握在手心之中一阵搓揉。那纸条变化成一抹灰尘,抛散于空中。

“绿魂珠,终于找到你的下落了。”

罗啸成双手紧紧一握,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时那副笑呵呵的豪爽劲头,此时的他看起来有几分凄凉,又有几分欣喜。看得出来,他很痛苦。罗啸成也许是他们四个人里最为洒脱的一个,可是他却也是四人之中最为神mì

的一个。

冉倾珞房中。

冉倾珞没有睡着,她手中紧紧握着今天花五百两银子买的那个鼻烟壶。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将它用到应该做的事上。冉倾珞下定决心,便起身穿上靴子走出门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定情之物

第一百三十二章,定情之物

玉门关是苍凉的,玉门关的夜更是如此。

天上洒漏着几颗孤星,月明则星稀。明月之下,四野静如海底。月光流照,仿佛就是大海之中的涟漪,轻柔而美丽。一束月光从圆形的窗外射到了回廊之上,光点照映在墙上。映出了一个移动的人影,那人影的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在月华之下闪着银光。

这银光是从一只鼻烟壶上发出的,那移动的人影正是冉倾珞。

此时她正从自己房里出来,向史云扬的房间走去。两人的房间相隔并不算远,没几步便来到史云扬的房前。

冉倾珞轻轻叩门,可是半晌竟无人回应,冉倾珞复又敲门道:

“云扬,是我,你睡了吗?”

冉倾珞细心听着,可是屋中并没有传出半丝回应。冉倾珞见史云扬房中的灯光都已经灭了,想来是已经睡了。心中略微感到有些沮丧,握着鼻烟壶的手松了松,只好往回走。

可是冉倾珞好不容易才做了个决定,运气这个东西真不给她面子。此时冉倾珞心中感到乱乱的,便想一个人独自待会儿。冉倾珞走了几步,月光如水,倾泻到她的身上。冉倾珞循着那光束看去,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空。像是一块羊脂玉。冉倾珞忽然觉得这月亮十分美丽,便决定要去屋顶赏月。

说走就走,冉倾珞转身奔出窗户,右脚在窗框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腾空跃起,冉倾珞在空中一个打转,身形便落在屋顶的屋脊之上。

冉倾珞在屋脊上走了两步,正要坐下观赏月亮,忽然看见旗杆之上坐着一个人。岂不正是史云扬。冉倾珞寻思道:“难怪不见应门,原来是到这里来了。”冉倾珞脚尖一点,身形便腾起数丈,广袖一旋,冉倾珞的衣裙如初绽的芙蓉,蜻蜓点水般落到旗杆上史云扬的身边。

“原来你在这儿啊。”

史云扬笑道:“怎么不睡觉?”

冉倾珞轻轻坐下,两手托腮,道:“睡不着,你呢?”

史云扬饮了一口酒,道:“差不多吧,没什么睡意,还不如出来吹吹风,赏赏月。”

“这月亮可真好kàn

,平日里刀里来剑里去的,都没有时间看看这么美的东西了。”

史云扬道:“是啊,也不知dào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冉倾珞听见史云扬的话中略有愁苦之意,便问道:“云扬,你有心事啊?”

史云扬摇摇头,道:“算不上心事,只是为身中这股魔气感到烦忧。而今我们聚集了三魂匙,魔族肯定会找上门来抢夺。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啊。”

冉倾珞闻言有点慌乱,一把抓住史云扬的手,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准你再离开我,管他什么魔族魔气,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史云扬笑道:“放心,我不会走的。”冉倾珞闻言,才稍稍放了一点心。史云扬顿了顿,道:“倾珞,到了南疆,将渊离交给女娲大神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冉倾珞微微低头,眼神中出现一抹悲戚,只是在这夜色之中看不清罢了。冉倾珞微微摇摇头,道:“我不知dào

。倾珞从小就没有出过幽迷谷,尽管幽迷谷每年都会派遣使者到外面探查当时信息,学习耕织之法,从小就听闻了外界的各种美好,但是却从未出过谷。直到你出现了之后。倾珞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身边最亲的人也便是你,所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到那时,我们可以一起去长安城,去看花灯,逛集市。我们还要去找你的记忆,哦对了,还要去找晴语、林炎他们,所以能做的事情还很多啊。”

史云扬笑道:“你说的这些可都是我的事,也是我不得不做的事。”

冉倾珞道:“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啊。”

史云扬道:“”要是有一天不用奔波,不用再拔刀剑,那时候我就想找个像幽迷谷那样的地方隐居起来,不再过问世事。养点家禽,种点小菜。每日看着朝阳从林梢之间升起,看夕阳从瀑布之上落下。就这样与你一直到白头。”

冉倾珞道:“你真的这样想?”

史云扬道:“那是自然,其实你想想,习武论道终究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自己有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在治世能够帮zhù

别人,在乱世能够保全自己。我的这个愿望虽然不是多么宏大,但是却也是每一个习武之人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

冉倾珞笑道:“等到那时我们就回到幽迷谷,把那里重建起来,好吗?”

史云扬道:“当然,幽迷谷是你出生的地方,回到那里也是应该。只要你能够放得下昔日的伤痛。”

冉倾珞咬咬唇,点头道:“一定会的。对了,云扬,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冉倾珞从袖间拿出那个鼻烟壶,递到史云扬手中。史云扬白日里就见到了这个鼻烟壶当时花那五百两银子还觉得有点心疼。

“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还是比较贵重的。”

冉倾珞道:“从咱们俩认识到现在,我都没有送你一件像样的东西,以前的就不说了,这个鼻烟壶多漂亮啊,又很合你的名字,送给你最合适了。喜欢吗?”

史云扬道:“喜欢,当然喜欢,只是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要送我东西。因为有你在身边,礼物都不重yào

。”

冉倾珞脸上升起一抹绯红,道:“喜欢就好,你可要好好保管它。”史云扬点点头,随即将鼻烟壶放进怀中。两人款款对视,各自笑了,冉倾珞靠在史云扬的肩膀上,两人之间现在没有半点距离。

月已中天,光芒正盛,史云扬搂着冉倾珞静坐在旗杆之上,看着月华如万丈瀑布倾泻而下,极是美丽,极是Lang漫。

翌日清晨,天气十分凉爽。大漠之中难得有这么凉爽的天气。几人都是起了一个大早,置办了一些远行的必须品。随后四人牵出马匹,缓缓向城门口走去。

入了关,现在才算是彻底的进入了大唐王朝的治下,几人正要扬鞭赶往敦煌县,忽然被罗啸成喊住。

“诸位,在下可能无法与大家同路了。”

其他三人听罢一惊,异口同声地道:“你要离开?你不去敦煌了?”

罗啸成道:“在下需yào

去办点事情,等事情办完了,就去找你们。”

冉倾珞道:“大哥有什么事,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帮你解决啊。”

罗啸成道:“这事儿只能由我自己去完成,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又会重逢的。”

冉倾珞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你一个人要小心点。”

罗啸成一笑,道:“多谢妹子,这么多天与大家生死与共,实乃人生一大快事。无奈俗事缠身,要不然必定和大家共进退。今日就此别过,还等他日再见吧。”罗啸成朝众人行了个抱拳礼,众人道:“保重!”罗啸成一扬鞭,哗的一声打在马臀之上,顿时便飞蹄而出,直直的冲下新月沙丘,对着南方飞快的跑去。

罗啸成走远之后,三人这才骑着马,飞快的朝着敦煌县的方向而去。

三人走远之后,在三人刚刚停留过的地方,忽然地面之上冒出了两团黑烟。浓烟卷积,不一会儿便在那团黑雾之中出现了两名披着深斗篷的魔族。

看那两人的着装,一人的肚子上写着混沌二字,其下有一道混沌专有的图案。那两人眼中冒着红光。斗篷之中翻滚着魔气,看起来极度邪恶。

看来这两个魔之中的一个至少都是魔将级别的,只听见那魔将噙着沙哑的声音,道:“这两日是关键,你可一定要注意,不要被发xiàn

了。给我把他们盯紧了。等他们到了敦煌,我们就动手。”

“遵命,上主,有一个跑了,要追吗?”

那沙哑的声音道:“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古剑渊离。那人走了,反倒省了我们的功夫。你去吧。”

那人诺了一声,随机化为一道黑烟消散不见。那魔将看着史云扬三人远去的方向,阴险的笑了几声。

“古剑渊离,玉恭,沙血,鲛皇泪,还有女娲之血全都齐了,哈哈,今晚就让你们再残喘一天,明日就到本将收割的日子了。”说罢,那魔将又是一阵阴冷的大笑,让人汗毛倒竖。

史云扬三人挥鞭策马向前,速度飞快,马蹄脚下的沙石都是在马蹄铁的踩踏之下变成了一堆碎末,随风飘散。史云扬忽然觉得身中的魔气一阵翻涌,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史云扬当即勒马回头,可是什么都没有。

冉倾珞和韩仑也勒住马,提缰回头。

“云扬,怎么了?”

史云扬摇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咱们走吧,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敦煌城。”说罢,率先而去,短短的停留,三人复又扬鞭远去。

好一会儿,只见天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团黑气,黑气之中隐藏着先前那个魔灵将。他叹道:“好险,险些被这小子发xiàn

,真是奇怪,这小子竟然能感应到我的存zài

。”

说罢,那魔灵将又重新消散于空气之中,环顾四周,寂静地可怕。

第一百三十三章,敦煌佛窟

第一百三十三章,敦煌佛窟

历尽千辛万苦,史云扬、冉倾珞还有韩仑三个人终于顺利的抵达了敦煌。回首往事,还在幽迷谷之时,冉问雨临终嘱托两人前往西域寻找三魂匙,并前往敦煌打开前往女娲神殿的通路。想不到这样一个嘱托,两人竟然耗费了数年方才完成。其中好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一路走来,历过风霜,曝过炎阳,到了这里也表明终于是到了最后的一步。

敦煌城是一座恢弘的古城,是一个不朽的传奇。

史云扬三人入了玉门关,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已经渐渐的降低。在这里温度虽然还是很高,但是比起沙漠之中的酷热难当,这里已经宛若天堂。特别是傍晚,靠近敦煌城的气温更是无比的凉爽。让人心旷神怡。

从玉门关到敦煌城这一段距离虽然只有一百多里,但是这一百多里风景旖旎,雅丹地貌绵延不断,时不时的便能够看到美丽的丹霞山貌,山虽然是光秃秃的,但是山上的岩石就像是被着了色一般,层层叠着,十分美丽。史云扬一行三人被这沿途的风景所吸引,沿途不停地驻足,走走停停,直到傍晚时分才来到了敦煌城前。

此时正是清风送爽之时,万片霞光在云天上洒下,夕阳西下,周围的晚霞被镀上了万道金光。像是佛光一般普照着大地。敦煌城正在这金光之中,城垣之上的烽燧在这金光下变得无限苍凉。烽火未燃,却已经让人感觉到烽火传千里的壮观景象。

来到这敦煌城的附近,只见这敦煌城的城外都已经是一片商贾如云的景象。城外已经建起了绵延数里的精致房屋,砖瓦结构,夯土为基,俨然是中原的特色。

沿着外城的街道走了不远,三人便来到了敦煌城城门口。城门口摆着一排排的拒马,城墙已经被草石灰刷成了灰白色。城门一分为三,中间一个大拱,两边各有一个小拱。看起来十分大气。城外的一株胡杨树已经长到了与城墙一般高,胡杨的枝叶伸到了城楼上,雕窗画栋,檐角如飞。好一派大城气象。

敦煌城是西北的一个大城,它和玉门关不同,城门口并没有安插那么多把守的军人,只有一些执勤维护治安的巡逻兵。三人不需yào

什么通关文牒,便也顺利地入了敦煌城。

一走进这敦煌城,三人就明显感觉到了这大城的风范,商旅万千,挥汗如雨。街道宽阔地能容下八架马车并驱。城中人虽多不胜数,但是在这敦煌城中却仍然是显得人员稀疏,相比玉门关的紧凑,这里大得仿佛是一个王国。

“这里好大啊,还有这么多人,比扞泥城的人还要多。”冉倾珞叹道。

韩仑道:“这有什么,你是没去过扬州和长安,那才叫一个大,扬州城的人至少要比这里的人多上几十倍,而长安也至少要比这里大上好几倍。人山人海,那才叫恢弘呢。”

冉倾珞惊奇道:“比这里还要大上几十倍,那是有多大啊!”

韩仑道:“有机会一定要请你去我的家乡游玩一番。扬州富甲天下,可不是胡吹的。”

冉倾珞笑道:“好啊好啊,过几天我们都办完事之后便去你的家乡吧。我倒还真的想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你说的那样好。”

韩仑喜道:“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一定摆上全扬州最好的酒招待你们。”

冉倾珞浅笑道:“其实我觉得这座城就已经很大了,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短浅了,没见过什么世面。”

韩仑摆摆手道:“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敦煌城在中原唐朝的治下也算一座大城,想当年,敦煌城还做过国都呢。”

冉倾珞奇道:“真么讲?”

韩仑侃侃地道:“汉武帝时期,武皇帝在建宁二年派遣使臣张骞出使西域。张骞传达汉朝皇帝的旨意,联合月氏,乌孙两国合击匈奴。

元鼎二年的时候,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这一次便开辟了东西方往来的商路。汉武帝曾经在河西设置了酒泉郡和武威郡。后来将两郡拆置为张掖和敦煌二郡。又从令居经过敦煌直至盐城修筑了长城和烽燧,并设置了阳关和玉门关两大关隘。敦煌城当时就成为中西方的咽喉锁钥。

在两百多年前的魏晋时期,李高建立了西凉国,敦煌便成为了国都。时至前朝,隋朝的李渊皇帝一改北周的鸣沙县,更名为敦煌县,并且下令修建佛寺洞窟,以保存舍利真经。现在的敦煌县经过当今皇上的圣明治理,已经变得十分繁华。”

冉倾珞道:“你怎么也知dào

这么多?”

韩仑道:“这些都是一些历史大事,我爹从小就要我研习经典,博览群书。看的书多了,自然也就知dào

了。”

冉倾珞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们不妨在城中逛逛吧。看你对这儿了解多少,能不能带我们好好玩玩。”

韩仑道:“没问题啊,尽管我也没来过敦煌城,但是书中应该不会骗我,走吧,咱们就在城中逛逛。”

三人在城中闲逛,城中新奇的玩意儿实在太多,看得几人是应接不暇。敦煌锁阳,枸杞,葡萄、瓜果。都摆满了商品架子。敦煌的酿酒也是十分清纯。如果罗啸成还在此处,少不了要痛快地喝上几大坛。

冉倾珞玩心甚重,一连数个时辰,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劳累。韩仑虽然性情顽如孩童,却也是一个博学多才的顽童,冉倾珞的问题几乎都让他回答的恰到好处。

史云扬见冉倾珞难得这么高兴,也便由着她,反正去女娲神殿都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了,早一刻迟一刻都没有什么关系。关键的是她要开心。冉倾珞和韩仑走在前面,像两个孩童一般,挑东拣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不觉的三人牵着马,渐渐地走了很远,竟然走到了鸣沙山莫高窟附近。

说道敦煌那就不得不说敦煌的千佛灵岩,危峰东峙,党水北流,月牙晓彻这几大景色。千佛灵岩指的便是莫高窟,危峰东峙指的是东面的碑羽山,党水北流指的是发源于祁连山的党水,月牙晓彻指的是被碑羽山环抱着的月牙泉。这几大景色之中又数莫高窟最为有名。

前秦建元二年,一位名为乐尊的僧人路过此地,向西行求取佛法。忽然间鸣沙山上金光闪耀,照亮九天,久久不去,如现万佛。乐尊当即俯首叩拜,以为真佛降世,随即在鸣沙山岩壁上开凿了一个洞窟,之后各朝各代都对敦煌莫高窟有着继承与发展,到了现在,莫高窟已经窟室成群。

敦煌莫高窟便是难得的佛教盛典,西传佛教和东传佛教在这里汇聚,历代王朝都在这里建造洞窟,到大唐盛世的时候这里便已经是洞窟连绵数里。每一个洞窟之中都绘着精美的造像和壁画,保存着不计其数的佛经。如今的莫高窟还是工匠的敲打声不断,这种开凿洞窟的势头还在不断的延续。

三人来到鸣沙山附近的四层楼,这四层楼镶嵌在整个墙壁之上,呈阶梯状向上。丹朱画壁,燕阁斗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方镶嵌在岩石之中的亭台。这四层楼的年代十分久远,他们便是见证敦煌渐渐成长起来的最忠实的见证者。

三人在千佛洞前栓了马,便向四层楼中走去。跨进门槛,忽然看见窟室之内摆放着上千只蜡烛,一层一层叠放在木制的灯架之上。千灯明照,灯光照在岩石上,露出了岩石上精美的壁画。霎时间万道灯光仿佛变成了万道佛光,渡着大窟室中的三人。

冉倾珞上前敬了一支香,插在炉中,便转身出来,游览另外的窟室。这里的窟室有好几百个,大小不一,其中布满了彩绘,雕塑,经文,其中一个窟室之中讲的是佛祖讲经,诸天罗汉和菩萨围绕佛祖听其讲解。其神态栩栩如生,让**为惊叹。

冉倾珞玩得高兴,不知不觉三四个时辰已经过去。此时鸣沙山上忽然沙丘鸣响,声音如同雁鸣。三人听得声音,走出洞窟,飞快的朝着鸣沙山上而来。

残阳已经接近地平面,再有半个时辰左右这里就将暗下去。三人飞速的奔上鸣沙山,企望能在那里看到一天之中最美的夕阳。

可就在三人辛辛苦苦登上鸣沙山,准bèi

看落日前的最后一丝光明,忽然间,天地之间发生了异象。

天地之间的七彩云霞开始在空中胡乱流动,渐渐如轻烟似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浓浓的乌云,那乌云飞速的卷集,像是万马奔腾一般,云层之间闪烁着雷芒,轰轰隆隆,一副山雨欲来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了?”韩仑奇怪的道。

史云扬眉头一锁,他感觉到了身中的魔气又是在蠢蠢欲动,抬头一看,那乌云之中竟然夹杂着熊熊的魔气。史云扬把两人挡在身后,手中焚天倏尔翻出,紧紧授于手中。

“小心,这是魔气!”史云扬厉声道!

忽然一个阴狠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哈哈,小子,我们又见面了,这一回看你往哪里逃!”话音刚落,只见那乌云之中一阵强烈的翻滚,黑气之中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邪恶人影。

史云扬定睛一看,只见眼前这名魔灵将正是在昆仑之巅被打散原形的朱厌尊者的手下。想不到昆仑之巅一战他受了如此重伤,竟然还能活到如今!

第一百三十四章,面对要挟

第一百三十四章,面对要挟

那魔灵将一现身,四周的空气便蓦然变得阴寒了许多。冉倾珞和韩仑见状也是立即翻出焦尾与含章,严阵以待。

所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冉倾珞一见到这些魔族,气便不打一处来。身前焦尾琴猛然一阵翻滚,冉倾珞十指扣琴,就要发力,却被史云扬轻轻按住。

史云扬上前一步,道:“当年我能够将你打散魔灵,今日便一样能够。我倒想知dào

你有什么胆量现在还敢站在我面前。你想要什么?”

魔灵将哈哈一笑,声音粗哑的道:“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要舒服不少,不错,我现在的确不是来跟你动手的。如果刚才你动手,那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死人了。”

史云扬道:“哦?你就这样有把握?”

魔灵将道:“有没有把握是我的事,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我的要求很简单,交出凶剑渊离,神女之心,夸父精血,鲛皇泪。”魔灵将说完,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缓缓一转,神色便投到了冉倾珞的身上。“还有她,女娲后人。”

史云扬看了看冉倾珞,再看向那魔灵将,顿时哈哈大笑。魔灵将奇道:“你笑什么?”

冉倾珞道:“他是笑你无知。也笑你过于贪心。五样东西你全都要得到,未免也太过可笑了点了吧。”

史云扬道:“我很好奇。”

魔灵将道:“你好奇什么?”

史云扬一股灵力涌上了焚天,手上的血红长剑身上开始散发出一层层的浓郁杀气。他道:“我好奇你为什么变得如此自负,能够在我面前连颤都不打一个;我好奇为什么你如此愚蠢,你的上主让你出来送死,你却还如此心甘情愿;我还奇怪你的上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能够保你不死。我好奇的事还有很多很多,唯一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将你给杀了,看看我这一切好奇是不是真的都如我现在所料。”

上一次昆仑之巅那一场大战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两年多的时间,两年多的时间里,史云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还要靠自身魔化才能打败他的人了。史云扬在这两年之内不知dào

受过多少苦,但是所取得的进步也是巨大的。现在双方再次交手,史云扬绝对有把握在五十个回合解决他。

史云扬手握焚天渐渐逼近,魔灵将的心中便开始打鼓,毕竟双方实力现在有很大的悬殊。就连周身翻滚的黑气也都是在史云扬的接近之下变得淡了几分。

魔灵将道:“你想干什么?”

史云扬眼睛一红,道:“弑魔。”

那魔灵将冷哼了一声,道:“就怕你没这个能耐。”

史云扬心一横,冷冷的道:“真啰嗦!”说罢手中的焚天开始划动,赤红色的剑qì

婉若游龙。史云扬抓起焚天,狠狠一剑刺向那魔灵将的眼睛,可是忽然间就像是刺在了石头上,发出叮当一声巨响。剑尖离魔灵将的身体还有一尺之时,便停止不前,难以前进分毫,史云扬感觉到分明是有一股强dà

的斥力减弱了他剑上的力道。

忽然间那魔灵将身边一道黑光炸开,带起一道强dà

的力量将史云扬身体掀翻。只见他在空中身形一阵翻腾,然后急速后退,直到数十步之后方才站稳脚跟。

只见那魔灵将身边的不远处一阵强烈的黑雾疯狂的卷集着,像是大漠之中的黑沙暴。鸣沙山上的黄沙都在这一团黑气出现之后开始漫天飞舞,一时间漫天风尘,昏昏沉沉。不多时,只见天上的乌云之中忽然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层层乌云开始迅速集散,形成一座通天的阶梯,只见那阶梯的尽头正是那魔灵将身前作为浓郁的黑气。

随着魔气天梯一形成,魔气仿佛沟通了天与地之间的灵脉,大地开始变得严寒,一位身着华丽黑斗篷的年轻人开始一步一步的走下魔气天梯。他的速度看上去极慢,但是一晃眼,他却又已经行走了上百丈。这等速度,没要多久便已经来到了魔灵将的身边。

那少年魔族的口中吐着两种口音,一阴一阳,听起来仿佛就是两个人的重音一般,分不清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那少年魔族道:“在我的手上,他死不了。”

史云扬能够感觉到此人身怀鬼胎,而且修为极深,便是他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恐怕也还是打不过。史云扬能够感觉得出这少年身中蕴藏着强烈的魔气,给人的只有窒息的死亡和极度的危险感。

史云扬将焚天紧紧握在手中,道:“你又是谁?”

那魔族少年道:“我是谁并不重yào

,关键的是,他方才所说的东西我要全部带走。你们认为我有资格带走这五样东西吗?”

那少年魔族的声音虽然是两种音阶,但是说话的时候,全都是平心静气,如果不是魔族,倒还算是一个英俊少年。史云扬道:“你很强,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东西你都带不走,相反,今天要倒霉的是你。”

少年魔族道:“今日本将不愿跟你打本将也不屑跟你打。你我做一笔交yì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交yì

?”

那少年魔族长袍一挥,只见在他的右边顿时便出现了一个被锁住了灵力,缠上了法术的人,细看之下,那人竟然便是罗啸成!

原来罗啸成与众人辞别之后,便一人独自策马前往玉门关不远处的一处小城,名为仓城,罗啸成原本是去那里寻找一直在找的绿魂珠,可是到了仓城才知dào

,绿魂珠就是一个陷阱而已,是魔族为了分散他们一行四人的战斗力所设计的阴谋。罗啸成在仓城与两名魔灵将大战,整个仓城几乎都是被毁去了一半,其中一名魔灵将被罗啸成打散了魔灵,另一名魔灵将本来也是难逃一死,但是却被一个功力十分高深的魔族少年给挡下了一击,侥幸逃过。罗啸成没想到那魔族少年竟然是一名魔将,而且还是魔族四大尊者混沌的手下。罗啸成拼死与之大战数个时辰,可是却一直僵持不下。到了最后,那魔族少年终于还是技高一筹,一掌将罗啸成击飞,周围的魔气瞬间便像一座巨大的囚牢,将罗啸成囚禁其中。那魔族少年便将罗啸成捆起来,锁住其灵力,使得他完全没有逃的可能性。

史云扬看见罗啸成陷入敌手,局面顿时便转入了被动的局势,史云扬手中紧授着焚天,牙齿咬得咔咔直响。史云扬低吼道:“卑鄙无耻!”

魔族少年笑了笑,道:“卑鄙,哼,那是你们人界的破规矩。我乃堂堂正正的魔族,你那套对我来说,没有作用。为了最终的目的,任何方法只要有效便行。怎么样,用他的命还五样东西。你换还是不换?”

史云扬道:“你别做梦了,我史云扬顶天立地,绝不会跟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做什么交yì

。人我会救,东西,绝对不会给。”

“不给,那便只有死。在杀死你们之前,我要让你们先看着他死,我要让你们尝尝失去同伴的滋味。”魔族少年大声道,声音之中充满了坚决。

这是韩仑头一次遇见魔族,不过头一次遇见魔族便遇上一个如此厉害的角色,这个人不是魔兵也不是魔灵将,而是真zhèng

实力强悍的魔将。可是韩仑有哪里知dào

这些,他从来都未接触过神魔之事,当下不辩虚实。指着那魔族少年的鼻子大骂。手中的含章刀带起一股股削金断石的力道,直直的向着那魔族少年砍去。

韩仑的身法本就是奇快,史云扬来不及阻止,韩仑的身形便已经冲入了劲敌的身边。刀锋划过,韩仑的身影飘忽,残影如鬼。手上的巨大力道重重的砍在魔族少年的身上。那魔族少年却丝毫未曾反抗。任凭韩仑的刀刃划过他的身体。每一次划过,韩仑的刀都深深砍进了魔族少年的身体,一时间魔气从刀口上散开,一片乌烟瘴气。等到韩仑的刀离开魔族少年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口却又奇迹般地愈合了。

韩仑见眼前这一个人竟然像是鬼一样,极快的身体愈合速度。想来此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当下心中暗叫一声不妙,然后便急速后退。

“既然都在我身上砍了那么多刀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话毕,只见那少年一扬手,五指轻轻一握,韩仑的身旁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四股魔气,四股魔气顿时飞快的弥漫,形成一道监牢,将韩仑紧紧所在其中,少年手势一收,关押韩仑的那道监牢便缓缓飘向漫天的乌云之下。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命,换这五样东西,怎么样?是不是十分公道?”

史云扬脸上的杀意几乎不动刀枪都可以杀人一般,只见史云扬手中的焚天越握越紧,其上的灵力也是越聚越多。史云扬狠狠地道:“我说过,东西绝不会给你,人我是一定要救的。今日不是他们死,死的,是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调虎离山

第一百三十五章,调虎离山

大战一触即发,天地间已经黑暗的无法视物,好在冉倾珞与史云扬都是习武之人,黑暗中视物已经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魔族少年。此人小小年纪却已经成为魔将,看来绝非等闲之辈。那少年面容俊俏,但是却冷如寒冰。他的黑丝锦袍之上画着一个混沌的图案。背生四翅,但是短小不能飞,浑身圆滑,不见首尾,不过浑身散布的魔气却是惊人的浓郁。

魔将可是史云扬从来都未企及的等级。这和之前那些魔灵将不同,虽说现在魔灵将已经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不过是否能够与真zhèng

的魔将一战,还是一个很大的未知数。战前的未知让史云扬万分不安,他也和所有的人一样,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恐惧。史云扬神情紧绷,手心里微微渗出了汗水。

那魔族少年脸色一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让人头疼。也好,本将这就将你收拾了,东西照样是我的。”

史云扬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以为我真的不知dào

你的计划?在弓月城附近,戈壁砂石之上,那两个鬼鬼祟祟的魔便是你们吧。实话告sù

你,你在等着今天,我也在等。”

那魔族少年微微一愣,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瞬间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冷峻的外表。

“想不到你还挺有洞察力,不过那又如何,你的两个同伴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中。”

史云扬道:“你不抓他们,你会死,抓了他们,你会死的更惨。”

那魔族少年道:“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么强烈的自负到底是怎么来的?”

史云扬道:“因为你能输,而我不能输。”

魔族少年道:“我明白了,原来不过是在自欺罢了。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不过”魔族少年的手中忽然一阵虚幻,一柄透着强dà

煞力的邪剑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那剑浑身散发着黑气,轻轻一挥动,就仿佛带起了强烈的压迫感。那少年道,“今天我就要以我这把剑会会你的渊离。”

此剑一出,冉倾珞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惊骇,此时看见剑上的煞气,更是情不自禁地惊叫了一声。史云扬感到奇怪,便问其原因。冉倾珞道:“他手中这柄剑名为邪方,我认得。娘曾经对我说过,邪方乃是一柄上古凶剑。乃是由万载之前的人界首族九黎族打造。九黎族一共铸了五把剑,邪方位列第五。邪方剑的铸剑之法便是以活人祭剑,以人血养剑,因此此剑邪煞非常,能食人血液,伤人魂魄。此剑在所有凶剑之中的排名也是非常靠前,传说中这五把剑能够弑神。实在不可小觑。”

魔族少年呵呵一笑,道:“想不到你还挺有见闻的,连九黎五剑都知dào

。不错,这把正是邪方,我倒是很好奇,在邪方的煞气之下,你们能够坚持到几何?上官承枫,今日我必定杀了你!”说罢,那魔族少年一抖手中的长剑剑刃,一道黑气忽然弹开。长剑铮铮一亮,掀起一道暗黑的剑qì

,对着史云扬的双眼急速的划去。

史云扬手中焚天剑也是同样划出一道赤红色的剑qì

,两道剑qì

瞬间交织,硕大的能量波动从交汇处扩散了出来,立即将鸣沙山上的沙子如瀑布般推下山岩。

史云扬打了一个收势,道:“你怎么知dào

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那少年道:“你知dào

我是来杀你的,这便够了。”话音刚落,那少年手中的邪方之上立即爆fā

出一股强dà

的邪煞之力,一时间,鸣沙山上伫立着两个十分危险的人。一柄银黑色的邪道之剑与一柄赤红色的正道之剑正在暗中蓄积着力量。准bèi

奋力一击。

忽然间,人未动而剑先动,那柄邪方便铮然一声鸣响,剑锋对着史云扬快速地冲来,史云扬手中焚天也不是俗物,瞬间便抖起数道剑花,抵御着飞来的快剑。可是邪剑终究是与普通的兵刃不同,两把长剑一交锋,邪方身上的滚滚魔气便顺着焚天的剑身蔓延,眼看就要弥漫到史云扬的手中,史云扬身形一阵猛退,手中焚天的架势一松,邪方的剑锋差一点便已经抵达了史云扬的下颚。

那魔族少年身形疾奔而上,一手抓住邪方剑,身形未停,挺剑一刺,意欲刺穿史云扬的脖子。史云扬脚尖一点,双脚在沙土上平行后滑,速度竟然和那魔族少年一般。一时间邪方的剑锋离史云扬的下颚便只有寸许的距离。史云扬右手紧握焚天,挥剑将邪方格开,长剑一翻,便向那少年的下颚削去。

那魔族少年一声轻喝,手中邪方卷起一阵强dà

的劲风对着史云扬掠去,史云扬一阵灵力涌出,将全身包裹,忽然间那少年猛然一剑刺出,剑锋之上带上了十二分力道和滚滚的煞力。史云扬正要想办法避开,可是这一剑已经完完全全的锁死了他全部的退路、史云扬只得挥剑来挡。一瞬间双剑交锋,史云扬感觉到一股强dà

到无法承shòu的力量猛烈地砸下,史云扬双手的虎口瞬间便被震裂,鲜血直流。焚天剑的剑刃在接触到邪方的一瞬间便被狠狠的压了下去。刹那间,邪方的剑刃已经深深砍进了史云扬的右肩。

霎时间,史云扬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开始急速的流动。开始从身体之上的各个角落向自己的右肩流去,一时间体内几乎所有的血管中的血都是出现了倒流。史云扬觉得脑海之中一片茫然,突如其来的眩晕的感觉让史云扬几乎睁不开双眼。

看来这柄邪剑的确能吸食人血,而且随着他一剑砍伤史云扬的右肩,史云扬发xiàn

他的魂魄竟然也是出现了损伤。恐怕这才是这把剑最为恐怖之处,毕竟伤人魂魄的东西不会太多,一旦魂魄受到伤害,恢复起来可是要比肉体困难得多。这把剑能够伤人魂魄,若是道行浅薄之人被邪方所伤,恐怕就连轮回转世也都是不可能,从而完全消散于天地之间。

史云扬感受到身体中的血液正在飞速流失,忽然间头脑中一阵清醒,用力一剑将邪方击开,身体借势后退。

冉倾珞见史云扬受伤,心中大感急切,毕竟眼前这人拿的不是普通之物,而是邪剑邪方。史云扬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朝着冉倾珞做了一个眼神。传达道:“倾珞,你去救人,将他交给我。”

冉倾珞回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说:“你要小心,对手很强。”

史云扬点了点头,手中焚天舞出数道剑qì

,招招致人死命,对准了魔族少年的各处命门飞快的袭去。那少年冷哼一声,手中的邪方猛地一挥,一阵强dà

的劲风挥斩而出,焚天的剑qì

一碰到这劲风,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史云扬一惊,身形一转便对着身后的斜坡急速跳下。脚下生风,飞速的跑开。

那少年讪笑道:“这才打了几个回合便要逃了?同伴不要了吗?刚才的豪言壮志呢?”那少年口中念动咒诀,只见他的脚下顿时便出现了两片乌云。那两片乌云承载着他飞快地升起,升至半空,那少年忽然间变成一只巨大的鹞鹰,眼睛血红,双翅展开如同垂天之云。

那鹞鹰双翅一震,身形便冲着正在疾奔的史云扬而去。史云扬后背之上蓦然间传来一阵阵凉意,史云扬哪想到身后突然有了一个这样大的怪兽。始料不及,后背之上便被那鹞鹰抓了一爪子,瞬间便多出了好几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史云扬吃痛一声大叫,手中焚天下意识地劈空后斩,只不过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却是看到了如同黄牛一般大小的鹞鹰。史云扬大吃一惊,顾不得身中的疼痛,拔脚向山下跑去。

史云扬且战且退,看起来是在溃逃,实jì

上则是调虎离山,好为冉倾珞争取时间救人。不过这人毕竟是魔将级别的魔族高手,史云扬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少年出招十分狠辣,史云扬不得不招招防守。边打便向莫高窟的方向撤tuì



不多时,只见两道拼杀的影子落到了莫高窟的四层楼之上,一时间还在石窟内敬香的各个善男信女们都是听到了这刀兵相交的声音,出得洞窟来见缘由。天色已暗,但是莫高窟四层楼上却是烛火亮如白昼。史云扬身形一跃跳上四楼。那鹞鹰也是忽然冲向四楼。

鹞鹰刚一冲上楼,便又重新化为了少年的模样。忽然间那少年一剑斩出,剑qì

如同肃杀的寒风。一瞬间之后,离得近的几座佛像瞬间便被削去了脑袋,几个离得近的人也落得了同样的下场。看热闹的人们这才意识道这两个人并不是在表演,这是真的会死人的拼斗!一时间,整个莫高窟乱作一团,男女老幼,你推我搡,摔倒被踩伤的人不计其数。人们争相逃命,早已经管不了别人的死活。

求神拜佛,到了关键的时候,还不是得靠自己。

史云扬看到那少年滥杀无辜,心中气愤,手中焚天一挥,便又同那少年战在一起。一时间两人的身法灵动,步伐结合着身法,在岩石洞窟之间来回飞跃,双剑相交,铮铮巨响,火花不断,在夜里十分壮观。洞窟内的泥塑,壁画都在两人的强烈交手之下变成了一对毫无意义的废品。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战了数千个回合。史云扬就连四层楼的顶层都是被斩断了梁柱,房梁倒塌。史云扬身披数创,但还是坚持战斗着,毫不退缩。

两人的剑qì

瞬间爆开,一股能量涟漪将两人退出十丈开往。两人正拼杀的难解难分,四目相瞪,眼神之中杀意四溅。忽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之地,不可妄动刀兵,不可造成杀孽。罪过罪过。”

不多时,只见一间洞窟之中走出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那和尚拿着一个禅杖,头上九个戒疤甚是显眼。只见他一步一步向两人走来,仿佛无视了两人手中的神兵。

第一百三十六章,神秘老僧

第一百三十六章,神mì

老僧

那老僧拄着手中的禅杖,一步一步的向两人走近。起初看不清他的面容,直到他走近之后这才发xiàn

这老僧眉毛胡子都已经全部白透,一副绝世高僧的样子。那老僧身上的僧袍已旧,但是一身血红袈裟,却是在四层楼的烛光映照下显得十分鲜艳。

老僧走进两人的战圈,道:“莫高窟乃佛门重地,两位施主还请快快收手。”

史云扬道:“大师,请你赶紧让开。此人并非善类,不会顾及人界生灵之性命。”

那老僧对史云扬浅施一礼,道:“是是非非,因因果果,皆为虚妄。善恶终有天时惩罚,各人自安天命,还请两位施主不要过于执着。”

那魔族少年道:“老贼秃,赶紧让开。本将不屑杀你们这种卑微的种族。”

那老僧转身瞪了那魔族少年一眼,只见那老僧的眼中幻化出一阵幽幽的光,老僧道:“施主已经深入魔道,何不及早悔悟,回头是岸。心中仇恨愤nù

,嫉妒,贪欲。一切都如同梦幻泡影。无法可想。佛法无边,回头自有归路。”说罢,只见那老僧已经渐渐走到了两人的中间,忽然,那老僧竟然在史云扬和魔族少年的眼中坐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念起了《心经》,悠然自得。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那魔族少年极其自负,不管在人界还是魔界,人们只有惧怕的份。从来没有让人这样无视过,一时间那少年神色便有一丝怒意,道:“贼秃狂妄,想死本将就成全你。”说罢,那少年手中的邪方蓦然间发出一阵长鸣声,剑锋一旋便直直对着那老僧的秃头而去。剑刃划过之时,只见空气间都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黑痕。

只见那老僧好像入定一般,忽然间他的身上开始泛出一道道的金光,仿佛是一个金色的护罩,将之圈在罩内。随着老僧口中经文的诵念,只见那光罩之中开始出现了一个个金光形成的文字,有大有小,开始在金色光罩的外边游离。

那魔族少年的邪方剑瞬间便于那老僧的金色护罩碰在一起,瞬间强dà

的力量瞬间又弹射开去,四层楼中的第三层又是瞬间被这力量摧毁了梁柱,开始朝一面倒塌。位于第三层的三人都是身形一动,径直跳下了四层楼,各自落在四层楼两边的栈道之上。那四层楼便是一层一层的向下垮塌,瓦片纷飞,两人合抱的丹漆柱子都是瞬间被折断,只剩一块白花花的乱木茬子,十分扎眼。这一处传承几百年的敦煌莫高窟四层楼,竟然在此时成了一片废墟。

魔族少年一击未成,不觉得大感吃惊,道:“老家伙,看来是有几分能耐,难怪这么狂妄。不过,雕虫小技罢了。”说罢,那魔族少年又挺剑来刺,剑锋之上的煞力瞬间变得浓郁无比。那老僧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右手伸出在虚空之中画着图案,提手为笔,苍穹为纸,不多时,只见那老僧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缓缓旋转的“卍”字。那老僧右手化为剑指,猛然一声大喝。那卍字便越放越大,最后便在老僧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护盾。

邪能压正,一瞬间,那邪方剑同那卍字盾牌交锋,一剑一盾都不是俗物,两相对撞,一时间相持不下,邪方与卍字盾的交锋之处不断地冒出强烈的能量冲击。可是无论如何,邪方剑都是无法前进半步。那魔族少年见到眼前这老和尚竟然独自抵挡了他两次的攻击,心中感到无比的惊诧。

“想不到人界竟然还有如此强劲的对手,不错不错。老和尚,本将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闪开!”

史云扬一个人将这魔族少年从鸣沙山引了下来,这便为冉倾珞的营救行动争取了时间,此时的魔灵将只有一个,冉倾珞现在的水平跟他打,至少不会有输的危险。史云扬和那魔族刚刚走下鸣沙山,冉倾珞便将焦尾琴蓦然翻出,一阵琴音扫出,直接向那看押韩仑与罗啸成的魔灵将袭去。

那魔灵将也是一直在注意着冉倾珞的动向,此时冉倾珞一动,那魔灵将也是迎合着冉倾珞的攻击,手中魔气一腾,一支骨矛便稳稳握在手中。一瞬间骨矛在那魔灵将手中舞成花,一一打散冉倾珞焦尾琴上传来的琴律。

冉倾珞身下一股灵力爆涌,身上的白色衣裙无风自动,衣裙翻飞,冉倾珞的身形便缓缓飘至虚空之中,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是因为冉倾珞这一阵轻柔的动作而放慢了速度。

“昭君出塞!”

冉倾珞轻喝一声,十指扣弦,灵动弹拨,音符一个个的飘出,周围的环境开始在这音符的冲击之下变得十分虚幻。霎时间,听琴之人仿佛是来到了茫茫大漠之中,暮色苍凉,送行的队伍千里不绝。漫天的悲戚让人神伤。不知不觉。周围强dà

的暴风便已经在送行队伍之后急速的掠来。瞬间便将那魔灵将卷在其中。

那魔灵将此时才反应过来,方才已经被冉倾珞迷魂。此时眼中一阵怒气闪出,想当年他只是一招便将冉倾珞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但是现在却被冉倾珞反制,若是丢了两个人质,还不知自己的上主会如何惩罚自己。

忽然间,魔灵将的骨矛之上染上了一层绿油油的东西,那魔灵将把骨矛一把推出,矛尖直指冉倾珞的脖子。冉倾珞抱着琴身影一旋,那骨矛便贴着她的脖子擦过。

“黑暗五毒掌!”

魔灵将手中忽然冒出了一阵阵的青绿色的烟,不多时,手掌之中便出现了五条不同个颜色的条纹。随着魔灵将的一声大喝,他身体旁边忽然便是燃起了一把五色的火焰,每一种火焰之中其实都含有剧毒。魔灵将身形一阵狂奔,冲着冉倾珞而来。手中带着火焰的手掌连环击打,一张张火焰巨掌便对着冉倾珞而去。

冉倾珞一惊,身体猛然一退,躲过那剧毒掌,魔灵将见一击不成,便连环击掌,一时间整片空间之中都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掌印。冉倾珞自然是不敢大意,身形闪躲之时琴音不断扫出,将那些袭来的掌印击碎。冉倾珞的移灵术伴着焦尾琴的攻击音律,即使是在漫天的掌印之中安然无恙。这些剧毒的手掌毕竟又不是暗器,一掌打来的时候冉倾珞便已经能够躲过。不过冉倾珞这样以守为攻虽然无法正面打败魔灵将,但是却也能够保自己毫发无损。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的战境。

莫高窟,洞窟之中。

那老僧和魔族少年已经斗了好几十个回合,两人从窟室内斗到窟室外。那和尚的确是个高手,他手中那个一直都紧紧拿着的禅杖此时便是她最好的武器。魔族少年同那老僧交手的过程之中,邪方一直在向禅杖之上砍去。邪方虽然是邪剑,但是却也是属于神兵。普通的钢铁遇到这种神兵的削砍,即使不断也会有很深的划痕。可是那老僧的禅杖在与邪方相碰的时候,却是毫发无损。两只武器交锋,禅杖之上发‘”出一道道金光。那禅杖看样子是重达一两百斤,可是在那老僧的手中却是显得无比的轻松。禅杖被他挥舞成风,一时间,就连少年的邪方都是有点支撑不住。

两人在大战之时,却已经将史云扬晾在了一旁。史云扬正要上前帮那老僧的忙。只听见那魔族少年道:“老秃驴,你若再当这个拦路虎,我便让你们粉身碎骨。”

那老僧道:“正邪不两立!老衲在此,休要猖狂。”

那少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话音刚落,只见那魔族少年神色之中一阵杀气四溢。忽然间邪方之上的煞气开始越聚越浓。突然间,天地中响起一个炸雷,雪白的闪电瞬间便照亮了整个世界,猛然间击到了邪方剑上。邪方剑吸收雷电的力量之后,便飞速的吸食周围的煞气。

“魔煞四方!”

那少年猛吼一声,乌云之中之间开始不断地向下坠落带着杀气的长剑剑qì

。天地之间漆黑一片,四周杀机四伏,仿佛就没有一丝退路。一时间,剑qì

如同下雨,剑雨可是能够要了任何人的命。

那老僧不慌不忙,左手扶着禅杖,右手竖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来,竟然是佛家六字大明咒。这六字大明咒乃是佛家有名的真言咒偈。在这老僧口中念出竟然是带有一种强dà

的灵力。

“唵、嘛、呢、叭、咪、吽!”

那老僧六字吐出,忽然间手中禅杖重重杵地,一道玄奥的光圈便从那老僧的禅杖之下散开,且越来越大,忽然间变成一个六边形的佛门阵法。那阵法的六条边上,都是各自旋转着一个字,分别是六字大明咒之中的一个。

那老僧叫声“去”,那法阵忽然间从地面上腾起,升上天空。一时间六字大明咒开始散发不同颜色的强盛光芒,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出,仿佛千佛降临。那法阵便在莫高窟的头顶上形成了一个旋转的巨**网,在这佛光的照耀下,那邪方落下的剑qì

都被这法阵挡在外围,不断消散。

那魔族少年见这老僧使出的光阵,不由得脸色大变,“千佛阵,你是天龙寺的老秃驴!”

第一百三十七章,四方佛阵

第一百三十七章,四方佛阵

那老僧道:“贫僧法号智空,正是从天龙寺而来。”

那魔族少年闻言一惊,不过只是顿顿一瞬间,眼中的惊讶便转换成了杀意,他道:“一百年前,你天龙寺灭我魔族一十七员魔将,这等大仇我魔族还未报还,想不到今**落单于此,真是天助我也。早就听闻迦楼罗智空和尚法力无边,本将倒想见识见识你这贼秃到底有什么不得了。”

这魔族少年所说的乃是百年前江湖之中发生的一件大事。

百年前,修仙门派之中突然崛起了一个另类的门派,那便是位于云南十万大山之中的天龙寺。传说这个天龙寺之中出现了八位法力无边的高僧。分别以佛家八部众作为称号,这八人分别是天、龙、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这八人深谙佛法,平日里不以其他门派争权夺利,也不参加任何天下比武大会,无论是蜀山剑潭,昆仑武比,武夷天下会都不见天龙寺的踪影,故这个佛家力量一直也无人知dào

。直到百年之前。

那一日,十万大山之中的另一个修仙门派逐月堂受到魔族的入侵,传说逐月堂中有一把万年前武神使用的武神刀,魔族为了得到这把刀,大肆进攻逐月堂,整个门派几乎遭灭门之灾,逐月堂的堂主拼死逃出魔族的包围圈,逃上万佛山倒在了天龙寺外。天龙寺的僧侣发xiàn

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奄奄一息,只是粗略的诉说了一下,将武神刀交给天龙寺。遂与世长辞。

天龙寺的八位高僧觉得事态严重,商议之下,一起出动。等八位高僧赶到的时候,魔族大部还在逐月堂中搜索。八位高僧与两名魔将,七名魔灵将交手,魔族所有人全部沦陷。消息传到魔族,全族震惊,魔族一连出动了一十七名魔将,一百名魔灵将进攻十万大山。佛门本是清净地,但是这一回却与魔族大军整整战斗了四十九天。十万大山变成了一座死亡之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龙寺中的弟子几乎折损了大半。可是想不到的是,天龙寺仅仅八个人,居然将魔族一十七名魔将,上百名魔灵将全部打散魔灵。

天龙寺虽然重创魔族,但是天龙寺的八位高僧也都是身受重伤,一战之后都是入山闭关,再不过问世事。天龙寺也因这惊天一战而扬名天下。几乎江湖上无人不知有一个天龙寺,与嵩山的少林寺,建康灵谷寺,杭州天竺寺等名寺齐名,甚至有过之的迹象。

史云扬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似乎记忆之中也是模模糊糊有这样一个天龙寺的名字。想必这位智空大师一定是佛门巨擘了。

智空和尚道:“魔族乃六界之大族,不过却是六届生灵的巨大毒瘤。老衲力量虽然有限,但是也绝对不会辱没了天龙寺的名头。只要天龙寺存zài

一天,就没有尔等魔物嚣张的时日。”

魔族少年冷哼了一声,道:“大言不惭,没有了其他七部众相帮,今日我便要了你这老秃驴的命,给我魔族雪耻。”

老僧回头对史云扬道:“这位施主,请你退后,老衲要发功了。”

史云扬见这里有智空和尚掌控局面,自己留在此处也发挥不到多大的作用。当倒是方才匆匆忙忙地逃离鸣沙山,也不知dào

冉倾珞能不能应付的了那魔灵将。权衡轻重,史云扬决定前去探查探查,他道:“那此间的事就麻烦大师了,此魔修为甚高,还请大师分外小心。”

智空和尚笑道:“多谢施主告知,施主放心去吧。”

史云扬双手合十朝他行了一个礼,便足尖轻点,跃下了莫高窟佛窟前的栈道,身形重新向鸣沙山而去。

“混账!休走!将东西留下!”

魔族少年眼神中散发出怒火,身形一闪,带出一道残影,一瞬间便已经在十丈之外。只见那少年手中邪方剑横削而出,一道黑色的剑光便对着史云扬的背心而去。忽然间,只见一道金光闪出,黑色的剑光与之轰然相撞,霎时间发出巨大的响声,少年一看,原来是智空和尚的禅杖,不由得怒气更胜。

“老秃驴,你不要欺人太甚!”

智空和尚哈哈一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这魔物连人都不是,何来欺人一说。阻止你伤天害理,乃是每一位人间正道之人的责任。今**遇上老衲,算你运气不佳。”

那少年狠狠道:“老秃驴,莫要以为本将奈何不了你,既然你自找死路,本将成全你便是。看招!”那少年挺剑一刺,脚下身法急速移开,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了空中,一时间在空中划出了一条长长的黑线。智空和尚并不着急,待那剑刃离自己不远的时候,智空和尚手中的禅杖猛然舞动起来。劲风如同狂风,禅杖之上的铜环叮当直响,周围的黄沙都是被那劲风卷起的狂风卷到了天上。忽然间,只见智空和尚的身后隐隐约约升起了一只巨大的金翅大鹏鸟,浑身的金光一时间将整个莫高窟都照映的金碧辉煌。

在远方看着莫高窟上惊天战斗的人们,此时见到智空和尚身后的金翅大鹏鸟,都是立马跪倒膜拜。

迦楼罗本就是金翅大鹏鸟,在佛家的经典之中记载,迦楼罗鸟头人身,背生巨大金色双翅。是湿婆奴的坐骑,佛家八部众中,迦楼罗列在第六,智空和尚在天龙寺八大高僧之中的对应便是迦楼罗。

金翅大鹏鸟一出现,便将那邪方剑上的黑色煞气驱散了不少。只是一剑已经出手,万万没有收剑的可能,魔族少年便硬着头皮,手上使出十二分力qì

,熊熊煞气用上了剑锋之上,准bèi

全力一击。

智空和尚仍是右掌竖在胸前,只不过右掌之上已经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忽然间只见智空和尚竖在胸前的手变换了一个印结,只听他大声道:“迦楼罗四方阵!”

只见智空和尚身后的那一大只金翅大鹏鸟忽然间振翅一飞,冲天而起。天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方巨大的四方法阵。金翅大鹏鸟在那四方阵中来回飞翔,只听得大鹏鸟一声长鸣,四方阵四面忽然间垂下一张巨大的光幕,细细看去,那光幕都是由一个个佛家经典的文字组成。一个个光带承载着文字浮在上面,上下游离,发着五色金光。远远看上去像是一根根巨大的钢筋铁骨。

四方阵立即变成了一座巨大的五色牢笼,将魔族少年和那邪方剑光笼罩在内,智空和尚口中念念有词,只听他念起了妙法莲华经,那四方阵上流动的文字乃是由多部经典汇聚交叉而成,随着智空和尚念出一个字,那四方阵上便浮出一个字,发出一阵金光,便快速地向阵中的魔族少年袭去,一时间四方阵外便浮出一段又一段经文,看起来让人心中觉得心向禅机。那被困在阵中的魔将受到那经文的攻击,一时间首尾不能相顾,更加之那阵法之中的光线有着对法力削弱的作用,那少年竟是无暇自顾,痛苦地大声啸叫。

早在智空和尚和那魔族少年拼斗的时候,史云扬便已经飞快的跃上了鸣沙山,哪知dào

史云扬一上山,却看见冉倾珞正身处险境。冉倾珞在漫天的剧毒掌印之中左右闪躲,脸上已然露出了苍白之色,显然是过度的使用移灵术,体内的灵力已经在开始枯竭。此时那魔灵将的五毒掌印却是越来越密集,忽然间,一阵巨大的掌印袭至冉倾珞的面前,眼看已经是无法避开。冉倾珞惊惧地闭上了眼睛,忽然间只听见一声长剑的破空声。冉倾珞睁眼一看,只见一柄赤红的古剑正挡在自己的面前,那个巨大的掌印便正好击在赤红长剑的剑刃之上。

那长剑当然便是焚天,是史云扬用尽了手中的力qì

,以气御剑挡住了这一致命杀招。史云扬剑指一旋,焚天便如同有了灵性,剑锋一转,直直地朝着那魔灵将而去。

那魔灵将大惊失色,漆黑的斗篷一挥,身体猛然后撤,一把抓住身后的骨矛,砰地一声击打在剑刃之上,焚天的刺击偏了一点,剑刃划过魔灵将的右肩,只见史云扬指尖打转,焚天在空中旋了一个圆,瞬间又重新对着那魔灵将回刺而来。

那魔灵将把骨矛用力一挥,将焚天剑弹回史云扬的手中,身形急速后退。他将罗啸成的身体一脚踢出,史云扬见状,身形腾起去接罗啸成。那魔灵将便一把抓起韩仑箭一般地朝着月牙湖的方向逃走了。

史云扬一把将罗啸成接下,施术散去了禁锢他身上灵力的禁咒,罗啸成禁咒消失,身体却还是十分虚弱。只听得他挣扎的说道:“赶快去救韩兄弟。”

史云扬道:“那魔灵将身边带了一个人质,他跑不快,放心,我会将韩仑带回来的。”说罢,便将他托付给了冉倾珞,自己则是提剑向着月牙湖的方向飞速赶去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月牙弑魔

第一百三十八章,月牙弑魔

月牙泉被碑羽山所环抱,地处山谷,形似月牙。泉水清澈如镜,甘甜如醴。站在湖岸旁,仰首微眺,只见天光云影,无限静谧美好。月牙泉其实也是敦煌美景之一,只不过此时赶赴月牙泉的人却不是来赏景的,而是来杀人的。月牙泉如此静谧之处,却也要平添诸多杀意。

那魔灵将虽说身边带了一个韩仑,以便难以走脱的时候作为要挟,好让自己全身而退。现在,他的实力与史云扬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就连他都是无比的惊奇,短短一两年的时间,这家伙的实力竟然增长地如此之快。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史云扬不仅修为增长得很快,就连他的速度也是与一年多之前完全不同。那魔灵将在奔逃之时,忽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凉意,回头一看,只见一把赤红色的剑光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对着自己的后背直射而来。那魔灵将一惊,手上却还是没有丝毫怯懦。一支骨矛被他顺手弹出,像一面旋转的黑色盾牌,去抵挡奔袭而来的红色长剑。

只听见叮当一声,红光与黑光相交,只是瞬间,胜负已分,那骨矛咔擦一声断为两截。黑色巨盾一破为二,各自散落一边。黑光一散,那红色流光又重新向那魔灵将射去。魔灵将大惊,忽然间将韩仑的身躯作为肉盾护在自己身前。那红色流光刺到韩仑身前一尺处,忽然间改变方向旋了一个角度,径直往回飞。

忽然间,焚天落到急速奔来的史云扬手中,史云扬止住脚步,紧授长剑,道:“魔物,你跑不了了,还不赶紧给我放下人质。”

那魔灵将哼哼一声,道:“我若将这小子放开,你能饶了我吗?”

史云扬朗声道:“休要痴心妄想,此地就将是你的绝命之处!”

那魔灵将道:“那还说个屁,老子就是死也能拉上个垫背的。”

史云扬怒道:“休要猖狂!”说罢手中长剑一抖,轻点足尖,便向那魔灵将刺去。那魔灵将现今折了武器,焚天乃是神兵,万万不可空手相接,此一来他的战斗力又是大打折扣。

见史云扬一剑刺来,这魔灵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将韩仑的身体作为挡箭牌。韩仑此时被封住了经脉灵力,浑身上下无法动弹,可是意识却还是清醒的。此时他的身体被人摆布,如同布偶,而史云扬的剑光屡次惊险的从他的眼角旁擦过,看得他是心惊肉跳。忽然间,那魔灵将身形一阵急退,便向那月牙湖湖心跃去。史云扬仗剑抬脚追上,一时间一人一魔,在月牙湖水面之上奔走,水面漫不过鞋底,在这水面之上,双方竟然都是如履平地。

此时冷月高悬,如明镜般通透,明月照应着四周的碑羽山,山高峰危,如同潜伏的走兽。而月牙泉上反射着朗朗月光,本来不动的水面,却是在一人一魔的杀意之下泛起层层涟漪。月光照在这水面上,只见明月的影子闪烁荡漾。这湖面上立即变得不太平静。本来静谧的一个美丽夜晚,却是硬生生被插入了这样生涩的激烈战斗,月牙泉今夜注定不能平静。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一声大喝,身体已经奔袭向前。远远看去只见一人的剪影擎着剑,身形如同鬼影般奔出,霎时间那身影一分为二,各自同那另一道战战兢兢的人物战在一处。一时间三道人影在水面之上不断腾跃,水面被剑qì

划破,水面上溅起的水花也变成了剑qì

的一部分。哗哗的声音伴随着长剑的破空声,打破了这月牙泉边唯一的宁静。

史云扬两道身影一正一反围着那魔灵将打转,那魔灵将此时已经没有了逃走的可能。他尽量避免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史云扬的身前,可是此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史云扬两道身影,两把剑,那里能够抵挡的了。魔灵将的后背不断遭到焚天的攻击,他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此时再将韩仑握在手中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反而会拖累自己的速度。

魔灵将权衡之下将韩仑一把掷入水中,韩仑的身体没有半分灵力,此时一落水便飞快地向水底沉下去。韩仑胸腔一闷,只觉得肺腑之间仿佛有火在烧,十分难受。此时他的嘴不能动,只有两个鼻孔能够出气。可是在这水中,最后的呼吸也是被堵住。韩仑眼中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不时眼珠范白……

史云扬见那魔灵将将韩仑放开,心知此时正是大好时机,史云扬提剑身形一闪,只见红光一阵大盛,月牙湖中的湖水都是被这红光照映地赤红一片。忽然间那红光一闪,史云扬便连人带剑闪到了那,魔灵将的身后。

那魔灵将只觉得身中的魔气正在飞速的丧失,史云扬这一剑已经毁去了他体内的魔灵。那魔灵将的身形开始缓缓散去。忽然间,只见明月之上一阵阴暗,魔灵将抬头一看,只见一柄参天巨斧哗然间在自己的眼中放大,一刹那,那巨斧便狠狠砍在了那魔灵将的身上。魔灵将此时终于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身形化为一道魔气,消失不见。

此时奔来的正是罗啸成和冉倾珞。两人匆匆赶来,罗啸成看到水面之上的魔灵将,气便不打一处来。出手便是一招“遮天斧影”。其实在他出手之前,这魔灵将便已经将要气绝。

冉倾珞奔赴史云扬身边,正要问及史云扬的伤势,史云扬却是一头扎进了水中。他以灵力将身边的水排开,急速的向水底奔去。史云扬在水底一番寻找,终于发xiàn

了韩仑正在下沉的身形。史云扬游过去,将他身边的水隔绝开。之后便带着他向水面上游去。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游上了岸,韩仑溺水已久,肺中已经积入了大量的水。肚皮微微鼓起。冉倾珞见状,赶忙上前施救。史云扬从暮色一直到现在都是在经lì

残酷的战斗,簏战之下,已经是精疲力竭。将韩仑救上来之后,史云扬便立即开始打坐恢复自己的体力。罗啸成现在刚刚解封不久,身体也是极为虚弱。此时便只剩下冉倾珞救治韩仑。

冉倾珞在韩仑的小腹之上按压着,只见一股股的水流从韩仑的嘴角流了出来,冉倾珞探了探韩仑的鼻息,发xiàn

竟是无比的微弱。可是微弱总比没有要强得多。现在要怎么救?只有一种办法了。可是…冉倾珞迟疑了一刻,看了看史云扬。心道,云扬不会怪我的,况且此时想不了那么多。

冉倾珞一闭眼,双唇便印上了韩仑的唇,冉倾珞将口中的空气吹入韩仑的体内,双手又再次极度按压韩仑的小腹。几个轮回之后,韩仑便已经醒了。

可是当他微微睁开眼睑,却看到冉倾珞正在对自己施救,两人此刻竟然两唇相对,如此亲密。韩仑十分惊讶,一时间心中如痴如醉,真想再也不醒过来。不知不觉,韩仑心中对冉倾珞又是萌生了积分爱意。可是转念一想,冉倾珞心中装的就只有一个史云扬。纵然是再有多么风流倜傥的男子,在冉倾珞的眼中也只能被排斥在外。这样一想,韩仑心中又不禁感到几分难过。悲喜交织,韩仑心中一时五味陈杂,索性不去想那么多,现在他只愿感受冉倾珞身体上散发出的女儿香。

最难消受美人恩。

冉倾珞又那里知dào

韩仑心中想得这么多,冉倾珞又在韩仑的腹中一按,忽然间,韩仑呛了一口水,不断的咳嗽起来,韩仑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醒”过来。冉倾珞见韩仑醒了,不由得感到十分高兴,她道:“太好了,韩公子,你终于醒了。”

韩仑此时虚弱,难以说话,冉倾珞将他扶起来,靠在湖边的一块礁石之上,开始向他输送灵力。冉倾珞身中的灵力不比寻常,她的灵力具有很强的治愈功效。冉倾珞的灵力一进入韩仑的身体,韩仑只觉得身体中燥热的肺腑一瞬间就像浸入了温润的凉水,十分舒畅。不多时,韩仑的手脚便可以活动。

冉倾珞收起灵力,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韩仑道:“好多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韩仑此生铭记。”

冉倾珞摆摆手道:“你醒了便好,况且,史云扬救了你,我只不过是是向你渡点灵力罢了。”冉倾珞想到刚才的事,脸上一阵绯红。只是在这夜色之中看不出来而已。不等韩仑说话。冉倾珞便道:“我去看一下云扬和罗大哥。”说罢便径自跑开了。

韩仑无奈,只得自己打坐回复灵力。冉倾珞来到史云扬身边,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冉倾珞觉得十分心疼,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忽然听见史云扬道:“小伤,死不了。不用担心。”

冉倾珞道:“小伤也是伤啊,如果有一天,你不用再受伤,我们也不必像这样奔波,那该多好。”

史云扬道:“我们都到鸣沙山了,快了,我们到时候就回幽迷谷,在也不过问这些神魔纷争。”

冉倾珞点点头,仿佛希望真的就在眼前。

冉倾珞投进史云扬怀中,月色如水,降临在两人身上,战斗之后的月牙泉又恢复了宁静,而宁静的月牙泉竟然这么美。

史云扬忽然又想起在星象结界中应龙残魂说过的一句话。

“你既然是应龙转世,就应该好好的发挥应龙的力量,为天下而战。”

希望,真的就在眼前吗?手中的长剑真的可以放得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师门败类

第一百三十九章,师门败类

月亮十分皎洁,但是大地上却没有被这月光照亮,因为这月色是朦胧的。它本来是很皎洁,只可惜藏进了云里。

这样的天气,算得上是月黑风高,这里本来是不吹风的,但是现在的莫高窟狂风大作。那风是劲风。这样的天气适合杀人,是刺客最爱的时间。当然这个时间不是刺客独有的,如果是生死决斗,这样的天气也是绝佳的时机。

黑夜永远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黑夜之中没有路,没有路则容易迷路,而迷路的人往往身处险境。黑夜是杀手最爱的时间,当然也就是杀意最浓的时间。

在这个长夜之中,莫高窟却已经是亮如白昼。

智空和尚和那魔族少年的战斗还在继xù

,那魔族少年虽然被困在迦楼罗四方阵中,但是他身上的魔气却为他铸就了一个监牢中的监牢。一时间智空和尚无法将那层浓郁的魔气攻破,而那魔族少年却也无法出来,双方陷入了坚持的僵局。智空和尚控zhì

着如梦如幻的巨大四方阵,口中的佛家经典已经是念诵了多部。四方阵五色生辉,但透过四方阵外的层层流动的光影文字看去,只见那其中一道黑色的人影盘坐在地,甚是醒目。此刻双方都是一动不动,但是只要有一方稍稍减弱力量,形式恐怕立kè

变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史云扬一行四人在月牙泉边稍事休息,恢复了一些体力,便直奔莫高窟这边而来。四人的轻功除了韩仑外都是一等一,只不过此时四人都是体内虚弱,行动速度一下子放慢了一倍。到了莫高窟四人才发xiàn

,现在的战局竟然是难解难分。

罗啸成道:“看来这老和尚也拿这魔没办法啊,不过这老和尚倒也厉害,这个魔我与他交手过,可惜啊,技不如人,不到百回便被制服了。这老和尚竟然能够将之困住,不简单。”

史云扬上前道:“这位智空大师乃是云南天龙寺中的高僧。实力不可小觑。”

罗啸成惊道:“天龙寺,十万大山中久负盛名的天龙寺?”

史云扬点点头,道:“正是,这位大师名号为迦楼罗,是八大高僧之一。”

罗啸成道:“早就听闻天龙寺八部众佛法无边,坐下一十八名金刚罗汉更是所向披靡。天龙寺八坛方丈各自率领的佛门弟子,个个武艺高强,赛过一般的修仙门派,就连嵩山少林也是稍避其名。百年来,天龙寺早就成了江湖上的一大传奇所在。不料今日竟可得见。”

韩仑点头道:“不错,我也听师父说起过。我们苏青剑派对这天龙寺也是十分景仰,而且天龙寺的智明大师,名号为龙,当年家师曾经蒙他救过一命。”

史云扬道:“竟还有这等渊源。”

四人在战场之外谈论之时,场中仍是双方斗法,互不放松。只听得那智空和尚说道:“我已知你底细,你并非十恶不赦之辈,也并非纯正的魔族血脉。何苦陷入魔界异途,毁了自己前途。”

那魔族少年道:“你一个大和尚,四大皆空,说了你也不会懂。”

智空道:“老衲今年一百九十九岁,也曾历经尘世繁花败柳,看惯晓风残月。又为何不知。”

魔族少年道:“有人活得久,活着是为人瑞,有的人活着却毫无意义。你我都一样,都是活得毫无意义之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坠入魔道,获得新生。”

智空摇摇头,道:“阿弥陀佛,此言差矣。老衲每日诵读金经,青灯相伴。于佛经之中感悟天地玄黄,不悲不喜,不骄不躁。此即为老衲之乐,又怎可说毫无意义。人行一世,当头顶天,脚立地,不负人心,不违天道。你既为凡人之躯,便应立志作为人中豪杰,而非堕入邪魔之道。”

魔族少年道:“吵死了,聒噪什么,有本事便杀了我。让你这佛门弟子手上满手鲜血,多造杀孽。”说罢,少年哈哈几声大笑。

智空叹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呐!”

那少年道:“自从我成魔的第一天起,我便不再是一个人,也没有过往,我很享shòu

现在的这种感觉。浑身充满力量,能够杀死任何该死之人。哈哈我从来都不知dào

,杀人还能够如此痛快。”

智空道:“你心中还存有往日的记忆,说明你良心未泯。老衲今日便散去你浑身的的魔气,令你改邪归正。”智空胸前手印再次一变,忽然间,他面前的虚空之中便出现了一个“佛”字,金光闪耀,如同暖阳。智空和尚猛地一掌推出,那佛字便飞快的融入四方阵中,印上那少年的额头。那魔族少年的双眼猛然一睁,眼中左右各闪烁着一个“卍”字,霎时间,只见那少年神情呆滞,仿佛瞬间便被这一个佛字打断了思维的能力。

那少年苦苦挣扎着,浑身的魔气却是在四方阵中不断的消散。少年此时一阵慌乱,便在四方阵中胡乱奔逃,可是四方阵外的流动文字却像是钢筋铁骨一般坚硬。无论少年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慌忙间,只见他高高跃起,想穿过头顶的法阵,可是却被盘旋的金翅大鹏鸟狠狠拍下。一时间少年走投无路,只得抓起邪方,苦苦抵御着周围的佛光和经文。

一山更比一山高。想不到史云扬第一次碰上魔将级别的人物,却是遇上了贵人,将之制服。换一个方面,可以看出这智空和尚的法力之高深。恐怕当今天下,能够企及的人,已经没有多少。

只见那少年身上的煞气与魔气已经越来越淡,忽然间,那少年一阵抽搐,软倒在地。浑身上下仿佛是痉挛了一般。智空和尚见他身上的魔气已经暂时被压制。便双手合十,收起了四方阵。

那金翅大鹏鸟一声长鸣,便冲天而起,消散不见。

此一战智空和尚灵力损耗不小,正要盘坐下来调理内息,忽然间只见那少年猛然翻起,身形跃上半空。

“烈域离火枪!”只听那少年猛然一声大喝,身边的世界之中忽然间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时间将智空和尚全部罩入火焰之中。火焰呼啸如同惊涛骇Lang。只见那少年立于奔腾的火焰焰苗之上,手中忽然凝聚起一把火焰长枪,这火焰长枪之中混杂着魔气和灵力,一时间凝聚在少年的头顶,竟然是有两三人合抱之粗。那少年又一声大喝,猛然间将之朝着智空和尚狠狠掷去。

火焰长枪如同火海中呼啸而出的长龙,这一招借助着火海之力,威力更是增添了无数。智空和尚身形猛然一震,急速后退,左手结出狮子印,右手结出天雷印。双印齐出,雷芒和狂狮一起奔出,与那火焰长枪相撞。猛然间,一道能量涟漪疯狂的传出,白炽了整片夜空,那能量涟漪带有极端的摧毁力量,猛然间撞击在莫高窟的佛窟之上,霎时间半片山的佛窟都是轰然而塌,变为一堆废墟。

白光渐渐散去,只见一道人影倒飞而出,重重撞击在不远的山体之上,一瞬间,又是一大片山石被砸为粉末。只见那少年已经奄奄一息。白光仍未散去,只见白光之中闪过一道红光,朝着那少年的咽喉而去。那是一把长剑,是史云扬的焚天剑。不过在剑锋抵达少年的咽喉之时,焚天剑便已经停止了前进。

智空和尚渐渐从白光之中走了出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还存有一丝血迹,显然是在方才的冲击之中受了伤。智空杵着禅杖一步步地向史云扬走来。

“阿弥陀佛,敢问这位施主可是认得这剑下之人。”

史云扬并未回话,而是厉声问那少年:“你究竟是不是林炎?!”

那少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显然已经是身受重伤,可是他仍然哈哈大笑。他道:“上官承枫,我林炎终于也有让你感到怕的时候了。我告sù

你,我林炎就算是死,就算是成魔成妖,也非得杀了你。”

史云扬摇摇头道:“难怪,当时你连自己的人质也不顾,见我冲下鸣沙山便火速跟来,仿佛你的本心不是要拿五样东西,而是我的命。”

“没错,我就是要你的命,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兴奋,没有谁的命比你带给我的快感更浓郁。”

史云扬道:“可惜你没能杀的了我,而现在死的恐怕就是你了。玄圃堂怎会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林炎道:“我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我林炎不怕死,过去那个林炎早就死了。”

史云扬转过头,不愿意再同他说话,只见他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块精美的玉牌,用力捏碎,那玉牌之中猛然飞出一股能量,径直地插入云霄。那玉牌是从玄圃堂离开的时候,风巽长老交给他的一块联络玉牌。玉牌之中封印着玄圃堂传信的讯号。一旦捏碎,即使是在千里之外,也仍然能够联系的上。

史云扬回头对着智空和尚浅施一礼,道:“大师有礼了,这人本是昆仑山玄圃堂的弟子,只因心里有些心结,不得解开,这才走上了歧途。感谢大师出手相救,此番恩情定当铭记。在下方才已经联系玄圃堂之人,相信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有人前来。”

林炎听罢,大惊失色,道:“你联系了玄圃堂的人,好你个上官承枫,你还不如一剑杀了我。为何要这样羞辱我!”说罢,林炎手掌中暴发出一股吸力,一把将邪方吸过来,手握长剑,将剑锋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第一百四十章,师徒重逢

第一百四十章,师徒重逢

林炎不想再回到玄圃堂,不想让自小将自己养大的师尊看自己的笑话。他更不想让胥华看到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他的心中,此时竟然对成为一个魔感到如此的羞耻。一瞬间林炎仿佛觉得现在再重新踏入玄圃堂的山门,就又像是重新踏进了一次魔域。他恨透了史云扬,他觉得是史云扬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与他。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现在就死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直到死,他也要和史云扬最后抗争一次,只不过他的抗争在两位高手面前却是显得苍白无力。

史云扬剑指上涌出灵力,弹指一挥,一阵灵力将林炎手中的剑刃弹开。道:“你醒醒吧,火离长老和各位长老都十分挂念你,他们定可助你去除身中魔气。更何况,你的生死须得由玄圃堂来裁夺。”

林炎恨恨的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便是玄圃堂又如何,又有什么资格判定我的生死!”

智空和尚渐渐走近,道:“这位施主,请问可是昆仑山玄圃堂的门人?”

史云扬顿了顿,点点头道:“在下玄圃堂首席大弟子史云扬,数月前曾经离开玄圃堂寻找各位失散的师兄弟,想不到他竟然变成了这样。”史云扬看了一眼林炎,叹了口气。

智空和尚道:“人各有其志,也各安天命。佛法无边,然也只渡有缘人。他命中当历次劫数,因果循环,恐怕不是人力所能左右。”

史云扬道:“话虽如此,但天道循环未免太过残忍,在遇到我们之前,不知dào

已有多少无辜的人葬于他手。”

智空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有此向佛之心,老衲甚是欣慰。施主既然是玄圃堂弟子,请容老衲问施主一问。”

史云扬道:“大师请讲。”

“施主可知一年多以前昆仑之巅的昆仑武比,那武比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史云扬奇怪道:“大师打听这件事做什么?”

智空和尚道:“天龙寺百年以来,与魔族深结仇怨,主持与各位方丈都是降魔无数。老衲闭关百年,不日前方才出关。出关之时收到昆仑山天墉城长老发来的讯息。要我天龙寺派人前去调查。说是昆仑之巅的战场又有异动。”

史云扬道:“原来如此,只是这件事过于繁复,一时还不知dào

从何说起。”

史云扬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讲吧!”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云海之中忽然冲下三人,那三人宽衣博带,衣袂飘飞,脚下各自御着三尺青锋,身形潇洒,如同仙人。只见那三人的身形化作流光,剑光一闪,便已经落到了的地面之上。

那三人便是玄圃堂青玄掌门,天乾长老,还有一位竟然是天墉城的涵素真人。

涵素真人阔步向众人走来,朗声笑道:“智空大师,多年不见了,身体还是如此健朗啊!”

智空浅施一礼,道:“一百二十七年不见,的确很久。涵素真人却仍然是丝毫都不显老啊。”

涵素真人道:“大师客气了。百年沧海桑田,早已历尽人间百态,能够与故人重逢,实乃一乐事也。”

从涵素真人与智空和尚的交谈来看两人恐怕百年之前就已经是至交,只不过智空百年前一战受伤,今日才得出关。这之间的年份才会过去如此之久。

两人深浅不断地应承着,韩仑停在耳中,不由得大为惊奇,悄悄地道:“这几人不过六七十岁的样子,哪里会有一两百岁的蹒跚模样?”

罗啸成道:“修仙问道之人首要的便是便是修心,其次修身。任何一个修仙门派,只要能够掌握修身与修心的要诀,便可延年益寿,活上几百年不是问题。要不然,道法无边,穷其一生也不过短短数十载,又如何能够看得尽,看得透。”

韩仑道:“那岂非长生不老了?”

罗啸成道:“这世界上永远没有长生不老,任何人都逃不过天道轮回,便犹如灯会灭去,鸟会停飞。即便活得再长再久,也会有死的一天。长生不老,只不过是虚妄之言,不足为信。”

两人说道,只见青玄真人和天乾长老走上前来,都对智空和尚拂袖一礼,道:“昆仑山玄圃堂青玄幸晤大师。”

天乾长老也道:“玄圃堂天乾见过大师。”

智空对两人一礼,道:“阿弥陀佛,老衲有礼了。”

史云扬此时上前,拂袖跪下,道:“弟子见过师尊,掌门。”

天乾长老道:“起来吧,我们接到你的玉牌传讯,就立即赶过来了,途中恰逢天墉城涵素真人,便顺了道同路而来,想来涵素真人定是智空大师所召了。”

智空和尚道:“正是老衲,适时与此**战之时,我担心无法敌过,便暗中唤了涵素真人。”

史云扬道:“师尊,掌门,林炎已经找到,只不过他已入魔。”史云扬指了指不远处一动不动,满脸苍白的林炎。只见林炎眼中传出浓浓的恨意,那眼神足以杀人。

青玄真人和天乾长老听罢俱是一惊,道:“入魔?”

史云扬点点头,却只听得青玄真人拂袖怒道:“一派胡言,我玄圃堂的弟子乃是正派宗传,所思所想皆是人间正道,又怎会堕入魔道,成为那邪魔。”

智空和尚道:“这位施主并未打妄,此人的确是因满心怨念心甘情愿堕入魔道,老衲以佛门金鹏印暂时镇压了他身上的魔气,不过不是长久之计。这既然是玄圃堂的门派之事,老衲便将他交予玄圃堂,还请青玄真人自己定夺。老衲亦不再多言。”

青玄真人身形一转,对着林炎走去,只见他浑身穿着黑袍,双眼之中透露着滚滚煞气,不是邪魔又是何物。青玄真人心间一痛,道:“孽障,我玄圃堂建派七百余年,所有声名竟被毁于一旦。玄圃堂七百余年之中,豪侠辈出,英杰遍布天下,想不到到了我执掌门派之时,竟然出现了异端魔物,试问我还有何面目得见历代掌门。”

天乾长老也是一声长叹,道:“掌门师兄不要太过自责,我们还是先将林炎带回玄圃堂再做定夺吧。此事还应该让各堂坛主知晓,尤其是火离师弟,他有权利处置他自己的弟子。”

青玄掌门道:“如此也好。”遂转身对智空和尚道:“智空大师佛法无边,未曾讨教,实乃人生一大憾事。改日定然登上天龙寺,亲自前来与大师请教。现今门派之内出现了这等事情,贫道也无颜在此停留,请容我等先行告辞,处理门派之事。”

智空和尚道:“青玄真人客气了,儒释道三家虽然各自发展,各不相关,但目的都是一样,即维护天下苍生。此人良知未泯,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斗胆奉请玄圃堂不要伤他性命。今日之事,也唯有在场的几位知晓原委,老衲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将此事公诸于世。”

青玄真人道:“多谢大师,这便告辞了。”言毕,正要转身离去,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史云扬,青玄真人缓步走过去,道:“承枫,你做得好,想不到数月之间你便已经寻得林炎,其他师兄弟的下落,还要靠你多番寻找。”

青玄掌门手中灵光一闪,一块玉牌便又出现。史云扬接过玉牌,收在腰间。道:“弟子万死不辞。”

青玄掌门点点头,道:“你与你师尊说几句话吧,他可是在日夜挂念你。”

史云扬点点头,转头去看天乾长老,之见天乾长老形容却是憔悴了许多。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史云扬在玄圃堂的一年间,已经对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产生了一种浓郁的亲情。

史云扬走近天乾长老,道:“师尊,身体可好?”

天乾长老道:“尚还算朗健,承枫,你这次做的很好,只不过苦了你了。”

史云扬摇摇头,忽然问道:“师尊,你们会怎么处置林炎?”

天乾长老摇摇头道:“林炎恐怕已经不再是玄圃堂弟子了。至于对他的处置,还得由其他长老一同商议。”

说罢,天乾长老将一卷闪着微光的长卷拿在手中,递给史云扬,道:“此乃玄圃堂八大秘典之中的空冥六合剑,乃是我乾堂的绝技,也是整个玄圃堂最为高深的武学。现在我将之传给你,希望你好好领悟。以剑道捍卫正道,不要走上和林炎一般的道路。”

史云扬双膝跪下,双手过头接过剑谱,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你好自为之,为师去了。”

史云扬伏跪不起,道:“弟子恭送师尊!”

青玄掌门与天乾长老顿时化作两道流光,一青一白,消失不见。场中消失不见的,还有奄奄一息的林炎。史云扬待天乾长老离开之后,才起身看了看手中的剑谱,其上五个大字引入眼帘。

“空冥六合剑”

史云扬紧紧握着剑谱,心道:“以剑道捍卫正道,可我究竟是正道之人,还是邪道之人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往事如风

第一百四十一章,往事如风

玄圃堂寻获了一名失踪的弟子,但是却是寻获了一枚透骨钉,深深地将玄圃堂数百年的名望声威钉死。

史云扬回头见智空和涵素真人的时候,两人也是准bèi

离开了。史云扬上前道:“大师这是要走了吗?”

智空道:“正是,老衲将去昆仑之巅探查探查,也好确定魔族动向。这位施主,老衲知你一心向善,心系正道,老衲十分高兴。只不过魔族可能在寻找你身上的某样东西,此次侥幸逃过,恐怕魔族不会善罢甘休,请施主小心为上。”

史云扬道:“多谢大师提点,大师救命之恩,等在下完成眼前急事,在下一定亲自上天龙寺道谢。”

智空和尚呵呵一笑,道:“天龙寺的大门将为你敞开。老衲与你有缘,这卷武学反正老衲也用不着,就将之送与你吧。此诀乃是老衲一位好友所创剑法。我这位好友乃是一名俗家弟子,于佛法也是参研极深,这剑诀便是他从佛法中悟出的剑招,威力无穷。望你勤加修行,下次不至于深陷险境。”

史云扬接过那剑诀,一看,只见其上注释着五个篆字————“天佛影剑诀”。

史云扬抬手称谢,智空和尚道:“那咱们后会有期了。”

史云扬道:“两位走好。”只见智空和尚双手合十,身形缓缓飘起,脚下忽然出现了一只同刚才一样的金翅大鹏鸟,载着智空振翅远去。

涵素真人道:“这老和尚,竟然被他炼成了八部之法,厉害。”说罢手上剑指一竖,只见他浑身剑意凌然,忽然间一道紫光闪烁。身形便已经消失不见,而高空之上的金翅大鹏鸟旁边却已经出现了一柄紫色的长剑,只是一闪,便同那大鹏鸟一起消失于长空之中。

一时间夜幕又沉寂了下来,整个莫高窟又重新陷入了寂静。这一片佛门圣地却已经在一夜之间有一大半变成了废墟。莫高窟正中作为标致的四层楼此时也是坍塌为一堆废柴。即便是那些没有塌陷的洞窟,也是在刚才的地震,火海,拼斗之中几乎报废。

夜凉如水,四周环绕的碑羽山仿佛潜伏的猛兽,森然可怕,鸣沙山就在不远处,可几人却就在这莫高窟崖壁外的石头上坐定,不想移动一步。

四人之间没有人说话,一切都是那么沉寂,因为四人都是发xiàn

了一件事,可他们都不愿意提及那件事。

不过夜总会过去,人总要说话。总得有一个人来打破这个僵局。然而三个男人都没有先开口,反倒是冉倾珞率先开口。

她道:“韩公子,天一亮我们就要动身前往女娲神殿了。你什么时候去把生意做完?”冉倾珞很隐晦的道出了离别之意。离别总让人感到伤感,因此人们会不断地来避免它。

韩仑道:“我也明天一早吧,也许我现在就该去了。”

冉倾珞道:“那罗大哥呢?”

罗啸成正倒在石头上大口喝着酒,听到冉倾珞说话,道:“罗某人也没什么去处,就跟你们去那什么女娲神殿吧。听说地皇女娲大神待人极好,见知深广,去哪里说不定还能打听一些事情。我还听说南疆那里的酒可是与中原西域都不相同。早就想去尝尝了。”

冉倾珞笑道:“如此甚好,小妹倒还真舍不得和大哥分开呢。”

罗啸成哈哈大笑,道:“史兄弟,你们到时候要去什么地方,只管叫上我便是,只要有酒喝就行。”

史云扬哈哈一笑,四人之中只有韩仑未笑,仿佛四人之中只有他一人即将离开。韩仑此番从扬州出来,经lì

了不少生与死的考验,与其他三人已经算是生死之交。韩仑平生最终朋友义气,当时他千斤买琴送与冉倾珞便可以看出他对朋友的重视。此时就要离开,韩仑心中实在有万般不舍。

韩仑捏了捏掌,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冉倾珞问道:“那你的生意怎么办?”

韩仑道:“生意没什么,这单生意的期限有两年,现在才过去了一年,以后再来这里也不迟。如若此时与你们分开,却不知dào

何年何月才能再见。”

冉倾珞道:“那太好了,我们四人又能不分开了。”

罗啸成道:“韩兄弟真是够伟大,要是我可就先把这单生意做了。那钱财可够我喝两年了。”

冉倾珞见他三句话不离酒,也是无奈的一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大哥,林炎所述的绿魂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啸成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他道:“妹子。这是大哥的私事。”

冉倾珞道:“大哥,既然你我义结金兰,那么你的事也便是我的事,更何况大家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走同样的路。你有什么困难大家可以帮你啊,你要找什么东西,大家也可以帮你一同寻找。这样不仅省了你的事,大家也能更好的相处啊。”

罗啸成顿了顿,终于点了点头,他道:“我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不过既然大家是朋友,我罗某人就不该故弄玄虚有什么秘密,自当向大家说明。”

罗啸成狂饮了一口酒,开始讲述自己的那段往事。

贞观元年,唐朝皇帝李世民分天下为十道,分别是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剑南道,江南道和岭南道。下设各州各县,分置刺史、州牧与县令管理全国。罗啸成原本是岭南道平琴州人氏,罗啸成自小便有着惊人的武学天赋,那些初级的武学或者**,他看一遍便能完全记住。有此绝技,史云扬一十六岁便离家四方游离,寻找提升自己武艺的契机。

江湖凶险,多少次命悬一线,生死只在手指之间晃荡,摇摇欲坠。但罗啸成从不言败,他渐渐地学到了各门各派的武学。一时间,罗啸成变成了江湖上的万事通。罗啸成清楚每一门每一派招式的规律,就连如何拆解,哪一门的武学对哪一门有克制作用,他都一清二楚。记的招式多了,罗啸成便将这些招式融合起来,成就了自己的武学。

一个人如果知dào

的多了,那他就十分危险,因为总有些人不想让他知dào

。这一部分人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任其自然,忍气吞声。另一种是找人杀了他。

很多人都选择了后者,因为杀一个人看起来的确要比忍一个人容易得多。

可是他们错了,罗啸成从这些杀手手中活了下来,而且杀掉了不少杀他的人。十二年前,有一位女杀手前来刺杀他,那女杀手名叫夏婉贞,可是没想到她刺杀失败,却被罗啸成反制。两人本是仇敌,奈何却是一见钟情。夏婉贞戏剧性的爱上了罗啸成。

不久之后,两人结为夫妇。夫唱妇随,恬然自安,两人的生活过得甜甜蜜蜜。然而当罗啸成一次远行归来,却发xiàn

自己心爱的妻子被人杀死,尸体躺在床上,眼中闪烁着期盼与绝望。罗啸成几经调查,终于查明了杀害自己爱妻的凶手。乃是一个名为“血手团”的组织。罗啸成大怒之下,一人手擎大斧,杀尽整个门派两百四十多口人。

之后数年,罗啸成便整日陷入酒醉之中,想借酒醉来解除自己心中的痛苦。直到八年前,罗啸成听闻了一个传说,只要聚集了赤血珠,绿魂珠,白灵珠,黄玄珠,蓝波珠五样灵珠,再加上辟邪之骨,便能引人魂魄前来,重新铸魂,这般,即可让人死而复生。罗啸成八年来已经多方寻找,在极北的冰原世界斗战雪魔兽,取得了第一枚白灵珠,又在史云扬的帮zhù

下取得了第二颗赤血珠。

那一日在玉门关,罗啸成忽然收到一封信,说的是绿魂珠在玉门关南部的仓城之中。罗啸成也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第二天便策马前往仓城,哪想到,中了魔族的埋伏。其用意是魔族为了逼迫史云扬交出邪剑渊离等物,这才将他引开。扣下作为人质。

一直以来,罗啸成都不愿别人插手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夏婉贞便是他的底线。只要一提起夏婉贞,罗啸成的心里便如同针扎。他不愿别人寻找到他懦弱的一面,于是寻找灵珠和邪骨的事便只有他自己一人知dào



罗啸成讲完这个故事,眼中已经是满含热泪。他这一会没有打断说话,直到一口气讲完,才举起酒壶痛饮。仿佛是要将方才流的泪全部稀释。

山有最高的,因为山巍峨不动,海有最深的,因为海百年不变。世界上只要是变化的东西都无法用最这个字眼来形容,当然,除了爱情。

冉倾珞道:“大哥你放心,灵珠我们帮你一起找,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成功的。”

罗啸成哈哈一笑,道:“往事已过,今后与各位同伴的时日还很长久。这些事再说不迟。看这样子天也快亮了,大家赶快上鸣沙山吧。去那女娲神殿才是当务之急。”

四人点点头,各自收拾,便起身寻了路,不久便重新登上了鸣沙山,只见远处的碑羽山山峰之上镶上了一道金边。四人循着那金光看去,只见漫天的云霞仿佛是织出的浣纱。黑夜终于过去,那里第一抹朝阳正在如痴如醉地升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千蝶之洞

第一百四十二章,千蝶之洞

朝阳升起,一天又进入了全新的轨道。朝阳虽然柔弱,但是它能够带给人希望。

史云扬一行四人看了这场日出,便同行翻越到鸣沙山的后山之上,冉问雨在临死的时候说过,打开神殿通路的通道就在那里。

可是四人到了那里的时候,发xiàn

那里尽然是一望无尽的戈壁与黄沙,哪里有什么神迹和通道。四人都是感到奇怪,于是分散着在四周寻找,可是这般寻找,仍然是毫无作用。

四人重新集合,各无所获。韩仑道:“你确定那什么门是在这里?”

冉倾珞点点头,道:“这是娘临终前告知的地点,铁定不会有假。”

韩仑奇道:“那就怪了,这儿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你要找的神殿之门是埋在这地下么?”

罗啸成道:“这也有可能,如果真的是在地下,那一定是有特别的打开方法。女娲神殿本就是天底下难得的神圣之处。所隐匿的方式恐怕也与普通的方式不一样。”

韩仑道:“这样说来,岂不是要有什么祭品,仪式或者钥匙之类的东西?”

史云扬听见韩仑的话,顿时好像想起了什么,喃喃道:“钥匙?”忽然间,史云扬脑海中灵光一闪,他道:“难道是三魂匙?!”

其实冉倾珞也想到了这一点,道:“试试吧,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冉倾珞从魂蕴之中取出了三枚魂匙,玉恭温润如玉,沙血血气方刚,凝泪如梦如幻。三枚魂匙一出,便相互牵引着漂浮在四人面前。一时间红白蓝三色交辉,甚是美丽。

不过这三枚魂匙出现后却也仅仅只是在空中漂浮着,微微沉浮,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四人又是不解。冉倾珞努力的回想母亲曾经给自己讲过的封印之事,可是信息量如此之大,完全无法回想起来。

忽然间,冉倾珞想到了与那凶兽穷奇大战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逃入水底,母亲曾以自己的血脉打开了水底的封印。

女娲一族,血脉本就是神物之一。女娲之血具有强dà

的修复作用,是生命力的象征。女娲一族的封印和机关。多数也需yào

女娲血作为凭引。

想到此处,冉倾珞似乎明白了。只见她渐渐走上前去,右手上一道灵力涌出,化为锋利的刀刃,她将自己的掌心划出了一个小口。手中的血液便流了出来。

冉倾珞将自己的鲜血从三魂匙中间流下,一瞬间,三魂匙竟然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每一枚魂匙之上都各自射出一道光线,红白蓝三色光线合为一处,瞬间边同那血液相结合直直的冲向大地之中。

从光线射入地面的那一瞬开始,一道闪着灵光的复杂光阵便在大地之上若隐若现。随着光线和血液的融入,那血液便飞快的沿着那法阵的纹络向四周扩散开去。不多时,一个血红的光阵便已经完全成型,只见那光阵上红光一闪,整片鸣沙山便轰轰隆隆的响起来。

忽然间大地开始颤动,鸣沙山上的黄沙和巨石开始沿着倾斜的山体滚滚而下。流沙如瀑,落石如雷。整座鸣沙山都在不停地摇晃,四人站在原地,几欲倾倒。

四人脚下的地面震动得尤为厉害,忽然间地面开始龟裂,裂出一道道手掌宽的缝隙。四人皆是一惊,只见那地面上的裂痕竟然是越来越大,瞬间便将四人两两分隔。当那地面上的裂痕裂出了六尺之宽的时候,山体终于是停止了晃动。

四人稳住身形,向那裂谷中看去,只见那六尺宽的裂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排长长的阶梯,那阶梯深不见底。仿佛一直通向地狱。四人俱是一阵狂喜,原来这通道竟然真的是埋藏在地底,要不是冉倾珞机智地想到了女娲血,恐怕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这山体之中所隐藏的神奇通路。

商量之下,仅作短暂停留。一行四人便沿着这阶梯一步一步的走向地底深处。这阶梯长得超过了几人的想象,四人的脚程并不算慢,可是这阶梯却仍然是一直倾斜着向下,就连方向都未改变。阶梯内两边的墙上镶嵌着不计其数的月华石,闪烁着温润的幽蓝光线,照耀着前行的路。

这种能自己发出光线的石头,史云扬和冉倾珞在封印古剑渊离的那个锁灵洞中也曾见到,只不过像这样庞大的数量,几人还是第一次见。韩仑自然也是认得这月华石,当下也是十分吃惊,在外边这种石头并不比夜明珠便宜多少,一般都是价值不菲的抢手之物,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月华石。如果将这些月华石全部换成钱财,恐怕就是一百个扬州已难以相比。

韩仑不禁喟叹道:“神迹就是神迹,这般大手笔恐怕也不是人界生灵所能拿得出来的。光这月华石,恐怕就已经是空前绝后的大财富了。”

罗啸成摸了摸,道:“这玩意儿这么值钱?”

韩仑道:“这儿的月华石质地纯粹,通透似玉,比一般的珠玉珍宝都要贵,一颗足以抵千金。”

罗啸成嘿嘿一笑:“那敢情好,等回来的时候撬上几颗,今后的酒钱就不用愁了。”罗啸成说完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妥不妥,万一回来不走这条路,那不就亏了。我得先撬几块带着。”

说罢便要去剜那月华石。冉倾珞忙道:“罗大哥,不可如此。此处是神迹,女娲神殿的通道。怎可擅自破坏,恐有不妥。”

罗啸成道一摸鼻子,道:“我也只是那么一说,咱们继xù

走吧。别再耽搁了,谁知dào

这梯子有多长。”

三人俱是点点头,便继xù

向下走去,约么又过了一个时辰。这阶梯终于走尽了,而那阶梯的尽头竟然是一处黑黝黝的巨大深洞。

那巨洞径长十丈左右,垂直向下,仿佛是一个硕大的天坑。一排三尺宽的阶梯沿着圆形的洞壁螺旋向下。四人站在洞口往下看只见洞中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唯一可见的螺旋阶梯也是在月华石的照耀下小得无法可见,四人皆是一阵眩晕,光这能够看到的高度就已经让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

四人稍稍定了定神,便沿着那螺旋墙壁向地底深处进发,四人都尽量靠着墙壁行走,遇到墙壁很厚阶梯很窄的时候,让人感觉到十分恐怖。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韩仑已经是满头大汗,四人走的并不算快,这汗水多半还是冷汗。他道:“这女娲神殿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这么深,要是死在这里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知dào



其他三人并未说话,其实他们同韩仑一样,也是对这深不可测的神殿之门感到十分迷茫。

在这螺旋阶梯之上,并不像方才的阶梯那般毫无危险。这下边可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稍不注意,跌落下去,可就麻烦大了。

四人回看来时的路,只见那硕大的洞口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黑点,看来几人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罗啸成试着向那山洞底部扔了一块石头,可是久久不见回声,也不知还有多深。

韩仑忽然道:“你们说我们走了这么久,这通道之内为何如此安静呢?平常什么秘境山洞之内,不是都应该有什么珍奇异兽把守吗?再不济也会有点机关奇巧吧。可是这里却是安静地出奇。怪哉。”

冉倾珞道:“这个通道只有身怀女娲血脉的人方可进入,想来女娲大神也不必设置什么机关奇巧来阻拦吧。”

史云扬道:“韩仑说的并不无道理,大家需得当心。大凡神迹都有神兽守护。如果遇到,大家切不可莽撞行事。”

韩仑道:“那还用你说,其实我倒还想见识见识有什么神兽呢?长这么大,我见过的怪兽妖兽不少,神兽却还从未见过。按理说,神兽都是很讲道理的吧。”

罗啸成呵呵地笑道:“那也未必,神兽之中也有脾气暴躁的,我们来得唐突,又没带什么见面礼,恐怕少不得要怪我们不知礼节。”

众人闻言大笑,身中的疲惫顿时减轻不少。四人也不耽搁,继xù

靠着墙壁向下行去。

约么又是一顿饭的功夫过去。几人走在螺旋阶梯上。忽然间韩仑踩到了一颗圆形石子,脚下一滑,砰地一声便掉下了阶梯。身体急坠而下。韩仑吓得大叫一声,恐惧的声音在山洞之中回荡着,众人吓了一跳,伸手去抓,可是哪里来的及。韩仑的身体便如同一颗巨大的落石,瞬间便消失不见。

“韩公子!”

“韩兄弟!”

冉倾珞与罗啸成两声惊呼,可是却不见韩仑的半分声音。这么高的山崖,掉落下去定是九死一生。冉倾珞不禁悲从中来,扑倒在史云扬的怀中,低声啜泣。

众人正为韩仑感到悲切的时候,忽然间一大片光束从洞底涌了上来。众人一惊,俯首看去,不多时只见那亮光越来越盛,像是水流在蔓延而上。

不过等那光线离得近了,众人才知dào

,那不是水,而是千千万万只发着荧光的灵蝶,这些灵蝶像是潮水一般从洞中涌了上来,霎时间整个洞中飞满了蝴蝶,将山洞照的如同白昼。史云扬一行人看得呆了,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多的蝴蝶。

第一百四十三章,神殿之门

第一百四十三章,神殿之门

冉倾珞伸出手,一只灵蝶停在她的指尖上,这灵蝶的翅膀是为五彩,白色居多。在黑暗中莹莹闪光,甚是美丽。冉倾珞的爱怜之心被逗起。满眼温柔的看着那蝴蝶,灵似乎也像是有灵性。微微煽动着翅膀,一动不动。忽然间翅膀一阵,飞入万千蝴蝶之中。

不久,只见那蝴蝶开始向左右各自分开,千万只蝴蝶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分明就是韩仑,此时的韩仑已经被吓昏过去。只见数千只灵蝶组成了一片五色的云彩,将韩仑托浮在上,轻轻地朝着冉倾珞几人的方向飞来。

那些蝴蝶将韩仑的身体轻轻放置在螺旋阶梯之上。便又重新回到了蝴蝶群中。冉倾珞几人赶紧奔赴韩仑身边,将她叫醒。看见韩仑无虞,众人都是一阵欢喜。

韩仑道:“我还没死?”

冉倾珞含泪笑着,道:“韩公子,你不会死的,你看,是灵蝶们救了你。”

韩仑转头看着这洞中密密麻麻的蝴蝶,大为惊奇。冉倾珞站起身来,双手灵动的画了一个圈,抱在身前,对这些灵蝶施了一个祭祀礼。这些灵蝶便组成一条条圈子,在冉倾珞的身边飞来飞去,一时间,冉倾珞的绝美面容与这蝴蝶纷飞的场景相得益彰,此时就像那九天初下凡尘的仙女,美得让人窒息。看得刚醒的韩仑心神荡漾。

“请带我们到这洞底去吧!”冉倾珞柔声道。

那蝴蝶Lang潮听见冉倾珞所说,忽然间一阵涌动,便将几人包裹起来。霎时间,四人都是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只不过四周密密麻麻都是飞舞的灵蝶,无法看清外面的景象。

冉倾珞拉着史云扬,在这蝴蝶阵中衣裙飘飞,剑客,美人,蝴蝶,种种画面交织,变成了这世界上最风雅的Lang漫。

这般飞了不久,忽然间四人感觉到脚落到了实处,向下一看,只见这螺旋阶梯却是已经到了尽头。

那千万只灵蝶在将众人安全送到洞底之后,忽然间全部向上飞起,一瞬间便已经消失在众人的头顶。

四人朝那蝴蝶远去的方向道了声谢,便寻了路,继xù

向深处走去。

螺旋阶梯的尽头是一片不大的洞窟,只不过这片的洞窟四周的墙壁已经被凿成了四方形。四周的墙壁完全是用一块块巨型月华石石板拼凑而成。温润的光线将整个洞窟照得透亮。众人缓步走进这洞窟,便感觉是进入到了一座玉石做的屋子。

众人打量着这洞窟中的陈设,只见地面之上绘画着一个个小小的法阵。正在发出白莹莹的光线。石窟之中有一座圆形祭坛,其周围燃烧着十几把火炬,火光微微闪动,在四周镜子般的月华石反射下,显得甚是跳跃。

让人奇怪的是这洞窟的顶部并不是嶙峋的怪石,反而是一片虚幻的星空。这里是数十里深的地底,怎么可能看得见星空。也不知dào

那“星空”到底有什么作用,总之看起来完全有一番神迹的样子。

众人朝那祭坛之上看去,只见那里有着一尊和幽迷谷中一模一样的女娲神像,只不过这尊女娲补天的神像手中,却是少了一块补天石。

女娲补天怎能没有补天石。

这尊石像顿时显得十分畸形。冉倾珞一见到这女娲神像,便想起了幽迷谷,想起了幽迷谷那一场大战,一时间心中填满了忧伤。

有些伤痛的记忆是无法通过时间来抚平的,因为它藏在心灵的最深处,你要消除它必先将它找出。而找出他必将承shòu更大的伤痛。

冉倾珞没有的一直都在逃避去回忆往事,可是一旦往事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她就会无所适从。

忽然间,她想起了母亲。想起那时在幽迷谷的每一次祭祀,母亲一袭红衣,潇洒飘逸。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逼人英气,让人不知不觉的敬她为上。虽然母亲对她很严,但母亲就是母亲,再严厉的母亲也不会是仇人。

冉倾珞慢慢的走上前,这间石窟在她的眼中仿佛已经换为幽迷谷的硕大祭坛。母亲正被那穷奇凶兽打伤,重重落到自己面前,鲜血喷出,溅花了自己的眼睛。

冉倾珞伸出手去,想去摸一摸那女娲神像,她很想感受一下,家是什么感觉。

一个没有家的人,家这个字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个很奢侈的东西。什么是家?家不是一幢豪宅,也不是一片土地,家是人情。有了相互牵挂的亲情,家才是家,否则便只是一个住所。有了两个相互牵挂的人,即便是一方雨伞,一个山洞都可以称之为家。

冉倾珞已经没有家了,他最后一个亲人也已经燃烧了最后的生命保护她安然离开。冉倾珞已经变成了一个孤儿。

当你没有一样东西的时候,你便特别想得到它,因为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没有瑕疵。

冉倾珞的手离那女娲神像已经不过一丈的距离,忽然间地面之上的光阵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史云扬见事情有变,两步栖身而上,手上一股大力使出,将冉倾珞的身形带离了神像周围。

只见地面上的白色光阵之中,光芒越来越盛,忽然间众人忽然觉得一股强dà

的威压施加在自己的身上,仿佛都喘不过气来。只见白光缓缓散去,火光重新显现出来,而在这并不太大的石窟之中却忽然出现了一头异兽。

那异兽头似龙,角似鹿,四蹄如马,浑身披满五彩鳞甲,头上长鬃细细密密,无风自扬。那异兽个头比马要大得多,虽然比起以前众人看到的妖兽要小得多,但是它给人一种强dà

的皇者气息,是以往任何一只妖兽都是无法比拟的。如果真要和它做一个比较,便也只有星象结界之中的那条应龙残魂了。这只异兽一出现,石窟之中的灵力似乎是停止了流动,史云扬四人体内的灵力也是出现了强烈的阻滞。

韩仑道:“我就说肯定有守护兽吧。只不过这里的守护兽竟然是瑞兽麒麟。”

忽然只听得那麒麟道:“本尊乃是女娲大神座下灵将水麒麟,奉命掌管此处,尔等何人,何以到此?”

韩仑惊道:“这麒麟竟然还能说话。”韩仑性子直爽,说话根本不想太多,有什么便说什么了,也许这是富贵人家公子少爷的通病。他们平常便是少爷,也不必去顾虑那么多。只不过有些时候这种性子却会让人十分尴尬。

罗啸成示意韩仑不要说话,毕竟眼前的不是一只家畜,而是一直法力无边的神兽。麒麟一直与龙、凤、龟三者被合称为四灵。又岂是一般人能够亵渎的。

冉倾珞缓步上前,施了一个祭祀礼道:“参见麒麟尊者,小女子是从蜀中幽迷谷而来,带上古神剑渊离前来见女娲大神。还请尊者放我等通行。”

水麒麟道:“女娲后人。神殿之中已经九千年未曾来过凡人,你们求见大神,所为何事。”

冉倾珞道:“为魔族之事。”

水麒麟道:“讲来。”

冉倾珞道:“我幽迷谷人世世代代为女娲大神镇守邪剑渊离,也是历经九千多年了。我是幽迷谷第九十八代司命。第九十七代大司命冉问雨掌管幽迷谷的时候,幽迷谷上古结界被破,魔族攻入幽迷谷,将幽迷谷一百零三户人家一共五百四十七人全部屠杀,大司命冉问雨护剑身亡。临终之前,大司命将司命之位传给我,命我将邪剑渊离送往女娲神殿。”说完,冉倾珞已经是满脸泪水,这些数字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她还记得为了拖延一点时间。五百多个人,就连老人和小孩都是跳进了血祭禁术之中,浮尸遍布,血染湖泊。那可怕的场景经常出现在她的梦中,成为一场挥之不去的伤痛,也是一份份永远也还不起的生死人情。

水麒麟道:“看守古剑,劳苦功高,抵制魔族,可歌可泣。幽迷谷只事女娲大神说不定早就已经知晓,尔等莫要心急本尊这便为你们打开神殿通路。”

那水麒麟看了一眼史云扬和罗啸成,道:“奇缘,果真是奇缘。你四人,竟有三人身份不凡。”

史云扬知dào

自己的身份是应龙转世,剩下的一个是罗啸成,另一个是韩仑,他们又有什么不凡的身份呢?

那水麒麟没有道破,史云扬也阻止了自己问询的欲望。因为他知dào

,即使问了麒麟也是不会说的,既然问了也是白问,那又何必问。

水麒麟道:“将三魂匙放到女娲大神的手心之中去。”

冉倾珞听罢一点头,身形便腾飞而起,手中三个闪烁着的光团被她轻轻地放到了补天石的位置。只不过女娲神像十分高大,三样东西在神像的手心除了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线以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只见水麒麟头上双角之上忽然间闪烁出一道光芒,直直的射向女娲神像手上的三枚魂匙。忽然间,神像的手上三道光芒冲天而起,汇集成一道彩色的光束,直直地冲进头顶的虚幻星空之中。

那星空又是一阵虚幻,星云如同漩涡旋转,不多时,其中头顶的一片运动的星空之上便缓缓旋转出一条结界的入口。

第一百四十四章,神祇宫殿

第一百四十四章,神祇宫殿

此时仰观那头顶的星空,就仿佛是星空之间破出了一个巨洞。此时三魂匙中的光线不断涌进那星空巨洞之中。那女娲神像此时看起来也是特别的飘逸,大有真zhèng

的女娲补天之感。

冉倾珞看到头顶的结界入口,问道:“麒麟尊者不用将我们送往南疆吗?”

水麒麟道:“何以要至南疆?”

冉倾珞道:“听人说,女娲神殿是在南疆,不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水麒麟晃了晃头,道:“人界谣传女娲神殿在南疆,实则谬言耳。南疆是女娲大神香火鼎盛之处,人们诚心所向,故有人称之娲皇故里。哪里供奉女娲大神的神殿倒是不少,不过却不是神殿所在之处。神殿之所在,乃是一处虚无缥缈的结界,既非人界,也非神界,乃是超脱六届的存zài

。神殿在人界共有七处入口,其他六处入口,都有其他麒麟尊者守护。现在吾已经将结界入口打开,你们现在当可进入。”

众人明了,对水麒麟躬身一礼,水麒麟傲然道:“去吧!”

众人行至那星空之下,身形一跃,便陆续跳进那结界之中。四人刚刚进入结界。只见那星空中的入口一阵虚幻,便缓缓归于平静。

水麒麟看着已经远去的四人,喃喃道:“女娲后人,应龙转世,神农后裔,这三者竟然走在一起,实乃奇事!有趣得很!”水麒麟一言完毕,只见地面上的白光又是一阵阵的闪烁,水麒麟的身形便缓缓消散。

话说四人进入结界之后,忽然像是进入了一条时空隧道。周围景色绚丽,然而却是在高速的移动中变得异常虚幻。这里的光线都是飞梭成了流线,眼前的美丽云彩眨眼间便已经远去身后万丈的距离。四人飞在云层之间,看尽无垠旖旎云海。只觉得这结界中的景色竟然不比任何人间美景要差,反而还更为秀美。这种翱翔天际之乐趣,恐怕也只有四人能够体会。

不久,四人发xiàn

前方的天空之下忽然间出现了一个纯白色大巨大光阵,那光阵闪烁在云间,奇大无比,一下子竟然是遮住了半片天空。冉倾珞看见那光阵,眼中竟然闪着光。

那光阵她已经十分熟悉,在幽迷谷中的湖面之上那道光阵与这光阵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儿里的要大了许多。但是其中的纹络以及其中的阵眼都是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道法阵旋转的方向与幽迷谷湖面上那道不同,因为这里的封印光阵已经被打开。

四人身形急速逼近那光阵的中心,忽然间只见那光阵上散发出层层幽光,将四人围住。光阵之上灵力一涌,周天之上便像是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墙壁,甚是雄伟。那光阵上的每一根线条此时都在四人眼中急速放大,成为一道银白的厚墙,众人此时已经接近这光阵,忽然觉得这光阵大的出奇,竟然要比方才从远处看的时候大上了百倍。惊讶不已,只不过身形未止,四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青光闪过,身形便已经冲进了光阵的最中心处。

青光渐渐消散,众人睁眼之后,却发xiàn

自己已经置身另外一片空间之中。

这片空间完全没有方才那种云霞满天的鲜艳,反之却是十分的幽寂,放眼望去,只见随处都是高大清幽的巨大黑曜石。这种石头浑身漆黑,但是在暗光之下却是能够呈现五彩。房屋低矮而古老,罗啸成和韩仑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房屋。史云扬和冉倾珞却不感到奇怪,因为这里的房屋与幽迷谷大同小异。

四人左右盼顾,只见这里正处于黑夜,万片星空如同穹庐笼罩四野。隐隐看去,星空中却是有一层不起眼的结界纹络。星空之下许许多多蛇形的灵力光纹若隐若现。整片空间之中散发着莹莹的光亮,看起来幽深而神mì



众人走下高处来到这一片建筑之前,只见这小城一般的门口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上书三个大字————娲皇城。

史云扬赞叹道:“娲皇城,神祇居住之地果然不同凡响,此处灵力浓郁,不失庄严大气。让人叹服。”

韩仑转身对冉倾珞道:“冉姑娘,你既然身怀女娲血脉,这里也应该算是你半个故乡了。”

冉倾珞道:“这里风景甚好,又无世俗烦忧,居于此地,当然再好不过。可是在这六界之外,不染红尘,不知魏晋,倾珞还情愿居于人界。”

韩仑点头道:“那倒也是,在这里住久了说不定还真会有点闷。”

罗啸成忽然指着不远处,神情惊讶道:“你们看哪儿!”众人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尊身高两三百丈的巨型女娲神像,神像手握法杖,放眼远眺,神情中充满了希望与期盼。那是他对于人界众生的希望。

数万年前,女娲捏土造人,然而初造之人却是行尸走肉,痴傻难言。女娲便用天地之间的十种力量合成了三魂七魄注入人的体内,使人类成为完整生灵。时去数万载,人类已经繁衍生息,且生生不息。女娲作为始祖,对于人类一直寄予了殷切的希望,望他们心怀善意。女娲大神仁厚,十万年间一直保护着弱小的人类,为了人类,女娲教与教化,甚至耗损自身神力,炼石补天。这位大神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祇,也不是倚仗神力胡乱施为的恶神,她是大地之母,永远心怀天下之人。

这尊女娲神像不仅十分巨大,而且整尊石像全都是以月华石雕铸而成,神像浑身上下散发着幽蓝的光亮,显得甚是神mì

而庄严。

韩仑看那神像看得都是呆了去:“这神像的雕工与造材恐怕普天之下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了。女娲大神真的好厉害!”

众人对着女娲神像行了礼,便继xù

向城中深处走去,不多时四人来到一处悬崖旁边。那悬崖的不远处便悬浮着一座巨大的神殿,那神殿坐落在一片光阵之上,稳稳不动,整座神殿便像是幽深的古堡,但是充满了庄严与雄伟。

那神殿和这边的悬崖之间有一道灵力架构的桥,其上的咒文还隐隐可见。众人一脚踏上那灵力光桥,脚下便有一阵微小的灵力涟漪荡开。行至桥中央,忽然间数万只灵蝶从桥下飞起,飞上星空,一时间在这幽幽暗暗的娲皇城中汇成一道亮丽的天河。

众人走过光桥,来到这神殿之前。只见一道七八十丈高的巨大石门紧紧闭合,石门之上刻画着蛇形图腾,那门上闪烁着女娲一族的独有的阵法封印,缓缓旋转。

众人停下脚步,刚想上前,忽然间从大殿门前的两边闪出两名衣着奇异的女子,手中拿着法杖,衣裙飘飞,来到众人面前,法杖之上涌出层层灵力,便要作攻击之状。那两人道:“娲皇神殿乃是重地,不可擅入,来者请回!”

冉倾珞上前施礼,道:“我们是从人界古蜀而来,有要事需yào

见娘娘,还请众位通融。”

两人打量了一行四人,只见这四人身上没有丝毫杀气,从其眼中也看不到半分恶念。少时,另一名女子将目光转回到冉倾珞的身上,惊异道:“这位姑娘竟然身怀女娲血脉!难道是娘娘在人界的后人?”

冉倾珞回道:“正是。”

那两人收起法杖,散去灵力,回了一礼,道:“我们是守护娲皇神殿的巫卫。方才多有得罪。不过现在是辰时,女娲大神正在沉睡,请诸位在这娲皇城中转一转,等到未时再来吧。我将会为众位事先通告。”

韩仑奇道:“神祇也要睡觉吗?”

那巫卫道:“是,也不是,神祇与人类一样,都是六界生灵,自然也有疲累的时候。只不过神天生具有无穷灵力,较之人类可能要神通得多。神可能数百年或者数千年休息一次,但是再久也终会休息,就如同飞鸟终会栖息一样。不是神休息的少,只不过人的寿命太过短暂。”

韩仑想想觉得甚是有道理,道:“那倒也是。挺有道理。”

那巫卫继xù

道:“万年前,娘娘炼石补天,一下子损耗了太大的灵力,从那时起,娘娘就一直在沉睡,但是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娘娘便会在未时苏醒,查看人界大地之状况。你们来的正巧,今日便是娘娘七七四十九日苏醒之期。”

众人一阵惊喜,看来真的是来对时间了,如若不然又得再等四十九天,那可就难等了。

冉倾珞道:“多谢两位告知,通告女娲娘娘之事就劳烦两位了。”

巫卫道:“职责所系,不必言谢。”

冉倾珞道:“既是如此,我们暂且告辞,未时再来,叨扰了。”冉倾珞回了一个祭祀礼。便连同史云扬们三人暂离了女娲神殿。

此时星空无垠,却是没有明月朗照。然而就算没有朗照的明月,众人依旧觉得城中一片光明,不仅是因为城中处处燃烧的灵力火焰,也不是因为璀璨的星光,而是因为近在眼前的希望。

一个人若是觉得有了希望,他心中便有了朗照的明月,驱散前路的阴霾。

第一百四十五章,巫盼玄玉

第一百四十五章,巫盼玄玉

娲皇城是一个的独立的世界,不属于六界之中任何一方。不过娲皇城中仍然有人,他们几乎都是女娲的后裔。

四人在娲皇城中逛了逛,这里的人衣着奔放,不拘小节,女**多只束以抹胸遮羞,男**多赤裸上身。只见城中也有商铺,但是卖的都是些生活必须的东西,这里没有酒,因为在娲皇城,酒是神圣的东西,是只有祭祀才能用的祭品。这里也没有客栈,因为这里不会来什么人,这里的人也不会出去。

冉倾珞一行四人是个例外,九千年了,这里都没有来过生人,客栈不会开九千年就为了等四个人的到来。

可是就因为他们是生人,一旦到来了这个本来平静如水的小镇,就必然让这个地方变得不平静。他们这四个人就像一条冲进了小鱼群的鲶鱼,在这娲皇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四人只是在这城中小小的转了几圈,便已经引来了一大堆人。这些人多数一生下来就只见过这城中的人。娲皇城不大,就算是百千号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用不上个几年便能全部认识。可是城中忽然来了四个外人,衣着打扮,神情面貌都像是来自方外之人,这让这些一辈子都未出过结界的人感到十分惊奇。

少时,一大堆人便将四人围了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四人已经难以迈步,无奈之下,史云扬朗声道:“众位父老,我等来自人界,冒昧来此处,是有事要见女娲大神。打搅众位父老生活,我等在此致歉。”

不多时,只见众人之中走出一名女子,她披着一件司命长袍,身材十分有致,简单而大方的穿着让人脸上一红。只见那女子脸戴半边青铜面具,拄着一根细长巫师长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傲的气息。

那女子在众人面前站定,只听她问道:“尔等从人界大地而来?”

冉倾珞上前道:“正是。请问尊驾怎么称呼?”

那人仿佛是没有听见冉倾珞的问话,继xù

道:“尔等在人界可曾遇到一个女子,今年应是十七岁,她唤作风玄玉。”

冉倾珞摇摇头,道:“实在抱歉,尊驾所言之人,我们从未听过,当然也未见过。”

那女子又转头向另外三人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三人皆是摇头。那女子眼中忽然发出一阵难以言喻的失望之色,只见她仰首而望,身上的悲戚瞬间便像潮水一般将所有人笼罩。

三人皆是一惊,一股悲凉之意袭上心头,眼中忽然有泪光闪烁。韩仑道:“这人好生厉害,灵力如此强横,竟能将自己的情绪加在别人身上。”

那女子收起灵力,转身走入人群之中,忽然消失不见了。

韩仑微微怒道:“这算怎么回事?问了几句就走了,我们问什么她一句也不答,也太过傲慢了吧。”

众人虽未言语,可是但对这位女子的做法也是感到十分奇怪。忽然一名老妪遮着拐杖走到几人面前,开口道:“几位客人暂且息怒,巫盼大人就是这个脾气,还请你们勿怪。”那老妪对围观的众人道:“大家都散了吧,几位客人来自人界,既然到此,就是娲皇城的客人。”

那些围观的人中有人道:“古婆婆,那你自己回家要小心,不要磕着碰着,我们走了。几位客人初次来娲皇城,就在这里转转吧,我们这儿没有来过生人,你们有什么需yào

,大家都会帮zhù

你们的。”

四人道:“多谢!”之后那些人便真的各自散开了。那被称为古婆婆的老妪转过身来对几人道:“几位客人请容我解释,方才你们见到的是女娲神殿十巫之一的巫盼大人,巫盼大人一直在寻找她的胞妹。七年前,巫盼大人的妹妹风玄玉无意间从娲皇城北面的清明渡口闯到了人界。还带走了神兽玄玉青鸟。七年来,巫盼大人用尽了方法在人界广为搜查,却仍然是没有找到玄玉的踪影。今次几位客人从人界而来,巫盼大人当然不会放qì

向你们问询的机会。”

冉倾珞道:“原来是这样,失去亲人多年,这个巫盼大人也是个可怜之人。”

古婆婆道:“巫盼大人双亲早逝,只留下他和玄玉两个人。玄玉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十分聪慧,于法术、巫术、蛊术都是有很强的领悟力。更是喜欢人界的什么琴棋书画。但是可惜的是,这孩子是娲皇城唯一没有女娲血脉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身中的血脉就是没有丝毫女娲之力。由此一来,很多同龄的孩子便以此欺负她。这孩子一气之下,便再也不学不用女娲一族的法术,并且屡次想要逃离娲皇城,终于,她还是走了。可是她一个十岁的孩子到人界,举目无亲,不知dào

要承shòu多少苦难,现在也不知dào

在哪里。”说罢,古婆婆双眼都是沾满了泪水。

老人总是喜欢流泪,更何况是值得流泪的事。

古婆婆道:“几位人界来的客人,老婆子有一个请求,还望几位客人莫要拒绝。”

冉倾珞道:“老人家,你请讲。”

古婆婆道:“巫盼大人是个可怜人,老婆子从小看着他们俩长大,已经将他们视同己出,老婆子想请众位客人在人界打探打探玄玉的消息。”

韩仑道:“人界如此之大,要寻一个人无异***捞针啊。”

古婆婆道:“众位客人终究是要回到人界的,在人界寻一个人,总要比在这里寻人要容易一些。娲皇城已经九千年没有来过外人了,今次遇见众位客人,也算是难得的缘分。老婆子没有他人可以托付,只能将此事委托与诸位,还望诸位客人莫要推辞。”

史云扬道:“我们本来在人界也是要寻人的,多一个也无甚关系,我们可以帮你打听。”

古婆婆一双老眼之中忽然放出了精光,看得出来她是十分欢喜,她道:“几位客人宅心仁厚,女娲大神会保佑你们的。老婆子替巫盼大人谢谢你们了。”说罢,古婆婆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纸,在手中左右折叠,不多时便折成一只漂亮的纸鹤。古婆婆道。“如果找到玄玉,还请用这纸鹤传讯与我。”

史云扬收起纸鹤道:“定当尽lì

。”

古婆婆笑了笑,眼中仿佛看到了希望,那是一个长辈的仁慈和关怀,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母性。忽然间,史云扬觉得这老妪眼中的希望就像那硕大女娲神像眼中的希望一样。霎时间,史云扬觉得,眼前这个高不可攀的女娲大神,其实是那么亲切。

那老妪行了一个祭祀礼,道:“我就不打搅几位客人了,告辞。”

冉倾珞道:“老人家慢走。”

众人看着那老妪步履蹒跚的走开,一直走离几人的视线。众人才收回远眺的目光。

忽然间,罗啸成道:“我说,现在才辰时,离未时还早得很,大家不妨各自转转,韩兄弟,那边好像是有卖吃的,你这金口恐怕是吃尽了人间的珍味。想不想尝尝这六界之外的吃食?”

韩仑道:“吃的,好啊,走,本少爷请客。”

罗啸成哈哈大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走吧。”说着罗啸成就拉着韩仑走开,韩仑道:“等等,他们不去吗?”

罗啸成道:“哎呀,他们有他们俩自己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嘛?给人家小俩口留点空间,咱们走着。”说着罗啸成将韩仑的脑袋夹在腋下,将韩仑疼的哇哇直叫,一蹦一跳地叫嚷着,罗啸成只是大笑,并不放手。韩仑道:“疼疼疼,放手放手!本少爷生气了,要打人了。哎呦,脖子哎,小心点”韩仑一路叫骂着,罗啸成大笑着,两人就这样滑稽地走远。

冉倾珞看这两人忽然变得这样活宝,不禁掩嘴一笑。所谓美人一笑江山倒,史云扬好久没看到冉倾珞这样开怀的笑,心中一时间十分舒畅。

“这娲皇城甚是神mì

,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来这儿了,我们走走吧。”

“好。”冉倾珞看着史云扬的眼睛说道。以前冉倾珞很怕见到史云扬的眼睛,只要一见到他投来的目光,冉倾珞就会不由自主地避开。可是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起,冉倾珞不再害pà

他的目光了,他甚至渴望见到这目光。因为她不知dào

什么时候失去这多情的目光,自己会变的多么癫狂。

曾几何时,冉倾珞曾经为了这忽然失去的目光而焦躁难安。即使与死亡擦肩而过,她也毫不放qì

追寻这目光。只因为她已经适应了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如果失去这目光,她也将失去自我。

史云扬轻轻挽起她的手,两道身影便在这幽寂星空之下彳亍。没有风,没有雪,可是此时却比风花雪月更为Lang漫。

你不禁会问什么是Lang漫,风花雪月固然是一种Lang漫,但是如果是在暴风骤雨,生死轮回之后,平平淡淡的牵手便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无法替代的Lang漫。

第一百四十六章,剧毒丹药

第一百四十六章,剧毒丹药

娲皇城呈四方形,四周之外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不知dào

这悬崖之下会有什么东西,又是什么世界。娲皇城也并不大,与人界相比,这里更像稍稍大一点的市镇。

青空之蓝,幽若无物。

史云扬牵着冉倾珞在城中闲逛,人们似乎很快便习惯了此地来了几个生人。一路上不断有人招手,两人都一一回过。只不过在这人多的地方,两人忽然觉得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这让他们觉得十分不爽。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一处的时候,冥冥中就施加了一种能量。那种能量能让人心的防御变得极其微弱,产生焦躁不安的心理。

两人便在城中寻了一条幽静的道路走了进去,既然是散步,还是人少一些为好。毕竟难得清静的时候,两个人的世界便只能有两个主角。

一路上,两人都未说话,即便是这样,各自都已经很满足。忽然间史云扬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卖珠宝金钏的店铺,他道:“过去看看。”

冉倾珞女儿家,本就喜欢这些玲珑首饰,只可惜江湖奔走,逃命战斗的时间居多,梳妆打扮的时间很少。当即莞尔一笑,道:“嗯,好。”

两人走近铺子,只见这家铺子经营着各式各样的奇怪首饰,金银很少,多数都是用月华石精雕细琢而成。手工技艺十分灵巧,嵌丝勾描都是细若蚊脚。铺子中摆放着各式发簪,玉簪,胭脂。看得人眼花缭乱。这里的首饰与人界不同,雕花和造型都是十分奇怪,多数发簪还被设计成蛇形或者灵符,看起来却是有一番异样的风情。

忽然史云扬看到架子上盛放着一根月牙形的发簪,那月牙上缠着一条小小的灵蛇,竟然就和冉倾珞在于阗古国当掉的那根发簪一模一样。史云扬拿起那根发簪,冉倾珞惊讶道:“咦,这根发簪,好像我以前那根。不对,好像是一模一样的呢。”

“呵呵,这位客人好眼力,这只簪子名为‘灵蛇缚月’,是老身的得yì

之作。”史云扬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从门幔之中走出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那人笑意盈盈,显然便是此处的老板娘。

冉倾珞惊奇道:“这只簪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那妇人道:“正是,不仅是这只簪子,这铺子中所有的东西都是老身自己做的。想来两位客人就是从人界来的客人吧,老身的铺子中还有很多好东西,两位客人随便看看。”

冉倾珞道:“您可真是厉害,这只簪子以前我母亲也有一支,和这支一模一样。”

那老妇人道:“姑娘的母亲一定也是信奉女娲之人吧,这灵蛇缚月并不是老身的创想,这簪子的图纸很多制造工匠都有,你们人界应该也有,有相同并不奇怪。”

冉倾珞道:“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娲皇城从不与外界来往,但这手工技艺却是丝毫不输人界的能工巧匠,冉倾珞心想,这娲皇城应该与人界有某种特定的联系方式,要不然不可能实现技艺的互传。

史云扬见冉倾珞陷入沉思,知dào

她十分喜爱手中的这支发簪,便道:“这只簪子怎么卖?我买。”

老板娘道:“娲皇城中几乎不用钱财,就这样千百个人,钱多钱少根本没用。所以只要客人拿出让我满yì

的东西来就好。老身自然便会交换。”

史云扬一皱眉,现在他的身上除了有几千两银子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史云扬道:“在下身上除了银两便别无他物了。还请老板娘谅解。”

老板娘道:“不是老身不卖,只是银两在娲皇城还不如石头的价值高。老身是在是没有办法。”

史云扬又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冉倾珞道:“要不就不买了吧,反正以后在人界也可能碰得到。”

史云扬摇摇头忽然间手指触碰到了什么,史云扬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枚浑圆的丹丸。

史云扬忽然想起这弹丸乃是当年他前往精绝古城的蛇窟之内寻获的,也不知有什么用,一直以来都放在身中,渐渐地都已经将之遗忘了。此时再次拿出来,史云扬也只是试一试,道:“这个可以吗?”

那妇人接过这枚丹丸,只见那丹丸红如凝血,表面散发着光泽。那妇人将之在鼻下闻了闻,忽然道:“此丹药你是从何处得来?”

史云扬道:“这丹药是在下在一废弃的炼丹之所偶然得到。然而在下对于丹药一道无甚研究,也不知这丹药有何作用。莫不成老板娘知dào

?”

那妇人点点头,道:“这枚丹药名为‘绝魂锁心丹’,是难得一见的剧毒之药。不过这枚丹药材料虽然全都是以剧毒练成,不过对于人体却是没有半点伤害,反而能将人身体中原有的毒素完全排除。如果非中毒之人食用此丹,便会百毒不侵。此丹极难练成,于人界也算是万中无一的珍品有价无市啊。客人若是拿这枚丹药换取一枚发簪,就太过吃亏了。”

史云扬万万想不到这枚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丹药竟然是如此神通之物,当下微微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到冉倾珞发髻上连一个首饰都没有,史云扬便一咬牙,道:“换。”

那老板娘自然是喜笑颜开,发簪可以再雕,这丹药错过了,可是几千年都难以再遇。史云扬拿了簪子,轻轻地插在冉倾珞的头上。冉倾珞道:“要不还是别要了吧,这簪子这么贵。”

史云扬道:“任何东西只要有用就是好的,这枚丹药虽然举世无双,但是在我这里也是没有丝毫作用,还不如换取一枚簪子。在我眼里,这枚簪子要比那丹药贵重得多。”

冉倾珞嘴角上扬,甜甜一笑:“没事为什么要送我东西啊?”

史云扬想了想,道:“喜欢便送了,也权当上次你送我鼻烟壶的回礼吧。”

两人相视一笑,离了那家铺子,渐渐走远。

想不到娲皇城还会有如此美丽的亭台,这仿佛与人界的亭台不相上下。娲皇城中没有木头,这亭台竟然完全是由石头累积而成亭台建在悬崖边,外面便是无法可知的未知世界。那里漂浮着云雾,尽管不是云海,但胜似云海。

亭台之中有一个小小石桌,桌上呈着一张古琴,一双纤纤细手正十指灵动的拨弹,一曲如同山寺桃花,如同曲觞流水。琴音飘扬,回荡在娲皇城的上空,合着这漫天的星辰,幽寂的古都,这琴音便更加的静谧轻柔,直入人心。如若听者有心,便能从这琴音中听出幸福和欢愉。

史云扬在亭外舞剑,冉倾珞于亭中弹琴,一弹一舞,便美不胜收。

古都,琴音,美人,柔情蜜意。

一曲终,浮云散。星夜沧海笑流转。履历红尘,静好如此,忍把浮名换。待得千百光阴逝,东流水,心成鉴。

天不老,人难还,浮生百年过忘川。风尘黄沙,执手共赴,天涯路未远。琴剑飘零明月下,楚天阔,走千山。

午时已过,可是这片结界中仍然还是夜空的景象,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日出,永远都是这样晴朗美丽的夜空。这里不会下雨,不会刮风,更不会有一年四季,这里浓郁的灵力已经足够所有的植物生长所需。

因此这里是一个永恒的国度,是一个与时间无关的地方。

这个与时间无关的世界里,忽然间充斥着时间流逝的琴曲,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不同于往昔。

“又听见冉姑娘的琴音,真是绕梁三日。”一个声音传入两人耳中,转身一看,原来是韩仑与罗啸成正在走近。

罗啸成道:“史兄弟和妹子好雅兴,弹琴舞剑,好是逍遥自在。琴心剑魄,两相映衬,倒也是人间最雅致之事了。”

史云扬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只不过消遣时光罢了。”

韩仑却好似没有听见他说话,一眼就看见了冉倾珞发髻上的月牙簪子,奇道:“你这簪子从哪儿来的?”

冉倾珞盈盈一笑,道:“这是云扬送我的,就在前面不远处买的。韩大哥有没有尝到这娲皇城的食物?”

韩仑一脸难看的表情,几欲呕吐,道:“你不说还好,一说就想吐,这儿的东西是人吃的么?那个味儿”话未说完,便已经开始作呕。

罗啸成笑道:“那是韩少爷你的胃口太娇贵了,我觉得挺好的,呐,我还打了包,给大伙儿尝尝。”说罢罗啸成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之间里边装着几块黑魆魆的糕点。

韩仑一见那糕点,边捂着嘴趴到亭台的栏杆上开始哇哇直吐。众人皆是一笑。韩仑半晌回过神来道:“话说你们是怎么买到那簪子的,这儿的人不是不收银子吗?”

冉倾珞道:“是云扬用一颗丹药换的,好像是叫什么绝魂锁心丹。”

“绝魂锁心丹!!”韩仑听罢跳将起来,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道。

史云扬道:“难道你知dào

这丹药?”

第一百四十七章,丹药秘典

第一百四十七章,丹药秘典

韩仑道:“当然知dào

了,这绝魂锁心丹乃是普天之下术士,药师,以及用毒高手日思月想朝思暮想辗转反侧都想得到的东西。这丹药的名字虽然恶毒,就连它的材料和提炼方法都是剧毒无比。但是这丹药对人没有半点毒性。我们韩家以前偶得一颗,有人出了十一万两的高价才将之买走。你你你,你竟然用如此珍贵之物换了这么根破簪子。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史云扬道:“有这么珍贵么?我倒不觉得有什么。”

韩仑眼珠子瞪得老大,叹道:“我一直以为本公子便是个大方的人了,可是没想到你比我大方得多啊。”韩仑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得把它要回来。”

说着韩仑跳下亭台,朝着冉倾珞所说的方向径直跑开,一瞬间便已经不见了人影。众人愣了愣,忽然间都是大笑起来。认识韩仑这么些天,忽然觉得韩仑真的是越来越有公子少爷气了。有时不谙世事,说话做事便像一个孩童一般。不过三人中多了一个韩仑,却也多了许多生气。

韩仑去了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回来,三人便在这里等候着。这娲皇城的景色虽不见得有多么秀美,可是也是独有一番风味。特别是那陆地外的空间,神mì

而不可接触,引人遐想,倒是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约么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还未见韩仑回来。罗啸成感到无聊,便将怀中的糕点拿出,慢慢咀嚼。忽然听见史云扬道:

“罗兄也听过那丹药?”

罗啸成还在兀自嚼着糕点,他和着酒狠狠地咽了一口,这才没被噎住,他道:“听过,但是不是有韩少爷说的那么珍贵我就不知dào

了。不过史兄你也确实够大方的,那东西那去人界卖了,莫说买只簪子,就是买个簪子铺也够了。”

史云扬道:“我可没想那么多,想换变换了。我又怎么知dào

这东西这么值钱。”

罗啸成又塞了一块糕点到嘴里,腮帮子鼓起,摇摇头道:“要吾有失玉,肯一能墙泥。”

史云扬一皱眉,道:“你说什么?”

罗啸成拍拍胸膛,又拍拍后背,不住的喝酒,两只眼珠子瞪得发白,一脸痛苦地咽下口中的食物,道:“哎呦,差点噎死。我是说,你要是没有失忆,肯定能想起。这丹药的名号可是闻名的很。”

史云扬不语,他失却记忆这件事一直都是他的伤口,一碰到就会流血不止。冉倾珞见史云扬忽然面露不悦之色,便对罗啸成使了个眼色。罗啸成是聪明人,立即便能够会意。

他转过头道:“呃那个,其实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记忆嘛,慢慢找,不急不急。”罗啸成一时口钝,不知dào

说什么好。气氛正尴尬的时候,只听见一阵哈哈的大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韩仑满脸笑意,阔步走近。脸上的笑意足以让冰雪融化。三人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心情如此之好。韩仑哈哈大笑,从腰间摸出一枚血红的丹药,在三人眼前一晃,道:“本公子饶以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将那老板娘说服,乖乖地将这枚丹药让与我了。”

罗啸成瞪大了双眼,道:“这怎么可能?这东西这么贵重!”

韩仑得yì

地道:“本公子自有办法,我只不过用了一对金麒麟跟她换,她便喜滋滋地将之让给我了。这东西她留着本也没什么用处。”

罗啸成道:“金麒麟,你还有这种好东西?”

韩仑不屑的道:“这种东西我们家中一大堆。没什么稀奇的。”

冉倾珞道:“麒麟是这片结界的守护兽,想必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独特的意义,韩公子你可真是机智。”

韩仑道:“这就叫周瑜打黄盖,打者愿打,挨者愿挨。”

史云扬见韩仑如此兴高采烈,也是一言不发,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前。韩仑将丹药握在手中,藏于身后,道:“干嘛干嘛,这丹药是我拿东西换回来的,已经是本少爷之物了。你才别想抢回去。”

史云扬摇摇头,道:“并非是要抢夺。”史云扬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韩仑道,“这东西本是与这丹药一起寻获的,其上所写的应该是精绝文字,这东西与我无用,不如送你。”

韩仑惊讶道:“送我东西?是什么?”

史云扬摇摇头,韩仑将那本书拿过来一通翻看,顿时大惊。道:“这,这!!!”

罗啸成打趣地道:“这这这是什什么?”

韩仑一脸惊喜:“这是精绝国五行术士收集的灵丹妙药的手抄本,其中不仅记录了绝魂锁心丹的炼制方法,还有九转回魂丹,玉心丹,天山雪莲丸,转灵丹,破空丹,天哪!太多了!”

韩仑正在惊讶中,冉倾珞却是听到了玉心丹之名,道:“这个上面竟然连玉心丹都有?这个可是我们女娲一族的丹药啊。”

韩仑看了看书,道:“这上面记载,玉心丹温润如玉,通体雪白,如同珍珠。高品质的玉心丹往往丹丸之上带有灵力丹纹,服之,奇伤可愈,濒死可生。”韩仑读罢看着冉倾珞道:“是这个么?”

冉倾珞点点头,韩仑一把将书合上,抚摸了两遍,仍将之交还给史云扬,道:“这样贵重之物,我可承shòu不起。”

史云扬摇摇头,道:“我不懂精绝文字,这秘典与我无用,你既然识得,所用之功效必然大我数倍。既是朋友,那便收下吧。”

韩仑道:“即使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韩仑喜滋滋的将秘典收入囊中,今日连获两样至宝,心情又怎能不好。要知dào

那本丹方秘典之上记载的可都是一些闻名天下的丹药。是许多炼药师,五行术士一生都无法遇见的宝物。如果将这些丹药炼制出来,一枚便抵上万金,如果将全部丹药炼制成型,那该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史云扬道:“在下有一事不明?”

韩仑道:“什么事?尽管问,本公子心情好,有问必答。”

史云扬道:“精绝国已经灭亡多年,其文字几乎已经不再使用。你又怎么会认得精绝文字?”

韩仑不以为意地道:“你是说这个哦,这没什么,在苏青剑派中,有一位大术士,端木大师。此人精通五行术法和炼丹之术。我见着有趣,闲暇之时,我曾跟端木大师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炼丹术,他也算我的半个师父吧。因此于这些药方我自然是十分熟悉的。精绝国虽为小国,但是其五行术士居多,可以说是这一行的鼎盛国度。特别是当时的术士大会,更是天下术士的盛会。如此一来,只要是研习过炼丹术或者五行术的人都会精绝文字。”

冉倾珞道:“你所说的端木大师可是人称五行老人的端木史成?”

韩仑奇道:“姑娘知dào

他?”

冉倾珞道:“以前常常听到母亲谈及此人,说此人是五行术士之中的翘楚之辈。炼丹术和五行术冠绝天下,无人能及。不过传说此人收徒极为严苛。几乎没有人能够达到他的标准。没想到他竟会收你为徒!”

韩仑道:“不是收我为徒。是跟着他学习罢了。”

冉倾珞摇摇头,道:“我觉得,若不是因为你有过人的天赋,他才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炼丹术传给你。”

韩仑一时不知dào

怎样接话,只听得罗啸成道:“这么说来,韩少爷得到了端木大师的真传,那炼丹术一定了得了。改天回到人界一定要亲眼一堵韩少爷的炼丹之术,哈哈。”

冉倾珞笑道:“这样一来,我们几人中间又多了一个炼药师,如此一来便再也不怕丹药缺乏了。”

韩仑道:“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这书中记载的每一味丹药都是需yào

十分珍贵繁多的药材。要想炼制,这些药材必不可少。而且许多丹药都是需yào

十道甚至几十道工序,途中出不得一丁点差错。本少爷这点炼丹术还从未炼制过这样繁复的丹药。出错的可能性太大了。”

冉倾珞道:“技多不压身,何况是一种十分有用的技艺呢。更何况任何一种技艺都是经过不断地练习才得已熟练。我们都相信韩公子你一定有大成之日。”

韩仑看向三人,发xiàn

三人都是在微笑着向他点头,一时间韩仑倍受鼓舞,他道:“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勤加修习炼丹术,不负众位所望。”

众人深浅不一地畅聊,一时间四人之间的情谊仿佛又是加深了一层。感情是怎么加深的?其实就是一次一次的平凡生活中的平凡交流,久而久之,感情便在这种小小的交流之中汇聚成河。就如同久了不再联系,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像是断流的河水,逐渐干涸,只剩冷漠与凄凉。

史云扬算了算时间,此时差不多刚好过去三个时辰,想来未时已到,便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动身去神殿吧。”

众人道了声好,便启程穿过娲皇城拐角街巷,径直向着女娲神殿而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女娲大神

第一百四十八章,女娲大神

未时已到,娲皇神殿已经近在眼前。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地皇女娲,四人都是十分激动。女娲毕竟乃是守护整个大地的神祇,是人类三位始祖之一。常人又怎会有机会见到大神的真容。且不说几人是有事前来,就是只为了见女娲娘娘一面,此行便已经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了。

走过神殿之前的那道光桥,众人来到了紧闭的石门前,两名巫卫分别从大殿两边闪出行至众人面前,行了个礼,便道:“我已将众位求见之事通禀与娘娘,娘娘已经在大殿中等候。众位客人请入内。”

那巫卫将手放在门上,手中散发出一道光圈其中透着奇妙纹络,不多时只见那数十丈高的巨门便轰轰隆隆地对开。声音震耳欲聋。

大门完全打开,露出了里边的一条长长通道,众人抬脚入内,只见这走廊两边竖立着一排排石柱,其上雕刻了无数灵言咒偈,其上所刻花纹甚是美丽,石柱之上燃烧着一个个火炬,淡蓝的火焰如同跃动的精灵。长廊顶部挂着一块块灵力催动的月华石,其光亮要比普通的月华石亮得多,月华石离地面十分高远,不过排列十分整齐。整个长廊都成幽青之色,显得幽寂而神mì



越接近这长廊的深处,众人就感觉到灵力变得越来越浓郁。长廊终有尽头,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长廊尽头的另一道巨门前。

那道巨门与方才的巨门几乎无二,众人走近那巨门,忽然间大门便自动开了。几人走出这大殿长廊,迈进真zhèng

的女娲神殿之中。

一走进这大殿,众人都是心中一颤,这大殿之中的陈设虽然算不上奢华,但是却让人感觉到强烈的震撼。这里的每一物每一人都充满了神祇的高贵。每一片青砖和雕花都散发着无穷的灵力。神殿之中挂满了各式禁咒和布幔,雕刻着不少蛇形图案,大殿两旁站立着两排身形挺立的巫卫,手执蛇杖,一动不动,看起来甚是庄严。大殿之中一左一右刻着两尊巨大的蟒蛇,雕像栩栩如生。这两条巨蟒虽然身形巨大,可是却毫无杀意,不过仍是透露着一股难言的威压,犹如皇者之息。

众人来到这大殿之中,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巫卫,也不是雕像,而是大殿正中央祭坛之上出现的一条惊天巨蟒。那条巨蟒盘踞在祭坛之上,身形粗壮如同三四人合抱的大树,浑身鳞片呈现五彩,巨蟒周围霞光闪耀,美不胜收。淡紫色的蛇瞳之中射出威严之息,身体之中亦是不断透出可怕的灵力。这巨蟒在这大殿的绝对中心位置。散发的种种声光让人心生畏惧。

众所周知,女娲大神的原身乃是一条巨蛇,只不过她是大地之母,平时人们祭祀供奉之时都忽略了大神的原身。

冉倾珞知dào

眼前的这条巨蛇便就是女娲大神了,于是她抑制住狂跳的心,轻轻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祭祀礼。她道:“古蜀幽迷谷第九十八代司命冉倾珞参见女娲娘娘。”

韩仑听罢一惊,心道,这条大蛇便是女娲大神?只不过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冒犯神祇之事,他是万万不敢做的。当下也和史云扬他们一起,照着冉倾珞的样子对着大蛇施了一礼。

那大蛇微微一闭眼,似乎是在点头,只见它浑身上下忽然间发出浓郁的七彩光线,将整个大殿笼罩,那蛇身便在七彩光线之中渐渐变得虚幻,那蛇身之处反而渐渐地显现出一个巨大人影来。

那人的身形几乎与那巨蛇等高,一个人的身形便已经抵得过十个人。七彩光线渐渐散去,只见那祭坛之上出现了一名女巨人。

那女巨人当然便是女娲大神。此时的女娲大神已经化为人形,不过仍是拖着一条长长的巨大蛇尾,微微摆动。女娲大神面容十分美丽,一头乌黑的秀发飘然如瀑布般垂落,新月般美丽的柳眉,映衬着脸上盈盈笑意,让人感觉到十分和善。想不到神祇竟也生得如此美丽。女娲大神身披锁肩长袍,手中握着一支短小蛇杖。长袍无风自鼓,甚是威严。

“冉倾珞,尔等有何事前来此处?”

女娲大神开口说话,那声音竟像是来自洪荒远古,回音涤荡,让人心生敬畏。

冉倾珞道:“我们幽迷谷自远古起便为娘娘镇守一物,此物即是凶剑渊离。幽迷谷历经万年,历经九十七位大司命,勤勤恳恳,不敢有一丝懈怠。万年以来,都是毫无差错。幽迷谷历经数千年,族人繁衍生息也算安得其所。本以为能够这样一直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可是,谁知”

旧事重提,故乡家园安居乐业的场景在脑海之中浮现片刻,却猛然间出现了血腥的杀戮场面,火焰燃烧,尸横遍野,亲人一个接一个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场面实在没有愿意回想第二次。冉倾珞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悲情,双泪涌出,情不自已的啜泣,连声音也是变得模糊起来。

女娲大神道:“你不要急,慢慢讲来。”

冉倾珞定了定神道:“家母便是幽迷谷第九十七代大司命。家母曾经算到渊离将生变数。果然,两年前,幽迷谷突然被魔族入侵,打破娘娘和历代司命在谷外设置的结界。魔族在幽迷谷内杀人夺命。谷内五百多口人全部惨痛丧生。家母拼死将我和渊离送了出来。临终时告sù

我,一定要将此剑带至女娲神殿,交给娘娘。”

女娲大神面带愁容,道:“想不到一把上古凶剑竟然给你带来如此多的伤痛,吾于心何忍。却又不知后来怎样?”

冉倾珞道:“我奉家母之遗命,前往西域寻找三般魂匙,历时两年终于将魂匙搜集完毕,这才得以进入娲皇城,面见娘娘。”

女娲点点头道:“三魂匙散落之处极是隐蔽,想必尔等定是受过难以想象之苦痛。”

冉倾珞道:“苦痛都不算什么,只愿能完成家母遗命,令其无憾。这也是为人儿女能为长辈做的唯一的事。魔族强dà

如斯,我纵想复仇,可凭一己之力,可又有何机会?只愿女娲娘娘仁厚,能给幽迷谷众人一个良好的来生。”

女娲大神叹口气,道:“冉倾珞,你心中之痛吾当能理解。你族中之事只因吾万年前封印渊离所致。种种因果,皆是由吾种下。吾心中愧疚难当,幽迷谷一众也是吾的子民,吾之痛心,犹胜于你。然而生死即为天道,不为神转,不为仙逆。吾虽为三皇之一,却无权过问轮回之事。你所提之要求,吾难以办到。”

冉倾珞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她仍是道:“娘娘仁厚,心怀大地苍生。倾珞也万万没有对娘娘存有怨怼之心,倾珞只是想让逝去的亲人能够得以安息,让他们不再受苦。此生上天待他们不公,只祈望来世能够平安一生。”

女娲大神道:“有此孝心实属难得,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忧,冥界于生死之判定自有其道。生前枉死者必定能够平安。所谓善恶终有报,即使如此。相信幽迷谷村民和你的母亲定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冉倾珞摇摇头,泪水再次滚下,她道:“家母为了将凶剑渊离以及我送出来,已经燃烧魂魄,催动法阵,魂魄之力早已耗尽,彻底消散。”

女娲不语,眼神中透露着悲戚。身为大地之母虽然时时照看着大地,但是大地无垠。即便是强dà

为娲皇也难以完全看尽。燃烧魂魄,这是任何一个人想都不敢想的事,燃烧魂魄的痛苦要比肉体上的痛苦强dà

百倍千倍,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承shòu。即便是女娲,也不愿去想那种痛苦,就算是神魔恐怕也不能忍受。

“你的母亲性情刚烈,尽忠职守,是为女中英豪。”

冉倾珞道:“倾珞年幼之时,母亲便经常教育我,说是我们幽迷谷世世代代受娘娘恩典,做人要懂得感恩。更何况我们的祖先承诺会世代镇守此剑,人应言而有信。听得娘娘此言,倾珞顿时觉得娘是对的。母亲要是听到娘娘如此称赞,定会如此高兴。”

女娲大神道:“人界之人良善不一,丑恶并存。吾一直意欲导人向善,无奈收效甚微,若是人人皆能够有令堂之心,天下何愁不会大同。”

都说神力无边,可是神力终究只能是外力,永远无法驱使人心。

女娲大神道:“既然凶剑渊离已经带来,还请将之交予吾查看。”

史云扬听罢上前,道:“凶剑在此处。”说罢右手一翻,便将渊离捧在手中,女娲大神手指轻扬,渊离便缓缓飘起,浮至半空。

女娲大神奇道:“凶剑渊离竟然认你为主。”

史云扬道:“正是。”

女娲大神手中灵力微微笼罩史云扬,道:“原来如此,你竟是神界战神应龙之转世!”

在星象结界之中,应龙残魂曾经告知史云扬,他的身份是应龙转世。可史云扬心中一直抵触这一说法。此时听到女娲大神也是如此说道,想必就是没有错了。

史云扬摇摇头,仿佛已经认命,他道:“在下正是应龙之转世。”

第一百四十九章,弑神之举

?第一百四十九章,弑神之举

韩仑、罗啸成,以及冉倾珞三人听得史云扬如此说道,俱是惊讶不已,韩仑瞪着双眼,道:“你竟然是战神?”

史云扬摇摇头,道:“前世之事又怎可牵至今日,我仍是史云扬。”

冉倾珞回过头道:“怎么这事从未听你说起过?”

史云扬道:“前尘往事,过于飘渺,说来何用,更何况我自己亦不能确定。”

女娲大神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前世身份?”

史云扬道:“不瞒大神,在下也是偶然得知。曾经在昆仑山秘境结界之中遇到应龙所留的一缕残魂。是它将往昔告知在下,不过那时亦不敢确定。直到女娲大神方才所述,这才敢稍做肯定。”

女娲大神道:“原来如此,这也难怪你身上会有神龙之息。”女娲点点头,凶剑渊离便缓缓浮向祭坛。女娲将手中强dà

的灵力注入剑身之中,只见渊离剑身之上缓缓地渗出黑紫色的煞气,甚是惊人。一瞬间,大殿中的众人竟然看见剑身之中渗透出一个庞然巨物的身形,一举一动之间,仿佛要蚕食天地。女娲手中灵力一阵加强,便硬生生地将那虚影镇压了回去。

只在那一瞬间,史云扬忽然感觉到胸中一阵翻涌,一股莫名的仇恨从心中涌了出来,此时他只想杀人。他极想在女娲手中将那渊离夺回来。随着女娲大神进一步将凶剑压制,忽然间史云扬一声大喝,身上开始涌出滚滚煞气。只见他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嘴角狰狞如同恶鬼。

刷的一声,史云扬手中另一把神剑焚天骤然翻出,身形如同闪电,剑锋飞速的向女娲刺去。所到之处,煞气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路拉长。在本来纯净尊崇的大殿之中,留下了一抹长长的邪恶黑云。

史云扬这一次魔化实在太快,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史云扬便已经举剑刺出。这一剑可将三人吓得魂不附体,史云扬剑锋所对之人可是女娲大神,贵为大地之母。这等渎神之举众人是想都不敢想。

“云扬你做什么?快停下!那是”冉倾珞惊魂不已。女娲大神四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史云扬的剑锋便已经抵达了女娲的祭坛。

韩仑脑子一炸,心中想道:“这家伙在干什么?想死啊!这回完了,弑神之举,实为大逆不道,我们恐怕也是要跟着遭殃的。”

罗啸成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这种事,常人哪能想得到,此时一旦发生,最先想到的便是接踵而至的灾祸。

大殿之中的巫卫见状亦是大惊,手中灵蛇禅杖瞬间便化作一根根灵力绳索,殿中十多位巫卫瞬间便将剩余的三人完全锁住,完全动弹不得。场中的情形瞬间发生转化。本来是娲皇城万年难遇的客人,想不到现在立马便成了娲皇神殿的阶下之囚。

只见史云扬的剑快速地接近女娲,女娲大神眼中虽然也即是惊讶,但是身为神祇自然也不会惧怕。忽然间女娲大神周围亮起一道结界,将史云扬的剑隔绝在外。一时间,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在大殿之中荡开,这本来幽静的大殿忽而黑暗忽而明亮,仿佛昼夜飞快交替。shuangfeng僵持了一瞬,忽然间史云扬身上一阵金光泛出,其中发出一阵苍劲的龙吟,史云扬似乎在瞬间找到了理智,急忙收剑。可是不到片刻,一片赤红却又飞快的占据了他的双眼。

史云扬喉中发出低低的吼声,他道:“女娲,还不快快解去剑上封印,放我主人出来。否则,休怪我做出弑神之举。”史云扬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猛虎,说话间,声音之中带有一种隐隐的龙吟。强dà

的邪恶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韩仑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罗啸成道:“他身中有一股强dà

的魔气,时不时的便会魔化。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自己的魔化,楼兰城中他千方百计的躲开我们,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回他魔化地真不是时候。”

女娲大神面色凝重:“主人?难道你是孽龙委羽?”

史云扬道:“不错,我就是万年前被你们流放九天之外的委羽。没想过我会来到你这女娲神殿之中吧。”

女娲道:“万年之前,你与梼杌犯下滔天罪行,时去万载,你却还不悔改。仍旧执迷不悟。”

“史云扬”道:“时去万载又如何,那只不过徒增我心中的仇恨与愤nù

罢了。我又怎能忘记神是如何对待我的主人,是如何对待我的。你知dào

九天之外是什么滋味吗?无边雷域,不尽火海,狂风卷积,重重非人折磨,又有哪般神佛承shòu过!”

女娲道:“凡事皆有因果注定,尔等伤害人界黎氓无数,此等伤天害理之为,不施严刑,如何秉承天理。”

“史云扬”道:“哼,全都是借口,什么仙神,都只不过是仗着自己强dà

的灵力罢了。以为只要有强dà

的力量就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到头来,个个都是虚伪小人。我要是有足够的力量,我也能改变这个世界,六界的秩序都要因我而改写。”

女娲道:“执迷不悟,天道有常,必将尔等邪魔诛杀殆尽。”

“史云扬”哈哈大笑,道:“要想做到那倒十分简单,只要你将你面前这个执剑之人杀死,我当然也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不过你得认真考lǜ

考lǜ

,这个人可是你的子民,你身为地皇女娲,不顾身份,擅自动用神力,杀死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此事若是被伏羲和神农得知,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奇妙景象。”

女娲大神面露难色,一言不语。她当然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子民。事实上,女娲大神几乎没有杀过生。不管是作恶多端的魔族,还是变化无穷的妖类,她几乎都是怀着一颗仁慈之心来对待。因为没有永远的善恶,即使再恶的人,也会有良善的一面,她的使命便是将这一点良善在人心中放大,去抵制心中的邪念。

“史云扬”见女娲迟迟不动手,脸上犯过一抹阴险,道:“你不杀他?那我告sù

你,他可是能伤你,此人是应龙转世,潜能无限,他手上这把神兵乃是当年的武神所用之剑,能够刺伤神体。怎么样?还不快点杀了他,杀了他也便是杀了我。这不是你们这些仙神梦寐以求的吗?哈哈”

忽然间史云扬身上的金光又是一闪,一股龙吟从史云扬的喉间发出,史云扬的眼睛瞬间又恢复了清明。只听他痛苦地道:“女娲大神,求你杀了我吧,不要让这恶魔得逞。我已经无法控zhì

自己的身体了。求你快杀了我。”

冉倾珞听罢,双膝砰地一声跪地,道:“不要,不要杀他,求娘娘开恩。云扬他也是身不由己,不关他的事啊。”

忽然间,史云扬眼中又充满了赤红,他的声音又变为了邪恶的嘶哑之声,道:“这该死的神龙之息,烦死人了!”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笑道:“不过他说得对,不能放过我,快,快杀了我们!”

一句话,在同一人口中说出,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两句相同的话便完全是两种味道。

冉倾珞还在苦苦哀求,史云扬也还在苦苦挣扎。女娲大神心中不忍,一道法力将史云扬笼罩。

女娲大神道:“区区一介角龙,何足虑哉。今次我无法除你,他日必有办法。今日且先饶你性命。”忽然间史云扬身上的灵力一阵骤亮,不断地闪耀着流水一般的光芒。史云扬身体之中的委羽之灵死死抵抗,他的身体在两大力量的夹攻之下,承shòu着万钧之力,只见他已经七窍流血,眼珠子之中都是渗出了浓浓的血丝。看起来极为恐怖。

女娲大神一声轻喝,手中祭起一个封印,口中念动咒诀,那封印缓缓旋转,将那委羽之灵镇在其中,只见大殿之中蓝光一闪,委羽之灵便被那封印缓缓镇压下去。

只听见一声猖狂的笑声传入众人而中:“你不杀我可不要后悔,到时候我要杀上千千万万的人,让你为今日的软弱和愚蠢付出代价。大神女娲也不过如此,哈哈”

冉倾珞听到那声音,神情之中升起一抹愤nù

,然而愤nù

归愤nù

,自己确实没有丝毫办法。自己这点小小法力,在神魔面前完全没有半分招架之力。

此时史云扬的身形从半空之中缓缓飘落,平躺于地面之上。冉倾珞用力地挣扎,想要挣脱巫卫的束缚。眼中已是模糊一片。

女娲大神示意巫卫散去施为,众巫卫得令,撤去三人身上的束缚。重新回到大殿两侧,只不过这一回对四人却已经是充满了敌意。

冉倾珞飞跑过去,将史云扬抱住,只见史云扬脸色苍白,浑身上下软如烂泥。冉倾珞拂袖擦去她眼角的血迹,摇了摇他的身体,道:“云扬你醒醒,快醒过来啊!”

女娲大神手指轻抬,一股强dà

的灵力将史云扬包裹,只见史云扬身上的伤口和血迹竟然是在这灵力的笼罩下飞速的修复。那速度,足足要比冉倾珞的血脉苏醒之力快上百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史云扬的面色便已经恢复了红润。

第一百五十章,神魔真相

第一百五十章,神魔真相

真不愧是女娲大神,灵力之中所含的治愈之力已是凡人不可想象。史云扬身体在一瞬间便已经完全恢复,只是神识尚还在昏迷之中。可是不多久也便醒了过来。

史云扬道:“我还没死?”

冉倾珞眼睛一酸,苦笑道:“当然没有,是女娲大神救了你。”

史云扬转身对女娲大神道:“在下身中魔气聚积,难以自制,大神诚不该救我,一死了之,切莫让这魔物以我之手涂炭生灵。”

女娲大神摇摇头,道:“生死各安天命,吾又有何权利定夺你之生死。你虽为应龙转世,但现在仍是为人族之躯,也便是吾之子民,吾又怎会杀害自己的子民。”

史云扬道:“娘娘仁厚,天下仁者之心莫有能与娘娘比肩者。然而在下实在不想双手沾满血腥,成为魔物傀儡。在下曾经发誓,此生定与魔族不共戴天,可是此时看来,还未及战斗的那一天到来,在下便已经丧失心智,沦为魔道了。”

女娲大神道:“你有此心,已属难能可贵。你身中为何带有魔气?而且这魔气渊源不浅。”

史云扬摇摇头道:“在下亦不得知,两年前在下身受重伤,落至幽迷谷。待得醒来之后,之前的记忆便荡然无存。只觉得身中集聚着一股魔气。近一年来,这股魔气时常爆fā

,是时在下根本无法将之控zhì

住。此番前来女娲神殿,也是想请娘娘指点,如何寻获往昔记忆,以及去除身中魔气。哪知魔气此时爆fā

,坐下此等冒犯神威之举,是实在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冉倾珞道:“云扬他只是受魔气侵扰,本是身不由己。还请娘娘开恩。”

罗啸成一言未发,他不信奉女娲,但对女娲也是相当尊崇,当下正想为史云扬说情,却被韩仑抢了个先。

韩仑道:“世人都传女娲大神心地仁慈,其实我也不知dào

他会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这也不算是他的错。还请女娲娘娘不要降责。”

史云扬听见韩仑都在为他求情,心中大为感动。道:“在下乃不祥之人,何德何能值得大家如此。”

女娲大神点头、道:“你们能有这样团结之心,吾心甚慰。应龙往生者,你唤作何名?”

史云扬道:“在下史云扬。”

女娲大神道:“史云扬,你身中魔气甚是凶煞。吾现在并未将之除去,其中渊源甚是深渊。至于渎神之事,既然是受魔物牵制,亦是身不由己,吾不再追究。毕竟也非你之过错。”

史云扬听罢,眼中泛过一抹惊喜,道:“多谢娘娘盛恩。”

冉倾珞三人听罢,也是对女娲恭敬地行了一礼,以表谢意。史云扬道:“不知娘娘方才所说的渊源为何?”

女娲大神顿了一顿,道:“此时还要从万年之前的神魔之战说起。太古时期,先神盘古开天辟地,鸿蒙初开,已有天地。到后来盘古大神力竭而亡,其身化为六界万物。是时神魔初成。时至上古,数万年前,吾以天地之间十种力量引为魂魄,造出人类。人类自此繁衍生息,为人界又添一族。人类力量虽然弱小,但是其灵智却是在人界十族之上,创造之力无限,人类伐木为居,引火取暖。自是从十族之中强dà

起来。

万年前,人界首推尧为首领。当时恶神共工与西方作乱,人界大地水灾不断。尧遂派遣鲧前去治水,哪知鲧治水不力,被天神伏羲遣人斩于羽郊。鲧死后怨灵不散,化为凶兽梼杌。鲧之坐骑角龙委羽与其主梼杌作乱天下。人界十族联名向天神伏羲求援,伏羲派遣地、木、雨、火、金五神下界捉拿。将梼杌困于云顶天宫的天牢之中,孽龙委羽亦被流放至九天之外,永受折磨。

可不料共工作乱,与人界不世出的剑术奇材颛顼大战,争夺人界统治之权,共工大败,怒撞不周山,导致天柱倾塌,神界倾覆,天火炙烤大地,洪水淹没人间。人界十族皆是险遭灭绝之灾。

吾心不忍,遂炼石补天。不料在这天地危机之时,众神奔走,挽救神界,无暇顾及天牢已破,梼杌兽便趁此逃出,并撕裂九天结界,将委羽放走。

此一龙一兽逃入魔界,被魔君蚩尤收为己用,万年前六界大战爆fā

,神魔交战于人界战场。大战旷日持久,人神魔三界死伤无数,人界大地满目疮痍。是时,梼杌与委羽伴随魔君,大肆屠杀人界生灵,仅仅一兽一龙便将人界十族中的九凤族屠灭殆尽。

天皇伏羲与魔君蚩尤大战于涿鹿之野,魔军大败,退走不周山,重回魔界。梼杌与委羽也暂时退去。哪想到此二者竟是潜伏于南海归墟之中,蛰伏待机,待到神魔两方退去,二者便又重出天下,作乱苍生。

神魔一战。神族已经元气大伤,此时无暇再顾人界。吾不忍见人界黎氓受苦,遂恳求人界龙渊一族的大铸剑师司卢,以补天石铸造神剑渊离。吾亲自执剑,将委羽之灵斩碎,魂魄散于天下,不复重生之可能,并将梼杌封印于剑中。梼杌之灵与剑融合,成为渊离剑魂。”

听到此处史云扬一皱眉,道:“剑魂?是为何物?”

女娲道:“每一柄剑,自铸成之日起,本是毫无意识的金铁,可是六界之中的人、神、妖、魔、鬼、灵有的甘愿殉剑,血肉之躯与剑身相融,此剑便成为有意识的神器。普天之下拥有剑魂的兵刃并不多,但是拥有剑魂之兵多为绝世神兵。”

史云扬道:“原来是这样,那样的话,剑中的生灵岂不是得到了永生。”

女娲摇摇头,道:“非也。剑魂一道乃是惨绝人寰之举,凡人之躯投入铸剑炉中,任烈火焚烧,活活致死。死后魂魄亦要受融合之苦,即便是将六界之内所有酷刑加总也不过如此。承shòu这等非人折磨之后,剑魂所成的几率也不过万中之一。况且剑魂一成,便超脱六界之外,永不入轮回。”

史云扬道:“此般岂不是要痛苦生生世世。”

女娲点头,道:“你方才所用的那柄神剑唤为焚天,剑中便有剑魂。”

史云扬惊道:“焚天剑也有剑魂?为何我从来不知?”

女娲道:“焚天剑魂仍在沉睡,不过相信不久之后,你有能力将它唤醒。”

史云扬手一翻,便将那柄焚天剑拿在手中,瞧了半晌实在是没有看出剑魂的半分影子。

只听得女娲继xù

道:“梼杌既成剑魂,渊离也变成了一把绝世凶剑。剑魂梼杌反噬神剑,将之操控。四处吸食人之魂魄。六界之中皆惮其威力,众神决议将之毁去。可渊离之中已经吸纳了数万生灵之魂魄,若是此时被毁,剑中魂魄必将随剑一同毁去。若是强行毁去邪剑,那此举与魔族杀人夺命又有何异?吾又怎能坐视不管。于是吾提取万年的神力,结成封印,将梼杌封印于剑中。交予幽迷谷一族看管。吾自此亦是元气大伤。陷入长久沉睡。”

韩仑道:“女娲大神如此神通,可为什么不把剑带回娲皇城?而是封印于幽迷谷中?”

冉倾珞亦是想问同样的问题,不过却被韩仑抢了个先。当下等待女娲解答。

女娲道:“原因有二,其一,因为娲皇城是吾一手建立的一处虚无空间,只是一处结界耳。那是吾的力量几乎已经耗尽,若是将之带入结界之中,强dà

的煞力与结界相冲突,必将导致结界崩塌。况且结界之中过于幽暗,于渊离的封印全然无功。其二,当时六界众生皆在寻找渊离,要将之毁去。吾只得将之藏匿于隐秘的地方,掩盖住它的气息,方才能躲过六界的搜查。”

冉倾珞道:“难怪幽迷谷的外围有娘娘亲自设下的结界。”

女娲点点头道:“史云扬,所到此处?吾有一个疑问。”

史云扬道:“大神请问,丁当不会欺瞒分毫。”

女娲道:“当年我所设下的封印极是强横,虽过去万载。却也不至于能够有人进去?你却是如何进去的?”

史云扬摇摇头,道:“在下不知,自幽迷谷醒来,之前的一切事情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女娲道:“原来如此,想是在你进谷之时,便已经有人先你一步破解了封印。难道是魔族?”女娲想了想,忽然道,“冉倾珞,谷中出事的那一天是否为朔月。”

冉倾珞回想了一下道:“正是朔月。”

女娲道:“那便难怪了。吾之神力是为阴性,与月相相合,月缺之时极盛,月圆之时则极衰。进入谷中之人定是趁着封印力量削弱,一举攻破了封印。等到史云扬进入之时,封印已经极其微弱。”

冉倾珞道:“这不可能,封印一旦减弱,娘一定会发xiàn

。不等等,那两天是月祭,娘一直都没有闲暇。原来是这样。”冉倾珞想到此处,不免大惊。可是转念一想,有有些讲不通。她道:“谷外之人又怎会知dào

我们谷内将有月祭。”

女娲道:“谷中之人可曾出去过?”

冉倾珞点点头,道:“幽迷谷每年都会遣人出去寻找耕织技术。再买一些村民们的必需品。”

忽然间冉倾珞明白了女娲大神的意思,惊讶的道:“娘娘的意思是说幽迷谷出去的人被谷外的恶人偷梁换柱了,回来的人并不是村中的村民?!”

女娲大神点点头,这会换作冉倾珞惊得开口难合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魂魄之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魂魄之力

朝夕相处的亲人竟然早就已经被人偷梁换柱,而且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原来幽迷谷中并不平静,时时也是杀机四伏。

这样想来,冉倾珞觉得自己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当年那个奸细完全可以暗中将全族人都消灭的。毕竟能够潜入幽迷谷之人定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谷中会法术的人也不过袅袅几人。看来那人定是将消息暗中传出,放给魔族,这才被魔族捡了个空子。一举攻破了重重结界。

真相忽然摆在眼前,最让人难受的即是如此。真相往往是惊人的,也是残酷的,也是让人觉得可怕的。

冉倾珞正沉思间,忽然听见史云扬道:“不知女娲大神所述神魔旧事,与我身中魔气有何关联?”

女娲道:“方才吾查看剑重封印之时,剑魂梼杌之煞气溢出,吾镇压这煞气之时,你应是感到身中难受。”

史云扬点点头,道:“方才见大神施术封印之时,便感觉到身中仇恨熏心,杀心难抑。一时间便被那魔物占据了心智。”

女娲点头道:“这便是了,孽龙委羽是为鲧之魂兽,鲧变为梼杌之后,委羽自然便是梼杌之魂兽,你身中所沾染之魔气便是孽龙委羽的魂魄,主人身体受制,魂兽便会有所感应。”

史云扬又是一惊,反问道:“那孽龙魂魄不是已经被大神斩为碎片无法还原了吗?”

女娲道:“本是如此,不过时去万载,魔族亦不是籍籍之辈。万年间定是想尽了办法搜集委羽魂魄,以重铸之法将之三魂七魄重新融合。只是不知这委羽魂魄为何会有一半在你体内。”

冉倾珞道:“娘娘可有办法将这魂魄取出?”

女娲摇摇头,脸上的凄凉油然而生,就仿佛是自己的孩子生了重病但自己已经无法救治一般,那是一种对儿女的关爱,是一个母亲一样的温柔。她道:“若是能取出,方才也便不会放任那孽龙魂魄逍遥狂妄。他便是料定吾不会下手,因此才敢口放狂言。那孽龙之魂魄已经将你之魂魄蚕食,你原先的魂魄已经不复存zài

。换言之,你身中的魂魄既是你自己的,也有一半是委羽的,两份魂魄加起来这才能够让你活命。我若是强行取出委羽魂魄,也等于是杀了你。”

史云扬道:“如此说来,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女娲叹道:“你身中兼具两份魂魄,可以说你是应龙转世,也可以说你是孽龙委羽。你身中善恶并存,是神是魔,全在一念之间。”

史云扬听罢心中一片凄怆,若是一朝醒来,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仅存的一丝神识却只能看见自己的双手紧握长剑,无论亲疏,眼前的人皆一个个死在自己剑下,杀人如麻沦为疯魔,那种痛苦又怎能忍受。到那时候,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可能会被自己害死。天下之人都有可能命丧自己手中。那般违心不受控zhì

的样子,真的是天下一等一的酷刑,想想还不如一死了之。

冉倾珞亦是能够感受到史云扬心中的悲凉,任何一个人若是知dào

自己的魂魄正在被慢慢蚕食,渐渐迷失自我。恐怕都会凄怆地疯狂。史云扬尚还能控zhì

自己,足见他心智之坚强。可是冉倾珞没有那么坚强,自己最爱的人竟然渐渐地变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这不仅能让人疯狂,更是致命的毒药。

只听得史云扬道:“人不人魔不魔,一朝身死便是做鬼也难。那我活在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何?我又是作为谁而活?应龙,上官承枫,委羽,渊离,这一切究竟为什么要与我纠缠不休。”

史云扬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已经充满了凄凉,那声音虽然十分微弱,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可却是他心中最深刻最撕心裂肺的呐喊。

冉倾珞的眼泪早已经落下,仿佛史云扬所有的痛苦都已经施加在了她的身上。那份眼泪没有丝毫做作,也是内心深处最苦的苦水。冉倾珞颤声道:“娘娘,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女娲叹了口气道:“吾虽为大地之母,但是也并非万事皆能,神亦有办不到的事。魂魄之力虚无飘渺,吾虽创造了它,然而却无法将之强行拆散。如若这般,与杀人无异。”

冉倾珞道:“娘娘既能引天地之力,合为魂魄,何不将云扬身体中魔魂抽出,重新植以新的魂魄。”

女娲道:“吾所合之魂魄只能用于无魂之体,莫说此法甚难,即便可行,也是不可为之。魂魄便是一个人的所有。爱恨情仇,善恶之念。生命灵智,气力天赋皆由魂魄而定。若是将魂魄强行抽出,植入新的魂魄,这个人也便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只是皮囊相同的外人罢了。”

女娲见众人几乎已经凄凉无比,心知已经不能再将这等压力加之与他们,任何人的承shòu能力都是有着一定的极限。便如同水满会溢,大坝会崩,一旦超出人的承shòu极限。不管多么坚强的人都会软弱地如同婴孩。

她道:“吾虽为神体,然而神亦是六界生灵。只不过生来身中带有灵力罢了,普天之下,六界之广。已不是任何人神妖魔所能看尽。或许尔等将有奇遇,身中之结仍可解开。”

女娲手中灵蛇杖一挥,只见一道灵力将史云扬包围。史云扬只觉得胸中似乎突然多了一股凉意。冰冰的,将那悲戚,痛苦,仇恨,诸般火热的情绪一瞬间降下了温度。身中翻腾欲出的魔气也是在这一瞬间降了下来。

“这是?”史云扬惊道。

女娲大神道:“吾已经将你身中注入女娲一族的灵力,并设置封印。令委羽魔灵不再轻易控zhì

你之身体。但是这个封印并非万能,每逢朔月便会效力大减,它会随着你修为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弱,也无法阻止魔灵对你身中魂魄的继xù

蚕食。或许有一天,封印消失之时,在那以前你已经寻找到了破解之法。”

史云扬道:“如此便已经很好,若是那天真的到来,我定会提前回到这娲皇神殿之中,任大神处置。”

女娲大神道:“心智坚忍,当真难能可贵。”说罢,又是一股灵力将冉倾珞包围,冉倾珞只觉得身体之中的血脉霎时间有了无穷的力量,像是初生的婴儿,浑身充满了未知。她忽然间觉得自己身中的灵力一下子变得很弱很弱,仿佛已经难以察觉。仔细感知之下,才发xiàn

是自己容纳灵力的丹田一下子变得很大很大。而灵力并未发生改变,所以才会觉得很小。想不到冉倾珞竟然在此时忽然进入了玄境。

女娲道:“吾已将你身上的女娲血脉完全激活,此后如你勤加修习,定能将血脉之力发挥到极致。此为吾送与你的礼物。”

冉倾珞道:“多谢娘娘馈赠。”

女娲道:“不必言谢,几位皆是身世不凡,能力出众之人,在场四人已有三人为神祇后裔。吾还有更为重yào

的事要托负给诸位。”

史云扬为应龙转世,冉倾珞为女娲后人,可这还有一位神祇后裔呢?众人都在猜测这第三名神祇后裔到底是谁,是罗啸成还是韩仑。只听见史云扬道:“请女娲大神吩咐。”

女娲道:“吾虽身在神殿之中,又时时沉睡,但吾仍心系大地。此近千年以来,人界大地之上多处出现魔族踪迹。人神魔甚至六界之中本来是可以互相往来的,但是却是因为上古六界大战让六界之尊各自封印了往来通道。可是魔族一直觊觎人界大地,不断冲击人神二界的封印,导致近千年来,封印松动。吾多番探查之下,方才发xiàn

魔君之心竟是想卷土重来,再度挑起神魔之战。若是让之阴谋得逞,人神二界恐怕再无宁日,而人界生灵恐怕也会遭到毁灭之灾。如今吾要尔等做的事,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命运。尔等可要听好。”

女娲顿了顿道:“万年前神魔大战之后,诸多人神名将都是陷落沙场,如今神界战神已经不再,武神亦是无如往昔,人界十族也只剩下最为弱小之人族。人神之力诚不可与魔争锋。而今之计也只有将魔族通往其他五界的通路完全锁死,令其永远阻隔与通路之内,此一来,即便是魔族想要攻入人界,却已经无路可寻。然而当世能够做到完全封印六届通路的,恐怕也只能集四象二十八星宿之力了。然而第一次神魔大战之后,星序被完全打乱,二十八宿散落于六界各处。吾多番查探,现已查明各处星魂以及四象之力的所在。分别位于人界秦始皇陵、妖界九嶷山、灵界古灵楼、以及蓬莱苍龙城。你们要去往这几个地方将之全部集齐,带往神界,封印神魔通道。”

史云扬四人听罢,皆是热血沸腾,此一来岂不是要进入六界寻找,到那时还不知有多少危险。但是这既然是女娲大神之托,那便无论如何也是要答yīng

的。当下四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下子责任大了去了。”口上却道:“我们定当不负大神所望。”

第一百五十二章,上古空间

第一百五十二章,上古空间

女娲微笑道:“诸位皆乃能人异士,此任务交由你们,吾亦没有选择。希望尔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切勿松懈自己之责任。”

史云扬道:“若非身死魂灭,定当不辱使命。”

女娲道:“此间还有一事要你们一同去做。这柄凶剑渊离既已认你为主,便仍由你携带,你要将之带往神界,以五灵轮台将剑中梼杌凶兽净化消亡。彻底断绝这凶剑之后患。”

史云扬奇道:“进入神界?”

女娲点点头道:“普天之下能够净化梼杌凶魂的,恐怕也只有神界五灵轮台了。更何况此一去与你大有裨益,五灵轮台说不定可以净化你身中的魔灵,令你重拾魂魄,寻回记忆。”

史云扬与冉倾珞听罢都是一阵惊喜,道:“真的可以恢复记忆?”

女娲道:“五灵轮台乃天下至纯之物,六界所有清气皆是自五灵轮台中散出,理论上应是有此可能,你不要放qì

希望,好好活着,所有美好之事也只有活着方能经lì

。即便只是半片希望,也定要付出百倍的努力。诸位此一去定是困难重重,将赴之险境更是难于登天,便是丢了性命亦有可能。望大家好自珍重。”

女娲大神蛇杖一挥,将漂浮在空中的渊离送至史云扬的面前。史云扬将之接过。手一翻,便稳妥的收于魂蕴之中。忽听得女娲大神道:“渊离剑中封印已有松动之迹象,还望诸位加快脚程,早日集齐星魂前往神界。此剑凶煞非常,万万不可用,以免加速你身中魔气对你的侵蚀。”

史云扬道:“谨遵大神教诲。”

女娲大神道:“众位可还有事?”

此时站在众人身后多时未放言语的罗啸成站了出来,对着女娲行了一礼,他道:“我还有一事请教女娲大神。”

女娲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但是女娲大神只是微微一叹,道,“罢了,你有何事,但讲无妨。”

罗啸成眼中放出一抹希望,他道:“女娲大神可知dào

五灵珠?”

女娲大神点点头:“五灵珠以五行为力,正是吾当年牵引合成魂魄的产物,故五灵珠有铸魂之功效。”

女娲大神道:“敢问女娲大神,五灵珠现在的下落。”

女娲大神道:“你为何要寻五灵珠?”

罗啸成神情漠然,半晌,只见他脸上一贯的笑意已经去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凄然。他道:“乃是为了拙荆,多年前,拙荆惨为他人杀害,罗某痛苦不堪。后来听说五灵珠能重铸魂魄,辟邪之骨能够再生躯体。罗某妄想与天道一博,看看能否救活她。”

女娲大神道:“五灵珠重铸魂魄乃是极其浩繁之事,对于施术者伤害极大。更何况,五灵珠所铸之魂魄一定会在七日内重新散去。你又何必为了这短短七日,煞费苦心。况且五灵珠现今散布天下,要想集齐,谈何容易。辟邪之骨更是万中无一,若你寻得,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罗啸成道:“便是死罗某尚且不惧,有何惧什么困难。就算只得七日,那也足够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还请女娲大神告知。”

女娲叹道:“想不到你倒是个痴情之人,也罢也罢。五灵珠本来是流落在极北之地、无息沙漠、鬼界幽都、神界云顶天宫、还有一枚在我这里。现在你身中已经得到其二,念你一片诚心,这枚蓝波珠送你。”

说罢,女娲手掌一翻,一阵蓝色的光线析出,只见一枚蓝色的宝珠正在空中缓缓旋转,宝珠之上流转着光彩,细细看去,那宝珠之上竟然刻满了灵符。女娲大神手指一弹,那蓝波珠便飘至罗啸成的面前。罗啸成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收到一枚灵珠,当真是喜出望外。罗啸成收下蓝波珠,又恭恭敬敬地对女娲行了一礼,以表谢意。

女娲大神道:“若是各位准bèi

停当,吾这就将你们送入上古空间,相信你们能够完成试炼,若你们能够完成试炼,也表明你们确有担负起寻找星魂重任的能力。试炼之中险象环生,尔等可要做好准bèi

。这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也是对吾的一次考验。”

韩仑道:“明白明白,古来征战之时,不是也要先点兵嘛。责任重大的任务,当然得能力出众之人来担当。娘娘便是这样的意思吧。”

女娲道:“你倒还善解人心,不错,正是如此,通过试炼对你们有利无弊。只是上古空间之中的诸般却是能够玩弄人心,你们千万要顶得住。不要沉沦在其中。”

众人点点头,女娲道:“那么,今日就此别过,若是将来能再见到你们,希望你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说罢,女娲灵蛇杖一挥,众人脚下便出现了一个青绿色的传送法阵,法阵旋转,灵力四溢,众人的身形在法阵之中一闪,大殿中的众人便连同那法阵一同消失不见。

直至众人完全消失之后,女娲大神微微一叹,此时大殿之中忽然灵力一盛,一个衣着华丽,手持灵蛇巫杖,脸带半边面具的女子出现在大殿之中。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强横灵力让人心悸。那女子面无神色,加之面具掩映,更不知表情如何。不过她一出现在大殿之中,便让这殿中的灵力平添了几分冷意。平日里若是见了此人,便是炎炎六月,也要让人觉得冷如三九。

那女子忽然跪下道:“巫遥未能护得娘娘周全,方才救援不及,请娘娘降责。娘娘可是方才受了伤?”

女娲大神摇摇头,道:“吾无恙,此事与你无关,你起来吧。”

巫遥起身,不解道:“那娘娘为何叹气?”

女娲大神道:“吾所交付的任务已经是难于登天,他们此一去还不知要历经多少磨难,或者就连性命也算是难保。万年之前,吾封印渊离,想不到给幽冥谷一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冉倾珞身为吾之后人,非但没有怨天尤人,还能承担起如此重任。实不比其母亲差上多少。然而,吾又怎能忍心见他们受此诸般痛苦。心中想来,觉得万分愧疚,故此生叹。”

巫遥道:“娘娘宅心仁厚,可是这项任务必须要有人肩负起。我们娲皇城的人早被六界之人所识得,贸然前去,实有不妥。更何况三皇各辖其区,互不干扰。他们前去本就是最好的选择。只希望他们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片苦心,能够顺利通过空间试炼。”

女娲大神道:“都言吾仁厚,可吾又何尝不是狠心之人。如此艰巨之任务,我却将之交予了几个本来就身怀苦难之人。史云扬身中魂魄已有半数沦为魔道,真的是难为他们了。”

女娲大神望向远方,仿佛能够将这大殿的层层墙壁看穿,一直看到无限远的地方。大神的神情深邃,面露忧色。道:“神魔大战又将再度爆fā

,若是那一刻真的来临,神也该走向灭亡了吧。若是苍天有眼,大象无形,愿这几个孩子顺顺利利地完成他们自己的使命吧。”

女娲大神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只要有了希望,就什么都有了,信心,决心,勇气都来自于一片希望。

只要有了这希望,即使走向无尽深渊,也能从中寻得一丝阳光。

话说史云扬众人进入到了上古空间,忽然感觉到身边一道流光闪过,抬头一看,大为吃惊,这简直就是一片光的海洋。各式各样的光线,漂浮在空中,仿佛是极北之地附近的极光一般。

韩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道:“这地方真的是什么险象环生的险境吗?这世上会有如此美丽的险境,那真的是死在此处也值得了。”

史云扬道:“美丽的东西背后往往潜伏的便是险恶,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韩仑道:“知dào

哩,要你啰嗦。”

一行四人向前面走去。只见五彩的光线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绚丽,史云扬忽然发xiàn

,那炫丽的光线之中竟然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史云扬一惊,这香味沁人心脾,使人一闻便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史云扬自己掴了自己一巴掌,清醒过来之后便用手掩住口鼻。

“大家不要吸入这香气,恐怕其中有诈。”

史云扬说完既没有听见冉倾珞的应答,也没有听见韩仑的顶嘴。身后安静地出奇,史云扬心中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其他三人的影子。

这片空间之中除了彩色的光带之外什么都没有,就连路都没有。此时史云扬见其他三人忽然失踪,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在这空间中出现过一样。史云扬一时都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可史云扬明白这必定是试炼的一部分,他选了一个方向,朝着那个方向迈步走了过去,他也不知dào

哪里有什么,只是希望能够赶快和冉倾珞他们会合。

可是不多时史云扬却是在这层层光阵之中,发xiàn

了一道白光闪耀的通道。

那里有什么?

史云扬大步走了过去,无论是什么,现在他都义无返顾的向前。因为他没有退路。

第一百五十三章,幻境幽谷

第一百五十三章,幻境幽谷

史云扬走进这通道,只觉得这通道之中的时光似乎都在倒流。史云扬见到了一重重的画面,可是却像是倒着放映的幻影。一点一滴,时间飞快的流逝。世人都曾言,若是时光倒退回到某某时候,那该有多好。可是史云扬现在却没感觉到丝毫高兴,相反却是多了一种浓浓的恐惧。

忽然间,只见那通道的尽头一阵绿光闪烁,接着便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中。史云扬正感到惊奇这空间之中怎会有水。那通道的尽头却已经是变得越来越大,只见那出口中似乎映出一片美丽的景色。霎时间史云扬便已经冲出了通道,来到了另一番景象之中。

这里是一片山谷,谷中一片清澈的湖泊中游动着红白相间的鲤鱼,天空映在水面上,鱼儿便像是翱翔在蓝天之中。放眼望去,四周的山谷甚是陡峭,不过这绝壁之上却是修建了诸多悬桥栈道。众多的房屋钉在谷壁之上,谷中薄薄的雾气升起,仿佛是仙境一般。史云扬环首望去,只见身后竟然有一方豪华的三层祭坛,祭坛上方一尊女娲补天的神像栩栩如生,女娲神像背后两道瀑布分流而下,极似神像肩上的缎带。史云扬方才在通道中听见的水声,便是这瀑布落入湖面的声音。

史云扬一见到这地方,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地方他太熟悉了,这便是他最先醒来的地方,幽迷谷。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走到了幽迷谷?不对,幽迷谷早就在与穷其手下的魔灵将大战的时候被毁去,史云扬分明记的,那神像手中的补天石便是自己一戟刺爆的。又怎会是现在这样完好无损的样子。

“这其中定有蹊跷,难道这一切都是幻境?”史云扬寻思着,忽然间跳下山谷,走上了祭坛,穿过祭坛两边的灵力法阵,一闪便已经来到了栈桥之上。

史云扬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一名打渔的渔夫,正走在栈桥之上。恍然间,那人似乎看见了史云扬,神色一惊,猛地一下子吓瘫在栈道之上。鱼篓子打翻在地,那渔人惊恐不已,眼睛瞪得老大,身体不断打颤,就连身边刚抓的鱼也是一条条的从篓子里蹦跳着落下栈桥掉回水中。那人道:“你你你是从哪儿来的!!”

史云扬摇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五彩的光,除了光什么都没有。”

那渔人颤颤巍巍地道:“哪哪有那样的地方?你骗人。”说着,那人连滚带爬的起来,鱼竿渔网什么的都不要了,没命似的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村里来人了,村里来人了!大司命,村里来人啦!”

那人一溜烟便已经跑没了踪影,只留下层层回声在山谷间回荡。不多时只见一红一白两道人影飞也似的从栈桥之下闪过。停在了史云扬十丈开外的栈桥之上。

来的两人正是冉倾珞与冉问雨母子俩,多年不见冉问雨,此时一见,史云扬胸中忽然荡起层层的悲戚。想当年,冉问雨为了将两人一剑送出幽迷谷,不得不燃烧魂魄。从某种方面来说,史云扬便已经欠了冉问雨一条命。此时得见故人,一时间敬意油然而生。

此时的冉问雨仍然是一袭红衣,短杖紧授,与当年并无多少差别,反而更显年轻。便是她一头银发,也是显得极有英豪之气。

再看冉倾珞,却仍然是史云扬初次醒来时见到的那个乖巧少女。只不过她身着一身雪白祭祀礼服,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史云扬仔细看来,就连冉倾珞那支灵蛇缚月的簪子也还是插在发髻之上。一切都是那么静好。

没有经过暴风骤雨洗涤的东西可能会太脆弱,但是没有经lì

过生死离别的女子一定会很乖巧。

史云扬正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忽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史云扬耳中。

“阁下是什么人,竟能闯过我幽迷谷层层结界进入谷中。要到谷中,意欲何为?”

史云扬苦笑道:“冉前辈,我也不知dào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便是说出来你也不会信。”史云扬话一出口,略微思索,便发xiàn

自己出言有误,自己既然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幽迷谷,又怎会知dào

大司命是姓冉。

果然,冉问雨呵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dào

我的姓氏?”

史云扬一时无言以答,只得愣在原地,苦苦寻思着怎么回答。只听得冉倾珞道:“娘,此人行踪诡异,多半不是善类,我们一起将之擒住,再行拷问。”

史云扬听罢又是哭笑不得,心中想到,如若自己并非善类,又怎会保护你,爱着你,与你朝夕相伴。

忽听得冉问雨道:“此人能耗费无伤地穿过我幽迷谷外的层层阵法结界,相比定非等闲之辈。你小心些,若是事有突然,就带领族人前往锁灵洞。”冉倾珞点点头,忽然身形飘然而起。一架古琴便缓缓浮在她的身前。十指扣琴,就要动手。

史云扬道:“慢着,在下乃是不小心误入此地,还望这位前辈和这位姑娘不要怪罪,在下这就离开。”

冉倾珞嗤之以鼻,冷冷喝道:“幽迷谷外的结界管你多么小心都是进不来的,更何况你是不小心进来的,鬼才信。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赶快束手就擒吧。”

史云扬心中对冉倾珞的爱意已经深入骨髓,此时要让他与冉倾珞动手,他自然便是抱着一股玩闹的心态。毕竟自己的等级已经超她太多,便是她现在一阵琴音弹来,史云扬不避不闪,也是不能够的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史云扬一笑,手中习惯性的去抽调灵力,可是他却发xiàn

自己现在的力量竟然比刚刚从幽迷谷醒来的时候强不了多少。便是连最基本的灵力抽调都是显得十分困难。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空间之中竟然能够压制人的灵力。史云扬去查探手中的魂蕴,只见掌心中又哪有半点魂蕴的影子。便是连身体中灵虚幻境的影子都是感觉不到。没办法,史云扬此时就像是一直被捆住手脚,掰去牙齿的豹子,只能靠着自己顽强的身躯去战斗,此时就算史云扬有多大的不习惯,也只得凝神迎战。史云扬伸手一探,幸好焚天还在。

史云扬正欲拔剑,忽然间只听见一阵琴音传出,史云扬扭头一看。只见冉倾珞正十指扣琴,上下弹拨。声音乱而不杂,快而不错。一阵阵音波化作阵阵灵力飞剑,对着史云扬飞快的刺来。

史云扬曾经在幽迷谷中见过冉倾珞以这一招对付凶兽穷奇的幻影,委实威力不凡,更加之史云扬此时灵力大减。这一招就变得更加凌厉。史云扬身形猛地一退,已经将焚天剑握在掌中,史云扬边退边格挡,不多时,百十把灵力飞剑都已经在史云扬的剑下一一涣散了去。

史云扬虽然此时实力被压缩得毫无优势,但他身中的战斗经验又岂是外力所能磨灭的。有时候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之下,战斗招式便是制胜的最**宝。

史云扬正得yì

将冉倾珞这一招破解的时候,另一桩事情却又将他惊得目瞪口呆。此时他手中取出的根本不是什么焚天,而是凶剑渊离!

史云扬将这柄青绿色的长剑拿在手中,脸色便已经是惨白。他心想道:“这破空间不是坑人吗?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果然,只见冉问雨大惊失色,月色花颜之上瞬间也是没了血色。她道:“恶贼,原来你是冲着这古剑渊离而来,不管你是谁,今日都别想离开幽迷谷半步!还不快快将渊离交出来!”

史云扬瞬间收起渊离,嘿嘿一笑,道:“前辈,您弄错了,这不是什么古剑渊离。只是我的一把小佩剑罢了。”

冉问雨道:“恶贼,还敢巧言令色。纳命来!”忽然间,只见冉问雨赤红蛇杖一挥,一道灵力飞速的注入那蛇杖之中,霎时间只见那法杖身上露出一道强横的法阵,像一面厚重的墙对着史云扬狠狠的压了过来。

这一击没有丝毫退路可循,便是发足狂奔,此时也是奔不出那法阵的范围。史云扬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拔出古剑渊离,对着那法阵重重一斩。

忽然间一道剑光飞快的在天空闪出,白光如同流光,一瞬间便与那法阵轰然相撞。史云扬身形一退,只见面前那道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法阵忽然间从中一分为二,破成两半,缓缓消失不见。

史云扬心中惊叹到冉问雨法术之精湛,恐怕便是一个灵境的高手来硬接这一招,都会感到有点吃力。史云扬只不过是仗着有神兵相助,方才躲过一劫。

只见冉问雨的身形一阵猛退。待她稳住身形之后,又是一道灵力注入那法杖之中,刹那间,只见那蛇杖一阵虚化,并且不断膨胀,不多时便已经变为一头六七丈之长的赤色巨蛇。

史云扬脸色一变,道:“这是赤水蛟!”

第一百五十四章,脱离空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脱离空间

那巨蛇浑身赤红,昂着扁平的脑袋,口中不时吐着朱红的信子。一双硕大如铜铃的眼睛中不是射出冷酷的敌意。这赤水蛟史云扬见到过的,算起来也是他见到的第一头魂兽。当时这赤水蛟和那魔族怪物缠斗,威力甚是强dà



只见冉问雨手中印诀一捏,左右一换,那赤水蛟便像是被点燃引信的礼炮筒,嗖的一声便冲着史云扬猛冲了过来。史云扬深知不可与之大面积的交锋,虽然仗着手中神剑,史云扬也并不惧怕。不过硬拼之下,总有一人要身受重伤,要么是史云扬,要么就是冉问雨。

史云扬对冉问雨一直都存着十分深厚的敬佩之情,即使她面色时常冷峻,但是她为人做事的态度,一直都让史云扬奉为圭臬。此时要让他与冉问雨动手,史云扬自然不愿,更是不愿伤了她一分一毫。

不过若是自己的实力没有被压制,整场战斗也许根本都没有存zài

的可能。然而既然已经是现在这样深受压制的情况,史云扬也就不得不奋起反击了。

史云扬自开战以来,手中便不停地在集聚灵力,对他来说,这样聚集灵力的方式简直就是Lang费时间。就像一个平日里一出手便是成百上千的富贵人,忽然间你给他一枚铜钱,让他一定要花出去,这时候反而还不知dào

怎么办了。

史云扬一手聚集着灵力,一只手握着古剑渊离,剑锋游走,飞快的在自己身边划出朵朵剑花。史云扬尽量以长剑护住自己,待得赤水蛟闪电般地逼近,史云扬身形一闪从侧面跃出。那赤水蛟一阵嘶鸣,口中信子一吐又重新欺身而上。

史云扬仍是一个后空翻躲过赤水蛟的攻击,无论那赤水蛟从多么刁钻的地方进行攻击,史云扬都能够一一化解,并不与其正面交锋。忽然间,只见那赤水蛟凌空一跃,蛇头朝史云扬咬来,史云扬当即顺风顺水地向右侧一跃,可没想到这赤水蛟亦是十分聪慧,这蛇头上的攻击只不过是个虚招,赤红的蛇尾已经带起千钧之力横扫而来。

史云扬大惊,此时闪躲已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史云扬只得将方才好不容易集聚的一点灵力化为护罩,笼在全身。护罩刚刚施加在身,转眼之间,只见那蛇尾狠狠扫来,砰地一声砸在史云扬的灵力护罩之上。史云扬顿时便倒飞了出去,又是砰的一声砸在不远处的谷壁之上。

史云扬心惊不已,着实郁闷。没想到当年经lì

的幽迷谷大战魔族之事,今日竟然毫无预兆地施加在自己的身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身中不是还有一半魔族魂魄么?如此说来自己也算得上是半个魔吧。这样想来,他忽然感到颇有些自嘲的风味。

史云扬散去了周围的护罩,活动了一下筋骨,还好自己强悍的肉体力量还在。这些小型的伤害,还无法攻破他自身的防御。史云扬歪了歪脖子,又重新提剑上前。

“前辈且住手,我到此处并不是要和你拼斗。这柄渊离也并非你那锁灵洞中封印的渊离。你我皆是不同时空之人。晚辈不小心误入传送空间,到了此处。还请手下留情,至少等查明白了再动手不迟。”

冉问雨厉声道:“胡言乱语,即便是有什么传送通道,也绝对不会传入这幽迷谷之中。恶贼休要狡辩,快快交出渊离,否则今日别想离开幽迷谷。”

史云扬道:“即便是交出了渊离,你还会放我离开吗?”

冉问雨道:“不能,我会遣人前往南疆,请求女娲娘娘派遣使者前来处置。”

史云扬道:“若是这样,那我宁愿不交。况且这柄长剑对我来说还有很重大的意义。此时定不能交予你。得罪了”

冉问雨脸色一阵阴寒,手中的印诀也瞬间变得十分凌厉。只见那赤水蛟顿时钻入水中消失不见,一时间仿佛平息了战斗。可是平静的背后永远不会太过平静。史云扬心底一阵发憷,忽然间,赤水蛟便从他的脚下破水而出,一头从栈道的下方直冲而上。

史云扬还不知怎么回事,便觉得脚下的栈道已经是化为了块块碎片,他整个人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上了天空。史云扬身悬半空,无法自持,那赤水蛟的蛇尾便又重重砸下,巨大的蛇尾砸在史云扬的腰间,史云扬的身形便如同一颗巨大的炮弹,垂直地落向水面。只听得哗的一声,水花溅得有三四十尺之高。

史云扬落水,那赤水蛟身形在空中打了一个转,便也箭一般地向水面冲去。轰的一声没入水中。霎时间只见水花四溅,短暂的平静之下,那赤水蛟却又将史云扬一尾击出水面,眨眼间赤水蛟又是欺身而上。史云扬此时丧失了制动的先机,一手防着头,可那巨蛇便又一尾扫过。史云扬的身形却又倒飞而出。

此时虽然凭借着强悍的肉体力量不至于受伤,但那赤水蛟出手的速度却是奇快,根本不给史云扬反击的机会,史云扬一时间完全就是被它压着打,一时之间,那赤水蛟仿佛完完全全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权。

可是三两个回合之后,史云扬便也摸清了这赤水蛟的攻击方式,先将人顶出水面,让其无法回击,此时再腾空一击。同样的当,没有人愿意上两次,对于史云扬这样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人来说,更不会有第二次。

当那赤水蛟再次将他抛入水中的时候,史云扬已经将长剑竖在胸前。那赤水蛟果然再来攻击,史云扬便一剑刺入了巨蛇的眉心。

那巨蛇吃痛,猛然一震,身体一阵翻滚,便将史云扬甩到一边。

史云扬爬起来,长锋对着那正吃过一阵亏的巨蛇。只见那赤水蛟眼中腾出强烈的凶意,似乎只等主人下令,便要暴冲而出,来报这一剑之仇。

“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得想个法子从这儿出去。”

史云扬苦苦思索着脱身之法,猛然间,他看到了女娲神像身后的瀑布。既然有瀑布进来,若是沿着瀑布的上游走,便肯定能够走出去。

打定主意,史云扬便飞起一脚踢在赤水蛟的蛇头之上,身形借力反弹跃出。那赤水蛟一晃脑袋,蛇腹一鼓,一股股硕大的水柱便对着史云扬射来。

史云扬将渊离疯狂的挥舞,脚下灵动的闪躲,虽然是在水面,史云扬却依然如履平地。那些水柱十根便有八根射入了水中,剩下的也被他一一化解。史云扬躲过那赤水蛟水柱的攻击,身形便是一阵狂奔,猛然跃上祭坛。霎时间如同一只展翅的黑雕,身体在女娲神像上一阵借力,又在那绝壁之上一阵奔跑。整个人便向空间上空的瀑布口掠去。

眼看就要接近那瀑布的分叉口,忽然间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强悍的结界,史云扬砰地一声撞在那结界之上,仿佛就是撞上了一栋厚墙。身形蓦然失去重心,倒垂而下。

史云扬猛然将远离往谷壁之中一刺,哪知dào

渊离太过锋利,即便是插入石头之中也像是插入豆腐之中一般,山体之上瞬间便被剌出一道颀长的裂口。史云扬见这般根本无法起到减速的作用,瞬间将剑身一横,渊离的剑锋在石壁之中转了个弯,平插在绝壁中。史云扬身体一停,这才双脚一蹬稳稳落在女娲神像的肩头冉问雨大喝道:“休要对娘娘不敬!给我下来!”

冉问雨手中一道红色的流光向史云扬射出,史云扬一侧身便将之躲过。史云扬紧握手中的长剑,只见其上绿光更胜,喃喃道:“灵力差不多了,既然这是空间的试炼,那还想像真实世界一般困住我么?我倒要看看,这虚幻的结界是否抵得住上古神剑的一击。”

说罢史云扬手中的渊离之上开始发出阵阵强dà

的灵力涟漪,霎时间,史云扬的衣袍无风自鼓,女娲神像周围十丈之内根本无人能够进入,就连攻击而来的赤水蛟也都是望而生畏,呆立一旁。只见史云扬大喝一声,猛然将手中的长剑举过头顶。那一瞬,仿佛云中都是竖立着一把长剑,青光一现,让人胆寒。下一刻,史云扬便对着这整片幽迷谷一剑斩下,那苍穹之中的一把直插青云的巨剑也是同步斩下,仿佛是能够秒杀一切。

霎时间只见一条雪白的裂痕在剑qì

之下破开,整片幽迷谷中从天空到陆地,再到湖面,猛然间被这一剑斩为两半,天地之间的裂痕之上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随着那天地之间的裂口越来越大,那裂口之间的白光也是越来越盛。幽迷谷中的情景却是在这白光之中变得越来越淡。冉问雨,冉倾珞,赤水蛟,女娲神像都离他越来越远。猛然间,一道强dà

的冲击从那裂缝之中爆出,史云扬的身体便如同被重拳击打过一般,猛然一阵刺痛,倒飞而出,接着便不省人事。

待到是史云扬再次醒来已不知过了多久,只是一睁眼,眼前之景、赤水蛟全变了,哪里还有什么幽迷谷、赤水蛟。此时眼前分明是一处陌生的破旧神殿。

第一百五十五章,云海之战

第一百五十五章,云海之战

话说史云扬四人在上古空间之中走散的时候,冉倾珞也是陷入了同样的困境。同样的五彩光线,同样的诡异香味。待她回头时同样已经只是她孤身一人。

冉倾珞心中一片惶然,女人的心理承shòu能力始终男人要差上那么一点,冉倾珞也明白,自己恐怕已经是身处幻境之中,此时急也无用,倒还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如何脱困才是。不过饶是她这样想,脑海之中不免还是感到惧怕。

当一个人努力的忘掉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反而在脑海中刻印得更加清晰。当一个人不去想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反而会不由自主地映在意识中,挥之不去。

冉倾珞心中觉得不安,纵然是这周围的五彩光线有多么美丽,她也完全没有了赏玩的心思。她向前走去,可是四周都是一片光的海洋,哪有什么方向可言。冉倾珞在这空间中左转右转,却是如同误入尖口瓶中的苍蝇,怎么都走不出去。

她努力地使自己保持镇定,忽然间她看见一道白光从不远处传过来,在这五彩的海洋之中,白光甚是醒目耀眼,只是一闪而过,但在这五彩的海洋中,白色太过鲜艳,只是一瞬便已经让人无法不跟着它去。

冉倾珞阔步跟上,走了不久,便也同史云扬一般见到了一个通道,那道白光正是从那耀眼的通道之中射出的。冉倾珞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迈步走进了这白光通道之中。

冉倾珞进到通道之后才发xiàn

,这里又是一处类似传送通道的地方,在通道之中可以感觉到流光飞逝,光影如梭。仿佛从疾驰的马车车窗之中望向车外,看到的便是这急速后掠的风景。

不多时只见那通道的入口似乎是有异样的风景,冉倾珞正要去看,整个人却已经冲出了通道的出口。

冉倾珞静静走着,环看四周。此处正乃一绝壁,自己正身处绝壁上的栈道之中。远处云海翻腾,如同万里波涛。仰看青天,只见浩渺的青天之上一蓝如洗,仿佛是那蔚蓝的大海。深邃而浩远。此情此景,让人不得不产生是天地颠倒的错觉。视线移动,只见身后的苍山之上依附皑皑白雪,像一把冲破云层的尖刀,斜斜插在青天之下。

冉倾珞惊讶不已,因为这地方她也太过熟悉,这里便是昆仑山玄圃堂的云中走廊。这里曾经承载着冉倾珞和史云扬一生的记忆。这里就算是变了百次千次,面目全非,冉倾珞也是能够认得,更何况现在这地方一点都没有变。

冉倾珞走在这云中走廊之上,感受着脚下的浮云轻柔的漫过脚踝,那种如同浸润在微风酥雨之中的奇妙感觉,让她觉得十分舒畅。不知不觉的,那颗本来惶惶不安的心此时忽然间变得平静下来。冉倾珞脚步放得很慢,看着远处云卷云舒,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恍如隔世。

忽然间冉倾珞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那个亭子她记得十分清楚,两人还在玄圃堂的时候,冉倾珞最喜欢的事莫过于到这亭中小坐片刻。

她快步走近,却看到那亭中却已经坐了一个人。

冉倾珞见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云海,仿佛是失了魂的躯体。当她再次走近时,却突然发xiàn

,那看着云海发呆的人正是史云扬。

“云扬?你怎会在此处?我还以为和你们走散了?”

史云扬本来是穿得一身青布玄衫,此时却是突然换做了一件雪白剑袍,冉倾珞正觉得奇怪,只听得史云扬道:“你们?此话怎讲?难不成除了你我此处还有别人?”

史云扬说话的声音十分温柔,话语中总带着三分爱怜之意,酥人骨头。冉倾珞却是以为他只是对自己柔情罢了,问道:“当然了,开什么玩笑,韩公子和罗大哥呢?”

史云扬道:“什么韩公子罗公子的,这里只有你我,没有他人。”说着史云扬挽住冉倾珞的腰身,双唇已经贴上了她的秀肩。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冉倾珞仰首望着亭子的穹盖,神色迷离,顿时浑身无力。不多时史云扬的手开始去解冉倾珞的颈边的衣裙。冉倾珞忽然间神智一阵清醒,却是止住了他的动作。

“云扬不可以,我们我们还是先找到韩大哥和罗大哥离开这里再说吧。毕竟现在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冉倾珞满脸通红,亏得她脑筋转得快,将罗啸成和韩仑搬了出来。

史云扬柔声道:“我不是说了吗?这里除了我们什么人都没有?谁也不能打扰我们。”

说罢史云扬又将冉倾珞抱入怀中,这回却被冉倾珞飞快的逃开。她道:“你要是不去找,那我就去找了。我们一定要赶快离开的。”

史云扬忽然变了脸色,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就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冉倾珞一惊,退后三步,道:“你不是云扬,你到底是谁?”

史云扬脸露诡笑,道:“我就是史云扬,不过以前那个史云扬已经被我吞噬了,现在这个史云扬已经今非昔比。”说罢,只见史云扬身上一阵凶煞的魔气卷积而出,霎时间便将自己笼于其中。

雪白的云海,漆黑的煞气。

两相映衬之下,那煞气竟然显得如此突兀,如此耀眼。就仿佛是纯净的水中点进了一滴墨汁,瞬间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冉倾珞道:“你是委羽?”

史云扬打个哈哈,道:“聪明,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云扬,因为这才是你男人的名字。委羽只不过是个局外之人。而现在,委羽便是云扬,云扬也便是委羽,这岂非十分有趣?”

冉倾珞道:“胡说,你这魔物只不过是一介虚幻的泡影。你根本不是云扬,他也永远不会被你吞噬,反倒是你,一定会死于他的剑下。”

委羽戏谑地一翻手掌,只见一柄青绿色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他道:“你说的可是渊离。这柄剑的确很奇怪,我本是主人的魂兽,可是此时主人却成了渊离的剑魂,而渊离又成了我的佩剑。这样一来,到底谁才是主人?你说这岂非是十分有趣?”

委羽就像是没有听到冉倾珞的话,独自研究着自己那有趣的混乱关系。冉倾珞见他疯言疯语,想到若是史云扬将来若是真被完全吞噬了魂魄,是不是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真的到了这个样子,自己又该怎么办?

冉倾珞心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既然身处幻境之中,那就必然要将这幻境打破方才能够出去。此时若是要将这空间打破,首先便要先过委羽这关。”想到此处,冉倾珞手中灵力一盛,身前便已经浮现一张七弦古琴。那古琴正是焦尾,然而冉倾珞此时将琴取出却是如此的快而稳,较之以前,不知进步了多少。

一旦进入了玄境也便像是从湖泊跳进了海洋,所能发挥的力量又岂是以前能比。此一战是冉倾珞进入玄境之后的第一战,尽管根基尚未稳固,但是浑身充盈的力量却是给了她无穷的信心。在她心底竟然有些期待这一战,因为她亟需一个机会来检验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大的突pò



委羽讥笑道:“你想跟我动手?宝贝心肝,我可舍不得打你,爱你都来不及呢,又怎会打你。况且你又打不过我,不要打了,让我抱抱。”

冉倾珞满脸通红,斥道:“住嘴!满口胡言,我要杀了你。”冉倾珞双手轻放琴上,霎时间一道音波如同利剑飞出。

“高山流水!”

这琴音转瞬之间便将周围的环境幻化了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充斥着飘逸的琴声,宫商,宫羽交织盘错。琴音如画笔,随着音律的回转,只见这洁白的空间之中顿时出现了一片水墨风景,流水潺潺,墨云淡淡。山间石壁之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女子。细看之下正是冉倾珞。此时的场景皆是丹青描成,也许没有哪一个大师能够勾勒得出此时冉倾珞的绝美面容。

只见她稳稳坐于山石之上,手中灵琴上的音符却已经化作两只墨色飞凤,一阵嘶鸣之下,便冲着委羽急掠而下。那两只飞凤身上带起的灵力甚是恐怖。单凭着强dà

的威压,便已经让人心惊胆战。这等高等武学带出的攻击通常会自带一定的小规模幻境,不过这一击和数十天前使出的效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委羽眼神望着那急速放大的两只墨色飞凤。只见他身形一动,一股强烈邪煞之气猛然爆出。

“万狼诀,狼影啸月!”

忽然间,委羽一声大喝,他使出的边是史云扬很久都未曾使用的万狼诀。只见委羽的背后凶凶煞气翻滚如潮,一只浑身充满魔气的巨狼便在身前成型。只听得那巨狼对月一声呼啸,便对着那两只飞凤飞快的奔去。

闪瞬之间,只见一匹巨狼与两只飞凤狠狠撞在一起,一道强悍非凡的能量涟漪从云海上空荡开,带起一股毁灭般的能量,一瞬间将千里之内的云层轰击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五十六章,致命之剑

第一百五十六章,致命之剑

云层散去,此时两人已在万里苍空。视线也便毫无遮掩,径直可以看到万丈之下的葱山与黄沙。让人一瞧之下,一颗心便已经寒了九成。

冉倾珞一个移灵术倒退百步,抱琴躲过那混重的一击碰撞。复又浮上虚空,焦尾飘在身前,衣袂飘飞,真乃美轮美奂至极。

委羽的身形在空中打了个腾转,便稳稳落在那亭子的亭盖之上。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厉害了,功力见长啊。不过女人练那么多法力功力有什么用?寻个好男人才是真的。你放心,有我保护你,没人敢欺负你。”

冉倾珞并不答话,十指之上却已经散发出强烈的灵力。灵力注入琴中,贯入每一根琴弦之上,刹那间冉倾珞并指弹出,有如风雷激荡。

“沧海龙吟!”

琴音一出,夹带着灵力的琴音一阵乱窜,顿时又平静如水。让人听来犹如Lang潮翻飞之声,此时便像是在苍茫的大海之上,狂风呼啸,一条金角苍龙破水而出,身形腾于水面,弄出千尺雾气,掀起万丈狂涛。一声龙吟,震人心肺。带着无穷战意,让人不战自屈。怒目一张,便对着委羽飞快的冲去。

委羽笑道:“沧海龙吟么?我便是那真龙,真龙又岂会怕假龙,哈哈哈。”说罢一声大笑,手中渊离唰唰唰三道剑qì

猛然飞出。面对着冉倾珞强dà

的武学攻击,他竟然想用招式攻击便将冉倾珞的攻击,岂非过于托大?

可是剑qì

与苍龙接触的那一瞬间,剑锋划过三道硕大的青光,掀起比那苍龙龙吟还要强横的战意。霎时间,那苍龙却是被委羽三剑斩为四段,缓缓消失不见。

一击未成,冉倾珞本来能够将这一击发挥至更强的威力,哪知竟被扼杀在起手式之中。更想不到的是委羽竟然没有使用任何武学**。

仅仅是三剑,三剑却已经比一名玄境高手的武学之境还要强横。实在让人惊之叹之。

冉倾珞惊叹于此,瞬间之后又重新拨开琴弦,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在这碧空之中战斗不休,冉倾珞已经是唤出了九幽断魂蛟,自己坐于蛇首之上,一人一蛇不断地向委羽发起攻击。一连数百回合过去,此时双方力量几乎持平,各自不占好处。

冉倾珞想到,此时若是强拼下去,吃亏的定是自己。如今别无他法,只得兵行险招了。冉倾珞如此想到,手中灵力一阵,便在虚空之中画了一个大圆。点出了一排灵言咒偈。

“娲皇印!”

冉倾珞一声呼喝,顿时便从她手中散出一道蓝盈盈的奇妙法阵,双手印结灵巧一换,那法阵便像一道巨大的墙,向委羽压去,委羽见状,一连斩出数道剑qì

,可是那剑qì

却是连法阵的一丝一毫都碰不到,仿佛那法阵根本就不存zài

。只见其飞快的掠来,委羽束手无策,霎时间身形狂退。

只是他身法虽然了得,但是又怎能快得过这轻若无物的阵法,只见一瞬间,那法阵上投出道道蓝光,将委羽的身体笼罩在内。霎时间,委羽发xiàn

,他的身体竟然僵住,无法动弹分毫。

冉倾珞忽然一声大喝,手上的琴音暴风骤雨般扫出,瞬间便化作百余把飞剑急速刺向被暂时封印的委羽。

飞剑如同流光,霎时间琴音凝成的百把飞剑已经濒至委羽眼前,飞剑长鸣,啸声刺耳,眼看就要将那委羽刺成一个满身窟窿的筛子。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冉倾珞耳中。

“倾珞,你舍得杀我吗?我是云扬。”

冉倾珞身体一颤,一股电流急速传遍全身,按弦的手指顿时一松,那百余把飞剑便就立时悬停在了委羽身前不到一尺的地方。上下飘忽,摇摆不定。

冉倾珞斥道:“你不是云扬,你是委羽,你是恶魔。”

委羽见这一招起效,便继xù

道:“即便我就是委羽,可我仍然是占据着史云扬的身体啊。魔不会死,百年千年之后又可成形,可你这一剑下去,史云扬可就真的没了。难道你不痛心,难道你不心疼。”

冉倾珞无言以对,半晌,她已是泪流满面,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知dào

会怎样,我一定无法亲手将他弑去,也许我会情愿一死,即便是死在他的剑下,恐怕也比死在自己的痛苦中要好得多。”

委羽眼中放着精光,道:“对,对,没错,就是这样。我就知dào

你是个好心的姑娘,定不忍心杀死一个生灵,更何况是自己最爱的人。要换做是我,我早就将眼前这些灵力飞剑通通撤去。不是吗?”

委羽此时无法动弹,但见冉倾珞此时正陷入强烈的自我挣扎之中,无法自拔,他便趁机狂涌魔气,意图挣脱这娲皇印。可是这娲皇印乃是女娲一族绝密至极的高深法术,若无特定的解印手法,便是她九天诸般神佛来了,也是难以挣脱分毫。冉倾珞以前不得其诀窍,但是此番功力大涨,情急之下便用了此法,想不到收得奇效。

委羽此时身中的魔气狂暴涌出,便如同魔气海洋一般向外扩散而出。一瞬间,天地之间都变得昏昏暗暗,风雷闪动。只见委羽的身体周围翻腾着一条硕大的黑龙虚影,一阵龙吟之下,便是连漫天的风云都是失去了一半的威严。若非亲眼所见,冉倾珞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邪恶之物。

龙乃万兽至尊,一声龙吟之下,六界之中又有哪一界不为之动容。可是龙大都是心怀天下,惩恶扬善,像这样凶恶的龙,世上恐怕是绝无仅有了。

这一声龙吟将冉倾珞从回忆的深渊中拉了回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凶煞非常的人,又是止不住地泪流。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自己最爱的人,是自己舍命都要相护的人,此时自己却不得不将之斩于剑下。

史云扬曾经刺过冉倾珞一剑,但是却是在入魔的情况下,毫不知情,然而此时冉倾珞却完好无损,此时要她去杀史云扬,便就是让她剖腹挖心一般痛苦。尽管她知dào

,眼前这个人不是真实的,而是泡影似的幻境。

所谓幻境,不过是骗过人的五感,高级一些的幻境能够直接将人心底所想化为现实,映射在人的面前。如此说来,难道是冉倾珞内心深处极其害pà

史云扬的魂魄被完全吞噬。

冉倾珞看着满脸凶气的“史云扬”,一狠心,道:“你不是云扬,不是,云扬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这邪魔重返人间。”说罢手中七弦一扫,那百把飞剑顿时便刷的一声齐齐插入委羽身中。

委羽身体一震,身边的煞气竟是在飞速的转薄。那委羽忽然间哈哈一笑,道:“总有一天,真zhèng

的史云扬也会死在你的剑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永远都得不到真爱,哈哈哈”那笑声渐渐变得空灵,委羽的身体也像那声音一样,渐渐消散不见,只留下一股黑烟,随着清风一卷,也是飘上无垠的苍穹,越升越高,消失于视线之中。

空间之中又只剩下冉倾珞一人,云层又慢慢地卷积了过来,盖住了一览无余的视线。冉倾珞收起焦尾琴,从云海之中的走廊上彳亍。那亭子和那栈桥都未在战斗之中被毁去,空间之中刚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

蓝天如洗,白云如飞。

冉倾珞忽然觉得很孤独,很害pà

。这一场战斗已经牵引出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史云扬的魂魄正在被蚕食吞噬,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她不禁想到一个问题,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些人是为了钱财,有人是为了名利。自己呢?可否说是为了爱情,可是若有一天,连爱情都不存zài

了,自己又将怎么活下去。

望着这无边无际的云海,冉倾珞顿时觉得累了,很累很累。连眼皮都是难以睁一下。她想,这里既然是幻境,自然不会要了自己的命。那自己又为何不轰轰烈烈地死一回。发泄一下自己身中的痛苦。既然史云扬在这个空间中死去,那这个空间中也便要有冉倾珞陪着他死,因为他们说过,不再分开。

冉倾珞忽然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身子纵然前倾,刹那间便从栈桥之上坠入了云海之中。

她只觉得白云挂在身边,如同初浣的白纱。风声入耳,仿佛悦耳的雀鸣。冉倾珞穿过白云,仿佛是一只翩跹于云中的伤心孤鹤,只是她不唳不鸣,仿佛融化在这青天白云之中,永远得到了解脱。

绝壁云崖落九泉,魂留天外伴孤烟,红尘陌路剑下恨,一生痴情为哪般?

冉倾珞身形下落之际,已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可是当她身形穿过白云,却再也没能穿透这云海。所落下的所有景象都像是在云海中一般,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等都不存zài

,冉倾珞心想道:“难道死亡是这么的快,难道我终究还是死了?”

可是没有人来回答她的问题,她算了算时间,若是高空坠物,此时早到了地面。冉倾珞想到:“原来死是这样一件奇妙的事。”他觉得此时自己已死,顿时便少了诸多牵挂,一下子便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却忽然醒了,可是身边已经不是白茫茫一片,而是有着真实色彩,而她此时正躺在一个人的怀中,冉倾珞睥睨一眼,冉倾珞发xiàn

,那人竟是史云扬。

她再也无法忍住情绪,猛然将他围腰抱住,眼泪还未落下,便已经打湿了自己的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云南遗风

第一百五十七章,云南遗风

史云扬愣了愣,转眼之间便已经想到了因果。想必是冉倾珞在那上古空间受了什么委屈。史云扬轻轻搂住她的。他不问,冉倾珞也不说。只是这样浅浅的相拥,什么委屈和困难就都成了过眼烟云。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已经成为过去,如果是痛苦的事那便不必重提,因为旧事重提就是将痛苦重新翻出,所有的痛苦必将翻倍。

史云扬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问。冉倾珞也不想让他知dào

,自己曾经亲手杀死过“他”。两人沉默相对,却无半点隔阂。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一清二楚,心知肚明。有些事不知dào

也有不知dào

的好处。

半晌,冉倾珞从史云扬怀中抽出手,方才醒来时情绪激动,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冉倾珞起身查看,发xiàn

这里是一处破旧的神殿。周围布满蛛网,到处都是灰尘。看样子已经许久没人打扫,这庙宇中供奉的正是地皇女娲,不过这庙宇残破不堪,房顶已经破漏失修,便连女娲神像之上也是爬满了青苔。

“这里是哪里?”冉倾珞正生疑问,忽然间面前不远处两团青光大盛。顿时便是两道人影出现在神殿之中。冉倾珞一眼看去,那两人竟然就是罗啸成与韩仑。

冉倾珞和史云扬走了过去,两人已经陷入沉睡。冉倾珞正要去叫,却被史云扬止住。他道:“没用的,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不过一炷香之后自然便会醒。耐心等候吧?”

冉倾珞道:“你怎么知dào

?”

史云扬道:“因为我比你先醒,我醒的时候你才刚刚出现。和他们一样。”

冉倾珞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会在这里?”

史云扬摇摇头道:“我也只不过比你先到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不过照现在的样子开来。应该是已经脱离了上古空间了。现在应该是在人界的某个地方。”

冉倾珞道:“想想也对,应该只有人界才会树立女娲神像。而且瞧这儿的房屋样式,应当是在中原以南,或许是百越之地。”

史云扬道:“极有可能。”

两人猜测着这里是何处,一炷香的时间不知不觉便已经过去。韩仑蓦然睁开眼睛跳将起来,大声道:“不要吃我,哇啊不要吃我!!”韩仑眼睛里闪着惊恐,手一翻,便已经将含章刀握在手中,一通乱砍。冉倾珞和史云扬慌忙避开。

冉倾珞道:“韩公子你怎么了?”

韩仑听得有人说话,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史云扬冉倾珞二人,他眼睛一眨,惊奇地道:“怎么是你们?妖兽呢?”

冉倾珞笑道:“什么妖兽啊?你见到什么了?”

韩仑道:“我我在那什么空间里面和你们走散了,到处瞎撞,忽然看见有个通道,就走了进去。哪知dào

那个什么通道竟然直通我师门。师父见了我,说我私逃下山,要把我关起来。结果就真把我关起来了,关在后山那个山洞里。那个山洞是平常师父和师门中的其他长老抓来的一些妖兽。有的还修为颇深。就是连大师兄都不敢进去的。进去了好一会儿,果然就有上百只妖兽向我扑过来,我杀了一只又有一只,怎么杀都杀不完,后来,不知怎么的,我一刀砍掉了里面最大的那只的脑袋,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然后就看见了你们。”

史云扬道:“原来是这样,那些都是幻想,心生恐惧之念而已。”

冉倾珞笑道:“原来韩公子是私逃下山的呀,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韩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把藏经楼给烧了。”

史云扬和冉倾珞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要知dào

一个门派的藏经阁便是门派的根基。很多典籍也都是珍品或者孤本,一旦焚毁,也便彻底消失了。韩仑竟然把藏经楼烧了!

冉倾珞汗颜道:“这还叫没什么?我要是你师父,不但要把你扔到那个什么洞里去,还要灌水淹死你。放水蛇咬死你。”

韩仑愕然道:“这这么狠!”

冉倾珞道:“当然了,你难道不知dào

藏经楼是一个门派的武学基础吗?这等地方可不都是重地,就像我家乡的禁术楼一样。”

韩仑道:“我也不是故yì

的,只不过练习举火之术的时候,欠了一点控zhì



冉倾珞一声叹,韩仑亦是一声叹。谁也不知dào

两人各叹的是什么。

就在两人谈论着韩仑的时候,不知dào

什么时候,罗啸成也醒了过来,只不过他坐在原地一声不响,竟没人发觉。

等到史云扬发xiàn

的时候,罗啸成已经这样坐了很久。呆呆的样子,像是想着什么问题出了神。

史云扬走近道:“罗兄,怎么了?”

罗啸成从回忆中醒悟过来,眼神中充满了凄凉,道:“我见到了已故的妻子。可是,我却杀了她。”

众人一惊,道:“为什么?”

罗啸成道:“因为她成了厉鬼,专门吸食人的魂魄。我只能杀了他。”

冉倾珞愣在原地,罗啸成的幻境,竟然同她的幻境如此相像。竟然都是强迫自己去结束最爱之人的生命。这种痛苦远远要比自己被妖兽啖食痛苦得多。因为肉体上的痛苦永远不如精神上的痛苦折磨人。一个是短暂的,一个是永恒的。

冉倾珞道:“我能理解你,大哥。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至少,我们都在努力。”

这句话是说给罗啸成听的,其实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也许此时只有冉倾珞和罗啸成才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是一个期待,也是一个目标。

史云扬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去吧,先查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众人点点头,轻装简从,四人便跨出了神殿的大门。

众人一跨出大殿才发xiàn

,此地真是一幅绝美的乡间景象。葱绿的青山下流淌着奔腾的小溪,水花溅起,润湿了两边的青石块。此地虽然是一处被遗弃的女娲神庙,门前一大片宽阔的空地中也是生满了各式花草,不过此处有山有水,可以想象在它还没有荒废的时候,该是多么美丽的一番景色。

韩仑迎面吸了一口花香,只觉得芬芳扑鼻,清香四溢,此时还未完全进入夏季。花期未过,正是美艳之时。韩仑陶醉道:“好久没有闻到这么美的花香了。”

几人长时间在大漠之中,已经习惯了黄沙和死亡。像这般生机勃勃的醉人春光,几人也是心中荡漾。韩仑虽然饱读诗书,此时却找不到一个词语能够形容现在心头的畅快,想来想去,便用了一个美字。不过饶是用这个美字,也是未为不可。

众人走下神庙,在花丛中穿过,寻了条荒芜小路,四人排成一条线,前前后后走出了这片绿茵。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人已经走出了一片荒芜,沿着靠溪流的方向一直走了下去。这里的路可真是不好走,所有的路都是蜿蜒曲折的羊肠山道,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爬坡上坎,涉水过河。几人翻过了几个山头,真是累的够呛。就在韩仑提议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

众人好奇又兴奋,走了这么久,终于能够见到人影了。四人劲头一足,连连爬上山埂。

只见不远处的小溪边有一处较大的水潭,水潭旁边三四个少女正在浣洗衣裳。那几名少女头上戴着闪闪的银饰,身上穿着五彩的鹿纹花布衫,耳朵上还带着个的耳环,在太阳下,这些少女身上的服饰极是醒目。也极是好kàn

。不过看他们的装束打扮就知dào

,这些女孩子肯定不是中原人。

韩仑道:“这些女子身上穿的都是云南的苗寨服饰。难不成,我们是到了云南?”

韩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被那些女孩子发xiàn

了。其中一个女孩子大声地道:“。”那声音清脆而洪亮,有意地拉长了声调。竟像是翠谷黄莺,开口鸣唱。

韩仑也学着她的样子拉长了嗓子,喊道:“下面的姑娘——,我们是迷路的汉人——。”

下面那些女孩子又是一阵轻快的笑声,没多久,那女孩子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一回却是说的汉语。

“远方的客人请下来吧——请到家里吃杯茶——”

四人听了,都是一阵欢喜,这种各得不近不远的地方相互喊话,竟然像是对歌一样,充满了异族气息。

四人寻了条下山的小路,快速地走下了山头,来到了小溪面前。只见溪水旁站立着四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清秀,笑意盈盈。这几名女子见到四人,都是停止了洗衣。一个个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女孩子走上前来,仿佛是跳跃的黄雀,轻快灵巧地越过小溪中的石头,走到众人面前。那女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四人微微欠身一礼。说道:“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辛苦了,前面不远处便是我们的寨子,请四位客人去喝喝茶可好啊?”

那女孩子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耳环闪动着阳光,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史云扬拱手一礼,道:“那便叨扰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苗寨风情

第一百五十八章,苗寨风情

那少女甜甜一笑,看着冉倾珞道:“这位姐姐好生漂亮呢。”说罢便将自己的一双银片耳饰摘下,走上前去给冉倾珞戴在耳上,道:“这个送给你,这样就更美了呢。”冉倾珞戴上这耳饰,银光衬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便是活脱脱一个美如天仙的苗族少女,看得几人都呆了去。

冉倾珞忙道:“萍水相逢,怎敢受此厚礼。”

那少女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道:“见面小礼,客人不要推辞啦。我叫阿巧,客人们请随姐们上山吧。”说着少女弓着身子,退到一边,意思是让四人走先。

四人也便学着阿巧的样子,在石头上蹦蹦跳跳,几步便过了湍急的溪流。阿巧紧跟后边,到了小溪对岸,另外三名少女也推搡打闹着过来了。

“阿巧姐,给客人哪儿来哩?”一个女孩子翘首问道。

阿巧蹦过最后一块石头,理理衣裙,道:“客人们迷了路,我请他们克寨子里吃茶。”

韩仑听得真切,这些少女说话间带着典型的云南口音,他们说“克”便是去的意思,看来现在正是在云南地区。

韩仑问道:“阿巧妹妹,此处是云南哪里啊?”

阿巧鼓了鼓眼睛,偏头踢着小石块,她道:“客人们不知dào

这里是哪里吗?”

几人俱是摇了摇头,阿巧点点头,道:“难怪你们会迷路,可能是从来没来过吧。这里是云南古滇国。”

韩仑几乎脱口而出,惊道:“古滇国?便是滇池附近那个古王国么?它不是早就被灭亡了吗?”

冉倾珞道:“什么古滇国?”

韩仑道:“史记中曾讲,在云南滇池和抚仙湖一带曾经有一个滇国,熟谙青铜造具之法。据其来历,好像是战国时期楚国拓展疆土,势力延伸至云南、四川一带,楚国派了个好像是叫庄硚的人前去管理,后来秦朝灭了巴国和蜀国,庄硚就带人逃到了滇池一带,与楚国失去了联系,再后来就有了滇王。”

冉倾珞道:“竟有这么长的渊源。”

韩仑道:“还不止,西汉元封二年,汉武帝兵临滇国,滇王举国投降,还请求入朝为官,滇国称臣。于是汉武帝便赐了他一枚滇王印。在当时滇国也算一方豪强。只不过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有人说是毁灭于诸蛮相争,也有人说是毁于灾害,具体就不得而知了。”

阿巧拍手称赞道:“好厉害好厉害,这位客人知dào

的真多。”

韩仑赧然一笑道:“哪里哪里。”

阿巧道:“可是你就是很厉害嘛,知dào

这么多,阿爸也跟我讲过,我就记不住这些。”这苗族少女清纯得很,也直爽得很,并不知dào

韩仑其实是在谦虚。韩仑顿悟了他们的习俗,赶紧道了谢。苗族人最爱的便是明快直爽,若是谦虚委婉,反倒是令他们不快。

几名少女收拾了衣服,收起皂荚粉便邀四人前往苗寨。几名少女虽然天性爽朗活泼,但是礼数却是周全的很。上山之时,她们只走在四人后面以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青山重叠,翠谷悠然,云南地处湿热的地带,树木都是长的十分茂盛。一眼望去,只见远山如黛,雾气缭绕。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蝉鸣虫叫,好一派生机勃勃之境。

“太阳高照艳蒸蒸,月亮出来雾蒙蒙,太阳月亮都不爱,只愿阿妹入怀中——”

众人正行着,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曲汉子的歌声,响亮如同鸣笛。众人正觉得那歌声甚是好听。忽然一个娇细尖长的声音又响起来。

“太阳有心照大河,月亮有心照溪流。日月有心都有照,阿妹有心愿谁收———”

那声音飘荡在青山白云间,仿佛是飘来的仙乐。那清脆的唱腔,拉长的婉转声调,都是让人心中一荡。跟在后边的四名少女齐齐笑弯了腰。忽然那男子的歌声又响起。

“一见阿妹不还家,孤身云雀走天涯,云雀有家却无伴,落单麻雀叫喳喳-——”

众人听得这一男一女你唱我和,唱的都是些情意绵绵的情歌。歌词的大意便是男子在向女子求亲示情,表达对姑娘的爱慕。而女孩子的回答却也是爽快而简洁。听着听着不觉得都有些陶醉了。这种对歌的风俗,恐怕也只有苗族才有。这是把感情挂在口上,融在心间。山谷中飘荡着这绵绵情意,一时间群山万壑仿佛都在欢喜祝福。

史云扬微笑着看了看冉倾珞,冉倾珞也是甜甜一笑,道:“阿哥,快走吧。”

史云扬嘿嘿一笑,道:“阿妹先走。”

众女听到两人说话,都是掩嘴一阵嬉笑。冉倾珞脸一红,径自提着裙子走了前面。

罗啸成却是哈哈几声大笑,惊起了山间的几只云雀。也抬腿走在韩仑前面。韩仑此时变成了四人中的最后一个,他转过身来不住的跟阿巧搭讪。待得两人说了几句话,前面三人却走得远了,韩仑一阵小跑追上他们。几名少女也是小跑跟上。不一会儿韩仑又有话讲,引得众女一阵欢笑。待得发xiàn

,史云扬三人又走得远了。几名女孩子对韩仑十分有好感,到后来,众女都改口叫韩哥哥了。特别是阿巧,看着韩仑的时候笑得特别甜。不过韩仑也没放在心上。就这样跑跑跳跳,一路上欢歌笑语。听着出谷黄莺似的情歌,几人终于来到了苗寨门口。

这苗寨的入口极是隐蔽,箐黑林密,鸟道蚕丛。出了这小树林便是真zhèng

的苗寨了。但见一片斜坡上已经被垦出了一片一片梯形平地,上面建着百十座古朴木楼。有些地方不便开垦,也便建起了吊脚楼。山坳之间流淌着哗啦啦的溪水,上边拉着晃晃悠悠的荡桥。寨中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碉楼,浑身漆黑。便是这山寨之中唯一的高地。

村子里安静祥和,人们都在劳作。妇女们身着白衣,裙摆不过膝,头上裹着嵌着银片的花布,看来甚是美丽。不时有几只鸡咕咕地从几人身前跑过,身后跟着一大群小黄鸡仔。

阿巧几人跟着韩仑赶上来,稍稍喘了口气,几名少女双手做成个喇叭状,齐声呼道:“有客人来介——”

不多时只听得寨子中传来一阵婉转的歌声,只见十几名穿着大花便衣、黑邹裙,腰间系着花围腰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们头上戴着银花,插着银梳,带着银耳环,身上亦是缀满了银饰,十分耀眼。一路出来手拉着手,身形摇摆,每个人手中拿个小鼓,有的拿了个长笙,口中唱着动听的民谣。

“苗山飞来多丝鸟,苗寨迎来千里客。吹起笙歌跳起舞,苗家酒香敬宾朋。”这些苗家姑娘自小喝着山泉水长大,嗓音悦耳清甜,含羞带露,听得人甚是舒畅。忽然间,长笙和鼓声一同响起。最里边的女子开始起舞,轻歌曼舞间,只见四名头裹葛巾的男子送出四杯酒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四人面前。

四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阿巧跑过来高兴地的道:“客人们请进寨子。”

一行四人惊叹于这苗寨的礼仪,也是感到异常高兴,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这样热情的接待了。

苗家人热情好客,中午寨子里便已经摆起了六七桌丰盛的宴席。史云扬一行四人入了座。才发xiàn

这桌子上摆上的一半都是米酒。不多时,只见寨子中的老者,小孩都已经到来,除了上菜的女孩子们,屋子里差不多坐上了六七十号人。

宴席伊始,四人面前的一位老者站起身来,端着土窑碗,举起面前的酒缸倒出了一碗飘香的黄酒。老者将酒碗双手平举过胸,朗声道:“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畅饮我苗寨的酿酒。”

四人也是同时起身,老者敬酒,自当敬重。四人亦是一饮而尽。不多时,这位老者便将宴席正中的四只鸡心分别夹到四人碗中。罗啸成哈哈一笑,道了声谢,便动筷要吃。韩仑急忙将他拦住。

罗啸成眨眨眼,道:“韩少爷,你干嘛?”

韩仑悄声道:“这鸡心不是给我们吃的。”

说着,韩仑起身对老者施了一礼,道:“我等迷路荒山之中,偶遇此处,是为不速之客。寨中老小实在热情,我们已是高兴得很。这颗心乃是大家的热心,不过也是我们的诚心。此番回敬给诸位老人,希望众位老人长命百岁,心中明朗。”

一席话说完,韩仑便将这鸡心一分为八,平分给了在座的八位老人。韩仑此举顿时便赢得了满堂喝彩,一排掌声。那几位老者亦是眉眼齐开,甚是高兴,对韩仑赞赏有加。剩下的三人见礼仪如此,也都是将碗中的鸡心一分为八,各自分给其他桌席上的老人。

韩仑似乎对此间的礼仪十分熟悉,礼数周到地令这寨中的本地人也都是十分惊讶,许多礼节,可以说是苗族人特定的礼仪习俗,韩仑都是一清二楚。如此一来,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也便对韩仑是刮目相看。

如此能言善道,礼仪举止风度翩翩的少年,众女看在眼中,脸上都不免泛出一片潮红。

第一百五十九章,乌蛮白蛮

第一百五十九章,乌蛮白蛮

苗寨好客,不过礼数却也颇为繁多,几人生怕失了礼节,惹得主人不高兴。喝酒吃肉也是显得拘谨。不过一席酒宴上,最受欢迎的自然便是韩仑。究其原因,韩仑讲到,是因为他父亲曾经带他去过一次朗德苗寨,此间的风俗与朗德苗寨相差无几,他自然便是十分清楚。可是整座宴席上最为尽兴的却当属罗啸成。

罗啸成既然不懂此间的礼仪,那么不吃便是。可是他却发xiàn

这苗寨中的人酒量都十分了得,斗大的土碗里盛的酒,每人都得喝。喝得越多,主人越高兴。这自然是合了罗啸成的口味。他连且末古城的杏花酿都能喝上四十坛,更何况这浓度不高的米酒和黄酒。罗啸成在五六张桌子上来回敬了两三次。百多碗酒咣咣下肚,便不知去到了哪里,就连史云扬也是惊叹。这才是真zhèng

的海量。

韩仑依旧是那样彬彬有礼,跟平时的讥诮劲儿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冉倾珞不禁想起在且末古城的时候,韩仑初见自己那种豪爽与风度真的让人动容。可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冉倾珞反倒觉得那个孩子一样的韩家少爷却才是更为真实的韩仑。

酒至三巡,那些上菜的姑娘们却忽然换了盛装,来到四人面前,唱歌祝酒。主客一家亲,主人敬的酒,客人必须得喝,而且还不能让别人代你喝,大厅之中六十几个人,每人一碗酒便是六十多碗酒,这可苦了冉倾珞。她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人,今日却没办法,只有一碗一碗地喝下,结果不到十碗,便已经醉倒在史云扬的怀中。满脸绯红,如同透染的浆纱。

阿巧笑着将冉倾珞扶下了桌子,带她去休息了。又是几碗酒过后,只听得韩仑道:“老丈,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好些姑娘们都是穿着白衣,应该是白蛮一派吧,不知大家是南蛮七部中的哪一部?”

那老者道:“我们啊,我们是勿邓一部的东钦蛮,全族人都是白蛮。也只有我们这一组和你们汉人走得这样近嘞,乌蛮的话,不会理你们的介。”

韩仑道:“素闻白蛮族女子能歌善舞,男子强壮如牛。而且熟悉汉人的耕织,中原的文化,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假。”

那老者道:“云南嘛,乱的很介,乌蛮和白蛮打仗,已经打了不知dào

多少年了。可是啊,总也是停不下来。本来都是一个老祖宗,偏要拼个你死我活。就为了争那短短一年的管辖权啊。”

史云扬道:“一年的管辖权?”

那老者道:“白蛮信奉女娲娘娘,乌蛮信奉鬼王。本已有数百年的传统。然而乌蛮族已经十分强dà

,云南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回到过白蛮人的手中了。乌蛮一强dà

,就更加歧视我们白蛮,还强迫我们信奉鬼王。不知dào

从第几位乌蛮王开始,所有苗人都要供奉鬼王。而且还不准我们前去女娲神殿祭拜女娲娘娘。整个云南的女娲神殿就这样荒废了。如果女娲娘娘看见,不知dào

该有多么痛心。”

韩仑道:“那后来呢?”

老者道:“后来白蛮之中出现了几名能征善战的勇士,一时所向披靡。乌蛮不得不与白蛮族协商妥协,答yīng

暂时休战。规定,每年白蛮乌蛮各自选出一队人马,在六月的时候,在砀山鸿蒙谷之中举行鬼神之祭,谁赢了,时就能取得下一届的云南统治权。”

韩仑道:“六月?岂不就是这一个月。”

阿巧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她道:“对啊,就在这一两天。”

韩仑奇道:“那鬼神之祭要比什么?你们又为何会年年都输?”

旁边一个老人道:“比的不过也就是一些法术蛊术之类的。可是我们白蛮一族人丁不旺,想要靠这些比过那人才济济的乌蛮,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我们即便是打不过,也要去拼一拼。万一哪天可以夺回管辖权利,白蛮一族才有继xù

存活下去的机会啊。”

史云扬进了一碗酒,道:“那乌蛮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仍是方才那位老人回答着,他道:“现今的乌蛮已经连续统治云南三十多年了,现在云南境地所有的地方都供奉鬼王。乌蛮的政权也是十分稳固。乌蛮现在有了乌蛮巫王,有了宽阔的土地,众多的人民。茶叶织布也是数不胜数。梯田节节开发,水稻已经发出稻香。乌蛮的实力十分强dà

,他们随时都能完全灭掉我们白蛮一族,只是为了公平和祖宗的训诫才一直迟迟没有下手。”

韩仑道:“那这个鬼神之祭也就是你们能够发展自己的唯一出路了?”

几位老人叹了口气,道:“的确是这样,可是这样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难度太大了。”

韩仑笑道:“老丈,你们今年可能就要转运了。我们一行四人会帮zhù

你的。

老人道:“可是这却完全不行啊,只有信奉女娲娘娘或者大鬼王的人才能参加比赛。”

韩仑道:“这么说来,我们四个人之中就只有冉姑娘能够帮你们了,只可惜,她不胜酒力醉倒了。”

韩仑看了看那边的空位,摇了摇头。再去看那阿巧,目光不经意间对视了一下,阿巧便已经是满脸通红。

韩仑道:“冉姑娘身上有着太多与女娲大神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武艺高强。她如果答yīng

,就一定能帮你们赢得这场鬼神之祭的。”

众人听罢一阵惊喜,那老人几乎是站起身来,惊讶道:“你说的可当真,方才醉倒的那位姑娘能帮我们?”

韩仑点点头,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只听得史云扬道:“老丈不必去问了,这事儿,我替她答yīng

下了。为了答谢大家的热情款待,这件事就由我们来完成。也算了了大家的这个心愿。”

几名老人齐刷刷的站起身来,一起跪下来激动地说道:“女娲大神终于给我们带好消息来了,你们若是能够赢得鬼神之祭,你们便是白蛮族的恩人。请受老朽顿拜。”说着那老人便当场拜了一拜。这几位老者乃是这屋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人,他们一跪下,屋中所有人都齐齐跪下。

史云扬三人哪想到会有这样大的阵仗,一时间愣了一愣,连忙上前将几位老人扶起来。史云扬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但是能够得到大家这样热情的接待,这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抬爱了。我们要为大家做点事,也是应该的。老丈不必如此。”

那老者激动地道:“若是我这一生还能到女娲神殿去烧根香。老头子也就死而无憾了。可是这个愿望对于我们白蛮苗族来说的确是太奢侈了。几位客人若是能够帮我们赢得一场鬼神之祭,对于你们来说就只是赢得了一次比赛,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意义太过重大。”

史云扬道:“大家大可放心,女娲娘娘一定会保佑你们的。”那老人站起身来,正要入席。只见一个男孩子急急忙忙跑过来道:“村长,村长!乌蛮族的人来了好像是来送战书的。”

众人一听,便知dào

一个难过的时分又要降临了。每一年参加的鬼神之祭的人回来之后,都会承shòu失败的重重痛苦与自责。有的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而每年的鬼神之祭都是从这一张小小的战书开始了,从来没有例外。

可是这一会,众女忽然将希望全部转向寨子里刚刚来的几名千里来客。他们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有一种直觉,这一回的鬼神之祭,白蛮万万不会输,白蛮族失去的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夺回来。

那老者原来是这个村的村长,当下听他讲道:“几位客人请慢慢吃菜,我们出去看看。”

韩仑道:“不如我们一同去吧,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乌蛮族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那老者道了声好,几人便从饭桌间起来,下了吊脚木楼,一行六七十人便紧跟着那老者和史云扬的步伐,径直往苗寨的入口而去。

到了那苗寨的入口,只见两人骑着马,挥着鞭,来回徘徊在山寨门口。那两个人都是身穿黑色透气短袍,头上盘着个发辫,用葛帕包起来,形成一个黑色的发盘。细细看去只见那发盘之上还插着两根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反射着乌金的光线。

那其中一人见到村长来了,也不下马,挺立在马上,傲慢地道:“东钦蛮老爷子,后天就是鬼神之祭的时期,巫王遣我俩前来送战书。你们好自收着吧。”

说着便将两块硬纸板对着老村长扔出,韩仑手快,还未等那战书落地,便一把将之接过拿在手中。韩仑接过之后打开一看,这战书写的都是些南蛮文字。他自然是看不懂。不瞧着这两个人,心道:“好个嚣张跋扈的乌蛮族,看样子这一回不给他们俩一点教xùn

,他们今后还得继xù

欺负这一群善良的白蛮人。”

韩仑嘿嘿一笑,上前一步,这一步却将那打马的两人吓了一跳。

第一百六十章,醉酒之后

第一百六十章,醉酒之后

那两人没有想到在乌蛮使者的面前,居然有人敢毫无忌惮地走上前来,更加肆无忌惮的四处打量。仿佛在韩仑的眼中,眼前根本就没这两个人,他看的是他们的佩刀,马匹,服饰。

一人鞭指韩仑呵斥道:“哪里来的不知轻重的小子,竟敢对我们这般无礼!”

韩仑鼓着一双眼睛,他道:“我是在看你这匹马,这马竟然能够上山过河,可见是一匹好马。”

那人得yì

道:“我们乌蛮一族的马都是千里良驹,自然英武神勇,难道要和这些白蛮子的病马瘦马相比吗?”

韩仑道:“马是自然不能比的,的确也比不上。”他重重的强调了这个“马”字,本来好好一句夸奖的话,弄得那两人怎么听都不顺耳。

那人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兄弟不配骑这马?”

韩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那人道:“你找死!”

韩仑笑笑,他道:“两位觉得这白蛮苗寨如何?”

那马上暴怒的一人道:“这里也算得上苗寨么?简直就是一群破破烂烂的牛羊窝,住着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

白蛮苗寨里的人听得此话,哪还能忍,几个小伙子拿着扁担便要上去教xùn

这两人。可是刚刚到门口却被老村长拦住。他道:“让客人说话,别打扰。”

这老者也甚是睿智,知dào

韩仑一心帮着他们。韩仑既然答yīng

了帮他们参加鬼神之祭,那就一定是有些本事,有韩仑在寨子面前他们大可放心。况且韩仑、罗啸成他们都不是白蛮人,连苗族人都不是,即使以后乌蛮的人要责怪下来,也责怪不到白蛮的头上。

那几名拿着扁担的少年人满含怒气的退了回去,只听见韩仑道:“好好好,说得好两位真是明鉴。不过俗话说各行其道,看来两位在乌蛮之中混的也不咋地嘛。”

那人道:“你胡说些什么!哪儿冒出的野小子,敢跟我们这样说话。”

韩仑似乎是没看到他们的样子,没听到他们的声音。继xù

道:“若是两位混得好,那你们巫王又怎会派你们前来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这两匹马都是千里良驹,然而马上之人却都是Lang得虚名之辈。”

那人怒目一瞪,道:“你,找死!”说着便猛地一鞭子朝韩仑打来。白蛮村民见状的都是吓了一跳,随即义愤填膺。韩仑是他们的客人,客人在主人的的地盘上被欺负,主人的颜面该往哪儿放?老村长正要叫村民们一起将这两人赶出村寨,却听见啪的一声,那鞭子正打在韩仑的手心上。

白蛮众人一声尖叫,仿佛鞭子打的不是韩仑,而是他们。阿巧一把冲上前,对那人骂道:“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好不通情理,就算我们比不过你们乌蛮,但是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力量。韩哥哥是我们的客人,你打我们的客人,就是跟我们白蛮过不去。”

那人笑笑道:“过不去又怎么了,老子还怕这个,我告sù

你,巫王一直都愁找不到一个理由灭了你们。你们若是敢生事,我乌蛮族铁定灭了你们。”

阿巧顿时语塞,转眼看着韩仑,韩仑却是笑笑,他道:“我不是白蛮族的,我只不过是个路过这里讨口水喝的路人。现在我要赶路,但我不想走了。”

那人道:“你这贼想说什么?”

韩仑道:“唉,非得要我说得这么明白。没劲。好吧,我是看上你们这两匹马了。两位抱歉,你们恐怕只有走着回去了。”

那人哼了一声,道:“就凭你这面黄肌瘦的粉面郎,算了吧。老子懒得跟你瞎扯,还要回去复命呢。”说罢就调转马头,准bèi

离开。

韩仑道:“哎,哎…你打了我一鞭子,这账怎么算,肯定不能走啊。”韩仑方自跃起,腾地一下便坐在那两人的马背上。那人想要回身来打,可是他攻右边,韩仑却闪在左边,他攻左边,韩仑却闪在右边。韩仑此时就坐在那人的背后。只要轻轻一点那人的肋部,那人当场就得趴下。

但韩仑没有这样做,他只不过是要教xùn

这两个人而已,方才打下的那一鞭子,韩仑早就暗劲转开了,只不过找个借口夺了他们的马。既然这两人是骑马而来,那就说明白蛮和乌蛮之间相隔较远,若是让这两个人走着回去,岂不就是最大的乐趣。

韩仑边闪边道:“你打了我一鞭子,我要你还两匹马,一点都不亏。我告sù

你,在我家要是有人打了我,别说两匹马,就算是两百匹马我爹都不会同意的,唉俗话说虎落平原被犬欺,我也没有办法。出门在外本就是不方便,所以我就让让你们,两匹马已经很公道了。”

那人的怒火简直要烧到眉毛了,他道:“砍脑壳的,你才是狗!老子要杀人!”说着,那人拔出腰间的佩刀,挥刀就要后砍,韩仑却是猛然一击他的手肘,那柄刀便猛地脱手对着另一个骑马的人飞去。那人一阵惶恐,哇的一声轰然坠马。

韩仑笑道:“你看,他都下去了,你也就别闲着了,也下去吧。”只见韩仑把那人的衣领一提,像是提一只蟑螂一般轻松。忽的一下,韩仑将那人抛入空中,那人哇哇几声大叫,便直直的从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到方才落马的那人身上。两人摔在一处,顿时又是两声惨叫。

韩仑将两匹马赶在一边,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那两人从地面上爬起来,浑身是泥,甚是狼狈。只见他们脸上不仅仅有难言的愤nù

,还有一丝恐惧。那两人深知马是已经要不回来的了,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暂时先退。

那人道:“小子,你给我等着,老子总会收拾你。”

说罢,两人就一步一个踉跄,在众人的视线中飞快的走远了。白蛮众村民都是一阵欢呼雀跃,大概几十年中也只有今天才能如此过瘾地痛打落水狗。

众人见事情已经平息,便回去吃饭庆祝。等众人赶到的时候,罗啸成却已经早到了一分。桌上的酒大都被他喝得差不多了,此时见到韩仑们回来,他笑道:“韩少爷,事儿摆平了?”

韩仑惊异道:“你没去?”

罗啸成道:“我去干嘛,那种小角色韩少爷一脚可以踹飞十个,那里还用的着我。我自然是在这里享用美酒了。这苗寨酿的酒,都是用最甘醇的泉水,最饱满的大麦,这酒虽然不烈,但是闻着够香。放下美酒去看热闹,我可做不到。哈哈。”说着又是一大碗酒下肚。

韩仑摇摇头,叹道:“酒鬼啊酒鬼,和酒鬼真没法讲道理。”

阿巧走上前来道:“这位客人可是要喝烈酒,烈酒我们也是有的,只不过平时没有喝过,若是客人需yào

,阿巧就去取来。”

罗啸成一听又有酒喝,眼睛放光。连忙点头称赞,道:“烈酒好,烈酒过瘾,如果不麻烦的话,就请姑娘让罗某尝尝。”

阿巧道:“你们今天帮我们出了气,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够报答各位客人的。其他的苗寨都很匮乏,但是酒的话,保你们喝够。”说罢嘻嘻一笑,转身就跑不见了。不多一会儿,阿巧便带着四个汉子,抬着一大缸美酒,来到了堂中。她道:“这是我家酿的酒,已经窖藏了四十年,我请大家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罗啸成老远酒闻见了酒香,此时见到着满满两大缸子的陈酿,乐得眼睛都眯了。阿巧拿了个葫芦瓢子,揭开盖子便舀了一大瓢清酒,哗哗地倒在罗啸成的碗中。罗啸成一饮而尽,咧了咧嘴,道:“好酒,好霸道,我喜欢,哈哈。再来!”

罗啸成饮了一瓢又一瓢,在座的所有人也是十分高兴,都是举酒畅饮。可是没有人拼得过罗啸成的酒量,到最后两缸酒被喝的几乎所剩无几。罗啸成几乎都已经醉了,其他人可想而知。唯一没有酩酊大醉的人几乎便是史云扬了。并不是他的酒量比罗啸成好,而是他悄悄地将酒中的酒精全部由灵力散发到体外,这样一来就仿佛是作弊。别人喝酒,他却是在喝水。到后来,他看着这屋子里倒满了人,就连罗啸成也是倒了下去。他便走出门去,可是出门之后才发xiàn

,原来这酒还真不是一般的酒,这酒的后劲实在很大,史云扬走了没几步,头就已经晕的厉害。

此时的苗寨十分寂静,青翠的山林间不时飞出几只云雀,咂咂一声,箭一般地直冲云霄。细细听来,还能够听见几句辽远的情歌传来,声音甜美而悠远,让人心中忽然平静如水、史云扬觉得这苗寨朦胧地实在太美。

史云扬沿着村落里的篱笆行着路,只觉得眼睛里像是进了水,什么都看不清。就连路都是歪歪斜斜,仿佛是在不停地晃动,史云扬晃了晃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下,便又向前走去。

走到一个木楼前,史云扬已经是满头金星,天旋地转地让他想吐。忽然间他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云扬”

“云扬”

那声音一遍一遍的轻声唤着,分明就是冉倾珞的声音。史云扬扶着木楼的窗沿,找到了大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苗寨情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苗寨情事

史云扬也不知dào

那里是哪里,他只是听见了冉倾珞的声音,他没有多想,他只想循着那声音前去。至于冉倾珞为什么会在这屋里,他又为什么会在这屋里,他已经想不起了。他的头脑全是晕的,晕得不得了,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旋转。只有那一声“云扬”最为真切。

史云扬踉踉跄跄的闯进门,一不小心打翻了屋中的一套茶杯,茶水溅了一地。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只觉得什么东西扎着脚了。低下头去瞧,可什么都瞧不真切。他醉眼熏熏地拾起一块碎片,奇怪地道:“怎么会有只鸡!”说着便将那碎片丢到了不远处。可是那碎片的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史云扬嘿嘿一笑,道:“这鸡跑的真快。”说话间,史云扬便站起身来继xù

向前走去。忽然间他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床沿上。史云扬沿着床沿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忽然间又听到那声清楚的声音。

“云扬。”

那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史云扬晃了晃脑袋,想要清醒过来,可是却是越来越迷糊。他渐渐的爬上了床,感到特别疲累。原来喝醉了是这么累的一件事,他只觉得身上的力qì

都像被抽干了。肚子里还一阵阵翻搅。

他翻了个身,侧向里边。手却忽然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史云扬也不知dào

那是什么,便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此时他才明白,他身边睡得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史云扬一惊,眼睛忽然睁开了,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人儿,正是冉倾珞。冉倾珞本在醉酒之中,哪知dào

身体被史云扬一阵抚摸,已经是欲火焚心,脸上一片潮红。

史云扬清醒片刻,意识又立kè

陷入了朦胧。他轻轻地将冉倾珞抱在怀里,渐渐地,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冉倾珞在他耳边轻轻的沉醉呻吟,亦是让他无法自拔。

酒真的是一剂毒药,酒却也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春药。

史云扬已经满头大汗,他亦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己的欲望。此时他的欲望便向潮水一般,完全无法收止。他粗暴地解开她的罗裙,双手已经伸进了冉倾珞的背后,解下她最后的贴身之物。

一具洁白如玉的胴体就呈现在史云扬面前。双ru娇挺,如玉雕成。雪白的肌肤嫩如凝脂,吹弹可破。冉倾珞已经陷入沉醉,酥胸微微起伏。这般尤物,又有哪个男人再能忍受。

史云扬宽去衣衫,厚唇已经缠上了她的丁香舌头。

春意无限,缠绵如水。

忽然冉倾落一声痛叫,随即便已昏死过去。不过不一会儿又在史云扬的低吼中醒来,几声呻吟,又昏死过去。

史云扬已不知dào

什么是温柔,粗暴地发泄着内心的欲望,冉倾珞香汗淋漓,想不到在这山清水秀的苗寨,竟然让她第一次尝到了鱼水之欢。

苗寨之中,幽幽的木楼之内,正传来男子的粗吼声和女子的呻吟。房中正是满满一片动人的春色,不住地引人遐想。

大堂之中仍是睡了一片的人。相互枕籍着,一片狼藉之像。苗家的酒真的太烈,就连罗啸成也是歪倒在墙角,呼呼的打起了呼噜。

这一睡就是第二天清晨。大堂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子的叫声,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那声音何其刺耳,大堂之中所有还在沉睡的人,都瞬间被这声音惊醒了。

“怎怎怎么了?怎么这么吵?”罗啸成也缓缓醒了,醉眼朦胧。忽然间他看见阿巧双手蒙在胸前,衣衫不整,一脸惊恐地看着韩仑。

“哎呀这里是哪里啊?”韩仑揉着惺忪的眼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忽然间感到头痛无比。他一睁眼,却发xiàn

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

阿巧就在自己面前,一脸惊恐,仿佛是见着鬼一样,阿巧此时上身的衣衫已经打开,只是被她死死地掩住。韩仑看了一眼就立马转过头去,支支吾吾的道:“阿巧妹妹,你你做什么,赶快把衣服整理好了。”

阿巧却是上前,一把抱住了韩仑的腰。她道:“你都已经把我阿巧,阿巧今后就是韩哥哥你的人了。”

韩仑听罢一惊,连忙道:“阿巧妹妹,话可要说明白,我把你怎么了?”

阿巧一笼衣衫,一脸羞红的放开韩仑,背过了身子。道:“呀!这种事,你叫人家怎么说嘛”

韩仑一时不解其意,忽然他发xiàn

自己也是衣衫不整。韩仑大呼失礼,赶忙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这时他却有些明白了。他道:“阿巧妹妹,这可能是个误会。”

阿巧腾地一下子转过身来,小脸微怒,她道:“你还说没有,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就哎呀!你是不是不要阿巧,不喜欢阿巧。”

韩仑道:“我没有我喜欢,不不!我阿巧妹妹你听我解释。”

阿巧却是掩上了耳朵,跳起来直跺脚。她道:“我不听我不听,阿巧不要听。阿巧只要知dào

,你喜不喜欢我。”

韩仑一时无言以对,他才刚到这苗寨不到一天,而且还有半天是睡过去的,这么短的时间又怎会有儿女之情。韩仑只是觉得阿巧十分乖巧十分可爱,是所有少年都想有的一个妹妹。可是对于她,韩仑却没有生出太深的情愫。

阿巧见韩仑陷入沉默,两只水灵的眼睛里忽然涌出泪来,她挥起拳头狠狠地打了他几拳。便掩着泪,一路飞跑了出去。韩仑愣在了那里,一时不知所措。罗啸成踢了他一脚,笑道:“还不赶快去追。”

韩仑像块木头,只是哦了一声,便听话地追了出去。韩仑追出去的时候,心里边叹着:“酒啊酒,就可真是个毒药。”

罗啸成也在摇头叹息:“酒啊酒,就可真是个好东西。”说罢他又开始豪饮。此时他才发xiàn

大堂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笑。就连那老头也在笑。

罗啸成问:“你们笑什么?”

一名头戴银饰的妇人道:“我们是笑阿巧这孩子,终于有个着落了。”

罗啸成道:“你们也相信?可是据我所知,韩少爷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那妇人道:“醉酒的事谁说的清楚,阿巧说有那就是有咯。韩公子人长得俊俏,阿巧也生得美丽。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罗啸成道:“话是这么讲,阿巧的父母呢?他们会同意自己的女儿远嫁他乡吗?”

那老者道:“阿巧是个孤儿,十八年前,阿巧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阿巧自小是她阿爸带大的。后来他阿爸上山打柴,遇见了老虎,逃命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山崖。阿巧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不过有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们照看着,终于长到了这么大。这孩子从小就乖巧,什么事都自己打理的好好的,就连酿酒也都是村子里酿的最好的介。在我们这儿啊,可是有很多小伙子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呢。”

罗啸成道:“原来阿巧姑娘还有这样的身世。”

那带着银饰的妇女道:“阿巧很是乖巧,她要是嫁人了,我们还舍不得呢。可是女儿家总要找个好依靠才是。这样我们也才安心嘛。”

罗啸成笑道:“那就要看看这段姻缘成不成了,罗某忽然好想喝喜酒哇!”说罢径自哈哈大笑起来,堂中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冉倾珞睡眼惺忪地醒来,忽然觉得头很疼。第一次醉酒的人醒来之后的两件事,一便是头疼,二就是口渴。冉倾珞忽然又觉得口渴难忍。她刚想起身,却发xiàn

自己胸口上趴着一个人。

冉倾珞大叫一声,想要去把那人推开,却发xiàn

那人正是史云扬。而现在,他们两个人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紧紧地抱在一起。鬼都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史云扬被冉倾珞的声音惊醒,忽然间也是发xiàn

了自己的样子。史云扬赶紧从冉倾珞的身体上起来,转过身去。冉倾珞趁机钻进了绣花被子里,缩成一团。史云扬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径自穿戴起来。

他道:“倾珞我对不起,我该死”

冉倾珞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真的不知dào

该说什么,也许她真的深爱着史云扬,可是她却还没准bèi

好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这似乎很矛盾,可在冉倾珞看来,却是一点都不矛盾。

女人的思维本来就是矛盾的,女人本来也便是矛盾的极端产物。

史云扬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冉倾珞的脸更红了,她道:“没没事。”她的声音小的如同蚊蝇,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可是史云扬听见了,他的心中立即便有了一种责任感。他此生要保护身边这个女人一辈子。

“云扬,你会一直爱我吗?”冉倾珞忽然问道,仿佛是在审问他一般,这不过这审问只有柔情,没有威严。但这柔情的问题,却又让人不能不回答。

史云扬回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史云扬此生决不负你。”

冉倾珞忽然甜甜一笑,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史云扬的脖子。冉倾珞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因为眼前这个人便是自己最爱的人。也是自己将要托付一生的人。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你爱的人也深深爱着你更为美好呢?

史云扬笑了笑,紧紧抱住冉倾珞的身体,轻轻地嗅着她醉人的女儿香。幸福油然而生。

此时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动人的苗寨,果然承载着最为动人的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情蛊深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情蛊深中

阿巧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百灵鸟,再也不会欢快的鸣唱。她跑出门。一路跑,跑过了溪流、跑过了山坡。也不知dào

这样奔了多远,亦不知dào

这样奔出了多久,她忽然觉得累了,便坐下来。此时她听见远处的山林里又传来动人的情歌。

“溪流弯弯向南海,月亮弯弯向田垓。妹妹弯弯柳叶眉,何时向我看过来——”

山风席席,鸟雀喳喳。绿水仍旧托着青山。绿水与青山仿佛就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白云漂浮在蓝天,白云岂非就是蓝天的挚爱。阿巧一眼环看过去,四周仿佛到处都是成双成对,只有自己,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有什么比少女的情窦初开更为甜蜜?又有什么比你爱的人不爱你更为痛苦?更何况是一个少女的初恋。

阿巧去听那情歌,她本来不想听情歌,可是她心中却又告sù

她,情歌是世上最美的花朵,你可以从别人的故事里找到自己的欢乐与痛苦,那是个感应的过程,也是个放松的过程。

人们都是这样,只有在悲伤的时候才会听悲伤的歌,虽然似乎越听越悲伤。可是总会觉得,那歌声的每一个字都直直唱到了自己的心里,一阵见血地挑起自己的伤心。奇妙的是,很多人还很陶醉于这种自我放逐。

阿巧仔细听来,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也许那是个痴情的男人。可这痴情是别人的。阿巧忽然觉得很冷很冷。大抵是因为太孤独,又吹着风。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衣长裙,在这山坡上悲凉地落泪。她很想死去的双亲,尽管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阿妈。如果阿爸还在,阿巧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孤独地吹着凉风。

此时此刻,她太需yào

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已经受伤,飞得累了的时候,她需yào

一个怀抱来依偎。

阿巧站起来,她又继xù

走。她现在不想回到那个村子里,不想见到任何人。可是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的长声呼唤。

“阿巧妹妹,阿巧妹妹你在哪?”

那声音是韩仑的,阿巧心中一震,她仿佛觉得又有了依靠。那个声音就是自己心中爱着怨着的声音。爱情来得就是这样快,韩仑的风趣,仪态,知识渊博早已经深深打动了阿巧的心。她破涕为笑,立即擦干眼泪向那声音跑去。

可是刚跑了两步,她却又停了下来。阿巧的脸色一变,心道,你既然不喜欢阿巧,那又为什么要来找阿巧。阿巧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子。阿巧也有自己喜欢的权利,你不能这样残忍的拒绝。

她害pà

了,她害pà

的不是别的,只是害pà

韩仑亲口说出拒绝的话来。少女的心都是脆弱的琉璃,打碎了就再也合不拢,难复原。

她又远远地跑开了,这一回她不再是漫无目的,而是不近不远地躲避着韩仑。她又舍不得跑得太远,因为她舍不得听不见韩仑的呼喊声。韩仑的呼喊声变得越来越急,阿巧却是越来越开心,越来越幸福。

女人,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明明喜欢,却又要躲起来,让人找让人急。这岂非是女人的天性。

阿巧循着那声音后退着,却没想到踩上了一根小树枝,身形一下子便向后绊倒,从小山崖上滚了下去。这是一个缓斜坡,不过其上基本没什么树木,阿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头,身子,全都不停地撞击着石块。忽然间碰的一声,她的头撞在一块大石上,顿时便昏了过去。

朦朦胧胧,阿巧听见有人在呼唤她,她微微睁开眼睛,只见此时她正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星星,树木,就连撞着自己的那块的大石头都已经不见了。整片空间之中,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阿巧突然感到害pà

,她怕极了,抱住双膝紧紧缩成一团,可是这地方连个倚靠的地方都没有。一时间四周仿佛有无数只猛兽在盯着她,有无数个厉鬼在向她靠近。阿巧不敢去想,她闭上眼睛,浑身发抖。

“小姑娘,你不要怕。”

阿巧听见了一个幽幽的声音,那声音怪异沙哑,有十分诡异,仿佛是山谷的回音重重叠叠。阿巧从来都没有听到这么恐怖的声音,她吓得连连后退。大呼道:“你是谁?不要吃阿巧!不要吃阿巧!”

按声音忽然间嘿嘿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毛骨悚然,让她浑身发憷。

那声音道:“我是来帮你的,我们做个交yì

怎么样?”

阿巧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她颤颤巍巍地道:“什什么交yì

?阿巧不认识你。”

那声音道:“你不是喜欢那个韩仑吗?我可以让他也喜欢你,让你得到他。”

听到这句话,阿巧的恐惧立即便消了一大半,因为她的恐惧已经被强烈的期待所替代。她问道:“你能帮我,怎么帮我?”

那声音道:“你可曾听说过情蛊?”

阿巧道:“情蛊?就是那种中蛊之后,两个人就会恩爱一世的蛊吗?”

那声音一笑道:“正是。”

忽然间黑暗中亮起了一双眼睛,赤红的眼睛。这双眼睛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阿巧几乎要吓晕过去那声音又响起,几乎就是从那双眼睛里发出来的。

“你只要帮我做一件很小的事情,我就帮你种情蛊。怎么样?”

阿巧道:“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那声音轻柔地道:“你们山寨一共来了四个人。我要你把这个放入他们的饭食之内,让他们吃下。”那声音轻柔地可怕,仿佛阴森的鬼叫。只见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不知dào

从哪里飞了出来。轻轻柔柔的飞到了阿巧的面前。

阿巧接过瓶子,只见这瓶子里是一些五彩的药粉,不知dào

有什么作用。阿巧道:“这是什么?”

那声音道:“只不过是一些独特的药粉,放心,绝对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只是会让人的灵力暂时不通畅罢了。你不会懂的。”

阿巧道:“你为什么要给那几位客人下药?”

那声音一阵阴冷,道:“有些事不该你知dào

,你最好是不要知dào

的好。知dào

的越少,你活得也就越长,明白吗?”

阿巧感觉到那声音忽然变得很凶,她又感到胆怯起来。她道:“我懂。”

那声音笑了笑,道:“那这个交yì

你做不做啊?”

阿巧皱了皱眉头,她道:“如果是害人的事,阿巧死也不会做。”

那声音道:“不是说了吗?不会出人命的。这药没有毒。”

阿巧陷入了沉思,她不知dào

这人是谁,她也不敢问。她只是隐隐的感觉到,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个不是好人的人却答yīng

帮她种情蛊。这个条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她不能不答yīng

。而且反正也不会死人,灵力几天不用也没有什么吧。阿巧的心咚咚跳着,仿佛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半晌,她凝重地道:“我帮你。”

那声音哈哈一笑,甚是高兴,道:“不错不错,你很有悟性。那么就这么办吧。情蛊的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阿巧只觉得那笑声实在太过刺耳,几乎都是震散了她的魂魄,一阵天旋地转,阿巧又昏了过去。

阿巧醒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小山坳里,她的小腿已经被树茬子扎破,血流不止。忽然间,她看见了不远处的树枝上盘缠着一根细长的青竹蛇。

阿巧认得这种蛇,这种蛇是一种奇毒无比的蛇。平时隐藏在绿叶之中,极难发xiàn

。要是被咬中,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浑身僵硬而死。

阿巧吓得脸都白了,那蛇正昂起舌头,吐着芯子,直直的盯着她。阿巧“啊”的一声大叫,沉重的身体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退进了溪流之中。

忽然间那青竹蛇脑袋一扬,箭一般地对着阿巧咬了过去。那蛇的速度奇快,阿巧此时又受了伤,几乎没法动弹,就在她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忽然间眼前银光一闪,那青竹蛇竟然奇迹般的断为了两截,落在地面上不停地蠕动。

阿巧睁大眼睛,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人,不是韩仑有待是谁。

原来韩仑一直都在这附近寻找阿巧的踪影,他正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脚程,竟然飞也似的跑不见了。忽然间听到女子的尖叫声。他便立kè

施展身法,来到了这小溪流边,竟然看见了那条蛇正在袭击阿巧。韩仑拔出含章刀,顿时刀光一闪,便将它斩为两段。

阿巧此时看见韩仑,说不出有多高兴,也说不出有多悲伤。她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将头偏到一边,道:“你还找阿巧做什么?你又不喜欢阿巧。”

韩仑一时无语,忽然他惊讶道:“呀!你被蛇咬伤了!”

阿巧见着韩仑,心中正复杂不堪,此时才发xiàn

,刚才那条蛇虽然被斩断,但是在这之前它还是咬了阿巧一口。

阿巧有点惊慌,毕竟这是剧毒的蛇。可顿时她就更惊慌了,因为韩仑已经放下刀,低下头去,用嘴吮吸着她腿上的伤口。

他竟是在为自己吸出蛇毒!

第一百六十三章 ,浅唱低吟

第一百六十三章,浅唱低吟

阿巧顿时一惊,她简直已经忘了自己已经中了毒。韩仑轻轻抬起她的脚,一口一口地将那些蛇毒嘬出阿巧的体内。那从韩仑口中吐出来的鲜血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若是其他人,此时可能已经吓得晕了。可是阿巧却是呆呆的看着韩仑,她现在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轻轻一动,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就会飞速的溜走。

阿巧忍不住流泪了,她的泪水里已经不再有悲伤,而是无穷的幸福。

阿巧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木偶一样任韩仑摆布着。肯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替她吸蛇毒的男人,又有哪一个女孩子不会动心。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无法自拔。

韩仑将阿巧的伤口处理好,顺手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衣襟,小心地替她包扎起来。阿巧一脸羞红地看着韩仑。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这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韩仑。

韩仑一皱眉,道:“阿巧?”他把手伸到阿巧的眼前晃了晃,阿巧还是这般深情地望着他,一动不动。韩仑急了,双手抓住阿巧的肩膀,摇了摇。道:“哎呀,该不是蛇毒攻心,变傻了吧。阿巧妹妹你别吓我啊。”

阿巧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原来韩仑是在担心这个,他竟然在担心自己。阿巧忍不住就要笑出声。可是她仍然不满足,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更幸福。所以她索性就装死,阿巧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韩仑的怀里。

韩仑这回可是更害pà

了,他道:“阿巧!阿巧妹妹!你别吓我啊,阿巧妹妹我是韩仑啊!”韩仑急出了满头大汗,忽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喃喃道:“有救了,阿巧你挺住,我们这就回去找冉姑娘,他一定有办法救你。”

韩仑一把抱起阿巧,身形急转,便向着苗寨的方向赶去。一路上,韩仑飞奔似箭,风声灌入耳中,一片呼呼的巨响。阿巧的头发飘散在空气中,头却紧紧靠在韩仑的胸膛上。阿巧感受着韩仑胸膛间有力的起伏,闻着他的飞洒的汗珠。阿巧简直已经陶醉了。她不知dào

如果自己失去了这片胸膛,她的生活该有多么空虚。

阿巧伸出小手,轻轻搂住了韩仑的腰。此刻,就算是让她立kè

去死,她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韩仑却被阿巧弄得惊住了,他早该知dào

阿巧是装的,可是他却没有发xiàn

。韩仑停下了脚步,道:“阿巧,你醒了?好些了吗?”

阿巧咬着唇点点头,道:“韩哥哥,阿巧喜欢你,虽然阿巧没有和你对过歌,没有和你拉过手,可是阿巧就是喜欢你。”

韩仑一脸茫然,他本以为男女情爱就是天地间最美的事,哪知dào

会这样麻烦,会这样让人不知所措。韩仑心道,什么大风大Lang他都过来了,可是现在他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打败了。败得连方向都找不到。

韩仑道:“阿巧,我我真的没有把你怎么样。”

阿巧嗔怪道:“你还说,羞死人了”

韩仑道:“反正这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怕什么。”

阿巧道:“那就算你没有对阿巧做什么,你就不能喜欢阿巧吗?”

韩仑咧咧嘴,道:“我们认识也不过一天,你真的相信这就是爱情吗?你真的愿意就将一生托付给我?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阿巧道:“小的时候阿爸对我讲,做事和认人都一样,都要相信自己的感觉。阿巧见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很好,阿巧相信自己的感觉。要是阿巧跟了你,你不会对阿巧不好的。”

韩仑道:“可是你知dào

吗,爱情不是你觉得谁好与不好,真zhèng

的爱情是要靠时间来磨合的。很多恋人都是从朋友过来的。真zhèng

的一见钟情实在太少,多数只不过看到了一个外表,渐渐相处之后,才发xiàn

彼此有很多不适合。你还小,不能这样草率的决定自己的一生。”

阿巧道:“可是韩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啊,难道不是吗?阿巧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者是你不喜欢的地方,阿巧都可以改啊。你也说了,两个人之间是要渐渐地磨合,阿巧愿意为你改变。”

韩仑一时间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这样乖巧贤淑的女孩子,对自己又一往情深,哪个男人又能把持得住。如果再拒绝,就连韩仑都觉得自己有些混蛋了。

可是韩仑最终却还是摇摇头。他道:“这趟出来我本来是出来收收帐,历练历练就回家的。哪知dào

遇见了冉姑娘他们,又被女娲娘娘派给了这么大的一个任务。我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许多事也不懂,更不会照顾人。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时间都还是被人照顾。要是你跟了我,不知dào

还要吃多少苦。”

阿巧道:“这个阿巧猜得到,可是阿巧不要你照顾,阿巧能照顾你就行了。”

韩仑道:“可我又怎么能忍心,你要是跟了我,你就是我最珍贵的人,我又怎能愿意你为我受苦。你又不是我的佣人,真有那么一天,我每天又该怎么面对你。”

阿巧眨眨眼,嘟起嘴吧:“哪有这么严重。”

韩仑道:“有,肯定有。我韩仑也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怎会同意自己的妻儿受苦,为我劳苦,这岂不是很丢一个男人的面子。”

这一回换阿巧说不出话了,韩仑见有效果,又道:“今后我要走的路太长,可能会历经生死,可能直接就倒在哪个地方永远起不来了。要是你跟了我,岂不是要你日日饱受相思之痛,我韩仑又怎会愿意这样对你。”

阿巧眼睛里渗出了泪,那是真zhèng

伤心的泪。

韩仑心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阿巧扑倒在韩仑怀里,道:“阿巧没有想那么多,阿巧是真的喜欢你。我知dào

阿巧不够漂亮,也不够温柔。那位冉姐姐才是真zhèng

的绝色美人。阿巧和她相比简直像是个野丫头。可是阿巧就是阿巧,阿巧只是做不到冉姐姐那样温柔。”

韩仑轻拍她的肩膀,道:“你是你,她是她,谁也不能代替谁成为另一个人。你不必要这样想。”

阿巧道:“可是阿巧看得出来,韩哥哥很喜欢她呀。”

韩仑整个人顿时便是一颤,他道:“你不要胡说,哪有,人家史兄弟和冉姑娘恩爱的很。”韩仑惊道,这小丫头竟然能够看穿自己的心事。韩仑一时间感到一阵慌乱。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表现的过火了,是不是有做错过的事。要不然这种事又怎么会被她看出来。毕竟自己暗自喜欢冉倾珞,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dào



阿巧道:“韩哥哥说谎,阿巧明明看见你看冉姐姐的时候,和罗大哥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

韩仑脸一红,灵机一动,辩解道:“小丫头你懂什么,罗大哥是冉姑娘的兄长,我和她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一样。”

阿巧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哦。”

韩仑道:“阿巧,你还小,你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真爱,而你也会渐渐忘记我。我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颗流星。现在,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缘。总有一天也会走到那一步的。好吗?”

阿巧眼中满是泪水,她已经忍不住啜泣起来。顿时她仿佛是失去了什么,失去的十分彻底。再也找不回来了。韩仑轻轻的挽着她的肩膀,任凭她的泪珠在自己的怀里流淌。

忽然间,阿巧的面前又浮起那一双眼睛,赤红的眼睛。那双眼睛不是说要给韩仑种情蛊吗?阿巧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实在舍不得韩仑离开。她向怀中摸了摸,发xiàn

怀中真的有一个小小瓶子。里边装着五色药粉。

阿巧的手紧紧握着,手心里都是渗出了汗水。她不知dào

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不知dào

接下来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个抉择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重大了。

阿巧又陷入了沉默,韩仑也不再说话。他知dào

阿巧此时需yào

冷静,需yào

自己好好想想。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阿巧想的并不是该不该和自己做朋友,而是该不该给他们四人下药。

时间过去的很快,青天依旧,白云苍狗。来时的萧瑟此时已不再那么刺目。天空中的云已经换了样子,但是却变得更像云的样子。远处仍旧不断地传来苗疆的情歌,歌声飘扬,充满着古老的气息。

大概从古唱到今的,也就只有这些古老的情歌吧。尽管歌词都是那么几句,而且十分通俗,没有什么深意。但这份表露在歌声中的爱情,就足以让对歌的男男女女陶醉不已。

韩仑抱着阿巧终于走到了离苗寨不远的地方,前后相隔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人都好像已经经lì

了一段天涯海角的距离。对于韩仑,也许他在这古老的苗寨找到了一位知己。而对于阿巧,她紧紧握了握手心的小瓶子。她这一次回来的决定,也许会改变所有人的一生。

第一百六十四章,不眠之夜

第一百六十四章,不眠之夜

傍晚时分,苗寨里搭起了戏棚子,演起了侗戏。这是云南独有的戏种,演戏的人行为夸张,插科打诨甚是生动。底下听戏的人当然也懂戏,遇到精彩的时候自不然要叫上一声好。看见那说着画外音的小鬼小丑都是哈哈一笑。

此时戏台子下坐了不少人,冉倾珞倾倒在史云扬怀里,韩仑身边则是坐着阿巧。只有罗啸成一个人倒在一块大青石上远远的看。众人喝彩他也跟着喝彩,众**笑,他的笑声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大。

苗寨虽小,可装的心事却一点都不少。

那一夜之后,冉倾珞和史云扬之间的感情又进了一大截。此时便真的是如同小夫妻一般,只不过还差一个正式的仪式罢了。冉倾珞再也不会拒绝史云扬牵起自己的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倾倒在他的怀里。因为不管是身还是心,她都已经完完全全交给了史云扬。她已经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托付出去。而史云扬此时也多了一份责任感,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女人,他有权利和责任去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和伤害。

尽管男人都这样想,而事实上却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但是男人首先就应该这样想,因为不得已的事那要看天命,而有这份珍惜爱hù

的心,那是尽人事。

此时距离鬼神之祭便只剩下一天了。明日一早,众人就将动身出发,赶往乌鸿神坛开始鬼神之祭的比赛。此时侗戏台下坐着的人中最为愁苦的恐怕也就数阿巧了。

阿巧坐在韩仑身边,双手抱膝,将头埋在两膝之间,仿佛是在小憩。从寨外一回来,韩仑就发xiàn

阿巧不对劲,不爱说话,看着其他的三个同伴的时候,她的眼神更是有些怕。韩仑以为是蛇毒攻心,他忙让冉倾珞帮zhù

治疗。可是冉倾珞却没有在她身上发xiàn

毒的踪影,而且,还替她传了女娲灵力,阿巧的伤势在这灵力的治愈下,竟然飞快的好了。可是阿巧却还是一样沉默不语。

谁又知dào

阿巧此时心乱如麻,她正在做一个可怕的抉择,尽管她心里一直在为自己辩解。这个药粉没有毒,不会毒死人。可是她一看到温柔的冉倾珞,沉稳的史云扬,还有豪爽的大汉罗啸成,她的心里就很害pà

,毕竟这事儿不光彩,不能对任何人说。

可是她一看见自己身边的韩仑,她的胆量就有大了而一些。她紧紧的攥着瓶子,一动不动,手心里已经出了好多汗水。

韩仑见阿巧神色这般萎靡,他道:“阿巧,你是累了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阿巧摇摇头,可是转念一想立马又点点头。

韩仑笑道:“你这是什么个意思?点头还是摇头。”

阿巧道:“韩哥哥我累了,我要回去睡了。”

韩仑道:“我送你回去吧。”

阿巧摆摆手,道:“不用了,阿巧自己回去就行,你继xù

看戏吧。”

韩仑顿了顿,他道:“阿巧!”

阿巧转过身来,愕然道:“什么事?”

韩仑道:“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不要闷在心里,不要放不下。”

阿巧嘴角露出一尾盈盈的笑意,转身走了。韩仑突然觉得那一抹笑容简直就像天边的晚霞,像是雨后的霓虹,美得不可胜受。韩仑一时竟看得呆了去。那一笑便已经足够让所有的男人为之倾倒。

韩仑正呆立在原地,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那手时分沉重,韩仑忽然被压得脚下一软。他偏头一看,原来是罗啸成。

罗啸成道:“既然喜欢就去追呗,这姑娘挺不错的,乖巧大方,我要是你,没准儿我就答yīng

了。人家女孩子追你,你也太辜负美人恩了吧。”

韩仑白了他一眼,道:“她追的又不是你,我现在哪儿有什么心思给她啊,我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

罗啸成叹道:“韩大少爷就是有这个福气,这等坐怀不乱之功,又岂是我们这些粗野莽夫能够相及的。要是有这么一个情义款款的女子对我,说不定这会儿连喜酒都已经喝上了。”说罢一阵哈哈大笑。

韩仑也不想说了,他摇摇头,走回去继xù

看戏。罗啸成也摇摇头叹道:“年轻人的心思,搞不懂啊!这喜酒看样子是喝不成咯。”

看着阿巧渐渐走远,韩仑也回到了人群中,他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爷,只不过此时却好像忽然长大了几岁,考lǜ

的东西也渐渐多了起来。

韩仑看着眼前的侗戏,却发xiàn

这侗戏虽然以十分欢快的形式在表演,但是哪一部戏又只是欢笑,他肯定在诉说着什么样的情感。帝王千古,奸相名臣。这些故事里边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心酸。也就正如韩仑,幽默风趣的背后,又想了很多很多根本风趣不起来的事情。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这一场侗戏演了一半,一位老者渐渐的从吊脚楼上走下来,来到这坝子中。众人赶快扶他坐到了前排正中。冉倾珞瞧见那人原来就是村长。

想着明日就是鬼神之祭了,虽然史云扬一开始给她说的时候,她答yīng

的挺爽快,可是到现在为止,冉倾珞却还对这比赛丝毫未知。于是她站起身来,走到村长的旁边。

冉倾珞浅施一礼,道:“老丈有礼了。”

村长笑笑道:“是冉姑娘啊,快坐吧。”

冉倾珞道:“老丈,明日就是鬼神之祭了,这鬼神之祭到底要考哪些内容啊?您说了,我也好有些个准bèi

。”

村长道:“鬼神之祭是我们苗疆的大事,是各个部落姓氏都会参加的盛会。只不过他们大多是乌蛮,我们白蛮渐渐式微,很多年轻人都不愿在家乡勾心斗角,于是到中原大地谋生去了。这鬼神之祭在乌鸿神坛举行,那个地方有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每一年都要有过天坑,赛刀枪,比马术等等项目。”

冉倾珞道:“这些分别是什么?”

村长道:“过天坑,就是在那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上搭建一根圆木,若是有胆量的人便可以从独木桥上走过去,若是有丝毫胆怯,便会摔落深渊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冉倾珞道:“这个的确要有胆量,不过对我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事。”

村长道:“赛刀枪嘛,就是各自挑选自己顺手的兵刃,进行一对一的比赛,一场输了便只能退场,但是赢了的话,就要接受下一场挑zhàn

,直到有人打败你,他继xù

守台,一直到所有参加的人全部参加完比赛,最后留下的那人便是第一。”

冉倾珞道:“这个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村长道:“还有便是比马术,双方纵马各跑一百里,谁先到谁就胜。”

冉倾珞道:“这个听着好像也不太难。”

村长道:“听着都不难,可是真的到了赛场上却又另是一说了。那里的水深得很。”

冉倾珞不解地问:“那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村长摇头叹道:“规则是他们制定的,谁知dào

在这比试中潜藏了多少杀机。我们白蛮一族曾经有数位勇士,完全不下乌蛮的大小鬼王。可是我们的勇士却在那比武之中丧生了一半,那些人在兵器上做手脚,还在马鞍上暗插毒针。这等卑鄙阴险之举,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冉倾珞道:“原来是这样,老丈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坚持到最后的。”

村长眉开眼笑的道:“几位都是身手不凡之人,此番冉姑娘为我们白蛮出头,我们还不知dào

该怎样报答呢。”

冉倾珞道:“这没什么,你们也是信奉女娲的人,倾珞不过是想让南疆的女娲神殿不再荒废。让女娲娘娘的香火不再中断,这是我作为一个女娲族人的职责。”

村长笑了笑,忽然间众人叫了一声好,只见台上的戏子开始表演翻跟头,一翻就是三十多个。引得众人齐声喝彩。

侗戏不久就结束了,人群中有人叫道:“火把生好了介。”冉倾珞向那空地看去,只见那里已经升起了一堆篝火。熊熊的焰苗奔腾闪烁,像一匹奔驰的骏马。火焰上方飘扬着燃烧过的灰烬,一点点化成星光,慢慢地融化在夜空之中。

众人都是欢天喜地的跑将过去,一行四人也被拥了过去。所有的人围着篝火,成了两三个大圈,人们手拉着手,欢快地跳起舞来。圈子在不断地旋转着,每个人都是心中荡漾。十分高兴,史云扬牵着冉倾珞,听着她欢快而幸福的笑声,心中顿时感觉到十分满足。

双手相连着,心亦是紧紧相连,有谁能够比史云扬和冉倾珞更明白幸福的滋味,这篝火岂非就是最好的见证。

空地上的篝火舞会还在欢快地进行着,有一个人却在木楼前的空隙中偷看着,她不敢走近,现在她的心里就像住着一头魔鬼。她看着篝火人群之中起舞的韩仑,心中一横,喃喃道:“韩哥哥,我舍不得你,对不起。”

她紧紧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小瓶子,悄悄地走进了厨房。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一百六十五章,奇怪少女

第一百六十五章,奇怪少女

第二天一早,就是一行人前往乌鸿神坛的时日了,这一日所有人都起得很早,这一天正是大家所期盼的,也许所有的人都是彻夜未眠。因为这一日可以决定他们是否可以取得苗疆的掌控权,决定他们未来是声名显赫还是沦为奴仆。

苗寨之中大大小小已经挑选出十九名要参加鬼神之祭的勇士,加上冉倾珞一共二十个人,冉倾珞在这些参赛的人当中无疑是唯一一个女性。

受过了村中长者的敬酒,寨中人便准bèi

出发了,可此时阿巧忽然闯了进来,她眼睛通红,眼里还嵌有血丝。只见她怀里抱着一个高颈坛子,慢慢地走进了大堂。

“阿巧?你怎么这个样子?”韩仑惊道,此时的阿巧已经再也不是前几日见到了那个活泼灵巧的少女了,此时,她脸色苍白,如同蜡纸,眼中红红的,嘴角还干出了薄壳。现在的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更像是一名中年妇女。

阿巧咧嘴一笑,道:“昨天晚上没睡好,没什么。”她将怀里抱的坛子放在桌子上,道:“我给四位客人煮了一点小米粥,今天你们就要去为我们白蛮族人拼命,你们多吃一点,才有劲使介。”

说着她便从高坛子里掏出四个碗,一个竹筒子,一点点的为四人盛饭。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极不愿意盛出那些米粥,阿巧的手都有些颤抖,仿佛这粥里有什么恶魔。虽然动作缓慢,可她还是颤抖着把粥盛完。

阿巧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张笑脸,只不过那笑容甚是僵硬。她将米粥第一个递到冉倾珞的面前,道:“冉姐姐是今天最辛苦的人,这碗粥先给你喝。”接着她又盛给史云扬,罗啸成。最后才是韩仑。

韩仑接过米粥,他道:“阿巧,你没事吧?你现在的样子憔悴得很。”

阿巧双手一捧脸蛋,道:“是吗?阿巧是不是变得很难看了?像个老太婆?”

韩仑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赶快回去休息。”

众人看到她,每个人都能从她的身上看出有问题,可是阿巧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能有什么问题。大家从根本上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阿巧道:“你们怎么不喝啊?这可是阿巧熬了一晚上的,可香了。难道是你们不喜欢?”

罗啸成道:“喜欢,喜欢,阿巧妹子有这份心,我们自当心领。罗某人先喝了。”说罢,罗啸成一口将半碗米粥倒进了口中,顿时赞不绝口,道,“想不到这一碗粥竟然能做得比酒还好喝,难得难得。韩少爷不娶你,那真是他的一大损失。”

韩仑白了他一眼,道:“好喝你就继xù

喝,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史云扬道:“多谢。”说罢也便将那米粥吞食下肚。只有冉倾珞还未动,她似乎觉得这个女孩子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总觉得怪怪的。

冉倾珞上前,轻轻挽起阿巧的手,道:“阿巧妹妹,劳烦你这么辛苦为我们做早点。来,我渡点灵力给你。”说着,冉倾珞的手上果真便有一股灵力传入到阿巧的身体中。冉倾珞名义上是要替她缓解缓解疲惫,实jì

上她是想看看阿巧身体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可是一番探查之下,阿巧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因为疲惫心跳有点紊乱。冉倾珞渡入了一点灵力到她的体内,替她缓解不适。冉倾珞此时觉得阿巧说的是真的,也许她是真的熬夜太久,所以十分疲累。

冉倾珞道:“你好些了吗?”

阿巧微笑道:“我没事,冉姐姐,你也尝尝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冉倾珞莞尔一笑,道:“我喝。”说罢,也慢慢的喝下了一小碗米粥。

此时诸事皆已准bèi

停当,村长道:“没什么事我们就走吧,乌鸿神坛离这儿还远着呢。”

众人刚刚踏出门槛,忽然听到阿巧说道:“村长,我可以去吗?我也想去。”村长回过头来,道:“阿巧啊,那个地方过于凶险,所以”村长忽然看见阿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韩仑,那是将近极端的不舍。老村长的心忽然一动,叹道:“算了,你想去便去吧。”

阿巧忽然一阵欢喜,她道:“谢谢村长。”

一行人从村子里出发,大约有三四十个人,在这弯弯曲曲的狭窄山道上,这已经算是一支庞大的队伍了。

山路曲折迂回,爬坡上坎,转瞬又是扶石下崖。马在这里是走不动的,一行人全靠行走。这里的苗人已经是将这山路摸得清清楚楚,仿佛哪有一块石头可以踩脚,哪有一块石头可以抓手,他们都一清二楚。故人虽多,但是行走的速度可是一点也不慢。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完了山谷,一行人趟过了小河,便准bèi

稍事歇息,然后再动身。阿巧的面色一直都是白的,在方才走山路的时候,她好几次都险些抓不住岩石。幸好韩仑离她很近,又一直关注着她,好几次危险都是在韩仑的搀扶下,化险为夷。

此时众人都坐在小河边的石头上,打水洗脸,缓解浑身的热气。阿巧却是一个人呆呆的寻了块石头坐下兀自出神。韩仑从河中捧了一捧水,跑到她的面前,道:“阿巧,喝点水。”

阿巧啊了一声,才从出神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眯着眼睛对韩仑笑了笑,便俯下身去饮韩仑掌中的清水。少时,阿巧喝完了水,韩仑甩了甩手,道:“你到底是怎么了?病了吗?”

阿巧浅浅一笑,道:“哪有,生活在山林里的孩子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韩仑道:“话虽如此,可是人人都有生病的时候啊。看你刚才,多吓人。那么高的地方。要是摔下来可就不得了了。”

阿巧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罢了。韩哥哥不用担心我的。”

韩仑叹道:“别人不明白,可是我知dào

,你变成这个样子肯定和我有关。”

阿巧抬起头看着韩仑,柔声道:“韩哥哥”

韩仑道:“一会儿你不要走了,我背你走。”

阿巧眼中一惊,道:“可这是山路啊,你背着我,还怎么走路啊。”

韩仑道:“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弱,我师父以前教我练功的时候,便让我背着上百斤的东西从大瀑布底下爬到顶上去。你又没有一百斤,这山路比起瀑布要好不知多少倍。”

阿巧道:“韩哥哥真厉害”

远处几个小伙子看着韩仑和阿巧在一起说说笑笑,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他们几个也都是十分喜欢阿巧的,只不过阿巧一直都看不上他们。眼看着心上人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恐怕哪个男人都会心生醋意。

水边几个女孩子正在水边嬉闹,看见韩仑和阿巧,也是忍不住一阵叽叽喳喳的悄悄话,说完一个一个笑得跟花似的。阿巧见他们嬉笑,她也不过去,也不去管他们,反倒是韩仑扬起一阵水花洒向他们,弄的那边的女孩子一阵阵尖叫。笑着又群起而攻之,一起向韩仑泼水。

韩仑道:“去去,没个正经。”

那边的女孩子却是一阵欢笑,齐齐地道:“韩哥哥,韩哥哥,住进阿巧的心窝窝——”

阿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脸一红,把身子侧向一边,不去理他们,可是她的心里已经高兴地如糖似蜜。

韩仑手中灵力忽然涌进水中,霎时间掀起漫天的水花洒向那些少女。那些少女一个一个赶忙躲开了,还不忘给他做个鬼脸,道:“韩哥哥真坏。”

忽然间,村长叫了声,“出发了”。众人才各自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儿,开始整理行装,准bèi

继xù

上路。冉倾珞和史云扬走在一起,对着韩仑轻轻一笑,便径自走在了队伍的前面。罗啸成哈哈一笑道:“韩少爷,你可别耽搁太久,罗某人先行一步了。”

韩仑奇怪道:“他们三个吃错药了?”

忽然间,只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韩仑道:“我们也跟上吧,掉队可就麻烦了。”说着,韩仑就俯下身来,阿巧掩嘴一笑。轻轻的伏在他的背上。韩仑背着她,脚下一使力,便在河床的石头间蹦来蹦去。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大队人马,重新走上了山路。

前面的女孩子们不时回头故作肉麻的样子,口中还道:“韩哥哥,韩哥哥,阿巧好过山坨坨”韩仑佯作生气,手中捡了个树枝,一下子向前扔去,那些女孩子啊呀的尖叫几声,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阿巧此时心里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她将小脸贴在韩仑的背上。听着他浑身血液流淌跳跃的声音。闻着他涔涔的汗味,她多想一辈子就这样停留下来,时光就这样静止不动。

每个恋爱中的男孩子或女孩子,都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在幸福的一刻。此时的幸福可以折射到一生之中。

山路崎岖,但是韩仑走得很稳当,阿巧在想,如果这就是自己脚下的路,如果能有他一直背着自己走,这一生也便无悔了。

忽然间她又想起了那双眼睛,血红的眼睛,她又想起了那两个字,情蛊。

第一百六十六章,鸿蒙之谷

第一百六十六章,鸿蒙之谷

韩仑背着阿巧一步一步的行着,他显然低估了这山路的崎岖,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已经是大汗淋漓,太阳已经升上了正空,加上又背着阿巧,他已经热得无法言喻。

阿巧一点一点的用袖子拭去他额头的汗水,像是一个小媳妇关心自己的丈夫一样。韩仑正累得够呛,忽然听到阿巧说道:

“韩哥哥,要是有一天阿巧做了错事,你会不会原谅阿巧?”

韩仑甩了甩汗水,道:“你做什么错事了?”

阿巧慌道:“没没什么。阿巧只是想要知dào

。”

韩仑道:“是个人就会犯错,不管是多么聪明的人都会犯错,只要能勇于承认自己的过错,承担自己错误带来的后果,就没有什么是不可原谅的。”

阿巧呆愣了半晌,眼中忽然闪出一片雾蒙蒙的泪花,她道:“阿巧知dào

了,阿巧知dào

了。”

队伍行走的速度很快,可是比起这弯弯曲曲的山路,再快的速度也会降低一大半,明明就在眼前的一处地方,若是靠法术、轻功身法一下子便可以跃到,可是这云南的山路却是盘山路,绕来绕去,绕很久才能到,足足的将路程加长了好几倍。

一行人也还需保持体力,特别是那十九名苗寨小伙,他们是要上场比赛的。这样一来,众人停歇的时间又比较多,接近下午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鸿蒙谷的乌鸿神坛。

鸿蒙谷取意天地鸿蒙,敬畏苍天神祇之意,谷中历代祭祀着最高的神盘古,以及祭祀着三皇,伏羲、神农、女娲。可是乌蛮执掌苗疆以来,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在此修筑乌鸿神坛,祭祀的却不是这几位大神,而是重新打造了十几尊鬼王的雕塑。原本三皇和始祖的神像前都有祭祀的牺牲,可是到了后来,乌蛮人便渐渐的将之荒废了。反而鬼王的像前却是供奉不断。

鸿蒙谷一直都是苗疆的重地,不管是乌蛮执政还是白蛮执政,此处都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乌蛮执政之后,此处更是坚决不让白蛮人踏进半步。有许多女娲和神农的信徒想要进谷祭祀,都是被悉数拦在了谷外。硬闯之下,还造成了不少的流血冲突。

众人走在鸿蒙谷中,两岸青色的崖壁仿佛刀削一般垂直光滑,长满青苔,不可攀登,这鸿蒙谷仅有一条进出的通道。一行人走在其间,感受着这奇特的山势,心中猛然涌起一股敬畏之意。

峡谷之中的路一直还算宽敞,可容四五个人并排行走,越往里走竟然越为宽阔。狭窄的通道走尽之时,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平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众人为之惊叹,他们简直难以相信。若非自己亲眼所见,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雄伟的地方。

这一片谷地十分开阔,呈规则的圆形,显然是经过开凿而成,谷地四周的崖壁高约五百丈,直入云端。在那崖壁之上,竟然从整座山体之上雕刻出四座神像,盘古大神高举着盘古斧,凌空跃起,浮在最上层。他的脚下一连雕刻着三尊巨大的神像,中间的是伏羲,一脸长须,身穿云锦长袍,帝王之息,线路于外,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伏羲左边是神农,神农面色平淡,头上绑着一块头巾,上身赤裸,背着草药篓子,手中拿着一柄古树枯枝。伏羲右边的神像便是女娲。这座女娲神像与其他地方的女娲神像不同,女娲手中拿着硕大的青藤,手中托着个小人,慈眉善目,笑意盈盈。四尊神像之中,就数女娲神像给人的感觉最为亲和。

众人叹了一声,凿山为神像,这般雄壮的工程又不知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众人走近谷内,仰头看着三座神像,发xiàn

自己的身形与这几座神像相比,简直如同蝼蚁。

这墙壁之上除了雕刻有四座神像之外,还刻着不少的咒语祭文,文字全部用朱砂填制,一眼望去,谷中四面都刻满了红色的祭文,甚是壮观。

这等景象,即便是史云扬也不得不为之惊叹,他曾在北斗秘境之中见到过开阳武神坛的恢弘盛景,凿山为像,武神坛被四名山体铸成的士兵托于半空。祭坛虽大,但是在四名士兵的手掌托举之下,却仍是显得十分微小。

此处这鸿蒙谷中的乌鸿神坛却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山谷的正中央,修筑着一座三层高的巨大神坛。神坛硕大无比,是史云扬一行人见到过的最大的祭坛。这祭坛光是最上面一层就已经有百丈之宽。祭坛中央设有一方巨大的几案,上边摆满了贡品。其上一个带着鬼头面具的人正在祭拜,然而他却是背对着四位大神,甚是奇怪。

众人向后看去,只见四大神祇对面的山体上竟然雕刻出了一排排的鬼王神像,身形巨大,狰狞无比,和那神像的感觉不同。那神像虽然给人以喘不过气的威压,可是那却是一派浩然正气,威严所致,而这十座鬼王神像却是给人强烈的邪煞之感,让人浑身打起寒噤。

那带着鬼头面具的人祭拜的便是这些鬼王。众人抬脚走进这雄壮的乌鸿神坛内,忽然见到这神坛周围早已站满了一排排身穿黑衣的兵将,手中的钢刀寒光闪闪。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众人正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忽然间一声狂妄的声音传入耳中。

“东钦蛮,你好大的架子啊,要本王等这么久。”那声音极是尖刻,让人不爽。众人放眼看去,只见众多的兵士拥着一个人从那祭坛另一侧迂回了过来。那人身穿黑色的祭祀长袍,头戴黑色花顶冠,身上的穿着甚是华丽。一看就知dào

是什么高管贵族。

那人走到东钦蛮村长的面前,他身后的一名卫士呵斥道:“大胆白蛮,见到巫王还不下跪。”东钦蛮村长冷笑一声,却并未下跪,只是左手放在右肩,浅浅的施了一礼。

那卫士怒道:“大胆,跪下!”

东钦蛮村长道:“什么巫王,根本就是你们乌蛮自封的,白蛮一族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在我的眼里你只不过和我一样是一族的领袖罢了,你我平级,要我下跪,老头子可办不到。若要讲究个辈分,老头子也算是你的长辈,要下跪也是你跪。”

那卫士大喝一声,道:“你找死,敢对巫王无礼。我先宰了你!”说罢便举着刀要砍过来,白蛮族的众人立即满面威怒的挡在村长前面,只要那人砍过开,便动手戳死他。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此时那巫王却忽然一摆手,道:“退下,此处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那卫士道了声“是”,又怒瞪村长一眼,这才悻悻地抽回刀,站在巫王身后。巫王道:“老头子,看不出来今年挺狂啊,都敢让本王给你下跪了。看来今年的准bèi

做的挺足。”他忽然看到了冉倾珞四人,一眼就瞧出了这四人的穿戴打扮,以及面相都不是苗疆之人。他道:“就凭着四个外地人?”

冉倾珞上前道:“不,就凭我一个外地人。”那巫王一见到冉倾珞的面容,竟然呆了一下。他虽然贵为苗疆之王,可是有哪里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他的神色立马从凌厉转向温和。

他道:“这位姑娘貌美无双,恐怕整个南疆都是绝无仅有。姑娘怎会同这些低下的白蛮混迹在一起。不如姑娘来我们乌蛮,本王定当奉为上宾。”

众人心中骂道,这巫王可真够阴险的,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挖墙脚。

冉倾珞微微一笑,施礼道:“巫王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不过实在抱歉,此番既然答yīng

了白蛮一族,为其而战,就不会无缘无故的违背履约。”

巫王道:“好好好!本王今日就欣赏欣赏美人的技艺到底有多么精湛。不过这鬼神之祭却不是什么外人都能参加的,东钦蛮难道没告sù

你?”

冉倾珞一笑,道:“小女子本就是女娲一族之人,因女娲娘娘不忍见南疆香火衰败,这才命我前来解决此事。”

巫王疑惑道:“女娲一族?有何凭证?”

冉倾珞道:“我身上的力量便是最好的凭证。”说着,冉倾珞手上立即涌出一股灵力,她手指一横,指尖之上便出现了一个小口,一滴血瞬间滴入土中。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这光秃秃的地面上竟然奇迹般的生出了一株绿芽,并且还在飞快的长大。不多时便已经长成一株一人高的灌木从。再观冉倾珞的手指,那伤口却早已愈合,不留丝毫痕迹。

众人惊叹不已,就连韩仑,史云扬,罗啸成都是看得大瞪眼睛,他们知dào

女娲大神复苏了冉倾珞的血脉,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血脉的生命力竟然如此强盛。

白蛮的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却一阵一阵狂喜涌上来,他们这回算是真的遇上了贵人,想不到这位冉姑娘竟然是女娲大神的族人。冉倾珞那番话本来是对巫王说的,可此时他们却相信了,相信冉倾珞就是女娲大神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

乌蛮的人也看得呆了,他们又那里见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惊奇瞬间就转化为了惊恐,有着这样强劲的对手,这届的鬼神之祭可能真的会有些变数。

第一百六十七章,鬼神之祭

第一百六十七章,鬼神之祭

巫王忽然拍手大笑了起来,道:“东钦蛮,不错,竟然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位帮手。看来今年的执政之席,你是志在必得嘛。”

村长道:“乌蛮一族执政已经三十六年,也该轮到我们白蛮了吧。”

巫王道:“好、好、好!那咱们就走着瞧,若是今年我们乌蛮不小心赢了的话,你们白蛮恐怕就难以在这苗疆立足了。这次的鬼神之祭也就是最后一届。”

巫王的话语中透露着阴寒,白蛮族人的脸上都已经是一片煞白。如此一来,这场鬼神之祭便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比赛。他们输不起,一旦输了,要么乌蛮就会对白蛮开战,要么就要直接将人数稀少的白蛮一族赶出苗疆。

众人的脸上已不知dào

是愤nù

还是伤痛,那巫王却很乐意看到白蛮的人这样。

村长却是面不改色,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如此镇定。他早知dào

这一天终究会来,早来晚来都已没什么差别。只是,这次既然有女娲大神的使者前来,那还不如让一切都来得快一些,早点解决这一件悬着很多年的族类大事。

村长道:“若是白蛮赢了,乌蛮就得交出兵权,你敢不敢。”

巫王摆手道:“你先赢了再说吧。”说着哈哈大笑,转身走远,那身后的一帮卫士一个个转过身来,眼神中投来轻蔑的笑意。

白蛮族的少女们嘟起嘴,嘟囔道:“哼,小人得志!”

忽然一声呜呜的号角声在山谷中响起,声如洪钟,响彻耳畔。那祭坛上祭祀的戴着鬼头面具的人起身一声大喝:“鬼神之祭开始!!”

原来那戴着鬼头面具的人竟然是鬼神之祭的大祭司。那人朗声道:“大祭初始,两族各祭神鬼,以自求多福。届时无论输赢,再无争辩。”

冉倾珞想到:“这些人的礼节也真是有意思,双方祭祀了鬼神,无论那一方输了,输的人也只能将责任归结为自己的神鬼不保佑自己,再无怨言。这等规矩仿佛也少了很多该有的纷争。”

双方的代表开始走上乌鸿神坛,乌蛮的代表自然便是巫王,他祭祀的人正是那十座鬼王像。而白蛮一族祭祀的自然便是女娲。那巫王登上祭坛,手捧一只鸡,当场破开喉咙,将鸡血分成十碗,混在酒中,一一摆在十张灵台之上。巫王双手捧肩,躬身一礼,便念起了祭文。一举一动甚是庄严。台下的乌蛮族人随着他念悼祭文,也是双手捧肩齐齐下跪。一时间这鸿蒙谷中的人竟然跪下了一大半。

那剩下的当然就是白蛮族人,村长正要上前祭祀,可是刚走了几步,顿了一下,他便转过头来对冉倾珞道:“冉姑娘,你是女娲娘娘派来的使者。这鬼神之祭上边的祭祀是需yào

最高等级的人才能参加,现在您愿意帮白蛮讨回公道,那么此时就只有您能够行此祭祀大礼了。”

冉倾珞道:“这怎么可以,这祭祀是你们苗疆的祭祀,我又不是白蛮族人,怎么能受此大礼。”

村长摇摇头:“您既然是女娲娘娘派来的使者,那就是我们的领袖。天下女娲的子民都是一家,不分苗疆的或者不是苗疆的。”

冉倾珞一时无言,顿了顿道:“这里的祭祀有什么特别的礼仪吗?”

村长摇摇头,道:“大家平时祭祀女娲娘娘都只是献上贡品,三大拜就完事了。到了这种正宗场合,本来应该用正宗的祭祀礼,可是我们会法术的人几乎没有。乌蛮的人也不要我们行长祭祀礼。所以使者只需yào

用自己的方法祭祀女娲娘娘就行了。”

冉倾珞点点头,道:“若是这样,那我就替您去吧。请借用一下您的法杖。”村长恭敬的将自己手中的祭祀法杖交给冉倾珞。冉倾珞转身便独自登上祭坛。

冉倾珞忽然觉得那一刻是多么神圣,祭祀,原来是这样一件富有责任感的大事。她忽然想起了母亲。以前母亲做祭祀的时候总是特别严肃,一丝不苟。充满了无限的敬畏之心。冉倾珞那时候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要那样谨慎。可是当她也握着法杖登上祭坛的时候,冉倾珞忽然就明白了。母亲身上背负的是幽迷谷几百号人的幸福和生活。她为了这些人民向女娲娘娘祈福,为的不是自己,是别人。就像自己此时是为了白蛮族所有人一样。

冉倾珞的脚步放得很慢,她登上祭坛,走到女娲神像面前的灵台前,奉上了七柱香,然后献上了一株结草环。然后法杖一挥,她的身形便缓缓上升,浮至半空。冉倾珞身上顿时散发出一阵蓝盈盈的灵力。身上的衣裙亦是无风自鼓,甚是庄严。

只见她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五指闪动,然后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俯身行了一个完整的祭祀礼。在幽迷谷中,这是人们表示尊敬的最常用的礼仪,却也是最为标准的祭祀礼仪。

冉倾珞将灵力注入法杖之中,一道蓝色的灵力便从法杖上迅速传到女娲神像的手中。冉倾珞开口朗诵祭文,声音道:

“女娲娘娘在上,苗疆子民白蛮一族,自历史洪荒而来,不行不义之举,不做非分之想。不傲不骄。奉娘娘恩德,多行善举。故千百年来,物阜年丰,人尽其能,物尽其才。今具鸿蒙之地,献草举酒,感念娘娘之恩。今次鬼神之祭,还望娘娘广施正气,惩恶扬善。还族人一个公道,还苗疆一片太平。”

冉倾珞的声音回荡在这山谷之中,仿佛神迹降临,那念诵祭文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声音空灵,让人心生敬畏。白蛮族中所有的人在冉倾珞腾空而起的时候便已经齐刷刷下跪垂下头颅,不敢去看。

一时间这场中双方的祭祀,冉倾珞这边的阵势早已经盖过了乌蛮一族,巫王脸上一阵愤恨,却又无法发作。和冉倾珞比起来,他的祭祀仿佛就是在过家家。

巫王很快便结束了祭祀,一脸不高兴的回到了祭坛下的王座上。他旁边那名卫士又是脸色一横,神态傲慢地走上了祭坛。他指着冉倾珞大声喝道:“哎哎哎,祭祀完了赶紧下来,别在这儿碍手碍脚,马上就要比赛了。”

冉倾珞全然不去管他,口中仍是朗诵着祭文。那人一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说不准再祭祀就是不准。给我下来!”

白蛮族的人抬起头,看见那乌蛮的卫士正在冉倾珞的脚下龇牙咧嘴地叫骂,顿时便是一阵不可遏制的暴怒,要不是现在祭祀还没完,无法起身,这些小伙子定要将他拖下来打个半死。在他们眼中,冉倾珞现在是女娲娘娘的使者,也就是代表着神,别人可以侮辱他们自己,但是绝不可以侮辱他们信奉的神明。因为那是一个人的信仰,信仰是至高无上的。

那人见冉倾珞仍是不理他,心中一阵大怒,挥刀大呼着便要向冉倾珞的脚上砍去。众人见了俱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乌蛮的士兵都是惊得呆了去。南疆本来信奉鬼王的不多,这些人以前都是信奉女娲的,只不过后来乌蛮全族信奉鬼王,他们这才改变了信仰。但是女娲在他们的心目之中,仍然是一位高大尊崇的神明。这卫士的举动在他们的眼里无疑也是让人感到憎恶。

只见那人的刀刃距离冉倾珞的脚已经不到半寸,忽然间却被一阵强dà

的力量弹开,那人仰倒一阵。口中大骂道:“臭**,竟敢暗算大爷,大爷弄死你!”

那人的声音在这山谷中十分洪亮,让人听罢耳中生刺。冉倾珞这样漂亮贤淑的女子竟然会被骂,更何况此时她代表着神明。白蛮族中的强壮小伙子都是气的满脸涨红,多次要起身却都被村长制止。那人定时算到白蛮族人此时无法出手,因此便更加蛮横。

那人起身又要骂,却忽然感觉到身边飘过一道人影,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脖子便被人狠狠的掐住。

那人一睁眼看到的是一张充满愤nù

的脸,那脸上的愤nù

简直可以吓死一个人。那人便是史云扬,他自然是听到了这人骂冉倾珞的话,他不管冉倾珞是不是什么神明,她是他的女人,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她诋毁她。

史云扬怒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满脸涨得通红,咳嗽着道:“混账,你想干什么!我是巫王座前一等侍卫。你不想活了!”

史云扬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听好了,我不是白蛮人,也不是乌蛮人,你将整个苗疆的人搬到我面前,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现在捏死你,我看谁敢说一句话!”

那人道:“快放手,要不我砍死你!”

史云扬怒道:“混账东西!”说着重重的将他抛上高空,飞起一脚,便将那人踢飞开去,那人一声惨叫,身形猛地向山谷墙壁撞去,待到快要撞上的时候,史云扬的身形却是一闪又闪到那人的身边,抬脚又是一个猛踢,那人的身形就像皮球一般,又被原路踢回。

史云扬身形一闪,又出现在了祭坛之上,他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子,道:“你敢侮辱他,我便撕烂你的嘴。”史云扬用力一捏那人的脸,那人满口的牙齿便哗啦啦掉了个精光。口中包满鲜血。那人已经口齿不清,仍无力地道:“巫王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骑射异变

第一百六十八章,骑射异变

史云扬眼中的怒意更胜了,他拖着那人便走下了祭坛,来到巫王面前,朗声道:“现在我要杀了他,你有意见吗?”

巫王方才早就被史云扬的身手吓住了,此时哪还敢说半个不字,连连摆手道:“没意见,没意见,他无礼在先,打搅祭祀大礼,实在该杀。”

那人的脸色瞬间便是一抹惨白,脸上的惊恐犹如真zhèng

见到了死亡。史云扬的脸色一寒,脸上的杀意犹如断头的侩子手发出的一半。那人几乎在他的脸上都能看到血光和屠刀。

韩仑在一旁看,拍拍罗啸成胸脯,道:“哎哎,史云扬这回是真生气了,搞不好真的要杀人咯。”

罗啸成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烧鸡,边啃便道:“这种人渣杀了脏手,不过为民除害也不是不可以。要是我,我就让他自杀。”

韩仑道:“有道理。”转头只看见罗啸成手中的烧鸡,顿时一把夺了过来。道:“有鸡吃都不叫上本少爷,太那个了吧。”

罗啸成眼睛瞪得老大,眨巴眨巴,道:“哪个啊?这鸡是我在寨子中拿的,又不是抢的,你还给我。”说罢就要去抢。

韩仑不依,藏在身后,道:“不行不行,你太自私了,本少爷得罚你。”

罗啸成道:“怎么罚?”

韩仑将鸡撕开一半,递给他,道:“这一半我要了。”

罗啸成呆呆地接过半只鸡,发xiàn

这半只鸡几乎都没有什么肉了。罗啸成眉眼一抬,道:“不会吧,少爷,你就留这么点给我,还不够塞牙缝。你得把那个鸡腿给我。”

韩仑不理他,径自站到了一边,刚要咬嘴,忽然发xiàn

神不守舍的阿巧,韩仑心一软,便撕下鸡腿,递到阿巧面前。道:“阿巧,吃点东西,反正是不义之财,别客气。”

阿巧甜甜一笑道:“谢谢韩哥哥!”说罢便接过鸡腿。

罗啸成看见鸡腿就这么到了阿巧的手中,大呼:“可耻啊可耻,竟然拿别人的粮食来填情人的肚子。可耻啊可耻。”

这一边还在为一只鸡纠缠不休,史云扬那边却是剑拔弩张,那人在他手中已经是吓成了一滩烂泥。此时他再也没了刚刚才的骄横,开口求饶道:“大爷,我错了,您手下留情,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史云扬道:“晚了!”手中便开始用劲,那人的呼吸已经甚是微弱,史云扬随时一用力便可以将他捏死。

忽然间一阵温暖搭上了他的手臂。史云扬转头一看,原来是冉倾珞,她已经祭祀完毕了。

“云扬,算了。”

史云扬不说话,压了压脸上的怒气,道:“今天算你走运。”说着猛然一推,便将那人甩出数十丈远。那人一时痛叫,却是再也爬不起来。史云扬这才拉着冉倾珞,回到了白蛮一族的地方。

“好!!”

这一下子实在是大快人心,白蛮族的所有人都是拍着手大声叫好,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谷。就连许多乌蛮士兵都是觉得心中甚是过瘾。

那巫王此时才明白,这回白蛮一族是有备而来的,这几个外族人的本事不在此地任何一人之下。方才那名男子却又如此杀气十足,看起来竟是亦正亦邪。而他对于那女子却又是万般依顺。巫王忽然觉得这一届的鬼神之祭,恐怕真的很难说有没有什么意wài



他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愤恨却是一层盛过一层,方才史云扬问他话的时候,根本就没给他留半分情面,好歹他也是一族之王,受此委屈又怎能不怒。

少时,只见巫王身后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穿着华丽的乌金丝长袍,从头掩映到脚,头上戴着个大斗篷,深深藏在斗篷里的脸还带了一个狰狞的鬼头面具。那人往场中一站,便引来一大片昏煞之气,看来定非等闲之辈。

史云扬似乎心有所感应,回头一望,目光正好和那戴着斗篷的人目光相接,史云扬忽然看到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史云扬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人的眼睛怎么可能是红色的。

见那人来到,巫王即刻起身,恭敬的行一个礼,那黑袍人也行了一礼。巫王道:“鬼王大人,白蛮这一次看来准bèi

得很充足啊,方才那名男子已经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他却十分听命于那名女子,难保那女子的本事不在他之上。如此强敌,可怎生是好。”

黑袍人道:“大王不必担心,下属自有安排,这几人就算再强,也逃不过本座的手心。”

巫王道:“鬼头大人可有把握?”

黑袍人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大王不必担心。”

巫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祭坛对面的白蛮族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意。那黑袍人因为戴着面具,却看不出表情,之间他的目光也是投向了白蛮这边,目光定格在冉倾珞的身上。

“倾珞,一会儿要注意一些,那边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浑身煞气,甚是邪恶。指不定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冉倾珞顺着史云扬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正转身离去的黑袍人。冉倾珞道:“看那人的装束,应当是一名大祭司。你不用怕,我是不会受伤的,你忘了吗。我现在可是有自愈的能力。”

史云扬道:“也得小心,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冉倾珞抚了抚他的胸膛,道:“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

史云扬点点头。忽然听到祭坛上的祭司大喝:“第一项比赛,马上箭术。双方各自骑马射箭,在规定的时间之中谁能射中更多的猎物,此一轮即为胜者。”

话音刚落,只见山谷之中便牵出了两匹骏马,一白一黑,两匹马立在起跑的位置,顿时所有的人都是向后撤出七八丈的距离。留出了赛马的通道,场中的兵士数百人齐上,将一只只活野兔绑吊于竹竿之上,竹竿又全部立于祭坛之上。霎时间,祭坛三层之中便已经吊满了野兔。

两方的人都已经跃上了马,两名打着赤膊的强壮男子背上背着箭篓,手中擎着长弓,蓄势待发。只见那喊话的鬼头面具之人点燃了一炷香。道:“开始!”两匹马顿时猛然窜出,在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灰尘。

只见那乌蛮族的壮汉强弓一拉,一枚箭便飞了出去,只听得嗖的一声,那长箭便极速飞了过去,瞬间便没入兔身之中。这一箭极是精准,没有半点偏差。即便是在飞奔的马上。乌蛮族人在这一箭射中之时都是一阵叫好。

那白蛮族的小伙也不甘落后,只见他抬手便是三箭,三箭齐发,势不可挡,竟然也是全部命中,白蛮这边的族人亦是猛地拍手叫好。

那乌蛮族猛汉将手一撤又是一箭射出,然而这一箭却是力量奇大,那箭身足足穿透了三只挨得近的兔子。

巫王见状大笑一声,拍手道:“好!一箭三雕,好箭法!”众人亦是一阵呼和,这等箭法是在是难得一见。这两人也确实是箭术上不世出的奇材。

只见那白蛮一族的小伙子果然又是不甘落后,抬手又齐发三箭,每一箭虽未穿透三只兔子,但是也穿透了两只,这样一来双方的差距又很快的拉开了。

乌蛮一族他们的箭道精准狠辣,几乎可以百发百中,白蛮族这边却是多支箭齐发,这样速度和穿透力虽然大打折扣,但是射的是兔子,还是不动的兔子,这样一来白蛮族捕获的猎物就要多的多了。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就快要过去,乌蛮一族的猎物相比白蛮一族的还差了那么几十只。而且乌蛮这边的马匹好像也跑不过白蛮,一时间差距正在不断的拉开。

那骑在马上的乌蛮壮汉脸上都是冒出了滚滚的大汗,忽然间他眼角一寒,抬手便是一箭射出。那一箭射中的地方好像是奔着兔子而去的,可是那一箭在穿过了一只兔子的身体之后却还是继xù

飞行,白蛮族小伙的马跑得快,又正好是在转弯处,马匹奔出的地方也正好就是箭簇射向的地方,那箭一瞬间便没入了白蛮族小伙座下马的马腹。

那马一声长嘶,前蹄一扬,轰然而倒,溅起一阵昏黄的灰尘。那白蛮小伙一声惨叫,原来马倒下的时候,他的一只脚还踩在马镫子里,来不及抽脚,那马便轰然坠下,将他的一条腿死死的压在了地面上。

白蛮族人一惊,全族顿时站起,大叫可恶。那神情恨不得要将那乌蛮族的壮汉生吞活剥。无奈此时救人要紧,众人一起上前将那马抬开,只见那射入马身的箭镞都已经穿透了马的身子,没入了白蛮小伙的大腿之中。

众人将他抬到一边,眼看他已经是无法继xù

比赛了,那场中的乌蛮壮汉此时就像是出入无人之境,箭箭连发,数箭齐发,不多时便已经将差的数量尽数赶上。

冉倾珞此时赶了过来,将身中的灵力渡入那小伙子的体内,替他疗伤。只见那带着鬼头面具的人走上祭坛,道:“第一轮结束,白蛮一百七十只,乌蛮一百七十三只。双方共同射中三十一只。故白蛮两百零一只,乌蛮两百零四只。此轮乌蛮胜!”

第一百六十九章,惊险天坑

第一百六十九章,惊险天坑

白蛮众人听到这个结果都是大骂,这根本就不公平,凭什么射伤人却不加以惩罚。可是乌蛮一族给出的答案是,射伤人的事情肯定会按照意wài

伤人的律例来处理,比赛规则不能变,后来的得分仍然要记入成绩。

众人抗议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可是抗议的结果却仍然没有丝毫转变。

韩仑摇摇头道:“没用的,对于蛮不讲理的人来说,顺着他不犯错才是上上策。这样叫喊是没有用的。”

罗啸成道:“嘿嘿,韩少爷还懂这些?”

韩仑道:“本少爷虽然不喜欢经商,但好歹家里还有一大份家业。从小耳濡目染,有些东西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罗啸成道:“那倒也是,不过有你这份条件却不愿意经商的,恐怕还真的是极少数。也算是奇葩中的花魁了,哈哈”

韩仑皱眉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罗啸成不回答,看着祭坛道:“第二轮到了,也不知dào

是什么项目。”

两个人正在讨论,忽然间那带鬼头面具的人又重新上了祭坛,他道:“第二轮开始,云顶一线,两边各派一人走天坑,先过者为胜。”

这规则如此简单,这天坑又不知是怎样一个过法。韩仑和罗啸成正在想象的时候,忽然间那乌鸿神坛最上面的一层忽然发出轰轰隆隆的声响。转眼之间,只见那祭坛上面一块块石板像是被切成了一个个尖三角的饼,正在向祭坛的边缘渐渐移开。不多时所有的石板从中央辐射着移开,露出了其中一个硕大的天坑韩仑奇道:“我的妈呀,这神坛竟然是建在这样一个巨大的深坑上面的。”韩仑话音刚落,忽然那祭坛上忽然伸出四根很长的石柱,从两边伸向中央。两两对碰之下,便形成两根贯穿天坑的道路,这两根石柱,就像是放在碗上的一双筷子,而他们要做的便是要通过这天坑上的两根筷子。

这种难度不亚于杂耍团的高空走绳,杂耍团戏班子即使是高空走绳,下边儿也会有网子托着,摔不死。但是走这天坑可是把命都交给了老天爷。如果摔了下去,就连尸骨都没得找。

走过天坑的人,永远都不想走第二次。没有一个人愿意,在那上面,生死完全捏在自己手中。没有人能够救你,只要心中一颤,脚下微微一抖,整个人都会失去重心。那下面就是地狱,没有人面对天坑没有丝毫胆怯。白蛮族那几个少女显然是第一次观看鬼神之祭,这样的比赛她们又哪里见过,仅仅看了一会儿便已经吓得满脸煞白。

不过比赛总得有人去,冉倾珞本来是要上场的,却被村长拦住,他道:“使者最好是将精力留到最后一轮,因为那时的战斗才最耗体力。这天坑考验的就是人的胆量,白蛮族的男人个个都是虎胆英雄,他们不会怕这小小天坑。”

冉倾珞点点头,这时从白蛮的众人中走出一个瘦子,摇摇摆摆的上了祭坛。韩仑道:“这人瘦得好像十年没吃饭一般,他能行嘛?”

村长道:“他叫穆勒苏,别看他瘦小,但是他却是身形很稳当,平日里爬树过桥他最是在行。这天坑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罗啸成道:“是吗?没看出来啊,原来瘦子有瘦子的好处,胖子有胖子的妙用啊。”

他正欢笑之时,乌蛮族那边也是走出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两人准bèi

就绪,那戴着鬼头面具的人宣bù

比赛开始,双方便踏上了天坑上面的那两根石柱子。

两人刚刚踏上这石柱子,都是有一些紧张,不过片刻之后便已经放松下来。两人的平衡感都是十分出色,在这浑圆的石柱子上都是十分稳当,像是脚上扎着钉子,一步一步都扎进了石柱之中。行至石柱的中央,石柱稍微有一点晃荡,两人的身形都是放慢许多。一步一步的稳稳前行。

众人看着这两人比赛,场中一时间鸦雀无声,整个山谷之中除了鸟鸣之声,便再也没了其他的声响。众人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凝神看着场中的两人。他们每次一抬脚,众人的心就咯噔一跳。

那穆勒苏果然身形极稳,想不到他竟然能够将双手背在背后,闲庭信步似的走在那石柱上边。他的速度不快不慢,但是极其稳定,每一步迈出的步子都是等长,每一次迈步的时间也是恰到好处,不快一分也不慢一分。

相比之下,那乌蛮族的瘦高汉子却是有些害pà

,他迈出一步之后或许连续迈出个两三步,然后又战战兢兢地蹲下身来,稳住身形又才继xù

前行,这样一来穆勒苏的速度自然就要比他快上许多了。

那人眼看就要输了,心中一阵焦急,只见他竟然从衣襟里摸出几只飞镖,唰唰唰向前打去。那几枚飞镖无一落空,全部打在了穆勒苏的大腿之上。

白蛮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顿时便破口大骂。这些乌蛮人蛮不讲理,出手伤人。严重影响比赛公平。可是乌蛮的人连理都未曾理他们,好像那人做的事他们都没看见,好像那人做的事就是理所应当的。

穆勒苏身形一晃,险些掉下天坑,好在他平衡感实在是超人,受此重伤竟然只是身形晃了一下。白蛮的人慌乱的心终于平复了一下。

此时穆勒苏离天坑对面也不过是三四丈的距离,可是现在的三四丈就像是三四百丈。,穆勒苏每走一步两条腿都在发抖,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只见他咬紧牙关,又继xù

行着。那伤口显然十分疼痛,可此时他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因为此时只要稍有差池,便会坠落深谷。穆勒苏将重心放低,一步一步的接近对岸。

可是又听见唰唰的两声,穆勒苏的脚踝上又被飞镖打出了几道伤口。穆勒苏一咬牙,无奈此时脚上再也没了力qì

。他便俯下身来,一点一点地抱着柱子向对岸移去。

那乌蛮族的瘦高个子没想到两轮飞镖都未曾将前面那人打落。现在他趴在柱子上,再要打飞镖的话便很可能出人命。那人不敢再发飞镖,便趁着这一点时间,颤颤巍巍的向对岸走去。

穆勒苏脸上一片狰狞,不过仍是坚持着向前爬去,眼见离着对面还有不远的距离。三丈,两丈,一丈。穆勒苏眼前一昏,整个人就要向右边偏倒,白蛮族人一看俱是大声尖叫了出来,这一声尖叫让穆勒苏又重新清醒了一点,他手上大力使出,猛喝一声,整个身体边爬过了最后一点的距离。

回首看去,只见穆勒苏爬过的地方,都是被鲜血完全染红,灰白色的石柱顿时变成了一根血红的柱子。

白蛮族人见这一场赛事已经赢了,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涌上祭坛,将穆勒苏抬下去。穆勒苏笑道:“阿苏没有给白蛮丢脸。”一句话说完,便晕了过去。众人眼中满含热泪,少女们已经不忍心看他的伤口。兀自呜咽起来。冉倾珞将他腿上的飞镖拔出,用灵力压制住他体内的血液,不让其外涨。另一只手中的灵力却是在不断地为他输送女娲一族的治愈之力。

可恨的乌蛮族人。

白蛮众人见到穆勒苏身上的伤势,一时间都是恨得牙庠痒,乌蛮一族奸计层出穷,三局比赛就有两场伤人。这让人全然无法承shòu。这本人就一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不过好在是扳回一局,比赛总不至于输。

一输一赢,两方刚好打个平手。一切都要看第三局,这是决定性的一局。若是白蛮输了,苗疆恐怕从此就要陷入长久的战争之中,如果白蛮赢了,乌蛮一族就要交出兵权,让白蛮统治南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于两族来说都是有着巨大的影响。对南疆也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冉倾珞方才救人治伤,耗费了不少灵力。虽说她体内的灵力是可以自动回满的,但是回复的速度毕竟赶不上挥耗的速度,这第三局首轮上场之人便不可能是她了。

冉倾珞正在一边调息着灵力,忽然间一阵轰隆直响,那天坑上的石头渐渐地合上了,乌鸿神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乌蛮输了一局,本来觉得毫无悬念的比赛竟然出其不意地打了个平手。一时间乌蛮人的脸色甚是难看,特别是那巫王,脸色已经全然变了,也不知是愤恨还是恐惧。

第三轮比赛中,白蛮找来的几个外族人就要登台,这几人身手不凡,第三局变数颇大。

忽然间那身穿黑斗篷的人鬼魅般地来到了巫王的面前,道:“大王不必忧虑,这第三局他们一定会败。”

巫王眼睛一亮,道:“鬼王大人可有把握?”

黑袍人道:“已有九分把握,大王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巫王道:“鬼王大人如此说来,本王就放心了。”

那黑袍人一打揖,转身便消失不见。

看来这本来公平的比赛,其中的水真是深不见底。

第一百七十章,正邪较量

第一百七十章,正邪较量

乌鸿神坛上方的天空一蓝如洗,半片云彩也无。此时正值正午,艳阳高照,四周的林间传来躁乱的蝉鸣声,让这如火如荼的赛事更添热意。

场中的第三场比赛已经开始,白蛮族和乌蛮族都已经开始交手。这场比赛的规则十分简单,只要谁最后站在了祭坛上不倒,那么谁就是赢家。但是简单的规则往往有着复杂而残酷的竞争。前面的两场比赛,一是考验技巧,二是考验胆量。而现在则是整体考验的时候了。前两场比赛中,白蛮已有两人被乌蛮重伤,这口恶气白蛮人一直都没机会出,这下刚好,一上场便是两相敌对,真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只见场上的一名白蛮族人往那场中一站,顿时就仿佛千年的老树,根深蒂固,无法撼动。只见那人满身肥肉,身形肥胖如球。在白蛮这些身材都很标准的人群中,他应当算作是一个另类了。

那人一声大喝,只见乌蛮族的一人已被他一手举起,凌空转了三圈,接着就像是扔石头一般将那乌蛮人重重地扔下了祭坛。那人粗声大喝道:“乌蛮贼欺人太甚,某家要让你们知dào

,白蛮不是好欺负的!”

白蛮族**叫一声:“好!”转眼之间又有三名汉子上了祭坛。那三人一同上阵,全然不顾比赛规则,白蛮族人群声愤起,那三人却已经扑打到那大汉的身边。只见三人之中一人抱住那**腿,一人抱住他的肥腰,另有一人出拳去打他喉咙。那人一声淡笑,浑身一抖,只见抱着他腰身的那名乌蛮人手中一滑,顿时就被弹出数尺,那人一股大力涌上脚,猛地一腿踢出,那抱着他腿的人便被一脚踢飞,身形撞在正要挥拳打来的那名汉子身上,顿时两两撞在一起,那挥拳的壮汉竟被撞飞而去,重重的摔下祭坛。

白蛮族人又是一声叫好,这几下子打得实在解气,那几名乌蛮人被拖下祭坛,接着又是一人走了上去。拿人手中拿一柄大刀,耳朵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铁环,微微一动便晃个不停。那人看着场中的胖大汉,喝道:“胖耳贼,休要猖狂。看爷爷的刀。”

那胖子一阵心惊,这人手中拿的可不是竹签子木茬子,这可是真真zhèng

正的曲柄弯刀,杀人连血都不会粘在刀上。忽然间那人已经执刀跳将过来,劈头便是一刀。那胖子连忙后退三步。那人站稳身形,又挥刀横斩。那胖子身形一躬,那刀锋正好从他肚子的肥肉上划过,顿时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那胖子不等那人出招,转身就跑。这一举动惹来了周围乌蛮一族的强烈耻笑,顿时奚落之声响彻山谷。

那胖子却好像全然未闻,仍是左晃右晃地跑在前面,他身形肥胖,但是跑起来却也甚是灵活。那人在他背后砍了几刀,都是无一例外地招招落空。猛然间,那人从胖子背后跃起,挥刀去砍,那胖大汉却已经跑到了一处灵台之前,手中抓起一个桃子猛地转身向那使刀的人丢去。那人身形跃在空中,此时哪有余力闪躲,那桃子带着胖大汉的猛劲,劈头盖脸的打去,顿时便打中了那人的鼻梁。

那人跃在空中的身形忽然下坠,摔了个实实在在。那人疼痛不已,一摸鼻子,满手是血,鼻梁骨都被这桃子打歪了。那**叫一声,估计连肺都气炸了,弯刀一阵乱舞,那胖大汉,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只得不断向身后退去,忽然间只觉得脚下一阵踩空,整个人便向后仰倒。那胖大汉一阵痛叫,便已经摔下了祭坛。

那人见这胖子已经摔下了祭坛,便是这一回输了,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愤nù

。高兴的是乌蛮终于赢了一个回合,愤nù

的是他没好好教xùn

这个胖子,没把他乱刀砍死,以报一箭之仇。

那胖子翻身爬下了祭坛,白蛮这边已经有人掠上了祭坛,这男子裹着白布头巾,手中也拿着一柄一样的弯刀。他道:“我来领教领教阁下的刀法。”说罢弯刀向胸前一格,便对着那戴耳环的乌蛮砍去。那人眼中一阵愤nù

,想来是将对那胖大汉的仇恨转嫁到了这男子的身上。只见他甩了一把脸上的鼻血,挥刀迎了上来。

两把钢刀碰撞在一起,顿时一片火花四溅。一瞬间,刀锋一侧,两道人影从火花中闪过,身形反转又是一刀。两人的身份刀法竟然俱是一样,一时间就连刀锋撞击的位置都是一样。

韩仑摇了摇罗啸成背上的衡阳斧,道:“罗兄,你看这两人怎么样?”

罗啸成挡开他的手,道:“我是个使斧的,你才是使刀的,这事儿恐怕没人比你清楚。”

韩仑笑笑,道:“这两人的刀法倒是有些根基,只不过都是些表面招式,而且他们显然对对方都有过研究,各自改进了自己的招式,只不过弄巧成拙,两人的招式竟然使出来都差不多。”

罗啸成道:“这么说来,这两个人会不分输赢了?”

韩仑道:“这我就不知dào

了,要不我们赌一把,我赌白蛮赢,你赌不分胜负。”

罗晓成道:“赌注是什么?”

韩仑道:“要是我输了,我就赔你五十坛杏花酿,要是你输了嘛,简单,把你怀里的那只烤鸭交出来就行。”

罗啸成两眼一瞪,大惊道:“你是怎么知dào

的?”

韩仑道:“你可别小瞧本少爷,本少爷这对鼻子可是灵的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辨认错的东西。”

罗啸成道:“算你狠,罗某不赌,你看我其实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韩仑道:“随便你。”

此时赛场上那两人已经拆了上百招,可是却仍是不分胜负。忽然间那人虚晃一刀,去攻那男子的下盘,那男子明知是计,却仍然将计就计。挥刀去格挡。那人的弯刀忽然改变方向,直直的向那男子的脸上削去。那男子却丝毫不吃惊,格在身下的弯刀已经向那人的手腕削去,那人只要一刀砍来,这只手铁定会断。那人恐怕也是料到了这一招,抬脚收回刀锋,转而一脚踢出。那男子见那人刀锋迟缓,也便一脚踢出,顿时两人踢在一起,两股劲道抵触而出,两人的身形都是凌空飞起,同时落到了祭坛之外。

罗啸成一见这个结果,悔的肠子都青了。五十坛杏花酿就这样从眼前溜走了。韩仑笑道:“你看吧,本来你是要赢的,唉,真可惜!”

罗啸成道:“想不到我罗某豪赌一方,今日竟然被你给诳了。”

韩仑笑笑:“这可怪不得我。”

两人正说笑的时候,只见冉倾珞身形一动,渐渐地走上了祭坛。众人没想到方才祭祀的祭司现在也要上阵,看样子,这位女子定不是平庸之辈。冉倾珞一身长裙如雪,长发披肩,走在这祭坛上的时候,众人只觉得空气都在渐渐的凝固。

冉倾珞行至祭坛之上,对祭坛四周之人行了个祭祀礼,便一动不动,静候对手出现。不多时只听见山谷中响起一阵沙哑的笑声。

“哈哈没想到女娲后人竟然会亲自出马,那好,就让本将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只见从山谷中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忽然腾起一股黑气,那黑气飞速的弥漫,不多时便在祭坛上卷成一股漆黑的烟团。忽然间,那黑气中红光一闪,便已经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分明就是方才那神mì

的黑袍人。不过此时他身上翻涌着滚滚煞气,身上的邪恶气息要比方才强上不知多少倍。

这人一出来的时候,场中便有一人吓得浑身发抖,那便是阿巧。她认得这双眼睛,这双恐怖的眼睛正是她遇见的那双能说话的眼睛,她忘不了那眼睛中的赤红,也忘不了那赤红之中散发出的邪恶。

阿巧尖叫一声,一把抓住韩仑的手,待韩仑转过身来,阿巧便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瑟瑟发抖。

“韩哥哥,阿巧害pà

,阿巧不想再看了。”

韩仑疑惑道:“阿巧你怎么啦?不舒服么?”

阿巧摇摇头,仍是紧紧抱着他,半点都不放手,连韩仑都觉得有些气闷了。韩仑感觉得出,阿巧是十分害pà

,韩仑转头向那祭坛上看去,只见那人身上透出的煞气也确实让人害pà

,韩仑以为阿巧是怕这个,遂拍拍她的肩膀。道:“不要怕,我还在这儿呢。不会有人伤害你的。还有罗兄,史兄,他们的武艺全都在我之上,所以你不用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阿巧点了点头,不再去看那祭坛上的人。她只祈求不要发生什么事,就这样平平安安的结束比赛,不要有任何人出事。她本身不想害人的,只是出于对韩仑的爱恋。

可是阿巧又想到那个小瓶子,那眼睛不会无缘无故地给她一个小瓶子,那里面的东西也绝对不会没有作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阿巧不敢想。她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甚至是恐惧。一时间寒冷了她的全身。

唯一慰藉的是,她现在还能投在韩仑的怀里,但是这种温暖又能持续多久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事发突然

第一百七十一章,事发突然

那黑袍人一出现在场中,史云扬便觉得身中的魔气蠢蠢欲动。冥冥之中仿佛那人身上有一股力量,在将他身体里的魔气向外抽取。史云扬赶紧调整气息,运用神龙之息将之压制。

“女娲后人,今日本将就将取你的女娲血脉。”那黑袍人一阵狂笑,手上一大股煞力凝成了一把巨大的弯刀。只见他猛然跃上半空,横竖一阵狂斩,当空劈出一大片黑色的刀影,径直向冉倾珞飞去。

冉倾珞长裙一拂,手中一阵蓝色的灵力涌出,一张七弦古琴瞬时便横在身前。冉倾珞十指一扫。一大股灵力夹杂着音符便对着那黑袍人扫去。霎时间蓝色的灵力同黑色的刀影卷在一起,发出数道碰撞之声。那明显就是金铁交鸣之声,而不是简单的灵力碰撞的轰隆声。

史云扬道:“倾珞的修为又有增长,看来是血脉觉醒的缘故。”

韩仑道:“他们的实力竟然差不多啊,这一回要是冉姑娘不帮忙参加这个鬼神之祭,白蛮族的人恐怕一点儿赢得希望都没有啊。”

罗啸成道:“史兄弟,这个人有点不对劲,我看他的样子,竟有三份像魔。”

史云扬道:“不是三分,是十分。这东西一定是魔,而且还是一个魔灵将。以倾珞的修为,要战胜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冉倾珞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强dà

的魔气?”

那黑袍人道:“我本是魔,魔气自然是有。前些日子竟然让你们进了女娲神殿。半魔就是半魔,终究不能完全成为高贵的魔族。那个废物人类虽然当了个魔将,但还不是让人活捉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乃是真zhèng

的魔,永远不是那个废物能够相比的存zài

。”

冉倾珞道:“你以为你很强dà

么?你觉得现在我还会怕你?”

黑袍人道:“今日奉了上主的命令,定要让你们殒命于此。待本将将你们的魂魄拿下,送给各位尊者,各位尊者定是十分开心。”

冉倾珞道:“你是我见过的魔里面最没有自知之明的,看好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冉倾珞一声轻喝,身形一跃也便悬在半空。十指按在焦尾琴弦上,只见一阵一阵的灵力涟漪从十指间荡出,虚化了冉倾珞身旁的空气。

“汉宫秋月!”

霎时间,一阵整齐而又婉转的音调从琴弦上发出,那声音实在太过美妙,仿佛霓虹之下传来的雁鸣,又仿佛皓月之下降下的虫鸣。众人听在耳中,眼中仿佛看到了一轮孤月照耀着层层叠叠的宫阙房屋。宫阙连绵不断,透露着庄严和森严。而在那宫阙之中却是传出来了一阵阵悦耳的歌舞之声。

场中的所有人顿时便已经陶醉了,所有乌蛮和白蛮人手中的武器都是不知不觉滑落在地。那黑袍人也是一样,手中那把魔气凝成的大刀竟然缓缓地消散了去。

猛然间,曲到高潮,秋月月华遍洒,宫阙笙歌劲舞。顿时便是一大股灵力涌出,出人意料的变成了一支支灵力飞剑,嗖嗖的向那黑袍人刺来。

黑袍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运起魔气相抵抗,可是此时又哪里来得及。那黑袍人的胸口被猛然击中,数百把灵力飞剑穿心而过,那黑袍人一声痛叫,身形箭一般倒射而出。

“鬼王大人!!”众乌蛮族人俱是大惊,那巫王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赶紧亲自上前搀扶那黑袍人。那黑袍人一把推开所有的人,自己站起来重新走到祭坛中央。哈哈大笑道:“你的确很强,强到也许来一名魔将大人都无法将你完全打败。”

冉倾珞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

那黑袍人道:“你可以拼命的打我,越用力越好,将你的灵力用完,本将等着你将本将的魔灵打碎呢。”

冉倾珞道:“那我便成全你。今**便是我弑杀的第一个魔!”

说罢冉倾珞手中焦尾琴又弹出一大段音符,那音律之中都是带着极强的攻击性。刚一出手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飞速的攻击黑袍人。那黑袍人顿时在身前祭起一面巨大的魔气护盾。护在身前挡住那些音律。可是冉倾珞已经今非昔比。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运用灵力都要省着的冉倾珞了。她现在所站的玄境这个高度,任何招式都足以媲美灵境时候最为完美的招式。

尽管这是一次很普通的攻击,连武学都未用上,可是那黑袍人还是再次被击飞。

场外的观众顿时就是两种反应,白蛮人高声呼好,乌蛮人面露惧色,一言不发。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鬼王大人在这名女子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接下来的一幕幕,几乎是有一点凄惨。那黑袍人所有的攻势都被冉倾珞挡了回去。而他一次都避不开冉倾珞的攻击,身形一次次倒飞而出。冉倾珞惊讶道,这魔灵将的生命力竟然如此的顽强,好像怎么打他都不会死一样。

史云扬看着场中的这一幕,实在是觉得匪夷所思,这魔灵将基本都没有怎么出过手,出手的一直都是冉倾珞,尽管他每一次都会被冉倾珞击飞,但史云扬看得出,那魔灵将是用尽了力qì

将自己身上的要害护住。努力让自己不受伤害。即便是要受伤,也将这伤害降到最低最低。

史云扬实在是想不出来这魔灵将到底是在等什么?他是在等什么时机?史云扬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魔族也是这样狡猾。

一炷香过去,冉倾珞已经使用了几乎所有的招式,但却是拿那黑袍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冉倾珞感觉到身体中的灵力顿时便已经挥霍了一半以上,身体之中一阵乏力的感觉慢慢产生。

忽然间那魔将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打够了,接下来也要轮到我了。”

说罢只见黑袍人口中念念有词,猛然睁眼,大喝一声:“封!”

只见刹那间,冉倾珞史云扬,韩仑,罗啸成四人身上都是一阵黑气散出。那黑气之中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煞力。若是仔细看去,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那黑气之中有着一种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禁制。

韩仑大惊,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体里面!”

罗啸成皱眉道:“不好,这东西能够压制我们身中的灵力!现在还没什么感觉,可半柱香之后我们的实力可能就比这些士兵还不如了。”

史云扬道:“倾珞方才损耗了很多灵力,现在中了禁制,说不定她的灵力已经快消失了。”

史云扬所料不错,禁制一出现,冉倾珞体内的灵力果然是在飞快的涣散。片刻之后,丹田之中的灵力便已经挥耗得差不多了。

那黑袍人道:“现在你可还能化音为箭?现在可还能将我除去?哈哈女娲后人,今日便是你们四人的死期了!”

冉倾珞手掌一挥,想将焦尾琴重新浮在半空,可是却是发xiàn

焦尾琴此时仿佛重达千斤,自己的灵力完全将之托不起来了。刚一出手,焦尾琴便砰地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若是连一张琴都托不起来,此时的灵力是有多么微弱。

“怎么会这样!”冉倾珞心中一惊。

那黑袍人哈哈数声狂笑,道:“你们一定在想我是怎么做到的对吗?这件事我也不妨告sù

你们,这还要多谢你们的阿巧姑娘。”

“阿巧?!!”韩仑转头去看,只见阿巧已经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她此时的样子甚是吓人,若是不加分辨,真的看不出她还是一个大活人。

“阿巧姑娘按照本将的意思,已经为你们吃下了‘涣灵散’,阿巧,你做的很好。”

韩仑怒道:“阿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巧的眼泪霎时间便如同开闸的洪流,滚滚而下,她连连道:“韩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韩仑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

阿巧却是一直流泪不肯再说话。那黑袍人得yì

地笑道:“她不过是想在本将这里得到情蛊。可惜啊可惜,本将根本就没有什么情蛊。”

阿巧听罢一愣,大骂道:“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大坏蛋!我和你拼了!”说罢,阿巧就要一头撞向那黑袍人。韩仑一把抱住她,死死地将她搂住,叹道:“阿巧啊,你被骗了,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情蛊这种东西。情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东西,他是人心中最自然的产物。再灵验的蛊也是一种毒,毒药怎么能产生爱情呢。你可真傻啊。”

阿巧早已经是悔恨地肠子都青了,她被韩仑抱在怀中,就像是在接受最后的审判。她道:“韩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自己而去害人。阿巧对不起你们。阿巧的命就给你们吧,阿巧不要了。”

韩仑的眼睛也已经湿了,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经湿了。韩仑弑去她眼中的泪,自己的泪却掉了下来。他道:“傻丫头,我不会怪你,没有人会怪你。一生之中能遇见你这样的姑娘,是我韩仑一生修来的福气。”

阿巧听到了韩仑的话,忽然间眼角露出一抹微笑,那微笑是最深切的微笑,是一个得到了原谅的女孩子最开心的证明。

第一百七十二章,三蕴齐出

第一百七十二章,三蕴齐出

冉倾珞心中焦急:“真是可恶,此时竟连半点灵力也使不上,如此一来,实力悬殊可就大了。”冉倾珞正在沉思,忽然间那黑袍人手中忽然带起一道黑色的劲风,一出手便化作一记刀影,飞快的向冉倾珞砍来。冉倾珞大惊之下,身形右闪,在地面上翻滚一阵。那一记刀影便砍在了祭坛之上,猛然一道劲风传开,冉倾珞的身体便被掀飞了数十尺。

白蛮众人吃了一惊,想不到转瞬之间,祭坛上的形式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的女娲使者此时已经是有力无处使。现在被压着打的反倒是她了。

场下响起一阵阵震天响的欢呼之声,乌蛮人的人数本来就庞大,一人呼和一句,在这山谷之中回应不断,一时间震耳欲聋。

冉倾珞正要爬起身来,忽然间那黑袍人又是一阵刀砍而来。冉倾珞胸中忽然觉得闷得厉害,身形向后飘出。那黑袍人的刀锋带起的劲风便直直击中了冉倾珞的胸口。冉倾珞喉头一甜,口吐鲜血,身形倒射而出,重重地砸在女娲的灵台上,三寸厚的青石板顿时便被砸为两段。

那黑袍人一招未老,又连发一招,眼见冉倾珞此时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丧命只在片刻之间。那黑袍人眼中放出了狂热的光芒,手中的煞气又是加重了几分。一瞬间斩下,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一股刺耳的啸叫。

史云扬一惊,身形已经爆射而出,手上灵力一涌,焚天剑便已经握在手中,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整个鸿蒙谷都是震颤了几下。

只见史云扬挡在冉倾珞面前,以焚天挡下了这一刀,不过那一刀的劲力极大,焚天剑被他一压,剑刃便已经深深砍入史云扬的左肩,顿时血流不止。

“云扬!”冉倾珞见史云扬受这般严重的伤,心惊不已,顿时便愤nù

满膺。无奈此时胸中并无半点灵力,此时出手半点意义都没有。

那黑袍人见史云扬忽然出现,不但没有愤nù

,反而很高兴。不过他口上仍道:“你想要干扰比赛?”

场下的巫王也站起身来,大声道:“这是鬼神之祭,是我们南疆的事务,外人休要插手。”

这魔灵将好响的算盘,要借助乌鸿神坛的鬼神之祭除掉冉倾珞,在这种比赛之中,本就是生死有命,他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下手,却没有人能说半个不字。若是史云扬们三人不动手,冉倾珞就死定了,若是他们动手,理亏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史云扬三人。如此一来,他便有更好的机会一下子除掉四个心头大患。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那黑袍人见到史云扬脸上痛苦的表情,心中便是阵阵狂喜。他道:“既然你要管闲事,那本将就以干扰比赛之名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说罢双手之中各自涌上一股魔气,那黑袍人双手举过头顶,手中两团魔气交织在一起,顿时黑光一闪,又凝成一把硕大的黑色长刀。

“鬼影斩!”

黑袍人一声大喝,头顶的魔刀便狠狠的劈斩而下。黑袍人眼中露出了极端的诡谲。他已经料定,现在的他们绝对挡不下这一招。

史云扬看着那劈斩下来的魔刀,心中却没有了应有的害pà

。他尽量将冉倾珞护在身后,右手之上一道红色的纹路寂然发光。那黑光之下一道红光散出,刺人双眼。只听见一声巨大的狼嚎声响彻云端。顿时便从那红光之中奔出一头巨大的红狼,一口便咬碎了斩下来的魔刀刀刃。

噬月狼王一出,场中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有些火热起来。这祭坛之上忽然间出现了这样一头庞然大物,真的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噬月狼王的样子本来就凶恶,加之此时浑身赤毛如血,更是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史云扬道:“狼王,你能坚持得住吗?”

噬月狼王道:“你现在身体中的灵力大打折扣,我也是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顶多帮你撑一撑。”

史云扬道:“多谢。”

噬月狼王眼角闪过一抹狠戾,它道:“本王已经在灵虚幻境中待得太久了,骨头都硬了,今日正好拿你这小魔活动活动筋骨。”

那黑袍人哼哼一声,道:“十族之一的王者竟然会甘当一名凡人的魂蕴,实在是丢脸丢尽了。哼,若是以前碰到你,说不定本将的魔灵已经在你腹中了。”

噬月狼王听到这里,立即哈哈一笑,打断他道:“不错不错,有理有理。有自知之明。那现在本王也不杀你,你走吧,本王不跟你一般计较。”

那黑袍人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现在本将完全可以将你的狼牙掰下来当牙签。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也配称一头狼,简直就是一条狗。”说罢哈哈大笑。

噬月狼王狠狠地道:“你会后悔的。本王已经万余年没有尝过魔灵的味道了,今日拿你来打牙祭。”

黑袍人道:“就凭你?”

“再加上本尊够了吗?”

忽然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只见冉倾珞手中一道青光直通云天。本来一蓝如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滚滚的白云。只听得一片轰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一条庞大的青蛟便已经冲下了云端。青色的蛇鳞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线,一时间让人觉得真龙降临。

场中的乌蛮人白蛮人见到这一条巨蛟出现,恍若神临,顿时齐齐下跪叩拜,只有巫王一脸煞白地坐在座位上,若不是因为他是一族之主,又是支持黑袍人的话,现在他早已像其他人一样跪下叩拜了。九幽断魂蛟一出现,场中那黑袍人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难看。

史云扬和冉倾珞的力量都已经大为削弱,魂兽与宿主一体,力量自然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但两大魂兽共抗一魔,即使战胜不了,也能拖住他不少时间。只要有时间,一切就有可能有转机。

“好好好,一连两大神兽,本将今天赚了!”那黑袍人正要动手,却又听见一阵巨大的嘶鸣声,空气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一团紫雾。那声音就是从那紫雾中传出的。众人抬首望去,只见那浓郁的紫雾中一下子冲出一团黑影,对着那黑袍人飞速掠去。那黑袍人赤眼一瞪,身形猛然一转。未及站稳,那黑影又飞速掠回。

黑袍**喝道:“什么东西!”手中立即涌上一大股魔气,连环抛出。可那黑影却是一一闪躲开去,猛然间便朝着他的面门而来。那黑袍人急忙用手去挡,可仍是晚了半步,瞬间之后那黑袍人的鬼头面具便已经在那团黑影的手上。

那黑影盘旋到两大魂兽的上方,身形停了下来,原来是一只震着翅膀的巨大蝙蝠。身体呈现紫色,每移动一次翅膀,就会出现一次淡淡的残影。这便是罗啸成的魂兽,残影梦蝠。

罗啸成转过头对韩仑道:“韩兄弟,你大概要多长时间。”

韩仑凝神思忖,道:“要半个时辰。”

罗啸成道:“那好,我们就设法拖住他半个时辰。你可要抓紧时间。现在紧急得很,全靠你了。”

韩仑点点头,便闭眼打坐,继xù

调理内息。四人之中已有三人投入战斗。唯有韩仑不知dào

在做什么。

那黑袍人此时没了面具,众人去看他的脸孔,可是只看到他斗篷下赤红的一双眼睛,滚滚黑气在斗篷里翻卷着,像是浓烟一般,不时溢出。看起来就像是恶鬼一般,让人生畏。

“可恶,不管今天你们怎么打,你们都输定了。”说罢一声大喝,手中魔刀刀光一闪,一连劈出三刀分别对着三大魂兽而去。刀影如鬼,飞速划过。只见残影梦蝠振翅闪过,狼王和断魂蛟一个吐火一个吐水,霎时间,鸿蒙谷中变成了冰火两重天。火焰飞涨,迎着那刀光蔓延而上,那黑袍人一惊,立即将噬月狼王的攻势减弱。可是一瞬间之下却又被九幽断魂蛟钻了空子,巨大的蛟尾横空扫来。那黑袍人见状,砰然向后仰倒。九幽断魂蛟的尾巴正好擦身而过。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噬月狼王便已经跃在了空中,对着地面重重踏下。那黑袍人眼中一匹巨狼的尖爪在急速放大。黑袍人又是一惊。转身便翻滚到一边。谁知这一阵子刚好就在残影梦蝠的爪下。

只听得残影梦蝠一声长鸣,翅膀一震,猛然冲出,一爪便将那黑袍人抓起,扔上了半空。

那黑袍人身体腾空,飞了一段距离便要垂直下掉。忽然噬月狼王狼嘴一张,一大股火焰球便飞了出来,而九幽断魂蛟亦是蛟腹一鼓,一大股冰柱便对着那黑袍人袭去,一时间,冰与火在天空中飞速的掠过,一半的天空顿时便像是进入了酷暑难耐的夏季,而另一半却是像霜冻苦寒的冬天。小小的山谷之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两种天气,两种不同的温度。便如同是两个世界。

只在一瞬之后,冰与火便将那黑袍人夹在当中,闷声一响,就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惊天动地地爆zhà

开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陷入天坑

第一百七十三章,陷入天坑

人们常说水火不容,水与火之间的斥力几乎没有人能够承shòu。更何况是两只上古神兽的力量。

只听得一声巨响,祭坛中央产生强dà

的爆zhà

,层层火焰和道道冰渣便四射而出。一时间,整片鸿蒙谷就像是一处万箭齐发的战场。众人拼命的将自己的身体护住,争取不将自己暴露在火焰和冰渣的外围。可是即便如此,鸿蒙谷中不少人已经受了伤。

此时他们才恍然大悟,现在的鬼神之祭已经彻彻底底的蜕变为一场战斗。这已经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了,现在谁要停在这里,谁就命悬一线。

周围的人群疯也似的向鸿蒙谷唯一的出口涌去。一时间,本还算宽敞的谷口顿时就被人们堵得水泄不通。

罗啸成护在韩仑身边,为他护法。现在韩仑正在凝神调息,根本无暇他顾。罗啸成便以自己的身体当在韩仑的前面。衡阳斧不断挥动,挡住冰与火的攻击。

乌蛮人都已经撤离的差不多了,可是白蛮族四十多人却还是一步未动。罗啸成道:“村长老爷子,带着所有的人先走,这里太过危险,我们现在都没有余力保护你们。快走!”

村长道:“可你们”

罗啸成道:“我们还能拼个一时半会儿,他的目标是我们四人,与你们无关,不要徒增无谓的伤亡。”

村长沉吟了一刻,道:“那你们多保重,我们在谷外等你们。”

村长一挥手,众人就开始向谷外撤离,四十几人算不上多,撤离的速度很快。可是阿巧退到谷口的时候却坚决不肯走。她道:“村长,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看着他们。”

村长道:“你在这里能做什么?赶快出去,他们没时间顾着你。”

阿巧道:“现在的局面都是我一人造成的,阿巧心里实在不好受,就让阿巧在这里看着他们,阿巧就算是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这样才能勉强减轻阿巧的过错。”

村长跺脚叹道:“阿巧啊,你又是何必,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又怎么忍心看着你身处险境。”

阿巧流着泪,道:“阿巧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阿巧一辈子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从小也没有做过忤逆长辈的事。可是村长,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阿巧求你了。”

村长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执着太犟。唉,你要留在这里就留吧,自己千万小心,找个地方躲着,千万不要靠近。”

阿巧点点头,道:“阿巧知dào

了,村长赶快出去吧。”

村长叹着气,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山谷。阿巧看着白蛮族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刺痛。仿佛这一别就别了海角与天涯,仿佛这一别之后便再也不会有相聚。

有人说背影是人类最珍贵的记忆,因为背影往往意味着别离,背影之中蕴含着不舍,那是滚滚红尘中一段段珍贵的情。看到自己所爱之人的脸,往往能滋生幸福和快乐,而看到他们的背影,留下的便只有伤痛和眼泪。

那些背影之中,有从小将她养大的叔叔婶婶,也有很多从小一起长大的姊妹。还有一些喜欢她的男子汉。那些都是阿巧无法割舍的东西,她忽然有一种冲动,猛地追上去,走在他们中间,同姐妹们嬉戏打闹。一切都回到那个平平静静的山寨,洗洗衣服,唱唱山歌。无忧无虑,或许不久之后便在寨子里找个人嫁了,从此相夫教子,生活也算其乐融融。

可是阿巧脚步没有动,她仍然放不下身后的这个男子。韩仑不经意间走进了她的心。她就像一直被困的兔子,落入了情网,再也无力抵抗。情是什么?阿巧说不清楚,要问她喜欢韩仑什么,她也答不上来。这就像一个分割的不能再小的个体一样。它本身就已经是答案。

情是什么,情就是情,就是两个人自缚的茧,不论闷死还是化蝶,都能相守相拥。

此时的鸿蒙谷中就只剩下四人三兽一魔,战斗还在继xù

。那黑袍人并没有在刚才的爆zhà

中丧生。只是在抵御那一击的时候受了一点冲击,魔气损失不小。

但那黑袍人并不罢休,双手一抖,又是一股巨大的魔气涌在手中,他嘿嘿一笑,道:“现在本将不会累,力量源源不断。你们这三只畜生的力量却也像你们的主人一样,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了。我看你们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那黑袍人手中魔气一阵挥舞,顿时便化作一道道魔气黑线,而那些黑线却都是有着极为锋利的魔气尖刃,一时间像触手一般蜿蜒伸出。这种东西斗起来极为麻烦,因为它的数量太多,又十分灵活。就像泡在水中,周围有着许许多多的水蛇向自己靠拢一样,甚是恐怖。

噬月狼王仍是不断地吐火,他现在已经没有力qì

做过多的奔跑。这般战斗最省力qì

,可是危险也最大。九幽断魂蛟也是一样,几乎再也无法腾空。也是不断的吞吐着冰箭水花,防备着自己被攻破。

相比这两大魂兽来说,残影梦蝠可就要惨得多了,它本来是以速度见长的妖兽,可是此时它的体内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双翅重如千斤。可是仍要抵御着那些魔气触手的不断进攻,不多时,残影梦蝠便完全失去了战斗力,重重的从上空摔落。砰地一声掉在祭坛上,就连祭坛上面的石板被砸出了裂纹。

残影梦蝠受创,罗啸成亦是喉头一甜,一大股鲜血便从嘴角爬了出来。罗啸成一挥手将残影梦蝠收入魂蕴之中。用袖子擦了擦嘴,昂起头喝了一大口酒。伴着口中的鲜血,一起咽下肚去。

九幽断魂蛟和噬月狼王见到自己的战友失去了一个,顿时便感觉到抵抗起来甚是吃力。那触手的攻势却是在不断地加强。噬月狼王恼怒道:“本王什么时候打过这么窝囊的架,可恶。”

九幽断魂蛟看了看一边的韩仑和罗啸成,它道:“我们再合力拖他一会儿,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噬月狼王自然也明白他所说的,道:“明白,战吧!本王是上古噬月狼族,本王怕过谁?”

那黑袍人眼中露出一阵诡谲的笑意,他道:“想拖时间,没机会了,本将这就送你们下地狱!”说着只见他左右手中的魔气瞬间便合为一处,顿时一阵硕大的劲风就铺天盖地而来,两只魂兽顿时护在自己主人身前。一水一火准bèi

着抵御这一阵强dà

的攻击。可是片刻之后,两只魂兽却是明白了,这一击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只见黑袍人的劲风猛烈的传出,砰地一声巨响,顿时就撞在盘古大神的雕像之上。盘古大神本来就飞身而起,一柄盘古斧高举过头,现在被这黑袍人的魔气劲风一击,盘古大神的雕像便轰然而碎,变成一块块巨大的山石,滚滚落下。轰轰隆隆的声音如同雷鸣,响彻整片天空,震耳欲聋。这般场景,真的是如同山崩一般。盘古大神手中那柄差不多有小半个祭坛大小的盘古斧,便直直地坠向祭坛。

祭坛上的两人两兽俱是大惊,噬月狼王和九幽断魂蛟都猛然一口将各自的主人咬在口中,全力向着祭坛两边跑去。可是这祭坛很大,那盘古斧下落的速度又是奇快。还未等两只魂兽跑到一半,那盘古斧便已经重重地砍到了祭坛之上,祭坛上的石板瞬间便碎裂开来,哗啦啦地落入石板下边的天坑之中。两只巨兽连一阵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齐齐地坠落到天坑里,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天坑不知dào

有多深,反正深不见底,从这上面摔下去,只有一个结果,粉身碎骨。

罗啸成的脸顿时便是一片惨白,史云扬和冉倾珞一瞬间便已经遇害,韩仑还在凝神调息,现在谷中等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那黑袍人渐渐转过身来,诡笑道:“现在,就轮到你们两个了。怎么样,看着他们死是不是很过瘾?”

罗啸成满脸涨红,此时他再也没有半点平日里的笑容,他道:“恶贼,来吧!罗啸成今日就算战死在这里,也不会后退半步!!”

黑袍人笑道:“好,好的很。”说话间,他身形一闪,带起一路残影,瞬间便已经闪到了罗啸成的面前,只见他充满魔气的手在罗啸成的衡阳斧上一弹,罗啸成的巨斧便被弹开数十丈,深深钉在石壁之上。黑袍人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轻轻松松地就将他单手提在了空中。

罗啸成脖子被卡住,满脸涨的通红,双脚乱弹,可是却一口气都出不了。这黑袍人不知dào

是要将他掐死还是吊死。反正罗啸成此时已经是难以动弹分毫。

罗啸成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恐惧,他想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他们四个人的故事到这里就算一个终结了么?

罗啸成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四人经lì

的一幕幕,虽然只有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四人之间的情谊却已经是深如东海。即使此时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罗啸成正感觉身体中的力qì

快被抽干时,忽然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放开他!”

第一百七十四章,玉石俱焚

第一百七十四章,玉石俱焚

这声音如同洪钟沁入耳中,罗啸成的身体颤了一下,顿时他的眼睛里冒出了希望。他听得出这声音是韩仑的,他终于重新苏醒了。罗啸成整个人被卡住脖子悬在空中,无法移动分毫。他只希望他听到的不是自己快死的时候出现的幻觉。

可是很快,他就发xiàn

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真zhèng

正的声音。因为那黑袍人也在扭头观看。罗啸成虽然看不见,可是他明显感觉道,黑袍人手上的劲道小了许多。

他听见了韩仑的声音:“放开他,不然的话,你这只手就归他了。”

黑袍人哈哈一笑,道:“小子,本将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不要心急。”

韩仑的声音冷冷的,他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只听得铮的一声,仿佛是刀锋吟叫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韩仑不急不慢的脚步声。

黑袍人道:“没有了灵力还如此地嚣张,那好,本将也不着急,就先收拾了你!”说着黑袍人右手一推,罗啸成整个人便被他一手甩开,顿时便旋转飞出,重重的摔向山崖崖壁。眼看他的头就要撞到山崖。顿时就要血肉横飞,忽然间一道影子闪过,便将史云扬的身体稳稳停在半空,缓缓落向地面。

那黑袍人一看,那人竟是韩仑,而自己眼前的这个韩仑早已经消失不见。黑袍人惊异道,难道是这人服用涣灵散的剂量不够?可是涣灵散是不讲究剂量的,只要服食了这涣灵散,哪怕是一点点,也会让人的灵力涣散,三日内无法复原。可是看韩仑这身法,却没有一点灵力涣散的迹象。

韩仑放下罗啸成,让他靠在一块巨大落石的旁边。罗啸成喘着粗气,不断咳嗽,嘴里不断地咳出血丝,他道:“罗某人纵横天下,从来咳咳没有觉得,呼吸竟然比酒都要珍贵咳咳”罗啸成眼中都已经咳出了泪。

韩仑道:“别贫了,你自己保重,我很忙。”

罗啸成道:“那好,一切就都交给你了。罗某人死不了,你也不能死,要不然倾珞妹子和史兄弟就死的太冤了。”

谈及史云扬两人的死讯,韩罗二人都是一片怆然,韩仑忍住不去流泪,他忽然笑道:“等从这儿出去,等到了扬州,本少爷请你喝酒,你记着,这是本少爷许过诺的。”

罗啸成点点头,道:“好兄弟,我记着,我一定记着。”

韩仑一转身,手中的含章刀已经刀锋闪闪,寒芒四射。他一步步走向那黑袍人。那黑袍人见势不对,身形自然的向后退了半步。

韩仑手握长刀,对那黑袍人道:“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没有中你的涣灵散,对么?”

那黑袍人道:“不错,本将的确是很想知dào

。”

韩仑道:“涣灵散乃是以曼陀罗,九华草,罂粟,血龙子等十九种药材混合炼制,需yào

历经七七四十九日,文火武火交替煅烧而成,此药粉五色无味,若是混在饭食中便会散去颜色,根本无法察觉,就连银针试毒都是难以试出,因为此药并非十足的毒药,只是让人灵力涣散,身中疲软。”

黑袍人道:“不错,看来你对这涣灵散甚是熟悉啊。不过你也应该知dào

,此药药性可自己化解,因此也便不存zài

什么解药。你又是如何解毒的?”

韩仑道:“真不巧,本少爷无意中得到了一颗绝魂锁心丹。”

那黑袍人一愣,道:“绝魂锁心,百毒不侵!”

韩仑道:“看来你对丹药一道甚是谙熟,若非你是魔,本少爷恐怕还要交你这个朋友。可现在,本少爷却要取你的性命。”

黑袍人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即便你服食了绝魂锁心丹,本将就会怕了你么?看招!”那黑袍人右手上忽然涌起一股强dà

的魔气团,砰地一声,便向韩仑打来。那魔气团划过空气,猛然间已经划到离韩仑不到一丈的距离,那团黑气之中却忽然涌出一张狰狞的脸孔。韩仑吓了一跳,手中的含章刀顿时便横斩而出,一道银色的刀光划过,那张狰狞的脸顿时便被划为两段。

韩仑倒退两步,可那被劈开的鬼脸又重新合在一起,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韩仑咬了过来。韩仑侧身跃出,身形一个飞转,跃上了女娲大神的手掌。忽然间那鬼脸与尾随而至,韩仑在女娲大神手中一借力,便一个空翻跃到了伏羲大神的肩膀上。刚一跳开,那魔气团便撞在女娲神像的右手之上,韩仑听到身后砰地一声巨响,女娲大神托在半空的手掌便卡擦一声段为两截,巨大的碎石轰隆隆的直坠而下,震动整个山谷。

韩仑得了个空隙,身形瞬间腾空,哗哗地一连斩出几十刀,阵阵刀影浮在空中,杀气弥漫,沉沉浮浮。

“灵荒刀法!”

韩仑口中大喝,含章刀已经划出最后一斩,漫天刀锋便在这一声大喝之中,卷起一阵劲风,划破空气,闪电般的砍向黑袍人。

那黑袍人始料不及,韩仑这一击实在来得太快,他本身又只有魔灵将的力量,方才与三只魂兽拼斗的时候又消耗了他不少的力量,所以便只有匆忙应付。

只见那黑袍人开始在身边飞速地涌起魔气,希望能够结成一张大盾,将韩仑的攻势挡在外围。可是韩仑的攻势实在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将魔气集结,漫天的刀影便已在眼前。

那魔将索性便放qì

自己的防守,身形猛然向后倒去,,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数百刀锋便已经穿过他的身体。那黑袍人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沙哑的声音尖锐地响起来,让人耳膜刺痛。只见一阵巨大的魔气从那黑袍人身中逸散了出来,就像是砍破了一只装满浓烟的口袋。

那魔灵将重重坠地,忽然间,他眼前闪过一条银线,仿佛是雨夜云海中闪过的一道闪电。霎时间,他从那银线的光芒中看见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那银线像是在空中绾起了一朵朵银白色的花朵,可就在那眼睛出现的一瞬间,那银线却忽然在黑袍人的眼中放大,现出一柄锋利的钢刃,刀锋向下,直直刺向他的眉间。

黑袍人一阵大惊,他手中顿时便结出两团魔气,其中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只见一刹那间韩仑的含章刀已经深深地刺入了黑袍人的眉心,黑袍人一声大叫,双手上的两团魔气便狠狠击打在韩仑的胸口之上。韩仑顿时一大口鲜血喷出,身形疾速地倒飞,砰地一声重重的撞在山谷崖壁之上,顿时就连青石崖壁都出现了粉碎性的裂痕。

韩仑的身形便向一颗山谷上落下的碎石,直直的坠向地面。那黑袍人的一招之中,已经蕴含着其拼死一击之力,其力量之大,常人根本无法可想。此时韩仑的内脏说不定已经全部碎裂了,这般重伤,几乎就是濒死。

那黑袍人倒也是一动不动了,他的眉间还插着韩仑的那把含章刀,眼中的红色也已经渐渐变得灰暗。

这一幕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韩仑是以自己的生命在战斗。他心中充满了仇恨,因为这个魔一下子让他失去了两位至交好友。韩仑一辈子重情重义,为朋友不惜散去千金,为朋友他可以舍生忘死。更何况,在他们两人之中,冉倾珞一直都还是他自己的倾慕之人。

此时韩仑亲手除掉了这个恶魔,心中真是无比的爽快。他心中高兴,可是有人心中伤心,悲痛不已。

阿巧一直都在山谷口的乱石之下,看着韩仑和那黑袍人的战斗。阿巧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她没有法力,没有灵力,但是看到韩仑出生入死的时候,她多么想手握一柄长剑冲上前去,和韩仑并肩而战。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看着,韩仑每一次诡异地出刀,收刀,她的心也会跟着他的刀锋一同跳跃,韩仑每一次受伤,她的心都会狠狠地一阵疼痛。

阿巧现在已经朝着韩仑奔跑出去,韩仑落下的那一刻,在她的眼中,仿佛一个世界都崩塌了。阿巧赶到韩仑身边,看着他,她又哭了,仿佛受伤的不是韩仑,而是她。

“阿巧”

韩仑说话已经没有力qì

,话音沙哑,仿佛是从喉咙里喷出的气流,随意地带出来的。他每说一个字,口中便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顿时,韩仑半张脸都已经泡在血泊之中。

阿巧嚎啕大哭,她将韩仑抱在怀里,根本不顾韩仑的血打湿了她雪白的衣裙。她想抹去韩仑身上的血迹,可那血迹却像是一眼活水,怎么擦也还是不断涌出。她道:“韩哥哥,你不要再说话了,阿巧知dào

,你已经很累了。阿巧抱着你,阿巧陪着你。”

她的眼泪不断地落下,顺着脸颊滑落到韩仑的脸上,顿时便在韩仑血红的面颊上点出了一丝清澈。阿巧紧紧贴着韩仑的脸,她的头发上,脸上已经沾满了血迹,可是她已经不怕了,她已经没有害pà

的心情,只有一颗同样滴血的心。

血与泪的交织,生与死的相拥。有什么比血泊中的爱情更为珍贵,更为悲壮。恐怕没有,永远也不会有。

第一百七十五章,洞底世界

第一百七十五章,洞底世界

看着阿巧哭得厉害,韩仑却突然笑了。

一个男人能够有一个如此娇柔的女子在乎自己,那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韩仑便觉得他自己就是天地间最幸运的人,一路走来,万水千山,生死边缘,却又有几个人能够像他这般幸运,遇上这样深情的女子。

韩仑猛然吐了一口血,轻轻咧嘴,显出一口血红的牙齿。他笑道:“阿巧妹妹,你不要担心,韩仑死不了!”

阿巧摇摇头道:“就算是这样,阿巧也不想看见你受苦啊。”

韩仑不语,他现在没有太多的力qì

来说话,而此时也不需yào

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忽然间,阿巧轻声地说:“韩哥哥你真的不能接受阿巧吗?”

韩仑微闭的眼睛睁开,细细地看着阿巧的脸,忽然间,韩仑觉得阿巧已经真zhèng

的走进他的心里。仿佛在他的心里忽然多了一份什么东西,那不是他心里最为看重的朋友情谊,而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韩仑的感官仿佛已经自动摒弃了周围的血腥味,在他的鼻息里满满地只能嗅到醉人的女儿香。韩仑看着天空,层层白色云漫已经散去,空气中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染上层层墨云。远处轰轰隆隆,不时还有一条闪电白炽了乌云下的昏暗天空。

这种天气不适合谈心,更不适合言情。

不多时,天空中便已经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韩仑只觉得一点一点的雨滴飘打在自己的脸上,一点点清凉便从自己的面颊上荡开,除去了身上燥热的气息,让人感觉十分舒心。

小雨越下越大,到后来也便成了倾盆大雨。韩仑身上的血迹都已经被大雨冲刷的十分干净,在他们两人的身下,已经四面八方荡开一圈水波。暴雨似箭,猛击地面,地面上的水泊之中已经冒起了一个个的水泡。

那水泡全是红色的,一眼看去,周围一片血的海洋。

血海之中,韩仑淋着大雨沉思着阿巧的问题。可是他没法说得出口,他的确不愿意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一起担惊受累。阿巧却还是紧紧抱着韩仑,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自己全部都融入到韩仑的身体中去。

韩仑道:“阿巧,我不能”韩仑话未说完,便听见刀锋吟叫之声,韩仑大异,此时怎会有刀鸣之声,难道是那黑袍人又活了?

忽然间,抱着韩仑的阿巧一声惨叫,身体猛地一颤,双眼一瞪,脸上的痛苦顿时掩盖了所有的喜悦。一道血红的蛇信子便从嘴角爬出,眼中的光芒也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阿巧的身体顿时就已经软了下来,他抱着韩仑的手已经一点一点地丧失力qì

。韩仑大惊道:“阿巧,你怎么啦?”

阿巧眼角一阵晶莹闪过,吃力地道:“韩仑哥哥,阿巧只不过是想知dào

一个答案,即使你一定会离我而去,即便是撒谎。”

韩仑正要回答,可是阿巧的手已经送了,轻轻地垂到了地上,阿巧眼中最后一抹生机完全无存,此时在暴雨之中,阿巧的身体便开始急速地冰凉。

自古红颜多薄幸,情到深处路不归。

阿巧已经轻轻地倒在了韩仑的怀里,再也没有任何脉搏的跳动。韩仑顿时觉得心都已经凉了一半。

此时顺着阿巧的身后向后看去,只见阿巧的后背之上正插着一把银色的长刀。这秀气的刀正是韩仑的兵刃含章刀。韩仑心中咯噔一下子。难道真的是那魔灵将又复活了么?

韩仑带着满脸的仇杀之意,顺着刀锋向后看去。大雨掩映着那人的脸,只能看清他握着刀把的手,那双手已经满是茧子。但那张脸笼罩在雨幕之中,便是相隔半尺也是难以看清的。韩仑一心想要知dào

这人到底是谁。忽然那人一掀衣袍,双眼之中两道赤红投出,韩仑细看之下却已经大吃一惊。

那人正是罗啸成!

话说史云扬和冉倾珞以及两大魂兽灵力不支,坠入天坑,两人飞在空中,伴随着周围成千上万的滚滚落石。两人身体急速下降,一路穿过大天坑中的层层云雾,向谷底落下。霎时间,两人只觉得耳朵全部灌风,轰轰隆隆,双眼已经在强烈的速度之下变得难以睁开。两人只觉得身上已经被无数的石头砸中,在空中的时候,眼中一道白芒,然后便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dào

他们昏迷了多久,也不知dào

他们这样下落了多久。

史云扬忽然觉得脸上的燥热已经大大减少,睁眼一看,只见漫天落雨,打湿他的全身。

史云扬忽然想到,冉倾珞还在这周围,便吃力的起身寻人,可是此时又哪里有半个人影。

史云扬醒来的地方,仿佛别有洞天,虽说是在层层云漫路的天坑之下,但是这里却没有丝毫阴森气氛,也不觉得阴暗。一眼望着头顶,不大的地方却全部是翻滚的层云。史云扬不禁在想,难道自己是从九天外的一个世界掉落到这里的一处独立空间么?

这里长满了深深的鹿活草,鹿活茶乃是制作金疮药必备的材料,但是这种草药品种稀少,每一株莫不是采药人走遍山山水水,历经辛苦摘下来的。传说这鹿活草能够起死回生。曾经有一只濒死的鹿,在误食了鹿活草之后,便生龙活虎的痊愈而走。这足以看出,鹿活草的珍贵。可是在这个山谷之中,却是种植了大片大片的鹿活草。品种优良,每一株几乎都有一人多高。

史云扬站起来,环看四周,这天坑也就像是一个大口袋,上边的口甚是小,但是这口袋之中,却是别有乾坤。这是一片山谷,从天而降的所有巨石都已经落到了场中,将这谷中的鹿活草砸死了一大片。史云扬周围都是一些碎石和绿草。不远的地方有着翻卷的白云弥漫着,仿佛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甚是美丽。

可是此时的史云扬又哪有半分心思来观赏周围的风景,冉倾珞不在身边,噬月狼王已经耗光灵力,退入了灵虚幻境之中。天空中一切入寂,简直静的可怕。

史云扬走在这一片天地之中,不断叫喊着冉倾珞的名字,他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翻找,希望能够发xiàn

冉倾珞的一丝踪迹,可是在这片空间之中,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史云扬此时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灵力,身体也极度疲软,但是他仍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力qì

,一块一块地搬着石头。

不知dào

过去了过少时间,石头也搬得差不多了,可是仍然没有发xiàn

冉倾珞的影子。史云扬不禁有点发怵,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有自己的魂兽代为保护,可是仍然免不了要受伤。也不知dào

她现在到底受没受伤。

史云扬正在心急的时候,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史云扬的耳朵。他循声看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在欢笑嬉戏,这地方连个鬼都没有,又哪来的人。

史云扬走了几步,那笑声又响了起来,史云扬听得清清楚楚,这分明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而且这笑声分明来自于自己的后背。

史云扬不禁感到一阵惊悚,浑身冷汗直冒,右手一握,便已经将焚天剑握在手中。他猛然转身,却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人。他一皱眉,正感到奇怪,准bèi

回头继xù

走,却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子。

那女人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精美的苗装,那女孩子拉着她的手,走在她的身边,蹦蹦跳跳的。那银铃般的笑声便是从那小女孩的的口中发出的。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背着身子对着史云扬,史云扬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面貌。

此时他们就在史云扬身前不到十丈的地方,史云扬猛地冲出,想要追上那两人问一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两人走路的速度并不快,可是史云扬却始终赶不上他们,无论什么时候,他们总能和史云扬保持十丈以外的距离。

这下可就让史云扬感到无限奇怪了,这两个女人怎么会一直都赶不上,他们并没有太快的速度,史云扬感觉到,他跑了很远很远,却还像没有跑一样,拉不开距离。

史云扬见赶不上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干脆便用喊的,他道:“前面的两位姑娘,请留步,在下误入此地,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前面的两女见史云扬的身形停了下来,她们也便停了下来。但是仍然只是背对着史云扬。那女人仍然一动不动地牵着小女孩,小女孩仍然是在嘻嘻哈哈的笑着,两人一静一动,十分诡异。史云扬见这两人毫无反应,又重新问询了一遍。

忽然间,前面那两个女子好像听到了史云扬的声音,只见他们缓缓地转过身来,就连那活蹦乱跳的小女孩,此时都变得十分沉稳。他们的动作实在很慢,慢到让人心慌。

等到她们两人完全转过身来,她们的脸便也完全暴露在史云扬的面前。

史云扬见到这两张脸,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这两张脸哪里是人脸!!

第一百七十六章,幽魂鬼影

第一百七十六章,幽魂鬼影

那两个女人转过身来,史云扬看到她们的脸,简直吓得六神无主。那两张脸上根本没有五官,就像是蒙上了一面白色的布。不过这两张脸虽然没有口鼻眼睛,但是却能说话,那“小女孩”口中仍然还发出嘻嘻的笑声。

这幽深的地底,奇怪的山谷,大雨不断,两张白板一般的脸出现在面前,简直是无法可想的阴森恐怖。

史云扬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将焚天横在胸前,喝道:“什么怪物!”

那“女人”牵着女孩向前走了一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让史云扬惊奇的是,这声音仿佛不是从那女人的喉咙中发出的,听起来反倒像是小女孩的声音。

史云扬不答话,心中甚是紧张。可是忽然间他看到那两个女人的面孔之上开始呈现出五官的轮廓,就像是穿透了一层浆白的ru水。忽然间他们脸上的白色开始褪去,脸上透出了水嫩的桃红。

史云扬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女人的脸竟然忽然变得如此漂亮,惊艳无比,这女人的美艳几乎已经超过了冉倾珞,加上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微笑,冷冷冰冰的感觉更让人觉得此女是那天宫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望而不可即。

可是史云扬并没有被这张脸所魅惑,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冉倾珞,现在即便是真的让他前去九天之上的天宫,见到真zhèng

的仙女,他也半点不会动心。史云扬仍然提剑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女人道:“你都没回答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问了你从哪里来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应该让着我。你先回答。”这声音的确是从那女人口中发出的,但那女人只是嘴唇张合,脸上却无半点表情。神情之中也充满了呆滞。再看那小女孩,此时仰着头,眨着两颗大眼睛,十分水灵的样子,仿佛是在等待史云扬的回答,刚才那句话反而不像是那女人说的,更像是她的口吻。

这便奇怪了,史云扬看在眼里,心里不住发问。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他道:“在下是不小心误入此地。”

那女人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口中却发出了呵呵的笑声,旁边那女孩已经笑弯了腰,但是口中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那女人道:“误入?我看是被人打下来的吧。不过也很奇怪,以前掉下来的人都是死的,肉都烂成一团渣滓了,但是你却还能跟我说话。刚刚那个女人也是,真是厉害。”

史云扬听到他说刚才见到过一个女人,想必那人就一定是冉倾珞了。史云扬忙问道:“你说的那人是不是穿着一袭白衣,头上还带着一支怪异的绿簪子?”

那女人道:“你是说这支簪子么?”说罢她便从衣襟之中拿出了一枚簪子,史云扬一看之下便知dào

,这就是冉倾珞的灵蛇缚月,这一枚簪子乃是他在娲皇城亲手为她戴上的,现在见到簪子却没见到人,史云扬心中突然一阵恐慌。

史云扬冷冷地道:“她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了?”

那女人嗔怪道:“哎呀,你别这么凶嘛,奴家都害pà

了。我是看那女子长得漂亮,便请她去我家喝点茶水。”

史云扬道:“喝茶?”史云扬环看四周,只见一片幽深的环境里,除了这喜欢阴暗的鹿活草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植被。史云扬从一进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现在猛然想起来,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尸体!

此处的天坑之中已经摔死过很多的人,可是这里竟然连一具尸首都没有,就连白骨也是没有看见一丁点。这岂不是太过阴森恐怖了。

这里的死人都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眼前这两个女人做的?史云扬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他斥道:“此处深居地底,光线昏暗,不见天日,又怎会有茶,分明是在骗人。你们这两个妖女,谁知dào

你们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

那女人道:“你不信就算了,她现在好端端的在我家,你如不信便去瞧瞧。到时候自然便知。更何况那女人我哪敢吃啊,她的血掉在地上,地上的鹿活草便顿时长得像一颗树一般。这要是吃了她,在肚子里长出一棵树,那就不好了。”

史云扬惊道:“她受了伤?”史云扬一听见冉倾珞流血,心中就是一团乱麻,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她,查看她的伤势。

那女人道:“是啊是啊,她被石头砸伤了,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史云扬沉吟,手中长剑紧握,他道:“你们带路,我走后面。”那小女孩拍手一笑,那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呵呵,太好了,家里又有客人了。”说罢,便拉着那小女孩转身走了。

史云扬知dào

这两个人走路奇快,也不知dào

是自己脚下无力走得不快,还是这两个女人太过厉害。总之史云扬总是赶不上他们的脚步。当下见那两个女子走在前面,他也便赶紧跟在后面。

那两女仍然是跟史云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史云扬快,他们也快,史云扬慢,他们也慢。这种若即若离的行程一直延续了一个时辰。那小女孩边走还边唱:“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那声音凄凉幽婉,让人听罢心生凉意。此时正下着大雨,这凉意仿佛就同这雨水一起,渗进了心里。

周围越来越昏暗,头顶的大雨也渐渐变小,史云扬走在泥泞的湿地之中,深一脚浅一脚都插在水洼里,一双鞋子早已经挂满了厚厚的稀泥,湿漉漉的,不断流水,裤脚已经完全被稀泥站在了鞋子上,迈步之时只觉得沉重如铁。

不多时,雨停了,周围雾气弥漫,看不清前路。只觉得这地方一片死气沉沉,就连鹿活草都不长。史云扬心中不安,正要发问。只见前面两女转过身来,那女人道:“到了,就是这里了。”

史云扬一看这四周,哪有什么房舍,虫蚁都见不到半只,只有不远处的一道黝黑的山崖崖壁,似乎真的便是这条路的尽头。他道:“这里?”

那女人不说话,呆立一旁,那女孩却是娇笑着点头。那女人忽然说道:“跟我来”忽然两女走到那石壁之前,口中念念有词,只听她说了声“开”,只见那石壁一阵晃动,不多时石壁底下一阵强光放开,整面山一般的石壁便轰轰隆隆的向上升起,露出了下边一道幽蓝色的通道。

两女身形一闪就已经进入那通道,史云扬自然不愿落后,现在就算这通道是通往地狱的,他也一定要闯一闯,因为他不知dào

冉倾珞在不在那里,就算那是个陷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下跳。

史云扬握了握焚天,抬脚跟了上去。

韩仑盯着罗啸成的脸。忽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仇恨,这股仇恨就像是在他的心里重重打了一拳。手上却又有了无尽的力qì

,他恨恨地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罗啸成两眼赤红,猛然将刀从阿巧的身体里拔出,顿时血溅四方,在大雨之中化成朵朵血色的荼蘼。晕开在流水之中。

落花、流水、人已不再。

忽然间罗啸成一声大笑,那笑声之中充满了奸诈,阴险,还有无尽的仇恨。韩仑的眼泪滚滚而出,他抱着阿巧冰冷的身体,心中却已经充满了热血。他一只手将阿巧抱起来,紧紧搂住。而他的眼睛已经和罗啸成一样变得血红。

罗啸成道:“小子,你很顽强嘛,不过你却救不了你的女人。你活着还有什么用,若是我,早就羞愤而死了。”

韩仑一愣,道:“你不是罗啸成。”

罗啸成哈哈一笑,道:“我当然是罗啸成,世界上只有一个罗啸成,难道还有两个不成。”

韩仑道:“若是这样,就别怪我不顾念兄弟之情了,今日,韩仑就要与你来个决斗,我倒要看看,一个灵力尽失的人和一个五脏俱损的人,谁会死得早一点。”

罗啸成笑道:“那看来我们俩总有一人要死,不过无论怎样我都很高兴。”

韩仑道:“你高兴什么?”

罗啸成道:“本将爱高兴什么就高兴什么。”

韩仑耳朵尖得很,自然听见了他自称“本将”而非“罗某”,便已知他并非是罗啸成,只不过是罗啸成的身体,那魔将的神识依附其上罢了。若是在平时,这种情况可能极少,就凭罗啸成一身的武学,任何人鬼都无法侵入他的神识。可是现在他灵力尽失,身体虚弱,正是他极为虚弱疲惫的时候。那魔灵将应该便是此时侵入了他的意识,控zhì

了他的身体。

韩仑心中的恨意更深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在与人拼斗,而是在救人,救被控zhì

的罗啸成。他一句话也没说,脚下忽然一道水箭射开,韩仑的身形便已经在十步之外。这一闪,韩仑的口中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可是他的双手离罗啸成手中的含章刀的距离已经只有半寸

第一百七十七章,幽灵鬼楼

第一百七十七章,幽灵鬼楼

史云扬刚刚走进这通道,身后的巨大石壁就像一座塌落的山体,砰地一声砸到地面上。整个山体一阵剧烈的晃动,史云扬的焚天剑猛然插入地上,这才算稳住身形。

前面两女转过身来,那女人道:“继xù

走吧,这个地方可不比地面差上多少。”

自始至终,那小女孩都没有说过半句话,可是在史云扬听来,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小女孩在说话,尽管这话是从那个女人的喉咙里发出的,可是仅仅是借她的口说话而已。这两个人真的十分奇怪,史云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顺着这条通道走了不久,只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空空荡荡的回音,像是人的脚步声,史云扬喊了声:“是谁!”

可是这通道之中却也传出来一阵同样的回声“是谁!谁”

史云扬这才发xiàn

原来着脚步声是他自己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又提剑向前走去。那女人道:“快跟上,马上就要出去了。”这声音在这幽蓝色的通道之中一阵阵的传荡着,让人听来头皮发麻。

史云扬加快了速度,赶了上去,不多时,真的还就出了这幽幽冷冷的通道。

一出通道,史云扬只觉得一股蓝光扑面而来,十分耀眼。他稍微适应了几息的时间,这才敢睁眼看看周围的环境。

此时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处美丽无比的地方,他的面前十步之处便有一条不见底的深渊,上边修建着一座拱形石桥,石桥两边并无石栏,但是却雕刻着一根根石柱,石柱之上燃起一朵朵蓝色的火焰。深渊对面是一片左右对称的建筑群,这蓝色的火焰柱便一直通向这建筑群的中央。正中央的位置有片宽阔的平地,那里一左一右放置着两尊楼阁般大小的巨鼎。飞檐斗拱,宏伟无比。从这桥到那建筑群的正中央,是一条青石铺成的辗平的路,那路的尽头却是一片让人想都无法想到的奇特盛景。

那尽头是一座很高的塔楼,约有二三十丈之高,极尽雄伟。可是这座雄伟无比的塔楼却是从下往上被劈为两半。中间硕大的裂痕之中不断散发出蓝色的强光。照耀着整个空间,远远看去,便能见到这这强光之中漂浮着一个一个硕大的石块。

史云扬惊奇道:“这地方倒是奇怪得很。一座残破的塔楼。无数不落的浮石。”

看到这雄伟壮观的一幕,史云扬暂时已经忘记自己的恐惧,他向前走了几步。忽然看见这深渊石桥一侧立着块巨大石碑,其上写着三个字————铸剑楼。

史云扬微微驻足,那两个女人却已经走到了深渊的另一头。史云扬赶紧跟上,只见那两个女人手拉着手,沿着正中央的青石板路一直走到了破碎的塔楼之前,在那塔楼中间一晃,便已经消失在裂痕的强光之中。

史云扬一惊,赶紧跑过石桥,向那雄伟的残破塔楼跑过去,随着他奔跑,劲风流动,身后石柱上本来垂直不动的蓝色火苗却顿时一阵晃动。

转瞬之间,史云扬已经穿过石桥,穿过两尊巨鼎,穿过塔楼前的道道拱门和层层阶梯,跑到了这破碎的塔楼面前。

近处观看,只见这古楼更为雄伟,仰首只能看见屋檐,却看不到楼顶。这塔楼中间的裂缝大约有三四丈宽,其中光芒刺眼,抬头一望,只见其上漂浮着无数的巨型岩石碎块。那光芒的中央悬浮着一块匾额,上边书写着三个篆字,冰火楼。

史云扬心想,这名字取得真是古怪得很,冰与火同居一楼,难怪这楼要一分为二。既然是冰火楼,那么就一定有其独到的地方,不妨进去闯上一闯,见识到了这么伟大的造物,就算是死了,那也值了。

史云扬想到此处,便毫不犹豫的迈入了那强光之中。

韩仑见那刀光划来,情急之下猛地一个左跃,正巧躲过罗啸成这一击。身形未稳,罗啸成便已经挥舞着含章,急速掠近。韩仑手中调出一股灵力,化为一道气刃。身形一动便已经闪入刀光之中。含章刀也算是一把精兵。这等宝物的攻击之下,攻势是何其凌厉。韩仑赤手空拳,但是却敢和罗啸成徒手拼搏。

韩仑实在是太熟悉这把含章刀了,它划过空气带起的银色线条,只有韩仑一人能够将它摸得透,看得清。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只要他用上了含章刀,在韩仑眼里,他所有的动作也便成了慢动作。

刀锋划过,韩仑扩胸半仰,只见一条银线顿时就从他的喉前划过,韩仑身形一转,左手已经搭上了罗啸成拿刀的手,右肘狠狠地击在罗啸成的胸膛之上。罗啸成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倒飞而出。而韩仑站在原地,手中却已经夺回了含章刀。

落雨不断,天地之间雷云卷积,仰首看苍天,雨幕交织,鸿蒙谷已经模糊难见。韩仑走了一步,刀尖上的雨水一滴滴落到地面之上,溅起一点Lang花,随即融入了满地的血流,消失不见。

罗啸成爬起来,擦去嘴角边的血迹,淡笑道:“不错不错,我喜欢,就这样打,有本事打死我。”

韩仑道:“有本事就不要躲在别人的身体里,出来我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罗啸成嘿嘿一笑,道:“被你发xiàn

了,不过发xiàn

更好。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你的兄弟,但是你却要亲手杀死你自己的兄弟,这种感觉,真的太过奇妙,哈哈”

“你找死!”韩仑一声冷喝,手中的含章刀已经暴掠而出,一时间,一处刀光竟然化为了十二处,对着罗啸成而来。罗啸成猛地将身后的衡阳斧取出,可是他却发xiàn

自己根本挥不动这把斧子,罗啸成一声大骂,干脆将衡阳斧丢在一边,手中魔气外涌,凝聚成一把长刀,挥舞开来,迎着韩仑的刀锋而上。

霎时间,两道人影碰撞在一起。韩仑攻上,那人刀锋便向上格挡,韩仑攻下,他便横斩而出,将韩仑的刀锋阻在半空。一时间两人相持不下,两道刀锋接连碰撞,若不是在这漫天的大雨之中,恐怕早已是火星四溅,光耀四野。

两人拆了数百招之后,却还是不分胜负。韩仑却感到越来越吃力,他每一次调用灵力便要喷出一大口血。到后来他口中喷出的不只是血,还有破碎的脏腑。

此时的他既不能攻势太猛,伤了罗啸成,自己又要抽调大量的灵力,护住心脉。一时间能够分配到战斗中的灵力便少之又少。可是韩仑却还是一直坚持着,尽管他已经看不清敌人在哪儿,眼前一片朦胧。身体颤颤巍巍,左右摇晃,可他还是尽量不让自己倒下,哪怕能多坚持一刻。

只为这一刻,韩仑却是拼尽了全部的力量。

罗啸成忽然道:“看来你是杀不了他了,真遗憾,那便让他来杀了你吧。反正你们谁死都与我无甚干系。看着你们一个被杀死,一个满腔悔恨,留下来的人若不自裁,也会疯乱。这岂不是一件最有趣的事吗,哈哈哈。”

韩仑眼神中露着杀意,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qì

,他的刀已经插入地上,全身倚在上面,韩仑感觉现在的纷纷落雨都像是一记记重拳,打在身上。他已经再无力qì

拔动含章刀。

韩仑心想,想不到今天会死在自己兄弟的手里,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结果了。因为身边还有深爱自己的阿巧,也许还能在做鬼的时间里续一续自己和阿巧之间的情。

他突然笑了,他笑得很幸福,仿佛马上到来的不是死亡,而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罗啸成道:“你笑什么?人都快死了,你还笑得出来?”韩仑不理他,仍是哈哈大笑。罗啸成心口一阵慌乱,手中魔气凝聚的长刀,就要向韩仑的心脏刺出。

韩仑却突然说话了,他道:“我笑是因为我可以很快就见到为我而死的阿巧了,这感觉,就像你想念夏婉贞一样。”

这一句话轻若蚊蝇,但是却被罗啸成听在耳中,罗啸成的身体一阵发颤,神情呆滞了一刻。忽然间,他双手抱头,一声痛叫,他现在仿佛正在被刀劈斧砍,浑身上下就要散架。只见罗啸成眼中的赤红忽然间闪闪烁烁,他惨叫的声音却更为凄厉。

“狗东西,快从我的身体里离开!”

“离开,哈哈,门都没有,我要让你杀了他,或者让他杀了你,这样岂不是比直接杀了你们两个人更为过瘾?哈哈啊!!痛死本将也。”

“那我们就玉石俱焚!”

“你想干什么?燃烧魂魄!不!这样你会死的很惨,你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罗啸成在地面上滚来滚去,苦不堪言,一个人自言自语。但是听得出来,他们一个是罗啸成本身,一个是那魔灵将。

韩仑听见罗啸成说道要燃烧魂魄,他自己虽然不太懂这魂魄之力,但是听得出来他是要和那魔灵将同归于尽。

韩仑一咬牙,挣扎着站起来,他用尽全力拖着含章刀,一步一步向罗啸成走去。他喃喃道:“不要同归于尽,不要同归于尽。让我杀了你,让我杀了你”

韩仑走到罗啸成的面前,只见罗啸成的眼中一会儿放出恐惧,一会儿放出乞求。

韩仑含着泪,大声道:“我知dào

,你放心。灵珠我帮你找。”说罢,他便已经将含章刀高举过头顶,刀锋一闪,便对着罗啸成的胸口便猛然刺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天玑棋魂

第一百七十八章,天玑棋魂

史云扬只觉得眼前一晃,强光便弥漫了自己的双眼,他尽量去适应,可是这强光刺入眼中,让人觉得眼珠子都快爆裂了。史云扬卯起胆子很快便进入到这裂缝的深处。

这时他才发xiàn

,这座楼名为冰火楼真是一点没错。这一栋塔楼被中间的裂缝分为了两半,一半楼阁中燃烧着腾腾烈火,地面上仿佛都像是浇了油一般,烈火熊熊燃烧,火苗腾起一人之高。而那另一半却是结着厚厚的玄冰,两人合抱的冰柱比比皆是,墙面上的冰块全都冻成了白色,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整个冰面在蓝色的强光和赤红的火光照耀下,红蓝交替,绚烂无比,甚是夺目。

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楼阁,若不是亲眼所见,史云扬绝对不会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地方。这座阁楼仿佛就是被这中间的一道强光一分为二,这种冰火两重天的世界,不要说瞧见过,也许就连想都不敢想。

这楼阁中间并没有一层一层的楼板阻隔,站在最底层便能看到塔顶。沿着这冰火两重天的世界,有一道盘旋向上的阶梯,只不过要数次跨越中间的强光光带。史云扬向上看去,只见那两女已经走到了塔楼的半腰。

史云扬再不耽搁,此时此地的景观虽然宏伟瑰丽,但是他现在却没有时间来慢慢欣赏。因为他是来救人的,救不到冉倾珞,在雄伟神奇的景物都与他无关。

脚步一动,史云扬就欲从这火海之中穿过去,不管什么样的火焰,此时都难以破开他身体的防御。刚刚走了一两步他手中的焚天长剑便一阵颤动,随即发出呜呜的声音。

自从武神赐予他这把剑之后,焚天便一直都十分安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奇怪的情况。可是片刻之后却又安静了下来。史云扬觉得奇怪。不过此时没时间细究,抬头便走入火海之中。

哪知史云扬一走进去,这火海中的火焰就像是臣子见到了皇帝一般,纷纷闪避开去。一路走,火焰一路分开,让出一条六尺宽的通道。史云扬看得怪异之极,可是忽然想到焚天剑是以最为精粹的火焰锻造而成,寻常的火焰自然会奉它为尊。

史云扬沿着阁楼墙壁的楼梯一路走,手中的焚天便将楼道中的火焰一分为二,不多时便已经走到光带的位置。冰火两半楼阁相隔得甚是遥远,三四丈的距离本来不远,但楼阁之间的断裂痕迹全然不整齐,蓝光之中又漂浮着许许多多的石块,很难跳得过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既然一步跨不过去,那就多跨几步。史云扬一阵助跑,身形飞掠而起,腾空之后,脚尖在光带之中的浮石上一点,身形便又螺旋飞起数丈之高。此时脚下又有一段石头作为垫脚,史云扬双脚一踏,一个鱼跃向前,双手在另一块石头上做个支撑,又是翻滚向前。这一跃便已经冲破了蓝色的光带,身形稳稳地落在了冰楼之中。

这冰楼和火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刚才还是炙烤得灼热无比,此时又猛然来到这苦寒之地。这种极大的温差,一时让史云扬的身体非常不适应。可是慢慢地,这种不适应的感觉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寒意。

史云扬继xù

前行,可他发xiàn

自己每走一步,自己身前的冰块便飞快的融化成水。即使这些冰恐怕已经积聚了多年,但此时这冰就像是被扔到了火里,融化的速度极其地快。

史云扬提着剑飞快的走着,他身前的冰块也在飞快的化着,一时间他虽然身在厚厚的玄冰之中,但是却沾不到半点冰渣,只能踏着冰凉的水迹。史云扬走出没几步,身后的水迹又重新凝结成坚冰。再也不见走过的痕迹。

不多时,他又走到了蓝光带的附近,故技重施,史云扬在那浮石之上一阵飞檐走壁,身形又重新上到了火楼的第二层。

这般来来回回穿行了不知多少次,史云扬就已经来到了这塔楼的顶部。

这塔楼的顶部悬浮着一块巨大的石台,其上搁置着一尊硕大的鼎炉,这鼎炉之中正燃烧着熊熊的蓝火。看来整个楼阁内的蓝色光线便是从这鼎炉之中发出的了。

史云扬正看得入神,忽然背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想不到你这人还真有点本事,火海烧不死你,冰墙冻不死你。蓝光浮石也摔不死你。哼,你还真是个神仙。”

史云扬转身,原来身后就是那两个女人。他道:“我要找的人呢?”

那女人笑道:“那炉子旁边不就是吗?”

史云扬转头一看,果然看见冉倾珞倒在鼎炉的一脚旁边。他怒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那女孩裂开嘴笑,那女人口中却发出一阵呵呵的笑声,道:“我们不过是拿她做个诱饵,她的肉虽然嫩,但我可不敢吃。那血古怪得很。我们想的不就是你么,嘻嘻”

史云扬喝道:“大胆妖物,在下今日就将你除去。”说罢史云扬便挺着长剑一剑向那女人刺去。那女人嘻嘻一笑,牵着那小女孩的身形蓦然后退。两人移动的速度都是飞快。史云扬竟然都没有看见他们是怎么移开的。

只听得背后一声响动,史云扬转头一看,那两个女人竟然又手拉手出现在他的背后。

史云扬大惊回剑挺刺,可是那两个女人却仍然不与他正面交锋。只是飞速的避开。史云扬只觉得眼前一片虚影晃过,那两人又不见了踪影。等到他左顾右盼,那两女忽然又出现在他的身后嘻嘻一笑,史云扬猛然一剑去刺。那两女这一次倒是并未闪开,反而一掌打向史云扬的胸口。史云扬忽然将焚天挡在胸前,那女人的一掌便击在了焚天剑上。

那女人此时掌中含着灵力,但是史云扬身中却是没有丝毫灵力使得出。饶是他有神兵相助,一击之下,双方各自闪开数十步。史云扬虽然没有灵力,但是他对剑招的熟悉程度,却也能抵挡得住这两个女人的攻击。

更何况,史云扬还有星辰之力。他身体中的神龙之息是万万不能用的,这股气息压制着委羽的魔灵。若是将这神龙之息撤去。史云扬入魔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星辰之力是史云扬的保命手段,北斗星辰诀现在也只不过用过两式,但是十分耗费星辰之力。用一次,身体中的星辰之力就要重新积聚。差不多要两三天才能回满。这般招式,只有在万分紧急的时候才能用上。

此时光凭自己的灵机应变以及见招拆招,绝对赢不了这场战斗,眼前这两个女人还不知dào

是什么怪物,也许他们便是茹毛饮血,食人血肉的妖魔。若是现在不结果了她们,那自己的处境便会变得极其危险。

史云扬下定决心,眼中忽然出现一片浩瀚的星海,一阵幽暗的光芒从他的眼中荡开,瞬间便包围了周围的一切。那两女一阵惊慌,因为她们发xiàn

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竟然已经悄然的改变了,此时正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星河之中。忽然间四周本来静止的星河却忽然飞快的旋转起来。

星河流转,仿佛时间流动,一条条银线从黑色的星际之间划过,仿佛飞逝的流星。

整个宇宙都在动,不动的只有七颗星,那便是北斗七星,仿佛这七颗星就是整片宇宙的中心。所有的星辰都在围绕着他们旋转。

“北斗星辰诀,天玑诀!”

猛然间,之间七星之中的天机星突然发出一抹光亮,随即一道强烈的亮光向幻境中的两女投去。那一道光线就好像是冲破空气熊熊燃烧的天外陨石,其中带着强烈的破坏力。

那两女不敢大意,手上涌出一股灵力,急速的挡在身前。史云扬只觉得这灵力护盾一出手,空气中边带有浓浓的腐臭味道。史云扬长剑一挥,那强光便猛然撞击在两女的灵力护盾之上。

只听见一声闷响,两女的灵力护盾便飞快的破裂,不多时竟然砰地一声爆为碎片。史云扬的光线却是丝毫没有减弱攻击,刹那间便已经打在两女的胸膛上。那女人一声惨叫,身形倒飞。

“天玑棋魂手”

史云扬又是一声大喝,只见那击中两女身体的白光却忽然爆zhà

开来。顿时白光照亮了整片宇宙。只见从那白光之中猛地飞出一个又一个黑白棋子,像是发出的炮弹一般,从四面八方锁定了两女的退路,飞速击去。

那两女的身形本来就被光线冲击,倒飞在空中,此时许许多多的棋子又朝她们飞来。顿时脸上,胸口,小腹,后背全都被硕大的棋子打中。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宇宙之中传开。

原来这天玑诀不仅包括这种猛力冲撞,绝妙的地方就在于它让已经无力还手的敌人永远都无法还手。只可惜史云扬的星辰之力不够,要不然,这一招之下,那两女便再也没有半点生的希望。

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回了冰火楼,现在史云扬已经是一点力qì

也没有了,不过他还仗剑站着,现在估计有一个半大的婴儿打他一掌,他也会重重摔倒。

史云扬看着不远处躺着的两女,双手仍然紧紧牵着,可是却已经一动不动。

史云扬松了口气,身体一软,坐了下来。他现在很想睡一觉,疲惫不堪。

可当他刚刚闭上眼,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嘻嘻”

第一百七十九章,剑魂重生

第一百七十九章,剑魂重生

那声音如同一个炸雷,砰地一声在史云扬脑海中炸开,此时他听到了虽然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但这笑声何其恐怖。这声音就如同死亡的宣判。

史云扬猛然抬头一看,那两个女人果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中透着杀意。那女人道:“今年的骨头怎么这么难啃,嘻嘻,不过再难啃也是我的腹中餐,认命吧!”说着,那两个女人忽然面带凶意,恶狠狠的靠近。那女人的一条腿已经被打断,小女孩的脸上也被砸出了一个血坑。

现在这两人的样子极为恐怖,史云扬心头一懔,他现在已经没有灵力,最后的星辰之力也已用完。身中除了神龙之息再也没有能够同这怪物相抗衡的的地方。可是这神农之息不能轻而易举的用掉,否则即使这一次活着,接下来照样是死,与其入魔而死,还不如现在就自行了断。

史云扬正待如此,忽然又见到鼎炉旁躺着的冉倾珞。史云扬想,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是死在这里,倾珞就一定会有危险。无论如何,我必须从这儿逃出去。

正踌躇间,忽然史云扬面前闪过一条黑影。抬头一看,那两女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史云扬一惊,拔起焚天就是一剑斩出。可那女人右手一转,小女孩左手在那剑刃上一弹。焚天剑便产生一股强dà

的力道,史云扬顿时被震得虎口发麻,焚天剑脱手,像一片掉落的秋叶,飘飘摇摇,最后竟然掉进了鼎炉之中,瞬间便被蓝火吞噬。

这把剑乃是一把神兵,想当年在武神手中,不知屠戮了多少恶魔。自从焚天认主,跟了史云扬,史云扬为了这把剑放qì

自己顺手的画戟。可是现在,它却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看着它消失,史云扬就像失去了一个亲人,一个朋友,一个最能帮zhù

自己的伙伴。心中燃起一丝悲痛。

人与人之间肯定能产生情感,爱恨情仇,皆为人间至情至性。但是人与物照样能够产生感情,用过的一支笔可能十分顺手,若是换了一支,可能写出的字便不再如昔。穿过的一件衣可能十分普通,若是换了一件,可能会感觉浑身不适。

琴师的琴,剑客的剑。这已经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一旦失去这一部分,就是一场难以割舍的心痛。

史云扬看着焚天掉落,心头真的不是滋味。可是此时大敌当前,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史云扬正要调动神龙之息,忽然间那女人已经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她手上涌起一股大力,史云扬整个人都被她提到了空中。

那女人的脸渐渐靠近史云扬,史云扬捏着她的手想要挣脱,可是却是枉然。那女人绝美的脸渐渐靠近,她的鼻息就喷在史云扬的脸上。这样一个美丽的冷艳女人,身上竟然没有半点女子的香气,却是有一股浓浓的尸臭。史云扬闻着这味道,肚子里一阵翻搅,直接想吐。可是他的喉咙却被那女人捏着,想吐却吐不出。那种感觉真的太难以忍受。

史云扬满脸都被捏成了紫红色,那女人伸出舌头,在史云扬的脸上tian来tian去,那样子并不是一个女人在挑逗男人,反而更像是吃人的女妖在寻找下口的地方。史云扬白眼上翻,口吐白沫,显然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史云扬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做了女妖怪的食物。这种死法可是没几个人能够想到。

那女人又发出嘻嘻的笑声,随即张开口,便要将史云扬的眼睛咬掉。史云扬吓了一跳,又是一阵阵死命的挣扎,可是那女人的手却像是钢筋铁骨一般,怎么样都挣脱不了。

就在此时,那鼎炉中的蓝色火焰一阵呼啸翻腾。像是被风吹过。突然一阵强光从鼎炉中爆开。火焰四处奔散,一股红色的光柱直直的穿透这冰火楼的顶端,冲上这空间的顶层。

这动静之大,就连那准bèi

啖食史云扬的女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忽然间,一束红光从那鼎炉之中冲了出来,对着那女人直直射来。那女人吃了一惊,连忙松开史云扬准bèi

后退,可是那红光的速度却是奇快。顿时便交织成十几道红线,每一道都从那女人和小女孩的身体中穿过。那两女一阵阵惨叫。忽然间两女的神情就凝固了,那最后的一道红光从两女牵着的手上划过,顿时这两个人就已经分离开来。

原来这妖怪的致命之处就在这牵着的手上。这两人虽然是手牵手,但是被这一道红光斩开之后,这才发xiàn

这两双手竟然是长到一起的。中间肉连着肉,根本无法分开。这怪物看起来是两个人,实jì

上只是一个,难怪那小女孩说话,可声音却是从那女人口中发出的。

史云扬看着眼前那闪烁的红光,忽然间那红光凝固不动,渐渐淡去。红光中露出一把剑,血红的剑。

那剑竟然是焚天,此时它的剑身仿佛被鲜血浸润过,甚是红艳,整个剑身仿佛都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灵性。

忽然间,焚天剑剑身之中又闪出一道红光,剑身一阵长吟,便飞快的旋转起来。不多时,红光又再度将焚天淹没,猛烈地一闪之下,红光再度淡去,可此时出现的再也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人,那红光之中翩翩悬立着的是一名面容娇美的少女,满头的银发扎了一个漂亮而古老的髻。那女子银发垂腰,面色冷峻,凝脂般的脸上却是刺着一个玄妙的纹络。此时红光散尽,一袭红衣翩然若飞,她就这样悬浮在史云扬面前不到五尺的地方,宛若仙神。

“主人。”

那女子微微欠身,对史云扬行了一礼。轻柔的说道。

史云扬惊异道:“你叫我什么?”

那女子低头道:“主人。”

史云扬摆摆手,道:“姑娘此话何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又怎会是你的主人。”

红衣女子道:“小女子乃是焚天剑剑魂,名为朱婵。焚天剑既然已经认你为主,那你自然便是我的主人。”

史云扬惊道:“你是焚天剑魂?!”

红衣女子点点头,史云扬听的女娲娘娘说过,焚天剑也是有剑魂的剑,只不过一直未被唤醒,想不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剑魂这虚无飘渺的事物,史云扬今日竟然能够亲眼得见,史云扬哪能不感到惊奇。

史云扬喃喃道:“朱婵,朱婵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等等,武神的心爱之人好像就是叫做朱婵。”史云扬抬头看着她,道,“你和武神是什么关系?”

朱婵的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眼神,也不知是失望,还是痛苦,还是怀念,她道:“武神曾经与我相爱,可如今已经不知dào

过去了多少时日了。”

史云扬道:“你真的是朱婵?”

朱婵道:“小女子万万不敢欺瞒主人。此间详情若是主人想听,小女子自可讲来与主人听。不过现在,请让我为你治伤。”

史云扬点点头,朱婵,剑魂,这一下子冒出了太多的秘密,他都想弄清楚,可是总要有个轻重缓急。当下,冉倾珞才是最为重yào

的。

史云扬道:“朱婵姑娘,你可否先替她治。”

朱婵凝视了他一眼,道:“那主人”

史云扬道:“我没事,只是中了涣灵散,灵力消散得厉害。全身乏力而已,并没有受什么伤。你去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朱婵躬身一礼,随即拂着一袭红衣飘向了冉倾珞。朱婵手指之上涌出赤红色的光芒,渐渐地笼罩冉倾珞。这一股能量一出,周围的火焰又是一阵闪烁。像是激起千层Lang的石头。

“好强的剑qì

!”史云扬赞叹道。平时他使用焚天剑基本是用招式,再配合武学、身法,佐以心法。发挥剑qì

的时候实在很少,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剑qì

施展起来却也可以如此强横,这般化无形为有形的剑qì

,根本不亚于他所有的武学。这个朱婵看似柔弱,但是她的功力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的。现在光她身上的剑qì

,史云扬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还好,这样强横的一个女子竟然是属于他的剑魂。今后的战斗又添一强dà

的助力,史云扬心里尤其高兴。

不多时,朱婵飘了过来,道:“主人,我已经将她体内的药性除去,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但是已经在自己修复。倒是主人你,你身体中有尸气,请让我为你驱赶。”

史云扬疑惑道:“尸气?”

朱婵道:“尸体若是过久地堆于阴暗潮湿的地方,尸体便会慢慢地产生尸灵。尸灵一旦出现,便会继xù

吞噬血肉,以强dà

自己的灵力。我曾经对付过一只尸灵王,力量强悍地如同空境的修行者。方才那两个人形的东西,便是连体尸灵。是比较罕见的一种。”

史云扬吓了一跳,心想:“空境,那个级层的人恐怕都可以算作地仙了。这等恐怖的实力,又岂能不让人咋舌”

史云扬正沉思的时候,朱婵已经将朱红的剑qì

渡入到他的身体内

第一百八十章,朝花夕拾

第一百八十章,朝花夕拾

红光入体,史云扬顿时精神一震,他感觉就像是有数万把剑一起悬在他的心口。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危险的感觉,因为他感觉得到,这剑qì

虽然强悍无比,但是却没有一点点杀气。忽然间,这些赤红的剑光不断闪动,竟然各自化为了分散的剑qì

钻入了史云扬的经脉之中。

一时间数万剑qì

在他的体内纵横飞掠。经脉之中所有阻滞的地方都很快的被剑qì

所打通。史云扬顿时便感觉无比的舒畅,就连呼吸都已经顺畅了不少。

忽然间数万剑qì

在经脉之中汇聚一处,猛烈地向他死死封闭的丹田冲去。那丹田的防御本来是最为重yào

的,也是一位强dà

的,但是仅仅停置一瞬间就被强dà

的剑qì

刺破。刹那间,灵力滚滚涌进丹田之中。仿佛是穿透了拦水的大坝,此时灵力就如洪水一样。

史云扬顿时感到无限的充实,那是重新获得力量的感觉,是从一个弱者忽然上升到强者的感觉。这个弱肉强食,魔族横行的人界,唯有强dà

自己的实力,才能让自己不被蚕食。

这般的疗伤,大约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朱婵才慢慢的收了剑qì

,独自漂浮在一边。史云扬睁开眼,忽然发xiàn

身上的灵力几乎都已经恢复。原来涣灵散并不是要将身体中的灵力全都散去,而是将灵力完全封存起来,此时这种封存状态被打破,史云扬的灵力就显现了出来。要不然灵力回复的不可能有这么快。

史云扬站起身来,道:“多谢。”朱婵正欲说话,只听得背后一阵呻吟。两人转眼一看。原来是冉倾珞醒了。史云扬跳将过去,将冉倾珞扶起来。冉倾珞一捂头,道:“好痛。”

史云扬道:“你头痛吗?”

冉倾珞点点头,看着史云扬着急的样子。甜甜一笑,又摇了摇头。她道:“现在不疼了。别担心。”

“这位姑娘头部受到过顿物撞击,所以会有疼痛感,但是没有大碍”,一个声音传入冉倾珞的耳中,娇柔婉转,一听就知dào

是一位红颜佳人。

冉倾珞转头一看,果然所料不错,眼前漂浮着一个红衣女子,面容姣好,银发垂腰,只是脸上没有笑意,但也没有寒意。她浑身上下散发出凌然剑意,但是凌厉又不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一个女子,真是让人赞叹其风骨。

冉倾珞问道:“这位姑娘是?”

朱婵欠身一礼,道:“小女子朱婵。”

史云扬道:“朱婵姑娘,你可否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曾经见过武神,据他所说,你是她亲手弑杀的,既然如此你又怎会成为剑魂?而且还是焚天的剑魂?”

朱婵一惊,道:“主人曾经见到过武神?”

史云扬点点头,他道:“武神已经为你的死自责了万年之久,他算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痴情的人。你应该为有这样一个深爱你的人而感到无比幸福。”

朱婵听得此言,脸上一抹悲伤划过,忍不住双泪垂下,她道:“已经,一万年了,可是我却是什么都不知dào

。我骗了他,让他为我伤心了这么久。”

史云扬道:“若是太过为难就不要说了吧,重提往事本就是一件伤心事。”史云扬说道此话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自己也有往事,但是自己连重提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史云扬想,比起重提旧事的痛苦,我这种连旧事都没有的人,究竟是更痛苦,还是更幸运。

朱婵摇摇头,道:“都已经是往事了,重提也好,不重提也罢,反正都是一样的伤心。也许说出来反倒还要更为轻松。”她顿了顿,漂浮在空中的身形也缓缓降到了地面。她道,“小女子朱婵本是九黎族之人,并非人族之人。九黎族万年以前本是人界巨擘,在十族之中从来都是排在首位。那时候我便已经是九黎族的大祭司了。后来神魔战争爆fā

,人界死伤无数,九黎族身为十族之首,自然要保护其他各个族类。由我们带领的军队与魔族抗衡,虽然不能将其打败,但也大大的减弱了魔族的侵略步伐。

后来神界派了武神前来保护人界,那时九黎王已经不见外人。整个九黎族便交到我的手中。武神是个很好的神,他没有神的架子,对我又好,也不向别人那样害pà

我,疏远我。他对我的好,我一声都不能忘记。

后来魔族的魔君蚩尤控zhì

了九黎王的身体,让他叛入魔族,可是我极力反驳,想不到却被受控zhì

的九黎王囚禁了起来,秘密押往魔界。后来魔族将我的魂魄抽了出来,我拼死逃脱,却只剩一魂两魄。后来大铸剑师祝离将我救起,将我融入到剑中。正好武神前来求剑,后来这把剑就交给了武神。重新见到他,我十分高兴,但是我却无法从剑身之中破出。尽管我的力量能够散发得出去。

后来我知dào

了,九黎族真的叛入了魔界。魔族还用我的身体制作了傀儡。不过这傀儡终究还是被武神杀死。神魔大战后,武神一直以为是他亲手杀了我,他无法面对焚天剑,便将焚天剑封印起来,从那时起我的力量就一直被封印,陷入沉睡。直到今天才重新苏醒。”

冉倾珞道:“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真是造化弄人。要是武神知dào

真相,他又怎会伤心这么久。一万年,真的是太久太久了。”

史云扬道:“那你有怎么会在今日苏醒。”

朱婵道:“因为这铸剑之炎。”

史云扬道:“铸剑之炎?”

朱婵点点头,道:“这里便是当年祝离铸造焚天剑的地方,这地方名为铸剑谷,这洞口名为冰火楼。这栋楼原本只是一栋,但是焚天剑刚刚出炉的时候,剑qì

实在太过锋利,爆出的剑qì

顿时便将这栋楼斩出了一个大裂痕。当年祝离模仿龙渊部族的铸剑之渊建造了这个地方。这栋楼里被祝离以祝融火种和冰龙冰种构造成冰火两重天的地方。他冒着神形俱灭的危险,将冰种与火种融合,终于造出了这种举世无双的火焰,祝离大人将之命名为铸剑之炎。

焚天剑便是用这铸剑之炎铸造而成。不过当年焚天剑并未铸完,战事紧急,便匆匆交给武神,但是没铸完的剑并不能完全发挥剑魂的作用。如今焚天剑再次投入铸剑炉中,被铸剑之炎锻造,焚天剑到今天才算完全铸成。”

史云扬道:“原来是这样,这祝离可真是厉害,竟然能够将冰与火融合到一起。”

冉倾珞却突然问道:“婵姑娘,我就这样叫你吧。据我所知,既为剑魂,就永远跳出轮回,超脱于六道之外,不人不鬼,不妖不魔。如此饱受孤寂和清寒,你可曾很过那位名为祝离的铸剑师。”

朱婵摇摇头道:“祝离大人是位很好的神,他并没有强迫我成为剑魂。是我主动要求的。当时我已经没有了肉体。相当于已经半死,但是我听说他是为武神铸剑,我想要是化作剑魂就能够永生永世和他厮守了。因此,我是自愿成为剑魂的。这一切都不关祝离大人的事。”

史云扬摇头叹道:“又是一个痴情的人,唉!”史云扬看了看面前的朱婵,他道,“朱婵,总有一天我会将焚天带回开阳武神坛,重新交还到武神的手上。你们一定会团聚,永远都不分开。”

朱婵听得此话,却连连摇头,她道:“我让他为我受了这么多的苦,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

史云扬道:“逃避不是办法,更何况你是情不得已。武神已经为你伤心了一万年,你不能再让他为你伤心一万年啊。更何况,你难道就真的不想见到他?”

朱婵道:“我”她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她忽然红裙一扬,重重对着史云扬跪下。说道,“朱婵谢过主人。”

史云扬道:“你不必这样,现在我还进不了北斗秘境,到时候我有了足够的实力进入时,我一定会让你们重逢。”

史云扬轻轻扶起了她,史云扬只觉得朱婵的身体轻若无物。

朱婵站起身来,道:“那在我离开主人之前,朱婵愿意全力帮zhù

主人。”

史云扬道:“如此最好,你的身手和修为远胜于我。有你一路照应,我们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很多。”朱婵点了点头。

看这周围的环境,盘算着从天坑掉落下来已经过了很久了,现在是时候想想该怎么出去了。史云扬正在这样想,只听得冉倾珞道:“我们要怎样从这里出去?”

朱婵道:“这个地方我熟得很,我带你们出去。”说罢身上一阵红光急现,朱婵整个身体都被埋没在红光之中。不多时只见红光之中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剑身。

那分明就是放大了的焚天剑,以前不足一握的纤细剑身,此时已经是放大了好几十倍。整把剑长六到七丈长,剑身十分宽阔。此时焚天剑就漂浮在史云扬和冉倾珞的脚边,史云扬见状,便挽起冉倾珞的手,轻轻地跃上了焚天剑剑身。

两人踏上剑身,忽然间焚天剑便化作一道流光,疾速的从这冰火楼的裂缝中飞出。

第一百八十一章,累累情殇

第一百八十一章,累累情殇

罗啸成的眼中的惊恐急速放大,猛然间,他身体一震,惨叫一声,韩仑的含章刀已经深深刺入了罗啸成的心口。

罗啸成道:“你真的下得去手,你真的要杀了他!你这种人算什么朋友!”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本将喜欢你这种毒辣,若是你能够加入魔族,肯定能奉以高位。”

韩仑道:“死到临头,废话真多!”说罢手中的刀又深入了一寸。罗啸成又是一声大叫,韩仑听到耳中,心中却是如同撕裂。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谁能忍受这般非人的折磨。可韩仑知dào

,这也是挽救他的唯一方式。

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罗啸成道:“上天会惩罚你的,你终将和魔族一样,抛弃你所谓的仁义,哈哈”说罢,那魔灵将大笑着,罗啸成的身体之上开始冒出一股股黑色的魔气,接连不断的消失在空气中。

少时,罗啸成眼中的红光全部散去,相反,眼中却是闪出了泪光。

“韩少爷。罗某人对不住你了。阿巧姑娘,为我所杀。希望能够一命抵一命。”罗啸成的眼中透过无限的凄凉,无限的愧疚。他说话的声音已经轻地几乎听不见,但是眼中的凄凉却是真真切切。

韩仑摇摇头,道:“与你何干,是那黑袍人的错,本少爷已经将他杀了。现在本少爷要救你,你闭嘴。”韩仑说话的时候,身体已经没了力qì

,软倒在罗啸成身边。

罗啸成道:“伤及心脉,如何救治,更何况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休要骗我。我只求你,帮我找到灵珠,找到辟邪之骨。”

韩仑撑起身子,头上汗珠如雨一般下落,道:“找灵珠这事儿还得你自己去,我又不认识你夫人,更何况,将她救活了,你又不在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你闭嘴,本少爷说能治就一定能治。以后,本少爷,还要请你喝酒。”

罗啸成哈哈一笑,声音仍是那么豪放,但他的笑声却在瞬间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已经僵硬。

韩仑道:“罗大哥,小弟得罪了,现在只有封死你全部的经脉,不过七日之内,小弟一定会找到方法救你,你放心。他又看了看不远处躺着的阿巧,韩仑眼中闪出滚滚泪水,掉落在雨里。

鱼是不会掉眼泪的,因为鱼的眼泪一出来,就已经融化在了水里。韩仑就像一条鱼,他的眼泪也无人能够看得见。

韩仑心中凄凉,血气上涌。头一昏,又倒在了满地的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韩仑只觉得一片温凉的感觉传入体内,他觉得十分舒适,那感觉就像是浸泡在温泉之中,全身都得以放松。又像是吃了麻沸散,全身上下,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韩仑有了精神,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天花板是木质的,上面结着几处陈旧的蛛网。

“韩公子,你终于醒了。”这声音何其温柔,何其熟悉。因为这正是冉倾珞的声音。可是冉倾珞和史云扬不是已经难道这是幻觉,自己重伤过度已经出现了幻听?

韩仑一转头,冉倾珞的脸就映入眼帘。这张脸这么真实,没有一点虚幻的感觉。

“韩公子,你感觉怎么样?”冉倾珞又问道。

韩仑惊疑地问道:“冉姑娘,你真的是冉姑娘?!”

冉倾珞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啊?”

韩仑道:“可是你和史兄弟不是已经”

冉倾珞道:“我们逢贵人相救,化险为夷,韩公子不必为我们担心,倒是你自己受伤颇重,我们见到你的时候,你倒在血泊中,已经五脏俱损了。好在来的还算及时,我现在已经将你的伤势医治得差不多了。”

韩仑点点头,似信非信。此时房间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史云扬走了进来,身后还漂浮着一个美丽的红衣女子。“韩仑兄弟,你醒了。感觉怎样。”

韩仑摇摇头,道:“你们都没事,太好了。”韩仑的眼中投射出难言的喜悦。生死之后再度重逢,实在是一生之中少有的大喜事。可是片刻之后,韩仑突然记起什么事来,他道:“罗兄现在何处?”

朱婵从史云扬身后飘出来,道:“他伤势很重,已经伤及心脉。如今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不过有人以奇特的手法封住了他的心脉,现在他虽然还活着,但是我们却无法施术救治。等到七日之后,就算禁制不解,他也会气绝而死。今日已经是第二日。”

韩仑看着身后漂浮在空中,亭亭玉立的女子,总觉得这女子不冷不热的脸上散发着一股威严。他问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朱婵行了一礼,道:“小女子朱婵。”

史云扬道:“朱婵姑娘是焚天剑的剑魂,此次掉落天坑,机缘巧合之下,才将她唤醒。”

韩仑惊道:“剑魂?”

史云扬点点头,韩仑愣了愣,随即拱手一礼。他道:“罗兄身上的禁制是我下的,这是苏青剑派独有的禁术,别人自然无法可解。”

朱婵道:“那公子可有办法救人。”

韩仑点点头,道:“今日我便开炉炼丹,只要练成玉心丹,罗兄就有救了。”

冉倾珞听闻玉心丹,皱眉道:“玉心丹极其难练,便是我们族中的大药师都难以练成。韩公子你有把握吗?”

韩仑道:“有了史兄给我的秘典,相信应该能有五成的把握。”

冉倾珞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炼制玉心丹所需的药材我都知dào

,我这就去为你准bèi

。”说罢冉倾珞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天旋地转。身体竟然软倒在地。众人都是一惊,史云扬赶紧上去将她扶到椅子上。

冉倾珞微微一笑,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只是灵力消耗过多,休息一个时辰就好了。”

史云扬道:“那你休息吧,购置药材的事,就交给我和朱婵。放心。”

冉倾珞见他甚是关切,也没有拒绝,道了声好。韩仑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美好感情。顿时便想到了阿巧。他问道:“阿巧现在在什么地方?”

此话一出口,史云扬和冉倾珞都神色变了。众人沉默了半晌,就像是所有的空气全部被抽成了真空。过了好一会儿,冉倾珞道:“我们赶到的时候,阿巧姑娘已经走了。她现在在大堂之中。今天就是入殓的日子了。”

韩仑身形一震,呆楞了一刻,双眼之中猛然冒出滚滚泪水,他从床上站起来飞快的向门口跑去,口中大喊道:“阿巧,等一下!!”

众人追着他的脚步出去,转过了吊脚楼,转过了村中的篱笆栏子,便已经到了大堂之中。

大堂之中已经拥满了人,村中的祭司正在为她念诵祭文,点燃天灯。

韩仑扶着门框走进大堂中,前两天这里还是他们一同饮酒一同欢笑的地方,可是今天却变成这样一副冷清的样子。

众人见韩仑来到,顿时让道两边,为他留出一条路来。韩仑走了进去,但见人群之中摆放着一口木棺。韩仑忽然觉得手脚十分沉重,就像是灌了铅一般。韩仑走进那木棺,看见阿巧正身着盛装躺在其中,她面色卡白,但是嘴角却残留着生前的最后一抹微笑。

再次见到她,韩仑的心仿佛被针扎刀刺一般。他伏跪于阿巧的棺前,失声哭泣。

阿巧再也没能看见,韩仑为她而落泪。她此生最大的遗憾也便是没有听到韩仑亲口答yīng

的爱情。人已经去了,永远不再回来。只留下痛苦伤心的人继xù

伤心,承shòu着生与死的双重折磨。

韩仑身体颤抖着,忽然他耳边又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声音。

“韩哥哥。”

韩仑身体一震,他猛地站起来,他喊道:“阿巧,阿巧你在哪里?你还没死是不是?”忽然间,他冲出大堂,猛地跑到山寨之中,疯狂的奔跑,疯狂地叫喊,可是耳边却再也没有了那一声温柔。

他的眼前忽然又出现了阿巧的样子,初次遇见她时,她轻盈地跳过小溪,像只乖巧的灵雀。阿巧向他倾吐爱意的时候,面色桃红,如淡退的朱红。她哭的时候,她笑的时候,她的每一次回眸,一颦一笑,都清晰地烙印在韩仑的脑海中。韩仑的心都被伤透了,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伤心。

所有人看到韩仑的样子,都已经哭了。谁是此处最伤心的人,恐怕所有人都会指向韩仑。

大祭司来到他面前,道:“阿巧生前最在乎你,这玉面还是你亲自为她戴上吧。”说着便将那玉面具递到韩仑手中。

他接过这面具,慢慢走回大堂之中。

韩仑抚了抚她的脸,现在已经冰凉,但是阿巧若是有知,定会十分欢喜。他的一滴泪掉落在她的脸上。韩仑轻轻擦去。在她的额头上浅浅一吻,随即落泪千行。

韩仑为阿巧戴上了玉面具,亲手为她盖上了棺盖。他的动作虽慢,却是做的一丝不苟。看到韩仑一锤一锤地钉下封馆钉,那当当的声音激荡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像是一首天地间最为悲伤的情歌,无人能够听得下去。

时辰一到,起棺入土。苗寨之中排起了长长的送葬队伍。韩仑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听着女人们的嚎哭,祭司们的唱词,他心里却已经麻木。

在这苗寨之中的空地之上竖立着一根高高的竹竿,那竹竿顶上绑着一只黑白相间的招魂幡。忽然间,起风了。招魂幡动了,韩仑仰首望着苍凉的晴天,只觉得天高无限,这招魂幡在空中飘扬,永远地将悲伤刻在苍天之上,凝固于时间之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炼丹修武

第一百八十二章,炼丹修武

阿巧的葬礼办得不算大,因为为她送行的全都是苗寨中的人,唯一的外人可能也就是韩仑四人了。可是谁又能说他们就是外人呢。

阿巧死的时候韩仑在她身边,入棺的时候是韩仑为她钉棺,下葬的时候,也是韩仑撒的第一把土。韩仑不是外人一个人如此重yào

的时刻全都是他相伴,他当然不是什么外人。

阿巧下葬的当天晚上,韩仑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他寻了个地方,在村中借到了炼丹炉。史云扬也东集西凑,找齐了炼制玉心丹的材料。韩仑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即开始炼丹。因为他知dào

罗啸成的性命只有七日,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三日。时间拖得越久,丹药能够救活人的几率也就越低。炼丹一般都会有很大的动静,韩仑便找了一处地窖,打理一般之后,便开始了玉心丹的炼制。

这玉心丹需yào

三十七味药材,十八道工序,包括萃取,糅合,精炼等等一系列。韩仑仔仔细细的研究了秘典上的丹方,直到能够完全将之印在脑海之中。韩仑又从头到尾的想了一番炼丹应该要注意的事项,以及炼制玉心丹的详细步骤。确定无误之后,这才开始着手炼制。

韩仑端坐于炼丹炉面前,喃喃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是在这穷山恶水之地,也只有用这粗陋丹炉一试了。希望能够成功吧。”韩仑眉眼一睁,忽然间双手之上腾起了两股赤红的火焰,看着这两团火焰,他却忽然皱了皱眉。上一次修行这举火之术,一个不慎便将苏青剑派的藏经楼烧了个干干净净。此时若是再出差错,也不知会怎么样。

韩仑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心道:“大不了就是一死,还有什么好顾及的。”这般想到,双手之上,火焰一盛,一股力量便将炼丹炉悬在空中。滚滚火焰便将丹炉飞快的包围。

那炼丹炉很快就成了赤红之色。韩仑腾出手来,将伏地黄,青球子,葛根,雪莲精等八九味药材扔进了炼丹炉中。火焰炙烤着药材,药材在炉中翻滚,急速枯萎不多时便已经将这些药材之中的水分全部蒸干。

韩仑极其精确的掌控着这炉中的火候,因为这些药材并非所有都是鲜活的,有几种又是干货。因此在炼制的时候已经是干货的药材便不需yào

过大的火候,以防将其烧毁。而带有水分的新鲜药材,却是需yào

猛火来蒸干药材中的水分。因此一个炼丹炉中却需yào

两种火候,若不是对火焰掌控得十分精到,又怎能做到。

韩仑真不愧是端木大师的徒弟,即使没有得他全部的真传,但是就得他十分之一的技艺,那也是非同寻常。若不是这样,韩仑又怎能将这炉中的火焰控zhì

得如此精妙。

一份药草淬炼完毕,韩仑取出一个瓷碗,将淬炼之后的药渣排出,手中一抖,又将另外三枚药草投入了炉中。

地窖之中火光闪闪,但是地窖周围却无一人靠近。炼丹一道,最忌有人从旁打扰。韩仑选择在地窖之中炼丹,一是因为怕吵着大家休息,另一方面也就怕别人前来打扰。

炼丹的进程缓慢地进行着,史云扬却也在自己的房间内开始了自己的修liàn



他现在手中有两卷剑法,这等好东西又岂是能够带在身上Lang费的。史云扬手一摊,便将这两卷剑谱捏在手中。

“空冥六合剑、千佛影剑诀先从师门开始吧。”史云扬喃喃道,他收起了千佛影剑诀。手中独留一卷天乾长老送与他的空冥六合剑。

史云扬翻开剑谱,只见这剑法共分为三阶,上乘、中乘和下乘。这一套剑法取自天地乾坤之力,化一剑为万剑。剑招可防身,剑qì

可以伤人,进可攻退可守,威力无穷。

史云扬大喜过望,这样一套剑法,再配合他焚天剑魂的强dà

剑qì

,恐怕就是空境的强者也不能忽视他的攻势。史云扬将之从头看到尾,一连看了三遍。这才放下剑谱,开始修liàn



练剑者剑招是其次,首先便要修心,再者才是修身。只有通过将这些剑招化作套路深深刻在心里,才能修习剑招。只要修心修身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套剑法也等于成功了七成以上。剑招只不过是个熟练的过程。更何况所有的剑招都是死的,战斗之中必须灵活应对,相应变招,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因此只要心熟,才能手熟。

史云扬凝神静思,方才所记忆的剑谱此时已经深深的记在脑海之中。史云扬现在要做的便是要将这种意识,化为能量,让其被身体吸收,让这剑招深深刻在身体中的每一处地方,即便是不用经过思考,在战斗中也能一样出剑,精准地出剑。

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名手执长剑,挥剑狂舞的剪影,一招一式,辗转腾挪,剑尖划过空气,带起一阵长鸣。忽然间那一道剪影忽然又变作两个。一人舞剑变成两人执剑对打。

史云扬心想:“这剑谱记载的可真是详细,竟然还有对敌的方式。”史云扬这般想到,他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却是丝毫没有停止过拼斗。那两个小人都只是剪影,但是为了区分,那两人一人胖一人瘦。瘦的那人使用的正是空冥六合剑,而那胖人用的却是不同的招式。

史云扬凝神观察着,只见那胖人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寻了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对着那瘦人的胸口刺去,那瘦人却不惊慌,手中的长剑带起一阵剑风,笼罩全身,手中一抖,剑风之中却又是一股巨大的剑qì

划出。

史云扬大叫道:“好一个滴水不漏的招式。妙极!”他头脑一动,重新回想了一遍,那脑海之中的两个小人所有的动作又原路返回,紧接着,将方才那一幕重新来了一遍。就跟回放一模一样。

史云扬重温了一次,然后又接着向下看。只见那胖人手中长剑挑出数朵剑花,挡在身前,身形一路后退。像是跳跃的鹄鹤,十分轻灵。那瘦人忽然剑锋上指,长剑脱手而出。直冲云天,忽然间四周变了颜色,变得一片漆黑,忽然那漆黑之中闪出一片银光。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数的剑光。

那一把剑此时已经化作了千万把剑。顿时千万把剑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飞掠开来,剑qì

如虹,势不可当,一瞬间,数千道闪烁的剑光划出,从那胖人的身体中穿过,强dà

的剑qì

流已经将他抛到了空中。成千的剑qì

化作了条条银线,编制成一道巨大的剑网。

那胖人的身体顿时凝固了,剑网瞬间便已经消失,那胖人也重重的摔落在地。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气绝身亡。

这样强dà

的剑招攻势,又有几个人能够挡得住。即便是挡下了,也绝对是身负重伤。史云扬所习的这一招却还只是下乘,不知dào

中上乘的空冥六合剑又是怎样的恐怖。

史云扬像是看戏一般地看完了这剑招的演示,接着便将这一套剑法划分为十招,百招,千招,一时间分解为成千的剪影在他的心头。史云扬此时就像是率领着千军万马,有哪一个动作不明白,或者哪一个地方没掌握好。史云扬便将那个地方调出来,细细研究。通过这种查漏补缺的方式。一套剑法很快地便熟烂于胸。

史云扬渐渐的将掌握着剑招的记忆转化为灵力。三魂七魄之中,中枢魄便就是主记忆的。因此记忆并不是虚幻的东西,它是一种储存zài

魂魄之中的能量。

史云扬牵动着这股能量,令其从中枢魄中离开。然后将之引入筋脉之中。不多时筋脉之中便涌出一股股的力量,将这些能量完全吸收。这样一来,这套剑法就算是真zhèng

学成。等到下一次实战的时候,这一套剑法便已经是史云扬的又一杀招。

从最初的万狼诀,到后来的纵火诀,分身化灵术,九转心经,北斗星辰诀,以及现在所习得的空冥六合剑。史云扬身上的武学已经足够让一个习武之人羡慕。这空冥六合剑与北斗星辰诀一样,也是能够成长的武学,到底能发挥怎样的威力,不是由武学本身的等级决定的,而是靠施术者的实力决定的。史云扬相信终有一个时候,他会将北斗星辰诀和空冥六合剑全部习成。

此时一本剑法已经学会,史云扬手一摊,又将另一卷剑法拿在手中。

“千佛影剑诀,是一卷高级的武学,看来威力也不容小觑啊。”史云扬喃喃道,他此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将这卷秘籍打开。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求精不求多,欲死则不达。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

史云扬将千佛影剑诀收好,眼中闪过一抹浩瀚的星空,便要开始修liàn

星辰之力。

可正当他准bèi

结出手印进入修liàn

的时候,忽然间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史云扬惊醒了过来,忽然发xiàn

那声音正是韩仑所在的地窖发出的。

史云扬大叫一声不好,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飞奔而出。此时一抹红光忽然闪现,一袭红衣出现在他的身后,也随着他的步伐紧紧飘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玉心丹成

第一百八十三章,玉心丹成

史云扬的动作不算慢,但是当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发xiàn

地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冉倾珞也是早早的赶到了这里。

方才那一声爆zhà

声就如同是上百斤炸药同时爆zhà

一般,连地面都是剧烈的晃动了一阵子。这苗寨又是处在深山之中,一声炸响在山间回荡,估计十里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地窖的盖子已经被强dà

的气流掀飞,滚滚浓烟从地窖口冒了出来。像是从烟囱里飘出来的黑云。周围的人闻到这焦臭的味道,无不退开三四丈的距离。掩鼻咳嗽。只有冉倾珞还站在地窖口,看她的样子是准bèi

进去。

“倾珞慢着!”史云扬跑过去喝止了她。冉倾珞道:“韩公子在下面可能有危险。我下去看看。”说着拉起长裙就要下去。史云扬拉住她,道:“要去也是我去。你在这里等着。”史云扬转身正要下跳到地窖中。却又被朱婵拉住。她道:“主人,我去,朱婵乃是六界之外的生命,不会中毒。我去最合适。”

史云扬想了想,道:“那好,你速去速回。”

朱婵点点头,身形立即化作一抹流光,急速地闪进地窖之内,少时,朱婵便带着一个面色焦黑的人出了地窖。朱婵退回到史云扬身后,众人靠了过去。若不是史云扬、冉倾珞和他十分熟悉,恐怕此时鬼都认不出他来。

韩仑现在满脸黢黑,头发根根立起,蓬松散乱,活像一只彭毛的狮子。韩仑每出一口气,口鼻之中都冒出了烟雾。冉倾珞赶紧走上前,为他传送灵力。冉倾珞查探了一番他体内的状况,发xiàn

并无大碍,只是他身体受到极大的爆zhà

撞击,因此昏迷不醒。

冉倾珞一直在旁边呼喊着他的名字,少时韩仑渐渐的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道:“我失败了!我的炼丹术果然还太嫩了。”

史云扬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韩仑叹道:“刚才我在融合药粉的时候,火候过大,导致药粉发生爆zhà

。所有的药粉都已经炸了。若是要炼,又得重新开始。”

周围的人群说道:“韩小哥,莫要气馁了,失败是正常的。你要什么药材,我们大伙儿再给你凑。”

韩仑道:“可是这些药材都很珍贵啊。”

一个妇人道:“药材哪有命贵。”

韩仑赧颜道:“多谢大家慷慨馈赠。”他刚刚失望的眼中,此时又焕发出了希望。韩仑擦了擦脸,向众人打了个揖,其他人便各自回家准bèi

药材去了。

朱婵忽然道:“韩公子,你失败的原因是因为火候吗?若是这样,我可以帮你掠阵,调整火焰。”

韩仑听罢大喜,道:“你也通炼丹术吗?”

朱婵道:“虽然不太懂炼丹术,但是以前在九黎族的时候曾经替大祭司掠过阵,焚天剑又是以天下无双的铸剑之炎铸成的,所以现在我对于火候自然是能够掌握地很好。”

韩仑道:“如此就已经很好了,还请朱婵姑娘助我一臂之力。”

朱婵转身向史云扬请示道:“主人,可以吗?”

史云扬点点头,道:“你尽全力帮zhù

韩仑,而且,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行吗?”

朱婵道:“朱婵知dào

了,请主人放心。”

不久之后,村民们送来了重新炼制所需的药材。这一次进入地窖之中炼丹的就不是韩仑一个人了。他收拾收拾地面上的残渣之后,便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炼丹。

这一回的火焰除了他手中的明火,还有朱婵手中的铸剑之炎,两股火焰腾到一起,但是它的可控zhì

的程度却是比前一次高了不止十倍,因为这铸剑之炎乃是火中至尊。平常的火焰见了这种火焰,还不乖乖的俯首称臣。朱婵暂时将这铸剑之炎移到了韩仑的手中,有朱婵在一旁相助,这火焰自然也是乖乖的。

这一回韩仑炼丹的速度和准度都是提高了不少,不多时便已经将爆zhà

摧毁的药粉全部炼制了回来。

接下来就是糅合的阶段了,上一次韩仑就是在这里发生了爆zhà

。这一步甚是关键,火候要是有一丁点偏离或者过大,这些药粉就会快速的产生反应,发生爆zhà

。这一回药粉的纯度要比上一次高得多,若是发生爆zhà

,那威力恐怕要比上一次大上一倍。

韩仑的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递到了他的脚边,此时他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湿。这一次的融合若是成功并不意味着丹药成功,但若是失败,罗啸成就一定没救了。韩仑此时手中捏着的仿佛不是药材。而是捏着罗啸成的命。

“小心点,慢慢来。”朱婵在一旁提醒道,韩仑点点头道,“我知dào

。我要开始糅合了。你将火焰减一点。”

朱婵点点头,手上的火焰果然减了半分。韩仑凝视着炼丹炉中的一青一白两堆药粉。手中的火焰突然发出一道劲风,将两道药粉混在一起。一瞬间之后,炼丹炉中便开始发出一阵阵哄哄的响声,那两堆药粉相互排斥,相互碰撞之下便产生强dà

的斥力。就像是两支军队在打仗一般。那两团药粉十分焦灼,难解难分。韩仑多次要想将他们融合在一起,却是无果而终。

一时间韩仑大汗淋漓,这种僵持不仅是两团药粉的僵持,也是他和这两团药粉的僵持。这样的僵持太耗灵力,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灵境的修liàn

者。灵力维持不了许久。

那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两团药粉没有一点点融合的迹象。这可把韩仑急坏了,若是这样一直下去,火焰迟早控zhì

不住这些药粉,到了那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功亏一篑了。

韩仑看着那炉中的药粉,心中生产出一股怒意,他道:“我一个药师,还收拾不了你们两团药粉吗?笑话!”韩仑眼睛一瞪,手上的灵力不知不觉的加重了半分,那两团药粉又碰撞了一次。这斥力极大,差一点就把韩仑的火焰弹开了去。关键时刻,被朱婵使出暗劲稳住。

韩仑头上汗如雨下,他看着朱婵,眼神中传去谢意。朱婵一点头,道:“韩公子,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虽然不懂丹药,但是此时却也感觉得到,这丹药若是要练成,此时就需yào

稳定的融合。现在我来控火,你来掌握融合的节奏。你看如何?”

韩仑道:“可你知dào

火候的大小么?”

朱婵道:“已有九分明白,现在也唯有冒险一试了。”

韩仑点点头,道了声好。然后火焰就转交到朱婵的手中,韩仑则是施展灵力,一步一步的开始融合。此时两人的配合必须得是天衣无缝,要不然,所有的东西都是枉然。

韩仑融合一点,朱婵的火焰便增大一点。这样精确的配合减轻了一个人的工作量,但是也加大了炼制的难度。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韩仑面前的两堆药粉却是在开始缓慢的融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堆药粉的融合也越来越慢。知dào

整整七个时辰之后,方才全部融合完毕。韩仑看着炼丹炉中悬浮着的鹅卵大小的药团,高兴地快要叫出来。

朱婵将火焰交还到韩仑手中,韩仑猛劲一出,一股猛烈的火焰便将那药团包裹。这样强烈的煅烧,那药团开始变得越来越小。最后蜕变为一滴纯白色的溶液。

这溶液悬浮在炼丹炉中,缓缓旋转,像一颗珍珠。韩仑又将最后几株药材投进了炉中,一时间药材包裹着那白色的浓液,不多时几株药材之中的精华也便凝入了白色的液体之中。

韩仑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将这枚浓浓的液体完全凝结为固体,这便是所谓的凝丹。韩仑将手上的火焰减了下来,慢慢地温养炉中的丹药。此时一股强烈的药香弥漫着地窖。让人觉得十分兴奋。

又过了好几个时辰,丹药终于凝成了,一股强dà

的能量从炉中荡开,顿时那炼丹炉便碎裂成一堆碎片,只有一颗纯白色的丹药在韩仑的手中缓缓旋转。

看着手中的丹药,其上凝结着浅浅的丹纹,韩仑笑道:“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啊。”

朱婵在旁边也是淡淡一笑,她平时不苟言笑,此时要她笑一笑实属难得。可以看得出,她也是十分高兴。她道:“我们出去吧。”

韩仑道:“对,我们赶紧去救人。现在才是第五日,还来得及。”说罢,韩仑再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么邋遢,飞身冲出了地窖,直直地冲向罗啸成的屋子。

冉倾珞和史云扬的屋子就在罗啸成的隔壁,他们听见脚步声,都各自从修liàn

中退出来,推门而出,就看到韩仑和朱婵向这边跑过来。

韩仑喘着粗气,道:“成成功了。赶紧救人。”

史云扬和冉倾珞都是一喜,四人一同进了罗啸成的房间。韩仑迫不及待的将玉心丹喂他服下,然后解开了他身上的禁制。

一个时辰过去了,罗啸成还是没有醒过来,众人焦急地等着,韩仑踱了好久的步,心中烦闷,便坐下来喝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口中不住的道:“怎么还不醒,怎么还不醒啊!”在韩仑的自言自语中,所有人都在期待着。

不多时,只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婉贞”

第一百八十四章,争端又起

第一百八十四章,争端又起

罗啸成的一声微弱的叫声,在众人耳中却是十分响亮。他们等了好几日了,等的就是这一个微弱的声音。

众人赶紧上前,罗啸成却还没有彻底苏醒。冉倾珞向他的体内渡了一些灵力,不久,罗啸成这才睁开了眼睛。

众人都是一阵惊喜,鼓掌相庆。罗啸成转了转脑袋,看着周围的人和物,一皱眉,道:“我这是在哪儿啊?雨停了?”

韩仑道:“雨好几天前就停了,你昏迷了四五天了。”

罗啸成道:“我怎么浑身使不上劲?”

韩仑道:“哪有那么快?丹药被吸收还是需yào

一定时间的。”

罗啸成奇怪地道:“你是谁啊?”

韩仑一瞪眼,道:“你脑子坏了,我是韩仑啊。”

罗啸成奇道:“韩仑,你咋成这个熊样子了?”

众人一开始太过关心罗啸成的伤势,没有注意到韩仑的相貌。这才注意到韩仑的样子。一视之下,都不禁偷笑起来。

韩仑道:“你们笑什么,我很可笑吗?”他一个人来到铜镜前,只见那里面映出了一个叫花子一样的人,披头散发,满脸黝黑,在夜里肯定只能见到两只眼睛。韩仑不惊讶的一声吓了一跳。众人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韩仑道:“笑笑笑,笑什么笑,本少爷还不是为了你。”说罢气呼呼的走出了门。冉倾珞道,“你要去哪儿?我们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

韩仑道:“洗脸去。”然后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笑不止。罗啸成道:“这是在苗寨啊?我记得我昏迷之前是在鸿蒙谷,那时候我被那个黑袍人控zhì

了身体,和韩少爷打了很久,可后来是被韩少爷杀了。”

冉倾珞道:“大哥也不要怪他,韩公子也只是想将你身中的魔灵将杀死。这一招置之死地虽然惊险,但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韩公子这几日为了救你而炼制玉心丹,失败过一次,丹炉爆zhà

,这才将他炸成刚才那副模样。”

罗啸成点点头,道:“罗某人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一回算我欠韩少爷一条命。”他沉思了一下,忽然间想起什么,他看了看史云扬,又看了看冉倾珞。惊奇地道,“妹子,你们两个人不是”

史云扬详详细细地将自己在天坑下的经lì

对罗啸成讲了一遍。罗啸成听得连连生叹,他道:“一半冰一半火,这等地方可是世之罕见。那这位朱婵姑娘可是万年前的人了。”

朱婵点点头,史云扬道:“你今日刚刚醒来,体内尚虚,多多休息。调息之后,应该会大有改观。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冉倾珞道:“大哥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一行三人离开了罗啸成的房间,各自回了屋。朱婵则是隐藏于焚天剑中,被史云扬收在魂蕴之内。

当夜无事。

时至第二天,众人享shòu

了一次久违的睡眠之后,早早的起了床。村寨中的丧葬已经结束。各类丧葬所用的用具也都被一一收捡起来。

冉倾珞在门口碰到了史云扬,两人准bèi

一起去看看罗啸成。来到门前却发xiàn

罗啸成早已不见了踪迹。冉倾珞在小屋中找了找,却没有发xiàn

人影。史云扬道:“不必找了,铁定是喝酒去了。”

冉倾珞摇头叹道:“酒有那么重yào

吗?”

史云扬道:“也许对他而言,只有酒才能解他心中的苦闷吧。”

冉倾珞道:“其实大哥也算是个可怜人。”

史云扬点点头,两个商议了一下,准bèi

去找韩仑,现在是时候商议一下,下一步该去哪里的问题了。

可是当他们来到韩仑的居所前,却发xiàn

韩仑也不在屋里。史云扬道:“两个人都不见了。罗兄爱喝酒,韩仑又是为什么呢?”

冉倾珞想了想,道:“我知dào

他在那里了。”

冉倾珞和史云扬一同来到一幢吊脚楼前,史云扬认得这栋房子就是阿巧生前的居所。两人正要进去,忽然听见屋内传出韩仑的声音。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首诗描绘了多么美的爱情,多么美的海誓山盟。可这大概是史云扬和冉倾珞听过的最为悲伤的一首诗了。韩仑不是读出来的,而是哭出来的。那声音何其悲痛,何其椎心泣血。

史云扬和冉倾珞顿了顿足,思忖了半晌,还是踏上了上楼的木梯。一进门口,便看见韩仑坐在阿巧的床上饮酒,他抱着酒坛子,仰头狂饮,地面上已经凌乱地堆了十几个空酒坛子。韩仑满眼通红,显然是一夜未眠。

冉倾珞走过去将地上的酒瓶摆好,走到他的身边,韩仑却好像没看到一样,仍旧是抱酒痛饮。泪水混着酒水咽下,也不知他喝下的酒是不是全是苦涩滋味。

冉倾珞要去夺他手中的酒坛,韩仑却不依,抱着坛子侧到一边又开始喝。冉倾珞眼睛也红了,认识韩仑以来,他从来没见过韩仑这般伤心过。平时的他学识渊博,敢于尝试,但是很多时候又是纸上谈兵,没有经验。像他这样的大少爷又几时为别人伤心流泪过。冉倾珞尝过想念一个人和别离一个人的痛苦,那种苦,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尝。

冉倾珞道:“韩公子,我知dào

阿巧妹妹走了,你很伤心。但是你却不该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酒能解千愁,可酒又何尝不是徒增了许多愁。你不要再喝了,把酒给我。”

韩仑道:“不会有人明白的,不会有人明白的。有些东西真的是失去了之后才追悔莫及。若不是因为我,哪会有这么多的事,阿巧又怎么会丧命。”

冉倾珞道:“人间真情,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可言。阿巧妹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她没有什么错。而你,你也有被爱的权利。又有什么错。”

韩仑道:“没错,也许这辈子来这云南苗疆是最为错误的一个决定。”

冉倾珞摇摇头,道:“也是最正确的决定,不是吗?我想她在天有灵,见到你为她如此,她会很开心的。但是这酒是不能再喝了。”冉倾珞从韩仑手中拿过了坛子,这一回韩仑没有拒绝,只是呆呆地出神。

冉倾珞叹了口气,她将自己耳朵上的两只纯银耳坠摘下来,放到韩仑掌心里,道:“这是第一次见到阿巧妹妹的时候她送给我的。我把它给你,想她的时候就看看吧,阿巧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不要忘了她。”

韩仑看着掌心处的一对耳坠,晶莹闪烁,泛着亮晶晶的银光。韩仑又想起初次见到阿巧的时候,阿巧像只百灵鸟,蹦蹦跳跳的越过溪流,来到他们面前,浅浅的施上一礼,说道:“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辛苦了,前面不远处便是我们的寨子,请四位客人去喝喝茶可好啊?”

往事一幕幕,翻阅出来虽是无限的甜蜜,可也是无限的伤痛。

冉倾珞和史云扬此时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

忽然,村寨内暴发出一阵强烈的人潮涌动。许多人的喊声,各种金属碰撞的声音嘈杂不已。

史云扬道:“韩仑,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看看。别喝酒了。”

韩仑点点头,径自躺过身去睡了,现在即使是爆fā

战争,发生洪灾,他也一点都不在乎。仿佛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他现在睡在阿巧的床上,轻轻地嗅着阿巧残留的味道,沉沦于他的伤心海洋之中。

史云扬和冉倾珞出了门,发xiàn

许许多多的村民拿着锄头,扛着铁锹,手中拖着砍刀弯刀,匆匆向门口跑去。冉倾珞拦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慌慌张张的道:“乌蛮的人打过来了,使者若是不方便,就赶紧避一避,这些人根本不讲道理的。”

冉倾珞道了声谢,那人就一脸义愤地朝着山寨门口去了。冉倾珞对史云扬说道:“这些人恐怕是为了鬼神之祭来的。我们且去看看。”

史云扬点点头,便和冉倾珞一路快速的向山寨门口走去。

等到了苗寨门口,两人发xiàn

此时两边已经拥满了人,水泄不通。山寨外边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前面领头的打了一面黑旗,上面绣着一个鬼头。身后的人个个都是拿着弯刀,训liàn

有素。

两人走近,白蛮众人立即有人喊道:“使者来了,让路!”白蛮族上千人顿时便给冉倾珞二人让出一条路来。两人走到这众人的的面前,发xiàn

罗啸成却早已经在哪儿了。他一把大斧头深深地砍进门口的一块巨型镰石上,自己就躺在斧柄之上喝酒。那些乌蛮人虽然一个个凶神恶煞,蠢蠢欲动。但是罗啸成就像是一座大山阻隔在乌蛮与白蛮之间,双方谁也无法先动手。

此时村长也在山门之前,他虽然已经年近古稀,但是此时手中提的却不是拐杖,而是砍刀。

冉倾珞站到了寨子前,白蛮人的心都顿时放松了不少。此时那乌蛮族中却也让出了一条路,从中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这人便是那日在鸿蒙谷中见过的巫王。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触即发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触即发

那巫王走上前来,此时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对冉倾珞的敬意,相反,是已经彻彻底底的站到了同冉倾珞对立的方向上。

他道:“东钦蛮,见到本王还不下跪吗?”

村长上前,满脸愤nù

,但是却不失礼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他道:“远道而来,劳师动众,不知孟大王有何指教?”

乌蛮一族的统领都是姓孟,此时村长不叫他巫王,而是叫他孟大王,其意思摆明了就是说白蛮根本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巫王。但是他现在毕竟又是苗疆的执政者,因此这礼仪却是不可少。

巫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道:“我们这次来,是要为鬼王大人讨一个公道。你们杀了我们的鬼王,哪有那么容易了事,你们必须将凶手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的军队踏平这村寨!”

村长怒道:“可笑得很,往年你们乌蛮人暗使诡计,涂害了我们白蛮族多少勇士,多少领袖。可是白蛮可曾有一次怨言。鬼神之祭本就是生死之比,凡是参加鬼神之祭的人都没有想过要活着回来。你们鬼王又是什么东西,能够有这个例外。”

巫王身后一名卫士大喝道:“大胆,你敢侮辱我们鬼王大人,你找死!”那名士兵从军队里冲出来,挥刀直砍村长。只见那人猛然跃起,手中长刀举过头顶。白蛮族的人顿时拿刀拿棍护在村长的身前。

那士兵一声大喝,刀锋正要砍下。忽然间,冉倾珞长袖一挥,一道劲风卷出。那士兵啊的一声大叫,身形倒飞而出。史云扬右手一握,便将焚天握在手中,轻轻一挥,一道红色的划出,那士兵手中的弯刀便齐根断掉。

两人出手一前一后,仅在瞬间。那名士兵便已经摔出百十丈之远。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村长道:“孟大王,难道你就是这般训liàn

军队的?不听号令,擅自动武,真是一群不开教化的野蛮人。”

此时双方已经闹翻,双方都不再顾忌,索性痛快地骂他一顿。

巫王道:“有本事你就别靠着几个外人,本王不信他们能永远留在这里,等他们离开了,本王看你还嚣张什么。本王就将你这破寨子团团包围住,我看你们怎么办。”

村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说的没错,若是冉倾珞走了,他们还不知dào

该怎么办。也许苗寨就真的亡了。

那巫王见村长不说话,得yì

的哈哈大笑。

史云扬上前道:“你们的鬼王是什么时候就职的。”

巫王道:“以你何干,这是我们苗疆的事,外人休要插手。”

史云扬道:“若你们那什么鬼王是别的什么东西,我自然管不着,但他是魔,我就要管上一管了。”

巫王道:“我不管他是什么魔,他是我们的鬼王,使我们最高的祭司,他死了必须要用凶手的血来祭祀!”

史云扬道:“那我告sù

你,你的鬼王是魔,不是什么鬼,那是比鬼要邪恶一百倍一千倍的东西。我此生便是要铲除这些肮脏的东西。这种东西死了便死了,没有什么公道可言。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有眼无珠,择人不善,人族的人虽然良莠不齐,但是绝对要比魔物强,尔等甘于与魔族沆瀣一气。你说,你自己还有没有脸做一个人。”史云扬的语气十分强硬,一席话表达出了他对魔族的深深痛恨,在他的眼中,一切与魔族为伍的行径都为他所不齿。

那巫王显然也是被他的话震慑住了,可是半晌之后他仍然又恢复了那股傲慢的神色。他道:“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我们又不知dào

他是魔族,我们只知dào

,他是乌蛮的鬼王。”

罗啸成道:“你这个人可真是的,认个死理儿。我且问你,你有那么多人,但是平时有你的鬼王厉害么?”

巫王道:“鬼王大人法力无边,此次只不过是被你们暗算了。”

罗啸成听罢一口酒喷出,他道:“你等等,这事儿咱爷儿俩得说清楚。”说罢,他一抬脚从石头上跳将下来,顺手一带,便将砍在石头中的衡阳斧拔出来,背在肩上。那镰石上顿时就是一个硕大的深坑。众人看罢,皆唏嘘不已。

他几步走到巫王面前,叉着腰骂道:“你这厮还算是个王,怎的如此不容情理。分明是你们那什么鬼头王给我们服下了涣灵散。要不然就凭我妹子,轻而易举就将他解决了。”

那巫王无话可说,当时许多人也是在现场听到看到过,这总不能抵赖。罗啸成搂着他的脖子将他带到一边。众卫士见状猛然上前相救,罗啸成道:“你们可真烦,我找你们大王说说悄悄话,这你们也要掺和。再来我不客气了啊。”

那士兵哪听他的,挥着刀就要砍过来,罗啸成猛地把巫王翻一个身,那士兵的刀顿时便朝着巫王的面门砍下。那士兵见状,猛然收刀,此时刀刃离巫王的鼻梁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巫王吓得腿都软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他骂道:“混账,你想砍死本王啊!还不速速退下!”

那士兵也是吓得六神无主,此时巫王发话,赶紧唯唯而退。罗啸成将他拉到一边,道:“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dào

你是想霸占白蛮这块土地,鬼王死了,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其实他死了反而更好,权利就都在你手里了。只不过这届的鬼神之祭算是你们输了,所以你是担心连这个权利也没有。对不对?”

那巫王见罗啸成一阵见血地说出了他的目的,一时间又无话可说。罗啸成继xù

道:“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本以为可以踏平寨子,你当时明明看到他们两人死了,后来看到我和我兄弟也快死了。你以为我们都没有战斗力了,可是你没想到的是我们都还没死。而且还恢复了所有的伤势。所以你现在肯定是打不过的。那打又不能打,撤tuì

又没面子。这事儿实在难办得很。”

“你!!话糙理不糙。”那巫王满脸羞红,眼中透出愤nù

。罗啸成说的全都没错。这正是他现在的困境。因此他才会不断地那鬼王来说事。

罗啸成哈哈一笑,道:“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你风风光光地撤军,怎么样?”

巫王惊喜道:“什么办法,快快讲来!”

罗啸成道:“你看啊,巫王老兄你原先是想将白蛮这片土地占了的。可是现在摆明了是不行的。这些白蛮族人要的并不多,只要你不再禁止供奉女娲。他们是很好说话的,而你可以提出个要求,要求他们尽心辅佐你,不再争夺管辖权,以显你明主之威啊。怎么样?”

巫王想了想,此时觉得这个办法真是在好没有了,他道:“本王同意了,可是这些人怎么说?”

罗啸成道拍拍他的肚子,道:“这事儿交给我,放心,等着。”说罢,罗啸成就走到村长和冉倾珞一边。

冉倾珞道:“大哥,你们说什么呢?”

罗啸成道:“村长老爷子,这些人来者不善,本来是想是将白蛮山寨踏平的,可是碍于我们几人在,没法下手。可是他说的没错,我们要是一旦走了,你们这几千人恐怕就要尸横遍野了。”

村长道:“那罗小哥有什么办法呢?”

罗啸成道:“现在这小子也下不来台,因此条件好说。他不再限制你们信奉女娲娘娘,从今以后也不再找白蛮的麻烦,但是有一点,白蛮要臣服于乌蛮,并且不在争夺苗疆的统治之位。”

村长道:“罗小哥啊,你不知dào

,我们哪是想争夺什么统治权啊,我们只不过是想过个安生日子,白蛮和乌蛮不再打仗,谁当这个主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他同意,这就是我们白蛮最要的最好的结果了。”

罗啸成道:“那好,就这么办了,一会儿你们给他个面子。”村长连连称是。罗啸成有回到巫王的面前。哈哈一笑,道:“巫王大人,你可得请我喝酒,罗某人兵不血刃就帮你收复了白蛮。”

巫王道:“这么说,他们同意了?”罗啸成点点头,那巫王当然喜不自胜。他道:“事成之后,本王一定会重重的赏你。”然后他回到众人面前,挺起肚子,朗声道:“东钦蛮,你们一定不降么?”

村长道:“士可杀,不可辱。”

巫王道:“若是你归降于乌蛮,我保证,白蛮从此就是本王的子民,本王会一视同仁的爱他们。你们可以信奉女娲,也可以信奉鬼王,本王都不再强求。怎么样?”

村长听到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都是十分欢喜,白蛮族人等的也就是这个结果,现在这个条件正是白蛮人梦寐以求的。村长道:“此话当真?”

巫王道:“绝无虚言!”

村长道:“若是这样,白蛮情愿归顺,巫王英明。”村长说完,便带头跪了下去。所有的白蛮人见到村长跪下去,便都跪了下去。一时间,除了史云扬四人,整片山寨都跪满了白蛮的人。

这一跪便昭示了乌蛮与白蛮走向了和平。两族中的战争正式走到了一个终结。

罗啸成笑了笑,他也算苗疆的一个大恩人,因为他的几句话,竟然就解决了一个长期的****。此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伟大了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暂别南疆

第一百八十六章,暂别南疆

自从几人为苗疆解决了战事的纷扰,白蛮众人便对四人更加礼敬。就连巫王也表示酬谢,给罗啸成送来了黄金千两。罗啸成自然是不会拒绝,照单全收,这些钱带在身上又不会累赘。当个酒钱岂不是好得很。

而在这几日之中,也几乎每日都看不见韩仑。众人寻找了几次之后,都发xiàn

他是在阿巧的坟前喝酒。渐渐地也不去管他,韩仑是个可怜的人,可怜的人喝着伤心的酒,这种滋味,大概只有韩仑自己知dào

吧。

阿巧的坟墓就在她跑出去那一次她驻足的地方,也是她对韩仑倾吐心事的地方。但是也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地方也正道是她生命的终结点。是她长眠的地方。

冉倾珞几人看着韩仑终日无所事事,酗酒为生,心中实在大为同情。反正此间种种事情都已经了结,几人商议之下也是时候离开云南了。这里风景虽美,但是前路多艰,毕竟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女娲大神托付的事情要去完成,是在难以耽搁太久。离开这个地方,也好让韩仑散散心,不要再沉沦于伤心之中。

于是及日后的清晨,几人便准bèi

动身出发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青山绿水之处荡漾着无限生机。这里的人们性格直爽,毫不拖累。青翠的山色加上爽朗的人情风土,这就是苗疆最好的风景。

几人商议的结果是先回一下冉倾珞的家乡,幽迷谷。众人本来是准bèi

前往酆都城的。因为罗啸成知dào

了有一枚灵珠在鬼界。而且有一处星序是存zài

于秦始皇陵之中。不过秦始皇已经逝世八百多年,秦陵的种种,恐怕也只有鬼界才知晓得清楚。不过冉倾珞却说幽迷谷离酆都并不远。而且又是去酆都的必经之路,因此她想到家乡看看。

她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众人当然不会拒绝。众人确定了行程,便启程出发。

在出发之前,一行人来到了阿巧的坟前。众人来到这片苗寨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阿巧,离开的时候自然是要同她道个别。

山坡上,微风不断,吹得人心中升起微微的寒意。阿巧的墓碑很简单,孤零零的一个坟堆,孤零零的一张石板。她的坟前纸钱仍在,但是已经被雨水冲刷成了纸浆,香灰撒了一地,不知dào

被风吹走了多少。

冉倾珞上前敬上一支香,道:“阿巧妹妹,我们就要离开了,我们不会忘了你,你会是我们每一个人最美好的记忆。”

史云扬和罗啸成也敬上一支香,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站到一边。

韩仑捧着一壶酒。尽数洒在阿巧的墓前,他道:“阿巧,此生韩仑与你无缘,若有来生,你等着我。我走了,如果我这一去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众人呆了片刻,便转身走下山去,此时山林中忽然又传来了情人间的对歌。

“八面青山听我唱,满天云朵为我和,唱出一支鸳鸯好,妹妹听见忘过河————”

那声音如此甜蜜,悠扬而动人,众人又想起初次上山时的情景了,那时的情歌听起来多么悦耳,多么情意绵长,可是现在这歌声忽然变得很刺耳,听到这歌声,韩仑的眼睛顿时又红了。

当几人回到苗寨之中的时候,苗寨中的老老少少都已经出门来了,万人空巷,满山一片。

村长道:“几位恩人真的决定要走了吗?”

冉倾珞道:“老村长,我们都还有事情处理,耽搁不得太久。所以很抱歉,我们必须要走。”

村长叹道:“几位恩人要走,我们这小小村寨也留不住,几位都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也是无法在我们这里长留,老头子明白。”

冉倾珞道:“多谢村长体谅。”

村长道:“我们也没有什么送的,银子显得太过于庸俗。我们准bèi

了一点村里的东西送给各位恩人。请你们不要推辞。”说罢,众人就抬着东西走了出来。原来这些东西是分别送给四个人的。送给罗啸成的有上百坛醇香的烈酒。给韩仑的有丰富的药材,给冉倾珞的有精美的锦缎,给史云扬的有苗族特制的蜜饯果子。这些东西要是摆出去的话价值可是不匪,但是此时正是他们不送银两的高妙之处。这种礼物四人肯定不会推脱。

罗啸成哈哈大笑,道:“还是村长你懂我,那好,这酒我就不客气了。”说罢手一挥便将百坛好酒收入了魂蕴之中。

冉倾珞道:“村长,这些布匹可是大家要用来贴补家用的,这么多都送给了我们,大家怎么办。”

村长摇摇头道:“使者莫要推辞,要不是你们为白蛮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白蛮的布匹又哪能卖得出去。织布是小事,你们给我们带来的好日子,又哪是这几匹布能够比得上的。”村长这样说,众人也是一起附和道,“客人们不要客气了,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

冉倾珞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家的厚爱。”冉倾珞手一挥,也将之放入了魂蕴之中。现在冉倾珞也是玄境的修行者,魂蕴之中自然是可以载物的。这一点点布匹根本不在话下。史云扬也收起身前的礼物,对着所有人抱拳一礼。

韩仑对众人施了一礼,手一挥,顿时也将面前的药材完全收起。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白蛮人知dào

他们神通广大,毫未惊异,反倒是罗啸成他们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韩仑也已经进入了玄境,修liàn

了魂阁,可是据他们所知,韩仑根本没有什么魂蕴。这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奥妙在韩仑手中的那个小袋子上。

四人之中只有韩仑一人还无魂蕴,因此这么多东西,他肯定是拿不下的。但是韩仑从扬州出来的时候,身上便带了一件宝贝,叫做如意囊。

这种袋子看起来只有一个香囊般大小,但是却能装下半座山。有了这等好东西,韩仑自然是不怕带东西的。

罗啸成道:“韩少爷还有这等好东西呐。不错不错。里边都有什么啊。”

韩仑心情不好,没有理他,走上前去,道:“村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村长道:“你说,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得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韩仑道:“我希望你们能够保留阿巧的屋子,经常去打扫打扫,门也不要关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会回来看看。”

村长叹道:“韩小哥,阿巧要是知dào

你待她这样好,她会心安的。你放心,阿巧的房间每日都会有人打扫。我们苗寨为你们保留你们睡过的房间,你们随时都可以回来。”

韩仑摇摇头,道:“我若是回来一定也会住在阿巧的房间里。所以,这件事就麻烦大家了。”

史云扬道:“众位乡亲,我们就此别过,来日方长,定有重聚之时。告辞了!”

几人对着苗寨的人行了礼,在众人的挥手告别声中,各自放出自己的魂蕴。史云扬骑上噬月狼王,冉倾珞跃上九幽断魂蛟的蛇头,罗啸成站上残影梦蝠的脊背。韩仑没有魂蕴,史云扬将焚天剑借与他,他踏上焚天剑。四人便冲天飞起,不多时就已冲入云端,不见了踪影。

幽迷谷离囚禁噬月狼王的那个山谷并不太远,飞在空中噬月狼王自然就能找到前往的方向。此番行程并不紧,因此四人走走停停,不时地看一看横断山区纵横捭阖的高山深涧。倒也怡然自乐。

韩仑离开了苗疆,一路受这旖旎风景的感染,不久后心情也稍有好转。罗啸成见他一路上不说话,便靠近焚天剑,他拍拍韩仑肩膀,嘿嘿一笑,道:“韩少爷,你那如意囊里装的是什么啊?”

韩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己御着剑躲到一边去了。罗啸成又靠近,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你不给我看。我心里不舒服啊。”

韩仑又独自御着剑跑到一边去了。罗啸成仍是不休,又要跟上去。韩仑道:“你再过来,我要打人啦!”

罗啸成一听哈哈大笑,道:“甚好甚好,这两天老是喝酒没事做,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我先上了,看招!”

说罢挥舞着衡阳斧便欺身砍下,韩仑连忙翻出含章刀,迎着面门格挡住。刀与斧相交,巨大的力道传到韩仑身上,韩仑顿时连同焚天剑猛然下沉了好几丈。

韩仑道:“你怎么说打就打啊!”

罗啸成笑道:“玩玩嘛,没事,我又来了,看招。”韩仑一惊,正要格挡,忽然一道红色的剑qì

从脚下传出,顿时便冲着罗啸成的面门而去。罗啸成见状,连忙俯身,那剑qì

正好贴着他的后背而过。

罗啸成道:“哎,婵姑娘,你这你怎么帮他不帮我啊。”

这时候从韩仑脚下传出一个柔柔的女声:“因为你刚才那一斧子打疼我了。”

罗啸成道:“那没办法,谁让你们站在一起呢。”

朱婵道:“对啊,我们两个打你一个,公平得很。”说罢又连发剑qì

,对这罗啸成而去。

这几人在空中便飞边打,大战不休。漫天到处乱飞,一时间金铁交鸣之上传遍整个苍穹。冉倾珞笑道:“他们可真是打趣,这个时候都还能玩儿。”

史云扬道:“罗兄其实是想让他放松一下。韩兄弟应该会懂。罗兄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他比谁都有心。”

冉倾珞点点头,他们两人两兽看着史云扬和韩仑从面前打到天边,又往身后飞去,打得不亦乐乎,都是忍不住放声欢笑。

忽然间,噬月狼王放缓了脚步,朗声道:“好了,到幽迷谷了。”

(第七卷终)

第一百八十七章,故土废墟

第一百八十七章,故土废墟

云层之中,一片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当几头魂兽冲破了云层之后,看到的就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是一片青翠的山谷。

冉倾珞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幽迷谷,那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可是在这万里高空,她却一点也没看出,这就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不知dào

是因为太高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里根本就不再有故乡的那片温暖。

罗啸成收起了斧头,冲破云层,顿时觉得大开眼界:“原来妹子的家乡这么隐蔽啊。厉害!便是江湖中那些秘闻组织也不见得能够晓得有这么个地方。”

冉倾珞道:“大哥说的没错,幽迷谷外人是进不来的。我们的族人每年也会有小部分出去,到繁华地带做生意,购置谷中村民的生活必需之物。即便是他们回来,也要通报巫卫,由巫卫开启封印。”

罗啸成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进不去了?记得你以前讲过,你的族中已经没有亲人了。”

罗啸成一句话触动了冉倾珞的伤口,她心底顿时便觉得堵得厉害。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她噙着泪道:“谁说的,我还有亲人啊。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今天倾珞就带着你们回家看看。”一句话未说完,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史云扬靠近她,道:“都过去了,他们会有一个好的来生。你也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们。没有人会离你而去。”

冉倾珞点点头,擦去眼泪,道:“我只是一时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没事的,走,我们进谷去!”冉倾珞忽然看见韩仑远远地在后面喘着粗气,她道:“韩公子,你没事吧?”

韩仑喘着气道:“没没事,就是这地方太高,打架太累!”

罗啸成道:“没事儿,小意思,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史云扬道:“大家不要耽搁了,进去吧。”

冉倾珞驾着九幽断魂蛟,手印不断变换,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间只见下方的山谷之中立即爆开一股强dà

的能量,一阵强光散发开来。冉倾珞道:“大家进去吧,这入口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大家赶快。”

四人跟在冉倾珞的身后,顿时俯冲而下。一时间四人只觉得耳畔升起呼呼的大风,不多时便已经冲破了那强光,顿时来到了一片美丽的山谷之中。

山谷之中没有了枫红,但是少不了春华。此时已经是夏季了,蝉声不断。但是这山谷之中却仍然十分凉爽,湖中的雾气微微蒸腾,宛如仙境。

众人一来到这里,便降落到了村中的祭坛上面。一时间,满目的萧瑟映入眼帘。

山谷中许多的谷壁都已经坍塌了,上面已经长出了不少植物,祭坛之上也裂出了很宽的裂缝。身后的女娲神像已经断掉了一只手。飞天的模样此时看来却是少了几分优美。

在这山谷之中,本来有不少的悬桥和栈道,但此时多数已经被火焰烧为焦炭,一碰即碎的样子。还有不少的地方已经被巨石砸碎,整个看起来,几乎没有能够行走的道路。

这地方还保持着两年之前大战的样子,就连祭坛上的血迹,都还没被雨水冲刷干净。只有女娲神像背后的两道飞瀑仍然不休的流淌着。湖面上曾经飘满了尸体,不过此时却已经被这湖水冲离了山谷。这里本来是一处美丽的世外桃源,但是此时却是满目疮痍。这里发生的一切,史云扬和冉倾珞永远都无法忘记,因为一切都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当他们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心中的悲凉已经减少,而那份对亲人的思念却是愈来愈深。

冉倾珞喃喃道:“娘,女儿回来了,回来看看你们。”冉倾珞长裙一扬,屈膝跪下。对着破损的女娲神像拜了几拜。众人也向女娲大神行了礼。史云扬道:“倾珞,到你房间里去看看吧。”

冉倾珞点点头,转身对罗啸成、韩仑道:“韩公子,大哥,你们到处转转吧,这个地方可能是在太过荒凉了,我也没什么能够招待你们的。”

罗啸成道:“没什么,这地方挺好的,能够看得出这山谷以前是很美的。我们自己走走,你们去吧。”

冉倾珞点点头,转身拉住史云扬的手,一个移灵术从脚下传开,顿时便将两人带到了史云扬初次醒来的那间小屋。这间屋子离战斗发生的地方比较远,因此得以顺利地保存了下来。

两人走进屋中,发xiàn

一切竟然都没有变。不管是被褥,还是物品的摆放,所有的东西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两年前,史云扬就是从这里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冉倾珞的脸。也许从那时候,他们两个人的缘分就已经注定无法更改。

这房间中的脸盆中已经没有水了,但是帕子还放在里面,当年冉倾珞为史云扬擦脸的时候便是用的这帕子。现在回到了起点,两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滋味。史云扬在床边坐下,冉倾珞也坐在他旁边。两人安安静静,不说一句话,却好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这里的蛇形幡旗,都还没有改变,史云扬恍如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史云扬看着身旁的这个女孩子,现在的她比两年前更为美丽,也许是经lì

了太多事情,现在的她要比两年前沉稳的多,更显出女人的味道。两年前的她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任性但是很乖巧。两年之后的她已经变得沉稳、变得深情款款。

“倾珞,不知不觉已经两三年了,这几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啊。”

冉倾珞躺在他怀中,道:“我知dào

,对于你来说,这时间根本不止两年。虽然我们的时间曾经不一样,但是倾珞很高兴能够在这样的错位的时间里,遇到正确的人。”

史云扬道:“你说得对,我们走过的日子早就已经不止两年。在北斗秘境之中,我没有哪一天不在想你。多少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也都是你给我力量。倾珞,今后我们的时间就让他合二为一吧,不要再错位了。我们走相同的路,一起走下去。一直走到我不再是我的那一天,好吗?”

冉倾珞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你不再是你?”

史云扬道:“你应该知dào

我说的是什么。”

冉倾珞紧紧抱着他的腰,道:“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等事情办完了之后,我们还要回到这里,把这里打理出来,让它恢复以前的漂亮。这是咱们的约定,不能违背的约定。”

史云扬道:“希望如此吧,我又何尝不想。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冉倾珞不语,史云扬看看四周,道:“你看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了刚刚醒来的时候。那时的你真的像个公主一般。”

冉倾珞道:“那现在呢?像宫女吗?”

史云扬道:“不是宫女,是仙女。”

冉倾珞咯咯一笑,史云扬道:“对了,你的蛊虫还活着吗?”

她道:“当然还活着啊,它们还是很有用处的,可以为我们指引道路。本来有了它们便可以修liàn

蛊术,可是以前倾珞太过贪玩,几乎没有学到一点点的蛊术。”

史云扬道:“当年,你曾经给了我一只蛊虫,我都还一直带在身上,只不过,我不知dào

怎么养,所以它就死了。”

冉倾珞道:“蛊虫的生命力很强,但是生命周期却是很短,就算你一直都喂给它好吃的好喝的,三十天之后它也便自己死了。我养的蛊虫之所以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死,并不是他们活了两年,而是我让它们繁殖了。”

史云扬摇摇头道:“这些东西太难伺候了,我是驾驭不了。对了,你可以在这里找找,有没有关于蛊术修liàn

的秘典之类的东西。这里既然是你和你娘居住的地方,肯定会有很多你娘留下来的东西。”

冉倾珞道:“以前娘的屋子里,很多东西我都是不能碰的。也不知dào

是些什么,如今也去瞧瞧都是些什么吧。”

史云扬道:“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冉倾珞问道:“你为什么不去?”

史云扬道:“你娘的东西,又没经过她的允许,我一个外人私自去看,总不太好。”

冉倾珞小脸一鼓,嗔怪道:“你都已经是她的女婿了,还是什么外人啊。不行,你必须去。”冉倾珞将史云扬拉起来,硬生生的拉进了里屋。

冉问雨住过的地方大概也只有冉倾珞见过,不过看这样子,肯定也是没有动过。因为桌子上大都已经积上了厚厚的灰尘。

这一件小屋中装扮得十分典雅,一方木桌,一张木椅,身后摆着一个硕大的置物架,上边已经搁满了各类卷轴,典籍。小屋中还摆着一些蛇形的物件。靠近窗台的位置放置了一张床,旁边还挂着几件朱红的长袍。窗口的位置有一方小小的梳妆台,这梳妆台虽然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但是却仍然能够看到上面未做完的精巧女红。

冉倾珞拿起那织绣,轻轻拍去了上面的灰尘,忽然看见这绣帕上绣的是一个正在弹琴的女子。冉倾珞细细的看了看,忽然发xiàn

,这绣帕上的人竟然正是自己!

第一百八十八章,快意恩仇

第一百八十八章,快意恩仇

冉倾珞轻轻掸去刺绣上的灰尘,只见雪白的丝绸之上,一名女子正在端庄典雅地弹琴。女子玲珑有致,指尖拨动,仿佛一曲动人的琴曲正飘荡在她的耳边。

在这一幅画的旁边,还有一首小诗,古蜀苍陵幽谷深,云中苍狗万里奔。

不知魏晋多少年,却闻琴音绕梦魂。

最后这个“魂”字还只绣了一半,连针都还插在上边。冉倾珞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涌进心里。扭头一看,仿佛能够看见母亲就坐在椅子上在读书,抄经。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岁月流逝,总有一个声音在告sù

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都已经回不来了,所以那桌子边母亲的身影也便渐渐的消失不见,只剩下见证岁月的累累尘埃。

冉倾珞轻轻拂去椅子上的灰尘,坐上去,拿起母亲未完成的刺绣将她绣完。

史云扬还是第一次见到冉倾珞做女红,一针一线,钩针锁线,史云扬忽然觉得,此时的冉倾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美。因为此时的她当可称得上是贤良淑德。

“真漂亮。”史云扬叹道。

冉倾珞笑道:“你是说刺绣,还是说我啊?”

史云扬道:“我是说你做刺绣时的样子。”

冉倾珞道:“这个刺绣应该是娘没有完成的,不过现在好了,我把它补完了,这恐怕是我和娘唯一一件合zuò

完成的东西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都是娘一直护着我,她的事几乎都不要我去做。她的很多东西我也不能碰。她以前总喜欢教我这教我那的,以前我一直觉得很烦,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些觉得很烦的日子是有多么珍贵啊。大概每个人都是一样,只有到了失去的那一瞬间才会明白,以前的不珍惜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史云扬道:“那你就把它好好的保存起来,有些时候,美好的记忆是可以持续很久的。看到这条绣帕,你就会想起以往的快乐。在今后的日子里,就让我代替她来护着你。直到有一天,你会怀念我们今天一起说过的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冉倾珞并没有听出史云扬话中的深意,她微微一笑,收起了那条珍贵的刺绣。

这个梳妆台是有格子的,冉倾珞一个个的打开却发xiàn

里边都是一些梳妆用品,到了最下边一个小格子的时候,却被锁住了,就像是封死了一般,怎么打也打不开。

冉倾珞道:“奇怪,母亲的房间本来就不让我进,为什么还要加一把锁呢?”

史云扬道:“可是这柜子根本没见到锁啊。”

冉倾珞道:“这是由灵力构成的暗锁,名为灵锁。强行开是绝对开不了的。不过这却难不倒我。”

史云扬道:“你会开这锁?”

冉倾珞道:“若是两年前,我肯定开不了,即使我知dào

应该怎么开,但是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开。现在,我倒很想试试。”冉倾珞五指中释fàng

出五道纤细的能量,从上到下依次贯入柜子中间的小孔之中,只见这几道灵力流不时地变换位置,忽高忽低,像是在夹缝中钩一个小小的东西一般。

不多时,只听见那柜子中咔擦一声响,柜子轻轻一弹,便已经向外弹出了半寸,抖落了外壁上的灰尘。冉倾珞打开柜子,发xiàn

里边是一扎书籍。在这书籍的最上边,搁置着一个信封。上面没有名字,只是一个空白的封面。

冉倾珞打开来看,发xiàn

这封信就是母亲的笔迹。而这封信就是写给她的。这信上写道:

“倾珞吾女: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便说明为娘已经不在了。事已至此,你不必悲伤。守护渊离乃是为娘的使命。即使为之付出性命,亦是不会退缩。娘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看到这封信,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可是世事总不尽如人意。很多事情都不是照你想象的样子发生的。春花无限,风景正好,可当你出门之时,说不定就是风雨来临的前夕。

倾珞,你从小就乖,娘说什么你也基本上不会违逆。这是为娘的欣慰之处,也是担忧之处。你性格温柔,心地善良,若是一辈子在这幽涧深谷之中,倒也没有什么。但是有朝一日,你若出了幽迷谷,以你的性格定会才吃上许多苦头。世事无常,人心险恶,并非如书上所述那般美好,此间重重,亦不是你现在所能看透。为娘只希望你在保持自己心性的同时,不要被歹人所欺惑。

我们幽迷谷人,秉承着女娲大神的血脉,无论走到哪里,记住你都要有一颗博爱之心,不要有怨怼,也不要有仇恨,那些东西会像毒瘤一般吞噬你的内心。你自己要介之、慎之。

母亲:冉问雨亲笔”

冉倾珞看完母亲的信,心中甚是伤感。原来母亲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信中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谆谆训诫,也是殷切的希望。母亲以前是个很严厉的人,冉倾珞想起来总是会看到母亲冰冷的脸,不近人情。可是此刻看来,母亲却也是一个平凡的长辈,也只是有一颗希望女儿平平安安的平凡父母心。

史云扬轻轻搂住她的脖颈,贴着她的面颊,说道:“别伤心了,冉前辈肯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冉倾珞道:“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很知足。”

史云扬笑了笑,他拿起柜子里的那一摞书。拆开其上的绳索,随手翻阅了一下。竟然发xiàn

这都是一些珍贵的琴谱,史云扬看了看,发xiàn

这其中竟然连广陵散都有。顿时十分惊奇。他这一个不精通音律的人也知dào

嵇康的广陵散,早在东晋的时候便已经失传,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

冉倾珞惊讶的程度可就更高了,有了这些琴曲,她的功力何止更上一层楼,简直就是十层楼都不止。她心中欢喜,一本一本地翻阅,到了下边便是一些女娲族的蛊术,巫术。这些高深的技法竟然都在这一摞书里面。冉倾珞大喜过望。转眼一想,这些东西是和这封信放在一起的,肯定是娘要我勤加修行法术,能够保护自己。

冉倾珞道:“娘,您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辜负了您的厚望。”她将这一摞书籍收入囊中。便和史云扬走出了屋子。

这时韩仑和罗啸成也赶了过来,罗啸成见着他们二人,身形腾跃,到了他们面前,韩仑也是紧随其后。

“妹子,史兄,我告sù

你们一个大秘密。你们知dào

韩少爷口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吗?”罗啸成瞪着眼睛道。

两人摇摇头,罗啸成道:“巫王赏了我黄金五百两,我都觉得这已经是一大笔银子了。可韩少爷的口袋里少说也有五千两黄金啊。还有什么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啊。”

史云扬道:“你是怎么知dào

的?”

罗啸成道:“这小子刚才打我打不过,就把我也装到他那口袋中去了,他那里边的东西,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冉倾珞奇怪道:“这东西能装人吗?”

罗啸成道:“他知dào

罗某人不会把他那袋子弄破的,有恃无恐呗。”

两人都是一笑,此时韩仑也靠了过来。冉倾珞道:“韩公子,我们都穷得很,以后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可就找你了哦。”

韩仑道:“好。”

冉倾珞道:“既然都已经来了这里,那我送你一样东西。”

韩仑道:“什么?”

冉倾珞道:“你们跟我来。”冉倾珞口中念着移灵术,在地面之上闪动身形。谷中的栈道大多数都已经损坏,要想行走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靠着身法,左蹦右跳。众人跟在冉倾珞的身后,不多时便来到一处保存完好的木楼上。只见那楼前的一块木桩上写着“禁术楼”几个大字。

韩仑道:“禁术楼,记得你说过,这是你们族中的藏经阁,是很神圣的地方,我们进去,方便吗?”

冉倾珞道:“韩公子的记性真好,现在幽迷谷残破不堪,族中也没有什么人了。进去吧,不碍事的。反正,我也算是谷中的大司命了。可以放你们进去。”

众人随着冉倾珞进到了楼中,这禁术楼中真的就和修仙门派中的藏经阁一样,只是叫法不同罢了。这禁术楼是嵌入山体中的一个山洞,洞中放置着许多经卷典籍,武学秘法。其中女娲一族的法术居多,众人看了看。只见这地方装饰地倒是极为典雅。洞中环形一周都是经卷,中央的一张大木桌上还整整齐齐地放着厚厚的一摞纸。

“以前我老是被娘罚抄经书,这一摞纸便是我的功课。想想那时候虽然无味了些,但是生活还算平静。可是现在,可能一辈子都难以碰到这些纸张了。”

罗啸成道:“妹子不妨再写几个字让我们瞧瞧,让咱们也瞧瞧你的墨宝。”

冉倾珞道:“不敢当,写几个字倒是可以。”

史云扬走到桌子边,顺手打开了一块墨盒,取下一块墨,加上水研起墨来。少时墨已就绪,笔已tian好。冉倾珞接过毛笔,忖思一刻,顿时便在纸上游走起来。

不多时,一幅字便已经呈现在众人眼中。那几个字乃是铿锵有力的真书,纸上所写乃是四个大字。

“快意恩仇”。

第一百八十九章,玄谷丹炉

第一百八十九章,玄谷丹炉

“笔力厚重,但厚重而不失轻快,笔画干净,结构严谨,顿挫有力,点画精到。好字!”韩仑拍手赞道。

冉倾珞道:“拙笔歪书,韩公子不要见笑才是。”

韩仑道:“说哪里话,看不出来你书法竟然还有这么高的造诣。”

冉倾珞道:“这也没什么,平时在这里抄经,抄的多了,也便会写几个字了。”

韩仑点点头,道:“不错,书法一道之要旨,本就在勤奋练习。毫无捷径可循。”

罗啸成道:“妹子这一手字写得可真是好。可是你不是要送韩少爷什么东西吗?难道就是这幅字?”

韩仑道:“便是这幅字,韩仑都已经高兴得很了,冉姑娘的墨宝岂是随便与人的。”

冉倾珞道:“这字根本不算什么,韩公子若是看得起,倾珞以后多写一些便是。我要送你的东西可比这个贵重多了。”

韩仑惊异道:“那会是什么东西?”

冉倾珞道:“韩公子不妨猜一猜?”

韩仑皱眉道:“要送给我的东西,肯定不是金银。那便是一件有用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有用的东西。不会是秘籍,女娲一族擅长治愈之术,与我有交集的便只能是难道是与炼丹有关的东西?”

冉倾珞笑了笑,拍手道:“韩公子真厉害,一猜即中。”说着,她走到书架之前,轻轻地扳动书架上的一本书册。忽然间,旁边的书架便轰轰隆隆的向墙内凹进去,转眼间,就已经在墙面上形成了一个出入口。

罗啸成道:“这里有个密室,是做什么的?”

几人走进密室,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只见这密室并不大,六十尺见方的样子。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却是摆下了九个炼丹炉。这间密室正中间有一方炼丹炉形状与周围的形状都不相同。这炼丹炉要小巧得多,浑身通红,炉上造有双耳,呈双龙衔环状,炉身刻着诸多精细的花纹,远远的看去,就是这炉身便已经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感觉。

冉倾珞道:“韩公子深得端木大师真传,想必应该知dào

这方炼丹炉。”

韩仑看着那丹炉,双眼之中传出了强烈的震撼。他道:“只要是粗通炼丹术的人都知dào

,天下有九大宝炉,这些宝炉无一不是五行师、炼药师趋之若鹜的东西。端木大师的那方宝炉名为‘青谭’,排名第五。现在江湖中已知dào

的九大宝炉的下落已经有四处。但还有五处无人知晓其去处。这方丹炉便是那其中之一。若是我没有记错,这尊丹炉是名为玄谷。”

冉倾珞道:“不错,正是谷神炉玄谷。”

罗啸成道:“不就是个炉子吗?这也有讲究?”

韩仑道:“道德经中说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玄谷炉又名谷神炉,就是取自集天地之灵气,炼制源源不断的药物,救济天下的意思。”

冉倾珞道:“韩公子仍然是这么博学,这玄谷炉是族中历代相传的宝物,平时娘会在这里炼制丹药,让族中人服下,或是伤药,或是补药。族中人因此长寿者众多。”她顿了顿,走过去摸了一下这鼎炉的盖子,接着道,“今天,我想将它送给韩公子。”

韩仑吃了一惊,顿时连连摆手,道:“万万使不得,冉姑娘的好意在下领了。韩仑自持有一点家业,家中也算富裕。但是这尊鼎炉的价值就是十个韩家也是及不上的。如此尊贵之物,在下怎能接受。更何况这是你们族中历代传下来的宝物,又岂可轻易送人,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冉倾珞叹口气,道:“韩公子,我族中历届大司命都会修行五行术与炼丹术。为的就是要保护村中的族人不受伤害。可是谷中出事的那一年,倾珞年方二八,根本没有修liàn

过半点与炼丹有关的术法。现在族人都已经不在了,应当守护的东西,也不必再守护了,倾珞留着这宝炉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将他送与有缘人,让它发挥出应有的价值,也不算埋没了这一尊宝炉。”

见韩仑仍是推辞,但是态度显然没有方才那般强硬,冉倾珞也知dào

自己已经说动他了。她接着道。

“数月之前,倾珞与韩公子初遇。公子不吝钱财,千金购琴相赠,这番知遇之恩,倾珞一直都还不曾报答。这也算倾珞的心意。既然是朋友,韩公子就不要推辞了。”

韩仑摇摇头,道:“可这礼物也太贵重了,相比之下,那焦尾琴可就是难及分毫了。”

冉倾珞道:“倾珞知dào

,但焦尾琴所值的价值绝对不在两千两银子,估计至少要白银万两才能购得。这等礼物亦是不轻。再说,朋友之间互送礼物,并不是看其价值之高低,重在情义二字。对吧?”

韩仑点头,面露难色,罗啸成道:“我说韩少爷,你就不用推辞了,妹子也是一番好心,这东西到了你手里肯定有大用处。至少不会再炸炉了嘛。哈哈”

韩仑道:“好吧,多谢冉姑娘,平白无故受此大礼,韩仑一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冉倾珞道:“来日方长,我们一起走的日子还多着呢,今后要去找四象二十八星宿,恐怕还要遭遇重重的困难。其间少不了会受伤流血。届时单靠倾珞一人恐怕不够,你的丹药或许还能起大作用。”

韩仑点点头,道:“放心,我说过,一定会勤加修习炼丹术。若有一日,我炼丹术有大成之时,便少不了你们几位的帮zhù

。”

罗啸成摆摆手道:“算了吧,没我什么事。罗某人不领这个功。”

韩仑道:“若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会去炼制玉心丹,现在再让我炼制玉心丹,就算没有婵姑娘相助,我也能有九成的把握。所以,你可是间接地助我提高了炼丹术啊。”

韩仑说罢,四人欢快的笑了起来,在这个本来不能大声说话的地方,几人却再无顾忌。

这密室之中除了那尊绝世宝炉之外,还有大把大把的成品丹药,这里的丹药大多都是成色极好。众人将这些丹药分开,各自带了许多,作为即将踏上征程的补给。

此间事了,冉倾珞对众人说道,自己想去母亲逝世的地方看看。众人当即表示要一同前往。冉倾珞没有反对,四人在谷中寻了条路,到了残破的栈道之上,四人便一头扎进水中。水中的通道还在,在水中呼吸并不困难,几人跟在冉倾珞的身后,很快便来到了锁灵洞门口。

封印已经自动合上,那中央还有母亲的血迹,想起当时,母亲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qì

,才将这封印打开。冉倾珞的手放到那光幕之中的血迹上,忽然感觉,那血迹的温暖,像是母亲的温度。

“地皇为上,五灵为助,鸿蒙为钥,启此灵阵,锁灵阵法,开!”

冉倾珞借助着母亲的血液,再一次打开了这地下之门,众人走进锁灵洞中,找到了螺旋阶梯,不多时便已经进入了封印凶剑渊离的地方。

这地方仍然是同两年前一样,有着极强的灵力压制。四人一进入这石室,便觉得身上的灵力几乎已经无法流转。石室之中没有什么改变,唯一不同的只是那祭坛上漂浮着的三尺青绿长剑已经没有了。

石室之中并不大,冉倾珞一眼就看见了那祭坛之上掉落的红色短杖。那正是母亲的东西。冉倾珞连忙上前捡起来。顿时又止不住要掉眼泪。

那一日,冉问雨为了将他们送出去,不惜燃烧了自己的魂魄,如今就在事发之地,所有的场景都还清晰如画。

史云扬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要再伤心了。若是你想哭,那就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冉倾珞笑着擦去泪水,道:“倾珞没有那么脆弱,娘生前也不喜欢我掉眼泪。在这里,我肯定不能让娘不开心。”

冉倾珞跪下对着祭坛叩拜了几下,道:“娘,女儿给您叩首了。不知dào

您是不是还听得见。女儿今后便要到处走动,无法再回家了。若是有一天女儿还能再回到这里,一定会把幽迷谷重新建起来。请您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四周寂静只有冉倾珞微微的啜泣声。祈祷,是每一个人都会的本能,在祈祷声中,我们看到的是美好的憧憬,这也许只是一个信念,但是这个信念能够支撑这一个人走得很远很远。

一行四人在幽迷谷停留了一日,次日就准bèi

着前往益州城东面的酆都了。那里是前往鬼界的唯一入口,几人好好睡了一觉,一大早便出发,赶往酆都。

云中飞行的时间过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路上几人心情愉悦。倒也没有太过烦闷。这一两日下来,韩仑的心情显然已经好了不少。一路上也不再沉默寡言,多多少少的也和大家说说话,不时还能跟罗啸成开开玩笑。倒也算欢声笑语。

当天午时时分,一行人便已经抵达了酆都,从这时开始,寻找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旅程就算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九十章,酆都鬼城

第一百九十章,酆都鬼城

人世间有三处神奇的地方,蓬莱、即墨还有酆都,这三个地方中,蓬莱象征着神界,即墨象征这人界,而酆都即是象征着鬼界。

酆都城是人界鬼魂前往地府轮回的必经之路,因此酆都城也名鬼城。众人此番要去的地方就是鬼界。要想进入,也只有从这鬼城进入。

一行四人来到这酆都城,城门口的城墙上写着酆都两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和西域中的那些城门牌匾完全不同。众人想到,这酆都城和益州城隔得并不算太远,怎么说也应该算是个繁华的地方。

可是一进城门,这才惊讶不已,这城中哪有半点大城的样子。众人的眼前飘满了袅绕的青烟,传入鼻中满是浓浓的呛人香烛味。四人走在街上,只见脚下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纸钱。不少纸钱还在空中飞舞,黄的白的,到处都是。走在这街上,时不时便会传出女人幽幽的哭声,像是催魂的曲调,直入人的骨头。

街上的摊贩走商几乎难见,不过卖香烛冥币的倒是不少。最多的便是棺材铺,一家挨着一家。每家门口都会摆上一口棺材,算是店招。但是放眼看去,满街横竖的棺材,加上阴暗的天气,微风一吹,满地的飞散,便已经给人一种阴森可怕的气氛。

鬼城,名不虚传。

走在这里,恐怕就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害pà

,若是常人走在这里,那边不仅是害pà

了,那简直就是恐惧。

这街上没有太多的的人,就像是一条荒废了很久的街道,但是街道上除了纸钱,却又是没有其他什么杂物,显得甚是干净。偶尔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却是低着头铁着脸匆匆走过,像是触着了什么禁忌。众人正奇怪,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叮叮的响起。

众人一瞧,原来是一架马车,那马车是敞篷的。其上拉了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材。坐在棺材前面驾车的,是个戴着狰狞面具的小厮。手中缰绳轻轻一抖,前方的马匹就缓缓的向前走。

史云扬打个拱,道:“这位小哥,请问这附近可有客栈?”

那人见到四人,急忙勒马。尽管带着面具,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吃惊。他道:“你们几人是外地人?”

史云扬道:“正是。”

那人道:“外人到酆都城来,都必须要戴面具的,要不然活人的生气就会引来恶鬼,自己会倒大霉。”

史云扬道:“我等初次到此,不知酆都还有如此风俗。”

那人道:“今日我是来为我家老爷购置棺椁的,想他老人家已经仙去,我就做做好事,为他积个德。这里有四张面具,权且送给你们吧。你们要找的客栈,在前面转角处,右转第二间。”

史云扬道:“多谢,请小哥节哀,尊府老爷定会来生好报。告辞。”那人打了个拱,便驾着马车,缓缓驶入满城的青烟之中,消失不见。

史云扬将面具分给其他三人,四人带着面具,转过街角便已经看见了这条大街上唯一的店招。那店招写着四个字,拒鬼客栈。

众人走进客栈之中,却发xiàn

这客栈似乎小的很。大堂之中摆着三四张桌子。上面都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显然是有些日子没有客人了。众人走到柜台,韩仑叫了声:“小二!”

半晌没人应答,韩仑又叫了一声。可是这客栈仿佛就是空的。正待他要喊,忽然从几人身后传来一股幽冷的声音。

“别叫了,小店地方不大,也没什么客人,没有什么店小二。”

众人转身一看,原来是一个驼背的老妇人,众人看到她的时候都不免吓了一跳。这妇人生的极其丑陋,她头发已经花白,不过几乎都已经掉光,头上几乎已经光秃秃的。残余的几根华发,便像是胡乱堆砌的杂草。这人满脸皱纹,五官缩在一起,她的左眼已经没了,只剩一个黑黑的空洞。样子看起来极为吓人,更主要的是,四人都是身怀绝技的人,可是这老妇人却能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就真的像是鬼一样,出入飘忽。

史云扬道:“你是此间的老板娘?”

那老妇人道:“正是,几位客官要吃饭还是住宿?”

史云扬道:“住宿,给我们开四间上房。”

那老妇人道:“小店总共也就十来间房子,没什么上房。要是你们愿意住,我这就带你们去看。”

史云扬道:“那就有劳了。”

那老妇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面,用手杖理清楼梯上的蛛网。道:“这边请。”

那老妇人上了楼,将四人带到四间房门口,伸手推开了门,忽然一阵呛鼻的灰尘便扑面而来。众人立即掩嘴闪开,只有那老妇人仿佛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独自走进了屋子。

韩仑皱眉道:“这地方好像很久都没人来了,能住人吗?”

那老妇人眼睛虽然不好使,耳朵却灵得很,韩仑如此小声的说话竟然完全被她听在耳中,她道:“酆都城本来就没有多少生人来,除了买棺材的,活人有谁愿意到这个地方来。客官也不要焦虑,待会儿我为你们做饭,你们吃完饭,老婆子也便打扫好了。”

史云扬道:“那就有劳了。”

罗啸成道:“老大娘,有酒卖么?”

那老妇人道:“有,一会儿就去给你们拿。小店之中没有什么菜单,我炒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史云扬道:“如此也好,省的点菜。”

那老妇人道:“你们将面具摘了吧,何必弄成这鬼样子。这位姑娘美若天仙,带个面具岂不可惜了这张脸。”

冉倾珞奇道:“你又没见过我的脸,你怎么知dào

我是美是丑?”

老妇人用袖子擦了擦门框上的垢迹,道:“看姑娘的身段,着装,肯定不会是和老婆子一样。长得美丽的人才会去装扮自己,而丑陋的人只会掩饰自己。”

冉倾珞点点头,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好像这个世上的人也的确是这样。人的自尊心是一个奇怪的的东西,丑陋便是对自尊心最大的伤害。

史云扬道:“外人进入酆都,不是必须要戴面具吗?”

那老妇人摇摇头,道:“讹传罢了,酆都虽为鬼城,但是鬼亦和人一样,也有律法管束。更何况鬼要食人生气,也会挑大病不起,或者心中有鬼的人。心中澄澈,何惧鬼神。”

罗啸成大笑道:“好一个心中澄澈,何惧鬼神。罗某一生行得正坐得端,哪曾有过半点见不得人的事,这面具不戴也罢。”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捏在手上。

众人也都摘下面具,那老妇人喃喃道:“其实每一个人的脸就是一张面具,哪一个人又能通过这个人的脸看到他的心呢。”

众人一怔,这老妇人的话仿佛已经说到他们的心里去了。这个世上有种东西叫做伪装,人们常说人心隔肚皮。人心自然无法在脸上表现出来。若是一个人想要伪装,哪有不能伪装的。

众人看了房间,觉得还将就,便随那老妇人下了楼,老妇人为他们几人打扫了一张桌子。四人便围着一张方桌而坐。

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多时,菜便已经呈了上来,这小店虽然破旧脏乱,但这老妇人的手艺却还不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呈上了七八个小菜,荤素都有。

那老妇人还搬上了两坛酒来。韩仑开盖一闻,惊异道:“竟然是十月白啊。”

罗啸成嘿嘿一笑,道:“看不出来,韩少爷也懂酒啊?”

韩仑道:“这十月白本是苏州的名酒,乃是一种冬酿酒,是备在冬至夜饮用的。十月白中添加桂花,幽香扑鼻,味道甘醇,微带甜味,甚是爽口。这酒是我爹最爱喝的酒,我们家的酒窖里百年以上的十月白大概都还有个五六百坛。

罗啸成道:“听你吹得这么神乎,我倒是要尝一尝。”

说着便往自己的碗中倒了一碗。也不等众人,仰头便喝了一碗饮尽,罗啸成大呼过瘾,自己又要倒酒。韩仑摇摇头,自己开了另外一坛,给史云扬和冉倾珞倒上。自己才慢慢地倒了半碗。

冉倾珞道:“大家少喝一点,今天晚上我们还有事呢。”

史云扬道:“这是个问题,我们还不知dào

如何进入鬼界。”

罗啸成道:“老板娘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肯定知dào

怎么进去,一会儿问问不就行了。来来,我们像这样聚在一起喝酒的时间还真不多,人生百年,匆匆而逝,浮生年华不尽,有缘相聚,当浮一大白啊。哈哈”

众人举酒痛饮,罗啸成确实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一时间心潮澎湃,顿生一股豪意。

正当几人喝的痛快的时候,门外却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这人穿着灰布衫,手中抱着个木匣子。大步走到一张桌子面前,猛然一吹,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左上的灰尘本就很多,他这一吹,顿时整个大堂中都是飞洒的的灰尘。

韩仑们四人正在吃饭,这一下子漫天的灰尘,那还怎么吃?几人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韩仑怒道:“你要做什么?没看见有人吃饭吗?”

那人丝毫不语,反倒是将自己身后的一把重剑猛地拍在桌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师门变故

第一百九十一章,师门变故

韩仑见那人拍了一把重剑到桌子上。气便不打一处来,他怒道:“你什么意思,会点儿功夫了不起啊!”

史云扬亦是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不过一转眼,就看到了那把重剑,顿时大吃一惊。那把重剑剑锋驽钝,浑身刻满青铜纹络,天下之间又岂有第二把。他不但认识这把剑,而且还熟得很,因为这把剑正是冯涯的巨阙。

“冯师弟,你怎会在此?”史云扬起身向那人走去,边走边说道。

那人似是一愣,转头来看,史云扬瞧见他的面容,正是冯涯无疑。

冯涯连忙起身,拱手一礼,道:“不知大师兄在此,师弟冒犯了。”

史云扬道:“无妨。这边坐。”说罢邀请冯涯入座,冉倾珞亦是认识冯涯的。当即起身行礼。道:“冯大哥,好久不见。”

冯涯一抱拳,道:“冉姑娘,近来可安好?”

冉倾珞道:“多谢记挂,倾珞安好。”

史云扬对罗啸成和韩仑道:“我来介shào

一下,这位是昆仑山玄圃堂三弟子地坤长老门下首座,冯涯。”

冯涯对着两人行了个礼,道:“在下冯涯,方才多有得罪,在下自罚三碗,给大家赔罪。”说罢,一手执坛口,一手拿碗,连干了三碗。

罗啸成拍手大赞:“冯兄真是海量,豪气干云,佩服!在下罗啸成,幸会。”

韩仑道:“看你也算是个英雄,算了,本少爷就不和你计较了。在下韩仑,扬州人氏。”

冯涯道:“韩兄原来是来自江南富庶之地,难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之息,某家多有得罪,敬你一碗,还请莫怪。”说着便为韩仑斟了一碗酒,两人相对而饮。

史云扬道:“大家都别站着了,坐吧。”说罢便招呼老板娘,老板娘正好收拾了房间,从楼上下来,史云扬道:“麻烦将这些饭菜给我们换一下,再拿三坛好酒。”

老妇人道:“酒就在柜台后的柜子里,你们自己搬。老婆子歇息一下就给你们炒菜。”

史云扬道:“有劳了。”

老妇人将桌上的饭菜撤走,佝偻的身形一晃一晃,蹒跚着步子走进内厨之中。

史云扬道:“冯涯师弟,你怎会在这酆都城?”

冯涯道:“说来话长,大师兄先看看这个。”冯涯将手边的那个木匣子搬上了桌子。那匣子约莫四寸见方,冯涯掂在手中,仿佛还有一定的分量。

史云扬道:“这是什么?”

冯涯正要打开匣子,忽然顿了顿,道:“冉姑娘还是不要看了,恐你会怕。”

冉倾珞笑道:“倾珞什么大风大Lang没见过,你这里边莫非有什么毒蛇猛兽,暗器毒针,能够致人死命不成?”

冯涯道:“那倒不是。那好吧。我就打开了。”

冯涯这般故作神mì

,大家都有一种好奇心,想看看这里边到底是什么。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冯涯揭开了盖子。众人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一片白。

那匣子里竟然是一颗人头!

那人头的脸上满是凝固的血迹,面色已经变成了暗青色。但是仍然睁着两只眼睛,其中充满了恐惧与邪恶。冉倾珞惊叫一声,猛然扑到史云扬怀中,死死抱着他的腰。史云扬抱着她,安慰道:“没事,没事!”

史云扬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此时却大惊失色。他道:“冯师弟,这是怎么回事?林炎怎么”他之所以吃惊,是因为这匣子里的人头不是别人,正是被青玄真人和天乾长老抓回玄圃堂的林炎。

韩仑道:“这个人是谁,好像在哪儿见过。”

罗啸成道:“何止见过,你我还差点死在他手上,你忘了?敦煌莫高窟上边那个魔将。”

韩仑大惊,猛然起身道:“原来是他!哼,真是死有余辜!”

冯涯道:“罗兄和韩兄识得他。”

史云扬道:“掌门和师尊将他带回昆仑山的时候。他们都在场。”

韩仑道:“对哦,他也是你们玄圃堂的人,可他又怎么会死在你手里?”

冯涯道:“门派不幸,出了这等大奸大恶之人。玄圃堂数百年的基业都已经被他毁了。让众位见笑了。”

史云扬道:“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没有外人,你大可放心的说。”

冯涯正要说,忽然那老妇人端着菜肴出来了,她一眼便见到了桌子上的人头,不过她却是一点都没有感到惊奇,只是默默的将菜放在桌子上,道:“客官们自己吃吧,我去为这位客官打扫一间房。”

冯涯道:“你怎知dào

我要住店?”

老妇人转身拿着把扫帚上了楼,边走便道:“酆都城周围并无州县,最近的益州也要两日路程。即便是用闪行之术,或者御剑而飞也差不多有半日行程。此时已经是未时,客官既然已经杀了该杀之人,当然也不着急赶路。自然是要在小店歇息一晚。”说罢身形已经消失在楼道转角之处。

韩仑道:“这老太婆还真会剖析人心。”

史云扬道:“此人不简单,你们刚才看到没有,她看到座上的人头竟然毫不为所动。这等定力又岂是常人能有。她走路毫无声音,必定是有着高超的身法。而且他一个佝偻年迈的老人,又是如何知dào

益州到此的精确路程。”

罗啸成道:“我说,这不会是家黑店吧。难不成这盘中的肉是人肉!”

冉倾珞闻言就要作呕,史云扬道:“罗兄,不要吓她。”

韩仑也道:“这菜中没有毒,我最先动筷,便是预先试毒。”

史云扬道:“先不去管这些,冯师弟,你接着说。”

冯涯叹了口气,猛然仰头饮下一大口酒,大声道:“林炎这厮,卑鄙无耻,小人心腹,真乃天下恶毒之第一人!此人犯下的行径,说来都怕脏了各位的耳。”

他又猛饮一碗酒,一擦嘴,接着道:“那日,掌门和天乾长老将林炎带回来的时候,我们堂中的师兄弟并不知情,只知dào

掌门带回来了一个人。我们起初都没有关注此事。但是后来各堂的首席弟子被召往乾坤殿议事,这才知dào

那人原来就是林炎。

掌门是要告诫我们,引以为戒。重视玄圃堂的名声。毕竟玄圃堂乃是修仙门派的巨擘。掌门本是要将他身上的武学修为全部废去,永远囚禁的。但是火离长老为他说情,掌门以及众位长老也终于同意将他所在后山神墓之中。待众位长老想出法子,根除他身上的魔气,再放他下山。

谁知dào

,师尊和火离长老将他带往神墓的时候,他竟然趁两位尊长不备,下手偷袭。师尊被他打成重伤,火离长老当场便死在他的手下。”

冯涯说到此处,全身都已经在发抖。史云扬听罢一惊,猛然一拍桌子,道:“他竟然连自己的师尊都是在太过狠毒,此人不诛,天理何在?”

冯涯接着道:“这厮不但打伤了两位长老,还屠杀了门中一百多名弟子,并且吸走了他们的魂魄。就连雷石师弟都险遭不测。掌门和其他六位长老合力捉拿,他却以百名弟子的魂魄作为要挟。众位长老没有办法,只得放他离去。

此事一出,玄圃堂便立即封锁了消息。各位长老不便行事,便号令各堂精英弟子展开搜捕。某家多方寻找,终于在酆都城以北的卧龙岭找到了他。我与他大战整整七日,斩下了他的头颅,可是这厮却挟着百余名弟子的魂魄,逃入了鬼界。某家今晚子时正要入鬼界拿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某家也一定要将这厮彻底斩除,也要让死去的师弟师妹们得以安息。”

史云扬道:“原来如此,地坤长老的伤怎么样?师尊和掌门有没有事?”

冯涯道:“掌门和天乾长老都没事,师尊的伤经过众位长老的救治,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火离长老,唉”

史云扬道:“我也是玄圃堂的大弟子,此事我更是推脱不得,这恶贼一直以来都和我是死敌,今晚你我师兄弟联手,进入这鬼界,将这恶贼消灭。”

冯涯站起来道:“好,有大师兄相助,这厮肯定跑不了。”

韩仑道:“算上我们两个,上次的仇本少爷还没报呢。”罗啸成也点点头。

冉倾珞道:“你们都去,可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我也要去。虽然我和他没什么仇恨。但毕竟也曾经是敌人。”

众人一拍即合,便立即商议着如何进入鬼界。忽然一声阴冷的笑声传入众人耳中,接着那声音说道:

“上官承枫,我们又见面了,你要来杀我是吧,哈哈,我就在鬼界,你尽管来找我吧。我等着你!”这声音阴寒无比,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说得尖锐阴邪,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如扎芒刺。

众人正在寻找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忽然间冉倾珞又是一声尖叫。众人想她望去,只见她惊恐地捂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木匣子。

众人循着她的眼神看去,即使是史云扬也不免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身形急退。

那声音竟然是那匣子中林炎的人头发出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夺命追魂

第一百九十二章,夺命追魂

死人头竟然能说话!

众人都不免大骇,那匣子中的人头正瞪着两只赤红的眼,满脸狞笑。甚是恐怖,他嘴巴一张一合,没有人愿意相信这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可是事实却不会说谎。

转瞬之间,各人都已经掏出了兵器,锋刃直指桌面上的人头。那人头不闻不顾,傲然说道:“冯涯,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哈哈,做梦,本将是尔等鼠辈不可战胜的。我告sù

你,这些人的魂魄就是本将最好的补品,还差个几百个,本王就能恢复原状了。不过魂魄嘛,鬼界应该多的是。等你们赶来,只怕已经晚了。哈哈”那人头一阵哈哈大笑,声音简直就像是锯木头的嘎吱声,让人耳朵难受之极。

冯涯道:“你这厮欺师灭祖的恶贼,今夜子时,便是你的死期。”

那人头不屑地道:“就凭你们几个,哼,还不够本将一拳之力。本将功成之后,定要找天龙寺那个老秃驴算账!”

史云扬道:“林炎,休得猖狂,我告sù

你,就算你逃到十八层地狱,我们也会将你揪出来。”

那人头道:“你的账日后再与你算,哼。你以为你比天龙寺那个老东西还厉害么?不自量力,那日若不是那老东西横加干涉,本将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

韩仑道:“我们为何要跟他啰嗦,一刀砍了不就是。”

史云扬道:“这是附魂之术,他的魂并不在这里,斩了也是无用。”

那人头道:“幸好你没有动手将我砍了,要不然我怎么能看到接下来好玩儿的东西呢?”

罗啸成听罢,忽然觉得脑中一阵晕厥感传遍全身,身体中顿时就没了力qì

,就连眼皮都睁不开。罗啸成惊道:“不好,这饭菜中有东西,大家”话未说完,身体一软,就已经晕了过去,众人晕乎了一阵子之后,全都软倒在桌子上,毫无意识。

那人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此时脸上的狰狞却渐渐地凝固了。这人头又重新变成了一颗冰冷的人头,和没有突变之前一样,不过是个死人头罢了。少时间那打扫房间的老婆子走了出来。此时她却已经不再蹒跚,身形一震便从二楼飞身之下。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步伐稳健地向几人走去。她此时的样子,哪有半点耄耋之年的衰老。

那老妇人道:“想来鬼界找我,恐怕你们已经没这个机会了。既然你们要来酆都,正好送你们去投胎!”她手中的匕首高举过头,对着冯涯的头便要扎下去。

只见一道劲风划过,眼看冯涯就要一命呜呼。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柄长刀重重的拍上了那老妇人的腰身,顿时那老妇人便倒飞而出,身形砸烂了好几张桌子,直直地撞在柜台之上。

那老妇人惊道:“你怎么!!”

韩仑站起身来,手中紧授含章刀,他道:“你以为我中了你的九幽清风散,对么?”

这一回惊惧的换做那老妇人惊惧了,韩仑却是自顾自地说道:“九幽清风散,无色无味,是迷药中的至尊。下到酒水饭菜之中,根本无法察觉。此药可让人昏迷十二个时辰,时辰一到,昏迷之前的事全然不会记得。可是忘了告sù

你,本少爷百毒不侵,这几位本少爷也早已让他们服了解药。”

此时众人站起身来,史云扬喝道:“林炎,这回看你往哪儿逃。”

林炎狠狠道:“上官承枫乃天下之善人,你们若是前行一步,本将就将这老婆子和玄圃堂百余人的魂魄全部捏碎,你们不要逼我,本将说得出做得到。”

众人听罢,却不敢贸然进攻,一时间,那老妇人渐渐的退出门外,众人跟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步伐,一步不愿放松,也不强攻而上。这样僵持着,一直到了酆都城大街上。忽然间,那老妇人转头就跑,速度惊人得快。

众人急忙施展身法紧随其后,那驼背的妇人在一张棺材上借力一弹,整个人便已经飞上了屋顶。众人亦不落后,各展身法,一时间如矫鹤健羽,兔起鹘落,几人喝声不断,都是跃上房顶,死死的追着前方的老妇人不放。

这酆都城本是个十分安静的地方,但是此时却是出奇的热闹,酆都城房屋密集,在这房顶之上,五人围杀一人。一时间瓦片响动之声,都已刺人耳膜。

许多人出门来看,只见六道人影在房顶之上辗转腾挪。一晃眼便从一处房顶沿街飞向了另一处。

林凡附在老妇人的身体之中,此时力量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奔跑的速度也是有限,根本无法和平日里的速度相提并论。忽然间,一张瓦片踩空,林炎的身子一侧,速度便骤减下来。这一瞬间,众人便已经将之团团包围。

“今日,你就算插翅也难逃了。”史云扬大喝道。

林炎森严一笑,道:“能与不能,战过便知。你以为你还能像在玄圃幻境中将我打败吗?你可以试试,我劝你不要自寻死路。”

罗啸成哈哈一笑,道:“你这厮,好生狂妄。上回仓城一战,罗某人还未报这一箭之仇,今日就要你还上!”

“你敢伤我师尊,某家就算追你到天边,也要杀了你!”说罢,冯涯已经一剑划出。巨阙伤人,都是靠着巨大的剑刃划出的剑qì

。剑刃虽厚,但剑qì

却是锋利无比。林炎熟知冯涯的招式,连忙侧身躲过。冯涯又一连数次发出剑qì

,锁定着林炎的各处要害。可这林炎身法极佳,身形侧转,凌空飞跃,冯涯的数道剑qì

,无一例外,尽数落空。

林炎还未落下,忽然一柄巨大的斧头当头劈下。林炎此时无法闪避,只得伸手格挡。顿时罗啸成的巨斧便砍上了林炎的手臂。可是林炎却是以魔气相护,那手臂硬如钢铁。衡阳斧砍上去竟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犹如金铁相撞。

这一击之下,虽然未曾伤到他,但是巨大的力道顿时便施加在他的身上。屋顶上的瓦片咔擦一声碎裂,林炎的身体猛然坠下,将屋中的一口棺材砸得粉碎。顿时尘埃四起,遮蔽了屋中的一切。

好一会儿,都不见这屋中有什么动静,史云扬忽然道:“不好,他要跑!”

冉倾珞指着不远处的街角,道:“在那边。”众人转眼一看,果然看见一个驼背的妇人身形一闪。众人急忙追赶,史云扬将焚天拿在手中,大喝道:“朱婵,拦住他!”

此时焚天剑忽然发出了一个女子坚定地声音,道:“朱婵遵命。”顿时一道红色的剑qì

便从剑中散出,一闪之下,便出现了一名身着红衣的美丽女子。那女子速度竟然在所有人之上。不消片刻便已经接近了逃跑的林炎。那女子手一挥,一道锋利的剑qì

猛然发出。顿时便在那老夫人的后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林炎吃痛,身形扭转,道:“哪儿来的臭丫头,管什么闲事,滚开!”林炎的眼中已经满是愤nù

,朱婵却丝毫不为所动,手一抬,便又挥出数道疾风暴雪般的剑qì

,对着林炎席卷而去。

此时众人都已经赶到。只见林炎身上已经多处被朱婵的剑qì

砍伤。并且还无法脱身。几人便立即动手,争取能在此处将他制服。可是那林炎却是一股毫不认输的样子。一刹那间,他手上涌出一道强dà

的魔气,顿时便冲着韩仑打来。这林炎也是聪明人,他看得出来,这几人之中,只有林炎还是灵境之人,其他人都已经达到了玄境。他这一招直取最为薄弱的韩仑,意图从他这里寻找一个突pò

口。

可是韩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即一招“灵钟刀法”挡在前方,他身边的舞出的刀痕竟然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口巨大的钟,将他扣在其中。

林炎的魔气和韩仑的灵钟碰在一起,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传出,就像是古寺中传来的钟声,传的很远很远。

韩仑以他的实力毕竟相差的很远,所以在这一瞬间,韩仑的身形已经倒射出数十步。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包围圈却已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林炎的身形又急速地冲出。

可是这一回,林炎跑出数百步就已经停下身形。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只见他哈哈一笑,道:“你们知dào

我身后是很么地方吗?”

众人一直与他缠斗,倒没太过注意周围的幻境。此时抬头一看,只见这里仿佛是一处城门,城门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恶鬼,城门口摆着两尊塑像,一个牛头,一个马面。面色狰狞无比。放眼望去,这酆都城只是有些阴暗,但那城墙内的天空却是一片黑暗,其中不时还会发出一阵阵的闪电,但是却听不见雷声。

几人正惊疑这是什么地方,忽然看见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这里就是酆都通往鬼界的鬼门关。

林炎大笑道:“哈哈,你们再也追不上我了,等我从鬼界出来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林炎尖锐的笑声传入众人耳中,众人立即一惊。史云扬连忙喝道:“小心他又要逃!”

众人立即施展身法猛扑而去林炎却是一声大笑,道:“现在已经晚了。”说着那老妇人身体中忽然冒出一股浓烟,那浓烟被划成一条线,飞快地溜进了鬼门关之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建木天梯

第一百九十三章,建木天梯

韩仑大喝一声:“可恶,休走。”说着正要发足去追,却被冉倾珞叫住。韩仑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快追啊。”

冉倾珞道:“韩公子,先不要追了。我们进不去的。”

韩仑道:“为什么?不就是一道门吗?还是开着的。”

史云扬道:“你可曾听说过活人能进鬼门关的?”

韩仑哑然。史云扬道:“鬼门关之所以开着,那是因为全天下死者的魂魄都会到这里进入鬼界,往轮回井轮回转世。这门不是为活人开的,而是为死人开的。”

韩仑道:“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冯涯道:“他刚刚杀死了那个老太婆,浑身充满了死气。因此才得以蒙混过关。”

韩仑急了,道:“那我们怎么进去啊,难不成要我们都成了死人才能进去?”

沉吟了半晌,史云扬道:“今天晚上我去试试能不能潜进去。”

冯涯道:“这几乎不可能,人界和鬼界是有特定的结界的,人的身躯根本进不了。那结界对灵体无效,所以只有魂魄才能进入。”

韩仑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打破结界就能进去?”

冯涯摇摇头道:“两界之间的结界怎么可能轻易的打破。更何况,鬼门关有大量的鬼兵把守,就算我们能破了结界也一样会被驱逐出来。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灾难。”

韩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不进去吗,等他在里边吸食魂魄,然后出来杀我们?”

冉倾珞道:“要是我们将身上的生气隔绝起来,并且能够将自己隐身。这样的话应该就不怕鬼兵了。”

冯涯道:“冉姑娘有这等能力?此法当然可行,鬼兵又不是万能之物,他们也要靠五感来行事。若是能隐去身形,自然能够不被发xiàn

。”

冉倾珞道:“若是诸位相信倾珞,这件事我可以解决。”

冯涯道:“那结界的事怎么解决?”

史云扬道:“任何结界都不会是百分之百精密的,总有可以突pò

的地方。待我想想。灵体魂魄”史云扬陷入沉思,他脑海中飞快地寻找着有用的信息。一时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沉入了大海,一片寂静,无论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进去。只有他脑海中飞速运转的世界。

忽然间,史云扬眼睛一亮,道:“我想到了一样东西。”

众人道:“什么东西?有办法破除这结界吗?”

史云扬道:“你们可知dào

这世界上有一种树叫做建木?”

冉倾珞回想了一下,道:“我曾经听娘提起过,说建木乃是神树,高达万丈,紫树黑花,果实湛黄。传说数万年前,天神伏羲初次登上神界就是通过建木。”

史云扬道:“不错,我也听到过这个传说,建木的枝条既然能够打破神界和人界的结界。那它就应该具有穿破结界的功能。”

冯涯道:“可是这建木毕竟只是传说,现在到底在哪里都还说不清楚。”

此时有一个轻柔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我知dào

建木在哪里。”

忽然间史云扬身后红光一闪,朱婵便已经出现在众人眼中。

韩仑道:“婵姑娘知dào

这建木?”

朱婵点头道:“万余年前我曾经率领九黎族的人马在建木天梯抗击过魔族。因为那里是一处通天的通道。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在那里一番血战,建木天梯才得以保存下来。若是我的记忆没错的话,现在的建木天梯应该是由酆都向西北的方向。大约要三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到。”

韩仑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赶紧前去那里寻找建木树枝。”

朱婵道:“据我所知,后来神界为了保卫建木天梯,专门派遣了神龙前去守卫。我们要折建木枝条几乎是不可能的。”

众人惊道:“神龙?”朱婵点点头,接着道:“剩下的事我就不清楚了。若你们要去,朱婵可以带路。”

众人沉吟了一时,史云扬道:“如今也没有别的方法了,既然建木离这里不远,那我们就赶快前去,试一试能不能从神龙那里获得几段建木枝条。”

众人点头,神龙虽说是他们难以企及的传说。但是任何事不都要试一试才能知dào

结果吗?虽说神界的一切都带有一股强dà

的神mì

感,甚至是危机感。但是在当下的情形里,也容不得他们有过多的选择。

史云扬一行人本就是要前往鬼界的,罗啸成想要在那里寻找灵珠,众人也要依靠鬼帝的帮zhù

,寻找四象二十八星宿的具体所在。

当下看来,这建木天梯还真是非去不可了。众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前往。众人便飞快的出了城,在这城中召唤魂蕴多有不便。一出城,众人便各自召唤出魂蕴。冯涯和韩仑御剑而飞。这一回朱婵化身成焚天剑,负载着韩仑,飞在众人的前面。此时众人都没有了看风景的意思。都是各自使出全力,飞快的向前冲刺。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迎面刮起了阵阵狂风,耳畔呼呼直响,强dà

的气流划动,让人几乎睁不开眼。众人只觉得周围的霞光就像是一条条流光溢彩的彩带,云海天空都已经混在一起,完全分不清楚。远远看去,一行人如同几颗流星一样,飞速的划过天际。

这等速度飞行,其实还未到两个时辰,众人便已经到了建木附近。众人都看到前方的云海中长出了一根柱子,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棵树!

众人正觉得惊奇,忽然间焚天剑载着韩仑直直冲入云中。几人跟着焚天剑的轨迹,也是一头插进了云海之中。等到一片茫茫的白色从眼中氤氲过了,几人也便来到了这目的地。

众人来到这里,身形顿时便止在空中。每一个人都是惊讶不已。眼睛瞪得老大。

因为这个地方太美了,美得简直让人窒息。

紫色的建木长在这片天地的中间,像一支插在大地上的巨大香烛,直指云天。在建木的周围悬浮着一块块石板,绕着树干螺旋上升,一直升到了浮云之中。

那建木的根系暴露在地表上,盘根错节,金色的树根如同盘踞着万条金龙。在天梯的下方,围着建木,有数千个祭坛。每一个祭坛都是有百丈之宽。

这所有的一切都坐落在一处硕大的盆地之内。四周的山体之上,树木葱郁,即便现在已经进入夏季,但仍然是万花齐放。其中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流过了整个盆地,滋养着这土地上的优美生灵。

依山傍水,花海森林,加上太阳穿过森林投射下的点滴光斑。这里俨然就是一处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众人降落到这片巨大盆地之中,沿着其中的整齐石径一路前行。满地的花香迎面扑来,醉人心脾。此时已是落日偏西的时刻,道道霞光挂在天上。天上的色彩和地面的色彩交相辉映,形成一片绚丽的光的世界。

这石径弯弯曲曲,一直通到这盆地的深处。在空中的时候,众人只是感觉到这个地方很美,但是一旦来到这里,却发xiàn

这里不但很美,而且很大。

韩仑惊讶地道:“这个地方真的太漂亮了,我要是能隐居在这种地方,那该有多好。”

朱婵转身对他道:“这地方以前也是神迹,当然漂亮了。而且这里离洪涯之境并不远。那里还更漂亮呢。”

冯涯道:“洪涯之境?”

朱婵道:“洪涯之境是众神登上神界之前所在的地方,那时候六界还未分开。神界、魔界尚无人居住,六界众生共居一界。后来伏羲率众神从这里建造了天梯,登上了神界。伏羲即为六界主宰。他将浮水大陆划分为妖界,将万灵大陆划分为灵界,将地底世界划分为鬼界,又将六界中最为强势蛮横的魔族赶到了蛮荒大陆。从此之后,六界各自为政互不往来。起初六界都尊伏羲为首。可是魔族的魔尊蚩尤,和妖界的妖王兀召,两界率先独立出来,从此之后灵界万灵王,鬼界鬼帝,以及人界九黎王纷纷宣告独立。从此之后,六界便真zhèng

开始独立。永远不相往来。”

韩仑道:“那人间为什么又有那么多的灵和妖?不是不能往来嘛。”

朱婵道:“六界生命都是一脉相通。人界的花草树木吸收天地精华,自然也能成妖。山间深谷中的雾气晨露,吸收了自然灵气,自然也能成灵。人心不正,便会入魔,心怀天下,亦可成神。不死为人,身死为鬼。六界之中虽然阻隔了地域,但是生命的衍化,却不是任何法力灵力所能阻挡的。”

罗啸成拍手道:“说得好,的确如此。不愧是活了万把年的人,思维见解就是不同。”

朱婵微微一笑,道:“过奖。”

走了不久,众人便走出了花海,越过小河之上的浮石,便来到数千祭坛之中。这些祭坛全部都做工精美,用料考究。祭坛之上用朱砂嵌刻着各式奇怪的花纹,看起来竟像是一种神mì

的图腾。每一个祭坛上都用鸡血石雕刻出不同的神像。众人猜想,这一定是首次登上神界的数千名神,他们各自的信徒在这建木天梯之下修建祭坛,来祭祀他们。

几人走过一座座祭坛,在这里穿行的确还需yào

一点勇气,这些塑像栩栩如生,一时间就像是站在数千神明之中,让人感觉到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队伍停了下来。原来是队伍最前方的朱婵忽然停止了脚步。众人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朱婵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史云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就明白了。

因为前方那座祭坛上的雕像,就是武神。

第一百九十四章,灵虚古龙

第一百九十四章,灵虚古龙

浮昏落日长,重逢见君郎。

再忆相对时,一别尽秋霜。

无言泪已下,有心情满江。

前缘今朝续,白发为君妆。

朱婵渐渐地走上祭坛去,凝望着祭坛上朱红色的武神雕像,一时间心中满不是滋味。许多事情,要是你一直让它放在那里,不闻不问,也许它还会平平静静的呆在心里,随着你的不闻不问,慢慢被尘封。可是一旦撩起了这些事情,所有的感情也都会随着旧事重提被重新带出来,那些棱棱角角的东西,最终会划伤了本就脆弱的心。

朱婵看着武神的眼睛,武神的眼中透着难言的英武之气。这是武神早年的时候,那时他还没有认识朱婵,因此他眼中并没有柔情。

可是在朱婵看来,有没有柔情都无所谓。时去万载,她只是想再见一下武神的样子,别无他求。即便是武神已经将她彻底忘了,她也毫无怨言。

毕竟时间太过久远,万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高山已变成低谷,沧海也变成桑田。

朱婵走到那祭坛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武神的手。尽管他的手是冰冷的石头,但是朱婵却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她道:“武神大人,婵儿很想你,但愿我们能够早日重逢。我不知dào

大人能不能原谅我,婵儿也不奢求。若是能再见上你一面,婵儿也就心满yì

足了。这万年来,大人你受苦了。”

朱婵眼中流下了泪水,她一袭红衣,站在微风之中,裙摆飘飘,泪水被这风吹落,滴滴落在风里,被吹向遥远的天边。

除了史云扬,众人都是不知dào

这雕像和朱婵有什么关系,但是从朱婵的神情上却可以看出,这祭坛上的神和朱婵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史云扬走上祭坛,来到朱婵身边,朱婵连忙擦干泪,退到一边。她道:“主人,我失态了。”

史云扬摇摇头,道:“我答yīng

你的事,便一定会办到,待我们手中的事了。我一定会送你回到武神身边。”

朱婵点点头,道:“全凭主人之念吧。”

史云扬向武神行了一礼,道:“你们相聚,我本不该相扰,但是此时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路吧。”

朱婵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武神雕像最后一眼,便转身走下了祭坛。

一行人穿过林立的祭坛,不久之后便到了建木天梯之下。只见这建木天梯的根系十分盘错,每一株树根都有一人之粗。光根系之间错综复杂地盘绕,就已经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那建木便在这根系的中间,粗壮的树干约么要百人才能合抱。在这根系之上已经削平了一块,上边建造着一个祭坛,祭坛上供奉的乃是天皇伏羲。

伏羲身穿长袍,身后光影无限,束冠背手,眼中透射着难言的威严。那是真真zhèng

正的皇者的气息,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天威神怒。

众人当即下跪伏拜,在这至高无上的天神面前,任何有胆量的人,都会变得胆小。即使这只是一尊雕像。

“什么人敢擅闯建木天梯!”

忽然间,一个雄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仿佛就是霹雳的雷声,江海中的狂涛。那声音中充满了正气,却十分让人胆寒。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渐渐地在建木的周围浮现出来,不多时只见那金光一盛,忽然从中钻出一条巨大的金龙来。那金龙身形巨大差不多有两三人之粗。它缠绕在建木天梯之上,浑身金鳞,在夕阳下反射着强烈的光彩。

那巨龙满头长髯,尖牙似刀。龙角弯弯,如同珊瑚,其中有闪电相绕。那神龙在建木之上盘旋了急转,龙头伏下来望着祭坛上的众人。众人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

这可是真真zhèng

正的龙!是常人难以想象难以触及的神话。在这几人之中,能够稍作镇定的,恐怕便只有史云扬了。他本是应龙转世,而且在星象结界之中,他见到过最伟大的龙神,也许传说之中的烛九阴的确更为强dà

,但是那是上古始神之一,地位可比盘古,这已经不是六界之中任何人能够企及的高度。他所见到过的神龙,第一当属应龙。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一条金龙虽然亦是十分雄伟,但是比起应龙,却还是少了几分霸气。可即便如此,此时见到这硕大的金龙,心中却还是感到无比的敬畏。

他上前道:“神龙前辈,我等冒昧来此,打扰之处还望见谅。”众人见史云扬在这神龙面前仍能有胆说话,心中不免有几分佩服。

那金龙惊异道:“应龙转世,女娲后人,神农后裔。竟都是一些身怀神力之人。委实不错,尔等来此所为何事?”

史云扬道:“前辈明鉴,我等特来此处,是为了求一段建木枝条。”

那金龙道:“要此枝条有何用处?”

史云扬道:“我等有要事前往鬼界一趟,但是碍于人界与鬼界之间有结界,不能穿过,特来寻建木枝条,希望借助建木之力,通过结界。”

那金龙道:“我又怎知你说的不是假话?”

史云扬道:“若有半句虚言,自可以性命相抵。前辈自然不用顾忌。”

那金龙道:“你可莫叫我前辈,你是应龙,要论少长,你的年龄和等级都要大于我灵虚古龙不知多少。你们要这建木枝条,我不是不能给你。但是需得凭你们自己的实力来取。”

史云扬皱眉道:“怎么讲?”

灵虚古龙道:“这建木高八万四千七百六十一丈,比神界高出一丈,建木的树枝长在五万六千丈左右的空中。若是想要摘得建木枝条,就必须要登上建木天梯,徒步前行。”

众人一惊,五万多丈,徒步前行,日落之前怎么可能走得完,这金龙无疑是在给他们出了大难题。史云扬道:“请问尊驾,一定要徒步去吗?”

灵虚古龙道:“是,必须要徒步去,而且还要你们当中法力最弱的人去。因为在建木天梯之上,若是有一点点术法,神界便会有所感应。伏羲有令,擅登建木天梯者,杀无赦。届时我便只有秉公执法。我这是在帮你们,懂吗?”

史云扬点点头,道:“多谢尊驾提点。”

罗啸成站出来道:“龙王,可否请你帮我们折一枝,我们真的没时间耗在这儿啊。”

灵虚古龙喝道:“世上的所有事都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怎能一味的依赖别人。今日我可以替你折枝,明日难道还要别人为你送命不成!”

罗啸成讨个没趣,悻悻的退回去,嘟囔道:“得,您说得对,我是小人。”他看了看韩仑,摇头道,“少爷,看来要牺牲你了。你放心,罗某会记得你的,你放心去吧。”

韩仑啐了他一口,道:“呸!只是上个梯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本少爷还怕这个?”韩仑阔步走到史云扬前面,道:“我去。”

灵虚古龙道:“好,果然有不怕死的勇士。”

韩仑一愣,道:“不就是上个长梯子么。怎么还会死了?”

那灵虚古龙冷笑道:“这建木天梯的每一块阶梯之上,停留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三息,否则就会从空中掉落。即便你到了终点,建木的树枝极其庞大,而且极其坚硬。要将它砍断,确有需yào

不小的力qì

。我倒很想知dào

,你爬完这五万多丈的阶梯,还有什么力qì

来砍树。”

韩仑惊道:“三息!那岂不是一步都不能停!”

灵虚古龙点点头,韩仑顿时变傻了眼。五万丈的距离,无法停歇。这与送死何异。可是当下这条金龙是在是不肯帮忙的,他也只有靠着自己的力量。目前众人已经没有办法,登建木,折树枝,就是唯一的一条路。

史云扬道:“要不我们再另想他法吧,这般举措,太过冒险。”

韩仑想了想,似乎十分犹豫,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道:“让我试试吧,一直以来,都是大家在护着我。韩仑自知能力卑微,难以出力。但是这番有这样的机会,大家就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一定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帮大家度过这个难关。”

冉倾珞道:“韩公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们从来都没有觉得韩公子做得少,相反,你真的是帮了我们很多忙。若是没有你,我们的行途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顺遂,你大可不必介怀这些小事。”

罗啸成道:“是啊,韩少爷博学多识,炼丹术精妙,若是没有你的丹药,罗某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韩仑正要说话,忽然灵虚古龙说道:“你是炼药师?”

韩仑点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说这建木天梯炼药师不能上?”

灵虚古龙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请你帮我炼制一枚丹药。”

韩仑眼中放出一抹光芒,道:“什么丹药?”

那灵虚古龙道:“我现在正在化形的时刻,这化形需yào

数百年的时间,若是能够求得一枚化形丹。那我就可以省去这几百年的时间。”

韩仑道:“我若是能练出这丹药,你可否答yīng

我替我摘枝条?”

灵虚古龙道:“自然不行。”

韩仑心想,这化形丹的炼制肯定不简单。既然我一点好处都得不到,我为什么还要替你炼这丹药,可是碍于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韩仑并没有这样说。

那灵虚古龙道:“你能不能爬上天梯,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考验,这种考验说不定能激发你的潜能。我不会帮你折枝,但是你若能帮我炼制化形丹,我可以做你百年魂兽。”

第一百九十五章,勇攀高峰

第一百九十五章,勇攀高峰

韩仑一听,心中就猛然心动了,可是他仍然问道:“你是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尊崇的生命。你为什么要成为我这么一个小小人类的魂蕴?”

灵虚古龙哈哈一笑,他的龙须在空中游荡,像是两条小龙。它道:“原因有二,这第一,你虽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但是他们听到这建木天梯有八万丈,登天之难,于是望而却步。不过你却能鼓起勇气前来一试,这已经委实不错。由此看来,你的品性应该不差。不过这是不是你说大话,暂时还不得而知。

这其二,你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炼药师,只有你才能帮我炼制这化形丹。若是炼成了丹药,我便能省去好几百年的化形过程。一百年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期间还能跟着你们到处走走,散散心,也还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这也是你将化形丹炼制出来之后才能兑现的承诺。”

韩仑道:“你可以擅自离开这里吗?”

灵虚古龙道:“伏羲命我守护这建木天梯一万年,时间如洪流滚滚。三千年前,我的守护期限就已经到了。只不过我并不想去神界受那约束。于是便留在此处吸收天地灵气,希望能够化形成人。然后在人界游览一番,再去往方丈之洲,在那里定居。无奈化形之期所用时间甚长,到现在为止,若不加以外力,恐怕还要七百年才能化形成功。要是现在能够有一枚化形丹,我便能省去这七百年的时间。你说划不划算啊?”

韩仑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古怪的一条龙,成神是多少人的毕生梦想。可是你却要主动放qì

。不过你这性子倒是与我挺投机,我也是一个不喜欢拘束的人。我这次出来,就是不想呆在家里。出来见识一下山河之壮丽,天涯之寥廓。其实未尝不是一件舒心的事。”

灵虚古龙哈哈一笑,道:“有理有理,我都有点喜欢你这小子了。希望你能撑下来,你要是摔死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灵虚古龙的巨大身躯已经从建木之上游了下来,盘旋在祭坛周围。看上去就像是把众人卷在身体之中。

韩仑向众人一抱拳,道:“诸位,我去了。若是在下有什么不测,请将这本账簿交给我爹。他叫韩世贵,你们到了扬州提及韩家,没有人不知dào

,拜托了。”

冉倾珞接过账簿,道:“韩公子不要说丧气话,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们几人就在此地等着你们。别忘了你还要找林炎抱那一箭之仇。”

罗啸成笑笑,道:“还有罗某人的酒,这个酒可要韩少爷你亲手倒的才显得有诚意。”

史云扬走近他身边,道:“韩仑,保重。”

韩仑对着众人再次一抱拳,接着转身便踏上了树根之间的石径。数息之后,韩仑就已经开始走上了建木天梯。

韩仑此时的心砰砰直跳,倒不是因为担心掉下去。而是因为他脚下这条路实在是一条太过于伟大的路。这是一条登天路,是众神初次踏上神界的一条必经之路。他是踏着众神的脚步再往上走。他忽然忘记了脚下的危险,而是在心底泛起了一股浓浓的骄傲和自豪感。重走神路,这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的荣誉。

韩仑的速度一直都是不快不慢,他既不抢着迈步,也不慢过三息。一直平平稳稳的走着螺旋的浮梯。因为他知dào

现在跑得快,虽然说很安全,但是接下来的路程还很远,现在将体力耗尽,后来的路程就会爬不动,到那时就危险了。

韩仑是个聪明人,他更是个生意人,一个聪明的生意人总是会很好的规划自己的路。

众人在祭坛之上仰头看着,只见韩仑负着手,一步一步稳稳前行。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不多时韩仑的身形就已经消失在建木之后,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便又已经爬高了一圈。

半个多时辰之后,韩仑的身形就已经接近了云层。云层是一个大考验。因为云层之中十分迷茫,一片纯白,几乎难以见物。众人此时都为韩仑捏了把汗。见到韩仑的身形已经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点。若是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那是一个人。唯一能够看见的便是那个小黑点在漫天的彩霞之下,一点一点地向天的尽头移去。此时要是从天上落下,那便已经是粉身碎骨。更何况,现在他所走的距离恐怕仅仅是十分之一还不到。

现在差不多是申时末,马上要进入酉时,还有三个时辰就到子时了,那时候是鬼界的结界最为薄弱的时候。时间此时不知不觉地溜走,不多时周围便已经开始沉入夜幕。

这对于韩仑来说更是一个大难题,天黑之后,这建木天梯之上更是难以看见任何东西。众人看着韩仑消失在云层中的身影。心中不免开始着急。

韩仑却没有着急,以为他早就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他现在是闭着眼睛在走的。实jì

上天还未黑,还未进入云层的时候,韩仑就已经开始闭上了眼睛。他知dào

穿过云层的时候,基本上是看不清东西的。

而且他们来到这山谷中的时候便已经是下午。现在要沿着这螺旋阶梯走上五万丈的高度,到时候天肯定会黑。靠眼睛视物,肯定是行不通的。因此韩仑便量好了自己的步伐,量好了每走一步自己应该转身的角度。就这样重复着自己的数据。韩仑走上了几千丈之后,便已经了解了每走一圈应该走上多少高度。韩仑一边走,心里一边数着自己已经走过的高度。还有多少路程没有走。自己在子时之前走到尽头应该保持什么样的速度。

韩仑从小跟着父亲学习的心算之术,此时终于是派上了用场。在一遍一遍的算数之下,韩仑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也克服了自身的疲累。更加难得的是他克服了整个行程的单调。数十万步阶梯,重复着同样的步子,重复着同样的角度,最容易让人感到单调和无聊。若是被这种消极情绪占据了心理,那么最容易导致止步不前。这样一来,就是必死无疑。

一个半时辰过去,韩仑已经觉得双脚开始发软,但这螺旋阶梯之上不能停下,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不管多累,都必须不断地向前。韩仑算了一下,自己已经走上了三万多丈的高度。尽管他十分注意保护自己的体力。可是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就算做最为精确的计算,到了一定的时间后,体力仍然是要到一个极限。

韩仑口中开始喘着粗气,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双脚之中就像是灌了铅一样。他觉得胸腔之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好几次他都想运起灵力将它镇压下去。可是想到建木天梯之上不可使用术法。他便强忍着不用。

可是他胸中的燥热却已经难以平息。韩仑觉得他的心肺都要在这高温之中融化,他的血液都已经沸腾。现在他只要张口吐一口气,喉腔中就能够喷出汹汹的火焰。

韩仑再也忍受不住,每走一步口中便狂吼一声,仿佛这狂吼能够稍微减轻他胸中的燥热,能够给他带来一丝丝的动力。

星河万里,漫天晶莹。一轮明月悄然挂在西方。这一声狂吼打破了这宁静的夜,一时间漫天星月仿佛都因这一声吼而不再静止,开始移动起来。

韩仑仍然是闭着眼睛,不看不闻。稳稳的走着。他的步伐已经十分危险。好几次他刚刚踏上另一级阶梯,他身后的阶梯就已经消失。韩仑虽然十分难受,但是却尽量保持自己的速度不降下来。

韩仑已经在挑zhàn

人的极限,这剩下的两千丈韩仑走得十分辛苦,到后来,韩仑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他的脚掌已经磨起了泡,声音已经嘶哑。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淋湿。没有一处是干的。

他为了刺激自己,不让自己在路上倒下,韩仑不断用指甲去掐自己的手心,到后来,他已经双手是血。韩仑声音沙哑,但还是不断的喊着:

“六千五百一十丈,六千五百丈。六千四百九十丈”

剩下的路程已经越来越少,韩仑拼命地仍然坚持着,他在榨取着最后一点潜能。他告sù

自己,再走一步,只要再走一步就行。可是他却走了一步又一步。韩仑自己都开始骂自己是个不讲信用的混蛋,可是他的脚步却没有因为他的叫骂声而停下来。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韩仑忽然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吃了一大惊。

他的头顶上是一片巨大的树冠,树枝向四方绵延,直直伸向天边。看不见边际。这树冠之下的枝条粗壮不已,大的恐怕要个六七十人合抱之粗。这大树枝上缀满了金黄色的果实,在这昏暗的月空之中散发着光亮。这大树上成千上万的金黄果实,便已经将这树冠照耀得如同白昼。

他脚下的石板已经到了尽头,韩仑走上这树冠,此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从高空掉下去。韩仑脚下一软,扑通一下软倒在一处树枝上。这里虽然是建木的树冠,但是树枝十分密集。躺在这树枝之上,就像是躺在两三丈宽的大床上一般。

此时停下来,韩仑觉得胸中燥热的气息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此时他正要起身,忽然耳边传来一句话。

“你是什么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丹凤少女

第一百九十六章,丹凤少女

韩仑心中一惊,他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十分温婉,沁人心脾。可是韩仑转眼一想,在这数万丈的高空又怎会有人,而且还是一名女子。他想,这一定是幻觉。反正现在累成这样,出现幻觉一点都不稀奇。

韩仑索性不去管它,他现在连闭着的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动一动身体。他现在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他算了时间,现在离子时还有半个多时辰,他休息一会儿就起来砍树,挑一根最细的砍,半个时辰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他没有考lǜ

一件事,就是他忽略了他从树上下去的时间。可是现在韩仑已经很累了,他已经没有力qì

再去想这些。他现在最为紧要的事,就是好好的打个盹。

韩仑闭上眼睛,忽然又听到一个声音。

“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在这儿?”

韩仑心中道:“看来这幻觉都已经缠上我自己了。”他咧嘴一笑,道:“我叫韩仑,是来砍建木的枝条的?”

“你要建木枝条做什么?”

韩仑道:“穿过结界。”

“穿过结界?好像挺有意思的,我还不知dào

建木有这个作用呢。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族呢。今天总算是见到了,看样子和我们丹凤族没有什么不同嘛。”

韩仑闻言,忽然觉得不太对,他的幻觉什么时候能够把他都排除在人族之外,还能说出一个种族的名字,这可不像是幻觉。

他猛然一睁眼,忽然一张乖巧的脸映入眼中。眼前是一个娇小可人的少女,微微发圆的脸上嵌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明眸似水,眨眼之间充满了惊奇与灵动。那少女浑身上下只是穿着一件抹胸,一条亵裤。凹凸有致的身躯只是遮住了羞处,便一览无遗地呈现在韩仑面前。那少女半裸的身躯在月光之下反射着动人的光泽,如同白璧。

韩仑怎会知dào

在这万里高空竟然会有这样楚楚动人的少女,穿得还这般火辣。看着她,韩仑的脸顿时红了一大半。

他道:“敢问姑娘是谁?又怎么会在这?”

那少女道:“我叫简雯,就住在这里啊。”

韩仑惊奇地道:“这里也能住人吗?”

简雯道:“自然可以啊,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城,名为垂天城。我的族人们都住在城中。”

韩仑道:“垂天城,这个名字起得倒也是绝妙,此处离神界不过三万多丈,的确就是和天离得最近的城镇,取名垂天,当真是再妙不过了。”

简雯笑道:“对啊,不过很遗憾的是,我是偷跑出来的,城中也从来没有来过外人。也不知dào

他们会不会难为你。所以不敢带外人回去。”

韩仑道:“没事,我现在也没有时间。我要尽快的回到地面上去。”

简雯拍手道:“那好吧,我带你去砍树枝。”

韩仑听罢,眼睛里放出一抹光芒,他道:“如此就多谢姑娘了。”韩仑正要起身,却忘记了自己现在并无半丝余力。他只是稍稍一动,身体上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疼痛不已。韩仑忍不住,嘴里发出嘶嘶的痛叫声。

简雯道:“你是太累了,我来帮帮你吧。”说罢她的体内不断析出一道道五彩的灵力,他手印变换之间,那五彩的灵力就慢慢进入到韩仑的体内。韩仑觉得体内的燥热一瞬间就已经平静下来,胸腔之中充满了清凉。他的体力也在很快的恢复。

没过多久,韩仑就已经能够站起来了,他奇怪道:“这建木之上不是不能用灵力吗?”

简雯道:“是的,但是我们丹凤族长期居于此地,我们的灵力神界早已熟知。因此他们早已不管我们使用灵力了。其实我看你的样子也像是有一些修为的人,不过幸好你没有用灵力。”

韩仑道:“丹凤族?”

简雯笑道:“不错,哎,你不是一会儿还要下去吗?那咱们先去找树枝吧,边走边说。”说着,她的身形就已经在十丈之外。韩仑赶紧跟上他的步伐,现在要找寻建木的树枝,很大程度上还要靠她。

少女熟稔地从一株树枝轻轻越到另一处,边走还边道:“听族中前辈们说,丹凤族以前也是住在地面上的。是人界的十大种族之一。那时候强dà

的种族像九黎族、噬月狼族、龙族等等,好多种族都比我们强dà

。我们也只能算作中等吧。传说后来魔族入侵,丹凤族的族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那时候我们的住所离神农秘境不远,神农大神不愿见丹凤族灭绝,所以就把剩下的丹凤族带到这建木之上。我们种族自此也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再也没有到过地面。”

韩仑学着她的样子,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可是没想到这建木的树皮挺滑,韩仑一脚踩滑,身形就掉到了树枝之间的缝隙里。韩仑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死死地抱住树枝。这下面可是数万丈的高空,这要是摔下去,还不粉身碎骨。幸好韩仑踩漏的地方,缝隙狭窄,他的身体被卡在树枝之间,漏不下去。

简雯听见韩仑的声音,转头一看,顿时掩嘴大笑,她道:“你要小心点,除了我们丹凤族,从这上边摔下去那可是会摔死的。”简雯跳到他的身边,伸出手去,将韩仑从缝隙里拉了出来。

韩仑此时吓得腿都软了,冷静了半晌,他才道了一声:“多谢姑娘。”

韩仑一时觉得很丢面子,自己在一个女子面前,就像是一个走路摔跤,需yào

人扶的三岁孩童。这般行走,要是再有不慎掉落,韩仑觉得自己的气概都已经没了。于是他便将话题转移开去。他道:“你们丹凤族该是有数万年没有到过地面了吧?”

简雯点点头,道:“族中人是不能离开建木的,这是城主的规定。”

韩仑道:“你想到地面上去吗?”

简雯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然后寻了一根树枝坐了下来,她道:“我常常听村中的祭司说,人界大地上有很多山,有很多树,还有花啊草啊什么的,总之很漂亮很漂亮。可是我却从来没见过。也不知dào

花草山水是什么样子的。对了,你是从人界大地来的,你肯定知dào

。你给我讲讲嘛,花长的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建木的果实一样是亮金金的?”

韩仑听罢,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姑娘其实也是十分可怜。她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花和草,这种东西在人界可能别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在她的眼中,那就是一个世界,是从来没有探索过的未知的东西。

韩仑道:“人界大地上的花很少有会发光的,但是他们有不同的颜色。人界有一年四季,春天的时候百花齐放,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花的海洋。有红有黄,姹紫嫣红。到了夏天,花儿就该谢了,这个时候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绿树成荫,生机盎然。到了秋天,一切都到了成熟的时候,树上缀满了果实,满山遍野开满血红的枫叶。十分壮观。等到了冬天,冰封万里,雪封四野。到处茫茫一片,放眼望去,一片洁白。”

简雯拍手道:“好漂亮!说下去说下去!”她的眼中闪着从来没有的光亮,仿佛眼中已经看到了韩仑所说的四季,看到了春华秋实,夏荫冬雪。那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美丽。

韩仑道:“人界大陆十分辽阔,北边有辽阔的大草原。在那里可以纵马奔驰,无拘无束;南方有起起伏伏的丘陵,和茂盛的雨林。在那里有迷人的吊脚楼,苗寨风情,热情好客。在西面有连绵不断的大山,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那里有山间流水,翠谷黄莺。雪山皑皑,山岳重重。在东方有一望无际的大海,碧蓝如水,涛声澎湃。海Lang拍打礁石,溅起千万水花。”

韩仑顿了顿,他自己想象了一下人界大陆上的美景,才道:“这人间之中最为美丽的自然景色都在四野,而最为伟大的人文景色,却是在中原大地。在中原,雄关漫道,楼船如城。村野小道之间炊烟渐渐,城市之中人来马喧。雕栏画栋,金碧辉煌。房屋构造精巧,如同大鹏鸟展翅一般。人群密集,数万人众在一起生活。要什么有什么。”

简雯听得脸上都乐开了花,她道:“虽然你说的我都不大懂,但是我还是能够勉强明白,人界大地真的很漂亮。”她转念一想,却又满脸充满了伤感。她道,“人界大地这么好,可是我却是永远都去不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族长不让我们下去。”

韩仑道:“其实人界大陆也并不是像我说的那样美好,我说的都是一些自然风光,和人文风情。人界现在几乎已经只有人族了。但是很多人的内心其实都是丑恶的。奸诈欺瞒,为非作歹。人与人之间总是缺乏信任,总是相互提防着。没有一种亲近的气氛。”

简雯道:“这样啊,也许是人多了的缘故吧,人多了,心思自然就多了。”

韩仑点点头,两人在这万里高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两人就已经变得十分熟稔,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吐心中的心事。

第一百九十七章,折枝而返

第一百九十七章,折枝而返

建木很高,但是月光更高。漫天的月华和建木果实发出的亮光交织着,照在两人身上。少女摇摆着两只小脚,荡在虚空,兴致勃勃的听韩仑讲着天地,讲着人界的事儿。韩仑给她讲了很多,春秋,战国,帝王将相。英雄烈女,奸雄小人。简雯听得津津有味。仿佛他就已经亲身到人界走了一趟。

简雯的问题也很多,可是很多都是韩仑哭笑不得的问题。她问人为什么不会飞?下雨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是打雷?这些人界大陆上的人几乎不会去关注的东西,在她的的眼中,一切都是遥不可及的,也是无法理解的。

韩仑只得给她一个个解释,交谈正欢,韩仑想,此时要是有一壶酒,那可真是美极了。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子时。过了好一会儿,韩仑道:“简雯妹妹,你现在可否带我去找一根建木的树枝?”

简雯一笑,道:“我都把你的正事给忘了,等着,我带你去。”简雯呵呵一笑,突然纵身跳下了建木的枝条。她的身形直直坠下。

“不要!!”

韩仑此时大惊,他想要伸手去拉,可是简雯的身体已经坠落很远。韩仑心中一阵难过,这个女孩子和他认识不过半个时辰,但是她好像就是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简雯应该是一个十分孤独的女孩子,她在这里只有亲人,没有朋友。对于一个人界的生命,她竟然没有见过美丽的人间山水。

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都是很美的,因为她们的纯真,因为她们那珍贵的少女之心。

可是这样一个不识世俗的女孩子,就这样消失在韩仑的面前。韩仑心中已经难过得厉害。忽然间,他又想起了阿巧,那个云南苗疆的痴情女子。韩仑在想,若是她没有碰上自己,她又怎会这么早香消玉殒。那现在呢?要是简雯没有碰上自己,她又怎么会不小心掉落这万丈高空呢?

为什么这些好的女子见到他之后,都要一个个地死去。韩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煞星,一个不祥之人。

现在正是韩仑伤心的时候,他心中充满了对简雯的愧疚。他忽然感觉到身上又没有了力qì

。他叹了叹气,现在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振作,当下折到建木枝条才是要紧之事。韩仑站起身来,准bèi

前去寻找细一点的枝条。

他正站起身来,忽然间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我不是让你等我吗?”

韩仑听到这声音分明就是简雯的,韩仑顿时一愣,心中想到,难道简雯还没死?

他急忙转身,这一转身却是吓了一跳。眼前的哪是简雯,浑身覆着五彩的羽毛,头似孔雀,眼似灵鸟。展翅如同飞鹤,尾部三根长长的羽翼如同彩虹。这哪里是一个人,分明是一只巨大的凤凰。

韩仑一惊之下,脚步不知不觉的向后移动了半分,顿时脚下一空,韩仑整个人便啊的一声掉进了缝隙之中,这一回可就没有上一会那样幸运了。韩仑的身形直接就从缝隙里边直直的坠下。摔向数万丈之下的地面。

韩仑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这一回掉下去,那可真是尸骨无存了。与其这样痛苦不堪地摔死,还不如现在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至少摔到地面的时候不会感到疼痛。

韩仑拔出了自己的含章刀,刀尖对向了自己的心口。正要用力扎下,顿时脚下一软,仿佛挨到了陆地一般。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痛的感觉,身形在强dà

的惯性下一滚,便已经停了下来。韩仑觉得脸和手接触到的地方都是一片软绒绒的感觉,甚是舒畅。他爬起身来,一眼就看见了自己脚下满是五色的羽毛。

此时他竟然是在那凤凰的背上,韩仑又是一惊。那凤凰振翅飞了一段距离,扭头过来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忽然那凤凰道:“你没事儿吧,怎么突然摔下来了?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韩仑道:“不是不是,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真zhèng

的凤凰。”

那凤凰道:“我们丹凤族的原身都是凤凰,这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我现在带你去折树枝。”

韩仑听罢,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dào

我要折树枝?难道你是简雯!”

那凤凰道:“我当然是简雯啊,不然还会是谁?”

韩仑此时都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他道:“原来你没有死啊,天哪,你竟然是凤凰。好漂亮。”

凤凰咯咯一笑,道:“真的吗?还从来没有人夸过我漂亮呢,真开心。”

韩仑道:“自然是真的。我可不会说假话骗女孩子。哎哎!树树树!要撞上了!”

韩仑跟简雯说着话,简雯侧过凤头看着他笑着,没有见到前面的路,现在马上就要撞到树上去了。

简雯立马转过头去,忽然发xiàn

面前有一根树枝离自己已经不过三尺。简雯立即将双翅一收,身体旋转飞过,躲开那横担在自己眼前的树枝。

简雯的身形转了个圈,韩仑的身体本来在简雯的凤身倒过来后就垂直的掉了下去,可是一瞬间,简雯又从他的脚下飞过,又将韩仑接在背上。

简雯道:“韩仑,你抓紧了,我们找树枝去咯。”

韩仑听话地俯下身来,紧紧抓住简雯身上的羽毛。简雯等他准bèi

好之后,双翅一振一收,身形便像一支箭似的,直直地冲向天边。

韩仑只觉得两只耳朵中贯入轰轰隆隆的风声,他只得将脸贴在简雯的背上,尽量减少这狂风吹拂带来的窒息感。简雯此时倒是欢乐得很,一会儿冲上碧霄,一会儿俯冲直下。一会儿又翻滚向前。像是自由自在地在这晴空之上穿梭的百灵鸟。

不多时,简雯道:“韩仑,你看那一支可以吗?”

韩仑循着简雯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株嫩芽,大约有十多根,都只有小指一般粗。韩仑一看,欢喜地道:“没错,就是他们了。”

简雯道:“我去帮你摘。”说着,一振翅就飞到了那几株嫩苗一边。她张开凤嘴,将那几株嫩芽咬在口中。便转身飞回。不多时,简雯找了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将韩仑放下,并将自己口中衔着的几株嫩芽交给韩仑。韩仑接过那嫩芽,忽然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五彩的光线闪烁,那凤凰的巨大身形便渐渐的虚幻,消散。那五彩之光一散去,简雯人形的身体便出现在了韩仑的眼中。

韩仑笑道:“你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最亲切。”

简雯偏着头道:“我刚才的样子不亲切吗?”

韩仑道:“你刚才的样子会给人一种强dà

的威慑力。”恐怕每个人都会有一点敬畏的。

简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韩仑笑了笑,半晌,他道:“简雯,相逢甚是有缘,虽然你我相识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但是这份情谊,韩仑永远不会忘。尽管有千万不舍,现在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简雯愣了愣,她低头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你你还会回来吗?”

韩仑笑道:“我可不想再爬五万丈,这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简雯听他所说,眼中忽然渗出了泪水,她忽然一把韩仑拦腰抱住,道:“韩仑,你是我这么多年见到的唯一一个人,来自地面上的人。谢谢你给我讲那么多故事,描绘那么多精彩的山水。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你给了我一个想象的轮廓,有了这个轮廓。我好像也在人界大地上巡游了一番,听你说了那些美丽的东西,就算死也是值得了。我这一生可能都无法离开这棵树,但是我希望你还能来看我,好吗?”

韩仑顿了顿,道:“好吧,等我将手上的事办完了,我就上来找你,但我那时候可不想再爬五万丈了,等我爬到三万丈的时候,我就喊你的名字,你到时候可要来接我哦。”

简雯嘻嘻一笑,道:“一言为定,你可一定要来啊。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等你。我等你再给我讲更多的故事,更多的奇闻异事。”

韩仑轻轻地抱了抱她,虽然此时简雯穿得十分火辣,但是韩仑现在真的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挚友,这一抱无关风月,只是真挚的友情静静地流淌。

好一会儿,他放开简雯,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道:“不要哭了,”看着她哭得伤心。韩仑心中想到:“韩仑啊韩仑,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孩子为你掉眼泪,难道你天生就是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人吗?”

简雯道:“你现在走下去是不可能了,我送你一程吧。”说罢,简雯纵身跳下,身形又忽然变成了凤凰的样子。她道:“你上来吧,我只能将你送到云层之上,云层之下有族长设置的禁咒,我过不去的。”

韩仑道:“云层之下只有一万多丈,我自己很快就能下去。有劳你了。”

韩仑爬上简雯的背,简雯一振翅,便对着建木天梯径直飞去。这一次她飞得很稳很稳,没有一个翻转的动作。因为他身上背负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份沉重的情。

第一百九十八章,第一件事

第一百九十八章,第一件事

简雯载着韩仑飞速的前行,一路上的都不说任何话。但是很多时候,沉默却是最为有效的一种沟通方式。

因为在沉默之中,所有的感情都可以照着自己固有的方向发散,不为人左右,若是有人能够捕捉到这种感情,那便是知己,如若捕捉不到,这情感在漫天遍野中发散,充斥着整个夜空,那便是孤独。

两个人此时都能理解到对方的心情,那种依依不舍油然而生。两人是知己。人常说人生在世,知己难寻。既然如此,能够相逢、相识、相知,岂不就是最大的缘分。

一个人界大陆的阔少爷,一个丹凤族的无知少女。两人竟然能够一拍即合,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中建立起这样牢牢的友情。说出去可能都不会有人相信,但是事实就在那里。简雯渴求见到地面上的东西,韩仑都仿佛是给她安上了一双眼睛,让她能够冲破云层,看见高山流水。他要的东西很少,但韩仑给了她很多。这种脆弱的感情链上建立起来的友谊,是最为牢不可破的。

就像这个世界上,人们常说的患难见真情,患难的时候,人们的感情是最脆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重新建立起来的感情,便会比原先那份牢固百倍。

眼看着云层就在下方不远处,韩仑的手心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简雯的羽毛。忽然间,他的手上一松,原来他竟然将简雯的一根羽毛拔了下来。韩仑看了看手中的羽毛,轻轻地将之放入怀中。

简雯感觉到了背上一阵轻轻的刺痛,眼神睥睨,便看到了韩仑收起自己的羽毛。她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什么时候有人对他这样过,在族中所有的人从来都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她在族中那曾有过这样细腻的情感。韩仑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已经彻彻底底地击垮了她内心的防线。

忽然有一瞬间,简雯想掉头回去,重新回到那建木之上,有韩仑陪着,即使不去看山河风光,她也心满yì

足。可是,韩仑毕竟有他自己的事,更何况,他已经答yīng

自己。一定会回来。简雯虽然只是一个不满双十的女孩子,但是她的心却是坚强得很。

简雯扭过头去,凤眼一合,一滴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滚滚云海之中。

世上的男儿风情万种,可是又有几个懂得女儿的一颗七巧玲珑心。

风飒飒,云漫漫,天涯此时,千言万语道不尽。一片丹心,两处闲愁。只是语声轻。

简雯忽然道:“韩仑,我只能送你到此了,建木天梯之上停留的时间不能过长,现在刚过子时不久,你走下去应该还没有过时间。”

韩仑道:“多谢,简雯,告辞了。我答yīng

你回来看你,就一定会回来。不管什么时候。总有那么一天。”

简雯道:“我等你。”

韩仑心中一怔,我等你这三个字恐怕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比我爱你要来的深切,因为那是一个信念,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付出的恐怕要比这三个字以外的感情多得多。

韩仑点点头,轻轻跃下简雯的背,接着便飞快地在那建木天梯上跑起来,他只想跑到和简雯相对的那一处台阶上,抬头看一眼她的脸。可是看一眼之后,他又必须再跑一圈才能看见,不多时,韩仑的身形已经没入了云中。

简雯还振着翅守在韩仑消失的的地方,看着韩仑不断望向自己的难舍眼神。简雯的心里深深刺痛。韩仑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简雯长鸣一声,箭一般地冲向万里碧霄。

话说韩仑上去建木天梯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任何东西掉落下来。几人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祭坛上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子时都已经快过了,可是却还看不见韩仑的影子。众人心里都万分焦急。

冉倾珞道:“神龙,韩公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灵虚古龙道:“没掉下来就应该没有出事,不过”

冉倾珞道:“不过什么?”

灵虚古龙道:“在这建木的树冠之上还住着一个种族。乃是是人界十大种族之一的丹凤族。万年前,神农大神将这丹凤族送来此地,并且立下嘱托,永生永世不可穿越云层,不受人界大地战火侵蚀。这些丹凤族人平时与我也没有往来,他们性情怎样,我却不怎么清楚,要是那小子被他们发xiàn

,可就难说会怎样了。”

冉倾珞喃喃道:“人界十大种族,恐怕不管哪一族都要比人族强得多,但愿韩公子能够逢凶化吉。”

此时四野已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众人都是靠着冉倾珞的蓝银色灵力,才能够勉强的在夜间视物。忽然间,灵虚古龙昂起头看着头上的建木天梯,哈哈一笑,道:“这小子不错,回来了。”

众人一惊,都是急忙站起身来向空中看去,可是微光照耀的面积实在是太小,十尺之外就已经是一片漆黑。现在就连那建木天梯在哪里众人看不清楚。只见灵虚古龙身形一震,立即起身向夜幕中游去。它滑过众人身边,众人觉得一股强dà

的风立即刮过,身边的衣袍顿时飘然若飞。

韩仑在那云层中不断奔跑,下去的速度不比上来,因为走下坡永远都比走上坡要省力得多。韩仑此时也只有一万多丈的高度,他不用节省什么体力。这也费不了多少体力,因此他便在这建木天梯上飞奔起来,不一会儿便冲破了云层。韩仑此时在夜里虽然什么都但不见,但是他对于这建木天梯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就算是闭着眼睛奔跑,他也不会摔下去。因为在他的心里每一步的距离,每跑一步应该转的角度,用多快的速度奔跑,他都已经了然于胸。

“小子,你不用跑了,停下吧。”

一个雄浑的声音传入了韩仑的耳中,韩仑心中算好的距离角度顿时便乱了套。韩仑此时要去算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在石头上停留止步。三息的功夫转瞬即逝,韩仑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他便垂直地掉落下去。

韩仑啊的一声大叫,身形急坠,可是忽然间,只觉得身体又落到了一片毛茸茸的地方。韩仑一惊,难道是简雯,是她救了自己,可是她不是不能突pò

云层吗?韩仑心中十分惊异,但是在这夜幕之中却是什么都看不见。韩仑摸了摸身下的毛,只见这微微发软的毛并不是羽毛,更像是狮子或者马的鬃毛。韩仑顺着周围的毛发摸了上去,忽然间他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像是一棵树,更像是一丛珊瑚,那东西十分坚硬,如同石头。但是摸起来又十分地圆滑。

忽然一个声音又传入他的耳中:“臭小子,在我头上乱摸什么!”

韩仑立即收手,只因为他已经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韩仑呵呵一笑,道:“神龙的头摸不得,摸不得。”

灵虚古龙道:“哼!你小子不错,走上去还能走下来,而且还平安无事。树枝折到了?”

韩仑道:“总不能空手而回嘛。为了你这个厉害的魂兽,我可算是拼了命的。”

灵虚古龙哈哈一笑,道:“拼命好,拼命才能激发自己的潜能。只有拼命的人才有斗志,这种人才有活的价值。才配当我的主人。”

韩仑一笑,随即一想这句话,顿时狂喜不已,他道:“你答yīng

啦?”

灵虚古龙道:“别高兴得太早,两件事你只完成了一件事,还有帮我炼丹。丹成了,这事儿才算成。”

韩仑心中喜悦,道:“虽然我知dào

这丹药肯定难练得很,但是我一定会拼命去炼,只要有一成把握能够炼出,我就绝对会用百倍的力量。”

灵虚古龙道:“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这丹药的配方我有,药材我也有。而且药材绝对够你失败所用。这么多珍贵的药材,你总要给我炼成一颗。要不然,他们说你炼丹术好,就是个幌子。”

韩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说话间,灵虚古龙已经载着韩仑来到祭坛边。韩仑跳下龙头,众人起身相迎。

罗啸成哈哈一笑:“韩少爷就是厉害,我就说你肯定能行嘛。”

冉倾珞道:“韩公子,你辛苦了,这账本你还是亲自交给令尊吧,倾珞不敢代劳。”

韩仑道:“那是自然,怎敢让冉姑娘受累。”韩仑接过账本,放入如意囊中。

史云扬问道:“树枝折到了吗?”

韩仑道:“嘿,本少爷拼死拼活,你都不关心本少爷是不是受伤了,有没有受惊。怎么头一件事关心的就是树枝啊。真是没心没肺。”

史云扬沉默道,冯涯道:“韩兄,大师兄也是着急进入鬼界。你就别怪他了。”

韩仑道:“嘁!本少爷受不起史大侠的抬爱。树枝折来了。”韩仑从如意囊中取出五支建木枝条,分给众人。

灵虚古龙道:“子时也快过了,你们现在飞回去已经来不及。我送你们一程吧。”说着龙嘴一张,他口中一道金光在夜里散发出,不多时便在祭坛上形成一个传送的法阵。

韩仑道:“你们快去吧,时间不多了,你们一定要将那混蛋杀了,如此也为我解恨了。”

冉倾珞道:“你不和我们同路?”

韩仑道:“我要留在这里为神龙炼制丹药。此间事了。我便去鬼界寻你们。”

罗啸成道:“如此也好,韩少爷你可要抓住这个机遇。我们走了。保重。”

众人对着韩仑一抱拳,再对着灵虚古龙行了个礼。便走入法阵之中,消失不见。

韩仑将众人送走,此时转了个身,道:“第二件事开始吧,丹药方子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进入鬼界

第一百九十九章,进入鬼界

众人闪进了那阵法之中,忽然间,只觉得身边一阵光亮划过,灵力互绕,螺旋上升。在所有的人看来,他们都在往下掉。可是他们的衣物完全没有任何的摆动。常人都知dào

,在高速下落的时候,由于气流上涌,身上的衣物会被向上卷起。可是此时所有人都只像是身在急速下落的通道之中,眼前的光线都被拉成了竖线。

过了不久,酆都城鬼门关前方一个光阵一闪。史云扬、冉倾珞、罗啸成、冯涯。四人的身形便忽然出现在光阵之中。

史云扬算了算时间,此时差不多子时刚过一半。正是那结界作为薄弱的时候。冯涯道:“我们现在已经拿到了建木枝,接下来就要看冉姑娘的了。”

冉倾珞点点头,道:“倾珞定不负使命。”她手中一股强dà

的灵力涌出,立即在手掌中变化出一个蓝莹莹的灵力光球。冉倾珞口中念着咒诀,那蓝色的光球之中便涌出一层一层的排Lang。那口诀似乎十分绵长,冉倾珞诵念了很久,她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汗水。众人此时凝神屏息,不发出一点声音,以免将她的思维打乱。没过多久,冉倾珞忽然手印一变,一声轻喝。她手中蓝色的光球顿时便扩大了数倍。顿时就将她笼罩其中。冉倾珞的身形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气息都完全感知不到。仿佛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存zài

过一个人。

史云扬左右看看,却是丝毫未发xiàn

冉倾珞的身影。他道:“倾珞,你在什么地方?”

此时周围突然传来冉倾珞的声音,她道:“我就在你身边啊,嘻嘻。”

冯涯道:“冉姑娘真的好本事。竟然真的能够隐去自己的身形。”

冉倾珞道:“这个法术十分消耗灵力,我一个人无法带动三个人。稍后你们进来之后,请将自身的灵力渡给我。只有合力才能将这法术支撑起来。”

罗啸成道:“这个没问题。”

冉倾珞道:“这个灵力不能隔绝声音,因此大家不要发出声,走路也尽量放轻。不要发出声音,更不要留下脚印。”

三人点点头,冉倾珞道“我数一二三,你们便一起往你们三人现在的中点走。”

“一、二、三!”

三人听到冉倾珞的声音,顿时快速得向三人的中心点移去,只见三人周围的空气忽然出现了一阵阵涟漪一般的波动。三人的身形也顿时消失再原地。

三人进入后才发xiàn

。他们仿佛就是进入到了一层薄薄的水帘之中,周围的一切都顿时变得十分模糊。这“水幕”之中,充满了灵力,浓郁得无法想象。

三人一进入之后,这周围的“水幕”顿时就变得有几分闪烁,有几分稀薄,就好像马上就要破灭。冉倾珞在这阵中,脸色一阵发白。她忙道:“快把灵力传给我!”

众人闻言,手中三道灵力狂涌而出,顿时便传入冉倾珞的身体之中。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灵力水幕就已经不再闪烁。而是变得更加清晰,没有过多的波纹。

可是也在这一瞬间,众人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力都在很快的流逝,就像是拿着一碗水在向外倒一般。众人一惊,冉倾珞说着阵法很耗灵力,可是他们没想到消耗地有这么快。

这四人都已经是进入了玄境的高手,但他们四人的灵力联合起来才能勉强将这法阵运行起来。可见这阵法的厉害。

冉倾珞道:“这阵法名叫锁形术,是空境的人才可以使用的术法,倾珞不自量力,今日就越级使用了。我们四人的灵力加起来勉强可以与空境的强者相媲美,但是绝对撑不了许久。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

史云扬道:“时间不多了,我们行动。”

众人点点头,便合力维持着法阵,一同向鬼门关行去。一路上有不少前来投胎的魂魄,四人都尽量小心地远离他们。这些鬼魂也丝毫没有发xiàn

史云扬一行人的身形。众人都是一喜,只要这些鬼不发xiàn

,那就说明阵法是有效的。

不多时,四人便已经结伴来到了鬼门关,那鬼门关之中,正有许许多多的鬼魂分列进入,那鬼门关下方有一道闪着阳文和阴文的奇幻结界。上面的文字交替浮现,一黄一黑,让人感到十分惊奇。众人混入众鬼之中,从怀中拿出建木枝,准bèi

突pò

两界的结界。

就在此时,城楼上的一名鬼兵突然喝道:“全部站住!”

史云扬几人顿时吓了一跳,心中想道,难道是被鬼兵发xiàn

了?没道理会被发xiàn

啊。几人强作镇定,争取不让自己乱了分寸。不多时,只见那鬼兵从城楼上走下来。气势汹汹地向几人走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鬼兵骂道:“妈的,当老子没长眼睛吗?”说着便从腰间抽出一把鬼头刀,扬起刀,对着几人猛然砍来。史云扬一惊,手中顿时就已经握住了焚天,正待出剑。忽然身后一声巨大的哭号声传入耳中。

“鬼爷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鬼兵一下子晃过几人身边,一把就将那只鬼提到了手中,道:“你这辈子作恶多端,为人奸诈,自己还有脸跑到右边的队伍,这一边都是善人,好人,无辜冤死者。你是好人么?”

那鬼魂吓得混都快散了,忙到:“不是,不是!”

那鬼兵龇着牙,一副鬼脸之中留出两只金黄的眼睛,凑近那鬼魂的眼睛,道:“那你是善人吗?”

那鬼魂一个劲的摇着头:“不是不是!”

那鬼兵猛喝一声:“你有冤屈吗?!”

那鬼魂此时已经三魂不聚,身形游离,他道:“我没有冤屈。”

鬼兵猛然举起大刀,喝道:“那你当我没长眼睛么?”说罢猛地一刀斩下去,那人的身形顿时就已经变成两半。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他大喝一声,道:“再有人站错队,老子现在就让他下油锅!”

四人稍稍松了口气,原来这鬼兵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幸好他们没有被发xiàn

。此时那贵宾哼了一声,转身过来向鬼门关的结界中走去,周围的鬼见他刚刚的威严,不管好鬼恶鬼,顿时就给他让出一条大路来。众人见了,心中一喜,也立马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他们再也不怕碰着拥挤的鬼兵了,跟着他进入结界,就算结界波动,鬼兵们也不会发xiàn

。这鬼兵倒是给他们打了一个很好的掩护。

那鬼兵擎着刀阔步前行,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身来,猛然转身,在空中嗅了嗅,喃喃道:“怎么会有活人的味道?难道是我鼻子有问题了?”他顿了顿,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便转身走入结界之中。四人看准了这个时机,将建木枝拿在手中,身形一动,便也向那结界冲了过去。

那结界在鬼兵进入后一阵波动,四人突然闯入,又是一阵强烈的波动。周围巡逻的鬼兵顿时觉得不对劲,提起手中的鬼头刀就冲向结界入口。几人面前那鬼兵道:“慌什么,是我!”

那几名鬼兵道:“你什么时候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弄得我还以为是谁闯进来了呢?”

那鬼兵道:“你少给老子打哇哇,老子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dào

么?想当年,老子还活着的时候,战场上老子可是一个打十个,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另几个鬼说道:“是是是,你最厉害!否则怎么能坐这看门的活儿呢?”那几个鬼说完便哈哈地飘走了。

那鬼兵道:“瞎了你的狗眼,哼!”说着也自顾自的走开了。

几人此时才算稍稍放下心来,众人环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见这里果然与人界不同。这鬼界一眼望去,天空都是晦暗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突兀的岩石,像一把把尖刀从地面之下钻出来。又像是野兽的肋骨斜插在大地之上。这里随处可见胡乱堆放的白骨。空气中充满了腐臭的味道。许许多多的地方,又有被烧红的铁链捆绑着的鬼魂。有的已经昏死,有的却还在高声尖叫。声音凄厉地让人心中发毛。

众人走了几步,就到了一条河流旁边,但是这河流之中并不是河水,而是滚滚不断的血液。此情此景,让人见了都想作呕。这小河上有一座浮桥,竟然完全是用人的头骨串成的。众人快速走过这浮桥,只因为他们完全不想在这里停留一时半刻。

过了桥,众人眼中显现出一条峡谷,此时灰暗的天空中却像是拉出了一条口子,鲜红的光芒照在这峡谷之中,仿佛正从长天之上倾倒着殷红的血液。将这峡谷映得通红。这峡谷两边的谷壁就像是恶魔的手,要将进入谷中的人全部撕碎。

众人看见许许多多的鬼魂正走进这峡谷,前后绵延着几千里的队伍。无数鬼兵带领着这些鬼,维持着顺序。一时间天地之中沉寂的可怕。只有几只黑色的鸟从昏暗的天空中飞过。不知dào

是什么鸟,但是黑色的身形在暗黑的天空中看去,虽然只能看到一个剪影,但这剪影也是可怕的剪影。

几人渐渐走近这峡谷,只见这峡谷的旁边刻着一块巨大的碑,上书三个大字。

“黄泉路”。

第两百章,彼岸忘川

第两百章,彼岸忘川

黄泉路上莫回头。

这是一条寂寞的路,每一个人死后都会走过这条路。在这条路上,有多少遗留的孤魂野鬼,他们不愿投胎。一定要在这里等到挚爱至亲之人,相伴走过最后一段短短的行程。在这条路上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回头,但是也许一回头,脚下的步伐就会停止多年。

红尘纷扰,一世繁华。活着的时候有多少舍不得,放不下。但是到了这里,生前所有的一切都要抛却。一步步走向不归的深渊。有些人生前腰缠万贯,有的人生前妻妾成群。这些人世间的美好都在这一条路之后化作了漫天的乌云。多少人忍不住回头,但多少人一回头之下,便沦为了孤魂野鬼。

这条路并不平坦,坑坑洼洼,上上下下,沉浮之中,就好像人的一生,没有哪个人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人生在世,有数不尽的烦恼,数不尽的纷扰。走过这黄泉路,也就像是重新走过了自己的一生,其中的坎坷和曲折,只有自己才能清晰的回想得起。

史云扬一行四人维持着锁形术,在群鬼之中穿插过往,不多时便踏上了黄泉路上。

活人走过黄泉路,这恐怕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只见这黄泉路在天上那抹红光的照射之下,显得十分恐怖,周围的石头全是尖尖的凌岩,在这红光之下,仿佛是沾血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路的鬼魂,都有不少的鬼兵带领着。不管是生前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条路都要一起走过。这些鬼兵也分不清楚哪是善人哪是恶人,只有挥舞着鞭子,一鞭一鞭的抽打着,口中嚷道:“走快点,后边还有很多鬼,别挡着道!”可是这些鬼魂仍然是面色凄苦地缓慢行走着。那些鞭子打在他们的身上,就像打在石柱上一般,似乎他们丝毫没有痛的感觉。

也许是心中的痛远远大于这一点点皮肉之苦,或许是心中难以解脱,受几鞭子反而觉得心中平衡。每一个人所想的都不一样,但是每个人都没有出声,如此阴沉的世界,沉寂得可怕。

史云扬们一行四人都是大活人,当然没有这些鬼魂心中那般复杂。这条黄泉路只是他们的一段路程而已,过了这里,他们还要巡游鬼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晃过了一排排的鬼兵,不多时已经进入到了这峡谷的深处。

黄泉路的深处要比刚刚进谷的时候要宽敞许多,这里集聚着大量的孤魂野鬼,在这里,周围的石头上贴满了禁制,谷壁上空飞满了刚才那种黑色的大鸟。忽然间,那大鸟直接落下,停留在谷顶的一支尖细的石头上,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秃鹫。那秃鹫圆眼一蹬,眼神中充满了肃杀。弯弯的嘴上闪着光芒,就像是一把弯刀,要勾出人的心脏。

秃鹫是死亡的代表,它比乌鸦还要邪恶。因为只有秃鹫,才能无视两界的结界,任意来往于人鬼二界。在人界,没有人见着秃鹫不心生畏惧,因为它的身上有着强dà

的死气。

众人见了也是一个寒噤,然后便壮着胆子,继xù

向里走,这条路原来竟是呈喇叭型的。越往里走,越为宽阔。但是路程也越为崎岖。

在这路途的两边,稀稀疏疏地生长着红色的花,那便是彼岸花。众人此时算是见到了真zhèng

的彼岸花。这花的花朵全是红色,如同血染,花心之中却生长出了长长的黄色花心。像一朵怒放的雏菊。此时花朵正开得灿烂,但是却看不见一片叶子。

红色彼岸花又名曼陀罗华,还有一种白色的彼岸花,名为曼珠沙华。《法华经》曰:“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关于这两种彼岸花,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从前有彼和岸两人,生生世世守护地府忘川,但是他们一个出一个没,彼出叶盛,岸出花开。两人维持着地府唯一的两种生命之轮转,永不相见。但是两人打破了天规,有一年彼岸相见,那一年忘川之中开满了鲜红如血的彼岸花。但是这种花却不再是地府的生命。因为它有花有叶。

地府的生气顿时大盛,引发鬼界群鬼骚乱。这彼岸花被归并拔除之后,鬼界又陷入无边无际的死气之中。一时间连鬼都难以进入。人鬼二界的秩序一时大乱。耗时良久,人鬼二界才将这紊乱的秩序重新调整。

鬼帝大怒,将彼和岸化作一株花,花开叶落,花谢叶出,花叶永不相见。如此轮回千万年之后,有一天佛路过此地,一眼就被地面上妖红的花朵吸引。佛降尊落下,只见地面上生长着一株血红的花朵,鲜艳的红色更像是眼红的血液。

佛看了一眼就已经明白其中的因果,他道:“鬼帝降与你们这样的恶咒。缘尽而不散,缘灭而不分。永远承shòu这般苦痛。我不能打破这诅咒,但是我可以带你们去往彼岸,在那里娇艳地绽开。让来到这里的鬼魂都能看到你,读懂你。从而普度众生。”

佛将此花抱在衣襟之中,但是路过忘川的三途河,佛却不小心沾湿了衣襟。佛打开一看,只见鲜红的花朵已经变成了纯白色,所有的红色都漂浮在河中。飘起了一层红纱。

佛大笑道:“妙哉妙哉,大喜不若大悲,铭记莫若忘记。忘却往事,重新来过吧。”佛将之种在彼岸,谓之曼珠沙华。

谁知曼珠沙华的红色并不是它自己愿意洗掉的,而是被河水冲掉的。那红色中有两个人累积了千万年的思念,此时失去,曼珠沙华化作幽魂日日哭泣。

地藏菩萨听闻曼珠沙华的哭诉,来到这三途河畔,他看着满河漂不走的鲜红色,叹道:“人生在世,不过转瞬。但上天却赐给了你们无穷的生命。这无穷的生命对于你们来说却也是无尽的痛苦啊。”地藏菩萨将一粒种子丢进河中。不多时便出现一朵更为鲜艳的红色花朵。

地藏菩萨道:“现在有了曼珠沙华,你就叫曼陀罗华吧。你寓意着铭记,它寓意着忘记。往生者见到你们,是欣赏铭记,还是欣赏忘记,全看他们自己的决断。铭记无错,忘记亦无悔。”

从此之后,在忘川河一带,全都长满了红色的曼陀罗华,在彼岸一带,全都生长这曼珠沙华。

这个故事在人界已经是家喻户晓,看到这鲜红欲滴的曼陀罗华,没有人的心中不升起伤感。这花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等待,那是世间少有的痴情。

冉倾珞看着这盛放的花,心里莫名的涌出一抹悲伤。忽然她的手被史云扬抓住。她转头一看,只见史云扬正一脸痴情的看着自己,冉倾珞笑了笑,心中的伤感顿时消失了一大半。一行四人脚步不停,不多时便已经走到了这黄泉路的尽头。

只见那里是一片莽莽的黑色荒原,一条长河静静地流淌而过。河岸两边生长着大片大片的曼陀罗华,像是在这昏暗的天空下展开的一张血色巨毯。那幽青色的长河中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仿佛是人间看到的天河。可是这河流真真实实的水,但是这河流却是仿佛有了生命,其中不断地发出呜咽之声。

这应当就是忘川了,人说忘川是一条难以忘记的河流,因为忘川之中封印着许许多多的鬼魂,他们不愿往生。因为他们放不下今生所爱之人。于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跳下忘川,化作忘川中的一片Lang花。他们在这里停留不去,只是为了一次又一次地见到自己所珍爱的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走上奈何桥,喝下孟婆的忘情水,重新投入人间。他们只能眼看着,但是却无法作出回应,他们已经化作Lang花,就连招手都不行。这般看着,一次又一次。或许哪一天自己所珍爱的人也不愿再入轮回,纵身跳下忘川,但是却是为了另一个人。那心中不知该有多痛。

这是忘川之中必须经lì

的苦痛,只有时间过去了一千年,忘川中的魂魄才会烟消云散。永远消失在这世间。不剩一丝一毫的痕迹。

忘川河畔难忘却,奈何桥上奈若何。

忘川是一条伤情的河流,在这里没有欢乐,只有悲伤。或者说整个鬼界都是一样,没有欢乐,只有无限的凄凉。

四人混在众鬼之中,走出黄泉路,忽然看见这些鬼魂被分为了很多的队伍,朝着十一个地方分别走去。这些鬼魂应该是去十王殿的,但是有一部分鬼魂却不用经过十殿阎王的审核,便能够直接踏上奈何桥,饮下孟婆的忘情水,投到最好的人家。或为帝王,或为将相。这些人生前都是大善之人,是人界的精英。他们一生之中都未行不义之举。这种人虽然少,但是他们的命运却都在他们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用等别人来宣判。

一行四人跟着这十一条队伍中的一条,巡河而走。此时已经真zhèng

来到了鬼界,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摆脱鬼兵,寻找一个僻静的所在,调查林炎以及灵珠的所在。若有机会,就面见鬼帝。

几人跟着队伍前行,身形却是一直隐藏着,在这只长长的队伍之中,离四人很远的地方。一个鬼魂抬起头来,眼睛里闪出一丝邪恶的光芒,他看着四人所在的方向。仿佛看到的不是虚空,而是真zhèng

能看到四人的身影。

他的嘴角咧出一丝诡异的笑,双眼顿时变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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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假期。因为对于一个走上了写作道路的人来说,假期已经像是和尚的尘缘,早就被一刀斩断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挂念着我第二天要更新几千字,怎样才会有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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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殇羽2014年9月1日深夜

第二百零一章,魂断生死

第二百零一章,魂断生死

一行四人沿着河道静静走着,他们四个人的灵力此时消耗的速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快.现在勉强还能支撑。他们跟随的这支队伍现在已经拉出了很长的距离。绵长数十里。冉倾珞心中不禁叹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多的鬼魂。也不知dào

这鬼界到底有多大,到底能不能完全容纳这些来自人界的魂魄。

所谓鬼,人之魂魄耳。人界之生灵皆有三魂与七魄。血肉之躯消亡之后,便不能承载灵魂。此即谓之死,然而死后,人并非真zhèng

的灭。因为每一个人的记忆以及各种各样的情感。一世累积的见闻,都在魂魄之中。此时若是能够重新获得肉体,那便可重生。

可是寻找到一具能够承载自己灵魂的肉体何其之难。况且,抢夺他人魂魄乃是鬼界认定的大逆之举。人鬼二界都极力反对。鬼界会派出黑白无常进行捉拿。人界会有驱鬼道人进行绞杀。

魂魄不能在人界逗留,死后就必须由酆都城进入鬼界。大善之人直接轮回,善恶皆有之辈将要交由十殿阎王进行裁定,按其功过多少,各行抵扣。最后统一发往奈何桥,投入六道轮回井。

然而人再投胎,却并不是所有魂魄都能有好的归宿。三魂七魄之中只有命魂能够投胎,其他的魂魄都在喝下孟婆的一碗忘情水之后,烟消云散。命魂散了就是真zhèng

的散了。一个人有一千次轮回的机会,一千次轮回之后,命魂便已经耗尽,这个人便也彻彻底底地消散。因此没有人记得前生的事,前生已逝,不可追忆。唯有来世,不论前世善恶,此生又是清清白白,重新做人。

冉倾珞现在是整个锁形术的中心,无论几个人怎么变,术法都是从冉倾珞的手上发出的。一时间她的动作决定了另外三人的动作,他们此时不能出声,便只有跟着冉倾珞行走。四个人之间的交流也是靠着眼神和简单的肢体语言。此时若是稍稍一出声,那所有的鬼魂都会发xiàn

。他们乃是血肉之躯,他们的身体不知dào

会引来多少魂魄的垂涎。毕竟如果成功附身,又阳寿未尽。那么便有机会重返人间。

这就像是摆着金山银山放在一个人的面前,又有哪一个人能够不动心。

冉倾珞朝众人做了个手势,让他们继xù

前行。不多时他们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是一片光秃秃的河岸,在这河岸的一侧全是忘川冲起的黑色泥沙。在河岸的另一边却是看着一大片大片的白色彼岸花。那便是曼珠沙华。在丛丛茂盛开着的彼岸花之前,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这石头被自己的纹路分成三截。像一只耸立入云的刀尖。石头的下方围聚着大片大片的鬼魂。

那块石头便是三生石。这石头本是万年前的东西。女娲大神炼石补天,不断地将残渣堆砌到天台山下。到后来,这些残渣渐渐的凝聚为一尊巨大的石头。因为这些残渣都是女娲炼制五彩石之中剩下的糟粕。因此这一块石头充满了邪恶。它日长三百丈。身上的纹路渐渐的将自己分为三截,妄图吞灭人神鬼三界。女娲大神将这块石头封印,去掉了它身上的邪煞之力。并将之三截石壁分别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为众鬼做个指引。

所有的有情之人的魂魄到了这里,都会前来三生石上,看看自己的一生。或者看看来世能不能和心爱的人相聚。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只能看到前世和今生。他们的来世永远都是一片模糊。多少人满怀希望地来到这里,却又满含失望地离开。他们在三生石上虽然看到了自己心爱之人,但是又何尝不是徒增了许多伤悲。

三生石上望三生,旖旎魂中来世逢。

四人不知不觉地在这三生石畔驻足了好一会儿。进入鬼界以来,他们见到了黄泉路,见到了彼岸花,见到了忘川河,此时又见到了三生石。虽然说这些东西,每一个人都会见到,而且还不只见过一次,但是他们竟一个人的身份看到了。这就极为不正常了。

众人看着那三生石上现出一个个影像,一个人前世是一名县令,鱼肉百姓,作恶多端。今生化作一个奴隶,但是勤奋工作,矜矜业业。诚恳老实,娶了妻生了子。过了一世小人物的生活。他的来世却是完全无法看清了。只剩下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像,仿佛是人,又仿佛是房屋。那鬼长叹一声,摇头离开,加入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继xù

前行。

他走了,却又有另一个人代替他将手放了上去。接着三生石上又是另外一幅不同的画面。一幕幕伤情离别在石上闪过,每一个鬼都满心欢喜地将手放上去,可是前世今生跳出来的都是一些十分背伤的画面,来世有看不清楚,所以没有一个鬼魂不是哭着叹着离开。

四人正要离开,忽然有一个女鬼前去,众人并没放在眼里。罗啸成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他觉得那女鬼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她的背影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一时之间,罗啸成不免回头多看了几眼。

那女人将手放到了三生石上。顿时一幕幕画面便翻涌而出。罗啸成的手陡然一震,他没有看清那女人的前世,也没有管她的来世。她的今生已经让罗啸成双泪垂下。

因为那石头上显现的正是他和亡妻夏婉贞的恩爱画面。夏婉贞一颦一簇,眉眼微挑,两人举案齐眉。那是一段多么温馨幸福的画面。可是任何一段温馨幸福的画面,若是遭遇了别离,那别离所产生的痛苦也会激增百倍。

罗啸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他在这世间孤孤单单地行走了多少年,喝下了多少苦涩的酒。他遍行天涯,走过荒漠,也到过丛林。山山水水踏遍,就是为了她。为了几颗灵珠,一段残骨。因为只有这个能够将合成新的肉体,才能让他深深爱着的妻子回到自己的身边。

此时她就在自己的眼前,罗啸成控zhì

不住自己心中强烈的悲情。

“婉贞!!”

罗啸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他这一声如同天外传来的一声炸雷。震惊了所有的鬼魂。当然也震惊了冉倾珞几人。也许这一声已经惊动了整个鬼界。

忘川河彼岸的那个女鬼转过身来,只见他脸上透着惊讶,她蓬松的头发之下掩映着一张脸,这张脸呈纯白色,脸上充满了疲倦和沧桑。也许她并不美,完完全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她身上的成熟风韵。

她刚刚转过身来,罗啸成便猛然冲出了锁形术的掩盖范围。一脚淌到河中,飞快地向河对岸游去。

“有人!有人啊!”

“真的是人啊,人是怎么进来鬼界的?”

鬼魂们唧唧咋咋的讨论着,忘川河的两岸立即便炸成一锅粥。不少鬼魂心中起了歹念。河岸两边的鬼魂立即涌了上来,想趁机侵占罗啸成的肉身。

夏婉贞的鬼魂守在罗啸成即将上岸的地方,任何鬼魂若是想靠近,她便将之打到一边。一时间,她孤身抵抗着所有涌到这里的鬼魂。夏婉贞生前也算是一名江湖刺客,本事不低。不多时,便已经有十多个鬼魂被她打落忘川之中,化作Lang花,消失不见。

鬼魂一入忘川水,便永远都无**回,只有在河中等上一千年,自己消亡。但若是十恶不赦之人投到了忘川之中,便会被噬魂虺吞噬。

众鬼见夏婉贞十分厉害,他们虽然想得到罗啸成的身体,但若是不小心落到了忘川之中,那便得不偿失了。

夏婉贞流着泪大叫道:“谁要是再过来,我便和他一起投入忘川之中。”众鬼一听,他们知dào

夏婉贞是要拼命。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何况夏婉贞功夫不弱。

众鬼的脚步开始后撤,夏婉贞嘶声道:“滚,滚去见你们的阎王!”

史云扬和冉倾珞看着罗啸成冲出阵法,心中一时万分焦急。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若是冲出去,定会全部被鬼兵发xiàn

,但是若不现身,罗啸成恐怕就真zhèng

要变成鬼了。众人正犹疑不定,只见罗啸成已经游到了对岸。

“婉贞!”罗啸成急急忙忙的吼道。

“官人!”夏婉贞流着泪,看着他上岸。已经离别多年的夫妻,此时相逢。心中疯狂的喜悦已经冲破了一切规矩和束缚。两人对望了半晌。罗啸成眼中泪水狂涌,张开双臂,便想将生离死别多年的妻子拥入怀中。

可是一瞬间之后,罗啸成却径直地从夏婉贞的身体中穿过,一下子到了她的身后。

夏婉贞摇摇头,道:“官人,你是人,我是鬼,人鬼殊途,不相同道,你碰不到我的。”

罗啸成死死的捏住了手掌,像是十分愤恨。夏婉贞道:“你不用难过,我看见你没死,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之前听见一个鬼说,你也死了,走这个方向就能够找到你,我便跟来了,当时也不知dào

是伤心还是高兴。想不到真的见到了你。但是此时我不伤心了,因为你还活着,还活着!”

罗啸成一皱眉,心想,人界认识他的人虽然多,但他们是隐身进来的,哪一个鬼竟然能见到他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的事情早就败露了?

罗啸成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百零二章,仓惶逃窜

第二百零二章,仓惶逃窜

罗啸成惊异之间,忽然听到夏婉贞说道:“官人,你是怎么到鬼界来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罗啸成道:“婉贞,我找到可以救活你的方法了。在这个世上,只要集齐了五灵珠和一段辟邪之骨,便可以重塑你的肉身,你便能复活。我这次来鬼界,就是要寻找一颗灵珠。”

夏婉贞道:“你又何必为了我受这么多苦,我虽然不知dào

你说的灵珠是什么。但也知dào

,这绝不会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得到的。期间不知dào

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累。看着你这般憔悴,我心何忍。”

罗啸成道:“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救活你。我之前一直担心你的魂魄已经投胎转世,那我所有的功夫也都白费了。可是此事却还能看见你。真是老天有眼啊,不负我这么多年的辛苦。”

夏婉贞道:“当初我被杀死之后,本来阳寿是还没有尽的,因此我便在黄泉路上逗留了许多年。看看能不能登上几十年,等你也阳寿尽了,我们再一起走最后一程。要么一起轮回,要么一起跳入忘川。”

罗啸成道:“苦了你了,让你等这么多年。”

夏婉贞摇摇头,道:“我有何苦,苦的是你。常年奔波,心中煎熬。我夏婉贞此生能有你这样的夫君,一生已无悔。在黄泉路上等候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你。今天能够见到你,就算此时要我灰飞烟灭,我也知足了。”

罗啸成道:“不,你要等我,我若是找到灵珠。一定会带你离开鬼界。婉贞,快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老家去生活。到那时候,我再好好抱抱你。”

夏婉贞道:“好,我等着。”

罗啸成笑了笑,他的脸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种希望能够给他最大限度地带来动力,让他精神振作地继xù

走前边的路。

夏婉贞道:“这次来鬼界可是你一个人来的?”

罗啸成摇摇头,道:“还有几个同伴,但是他们隐身了,我们看不见。我看见你在这里,一时没抑制住冲动,就扔下他们跑过来了。”

夏婉贞道:“那怎会有人告sù

我,你已经到了鬼界。那人又怎会认识我?”

罗啸成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夏婉贞稍稍回忆了一下,道:“那人的样子挺神mì

的,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但是看不清脸,但是他的一双眼睛是红色的,看得人直发抖。”

罗啸成听罢,心中已经有七分肯定,这人就是林炎。他们此行要来找寻的人就是林炎。夏婉贞描述的分明就是林炎堕入魔道的样子。他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夏婉贞道:“他也就在这一列队伍之中,正在去往广王殿。”

罗啸成一惊,转身隔着河岸喊道:“林炎在这边的队列之中!你们千万不要暴露行踪!”

他的喊声正停,忽然间背后数十名鬼兵拿着刀拿着枪。飞快地将罗啸成和夏婉贞围在中央。那当头的一名鬼兵,面容突兀,青面獠牙。他大喝一声,道:“大胆!活人怎可进鬼界!简直无法无天!”

罗啸成道:“我来这里只是办一点事,办完了就离开。还望通融。”

那鬼兵一抖手上的大刀,道:“鬼界其实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给我上,抓住他,给我送到鬼帝那儿去。”

罗啸成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你们不要伤害她。”

那鬼兵道:“她纵容你犯下如此行径,理当送往十王殿听候发落。鬼界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有赏有罚。但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坏人。”

罗啸成道:“她的阳寿未尽,现在应该可以回到黄泉路上。你们没有权利将她带走!”

那鬼兵道:“你想抵抗,莫要忘了,你是人我是鬼,要是打起来,只有我伤你的份。”

罗啸成笑笑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知闯入鬼界是有悖两界伦常。但是我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只要你同意让她回到黄泉路,并且不加刁难,我就跟你去面见鬼帝。”

那鬼兵怒道:“大胆,竟敢和我谈条件,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上!”

那鬼兵头领一声令下,周围的鬼兵便一起冲出。罗啸成是人的身体,他又怎么可能伤得了这些灵体。那些鬼兵也是知dào

这一点。当即没有任何顾虑地冲了上来。

夏婉贞见识不妙,猛然挡在罗啸成的面前,替他挡过一招,她道:“你快走,这里我顶着。”

罗啸成摇摇头,他道:“事没办完,不能走。”

说着他手心中立即亮起了一抹紫光。只见天空中一阵劲风传来,那些鬼兵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他们的身形便已经被拍出了数十丈之远。一时间重重落地,都是化为一抹青烟,消失不见。

那鬼兵头领大骇,他也还没有明白,罗啸成是怎么将这些鬼兵打中的。忽然间,他只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到了空中,然后身形一晃就已经被提到了忘川的上空。此时他抬头一看,原来头顶上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他的双肩正被这蝙蝠的爪子提住。若是它一放,自己便就要落到忘川之中,孤独等候一千年。

那鬼兵立即吓得惊魂不定,大声求饶。现在的哭喊声和刚才的厉声呼喝比较起来,简直完全不同。一时间竟然让人搞不清楚,这是不是同一个鬼。

原来罗啸成急退这些鬼兵的绝招就是自己的魂蕴。魂蕴即是铭刻在自己的魂魄之中的印记。因此魂蕴之力本来也便是魂魄之力。魂魄之力对付灵体,自然就是可行的。这些鬼兵没想到他们碰上的是一个有魂蕴的人。一不小心,吃了大亏。

罗啸成道:“你现在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啊。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忘川河中洗洗澡?”

那鬼兵吓得几乎都快哭出声来,他道:“爷爷,爷爷啊。小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鬼兵长,平时就是看看押解的人,位卑职轻,还请爷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小的一定感恩戴德。”

罗啸成道:“放过你可以,可是记着,以后对她客气点儿。你派个鬼送她回黄泉路。我跟你去见鬼帝。”

那鬼兵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她是我奶奶。”

说罢,他一招手,只见罗啸成身后一阵黑烟闪动,顿时便出现了两名长相恐怖的鬼兵。他大声道:“你们把这位姑娘送回黄泉路,好生伺候着。有半点怠慢,我就把你们丢到忘川里去!快去!”

那两个鬼唯唯诺诺,打了个拱,就请着夏婉贞离去,夏婉贞看了看罗啸成,道:“你要保重,千万保重。鬼帝是鬼界之主,千万不可和他起冲突。”

罗啸成道:“放心吧,我们本来就有事要面见鬼帝。”

夏婉贞点点头,再看了罗啸成最后一眼,便起身离去,她走出了几十丈之后,罗啸成忽然喊道:“婉贞,你要等我,好日子就快了。”

夏婉贞点点头,随即渐渐消失在罗啸成的视野之中。

“大爷,你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吊在这河上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况且它也还累啊。”那鬼兵指着头顶的残影梦蝠,咧开鬼脸笑着,可是他这一笑却是显得更为狰狞。

罗啸成道:“不牢你挂心,它坚持得住。现在咱们就去见鬼帝,我去向他请罪,至于你嘛,你大概从来都没有在忘川上边看过这鬼界的风景,好好欣赏吧。”

那鬼兵顿时哭笑不得,他此时又不能反抗,只要稍稍一动,残影梦蝠抓不住,他就会掉进忘川之中。此时的他连动都不敢动,就像一具被吊着的尸体。

罗啸成正待要走,忽然发xiàn

身边有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罗啸成转身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正疑惑间,又有一股力量轻轻地推他向前走。那方向正是他要去面见鬼帝的地方。

罗啸成顿时便明白了,现在推他的就是冉倾珞他们三人,他们是让他前去面见鬼帝,他们会跟在他的背后。这样一来,罗啸成一个人不会引起过大的骚乱,但是鬼界的鬼要是知dào

一下子进来了四个生人。那时众鬼群起而攻之,可就大大地麻烦了。

罗啸成朝着身后点点头,接着便阔步走上了岸,在群鬼之间穿梭着。残影梦蝠抓着那鬼兵跟在罗啸成一侧,但是却是始终走在忘川的上方。那鬼兵不敢轻举妄动,不断地责令周围的鬼魂让路。那周围的鬼魂虽然极是垂涎。但是稍稍有一点蠢动,就会被周围的鬼兵狠狠抽鞭子。一时间罗啸成不费一点点灵力,便在这鬼界大摇大摆地行走,如入无人之境。

走了许久,这忘川还是不见尽头,罗啸成道:“哎,我问你,这鬼帝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还有多远?”

那鬼兵诺诺地答来:“鬼帝住的地方为冥宫,就在忘川的尽头。现在我们走到了恶鬼渡,照这个速度。还有大约六个时辰的行程。”

罗啸成怒道:“六个时辰!你他娘的不早说,想累死我啊。”说罢,手上一招,身形当空跃起,只见残影梦蝠顿时化为一道残影,一瞬间便出现在罗啸成脚下。他道:“看着吧,小鬼头,你爷爷半个时辰就能到。”

说罢哈哈一笑,残影梦蝠背上载着一人,身下拖着一鬼。身形却丝毫不受影响,闪电般地掠了出去。

这一人一兽一鬼的身形顿时就已经消失不见,这一片地方只剩下群鬼的议论声。罗啸成传来的大笑声,以及那鬼兵传来的凄厉恐怖的惨叫声。

第二百零三章,冥宫守将

第二百零三章,冥宫守将

鬼界与人界相比的确是晦暗了不少,但是这地域之广却是一点都不逊于人界大陆.罗啸成立在残影梦蝠的背上,像箭一样飞速掠过。他身上的衣袍在气流中鼓起,甚是飘逸。

一连飞过了半个时辰,途中经lì

了许许多多的鬼兵鬼将,但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罗啸成便已经到了他们的视线之外了。一时间整个鬼界都是陷入了匆忙之中。各处的鬼将嘶吼之声。鬼兵奔跑时刀枪相磨的声音,络绎不绝的传入罗啸成的耳中。

罗啸成便心安理得的将这些大鬼小鬼留在身后,让他们自己大眼瞪小眼。罗啸成想:“原来偶尔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是一件这么爽的事!”他一路哈哈大笑,毫无拘束。忘川的尽头也就在他的笑声之中渐渐呈现。

这忘川的尽头却已经不像是鬼界其他地方,是一片肃杀之景。忘川的水从罗啸成面前的一道巨型山体中流出。水流是从山腰之中的六个硕大鬼头口中流出的,六道水柱相互缠绕,汇聚成了一道雄伟的瀑布。

在那瀑布的上方,罗啸成看到了雄浑壮阔的建筑群。那里宫殿如飞,最高的房舍约有百丈。遥遥看去,只觉得整片建筑都浮在水上,又似乎是悬浮在空气之中。在那建筑群的正前方,雕刻着一尊黑色的石像,一人身着金丝蟒袍,负手站立于宫殿的围栏之前,一双眼睛远眺着天边的荒原。威严十足,让人心生敬意。

这宫殿四维漂浮着幽蓝色的灵火,宫殿的天顶正缓缓旋转着一方精妙绝伦的硕大阵法。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极端大气。但是这大气之中却又充满了邪恶和威严。这里就像是人界的皇宫。但是却不是皇宫的正气,而是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死气。

罗啸成看着眼前这壮丽的一幕,不免呆望了半晌。忽然,天空中那阵法之上传下一道炸雷。罗啸成此时才回过神来。他问道:“这里就是冥宫?”

残影梦蝠身下抓着的那鬼兵道:“没错,这里就是冥宫,但是你想要进去,那却是万万不可能的。这里守卫之森严,可比的上人界任意一处守卫之地。”

罗啸成笑道:“这个嘛,我知dào

。不过这个就要靠你了。”

那鬼兵道:“你什么意思?”

罗啸成道:“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请赏的机会,你就押着我进去,这样一来,别的鬼就不会管你,当然了,你抓获擅动两界结界的罪魁祸首,鬼帝大喜,肯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功劳。”

那鬼兵一听,以为他是在说反话,当即吓得连连摆手,道:“爷爷啊,我哪儿敢押着您前去啊,您这不是折煞我吗?不行不行!”

罗啸成怒道:“嘿,你本来不就是要抓我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抓了?我给你说,不行也得行,要不然老子就把你扔到忘川里去。”

那鬼兵一听要把他扔到忘川里去,顿时大哭起来,他道:“行行行,我做我做。求求您,不要把我扔到河里去。”

罗啸成道:“这还差不多,我给你说,你还别动什么歪脑经,要是你不蠢的话,在这儿你就只需yào

将我将给鬼帝。其他的事儿,你自己等着领赏就行了。要是你真是个蠢蛋,我不介yì

在鬼界灭一个鬼。”

那鬼兵连忙道:“是是是,小的是聪明鬼,不是笨鬼,不是笨鬼。您放心!”

罗啸成道:“那好,我们这就要进冥宫了。这地儿,够气派,不知dào

鬼界有没有好酒。”

罗啸成落到岸上,那鬼兵将领已经是吓得两腿发软,站在地上直发抖。此时竟然一步都迈不开。罗啸成摇摇头,叹道:“真是废物。”

他一把把那鬼兵提起来,命他用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鬼兵战战兢兢的照做了。罗啸成向那冥宫走去,那鬼兵就举着刀在后边儿追。此时两人表面上是鬼兵制服了罗啸成,但是那鬼兵一脸紧张,罗啸成倒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这样一看起来,十分滑稽。

那鬼兵架着罗啸成从山壁一旁的石梯上登上去,曲曲折折几个来回,便已经踏上了冥宫的宫殿外围。这里筑着一道高高的宫门,上面书着两个字————冥宫此时近看这冥宫,虽然还未进去,却已经能够被它的壮阔所震撼。此时罗啸成站在这一道宫门之前,竟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微不可见的蚂蚁。

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为蝼蚁,那这里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压抑,可想而知。

一人一鬼走了几步,顿时从宫门之中跑出一个个鬼魂,所有的鬼都是身穿锁子甲,手拿九尺长枪,一字列开,挡在罗啸成的面前。

“冥宫重地,岂能擅闯,从哪儿来的,从那儿回去!”

那些铁甲鬼兵之中走出了一名身材极其魁梧的鬼将,身形壮硕如牛,他带着狰狞的鬼面具,手中两柄重戟微微起伏,约么百十斤之重。他往两人面前一站,顿时就像是一块硕大的岩石,岿然不动。

那押着罗啸成的鬼兵道:“此人身为活体,擅闯人鬼二界之结界,搞得鬼界秩序大乱。小人现在将他擒获,交予鬼帝发落。”

那鬼将脸上露出一抹不屑,道:“此人既然能够穿透两界之结界,想来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你一个小小的统制就能将他擒住,要不就是此人根本没什么本事,要么就是你与之串通!如果他没什么本事,那还有什么见鬼帝的必要,就地格杀便是。要是你与之串通,想潜入冥宫。本将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

那鬼兵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可是他转眼一想,罗啸成就算本事再大,此处有数百冥宫精英守卫,难道还打不过他么?那鬼兵的眼中流出一抹阴狠,道:“将军说的没错,这人没什么本事,被小的一举抓获。本来是想送交鬼帝处理的,既然将军这么说,那我就将他交与将军发落。”

罗啸成听罢哈哈大笑,道:“人心难测,黑白不分,想不到鬼也有这么多的心眼。妙极妙极。”

那鬼兵道:“现在你还有心思笑得出来,马上就是你的死期!”

罗啸成道:“看来你真的是个很蠢的鬼。”他转向那鬼将,道,“我看你一身行头,似乎伸手还不错。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那鬼将道:“吾名典韦,生前投于曹孟德曹公的帐下,数年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后因护卫曹公而死。阎罗王知我功绩,便将我荐于鬼帝,自此做了这冥宫守卫。”

罗啸成听罢,道:“原来是典韦将军,失敬失敬。将军生前勇猛无dí

,一生罕见敌手,着实让后生佩服。”

典韦道:“既闻吾名,还不乖乖认罪。你擅闯人鬼二界之封印,打破六界之束缚,此举不但可能引来六界的混乱,也有可能加速六界大战的爆fā

。此举神鬼共愤,此番留你不得!”

罗啸成道:“在下只是有要事要面见鬼帝,此事既是关系到六界大战。此间详细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清楚。”

典韦怒道:“一派胡言,众鬼听命,将他的魂魄拿下,锁了琵琶骨。交给十王殿!”

“是!”众铁甲鬼兵齐喝道,声势如雷。典韦一挥手,一众铁甲鬼兵便提着枪冲了上来,罗啸成正要唤出残影梦蝠,忽然听见天空之中传来一阵疯狂的嘶鸣。众鬼一惊,抬头一看,只见天际之中忽然冲出一条硕大的青蟒,口吐玄冰,顿时一大片冰花爆开,那些铁甲鬼兵便在这一瞬间荡除得连渣都不剩。

本来还有数百鬼兵的典韦,此时已经是孤家一人。他惊异的看着面前渐渐沉下来的巨大青蟒,身形一震。

典韦抱拳道:“青幽尊者,多年不见,您老可好?”

九幽断魂蛟道:“好得很,现在本尊要带他们面见鬼帝,典将军可否看在本尊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典韦疑惑道:“他们?”

九幽断魂蛟道:“主上,你们出来吧。”九幽断魂蛟话音一落,只见虚空之中一阵闪烁,片刻之后竟然从中走出三个人来。一女两男,俨然就是冉倾珞,史云扬和冯涯。

典韦惊道:“你们竟然来了这么多人,你们可知dào

,此乃大逆不道之举!”

冉倾珞道:“典将军,我们是奉了女娲大神的神喻前来鬼界面见鬼帝。还请将军不要太过为难。”

典韦看着面前这几人,各个处变不惊。即使他现在能够敌得过一人,但是不一定敌得过所有的人。更何况此处还有在鬼界忘川河中呆过上万年的青幽尊者,这等强势的阵容根本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典韦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双戟,一招手,身后便出现了两名铁甲鬼兵。他道:“速去禀报鬼帝,就说有人闯入鬼界。”

那两名鬼兵诺了一声,身形便忽然消失不见。典韦道:“鬼帝未曾召见之前,你们谁都不能进去。青幽尊者可不要为难在下。”

九幽断魂蛟道:“那是自然。我们等着便是。”

几人就等在这宫门外,典韦死死地看着几人,不让他们有进去的机会。但是看他们并没有冲进去的想法,这时也便放松了不少。

罗啸成回头去看那押他来此的鬼兵,可此时却已经不知dào

去了何处,想必早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

罗啸成哈哈一笑,忽然那典韦的身后一阵虚幻,方才那两名鬼兵出现,他们拱手道:“鬼帝召见!”

典韦闻言,看了看众人,手一招,大喝道:“开启宫门!”

第两百零四章,鬼界大帝

第两百零四章,鬼界大帝

典韦一声大喝,身后的冥宫宫门便轰轰隆隆的相对而开,看样子竟然是以万斤之重的黑曜石铸成,此般真可以叫得上鬼斧神工.几人喟叹了一番,便整装准bèi

进入。此刻典韦不再阻拦,独自让道一边,放几人通行。

众人一抱拳,道:“典将军,多谢通融,感激不尽。”

典韦道:“职责所系,本无对错,你们的赏罚还得由鬼帝来决断,即刻进宫去吧。”

众人辞了典韦,快步走进这冥宫之中,进入到这冥宫宫门之中,视线豁然变得宽阔起来。原来罗啸成之前所看到的地方不仅仅是一块石壁,现在看来这本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孤峰,方才看到的那硕大的石壁,只不过是这孤山的冰山一角。

他们面前是六道静静流淌的河流,中间宏伟的一座大桥将这些河流对半分开。这几条河流有三条是从孤山的左边绕出的,亦有三条是从右边绕出的。也不知在这孤山之后,这忘川是不是合为一条。

众人眼前的这座桥长约百丈,宽约八九丈。中间微微拱起,其上刻着各式各样的云纹,在桥面之上雕饰着硕大的鬼面。放眼望去,只见桥上驻守着数百名身穿金甲,脸戴面具的鬼兵。手中拿着清一色的长戟,一动不动,浑身充满了铁血的压抑。

众人走上桥面,那些鬼兵却并不阻拦,眼睛都未眨一下,这不禁让人感到奇怪,还以为这些鬼兵只是雕像。

行至拱桥的中央,便可透过层层云雾看见孤山上的建筑。罗啸成在山下看到的只是被围墙挡住之后的一部分,此时看来,这鬼界冥宫恐怕要比人界的皇宫长安城大上十倍不止。只不过长安城是建在一片平坦的土地上,但这冥宫却是依山而建,整片硕大的山体已经看不见半寸泥土,唯见一层叠一层的飞檐斗拱从下到上,一直绵延到山顶。

这里的宫殿大多像幽迷谷一样,是被钉在了垂直的山壁之上。不过这样看来却是显得更为飘逸。一层一层的宫殿秘密麻麻,鳞次栉比。其间的风格与人间无二,但是却更加突出鬼界的阴森。

这孤山顶端的宫殿较之周围都是不同,那宫殿占据了整个山顶,硕大无比,其豪华程度也非底下这些建筑所能相比。众人看去,那座宫殿的上方便是那巨大阵法的中心点,笼罩整座孤山的法阵缓缓旋转,仿佛是一只金翅大鹏,将整座冥宫护在身下。

众人眼前这一条路是一条长而陡直的阶梯。从此处一直绵延到宫殿门口,一路之上,皆有让人畏惧的鬼兵把守,仔细看去,只见天空之中亦有着不少夜叉在隐隐飞行,忘川河中也有着大量噬魂虺在游动。守卫如此森严,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那个方向,如果没有鬼帝的召唤,就连一只苍蝇能够都是绝对进不去。

史云扬不禁叹道:“鬼帝身为一界主宰,所住之地真可谓是壮观非凡啊。”

冯涯道:“在常人眼中,鬼界可能就是一片萧条,只剩离别苦痛的伤心之处。可是想不到在这鬼界,竟然又有这般比人界更为雄伟壮阔的地方。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冉倾珞道:“你们看,这冥宫之中不仅透着威严,还透着强烈的死气。这种威压不是我们哪一个人能够承shòu的。也不知dào

这鬼帝的脾气怎么样,大家见了的时候,要小心说话,小心行事。”

罗啸成道:“至尊之人物都有一些傲慢很正常,即使我们现在去人界面见皇帝,他估计只是将我们当草民来见。肯定不会重视的。”

史云扬道:“此时说来无意义,还是要等见了面再说话,届时大家要万分小心。”

众人点点头,继xù

向前走去。一连走过了脚下的拱桥,绕过了孤山之前一排排雕栏,便径直踏上了这陡峭而雄伟的阶梯。

若是体力不济的人,这阶梯估计只走到一半就要昏倒了。但是这几人可非同寻常,体力对于他们来说不在话下。即便是他们之中体力最差的韩仑,爬这种阶梯恐怕也是丝毫不在话下。

众人感觉此时登上这一座冥宫,仿佛就是在登天一般,那头顶上旋转的巨**阵就是开启神界大门的入口。光是走在这路上,几人便已经感觉到心潮澎湃。四人的心里现在极其矛盾,他们何尝不想早点见到鬼帝,一睹这鬼界大帝的真容,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们心里又特别害pà

看见鬼帝。因为人对于还没有见到过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敬畏之心的。

这阶梯很长,四人的脚步也不快。上了这孤山的顶端竟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大殿门口。这座大殿名为升魂殿,只见这大殿外一连有着三排雕栏,整座宫殿像是一只即将凌空飞起的苍鹰,论雄伟壮阔,恐怕在几人所见的建筑之中,当属第一。

众人走进殿中,顿时哑口无言,神色俱寒。

那大殿之中迎面坐着一个人,虎背熊腰,眼若铜铃。脸上虽不狰狞,但是极具威严。他身着长衣黑金袍,坐在大殿之中的宝座上,双手放于面前的几案。瞪着从殿外进来的几人。

让几人惊恐的不是此人的面貌,而是此人的身形,他面前的几案要比人间普通的几案大上十倍。而此人的身形当然也比普通**上十倍不止。这鬼帝的一只手腕就有史云扬的腰粗,他坐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座小山。众人的身形与之相比,仿佛就是一只小小的仓鼠。

此人想来应该就是鬼帝了。他的威严本就震慑人心,身形又如此巨大,那威严顿时就加大了十倍不止,众人环首看去,只见这殿中几乎所有的陈设都是巨大无比。香炉、幔帐、几案上摆放的书册,杯盏,台阶,台柱都是巨大无比。在这大殿周围,分别设置五个座位,其间一共坐着十位身形硕大的官吏模样的人,也不知是谁,但是能够坐在这里的人,想来也定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四人上前,下跪行礼,道:“叩见鬼帝。”

鬼帝道:“起!”

四人听命站起身来,他们没有一人敢去看鬼帝的眼睛,仿佛只要稍稍瞄一眼,就会被他的眼神震得魂飞魄散。这种威压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承shòu的。

鬼帝忽然道:“人鬼二界互不往来已经有数万年之久,想不到今日竟然有人将之打破。”

史云扬道:“我等实有要事,冲破结界实乃不得已之举。为防止打乱两界的秩序,我等之前一直都是隐身前来。只不过途中事有突然,这才出现了一点意wài

,还望鬼帝能够理解。”

“应龙,女娲,神农。哼,有意思。”鬼帝喃喃道:“你们擅闯结界之事,本王暂时不加追究,说吧,有何事,竟要你们冒此大险?”

此时冉倾珞上前,行了一礼,道:“此事还是由我讲与陛下吧,我等是奉了女娲娘娘之神喻,前往各地寻找二十八星宿星魂。”

鬼帝道:“星宿星魂?莫不是为了封印神魔之井的结界?”

冉倾珞点点头道:“陛下明鉴,此时正是要从魔族说起。神魔大战之后,魔族不甘失败,卷土重来。现在正在人界大肆暗杀人界精英。魔族意图在近年重踏人神二界的大陆,灭人弑神。届时恐怕又是一场新的六界大战。女娲娘娘让我们几人前往六界,寻找四象二十八星宿,封印人魔,神魔二界的通道,将魔界永远封死。我等为了寻找星宿,这才擅闯鬼界,以求得陛下帮zhù

。”

鬼帝闻言,一拍桌子,怒道:“魔族又想入侵,蚩尤执迷不悟。这厮也实在可恶,万年之前人神二界死伤无数,我这鬼界几乎已经装不下。无奈之下只得封闭酆都通道。三界之中不知dào

有多少人的魂魄就此灰飞烟灭。本王派出的鬼兵亦是折损大半。就因他一己之私念就导致六界大乱。其罪当诛!”

四人见到鬼帝发怒,心中一阵惊颤,腿一软,又全部伏跪在地。鬼帝道:“起来说话。”

四人又才站起身来,鬼帝道:“各位阎王,此事算是六界之大事,你们有什么看法?秦广王,你怎么想的?”

众人听言,这才明白,原来这几人竟然是十殿阎王,想不到为了他们几个人,鬼帝竟然将十殿阎王全部召集起来。这秦广王名蒋,是十殿阎王之中的第一殿。专司人间生死寿命,幽冥凶吉,接引超生。他的手下有着一名出名的判官,崔府君,此判乃是鬼界第一判官,掌握着生死薄。

这十殿阎王分别是秦广王蒋,楚江王历,宋帝王余,五官王吕,阎罗天子包,卞城王毕,泰山王董,都市王黄,平等王陆,转轮王薛。十殿各司其职,掌管着人的功过生死,这十殿阎王就是每个人一生的尽头必将面对的十种宣判。好与坏,一切都要看自己活着时的所作所为。

秦广王拱手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他们为了六界生灵奔走,其行虽烈,其心可悯,陛下可以宽大处理。”

第两百零五章,冥宫议事

第两百零五章,冥宫议事

鬼帝摇摇头道:“我是问你,魔族入侵我族该作何打算?”

秦广王道:“此等大事理应是陛下做主.”

鬼帝广袖一挥,道:“哎,但说无妨。本王不会怪罪。”

秦广王恭敬地道:“臣认为当务之急便是将魔界与鬼界之间的荒原通道封死。以防魔族入侵鬼界,再将人鬼二界的通道加以重兵把守。如此一来,便可绝了魔界入侵鬼界的机会,可大大减小鬼界参与六界大战的机会。”

此时与秦广王斜着对坐的一名阎王大手一拍,喝道:“这算什么狗屁办法,魔界入侵人界,人界死伤无数,鬼魂数量暴增,鬼界一样会乱套。更何况人鬼二界历来便是盟友,当初只因我鬼界秩序大乱,放走了十八层地狱之下的一万多只恶鬼。但是陛下抗魔之心,天地可鉴。如此不顾盟友性命,委曲求全,你也好意思专司人界生灵之生死功过!”

鬼帝招招手,道:“阎罗王,不要动气,蒋大人也是为了鬼界着想。”

那秦广王收了阎罗王一顿骂,心里极不舒服,此时听到鬼帝为其说情,当即起身鞠躬,道:“多谢陛下体恤之心。臣不胜感激。”

鬼帝招招手示意他坐下,道:“卞城王,你有何看法?”

卞城王道:“陛下,臣也以为此时封死荒原通道实为不妥之举。荒原通道乃是鬼界与魔界的公域。现在魔界虽有动作,应是要重踏人神二界,但是现在此事魔族并未有所动作。荒原通道已经有数千年没有魔和鬼传往过。两界一直也是重兵把守。此时若是鬼界率先封死了通道,便会给魔界攻打鬼界的借口。在情理上鬼界就会大大吃亏。因此封印鬼界之事臣认为并不可行,但是加强人鬼二界结界的防守力度,这一点确实需yào

。”

鬼帝抚须,道:“此话有理,但是众卿可还有其他意见?”

楚江王起身拱手道:“臣以为光防守人鬼二界或者魔鬼二界的通道,远远不够。前一次六界大战,妖界就联通魔界。虽然妖界的目标只是灵界。但是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如今灵界与妖界的形式尚不明朗,难保妖界与灵界不会对我鬼界有何图谋。因此,臣建议,灵界与鬼界的冰极山谷,妖界与鬼界的原始山脉都要加以重兵把守。如此才可保万无一失。”

鬼帝点点头,他沉思了半晌,忽然问道大殿之中惶惶站立着的四人:“你们来自人界,又尽是神族后裔,此事你们怎么看?尽管大胆说来。”

四人面面相觑,方才这十殿阎王和鬼帝议事的时候,史云扬四人在大殿之中呆若木鸡。这种事情他们本来就插不上话,这些巨人们说话声音大如惊雷,他们听在耳中,惧在心里。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存zài

一样。

四人相互看去,冉倾珞此时自然是看着史云扬,罗啸成虽然心细,但是毕竟不善表达。冯涯对这些事根本知之不深,因此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史云扬的身上。

史云扬上前道:“那在下就僭越了,世人皆知,魔族狼子野心,他们若是要侵略,就绝对不止一个人界。试问人神二界如果都被魔族打败,唇亡齿寒,鬼界又岂有安生日子可过。在下看来,鬼界封闭自守固然是一个保全自己的办法,但是这种方法一定得不到长久。当下之计,唯有暗中联系人神二界之主,在不被魔族知晓的情况下,厉兵秣马,准bèi

迎敌。而我们一行人也会选择另外的一条路,如果我们能够在魔界大举进攻之前,将人魔,神魔二界的通道封闭,那此次战时或可避免。”

鬼帝抚掌大笑道:“说的好,这也正是本王心中所想。看来你颇有慧根,不愧是战神应龙。”

史云扬道:“多谢陛下夸奖,我等此次冒着大不敬之罪前来面见陛下,一是为了提醒陛下早作防范。二是想向陛下打听一下,秦始皇陵之中到底是哪一处星宿,又有什么方式能够进入。还望鬼帝能够看在六界苍生的情面上,给我等一个指引。”

鬼帝道:“你还真是个会讲话之人,之前你们擅闯鬼界的事我暂时也就不追究了。本王还要多谢你们前来报信。鬼界一直以来与其他五界没有什么来往,若不是你们,战争爆fā

之时恐怕我们都还蒙在鼓里。”

鬼帝站起身来,此时竟然高大地如同一栋九层高塔。他道:“转轮王,就由你带他们前往转轮镜台,给他们想要的答案吧。”

转轮王道:“臣遵旨。”

鬼帝道:“各位阎王,从今日开始,十殿各自从鬼魂之中挑选精壮,由其意愿,加入鬼界大军。到第二次六界大战爆fā

之时,鬼界一定要有五百万精英士兵。十殿均匀分配,每殿五十万,此事一定要全力以赴。届时冥宫会出一百万精英士兵主力。大家共同完成这件创举。决不能像第一次六界大战时,被两方压着打。明白吗?”

十殿阎王共同起立,道:“臣遵旨,定当不负陛下厚望。”

鬼帝点点头,他挥挥手道:“转轮王,你带他们几人前往转轮镜台吧。”

转轮王拱手,正要应答,史云扬忽然前行一步,道:“陛下请等一等,我们还有事情要禀告。”

鬼帝听罢,眼睛一眨,一挥袖又重新坐到了王座之上,道:“还有何事?”

史云扬道:“我等此番进鬼界,还为了杀一人,不过此人现在已经成魔,他已经在我们之前潜入了鬼界。”

鬼帝大惊道:“你说有魔潜入鬼界?”

史云扬点点头,鬼帝道:“这可不妙,数万年之前,那时候六界未分,魔便是以鬼为食。后来才被伏羲赶到了蛮荒大陆,此时若是有魔进入鬼界,那岂不是狼入羊群。又有许多无辜的鬼魂要被其吞噬。”

“五官王,你尽快前去查明此事,要是真有其事,务必将此魔抓住,赶出鬼界。”

史云扬道:“鬼界既然不便动手,那等找到此魔之后,还请告知我等,我等合力将之格杀。”

鬼帝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鬼界势弱,无法过早卷入战争之中。这样最好。”

五官王对鬼帝行了一礼,身形一转,便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芒掠出宫门。这等力量,真不愧是仙神级别,就算一百个史云扬加起来,恐怕也抵不过这五官王的速度。

众人正唏嘘,忽然间罗啸成上前一步,道:“陛下,罗某有一事相求。”

鬼帝道:“何事?”

罗啸成道:“在下正在寻找一枚女娲造人时的灵珠。听女娲娘娘说,在冥界就有一颗,因此罗某不避一死前来寻找。陛下可知此物?”

鬼帝仰首靠在椅背上,道:“你要此灵珠做什么?”

罗啸成道:“女娲娘娘吩咐过,在寻找四象以及二十八星宿的时候,最好能够一同收集五灵珠,还有辟邪之骨。因为灵珠可以修复人的灵智,辟邪之骨可以修复人的骨血,到时候可能会用得上。”

史云扬冉倾珞一听,心里都吓了一大跳。罗啸成胆子真的够大,竟敢欺瞒鬼帝。可是转念一想,若是罗啸成实话实说,要灵珠只是为了救他自己的妻子,鬼帝不是女娲,以鬼帝的性格,不一定会帮zhù

他。

史云扬三人都在为罗啸成担心,要是鬼帝识破了他的伎俩,那可就完了。

没想到鬼帝却说道:“确实有一颗灵珠在我手上,反正本王要之无用,若是你有用,这颗黄玄珠就赠与你了。”说罢鬼帝手指一弹,一枚黄色的流光就对着罗啸成飞去。

罗啸成伸手接住,只见躺在手心的是一枚散发着黄光的莹莹水晶珠。甚是漂亮。罗啸成心中大喜,道:“多下陛下馈赠。罗某不甚感激。无以为报,叩首为谢。”

罗啸成屈膝跪下,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鬼帝道:“小事一桩,不必挂心。你们还是速速去转轮镜台吧,在那里你们会看到自己想见到的东西。应该能找到答案。”

众人道了谢,转轮王双手一张,一道光幕就将四人笼罩在内,此时几人正要离开。忽然门外一道流光闪了进来,原来是五官王。他道:“启禀陛下,我等在忘川附近发xiàn

了那魔的踪影,他此时已经吞噬了上百名鬼魂,此时正向蛮荒通道的方向逃去,我已经命人前去追讨。”

鬼帝怒道:“岂有此理,什么魔竟敢如此猖狂。那蚩尤见了本王还得让三分,在本王的地界竟然如此胡作非为。你立即带重兵围剿。千万不能让他从蛮荒通道遁入魔界。”

史云扬道:“陛下,此事重大,请让我们四人一同前去。鬼界现在不能杀魔族,以免引来两界之间的争斗。我们之前已经多次除过魔,这一次虽然棘手,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逃掉。”

鬼帝想了想,道:“如此甚好,你们快快前去。一定要将那厮追上,至少追回被他吞噬的魂魄。”

五官王道:“遵旨。”说罢,只见他大袖袍一挥,顿时便将四人卷在袖中,身形复又化作一道紫光,眨眼之间已经飞出千里,远离了冥宫。

第两百零六章,再战林炎

第两百零六章,再战林炎

鬼界有一片方圆九百里的土地,那里人鬼皆无,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只能见崔嵬的怪石,阴森的雷芒,在那里,天都压得很低,十分压抑,走在这里所有的人脑海中都会想起四个字,穷途末路.

这里不是人应该来的地方,也不是鬼可以来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却一直有重兵把守,因为穿过这片土地,就已经到了蛮荒通道,那里是鬼界通往魔界唯一的地方。

此时这片本来十分平静的土地上,却是刀兵相争,喊杀声不断。大约数百名鬼兵鬼将手擎武器,火速追赶。在这一对人的前方,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在火速狂奔,一时间将鬼兵远远甩在身后。

那人便是林炎,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泯灭了最后一点良知,彻彻底底的沦为魔物。林炎潜入这鬼界,一来是想吞噬魂魄,壮大实力,再从魔与鬼之间的通道逃往魔界。不多时便已经奔出了好几百里,眼看着他已经快接近蛮荒通道的入口。此时身后的鬼兵呼和声震天,但是在速度上却还是及不上林炎的一半。

蛮荒通道的入口就在眼前,几名驻守此地的鬼兵刚想阻拦,林炎便是一掌拍出,那几名鬼兵顿时也就被拍得烟消云散。

林炎一声大笑,道:“上官承枫,你最终还是没能斗得过我。老子今天先不跟你玩儿了,来日方长,定要让你死在我手里。”说罢,林炎一个转身,身形飞速的向蛮荒通道射去。

可是刹那间,一道紫色的闪电顿时落在林炎的面前,熊熊的死气席卷而开,顿时就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林炎见状,一连击出数掌,但他的掌力却都在瞬间被反弹回来,威力不减地向他射来。林炎一惊,身形极速闪避,将那几招躲开,不过这样一来,身形也就止住了。

林炎大喝道:“什么人,竟敢阻挠本将的去路。”

那紫色的死气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威严万分的笑声,接着一个雄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魔界之类潜入鬼界,还大肆屠杀我鬼兵,残害生灵魂魄。其罪当诛,其行天地难恕!”

林炎亦大笑道:“在本将的眼中,天地就是个屁。”

那死气之中又传来声音,道:“好个不自量力的魔物。今日,看你怎样逃出本官的手心。”话音刚落,那死气墙壁之上忽然间射出数百道死气刀芒,每一道都不是常人所能承shòu,林炎速度虽快,但是也实在快不过这些刀芒,几个回合之下,他便已经浑身是伤,魔气滚滚外涌。

林炎翻滚到一边,身形后退百步,警惕着那死气墙壁的一举一动。此时鬼兵大军也已经赶到,顿时数百鬼兵将他团团围了起来,一时间密不透风。

前有拦路虎,后有催命鬼,林炎此时正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林炎大喝道:“你究竟是谁,敢不敢亮出真面目。”

那死气墙壁哈哈一笑,道:“有何不敢。”顿时,只见那死气墙壁紫光一盛。顿时从那紫光中走出五个人来。其中一人文官模样,但是身长却是如同山岳。

那巨人自然就是五官王,而那四人,便是史云扬一行四人。

史云扬道:“林炎,我们又见面了。这一回只怕你是逃不掉了。”

林炎怒吼道:“上官承枫,我已经沦落至此,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史云扬道:“你我虽然曾为同门,但自你堕入魔族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便再无半点兄弟情义。如今你我之间只有仇恨。现在我恨不得马上就将你这欺师灭祖,背叛师门,背叛人性的败类斩于剑下。”

林炎冷哼一声,道:“只怕你还没这个本事。”

史云扬转身堆五官王道:“阎王大人,此人暂时交由我们处理吧。你们只要看着他,不让他逃脱便是。”

五官王点点头,身形退开数十丈。史云扬手中一晃,便已经将焚天剑拿在手中。大喝道:“林炎,受死吧!”

史云扬的身形急速攻上,脚步一动,在这土地上带出一阵遮天蔽日的灰尘。霎时间剑qì

如虹,飞快的在这昏暗的天空下荡开。一阵强烈的肃杀之气席卷人心。

林炎嘴角咧出一丝轻蔑,手中亦是魔气一盛,便将一支黑色的长枪捏在手中。黑光一闪,林炎猛挥长枪,往虚空之中一挡,忽然间只听得一阵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其声之响,如同惊天霹雳。

霎时间林炎的身形竟然后退了好几步,顿时又感到身后有强烈的劲风传来。林炎回身格挡,只见一把硕大的斧头当空砍来,斧头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林炎举枪去挡,刹那间便已经重重吃了一斧。这一斧头的劲道奇大,林炎脚下的地面顿时塌陷,他的双脚便直直插入地面之中。

林炎一声大喝,手掌中顿时一阵魔气涌出,变成两条硕大的虺,那虺张着巨口,飞快的缠绕上罗啸成的斧头。罗啸成大惊,抽身而退。

林炎正要追击,忽然又听到一阵凌乱琴音。扭头一看,数百道光刃又迎着他的面门,快速斩来。

这几下子来的速度实在太快,林炎纵然有一身的本事,但是此时就像是一支射不出去的箭,只不过是破木棍一根罢了。经过多次的战斗,史云扬几人之间的配合已经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们知dào

林炎的实力与他们相差无几,更有甚者,可能在他们之上。此刻他们的战术便是快攻,以最快的速度交替攻击,让林炎不能顾及头尾。

林炎眼见那数百光刃已经快到眼前,顿时一咬牙,手中挺着魔气长枪,迎着那光刃而去。林炎此番并没有用任何防御之术,反而他手中施展出来的全是攻击的套路。

霎时间,数百光刃便如同漫天的闪电,接二连三地击中林炎的身体。林炎脸上一阵痛苦,滚滚魔气顿时就吞没了他的身影。可是那魔气之中却突然射出一支长枪,枪尖直指冉倾珞的眉心。冉倾珞一惊,身形一侧,可无奈此时距离太近,那枪飞行的速度又是飞快。这一下闪躲不及,那黑色的长枪顿时就刺穿了冉倾珞的右肩,留下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大洞。

冉倾珞一声惨叫,身形顿时软倒,脸上痛苦地抽搐。林炎此番就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只有冒着受重伤的危险打伤一人,其他两人见到同伴受伤,必定会在一瞬间减慢攻速。那这一瞬间就是他的反击之时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史云扬和罗啸成见到冉倾珞受伤能够,心中顿时乱了一下。就这一下,林炎已经重新掠出,对着软倒在地的冉倾珞挥掌击去。

冉倾珞见到林炎来攻,忍着疼痛,手撑地面,身形一滚,刚好躲过林炎一掌。那一章在冉倾珞的身旁烙下了一个巨大的掌印,周围裂痕丛生。若是被这一掌击中,定然五脏俱损,难逃一死。

那林炎见这一招竟然被她躲过了,心中愤恨,又拍一掌,不过只一掌之后,便已经失去先机。林炎这一掌拍下,忽然间却拍到了一阵银白光影之上,那光影重重一沉,但是却正好对着他拦腰斩去。

林炎眼睛惊异,双脚一蹬,身体便平行与地面跃起,那银白色的剑qì

便正好贴着他身下划过。

巨阙的剑qì

不是一般人能够抵御的,林炎当然知dào

这一点。他当然不会硬碰硬,他是个聪明人,即便入了魔,这份聪明也丝毫没有丢失。

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恐怕还是要数那些奸臣贼子,奸诈小人。因为正义的人不会整天想着如何保全自身,排除异己。只有这些人,他们想的最多,也最善于计谋。

林炎也能算做是一个小有所成的大坏人,因此他总能找到事情的突pò

口。

林炎躲过这一剑,仍然是瞄准了冉倾珞,抬掌准bèi

拍下。史云扬一惊,手中焚天剑脱手掷出,大喝一声:“朱婵出战!”

一瞬间,只见史云扬脱手掷出的长剑闪出一道红光,那焚天剑却已在一瞬之后化为了一位天姿少女。朱婵飞在空中,手印飞速凝结。

“焚天影寂!”

朱婵一声大喝忽然间,只见一道红光飞速的从朱婵手中化开,一时间变成了数十道相叠加的法阵,每一道法阵中心都聚集着一处剑qì

,朱婵手印一结,数十道法阵便一层层的散开,形成一个大阵。那大阵聚集了各个小阵之间的剑qì

。顿时从那大阵中心飞出一把硕大的焚天神剑,红光照遍整片大地,疾速掠出,顿时就已经穿过林炎的身体。

林炎就连掺叫一声的机会都还没有,眼红的红色便已经变为灰色。他的身体竟然顿时爆zhà

开去,除了落在不远处的一只右手之外,肉身全部爆zhà

为一堆肉泥。就连他的魔灵也在这爆zhà

中被炸得无影无踪。

林炎终于死了,这个心理变态至极的人,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多行不义,必自毙。

史云扬走过去,将冉倾珞扶了起来,冉倾珞的女娲之力激活之后,不管多么重的伤势都能够自我修复。刚才受到林炎的那一枪,现在已经恢复了一大半了。

史云扬抱着她,道:“倾珞,你受苦了。”

冉倾珞微笑,道:“没事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史云扬点点头,遂起身对五官王道:“阎王大人,多谢你为我们掠阵,现在事情已了。我们回去面见鬼帝吧。”

五官王笑道:“好好好,你们还真有几下子,走吧,一会儿就带你们去转轮镜。”

众人道了谢,五官王仍然是长袖一挥,顿时便将几人装在衣袖之中,紫光一闪,便已在数里之外。

那些前来追杀的鬼兵也渐渐地离去,这个地方又恢复了它应该有的死寂。

微风动,地上林炎尸体的味道穿得很远。他那只手仍然搁在了地面上,没有人管。忽然间,此地的血腥味浓得反常,那地面上林炎的手,竟然轻轻地动了一下。

第两百零七章,转轮镜台

第两百零七章,转轮镜台

史云扬一行各殿阎王众人随着五官王回到冥宫之内,此时各殿阎王都已经陆续离开,整座升魂大殿之中,就只剩转轮王和鬼帝在此。

鬼帝见五官王带着四人回来,便问道:“五官王,事情怎么样了?”

五官王掸袖上前,拱手道:“陛下,那魔物已经被这几名人界的小将所斩除,此刻鬼界暂无后顾之忧啊。”

鬼帝听罢,哈哈一笑道:“你们几人委实不错。为我鬼界除去一害,你们可想要什么赏赐?”

史云扬拱手道:“我等不敢贪功领赏,只求陛下能够将那秦始皇陵的方位,以及其中的详细告知我等,此时已经是无比感激。”

鬼帝思索了一下,道:“如此也好,我本想让秦广王为你们每人多加几十年的寿命。但是转念一想,逆天改命,实为大逆之举。这生死簿出现紊乱,人鬼二界必然大乱。本王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们。这样吧,鬼界结界,冥宫大门,尔等可以随时进来,不必受鬼兵约束。本王承诺,带你们寿终正寝之后,一定会给予你们高官厚禄。如此尔等可满yì

?”

史云扬四人顿时下跪,道:“多谢陛下圣恩,我等先行谢过。”

鬼帝哈哈大笑,声动四野,他道:“转轮王,带他们去转轮镜台。若有不明处,细细解说明白。”

转轮王一扶长须,抱拳道:“臣遵旨。”

鬼帝大笑一声,忽然间化身成为一头黑色的长龙,狂吟一声,顿时掀起滔天的劲风,在大殿中飞速环绕一圈,便冲出宫门,消失地无影无踪。

众人感觉那狂风简直要吹落自己的脑袋,身形不稳,几欲飞起。鬼帝消失良久,众人仍是呆望着升魂殿的殿门,惊魂甫定。忽然间转轮王道:“四位,请随下官来。”

史云扬道:“有劳大人了。”史云扬话毕,转轮王点点头,只见他手中一道银光带过,顿时就将四人收于那光芒之中。顿时大殿之中便已经没有一个人影。

史云扬几人只觉得眼睛中银光一闪,这眨眼之间,身形便已经飞在高空之中。几人放眼下望,只见众人正飞行在忘川的上空,而此时的忘川已经不是六条,而是宽阔如同湖泊的样子。看着身下的这一平如镜的水面,几人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下来。这湖面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治愈效果,不管有多么伤心,多么难过,只要一见到这湖面,心情顿时就会变成一潭止水。

几人望去,只见清潭周围生长着一片片纯白如雪的曼珠沙华,与这镜子般的湖面相得益彰,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没有一点瑕疵的璞玉。这里的美是静止的美,万物在这里都不再动,似乎连时间都是一样。

冉倾珞不经赞叹道:“这里真的好美,美得可以让人都快窒息了。”

转轮王道:“这里是水平镜湖。我们要去的转轮镜台就在这湖泊的中央。”

众人听罢,皆点点头,忽然间转轮王一个转身,几人转过前方的一块石头,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片更为宽阔的水潭,在那水潭之下,正有一块和水潭差不多大小的巨大轮盘在不断转动着。这潭水清澈得很,轮盘转动也缓慢得很,轮盘转动,几乎没有荡起一丝水波。几人细细看去,只见那轮盘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也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

在这水潭的中心地带,修建着一座孤零零的豪华宫殿,下面小,上面大,像是一尊放大的华丽宫灯。几人放眼望去,只见那宫殿也是在缓缓旋转着。此时正赶巧,那宫门正对着众人,几人都看到那宫殿上边的牌匾写着三个字,“地幽宫”。

冉倾珞皱眉道:“地幽宫,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转轮王道:“神界的天河之中有一座星辰宫,鬼界忘川之中亦有这一座地幽宫。星辰宫与地幽宫都有一块巨大的轮转命盘。所有人只要一出生,他的一生就会刻在这两个命盘之上,星辰宫中的命盘记载着这个人的成功与欢乐,地幽宫中的命盘记录着一个人的过失和伤痛。两个命盘上的内容加总起来,才是一个人完整的人生。”

史云扬听得转轮王如此说,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感叹。他道:“原来人一生的命运都早已经被注定,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其实结局都是一样。”

转轮王道:“你错了,轮转命盘上记载的东西是无法更改的,这也是生死薄判定人生死的依据。命盘上说明了此人一生奋斗,那他就绝对不会偷懒,若是记载了此人游手好闲,那他就一定不会变成一个勤快的人。不存zài

有多努力,因为人生只有一次,不管你走出什么样的线条,但是都不会有分叉的那一支。”

冉倾珞道:“我们的人生一半在天上,一半在地下。欢乐与痛苦都是同样的珍贵,若是缺少了任意一项,就已经是不完美的人生。或者说不能叫做人生了。”

转轮王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你们要告诫人界的人,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痛苦和欢乐都是生命之中的必需的一部分。没有必要为了欢乐过于沉迷,也不必为了痛苦而过于沉沦。”

众人点点头,冉倾珞道:“想不到以前我听来的一些空话大话,此时此刻竟然已经是我自己心中的真zhèng

所想。就为这一点,鬼界此行已经没有白来。”

转轮王笑笑,道:“能看开就是好事,本王整天告诫前去投入轮回的鬼魂这些道理,可是一万个之中几乎没有一两个能够记住。今天你们能够记住,而且是自己悟出来的。本官心甚慰之。哈哈。好了,闲话不说了,现在进地幽宫吧,轮转镜台就放置在那里。”

转轮王一挥袖,便已经带着几人掠入了那地幽宫中。那地幽宫中并无守卫,其中装点却甚是豪华。这宫中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鬼界缩影,两边树立这牛头马面的神像,一左一右地站立着,在他们身后是一道长长的阶梯。

众人随着转轮王走在那阶梯上面,不多时阶梯便已经走完。只见那阶梯的尽头是一方小小的水池,在水池的墙壁上,一左一右两只面目狰狞的恶鬼举着一面硕大的铜镜。这铜镜周围已经被封上了层层禁咒,美丽而神mì

的花纹更让人清晰地觉得,这镜子并不是人界之物。

转轮王道:“这就是转轮镜台了,你们只要凝神静思,现象自己脑海之中的问题,你们便能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

众人没有见到过这神物,史云扬道:“我来试试吧。”他上前一步,踏在水池之前的一块刻着禁制石头上,眼睛一闭便陷入了沉思。

忽然间,只见那转轮镜台周围的云锦石刻微微震动,有的向左转,有的向右转,一时间以铜镜镜面为中心,周围顿时就有好几道同心圆环在左右转动。

不多时,只见一道强烈的五彩光线从铜镜中射出,直直映到了水面上,水面之上顿时就出了现了一幕幕画面。史云扬显然还没有控zhì

住自己的思绪。只见那水面上的画面一幕幕飞快的闪过,有冉倾珞曾经一起见证过得。有一些是两人之间受伤的画面,还有的,是史云扬一个人在北斗秘境之中的见闻。

冉倾珞眼睛一直盯着水面,当她看到史云扬抱着她一步一步穿过星河之时所受的苦,她的眼角顿时便流出泪来。

不多时,史云扬已经渐渐的将自己的思绪控zhì

住。画面跳跃的速度也是相应的减慢。

忽然间,画面之中出现了一道繁华的街景,画面闪过,从那街景向东北方出城,画面飞速的移动,不多时已经来到一座山上。忽然间画面又是一闪,便已经在一处地道之中。哪里阴暗无比,但是却隐隐有火光闪动。紧接着,在那地道的最尽头,却忽然冒出一只吐火的大鸟,顿时一口火焰喷出,整个画面就已经是熊熊巨火,再也看不清楚。

史云扬猛然睁眼,满头大汗,他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罗啸成道:“看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画面太快,好多没看清,看清的还看不明白。”

罗啸成看了看冯涯,冯涯也是摇头,他道:“你们这件事我本来就不太清楚,我自然是看不懂的。”

冉倾珞转向转轮王道:“转轮大人,可否请您为我们解释解释。”

转轮王道:“方才转轮镜台已经为你们指出了道路,你们从鬼界出去之后,便去中原长安,从长安到达骊山,再从骊山进入秦始皇陵,在皇陵的尽头,有一只火凤守候。哪里会有通往结界的通道。既然守护兽是火凤,那秦始皇陵之中的星宿应该是朱雀一系。”

冉倾珞道:“长安,骊山,秦始皇陵看来还得费些时日啊。”

史云扬道:“至少知dào

了秦始皇陵是在骊山,此去长安或许也会有所发xiàn

。而且听说我的家人也在长安。”

冉倾珞道:“如此说来,那我们岂不是可以见见云扬的亲人?”

史云扬笑道:“若是我双亲健在,他们一定会喜欢你这个媳妇的。”

冉倾珞道:“真的吗?那要是你在失忆之前已有妻室,那该怎么办?”

史云扬闻言大怔,顿时陷入了沉默。

第两百零八章,回魂渡口

第两百零八章,回魂渡口

鬼界通往人界的道路并不是原路返回,从忘川重走黄泉路.而是另外有一处出口。这个地方就是鬼界的回魂渡口,回魂渡口又名还阳水,若是冤死枉死,或者有着重大使命以及其他情况,阎王判定这些鬼魂可以重返阳间。他们便要通过回魂渡口重新还阳。

回魂渡口平日里也算是个冷冷清清的地方,人死不能复生,天理也。偶尔有一个两个十分特殊的情况,才会用到这回魂渡。史云扬几人随着转轮王手下的判官,来到了这里,现在万事已了,就等着回到阳间,前去秦始皇陵了。

众人来到这回魂渡。只见一片汪洋不尽之水,闪着粼粼波光。在这渡口的岸边,停靠着一两艘两三丈长的小乌篷船。几人走近船身,那甲板上并无一人。小船的缆绳还紧紧地拴在岸上的木桩上。

那判官走近小乌篷船,撩起船上的幕帘,道:“莫老头,做事儿了。”

半晌,只听得那船上传来一人伸懒腰的声音,接着又打了个哈欠。

“这回要送到哪儿去啊?”

那声音十分苍老,像是一位耄耋之龄的老人。但是这声音却又不衰弱,语气铿锵,反倒是能够从中听出几分年轻人的傲气。

那判官道:“莫老头今天气色不错嘛,说话都有腔有调的。这几位乃是误入鬼门关的,鬼帝下令送他们回去。你负责将他们送往长安近郊。”

那船里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不多时,众人看见那乌篷船的幕帘下忽然钻出一个脑袋。仔细一看,竟然真的是位老人。准确的说来,应当是一名年龄很大的鬼魂。那鬼老头长得其貌不扬,若是将他往人堆里一放,恐怕就再也找不出原来的影踪了。若说他与其他人不同,那便是他的一双眼睛,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两个黑洞。

那鬼老头道:“长安近郊是吧,好,知dào

了。”他指着几人道,“你们几个上船吧。”

那鬼老头虽然瞎了一双眼睛,但是此时干起事来却是利索的很。收缆绳,搭板子。都是一气呵成,完全没有摸索的动作。这让众人不禁心生疑惑,这个老头子真的是个瞎子?

那鬼老头道:“别看了,上船吧。老头子干这个活计也干了百多年了。老头子虽然说是个瞎子,但眼瞎心不瞎,这片水域我熟得很,你们放心,一定把你们送到站。”

众人上了船,辞别了判官,那鬼老头用力一撑篙,船便已经离岸划走。

此时回魂渡口上空的天色正灰蒙蒙的,不像鬼界那般阴沉,也不似人界那般明朗。也许是在这人鬼二界的交叉地带,所以生气与死气同时存zài



从一上船以来,史云扬的心里就一种强烈的压抑感,他也不知dào

这种压抑感来自哪里,但是这种感觉让史云扬觉得有一丝害pà



此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闷雷,轰轰隆隆的声音仿佛千军万马,又好像是高山滚石,万丈雪崩。

这声音让史云扬感到更加不安了。他的手心开始冒出汗来,冉倾珞的手正被他握在手中。此时他一紧张,冉倾珞也就明显的感知到。

“云扬,你怎么了?不舒服?”冉倾珞轻轻擦去他额角的汗水。她也更加有力地握紧了史云扬的手。

史云扬摇摇头,道:“不知dào

怎么回事,我现在感觉到心里很慌乱。”

冉倾珞道:“你自己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已经有了接下来的目标,等到了长安,我们就即刻前往骊山。”

史云扬道:“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到骊山,或者直接到秦始皇陵。干嘛非得要绕道长安这一大圈。”

冉倾珞道:“既然是转轮镜台中提示过的,想必是有一定的道理。或许冥冥之中自由安排。”

史云扬点点头,不再说话。

此刻船已经驶入湖面之深处,老鬼头也将撑篙换成了船桨。小船轻轻摇曳。平平静静地在水面上荡起一层涟漪。天地之间仿佛都已经只有一种颜色,远处,水天相接,却已经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

众人在这船上闲来无事,却也并不多话。忽然听见罗啸成说道:“这湖中怎么连一条鱼都没有,这水也太清澈了吧。”

冯涯道:“水至清则无鱼嘛。”

罗啸成道:“这水中不仅没有鱼,而且连一片水草都看不见,话说这一路走来,我可是没有见到过任何活的东西。这可真是奇哉怪也。”

史云扬听到他这样说,遂走近他身旁,小声道:“罗兄,你可是发xiàn

了什么?”

罗啸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唇语说道:“这船有问题。”他俯身掬了一抔水,凑近鼻子前闻了闻。随即轻轻甩开。他道,“若是韩少爷这在里,一定能看出这水的端倪。”

罗啸成转身对那老鬼头道:“莫老丈,这水里怎么没有鱼啊。”

莫老头道:“水里自然是没有鱼的,要是有,但都被水尸鬼给吃完了。”

罗啸成道:“水鬼?”

莫老头点点头,道:“你别看这回魂渡现在很平静,可是有些时候风Lang却大得很。这回魂渡的水不仅能淹死人,也能淹死鬼。在回魂渡口里淹死的鬼,都会变成永世不得投胎的水尸鬼,没有生命,没有意识,只会不停地吃,到最后只能互相蚕食。等到吃完了,也就消失了。”

冯涯道:“那这水中有多少水尸鬼啊?”

莫老头道:“不知dào

,几百几千总还是有的吧。这湖里每天都会有鬼从十八层地狱之中被投进回魂渡,因此每天都有新的水尸鬼,这些水尸鬼又互相残杀,数量有增有减,谁也不知dào

是增得多,还是减得多。”那老头子看了看几人,道:“这路程还长着呢,别太靠近船边,要是掉下去了,可就不一定上得来了。”

众人听罢,果然各自后退了一步。

突然间,不知dào

怎么回事,整条船忽然重重的震颤了一下。像是碰撞到了什么东西。众人的身形都是一个趔趄,好一会儿才站稳脚跟。忽然间又是重重的一阵晃动,几人赶紧抱住周围能够支撑身体的地方。此时小船不停地摇晃,船身周围溅起的水花高达数百尺。简直像是用火药炸出来的一般。

史云扬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众人皆是惊魂甫定,脸上俱是露出惊恐之色。

那船尾撑桨的莫老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此时这笑声在众人耳中听来,已经是无比的刺耳。

罗啸成道:“老头,你笑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莫老头本来空洞眼睛里,此时却忽然多了两抹赤红。他道:“上官承枫,你以为你已经杀了我么?想不到吧,我林炎还没死,反倒是你们。此地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看到你们现在如此团结,相亲相爱。我倒是很乐意看看你们是怎么变成水尸鬼,怎样互相蚕食的。那画面,想起来真是有趣极了。”

史云扬手一抖,便将焚天握在手中,道:“我早该想到你还没死,朱婵那一剑虽说无法抵御,可是你的死法实在是太过诡异。魔体爆zhà

,我既没有看到你的魔气消散,也没有听见你的魔灵碎裂。想必是身体爆zhà

的一瞬间,你已经附身到其他鬼兵的身上了吧。”

林炎哈哈一笑,道:“没错,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竟然还是你。”

冯涯手中巨阙重重一握,他道:“林炎,你既然还没死,那我也就不走了。今天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林炎道:“冯涯师弟,你可真是个执着的人,先前师兄我已经将自己的项上人头都送给了你,你拿去向掌门和你的师尊复命,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你却是如此的冥顽不灵。这可真让师兄感到头痛啊。”

冯涯道:“呸!谁和你是师兄弟,我们玄圃堂没有你这号欺师灭祖的败类。现在你已经是玄圃堂要铲除的头号。我冯涯就是死,也会为师尊报这一箭之仇。”

林炎摇摇头,道:“只怕你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他的话音刚落,忽然从湖中伸出一条巨大的软触手,砰地一声便砸在小船上。小船顿时便严重地倾斜。船上所有的工具,都哗啦啦地全部掉进水中。

眼见这小船要翻,众**惊,立即向翘起来的船舷扑去,几人的重量压在船舷上,小船终于没有翻过去。

罗啸成瞪着眼道:“刚才那是什么!”

林炎哈哈道:“此处名为死亡乱流,这里差不多大大小小共有千余个漩涡,水流湍急,水中水尸鬼无数。更美妙的是,这里有万年食海乌贼。刚才那个,只不过是他的一只小小触手罢了。”

话音未落,只见湖中又是一阵水花疯狂的卷起,一道长长的触手上长满了碗大的吸盘。那触手一挥便狠狠的对着小船拦腰砸下。史云扬一惊,手上一阵灵力涌出,重重一掌排在船身上。那船便顺势打了一个转,眨眼之间,那重重落下来的触手落了空,砰地一声击中小船旁边的水面,顿时波涛四起,溅起漫天的水花。

四人的头发和衣服,早已经在这水花中湿透了。可是此时还未等众人稍稍喘息,哗的一声,又是数道水花冲天而起,众人一看,只见又是四条触手破水而出,像是四根巨大的柱子,直指云天。下一刻,那四道柱子一样的触手便对着水面的小船重重砸下。

第二百零九章,死亡乱流

第二百零九章,死亡乱流

“小心!”

史云扬大吼一声,手中的剑qì

横斩而出,便朝着其中一个触手疾速掠去.罗啸成照着史云扬的方法,双掌在船舷上猛地一拍,那艘小船便又换了一个方向。史云扬的剑qì

猛然砍在那巨大的触手上,顿时那触手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吃痛猛然一颤。其余四只触手此时已经发狂一般狠狠砸下。

众人一阵惊惧,史云扬危急之际,一把抢过船上的长篙,奋力地在那砸下来的一只触手上一戳,那触手所带起的大力便通过这根细细的篙竿传到了史云扬的身上。他顿时便觉得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但是小船也在这一股大力之下,顿时被推出了好几十丈远。

那四根触手劈头盖脸的砸下,却是完全打在水中,顿时一阵水花怦然爆开,巨大的水瀑漫天遍洒,就是小船上一时间也是积了半船的水。

史云扬道:“快开船!”

罗啸成闻言,向那老头子看去,但是此时哪还有那老头子的半点身影。这个可恶的林炎,看来此刻他并不想和史云扬他们硬碰硬。既然有这么大的一个食海乌贼,那何须自己解决。只怕早在一开始,这家伙就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

可此时船无掌舵者,那可怎么行,冯涯常年生活在昆仑山上,罗啸成又是内陆西南之人,皆不识水性。也只有冉倾珞,常年生活在幽迷谷中,想必应该会水。

此时水花满天,冲天直响,震耳欲聋。几人身下已经是惊涛骇Lang,小船在这Lang涛中摇摇欲翻。史云扬喊道:“倾珞,你来掌舵,罗兄,师弟,你们盯着左右水面,注意后边。”

众人点点头,冉倾珞轻轻一跃,越过船尾,拿起林炎方才使的桨,左右击水。她脸色涨红,艰难的控zhì

着船的方向。

在这Lang涛中行船,本已经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更何况水下还有这样一只硕大的怪物阻碍。

“倾珞,把你的魂蕴唤出来。现在”史云扬一句话没说完,忽然间冯涯大声喊道,“这边有情况!”

几人循声看去,只见那船舷的右边忽然又竖起了两条巨大的触手。史云扬喝道:“攻击右边!”

话音刚落,罗啸成紧握着手中的巨斧冲天而起,双手抡斧,举过头顶。

“遮天斧影!”

罗啸成一声大喝,一道硕大的斧头顿时在罗啸成头顶成型,一种宏大的气势漫卷四方。忽然间,那硕大如虹的斧头便在罗啸成蓄力之后,狠狠地砍下。

同一时间,只见冯涯亦是飞快的挥舞着手中的巨阙,一时间,在这虚空之中顿时垂下一道巨大的剑影。

“斩山剑法!”

冯涯一声大喝,他头顶的一把巨大的剑刃便在他这一处呼喝之声中急速的冲向那触手。霎时间,一道巨大的斧影和一道巨大的剑qì

相互缠绕着直奔那两只乌贼触手而去。只听得咔擦一声闷响,那两根触手便在罗啸成和冯涯的合力之下齐齐折断。巨大的两个肉块掉进水中,又溅起一阵巨大的水花。

史云扬大声道:“倾珞,是时候了。快叫魂兽!”

冉倾珞右手之中一阵蓝光忽然闪过,但是闪过之后却又寂然泯灭。冉倾珞大惊,又重新试了一次,可是手心中的魂蕴却同样无法召唤。

冉倾珞大惊,道:“云扬,魂蕴唤不出了,这水好像有什么禁制,封闭了我们的魂魄之力。”

史云扬亦是大惊,他自己连忙调运灵力,往自己的魂蕴灌去,可是他手心的魂蕴也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便也没了踪迹。史云扬大恨,此时情势危急,又是在这一叶扁舟之上,水中不知dào

还有多么危险。众人脱身的机会本来就不大,再没有了魂蕴相助,那脱身的机会便会减少得几乎微小不计。

史云扬心一横,顶着面前拍过来的巨Lang,道:“各位,现在我们已经孤立无援了,大家团结一致,争取从这里活着出去!”他一张嘴,口中便已经灌满了水,史云扬将它吐出,继xù

道,“我们几人身手都不算差,就算不依靠魂蕴,我们也能将这怪物杀死。无息神兽,血毒蜘蛛,这些我们都没怕过,难道还杀不死眼前这一只小小的乌贼吗!”

冯涯眼神一横,一举手,道:“大师兄,冯涯唯你马首是瞻,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忽然间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罗啸成道:“冯兄小心!”罗啸成一个箭步向前,飞身而起,将冯涯扑倒在地。只见一道触手顿时从两人身上贴身掠过,小船的顶棚顿时便在这触手的一扫之下被掀翻了去,船身上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甲板,船身中间满是尖尖的断木茬子。

小船在这一道巨大的力道下,顿时被凌空掀出数十丈远,船身在空中打了几个旋,重重的落入水中。那船身之中本来积的半船水,现在却已经泼洒得一滴不剩。众人死死抓住船身,同时保持着船身的平衡。小船落到水中之后,竟然并未沉没。

四人险中有喜,可是顿时,史云扬便看见那触手划着水而来,在水面上便散开了一大片殷红鲜血。

史云扬大声道:“倾珞,快划船!”冉倾珞立即划动手中的双桨,罗啸成和冯涯双双将灵力击入水中,借助着这一股推力,小船便飞速的朝前冲去。一时间,那速度竟然和那乌贼移动的速度不相上下。

可是那乌贼可是一直生活在这片水域之中,对此地应当是了如指掌。可是冯涯和罗啸成的灵力这般消耗总有消耗完的时候。更何况现在小船已经残破不堪,随时都有可能散架。到那时候,就算他们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抵不过数千水尸鬼和这样一只巨大的乌贼,无计可施,也便只能任人宰割。

史云扬眼中一寒,他手中灵力一盛,顿时焚天之上红光闪闪,如同燃烧起来的火焰。只见他飞身跃起,顿时便在水面上一阵狂奔,身形在Lang尖上借力,又再度跃起,眨眼间身形已经到了半空。

“空冥六合剑!”

史云扬大喝,他手中的焚天寻了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脱手而出,顿时便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疾速掠出。一瞬之后,那红色的流光却又急速飞回。那速度极其的快,放眼看去,只觉得霎时间惊涛骇Lang之中,红光织起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顿时就把那追来的触手困在网内。

史云扬长剑一挥,身形一闪,那剑网之中的每一道剑光都全部从那触手之中穿过。那触手顿时便在这剑网之中直接被划成碎块。断裂的触手化作一滩浓血,随着这Lang涛不断地溅到船身上,一时间腥臭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罗啸成大喊一声:“好!又除掉一根,乌贼好像一共有十条触手,八条短的两条长的,刚才除掉的那些都是短的,大家要小心那两根长的。等把这十根触手全部消灭,我们也就赢了!”

众人一听,十条腿除去了三条现在还有七条。不管怎样算是有了目标。不管是多么困难,只要有了目标,就会很容易的产生斗志,产生决心。

冯涯道:“罗兄,你说错了不是七条,是六条。”罗啸成转眼一看,只见冯涯已经重重一剑刺入了又一条触手之中。随即一声闷喝,那触手便被他拦腰斩断,那截断之处顿时一股鲜血喷涌出,全部洒在冯涯的脸上。冯涯此时浑身上下都已经浸泡在血水之中,就连眼膜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看起来极为吓人。

罗啸成心中赞叹道:“此人真是天纵英才。这巨阙根本无锋,拿在手中其实就和钢鞭一类的兵器差不了多少。但是他却能将这钝剑刺入那触手之中,还将之斩为两段。这等气力与豪迈的行事又岂是常人能够办到。”

史云扬道:“师弟,好样的。大家听着。这触手少一根,我们便安全一分,大家打起精神来,这个怪物以为我们是他的口中食,但是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众人点点头,当下将船身稳稳停住,四人各看着一个方向,只要那触手一出水面,几人便要将之飞速的斩断。

“昭君出塞!”

“乱影千秋!”

“斩天诀!”

此时四人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时间,那水面若是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几人便会用强烈的武学攻击。一番下来之后,几人都是灵力极大地损耗。那乌贼的触手已经只剩四条。

片刻安静,血海中荡漾着微微Lang花。

血海之中怎会有平静。

忽然间,船身一阵强烈的颤动,四人无法站稳,都是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墙上。史云扬爬到船舷上一看,只见他们的船已经离开水面,现在正在急遽地升高。忽然间,众人只觉得脚下一虚,低头一看,只见船只又急速的向水面坠下。

众人此刻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乌贼的触手将他们的船顶离了水面,这样的方式,用不了几下子,就算船不翻,也会被它摔成碎片。

四人惊慌不已,那船只落到水面上还未到片刻,忽然间又被重新顶到了天空之中。众人此时就像是牵线的木偶,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反击。

众人正在极力想办法稳住自己的身形,忽然间,一阵清脆的木板断裂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第二百一十章,食海乌贼

第二百一十章,食海乌贼

那木头断裂的声音就像是阎王殿中小鬼所念的索魂引.在几人耳中传开,只觉得尖锐无比,这声音和拔刀的声音没什么两样。都是预示着死亡。

在这乱流之中,这小船就是四人唯一的落脚之处,若是这小船毁了,他们可就再也没有还击之力了。

史云扬大叫道:“不好,冯师弟,快,快护着船!”

冯涯闻言俯身而望,只见船身之中已经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裂痕。冯涯大声道:“大师兄,船就交给我了,冯涯不死,船便不会散!”只见他大喝一声,十指如同钢钎,对着船板断裂的便便直直插下。咔擦一声,他的十根手指便如同钉子,直直地插入木板之中,他伏在船上的断裂之处,双手抓着木板不让那裂痕进一步裂开。

十指穿透船板,这般硬功夫让人看着委实惊叹不已。不过惊叹归惊叹。四人之中顿时少了一个战斗力,这无疑会给战斗带来巨大的困难。

船急遽地下落,忽然间那本来就汹涌的海Lang竟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水柱。几人一惊,转身便要连发灵力杀招。可是转眼之后,他们才发xiàn

那水柱虽然声势浩大,一冲震天。但是那水柱之中却没有任何触手拍过来。

史云扬大叫不好,急忙转身,只见又一条触手急速的扫来。冉倾珞在船身上一点便轻灵地跃起。罗啸成大惊之下,猛地一斧砍出。那斧影锋利无比,食海乌贼的这一条触手顿时就在斧影下被砍断了骨头,只有一道皮肉相连。

史云扬站在船头,这一道触手本来离他最远,但是此时被罗啸成砍断,那触手吃痛一弹,史云扬闪躲不及,胸口正好被那触手的吸盘重重击中。史云扬脸上现出一抹痛苦,身形倒飞而出,顿时落入了Lang涛之中。

此时在这惊涛骇Lang之中,小船随着波Lang不停地飘移,上一秒在一个地方,一个Lang头打过来,小船就会被推出数十丈之远,再加之不停地打旋,几人早已经辨不清方位。史云扬一入水中。连一声叫喊都未及传出,小船便已经偏离原地不知多少距离。

“云扬!!”冉倾珞大惊,接着便要划船回去接应。罗啸成喝道:“妹子危险,快闪开!”

冉倾珞一惊,只见又是一根触手怒砸而来。她手中的古琴琴弦一扫,一大片刀刃破空而出。可是灵力刀刃飞至,那触手却忽然停止了攻击,猛然缩入水中。罗啸成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根软触手了。我们伺机将它解决。”

冉倾珞道:“我要去找云扬!”说着一拍船舷,便将船掉了个头。罗啸成道:“妹子停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现在你知dào

他在哪儿吗?这水域之中瞬息万变,千万不可再做傻事。”

冉倾珞大声道:“难道我们就看着他死,难道你要让我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罗啸成道:“史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况且他身手一直都在我们三人之上,或许此时并无大碍。当务之急是要将这剩下的三条触手解决。要不然史兄弟在水中也危险得很。”

冉倾珞眼中已经流下泪来,她道:“可是万一”

罗啸成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此时你要振作,不要去想万一。现在只有你和我了,我们兄妹并肩作战,我就不信打不死这怪物!”

水花又一次响起,冉倾珞古琴一横,只见不远处一道巨大的排Lang拍打了过来。冉倾珞亲弦一扫,琴弦上的灵力顿时凝结为一道幻音屏障。可是等到那排Lang凑近,冉倾珞才明白了,她这一点点防御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了。那排Lang有如齐头并进的数千匹战马,Lang涛滚滚,声势惊天。

这Lang涛拍到冉倾珞的幻音屏障上,幻音屏障顿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眼见着惊天巨Lang扑面而来,此时无论如何都是的躲不掉的了。忽然间罗啸成双手中涌起一道强烈的灵力击中水面,小船在这一阵推力之下,便飞快地迎着那排Lang冲过去。

“大哥你这是”冉倾珞大惊,看着罗啸成道。

罗啸成大声道:“闭上眼睛!抓紧船板!”他刚刚说完,小船便飞快的冲进了那水瀑之中。

冉倾珞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此刻人就已经冲进了水中,那一瞬间,冉倾珞忽然看见许许多多长发尸体从自己的眼前飘过。那些尸体都没有眼睛,但是口中却是生着两排锯齿般的牙齿。那些尸体似乎是有生命的,此时几人落入水中,周围的水尸便飞快的冲过来,他们在水中的速度竟比鲸鲨还快,眨眼间便已经到了冉倾珞的眼前。

也就在这一瞬间,船却突然穿透了那Lang涛,重新回到了水面,那周围的水尸却已经看不见。冉倾珞脸色已经是刷白。她回头看了看罗啸成,忽然看到罗啸成的右肩上嵌着一只齐腕斩断的人手拿人手毫无血色,皮肤如同冰雪,骨瘦如柴五根手指上的尖尖指甲已经刺入了罗啸成的皮肉之内。

罗啸成一把将这怪手取下,远远地扔离了船舷。他道:“看来这水中真有水尸鬼,而且不容小觑。我们尽量不要落水,要不然就麻烦了。”

冉倾珞此时又担心起来,她道:“云扬落到水中,可是这些东西实在”

冯涯道:“冉姑娘,放心吧,大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冉倾珞仍是愁眉不展,未等她多想,忽然间,一阵强dà

的水柱从小船的下方飞速冲起,小船在这水花中心,顿时又被顶出了水面数十丈之高。只是这一回可就再也不是空空的水花那么简单。那水花散去,忽然从那水柱之中露出一条紫金色的巨大触手。

那触手要比之前的任意一条都大,而且十分灵活,它全身上下布满了鳞甲,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小船的底部是木板,木板又怎能经受得住那触手的大力冲撞,顿时,那触手便像一把尖刀,深深插进船底,猛地在船底破开了一个大洞。

此时冯涯正伏在船上,双手拉住船头船尾,不让其散开。可是他也就无法动弹。那触手穿破船底,劲道不减,顿时便重重一下击打在冯涯的肚子上。

冯涯一口鲜血狂喷,鲜血之中还夹杂着许多破碎的脏腑,甲板之上顿时被血染成了一片鲜红,涓涓血液从冯涯口中流出瞬着他身下的裂缝渗入湖中。

“冯兄!”

“冯大哥!”冉倾珞急忙蹲下身查探,只见冯涯此时仍然是死死的趴在船上,抓住两边船板的双手已经迸出了青筋。冯涯满口是血,他抬头大笑道:“林炎,你不得好死!”

冉倾珞一股灵力传入冯涯的身体,她道:“冯大哥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来救你。”冉倾珞手印刚刚成型,船身一颤,冉倾珞又摔倒过去。

冯涯道:“不用了,我已经五内俱损,便是大罗金仙也是救不活的。你好生留着灵力,一定要从这儿出去!若是有机会替我替我给白莹上柱香!”

冯涯眼中顿时充满了无限的凄凉,又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他忽然大声道:“师妹,师兄这便来陪你了。”接着便是一阵狂笑,那笑声中仿佛充满了伤人心的利刃。旁人听了,无不椎心泣血。

忽然间,那笑声戛然而止,冯涯瘫倒在船上,再也没有了生气。他至死眼睛都是睁着的,他双手仍然插在两边的木板中,此时看去,却是插得更深了。

冯涯至死都在保护着这一艘船。这等侠义与铁骨,尤其是常人能及分毫。冯涯从小长在昆仑山,虽然也曾多次下山历练。但是哪一次不是死里求生,冒险归来。可是今次,他却永远留在了这里,再也没有归去的机会。

英雄无路苍天恨,御马横枪不倒死!

两人的眼中闪着泪花,但是此时并不是悲伤地时候。他们各自握紧了手上的武器。冯涯的死已经极大地激发了两人心中狂热的仇恨。今日就算那食海乌贼败了,撤了。他们也定会将之追杀到底。

此刻水面上极不平静,忽然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水面中忽然冲出数十个人,这些在下边的人身上都是一丝不挂,头发浓密,直垂脚踝。这明明就是水尸鬼。一层叠一层,密密麻麻,看起来甚是恐怖。这些水尸鬼全身雪白,一个抓着一个,一时间连成一串挂上天空。

忽然间那些水尸鬼中间一阵强烈的红光爆开,那些水尸鬼顿时就被那红光斩杀了一大半。一人从红光之中闪将出来,身形在一具水尸鬼身上一点,便借力跃起。急速的踏着水面,向小船的方向奔来。

冉倾珞眼中一阵狂喜,因为那水面上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落水之后生死未卜的史云扬!

史云扬此时的样子已经极为可怖,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肉,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撕成褴褛的破布荆条。若不是他手中紧紧握着焚天剑,此时他的样子恐怕已经无人认得。他跑在这水面上,身后的水面顿时就留下一股刺眼的血迹。顿时被Lang花冲散。

史云扬飞速的在水面奔跑,眼看已经离小船不过百尺,忽然间他的身后一道龙卷风一样的水柱突然涌起,蜿蜒蠕动冲上灰白色的云霄。忽然间又哗的一声震开满天水花,露出了其中一只硕大的触手。

史云扬此时停不下来,仍然是没命的向小船跑去,突然间,那巨大的触手便在冉倾珞和罗啸成的眼中,直直的对着史云扬的后背拍下。

第二百一十一章,魂祭冯涯

第二百一十一章,魂祭冯涯

“快闪开!”

眼见着史云扬身后那巨大的肉柱子就要砸下来,罗啸成和冉倾珞都是猛然一惊,大声呼喊.史云扬此时也知dào

身后危机重重,但是他没有办法,在这水面上奔跑本来就十分消耗灵力,速度稍微一慢下来,整个便会陷入水中。水面不能受着太大的力,因此就连闪躲也是没有机会。他只有向前跑,拼命地向前跑。

冉倾珞和罗啸成可无法坐视,现在已经有一个冯涯死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无法承shòu史云扬再死在他们面前。罗啸成和冉倾珞身形都猛然跃起。手中灵力狂涌,潮水般的对着史云扬身后那肉柱子散去。

只要片刻,只要片刻史云扬就能够从这肉柱子的攻击范围中脱身而逃。

但是这片刻的功夫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够争取到的。冉倾珞的琴声加上罗啸成的斧影,两个玄境高手的灵力防护,按理来说应当可以用坚不可摧来形容了。可是当那肉柱子上带出的力道狠狠地砸到冉倾珞和罗啸成,两人感觉就像是有数万斤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人俱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形猛然倒飞而出。

史云扬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两人齐齐倒射出的身影。顿时一掌击在水中,他面前的水域顿时就激起数十丈之高的水花。Lang潮席卷,小船顿时就被掀起,浮向空中,像一双大手一般接过罗啸成和冉倾珞。

两人的身形撞在船板上。可是冯涯的尸身却在这一次碰撞之下被狠狠的弹出。眼看就要落到水域之中。

罗啸成见状大喊:“史云扬,别让冯兄弟的尸身落水!”

史云扬听到此话脑中猛然一炸。尸体!冯涯他

史云扬手中的焚天脱手而出,他道:“朱婵,出手救人。”

焚天剑立即化为一道赤色的闪电。急速的掠来,一时间滚滚波涛都被染成了朱红之色。只见焚天剑破开波Lang,对着冯涯正在掉落的身形飞快刺去。一阵红光耀眼的闪过,焚天剑已经化身为人形的朱婵。霎时间,只见朱婵掠过冯涯的身体,原先垂直坠下的冯涯,此时却被朱婵反手护在身后,变了个方向,飞快掠开。

顿时朱婵又重新化为剑身,但是此时的焚天已经扩大了数倍,冯涯安静的躺在剑上,剑刃在水中划出了一个大圈,划出一卷水花,转了一个方向,便又重新飞回小船所在。

焚天剑将冯涯的尸身抛下,史云扬径直从水面上跃起,一手接住他,身体一旋,便已经落在了小船之上。

此时冯涯已经失血过多,他的脸也已经被血水淹没,掩盖了他雪白的脸色。只是他仍然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的前方。像是要将这鬼界的天空看透看穿。

史云扬顿时觉得心痛无比,冯涯自从和他认识以来,都与史云扬十分交好。冯涯好战,史云扬一共与他战过三次,虽然三次他都输了,但是他身上的那股豪杰之风,侠义之气却是罕见的。冯涯一直都很尊敬他这个大师兄,对他言听计从。史云扬早就已经将他当做了生死兄弟。可是这样一名英雄豪杰,此刻却凄凉的死在这一片水域之间。

史云扬眼中一酸,泪水便已经滚滚流出。他抱着冯涯的尸体,仰天长啸,一声悲壮的哭号声响彻天际。

铁血的兄弟,若是失去,就像是自断股肱,其痛只有自己可知。

史云扬的眼中忽然一红,身上也腾出了浓浓的煞气。此时的他已经难以控zhì

自己身体中的魔气。那魔气正从他的魂魄中发出,一步一步蚕食他唯一还存zài

的理智。

“云扬,你冷静下来!”冉倾珞知dào

史云扬此时无法控zhì

自己的情绪,他的身体极容易受到委羽魔灵的侵蚀。这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

可是史云扬此时那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悲愤,悔恨,还有无边无际的仇恨。

忽然间,史云扬一声狂吼,他的头发瞬间变得血红,手上也渐渐地长出了片片鳞甲和尖利的爪子,一时间他的身体大了一倍,身体之中本来就已经受伤的地方,此时口子已经拉得越来越大,深可见骨。

史云扬已经入魔,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看了看冯涯,眼中闪过一抹凄凉,他一把将身上的衣物撕碎,结成一根布条,接着他在冯涯的尸体上一绕,便把冯涯的尸身背在身后。

史云扬仰天狂吼一声,那声音不禁让人胆寒,但是仇恨之中却又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忽然间,那水中的食海乌贼似乎是听到了史云扬的吼声,又是一道巨大的触手向他扑打过来。史云扬此时已经被仇恨笼罩,他巴不得现在就将这混账肉柱子撕咬成碎片。

只见他在船上一借力,身形又忽然腾空跃起,接着落到水面上,便以刚才两倍的速度在水面奔跑起来。忽然间,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赤红色的长剑。猛然间,史云扬将手中的焚天脱手掷出,强烈的力道顿时就将焚天剑化为一道赤红色的流星。几乎只能见到一阵红光急现,忽然间,那剑刃就已刺破了那面前的触手。

史云扬脚下一加速,身形顿时绕到那触手的背后。只见他接住焚天剑脚下一用力在水面踏Lang,身形便飞快地腾空飞起。史云扬身形飞起的时候,手上的剑qì

却是接连不断的划出,一时间红光漫天,一道比空冥六合剑还要密集,还要恐怖的剑网顿时便在他的剑下成型。那乌贼的巨大触手便在这剑网之中由下至上变成一堆细细的肉渣。

这一阵攻势之后,史云扬的身形急速下落,冉倾珞和罗啸成正想将船驶过去借助,可是忽然又从水下冲出另一根触手,尖尖的触手肉尖便朝着史云扬的胸口疾速射来。史云扬无法闪避,顿时那肉柱子便已经击中了史云扬的胸口。

按理说,此时他会身形倒飞。可是他却没有,这水域的天空之中并没有任何东西飞出。仔细一看,史云扬的十指竟然都死死的插入了那触手的肉中,他贴着这肉柱的顶端,丝毫不放。那乌贼吃痛,不断的挥舞触手,想要把史云扬摔落,可是史云扬此时又哪是那么容易甩的掉的。他就像是一颗挂在马尾上的荆棘刺,无论怎么甩,都是无济于事。

那触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见甩不掉史云扬,忽然间那触手一弯,却径直向海里刺去。

冯涯的尸体不能进入水中,否则便会发生异变。正在冉倾珞和罗啸成为他捏了一把汗的时候,那水面上却忽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那东西大得像一片陆地,浑身乌黑,两人最先还没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可是片刻之后,他们忽然就明白了。

因为他们看见了一张嘴,巨大的嘴。

那嘴中没有牙齿,但是却是有着许许多多小蛇一样的肉芽在蠕动着。其中涎液乱流十分恶心。那触手便将死死抓住不放的史云扬飞快的向那口里送去。眼见史云扬和冯涯就要双双被它吞进的肚子里。

史云扬见状,大吼一声,他在那乌贼的触手上借力,身体便倒射而出,稳稳地落向那乌贼滑溜溜的头顶。他飞在空中的时候,手中焚天猛然一道剑qì

划出,那剑qì

像是一道闪电,顿时便将那乌贼的脑顶盖削去一块,那其中便露出了乌贼的内脏。

史云扬此时眼睛已经血红,他稳稳落到那乌贼的头上,双手便发狂的将那乌贼的内脏撕扯出来。那乌贼吃痛,触手飞快的回击,可是史云扬却是轻轻闪过,那乌贼巨大的触手便猛然扎入自己的脑中。这一下子,估计在强dà

的生命力恐怕也是活不了了。

可是史云扬仍然是不罢休,他仍然狂吼着,一把一把的把那乌贼的内脏抓出来,扔到水中。他此时就像是一部杀人的机器,完全不知dào

平静。

冉倾珞和罗啸成知dào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已经完了。他们以极重的代价赢得了这场战斗,冯涯身死,他们也各自都是身受重伤。史云扬此时还状况不明,亦不知dào

能不能控zhì



那乌贼巨大的身躯已经静止了下来,湖面上也开始恢复了平静,只不过这一片清澈的水域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湖。这眼前的一景,比史云扬和冉倾珞刚刚进入鬼界看到的那条血河不知要恐怖多少。此时只闻到漫天的血腥味。这湖中已经充满了可怕的死亡气息。

此时史云扬所站的那乌贼尸身已经开始下沉。罗啸成赶紧将船驶过去,将他已经淹没了一半身体的他拽上了甲板。史云扬此时浑身抽搐,他的力量也已经用到了极限。此时他也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qì

可以挥霍。但是他却还是死死的护着冯涯的尸体。不让罗啸成和冉倾珞靠近半步。

冉倾珞实在看不下去史云扬这般痛苦,她一把奔过去,将他死死抱住,不让他再挥动双手。尽管史云扬上一次入魔差点将她杀死,可是冉倾珞此时丝毫不惧。

史云扬的口中开始发出低低的吼声,十分凄婉,却又甚是无奈。不一会儿,他已经用完了最后的力qì

,脖子一歪,便昏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血海逃生

第二百一十二章,血海逃生

良久之后,昏迷的的史云扬渐渐地醒了过来.他手上和身上的鳞甲爪子都已经全部消退。静静的躺在小船上。冉倾珞现在回想起史云扬入魔时的样子,真可是恐怖之极。不忍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史云扬一睁开眼睛,便又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刚刚破晓时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水面仍然是一片血红,显然,自从他昏迷之后,他们并没有离开原来的地方,他也不谁知dào

他到底昏迷了多久。

“那怪物呢?”史云扬问道,声音极其虚弱,弱到几乎没人能够听得见。

冉倾珞道:“你放心,那怪物已经被你杀了。彻底死透了,不会再出来害人。”

史云扬点点头,忽然他发xiàn

身体中正有一种凉凉的感觉。他微微一侧身,发xiàn

身体之中德尔经脉都正在恢复。史云扬知dào

是冉倾珞在向他输送灵力。史云扬握住她的手,摇摇头,道:“你自己也受伤了,你先疗伤。”

冉倾珞道:“我受了伤就算不去调养,也会慢慢恢复。但你就不行了,现在你是我们这个小队之中的主心骨。你倒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史云扬不再说话,他轻轻闭上眼睛。半晌,他道:“我们重返鬼界去吧。一则我们找不到离开这片水域去人界的道路,另一方面,我想求鬼帝救一救冯涯师弟。他的尸身还在,若是鬼界能够法外开恩,说不定他还有活的机会。”

罗啸成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难以回去了,这条小船已经是摇摇欲坠,再也经不起什么风Lang。估计就算什么都不做,过不了多久它也要沉了。现在的我们拿什么回去。”

史云扬想了想,道:“这水可以抑制我们身上的魂魄之力,但是这水对朱婵无效。她可以送我们出去。”

罗啸成道:“她能载得起四个人的重量吗?”

史云扬摇摇头道:“不能。最多只能载下三人。”

“那又有什么用。我们现在连方向都找不到,难道要把冯兄丢在此处吗?”

史云扬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大声道:“当然不行,四个人,少一个都不行。焚天剑驮着你们走,我在水面上跑。”

冉倾珞道:“可是你现在我们的灵力都不够。”

史云扬道:“我的灵力用尽了,就换罗兄,罗兄用尽了就换你,总之焚天上只能有三个人。水面上必须有一个人,这样循环往复,我们总能冲出这片水域。”

罗啸成道:“可是现在我们找不到方向,要是越走越远,那可就不妙了。”

史云扬道:“这条船估计还有多久才会沉。”

罗啸成道:“已经漏水,估计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要沉了。”

史云扬道:“够了。”他手一挥,一道红光冲出,朱婵的身影顿时化在他面前,静静悬浮。

看到史云扬身受重伤,朱婵亦是着急,道:“主人,你怎么样?”

史云扬道:“无碍,你速速前去探知前方有无陆地,但须得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回来。”

朱婵道:“遵命。”顿时她便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飞快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史云扬道,我们现在就等,趁这一盏茶的功夫,你们也赶紧恢复自己的灵力。

冉倾珞和罗啸成点点头,冥神打起坐来。这水域之中灵力十分稀薄,三人都是尽量吸收。补充几乎已经枯竭的丹田。史云扬三人现在都是进入了玄境,这回复灵力的速度自然也是往时往日根本无法可想。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中又有了力量,他的经脉早就在冉倾珞的灵力作用下被治愈,因此灵力流往丹田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不多时他的灵力已经恢复了接近一半。

要知dào

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回复这么多的灵力,实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中何尝不是带有一点运气的成分。

一盏茶的时间已经流逝得差不多了。小船的甲板已经没进了水中,估计再有个几息的功夫,就要沉没于水底。众人正在担忧,忽然间嗖的一声,一道红光朝着几人射来。原来是朱婵回来了,只不过她现在是化为剑身,悬停在众人头顶。

“朱婵,可曾找到陆地?”史云扬问道。

朱婵道:“此处向前方行个五六个时辰便是鬼界陆地。”

史云扬道:“事不宜迟,你载着他们三个,我们即刻出发。朱婵,要辛苦你了。”

朱婵的硕大剑身晃了晃,道:“朱婵万死不辞。”她低下身来,剑刃贴近水面。冉倾珞和罗啸成将冯涯的尸身抬上了剑身。罗啸成道:“史兄弟。要不我来跑吧,你再恢复恢复。”

史云扬摇摇头,道:“出发!”

说着便径自在沉没了一大半的船身上借力射出,一瞬间,史云扬便飞速的在水面上奔跑起来。现在水面很平静,也没起波Lang,更没有漩涡。史云扬的速度便如同在飞。朱婵承载这三个人的重量,剑身微微有一点颤抖,而且速度也是明显的降下了两三倍不止。

“婵姑娘,你没事吧?”冉倾珞看这焚天剑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刺入水中。

朱婵的声音响起,她道:“我撑得住,还有半天时间,我们就脱险了。”

冉倾珞点点头,她道:“婵姑娘什么时候要是支撑勉强,一定要告sù

我们,我们下去一个人,你便会轻松很多。”

朱婵道:“我知dào

,放心,我不会托大。”

此时这宽阔的水域之中尽是血红之色,将这灰蒙蒙的天空也是照得有几分红色。水面上,一人正在拼命的奔跑。一把剑载着三个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史云扬差不多跑了快一个半时辰了。他已经气喘如牛。本来只是脚底沾着水面,可是此时跑起来却是整只脚踝都浸入了水中。罗啸成见状身形一跃跳下水去。他道:“换人吧。你休息一下。路程还不短。”

史云扬点点头,他明白此刻不是托大的时候,要是他累晕在这水中,那三人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史云扬身形一跃,正好焚天剑一低,史云扬便落在剑刃上。罗啸成那一把衡阳斧可是能够抵得上一个人的重量。他一下去焚天剑顿时便升高了不少。

焚天毕竟也没休息地飞了近两个时辰,史云扬十分担心朱婵会坚持不住。他道:“朱婵,坚持住啊。”

焚天剑中传来朱婵的声音,她道:“主人放心,我挺得住。”焚天又继xù

追着罗啸成的身影而去。

时间仿佛又恢复了静止,罗啸成背着大斧头在水面上跑着,一把巨剑在身后追着。一时间只剩下湖面上不断荡漾的水波。

天仍然是灰白色,像是在哀叹冯涯的死,更像在哀叹众人的不幸。每个人的心都是沉重的,沉重得像是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化为了铅水。看着满脸是血的冯涯。史云扬握住他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

冯涯的巨阙还在他的身后,剑永远都是剑客最忠实的朋友,无论剑客是否生死,它都会一直相随。可叹这把千古名剑此时却已经成了无主之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史云扬只感觉到时间流逝地太过缓慢。差不多又是一个半时辰过去。冉倾珞下到水面换上了罗啸成。

冉倾珞在水面时要比两人轻灵得多。她足尖轻点身形腾空飞起,落到水面上的时候,手中又变换手印,一个移灵术便已经闪出数十丈。白裙飘扬,长发如瀑,一时间像是在水面上起舞的仙鹤。冉倾珞本来就比较擅长身法。这般一闪一跃,速度竟是丝毫不比史云扬和罗啸成差上多少。虽说移灵术十分损耗灵力。但是冉倾珞凭借着自己苏醒之后的女娲血脉也能很好地支撑。

两个时辰过去了,冉倾珞开始觉得乏力,毕竟这般入不敷出的损耗灵力,领里总有耗尽的时候。移灵术所移动的距离也是在逐渐的减小。而焚天剑亦是有一点不支,不断地上下摇晃。此时离岸边大致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罗啸成看看史云扬,两人相视点头,随即纵身跃下水去。冉倾珞见两人下来,顿时吃力地使用了最后一次移灵术。便稳稳地落在剑刃上。

朱婵所承shòu的重量减轻了不少。罗啸成和史云扬也已经休息了两个时辰,现在精力正充沛。

史云扬和罗啸成并排踏水而行,速度奇快,身后不时便有道道残影划出。想不到这水上漂的功夫众人一用就是六个时辰。其中可就苦了朱婵,六个时辰,她可是一刻都没有歇息过。

一个时辰如期而至,一切都是平平静静。几人之间互不说话,此时也没有太多的力qì

说话。史云扬和罗啸成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间,冉倾珞惊喜的尖叫起来,“快看啊,陆地,我们到了,我们终于到了!”罗啸成和史云扬抬头一望,不远处果真是一片黑色的土地,那个地方正是他们上船之前的那个回魂渡口。

三人心中都是一阵狂喜,就连焚天剑也是忽然散发出一道强烈的红光。史云扬和罗啸成苦笑一声,身中仿佛顿时有了力qì

,他们加快了一倍的速度,化作三道虚影直直奔着岸边冲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再进冥宫

第二百一十三章,再进冥宫

一上岸,史云扬和罗啸成就已经累得趴下了。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又死里逃生一次。

死里逃生总是让人很高兴的,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又怎会有对求生的渴望。

史云扬和罗啸成相视大笑,相拥在一起。史云扬道:“老哥,咱们又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啊。”

罗啸成道:“没死就好,没死就能继xù

和你们喝酒。”说罢,他吃力地翻了个身,仰天大笑。

此时焚天剑也载着冉倾珞飞抵了岸边。忽然间,焚天剑刃急速坠下。冉倾珞一惊,一手抓起冯涯的尸身,猛然跃下。焚天剑便猛然刺入岸边的湿泥土中。焚天剑猛然发出一道光芒,随后剑刃已经看不见,朱婵的身影却忽然从那红光中弹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婵姑娘!”冉倾珞此时是几人之中唯一还有力qì

的。他赶紧奔赴朱婵的身边。朱婵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此时倒在地上,双眼都睁不开。

史云扬听见冉倾珞的喊声,也以为朱婵出了什么事,吃力地爬起身来,走向朱婵和冉倾珞。只见朱婵此时就像是吃了迷药一般,萎靡不醒,任凭冉倾珞怎么喊叫都醒不过来。

史云扬叹道:“她是太累了,倾珞,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喊了。”

冉倾珞道:“可是,她现在”冉倾珞本来想说,她现在已经是昏迷不醒,万一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可是又忽然响起朱婵乃是剑魂,只是一介灵体。而且剑魂跳出了轮回,早已没有了生死。因此她是不会死的。朱婵是史云扬的剑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朱婵了。想到这里,她也就止住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话,反倒是点点头。

忽然间朱婵身上红光一闪,她又变回了焚天剑的模样。轻轻飘回了史云扬的手中。史云扬抚摸着剑身,道:“朱婵,你受苦了。好好休息吧。”

焚天剑刃上透出一阵薄薄的红色光芒,顿时便陷入了沉寂。史云扬将焚天收好,他道:“现在我们先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内息。整理整理我们就重新去见鬼帝。”

罗啸成和冉倾珞点点头,各自打起坐来。史云扬看着资自己浑身破烂的衣服,实在是不堪入眼。他皮肉上的伤口已经被冉倾珞的灵力治愈。可是这衣服却是毫无办法。史云扬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一片拐角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冉倾珞和罗啸成从修liàn

中退了出来。此时史云扬还没有回来。冉倾珞左右看看,道:“云扬呢?”

罗啸成道:“会不会是方便去了,我们等等就行了。”

冉倾珞点点头。此时冯涯就躺在他们中间。他身上的血已经开始凝结。

血永远都比水要干得快,因为血是热的。冯涯这一腔热血算是洒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但是他已经把这一片陌生的土地,化为了一个记忆中常常回溯的地方。

罗啸成道:“我与他相识不过十多个时辰,但是却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年。冯兄,当可算是真英雄。”

冉倾珞道:“记得我和云扬初次见冯大哥的时候,还是在八堂武会的比武场上。后来我们在玄圃堂的半年里,冯大哥对我们十分照顾。玄圃堂弟子虽多,但是不拿我当外人的,也只有他一人罢了。”

罗啸成道:“他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冉倾珞道:“他本来有一个中意的女子,是他的师妹,可是已经不幸凋零了。也许对于冯大哥来说,死也是种解脱,至少不用备受相思的折磨。”

罗啸成点点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他现在只有一件事放不下。”

罗啸成转头一看,原来是史云扬,他问道:“何事?”

史云扬狠狠地道:“林炎未死!大仇未报!”他看了看冯涯的尸身,眼中一红,道,“冯涯师弟,你放心,林炎活不长的。总有一天,师兄会手刃林炎,为你报仇!”

冉倾珞拉住他的手,道:“那林炎此时已经不知dào

逃到哪里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不在鬼界了。此时还需从长计议。”

史云扬点点头,他道:“就算他逃到天边,我也要将他揪出来。”

冉倾珞不语,她现在才注意到史云扬已经换了着装。他的头发已经梳理过,身上也换上了一件幽蓝色的长衫。一眼看上去,十分清秀,竟不像是个修仙练武之人,反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

冉倾珞道:“云扬,你这衣裳在哪儿买的?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史云扬摆弄了一番袖子,道:“这还是我在楼兰城买的。买了个十多件。我们时常舞刀弄剑的,身上的衣服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没用了。所以当时就多买了几件。”

罗啸成打量了一番,道:“好是好,不过有点像个酸秀才。”

冉倾珞呵呵一笑,史云扬扬了扬眉。道:“不要在意这些。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咱们就去见鬼帝。”

两人点点头,史云扬便走到冯涯的身体旁边,背负了冯涯的尸身。径自大步走在前面。几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见到了鬼兵。此时几人却没有了当初进入鬼界那般惊恐了。因为鬼帝曾经许诺,这鬼界他们几人可以随时进出,不受干扰。

史云扬上前拦住一名正在巡逻的鬼兵,那鬼兵本来以为是哪个鬼敢拦着他,扭头一看却发xiàn

是三个活生生的人,这下可就更让人吃惊了。

那鬼兵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人怎可擅闯鬼界!”

史云扬道:“麻烦你带我们去冥宫,我们要面见鬼帝。”

那鬼兵浓眉一扬,道:“鬼帝岂是想见就能见得,冥宫之中高手如云,他们会让你们进去?”

罗啸成道:“这位鬼兄弟,我说你就通融一下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等我们回到人界,一定多烧点钱给您,你看你现在的俸禄肯定不够花吧,有了我们,还怕没钱吗?”

那鬼兵似乎有点心动,可是嘴上仍是说,“你看鬼爷爷我像是这种贪财的鬼吗?少来诱惑本大爷。”

罗啸成道:“今天以一定要放我们过去,不管怎么样?”

那鬼道:“为什么?你要是能说个理由,让本大爷信服。本大爷可以考lǜ

考lǜ

。”

罗啸成嘿嘿一笑,道:“你听着,我这就给你道来,这其一嘛,我们真的是鬼帝的朋友,你在这里执勤这么久可曾见到人界的活人能够进到鬼界?若无鬼帝允许,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擅闯啊。要是你将我们带到了冥宫,鬼帝一高兴,封你个什么官儿当当,再不济也要赏个什么财宝吧。这可是个好机会。”

那鬼兵有点动心。道:“有点道理,可是我怎么知dào

你们是不是在说假话?”

罗啸成道:“这就是其二,如果我们是奸细,是擅闯者。你将给我们押送到冥宫,交由鬼帝法办。你也能落得个擒贼的首功。到时候还愁没有封赏!”

那鬼兵不语,眼睛已经在打转。罗啸成未等他发话,便先开了口,道:“兄弟,你上一次在这里碰到活人是什么时候?”

那鬼兵道:“从来没有过的事,今次是头一遭。”

罗啸成道:“这就对了,我们几个人回去了之后,一定给你烧个几万两钱财。不管怎样你都是赚大了。这里没其他鬼,这件事谁都不知dào

,你就等着偷偷地发大财吧。”那鬼兵看了看周围,果然没有其他执勤的鬼,他眼角冒出一点笑意,道:“说得好,说得好。本大爷虽然不是什么贪财之徒,不过嘛,你们孝敬一点点,我也不介yì

接受了。好吧一言为定。我这就带你们前去冥宫。”

史云扬和冉倾珞在这旁边听着罗啸成跟那鬼兵交涉,心中对他已经是万分佩服,上一次在那苗疆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见识到了罗啸成的谈判能力。他足足兵不血刃地解决了两族数百年来的战乱争端。此时罗啸成以他三寸不烂之舌,将那鬼兵弄得服服帖帖地。

那鬼兵走在前面,方才还是威武不凡的样子,此时却不断地点头哈腰,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傲气。史云扬心里不免暗叹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的确不假啊。”

那鬼兵领着三人过了好几个关卡,上上下下,过了许久,三人又方才看到了冥宫的壮丽雄伟之境。

来到冥宫宫门之前,忽然间又是一道凌厉的死气闪过,只见眼前又出现了手拿双戟的大汉,可不正是门将典韦。

史云扬上前道:“典将军,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典韦收起了双戟,道:“你们若是有事找鬼帝,那就进吧。今后这冥宫之中不会有鬼再来阻拦。”说罢身形一闪,便已经消失不见。

罗啸成回头看着那鬼兵,道:“你看,我们没有骗你吧。你放心,罗某人说话算话,出去了一定烧一万两银钱给你。”

那鬼兵喜出望外,连声道谢接着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罗啸成哈哈一笑,道:“都到了这儿了,真是缘分。咱们就再见一下鬼帝,这回可得让他派个可靠的人送我们回去。”

说罢便径自走进了冥宫的大门。

第二百一十四章,崔钰之托

第二百一十四章,崔钰之托

这座阴森而雄伟的冥宫,对于三人来说已经是一处畅通无阻的地方了.一路上也不曾见到过半个鬼兵。不多时穿过层层殿宇。三人又重新踏进了升魂殿。

只不过这一回十殿阎王已经不在,鬼帝的位子上也是空空如也。史云扬走上前,放下冯涯的尸身,屈膝跪下,道:“史云扬携同伴再次叨扰,还望鬼帝见谅。”说罢,冉倾珞和罗啸成也跟着跪下,就好像这大殿中已经占满了人。

一股黑光赫然从鬼帝的宝座上爆开,待得黑光一散,鬼帝巨大的身形便已经稳稳坐在其上。

鬼帝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还有什么要事忘了说?”

史云扬道:“先前本已无事,可现在却平添一事。”

鬼帝道:“哦?何事,速速道来。”

史云扬道:“先前那个魔并未死。”

鬼帝一惊,道:“怎么回事,快快讲来。”

史云扬便将自己四人从回魂渡口遇见那莫老头,林炎陷害进入死亡乱流,众人被巨大的食海乌贼困住,血战逃生这些事统统向鬼帝诉说了一遍。鬼帝听罢面带怒色,他道:“岂有此理,在本王的地盘上也敢胡作非为。”

鬼帝怒拍桌子,道:“鬼将何在?”

忽然间大殿之中顿时就出现了数十名身穿金甲的鬼将,全部伏跪在地。鬼帝道:“你四十八将分别去搜鬼界二十四片地狱,有一丝魔族气息也不能忽视。就是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放过。一旦找到速速回报。”

众鬼将齐道:“是!”说完,金光一闪又尽数消失。

史云扬道:“陛下,在下的兄弟在大战食海乌贼的时候不幸牺牲。可他应是冤死枉死之辈。还望陛下襟其怜悯,救他一命。”

鬼帝摇摇头道:“本王是做不到的。”

史云扬道:“魂魄还阳,这岂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陛下要在下做什么事都可以。只求能够救活冯兄弟。他活着跟我进入鬼界,我不想看他出去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

鬼帝道:“第一,我身为鬼界之主,一切都有法度,我自然不会是独断专行。因此魂魄还阳一事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需得由十殿阎王,三十名判官联合签署鬼界文书,方能还阳。其二,你兄弟的尸身已经损坏,五脏俱裂,经脉爆裂,不复存zài

,这样的尸身又怎能承shòu得住魂魄附体。其三,你兄弟的魂魄已经不复存zài

,又何来还阳一说。”

这一回换做史云扬吃惊了,他道:“什么叫他的魂魄已经不存zài

了?”

鬼帝道:“只要鬼魂沾了还阳水,魂魄之力就会渐渐消散。因此还阳的魂魄都必须由送还人界的判官加以结界的保护,这才能进入回魂渡口。他不仅是沾了一点水,而且还是大面积的浇湿。这样一来,魂魄又怎可能不散。”

史云扬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想不到这最后的希望也已经破灭了。

他转身挪到冯涯的身边,眼中已经只剩下满目的凄凉。史云扬垂下了泪,他道:“师弟,师兄无能,不能救你出去。”

冯涯脸上的血迹已经一块块的剥落,像是风蚀的岩石,露出了其中冰冷的苍白。冯涯的脸上仍然是大笑的样子。可这笑意却给人无限的悲戚。

史云扬看着他,也兀自狂笑起来,可是那笑声中夹着泪,真是比哭还要撕裂人心。

鬼帝道:“勿要太过伤感,而今你还是好生将他的尸体送往他生前最想去的地方,以做个纪念。”

史云扬转身,沉沉叩首,道:“谢陛下!”

鬼帝手一招,只见鬼帝身旁顿时多了一个鬼,只见他生得清秀无比,面若涂脂。手上正拿着一本生死薄和一只判官笔。

鬼帝道:“崔府君,你亲自送这几人前往人界。记住,由你行船。”

崔府君娓娓一礼,道:“臣奉旨。”接着转身对众人道,“几位请吧。”

众人对鬼帝伏拜,起身时发xiàn

鬼帝已经不见了。崔府君道:“在下鬼界判官崔钰,有幸与诸位结识,实乃缘分。”

众人一抬手,罗啸成道:“早就听说过鬼界第一判官崔府君的盛名,手执判官笔,一本生死簿掌天下人之生死。鬼帝派您来护送我们几个,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崔府君道:“下官不过是一介小小判官,未到鬼界之时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县令。既无惊天动地之举,也无惊世骇俗之功。崔钰闲人一个,蒙先皇和鬼帝错爱,才当了这么一个判官。今次送各位回去,也算是崔钰在人界交了几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大家也可以有个照应。”

史云扬道:“那就多谢府君了。若有相托之事,定当万死不辞。”

崔府君道:“好说好说,我们边走边说吧。回魂渡口离这儿并不远,我们走过去就行了。”

众人点点头,这才随着他走出了宫门。下了孤山,沿着忘川一直前行,穿过了数道峡谷,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回魂渡口。

此时回魂渡口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样子了,而是明显换了个地方。史云扬刚开始不解,后来却是恍然明白了,林炎是故yì

骗他们到另外的一个地方去,然后再加以陷害。其实真zhèng

的回魂渡口是在这里。

史云扬当时就在想,鬼界接受来自六界的鬼魂,只要是有三魂七魄的生灵,死后魂魄都可以到鬼界跳入轮回。只不过六界生灵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审判地界和进入地方。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要从酆都城进入鬼界。因此人的魂魄进入鬼界也便是看不到其他生灵的魂魄的。

但是回魂渡口只有一个,这里却可以见道各种各样的生灵,有花妖,千年树妖,雾灵,还有巨大无比的妖兽等等,一连排出数十里的长队。众人看得无比惊讶,这些奇花异草,珍奇异兽想不到在这里全部都能看见。

崔府君道:“诸位,请走这边。”几人随他来到岸边。只见崔府君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船,往水里一丢,那小船顿时便忽然变大,变成了一艘四五丈长的木帆船。在那船尾,那帆船上竟然还有个摇桨的小厮。

崔府君待众人上船之后,便邀众人前往船舱之中,这船舱虽然不见得有多大,但是已经陈列了不少美酒。四人围着一方桌子坐下,崔府君为三人倒了酒。

他举杯道:“这第一杯,我们先敬死者。”众人闻言举杯,四碗酒齐齐洒在地上。以示对冯涯的尊敬。

崔府君道:“这第二杯酒,要与诸君痛饮,下官来鬼界已有十数载,虽然不长,但是也算是十分寂寞。今次能与诸位同桌饮酒,是下官人生之幸。”

史云扬道:“多谢府君盛情,我等自当回敬一杯。”崔钰一笑,举酒饮过。

罗啸成道:“想不到在鬼界也能喝上这么好的酒,痛快。”

崔府君道:“兄弟此言差矣,不是鬼界有什么好酒,而是适逢大家欢乐之时,这酒也便多了几分酒味。即使我们现在喝的是白水,这份情谊也不会减少半分。”

罗啸成道:“有理有理。我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又是一杯。

崔府君道:“其实此次,下官还真的是有一件事情拜托诸位。”

史云扬道:“府君请说,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得到的,我们一定尽lì

。”

崔府君点点头,道:“我想请诸位为我杀一个人。”

众人一惊,想不到这崔府君的要求竟然是这样的。史云扬皱了皱眉,他道:“还请府君细细说明一下,此人有何罪过,形容是哪般。”

崔府君道:“诸位可知dào

在遥远的西域之中有一座且末古城?”

众人点点头,罗啸成道:“我和妹子还去过那里,那里算是个黑市,卖什么的都有,价钱都是外面的好几倍,有好些东西还是非法的。那其中恶人倒是不少。莫非在这且末城中,有什么人触怒了府君?”

崔府君道:“其间原委甚是复杂,下官不便多透露,但是下官以鬼界判官的公正起誓。此事绝不违背公平大义。”

史云扬道:“敢问这个人到底是谁?”

崔府君道:“此人便是且末城主,万金王。两位到过那里相必有所耳闻。”

罗啸成道:“此人甚是神mì

,听说这个万金王一直住在山中,从来未曾出来过。但是他的党羽却是遍布天下。否则他也无法网罗起那么大一个且末古城。”

崔府君道:“这一次不仅要大家冒这个险,而且还希望大家从那万金王手中取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关系到六界的秩序,还请大家多多在意。”

罗啸成道:“什么东西,府君您就别卖关子了。”

崔府君道:“那东西是一块酒缸大小的石头,上面刻满了幽蓝色的纹络。这块石头名为缚魂石,原本就是鬼界之物。还望诸位不辞辛劳。”

史云扬想了想,抬手抱拳道:“若是没有府君一路相送,我们又该怎么回去。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完成的。”

崔府君悄声道:“此事还望诸位尽快着手,我就跟个稳透个底吧。此事是鬼帝的意思,只不过这种事情他不便出面,就由我代劳了。要不然我一个小小判官哪里拿得定这大事。”

史云扬道:“府君放心。”

崔府君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敬大家一杯。”四人举起手中杯,正端到嘴边,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大人,到了长安近郊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再赴昆仑

第二百一十五章,再赴昆仑

崔府君道:“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到了,你看,这还没与大家喝痛快.这就唉!”

史云扬道:“承蒙崔府君厚爱,本当与府君同醉,可是我等皆还有要事在身。冯师弟的尸身也要赶快送上玄圃堂去。好生安葬。”

崔府君点点头,他道:“这样的话,那诸位就请随我来。”崔府君走在前面,引领着众人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此时船已经靠岸,眼前只不过是一片小小的孤岛,方圆不过五丈,但是在那小岛上却是充满了生机。这小岛全然不像鬼节其他的地方那么阴沉,这里草绿蝶飞,实在是鬼界中的一处异界。

在那孤岛上,修建着一座祭坛,祭坛上镌刻着禁咒法文,一道金黄色的光阵缓缓旋转,投下十二道金光柱,像一个铁笼子一般将祭坛最上层圈了起来。那祭坛最上层的地方正发散着幽幽的光线,看样子,是一处有着奇特力量的阵法。

史云扬道:“这是?”

崔府君道:“这就是还阳道了,也叫阳关道,从这里出去,就到了人界。你我也就要正式分别了。”

史云扬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府君所托之事,我等必不敢推辞。”

崔府君道:“客气,只要此事成了,我便会奏请阎罗王为你们三人各加二十年寿命。”

众人一喜,同声道:“多谢府君。”

崔府君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上路吧。我也该回去了。今后若有机会,还当与众位畅饮不归。告辞。”

崔府君一拘礼,转身上了船,那船尾的小厮便飞快的划桨,不多时,那船便像是驶入了虚空之中。忽闪了一阵子之后便幽灵般彻底消失不见。

众人见状,也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阵法。只见他们一走进去,那最上层的幽光便忽然一盛,周围的十二道金光也便不断地旋转起来,那天空中金色的法阵此时却是越降越低。忽然间向着祭坛压下来。金光与幽光相互交织,史云扬三人顿时便已经消失在祭坛之上。

几人只觉得耳畔的风声呼呼直响,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见自己正处在一片黑暗中,而头顶却有一处光明。他们正是在向那光明处飞去。

他们现在就像是身在一口深井之中,正不断的向井口移去。那头顶的光明原来越大,开始从一个光点变成了一个光盘。再到后来几乎便是可以照亮众人的脸庞。

越接近这光明处众人也就越激动,他们发xiàn

此时他们移动的速度也是飞快,等到那光明的地方离得近了,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冲进了强烈的白光之中。

那白光十分晃眼,众人都是赶快以袖掩面。不多时,白光散去,众人放下袖子,却发xiàn

现在他们正处于一处小山坳之中。

他们眼前虽说是一片山坳,但是这里绿树成荫,小溪潺潺,其中蝉鸣鸟叫,甚是舒心。

众人感叹,终于又回到了人界大陆,虽说这一回前去鬼界的时日并不算长,但是众人毕竟是在生死线上走过了一遭。此时见到这人界的美景,一时觉得十分舒畅。

这里不像鬼界那般,永远都充满了冷冰冰的黑褐色,一成不变,让人心中压抑。即便是冥宫那样雄伟,可是在几人的心中,仍然是没有人界来的亲切,柔和。

深吸一口气,这空气中飘满了生气,让人心中舒畅。往鬼界走了一遭,众人忽然觉得还是人界呆着更舒服。

几人沿着着小山坳走了不远,便听见山坳的外边有人声。众人立即便停下了脚步。史云扬赶紧退了回去。史云扬道:“罗兄,倾珞。我现在必须要先回昆仑山。要不你们就先进长安城。”

冉倾珞道:“我们陪你一起去啊。”

史云扬摇摇头,道:“门派不幸,冯涯师弟出来追杀林炎本来也就是绝密的事。这种事情掌门一定不想门派之外的人知dào

。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罗啸成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陪你走一段路程,到时候我和妹子去弓月城。你从昆仑山上下来的时候,就在那里找我们,我们再一起前往且末古城,把这一桩事给了了。”

史云扬想想,道:“好,事不宜迟,这便动身上路吧。”说罢三人各自唤出自己的魂蕴,顿时冲上云天。

长安城到昆仑山,若是走的话,还不知要走上多久,但是此时众人的速度都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仅仅花了两日的时间,三人便已经来到了弓月城的上空。

史云扬道:“那你们就先去弓月城歇息一段时间。我可能要一段时日才能回得来,你们有事不要擅动。这段时间里想办法联系一下韩仑。现在的鬼界已经加强了防卫。他进不去的。若是有时间,你们可以前往酆都寻他一寻。他可能还在酆都等我们。”

罗啸成道:“我知dào

,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妹子跟我在一起你就放心吧。没人敢欺负她。你放心去吧,我们不便上山,也便无法亲自给冯涯兄弟敬香了。”

史云扬道:“冯涯他会理解的。保重。”

罗啸成道:“保重。”

冉倾珞道:“云扬,快些回来。”

史云扬点点头,转身便纵着身下的大狼飞快地奔向昆仑山的方向。冉倾珞和史云扬看着一人一狼的背影远去,渐渐消失在漫天的霞光之中,他们也驾着各自的魂蕴,飞奔向弓月城。

史云扬此时已经是一个人了,此处离昆仑山并不远,大概小半日也就到了。史云扬在这万里高空,紧紧握着冯涯僵硬的手。他道:“兄弟,我们回家了。我知dào

你从小就是个孤儿,生在昆仑,长在玄圃。你虽然对自己的身世不太了解。但是你早已经把玄圃堂当做了自己的家。师兄又何尝不是。两三年前,我一觉醒来,便已经没有了往事。后来上了昆仑玄圃,我也是真zhèng

把师门当成了自己的家。师门之中,只有你,能够把我当做过命的大哥,可是,我这个大哥很没用,不能保护你免受一死。让你就连就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师兄对不起你。”

冯涯仍然是僵硬的笑着,脸上还保持着最后的样子。他仿佛是在回答史云扬的问题,又仿佛只是默默地静听。

噬月狼王叹口气,道:“小子,坚强点。本王知dào

你现在心里不舒服,但是你既然接过了女娲交给你的担子,今后付出的肯定还会更多。此时坚强不起来,那今后怎么办。”

史云扬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冯涯。噬月狼王道:“想当年,六界大战的时候,本王的忠心部下,本王的子嗣,兄弟,都尽数死在魔族的屠刀之下。那时候本王又怎不是悲痛欲绝。同样的处境,你的痛,本王明白。但若是就此沉溺,耽于往昔,绝不是明智的做法。”

史云扬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沉溺于往昔,我现在还有更重yào

的事,完成女娲娘娘交付的任务。”

噬月狼王道:“这才像个男人,记住,男人永远都要能够担当,更何况,你是你们同行四人之中的主心骨。你若软弱,其他人便会跟着你软弱。”

史云扬握了握拳头,道:“我知dào

了,多谢你,狼王。”

噬月狼王轻笑一声,身形猛然窜出。他们一定要在日落之前赶到玄圃堂。

此时日已偏西,万道霞光普照在最远的天空,近处是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那赤红的云层层层叠叠,映红了史云扬的脸。在他的眼中,此时天边这悲壮的气象就像是在给冯涯送行。这漫天的云霞也只是为冯涯一人铺就。

太阳还没落山,史云扬便已经看到了高耸入云的昆仑。不多时,史云扬便在玄圃堂的山门前降落。

守门的弟子见到史云扬归来,都是十分高兴,可当他们看到史云扬身后的冯涯,脸色却已经煞白。

“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冯涯师兄怎么!”那守山门的弟子大骇道。

史云扬道:“前去禀告掌门,就说上官承枫送冯涯遗体回山。让掌门裁夺。我就在这里等候。”

那弟子见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心神早已乱了,此时听得史云扬使唤,当即头也不转的奔向乾坤殿。

不多时只见掌门连同着六位长老一起从大殿中走出,快步来到山门前。此时火离长老已死,地坤长老想必还在重伤中静养。

青玄掌门面露恐惧,大步走到山门。史云扬扑通一声跪下,朗声道:“掌门与师尊降尊前来,弟子承shòu不起,然而弟子没能护全师弟性命,没脸进入山门。弟子向掌门请罪。”

青玄掌门看着史云扬背上的冯涯,面无血色,显然是已经死亡多日。青玄掌门身形一震,仰天恸哭,他道:“天不助我玄圃堂也,让我平白损失了这样一名好弟子。老朽命已百旬,为何要让贫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除了掌门和六位长老,此时所有前来的弟子都已经跪下,一时间玄圃堂山门本来宽阔的山门口,此时却已经水泄不通。

第二百一十六章,玄圃之殇

第二百一十六章,玄圃之殇

现在所有前来的弟子头上都还缠着白色的孝绫,一时间白花花的一片,史云扬奇怪,他们难道知dào

冯涯的死讯?可是他放眼看去,只见玄圃堂中处处都挂着凄凉的白布,分明是一片孝堂的模样。史云扬忽然想起,火离长老辞世还不过七日,按理说玄圃堂就当守孝满期。

想到此处,史云扬心中倍感凄凉。他看向青玄掌门,只见其头上的白发顿时多了一大片,玄圃堂刚刚折了一名长老,此时又折了一个弟子,这种痛苦又岂是什么人都能承shòu的。青玄掌门已经年逾百岁,一连失去了两位地位颇高之人,身为一派执掌,又岂能不痛心。

史云扬道:“掌门,还请勿要伤心过度。”

青玄掌门缓缓道:“承枫,你起身吧。”青玄掌门的声音有一丝沙哑,只不过是在强作镇定。他道,“坤堂弟子何在?”

青玄掌门身后一群人道:“弟子在。”

青玄掌门道:“将你们的师兄送往乾坤殿。”

坤堂众弟子道:“是。”话毕,一群身穿麻衣的弟子走了出来,数十人将冯涯轻轻抬起,一步一步走进了山门。众弟子赶紧让出一条路,数百双目光都集中在冯涯染血的面颊上。

看着冯涯一点一点远离他的视线,史云扬心中升起强烈的不舍,那是兄弟之间最深沉的感情。铁血的兄弟比骨肉还亲。

史云扬想到,前来的六位长老中独不见地坤长老,此时他现在还不知晓,不知dào

掌门会怎样决定,是瞒着他还是告sù

他。正如此想道,忽然听见天乾长老说道:“掌门师兄,你看此事要不要告知地坤师弟。”

青玄掌门停疑了几瞬,似乎也是拿不定主意。地坤长老现在重伤未愈,若是告sù

他这个噩耗,说不定会伤势复发,性命危急。但是冯涯毕竟是坤堂的大弟子。他的死若是没有坤堂长老在场,对于地坤长老,对于冯涯都是一种天大的遗憾,也不合乎法度。一时之间,青玄掌门也拿不定主意。

风巽长老道:“依我看,还是不要告sù

师兄的好,他现在伤势过重,经受不起这般严重的打击。”

雷震长老道:“我觉得此事瞒不得,地坤长老平日里将冯涯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重yào

。现在冯涯出事,他若不到场,今后可就是一生的悔恨呐。”

众人点点头,皆是同意雷震长老的说法,天乾长老道:“这说是一定要说的,只是派谁去说。”

众人都是面带难色,此事谁要是去说,便是活生生的看着地坤长老受苦,他们于心何忍。可是总得有一个人去言明吧。

天乾长老道:“掌门师兄是不便去的,门派之中大小事宜都还要靠你来把持。现在冯涯停在大殿之中,需得由师兄你坐镇。此事我们几个去说也不太合乎时宜。毕竟这是坤堂的事。我看不如让小辈们去吧。”

史云扬闻言,顿拜叩首,道:“掌门、师尊。若是信得过我。就让弟子去吧。冯涯师弟是我送回来的,没有人比我去更合适了。”

青玄掌门冥思一刻,道:“那好,就由你去。”

天乾长老道:“承枫,注意语气,小心说话。”

史云扬道:“弟子知dào

了,那弟子先告退,动身去坤堂。”

青玄掌门点点头,道:“去吧。”

史云扬起身施礼,便走进山门,径直朝着坤堂而去。

坤堂上下众多弟子,此时还在练剑。因为乾堂和坤堂两堂的长老和大弟子都走得很近,所以两堂的关系一直就很好。其中许多弟子也是和史云扬很有交情的。其中一名弟子看到了史云扬,大声喊了起来。

“大师兄,你回来了,太好了。”

史云扬点点头,道:“回来了。”

众弟子渐渐地围了过来,那名弟子道:“大师兄这次回来还走吗?”

史云扬道:“此次只是稍作停留,尚有师尊掌门交付的任务未曾完成,晴语师妹几人也尚未找到。怎敢独享安逸。”

另一名弟子道:“大师兄辛苦了,以后有时间常来坤堂坐坐才是,一来可以指点指点师弟师妹们的功夫。二来可以多多联络一下感情。”众弟子点头。

史云扬点点头,又一名弟子道:“大师兄可是来找冯涯师兄的,冯涯师兄几日前被掌门叫去议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恐怕此时早已经下山办事去了。大师兄要不在门中等几日,冯涯师兄说不定就回来了。”

史云扬眼中闪过一抹凄凉,他道:“我不是来找他的,地坤长老现在何处?”

那弟子答道:“师尊现在正在养心殿疗伤。大师兄不知dào

,日前我们门派之中混进了一个魔,火离长老和师尊将它捉住,押往后山神墓的时候,那厮竟然出手打伤了师尊,火离长老也惨遭不测。那个魔十分残暴,门中百多位师兄弟都死于非命。现在门中都还是人人戴孝。估计冯涯师兄就是下山除魔去了,那个魔很厉害,还希望他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另一名弟子道:“冯涯师兄武功高强,除了大师兄,玄圃堂谁是他的对手,他的一把巨阙,即使走遍天下也是难觅敌手。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史云扬听着他们说话,心中如同刀割。他们若是知dào

自己敬爱的师兄,现在就冷冷的躺在玄圃堂大殿中,又该做何感想。他们会不会伤心欲绝,会不会恨自己。

史云扬道:“请哪一位师弟带我去见地坤师叔。”

一名弟子持剑走出来,道:“大师兄,抱歉的很,师尊正在闭关疗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史云扬道:“此时事关重大,必须要告sù

地坤师叔。这是掌门的意思。”

那弟子道:“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师尊,他现在受不得干扰。否则性命堪忧。”

众弟子也道:“是啊大师兄,师尊他现在身体很虚弱,现在离闭关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日,大师兄还是不要难为我们了。”

史云扬道:“不行,此时地坤长老若是不得知,他会懊悔一生。”

那执剑的弟子微怒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紧要?难道比师尊的性命还要重yào

吗?大师兄莫要强人所难。”

史云扬看着他,两双眼睛相互凝视,半晌,他道:“你说的我都知dào

,掌门和各位长老思忖再三,才如此决定的。你们也不要难为我。冯涯师弟,他”

众人道:“冯涯师兄怎么了?大师兄见过冯涯师兄吗?”

史云扬一闭眼,双眼中滚滚热泪流出,他道:“冯涯师弟已经不在了。”

众弟子一惊,不少弟子的剑纷纷落地。那执剑的弟子眼睛更是瞪得老大,他道:“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史云扬大声道:“冯涯师弟抗击魔族,壮烈牺牲了!现在他的尸身就陈在乾坤殿中。这种消息难道要瞒着你们坤堂的长老吗?”

那弟子愣了愣,他道:“我不信,冯涯师兄武功高强,怎么会死。”

史云扬道:“你总该相信我这个大师兄的话,要不然,你可以亲自去看。”那弟子眼睛一红,泪水扑朔而下。他知dào

史云扬身为大师兄,一定不会欺瞒他们。他说若有其事,那就肯定不会错。

众弟子闻言,俱是嚎啕大哭。重逢的欢喜,顿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地一点不剩。那哭声十分凄厉。直上九重离恨天。

史云扬道:“带我去见地坤师叔。”

半晌,无人应答,都是沉浸在悲伤之中。史云扬正要复说,那执剑的弟子站起身来,双眼通红,道:“跟我来吧。”

他径直走在前面,史云扬跟着他走在后面。转过几个回廊,便进入到一座小院之中。那小院之中放置着一口硕大的鼎。那人绕过那巨鼎走到正门之前,史云扬抬头一看,只见殿门口写着三个字,养心殿。

史云扬在殿外跪下道:“弟子上官承枫有要事禀告师叔。”

他说完,不一会儿,只见大殿的门缓缓开了。史云扬抬脚走进去。只见地坤长老正运功浮于虚空,周身灵力汇成五彩之气,缭绕不断。地坤长老须发尽白,看样子是耗费了不少的功力,此时应该正是疗伤的关键时候。

地坤长老冥神定于虚空,道:“承枫,你回来了。”地坤长老并未张口,也并未开眼。只是将话语融入灵力,传送开来,史云扬听在耳中,仿佛是有千般回声回响。

史云扬点点头,道:“多谢师叔记挂,我几个时辰前刚刚回山。”

“刚刚回山,那你有何要事,快说吧。”

史云扬连忙俯身跪下,道:“弟子该死,弟子刚刚回山,本不应该前来叨扰。弟子此次前来,甚至都不是来看望师叔的伤势的。”

地坤长老道:“那你为何而来?有什么事,快快说来。”

史云扬犹豫了半刻,先向地坤长老扣了三个头。这才直起身,他道:“冯涯师弟,已经不幸罹难了。”

地坤长老浮在虚空之中的身形忽然猛地一颤,顿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第二百一十七章,再难回首

第二百一十七章,再难回首

地坤长老听闻冯涯的死讯,本来严重的伤势又加重了七八分。掌门及各位长老闻讯火速前来共同救治,这才算保住了一条性命。

从地坤长老闻讯昏迷以来,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现在已是傍晚时分了。坤堂的所有弟子都拥在养心殿的门口,生怕地坤长老有什么不测。

地坤长老醒过来的时候,发xiàn

所有人都在望着他。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昏迷,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悲痛欲绝,嚎啕大哭。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扶我去见冯涯。”

掌门扶他起身,道:“就知dào

你听到消息会是这个样子。你现在身体虚得很,让弟子背你去吧。”

地坤长老点点头,史云扬刚想站出头,却被天乾长老拦住,史云扬是个明白人,他顿时也就明白了。

天乾长老的意思是不让史云扬出这个头,玄圃堂八堂各自有所竞争。地坤长老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偌大一个坤堂,竟然连背他去奔丧都要别的弟子代劳。这岂不是说坤堂无人吗?

史云扬后退一步,这时候门外一名坤堂弟子走进来,道:“师尊,我背你去!”

史云扬转头一看,只见此人便是方才领他来见地坤长老的那名执剑弟子。他从众人眼前走过,躬身伏在床前。青玄掌门扶着他到弟子的背上。那名弟子一起身。道:“掌门请。”

青玄掌门点点头,道:“你小心些,你的师尊可经不起颠簸。”

那弟子道:“弟子知dào

,请掌门放心。”

青玄掌门便执着拂尘,徒步跨出了养心殿殿门。

从坤堂出来的人可算是不少,各堂弟子此时大多都齐聚于坤堂,此时随着掌门和众位长老走出来,几有数百之众。

那弟子果然走得很稳,地坤长老趴在他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他白发苍苍,发丝有几分凌乱。在这玄圃堂的微微寒风之中,像是入秋的枯草。地坤长老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看着乾坤殿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也充满了凄凉。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进了玄圃堂议事厅乾坤大殿之内。那里此时已经是涌了如潮的人群,见到掌门和众长老前来,人群之中顿时便让出了一条通道。地坤长老一眼就看见摊在玄圃堂中央那高台上的冯涯。还未走进大殿,又已经吐血不止。

天乾长老上前,封住了他的三处大的筋脉,暂时封存他的功力。以免他伤心过度,灵力乱窜。他道:“师弟,你节哀。”

地坤长老道:“放我下来。”

那弟子不敢违逆,遂轻轻将他放下,他身后两名坤堂的弟子,赶紧前来搀扶。

地坤长老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殿中的高台。他推开了前来搀扶的人,步履艰沉,颤颤巍巍的到了冯涯的身前。

他就站在冯涯的身边,一动不动。既没有流泪,也没有伸出手去触碰冯涯的身体。半晌,只听他说道:

“一岁,你刚满周岁的时候,我将你从路边拾起,带回昆仑山,不知不觉,已经二十一年了。二十一年,我待你如子,你敬我如父。你我远非师徒,更亲如父子。如今,可怜我这白发人要送你这黑发人。”地坤长老眼中含着泪水,仰头苦笑,道:“烦恼数中除一事,自兹无复子孙忧。”

周围所有弟子闻言齐齐下跪,只有几位长老和掌门静静立于石台之下。

地坤长老接着道:“我已经年近期颐,所活再多年岁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前路与我,不过冷风残烛,若是死了,不仅简单,而且痛快舒畅。但你正值茂年,江山万里未曾游历,人间百态不曾看懂。何以如此轻贱生命。冯涯,你可知为师之痛,你可知为师之恨!”他说最后一句话已经全身发抖,一句话说完,手中的拂尘便已经落地。他整个人也就如同一面倒塌的墙壁,直直地从那石台上倒了下来。

众人一惊,慌忙起身去扶。青玄掌门和各位长老已经快人一步,以手中灵力织起了一张网,稳稳地将地坤长老托在空中。地坤长老老泪纵横,一声长啸。

那长啸之声满含了一个父亲的悲痛。椎心泣血,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无不声泪俱下。那声音传出了玄圃堂,在这昆仑山中飘荡,凄凉如苍山暮雪。

昆仑天幕长,玄圃夏秋霜,白发悲声语,声声断人肠。

昆仑,永远是沉寂的白雪,严寒,冰冷,没有人情冷暖,只有悲怆与壮烈。这悲怆正在涂抹着整个玄圃,而这壮烈却只有史云扬知dào



冯涯的葬礼并不简单,但是此事却是严格向外界保密。诸位长老不惜用结界将玄圃堂封闭起来,因此门派之外没有一人知dào

玄圃堂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冯涯就葬在玄圃堂的后山,葬在一片冰雪之中。众位长老商议之后,决定将他和白莹葬在一起。这一对恋人生不逢时,一人事先离去,一人却魂飞魄散,他们就像那忘川河畔的彼岸花,叶出花谢,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可是彼岸花至少还能够世世代代轮回不断。而他们,不管白莹轮回多少次,她都再也见不到冯涯,这段缘分真的永远消散了。

冯涯下葬的当天晚上,史云扬觉得心中异常烦闷,他一闭眼,眼中就是冯涯生前与他比剑的豪迈场景。实在是睡不着,他便出了房门,独自在乾堂中散布,想借此排解排解心中的愁绪。

一轮明月挂在当空,月光皎洁如水。仿佛就是玉石发出的柔和青光。冯涯的新坟此时恐怕也正笼罩在这月光之下。想到当年,冯涯与他在演武场上观月喝酒,好不痛快。可惜,物是人非,如今演武场上已经是空空如也。

史云扬回屋拿了两坛酒,径直走上演武场。他走道以前他们经常坐的地方。那时候两兄弟一起大笑,一起比武,再一起喝醉的日子。虽说门中禁止弟子之间私斗,但是他们两兄弟却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史云扬坐到那个地方,只感觉冯涯还坐在自己身边。他将一坛酒放在右手边,道:“师弟,喝吧,师尊将乾堂的绝技空冥六合剑交给我了。一会儿咱们再比比。好久都没跟你比试了。”

史云扬仿佛听见冯涯说道:“好!”他哈哈一笑,道,“我就知dào

,只要一有架打,你就来劲。”

史云扬仿佛又听见冯涯道:“哎,此言差矣,这不叫打架,你我都不是市井流氓,怎能叫打架,这叫切磋。”

一连半壶酒下肚,史云扬道:“你说得对,切磋。来吧,师兄先表演给你看看。”说罢,史云扬手执长剑,飞快地跃到场中,流利的舞起剑来。剑qì

如虹,时飞时落。身形一动,便带起数道残影,剑刃一挥,便激起一阵狂风。时而快,时而慢,快时如闪电破空,飞马踏燕。慢时如叶落飘零,柳絮满天。快慢之中收放自如,真是一套难得一见的绝妙剑法。

苍天下,暗云浮动,月影忽而朦胧。那舞剑的人已经成为一道剪影。只有不断挥动的剑刃发出红色的光幕,像一道鲜血,从这夜空中流出。

一套剑招使尽了变化,史云扬也就收势站立。当他回首看去,却发xiàn

身后根本没有冯涯的影子,他带来的那坛酒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史云扬顿时心中犹如针扎。

他抱起那坛酒,豪气满膺,道:“师兄替你喝了。”说罢,一仰头,坛中酒水便不断涌入口中。

史云扬将喝剩的空坛子猛地砸下,自己又跳到那演武场上,疯狂的舞起剑来。

他舞的不是剑,而是心情,沉痛的心情。

忽然间,一柄红如火的长剑破空而来,顿时便直逼史云扬的命门。史云扬慌忙之下却忽然难以出招。眼见那长剑就要刺穿自己的胸膛。史云扬却无计可施。

只听得铛一声,史云扬的长剑已经落地。那长剑停留在自己的身前却是不再前进半寸。

史云扬认得这把剑,这是天乾长老的佩剑,此剑名为涅槃,便是取自凤凰涅槃之意。果然,片刻之后,天乾长老便走上了演武场。

天乾长老道:“你的剑法已经乱了,早已经无法御敌,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舞剑。”

史云扬道:“弟子学艺不精,师尊莫要生气。”

天乾长老道:“你的剑招已经是天下一流,但你的心乱了,只要心一乱,你便会生出一千个一万个破绽,只要你有破绽,别人就能够很轻易地取你性命。”

史云扬沉思道:“弟子心中烦闷,由是方寸大乱。”

天乾长老道:“承枫,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要知dào

,一个人一生之中会经lì

多少次的悲欢离别。你要坚强,你要让自己不被悲伤打败。这样你的剑才能无dí

于天下。”

史云扬道:“弟子不求闻名于天下,但求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天乾长老厉声道:“你必须要变强,变得能够先保护自己,我可不想像地坤师弟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史云扬闻言,顿时心中激起万层波涛。

是啊,我现在能否自保呢?他静静地想道,他仰头看着明月,明月却已经藏进了一片乌云。

第二百一十八章,后山神墓

第二百一十八章,后山神墓

月明星稀,天影幢幢。

夜幕下,两把血红长剑交舞在一起。长剑飘零,剑动人动,一时间人影虚晃,看不真切,只有那赤红的长剑像是两条破空狂舞的苍龙,将整个演武场完全笼罩。

“我下一招要攻你的腋下,小心了。”天乾长老挥舞着涅槃,寻了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一剑刺出。他出剑之前已经明明白白的告sù

史云扬,下一招的攻势。史云扬自然是运上了九成的力qì

防御着腋下。可是他没有料到,天乾长老这一剑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一剑极其老辣,宛若游龙惊鸿,根本无法抵挡。

史云扬一惊,身形急速后退。他退他退却的速度不慢,但天乾长老的剑更快,霎时间便已经欺近了他的身,天乾长老轻挑一剑,正是对着史云扬的下腋而去。史云扬慌忙以焚天相抵。

天乾长老一笑,道:“你输了。”史云扬闻言,顿时便已经明白了。可是现在已经为时过晚。原来刺他腋下只不过是虚晃一招,调虎离山,此时史云扬提剑守着腋下,下盘和腹部必定空虚。天乾长老的剑刃看似是要刺向史云扬的下腋,可剑刃却忽然转了方向,直削他的下盘。史云扬正要去挡,天乾长老剑锋右转,却已经抵上了他的喉头。

这等一波三折之功,实在不能不让人佩服。天乾长老本已是空境高手,若是凭实力,史云扬自然不敌。但是天乾长老与他过招的时候,力量只不过用了十之二三。反倒是老辣而熟练的剑招,即使是在相同实力的情况之下,史云扬也是远远及不上。

史云扬道:“师尊剑术超群,弟子不敌,甘拜下风。”

天乾长老道:“你的剑过于刚强,缺少变化,要知dào

御剑一道,需得融会贯通,剑人合一。执剑之时不可满怀仇恨,但是也不可心无战意。练剑者,首先须得修心,心不静,出剑的速度就会有所受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若是你能在别人出手之前制住他,就算他功力再深厚,也不敌你一剑。”

史云扬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天乾长老道:“有时间,多多看一看兵法典籍,剑招之妙在于变化,古籍或许能够给你很多启示。”

史云扬点点头,站立一旁。看着这乌云轻掩下的月。他发xiàn

天乾长老的面容又有几分沧桑。

每见一次,这个老人就已经苍老一次。或许是时光荏苒,他已经是年逾期颐之人,或许是这百态人生,给人太多的凄凉。

史云扬见了他苍老的白发,心中不忍,道:“弟子没能时常在师尊身边,侍奉左右,是弟子的不是。师尊平日里勿要太过操劳,保重身体才是。”

天乾长老道:“承枫,你进师门也已经十八年了,光阴过得真快啊。昨日地坤师弟见到冯涯之时所说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为师想要对你说的啊。十八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惜,你却遭此大难。为师想来,时时心痛如割。”

史云扬从侧面看着他,天乾长老仰首望月,他感觉眼前这个老人此时并没有一丝威严,有的只是一颗希望后人平安的父母心。

天乾长老道:“你小时候比较调皮,总是不认真习武,还总爱和几个师兄弟打架。我那时候却也没少罚你。现在想来,或许是我太过严厉了,我在想,若是你的记忆没有消失,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还能像现在一样,听我这般静静的讲话。”

史云扬沉默了半晌,他道:“或许那时候我也不敢对师尊抱有恨意,若是真的有,弟子倒情愿不恢复那记忆。师尊待我如子,我敬你如父。至少此时此刻,弟子有此侍奉之心。”

天乾长老道:“此心已极是难得。我这一生能有你这样一个弟子,也已经知足了。人生在世,谁人都有私心。我只希望你能明哲自保,不要丧生于他人之手。若是能够心系苍生,便去闯一闯,让这短短的数十载光阴,不至于虚耗。”

史云扬道:“有雄心之人都十分疲累,弟子现在受女娲大神之托,身上之负,可谓重于泰山。可是弟子却是时常都想呆在这昆仑山上,品茗养心,每日与师兄一起练剑,一起谈笑。”

天乾长老摇摇头,道:“那你为何习剑?”

史云扬不语,天乾长老道:“习剑之人便是要执手中之剑,捍卫自己想要捍卫的道。道在人心,是天涯路,是众生苦,是人情暖,是你该做想做之事。这才是习剑的目的。如今女娲大神托付于你苍生之命运,你却不能消极懈怠。既然执剑向前,绝不入鞘安还。”

史云扬道:“弟子知错了,弟子定当铭记。”

夜已深了,玄圃堂已经陷入了沉寂。明月又脱出了乌云,但已经挂在偏西的天穹中。月华如同沧海。将整个昆仑都卷入了暂时的静止。

【明月无声上西楼,人枯瘦,影拂袖。今时红尘,明日语还休。人生百年匆匆逝,尝几度,东篱酒。

昆仑孤城难抬首,叹风月,尽悲秋。层楼叠翠,静卧摘星楼,痛饮千觞仰天笑,千杯后,不知愁。】翌日清晨,乾坤大殿之中。

青玄掌门以及各堂长老都齐聚。坤堂与离堂都由弟子代为参加议事。大殿之中人虽然不多,但是却是网罗了玄圃堂的主力与精英,史云扬也被召往。与他一同前去的,还有各堂的精英弟子。

青玄掌门仍是站在大殿最中心的太极石台上。他道:“众位长老。近一年来,玄圃堂频频遭逢大难,如今各堂弟子也只剩下寥寥无几。熊战、雷石、上官承枫,你三人出来。”

三人奉命从各堂身后走出来,道:“弟子在。”

青玄掌门道:“你们是我玄圃堂中仅剩的三名资质优秀的弟子。现今晴语和追风都下落不明,这玄圃堂的重担很多时候都要落在你们三人身上。雷石、熊战。你们二人为玄圃堂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承枫身负师门与神喻两大职责,道阻且长。今次我们商议之后,决定将你们送入后山神墓,让你们试炼成长。此次你们三人即为领队。每堂各出两名弟子,一共十八名弟子进入,希望等你们出来的时候,玄圃堂又多了一批精英,能够将门派振兴。”

三人一惊,道:“后山神墓?”

青玄掌门点点头道:“你们只知dào

后山神墓乃是门派禁地,但你们却不知dào

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他抚了抚长须,道:“后山神墓之中乃是一处上古结界,那里以前有什么,现今已经无法可考。但是神墓洞天之中有着你们想也想不到的好处。本派创始祖师,常渊真人曾经误入结界,待他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晋入了空境大成。普天之下,竟难觅敌手。”

三人听罢一喜,顿时叩拜称谢。史云扬道:“掌门,弟子有一事。”

青玄掌门道:“何事?”

史云扬道:“弟子的两位朋友现在还在弓月城等候弟子归去,弟子想请掌门派人前去将他们接到堂中。其中的冉倾珞各位师尊也都认识,她现在可算是一位大国手,待她前来,可以让她给地坤师叔治伤。”

青玄掌门道:“情理之中,你且放心。此时我让胥华去办。”

史云扬迟疑了半刻,道:“多谢掌门。”

你们三人先回去准bèi

准bèi

,我与各位长老挑选前去神墓的弟子。两个时辰之后,你们便各自前来后山。

三人道:“弟子遵命。”

史云扬连同雷石熊战一起走出大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若说收拾,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上山的时候恰好要经过冯涯和白莹的墓前。他便回房拿了几坛好酒,不等两个时辰,便已经径自上了山。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史云扬便已经来到了冯涯的墓前。此时这后山上已经是多出了两个坟头。一个被积雪深深覆盖,一个却是是呈现着十分新鲜的冻土。

史云扬来到两人墓前,盘膝坐下,他点燃了自己手中的两支香。他道:“冯师弟,白莹师妹,师兄来看你们了。今天给你们带来了上好的竹叶青。尝尝吧。”

他将一坛酒打开,洒在两人的墓前,接着兀自狂饮。他道:“你们两人,生前总是扭扭捏捏的,一辈子不肯吐露心意。不过也好,至少死后你们能够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来,这壶酒就算是师兄为你们道喜。”

史云扬仰头便喝下了一整坛。就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他现在为什么有这么好的酒量。人们都说,人心中烦闷的时候,是最容易喝醉的。但是史云扬却觉得心中烦忧的时候才永远都喝不醉。他时常在想,难道这是上天要他一直记着这痛苦,还是他本来就是一个不配拥有欢乐的人。

昆仑后山常年飘雪,史云扬坐于墓前,对着两道墓碑谈笑风生。风雪积满了他的头发,或许许多人看他都觉得十分奇怪,但是懂他的人却能看出他心中无限的凄凉。

史云扬看了看天色,两个时辰差不多也快过去了。史云扬便从两人的墓前起身。他站立了片刻,最后一次,扫去了两人碑上的积雪。将最后的一壶酒洒在墓前,便径自向神墓走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烈焰神蛟

第二百一十九章,烈焰神蛟

史云扬来到后山禁地的时候,雷石和熊战刚好也到了.而天乾长老和青玄掌门却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六位长老都已经到齐,史云扬放眼看去只见这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人,一时竟然变得有几分热闹。

史云扬走近,天乾长老道:“承枫,你可是又饮酒了?胡闹!知不知dào

今天是什么日子,知不知dào

那神墓之中有多少危险!”

史云扬垂首道:“弟子方才路过师弟师妹的坟前,便去祭奠了一番。师尊且宽心。弟子自有分寸。”

青玄掌门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承枫,你们三个都过来。”雷石熊战都闻言走近,青玄掌门道:“接下来我就要送你们前往神墓洞天之中,到时候,你们在墓中自求多福,师兄弟要相互帮zhù

,那神墓之中有着各种你们想不到的危险,你们要好自为之。我们期待你们平安归来。”

史云扬道:“敢问掌门,这空间之中可有时间禁制。”

青玄掌门道:“这神墓洞天之中的时间会比真实世界中的时间快上十余倍。里边过上十日,外边也不过一日而已。但是你们在这其中所呆的时间仍是不能超过一百天。一来,洞天结界都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进去容易,要想出来可得费些功夫。二来,我们亦需yào

确定你们的生死。因此,不能坚持的时候,万万不能托大。明白吗?”

三人齐声道:“弟子明白。”

青玄掌门对史云扬道:“承枫,冉姑娘我已经派胥华下山去请,估计明日就能到昆仑山,此事你就放心吧。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放手一搏才是。”

史云扬忽然想到一件事,他道:“掌门见谅,弟子还有一事相托。此时十分重大,事关天下苍生,还请掌门借一步说话。”

青玄掌门点点头,挥手对天乾长老道:“天乾师弟,你带他们前往神墓,不要太过靠近,我稍后便到。”

天乾长老拱手道:“好,那我先带他们进去。”天乾长老一挥袖袍转身走进了山洞之中。八堂的弟子也都各自整好队形,按顺序,依次进入了那山洞之中。

青玄掌门这才道:“你有什么事情便说吧。”

史云扬道了声好,手心之中一股灵力一盛,忽然间一阵虚幻,他手中便已经多了一柄青绿色的长剑。青玄掌门认得这把剑,这就是当年史云扬失忆之后,初次上昆仑山的时候交给他看的那把渊离神剑。青玄掌门看着史云扬手中的剑,道:“你是想让我保管这把剑?”

史云扬点点头,他道:“弟子正是这个意思,此次前去神墓,凶吉难料,若是弟子不幸出不来,我带着这把剑岂不耽误大事。这把剑是女娲大神亲手相托,嘱咐我一定要将之送往神界。若是我回不来,就请掌门将这把剑转交给冉姑娘。但是在这十日内,掌门还是不要交给她,她若问起,就说我带师弟师妹们前去禁地试炼。”

青玄掌门笑道:“玄圃堂中,就属你心思缜密,做起事来滴水不漏。好,这把剑我替你先收着。我会派遣最好的符灵日夜看护,你大可放心。在禁地之中要处处小心,你是大师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维护着师弟师妹们的性命。玄圃堂已经有太多的伤亡,他们已经是最后一批资质较高的弟子了。他们是我们玄圃堂最后的希望。”

史云扬颔首道:“弟子知dào

,弟子拼死也会护得他们周全。掌门请放心。”

青玄掌门点点头,道:“你跟我来吧。”说吧,一挥拂尘便走在了史云扬前面。史云扬理了理衣衫,紧跟了上去。

这禁地的入口乃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山洞,在这山洞门口有两把巨型石剑深深插进泥土之中。史云扬随青玄掌门进到洞内,只见洞中已经燃起了明亮的火光,两旁的岩石壁上一个个火盆悬挂着,火苗燃烧得正旺。

这洞穴弯弯曲曲,史云扬跟在掌门身后,一连走了很久。像是走进了昆仑山的山腹之中。洞中潮气冲天,满股的霉味扑鼻而来。简直让人窒息。史云扬闻一口便觉得浑身难受。青玄掌门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仍然大步走在前面,连气都不喘一口。史云扬不得不佩服。青玄掌门已经是一百三十四岁的人了,但是他身体健朗,却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人。照他现在的修为,恐怕只快要进入那无上境,成为地仙一级的人物了。

洞穴两边的墙壁之上都已经生出了厚厚的苔藓,此处如此潮湿,想来一定是到了昆仑山山腹之中了。因为这山腹之中,温度会比外边高上许多倍,外边的冻土层溶化后变成积水,渐渐的侵入岩石,导致岩石中包含水分。此处才会如此潮湿。史云扬心想这般潮湿的地方又怎会有什么结界存zài



看着这环境,史云扬忽然想起当初遇见噬月狼王的那个山洞了。在那里,他曾经惊险的和冉倾珞度过了好几日,最后还在那山洞之中收获了他的第一个助力,狼形魂蕴。

青玄掌门回头看了看凝思的史云扬,道:“你一定在想,这样潮湿阴暗的山体之中又怎会有什么空间结界,对吧?”

史云扬一愣,道:“掌门怎么知dào

?”

青玄掌门呵呵一笑。道:“因为我的师尊天绝真人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想不到数十年过去了,这个地方还是一点儿没变。”

史云扬道:“这个地方像是开凿而成,却又找不到刀斧的任何痕迹,真是奇怪。”

青玄掌门道:“这山洞不是人工开凿的,也不是自然形成的。”

史云扬奇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奇怪。”他顿了顿,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道,“难道是什么异兽的巢穴?”

青玄掌门点点头道:“差不多吧,那神墓乃是上古之时一位地仙的墓地,具体人物已经无从考据。不知多少年前,那结界中逃出了一只烈焰神蛟。这异兽逃出来之后心中满是戾气,一连吞吃了不知多少活人。后来本派的创始人常渊真人单人孤剑将其擒获,便关于它出来的这条通道之中,并将昆仑山设置了厚厚的防御,叫那烈焰神蛟再也不能出逃害人。常渊真人为了守护这异兽不逃出来,便在此开宗立派。创立玄圃堂。

后来,那烈焰神蛟被师祖常渊真人所收服,成为了他的魂蕴。常渊真人死后,这只烈焰神蛟就一直守护着这个结界。常渊真人曾经与之约定,守护的日子若是满了一万年,他便可以自由回去。回到结界之中,但是永远都不可再回到人间作恶。在这一万年的时间里,除了玄圃堂门人,谁都不能进入结界。若要进入,必须要由掌门亲自歃血,作为凭据。因此,这是我们玄圃堂的财富。也是我们玄圃堂的最高试炼。”

史云扬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要去见的,难道就是这烈焰神蛟。”

青玄掌门道:“正是。”

说话间,忽然听到前边的山洞之中传来一道嘈杂的人声。想来是玄圃堂的各位弟子了。

史云扬跟着青玄掌门转了一个弯,便看到一众穿着白衣的玄圃堂弟子。其中几位长老在前,天乾长老将众人护在身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浓浓的惊恐之意,就连六位长老都是面露怯色。

史云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便已经与众人一样,骇得脸色煞白。在史云扬面前不到一百丈的地方便是一处悬崖绝壁。此时洞中十分明亮,只因为那悬崖之下探出来了一条巨大的蛟头,那巨蛟的头足足有三四个水桶那么粗,一双金黄的眼睛像是两盏大灯笼。它身上有着一块一块水晶般的鳞甲,这些鳞甲之中正透出熊熊的烈火。那烈火仿佛要融化一切,但是那巨蛟却丝毫没有痛苦之色。

此时那巨蛟昂首立在众人的眼前,眼神尽是无限的傲慢,蛇头一扬,便是一阵火焰呼啸而过。它道:“这一次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你们谁是掌门,站出来。”

众弟子都是一惊,这凶神恶煞的巨蛇竟然能够口吐人语。史云扬自然是不会感到奇怪的,因为他见过太多的能说人语的珍奇异兽,他惊奇的是,眼前这一头异兽身上发出的气息竟然要比噬月狼王还要强悍不少。

青玄掌门拱手道:“我便是现任玄圃堂掌门青玄。”那烈焰神蛟打量了他半晌,兀自叹息一声,常渊老头子的后生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都活了一百多年还没能练到无上境。”

一名弟子听得他如此出言不逊,当即火冒三丈,也不顾眼前这异兽有多么恐怖,提剑上前,喝道:“哪里来的挡路妖怪。休要出言不逊。”

那巨蛟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它道:“小子,胆子不小啊,有意思。不过我与你掌门说话,这里没你插嘴的份儿。一边儿去,要不我把你烤成焦炭。”

青玄掌门忙道:“前辈息怒,是我管教无方。”说罢,狠狠的瞪了那弟子一眼,道,“给我退下!”那弟子见掌门发话,顿时便怪怪的隐匿入人群之中。众弟子见掌门对这异兽如此尊重,也大致明白了,这应当就是玄圃堂禁地的守护兽了。

那烈焰神蛟道:“罢了,歃血吧,完事了我好给这群孩子分配点任务玩玩儿。”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它那笑声在众人耳中回荡,众人只觉的不寒而栗。

第二百二十章,进退取舍

第二百二十章,进退取舍

青玄掌门手中一亮,一道灵力光刃便割破了手心,顿时血便喷涌而出。青玄掌门向前走了两步,松开手,他手中的鲜血便涓涓流入那烈焰神蛟所在的峡谷之中。忽然间,那峡谷之中闪出一道赤红的光线,刺人眼目,众人急忙以手背相掩。不多时,一个十分空荡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玄圃堂门人,心中静寂,听我讲来。”那声音十分苍老,但是铿锵有力。众人放眼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道人此时便浮在虚空,身形透明虚幻。那道人身穿葛衣,束发翩然,衣袍若飞,浑身上下分明带有九分仙气。

青玄掌门一见到那人,顿时垂首下跪,众弟子见掌门下跪,心中一愣,也不知dào

这眼前的仙风道骨之人到底是谁,边也跟着齐齐下跪。那道人稳稳立在空中,就连那烈焰神蛟都是十分恭敬,一言不发,身上的火焰也是弱了几分。

忽听得那道人说道:“我乃是玄圃堂第一代掌门常渊,现在的我早已经湮灭,如今残存的仅仅是一抹影像而已,你们所说所见,我已经听不见,看不到。作为玄圃堂的始创者,贫道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让玄圃堂发扬光大。能够歃血将我幻影释fàng

出来,便说明玄圃堂还在兴盛之时,我心甚慰。”

常渊真人一挥手中浮尘,接着道:“我身后这道深渊的对面,就是一处古代墓地,这里也是昆仑山最神奇的地方。那是一处空间结界,我谓之神墓。只因这确实是一座墓葬。但是这空间之中却不是一个墓室这么简单,你们要进去探索,便要做好一切准bèi

,包括身死。”

众弟子一惊,想不到这神墓之中竟然如此危险,既然祖师爷都这么说了,那估计送命的可能便会大得多。各堂弟子心中不禁打起了鼓,面面相觑,怯意wài

露,一览无余。

一名弟子道:“既然这么危险,我们干嘛还要冒这个险?这神墓之中难道有什么神奇的东西?”

常渊真人道:“或许你们会问,如此危险之处,为何你们的掌门还要让你们以身犯险,独闯虎穴。那么我可以告sù

你,你们的掌门让你们前来此处绝对是你们的福气,也证明你们是堂中最为优秀的弟子。因为在这神墓洞天之中有一块玄天神玉。其中有一眼灵泉,其中拥有强dà

的灵力。这些灵力与天地之中的灵力大不一样。这些灵力吸收之后便会完全转化为自己之物。较之最好的丹药,此泉中的灵力也绝对不差其分毫。这其中的灵力五十年重聚一次,若是你们有机缘能够进入其中沐浴吸收,对于你们的修行势必有巨大的帮zhù

。”

众人听说这神墓之中竟然还有这等好东西,顿时便眼睛发亮。可是一想起方才常渊真人所说的神墓中的危险,一时间便难做决定,进退犹疑。

常渊真人道:“烈火之中方能炼出精钢。越是危险的地方,你们施展拳脚的空间也就越大。我相信玄圃堂门人定不会是怯懦之辈。后生们,你们好自为之吧。”一句话说完,常渊真人的身影便渐渐地虚幻在空中,最后只剩一点轮廓,消失不见。

众弟子面带难色,忽然间洞中的温度陡然升高了一倍。烈焰神蛟道:“怎么样?如果有人不想死,那么现在就从这儿滚出去。”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脚步后退,看他们的样子,若是有一个人转身逃走,恐怕这十几个人顿时便会只剩不到十个。在这烈焰神蛟的面前,就连青玄掌门也都不敢多说什么,若是这些弟子都走光了,他也只有心中憾恨了。

此时洞中何其安静,就连烈焰神蛟身上火焰燃烧的呼呼声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青玄掌门在焦急的等待着这些弟子的选择,长老们也是丝毫不敢言语。忽然间一个声音在这洞中响起,如同炸雷。

“玄圃英杰,岂畏死焉,乾堂上官承枫坚决不退!”

这说话之人原来是史云扬,他见到众人似乎有退却之心,但是又不肯轻易离去。他知这些弟子心中矛盾,此时就像是走在十字路口,只要有人轻轻一点拨,他们就会明白自己的方向。

烈焰神蛟看了看史云扬,金瞳之中投去一道赞赏之色。它道:“小子,可莫要太过贪心,这世上任何灵丹妙药,武学心法。都抵不过自己的一条命。只有活着,你才能一步一步的向上爬,若是死了,纵然你有万般幸苦,也只不过是梦幻泡影,一场空。”

史云扬大步向前,道:“修行练武,哪一样是能够图个安乐的。墨守成规,注定一辈子都做不了大事,放手一搏,方为正道。更何况现在只有我们这些人能够振兴玄圃堂,师门之誉,重于泰山。既然如此,这便是在下万死不辞的事。”

烈焰神蛟哈哈一笑,道:“好!!有胆识,玄圃堂总算还不全是窝囊废。”

此时乾堂的另外一名弟子道:“师弟追随大师兄,也绝对不会后退。咱们乾堂一直以来都是玄圃堂之娇子,我绝对不会给乾堂抹面。”

烈焰神蛟道:“不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够胆量,够愚蠢,我喜欢!还有吗?”

熊战和雷石相互对望,齐道:“这玄圃堂中,并不是乾堂才是娇子!在下虽学艺不精,但也绝对不会退让。”

烈焰神蛟正要说话,忽然又有两个弟子站了出来,道:“两位师兄说得对,这玄圃堂又不是乾堂的,怎能说就你乾堂是娇子。我们离堂虽然惨遭不幸,但是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师尊的在天之灵失望。离堂决不后退!”

一时间,这个人的安危顿时就变成了门派之间的名誉执政。哪一堂的弟子甘愿承认自己所在的堂口就要低人一等。于是都通通同仇敌忾的表明自己决不后退。就好像此时只要谁一后退,他所在的堂口就会永远地让人看不起。

一十六人顿时全部表态,没有一人后退。烈焰神蛟叹道:“一群疯子,自不量力。好吧,你们既然愚蠢,那我就坐在这儿看戏,你们这十六人之中,最多只会有一半的人出得来。”

熊战道:“男子汉,大丈夫,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苟且偷安,尚且还算的一个人?”

烈焰神蛟点点头,道:“此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好吧,看在你们都十分自信的份儿上。我就交给你们一个好玩儿的任务。这个任务若是完不成,你们便出不来。相反,你们什么时候将这个任务完成了,什么时候就可以从结界中出来。”

史云扬道:“请前辈示下。”

烈焰神蛟道:“结界中有很多珍奇异兽,都是这墓主人以前搜集的。我从小就生长在那里。那结界中是一片弱肉强食的世界。我要你们做的很简单,便是捕杀天叱魔虎,将它的内丹带来给我。十六个人,便是十六颗内丹。交一个出来一个。”

众弟子根本不知dào

这所谓的好玩儿的任务到底有何难,几位长老和掌门都是从那里出来的过来人,听得烈焰神蛟给了这样一个任务,顿时脸色刷白。青玄掌门道:“神蛟前辈,这个任务恐怕太过”

没等他说完,烈焰神蛟便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道:“老头,是你将他们送到这里来的。现在心痛,有什么用啊。你看他们一个个的,精神多好,想必猎杀几头老虎,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你休要多言。”

青玄掌门欲言又止,他长叹一口气,转身对众人道:“记住,进入神墓之后,师兄弟之间要多多帮zhù

,你们要拧成一股绳,牢牢地靠在一起。万万不可单独行动。”

众弟子道:“弟子遵命。”

烈焰神蛟道:“时候不早了,愣小子愣姑娘们,赶快进去吧。”说罢,只见那烈焰神蛟口中一道火焰吐出,狠狠地击中悬崖对面的山壁,忽然间,那火焰击中的敌方一道金色的灵力涟漪顿时荡开。那山体上的岩石之中便开始钻出一个个奇诡的符号,一时间在这面前的石壁上缓缓游荡。放眼看去,就像是从空中看见大海之中的一面漩涡,而那漩涡的中心便是结界的入口。

熊战道:“我走前面,艮堂也能领这个头。”说罢便大步向前,从悬崖上跃了出去,脚尖在悬崖上方的符号流上一点,身形便跃进了那结界之中。

众弟子见熊战进入,自己也不甘落后,纷纷效仿熊战的方法,一跃而起,窜进结界之内。看着弟子们一个个进入神墓,青玄掌门的心既高兴也难过,他高兴的是这十六个人都以玄圃堂为重,无一人退缩。但他也担心众人的安危,尤其是烈焰神蛟交给他们的任务,实在是太过困难。

史云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忽然间,青玄掌门叫住了他,但是没说一个字,只是充满希望的看着他的眼睛。史云扬点点头道:“掌门放心,弟子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师弟师妹。”

青玄掌门点点头,道:“去吧。”

史云扬转身大步向前,踩着脚下的符号,一举便投进了那神墓的结界之中。

第二百二十一章,神墓洞天

第二百二十一章,神墓洞天

穿过结界入口就像是穿过了一道厚厚的墙壁。众人感觉到自己就飞在一片空间通道之中,疾速滑翔。周围的一切都化成了单调的流线,一直向后不停地流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单调的穿行方才告一段落。众人见到眼前一道亮光闪过,不多时那亮光就在众人眼中变得越来越大,不多时,十六人便依次从那白光中穿了过去。

史云扬眼睛一闭,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脚落到了实处。睁眼一看只见自己正真是的踩在一片大地之上。史云扬正在感叹这结界通道之厚。忽然间却听到其他弟子惊叹的声音。

史云扬抬头一看,不免也大为惊叹。这实在是一处奇特的地方,天是橘红色的,好像被水冲洗过的血迹。雄浑,悲凉。天无限大,橘红色的云层漫卷,像是万匹狂奔的野马。在这苍凉的天幕之下,便是一片莽原,莽原之中枯草丛生,砂石在风中乱走,放眼望去,大地上偶尔起伏着几处丘陵,像是年久失修的坟茔。一派萧条荒凉之景。但是这地方虽然荒凉,但却是荒凉的有几分壮观。众人已进入到这世界之中,就感觉到自己心中燃起的战意和激情。

一名弟子道:“想不到这里竟然这么大,不知dào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看样子什么都没有嘛。”话音刚落,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一声长鸣,像是大树被咔嚓折断的声音。极其刺耳。众人抬头一望,只见天空之中盘旋着两只大鸟,那两只大鸟的体型竟然是一只雄鹰的四五倍大,蜷曲的爪子在这橘黄色的天幕下闪烁着微光,如同锋利的精钢刀刃。

众人一惊,想不到才刚刚进入到这神墓之中就已经看见了妖兽,这要往深处走,还不知得碰上多少。

史云扬看了看眼前的地形,他道:“此处并无可以掩护的地方,大家灵力运于手中,时刻注意周围的动向。我们一起寻找那墓穴的所在。”

还未等其他弟子发话,离堂的两个人便已经站了出来,抱剑兀立,道:“不劳大师兄操心。兄弟我们自有去处。”

史云扬异道:“我们一十六人都是初来此地,对这里还是未知分毫。你们有何去处?”

那离堂的弟子道:“我们几个学艺不精,留在这里怕是要耽误大师兄,给你添麻烦。兄弟我不敢奢求大驾相护。”

史云扬道:“此处甚是危险,加之我们对此地并不了解,因此这危险便又增加了不少,你们单独行动,势必会凶多吉少。届时让我如何向掌门交代,如何向你们的师尊交代。”

那离堂的弟子道:“我们的师尊已经仙去,你要找他交代么?大师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是兄弟们吹牛,论武功术法,玄圃堂你当仁不二吗,但是若是比起计谋,你看的书恐怕还没我们离堂弟子一半多。有时候不是靠蛮力才能取胜,以谋攻之才是上策。师弟认为现在若是跟着你,少不了要吃大亏。咱们就不争这个光了。”

史云扬一怒,拂袖道:“管不得林炎那厮如此诡计多端。原来是你们离堂的传统。你们要走便走,我不留你们!”史云扬深知以前林炎和他一直不和,因此乾堂和离堂大多数时候都是处于敌对状态,两堂弟子相见,都是分外眼红。若不是门中禁止私斗,恐怕两堂的弟子真的还会兵戎相见。此时两人到了这空间之中,又怎会甘心被他领导,即便另一条路再危险他们也不会和自己同行。

史云扬转身不闻不视,那弟子亦是怒道:“上官承枫,你不要欺负我们离堂无人,就算师尊仙去了,也不许你侮辱林炎师兄,总有一天他会回来重振离堂。”

史云扬闻言,心中蓦然兴起喟叹,这些弟子若是知dào

了杀害他们师尊的就是林炎,杀害百余位同门师兄弟的也是林炎,他们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很失望。史云扬正在犹豫要不要告知他们真相。他一转身看到那离堂弟子眼中的愤nù

。那愤nù

是出自他们对林炎的尊敬。只不过他们尊敬的是入魔前的林炎。这种尊敬也可以说是一种希望,他们希望往日里的林炎能够再回来。史云扬心中顿生怜悯,他觉得整个玄圃堂八堂之中,最不幸的恐怕就是离堂了。他们已经足够痛苦,既然如此为什么让他们最后的希望破灭呢,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增添不必要的痛苦。

想到此处,史云扬也就打消了想要告sù

他们真相的心。他只是说道:“你们二人要小心,遇事千万不可莽撞。”

“大师兄不必担心,雷石愿意和他们一起,他们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史云扬一惊,转身道:“雷石师弟你怎么!”

雷石将一双雷公锤紧紧捏在手中,道:“凭此双锤,无所畏惧。况且我也觉得他们二人说的有道理,强攻不如智取。大师兄只管放心地走你自己的路吧,且看我们谁能够先找到灵泉。”

这震堂和离堂一直都走得很近,更何况史云扬从北斗秘境中出来的时候,雷石曾与他百般刁难,想来那时候他也像林炎一样,看自己不爽了。史云扬此时才知dào

,原来他在师门之中还有这么多人恨他。

雷石一出口,显然是有极大的诱惑力。顿时巽堂和坎堂的四名弟子也临阵倒戈,一起投向了雷石的队伍。两边的阵势顿时就已经分庭抗礼。史云扬这边只剩下乾堂,兑堂,坤堂,艮堂八人,对面也是八人。这两只小队注定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忽然间,只听得雷石一声召喝,对面阵营的八个人便开拔出发从侧面的山丘行去。不多时已经消失不见。

只待众人走远,史云扬此时才叹一口气,道:“一个时辰前我才刚刚答yīng

了掌门,说一定会照看各位师弟师妹,可是现在,想不到这么快就无能为力了。这让我怎么跟掌门交代。”

熊战道:“大师兄不要慌,我们都跟着师兄,有你在,不管什么养的困难我们都能够逢凶化吉。雷石兄弟也不弱,相信他能够将其他几人带出去。”

史云扬转眼一看,此时眼前的七个人之中五男两女,两名女弟子都是兑堂之人。冯涯生前与史云扬交好,而冯涯和白莹的关系又是所有人都知dào

的秘密,因此兑堂和坤堂的关系也是极好的,而兑堂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女弟子。此次派出的两人便是暨白莹之后最有潜质的两名弟子。一人叫做胥音,一人叫做胥雪。史云扬环首一看,只见坤堂那名抱剑的弟子也来到了这里,方才人多眼杂,一时还没有认出他来。史云扬以前对他没什么印象,但是前几日他无论如何也不让自己进入养心殿的时候,史云扬便看出了此人身上的刚正不阿。

他走到那人的面前,问道:“师弟,敢问大名。”

那人一笑,道:“原来师兄还不知dào

我的名字,这可真让人心寒呐。”

史云扬赧然一笑,道:“你也知dào

师兄记性不太好,最近病情加剧,加之以前有很遗憾,没与师弟深交,所以没太记住。还望你见谅。”

那人道:“真不愧是大师兄,连这等事情都能被你说的让人如沐春风。好吧,今日师弟便重新与师兄认识一下。在下陆建平,希望能与师兄深交。”

史云扬道:“你姓陆?”

陆建平道:“师兄可是再想为什么我不是胥字一辈的人。其实我也是胥字一辈的弟子,只不过我上山已经十九岁,现在才三年。我原本就有名姓。”

史云扬也明白,这些胥字一辈的弟子大都是一些无名无姓的孤儿,因此上山之后才会以辈分为姓氏。但是若是后来上山的弟子虽然也是胥字一辈,却不用改变名姓。

史云扬道:“好,几位师弟师妹,我们现在便向荒原深处进发,还望大家同心协力。”

众人点点头,史云扬便走在前面。熊战走在最后,两人一前一后相互照应着,整支队伍便走向那荒原深处。

八个人小心翼翼地行着,脚下踏着枯草,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好像是踩碎了一个个鸡蛋。众人总有一种感觉,这地底下会钻出点什么东西,但是一低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多时,一行人走上了一座小山丘,在那里,史云扬极目远眺,忽然看见极北的天空中似乎有一点幽青之色。不过过了这道小山丘,面前的路可就不太好走了。到处是干枯的河道,翘棱的岩石。地形虽然平坦,但在这高处看去,沟壑纵横,怪石嶙峋。却像是一片疮痍,甚是难看。

这等凶恶之地,行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还不知dào

接下来会碰到什么。史云扬心中有点紧张,但是片刻之后也就冷静下来了。越是这种面临着未知危险的时候,便越需yào

冷静。

他将灵力运在左手,右手已经紧紧握着焚天,他道:“我们走吧,大家小心。”

第二百二十二章,误入蝎群

第二百二十二章,误入蝎群

这莽原之中看似荒凉无比,一片萧瑟,似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生命能够存活,众人走在这里,除了天上盘旋的怪鸟和地面上的枯枝枯草,便没有了任何声音.大地安静得出奇,每人连自己的呼吸声仿佛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史云扬听得更为仔细,他仿佛连天上云朵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队伍中有两名女弟子,女子都是爱美的,这大地虽然荒凉得紧,但这天空可是足够漂亮。两名女弟子时不时的仰头看看,眼睛里尽是舒畅。大概每个人见到了漂亮的东西都会觉得舒畅吧。只不过有的人不看重这些,有的人却爱之如命。

史云扬就不在乎这些,他想的不是这橘红色的天有多么美丽,而是怎样才能安全的抵达那神墓墓穴,怎样才能找到玄天神玉,接下来再是如何安全的从这儿退出去。

风景永远都会留给有闲情雅致的人,对于形色匆忙的人来说,风景只不过就是行程中的一个路标。

也不知dào

这样美丽的风景映衬着这样萧瑟的大地,是不是别有用意,总之就像是死亡前看到的最后的风景。也许这里的风景就是这个意思,人死的时候,总要有一点美好的东西相伴,要不然就死的太过无趣,满怀憾恨。这样想来,创造这个结界空间的墓主人总算还是个好人。

史云扬领着一行人,走了好几个时辰,众人都有点体力不支,特别是两位女弟子,已经是气喘嘘嘘。此时一行人正行走在一条枯涸的河道之中。河道中满布鹅卵石,但是却已经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水的痕迹,看样子已经是干枯多年了。那名叫胥音的女弟子开口道:“大师兄,我们都走了四个时辰了,可否歇息一下,喝口水再走。胥雪师妹已经走不动了。”

史云扬皱了皱眉头,他环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道:“此处并不安全,师妹且坚持片刻。此处地势低洼,若是我们休息下来,极容易收到野兽的袭击。我们登上前面那个山头,那里地势较高。居高临下总可自保。”

胥音道:“可是胥雪师妹已经半步都走不动了。”

史云扬道:“你呢?”

胥音低头玩弄着自己发辫,道:“我我还坚持得了一会儿。”

史云扬道:“既然这样,师妹就幸苦再行走一段行程。我来背胥雪。灯上了那个山头,今夜我们便在那里扎营。”

胥音一愣,手中一停,强颜做出了一个笑意,道:“师兄怎么说师妹就怎么做咯。”史云扬道了声好,便转过身向胥雪去。看着史云扬远去的身影,胥音抿着嘴直跺脚,早知dào

这样,她就说自己走得快要死了。要不此时史云扬要背着的恐怕不是胥雪,而是她了。她心里正嘀咕着,忽然间看到胥雪喜笑颜开,连声叫好。史云扬笑笑,俯下身去,胥雪便轻轻的伏在他背上。那亲密的样子更是让胥音心里来气。恐怕就连史云扬自己都不知dào

,不知不觉中竟然同行的两个师妹已经为他争风吃醋起来。

可他要是知dào

他现在就是玄圃堂女弟子的大众情人,他还不惊讶地呆成木头。就因为他不知dào

,而且他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冉倾珞。所以即使他身上背着一个温柔的女子,就像背着一片软云,他心中也是澄澈得没有半丝邪念。

胥音气呼呼地跟在队伍后面,就是不愿意同史云扬和胥雪走得太近。众弟子见了都觉得奇怪,一时也看不出这位师妹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不多时,一行人走上了那小山坡,史云扬将胥雪放下,胥雪高兴地不得了,恐怕将之放到极北之地,那里的冰雪都能够被她一个人融化了。胥音独自坐在一边,不断地将手中的一柄短剑抽出来然后又收回去。看的人都觉得无聊之极,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想的。

史云扬瑶瑶头,叹道:“女人啊,真难懂。”他忽然觉得还是冉倾珞好,贴心,心眼儿又不多。坦坦荡荡,胸无城府。不像这些女子,个个都是女诸葛。他道:“大家在这里休息,我去前面探探路。你们不要到处走动,若是有事,以口哨为号。”

众人点点头,史云扬便执着焚天剑,从小山坡上径自跃了出去。他手中的焚天剑顿时便化作两倍大,出现在史云扬的脚下。史云扬御着剑,身形顿时就在远处的拐角消失不见。

胥雪看着史云扬远去的身影,道:“大师兄真厉害,若是动起手来,恐怕就连师尊也占不了他多少便宜吧。”

熊战摇摇头道:“大师兄怎么可能和众位长老动手,万勿这样想。”

胥雪嘟起嘴道:“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嘛,这有个什么。”

胥音还在拔插着她那柄短剑,一边道:“大师兄再厉害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人家心里记着的可只有那位美如玄女的冉姑娘。"

胥雪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个透,她赧赧地道:“师姐你说什么呢?我才才没有呢?”

胥音道:“没有?没有什么?你想到什么了?”

胥雪顿时羞得连话都说不出,转过身去径自跑上了山头的一块石头附近。众弟子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已经有七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是笑着摇了摇头。熊战呵呵一笑,坐下身来,准bèi

啃点干粮。

可正当他的干粮凑到嘴边的时候,胥雪走上去的那岩石之后却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声。

话说史云扬御剑出去探路,走了不远,他便已经停了下来。他必须留在能够听得清众人传来信号的范围之内。他拔脚走上另一个山头,手中的焚天剑已经变成了朱蝉地模样跟在他身后。史云扬登上这座小山丘远望。眼前尽是无限的荒凉,哪里有什么路,他不得不为一行八人的队伍寻找出一条能走的通道。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这神墓洞天之中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是恐怕却是有白天和黑夜。现在光线暗弱,本来橘红色的天空,此时竟然变得鲜红。天的颜色就像是一滩浓血,只不过被涂抹的很均匀。若说刚刚来到此处的时候,众人感觉到的是美丽,那现在便是浓郁的恐惧与压抑。

史云扬极目远眺,忽然间一阵微风袭来,他的神经顿时又紧绷起来,因为那风中竟然带有浓浓的血腥味。

既然有血腥味,就说明一定是有流血的地方,血腥能够随风飘得这样远,便说明流血是大面积的。既然有大面积的流血,便说明有激烈的拼斗或者是屠杀。

天如血,想不到真的也便见到了血光。史云扬忽然间想到雷石带领的另外一个小队,那血腥之气会不会就是他们散发出来的。他们一行人是否是遭到了什么妖兽的袭击。如今正在血战。史云扬心中十分慌乱,若真的是那样,那麻烦就大了。

史云扬思索了一下,便道:“朱蝉,你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朱蝉点点头,正要说是,忽然间,史云扬听到身后一阵尖叫响起来,那声音正是熊战一行人休息的那个小山头。史云扬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大声道:“朱蝉,快!我们回去!”

史云扬一阵小跑,飞身而起,朱蝉一抹红影顿时就化成了一把六尺长的长剑,出现在史云扬的脚下。一人一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飞速的向史云扬出来的那个山头掠去。

等到史云扬赶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惊地说不出话来。此时那小山头四周都是蝎子,大的比一个彪形大汉还要硕大,小的也只有拳头般大小。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地向山头涌去。在山头上,胥雪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他六人都是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将靠近的蝎子打翻在地。

熊战手中一把巨斧横斩而出,一下子便扫开了一大片。其他几名弟子也是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胥雪围在其中,不让一只蝎子靠近。所有人的头上都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或许是出于不断出手的疲累,但是估计更多的还是出自自己内心的恐惧。面对着这样成千上万的蝎子,又有几个人能够面不改色。

那坤堂的陆建平居然长剑出手,一瞬间,一道强dà

的剑影在他头顶成形,不待片刻,便挥着那巨剑一剑斩下。顿时,它面前的百丈之内密密麻麻的蝎子便被清理出了一大片。陆建平挥剑横扫,只见又是一片蝎子死在他的剑下。

但他出第一剑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出了这招式。这便是冯涯生前最谙熟的一招,名为斩天诀。史云扬没想到,这陆建平刚刚进入玄圃堂不到三年,竟然就能够习得如此高深的武学,看来他不仅资质出众,而且极得赏识。

史云扬飞在虚空,见众人支撑困难,当即俯身向下,身形急速的旋转,他手中红光一闪,又紧握着焚天。霎时间剑qì

飘忽,从上至下刮起了一股旋风。顿时便将十步之内的蝎子荡除得一个不剩。

史云扬落在六人围成的圈中,大声道:“各位师弟师妹,大家不要怕,几只蝎子而已。难不倒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冲出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血战到底

第二百二十三章,血战到底

众弟子气力不支的道了声好,但手上的动作从来就没有停滞片刻.史云扬一把将地面上的胥雪抱在怀中,右手擎着焚天,左劈右砍,顿时便是一大片蝎子被砍翻在地。

史云扬突进了几步,忽然间只觉得身边一道强烈的劲风传来,扭头一看,只见一只一人高的大蝎子挥着钳子猛烈的砸来,史云扬一惊,手中长剑横档于身前,那大蝎子的钳子顿时就像巨大的锤子一般狠狠砸在史云扬的焚天剑上,一股巨大的力道传遍全身,史云扬只觉得虎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瞧之下,这才发xiàn

自己右手的虎口已被震裂,其中完全可见到森然的骨头。

史云扬来不及觉得疼痛,那蝎子又抢攻了上来,巨大的蝎钳顿时便夹住了焚天的剑刃。焚天被制,史云扬一只手又抱着胥雪,但那蝎子却仍然有一只钳子得余空闲,此时实在是千钧一发之际。焚天剑虽然锋利。但是战机却又已经被那蝎子抢先了一步。

史云扬正要抽出剑回防,那蝎子却又已经快人一步,猛地将钳子砸了过来,史云扬一侧身,那蝎子的钳子便从他腋下穿过,顿时又砸向他的肋部。史云扬料想不到这蝎子竟然如此灵巧,以往若是他一个人的话,腾空而起,至少不至于束手无策。可是这种机动反应,最重yào

的就是一个快字,只要稍微慢了半拍,便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他现在手上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胥雪,又怎么可能谈得上什么机动反应。

那一钳子挥舞的距离本来不是很大,但是其上的力道却是一点都不小,史云扬的肋部被它这样猛然一击,史云扬的肋部顿时便凹陷下去好大一块。他自己都能感受得到,自己至少有四根肋骨已经被打断。史云扬忍着剧痛,弃剑后退,口中大喊着:“朱蝉!”

忽然间,那蝎子钳子中夹着的焚天剑猛然化作一道红光脱出,一道强横的剑qì

横扫而开,连同那蝎子在内,十丈之内顿时又露出了地面。忽然间,一名身穿红色纱绸的女子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虽然惊异这女子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们面对的蝎子太多,根本无暇他顾。熊战身后,眼前,到处都是蝎子的尸体,到处也都是蠕动的活蝎子。这些东西的数量真是越来越多了,照这样下去,就算他们几人全都累死,这些蝎子也杀不完除不尽,这些蝎子又全是剧毒之物,若是被他们的背刺扎中,恐怕就是九死一生了。

熊战狂吼一声,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怎么杀都杀不完。”说着手中的巨斧化作旋风,旋开一圈,顿时又有数只不小的蝎子丧命。

史云扬此时手中并无兵刃,只靠着灵力凝成的剑锋不断地阻击着周围的蝎子。他道:“这些东西昼伏夜出,想必现在是出来觅食的时候,怪不得这周围几乎没见到什么活物,原来都是被这些东西蚕食了。我们现在是这片地域唯一的活物,恐怕方圆十里的蝎子都赶到这里来了。”

陆建平惊道:“那我们岂不是入了蝎子窝了!”

史云扬道:“不管是不是,今天我们都必须从这儿冲出去。大家听我号令,朱蝉,你在前方打开一条通路,陆建平,你来断后。三人控zhì

左边,剩余三人控zhì

右边,尽量别让蝎子靠近两丈之内!”

众人道了声是,忽然间,朱蝉手中两道剑qì

合二为一,暴烈斩下,在她的面前顿时就露出了一条没有蝎子的通道。见到朱蝉一举成功,众人便齐齐发足向前冲去。

可是冲了不到十步,朱蝉面前被清理出的一条道路又重新被蝎潮填满。此时若是在空中俯瞰,便能看到,这方圆数十里都蠕动着黑压压的一片,而这黑色的海洋中间,八九个人正在与蝎子群激烈地抗撼着,他们打退一波,后面的蝎潮又前赴后继的冲了上来。

朱蝉大声道:“主人,这里的蝎子数量太多,这样打下去,恐怕大家会气力不支。看样子这蝎潮的包围圈很广,我们这样硬闯是闯不过去的。你快想想办法。”

众人一听此话,顿时面如死灰,胥音挥剑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不停的抽泣,史云扬满脸大汗,他喃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忽然间,只听得又一名弟子传来一声惨叫,史云扬扭头一看,一只半人高的蝎子猛然夹中了一人的腿。那蝎子猛地一退,那弟子便被活生生拖进了蝎潮之中,他身上顿时便爬满了蝎子,那弟子一声惨叫。一张口,他口中眼中,也都顿时又爬进了数十只。史云扬想要救援,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黑压压的一片蝎潮将那名弟子笼罩,一时间只能看见一个小坟堆一般的蝎子团,不断有蝎子爬进爬出。

众人还来不及悲伤,这恐怖的一幕便已经将在场的每一个人惊骇得面无血色。队伍中已经有一人丧生,而且丧生得如此凄惨。史云扬心中一痛,他答yīng

青玄掌门的时看样子是完不成了。史云扬忍住痛,大声道:“大家不要太过分散,靠在一起,坚持住!”

这是一场血战,这是生死线上的较量。只要有一点点疏忽,便会像那名坤堂的弟子一样,死无葬身之地,顷刻之间便能化作一堆白骨。史云扬忽然想到死亡沙漠之中的那些食人蚁群,想不到此时又被这些小小的生物困得无法施展拳脚。

队伍中原本八个人,现在已经只有六人在战斗了。少了一人,变少了一份战力,众人立即便感觉到迎战起来十分吃力。各人不得不急剧缩小迎战的圈子,现在已经是十面埋伏,天罗地网,想要逃脱,更是难上加难。

史云扬头上汗如雨下,忽然间,又有一名艮堂的弟子受伤。陆建平大声道:“大师兄,你快拿个主意啊,我们快顶不住了!”

史云扬一咬牙,狠狠地道:“朱蝉,你带三个人先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回来接我们!”

朱蝉吃了一惊,道:“主人不可,少了一个人变少了很多的战力,此处若是只余四个人,太过危险。”

史云扬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只能拖得起三个人,那就三个三个的往外运。快!这是命令!”

乾堂的那名名叫胥东的弟子道:“师兄,我还坚持得住,将两位师妹还有受伤的师弟先运走吧。”

朱蝉凝视了一下史云扬,道:“主人,你要小心。”说罢,只见红光一闪,朱蝉顿时便化作一柄巨大的剑,平浮在几人面前。

史云扬点点头,大声喝道:“胥音,你们快走,好生照顾两个受伤的师弟师妹!”

胥音噙着泪道:“胥音知dào

,各位师兄保重,你们一定要活着出来啊。”

众人此时无暇说话,手中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地将那蝎子击退,就在这罅隙之间,胥音已经将胥雪抬上了剑身。焚天剑微微一起伏,顿时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边血红的云霞之中。

此时战圈之中便只剩下四个人了。史云扬看着周围不断漫上来的蝎潮,大喝一声,道:“现在只剩下我们四兄弟了,各位兄弟,大家同生死,共患难,现在,大家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到朱蝉回来。”

熊战狂笑道:“此生能与大师兄并肩作战,熊战死而无憾了。”

陆建平道:“我还就不信,我陆建平会死在区区几只蝎子的手中,如此怎对得起师尊的器重。”

胥东也道:“不管怎么样,我听大师兄的,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什么好畏惧的。胥东绝不怕死。”

史云扬手中拿着胥雪的剑,唰唰唰三剑刺出,便将一只半人高的蝎子刺翻在地。他道:“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战个痛快吧!”

史云扬手中灵力上涌,涌于剑锋之上,只见他冲天跃起,剑锋上的灵力便四射而开。

“残月破,霜月葬乾坤!”

史云扬一声大喝,只见周围的世界顿时模糊虚化起来,像是水波晃动,平静之后,周围的环境竟然变成了月夜下的荒原。尽管仍然是莽莽荒原,但是周遭血红的天空已经被隐去,只剩一轮硕大的明月照在当空。

忽然间,一道人影执剑冲天跃起,身形跃在空中,在月影之前化作一道凌厉的剪影。月光如水,剑意冰寒,霎时间只见那人附身冲下,他的剑锋之上顿时便冒出了一股锥形的气流印记,其中巨大的寒气便从空中压下,地面上莽莽荒原之中便开始结冰,不到片刻便已经是冰封三尺,就连漂浮在空中的渣滓尘埃也都是瞬间凝冰,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面的玄冰之上。

那人的剑qì

用尽,周遭的幻境便开始消退,不出两息的功夫,便又重新回到了血红的战境之中。不过此时周遭方圆百丈的蝎子便已经全部被寒冰冻住。在这一片暗黄色的大地上,留下了一抹雪白。

第二百二十四章,铁血离别

第二百二十四章,铁血离别

天幕苍凉,赤红如血。好像这血战之后,所有的血液都已经涂抹上了天空。但是这血液一定不是蝎子的,因为蝎子的血液是蓝色的。那这赤红的血,就是史云扬四人流出的。

史云扬将方圆十丈之内都已经冰封,冰面上本来是滑的,但是蝎子长着八只脚,那些细细的脚尖就像是针尖一般刺入冰中,就像钉子钉在墙上一样十分牢固。不到一刻的功夫,原本泛白的冰面,顿时又被黑中带红的蝎子覆盖。

史云扬挥着手中的剑,贴地横扫,一波一波小蝎子便被扫落。大一点的蝎子被砍断了脚,顿时从冰面上滑落,又将一大股蝎子推落十丈之外。忽然间他一抬头,他看到一只巨大的蝎子扬着尾刺,飞速的刺向熊战。史云扬大惊,喊道:“熊战,闪开!”

熊战听到史云扬的呼和声,一转头,只见那蝎子巨大的尾刺急速的在他眼中放大。熊战此时都不禁有一点慌了,急忙把巨斧挡在胸前。那尾刺便叮的一声击在熊战的斧刃上,发出一股金属般的脆响。熊战没想到那尾刺上带起的力道竟是硕大无比,熊战的身体在他这一击之下顿时便被击飞。熊战倒射而出,身形撞翻了一只大蝎子,远远落在蝎潮之中。

方才坤堂那名弟子落入蝎潮中的下场,众人都是知dào

,此时熊战也落了进去,怕是凶多吉少。史云扬猛然抓起地面上一把长剑,阧然跃起,剑锋所向,正是那将熊战击飞的尾刺。只听得当的一声,史云扬手中的长剑顿时折断一寸,那蝎子的尾刺也应声落地,尾巴上喷涌出一股淡蓝色的粘稠液体。

史云扬一剑将之结果了,一脚踢回蝎潮之中,便横着断剑想要去接应熊战。熊战在蝎潮之中孤身奋战,他与史云扬只见不过三五步的距离,但是这距离就好像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长。熊战的脸上身上都已经溅满了淡蓝色的粘液,他身上也有多处被蝎子的钳子抓伤,正流血不止。

史云扬道:“熊战,挺住,我来救你!”

熊战道:“别过来,很危险,我自己能过来,你先照顾他们两人!”说罢,熊战大喝一声,他双手擒着巨斧的斧柄,身形急速的转起圈来,顿时便在身边围起一个保护圈来。只要是接近这个圈子的蝎子,立马就会被这旋风般的保护圈砍成肉泥。熊战猛烈地转着圈,身形一点一点的向史云扬的方向靠去,在不到两步的时候,熊战突然拔身跃起,身形在空中一阵飞旋,之后便稳稳的落回四人的战圈之中。

熊战真不愧是玄圃堂八大精英之一,就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恐怕就已经高人一等了。常人落入这蝎潮之中,恐怕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但熊战不仅脱身回来,还一举除掉了上千只蝎子。

见熊战脱身回来,三人都是极为高兴,史云扬道:“有没有受伤?中毒没有?”

熊战道:“应该没有中毒,一点小伤,不碍事。还杀得动!”

史云扬道:“好!大家坚持,再坚持一会儿朱蝉应该就回来了,挺住!”

众人道了一声好,他们也没指望那位红衣女子能够再回来,等她回来还不知dào

已经到了什么时候了,他们心中早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一直在这无边无际的蝎潮之中砍杀着。能杀掉一个是一个,能多杀一只,绝对不会放过一只。

四人重新退回了刚才那个小山坡,那里一面是悬崖,三面可以上来,蝎子便像潮水一般要将三人所在的小山头吞没。不过现在虽然是在悬崖边上,但是却解决了腹背受敌的危机。四个人腾出手来,不再去管身后,拼命的搏杀,蝎子死了一只又一只,几人身上所受的伤也是越来越多。

四个人这般拼杀了接近半个时辰,天色将暗,四个人在小山头狂战的剪影似乎已经定格。他们知dào

,只要天一黑,他们也便再也没有了抵抗能力。他们不是蝎子,他们不能在夜里看见东西。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便也就是死亡降临的时刻。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四人心中升起一抹凄凉。熊战已经满脸是血,他看着天空渐渐有血红变为了暗紫,忽然间狂笑起来,可这狂笑之声并没有丝毫的喜悦,而是浓浓的悲壮。

胥东早就已经用光了灵力,只是凭着自己的蛮力不断地挥斩,动作缓慢,几忽已经脱力。陆建平的灵力也快用光了。他双手执剑举过头,一声大喝,猛然刺下,一剑将一只狗一般大小的蝎子死死钉在地面。那蝎子吃痛,两把大钳子,以及身后的尾刺不断地撞击他的剑刃,可陆建平却像是一根钉子一样,不断深刺。不多时,那蝎子便已经死透。

陆建平大笑一声道:“大丈夫死于沙场,无憾矣,只恨留不得全尸,未免过于凄凉。”

史云扬听到他所说,心中顿时十分难受,他道:“师弟们,你们先休息片刻,我来为你们护法。”说罢,史云扬顿时便将身边的战圈扩大,一人一剑独撑三面攻势。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一声大喝,身形便一化为二,两个史云扬顿时便交叉织起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一时间将三人护在其中。三人见状,眼中顿时涌出滚滚热泪。陆建平道:“难怪冯涯师兄与大师兄能得如此深交,像大师兄这样的人,若不得深交,我陆建平真是白活了这二十几年了!”

熊战道:“大师兄不要勉强,你自己尚且有能力脱逃,你自己快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胥东道:“大师兄,你自己快走,以后好生侍奉师尊,请你待我向他致歉。”

史云扬身形一停,看了众人一眼,又重新投入战斗之中。他一边打,一边怒骂道:“说什么屁话!我身为你们的大师兄,岂能弃你们不顾。难道我这个大师兄在你们眼里就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辈吗?!”

三人摇摇头,陆建平道:“此时不走,天一黑就都走不了了。留得一人出去,哪怕一人也好。”

史云扬骂道:“不要说这些混账话!不管怎样,我们是兄弟,同生死,共患难,你们不走,我绝对不会先走一步。都给我闭嘴,好生休息!”

三人顿时觉得心中沉甸甸的,有一个人拼死拼活的保护着自己,在血与汗的疆场上,豁出了性命,只是为了替自己赢得一点点苟延残喘的时间。你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它沉重的背影,看见他挑起敌人的尸体。这个人就是兄弟。

永远都只有铁与血铸造起来的情义,才是钢筋铁打的情谊,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会毫不退却。

熊战眼睛一红,他道:“好!同生死,共患难!我歇够了,战吧!”

陆建平道:“我也歇够了!”三人手中兵器紧授,又要投入战圈。忽然间,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主人,朱蝉来迟!”

众人眼中顿时就已经放出了希望的光芒,史云扬大笑一声,两道身形合二为一,道:“来得不晚,来得正好!朱蝉,将他们三人带走吗,要快!”

朱蝉一听,顿时愣在当空,她道:“那你呢?”

史云扬道:“我自有办法。休要管我!”

朱蝉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声道:“周围十数里都已经全是蝎子,你有什么办法,我若是走了,你便只有一死。”

熊战道:“大师兄,我们不是刚刚才说好,同生死,共患难!熊战不走,我留下来。”

陆建平和胥东齐声道:“我们也不走!”

史云扬一拳打在陆建平身上,陆建平顿时便痛得弯下身躯,史云扬骂道:“你坤堂已经折了一个冯涯,难道还要折一个陆建平吗!快给我滚!”

陆建平咬着牙挺起身来,巨声吼道:“那你乾堂少了一个上官承枫,难道是要断绝玄圃堂最后的希望吗?”

史云扬的眼睛顿时也红了,两人此时剑拔弩张的样子,若是不知详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有多大仇恨,但是他们都是却是为了对方着想。史云扬扭过头去,看着朱蝉,道:“朱蝉,将这三个傻子疯子给我拖走,我不想看到他们!”他一转身,手中断剑划起一道长长的剑qì

,将近处的蝎子一剑扫开。

朱蝉摇摇头,闪电般的靠近史云扬,投入了他的战圈,道:“朱蝉怎能弃主人于危难之中。朱蝉不走。”

史云扬一剑划出,一道剑qì

在地面上刻出一条深深的凹槽,其中顿时便填满了蓝色的粘液。他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吗?”

史云扬又转身,向另外三人吼道:“你们连大师兄的话都不听了吗!走啊!你们想让我死都抱有遗憾吗!我告sù

你们,大家都留在这儿,只有死,你们走了,你们能活,我一个人也还有机会逃脱。知dào

吗!”

史云扬这几句话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的,它面前的四人都已经泪流满面,朱蝉哭得最厉害。她上前一步抱住史云扬,道:“主人,珍重。”

史云扬想了想,轻声道:“将来看到倾珞,让她不要难过。替我照顾几位师弟师妹。”

朱蝉点点头,顿时化作一道红光,一闪之下,便将熊战陆建平三人卷在其中,三人身形被制,顿时抛向高空,一刹那间,朱蝉便又化作长剑将三人托在其上,红光一盛,便消失在天际。

忽然间,焚天消失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师兄,你要活着!!”

史云扬抬首望着众人远去,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这笑意只是暂时的。他一转身,只见身后的蝎潮又涌了上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孤身奋战

第二百二十五章,孤身奋战

一个人,一把剑,浴血奋战,这是多少战士最理想的死法.

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深出一只手,模模糊糊便能看见六七个手指头。史云扬已经分辨不清它面前有多少蝎子了,这些东西没有灵智,只要闻见血腥味,便会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史云扬已经很累了,他且战且退,身中的灵力已经用去了一大半。

没有了灵力,就等于完全宣判了他自己的死刑。他已经毫无力qì

。只是凭借着自己身体中的九转心经才勉强能够维持住自己的战力,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山头上已经无路可退,史云扬身形一跃,跃上那小山头上唯一的一块大石头。他方才站脚的地方便瞬间被蝎子群淹没。

史云扬吃了一惊,方才他一直都在战斗之中,不曾看到过这蝎子的数量,此时一看,不免吓了一跳,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蠕动着的蝎子。史云扬不免觉得惊奇。

蝎子本来是不能爬墙的,更何况史云扬脚下的这块石头还算比较光滑,因此蝎子一时还爬不上去,不少蝎子因为后面的队伍过于拥挤,不断地掉下悬崖去,一时间,断崖上的蝎子就如同瀑布一般掉下去。

这等壮观的景象,只要看一眼就已经终生难忘,更何况就在这蝎潮之中观看,史云扬只觉得头皮发麻,似要炸开。史云扬十分担心他脚下的这块石头也被这蝎潮推下山去。到那时可就全完了。因此他站在上边的时候便使出一股力传入地上,就像是死死地将这块石头按住,不让它动弹分毫。

史云扬此时抽得了一块空闲,当即坐下身来,希望能够恢复一点灵力。可是眼看着脚下的蝎潮越来越盛,一些巨大的蝎子都试图想将史云扬身下的石头推动,这个样子,总有他顶不住的时候。史云扬想冥思静坐来回复灵力,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身上带的丹药。当时在幽迷谷,冉倾珞可是让他们每人带足了丹药。史云扬立即在魂蕴之中一阵翻找。果然有回复灵力的丹药,史云扬大喜过望。

正当他将那回灵丹取出的时候,他忽然见到放置在魂蕴中很久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光球,是用灵力强行凝成的一个容器,其中盛满了青绿色的溶液。史云扬忽然想起来,他们刚刚从北斗秘境出来的时候,在水下大战那条青蟒,最后青蟒被九幽断魂蛟所杀,他守护的那珍贵的青灵回生液便被史云扬取了个干净。但是后来冉倾珞血脉苏醒,有她在就像是随身携带着灵丹妙药,根本用不着这天材地宝。想不到这一放就被尘封了这么久。

史云扬见到这青灵回生液,不由得更为大喜过望。这回生液能够修复人身体中的各种损伤,当然也包括灵力亏损。他现在手上至少也有一瓶,但是回复灵力恐怕就连半滴都用不了。

史云扬将那光球取出,手指中轻轻排出一股吸力,哪光球之中便缓缓分离出一滴小小的溶液,仍然是被光球吸收着,那绿茵茵的小光球就像是浮在真空中的一滴水。史云扬一张嘴,那绿色的溶液球便飞快的进入他口中。

溶液一入体,史云扬便觉得头脑中一道强烈的能量炸开,身体一震,全身就如同是被雷电劈中一般,全身酥麻。史云扬感觉到那能量中蕴含的灵力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渴到极点的人,他若是碰上了一条小溪,那是他的福分,但是若他碰到的是洪水,恐怕他就连口渴都已经顾不上了。

史云扬此时就是那个口渴的人,而那滴青灵回生液中的能量则就是洪水,史云扬现在就连蝎子都不怕了,他身体中枯涸的灵力几乎在瞬间就已经被填满。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剩下的灵力从体内排出去。若不及时排出去,他的经脉承shòu不起这样强烈的灵力波动,势必会经脉爆裂而亡。

史云扬不断的引导着自己身体中的灵力,尽量的让自己的身体吸收,可是他自己的身体实在是装不下了,史云扬便把这股灵力导入魂蕴之中,借魂蕴的力量来发散,可是几乎是瞬间之后,魂蕴之中也是装不下了。史云扬此时之觉得头脑胀痛的厉害,他一声大喝,想不到此时他竟然完全不能控zhì

自己的力量。一瞬间,他身下的大石头,便被这声波震得粉碎。那石头周围方圆百余丈之内的蝎子,顿时便被掀得无影无踪。

史云扬此时发须全都竖起,像是一只巨大的刺猬,他一剑挥出,便是比他平时强横十倍的灵力涌出。此时他与蝎子之间的角色忽然间便来了个大转变,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猎杀者。这些蝎子就是他发泄的对象。

尽管史云扬不停的消耗,他身中的灵力仍然是不断的聚集着,始终保持着惊人的数量。史云扬不断地挥舞,他开始一边吼叫,一边疯狂的嘶吼,在嘶吼的同时,他不断地使用自己所有的招式,他的分身化灵术几乎一连化出了七八个分身。七八个分身几乎同时使用着万狼决,纵火诀,残月破一连串的招式,他方圆百丈,方圆几百张之内都不曾有一只蝎子靠近。就连地面上的枯草也被他完完全全的掀飞只露出一块块昏暗的土地。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疯狂,可是他却已经不能停止这疯狂,只因为他一停下来,就会感到身体之中的经脉传来强烈的压迫感。他只有不停的动,不停的消耗灵力,以求将这灵力完全排出体外。

他一剑挥出,便就是数千匹强悍的巨狼冲入蝎潮之中,身形跃起,地面上便又结出一大片寒冰,那些灵力狼群,便将那些冻在冰柱中的蝎子咬成冰渣。一时间狼群和蝎潮站在一起,伴随着史云扬发出的熊熊烈火,整个战场竟然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人会相信这样强烈的攻势竟然会是从一个人身上发出的。一时间连发强dà

的攻势,他一人便比得千军万马。

史云扬不停的向前奔跑,他的速度快得出奇,便像是一股闪电,他冲入蝎潮的同时,必定会有一股强dà

的灵力涌出,将周围的蝎子掀翻。史云扬感觉到自己几乎已经跑出了数十里,忽然间,他想到自己不能离朱蝉他们太远,万一朱蝉回来寻他,那该如何是好。史云扬如此想到,身形顿时又倒射而回。几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史云扬便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小山头。

朱蝉还未回来,可是史云扬等不了,他停不下来,他又转过身,沿着方才的路线跑去,七八个分身,每一个分身都带起一道道残影,霎时间便好像有六七十个史云扬在疯狂地奔跑。

如此来回奔跑了十几个来回,忽然间,史云扬感觉到身中的灵力已经在渐渐的减少,他惊喜不已,又折过头来冲着小山头的方向跑去。算一算时间,朱蝉想必也应该要归来了。史云扬还在这里,即使生的机会很渺茫,她也一定会再次回来的。

史云扬此时想一口气将身体中的灵力跑完,他便选了一条与先前不一样的道路,这条道路不用翻山,但是要从一座座小山丘下绕过去,这样一来,行程=便要远得多。当然,这般急速的奔跑也就更消耗灵力。这也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他已经顾不得山谷里的蝎子要比山谷外边多上两三倍。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些蝎子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危险之处。

史云扬确定路线之后,又开始发足狂奔,他奔入蝎潮之中时,就像是在大海之中掀起了波涛。一片一片的蝎子又被他的气流卷上天际,强烈的火焰将之烧成一抹灰烬。此时仿佛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的狂奔。

他的脚步不停,他也根本没有看脚下,忽然间他觉得脚下一轻,一脚踩空,飞奔的身形顿时停止,在岩石上一磕,便就垂直的掉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撞击在两边的石壁上,尽管他肉体强悍,但手臂上却也划出了道道深深的白印。他现在就像是掉进了一座地下迷宫,身体在几乎垂直的洞穴之中不断的滑行。

不多时,史云扬便从这弯弯曲曲的滑梯一般的洞穴滚落到了一片漆黑的山洞中,史云扬一落地,便翻身起来,手上的长剑挥了一圈,史云扬将灵力导在手指上,权权当做灯光,此时他发xiàn

他滑下来的那洞口此时也在想巨大水流一般涌进来数量惊人的蝎子。

史云扬顿时将身边一块百余斤的石头踢在空中,身形腾起,一个旋风脚便狠狠地将那石头踢向那洞口,将那洞口死死地封住。阻断了继xù

掉下来的蝎子。

地面上的蝎子虽然多,大约有几百只的样子,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史云扬三下五除二将这些东西解决之后,他身体中多余的灵力这也就挥霍的差不多了。

史云扬忽然感觉到身体极度的疲惫,就连手脚都已经活动不开。想来是这样高强度的奔跑,身体吃不消。史云扬想靠着一块石头坐下好好休息。可是他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不到片刻却又哇的一声跳起来。

因为他感觉到这石头很烫,烫得像是烧红的铁

第二百二十六章,神奇山洞

第二百二十六章,神奇山洞

这一下子顿时便激活了史云扬的感官,他忽然觉得这洞中十分闷热,像是一个大蒸笼.

借助着手中的灵力,史云扬微微能够看得清十步之内的东西。这洞中明显十分潮湿,周围的墙壁光滑如镜,完全看不出人工开凿的痕迹,倒像是水流长期侵蚀所致。

这地方怎会如此如此炎热,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地下暗河,或者是温泉一类的东西。史云扬思索片刻,便也顾不得身上疲累,很快的向前走去。这个山洞之中的种种已经让他的好奇心燃了起来,他急切的想知dào

这股热气是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

众所周知,在活火山的周围,炽热的岩浆侵蚀土壤岩层,便会产生强dà

的热量,此时附近若是有暗河或者地下水流穿过,便会生成温度较高的温泉。但是此处是在昆仑山山腹之中的结界。这里完全是一个人造的世界,又怎会有岩浆,方才在地面上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这里方圆数百里都是一片萧条,此处若是有暗河水源,那水源之上便绝不会是一片枯老衰败之景。

就因为如此,史云扬怎么想都想不通,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好奇。

好奇心有时候会成为一个人行动最为强dà

的动力。一个好奇的人,一定是一个敢于勇往直前的人。

史云扬手上的光线并不强烈,地面上黑黝黝地,看不真切。忽然间他看见地面上有一处明晃晃的地方,黑暗之中的人若是看到亮光,就像动物的趋光性一般,回去追捧。史云扬想都没有多想,便一脚踩了上去。可是一踩上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一脚踩到了水潭里。

走过夜路的人都知dào

,在夜里走路,路面发亮的最有可能便是积水。这本是生活常识,但史云扬此时却已经忘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完全湿透了。

“混蛋!”史云扬骂了一声,独自淌上了岸,这水温已经让人觉得烫手,站在这水坑里,就像是落在一口正在煮肉的大锅里。没有人能够在这水中多呆上片刻。

他出水之后,这回倒是放聪明了,见到明晃晃的地方,坚决不去踩。这洞中竟然有这么多的积水,这些水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个洞通向什么地方?

史云扬脑海中的问题越来越多,一个人在一个幽暗的环境,脑海中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这并不奇怪,换了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恐怕想的就不是这些问题了,而是怎样从这里逃出去,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猛鬼妖兽。

若是想得多了,一个人便会发疯。史云扬也在想,他会不会并不是这洞中唯一的来客。

这洞中的路实在是不太好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有时还要沿着翘愣愣的岩石攀爬。岩洞中有的地方几乎只有趴着才能过去。史云扬觉得,这里可真是个折磨人的好地方。他身上的衣服刚刚换上不久,此时又破成了丝缕。

史云扬苦笑道:“唉,史云扬啊,看来你这一辈子是没福气穿新衣服了。再好的新衣服到了你身上,不出三天,就绝对连乞丐都不如。”

一连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史云扬感觉自己实在有点气力不支了,他必须坐下来休息休息。此时疲累又大于他的好奇心,因为一个人的承shòu能力实在是有限的。史云扬觉得,就涮现在脚下的石头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现在也会毫不犹豫地坐下去。

史云扬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他之前掉落水坑之中曾打湿了衣服,但是在这燥热无比的环境之中,不到半个时辰就干了。但是史云扬身上的汗水却是不断的冒出来,刚刚被蒸干的衣服又不断被打湿。

史云扬坐在这石头上,不住的揩着汗水。此时万籁俱寂,忽然间,他却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史云扬顿时又重新燃起手上的灵气光芒。他仔细的听了听,那声音若隐若现,但可以肯定是流水的声音。有流水,就一定有河道,顺着河道向上游走,说不定就能离开这个蒸笼一般的鬼地方。

想到这里,史云扬高兴极了。他好像忽然又有了劲儿,但是想站起来的时候,却发xiàn

已经站不起来,两只脚像灌了铅一样。史云扬自言自语道:“急不得,急不得,让我先歇歇。”

可他越是这么说,就越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出去。至少找到那流水,也能看见个盼头。可是身体不是铁打的,史云扬足足休息了半个时辰,喝了十来斤水,这才有了力qì

,站起身继xù

向前。

这一回他便仔细的分辨着那水流的声音,只要稍微听不见那水流声,他便原路折返。就这般不断地走岔路,不断地前进后退。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史云扬便来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墙面前。这堵石墙的下边有一个很小的缝隙,里边正淌出涓涓水流,看来这洞中积水的源头便是这儿了。这儿也就是那流水声发出的地方。

既然这块石头背后能够渗出水来,想必这石头的背面必然就是一处水流的所在。这石头背后必然还有空间。

史云扬灵力运于手中,唰唰唰三剑挥出,顿时便是三道强dà

的灵力传开。霎时间,那石头上猛然激起三道火花,将整个山洞都照得发亮。史云扬平时若是手握焚天砍出这几剑,眼前这石头恐怕早就已经变为六块了。可是此时却只是在石头上留下了三道一寸深的痕迹。

史云扬看了看手中的断剑,道:“凭白无故地拿了别人的兵器,用起来还这般不顺手。”他看了看面前的剑痕,脱手又是三剑,三剑正好砍在那原先的剑痕之中。这三剑砍下去,那剑痕之中便开始渗出了水。

忽然间,那石壁一阵轰响,猛地在史云扬面前裂开,顿时洪水一般的水流便涌了进来,史云扬没想到这里的水流竟然有这么急,情急之下,便猛然后退,可是在这狭窄的地洞里,他又哪里快得过水流。一刹那间,只见那决堤般的大水就将史云扬冲倒在地,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水流冲走的苍蝇,完全使不上力qì

。直到他身体狠狠碰在一块大石头上,这才停了下来。但是强dà

的水流冲击着他的身体,就像数百双大手将他死死地按在石头上,让他完全没有力量移动分毫。

史云扬不断地将自己身上的灵力运转起来,形成一个保护罩。但是因为这流水力量太强,他的灵力也消耗的很快,史云扬只恨他方才的灵力用得太快,此时消耗灵力,的速度可比刚才的狂奔快多了。他现在动都动不了,若是灵力用完,他岂不是要被溺死在这水流之中。那滋味儿可一点都不好受,史云扬觉得与其这样溺死,还不如之前和蝎潮大战的时候,就被蝎子咬死,至少还算是战死。

不过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史云扬只希望这水流快些填满这个山洞,水压减小了,他才能出去。

史云扬觉得这时间真的是太长太长,就像是过了好几个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他忽然觉得胸口的水压小了,史云扬一喜,看来这个洞快要被灌满了,看来要不了一会儿,他便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大约又过了好一会,史云扬终于能够适应这里的水压了,史云扬感觉他在这里不动的这一会儿,虽然灵力消耗的不少,但是至少体力还是恢复了一大半。他起身向那石壁口游去,水流仍然很急,他逆着水游动,却也十分费劲。半晌之后他才游到了那石壁口。

他钻过那石壁,忽然看到这石壁外有一道向上的通道,已经被水淹没。史云扬立马向上游去,原来这个地方是一个锥形的小湖泊,看样子是经年累月,经过水流冲击侵蚀而成的,上边的冲击力度大,开口便广,下边因为有个石壁挡着,水流很小,因此下边就侵蚀得比较小,闲得很狭窄。这里水势平稳。不多时史云扬便已经浮出了水面。

他大口的呼吸了一阵子,在这水下闷得太久了,心肺燥热无比,像要爆掉一般,此时重新呼入空气,史云扬觉得实在是太过怯意。

“哗哗哗”

当他一浮出水面,史云扬便已经听到了强烈的水流声,他扭过头一看,只见这小湖的一侧竟然有个充满着光亮的出口,这湖泊中的水就是从那里来的,那水流声也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终于找到你了。”史云扬想道,飞快地向那光亮处游去。这湖中的水就跟那地道中的水一样是热的,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呆在这水中。

这湖泊并不大,没过多久史云扬便已经爬上了那水流处,那是一道水帘,洞口外想必是一道巨大的瀑布。史云扬看见那瀑布之中似乎又可以落脚的地方,仿佛是一块伸出水瀑的岩石。他试了试这瀑布的力度,但觉自己还能承shòu,他吸了一口气,脚下一蹬,身形便蹿进了瀑布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奇门遁甲

第一百二十七章,奇门遁甲

史云扬冲入瀑布之中,顿时觉得有千斤巨石压在自己身上.流水与瀑布的冲击,史云扬早在北斗秘境之中的天河就已经领教过了。那里的Lang涛恐怕才算是真zhèng

的Lang涛,一Lang拍击下来,便已经足够将一个人全身的骨头拍散。这里的瀑布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因此,虽然感觉被重重的压了一下,但是短暂的一刻马上也就过去了。史云扬顿时就冲出了瀑布。

史云扬本以为这瀑布外至少也是一片平地,但是冲出去之后,他忽然感到脚下一空,身形便坠落而下。史云扬顿时感觉不对,手中灵力急速的运转,强dà

的灵力漫上断剑。断剑一瞬间就像是被重铸了一般,随着史云扬反手一刺,便深深插进史云扬身后的石壁。

这一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史云扬的身形便已经被吊在悬崖之上,水流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睁不开眼。那柄插入石壁中的断剑剑身已经被压弯了,这把剑能够作为胥雪的佩剑,其实也还算不差,普通的剑若是弯到这个程度,恐怕剑刃早已经崩碎。

史云扬手中执着剑柄,悬空吊在瀑布中,连动都动不了。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倒霉透了。可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现在他必须想办法上去。

微微思索了一下,史云扬咬了咬牙,一手便死死地抓住了断剑的剑刃,用力的把自己的身体向上拉,他竟然是在拿这把剑当做绳索!

可是剑刃不比绳索,绳索是救命的,剑却是要命的。但是他要是不抓着这要命的剑爬上去,他就只有摔死。他的身下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洞,若是掉下去,焉有命在。

史云扬一手紧紧地握着剑刃,他可以感觉到两面的剑锋已经深深削入他的血肉,而且正深深地嵌入他的骨头。他几乎可以听到锋利的剑刃在骨头上划过的声音。这种声音是在是太过刺耳,恐怕比关羽刮骨还要恐怖。

史云扬不断地换着手,他一双手都紧紧抓着剑刃,手心里的血已经喷涌而出。史云扬感觉他头上掉落下来的水流都已将完全变成了红色。这种剧痛可能没有人能够忍受,若是换了一个人。这种剧痛恐怕已经完全压倒了一个人对生的渴望。

史云扬铁着脸,面部的肌肉不断抽搐。他现在连喊都喊不得,因为只要一张嘴,口中就会灌满了血水。史云扬只觉得自己的手马上就要断掉一般。

忍着剧痛,史云扬爬了好一会儿,虽然只是一把剑的距离,但是这却不是绳索,就这一会儿,他仿佛已经爬了好几年。突然间,他终于抓到了一块岩石,史云扬心中一喜,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手上一用力,便开始翻那块巨大的石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他这才重新爬上了岩石。史云扬一爬上去,便软倒在上边,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就这般迷迷糊糊的昏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头顶上的瀑布淋醒,史云扬忽然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剧痛。他举起双手来看。只见手心和手指内侧的血肉几乎已经被削得差不多了,就连骨头都被深深地刻出了凹槽。

若是冉倾珞在他旁边,估计得心疼得哭昏过去。史云扬咧了咧嘴,他现在的这双手,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再看。史云扬又将身中的那团青灵回生液拿了出来,又从中分出一点溶液。不过史云扬这一回没有那么贪心。他只是取了不到上一次用量的十分之一。

因此这一次,史云扬再也没有上一次那样的麻烦,这十分之一不到的溶液其中包含的灵气也算是十分恐怖了,不仅将他身体中的灵力全部回满,而且也将他身体中所有的伤痕飞快的修复。他的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恢复了原状,而且连茧子都没有留下一个。

即便如此,他身体中的灵力却也还是多出了很多,不断地在经脉中乱窜。他感到自己身中的血液都在这股灵力的作用下变得沸腾起来。他顿时就感到浑身燥热难当。幸好身边就有一道瀑布,史云扬疯也似的冲进瀑布之中,希望能够缓解自己身中的燥热,可是一充进去他才发xiàn

这瀑布上流下来的水竟然也是热的。内外两层热量叠加,史云扬顿时感到痛苦难当。

“啊!!”

史云扬一声大喝,他仿佛觉得又一股火焰正从自己的喉咙里喷涌出来,殊不知他这样的一阵喊声中,已经是夹杂了熊熊的灵力。这一声吼仿佛是地底咆哮的猛兽,海底狂吟的蛟龙,周围顿时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响声,史云扬一瞧,只见那瀑布中的岩石竟然被震碎了一大片。

史云扬身中的多余灵力被排出,顷刻间便感到无比的舒畅。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天坑,大约有十丈之宽,绕着这环形的山壁一周,竟然全是瀑布,史云扬现在正站在一块伸出瀑布的岩石之上,他抬起头向上看,只见滚滚瀑布的上方全是水花,但是透过这水花,竟然能够隐隐约约的看见橘红色的天。

史云扬想,既然能够看见天,那上面便肯定有出口,转念一想,他掉进这山洞之时也不过刚刚天黑,此时天都已经亮了,说明他已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至少他已经在这岩石上毫不知情的睡了一夜。

史云扬想想都觉得后怕,这么高的地方,若是一个不小心轻轻翻个身,恐怕现在就真的已经永远睡过去了。

既然这瀑布顶端有出口,自己又历尽幸苦到了这里,恐怕不仅仅是他,所有的人都不会半途而废。史云扬又开始重新冲进瀑布之中,这一次,他便开始抓住岩石上的凸起部分,一点一点的向瀑布的顶端爬去。水流灌进他的眼睛中,,微微一张嘴便又灌进他的口中,史云扬只觉得呼吸在这烫人的瀑布下都是一种奢侈的享shòu



万顷的流水冲击着他的身体,史云扬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百只手在压着自己的肩膀,强dà

的力道阻止他再向上前进半步。不过对于一个倔强的人来说,只要他认定的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便不会退缩。除非到达终点,或者达成目的。史云扬也便是这样的人。

没有退路的时候,不断向前就是唯一的选择。从他有记忆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路好像就是早已经被安排好的,就像是一条没有岔路的山洞,他没有选择,只能一直向前走。史云扬在想,或许他自己的命运可能早已经被命运轮盘刻得支离破碎,此生注定只能在血与泪之中不断前行。

约么过了一个时辰,史云扬终于抓住了最后一块岩石,爬出了这一道瀑布,他登上瀑布口,便拼命地向着天坑洞口的远处游去。好在这里的水流比较平缓,大约游了十丈的距离,他忽然碰到了岸边。

史云扬欢喜的爬上岸,这才发xiàn

,他身下的这片水域竟然是一个浑圆的水池,大约有三十丈之宽,这水池的中央便是那巨大的天坑,这水池中的水便不断地从那天坑之中流下,形成那圆形的瀑布。

这池中的水乃是从八道水渠之中流出来的,这水渠的上方便是一根钟ru石一般的巨大立柱,这八根立柱刚好均匀的分布在这水池的一周,就连间隔都是一模一样。这八根钟ru石一般的立柱稳稳地撑起顶上的岩层,而这水池的中央,正对着那天坑的岩层顶部却露出了一块空缺,史云扬完全通过那个洞能看见橘红色的天,方才从瀑布下方看到了也就是那里。

可是那岩石顶层实在是太高了,史云扬现在连一条绳索都没有,想要登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无奈之下,史云扬忽然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片空间之中。忽然间他发xiàn

,绕着这个水池一周,每两根钟ru石柱之间都有一扇石门,每一道石门之上都用朱砂刻着一个篆字。史云扬环看了一周,发xiàn

这八道石门上写的字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这八个字乃是奇门遁甲之法中的八字要诀,奇门遁甲是奇门,太乙,六壬三大秘宝之中的第一大秘术。古人称为夺天地造化之学。奇门遁甲衍生于万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伏羲创造了奇门遁甲之法,在涿鹿大摆八门阵,最后竟然斩杀了魔君蚩尤,击退了魔族大军。

想不到在这荒无人烟的结界之中,史云扬竟然见到神奇的奇门遁甲。这八道门之后也不知到底隐藏着什么,史云扬已经急切的想要见识一番这上古时代传下来的秘术。

他围着这水池转了一圈,道:“我落入这洞中,本已是置之死地之人,想不到自己还能捡回一条命,真的是太过幸运,既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我就选这死门,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找到一条生路。”

史云扬如此想着,他走到死门面前,双手用力一推,这道死门竟然立马缓缓地向左边移开

第二百二十八章,排局布阵

第二百二十八章,排局布阵

经云:穷则变,变则通也.动者,生吉凶也,动何能生吉凶,由时间、空间配合而生之差异,配合之妙,自有吉祥;配合不妙,便有凶事。时间,良辰吉日也,空间,方位也。两者合之,古人之奇门遁甲者也。

可见这奇门遁甲之术,乃是一门极其玄奥的玄学秘术,史云扬大致对其了解一二,他曾经在玄圃堂的藏经阁看到过关于奇门遁甲的一些典籍,不过当时他只是随手翻翻,并未太过在意。想不到今日竟然真的近距离接触这上古秘术。

奇门遁甲之法变化及其广博,在政治,军事,以及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都有出现,在建造工程之时,大到长安城,陵墓孝园,高塔宫殿,小到茅屋选址,窗户朝向,都会用到。史云扬在想,既然这里被开凿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空间,说不定或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机关消息。

这死门一打开,便露出了其中一条宽阔的甬道,史云扬轻轻抬脚走了进去,他才刚刚踏进去,忽然间他身后的石门便砰地一声合上,严丝合缝,再也打不开。

史云扬心想,这下子可就真的是置之死地了。现在除了继xù

向前走,还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面前的这条甬道十分宽敞,就算有两架马车并驾齐驱,在这里也不会觉得拥堵。这甬道两边的墙壁都是垂直光滑的,这甬道之中虽然不与外边相通,而且也看不见光源射入,但是这里却是能够看得清,也不知dào

这光线是从哪里来的。在两边的墙壁上打着一排排的小洞,也不知dào

是做什么的。

史云扬将灵力运在手上,凝成一把气剑,此时他已经手无寸铁,胥雪的那一柄断剑也被史云扬流在了那瀑布中的岩石上。尽管以灵力聚物十分消耗灵力,但是关键时刻关键处理,更何况,现在史云扬有了青灵回生液,简直就像是随身携带了无穷无尽的灵力,换言之,他现在最不缺的恐怕就是灵力了。因此这点损耗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史云扬窥视着两边的墙壁,生怕从那一排排蜂巢般的小洞中射出来什么东西。此时他不仅要观察两边,而且还要观察脚下,注意头顶。这般走一步看四步实在是累得很,但是史云扬实在是不敢走得过快,若是一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机关消息,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他便真的要死在这死门之中了。

他进死门,是为了死中求生,并不为一心求死。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史云扬却才只走了不到百步。

史云扬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一个人若是坦坦荡荡,自然身心轻快,但若是心中担忧,那便会烦躁难当。

史云扬虽然也很担忧,但是他此时的心却平静的很,史云扬觉得他从来都不曾这么平静过,他行动也从来不曾像现在这般缓慢过。

他又向前迈出了一步,忽然间史云扬感觉到自己现在踩着的这块地明显下陷了一下,只听得一声咔擦的声音传开,像是齿轮卡到位而停顿的声音一样,紧接着便是一大片锁链滑动,还有齿轮转动的声音。这山洞之中本来寂静无比,这些声音传来便觉得十分刺耳。

史云扬叫一声:“不好”,话正出口,他右手边的墙壁中便突然射出一排箭簇。史云扬一惊,飞身跃起,那一排箭簇便擦着他肋部的衣襟射过。顿时便射进了对面墙壁中的凹槽里。史云扬身形落地,想不到脚下忽然间又是咔擦的一声。还没等他有时间反应,他左手边的墙壁之中便又射出一排排箭簇。

史云扬使个千斤坠的功夫,顿时就贴到了地面,那一排排箭簇又贴着自己的衣襟飞射过,顿时便又没入了对面的墙壁之中。史云扬心知这样的一步步走,后来的机关消息可是会被触发得原来越多。他当即在地面上一阵翻滚,像这般翻滚着前行,至少地面上受力均衡,不会过多的触发机关。这里的机关都没有贴着地面设置,因此就算触发,这些箭簇也射不到自己身上。

史云扬一连滚出了数百步,这才停下身来,因为他发xiàn

这甬道似乎也到了尽头。史云扬爬起身来,只见眼前是一处圆形的石台,方圆五丈左右。这石台分为上下两层,下大上小,放眼看去,就像是碾米所用的石碾子。

这圆形的石台上边已经摆放好了五根石柱,那五根石柱上写着分别“戌、申、午、辰、寅”五个字,五根柱子均匀地分布在石台的一周。但是那石台的一周却有着一个缺口,那刻着“戌”字的柱子和那刻着“寅”字的柱子之间间隔甚大,看起来甚是显眼。看样子这里本来应该有五根柱子,不知为什么少了一根。

史云扬小心地上前,他细细的揣摩着这五根柱子上的字,本来应该是六根柱子。那这第六根柱子之上刻得会是什么字呢?

史云扬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在玄圃堂中见到的有关奇门遁甲的典籍,那其中记载了很多关于奇门遁甲中的演化规律。这奇门遁甲其实是分为了三块,“奇”、“门”、还有“遁甲”。这奇说的就是“乙、丙、丁”三奇,门自然说的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而这遁甲

史云扬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没错,这遁有隐遁的意思,甲便是指的六甲,分别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这六甲之中的吼五甲正好与这场中的五根石柱一一相合。

甲子在这六甲之中最为珍贵,也通常是机关的要害所在,因此这甲子所在的地方便一定要隐藏起来,此乃遁甲最为精要之处。只因为这遁甲之法实在过于繁复,不过即找到症结所在,现在的要诀便是如何走过这五道石柱之间的石台。

史云扬知dào

,这石台之上必定也是根据奇门遁甲之法所排设的阵法,若是有一步走错,恐怕就很难从那石台上出的来。他现在已经知dào

了,那个缺口处,恐怕不是没有柱子,而是有一根刻着“子”的柱子被隐藏了起来,他必须破解这个阵法,将那石柱找出来,才能找到破解这死门的方法。

史云扬看到那地板上已经被分隔成了六块其中每一块都和旁边的石头嵌套着,六块地板上都有一条通向通向中央的凹槽,凹槽的的另一头便连接着那些石柱。

踏上了那圆形石台的边缘,史云扬看了看这石台,心想,在这死门之中,想必无论如何也不会偏离这个大阵的方向。眼前这个阵法恐怕只是这八个阵法之中的一个小阵法而已。那这个小型的法阵与死门又有什么关系?

史云扬此时一想,方才觉得这奇门遁甲之术实在是太过精奥。这其中的联系实在是耐人寻味。可是就这样一味的思索,是在是找不出什么线索来。这破阵之法虽然急不得,但是对于史云扬来说,他也等不得,现在已经在这里呆了近一天一夜了,他若不出去,那熊战胥音他们不知会有多危险。

史云扬决定冒险一试,他轻轻地踏上了申和午之间的那一块石板,忽然间那石台的一周却忽然又升起了六根短柱子,其上也分别写着六个字,“戊、己、庚、辛、壬、癸”

就连隐藏着的那个缺口也出现了一根刻着“戊”字的柱子,史云扬知dào

,这阵法就算是被激活了。而他的冒险从现在开始也便成了真zhèng

的冒险。

不过这几根柱子一出现,史云扬到反而觉得轻松很多,因为多了几根柱子就等于多了一条线索。

这奇门遁甲之中的六甲,乃是与六仪相合的,子与戊合,戌与己合,按照这样的方式,史云扬看了看,除了戊和子两根石柱之外,其他石柱都是散乱不堪,完全没有顺序可言。史云扬想到,若是它能够将这些石柱全部归位,那根隐藏的石柱便应该会出来。

他想到这里,便小心翼翼地向侧面移了一步。然而这一步刚刚落下脚去,忽然,这石台周围的柱子便开始不停的转动,里层的柱子顺时针旋转,外层的柱子则是逆时针旋转。一时间十分晃眼,忽然间,只听得咔擦一声,两派柱子都停止了旋转,而里层的柱子则开始沿着凹槽缓缓地向石台中心移去,五根柱子在石台中央旋转了一圈,相互变化了位置,又沿着地面上的凹槽缓缓回到原来的位置。

只不过这样一来所有柱子的顺序又被重新排列了一次,史云扬放眼看去,竟然没有一对柱子是相合的。史云扬看着这被打乱的石柱子,又茆起胆子再向侧面行了一步,此时那石台上下两层又开始不住的旋转起来,接着石柱子又滑向中央,不多时,便已经重新完成了另一次排列。

如此两三次之后,史云扬已经基本上摸清了这石柱子运行的规律,破阵的人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精密的计算,才能将这上下两层的石柱子运行的轨迹算出来。

史云扬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久,似乎是在三确定之后,此时他才又再度迈出一步

第二百二十九章,奇门九星

第二百二十九章,奇门九星

这圆形石台上的石柱在史云扬的左右跨步之下不断地变换着方位,这种所有石柱一起变动的情况,就不能想着仅仅是将两根石柱移到一起,而是要通盘考lǜ

.所有的石柱一起到位,这样才能解开这阵法。

史云扬此时似乎已经猜透了这石柱子移动的规律,在他的不断跳跃之下,这石柱似乎真的在照着他的意愿旋转。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忽然间史云扬只觉得脚下一沉,低头一看,只见所有的柱子都飞速的旋转起来,这速度哪是方才史云扬破阵的时候所能及的。他只觉得眼前似乎是有数百个石柱子在晃动,几乎都已经形成了一道石墙。史云扬一动不动,他已经不敢再移动半分,若是盲目的移动,恐怕事情还会变得更糟。

史云扬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这机关消息的触发。突然间,一道银光从那石柱上冲了出来,直直刺向史云扬的眉心。史云扬身体猛然一个后空翻,双手撑在双脚站立的位置上。十分惊险的躲过了那道银光。

一道银光刚刚消失,顿时又有数十道银光从周围的石柱上射了出来,史云扬连闪带挡,竟然将那十数道银光全部躲过。但是史云扬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自己脚下这个圈子。

一阵咔擦的声音忽然又重新响起,周围的石柱已经完全停了下来,史云扬放眼一看,只见这十一根石柱已经完全恢复了移动之前的样子。史云扬脚下一用力,重新跳回原来在起点的位置,重新在这阵中走了起来。

这一回史云扬走得格外仔细,生怕再踏错一步,那银光应该是飞镖一类的东西。躲得过一次,可不一定能够躲得过两次。史云扬情愿走得慢一点,也不要在从头来过。这一回便真的是照着他的路线在走,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史云扬终于踏完了这最后的一步。

只见这周围的十一根石柱子顿时有五对已经完全相合,所剩的便只是那根刻着“戊”字的柱子还没有对应,这十一根柱子是单数,本来就会剩下一根。只听得一阵巨大的咔擦声,这十一根柱子的底座上便发出一阵微弱的光线。接着便轰轰隆隆地降到了地底。而同时,那根一直都隐藏着的刻着“子”字的柱子此时开始从地面上升起来。十一根柱子完全降下去的同时,这根柱子已经升了很高。

这柱子上果然刻着一个“子”字,而且这根柱子要比其他的柱子粗上一倍。史云扬心中一喜,想不到这玄奥的阵法竟然被他猜对了破解之法。史云扬正在高兴地劲头上,忽然间那柱子竟然缓缓地旋了一个圈,那有字的一面转到了史云扬的身后,这一面上却是刻着两个栩栩如生的将领。

史云扬还没来得及细看,一道强光顿时就将这柱子全部淹没,史云扬透过那强光看去,只见那柱子上的两个人影竟然在动。他大惊之下,手上已经飞速的凝聚成了两把气刃。

忽然间一道刀芒从那光芒中闪出来,史云扬猛地一侧身,那刀芒便朝着史云扬身后砍去,顿时就有一片石头被砍成碎片,石渣到处飞溅。

随着这刀芒砍出,他眼前的这道强光也顿时被砍得支离破碎,渐渐变得微弱,露出了光芒之中的两个身穿铠甲的大将。

那两名大将一个长得白,一个长得黑,但都是同样的虎背熊腰。他们头戴金翎冠,足踏蟒纹靴,身上披着鎏金甲,那两人的铠甲上分别写着“天禽”和“天芮”。一人手中拿着长柄的大刀,一人手中攥着凌厉的长枪。

史云扬看在眼中,他道,难不成这两人就是奇门遁甲之中的九星之一,这奇门遁甲之术乃是和天象相合,因此分别对应着九位仙神。分别是天蓬,天心,天桂,天禽,天芮,天英,天辅,天冲,天任。其中死门正好对应禽芮二星。这两个大将应该就是参照九位仙神之中的天禽和天芮设置的幻象。

史云扬正想象间,天禽将和天芮将却突然发难,一刀一枪瞬间夺路而来,史云扬大惊之下,身形顿时后撤。可是此时后撤哪里来的及,这二将的动作实在是迅雷不及掩耳。史云扬心知闪躲是闪不过的,他顿时便止住了脚步。手中的气刃顿时就迎着二将的兵刃砍了上去。

蓦然间,一阵强烈的金铁碰撞之声,响彻整个山洞。史云扬的身形在这一碰之下,不仅没有后退半步,却反而飞速的穿到了两名大将的身后。只因为他的气刃是由灵力凝成了,相撞之下,史云扬瞬间便又撤去了灵力。这样一来,他自己的位置到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二将的身形却是猛然间向前一冲,如此一来,史云扬便到了他们的身后。

此时他抓住了一个空当,史云扬的双掌之上顿时便用上了熊熊灵力,反手一掌便打向二将的后背。那二将虽然不是真zhèng

的天禽和天芮,但是既然冠了九星的名字,却也不会是孱弱之辈。他们感受到史云扬这一掌击来,身形顿时换了一个方位,两人的身形碰到一起,竟然顿时就变成一个人。

但这个人却是长着两个头四只手,看起来甚是恐怖。史云扬这一掌落空,此时想要再连发击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正待他变换招式,他耳边的发丝忽然间猛然一动,史云扬感受到这股劲风,根本未曾偏头去看,身形顿时一侧,一道刀光便贴着他的面门滑下,不偏不倚的砍在史云扬的脚尖前面。

这二将虽然看起来很笨拙,但战斗起来却是丝毫不让猿猴般的灵巧。他们轻轻一招,史云扬几乎都是十分惊险的闪避过去。完全没有太大的转圜余地。

这一招未老,那两头四臂的怪物又出一招,一枪直刺史云扬的心窝。史云扬此时为了闪避那一刀,身形还未稳,忽然间此时又来一招,顿时方寸大乱。情急之下史云扬一手去抓那飞速而来的长枪。

可是这么快的速度,史云扬又哪儿能抓得住,史云扬双手伸出去,涌出一道灵力挡在身前。可那长枪似乎就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前方有一道灵力墙,轻而易举地便穿过了。

不过史云扬本身也没希望这灵力墙能够挡得住这一枪,他只要感知到这枪尖离他还有多远,这就行了。忽然间史云扬手上一股微小的力道使出,这一股力道史云扬拿捏得十分精细,小小的力量之中竟然隐藏着四两拨千斤的劲道。那怪物的一枪顿时便偏离了方向。

一枪刺偏,那怪物正待出招,史云扬已经连续击出了好几掌,每一掌之中都蕴含着强dà

灵力。眼看就要击中那怪物,可是忽然间,那怪物却又很快地一分为二,重新化作天禽天芮二将。

史云扬大骂一声,他重新凝起了一道气刃,身体猛冲向前。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一声大喝,身形顿时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分别冲着两名大将奔去。此时两个史云扬都聚气为刃,疯狂的同两名大将战在一起。天禽天芮二位大将的动作虽然快,但是史云扬的动作也并不慢。一时间,四道人影战得不分上下,亦是不分你我。若是旁人看来,只见这石台上一片残影闪动,时不时可以听见强烈的吼声和金铁的碰撞之声。

也不知dào

史云扬同那两名大将战了多久,他战胜不了二将,二将也战胜不了他。这战局几乎就是旗鼓相当,一直僵持。史云扬发xiàn

这二将身上的灵力似乎永远都用不完,但是他却是撑不了那么久。如果一直这么打下去,到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

“一定有什么地方,一定有那个地方是他们两个人的命门,或者说是他们的短板。只要找到这个地方,就一定能够将这两人制服。”史云扬如此想到,可是这二将的致命点究竟在哪里呢?

史云扬与这两人交手已有这么久的时间了,除了极快的速度,这两个人所使出的功夫几乎看不到有相同的。如果摸不到这两人出招的套路,那么便很难将两人的招式防下来,更别谈找出两人的弱点了。

史云扬一边思考一边迎战,一心两用,因此手上的动作便稍微慢了半拍,一时间他便只有闪避的份儿。

忽然间,那天禽将猛然一刀砍来,史云扬顿时便俯下身去,刀锋顿时割断了他后颈的头发。可是这一瞬间,史云扬却发xiàn

了一个现象。

天禽将和天芮将的步伐竟然是一样的,天禽将一抬腿,天芮将也会跟着抬腿,就好像他们两人就是在公用同一条腿。史云扬大喜过望,想不到这缺点竟然还真的被他给找到了。这两人的缺点就在于他们的腿。

抓住了这一点,史云扬的两道身形便开始有序地分工,对付天禽将的分身照例对付着天禽将,但是对付天芮将的那名分身便已经知dào

了他下一步的动作,只要天禽将一踢腿,对付天芮将的那分身便狠狠地攻击天芮将的腿。

这样一来,二将的破绽便十分明显了,不多时天芮将的一个踢腿被史云扬击落,史云扬猛然一掌便拍散了天芮将的身形。天芮将一消失,天禽将独木难支,不到百个回合,也便在两个史云扬的夹击下,被生生拍散了身躯。

史云扬收功站立,一番恶战,他现在似乎又感到有几分力竭了。他正想要坐下来休息休息,可是忽然间又有一道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来

第二百三十章,势如破竹

第二百三十章,势如破竹

此时史云扬最怕的恐怕就要数这轰轰隆隆的声音了,这洞中一切都是死的,若是有声音传来,要么是见鬼了,要么就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那声音是从甬道尽头的石门上发出的,史云扬跳下石台,轻轻走到甬道的另一头。史云扬从地面上搬起了好几块大石头,扔向那甬道中间。那些地方都是史云扬留下过脚印的地方,按理说也应该有数十发箭簇射出来,但是此时却是一丁点反应也没有。

史云扬心想,可能这个死门的阵眼就是天禽天芮二将。这二将一灭,这死门中的阵法也便被他破解了。

想到此处,史云扬便尝试着迈步向前,他所踏过的地方,地面都在微微下陷,但是其中并没有什么暗器飞箭射出来,史云扬这才胆子大起来,头也不偏的向那门口走去。

那本来已经关闭的石门现在已经重新打开了,史云扬猛然间冲了出去,不过冲出去后倒也没见这石门就立即阖上。但是也确实没见到其他动静。

史云扬想到,难不成这八道门要一道一道的进去?他伸手去推死门旁边的景门,但景门纹丝不动,他又跑到死门另一边的惊门去推,可仍是一样。史云扬想,他既然第一次选择了死门,想必按照奇门遁甲的规则,必定有特定的一扇门可以进入。

奇门遁甲之中的八门分别于八卦相对应,而八卦亦是与五行相对应。在奇门与八卦之中,死门与坤卦相对应,而坤卦属土。按照五行生克的原理。木属性是克土的,而在八卦之中震卦和巽卦都是属木的卦象,对应下来,要么是伤门,要么是杜门。杜门对应甲申,伤门对应甲辰,在六甲之中甲申排在甲辰的前面,按照遁甲的原则,尊贵的要隐藏起来,那么现在能进的便只有这伤门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推算,史云扬认定了伤门就是唯一的能够进入的门路,于是他走到伤门之前,轻轻一推,伤门上的石门便缓缓打开。

不出史云扬所料,这伤门之中的机关布局也跟死门中差不离,伤门属木,因此门中多得是木石机关,走几步,头顶上便会有落石,地面上也会有削尖的木桩忽然冒出来。这等上下夹攻的态势可要比那死门中还要凶险。史云扬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才通过了这甬道。他身上也是被划出了道道扎眼的白印。如果不是强dà

的肉体力量,他现在恐怕已经体无完肤了。

究其原因,恐怕还是因为此时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不说焚天剑,就算是有一把铁打的画戟,那也能让他的战力增加一倍不止。史云扬魂蕴中本来有一把渊离,但是现在却也在这之前交给了青玄掌门。而且就算渊离在他身上,此剑却不是轻易就能够使用的,这是一把消耗生命的凶剑。史云扬现在惧之如虎。生怕在还没到达神界之前,自己就已经完全被这凶剑吞噬,变成魔物了。

这甬道的一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阵法,石台,石柱,遁甲,六仪。史云扬细细看去,原来不同的只是这些柱子的排列顺序。史云扬放心的走了上去,现在这阵法对他来说已经是无比的熟悉了。现在只差进一步的推算,只要推算出这阵法的移动规则,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有过一次经验,此次的推算并不复杂,现在是从伤门进入,史云扬便以甲辰作为起点,一步一步地走起来。石柱变换,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大约走了百多步,顿时便是一阵阵咔擦的声音响起,石柱缓缓下降,被隐藏的石柱缓缓上升。紧接着那升起的大石柱又原地旋转一周,强光放出之后,便又出现了一名大将。

那大将与天禽天芮二将差异不大,只是手中所拿的武器变成了一根铁树长木棍。那大将身穿金甲,胸前写着大大的“天冲”二字。史云扬顿时后退三步,凝神准bèi

迎战。这天冲将五行属木,最惧怕的就是火。史云扬当即灵力上涌,还未等天冲将动手,自己就已经先发制人。

“纵火诀,裂地!”

史云扬惊喝一声,手中两道灵力顿时导入大地之中,史云扬所站立的地方顿时燃起一道熊熊的火焰,一道火网迅速地向周围蔓延开去,顿时便将那天冲将困在火网之中。

那天冲将似是大惊,身形顿时跃起。史云扬冷笑一声。又是一道巨大的灵力传入自己的头顶。

“纵火诀,焚天!”

史云扬灵力抨击之处顿时爆fā

出一道强烈的灵力涟漪,随着他灵力的注入,那火焰阵阵扩散,忽然间从中伸出数十根火焰凝成的铁链,飞快的锁住天冲将跃起的身形。

此时天冲大将暴跳如雷,但是在这一片强烈的火海中,他却是独木难支,难以自保。他五行属木,最怕的就是火,一番挣扎之下不但没能挣脱火焰锁链的缠绕,他全身上下竟然熊熊燃烧起来。天冲大将一阵痛苦的狂吼,雄壮的身形竟然就被活活烧成了灰烬。

这一场战斗可以说根本算不上是战斗,因为天冲将自始至终还没有出过一招,它仅仅是在这石台上出现了一瞬,不到数息的功夫就已经寂灭于史云扬的火海之中。不过这也算他倒霉。史云扬最擅长的就是火系的术法,正好就是他的克星。

史云扬这时才想起,方才在死门中,若是用木属性的法术攻击禽芮二将,恐怕就会轻松得多,只可惜他身中的灵力只有水火两种属性,后来修习了乾堂的孔明六合剑,又增添一了种金属性。但是仍然没效果,因此即便是想明白了,也没有丝毫作用。

这一战无疑是打得最为顺利的,史云扬走出伤门的时候,便头也不回地朝开门走去。接下来还有六道门,史云扬估计的不错的话,这顺序分别是,开、景、生、杜、惊、休。史云扬现在已经基本上能够掌握了这阵法的走法,只是甬道之中的机关消息仍然是很厉害,而且越到后边机关消息就越为密集。史云扬一连闯过了五道门,就只剩下休门一道。

他现在连续大战,一连躲避机关,破阵,大战奇门九星,他与天心、天英、天辅、天任、天桂五员大将一一战过,加上之前的天禽、天芮还有天冲。他已经连续斗战了八员大将,史云扬已经受伤不轻,他身上的肉体防御已经被打破,此时鲜血早已经浸满了全身。

史云扬休息了片刻,便朝着这最后一道石门中走去,史云扬猜得没错,他并不是这洞中唯一的来客,在方才的六七个洞窟之中,史云扬都从中发xiàn

了不少的骨骸,骨骸之中还松松垮垮的插着几只生锈的箭簇。因为年代久远,这些骨骸一碰便已经成灰。

这个结界空间只有玄圃堂的人才能够进的来,因此这些骨骸势必就是玄圃堂的先辈了。史云扬在肃然起敬之时想到,恐怕这些人一进来就选择不同的石门打开,但是他们却没能躲过这门中的机关消息。

史云扬进入这休门,他发xiàn

这休门之中的骨骸竟然是最多的,这数量几乎能够达到三四十人。有些地方已经是一对散乱的粉尘,想必是尸骨所化的骨尘。如此看来,似乎还不止三四十个人。

这休门之中真的有这么可怕?

休门,五行属水,土克之,但史云扬却没有半点办法,这正好就是他不擅长的一面。

史云扬尝试着迈出第一步,可是这第一步一迈出,对面就有数百支飞箭迎面射来。史云扬慌忙撤步,手中灵力凝成护盾,将那数百只飞箭在身前阻挡。不过这种阻挡也只能挡住片刻,史云扬连忙附身,数百支箭便破开灵力盾,飞快的钉到史云扬身后的石门上。

想不到这休门之中第一步就已经布下了这么多的机关,那后边的路岂不是更不好走。史云扬想了一下,他忽然看到甬道两边阵列的白骨,这些骨骸一直铺到了这条甬道的后半部分。这甬道中的地面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得了,现在若想过去便只有一个办法。

史云扬当即跪下,朝着这几十具骨骸深深的拜了三拜。他道:“各位前辈在上,你们不幸落入这山洞之中,晚生本来应当将你们的骸骨带出去好生安葬,但是此时事情紧急,晚生想借你们的身体行个路,晚生大不敬之罪,还请各位前辈能够体谅。晚生若是有幸逃离这里,一定会好好的将玄圃堂发扬光大。”

说罢,史云扬有参拜了几下,这才站起身来。只见他一阵小跑,身形陡然跃起,重重的踏在一具骨骸的骷髅之上。一瞬间借力之后,身形又落到了另一具骨骸身上。如此辗转腾跃,如飞鹤,如狡兔,上下起伏之间轻灵明快。每当他一跃起,他脚下的骸骨变化为灰烬,如此连连几十下之后,史云扬猛然在墙壁上借力奔出八九尺,脚下重重一蹬,身形就已经落到了甬道之外。

自始至终,史云扬竟然没有碰到过一块地砖,因为他知dào

,这条甬道之中不管碰到哪一块石板,都会触发机关消息。他是从先辈们用生命铺成的道路上走过来的。这路走得无比的沉重。

史云扬转头一看,这已经是最后一道石台,这道阵法破解之后,不管会触发什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第二百三十一章,天蓬大将

第二百三十一章,天蓬大将

这休门的阵法并无特别之处,特别的是这阵法的阵眼.这守将乃是九星之首,名为天蓬。

这天蓬身高九尺,手中横握一柄方天画戟,浑身锁子甲,鼻梁之上穿着一个明晃晃的鼻环。他的眼神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为锋利的利刃,只要与之对视一眼,没有人不被吓得六神无主。史云扬也不例外,这天蓬大将一出来的时候,史云扬的第一反应就是怕。

要知dào

他史云扬什么没见过,应龙残魂,血毒蜘蛛,精绝女王,无息神兽。他见到这些神鬼妖兽的时候,心里虽然十分震撼,但是几乎没有害pà

的时候。可是这天蓬大将往史云扬面前一站,史云扬便觉得两腿发软,还未战便已经丧失了一半的战意。

那天蓬大将将画戟背在身后,猛然向前跨了一步,顿时整个山洞都在摇晃。一些碎石岩屑便如同密密匝匝的雨线般落了下来。史云扬吓了一跳,手中灵力急忙运转在手心里,保证只待他一发动攻击,自己能够将之挡下。

但是那天蓬大将向前跨了一步之后,却就死死地定在了原地,只有一双大眼不断地盯着史云扬。若不是这双眼睛还在不停地转动,任何人都会以为这就是一尊雕像。

看样子这天蓬将并不想先出手,史云扬想,天蓬星本来是大吉之星,他记得在奇门遁甲之中休门属于阳遁,若是在卦象之中,乃是大吉之卦。想必这天蓬大将料定来人定不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因此他不必占这个先机。

史云扬想到这里,对着天蓬行了个礼,顿时眼神突变,一股寒意袭出,史云扬脚下一踏,身形便像箭一般射出,一掌直击天蓬大将的面门。天蓬却是面不改色,待得史云扬逼近之时,天蓬手中一柄方天画戟闪电般刺下。史云扬见这一招来的刁钻,稍不注意便会被他的画戟刺个对穿窟窿。

天蓬料定史云扬在这一招之下势必回防,这样一来,史云扬的身体就完全暴露在天蓬将的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破绽。果然,史云扬在这一招之下实在没有招架之力,他顿时抽身回防,那天蓬将面露狠色,重重一脚踢在史云扬的肋部,史云扬的身形顿时横飞而出,狠狠的撞击在山洞周围的墙壁上,碎了好大一块坚硬的岩石。

史云扬此时口吐鲜血,猛然一阵咳嗽。他靠着墙壁站起来,却发xiàn

那天蓬大将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一双眼睛仍然是死死地盯着他看,但是身形并不移动半分。尽管他已经得了一个先机,但是他却果duàn

的将之放qì

,只等史云扬再度来攻。

史云扬吐了一鲜血,重新走上了那石台。忽然间那天蓬将手中强光一闪,史云扬以为他要法力,正要抢攻。忽然间他面前强光一盛。史云扬大惊,猛然后退。可是这强光并没有攻击他。相反其中却忽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拐子流星。还有一些很奇怪的兵器,史云扬从来都没见过,这些兵器都一一浮在史云扬的面前,仿佛是待皇帝挑选的妃嫔,甚是温顺。

史云扬望了一眼那天蓬将,顿时从那武器堆之中挑出一把长剑,一柄画戟。史云扬手握着两把兵器,那把剑被他插到腰间,他手中拿着一柄和那天蓬手中一模一样的画戟,只是个头要比天蓬将的要小一圈。

史云扬道:“谢谢你的兵器,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不过只有杀了你才能出去,得罪了!”

那天蓬将似乎是听都没听到,眼神仍然尖锐无比地盯着史云扬。史云扬现在有了武器,战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他方才消失的那一半战意,此时又被重新寻回了。他已经很期待与这天蓬将一战,就算是不敌战死,他也毫无悔意。

史云扬大喝一声,手中画戟顿时挥舞成花,戟身一抖,顿时就是一大片画戟残影散开,将那天蓬将的身形包在其中。史云扬这一招虚实不分,若是平常过招,别人根本看不出哪是真的,哪是残影。就在虚实难辨之时,便是史云扬出手之时。

史云扬料定天蓬将难防这一招,但是忽然间那天蓬画戟一抬,便对着其中一道戟花抨击过来。霎时间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火花仿佛一道闪电,骤然将这山洞映得雪亮。史云扬觉得双手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麻得难以蜷曲。

那天蓬竟然辨明了史云扬画戟的所在,在虚中摸清了实。史云扬不由得大感佩服。此时一招被破,史云扬猛然后退。那天蓬却不追击,史云扬只要一后退他便稳稳立在原地,瞪着一双虎眼。

史云扬想到。要是真的和这天蓬打起来,恐怕他还真的不是对手,但是这天蓬大将坚决不肯占他的便宜,这种过于的退让,分明就是给了史云扬最好的时机,他可以不断地佯攻,因此他也会不断地熟悉天蓬的招式路数。

不过因为每一次交手的时间都十分短暂,因此史云扬一直摸不清这天蓬将的短处在哪里。

忽然间史云扬猛地跃起,他手中的画戟顿时便化作一道流光,直直的对着天蓬将而去。一招未老,史云扬立马拔出腰间的长剑,唰唰唰数道剑qì

散出。

“空冥六合剑!”

史云扬一声大喝,手中的剑qì

便呼啸而出,在史云扬闪电般的身形下,一时间竟在这狭小的山洞之中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剑网。史云扬猛一挥剑,那剑网便向那天蓬扑去。

那天蓬大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手中的画戟顿时也是挥舞成花,一时间,只见这山洞之中不断地闪过强烈的火花。亮得如同白昼。叮叮当当的金铁碰撞声也是震耳欲聋。熟悉过后,那天蓬将竟然好好的从那剑网之中穿过,有稳稳地立在方才的位置。

史云扬惊异无比,他这套空冥六合剑自从与人交手以来还从未有人能够破解过,想不到这天蓬竟然连这一招都已经破解了,史云扬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惶恐。史云扬心想,难道你这般让着我我都还打不赢吗?难道我要一直跟你打下去不成,我史云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用了!

愤恨之心实在难以平静,史云扬此时又无法攻击那天蓬,他瞄见了旁边的那根柱子,他顿时便将心中的不快全部都发泄到那根柱子上去。史云扬手中涌起两道强dà

的灵力,猛烈地击向那根柱子。

可是一瞬间之后,那根柱子仍然毫发无损,史云扬的灵力都被反弹到了洞中的墙壁上。两块巨大的石头顿时就被拍成了一阵迷迷蒙蒙的粉尘。

史云扬挥挥手,散去那些呛人口鼻的灰尘,忽然间,史云扬看见天蓬大将死死地守在那石柱子之前。很显然,史云扬手中发出的灵力就是被天蓬给弹开的。

史云扬一喜,道:“原来你的弱点在这儿,终于找着了。”史云扬抓起手中的长剑,顿时夺路而出。

“分身化灵术!”

“空冥六合剑!”

“北斗星辰诀,玉衡诀!”

史云扬的身形顿时一分为二,其中一个分身的手中顿时涌出一股强dà

的灵力,又重新在空中布起了一道剑网。一招未老,又重新发动星辰之力,将周遭的环境完全拉入了浩瀚的星辰之中。一时间那天蓬顿时便陷入两道杀招之中。史云扬的另一具分身则是飞速的掠向那石柱子。他一出手便是最为厉害的杀招。可是他并不是想就这样打败天蓬,而是托足够多的时间,让天蓬无法抽身。因为史云扬的另一具分身所做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这一招十分凌厉,天蓬的术法武艺虽然都要比史云扬强dà

得多,但是他却只有一双手,一支戟,无法同时迎战两个分身。

史云扬这边的攻势十分猛烈,天蓬虽然招架得一点都不吃力,但是却也抽不开身。几乎是同时,史云扬的另一具分身已经到了那石柱的面前,史云扬顿时举起十分的灵力,重重地拍向那石柱。那石柱顿时便化作碎片。

天蓬的身形顿时就凝固在原地,他眼中的那股锋利的眼神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天蓬可算是一尊真zhèng

的石像了。史云扬正这般想道,忽然那天蓬的壮硕身影顿时便化作一堆烟尘,消失不见。

史云扬对着天蓬消失的地方深深的行了一礼。他从心底还是十分敬畏这位天蓬大将的,毕竟这是他到目前为止碰到的最强dà

的对手。而且这位天蓬大将宁肯自己吃亏,也绝不占人一丁点便宜,这等胸怀,放眼世间恐怕已无一人能有。

八门都已经全部破除,忽然间一道轰轰隆隆的巨响在史云扬脚底传开,这山洞顿时便微微的震颤,像是震动的鼓面。史云扬顿时夺路奔出,只见那八道门之下的水流已经停了,这水池也已经干透。史云扬正惊奇这轰隆声是从哪里发出的,忽然间这水池之中的石头开始裂成一块一块,并且不断上升,不多时便已经形成了一座金字塔般的四面石梯。

史云扬十分惊异,忽然,只见那四面石梯的中央缓缓升起一方小石台,看样子是从那瀑布之下的深渊之中升上来的。

史云扬向那石台上看去,只见那石台上似乎放置着两个光团,一大一小也不知dào

是什么,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两样东西之中都蕴藏着极其强dà

的能量。

第二百三十二章,辟邪之骨

第二百三十二章,辟邪之骨

看来这是一处藏宝之地.

史云扬心想,我一心只想脱困,有哪里有什么心思寻什么宝,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呐。

不过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史云扬很好奇,再这样重重保护下的宝物会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宝物。

史云扬渐渐的走上那四方阶梯,渐渐来到这平台的顶端。当史云扬一走近的时候,他忽然发xiàn

面前的两个光团之中竟然正发散出强烈的热量,简直就像是从地底岩浆中取出的熔岩。又像是正被融化的铁水。史云扬想到,看样子这里并没有什么火山,也并没有什么温泉。这里有这样两个强烈热量的东西,难怪这里的水温会这么高。

他将身上的灵力笼罩全身,一时间继xù

向那小石台走去,好一会儿,史云扬才冲破层层热量,来到这两个光团之前。

这个圆形的小石台已经形成了一个太极的模样,一半白一半黑。在阴极和阳极的位置分别陈列着两个光团。其中一个里边容纳着一张灵力画卷,另外一边则是放置着一段骨头。

史云扬首先便对这骨头产生了兴趣。这么庞大的一处机关,就为了守护一段骨头,这骨头到底是什么来历。史云扬想要将那骨头拿起,看个仔细。不过他刚刚拿起这骨头,他面前便突然涌现起一大波画面。

他仿佛看见了一只异兽为守护人界安宁,不断地将人界的邪祟一一击破。这一只神兽似乎非常受到人界的爱戴,各处张贴它的画纸。塑造它的雕像。忽然间一个十分清晰的画面映入史云扬的眼前。

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眉眼如黛,头上长着两对金黄色珊瑚鹿角。她上身赤裸,但下身却是鹿的身体,四蹄矫健,她轻轻看了一下史云扬,便扬蹄而去。

史云扬眼前一晃,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他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两个字。

“辟邪”。

史云扬惊道:“原来这就是罗兄一直在寻找的辟邪之骨。看来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史云扬身上涌出强dà

的灵力,将这辟邪之骨层层包裹,隔绝了他散发出的强dà

热量。这才将它收入囊中。这次来神墓洞天还算有收获,至少已经帮罗啸成取得了一件重yào

的东西。

可是他忽然间又想到,自己还能不能出去,这都是一个未知的事情。现在未免高兴地过早了吧。

史云扬苦笑一声,他的注意力顿时又放到了另一边的画卷之上。

他将手伸进了光团之中,想要拿出那画卷,却不料那画卷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顿时就侵入他的身体。史云扬忽然看到了曾经和他过过招的奇门九星,九名大将一字排开,竟是有说不出的威严。

忽然间一串文字冲入了史云扬的面前:

“九星奇门诀,传奇武学,能够役使九星大将为己所用,威力无穷。不过此法极好灵力,空境之人亦仅能使用一次,便再无余力。空境之下,万莫使用,否则力竭而死。”

之后便是一串修行之法,史云扬心中一惊,思道,传奇武学,这恐怕暂时是他遇到的最强dà

的武学了。若是习得这种武学,再配合青灵回生液,岂不又是一个强dà

的保命底牌。

这等好事史云扬自是不会放过,他心念一动,便将那画卷之中的画面一一吸附于脑海之中,不多时只见史云扬身上滚滚热量释fàng

出,远远看去,就像是身处于火焰之中。

史云扬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正充斥着一幅幅画面,同时一股力量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随着那画面的变换,他身体之中的那股能量也在不停的转换。这股力量甚是桀骜,史云扬想要将之困住,但是所有经脉封闭之后,在这股能量的轻轻碰撞之下,却又被轻而易举的撞开。

史云扬心想,在我的体内,难道我还制服不了你!顿时,史云扬便采取了吸收与阻拦并进的方法。他的经脉之中开始爆fā

出强dà

的吸引力,将那能量的一部分吸收。那能量的力量被减小,似乎是知dào

史云扬的想法,它的速度顿时就快上了一倍。

这样强烈的运动势必会产生强dà

的气流,史云扬感觉到经脉之中一阵膨胀,顿时就已经满头大汗。他眼前的画面也跳跃的十分快,画面几乎已经看不见。

史云扬一咬牙,顿时将身体中的灵力阻塞在经脉之中,放在平时,灵力受阻,经脉不畅,这可是自寻死路,但是现在史云扬不得不以毒攻毒。若是不将经脉堵死,这股能量迟早会将他的经脉撑破。

史云扬几乎将身体中所有的灵力都聚集到了经脉之中,经脉瞬间就像是用铁汁浇筑而成的铜墙铁壁。一瞬间之后,那股能量在史云扬的身体之中循环了一圈,便狠狠地向经脉之中的灵力墙撞去。

“轰!”

在这一阵撞击之下,史云扬顿时猛地一口血喷出,他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就要晕过去。那撞击所带起的能量已经大大地损伤了他的经脉。史云扬强撑着,正要准bèi

去吸附那股能量。忽然间又是一阵撞击,史云扬感觉这个世界仿佛都在崩塌。他双腿一软,便重重跪在石台之上。

史云扬抹了一口血,眼露狠色,他很快地盘起身,靠在哪小石台上,迅速进入了修liàn

。史云扬手印一变,他的经脉之中便发出强烈的吸力,那能量之中的一小部分,便很快的被他吸入体内。

那能量十分庞大,史云扬每一次能够吸收的却是十分有限。因此他就需yào

忍受强烈的冲撞,每一次冲撞史云扬就会身形一震,鲜血狂喷。他体内的灵力墙也会被撞碎一点。史云扬,灵力墙,那股能量这三方就这样僵持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灵力墙在渐渐的变薄,史云扬受伤也越来越重,而那能量也被吸附了一大半,装机的力道也越来越小。大约过了好几个时辰,在他的坚持下,这股能量终于被他完全吸收,而他经脉中的灵力墙也被冲撞得支离破碎。

以毒攻毒,终于成功了,可是史云扬仍然是受伤不小。史云扬结束了修liàn

的手印。一时间,只觉得胸中疼痛非常,似乎像是要炸裂一般。

史云扬从那青灵回生液中取出一小滴服下,静静的疗伤。此时这一套九星奇门诀就算是真真zhèng

正为他所有了。他本来已经能够想到这九星奇门诀的威力有多大,但是将之完全掌握之后,史云扬却发xiàn

,这传奇武学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强,史云扬自信,若是现在让他再与天蓬大将一战,他绝对不会有半点畏惧。因为就连天蓬如今都能够为他所用。

不多时,史云扬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现在这里的机关算是全部破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史云扬抬头一看,只见离自己大约三丈多高的地方就是那出口了。不过现在天又已经黑透,看来今晚是出不去了。

史云扬独自坐在这小石台上,静静等待天亮。无聊之时,却又想起了冉倾珞。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现在已经六七天不见了,也不知过了几度春秋。这神墓之中的十日只能算作外边的一日,这样算来,在外面也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对于史云扬来说,他思念的日子永远都要比冉倾珞多得多,因为他历过的生死也比她多得多。生死关头,总能让人激起狂热的思念,这就是情,这就是人性的美丽。

史云扬忽然又想起了冯涯,想起了他们一起喝酒的日子,一起比武,也回想起他狂笑着死去的样子,心头顿生悲戚。

他想了很多,罗啸成,韩仑,女娲,冉问雨,师尊,掌门,甚至是林炎。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便很喜欢胡思乱想,因为身虽然静下来了,但是心却永远静不下来,特别是对于一个心里装着很多事的人,他的心永远都只有劳累的份儿。

史云扬想控zhì

住自己不去想,他甚至是不敢想,因为当他静下心来想的时候,他会发xiàn

原来自己有着这么多的包袱,有着这么多的使命。他怕自己承shòu不起。

一个人若是心承shòu不住了,那这个人便一定承shòu不住。

史云扬进入自己的空间之中,他记起自己还有一卷武学没有修liàn

过,自己完全可以在这个空闲的时候,好好的修习一下一直都未曾接触过的千佛影剑诀。

史云扬将灵力侵入其中取出了那还没开封的密卷,史云扬撕去上边的封条,渐渐打开。却发xiàn

这千佛影剑诀的开头竟是一卷佛经。

“千佛影剑诀,高级武学,取自诸般佛法,剑诀大成之时,如同千佛降临,万般神威。剑诀之要领,在于心中禅道,若是心中有禅,修习剑诀如鱼得水,若是心中满含怨念,则万万不宜修习此法。”

史云扬从冥思中退了出来,他犹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叹道:“我本一介凡俗之人,哪能抛得开情仇恩怨,这千佛影剑诀看来是与我无缘了。”

说罢史云扬重新将之收于魂蕴之中。在放回去的时候,史云扬却忽然发xiàn

了魂蕴之中的另一样东西,那是一方十分精美的画卷。

史云扬忽然想起,这是在姑墨王宫之中,那位姑墨国王临终时赠与他们的一卷阵图,似乎是名为乾坤阵图。

第二百三十三章,乾坤阵图

第二百三十三章,乾坤阵图

史云扬心想,这又出现了一个乾坤阵图,自己这魂蕴之中到底还有被多少自己遗忘的宝贝啊.他在魂蕴中翻找了一遍,但却没再发xiàn

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史云扬拿起这一卷乾坤阵图,缓缓展开。只见这画卷当中画着一个火红的世界,在那里,一切都不存zài

,就仿佛是身处火海之中。其中有一方巨大的阵法,看起来十分玄奥。

他其实并不知dào

这阵图要如何使用,但是史云扬一拿到它,就明显的感觉到其中有一股力量似乎要将他身体中的灵力抽出。

史云扬想,难道这阵法需yào

灵力的催动?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灵力导入到这阵图之中,随着他灵力的导入,这阵图却忽然间冒出了一阵白光。史云扬见似乎起作用了,手上的灵力顿时就大量的涌入。忽然间一阵白光瞬间就将他淹没。

史云扬直觉的十分刺眼,白光散过之后,他就已经来到了一处奇异的空间之中。这里四处是滚滚燃烧的火海,只有史云扬所站的脚下有这一片巨大的法阵。这法阵不断的散发着光芒,但任然是一片透明,人站在上面,仿佛就是站在虚空之中,仿佛顿时就要落入火海之中,这实在令人胆寒。

这法阵一周对应八卦的方位各自设置了八卦卦象,在阵法的中央一方铁柱直直的贯穿,插入火海之中。看样子便是发动阵法的枢纽。

史云扬尝试将灵力导入,查探这阵法的反应。灵力刚一导入这阵法就已经发出强烈的光芒,随即旋转起来,那八方卦象之中顿时各自涌出一道光芒。跃到史云扬面前,将他围成一圈,似乎是要听他指示。

史云扬明白了这阵法的使用方式,顿时大感欣喜,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宝贝,只可惜自己不会用,白白闲置了这么久。若是与人交战之时,将之吸入这阵图之中,恐怕敌人就成了瓮中之鳖,要将之击败,还不是手到擒来。

史云扬撤去了灵力,脱离了阵图之中的乾坤火海。又重新回到了四面阶梯上。他好好地将之收好,这个东西可真的是宝贝,以前他不小心被打入了冷宫,现在终于发xiàn

了它的妙用,史云扬自然高兴。

瞧瞧这天色,现在正黑得深沉,想必离天亮还有一段时辰,不过现在至少的要准bèi

准bèi

出去的方式。史云扬看了看头顶的那个出口,跳起来肯定是够不着了这个高的地方,除非有绳索,否则是绝对上不去的。

史云扬想了想,他便将手中的衣物脱下来,全部撕成长条,然后一条一条的打结接起来。不一会儿便结成了一根绳子。

史云扬拿出一件衣袍披上,自己将那打好结的绳索甩了一圈,用力地抛上了高空,绳子头上的那个大绳结正好卡在那出口的两块石头之间,这绳索便已经搭好了。史云扬现在就只是等着天亮,只要天一亮,他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史云扬虽然着急,但也只有静静地等待。

三个时辰缓缓过去,史云扬感觉仿佛已经过了好几年,终于天空又开始变得血红,史云扬知dào

,这一定是天亮了。在这片空间之中好像就只有红色和黑色,红色是白天,黑色是夜晚。

史云扬开始抓着那绳索,飞快地向上爬,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经过一晚上的修养生息,此时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因此这两三丈的高度几乎没费什么力qì

,史云扬就已经爬到了洞口。他身形一翻,便翻出了那山洞。

终于出来了,史云扬此时躺在洞口望着天空,他从来不觉得这天空有这么好kàn

,就像是那绽放的花海,十分美丽。清风徐来,吹拂着他的发丝,史云扬觉得这光芒照射的世界,实在是太美太美了。

他在这洞口躺了一会儿,便坐起身来,准bèi

离开。忽然间却是吓了一大跳,他现在正处在一座山的山顶,这山四面都是光秃秃的,就像是一只伸上天空的烟囱。史云扬现在所在的位置十分狭窄,几乎动一动脚就能够到悬崖的边缘。

史云扬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他放眼望去,发xiàn

自己现在仍然还在这一片萧瑟的世界之中。只不过并不知dào

这里究竟是哪里。

他绕着这狭小的山顶转了半圈,忽然间发xiàn

他左手辩的一处山体上有一道列出的缝隙。史云扬试了试,这缝隙差不多刚刚可以容得下他一只脚。有这个缝隙就好办了,至少不用从这山顶滑下去。史云扬一手抓着这缝隙,小心翼翼的向山脚下移去。这缝隙之上很多地方都难以下脚,若不是凭借着过人的胆量,实在是没人敢进行这样危险的攀岩。

一个时辰之后,史云扬终于从那山体上降到了山脚,他的双手之上都被磨出了道道白痕。虽说惊险,但是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实在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史云扬歇息了片刻,便寻了路,离开了这里。

他现在必须要找到朱蝉熊战们一行人,几日不见,也不知dào

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找到神墓,有没有找到灵泉。

史云扬看了看天,南方的那幽青色仍然还存zài

,当时朱蝉载着一行人便是从那那个方向离开的,史云扬便朝着那个方向行去。

一路上已经看不见蝎子,但是一个时辰过后便能够看见满地的蝎子尸体,这些蝎子全部都蜷曲着,许多大蝎子已经被人斩为了两段。其中蓝色的液体到处流淌。这里一定是发生过战斗,而且十分激烈。

史云扬想到,便沿着蝎子的尸体一直向前追踪,不多时,史云扬便在蝎子尸堆之中发xiàn

了一把十分秀气的八卦剑。

史云扬识得这把剑,这把剑便是胥音的佩剑,剑锋窄而长,剑身纤细。剑柄上刻着一个八卦,这剑甚是秀气,只要看了一眼就绝对忘不掉。

史云扬心中顿时便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安,习武之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丢弃自己的佩剑的。难道是他们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但是按照朱蝉的身手,保护他们应该不是难事,难不成是朱蝉出了什么事?

史云扬越想心中越乱,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飞速向前。

两天,两天的时间他们能走多远?队伍之中的**多都已经受伤了,其中胥雪还受伤昏迷不醒,按照他们的速度一定是走不快的。夜晚他们更不可能行走,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避开晚上的蝎潮。史云扬这般想道,一边留意着地面上的死蝎子,一面感应着朱蝉的剑qì



这山路实在是不好走,但是史云扬却丝毫没感觉到累,他现在没有时间感觉到累,因为他现在全部的神经都放在周围的环境之中。

大约又过了几个时辰,此时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橘红色,史云扬仰头看着天,他觉得这天空就像当年在大漠黄沙之中看到的天空一样,悲壮而苍凉。

史云扬爬上一块石头眺望,忽然间,一道薄薄的气息传入史云扬的身中,史云扬浑身一震,顿时便停止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了这股气息,这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了,这就是朱蝉的剑qì

。有剑qì

,就说明朱蝉就在这附近。史云扬心中一喜,他细细地感知着这股剑qì

,循着它的方向,一步步的探索过去。

一个山谷之中,六七个人拥在一起,一名红衣女子挡在众人面前。那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凛然剑意。在她身前不远处,出现了十几只巨大的蝎子,每一只都比一头成年大象还要大。这些蝎子八脚并用,挥舞着两把硕大的钳子将这个山谷封得死死的。

众人只有不断后退,可是这个山谷是个死胡同,退到了尽头便已经再无路走。一名手执巨大斧头的莽汉道:“姑娘,没路了。”

那红衣女子道:“躲是躲不过了,现在也只有一战了。”

那莽汉道:“可是这里有十几只蝎子,怎么打?”

那女子道:“十几只蝎子恐怕也要比蝎潮好上几倍。至少能够看得见希望。”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一名执剑之人道:“熊师兄,胥雪胥音二位师妹恐怕是不行了。”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与史云扬走散的朱蝉一行人,只不过他们一行人现在似乎又少了一个,加起朱蝉也不过六个人。看来又是经过了一番大战,现在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每个人身上都糊满了蓝色的粘液。

熊战道:“朱蝉姑娘,你快带着两位师妹离开这里吧,我们抵挡一阵子,他们两人若再不治疗,就没命了。”

朱蝉道:“此时我若一走,你们剩下的人焉有命在。主人遗命要我保护你们,朱蝉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在所不惜!”

熊战听到朱蝉提及史云扬,顿时眼露凄凉。朱蝉曾经回去过,不过等她回去的时候,史云扬已经不在了,唯余莽莽的蝎潮,涌动在史云扬消失的那个小山头。

朱蝉的心中亦不好过,看着眼前的几只蝎子,朱蝉眼前一寒,就要强攻而上。忽然间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朱蝉!”

朱蝉身体一震,仿佛是被雷电当头劈中,她愣在原地,眼中却已经流出了泪水。

她轻声道:“主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聚散离合

第二百三十四章,聚散离合

史云扬寻了那剑qì

,一路追踪过来,却在路上不断地发xiàn

滴下的鲜血,他用手指轻轻擦了一下,这血还是新鲜的.,想必是刚刚受伤。史云扬叫声不好,顿时便沿着那剑qì

的方向疾奔过去。

不多时,他便已经拐进了一个小山谷,山谷之中显然曾经爆fā

过大战,地面上人血混杂着蝎子的粘液,一片狼藉。史云扬踢开一块石头,只见这石头的切面十分整齐,竟像是被剑qì

一举斩破。

史云扬正打量着这块石头,忽然间一阵尖锐的金铁碰撞声传入史云扬的耳中。史云扬一惊,大致辨明了方向,身形便化作一道流光,急速的掠开。他转过一个山脊,忽然看见一只巨大的蝎子正扬着一双大钳子对着一个红衣少女攻击而去。

他此时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样貌,他惊叹的是自己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巨大的蝎子。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怪兽。史云扬心想,有什么蝎子能够长到这三四尺之长。忽然间又听见一阵猛烈地金铁碰撞声,他当前的那只蝎子竟然从当中活活的破为了两半。

那蝎子的两片尸体轰然坠地,顿时那女子的面容便已经清晰的印在史云扬的眼前。还未等他出口,那女子便已经喊开了。

“主人!”

那红衣女子自然就是朱蝉了。只不过她现在少了几分飘逸,倒是多了几分铁血的味道。朱蝉双眼之中正要落下泪来,可是忽然间,她的神情飞速的凝固,像是遭遇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史云扬惊异了一阵,他却发xiàn

朱蝉的眼神并不是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他身后的地方。

史云扬顿时感到不对,忽然间一道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史云扬只觉得自己耳际的头发都已经被高高扬起。史云扬不用转身都已经知dào

了自己身后传来的强dà

威胁。忽然间。史云扬猛地一个打转,身形跃出数丈。仅仅这一瞬间,朱蝉便又重新化为了一道流光,急速的回到他的手中。

这一瞬间,史云扬忽然觉得自己身体中有着强dà

的力量涌出,这种与自己佩剑重逢的喜悦,真的不是获得什么秘籍或者武学可以相比的。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这种喜悦是充满感情的喜悦,而不是发xiàn

的新奇。

史云扬感觉现在手中重新拾回的剑qì

,简直就要比他身上所有武学都要来的顺手。他顺手砍出三剑,剑剑到肉,仅仅全靠剑qì

,就已经足够让人胆寒了。

他反手砍出这一剑的时候,这才发xiàn

身后攻来的亦是一只巨大的蝎子。这劲风便就是他的大钳子对着史云扬猛然砸下所带起的。史云扬这三剑正不偏不倚的砍在那蝎子的巨大蝎钳之上,顿时火星四溅,史云扬也趁着这个空当,抽身后退。

“大师兄,你还活着?”一个声音粗莽而惊讶地叫喊起来。史云扬不用听,便知dào

这肯定是熊战。他背对着熊战,盯着那蝎子的一举一动,道:“放心,我还死不了。”

熊战顿时欢喜的展颜大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就知dào

大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史云扬道:“大伙儿还好吧?胥雪怎么样了?”

熊战顿时哭丧着脸道:“不太好,胥雪师妹本就中了毒,是大家不断的损耗自己的灵力为他驱毒,这才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这两日在途中可是战斗了不少次,幸好有朱蝉姑娘一直帮着我们。总算逃到了这里,胥音师妹为了掩护胥雪师妹,自己也受伤了,现在他们二人生命正危急得很。胥东在照看着。”

史云扬道:“你们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你们去照看伤者,若有机会,就速速离开。”

熊战看了看史云扬,有看了看史云扬手中的剑,他点点头,道:“师兄小心,若有需yào

,喊一声便是。”

史云扬点点头,顿时将手中的焚天紧紧一攥。他现在手握赤红长剑,身体之中散发出强烈的杀气,这股杀气就连远远退却的陆建平、熊战等人,都是心生畏惧。忽然间,那巨大的蝎子在史云扬的这股杀气之下竟然后退了几分。

这家伙虽然个头大,但是几乎不具有什么灵智,因此,即使再厉害的人对于这怪物来说也是没有任何可怕之处。但是史云扬身上的杀气竟然能够将一个毫无神识的异兽逼退,可见一斑。

那蝎子只是稍稍退了一步,接着身体便反弹而出,手中两道钳子挥舞成风。向史云扬砸来,史云扬一惊之下,身形急退,顿时左闪右闪,剑似游龙,影如惊鸿。那蝎子的两道钳子甚是巨大,与史云扬的长剑相撞之时,只能看见一道微微的红光闪过,但是那蝎子的两把钳子却是能够被这小小的红光所阻滞。实在颇有些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史云扬手中剑qì

猛然爆出,只见他身形一个长奔,顿时便已经栖身近了那蝎子的腹部。那蝎子虽有两道大钳子,但是却也仍旧不能伸到自己的腹下。史云扬顿时一剑上挑,那蝎子的腹部就被挑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史云扬道:“孽畜,让你害人,今日遇到我,便是你死命之时!”只听得他一声大喝,手中长剑顿时又挑出数道剑花,将那蝎子的半边都笼罩了去。那蝎子似乎是知晓了史云扬的厉害。这剑花一抖,它便将身体之中的各处要害全都死守了去。

史云扬想,这蝎子莫不是有了灵智,否则怎会这般聪明,还懂得了以守为攻。既然是有一丝灵智的东西,那么便要用对付真zhèng

有思想的敌人一般来对付他。史云扬这般想到,不过他也是姑且一试,并没有什么把握。

他将手中的灵力撤去一半,史云扬身上的战意顿时就消散了一半不止。那蝎子却不知是计,猛然冲上前,看样子是想趁着史云扬“虚弱”之时将之一举击溃,可是这样一来,他身上所有的弱点可就全都暴露在了史云扬的剑下。

史云扬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手中的剑qì

顿时便增强了好几倍,一缕剑qì

如同划破沧溟的奔雷,顿时便从那蝎子的头上贯进了它的肚子。那大蝎子伤了腑脏,也就是伤了命门,此时八脚再也不支庞大的身体,重重地趴倒在地面上。

此时这蝎子就算不死,恐怕也活不过几个时辰了,史云扬置剑于身后,索性不再去管那蝎子。虽说现在解决了一两头,可是山坡上爬着的一群蝎子实在还是个难解的难题。

史云扬咬了咬牙,顿时手中一闪,便将一滴绿色溶液吸入喉中。一瞬间之后,史云扬忽然身体一震,身体之中一股铺天盖地的灵力便席卷而出。

这股灵气之强dà

,就连熊战、陆建平都是大吃一惊。恐怕掌门和各位长老前来,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吧,可是史云扬仅仅是一个玄境的修行者,虽说也算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但是要施展出这般强dà

的灵力,恐怕光玄境仍然是不够的。

史云扬双臂一展,灵力涟漪便席卷而出,顿时便刮起一道狂风。灵力涟漪所荡击之处,所有的枯枝全部都被卷上了天空,一时之间,天体之中都掀起了一阵迷蒙的黄沙。

“九星奇门诀!”

史云扬一声大喝,顿时他身体之中便淅出了八个光团,每一个光团之中都飘浮着一个字,八个字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竟然同那奇门遁甲之中的八门相一致,八道光团阵列一圈,忽然八道光团之中同时闪出一道雷光,其中顿时便出现了九个虎背熊腰的大将、每一名看上去都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那其中有使刀的、有使枪的、还有使棍的、用剑的。一共九班兵器。

这九员大将一出现,这场中的气氛顿时便变得炽热无比。熊熊的战意几乎瞬间就成了压倒势的。这些大将对付这些蝎子完全是绰绰有余,史云扬稳坐阵中,以一己之力控zhì

着九道强dà

的力量同时战斗。

史云扬头一次过多的服用青灵回生液,在他体内积聚的强dà

灵力差点要了他的命。那时候他感觉到身体之中的灵力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当他使用这九星奇门诀的时候,史云扬却感觉他体内这股郁积的灵力,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顿时便一泄而空。就连史云扬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武学竟然如此耗费灵力,看来那秘籍上说的没错,这种秘术,恐怕就算是空境的人也只能够施展一次罢了,一次之后便再无余力。

这武学虽然消耗灵力十分巨大,但是所取得的成效也是惊人的,在那强dà

的武学冲击之下,那本来看似十分厉害的十几只大蝎子,顷刻之间便已经被九员大将全部斩灭,一时间整个山谷都飘满了粘液的气味。那九员大将就依次排列在八门的位置,巍然而立。

史云扬散去了体内的最后一丝多余的灵力,便将这武学寂寂的散去,忽然间他听到熊战向他喊道:“大师兄,你快来看呐,那里有情况。”

第二百三十五章,风暴墙壁

第二百三十五章,风暴墙壁

史云扬此时正在调息,忽然听到熊战的喊声,以为又有蝎子攻击过来了.当即一股劲冲上了熊战陆建平所在的那个山头。众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望着山的另一边。史云扬手握焚天,战意四涌。

可是等到他上去之后才发xiàn

根本没有什么蝎子,那山头上风大,一眼望去除了飞卷的沙尘,哪有什么飞禽走兽。倒是身后出现了不少他们刚刚进入这神墓洞穴的时候发xiàn

的那种飞在天空之中的异兽,现在正在吞食那些蝎子的尸体。

史云扬向远方看去,只见那层层山峦之后似乎是有一道幽青色的空气墙,一直从天幕垂到山峰之后。那墙倒是更像灵力墙,因为史云扬从中能感觉到强烈的灵力,那墙中不时带起的灵力波动也在这片区域之中掀起阵阵狂风。

熊战道:“大师兄,我们可是要去那里。”熊战指着远处的空气墙问道。史云扬点点头,手中的长剑一弹,焚天又重新化成了朱蝉的样子。

“朱蝉,去看一下。”

朱蝉道:“好。”接着红光一闪,便飞快地闪向天际,像一枚红色的陨石,向那空气墙划去。史云扬在那山头静静等待着朱蝉回来,相别生死之间,此时看到她闪身离去,史云扬竟觉得有一丝不舍。史云扬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依恋这把剑了。若是有一天,焚天真的不在了,朱蝉也不在了,那他岂不是要降下一半的力量。

天边仍然是橘红一片,这片天宇之中并没有什么云,大概是被那劲风吹得七零八散了吧。史云扬扭过头看着跟着他的几个人两人已经身死,胥雪胥音昏迷不醒,胥东和陆建平也是累得脸上发白,只有熊战要好一些,但也浑身是伤。

史云扬眉头一皱,他走到两名女弟子的身边,胥东正艰难地为她们输送灵力。史云扬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胥东摇摇头道:“凶多吉少,但是所幸毒未及心脉,但是已经融入血液之中,融入心脉只是迟早的事。”

史云扬道:“你休息一下,我来吧。”

胥东点点头,独自走到一边,探下身来疯狂地喘气。史云扬手中一道强烈的灵力顿时注入两人的身体。两人的血脉之中有着强烈的毒性,这种毒性一旦随着血液流回心脉,人便会没命的。胥东在这里为两人治了这么久,其实只不过是在心脉之前用灵力将血液中的毒性逼回去,根本不能根除,若是灵力一撤,肯定又会复发。

若是韩仑或者冉倾珞在这里,祛除这毒恐怕只是手到擒来的事。只可惜他们都不在身边,史云扬除了机械性的服用丹药灵液,为他人治伤却是万万不会的。史云扬没办法,只得暂时将两女的经脉大道暂时封住。如此一来,毒液再怎么扩散,暂时也不会危及性命。但是两人却是成了活死人,只能由他们负着前行。

史云扬又从魂蕴中取出了不少的丹药分给了另外三人。史云扬坐在石头上,看着倒在地下的两女,道:“或许,你们真的应该跟着雷石他们走,跟着我只会让你们如此受苦。”

陆建平道:“大师兄不必自责,跟着你都是我们自愿的。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之下,不是谁的智谋高谁就能免除一死,而是看谁的本领强。”

熊战道:“陆师弟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史云扬道:“可我也不希望他们出事,毕竟大家都是玄圃堂的弟子,即使有些门户之见,但依旧应该心往一处使。”

陆建平道:“大师兄有如此胸怀,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离堂的那一众人,一直以来都太过张扬跋扈,好像是天子丞相一般。”

史云扬道:“其实有此成见也是因为我和林炎有些私人恩怨,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人的争斗,竟然变成了两堂的对立。说起来,我却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正说话间,忽然一道劲风袭来,众人扭头一看,只见一道红光闪过,朱蝉的身形便显现其中,她飘了过来,道:“主人,已经打探清楚了,前面大约五十里的地方有一个灵力墙,似乎是隔绝了什么,我们恐怕必须要从那儿才能进去,这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翻过这座山,方圆几十里之中完全见不到一只蝎子。”

史云扬道:“灵力墙既然如此,那里边肯定是神墓的所在,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

众人点点头,立即收拾站起,陆建平背了胥雪,熊战背了胥音,一行人便走下山去,向那幽青色的天幕走去。

正如朱蝉所说,一路上坦坦荡荡,地面上再也看不见半只蝎子,不仅是蝎子,在这里,地面上的沙尘几乎都已经被吹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枯草根在风中坚强的挺立。

众人行在路上,几乎没有什么阻碍,要说阻碍,便是这迷人眼睛的劲风。一开始这劲风只是吹动人的衣袍而已,可是越接近那灵力墙,这风力也就越大,到后来,众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都有点轻飘飘的了。

风中已经不再是一片平静,地面之中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沙尘,但是却是有不少的碎石,此时靠近风源,风中砂石随风乱走,打在身上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拳头。众人将手挡在眼前,护住自己的头,身体前倾着艰难地行在风中。

不多时,史云扬一行人已经翻上了最后的一个山头。那道风力强dà

的风暴墙壁此时也就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到墙壁通体呈银白色,但这银白色之中却透着些许幽青,这幽青的光线时刻闪现,便将天际也映射成了一片幽青。这与其说是一道墙,还不如说是从天上直接垂下来的一道幕帘。

那幕帘上一阵一阵的光芒闪现,若是细细看去,便能在其中看到一丝丝细微的阵法影像。如此大的一面灵力之墙,若是靠人来布置,还不知要花费上多少灵力。可见创造这片空间的人也真的是一个修为极其高深的人。

史云扬道:“这道灵力墙壁完全由灵力凝结而成,就和灵力化形是一样的,若是我们要从中通过,就必须要使用相同的灵力作为斥力,才能通过。”

熊战道:“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这样巨大的灵力挥耗,可不是我们现在能够受得起的。”

史云扬道:“这个交给我,我能解决,各自保护好自己。照顾好两位师妹。”说罢,便带着众人前往这灵力墙壁。可是当他们靠近这墙壁两百丈之外,忽然间感到一阵强烈的威压袭来。史云扬几人尚能承shòu得住,但是胥音胥雪一进到这范围之中,便立即吐血不止。

众人一惊赶快退了回去,胥东又开始为两女输送灵力。熊战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她们二人看来是进不了这灵力墙壁的。”

史云扬也摇摇头,道:“就算现在能够替她们挡住一时,但是这墙壁之中还不知dào

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也不知dào

这压强会不会越来越大,贸然带她们进去,只能是害了她们。”

“可是我们总还的进去吧。”陆建平道。

史云扬沉默了半晌,苦于一直都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忽然听得胥东道:“大师兄,你跟两位师兄进去吧,她们现在反正也进不去,就算是进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我就留下来照顾他们,等师兄你们替我们三人拿到内丹,我们就能从这儿出去了。”

史云扬一愣,看着他,忽然间却感到心中一暖。胥东道:“大师兄放心,我会把两位师妹安排到避风的位置。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此处十分安全,断不会有蛇虫鼠蚁,师兄们放心。”

史云扬道:“可是你若是不进去,就见不到灵泉了啊。”

胥东眼中闪过一道黯然的神色,不过顿时却又充满了神彩,他道:“我当然想要见到灵泉,这种机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但是到了选择的时候,总要有人做选择。几位师兄当然要挑起师门的担子。这是你们的选择。而我的选择很简单,和同门的性命比起来,我觉得还是她们的性命要更为重yào

。”

众人一直都觉得胥东是一个跟在史云扬身后的小师弟,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但此时,史云扬三人顿时向他投去了钦佩的眼神。大义取舍,这等胸怀让史云扬他们三人自叹不如。可是当下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再无其他的办法。众人无奈,只好点点头。

史云扬将两女安置到一块小山石之后,哪里的风正好被挡住,地面也够干净。史云扬将魂蕴之中一大半的水和食物都交给了胥东,之后便同熊战、陆建平一起走向那风暴墙壁。

风还在呼呼的刮着,胥东看着三位师兄远去的身影,心中顿时觉得十分难受,他心中似乎有一千个人在骂他愚蠢,骂他不抓住机遇,可是胥东一咬牙,顿时便断绝了一切的念头。他回头看了看胥音胥雪,叹了口气,便去拿水袋喂她们二人喝水。

有些人觉得武功盖世,难觅敌手才是英雄,其实能够守护身边的人,就已经是一个英雄。

第二百三十六章,幻兽森林

第二百三十六章,幻兽森林

史云扬三人走到这灵力墙壁之前,互视了一眼,三人手中顿时便涌出一股强烈的灵力,三股灵力混合在一起,顿时便形成了一双灵力大手,三人齐声大喝,那一双灵力巨手便像钉子一般插到那灵力墙壁之中,两只手用力地将那灵力墙壁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那口子一出现,三人便猛然冲进其中,在这墙壁之中飞快的奔跑着。史云扬双手之中涌出灵力,像是楔子一般将那灵力巨手撕裂的口子进一步扩大。一时间随着三人飞奔,只见前面的灵力墙体不断碎裂,但是他们身后的墙壁却是在不断的愈合,一时间,整个墙体之中,就只有他们身边不到两尺的空间。

这墙体还不知dào

有多厚,一连跑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穿过这堵墙。史云扬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灵力快要用完,就赶快服下一点青灵回生液。不多时,史云扬发xiàn

这青灵回生液的体积竟然小了好多。史云扬心想,现在必须要省着用了,这东西实在是过于珍贵,向他这般胡乱吞食的,若是识货的人知dào

,恐怕要气得晕过去。史云扬发动九星奇门诀还需yào

这青灵回生液为引,若是不然,这武学虽然强dà

,但是却完全发动不了。

史云扬这一次将青灵回生液换成了回灵丹。这种丹药他魂蕴里还多的是,虽说回复灵力的速度和多少也是赶不上青灵回生液,但是史云扬也并没有打算一颗一颗的吃。他是一把一把的在吃,这样一来,灵力的恢复速度便跟青灵回生液差不离,但是这消耗可也不是任何人能够承shòu得起的。

三人一路飞奔,越到这墙壁深处,三人便觉得这压力实在是太过巨大,三人都觉得仿佛是有好几百斤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肩上。史云扬在天河之中,风阵强压之中,他都曾经承shòu过强dà

的压力。这一点压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另外两人来说,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熊战一直以来都随身带着他那把硕大的斧头,本来斧头就已经重百余斤了,此时再加上这么强dà

的压力。一时间脸色已经苍白无比。陆建平则更糟,他因为强行承shòu这巨大压力,现在耳鼻和双眼之中都已经渗出了血流,看起来甚是恐怖。

史云扬照顾着他们,身形无法走得过快,他道:“你们不要向后看,不要停下,知dào

吗?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两人点点头,史云扬又递给他们一大把回灵丹。两人初次见到这回灵丹的时候,心中十分惊喜,这回灵丹的炼制工艺虽说不见得很复杂,但是要将之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那还是少有。他们身上自己带的回灵丹早就已经用完了,因此一开始两人还十分不舍得用,但是不一会儿,他们发xiàn

这墙体之中的压力实在是太大,若是灵力不足,便会被压成浓血。两人便不再心疼手中的丹药了,他们也像史云扬一般,一吃就是一大把。

不过这样一来,三人至少灵力充裕,他们的脚步可是一丁点都没有停过。三个人互为犄角,苦苦维持着自己身边这一个小小空间。

一个时辰之后,史云扬只觉得眼前一道绿光闪过,他们所支撑的空间仿佛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

三人一眨眼睛,原来他们已经冲过了这道奇厚无比的灵力墙壁。三人看了看身后,那墙壁上现在已经不见一丝裂痕,不留一丝痕迹,就好像史云扬他们刚才不是从这其中穿出来的一般。

不过他们三人还没有已经出来的这种感觉,现在仿佛就是在做梦一般。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冲了出来,而且毫发无损,三人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之后都是一阵狂喜,相拥而庆。

良久良久,三人这才想起打量打量这周围的环境。史云扬放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森林,生机盎然,扑面而来的都是林间传来的肥沃的泥土气息。这墙里墙外简直是两种世界,一个萧条无比,一个生气无穷,而这种差距的间隔仅仅是一堵墙。

在这森林的尽头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那座山要比这近处的山高上太多,十分醒目,仿佛就是在告sù

史云扬一行人,那里就是他们下一站应该到达的目标。说不定,那里就是神墓。

史云扬道:“我们现在就赶去那座山不过看样子是要横穿森林,也不知dào

会遇见什么,大家小心便是。”

熊战道了声好,随即将巨斧拎在手中,很快地进了森林。

森林之中仰头不见天日,只得见莽莽一片翠绿之色。偶尔有几处光线洒进这森林的地面之中,光线梦幻的交织,在地面上投下几点金子似的光芒。森林之中的光线并不好,有些阴阴沉沉的感觉,不过倒还算能够看得清路。

三人在地面上不断地行走着,这森林之中的路十分难走,这路简直崎岖得要命。三人绕过荆棘和盘根,爬上一个坎,走了几步又重新跳到沟壑之中。乱石嶙峋,时常需yào

攀岩涉水,两个时辰过去,三人恐怕连十里的路程都没有走完,但是却已经累的够呛。

三人都走得累了,便停下来喝水。忽然间史云扬在陆建平的身后发xiàn

了一块巨大的石碑。这石碑上已经缠满了藤蔓,但是却还是依旧能看得清楚,这块石碑上雕刻的精美花纹。

史云扬三两剑便将石碑上的藤蔓斩断,他将这石碑上的积尘和枯枝都一一清理了去,便能完全看清这石碑之上所刻的篆字。

“幻兽森林,禹王墓第二层。无垠林海,妖灵不尽。幻兽森林,死亡之境。”

史云扬心想,原来这神墓叫做禹王墓,这幻兽森林既然是这禹王墓的第二层保护带,这样想来说不定还有第三层第四层。到时候还不知会碰到些什么。看来这幻兽森林一点都不比外边的蝎潮来得轻松。不过好的是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灵活机动性很好,再也不用瞻前顾后,若是有什么情况,就算是逃,速度也会快上许多。

熊战看史云扬发愣,道:“大师兄,这碑上写的啥?”

史云扬道:“这碑上写的是‘无垠林海,妖灵不尽。幻兽森林,死亡之境’,也就是说,这里十分危险,极度危险。”

熊战道:“死亡之境,口气倒是不小,外边的蝎潮我们都过来了,我不信这几根破树还能拦住我们。”

熊战话音刚落,史云扬正要说,此处危险,决不可疏忽大意。但是话还未出口,一个阴柔绵长的声音便传入他的耳中。

“你说这些树挡不住你,那什么才挡得住你呢?”那声音绵软而细长,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众人一惊,在这荒山野岭,又是结界之中,怎会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三人觉得不对劲,顿时将兵刃握在手中,三人背靠着背,形成一个防御圈。

“什么东西,快出来!”熊战一声暴喝,声音如雷,惊起了林中的一群飞鸟。

史云扬忙道:“熊战,小声点,要是引来什么妖兽猛禽。那就不妙了。”

熊战顿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失策,他道:“这是什么东西,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史云扬道:“小心防备,可能是什么妖或者灵。”

史云扬话音刚落,那声音又响起来,道:“这位小哥可真是不错,一眼就瞧出了奴家的身份。但是你能找出奴家的方位吗?”那声音嘻嘻地笑起来,若是平常,听到了这种笑声,众人肯定会想到这个女孩子是有多么美丽,或者多么可爱动人。但是此时众人想到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这女妖的法力到底有多深,现在到底藏在哪儿。

史云扬道:“不必藏藏躲躲的,我们三人不会惧怕与你,现身吧。若是不相为难,今日就放过你。不会追究。”

那女妖忽然间又嘻嘻的笑起来,而且笑声更大,她的笑声在整个林间回荡,让人分不清这声音具体是来自哪个地方。

那声音道:“这么说你们是要饶过奴家。好吧,奴家就谢谢了。不过你虽然要饶过奴家,奴家却不想绕过你们,这位小哥方才那几剑可是砍得奴家生疼,你就不想道个歉吗?”

史云扬疑惑道:“方才?砍你?”史云扬一低头,却发xiàn

刚才缠在石碑上的被他砍断的那些藤蔓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史云扬大惊道:“你是藤精!”

史云扬猛地一看周围,却发xiàn

似乎周围的树木顿时变得多起来,而且树干上缠满了藤蔓。他道:“留心周围树上的藤蔓,这是一只藤精。”

那嘻嘻笑的声音再度响起,道:“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你可真厉害,不过再厉害也没用,遇到奴家,你们就等着做奴家的腹中餐吧,嘻嘻”那声音刚落,顿时便有十几根藤蔓向蛇一般向他们爬过来,一时间众人便已经被这手指般粗细的藤蔓完全包围

第二百三十七章,怒战藤精

第二百三十七章,怒战藤精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史云扬他们三人此时就像是这搭在弦上的箭,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想不到才刚刚进这森林,竟然就遇上了麻烦,而且看样子这麻烦还不小。

三人四周现在都是挥舞蠕动着的藤蔓,密密麻麻,就像是一条条青蟒盘在一起,等待着仰首一冲,捕杀猎物。而现在,史云扬他们三人就是那猎物。

忽然间,一条藤蔓飞快的向史云扬伸过去,史云扬待那藤蔓靠近唰唰就是两剑,那藤蔓顿时就被砍成了三段,两段落在地上,顿时就像是遁入了土中一样消失不见。

史云扬正惊异间,忽然又有数根枝条向他伸过来,史云扬长剑一挥,顿时剑qì

如虹,便像是在乱草丛中斩除杂草一般,那伸过来的数根枝条顿时都齐齐折断。

可是这些枝条就像是有分身一般,斩断一根顿时又伸过来两根,斩断两根顿时又伸过来四根,如此绵绵无尽。几番砍伐之后,周围的枝条却是越来越多。

熊战骂道:“这是些什么东西,还打不完了都!”

陆建平一剑斩断几根缠过来的藤条,也道:“大师兄,你得想个法子啊,要不然,我们可就都完了。这藤条越来越多,迟早撑不住的。”

史云扬满头大汗,道:“只要找出哪藤精的原身,一切就都好办了。可问题是,我们连她在哪里都不知dào

。”

熊战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间,陆建平一声大叫,两人一惊,转头一看,只见陆建平的双脚已被缠住,现在那藤精正在将他向后拖。史云扬猛然发出几道剑qì

,顿时便将那缠在陆建平身上的藤蔓斩断。陆建平很快地将身上的断藤条扯开,正准bèi

挥剑重新战斗,可是一瞬间,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提了起来。俯首一看,原来是一条藤蔓正缠上了他的腰身。陆建平正要挥剑去砍,可顿时他的双手也被藤条死死缠住。动都动不了。

史云扬见陆建平受制,正要挥剑去救,可以一瞬间之后,他却听到了身后的一阵金属落地声。史云扬转头一看,只见熊战也被藤条缠住了手脚,身形被提到了半空。虽然他不断地挣扎。但是在这比手腕还粗的藤条束缚下,竟是丝毫都动弹不得。忽然间两根藤条分别卷起两人的兵器。各自对着熊战和陆建平。

那藤精嘻嘻一笑,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现在他们两个一个在你左边,一个在你右边。你可以选择救一个,另一个就只有死。但是你只能选一个,怎么样,好玩儿吧。你选哪一个?”

史云扬咬咬牙,道:“你这妖物,害人不浅,我两个都选,谁都不会放qì

。”

那藤精道:“不行,游戏可是讲规则的嘛。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两个都杀了吧,反正好久都没有尝到新鲜的人血了。”

史云扬狠狠地道:“你休想!”说罢他的身形急速掠出,奔向熊战。那藤精嘻嘻一笑,道:“怎么这么害羞嘛,你明明已经做出选择了嘛。那这个人我就”她一句话没说完,便已经发xiàn

不对劲。因为她发xiàn

了一道红光正飞速地向陆建平射去,那红光甚是锋利,只要有藤条接触到的,顿时便被划断。

那红光正是焚天,史云扬在向熊战奔出的同时,就已经将焚天剑反手掷出。那藤精以为史云扬就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可能兼顾两个地方。不过恐怕她怎么也想不到,史云扬这把剑就已经相当于一个人了。

霎时间,史云扬已经逼近了熊战,他手上顿时涌出一大股灵力,化形为刃,手一挥,便将缠绕在熊战身上的藤条全部割断。熊战本来被那藤条吊在空中,此时藤条一断,他的身形便狠狠地摔了下去。正巧落在一块尖木茬子上,木头顿时就插进了熊战的肋骨。熊战痛叫一声。猛地一把将那木头茬子拔出来,又重新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斧头,同史云扬一起后退。

熊战一路退身后便多了一路的血迹,本来碧绿的草叶子,顿时就被染成了一片鲜红。

再看朱蝉,她那边得手似乎更为顺遂。一道剑qì

飞速的划去,在陆建平身边转了一圈,陆建平身上所有的藤条便都被斩断。朱蝉动作很快,陆建平掉落的一瞬间,焚天剑剑身就已经将他托在其上,迅速飞离。

“可恶,想不到你还有帮手。好吧,有帮手又怎么样,你们一样逃不出我的手心。”那声音仍然十分轻柔,但是轻柔之中却是带有很大一股阴冷。

史云扬道:“恐怕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说罢,史云扬猛然跃起,手中一招,焚天剑便急速回到他手中去。史云扬的身形在空中打个转,猛然一剑斩出,剑qì

在空中划起一个半月,飞快的冲着各处的荆棘藤条斩去。顿时一大半的区域之中的藤蔓就已经被全部荡除。

一招未老,史云扬又连发数剑,顿时剑qì

宛如吹拂过的耳际清风,向四面八方不断散去。顿时史云扬体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女子的痛叫之声。忽然间,不远处的丛林中绿光一盛,光芒四射,其中顿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史云扬三人向那人看去,只见那是一个长得十分美丽的女子,娥眉黛眼,明眸翠脂,身上的肌肤嫩如新芽,吹弹可破。这女子赤裸着上身,身材极其诱人,但她的下半身却全部都是蠕动的藤条。一时间,像是有万条青蛇聚在一起游动。

史云扬几人顿时都吓了一跳,这么漂亮的女人,实在是难以将之同这些丑陋的藤条联系在一起。

那藤精嘻嘻一笑,道:“坏人,你是怎么发xiàn

奴家的?”

史云扬道:“你出手的时候已经多次暴露了你的位置。藤精,我再说一遍,今天你若是退去,我们兄弟不会为难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互不相犯。”

藤精嘟起嘴道:“不行不行,我哪儿舍得?况且,你们觉得奴家不漂亮吗?”

史云扬道:“若是这样,那你就受死吧!”说罢,史云扬便猛然前冲,顿时手中灵力便带出一道道残影,将那藤精包裹在其中。哪藤精一声大喝,顿时身体中一道强烈的绿光冒了出来,像一个巨大光球,顿时便将那藤精罩在其中。史云扬的剑刃带起的强烈灵力在碰到这绿色的光罩之后,顿时便被全部反弹回去。

一时间,史云扬的攻势便一分不减的向四周散去,顿时四周的巨树便被这反弹过去的灵力砍倒一大片、那藤精身后亦是一大片巨树倒下,将那藤精压倒在下边。

史云扬挡住自己被反弹回来的攻势,身形一闪,便猛然冲向那被压在巨树下的藤精。一时间红光一盛,史云扬顿时就将那大树完全斩为两段。

那两段树木被史云扬斩断之后,咔擦一声各自滚落一边。但是在那巨树之下却没有见到哪藤精的影子。

“你是在找奴家吗?”

一个声音从史云扬的耳后传来。史云扬大惊,猛然回头,只见两根枝条直奔他的双眼而来。史云扬猛然一退,手中的长剑顿时护在双眼前面。那藤条顿时便刺在剑刃之上,两根藤条便飞快地被划成两半。

史云扬见那藤精就在自己眼前不到十步的距离,正挥剑去砍,忽然间,也不知dào

是眼花了还是那藤精施了法术,藤精的身形顿时便一变成二,二变成四,一大堆女子的身形在史云扬的面前闪烁。史云扬一时也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藤精的真身。

忽然间,史云扬听见身后一阵呼啸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一道藤条飞速的向他缠来,史云扬将之一剑斩断。可周围的藤条却几乎同时出动,在史云扬身边不断缠绕,不多时便绕成一张巨大的藤条网,史云扬则是正好被困在那网中。

史云扬正欲反击,忽然间,只听见两声大喝,史云扬横剑一抬头,只见那藤条之上顿时出现了两个缺口,熊战和陆建平的身形便从那上面落了下来。

“可恶,竟被它给闪了!”熊战一阵暴怒,手中的巨斧顿时便使出“开山破岳”,狠狠地攻向周围的藤条“墙壁”。

史云扬见状,顿时大惊,大声呼道:“熊战住手!”可是话一出口就已经晚了。熊战这一招开山破岳斧乃是玄圃堂八大技能之一,其威力史云扬当年在七堂武会就已经领教过了。那时候史云扬还是个刚刚进入灵境的新手,熊战的身手也不算厉害。但是过了这么两年多,熊战的身手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样子了。

现在熊战一出手,史云扬就只见一道纹路十分清晰地巨斧在熊战的头顶成形,似有斩开宇宙的感觉。下一刻,那巨斧在熊战的一声大喝之下,便狠狠斩向周围的藤蔓网络。

史云扬方才攻击过这藤蔓,知dào

这藤精似乎有一种移花接木般的功夫,史云扬攻击过去的灵力,完全被它反弹了回来。对她的攻势越猛烈,自己所受到的反弹也就越为厉害。

正如此想道,忽然间,熊战的灵力巨斧便已经砍在了那密织的藤蔓之上

第二百三十八章,脱困入困

第二百三十八章,脱困入困

忽然间,只见一道绿光在熊战的灵力斧刃下闪过.顿时便是一道巨大的灵力涟漪扩散而开,史云扬和陆建平就站在熊战周围,顿时就被这涟漪冲击中,身形飞在空中,急速地撞向周围的藤蔓墙壁。

这一撞之下,史云扬和陆建平二人顿时便是一口鲜血喷出。熊战与那藤蔓上冲起来的反弹之力反抗着。一时间两相僵持,争夺不下。但是熊战明显已经气力不支。他自己的一招开山破岳斧,其中的全部力量现在都全部反弹到了他的身上。

不消片刻,史云扬便看见熊战的身形倒飞而出。史云扬猛然一股灵力涌出,将熊战的身形托住,稳稳的放了下来。

就这一会儿,他们三人就都已经受了伤。现在三人被困囚笼之中,竟然是寸步难行。

熊战道:“这妖怪有些邪门儿。大师兄,怎么办?”

史云扬道:“一点一点砍出去!你们二人来断后,这藤精似乎能够反弹我们的灵力攻势,记住不要使用任何灵力武学。”

两人同声道了一声好,史云扬便猛挥剑qì

,将那周围的藤蔓一点一点的砍断。但是这藤蔓好像永远都砍不完,砍了一层还有一层。史云扬只觉得那些碎藤条落入地面若是不消失的话,现在至少也已经堆了半间房子了。

忽然间,那藤精又嘻嘻的笑起来,她道:“你方才能够猜得出我的身份,找得出我的方位,我还以为你是个很聪敏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这般砍还不知要砍到什么时候。唉,那我就等你慢慢砍吧。奴家很有耐心的。”

史云扬听罢哈哈一笑,道:“多谢你提点。不过你放心,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我绝对不会拖那么久的。”话音刚落,史云扬的双眼之中忽然涌出一道亮光,他的双眼之中竟然出现了一道星河。

“北斗星辰诀,天玑诀!”

忽然间周围的藤蔓牢笼寂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莽莽苍苍的星河。其中星序流转,光影移动。光芒如银线四射,星星点点只见,只见北斗七星亮丽地闪耀着。

忽然间天玑星之上发出了一股浓浓的光芒,顿时一道剧烈的白光便直冲而下,速度惊人,划过苍穹之时,顿时便化出一阵巨大的呼啸之声。

那白光对着地面上急速的掠去,但那地面上并没有任何东西。那道光芒就像是要穿透大地。霎时间,只见那道白光毫无阻拦地击中地面,顿时便在地面上激起一个巨大的深坑。

忽然间,一个惨叫女声响起,那藤精的身形顿时显现了出来,她的手臂已经被削去了一只,但是断口之处并没有流出丝毫血液。就像是木头刻的木雕断了一只手臂一样。但是那藤精此时的神情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淡定,她现在眼中充满了仇恨,瞧那眼神,没有人愿意相信,那杀人的眼神竟然是从一个看起来这般美丽的女子眼中射出的。

史云扬丝毫没被她的眼神所吓倒,手中印记顿时一变,那击中大地的光芒顿时一化为破碎,向周围砰然散开。

“天玑棋魂手!”

一时间,那碎裂的光芒竟然全部化成了一颗颗巨大的棋子,有白有黑。每一枚棋子都有一只星辰之力凝成的大手将之捏住,随着史云扬一声大喝,那些虚幻的大手便飞速的将自己手中的棋子弹出。一时间,棋子飞快地击中史云扬他们所在的牢笼,那牢笼之上的藤蔓便很快被轰击成渣。

那藤精又是一声大叫,她此时几乎是将全部的力量都倾注在这道藤蔓网络之上。藤蔓一毁,她自身也就受伤不浅。那藤精大喝一声,她的一只手臂顿时化作一只粗重的藤条,飞快的绵延出来,伸向史云扬的喉咙。这一根藤蔓上带起的力道竟然比方才那些普通的藤条大得多。只见那藤条铺天盖地的向史云扬砸过来,史云扬身形一闪,那藤蔓便砸中了倒在地面上的几棵大树,那大树顿时就被砸成了碎片。

史云扬闪到一边,正要反击,那藤条却又横扫过来,史云扬一惊,身形一跃,在空中腾跃六尺之高,那藤蔓便刚刚从他身下扫过,又将几棵大树生生拍断。史云扬看到这藤蔓上带起的力道竟然如此巨大,一时间亦是吓了一跳。

可是下一瞬,那藤蔓又灵活的扫来,史云扬又故技重施,飞速的跃到空中。这一回,那藤蔓却是好像知dào

了他的活动轨迹。顿时便像一根绳子一样,飞快的缠上了他的腰身。史云扬的身体顿时便被卷上了天空。

“可恶,我要吸干你的血,将你的肉撕碎了扔到山里喂野兽!”

那藤精恨恨的道,她手中顿时又射出好几道青藤,就像是射出的羽箭一般,急速的射向史云扬。眼看史云扬就在生死之间,熊战和陆建平此时斩断几根藤蔓,想要去救,却也是来不及了。

忽然间,就在那飞来的藤蔓旁边,一道红光划过,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向藤精的心口射去,霎时间,只见那红光穿透藤精的身体。藤精惨叫一声。身形顿时凝固,一动不动。那几道射来的藤蔓几乎都已经射到了史云扬的眼前,这一瞬间之后,却不再前进半点。不多时,藤精的身形便开始从头到尾逐渐消散,渐渐地化为一阵烟尘消失不见。

在那烟尘消失的地方,掉落下一颗亮晶晶的东西,史云扬走过去将它拾起,一时间,竟然发xiàn

了强烈的灵力。这东西应该就是那藤精的内丹,看这内丹的大小,这藤精少说也修行了数千年了。想不到今**在了史云扬的手中。

史云扬靠着一刻大树坐下,几乎已经累得不行。三人服食了一些疗伤的伤药,也是坐在地上,不想再移动半步。

史云扬道:“我们现在不能在这里停留,这里实在太过危险。”

熊战道:“这藤精不是都死了吗?”

史云扬道:“藤精虽然是死了,但是我们方才战斗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说不定已经惊动了一些妖兽,如果现在再不走,到时候被这幻兽森林中的妖兽包围,那时候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陆建平想想道:“大师兄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熊战点点头,道:“你们说怎么做吧。”

史云扬道:“先离开这里,我们先上这座小山丘,到了顶上,辨明了方向再继xù

走。”

两人点点头,三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起身向山顶走去。可是走了不到十步,却突然听见周围传来一声巨大的猛兽的嘶吼。这声音像是虎,却又像是狼。声音虽然很尖,但是却十分雄浑。

众人一听到这兽吼声,心中顿时就凉了半截。看样子他们还是慢了半步,这周围已经被妖兽包围了。

三人走了几步,便飞快地跃上一处大树,藏身于浓浓的树叶之中。不多时,只见这树下竟然出现了六七头巨兽。

这六七头巨兽长得跟老虎差不多,只不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股黑气。这些异兽的上颚长着两根尖细的牙齿,四腿之上都生长着锋利的爪子,背脊上的毛发不停的散发着五彩的光芒。在他们的身旁,竟然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双从背脊上长出的透明翅膀。

熊战和陆建平都是一惊,嘴巴大张。所幸这两人都没有发出声,要不然他们可就全完了。史云扬打个手势,让他们安静。忽然间他们却听到了树下几只巨兽说话。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发生了一场大战。”其中一只异兽道。

另外一只巨兽则是在地面上闻了闻,他跳过一条断枝,鼻子凑下去一闻,顿时道:“这里有人来过,此处有人的鲜血。”

方才那只巨兽道:“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进到这里来。莫非找死不成。”

一只脸上带点花斑的巨兽道:“我长这么大什么肉都吃过,就是没吃过人肉,想必应该很好吃。”

那发xiàn

血迹的巨兽道:“不要大意,想当年,我们的老祖宗便有死在人类手上的。人类没有你们想象之中那么没用。”

那花斑异兽道:“我们天叱魔虎一族怕过谁,就算他是人界的九黎王,到了这里也一样是我们的腹中餐。”

史云扬三人听罢一惊,原来这就是天叱魔虎。烈焰神蛟要的原来就是他们的内丹。史云扬三人的眼中顿时放出一抹光芒。他们现在一点都不想逃了。他们现在想做的事,便是如何拿到这几只老虎的内丹。

史云扬想:“想不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天叱魔虎。也好,现在就不必到处找这些老虎了。”

史云扬向熊战、陆建平使个眼色,两人顿时会意。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看来接下来又会是一番狂战。也不知dào

这天叱魔虎的实力怎样,但是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加起来,想必消灭几只老虎还是不在话下。

三人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顿时三人攥紧手中的兵刃,猛然一声呼和,三人便从树上跃下,雷霆一般的向几只老虎扑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千古仇敌

第二百三十九章,千古仇敌

三人此时算作是偷袭,因此他们出手便没有留一点情面,手上用足了十分的气力。几人料想道这一下子至少也能打死三头,有了三枚内丹,至少也能解决他们出去的问题。这看齐滴水不漏的计划,想不到却忽然生出了变故。

三人都没有想到一点,这些天叱魔虎的实力怎么样,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清楚,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他们此时对这些天叱魔虎一点都不了解,就贸然出击,实在是犯了兵家之大忌。

他们猛烈的砍下之后,一瞬间,那几只老虎却忽然间在三人的兵刃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人大惊,不知那些天叱魔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一击之下,他们本来的强有力的优势,现在却也像这几头魔虎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史云扬道:“糟了,这些天叱魔虎铁定是以速度见长的妖兽,这般恐怖的速度,要杀我们几个人,恐怕是易如反掌。我们还是太大意了。”

史云扬话音刚落,陆建平的手上就平白无故多出了三道血口。陆建平痛叫一声,顿时他的腿上又出现了好几道血口。

熊战见着陆建平都觉得害pà

,就好像他们身边就存zài

着一只索命的鬼魂一般。熊战瞪着眼睛看着周围,忽然间他的手背之上也顿时出现了三道血口。史云扬大喝道:“小心,保护自己。”

说罢,史云扬手中一道灵力涌出,将全身罩在其中。忽然间就看到灵力护罩之外出现了几道火花。熊战和陆建平也很快得将自己包裹在灵力护罩之中,一时间,只觉得灵力护照之上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就仿佛羽箭射到了盾牌上。

不多时,这叮叮当当的声音渐渐消去,周围竟然出现一阵短暂的寂静。众人抬头望望,只觉得这树林之中安静的出奇,安静地让人心中发毛。现在,就好像这些天叱魔虎全都消失了一般。

可是史云扬知dào

,这些老虎并没有撤走,他们不仅还在,而且离他们非常的近,只不过他们奔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肉眼几乎已经看不见。史云扬能够看到周围的树叶在动,但是现在并未起风,这风显然就是这些老虎高速移动的时候刮起的劲风。

史云扬道:“大家小心,千万不可掉已经心,这些老虎还在。灵力护罩不可撤去!”

话音刚落,忽然间天空之中传来一阵笑声,史云扬抬头一看,只见那几只老虎稳稳悬停在史云扬三人眼前的空中。

那花斑虎说道:“大哥,他们还蛮聪明的,竟然能够看得出来我们的存zài

。”

那当头的大老虎道:“这几个人不可轻视。”

另一头老虎道:“大哥,几个人而已,值得你这般惧怕?看我去咬断它们的脖子。”那老虎哈哈一笑,道,“你们几个,胆子不小啊,竟敢偷袭天叱魔虎,你们可知dào

,我们天叱魔虎乃是这片幻夜森林的王者?”

三人不说话,那老虎笑道:“大哥你看他们都被吓破胆子了。我还道他们有多厉害。”他转过头,看着史云扬道:“小子,我这就让你们知dào

,天叱魔虎,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

说罢,那老虎身形一闪,身体一阵虚幻便消失在史云扬三人的面前。众人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那老虎便忽然间从陆建平的右边窜了出来。陆建平吓了一大跳,猛然一阵灵力挥出,那老虎看似要被他砍中,可是剑刃还没碰到他的毛发,那老虎的身形却又突然消失。

此时空气中传来一阵狂妄的笑声,它道:“人类,你们太慢了,慢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快点儿。”

史云扬闭上眼睛,此时既然看不见那老虎,那索性不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dào

那老虎的身形就在身边盘旋。史云扬将自己身中的灵力扩散出去,希望凭借着灵力的流动寻找这老虎的踪迹。可是这灵力一扩散出去,史云扬就发xiàn

周围的灵力流动简直就是暴风一般,那老虎奔袭的速度几乎已经达到了百里瞬移的程度。

史云扬想,这些天叱魔虎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难不成是从几千里之外跑来的?要是这样的话,这些畜生的感觉器官也太灵敏了吧。不过这样一想,史云扬便更加坚定了,这几只老虎万万不能放过,若是要跑个好几千里才能找到,那这内丹还要怎么取。

忽然间,史云扬的耳边一道巨大的劲风传来,史云扬想也没想,便忽然斩出一道强dà

的剑qì

。霎时间,史云扬耳边的劲风忽然消失,反而又移到了他的右手边。史云扬未及思索,又挥剑横削,一招变成双,随即猛然向他的正前方砍出一剑。

史云扬这一剑看起来毫无道理,只不过是砍在虚空而已。可忽然间,那空气之中却凭空流出一股血液,同时传出一声虎啸之声。

那老虎顿时闪身到众虎的身边,只见它的右爪之上已经被劈出了一个深深的血口。正在冒着鲜血,那老虎伸出舌头舔了舔伤口,随即狠狠地望着三人,那眼神之中冒出的杀气,分明是想将他们三人全部撕碎。

那领头的巨虎看了一眼那头老虎的伤势,乜斜了史云扬一眼,缓缓走上前去,道:“你能看得清我们?”

史云扬道:“看不清,但就算看不清我也能杀了你们。”

那巨虎道:“哦?是吗?看来你对你自己的剑很有信心,只不过我想知dào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更与你没有什么仇恨,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们?”

史云扬道:“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不也就是想要我们的命吗?既然如此,保命之举,有何不妥。”

那巨虎摇摇头,道:“不对,先动手的是你们,我们的想法那是我们的事。现在你们根本不是自保,而是想要我们的命。”

史云扬道:“那又怎样,只有杀了你们,得到你们的内丹,我们才能从这里出去。”

那巨虎点点头,道:“原来是觊觎我等的内丹,那么现在自保的可就是我们了。本来我不想杀你们,但是你们这是在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那巨虎尖牙一龇,喝一声,“杀了他们。”一声之下,他身边的六头老虎便稳稳渐渐地走了出来。

那头受伤的魔虎眼睛都已经充血,它道:“中间这个人是我的,我要将他撕成碎片,你们去对付另外的两个人。”

史云扬道:“大家小心!”话音刚落,他面前的六只老虎便瞬间消失不见。

忽然间熊战一声大叫,只见他面前的灵力防御瞬间就被打破,胸口上多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史云扬这一转身,他的脸上也被划出了好大一条口子。史云扬顿时剑qì

乱舞,将身体罩在其中,他的剑刃之上顿时就激起一阵阵强烈的火花。

陆建平此时身上也是多处受伤,苦苦抵抗着,他道:“大师兄,他们太快了。我们根本防不住。”

史云扬道:“坚持一刻!”忽然间史云扬手中亮起一道红光,霎时间,只听得一道狼嗥之声响彻天际,史云扬身后顿时红光大盛,一匹同那巨虎还要大的红狼便出现在战场之中。

噬月狼王狂吼一声,道:“本王在此,还不快快住手!”

那天叱魔虎果然闪到一边,那巨虎走出来道:“你是噬月狼族一类?”

噬月狼王傲慢的道:“正是,你们这些蠢虎,还不快快退去,当年天下第一虎族剑齿虎都灭在我噬月狼族的手中,更何况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还不赶紧滚!”

那巨虎顿时浑身瑟瑟发抖,但并不是惧怕,他眼中确实有着强烈的仇恨。它道:“噬月狼,你可知dào

我们天叱魔虎一族的祖宗就是剑齿虎吗?你杀害了我们的先祖,这笔账今日就先要算在你的头上!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

噬月狼王本来是想将这些魔虎吓走,可惜这几只老虎并不买他的帐,反而还拔高了敌人的士气。噬月狼王叹了口气,心中道:“看来这一族之王的名号也快不灵光了。唉,沧海桑田,沧海桑田呐!”

正想象间,只见那巨虎已经扑了过来,噬月狼王眼神一寒,猛地一爪拍出,那巨虎也是一爪抓来,霎时两道钢爪碰击在一起,发出一道闪电般的光芒。光芒一闪,那巨虎的身形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独留噬月狼王一个人在原地。

忽然间,噬月狼王身后突然窜出一根爪子,抓向它的后尾。噬月狼王牙一龇,后尾猛然一甩,便像是一根巨大的钢筋铁骨横扫而来。那巨虎的身形在这一击之下,顿时便横着飞出,撞断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那巨虎爬起来愤nù

的狂啸了一声,又闪电般的想噬月狼王扑来,可是这一回出乎它意料的是,噬月狼王竟然也在一瞬间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候,天空之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要跟我比速度,本王就跟你比!”

第二百四十章,亡命奔逃

第二百四十章,亡命奔逃

那头巨大的天叱魔虎一惊,它本来便是长于速度。在这幻兽森林之中,恐怕还没有能够和天叱魔虎的速度相较的妖兽。这巨虎想必也是听说过上古噬月狼一族擅于速度,可是多年以前,这一族群就已经灭亡了,而且他们也被困在这里,永远都出不去。这真zhèng

的上古噬月狼的速度,他们肯定无从得知。

但是此时那巨虎才算是见识到了噬月狼族真zhèng

的速度,这等速度虽说可能仍是赶不上他们,但在这虚空之中隐藏自己的身形,看来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天叱魔虎猛然一震狂啸,身形一闪,顿时也消失在原地。

当一个东西移动的速度很快,快到几乎已经看不见身影的时候,此时让他现形的最好方法就是赶上他的速度。只有赶上他的速度,才能相对减小他的速度。两个人之间的速度都很快,而且速度相当,两个人之间却就会处于静止的世界。

天叱魔虎当然知dào

这一点,他的速度还要比噬月狼王快上一些,要赶上它并不是难事。片刻之后,只见这一片空间之中不断地爆fā

出火花。周围的树叶子哗哗的掉下,周围的砂石,也是不断地崩碎。但是至始至终却都看不见天叱魔虎和噬月狼王的影子。

这是一场无形的战斗,这是一场速度的较量。

天叱魔虎的速度比噬月狼王要快上不少,但是它的力量没有噬月狼王强dà

,他们伤人的方式也就是以这奇快的速度带起力量,因为哪怕是一点点力量,在高速的环境下,都能变得十分巨大。因此它们并不需yào

过多的术法,因为在战场上,他们拥有绝对的控zhì

权,敌人还未出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咬断了敌人的脖子。

但是他们遇到噬月狼王这样的角色就不好办了,那天叱魔虎攻击了几次,要么是被噬月狼王的后尾扫开,要么是被噬月狼王身上突然燃烧起来的火焰给逼退。一时间,它完全近不了噬月狼王的身。反倒是被噬月狼王逼得节节而退。

那天叱魔虎恨得瑟瑟发抖,身形顿时停了下来,一连后退了数百步。噬月狼王哈哈一笑道:“怎么,这就想逃了?”

忽然间,那天叱魔虎长啸一声,声音响如洪钟,顿时将这幻兽森林中的飞禽惊飞了一大群。史云扬三人此时苦苦抗击着那五六头魔虎的攻击,一点儿都放松不下。三人都已经浑身是伤,血流不止。这些魔虎虽然速度极快,但还是十分畏惧三人手中的兵刃,特别是史云扬的焚天剑。剑qì

斩出的时候,他们就只有躲闪的份儿。这几头魔虎便打起了车轮战和消耗战。他们不断地攻击三人薄弱的地方。总有个时候三人会顶不住,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史云扬三人的死期。

史云扬猛然一道剑qì

斩出,便听到了那天叱魔虎的吼声。史云扬听见周围的动静,道:“不好,这厮是在召唤援兵!”

噬月狼王显然也发xiàn

了那天叱魔虎的意图,大惊之下猛然前冲,顿时就将那天叱魔虎压在爪下。噬月狼王扬起另一只爪子,就要将那天叱魔虎的头踏碎。那天叱魔虎却忽然哈哈大笑,噬月狼王道:“你笑什么?”

那天叱魔虎道:“我刚才已经呼唤了援兵,现在他们已经听到了,想来不到一刻的时间,他们就会赶来,你对付我一个人都已经这么吃力,更别说一会儿有数百个这样的虎族勇士。到时候,就算你再厉害也难逃一死。”

噬月狼王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来一个我就杀一个。现在我就先杀了你!”

天叱魔虎道:“你若是不杀我,你们也许还有一点生的可能,若是你杀了我,那你就和天叱魔虎一族结下了生死之仇,到时候,就算是将整个幻兽森林全部都藏遍,也绝对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噬月狼王听罢一愣,这魔虎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他看到几乎奄奄一息的史云扬一行人,顿时眼中又冒出了极端的森然。它道:“你将我的人打成这样,这梁子本来就已经结下,不在乎你这一个。”说罢,噬月狼王猛然扬起爪子,带起熊熊火焰和灵力猛然踏下。那天叱魔虎脸上的笑意顿时便凝固,突然间转化为强烈的恐惧。它的眼中一道火光闪过,顿时就变成了熊熊火海。

天叱魔虎惨啸一声,噬月狼王的爪子顿时就插进了天叱魔虎的眼睛,刺穿了它的脑袋。那天叱魔虎颤抖一阵,身形便再也不动。噬月狼王拔出爪子,从它的脑中取出一枚银白色的光球。那便是这只天叱魔虎的内丹。

噬月狼王看了看那内丹,一口便将之吞了下去,它回首看了看那天叱魔虎的尸体,遂头也不回的冲向史云扬他们的战圈。

史云扬周围那几只天叱魔虎战得正酣,忽然间一道劲风袭来,一头天叱魔虎便被咬断了脖子,另外几只天叱魔虎正一回头,一道光芒扑面而来,这四五只魔虎便全部都被抓瞎了双眼。那几只魔虎一阵痛叫,身形陡然停止。

史云扬三人见有机可乘,各自紧握手中的兵刃夺路而出,史云扬一剑便斩断了两头天叱魔虎的脖子,两颗巨大的头滚落一边,眼中的神色顿时就黯淡下来。陆建平也是一剑刺进了一头天叱魔虎的腹部。熊战则是愤nù

不已,一斧头砍下,带起千钧之力。不过他这一下子太过心急,自己没有拿好兵刃,重重砸下之后才发xiàn

砍中那魔虎的不是斧刃,而是斧背。尽管如此,那魔虎也顿时都被熊战砸碎了身中的骨头,凄凉的叫了一声之后,便瘫倒在地,不断喘着粗气。

熊战此时双眼通红,抡起斧背便又猛然砸下去。那魔虎顿时便不再出气,熊战却还不罢休,一斧又一斧狠狠砸下,仿佛是要出尽身中的恶气。那魔虎都已经被他砸成了一滩肉泥。忽然间,他感到身后一道劲风忽然袭来,猛一转身,只见一只虎爪已到眼前。熊战顿时冷汗齐冒,闪躲已经是来不及了,此时他心中一寒,就准bèi

闭上眼睛等死。

就在此时,一道红色的闪电迅速袭来,那魔虎一阵呜呜的惨叫,便陡然落气。熊战睁眼一看,那魔虎竟被一把红色的剑钉在了身边的一刻大树之上。熊战回首看去,只见史云扬的手还抬在空中,做出飞剑的动作。

噬月狼王道:“快搜集他们的内丹,我们离开这儿,这里马上就会被团团包围。”众人点点头,也顾不得身上有多少伤口现在正流血不止。飞快的在这些狼身中搜索着内丹,不多时,五头魔虎的内丹便全部被众人收入囊中。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六枚内丹,算起来刚刚够他们这个小队的成员用。

这些天叱魔虎实在太难对付,史云扬担心,若是雷石他们遇上,恐怕队伍之中就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史云扬将这几枚内丹收入囊中,翻身爬上了噬月狼王的背,陆建平和熊战见到噬月狼王有些怕,但是此时却不是怕的时候。他们忍住内心的恐惧,也飞快的爬上噬月狼王的背,噬月狼王猛然一蹬腿,便载着三人狂奔在风中。

三人只觉得瞬间之后,他们就已经远离了方才的的那处战场。现在他们眼前所有的景物全都变成了流线,并且飞速的向后退去。他们三人一个紧抱着一个,满头长发全部飘散在周围的气流狂风之中。

不多时,史云扬一行人便冲上了一个小山头,噬月狼王却忽然停了下来。众人向前方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森林之中席卷起一股巨大的林涛。史云扬分明感觉到,那林涛之中蕴藏着巨大的劲风。一时间,林中的飞禽受惊扑腾而起,叽叽喳喳地在空中盘旋,一时间空中密密麻麻一片,仰头不见天日。

噬月狼王道:“来了。”

史云扬道:“狼王,看样子这一回来的虎族太多了,恐怕不下两百头,他们风头太盛,我们找个地方先躲躲,想办法各个击破。要不然,我们的速度绝对是比不上他们的。”

噬月狼王道:“与我所想一致。它们看到地面上的尸体,一定会向四面八方搜索,若是它们足够分散,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狼王仰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山崖之上有一个不大的山洞,看样子还算隐蔽。它道:“我们就去那里,山洞之中他们也攻不进来,至少不用担心后背。”

史云扬点点头道:“好。”

噬月狼王轻轻一蹬双腿,便轻巧的向那山岩之上跃去。

方才那片战场之中,一头天叱魔虎站在其中,那魔虎的个头要比地上死去的几头巨虎都还要大上一倍。那巨虎不仅背脊上有五彩的光芒,而且它身上的翅膀竟然也是五彩的实体。

那天叱魔虎在地面上嗅了一圈,看着不远处死去的那些族人,眼神之中顿时冒出熊熊火焰,它旁边一头断了牙齿的魔虎走出来,道:“看样子是人干的。虎王,他们应该还没走多远,追吧。”

虎王点点头,大喝一声:“追!”

第二百四十一章,各个击破

第二百四十一章,各个击破

噬月狼王载着三人,脚步十分轻巧,几乎没有触动一叶一草.但是速度却丝毫不慢,飞快的冲着那山头的山洞而去。不多时,狼王便一跃冲进了山洞。

这是个很狭窄的地方,洞中生满了霉菌,在这山洞之中生长着许许多多的蜈蚣和地母虫。史云扬将这些虫蚁赶了出去。腾出一块稍微干燥的地方,扶着陆建平和熊战坐下。

他们二人此时已经十分虚弱,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史云扬取出几枚丹药喂他们服下。他们二人坐好之后,正要运功疗伤,忽然间却被噬月狼王打断。

它道:“不要妄动灵力,现在若是有一点点的灵力波动,便会将山下那些老虎招过来。”

史云扬点点头,他小心地探出头去看山下的动静,他发xiàn

此时山下到处都能看见身上闪着五彩纹路的天叱魔虎。这些老虎在不断地追踪三人身上的血迹,看样子他们已经发xiàn

了不少的蛛丝马迹。只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冲这儿来了。

史云扬眉头一皱,道:“狼王,看样子我们得冒一冒险。”

噬月狼王看了看他的眼睛,道:“好吧,姑且一试,可是小子,我也不能保证你这一次能活着出去。”

史云扬道:“尽人事听天命,现在我们只有这一条路了。”

噬月狼王道:“好,要做的话,就要快。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

熊战道:“师兄,你们要做什么?”

史云扬道:“你们两人安心地在这里疗伤,我会暂时将这里封印,两天之内封印解不了。两天之后若是我们还没回来,你们便想办法赶快出去,不要再去找灵泉,没有必要所有的人都丧生在这凶险之境。”

熊战惊道:“那怎么行,要走我们一起走,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陆建平道:“大师兄莫非以为我们俩是贪生怕死之辈。”

史云扬道:“我不管你们怎样想,现在你们俩必须给我呆在这儿,把伤养好。若是现在我不把他们引开,不到半个时辰,它们找到这里,我们就要全部都死在这潮湿的山洞里。我出去,大家至少还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休要多嘴!”

陆建平和熊战听到史云扬低低的吼声,顿时心中都是一震,史云扬这个大师兄在他们心目之中有着极其重yào

的位置,队伍之中没有长辈,他的话就相当于是长老们的话。但是他们也知dào

现在外边到处都是天叱魔虎,一旦出去,恐怕就是难逃一死。两人心中忽然一疼,看着史云扬,眼睛都已经湿润。

想不到短短的几天之内,史云扬就已经两次为了他们舍生入死。放在平时,这也是一份终生难报的恩情。陆建平抬起头望着史云扬,道:“大师兄,你”

史云扬打断他,道:“废话少说,凝神运功。”说罢,史云扬手印一变,他手中便祭起一方封印,一时间文字左右闪动,随着他手中的灵力涌出,那法阵顿时便放大数倍,将洞口全部封住。

陆建平眼看着史云扬封印了山洞,他叹口气,道:“我只是想说,你一定要回来。”

史云扬封印了山洞之后,山下顿时就传来一阵阵激昂不断的虎啸声。史云扬知dào

自己已经被发xiàn

了,但是他却并没有离开,他就是要有的天叱魔虎看见他的行踪,让他们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他自己的身上。不多时,山下便聚集了一片巨虎,史云扬见时候已经到了,猛然掷下一块巨大的石头。之后便立即爬上狼背。噬月狼王驮着他,飞速的在垂直的山崖上斜奔。

山下的天叱魔虎闪过那巨石,一大队猛虎便窜上了山腰,所有的天叱魔虎都向这一人一狼袭来。噬月狼王此时的速度也是极快,但是同天叱魔虎的速度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毕竟这一个种族几乎就算是速度之中的王者。虽说噬月狼王跑不赢他们,但是史云扬本身也没想过要噬月狼王跑得过这些怪物,他想要的,只是跑得足够远,远得能够将虎群全部引开,这样一来,熊战和陆建平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噬月狼王也一反常态的将自己高傲的架子放下了,此时开始没命地奔逃。在它的全速奔跑之下,那些天叱魔虎竟然一时间还难以追上。

史云扬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身后不断传来的虎啸之声。史云扬一时间在噬月狼王背上转了个身,匍匐在噬月狼王的红毛之中凝视着那身后冲来的一只又一只猛虎。史云扬眼睛一寒,一股剑qì

猛然划出。此时噬月狼王和那些天叱魔虎都在极速的世界之中,一前一后便几乎是处于静止状态。史云扬这一道剑qì

又是迅猛无比,再加上剑qì

是迎面而去,一头猛虎闪躲不及,顿时便被斜砍成两半。巨大的尸体在高速奔袭的途中瞬间停止,便像是一发炮弹一样,猛然击中了后边的猛虎,霎时间便形成连锁反应,七八头猛虎便活活被砸死摔死。

史云扬见这一招有门儿,喜道:“狼王,有办法了,辛苦你继xù

跑,我有把握将这群畜生各个击破。”

噬月狼王吭吭地喘着粗气,一言不发,但是身形却又是猛然加快了几分。史云扬与之心意相通,自然是知dào

它心中所想,史云扬一咬牙手中开始凝聚出汹汹的灵力,灵力夹杂着剑qì

,威力可是不凡。

忽然间史云扬只觉得右边一阵腥风传来,睥睨一眼,只见一只魔虎猛扑而来,竟然已经不到咫尺,史云扬猛然将剑刃横在胸前,此时剑刃之上满是剑qì

和灵力,那魔虎一爪扑过来,两只前爪便搭在了剑刃之上。一瞬间,那魔虎的两只前爪便被削落在地,那魔虎也顿时变成了一只小猫一般,啊呜地在原地打滚惨叫。

史云扬被那魔虎挤了一下,身形一侧,险些掉下噬月狼王的脊背。他稳了稳身形,却不料右手手臂之上被一根荆棘划出了一条奇长的口子。手臂顿时就无法屈伸,史云扬忍住痛,将右手中的剑换到了左手,猛的一道剑qì

划出。瞬间又是一只魔虎殒命在地。

史云扬见身后的天叱魔虎越来越快,而且眼中的仇恨也是越来越盛。史云扬再回头看噬月狼王,似乎已经十分疲惫。毕竟以前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奔袭。史云扬看着噬月狼王的眼睛,心中不免觉得伤感。

剑刃上的灵力一次又一次挥出,又一次又一次的回满,这身后追赶来的百多头猛虎此时几乎已经被史云扬灭去了一半以上。那些虎群如何不气愤。在这片森林,它们从来就是王者,从来没有任何一种妖兽精怪敢挑zhàn

他们的权威。即便是以前有人类进来,还不是要千方百计的躲着他们。现在让人觉得愤懑的是,这种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角色竟然来了个大转变,这对于一个王者种族来说,这绝对是难以忍受的。

为了这种王者的尊严,就算是战斗到最后一人,他们也要将史云扬擒获,他们现在对于史云扬的仇恨就不仅仅取他的命那么简单了,若是落到它们手上,恐怕连死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史云扬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就算是战斗到最后一刻,亦绝对不会做这些老虎的俘虏。他猛然将手中的灵力剑qì

斩出,又是一只猛虎被击中惨死。趁着这个空当,那其中忽然一头猛虎急冲而上,猛然向空中一扑,口中巨大的两颗尖牙便贯穿而下,要刺穿史云扬的天灵盖。

史云扬亦是猛地一惊,此时手中长剑都来不及出,那虎口便已经逼至眼前。他大喊一声:“狼王!”噬月狼王顿时会意,下一刻便是意想不到的一幕。

噬月狼王忽然间身形一个打转,前爪在地面上划出几道深深的口子,就连石头上也被抓出了两寸多深的凹槽。它的身形在这一下缓冲之后,顿时又箭一般的向来时的路冲回去。

那扑在空中的猛虎哪知dào

这噬月狼王会突然掉头,他此时飞在空中,又是处于极速的状态,身形根本停不下来,顿时便扑了个空,狠狠撞在一堵矮大的石头上,连脑浆都撞了出来。

那些急速扑过来的狼又怎么知dào

会是这种情况,顿时全部都不知所措,他们的身形还来不及停下来,史云扬和噬月狼王便已经冲入了他们的阵营之中。霎时间,噬月狼王口中一团火焰喷出,便是数只猛虎被烧为焦炭,史云扬骑在他的背上,左劈右砍,一时间竟如入无人之境。

不多时,那不断奔袭而来的虎群就只剩下二十几只了。现在噬月狼王和史云扬都经lì

了一场大战,此时对付着二十几只猛虎却也真的是难以应付。

忽然间,史云扬只感觉右前方一阵灵力涌出来,出于直觉,挥剑去砍,顿时便看见一道巨大的雷芒闪过来,他的剑顿时便被这雷芒击中,史云扬顿时觉得手臂一麻,焚天剑便掉落了去。猛然间,史云扬和噬月狼王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了,千钧之力传遍一人一狼的身体,噬月狼王和史云扬顿时便猛然倒了下去,滚落了数百丈的距离

第二百四十二章,生死决斗

第二百四十二章,生死决斗

噬月狼王和史云扬飞快的从地面上爬起来,但是却发xiàn

,他们此时已经被几十头天叱魔虎团团包围了.史云扬翻身爬上噬月狼王的脊背,道:“狼王,看样子情况不妙了。你还能坚持吗?”

噬月狼王道:“小子,此生能与你结识,也不算枉度这么些年的光阴。你虽然是我的第一个宿主,但是我却觉得你永远都只会是最后一个。战吧,不要怕!它们是好战的种族,我们噬月狼族也不是吃素的。”

史云扬道:“多谢你。”一句话过后,史云扬顿时将冰寒的眼神射向周围的虎群。史云扬眼中的冰寒与这些猛虎眼中狂热的仇恨相碰撞,一时间一场无形的战争便已经在双方周围展开。

天叱魔虎一直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围着,但围而不攻。史云扬和噬月狼王也不断的注视这周围的动静,一时间也没有发动攻击,一时间,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这样神经高度紧绷的场合,普通人实在是难以承shòu,这些天叱魔虎的动作实在太快,只要他们有一丁点的放松,恐怕立即便会被这些老虎开膛破肚。

这样僵持了接近一炷香的时间,那天叱魔虎的包围圈之中忽然间出现了一个缺口。顿时一道强dà

的威压压了过来。不多时,一头比普通天叱魔虎大上一倍的巨虎缓缓步了进来。

这头天叱魔虎脸上纹着灰白的族纹,身形巨大,背上生出了一对五彩的翅膀,微微扑腾之时,便是一股灵力流掀动。这猛虎身上从头到脚都有着一股王者之气,让人看见之后,心中顿生寒意。

那猛虎渐渐地走到史云扬面前,昂起头,俯视着他们,道:“你们,想怎么死!”那声音似乎是史云扬从来没听到过的,那声音一出口,就完全是虎啸声,但是他们却又偏偏听得明白它说的是什么。

噬月狼王冷哼一声,顿时也昂首挺立,它的身形竟然也和那虎王一般高低。一时间两族的王者正站在一起,四目相对之下,全然是无尽的杀意。

这股王者之息散开之后,周围的天叱魔虎都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天叱魔虎王道:“你们杀了我一百多名族人,此仇,你说我要不要报!”

噬月狼王道:“你们以我们为猎物,自己实力不济,反倒成了我们的猎物,这很正常,这片丛林本来就是一片弱肉强食的世界,何来什么大仇。”

天叱魔虎王道:“正常?那好,我便让你知dào

,什么东西才是真zhèng

的正常。你是上古噬月狼的首领,算起来也应该是远古的族类,今天我不仅要你死,还要将你的种族都踏在脚下。”

噬月狼王道:“只怕你还没这个本事,哼,来吧!本王还会怕你这头蠢虎不成!”

天叱魔虎王道:“好,既然你也是一族的领袖,你我的地位现在还是相同,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我一战,生死之战,你若死,我便生吞了这个人,若是本王死在你手中,我周围的族人一定会放你离去。并且在这幻兽森林之中,再也没有任何一头天叱魔虎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噬月狼王道:“好的很,这样很公平,我们两条命换你一条命,看样子你稳赚不赔。”

天叱魔虎王恨恨的道:“废话少说,过招吧!”说罢,他背上的双翅便猛然间一振,一道强烈的灵力风暴便席卷开来,忽然间,那灵力风暴之中开始闪出一层又一层的雷芒。随着天叱魔虎王双翅一扑闪,那道含着雷芒的灵力风暴便飞快地变成一道灵力包裹的雷球,冲着噬月狼王和史云扬飞快的掠去。

噬月狼王眼中闪过一抹狂热,顿时双眼便变成了血红之色。一时间,噬月狼王脊背一抖,便将史云扬抛下身去,与此同时,噬月狼王身上的红毛便全部燃烧了起来,一时间将这森林都照得一片通红。噬月狼王巨口一张,顿时便喷出一道巨大的火焰球,冲着那雷球掠去。

下一刻,两道能量在天空之中碰撞开来,一道灵力涟漪顿时席卷而出,像是一道摧毁一切的能量波。这片空间之中只要是两人合抱之粗的树木便顿时被折为两段,树木上的叶子都顿时被卷积得不剩半点,只空有一截截光秃秃的树干在原地,一片狼藉。

这一次竟然不分胜负,噬月狼王眯了眯眼,顿时奔袭而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那天叱魔虎王冷笑一声,道:“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展示速度,简直是班门弄斧。”

说罢,那虎王身形一闪,也瞬间消失在原地。不多时,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阵金铁碰撞之声。仿佛九天雷霆,震烁整个大地。

不多时,只见虚空一闪,一道火红的身影便倒飞了出来。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上,顿时将这大树的一半都撞成了残缺。就像是被巨人咬掉了一口。噬月狼王一连撞断了好几棵大树,这才停下身来。史云扬却忽然一大口鲜血吐出。

魂蕴之中的魂兽与宿主之间联系甚是紧密,宿主的实力决定了魂兽的实力,一旦魂兽受伤,其伤势顿时也就会转嫁到宿主的身上。噬月狼王此时受伤不浅,这伤害几乎也是全部转嫁到了他的身上。史云扬捂住胸口,顿时掏出一大把丹药塞在口中,疯狂的咀嚼。

像他这般不把丹药当做稀罕物事的人,恐怕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史云扬现在便是不断地恢复自己的伤势,因为他若是受伤过重,便会严重影响噬月狼王的战斗力,若是他昏了过去,噬月狼王便会马上退回到魂蕴之中。

因此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自己的清醒状态。史云扬吞下一把又重新掏了一把塞在口中,他此时已经不管这丹药到底是回灵丹还是治伤的鹿活丹,或者是更为珍贵的玉心丹,他只管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就像是一个饿急了的人正在吞食食物一样。这般挥霍丹药,仿佛那就是大街上随处都能捡到的破烂石头一般。若是此时有旁人在,恐怕要被他的举动吓死。

不过这般补充之后,史云扬的伤口几乎也是在瞬间之后便已经完全痊愈。他身中也充满了灵力。噬月狼王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忽然间又感觉到身上充满了力量,他疑惑的看了看史云扬,正巧看到他在海吞丹药,一时间也是愣了半晌。口中说了一声:“疯子。”

忽然间,虚空却突然破了一个口子,一道巨大的虎爪便从中伸了出来,一爪便狠狠地抓向噬月狼王的脸。噬月狼王的眼中闪过一抹白光。他立即感到一阵强烈的危险感,顿时身上的火焰一盛,身形急退。饶是他这一下子十分的快,可是却是无法躲过虎王的速度。它的脸上顿时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噬月狼王甩了甩脑袋,顿时眼中涌出一股恐怖的杀意。他道:“小子,今日本王就给你展示展示,本王是怎么统领群狼的!”忽然间一道灵力疯狂的涌出,将噬月狼王全身包裹,噬月狼王浑身颤抖,不多时,只觉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万狼啸月!”

忽然间,噬月狼王一声长啸,它身上的灵力席卷而出,顿时便像是一道幕墙,将这片空间笼罩而去。周围的环境很快的发生转换,几番虚幻之下,便已经成了另一幅景象。此时这环境已经到了一处荒崖之上,一轮硕大的明月挂在天际,像是要比平时的月亮大上十几倍。这里荒芜不已,几乎已经寸草不生,月华如寒冰,倾泻之下,这片天地之间瞬时就充满了无穷的肃杀之意。放眼望去,崖下崖上全都是黑压压一片的狼群。随着噬月狼王的一声长啸,所有的狼都开始长嗥。这声音何其刺耳,简直是催命夺魂。

史云扬不由得捂上了耳朵,只见那一轮硕大的明月在这千万匹狼的嗥声之下,就像是被淋上了一层鲜血,顿时从上到下变成了一片血红。

血红的月亮,散发着血腥的气味。这是一个只有死亡的战场。

噬月狼王又是一声长嗥,身形顿时奔在虚空之中,这数万匹狼的身形也顿时一飞而起,在月光之下的虚空之中奔跑起来,所有狼群顿时跑向那天空之中高高悬挂着的那轮明月,并且消失在血红色的月华之中。不多时只见那月亮一阵颤抖,像是积攒不住的爆竹,下一刻便轰然炸开!

这整片空间也顿时就在这爆zhà

之中被炸得支离破碎。一道狂暴的能量席卷而出,仿佛要将天地都全部吞并。周围的环境迅速地消弭,那道红色的能量便在这幻兽森林之中猛然爆开。周围的一切树木巨石,顿时便被卷积得一丝不剩。史云扬也和这周围的天叱魔虎一起被荡出了千丈之远。这片空间之中,顿时就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死地。

噬月狼王这一下子已经耗尽了它全部的气力,不过他也估计那虎王再也站不起来了。

此时漫天黄沙,茫茫苍苍,什么都看不清楚,不久之后,灰尘渐渐散去。噬月狼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因为他看见天叱魔虎王还站着,稳稳的站在那里,并未倒下。

第二百四十三章,出尔反尔

第二百四十三章,出尔反尔

这一击可是用尽了噬月狼王所有的力量,可是那虎王在这样一击之下,竟然还能不死,实在是大大的出乎噬月狼王的意料.它现在已经用完了身中的气力,若是那虎王还有一丝还击的能力,噬月狼王也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拼到了这种程度,其实就是看谁能承shòu到最后一刻。噬月狼王浑身颤抖,盯着那沙尘之中不倒的虎影,他不动,那虎王亦不动,双方又陷入了僵持之中。噬月狼王此时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至少也要等到它有一点还击之力,要不然此时连路都走不稳,走上去只能是送死。

噬月狼王转念一想,会不会那天叱魔虎王也已经跟它一样,已经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点力qì

。如果不是的话,那天叱魔虎王不会等这么久都还不前来索它的命。现在既是他自己在恢复实力,也是那虎王在恢复实力。

现在就看谁先有能力率先发出这致命一击。半晌之后,噬月狼王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静默,他缓缓的靠近那天叱魔虎王。此时它的心中已经是七上八下,此时靠近,若是那天叱魔虎恢复的状况比它好,它便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噬月狼王却还是一点点的接近,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静止,这静止之中有着太多太多的恐惧。

忽然间噬月狼王一声狂嗥,发足向那虎王冲去。那虎王却一丝一毫都不动。霎时间,噬月狼王便已经将那虎王压倒了脚下。

此时它才看清,这虎王的眼睛之中早已经没了光芒。现在他脚下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噬月狼王叹了口气,顿时便在这虎王的身边瘫坐了下来。它实在是觉得太累了。

“狼王!”

忽然间噬月狼王听到了史云扬的声音,它抬起头一看,只见史云扬正在向他跑来。史云扬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他在噬月狼王的冲击波下,本来应该身负重伤的,可是他在短时间之内吞服了大量的丹药,这股药力正好与他所受到的伤害相抵消,一时间他的伤口几乎在瞬间就痊愈了。噬月狼王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可是瞬间之后,也便明白了原委。

噬月狼王道:“像你这样把丹药当饭吃的,恐怕整个修仙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史云扬道:“这些东西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有活着才能用,若是连命都没有了,要这些又有什么作用。”

噬月狼王愣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史云扬看了看地面上虎王的尸体,叹道:“虎王都死在了这里,恐怕接下来就是天叱魔虎一族无穷无尽的追杀了。”

噬月狼王道:“这些东西应该还不至于这么言而无信吧。若是他们敢再度插手,我便直捣他们的老巢,将他们全都给灭了!”

忽然间一个声音传来,分明又是天叱魔虎的声音。他们抬头一看,只见现在他们正被几个天叱魔虎虎视眈眈的看着。

“天叱魔虎会尊重虎王的意思,不会再难为你们。”

其中一头老虎说道,但是眼中寒光一转,又继xù

道:“可我们没说过,其他族类不会为难你们,哼,你们等着瞧吧。”说罢,机头天叱魔虎身形一闪,顿时就消失不见。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他们不会动手,自认有其他族类替他们动手。在这幻兽森林之中,妖兽异兽一大堆,算起来可定不会下百种,他们天叱魔虎一族便是其中的王者,它们振臂一呼恐怕莫有敢不从者。到时候他们就不仅仅是面临着天叱魔虎的威胁了,反倒是整片地域的威胁。

史云扬眉头一皱,道:“想不到这些家伙歪解虎王的意思到了这个地步。”

噬月狼王道:“任何一个种族里都会有奸诈和诡计,你们人类虽然甚是精于此道,但是每一个种族之中,这种异类也不占少数。”

史云扬道:“我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怎样从这森林里脱身。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有些不好过了。”

噬月狼王道:“往好处想,至少天叱魔虎一族不会再找麻烦,这样一来,麻烦就已经少了很多了。”

史云扬点点头,道:“我们先到悬崖上去接两位师弟吧。”

噬月狼王爬起身来,道:“上来吧,本王这两年拼的命,可比以前几万年的时间都还要多啊,小子,争取在找到灵泉之后突pò

到空境吧,本王有种感觉,过不了多久,本王也就要晋级为地玄阶了,现在就靠你自己的实力提升,到那时,清理这些蠢虎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史云扬一喜,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一定尽lì

。”

说罢一人一狼便飞快地冲着熊战二人的方向掠去。此时他们已经偏离原来的方向不知dào

多远了,但是循着一路上被破坏的痕迹,他们还是很快的找到了回去的路。此时身后没有了追兵,噬月狼王便稍稍放慢了速度,待得他们重新回到那小山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站在小山头上,他们看见远处一片狼藉的森林,许许多多飞禽在上空盘旋着,将一只又一只尸体带上天空,然后一大群拥在一起,快速分食。一时间,这片空间的上空便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肃杀,死亡,这就是这片森林此时此刻带给他们的唯一感受。

史云扬仿佛听见森林之中充满了妖兽狂奔的声音,若是兽潮袭来,简直就要比外面的蝎潮恐怖十倍不止。史云扬忽然又想起大战藤精的之前所看到的那块碑,上面那句话又不经意的浮了出来。

“无垠林海,妖灵不尽,幻兽森林,死亡之境。”

史云扬抬起头看着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此时如在飘渺之中,他在想,若是要穿过这片森林,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活下来。

半晌之后,噬月狼王便已经重新到了这山洞门口,可是他们却发xiàn

洞口的结界已经被破坏了。

这结界虽说也不是那么牢固,仅仅只是起到屏蔽气息的效果,但是防着一般的虎豹豺狼还是没有问题的,若是熊战和陆建平自己不将这结界打破,这个结界便绝对不会被打破。要么是具有灵力,而且灵力不弱的妖兽发xiàn

了他们,要么就是他们自己从里面出来了。

史云扬心中感到一阵浓郁的不安,他匆忙地走进那山洞之中,只见山洞之中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两人的身影。地面上墙面上到处都是血迹,不少地方还有抓划的痕迹。史云扬顿时头皮一炸,看样子,他们两人显然是遭遇了妖兽的袭击,现在要么已经被妖兽抓住,遭遇不测,要么他们已经逃了出去,现在正在亡命天涯。

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已经身处险境之中,他们已经来不及等到史云扬两天后回来,便已经远远地逃了。史云扬冲出洞门口,左右望望,却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森林。正在踌躇之间,他忽然看到了洞口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有几滴鲜红的血液。史云扬走过去,用手一摸,血虽然已经冷了,但是却还没有凝固。若这血迹是他们二人的那他们就应该是在史云扬和噬月狼王离开后不久就已经碰上了麻烦。从那时到现在,几乎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

史云扬道:“他们有伤在身,应该跑不快。我们沿着血迹追吧。”

噬月狼王嗅了嗅那血迹,道:“这血迹是你那名用斧头的师弟的,我能闻得出来。”

史云扬道:“你竟然能够辨别血迹?”

噬月狼王道:“我们噬月狼族本来就对血迹十分敏感,便是现在的狼族,也能够凭借着血的味道寻找猎物。先前你们三个受伤的时候,我曾经无意间闻到过你们三个人的鲜血,因此,这才会记得。”

史云扬心中一喜,道:“那就麻烦你了,他们现在很可能十分危险,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要赶紧找到他们。”

噬月狼王点点头,史云扬一下子便翻上了它的后背,噬月狼王顿时冲出,跃下了山崖。

血迹蔓延的方向基本上与他们交战的方向一样,只不过稍有偏离。他们走了很久,血迹都是断断续续的,一段时间之后,只见血迹开始向山上蔓延。史云扬皱了皱眉,也让噬月狼王上了那座山,不久之后,便来到这山顶。

山顶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世界,林涛一片,飞禽盘旋,脚下的血迹也是十分清晰,用手摸起来,还有几分温热的感觉。

史云扬想到,他们为何不走山下平坦的路,而是选择走这崎岖的山道。要知dào

论攀爬,他们两人可能不是这森林之中任何一种异兽的对手。史云扬觉得奇怪,他看了看远处的那一座隐隐约约的高山,忽然想到,他们是不是去了那高山的方向。

在这里观察了片刻,实在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史云扬便准bèi

下山了。可是正当他要准bèi

下去的时候,丛林之中忽然传出一大片猛兽奔袭的声音,声势宏大,大地震动,森林之中腾起一股巨大的灰尘。

第二百四十四章,绿衣女子

第二百四十四章,绿衣女子

那林涛之间传来的强烈动静,让人心中感到强烈地不安。两种强烈的感觉相互映衬,却是让人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恐惧。

史云扬听着林涛之间狂涌的兽潮,拍了拍噬月狼王的背脊。噬月狼王便会意的点点头,轻轻地跃下了山崖上的岩石。现在史云扬不仅仅是要找到熊战二人。现在就连脱身也是件难事。

噬月狼王尽lì

地避开那兽潮的方向,向着另一个山头奔去,尽管那里会远上许多路程,但是却能够有很大的几率避开兽潮。山下的兽潮究竟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dào

,史云扬也不想知dào

,他只想远远的避开。因为那天叱魔虎的一句话,史云扬现在觉得这整片森林之中的异兽都完全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在这森林之中已经树敌无数,现在只有避其锋芒,将自己藏起来。史云扬觉得,只要没有天叱魔虎参与,他们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噬月狼王此时脚步放轻,轻到几乎不会蹭掉一块岩石,碰掉一片树叶。很久之后,那兽潮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改变,史云扬想不到这兽潮之中究竟有多少异兽,他更不敢想如果这些异兽全都是向着他来的话,他是否还有一丁点活路。

史云扬只想快一点离开这片地域,这森林比起外面的荒原,实在是更为让人觉得痛苦不堪。不仅仅是因为它是一片死亡之境,更因为这森林之中处处隐藏着看不见的危机。你不知dào

什么地方窜出来一只异兽,便会殒命于此。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要比那种真zhèng

置身于危险之中的日子更为痛苦。

有人说,死不可怕,等死才是最为可怕的,可是史云扬现在一定要穿过这森林,这岂不就是在找死。

一路上,血迹仍然不断,而且原来越多。两人受的伤显然已经复发,又或者他们受到了攻击。噬月狼王循着那血迹不断地追踪,很久之后,却忽然来到一盘云山雾罩的幽谷之中。

看这血迹,熊战和陆建平便是从这里进入到了山谷之中。这山谷看起来幽幽地,但其中却是漂浮出无穷的灵力。这灵力十分纯净,就像是清晨的空气,甚是清新。

史云扬坐在狼王背上,一时间感觉心旷神怡。山谷中的石头上有着很多的青苔,在地面上的石头之间,涓涓的流淌着一股小小的溪流。史云扬从狼背上跃下来,伸出手捧了一抔水洗了个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噬月狼王也饮了些水,忽然间,山谷之中呜呜的响起一阵声音。那声音像是风吹过木棉树带起的柔和,像是萧管奏出的怡人乐曲。史云扬抬头一望,只见那山谷深处正传出一阵阵的灵力流,一道道淡绿色的光芒飘上了半空。

噬月狼王道:“小子,好像有情况,小心些,过去看看。”

史云扬道了声好,便飞快的向那山谷深处奔去。噬月狼王的脚步十分轻快,这山谷之中也并不崎岖,不多时,那道淡绿色的光芒便开始呈现在史云扬的面前。

转过一个角之后,史云扬便看见了那不远处的绿色光源。远处一个下坡的地方,一个女子正在施法,她浑身穿着绿颜色的衣裙,薄如蝉翼,那绿色的光芒便是从她手中一根法杖上散发出来的。此时那女子背对着史云扬,看不清她的脸。

史云扬向地面上看去,却忽然见到地面上躺着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史云扬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人身上背着的斧头,那两人不是熊战、陆建平又待是谁。

那女子手中的法杖正不断地将绿色的灵力流导入两人的体内。史云扬瞧见,顿时大惊失色,步子疾掠而出,手掌之上带起一股强dà

的灵力,便攻向那女子的后背。

史云扬口中大喝:“放开他们!”,那女子与他们不过百步的距离,这一掌顷刻间就已经抵达那女子的裙边。此时她竟然没有半点转身,依旧施展灵力。史云扬猛地一掌便击在她的腰部,那女子一声痛叫,她的身形便像一发炮弹,被击飞了去。一直到撞到了山谷之上,这才算停了下来,那女子一手捂胸,不断地吐血。

此时她的样子才被史云扬看见,史云扬只觉得她的面容姣好,有闭月之容,浑身上下略显消瘦,但是却是不失匀调。她一身绿色的衣襟仿佛就是这山谷之中的绿树,让人觉得十分放松。此时她受伤软倒在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让人觉得心中疼惜。

史云扬无暇管她,跑过去将熊战和陆建平扶起来,陆建平现在已经昏过去,而熊战还奄奄一息地躺在地面上,眼睛睁大看着他。只不过史云扬能够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一阵阵的狂喜。史云扬道:“熊战,不要怕,我来救你。”

史云扬将青灵回生液取出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喂给两人服下。熊战服下之后,身形猛然一震,史云扬都能感觉到他身中狂涌的灵力。他身上的伤口便在肉眼可见的条件下,飞速的愈合。不多时,熊战的脸色又恢复了红润。

熊战睁眼道:“大师兄,太好了,没想到熊战还能活着见到你。”

史云扬道:“我走了之后,你们遇见了什么?你们怎么会跑到如此远的地方?”

熊战道:“你走了之后,我和陆师弟本来是想尽心恢复伤势的,可是不多时,便有两只像豹子一样的异兽闯了进来。我二人还没来得及还手,就已经被这些豹子衔在口中。那时候我们俩一点力qì

都没有,那豹子就带着我们一路奔逃到了这里。辛蒙一位姑娘出手相救,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史云扬听罢一愣,难怪噬月狼王一直都追不上他们的脚步,史云扬一直就在想,他们俩人受伤不浅,怎么会跑得这么快。问题解了,史云扬正要说话,陆建平也忽然间醒了过来。史云扬道:“太好了,你们都没有事。”

陆建平揉揉太阳穴道:“我就知dào

大师兄一定会赶来的。”忽然间,他发xiàn

自己身中的伤势竟然全都好了,一时间,陆建平大惊,道:“咦!我的伤难道是那位姑娘?”

史云扬此时才知dào

自己是伤错了人,方才他见到那女子的时候,她并不是在夺取陆建平他们的性命,而是在替他们疗伤。史云扬转头一看,只见那女子正在不远处的草丛边屈膝坐下,不断的喘气,手中涌起的灵力不断地将自己包围,显然是在疗伤。

史云扬叹道:“是我糊涂!”说罢便朝着那女子走去。史云扬走到那女子二十步之前。那绿衣女子忽然间睁开眼睛,一道绿色的灵力突袭了过来。史云扬轻轻将它躲过。那女子顿时后缩了几步,眼神死死地盯着史云扬,眼中尽是无尽的恐惧。她大喊道:“你不要过来!”

史云扬听话的止住了脚步,他道:“姑娘,在下方才冒犯了,在下向你赔罪,我不知dào

你是在救我的兄弟。如果可以,请让我看一看你的伤势,好吗?”

那女子摇摇头,道:“你快走开,我不要看见你!”

史云扬一皱眉,想道,这女子肯定是刚才被他拍了一掌,现在仍还是心有余悸。史云扬想,现在若是让她打消顾虑,可真的是一点都不轻松。

史云扬道:“姑娘,刚才是个误会,我们不是坏人,你刚才不是在救他们吗,我以为他们有难,我是他们的大哥我也在救他们,只不过我不知dào

姑娘是在救人,因此才出手,这是在下的错,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

那女子仍是死死地看着史云扬,眼中充满了敌意。史云扬现在不敢前进一步只能紧紧的等待着。忽然间,那女子又是一口血吐出,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

史云扬正待说话,忽然间,那女子的双腿竟然发出一道绿光,顿时化成了一段木头。史云扬一惊,道:“你不是人?”

那女子道:“不是人怎么了,不是人就该死吗?”

史云扬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并没有排斥异族的意思,看来姑娘你伤的很重,若不介yì

,大可将这个服下。”

史云扬手中飘过一滴小小的溶液,若不是细看,这淡绿色的小水滴根本看不见。但是这一滴溶液一出手,空气之中便有着浓郁的灵力。史云扬将这一滴溶液推到那女子的身前。那女子轻轻接过,顿时也感到大惊失色。

她道:“你怎会有青灵回生液?”

史云扬奇怪道:“你竟然知dào

青灵回生液!”

她道:“我所知,这片结界之外只有两个地方有这种东西,一个是北斗秘境之中的天池,另一个是灵界。这灵液乃是极其珍惜的宝物。我也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

史云扬点点头,道:“正是这样。”

那绿衣女子将那滴溶液攥在手中,顿时一挥袖,跪倒在地,她道:“求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木灵仙族

第二百四十五章,木灵仙族

史云扬没想到这女子会是这种反应,顿时愣在原地.他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史云扬走上前去,扶她起来,可是他顿时反应过来,她现在下半身就是一段树枝,根本站不起来。

史云扬道:“姑娘,你还是快将灵液服下吧,在下出手没有分寸,你现在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

那绿衣女子展开手掌,只见那枚绿莹莹的微小溶液就轻轻躺在她的手心之中。她摇摇头,道:“这青灵回生液对于你们,可能只是一种疗效很好的伤药,但是对于我们种族来说,却是能够起到天大的作用。这一滴青灵回生液已经能够救活上百族人,我又怎么可能一人独食。”

史云扬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很快从魂蕴之中摸出了三枚玉心丹递给她,道:“那这个不是灵液,你总要将它服下吧,要不然你的伤势实在难以控zhì

。”

那绿衣女子看了看丹药。点点头,一连将三枚玉心丹服了下去。要知dào

,这玉心丹一枚就值上千金,三枚一起服食的效果虽说赶不上青灵回生液,但是也足以超越任何一种丹药了。史云扬觉得,这女子显然也是不知dào

这种丹药的效果,史云扬告sù

她服下去,她就真的吞食了三枚。

上一刻她还对史云扬存有强烈的戒心,现在她就已经能接受他的丹药,史云扬想,看来这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半晌之后,那绿衣女子下半身的树枝便开始缓缓消退,一双雪白的玉腿又出现在史云扬的面前。那女子道:“这位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史云扬道:“姑娘,你有什么话先起来说吧。”史云扬将他扶起来,说,“你的族人怎么了?莫非是糟了什么疾病?”

绿衣女子面带愁容,转而满含泪水,再而竟然失声哭泣起来。史云扬顿时手足无措。

男人都不怕刀山火海,因为刀山火海可以流血,可以拼命。但是很多男人都怕女人哭,因为女人一哭起来,他便只有傻站着。

史云扬此时安抚也不是,往回走也不是,索性他也就傻站着。一会儿那女子的哭声忽然小了。

“我叫苏灵儿,我们是木灵仙一族,是生长在这结界空间之内的灵族。数万年以来,我们这个种族一直与幻兽森林之中的各个种族都没有争端,反倒是因为我们种族的族人都擅长岐黄之术。其他种族找我们木灵仙族治疗的倒是不少。在这幻兽森林之中,我们种族虽然实力不强,但所有的种族都会礼让三分。”

史云扬道:“这就难怪了,在这幻兽森林之中,每天都有着各种厮杀,掠夺地盘,弱肉强食。有你们一族倒的确是他们的福分。”

苏灵儿点点头,道:“可是近几十年来,我们的族人却被一股莫名的浊气缠绕,衍生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疾病。尽管族人擅长医术,但是也拿这浊气无可奈何。这股浊气能够渐渐地蚕食我们的生命力,灵族的灵气便是生命力,若是灵气耗尽,我们就只能化为一段枯柴。多年以来,族中人死的死,病的病。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族人能够生存下来了。族长派了很多人到这结界的其他地方寻找控zhì

这浊气的方法,可是仍然没有一个人回来。现在我的身体里浊气还不是很浓,族长不愿我死在族内,就让我出来寻找解救族人的方法。”

史云扬点点头,喃喃道:“浊气”

苏灵儿忽而一笑,道:“可是我才离开这么几天就已经遇到了你,这岂不是我们种族的福分吗?”

史云扬疑惑道:“你是说青灵回生液?”

苏灵儿点点头,道:“大哥哥你可知dào

青灵回生液的由来?”

史云扬摇摇头,苏灵儿道:“这青灵回生液本是存zài

于灵族,唤作青灵露。是维持灵界大地灵气的重yào

之物,可是后来六界大战爆fā

之后,人界死伤惨重。神界的战神便在昆仑山上方借助清气的力量建起了北斗秘境。并向灵界要了一部分青灵露。战神希望将众人接入这北斗秘境之中,以青灵露的力量维系他们的生命。后来北斗秘境之中便一直存zài

着这么一股力量。战神觉得这灵液给予了人类新的生命,便将之命名为青灵回生液。这青灵露只要有一点点便能够逐渐的重生,也由于它的这股重生的力量,青灵回生液才会如此的珍贵。”

史云扬道:“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苏灵儿道:“这青灵回生液能够让我们的族人消失的灵气重新得到补充。虽然说这不是长久之计,治标不治本,但是有总胜于无,总要先保住他们的性命才能想其他的吧。”

史云扬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没错,好吧,不管是出于对于你的伤害,我深感抱歉。还是出于对你们种族的同情。我一定帮你们。”

苏灵儿顿时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她道:“大哥哥,若是你能够帮我们,你就是我们全族的恩人。”说罢,一扬绿衫,顿时又跪在史云扬面前。

史云扬将她扶起来,道:“若不是你稳住我兄弟的伤势,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没命了,这份恩情我们还未报答。更何况,我们还有事情请你们帮忙,因此你不必道谢,我们算是互利。”

苏灵儿道:“不管你们有什么要求,族长都会满足你们的。对了,我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呢?”

史云扬笑笑,道:“在下史云扬。”

苏灵儿道:“云扬哥哥,我们的族人就在离这里很近的山谷里,可否烦劳你们跟我回去一趟。”

史云扬点点头,其他两人此时也过来了,史云扬和苏灵儿的谈话他们全都听在耳中,熊战道:“灵儿姑娘,你有什么吩咐,告sù

我一声就是,熊战决不推辞。你放心,有大师兄在,他一定会帮你们解决浊气的问题的。”

苏灵儿笑着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众人道了声好,便跟随着苏灵儿继xù

向山谷深处走去。

苏灵儿一路上都显得十分精神,不知dào

是因为那三枚玉心丹的作用,还是遇到了喜事。总之脚步轻快,仿佛一只百灵雀儿。

这山路并不算的太过崎岖,只是很多地方要涉着溪流而过,加之三人重伤初愈,因此走得比较慢。这一日天色将尽,这山谷之中开始散发出强烈的阴森诡异之气。苏灵儿道:“我们得加快些脚程了,种族聚居之地离这里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若是想这样走下去,恐怕会赶不到。”

史云扬道:“这山谷之中晚上会有什么危险么?”

苏灵儿道:“这幻兽森林之中白天有白天活动的妖兽,晚上有晚上活动的妖兽,各自习性不同而已。在这山谷中晚上有夜魔神,遇上他们可是够麻烦的。”

史云扬奇道:“夜魔神,是什么东西?”

苏灵儿道:“夜魔神不是魔,也不是神,他们同我们一样也是灵族,靠着灵气为生,但是和我们不同,他们却更喜欢月光照耀下的极为阴寒的灵气。这些家伙有着很强dà

的自愈能力,平时出去猎食几乎不会空手而回,就连天叱魔虎族和影煞两大族都要对他们忌惮三分呢。”

史云扬道:“那你们生活在这山谷中岂不是很危险?”

苏灵儿道:“族中有上古时期传下来的封印结界,他们进不来,白天他们不会出来,而且族中有规定,晚上族人一律不准族人出聚居地。”

史云扬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将时间错开,倒也算是一个办法。”

苏灵儿越过一块石头,捋了捋薄纱短裙,道:“我们快些走吧。晚了这片地域就很危险。”

众人听罢,都是加快了步伐。三两步就越过了一片溪流。此时天空正红的厉害,像是瓢泼而下的鲜血。

众人走了很远,在他们方才说话的地方,忽然闪过一道黑光,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只是一瞬间便又消失不见。

因为加快了步伐,一行人走了不久,便抵达了苏灵儿所言的聚居地的入口。那里果然闪烁着一片绿色的结界。结界之中时不时的浮现出奇妙而玄奥的符文。这结界的入口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又像是一片小小的星云。

苏灵儿招了招手,便很快的冲进了结界之中,那结界上忽然发出一道绿色的光,随即苏灵儿又走了出来,笑道:“我忘了,只有我带你们进去,否则你们进不去的。”

史云扬道:“麻烦姑娘先带两位师弟进去吧。”

苏灵儿点点头,拉着熊战和陆建平的手,便又重新走进了结界之中。史云扬看着三人消失之后,等待着苏灵儿再出来接应。等待的时间十分无聊,史云扬看了看天空,只见一片血红,让人心悸。

忽然间,一道黑色急速划过天际。史云扬一惊,霎时间,他忽然感觉到耳边一阵冷风传来,史云扬手一抖,顿时将焚天握在手中,转身便砍出一剑

第二百四十六章,村落祸事

第二百四十六章,村落祸事

史云扬一转身,可是却什么都没发xiàn

,来时的路已经多了几份幽暗,此时天色已晚,看不真切,但是仍是能够看得清楚,并没有什么异常.

史云扬正感到奇怪,忽然间,他感到身后一道冷风吹袭,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过去,史云扬慌忙转身,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史云扬想,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或者太过紧张了。

他手中的剑稍微低了半寸,忽然不远处的草丛又动了几下。史云扬的神经又重新被绷紧,他喊道:“什么东西,出来!”一句话出口,史云扬便觉得身后有人,他眼神一寒,回剑快速刺去。

可是他的剑在刺出去的一瞬间就已经停止,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苏灵儿。史云扬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你啊。”

苏灵儿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她的眼睛眨了眨,史云扬一剑刺过去,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一点闪躲或者害pà

都没有,就好像她知dào

史云扬这一件不会刺过来一样。史云扬正感到奇怪。苏灵儿玩弄着她的秀发,乖巧的站在史云扬的面前。眼中全是笑意。

史云扬道:“你笑什么?我们赶快进去吧。”

苏灵儿道:“哎,不急不急,你看现在天色多好。良辰美景,你不该多陪陪我吗?”

史云扬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苏灵儿浅浅地走了过来,道:“长夜漫漫,男女相守,你说我们能做什么?”说罢,苏灵儿已经抱住了史云扬的腰肢,伸出手在他的胸膛上摩挲。

史云扬惊讶道:“灵儿姑娘,你”

忽然间,苏灵儿抓起史云扬的手,轻轻地解开自己胸前的罗珊,便将史云扬的手贴到了她的玉峰之上。史云扬一惊,顿时便想挣开,可是苏灵儿一只手却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一边宽解自己的绿色衣裙,一边去解史云扬的衣服。

史云扬顿时满脸通红,他闻到一股浓郁的女子香气,苏灵儿身体十分柔软,像是云朵一般,此时她在自己的身体上不断地抚摸,像一条水蛇缠绕着他,这种感觉竟是无比的舒畅,让人无法自拔。

霎时间,史云扬便觉得浑身欲火难耐,他的手上不禁涌上一股力qì

,苏灵儿顿时娇喘一声,这声音更是让人全身酥麻。史云扬只觉得身中燥热难当,他恨不得立马将身下的美人占为己有。

可是一刹那间,史云扬忽然想到了冉倾珞,想起了他们在南疆的那些时日。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两人的缠绵。史云扬发誓要一生守护她,不负她,不忘她。他怎么能背叛她而去亲近别的女人。

史云扬一咬牙,顿时一把推开苏灵儿,苏灵儿娇嗔道:“呀,你要做什么啊!你不想要么?”

史云扬道:“请你自重。”

苏灵儿有靠近过来,她光着上半身,春意无限的向史云扬伸出双手。史云扬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衫,道:“你不要这样,我们还要早些进去,这里很危险。”

苏灵儿嘻嘻一笑,道:“这里只有你最危险。不过,我天生就很爱冒险。”说罢便继xù

靠近史云扬,史云扬不住的后退,撇过头不去看她的身体。忽然间,他看到那结界上的符文又是一阵闪烁,淡绿色的漩涡之中,便出来了一个人。

史云扬一惊,那人竟然是苏灵儿!

那他身边的这个是史云扬一惊,猛然一阵灵力运于手中。可是他手中灵力刚一涌出,忽然间,他身边的苏灵儿便飞快地靠近。史云扬看去,只见她的眼睛霎时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史云扬大惊。身形就要后退。可是那“苏灵儿”的速度更快,竟然忽然攀上了他的身体。

她幽幽的道:“你要去哪里啊?我们还没缠绵够呢。”

史云扬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快给我闪开!”说罢,手中还没有凝结完的灵力便猛然抨击而出,那“苏灵儿”身形一闪,便闪到一边,道:“我就是你想要的人啊,嘻嘻”

史云扬手中一抖,焚天剑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史云扬猛然一股剑qì

斩出,剑qì

掠过,那“苏灵儿”便突然消失了踪迹。

史云扬环视着四周,可是却没有再看到那假苏灵儿的影子。史云扬向真的苏灵儿走去,苏灵儿问道:“云扬哥哥,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史云扬道:“你没看见?”

苏灵儿道:“刚才我似乎看到一个女人,而且好像没穿衣服。”

史云扬道:“你没看清最好,这肯定是什么妖兽精怪变化而成的,此处已经不安全。我们快些进去。”

苏灵儿点点头,道:“好。”说罢就牵起他的手,往那结界中走去。史云扬方才经lì

了那件事,此时一碰到苏灵儿的肌肤,胸中那股莫名的邪火顿时又冒了起来。

史云扬咽了下口水,强力的镇定下来,随着苏灵儿的脚步走进了结界之中。

这结界之中和外边的世界果然不同。这里的山更为陡峭,灵力也十分充裕。史云扬想,若是常人能够在这里修liàn

,恐怕进境会赶上普通人好几倍。苏灵儿带着史云扬走了一会儿,便看见熊战和陆建平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待着。四人碰了面,便准bèi

向聚居地走去。

史云扬向旁边看去,只见这里的树都长得很奇怪,一般几乎已经枯萎,而另一半正散发着勃勃生气,枝叶繁茂。在道路的两旁,矗立着一段一段的枯木,看那纹路,却是和苏灵儿方才变身的时候有点像。

史云扬问道:“灵儿姑娘,这里的树是怎么回事?”

苏灵儿道:“这就是被浊气吞噬的结果。”她走过去抚摸着几段枯木,道,“浊气显示蚕食这些植物的灵气,这些植物一半都已经被蚕食殆尽,若是全部被蚕食,就会化成枯木。这些枯木之中,有的还是我们的族人。”

陆建平道:“这些木头?”

苏灵儿道:“这些浊气会让我们加速衰老,很多像我一样年纪的族人现在都已经枯老了,只是身中还有灵气,不至于身死灵散。但是活着又怎么样呢,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躯壳一具。”苏灵儿说到伤心处,神情不禁黯然。

史云扬看她似乎有沉湎于伤心之中,走过去道:“我们若是能够帮的上忙,便一定不会推辞的,姑娘放心。我们先进你们的聚居地吧。”

苏灵儿道了声好,脸上虽然泪花点点,却还是露出了笑意。她道:“族长一定会欢迎你们的。我们走吧。”

众人走了一会儿,转过一道山梁,忽然间一阵激烈的拼杀之声传入众人耳中。苏灵儿听到之后,大惊失色,她道:“不好,出事了。”

苏灵儿飞快的向聚居地跑去。史云扬三人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不多时便已经跑进了一座村落之中,这座村落大多数仿佛都是木结构的,偶尔有些篱笆是用青藤缠成。村中房屋多半很朴素,但是这村落的最中央,哪里的建筑虽然也是木结构的,但是却是豪华了许多。数层阁楼,明灯引燃。村落之中并没有强光照明,但是却显得格外的祥和。

那拼杀的声音就是从那中央的地方传来的。四人飞快地向那里跑去,转过几幢房屋,史云扬却忽然见到了一颗硕大无比的数。这棵树少说也要四五十个人才能合抱得过来,除了在蜀中看到的建木之外,这便是史云扬见到的最大的树了。

在这树上,已经建起了许许多多的树屋,树屋上用树枝固定着一片片悬桥栈道,纵横交错只见,仿佛就是一个繁华的城市。

然而现在那树屋之上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火焰,很多树屋和栈桥都正在熊熊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一阵一阵的柴火崩裂之声传入众人耳中。众人一看,到处都是呛人口鼻的灰烬,树屋上的栈桥被烧断了绳索,不断地从空中掉落下来。树屋之上人声鼎沸,喊杀声不断。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处战场。

史云扬想道:“看样子这里恐怕是被入侵了。”正想到,忽然间苏灵儿急速的向那大树跑去。

众人对这里不熟悉,苏灵儿怎么走,他们也只能跟着,不多时,只见她跑进一处火焰堆中,一闪就没了影子。

众人停在原地,看着周围熊熊燃烧的火焰,看着那些正在坍塌的阁楼,陆建平叹道:“这里的阁楼建造工艺实在是令人叹服,就这样烧了实在是令人惋惜。”

史云扬道:“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我们要先找到苏灵儿。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此处应该正在被入侵或者爆fā

内乱。你们见机行事,保护好自己。”

陆建平和熊战点点头,三人便猛然冲进火焰之中,寻了路去找消失的苏灵儿。现在周围到处都是呛口的浓烟,到处都是金铁交鸣之声,喊杀声,以及很多人的惨叫声。众人匍匐着在地面上行走,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刀兵最盛的地方。

众人正要前进,忽然间一道灵力化成的飞箭冲着三人急射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夜魔神族

第二百四十七章,夜魔神族

史云扬大骇,猛然一脚将两人踢倒.那灵力飞箭便轻轻地划过史云扬的大腿,腿上的裤子顿时就被划出了一个大洞,所幸并未伤及到皮肉。史云扬一个箭步窜出,手中灵力化形为盾,立在自己的前面。

忽然间,又是几道灵力飞箭射来,只不过这一次史云扬有了防备,这几支箭都被他一一挡开。透过浓烟,史云扬看见下方两队人正在激烈的交锋,其中一队人全身都长着漆黑的鳞甲,手上生出坚如钢铁的爪子,那些人似乎刀枪不入,速度极快,身上的关节处散发着幽蓝色的灵火。这些人能口中喷火。这聚居地之中的火,大多数便就是他们放的。

史云扬放眼看去,只见他们正在大肆的残杀另一边的人。另一边的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都是穿着像苏灵儿一样的绿色衣衫,点点绵薄的灵力一出手,那些黑甲人的的身形一闪,爪子便刺破了他们的喉咙。一时间绿衣人死伤惨重,而那黑甲人却是无一人受伤。

在这些绿衣人之中,只有五六个手执法杖的人稍微要好一些,他们不断地散发攻击性的灵力,但是威力不强,不能杀敌。饶是如此,那些黑甲人一时也攻不过来。这几个人拥着好几百绿衣人在身后,他们几个人就是最后的屏障,若是他们战死,他们身后的所有人就都难免一死。

只见那些黑甲人将这几百绿衣人团团包围,一时间竟成围歼之势。不多时,只见那黑甲人之中走出一个身形魁梧的异类。他上前站在众黑甲人之前,傲气十足地道:“木晖族长,何必冥顽不灵,就凭你们六个人能成什么事?你身后这些同族还不是我们的口中食。”

那绿袍人之中一位年长的人怒目眦裂,喝道:“就是死,我也会多坚持一刻,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动我的族人!”

那身材魁梧的黑甲人道:“不管怎样,你们今天都死定了。没有例外,你抵抗得了一时,抵抗不了一世。若是你放qì

抵抗,我可以绕你不死。”

那绿袍人道:“要想进攻,你就尽管打来吧,我若是后退半步,就不是一族执掌!”

那黑甲人呵呵一笑,道:“有意思,如果你看见这个,你会觉得更有意思。”

说罢,他浅浅的向身后一看,身后的黑甲人便押着一个女子上前来。那女子不断地反抗,但是在两名黑甲人的反扣下,几乎没有半分力qì



史云扬看见那女子,顿时吃了一大惊。因为那女子便是苏灵儿。

所有的绿衣人见到这女子都大惊失色。只有木晖族长并未有什么反应。那魁梧的黑甲人道:“老头,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吗?只要你不抵抗,你和她都不用死。怎么样?很划得来吧。”

那木晖族长白发苍苍,一言不发,就像是一尊铁像。苏灵儿满脸泪水,喊了声:“爹!”

忽然一名绿衣人道:“族长,你带着灵儿走吧,反正他们这么多人,我们也挡不住,反正命运是一样的,能保住一个是一个啊!”

周围的人听罢顿时附和道:“是啊,族长,你带灵儿走吧!”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说。七嘴八舌,各人都是做好了必死的准bèi

。木晖族长长叹一声,道:“灵儿,你不要叫我爹。现在,我只是一个族长,你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族民。你并不比他们重yào

,知dào

吗!”

苏灵儿眼睛一闭,泪水涓涓而下,她点点头,道:“灵儿明白。族长来世我们再做父女吧!”

木晖族长点点头,他的眼中并没有一丝泪水,反倒是一脸的刚毅。可能在场谁都难以理解他心中的痛苦,他必须在父亲和族长之中舍弃一个。于情于理来说,不论舍弃哪一个,都能让他心如刀割。

猛然间,木晖族长一掌击出,所有的黑甲人顿时缩首防御,可是一瞬间之后,他们却发xiàn

这道灵力不是冲着他们任何一个人,而是冲着苏灵儿而去的。

“不要!!”

所有的绿衣人都惊住了,所有的黑甲人也惊住了。他竟然是想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魁梧的黑袍人也是一惊,顿时他手中的钢爪便要去拦截木晖族长的灵力。苏灵儿现在是他手中一张谈判的底牌,若是失去了她,要想屠灭面前这几百绿衣人可就困难了。

可是那股灵力实在是太快,像是一道绿色的流星,急速掠过,那黑甲人还未靠近,灵力就已经闪过了他的身边。

苏灵儿一笑,眼中透过一阵凄凉,随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所有的人以为苏灵儿必死的时候,忽然间,一道红色的光芒急速掠过,那道绿色的灵力顿时就被击散了去,一刹那间之后,只见那红色的光芒忽然打了一个转,那扣着苏灵儿的两名黑甲人顿时一声惨叫,两颗长满黑甲的脑袋就滚落到了地面上。一道残影闪过,苏灵儿的身形顿时便已经消失不见,一闪便已经出现在绿衣人的前方。

那出手的人正是史云扬,现在苏灵儿正被他抱在怀中,右手之中的血红剑刃还滴着红褐色的血。

绿衣人高兴地大叫一声,苏灵儿斜看了史云扬一眼,顿时满脸潮红,低下头去。

那黑甲人道:“你是谁?管什么闲事?”

史云扬道:“我不过是个过路人,看不惯你们杀戮手无寸铁的妇孺,情不自已的想管上一管。”

那魁梧的黑甲人道:“人?原来你就是天叱魔虎号召剿杀的那个人。哼,你可知dào

现在外面有多少妖兽等着取你的命。”

史云扬道:“我不在乎,今天我在这里,你就休想破坏这里一草一木。”

那魁梧的黑甲人道:“你可知dào

我是谁?”

史云扬道:“我管你是谁!”

那黑甲人自顾自的说道:“我便是此间夜魔神大长老,若是你要管闲事,我便撕碎了你!”

史云扬道:“天叱魔虎我都能杀个百多头,就连天叱魔虎王也是死在我手中,你觉得你有几斤几两能跟我打?就凭你们这几只没用的丑陋怪物吗?”

那大长老眼睛一红,顿时冒出滚滚的杀意,可是史云扬方才一句话显然已经震慑了全场,就连天叱魔虎王都死在他的手中,那在这幻兽森林之中还有谁能够与之匹敌。一名黑甲人走出来,在那大长老的耳边说了几句。那大长老一转眼,冷哼一声,道:“木晖族长,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我们来日再见。”

说罢,那大长老便领着众多的夜魔神退去。绿衣人们哪想到这些夜魔神会退兵,一时间死里逃生,都是狂喜不已。这数百人顿时齐声下跪,叩谢史云扬。史云扬忙道:“大家不必多礼,先起来吧。”

“云扬哥哥,多谢你。”这一个声音从史云扬的耳边传来。他这才想起自己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史云扬慌忙将她放开。苏灵儿一脸羞红地站在一边。

史云扬道:“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到这里来本来也就是为了帮你们。”

苏灵儿咬唇不语,此时木晖族长走了过来,施了个礼,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老朽代全族致谢。”

史云扬抱拳回礼,道:“族长不必客气,灵儿姑娘与在下是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木晖族长道:“族中惨遭不幸,无法款待,还请见谅。”

史云扬道:“是我等来迟。”正说话间,熊战和陆建平和走了过来。

史云扬道:“这两位是我的师弟,熊战,陆建平。”

木晖族长躬身行礼。两人也还礼过了。族长道:“不知几位怎会到我们这结界之中来,是有什么事?”

此时苏灵儿围了过来,道:“爹,是我带他们进来的。云扬哥哥是我请来帮咱们的。他有青灵露。”

木晖族长猛地一睁眼,转而看向史云扬,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史云扬点点头。木晖族长顿时老泪纵横,扑倒在地,道:“少侠,烦恼你救救我的族人”

史云扬一愣,连忙将他扶起来,道:“族长,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族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尽lì

。”

族长站起身来,拭去脸上的泪水,史云扬道:“族长,我听灵儿姑娘说,你们这片结界之中他们是进不来的,这些夜魔神怎么会?”

族长道:“族中一个小孩子跑出去玩耍,被夜魔族抓住,以他的血破了结界的封印。”

史云扬道:“他们想要什么?难道只是杀人?”

族长点点头,道:“自从山谷之中自生浊气以来,我们木灵仙族和夜魔神族都极度的缺乏灵气。夜魔神族此次闯进来,也就是为了吸食我们族人身体中的灵气。”

史云扬道:“灵气之战,可是这关键还是出在那浊气身上啊。”

族长点点头。史云扬看了看周围,只见周围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到处都是呛人的浓烟。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绿衣人跑了过来,道:“族长,伤亡结果出来了。死了两百九十个族人。”

族长听罢,法杖拄地,长叹一声。苏灵儿则是在一边哭泣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浊气之源

第二百四十八章,浊气之源

木灵仙族遭逢大难,全族上下奔走,几无片刻安宁.族中八百多族众,此时死亡近三百,伤两百多,到处硝烟滚滚,房屋倒塌无数。此时族中一片混乱,木晖族长在与众人交谈了几句之后,便不得不前去主持大局。托苏灵儿代为招待。

苏灵儿领着三人上了树屋,但此时树屋之上很多地方的栈道都已经被烧毁,众人只能凭借自己高超的身法一一越过断裂处。这树屋差不多有二三十层,所幸火焰只蔓延到十多层,上边的栈桥都还没有被破坏。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这才来到了树屋顶端。

这顶上的一间房屋似乎是被一大片枝叶托在了半空之中。看起来十分轻盈,然这房屋的名字也是十分轻巧,唤作灵羽阁。

阁中陈设淡雅,均是木质制品,阁中陈列着一系列的用具,花瓶,茶几地毯挂画。简直与人类并无二致。史云扬惊讶的道:“灵儿姑娘,你们的这些工艺是怎么得到的。”

苏灵儿道:“因为这个结界我们是可以出去的,现在外边的人类世界之中其实都有不少是我们木灵仙。我们虽然是灵族,但是生活方式却和人类无异,平日里也不过浅施岐黄,救人灾痛罢了。各路修仙门派因此也并不反对我们族类混入人群之中。不过外面的时间过得很慢,若是出去一日,这结界中便已经过了十日,如此算来,人界一月,就已经是结界之中的大半年了,因此出去的人很少。不过这些出去的人都会带一些图纸或者用具回来,有了图纸就一切都好办了。”

史云扬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可真的是一个特殊的种族。”三人寻了个椅子坐下,苏灵儿道:“几位稍待,我去给各位上茶。”

史云扬道:“灵儿姑娘,不必客气了。现在你们族中困难,我们却在这里闲着喝茶,恐有不妥。我觉得你还是现代我们前去查看一下浊气吧。”

苏灵儿犹豫了一刻,道:“这”片刻之后,她点点头,道,“好吧,你们随我来。”苏灵儿绕过栈桥,很快地绕到了树屋的后方,这里正值高处,整个聚居地的全貌都能一览无余。苏灵儿指着下方的群众,道:“你们看,他们都是浊气的受害人。这地面上的缝隙之中时不时的就会渗透出黑色的烟雾。族人吸进那烟雾之后,便开始很快地衰老。”

苏灵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其上布满了各种禁制和封印,道:“那个山洞本来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可是现在却已经是浊气最浓的地方,没有人进得去,爹和各位长老合力将其封印,但是其中的浊气却通过土壤的裂缝四处蔓延。”

史云扬看着那个地方,忽然间他真的看到了一股黑色的淡烟飘了出来,史云扬心中顿时一紧,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因为他觉得那黑烟很眼熟,极其眼熟。

史云扬道:“我要如何帮你们?”

苏灵儿道:“你只要将青灵回生液放入水中,一部分让族人饮下,另一部分化成雨露施加给这山间的花树,这样一来,便会暂缓灵气之危。”

史云扬道:“权且听你的吧。”

苏灵儿一喜,便又领着他们三人,走下了树屋。

此时木晖族长正在下方指挥,族中初历战火,百废待兴。族中死者待集中,伤者待治疗,若是想像,都可知dào

场面该有多混乱,但是在木晖族长的指挥下,一切却都是井井有条吗,顺序毫不紊乱。史云扬在一边看着,心中赞叹道,此人真可是领导组织的不二人选,仿佛通过他的安排,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

史云扬走过去行了个礼,道:“若要看一个人是否是领袖之才,只要看他怎样处理灾祸之事。木晖族长真可谓是有大族首领之风范。”

木晖族长回礼道:“可惜木灵仙族一直人丁不旺,如今又蒙受大难,今后还不知会有多少祸事接踵而来。这个大族此生恐已无望矣。”

史云扬道:“族长节哀,当今之计不是沉湎于灾祸之中,而是尽快处理伤者和结界的防御两件事情。”

木晖族长道:“这两件事情都是何其困难的事情。”

史云扬道:“贵地的结界,乃是木灵仙族的机要,我们恐怕不便相帮。相信族长对于修复结界一事应当是成竹在胸了。你们族中全都是灵族,若是有了灵气,必定会对救治伤势有很大的帮zhù

。”

木晖族长道:“那是自然,灵族的灵力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命魂,有了灵气,伤势就算无人救治,痊愈也只是时间问题。”

史云扬手中绿光一现,伸出手,只见手心处悬浮着几滴绿色的溶液。他道:“这些青灵露足够救你们于危难之中吗?”

木晖族长一见到史云扬手中的青灵回生液便大感惊讶,听完史云扬的话,顿时也大为惊喜。他道:“够了够了,青灵露对于我们灵族来说,只要有一点点,那作用就是无限大的。”

史云扬道:“那这几滴青灵露就交给族长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木晖族长道:“三位是我木灵仙族的大恩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够办得到,就绝对不会推脱。”

史云扬摆摆手道:“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去那浊气聚集的山洞之中一探。”

木晖族长顿时色变,道:“万万不可,那洞中十分危险,万不可涉身冒险。更何况,那洞口的封印打开不得,强行打开,若是浊气蔓延出来,便是有再多的青灵露也于事无补。”

史云扬道:“可是我总觉得这浊气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也许我能为大家找到解救之法,即便不能,待我查探验明,出去之后便可禀报师门,若是方便,在下师门也许会前来相助。”

木晖族长摇摇头,道:“不可不可,这样实在太过冒险。”

史云扬道:“相信凭着族长以及族中几位长老,再加上我两位师弟,洞口的封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浊气能奈我何。莫非是洞中有贵地不能示人的秘要?”

木晖族长道:“那倒不是,只是洞中过于凶险,你是我们木灵仙族的大恩人,我们怎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若是有个好歹,我们木灵仙族岂不是要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此时熊战上前一步,道:“老族长,我这个大师兄在人界的时候,乃是当世人杰,曾经在天下人共聚一堂的昆仑武比之中险折桂冠。而且这浊气应该对人没有多大障碍。你就让他去吧。”

木晖族长沉默了半晌,随即道:“此时事关重大,需由几位长老一同商议,之后才能给恩公答复。我去召集几位长老,先失陪了。”

史云扬道:“叨扰。”

木晖族长转身便向着议事堂而去,史云扬三人在原地等候着。他看着周围的人,现在该安顿的都已经安顿下来,此处没有什么医馆,因为这里几乎人人都是大夫。他们自己懂得治疗之术,许多轻伤之人便拿了工具,自己包扎。重伤之人已有专门的队伍负责救治。短短一个时辰里,人员的治疗几乎就已经告一段落。

史云扬等候的时候,苏灵儿已经走上了村中的祭坛,随着咒语捻动,她便缓缓地腾上了虚空,不多时只见一道绿色的光纹爆fā

出来,苏灵儿手中的两滴溶液顿时便缓缓飘至空中,一瞬间之后,两地溶液之中猛然扩张出一道雄浑的能量。一道绿色的灵力涟漪迅速地激荡开去。不多时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便开始降临。

这雨似乎有一种神奇的效果,在这密如牛毛的小雨洗刷之下,这片空间之中所有枯萎的树木便开始重新焕发出新芽。不一会儿新芽便开始生长,抽出枝条,长出绿叶。所有的树木枯萎的那半边又重新焕发出生机。

一时间,地面上光秃秃的地方开始冒出草尖,一波一波的绿草就像是探出头的鼹鼠,生趣活泼,本来稀稀疏疏的山林草地,就在这一场小雨的浸润下变成了森林,变成了草场。

史云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奇怪的场景,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了。熊战和陆建平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亦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讶的神色更胜于史云扬。

不多时只见苏灵儿从祭坛上下来,她身后现在已经跟了两个人,手中抬着一大缸水。抬着水缸行动不便,一缸水又何其笨重。不时会有一些水滴溅出来。那些水滴全是淡绿色的,一碰到地面,地面上的小草顿时便疯长成一人高的巨草。

苏灵儿小心的将这缸中的水喂给每一个人。只见喝过水的人,容貌竟然迅速的蜕变。那些看似年老的人,头上的褶皱很快不见,不多时便蜕变为一个个精神抖擞的青年人。

史云扬心想,能让灵族的人变得年轻,青灵回生液竟然还有这个作用,看样子这溶液竟然要比冉倾珞的血液还要厉害。正冥想之时,熊战拉了拉他的袖子,史云扬一抬头,只见木晖族长已经走近。

“恩人,我同众长老商议过了,那个山洞,你可以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浊气山洞

第二百四十九章,浊气山洞

史云扬道:“既然如此,木灵仙族的难处也基本得到解决,事不宜迟,要不现在就去吧.”

木晖族长道:“恩人,你要不再考lǜ

考lǜ

。木灵仙族已经蒙受你这么大的恩泽,若是你有个什么差池,可让我们如何自处啊。”

史云扬道:“族长放心,我要进那个洞,不仅仅是为了帮zhù

大家除去浊气,我总感觉那山洞之中有什么东西是我很熟悉的,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牵引着我,告sù

我一定要进去看一看。因此,这说多了,就是我自己的事,烦劳各位开启封印,已经很是歉意。”

木晖族长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其他几位长老已经在山洞门口等候,恩人这边请。”

史云扬随着木晖族长上了山,一行人跟在他身后。苏灵儿,熊战,陆建平还有一大波跟着来看热闹的人。一时间那山洞口也就像玄圃堂禁地的守护兽的入口一样,平时无人,现在却堆满了人。

这山洞的入口很是不一般,尽管刚才那股润物的小雨让这整片空间都充满了生机,但是这整片生机却不包括眼前的山洞。这山洞周围百余步之内,竟然都是寸草不生,就连石头上都蔓延上了一股股蜘蛛网一般的黑纹。同刚才的生机盎然的情况相比。此时此地的情形倒是让史云扬想起了鬼界。

五位长老果然已经等在那山洞之前,待得史云扬走近,五人上前行过一礼。其中一名须发尽白的老头子说道:“少侠可想好要进这山洞了?”

史云扬点点头道:“这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大家不必如此挂心。”

五位长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会为你开启封印,不过一个时辰之后还请速速折返。不然凭借我们几人之力恐怕还难以撑得住浊气的冲击。”

史云扬道:“一个时辰足矣。”

五人道了声好,随即转身列阵,五人所施的竟然都是木系的法术。一时间五道灵力汇集于一处,一道光柱便从那阵中散发出,光柱的周围忽然出现一片片绿叶环绕,光柱直通洞口的封印,五个人的力量便源源不断的灌入这封印之中。少时,只见那封印一阵虚幻,似乎便有减弱的趋势。

木晖族长道:“待封印消失的一刹那你就进去,不能早也不能晚。”史云扬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洞口的封印来看。那封印越来越虚幻,越来越闪烁,一会儿之后,那封印忽然一闪,顿时消失不见。

史云扬一直就瞧着这个机会,那封印突然消失的刹那,史云扬便已经化为一道流光闪进了山洞之内,五位长老几乎也是同时手心之中涌出一大股力量,汇集在一起狠狠地击向那奔袭出来的黑气。一时间,五位长老联手的灵力流便封住了洞口。

洞口还在僵持着,这浊气的蚕食灵力的力量很大,但是并不抗争。就像是一股无主的野兽。

史云扬一走进这洞中,他身中的魔气便蠢蠢欲动。史云扬强自镇静,手中亮起一股幽蓝的灵力,向前走去,在黑暗之中难以看清黑色的东西,但是史云扬却好像能感觉得到周围的气流全部都是黑色。这是令人恐惧的人黑色,也是让人感到畏惧的黑色,史云扬觉得这黑色似乎能够侵入人的大脑,让人变得癫狂。

史云扬调出灵力将自己浑身包围,径直向山洞深处走去,山洞之中弯弯曲曲,仿佛盘绕的蛇身。走了很久,却感觉到这洞中的道路越来越宽,但是这黑雾却也越来越浓。不多时,史云扬来到了山腹之中,这里十分宽敞,论大小,恐怕抵得上一个门派大殿。

史云扬走进这里,身中的魔气顿时一阵狂涌,史云扬顿时头痛欲裂,忽然间,他眼睛一红,口中就要长出尖牙。史云扬陷入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之中,一时间,在地面上不住的翻滚嚎叫。少时,史云扬的汗水便颗颗洒下,他身上的汗水混杂着地面上的灰尘,整个人顿时就狼狈不堪。

他翻坐起来,盘膝静心,虽然嘴角还在不停的抽搐,但是史云扬都咬着牙忍了下来。他一边又一遍的运转着九转心经,不断地用神龙之息压制着自己身体之中的那股魔气。一时,他身中的灵力两股力量互成对抗之势。两相敌对,互不退让。一股奇怪的能量从他身上散开,在这宽阔的山腹之中不断地回荡。

就在史云扬凝神应对他身中的的魔气之时,此时他的身后的黑雾之中忽然亮起了一双赤红的眼睛。一把闪闪的钢刃轻轻地绕上了他的脖子。

忽然间,那双眼睛猛地一瞪,那钢刃便要割下史云扬的头颅。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忽然闪过,顿时就挡在那钢刃与史云扬的肌肤之中。一道火花顿时擦起。

一击不成,那双眼睛顿时同那钢刃一起消失不见。史云扬周期红光一闪,朱蝉便出现在史云扬的周围。她悬浮在空中,手中两道赤红色的剑qì

十分显眼。朱蝉一脸肃然的看着周围。面容警惕。

那双红色的眼睛没再出现,少时一阵沙哑的笑声却是闯入了两人的耳朵。朱蝉剑qì

一挥,挡在史云扬的身前,喝道:“何物妖邪,快快现身!”

那沙哑的笑声顿时又响起,道:“妖邪,妖乃是多么低贱的生物,人也一样。我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永远都战胜不了的,魔!”

史云扬听到这话,身体顿时一震,他心中的那股神龙之息顿时减弱了半分,魔气突进了一大步。他赶紧将神农之息重新聚集,将那股魔气一点一点地重新逼回去。

史云扬道:“我早该想到,这里的根本不是什么浊气,这所谓的浊气,就是魔气!”

那沙哑的声音哈哈一笑,道:“聪明的人类,不过就算你再聪明,你也不过是这魔气洞中的另一个牺牲。”

朱蝉道:“主人,你静心压制魔气,这里暂时交给我。”

史云扬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那沙哑的声音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一介小小的剑魂也敢跟我抗衡,现在你们正在我的地盘之中,还敢如此放肆!”

朱蝉剑意顿生,满身红光骤然析出,像是要同这周围的黑色魔气拼上一拼。她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那声音幽幽的笑起来,道:“那你就试试,你可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哼,这里是存放魔灵的地方,本将乃是魔灵守护使。不怕告sù

你,就让你死个明白。”

朱蝉道:“废话真多!要打便打,我不想知dào

你是什么东西,魔族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东西。就连大魔头蚩尤也是一样!”

那魔灵守护使顿时口中发出一阵阵呜咽之声,顿时黑暗之中亮起一双赤红的铜铃大眼。

“侮辱魔君,死!”

那魔灵守护使话音刚落,便从四周传来一道黑色的魔气。此时洞中光线甚暗,只有朱蝉身旁两三步的距离才能看得清。待朱蝉发xiàn

之时,那魔气就已经快到眼前。朱蝉大惊之下,身体急速闪避,刚刚闪到一边,另一道魔气却又接踵而至。

在这包围圈之中,魔气笼罩着各个方向。一时间,不断袭来的魔气就像是在这片空气中形成了一片网络,朱蝉就在这网中不断的穿梭。

一时间朱蝉一心二用,不仅仅要守护着史云扬,护着他不受伤害,另一方面却又不断地闪躲。在这魔气团之中,她就连敌人在哪个方位都弄不清楚,更别谈还要将之击溃。

忽然间,一团魔气飞速袭来,朱蝉侧身一闪,可是这一闪却正好落在一道魔气的当口,那魔气团便轰然击中朱蝉的胸口。朱蝉大叫一声,翩然倒地,她捂着胸口,轻轻地叫了声“主人”。便昏倒过去,身体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接着身体便消失不见,地面上只留一把血红的长剑。

那魔灵守护使蔑笑了一声,道:“大言不惭,自食其果!”

忽然间,那双眼睛转向静坐的史云扬。嘿嘿一笑,道:“接下来就是你了!”

话音刚落,那周围的黑色魔气之中,忽然伸出一双魔气巨手,缓缓地向史云扬伸去。那双眼睛之中有阴险,有藐视,十分阴寒。仿佛史云扬就是一只误入陷阱的兔子,而他则是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

就在那魔气巨手离史云扬不到半寸的时候,忽然间史云扬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浑身上下开始长出反光的鳞甲。那魔灵守护使眼睛之中的红光照到他的身体上,顿时反射出一片红光。

那魔灵守护使一惊,不过还未等他反应,一道白色的爪印破开了周围的黑暗,那面前的两只魔气巨手顿时便轰然消散。

“什么!你身上竟然有委羽尊者的气息!小子,你究竟是何人?”

“杀!!”

史云扬一张嘴,口中的尖牙亦是反射出一阵血红的光。他现在入魔之后完全丧失了理智,那魔灵守护使冷哼道:“一介半魔,你还能翻了天不成!”

忽然间,周围的黑气又是一阵变幻

第二百五十章,魔灵使者

第二百五十章,魔灵使者

魔气变换如同飞龙,如同奔马,如同夜蝠,一时间史云扬左顾右盼,只觉得自己已经处身于万兽之中.忽然间苍龙奔腾,万马齐奔,蝙蝠成群。全部都攻向史云扬一人。史云扬眼中顿时变得更加艳红。

“杀!!”

他一声大喝,身上便猛然腾出一股黑龙的影子,在他周围盘旋缠绕,蜿蜒上升。这山洞之中的魔气顿时便盛了一倍。在周围的魔气袭来之时,史云扬猛喝一声,他身后的巨龙也一声长啸。霎时间,山摇地动,洞中落石滚滚。那袭来的魔气顿时就被层层震散。

此时守在外面的五位长老正用力的顶着那浊气洞洞口的魔气,尽管过去了半个时辰,但是这魔气一直却也被他们五个人压制着。难以前进半分。可是一刹那间,魔气陡增,就像刹那间加了一大股力量。五个人猛地一口鲜血吐出,身形顿时便被击飞了去。

那洞中的魔气顿时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众**惊,苏灵儿和木晖族长顿时结成法阵,将之重新封上。熊战,陆建平见事不对,也立即出手相助。饶是四个人,四道灵力不断地传到那洞口之上,明显可见四人还是应付得十分勉强。

不多时,洞中忽然传出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一阵山摇地动,山坡上的泥土顿时便崩滑了一大片。众人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忽然间这地面又是一阵晃动。

周围围观的一人道:“洞中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那个人要是被埋在里面,那可就不妙了。”

“那个人可是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大恩人,他要是死了,我们可就都要愧疚一辈子的。”

“是啊,但愿他平安回来啊。”

史云扬在那山洞之中和那魔灵守护使激战,看来这魔灵守护使也是魔将级别的魔。史云扬入魔之后的实力本已经是十分强悍,但是此时对垒之下,史云扬却难以将之击溃。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他正在包围圈之中,腹背受敌,难以自处。宁一方面,这魔将的实力却也真的是到了能和他抗衡的境地。

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史云扬手中的钢爪已然变成了他最为锋利的武器,一爪划过,黑暗之中顿时生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破开黑气,直直向那一双赤红大眼抓去。那魔灵守护使大惊,他没想到史云扬此时动作会变得这么快。他的双眼顿时一闭,红光顿时消失,史云扬一爪抓了个空。顿时回过身来。只见两只魔气化成的蝙蝠迅速的向他冲过来。那两只蝙蝠一左一右抓住史云扬的肩膀,他顿时便被提到了半空之中,身形重重的摔向山洞之中的墙壁。

砰地一声,那墙壁上的一大块巨石便轰然落下,将地面砸出一道深坑。史云扬的身形也顿时下落,不过他猛然间将手上的爪子插入石壁之中,在坚硬的岩体上划了一段距离,双脚一蹬,身形反弹而出,就像一颗炮弹一般急速射向一点。他手中钢爪乱舞,银光织成网络,顿时将这周围的黑气驱散不少。

史云扬顿时又是一声大喝,身形急转,变成一道银白色的风暴,在那黑气之中疯狂地旋开。一时间,就像是一台绞肉机,那魔气顿时就被片片绞碎,消失不见。

“可恶!”那魔将大骂一声,又道,“想不到今天来了个刺儿头。”

史云扬听见声音,顿时一个箭步冲上来,猛地一爪划下,那爪子上带有强烈的魔气,魔将闪躲不及,顿时一只眼睛就被划破,黑色魔气顿时狂涌。

那魔将痛喝一声,忽然间变得狂暴起来,周围的魔气顿时就像是卷入了一片乱涌的暗流之中。开始变幻,飞速移动,气流滑动之时带起巨大的劲风,吹得史云扬一头赤发散乱不堪。他左右看看,只觉得自己正处在狂涌的风暴中心。洞中本来黑暗的样子,现在又变的更加黑暗了。

史云扬又是一阵大喝,他身后又再度出现了那条黑龙的影子。人龙合一,一声狂吟之下,周围的风暴顿时便停滞了一刻,可是仅仅片刻却又再度旋转起来。史云扬向那魔气风壁走去,那风壁之中顿时伸出数百个魔气凝成的蛇头,蛇首一弹,便咬向史云扬的眼睛。

史云扬龙吟之声一出,那数百条蛇头便被生生震散。可是另外的方向却又不断地伸出蛇头。魔气是源源不断的,他斩不完,也打不尽。史云扬身上顿时多处受伤。他眼睛中掠过一道寒芒,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周围的风暴墙壁顿时就消散了去。同为魔,史云扬若是不想战只想躲的话,就算是一名魔将也难以将他找到。虽然说现在他所在的这山洞之中全都是魔气,魔灵守护使能够很轻易的根据魔气的动向找到敌人的位置,但是史云扬正将自己包裹于一团魔气之中。魔气相互融合,史云扬便完全的实现了隐身。

不多时,只见那黑气渐渐地积聚,逐渐化为人形。只见那魔将唯余的一只赤眼睁开,寻找着史云扬的踪迹。他轻轻一动,身后便拖起一大片黑雾。

“啪!”

忽然间,那魔将听到身后传来响动,手中一大股魔气顿时脱手弹出,冲着那声响之处猛然击去。轰隆一声之后,只见那里什么都没有,那声音只不过是方才战斗的时候,松掉的岩石碎片掉落发出。根本不是史云扬。

不过那魔将此时心中却是有些打鼓了,史云扬究竟去了哪里,他躲在什么地方。那魔将墨袖一挥,周围的魔气又运转起来,比刚才还要激烈,还要迅速。他想以这种方式将史云扬逼出来。可是史云扬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就算是在这激烈的暴风之中,也并未现身。

那魔将大喝一声:“出来!若是再不出来,我就将这把剑折为两段!”那魔将拾起脚边的那柄焚天,指着漫卷的魔气威胁道。

可是,洞中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那魔将气疯了,真的一手抓住剑刃,就要折断。忽然间,他听到一阵清脆的崩裂声。那魔将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将焚天扔在一边,自己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疾速向身后奔去。

那魔将手中的魔气狂发,像一个个炮弹一般脱手飞出,可是这些魔气刚一出手,便被一声狂暴的龙吟震散。猛然间,那魔将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龙头虚影,两张脸之间相隔不过两寸,那魔将顿时吓得浑身颤抖。

只见史云扬渐渐地从那虚影中走出来,满脸邪恶,双手之中拿着十几个黑色的晶体。他咧嘴一笑,手中猛然用力。

那魔将顿时大叫:“不,不要!!”

可是此时为时已晚,史云扬手中劲道已经变大,那是多个晶体便全部被他捏爆,化作黑气消失不见。

“可恶!竟敢损毁魔灵,本将饶不了你!”话音一落,手中灵力便猛然袭出,史云扬一闪身,那魔气便击中了他身后的一片山体,顿时又是数百枚魔灵被他生生击碎。

魔将呆了一刻,顿时把气全都撒在史云扬的身上,不过他刚欲转身,就发xiàn

一道激烈的魔气朝着他冲过来。那魔将一惊,身形急忙退开,史云扬便趁机夺路而出,手中的魔气狂涌而出,急速的抨击上了那道墙壁。

霎时间,只见一道巨大的涟漪在那墙壁之上蔓延开,像是水中忽然炸开一般,从中央到四周,逐渐爆fā

出强dà

的破坏力。那墙壁上的嵌满的魔灵顿时一颗颗地碎裂。直到一颗不剩,全部损毁。

那魔将傻在原地,喃喃道:“完了,全完了!可恶的人类,本将要生食你的血!反正已经是一死,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那魔将手中的魔气陡然间强盛了十余倍,他也明白史云扬的实力与他相当,甚至在他之上。因此想要杀他实在是不容易。他的任务是守护魔灵,让这些不慎在各地殒命的魔再次重生。因为魔灵就如同人的命魂,妖的内丹,灵的灵气一样。都是延续生命的要害。只要魔灵不灭,这个魔便永远不会消亡。此时这么多魔灵全部损毁,他肯定逃不过制裁,反正难逃一死。这魔将死之前一定要得报大仇。

他此刻竟然燃烧了自己的魔灵,短时间能力大盛,较之平常的力量,现在差不多立即就增加了三倍不止。那魔将一声凄厉的怒吼,手中立马凝出一把黑色的长剑,剑锋森然,猛然劈斩而下。史云扬又是一阵龙吟,手中两道钢爪化为两道白色的闪电,冲着那黑色的剑刃疾掠而出。

霎时间,两道力量碰在一起,整个山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洞中一半都已经快要坍塌。片刻之后,史云扬便感到体力不支,他身后的黑龙虚影便飞快地消散。史云扬也是被那巨剑的剑qì

击中,胸口之上剌出一条长长的血口,身形猛然间倒射而出,重重撞击在山洞墙壁之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恩义之择

第二百五十一章,恩义之择

实力均等之下,较量才可称之为较量,实力过于悬殊,其实便是压制.

史云扬现在的实力显然已经赶不上那魔灵守护使,那守护使手中魔气连发,威力惊人,史云扬一开始还能闪躲,但是都后来却是连闪都闪不及,身体不断中招,史云扬一时便被那魔灵守护使压着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那魔将猛然间一掌拍出,它面前的魔气顿时凝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反转一圈之后,便猛的一掌击出。那手掌之中带起的力量是史云扬绝对难以企及的。那速度恐怕就算是天叱魔虎也不一定躲得掉。史云扬顿时被这一掌击中,身形正好便从洞口飞了出去。撞击在山洞之中的弯曲之处。史云扬一口鲜血吐出,他身上的魔气便飞快的消退。头发指甲都全部蜕去,一时间恢复血肉之身的史云扬则更为凄惨,他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地方没有被鲜血浸染。

史云扬爬起身来,只见那魔气中忽然走出一个人,身形几乎是普通人的两倍大。飞快的向他跑来。史云扬知dào

现在这魔将有多么恐怖,眼中忽然发出一阵绝望的神色。就在那魔将身形靠近之际,史云扬忽然看到他身后一道红光燃起。

那发出红光的可不正是焚天。

朱蝉方才昏迷之后,焚天就没了动静,然而在这关键时刻,焚天已经苏醒了。

焚天的剑锋对着那魔将的后背,猛然间刺了过去,那魔将顿时便已经感知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手中猛然燃起一团黑气,对着焚天剑飞了过去。

史云扬一惊,手中印诀一变,急召焚天剑回来。焚天剑刃上猛地发出一道红光,剑刃一转,像一条红色的游鱼,绕过那魔灵守护使,便冲着史云扬而去。刹那间,史云扬一把接过焚天。手中不停,用尽了身中的力qì

,刷刷两剑挥出。两道赤红的剑qì

构成一条线,顿时边砍在山洞的洞口,一瞬间,那洞口的山石便村村崩塌。并且一路向他塌陷过来。

史云扬大眼一瞪,口中大叫不好。顿时撒腿就往洞口外狂奔。此时整个山洞之中已经轰轰隆隆响成一片,山石滚落,洞中的甬道已经在坍塌。史云扬大惊之下不断闪避着山体上塌落的岩石,一边掩着头向外跑。

史云扬手中的焚天忽然间发出一道红光,长剑顿时扩大了一倍,史云扬一跃,便踩上了剑身,焚天便载着史云扬飞快地在洞中穿梭。

洞中光线不明亮,史云扬很多时候都会被上方掉落下来的石头砸中,每次被砸中,剑身便会一阵歪斜。这山洞弯弯曲曲,实在是不好走。更别提这千钧一发之际了。

史云扬只能尽量的维持自己的平衡,让自己不被砸到,少时,史云扬已经看到了洞口的亮光。他心中一喜,脚下的焚天剑也忽然加快了速度。

可是忽然间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上方落了下来,那石头已经足以将这通道封死、史云扬大惊,喝一声:“快!”

焚天剑的速度顿时暴涨,对着那石头极速飞去。在离那石头不到一丈的距离是,史云扬身形猛然后仰,焚天剑便载着他,刚好从那石头地下飞过,瞬间便冲出了山洞。

史云扬感觉到,自己的鼻尖就擦着那块掉落下来的落石,他们刚刚冲过去,那石头就落下。若是再稍稍慢那么一点,哪怕只是一丁点,他们要么就出不来,要么就会被这巨石活活压死。

史云扬的剑qì

同那魔将相比实在是不能同日而语。但是此时冲出那洞口却是一点阻碍也无。洞口可是有众人一起把守,可是史云扬却轻而易举的便将众人的合力撞开。但饶是如此,他足下的焚天剑已经是不稳,重重摔落在地。史云扬顿时箭一般甩出去,在地面上擦出了一条长长的印记。

焚天剑在地面上打了一个转,顿时光芒一盛,又重新化为朱蝉的样子。她急急忙忙的跑向史云扬,将他扶起身来。

“主人,你没事吧。”朱蝉有几分焦急,现在他浑身是伤,一点儿力qì

都使不上,他在朱蝉的怀中,几乎就和朱蝉是一个颜色,全身鲜红。

史云扬裂开嘴笑了笑,道:“没事”可是说完之后便立马晕倒在她的怀里。

“主人!主人醒醒”史云扬突然昏厥,让朱蝉十分紧张,史云扬的伤势她现在最清楚,他身上的,处处都是致命之伤,恐怕就算是青灵回生液都难以完全修复。

此时众人也围了上来,这山坡上顿时就绕着史云扬和朱蝉围了一大圈人。众人都十分关切史云扬的死活。木晖族长和五位长老此时在处理那山洞,无暇分身。苏灵儿却早已拨开人群,涌到了史云扬的面前。

她起初见史云扬的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但是后来多看了几眼之后,却是感觉到心中一阵莫名的心疼,史云扬现在满身是伤躺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忽然有种想法。她情愿躺在这里的是她,而抱着她的就是史云扬。

苏灵儿看了一眼朱蝉,道:“这位姑娘,你”

朱蝉道:“我认识你,求你救他。”

苏灵儿点点头,道:“自当倾尽全力。不过还是要先下山,在这山上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有心也难为。”

朱蝉道:“那我们走。”朱蝉摇身一变,顿时又化为一把两丈长的长剑,将史云扬托于剑上。焚天剑在苏灵儿的面前降下身来,仿佛是要等她踏上剑刃。苏灵儿见朱蝉忽然化作一把剑,顿时吓了一跳。可顿时他又想起,有些人,可能会各种变化,这也并不奇怪。可是她哪里知dào

,朱蝉不会千百般变化,她就是这把剑,这把剑就是她。永生永世,人剑已经合一。

苏灵儿浅施一礼,道:“冒犯了。”说罢,便踏上了焚天剑刃,焚天便飞速的冲着山下的树屋飞去。

众人看着苏灵儿御剑离去,俱是举手称赞。不少人祈祷道:“希望万灵王保佑这个年轻人平安无事。”一时间,山坡上所有的人都开始向万灵王祈祷。山坡之上跪满了一地的绿衣之人。

那山洞之前,木晖族长同几位长老在附近查探,却发xiàn

这里的浊气几乎已经全部消散,那山洞已经坍塌,山洞之中的情形已经无法可知。但是山洞洞口确实是没有了一丁点的浊气。

一名长老道:“这是怎么回事?浊气怎么不见了?”

另一名长老道:“难道是方才那名年轻人将魔气之源除去了?”

木晖族长道:“他进去之前曾跟我打过包票,说是能够查清这浊气之源。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做到了。”

那名须发尽白的长老道:“恐怕没这么简单,不过这一切都要等那年轻人醒过来才能得知。”

木晖族长道:“那大家就先下山去吧,那位少侠乃是于木灵仙族有恩之人,若是能够将这洞中的魔气祛除,他也就是我们木灵仙族的再造之人。他现在身受重伤,还望大家不吝出手救治。”

另一名没有眉毛的长老道:“族长,老朽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木晖族长道:“但讲无妨。”

那无眉长老道:“此人现在乃是幻兽森林之中最大的目标,幻兽森林之中所有族类都想杀之,以向天叱魔虎请功。现在夜魔神已经知dào

他们在谷内,想必来此的途中,不少妖兽也查探到了,现在他虽然救了我们全族,但是若是留他在谷内,势必会引起幻兽森林所有种族的联合进攻。到那时,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木晖族长道:“那三长老的意思是?”

那三长老摇摇头,道:“我知dào

这件事情对于族长来说确实是十分困难,他的确是救了我们木灵仙族的大恩人。但是他却也是一个招致祸患的导火索。其间的利害判断,我想族长应该能够判断明晰,拿捏得当。如何处理,我自然也不便多言。”

木晖族长点点头,道:“此人对我们木灵仙族有恩,我们肯定是不能撵他们走的。就算我们同意,恐怕族人们也不会同意。但是又要想个法子让他们安静的离开。”

一名长老道:“不仅要走,而却还要让幻兽森林里那些知dào

他在这里的那些种族,亲眼看到他从这里离开。要不然,我们木灵仙族照样会落得一个窝藏之名。恐怕这要比他们没走还要可怕。”

那须发尽白的长老道:“其实我觉得你们大可以不用担心这些。”

木晖族长道:“大长老何出此言?”

那大长老道:“我看那位少侠不是区区之辈,就算是整个幻兽森林打来了,他也应该会护我们木灵仙族周全。”

三长老道:“大长老是想寻求他的庇护?他一人如何抵挡得住千万妖兽攻击,更何况他现在身受重伤。”

大长老大声道:“我就是反对将他们支走,若是让他们出去,被其他种族发xiàn

,这不是放任他们进入险境。将自己的救命恩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吗!我是做不出这种事,我先走了!”

说罢,他便一个人气鼓鼓的向山下走去。

众长老探口气,木晖族长道:“大家不要争了,此时容后再议。现在大家下山,想办法救治那位少侠吧。”

众长老点点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人心各异

第二百五十二章,人心各异

史云扬昏迷已经过了两天,经过五位长老以及熊战,等人的合理救治,终于保住了性命.对于史云扬来说只要保住了命,疗伤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随身携带的玉心丹就已经足够让他伤势复原。更不用说他还有青灵回生液。不过自从史云扬知dào

了青灵回生液的作用之后,这灵液用的可是相当之快。本来装在灵力球之中的灵液几乎已经被他用去了一小半。这等挥霍可是惊人的。史云扬差不多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这种东西实在是挥霍不起。史云扬想,不到紧要关头,万万不能用了。玉心丹没了,还有一个韩仑能够炼制,若是青灵回生液没有了,可就是真的没有了。

在史云扬昏迷的这两天之中,苏灵儿和朱蝉一直不离床地守在他身边。事无巨细,史云扬倒是无意间享shòu

了一次特殊的待遇。朱蝉的心思倒只不过是尽忠职守。但是苏灵儿的心思可就难以揣度了。

自从史云扬将她从夜魔神族手中救出来,苏灵儿在史云扬面前就一直十分敏感。若即若离。同史云扬站在一起的时候,她躲着眼神,不去看史云扬。但是史云扬走到远处的时候,她却又远远地呆望着他的身形。

最难消受美人恩,最难忖度女儿心。

史云扬醒来之后,要了杯水。手中一动,便服下三四颗玉心丹。不过半日,就已经恢复的差不离了。木晖村长和五位长老前来探望之时,史云扬已经在桌旁用餐。

几人俱是大惊,道:“少侠这般恢复的速度,实在是世间罕见。”

史云扬道:“不过是服用了几味疗效不错的丹药。还要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木晖族长道:“若是比起少侠除去了那洞中的浊气,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史云扬摇摇头,道:“这不是什么浊气,而是魔气。”

众人又是一惊,道:“魔气?!这结界之中怎会有魔气?”

史云扬道:“那山洞之中乃是魔族存放魔灵的地方。此处灵气充裕,魔灵正好以此地灵气为食,不断衍化。因此此地的灵气才会不断地缺失。”

大长老道:“可是我们这里有结界,外人进不来啊。”

史云扬道:“这个不难想到,我问过灵儿姑娘,他曾说过,这禹王墓结界之中,只有你们一族能够出结界,融入到人界之中去。那魔将只需附身在你们族人身上,便可以明目张胆的将魔灵带进这结界空间之中。这里甚是隐秘,不是玄圃堂弟子根本进不来,因此魔族便能够高枕无忧的壮大自己的实力。”

木晖族长当即道:“四长老,我族出入结界的人选你那里有很清楚的记录,出入最多的是谁?”

四长老道:“出入最多的当属村东的刘炟,他出入已经达到二十多次,他上一次回来离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一年。不过此人在两天前的那场战乱之中失踪了。”

木晖族长一愣,道:“失踪了?”

四长老道:“不错,前天那场战斗中失踪了十几个人,他便是其中之一。”

史云扬道:“那人多半就是魔灵守护使变化而成,而今,那魔灵守护使已经长埋于山洞之中,那人不失踪才是怪事。”

四长老道:“如此说来倒也有可能,很多人见了刘炟都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甚至有些让人害pà

。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因为他不是真的刘炟。”

众长老点点头,木晖族长道:“现在追究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所幸的是少侠能够平安。魔气也能够被根除。这便是木灵仙族最大的喜事。”他转身对苏灵儿道:“灵儿,去把大家叫到祭坛,我要亲自宣bù

这个好消息!”

木晖族长道:“少侠好生休养,我等就不再打扰了。有时有什么需yào

,尽管告sù

我们,告辞。”

史云扬道:“客气了,不送。”

木晖族长领着众人变出了门,三长老走在最后,出门之前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史云扬,随即再走出门去。史云扬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想,他恐怕是有什么事要说。可是三长老并没有再回来。史云扬刚醒之后,身体已经无碍。索性便将熊战陆建平二人找来,几人一起商量如何跨越这幻兽森林的事。

熊战二人来的时候,忽然发xiàn

桌子上摆着一块咬了一口的鸡腿。熊战口水直掉。史云扬看了看,挥挥手道:“送你了。”熊战嘿嘿一笑,道:“还是师兄好。”说罢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鸡腿,也不在乎是谁咬了一口,他便已经一大口咬去了一半。

史云扬摇摇头,看着陆建平,道:“陆师弟,你来。”

陆建平走了几步,随史云扬走到一张地图之前。这地图乃是这房间之中的一块装饰,但是对于史云扬确实十分有用。因为其中画的正是幻兽森林的地形图,以及各个种族的分布图。

史云扬指着图中的一点,道:“你看,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现在若是要穿过这片森林,就得穿过奔虎岭,蟒渊,静月湖。我看了看地图,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过去,其他的方可以绕路走,但是这几个地方却是必经之地。但是在这几个地方都住着实力不凡的妖兽。”

陆建平道:“若是御剑过去的话行不行?”

史云扬道:“飞过这片森林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片森林十分迷惘,雾气有甚多,若是飞行,恐怕不仅找不到去路的方向,弄不好,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陆建平道:“那大师兄有什么安排?”

史云扬道:“到时候,你们三个人便从空中能够走,我在地面上辨别方位,上下互为照应。”此时熊战吃完了鸡腿,双手在身边的口袋里蹭了蹭,道:“我觉得这样好,当下不管采取什么方法,能够出得了这片森林,才是正事。”

史云扬点点头,正准bèi

说话,忽然听到门外一个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人道:“少侠原来是要到禹王墓去,胆子不可谓不大。不过要想到那禹王墓去,穿过这森林恐怕还是不够。”

史云扬三人一起向门口看去,只见三长老渐渐的走了进来,史云扬料定他有事要说,一定会再度回来,因此对于他的出现,史云扬并没有感到奇怪。他只是行了个礼,道:“莫非长老有什么捷径?”

三长老道:“并无捷径,但是要通过这三个地方,不一定就非得要走地面。但若是走空中,便一定会被天翼龙发xiàn

。”

史云扬道:“天翼龙那长老有什么好办法吗?”

三长老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熊战道:“只是什么?”

史云扬看看三长老的神色,似乎是有为难之处。他心中所想,史云扬顿时就有点明白了。他道:“长老既然有话,不妨直说。”

三长老一扬眼,道:“少侠好明锐的洞察力。不错,老朽正是有事相求。”

史云扬道:“长老有事但讲无妨,只要是我们兄弟办得到,便不会推辞。”

三长老点点头,微微颔首,忽而眼睛一闭,似乎在做挣扎之色,半晌之后,他叹道:“就让我做一回这罪人又有何妨。”一语说罢,三长老竟然一挥衣裙,屈膝在史云扬面前跪下。

三人顿时都吃了一惊,史云扬顿时上前去扶,三长老紧紧握住他的手,一时间,四目相对,半晌,史云扬忽的叹口气。道:“长老的意思,在下明白,请起吧。我们兄弟几人不再打扰,一个时辰之后便会离开。”

三长老听罢,却是没有丝毫开心的样子,他却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道:“少侠可莫要误会,这个意思完全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族中都对少侠感恩戴德。只有老朽,做了这忘恩负义的罪人。”

史云扬摇摇头,道:“身为族中机要,本就应该识常人所不能识,辨常人所不能辨。掌握全局,不因小失大,能够有的放矢。长老的处境在下十分明白,长老也是为族中人着想,并无对错可言。”

三长老闻言,看了看史云扬的眼睛,他眼神之中传出一股浓浓的愧疚,道:“要过那几个地方也不难,只要有人将他们的守卫引开,几位都是身怀异能之人,只要没了守卫,想必众位一定可以平安过关。”

史云扬道:“可是”

三长老打断他,道:“少侠不必担心,引开这三族的事就交给我吧,老朽辜负少侠这么多恩义,也让老朽为少侠做些事情。少侠切莫推辞。”

史云扬话还未出口,便被堵在喉中。犹豫半晌,史云扬道:“那,就有劳长老了。”

三长老正要说话,忽然苏灵儿推门走了进来。忽然他看见三长老也在,她道:“三长老也在这里,正好。”

三长老道:“什么事?”

苏灵儿道:“爹在祭坛召集了全族的人,想要宣bù

浊气消失的好消息。现在请三长老和云扬哥哥前去。”

史云扬皱了皱眉,看了下三长老,又看了下苏灵儿,道:“走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围城之势

第二百五十三章,围城之势

聚居地之中大多数被焚毁的房屋都已经拆除,本来鳞次栉比的房屋,现在已经稀稀疏疏.一眼看上去,这聚居地的规模仿佛顿时就已经减小了许多。到处都是搁置着的残料木板,到处也都是焚烧后的灼痕。

史云扬出了门,随着苏灵儿向祭坛走去,祭坛周围已经拥满了人,每个人都在猜测着族长是要说什么事儿。嘈杂不已。苏灵儿寻了个僻静的路,带着史云扬走到祭坛一侧的人群之中。史云扬只觉得他站在这一片绿衣人之中,身上的服饰顿时便显得十分花哨,甚是显眼。幸好大家此时注意力集中在祭坛上,没太注意他的穿着。

不多时,只见木晖族长走上了祭坛,他一挥袖,示意众人安静。之后便朗声道:“乡亲们,今天我要告sù

大家一个好消息。困扰我们这么多年的浊气,到今天为止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今后大家再也不必为浊气而感到烦忧!”

族长话音刚落,祭坛下方顿时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安静。不过片刻之后,人群之中便爆fā

出雷鸣般的喝彩声,众人相拥而泣,击掌称贺。一时间场中又变得十分混乱。

木晖族长再次拂袖,道:“此次能够永久地除去浊气,全靠这位人界来的少侠。”木晖族长看着史云扬道:“少侠上来跟乡亲们认识认识吧。”

史云扬犹豫了一下,径自上了台,他忽然看到三长老就在人群的后面,远远地看着他。史云扬冲着他点了点头,便走到族长旁边。

史云扬站在祭坛上向下望去,他并不是头一次站在众人之前,在玄圃堂的时候,他是大师兄,很多时候都会站在众多弟子面前讲话,但是那些时候,他只是靠着自己往昔积攒下来的威信在发号施令。但是现在他却是站在一个大善人的高度向下边讲话。史云扬忽然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他宁愿一个人走在寂静的狂野,听月落的声音。也不愿深处人多的地方,看万盏灯花。

他道:“大家不必拘礼,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那个山洞之中的东西正好就是我的宿敌。顺手除掉而已,因此,大家不用记挂,史云扬于大家并无恩泽。”

此时祭坛之下忽然一人说道:“若不是少侠,我们恐怕此时都已经成为夜魔神的刀下鬼了,光这一点就已经让我们难以报答了。”

又一人说道:“大侠助我们除去浊气,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就是给我了们新生。少侠可算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一名老妪道:“我年事已高,但是感激之情难以言表,老身给恩人磕个头,也算是报答恩人了。”说罢那老妪就跪了下去,她这一跪,顿时就有一大片的人群跪了下去,一时间,就像是Lang涛一样,从前到后,人们不断地跪下去。

史云扬一惊,猛然从就祭坛上跃下去,将那老妪扶起来,道:“老人家,万莫如此,真乃折煞我也。小子如何敢当。”史云扬向着身后的**声道:“大家快快请起,史云扬受不起这般大礼。”

木晖族长笑道:“少侠既然受不起这等大礼,但是族中却又没有能够相助少侠之物,大恩难酬,不如这样吧,小女灵儿年方二八,正值妙龄。巧的是灵儿这条命也是少侠所救,不如老夫就做个主,将灵儿许配给少侠。”

木晖族长此言一出,苏灵儿和史云扬顿时都愣在原地,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两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可是祭坛下的人却顿时大声喝起彩来。

史云扬扭头去看苏灵儿,只见苏灵儿眼神也正向他看来,对视的一瞬间之后,便忽然转开视线,满脸羞红,咬唇不语。史云扬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凝神说道:“木晖族长,此事万万不可。”

他这一言出口,众人又都是一惊。苏灵儿不仅有着倾城的容貌,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失温雅,肤若凝脂,指若削成。就算是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不会不心动。苏灵儿在这木灵仙聚居地之中却也的确称得上是一颗掌上明珠,喜欢她的男子恐怕不在少数。可是这样的美人在史云扬的面前,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木晖族长道:“公子难道是有什么担忧。”

史云扬点点头,木晖族长问道:“难道是少侠在乎人与灵的种族之别,但是据我所知,灵族与人族差不多,完全能够一起生活,绝对不会出现异族之斥。少侠也不见得是那种有种族之见的人。”

史云扬摇摇头,道:“并非如此。”

木晖族长道:“难道少侠认为灵儿配不上你吗?”

史云扬摇摇头,道:“原因有三,其一,我常年奔走在外,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浑身衣襟不出三日便会因战斗而损毁。也不知dào

哪一天就暴尸荒野。说不定我就连这幻兽森林都走不出。苏姑娘跟着我只会受苦,绝无幸福可言。其二,在下身世枉然,从前之时已经全然记不得,若是从前是大奸大恶之人,岂不坏了苏姑娘的名节。其三”

“其三什么?”苏灵儿焦急地抢过话来。

史云扬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欠身,道:“其三,在下已有妻室,无心委于他人,还望姑娘见谅。姑娘容颜芳如春华,静美如桃杏,仪态大方,举止尔雅,普天之下,恐莫有能比肩者,以姑娘之倾国容颜,今后定能寻得一门好亲事。”

苏灵儿眼角忽然掉落一串晶莹的泪珠,她道:“你不要一口一个苏姑娘,云扬哥哥,也许我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灵儿无心高攀,告辞。”说罢,苏灵儿背过身去,掩面而泣,姗姗走远。

史云扬此时实在是无言能对,只得满心喟叹。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做实在是有些欠妥当,他这样让苏灵儿当众丢面,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史云扬抱拳对族长道:“在下过于冒失,伤了灵儿姑娘,还望族长海涵。”

木晖族长似乎也有点不悦,可是史云扬现在毕竟是族中的贵客,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这种事情,老夫可做不了主,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过这事情还请少侠好好考lǜ

一下,老夫身为人父,看得出来,灵儿很喜欢少侠。老夫也是想让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史云扬摇摇头,正要说话,忽然一个身穿绿衣的少年跑进来,朗声道:“族长,不好了,我们的结界外边被好多好多妖兽给包围了,看样子是要打进来。”

众人听罢一惊,顿时人声鼎沸,人人自危。史云扬心想,来得真快,看来这次有麻烦了。忽然间,只听得木晖族长一声大喝,五位长老以及各地戍守的绿衣兵士都一起聚拢。史云扬看了看,兵将合在一起还不到两百人,这外边要是有天叱魔虎,恐怕只需一头就足以将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杀光。

史云扬冲着熊战和陆建平使了个眼色,三人便跟着那两百人向结界入口走去。木晖族长道:“少侠还是暂时先避一避锋芒吧,此处暂时交给我们。你现在出去,恐怕情况会更糟。”

史云扬点点头,他道:“那好,我就在结界后面。有什么事我随时出来。”

木晖族长点点头,便领着一众人往结界入口而去。

此时结界入口已经涌满了各式各样的妖兽,蛇虫虎豹,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大的小的,人形的,或者半人半兽的,数以千计的妖兽拥在结界入口。每一种妖兽都在发出不同的声音,千百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一时间犹如雷鸣。其势力之大,实在难以言表。

忽然间,只见那结界之上的漩涡一动,木晖族长便领着五位长老和两百多名绿甲兵士一字列开。木晖族长见到这场景,心中也是一阵惊叹,他上前一步,手中法杖重重击在地面上,道:“各位这是要做什么?我木灵仙族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各族,要幻兽森林所有族类前来诛讨吗?!”

不多时,一个半人半兽走了出来,他的上半身乃是一个腹肌如刻的莽汉,披散着头发,怒目瞪视,而他的下半身却是一只硕大的蜈蚣,前行之时,千足齐动,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木晖族长瞪了他一眼,道:“千足星君,你有何指教?”

那千足星君笑道:“指教不敢当,木灵仙族一直都是幻兽森林之中中立的一方,想来这种中立也并无人想要打破。只要木灵仙族交出那个人,我们自然不会难为。”

木晖族长道:“交给你什么人,进了木灵仙结界就是木灵仙族的病人,任何一族都一样。”

忽然一个面相丑陋,全身青绿的巨人猛地一锤砸地,大地上顿时便被砸出一个深坑,他拖着嗓子道:“老头,摆什么谱,我们便是敬重木灵仙族,才没有跟你撕破脸皮,要不然,就凭你这个破结界,连我孙子都挡不住!”

第二百五十四章,千兽之变

第二百五十四章,千兽之变

木晖族长看着那其丑无比的青绿巨人,藐视道:“木灵仙族一直以来没有少帮zhù

过各族,哪一族到山谷中来寻求救治,木灵仙族曾见死不救?哪一族又是第一次来这里的?虽说恩义是人类的东西,但是你们自己的心里就没有一丝丝愧疚!”

众妖兽顿时便不做声了,木晖族长道:“木灵仙族若是拼武力,绝对比不过你们任何一族,但是木灵仙有木灵仙的规矩,今天,只要木晖还活在这里,你们就休想从这里过去.”

那兽潮之中一个声音传来,道:“木灵仙族长,您犯不着为了一个人而得罪整个幻兽森林。就算他对你们族类有恩泽,但是他终究是众矢之的,对你们木灵仙族并没有什么好处,只要你将他叫出来,幻兽森林没有一个种族敢跟你们过不去。”

木晖族长道:“跟什么人无关,木灵仙族守的是一个规矩,要不然这个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摆明了是想欺负我们木灵仙族弱小。”

千足星君道:“木晖族长,你知dào

大家并不是这个意思。”

木晖族长怒道:“那是什么意思!你们又怎么会这么肯定那人就在我这里。”

“当然是我说的”,忽然间一个声音传入木晖族长的耳中,木晖族长看去,只见那里走出了一个浑身黑甲的人。木晖族长顿时眼睛一红,恨恨的道:

“夜魔神族!想不到天还未黑你们就出来了。”

那夜魔神大长老浅笑着说道:“这样精彩的事情,我们夜魔神族又怎么能错过。当然要来凑一凑热闹。”

“当真卑鄙无耻!不错,那人现在就在山谷之中,不过那又怎样,这地方是木灵仙族的地方,我还是那句话,进了这道结界,我不管他是什么,都是木灵仙族的病人,谁都不能带他走。”

那夜魔神大长老哂笑道:“病人?不过据我所知,他没病,病的可是你们。少矫情了,快把那人带出来,我夜魔神族从未受过你的恩泽,若是我数到三,他还没出来,你这两百多个兵就权当给我族当点心吧,哈哈。”

“你!!”木晖长老顿时气得怒目直瞪。可那大长老已经在开始数数。

“一!”他故yì

将语音拖得很长,就仿佛是要让所有的人都听见一般。在他喊一的时候,那两百名绿甲战士脚下的泥土中忽然钻出一个个黑甲人,霎时间,两百人便全部受制。只有木晖族长和五位长老资历较深,没被挟持住。

木晖族长浑身颤抖,奈何在这么多妖兽的面前却也无法发作。那大长老便是算准了这一点,因此一直都在刁难于他,一脸奸诈,毫无收敛。

“二!”

众妖兽听到他喊这二的时候,便都各自举起了自己的兵刃,看样子是要强行攻进结界。木晖族长以及诸位长老都是面如死灰。也许他现在后悔没有听三长老的话,将史云扬及早的送出山谷。

那大长老幽幽地笑了一阵,道:“木晖老头,你连自己女儿都能杀了以保全自己的族人,想不到此时竟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放qì

全族人的性命。我该说你是大义呢,还是愚蠢?”

木晖长老道:“像你这种灵族败类,永远都不会明白什么是真zhèng

的人,什么是真zhèng

的灵,什么又是真zhèng

的大义!”

那大长老奸笑道:“我不需yào

知dào

,在这片森林之中,若是泥古不化坚守什么大义,恐怕我夜魔神族早就灭亡了。生与死,这便是夜魔神唯一的行事准则。”

木晖族长闻言后,什么都没说,仰天哈哈大笑三声。那大长老脸色一沉,猛然喝道:

“三!!”

说着那挟制着两百名绿甲战士的黑甲人就要动手,群兽也是一起发出震天的狂吼。木晖族长双眼一闭,便准bèi

着赴死。一时间只听得群兽开拔,吼声不断。振翅声,磨甲声,兵刃撞击声,连绵不算。这一只猛兽大军几乎可以在一瞬间摧毁一座城市,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结界。

就在多方准bèi

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忽然传了出来。

“我就在这里,不必进结界寻找了。”

那结界一闪,一道人影便冲了出来,身形一跃,便站在了木晖族长的面前。那人赫然就是史云扬。

史云扬道:“我的确是进谷求医,木灵仙族既然是中立一方,那此事便与木灵仙族半点关系也无。”

那千足星君道:“当然,我们找的只是你,此时当然跟木灵仙族没有关系,谁要动木灵仙族,我千足绝对不答yīng

!”

这千足星君实在是滑头的很,眼看着史云扬已经出来,现在再与木灵仙族结仇,于己来说,实在是不划算。木灵仙族虽然没有很强的实力,但是木灵仙在幻兽森林之中还是很有号召力的种族,而且在这队伍之中有好几个与木灵仙族交好的种族都不在其中。此次若不是天叱魔虎族号召,他千足星君也不想跟木灵仙族结仇。现在既然有台阶下,何不抓住这个机会。不然,木灵仙族秋后算账,那种阵仗恐怕不是他这几只半人半兽能够承shòu得起的。

千足星君这样一说,众多妖兽都大骂卑鄙,不过骂归骂,他们却也像千足星君一样,将矛头对准了史云扬。对木灵仙族则是忽然抱以恭敬。

史云扬回过头,笑笑道:“看来我应该早一点出来的,否则又怎会让族长受这份气。”

木晖族长摇摇头,道:“你本不该出来的,躲在族中或许还有生的希望。他们不敢拿木灵仙族怎么样的。”

史云扬道:“可是我却不想大家冒这个险,更何况。”史云扬转过眼死盯着那夜魔神族大长老,继xù

道,“这个东西可是不会管你们在幻兽森林之中的威信。”

木晖族长不说话,也是看着那夜魔神大长老,眼中透出极端的恨意。他道:“老匹夫,我们日后再算账。”

那夜魔神大长老冷笑一声,道:“算你们运气好,既然要秋后算账,那何不让这账多一点。”说罢,便兀自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间,他双手一握拳,那挟持着两百余名绿甲战士的黑甲人便一齐动手,钢爪顿时便剖开了那两百余名战士的胸膛,顿时血溅满地。

木晖族长大惊,他面色一阵抽搐,顿时变得无比狰狞,只听他狂喝一声:“老匹夫,你欺人太甚!老夫跟你玉石俱焚!”

木晖长老法杖一挥,顿时飞出,手中的法杖带起一阵巨大的灵力,冲着那大长老而去,那大长老面不改色,在他面前的泥土之中忽然钻出两排黑甲人,站立在他的面前。钢爪明晃晃的,忽然间,那些黑甲人一张嘴,八九股火焰便喷了出来。木晖长老一咬牙,手中法杖旋舞划出,一道绿色的灵力便猛然间将那火焰全部挡了回去,正好全部击中那两排黑甲人。那些黑甲人引火自焚,忽然间熊熊燃烧起来。那些**叫一声,身形便又飞快的遁入土中。

双方正酣斗之时,忽然几十根黑刺像是下雨一般,刷刷地射向夜魔神大长老。千足星君走出来道:“你们夜魔神要做什么,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谁要是敢跟木灵仙族过不去,我第一个不答yīng

!”

木晖族长满眼通红,一副不杀了他便誓不罢休的样子。那大长老道:“千足,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别忘了你来这儿的目的。还未开始打,你就想先起内讧吗?若是你敢动这个手,我看着幻兽森林之中的蜈蚣恐怕就都要死光了。”

千足星君道:“你不要太过分了。”他冷哼了一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史云扬走上去拉住木晖族长,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不是你们木灵仙族该出手的时候。族长先退下去吧。”

史云扬又上前一步,朗声道:“各位,我知dào

各位都是来取我史云扬的命的,我也知dào

大家为什么而来。想必大家也知dào

,而且更清楚明白不过了。既然心知肚明,咱们就不打这个哑谜。在下从来没与各位结仇,但是你们也是身不由己。今天我史云扬在这里同各位讲清楚了。你们要来取我的人头,好,我等着。只要你们那一族有本事,那就拿去。但是今天也会有很多无辜的生灵将会死在我的剑下,希望大家也不要记恨。”

那青绿巨人瞪着大眼道:“何以大言不惭,我一人已经足够拿你!”

史云扬顿时手中红光一现,便将焚天剑紧紧握在手中。轻轻一挥便是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他道:“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那青绿巨人道:“看我将你砸成肉泥!”说罢,托着他的大锤,猛然跃起,身形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破空砸下。史云扬看着他身形移动的轨迹,顿时抽身一闪,那巨人的大锤便猛然砸在史云扬身前的一块巨石上,那巨石瞬间便被砸成一包粉末,石头之下也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那青绿巨人抬起巨锤,却发xiàn

他这一锤子之下根本没有人影,他左右看了看,突然一道红色的闪电破空而来,在他的眼中越放越大

第二百五十五章,龙战于野

第二百五十五章,龙战于野

天空橘红一片,似是被冲刷之后的血迹.但是那青绿巨人却是在一刹那间之后就看到了真zhèng

的血迹。它能够看见一把红色的剑划过自己的眼睛,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红、这么大的剑,他甚至看见了那道红光之中带着的银芒。他只觉得一瞬间之后,整片天空就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而这血红色仅仅是一瞬间之后,便成为一种可怕的黑暗。

“啊!!”

那青绿巨人一阵狂吼,手中的巨锤顿时便落在地上,他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痛苦而愤nù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可恶!我要杀了你!”

又是一声狂吼,那青绿巨人朝着天空发疯般地扑打,只是拳拳都打在虚空,他现在双眼已瞎,辨不清史云扬到底是在哪个方位,只是夺目之仇难以发泄,一时间便在那里独自疯狂。

忽然间,一道剑qì

飞速逼近,一瞬间便从那青绿巨人的身前掠到身后。那青绿巨人的动作顿时便止在了虚空之中,下一刻便轰然倒地。

史云扬一抬头,又重新回到众妖兽面前,道:“今日在下本不想大开杀戒,若是大家不为难在下,我们秋毫无犯。但是。”史云扬手中的长剑忽然燃出一道火焰,他挥剑在地面上一划,地面之上顿时便出现了一条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凹槽。

“今日若是有谁想要越过这条线,我必杀之!”史云扬负手背着剑狠狠地说道,尤其是最后四个字,几乎能够让人感觉到直面而来的杀意。

一只长着三条尾巴的妖兽道:“休要猖狂,这么多族类难道还拿不下你一个?看我的!”说罢,他已经拿着一把钢叉飞快的冲了过来,他的身体已经够快,但是他的钢叉更快,瞬间就已经脱手而出,向史云扬掷去。史云扬一动不动。待那钢叉临近,他忽然间猛一声大喝,剑刃在那青绿巨人的巨锤上一勾,那巨锤便被他挑在剑上,猛然间,他将那巨锤对着那把钢叉狠狠掷去。两相碰撞之下,那钢叉顿时便被压制,随着那巨锤的力道原路飞回。那力道虽说经lì

了一次撞击,但是却丝毫没有减少,一刹那间便逼近了那三尾妖兽的面门。

那妖兽此时闪躲已是来不及,顿时面色惨白,惊得合不拢嘴。一瞬间之后,那把钢叉便猛的刺穿了那妖兽的身体,将他钉在了地面上,那巨锤的力道却还未减弱,可此时却是随着钢叉的力道而改变了方向。重重的向那妖兽的脑袋砸去。那妖兽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他的头就已经被砸成了一堆骨肉相连的肉泥。

众妖兽见史云扬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解决掉两头实力不弱的妖兽,起先他们还不信天叱魔虎王是被他干掉的,但是现在却已经是深信不疑。一时间所有妖兽都不敢做这个出头鸟,反而是各自后退了几步。

乌合之众,其心有异。每一个种族都希望其他种族先动手,反正看样子,史云扬的实力在这里每一头妖兽之上。只有等他的实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来浑水摸鱼。可算盘打得虽好,可是若是没有人打这个头阵,这个算盘也就白打了。

史云扬看着众妖兽,知dào

他们畏而不前,但是又迫于形式,不能后退,一时间不能上不能下。他道:“各位,我知dào

你们的难处,这样吧,你们若是现在退去,什么话都好说。若是想要留下一战的,便单独与我比试,哪一族若是输了,就请自行离开。若是大家要群起而攻之,那在下只有以命换命,不过不知dào

有谁愿意做这个剑下亡魂。”

众妖兽左右看了看,只见这数千猛兽妖兽,竟无一敢出头一战。半晌之后,那兽群之中走出一头人身狮首的异兽,他道:“你说的可行,若是一族一族的跟你打,你可不许妄动杀念!”

史云扬道:“好,我答yīng

你,我绝对不会伤你们性命!”

那狮首人道:“莽天蛟,你们上。”

那莽天蛟族顿时就不服气了,其中一头巨蛟昂着头道:“凭什么是我们打头阵,这不公平!”

那狮首人一声狂喝,道:“你跟我讲公平!老子现在就剁了你!在老子面前,有个狗屁公平!我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那狮首人满脸狰狞,仿佛真的就是一头发怒的狂狮,甚至比狂狮还要可怕。他又转身向众妖兽吼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各自都畏缩不前。你们不是都想要这个功吗?狂狮族便让给你们,你们要是群攻,我不反对,死的是你们,但是若是要和他单挑,我点到哪一族,哪一族就战!若是有违者,老子立马将它嚼碎。”

那狮首人此言一出,众妖兽顿时便鸦雀无声,就只看着莽天蛟族打这个头阵,虽说大家都对这个狮首人极端害pà

,但是也是十分幸运,他们没有被第一个选中。

这狂狮族乃是这幻兽森林之中有名的暴徒,也是这森林之中战斗力极强的一族,也许仅次于天叱魔虎一族。这些狂狮人每日出去狩猎,只要是被他们碰上的猎物,就算是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他们也会照闯不误。其他种族若是将他们的猎物捕获了,从来不敢私藏,都是要恭恭敬敬的送到狂狮族的聚居地去。这幻兽森林之中的妖兽们,对于这狮首人又爱又恨又惧。恨和惧都不用说,狂狮族是很讲义气的一个种族,也是很注重公平的种族,要是有大族欺负小族,只要禀明公道,以大欺小的种族便会绝对受到致命打击。

他们就相当于是这森林之中的执法者,因为有了他们的存zài

,这个森林才能保持着一个良好的食物链,大族不至于过分嚣张,小族也能够得到生存的机会。这些狂狮人本不应该来这里的,天叱魔虎的命令他们从来不听,甚至好几次天叱魔虎袭击几个弱小的种族,被狂狮族发xiàn

,与天叱魔虎族一通大战,几乎要让整个森林卷入战火之中。他们是一个好战的种族,想必是因为听见天叱魔虎王被人给杀了,一时好奇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这才随着兽潮来到此处,其实也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这位杀掉了天叱魔虎王的少年人。

此时史云扬长剑一挥,便在他所站立的周围划出一个巨大的圈子,圈子一周便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史云扬大义凛然的站在那圈子之中道:“来吧!希望你们妖兽也要遵守承诺。”

那莽天蛟一族自认是逃不开这首战,便大喝一声,道:“莽天蛟一族前来讨教,阁下小心了!”说罢,三四头莽天蛟便直冲而上。史云扬眼也未眨,从他有记忆到现在,已经不知dào

多少次见到各种各样的蛟龙了,赤水蛟,九幽断魂蛟,天池之中那头青蟒,那一头不是实力超群的异兽,可是这些异兽全都无一例外的战败在他的手下。相比起这些异兽,眼前这几头莽天蛟简直可以算作是徒有虚名。

这个名字倒是很响亮,其实看他们的出招却也不弱。这四五头莽天蛟并没有一头一头的上,他们选择了一拥而上。五头莽天蛟顿时对准史云扬的四肢和头部,巨口一张,便狠狠地喷出一股粘稠的液体。史云扬本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术法,想不到只是这些恶心的东西。当下闪躲不及,身上便溅上了一大堆。史云扬闪到一边正要出剑,忽然他却看到自己的衣服正在不断地的化为溶液。

史云扬大惊,心想道:“原来这些溶液有腐蚀的作用。”史云扬慌忙脱下自己的衣衫,不多时,那衣衫上沾了那粘液的部分全都化成了灰。史云扬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还是太过轻敌。

正想象间,那五头莽天蛟又欺身而来,史云扬紧授长剑,赤膊上阵。他手中剑挽起数道剑花,便同那五头莽天蛟战在一起。一时间五头莽天蛟将史云扬层层包裹,外边的众妖兽和木灵仙族只能看到战场之中涌动的巨蛟影子,而对于史云扬,却好像是被淹没在了这五头莽天蛟的身形之中。

史云扬在那五头巨蛟的攻击之下,不断的闪避着,尽量不被那粘液所击中,脚下踏着灵敏的身法,左右闪躲。史云扬看准了,这几头巨蛟的眼睛乃是他们的弱点。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左右闪躲之时,不时也会停下身来,引诱那些莽天蛟吐出粘液,而他自己再飞快地闪开,那几头莽天蛟,还未战到百余回合,就已经全部被自己人的毒液溅瞎了眼睛。史云扬寻了机会,飞起一脚将他们踢入兽群之中,自己却又重新负着剑站回那圈子。

那狮首人看了一眼战败的莽天蛟族,喝了一声:“快滚吧,莽天蛟!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站立的地方了!”莽天蛟一族一听,羞愤难当,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的离了这山谷。

史云扬长剑一挥,朗声道:“谁还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一夫当关

第二百五十六章,一夫当关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史云扬身边这个圈子还在腾着熊熊火焰,透过这火光看去,他手中的焚天剑赤红如血,仿佛也正是一道正在他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把剑本已经是鲜红,现在却又沾染了许许多多鲜红的血液,于是这鲜红便开始滴到了地上,最后汇集成流。这血液涓涓流入了火焰之中,火焰不仅没被熄灭,反而还燃烧得更加旺盛。自古以来,战场总是和烈火结合在一起,所谓战火,所谓兵燹,血与火永远都是不可分割的传奇。血未流尽,火焰便不熄。

史云扬站在这熊熊烈火与血流之中,长发披散,赤膊的上身也被划出了多条口子,其上糊满了血浆,也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他擎着剑,双眼如刀,一张嘴,连牙齿都变得血红一片。

他已经战斗了四十余场,四十多个种族无奈地从这里撤走。此时史云扬正战到激烈之处,便如同一把刚刚磨好的钢刀,正是找人试刀的时候。刚刚上来的两个种族不到十个回合便被他一脚踢飞了去。

史云扬狂喝一声:“下一个!!”

那狂狮人使了个眼色,又是一族上去挑zhàn

,上去的乃是三个长着龟甲的妖兽,但是他们的身法却并不像乌龟那么缓慢,反倒是极其灵活。史云扬剑刃一转,又迎着那三只异兽攻了上去。史云扬猛然跃起,一剑斩下,忽然间那三只异兽却猛然间将头和四肢缩进了龟壳里。三块龟甲不断地旋转,就像是三个巨大的陀螺。

史云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奇诡的招式,当下一招却已经收不住,重重的砍在其中一个龟壳上。可是刹那间,史云扬的灵力便忽然被这旋转的龟壳弹开,像是乱发的炮弹向周围速射。史云扬大惊,身形狂退,但是由于他离这三个龟甲人实在太近了,因此刹那间便被它弹射回来的灵力刺中了右肋。史云扬顿时脸上一阵抽搐,身形急退,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道灵力四射而开,受害的还不止史云扬一个人,离得近的几头妖兽完全不防备,顿时便被射穿了身体,几声惨叫之后便寂然倒地,再没了生气。众妖兽大惊,顿时兽群便向后撤了十余丈。

史云扬想到,这几个龟甲人也真是厉害,得想个办法破开他们的防御。史云扬不知dào

,这玄龟兽乃是妖界有名的妖兽,他们的攻击力其实一般,但是他们的防御之力却是整个妖界都无人能破。要想破开他们的防御之力,该是何其困难。

史云扬正想象的时候,忽然间那三个玄龟兽却突然又发起攻击。每一个玄龟兽的身形都急转,像一块有生命的巨石,狠狠撞向史云扬。史云扬飞快地躲过,另一边的撞击却又逼近。三块“巨石”便在史云扬身边滚来滚去。史云扬左闪右躲,一时间竟然觉得无比的仓惶。

那几块龟甲移动之后,很多妖兽,就连木晖族长都是大惊失色。他道:“这便是玄龟兽的叠岩三才阵,想不到今日竟能得见。”

那千足星君在一旁看着,道:“这下那小子可要吃亏了,在这幻兽森林之中,谁不知dào

叠岩三才阵乃是玄龟兽一族的看家之阵。至今为止,还没有破解之法。”

那狮首人看了半晌,道:“可惜啊。”

千足星君疑惑道:“可惜什么?”

那狮首人哼了一声,道:“有眼无珠,这三只乌龟恐怕还没有将叠岩三才阵学到家。要不然,阵中那小子早就已经死了。这等阵法,空有叠岩三才阵之名罢了,若是那小子攻击中间那块龟甲,中间势必会停下来,中间一停,两边不攻自破。只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要先攻哪一方,若是先攻左右,他不被砸成肉泥才怪。”

那狮首人故yì

把嗓门儿提的很大,他确实是看出了这阵法的破绽,三头玄龟兽之中两头较强,一头较弱,那中间一头较弱,而且阵法的确也配合的不到位,应付一些二流角色不成问题,但若是遇上了像他这样的对手,可就难说了。那狮首人看到史云扬一连打了这么多场,心中佩服得紧,所谓英雄相惜,他便暗自点播了一下史云扬。

史云扬听到那狮首人如此说,心中明白他必是在提点自己。史云扬心中顿时便觉得十分感激。方才他已经看出了这三头玄龟兽之中有一头似乎明显有破绽,不过却不敢冒险去攻击,阵法之中瞬息万变,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另外的两头玄龟兽击中,那可是大大的不妙。现在有了把握,史云扬闪躲了一阵之后,便猛然间将攻势的主力转移到了中间那块玄龟兽身上。

果然,史云扬一剑斩出的时候,那中间的玄龟兽顿时身形一歪,去躲他的剑qì

,史云扬见机会难得,猛地一个箭步上前,身体从那阵中弹射而出,飞在空中的时候,手中灵力飞快的积聚。

“纵火诀,裂地!”

史云扬一声大喝,只见地面上迅速地散开一道火网,像是蜘蛛网一般,将三头玄龟兽困在其中。一时间火焰腾腾而起。那三只玄龟兽顿时又重新缩进了壳中。一动不动。

史云扬道:“就让你们变成烤乌龟!”

说罢,手中的灵力又加重了几分,火焰燃烧地甚是炽烈,温度高的出奇,此时天已近黄昏,天空一片血红,变更是显得十分燥热。周围的妖兽顿时全都是大汗淋漓,吐着舌头哈着气,毛多的恨不得把全身的毛都拔掉。就连那狮首人也是不断抹着汗,骂道:“这几只该死的乌龟,反正迟早会输,何必坚持这么久,热死老子了。”

这几只乌龟却还真的耐得住热,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后,那最小的一只玄龟兽突然伸出手脚,猛烈地跑向火焰之外,大叫道:“热死了,水,给我水!”

不多时,那另外两只玄龟兽也猛地跃出了火海,其中一只甩了甩汗水,道:“玄龟兽输了,告辞。”

史云扬一挥剑,重新背到身后,道:“下一族!”

史云扬话音一落,只见兽群之中忽然走出一位妙龄少女,月步飘摇,行止姗姗,美若月下芙蓉。史云扬吃了一惊,原来那女子竟然是苏灵儿。苏灵儿道:“让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吧。”

她一出场,场中的木晖族长顿时便大惊失色,不过片刻之后,就发xiàn

明显不对。苏灵儿虽说此时正伤心难过,可是也绝对不至于和这些妖兽一起攻击史云扬。这一点史云扬也想到了,他剑锋一转,冷冷的道:“你不是苏灵儿,你是何人?”

那苏灵儿道:“我为何不是苏灵儿。”

此时一个声音从结界之中传来,道:“只因真zhèng

的苏灵儿在此,你又怎么会是真的。”忽然间,结界之中光芒一闪,又是一个绝美女子走了出来。众人揉揉眼睛,发xiàn

又是一个苏灵儿。

史云扬面前那个苏灵儿看了看自己的“分身”,又看了一眼史云扬的眼睛。忽然笑道:“你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史云扬摇摇头,道:“你才是假的。”

那苏灵儿奇怪道:“你不信?”

那结界中出来的苏灵儿道:“他当然不会信,因为真zhèng

的苏灵儿,现在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史云扬闻言,转头向她看去,那苏灵儿在他的目光投来之食忽然背过了目光,远眺山脉。史云扬转过头道:“你是上一次碰见的那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苏灵儿”嘻嘻一笑,道:“上一次我们还没缠绵够呢,要不这次我们继xù

?”

木晖村长站在一旁,冥想了很久,此时忽然抬起头,道:“我想起来了,少侠,这妖兽乃是化形比翼,他们善于变化,擅长暗杀。少侠当心。”

史云扬脸色一寒,道:“当初你就已经盯上了我,为什么那时不动手,而要等到现在?”

那化形比翼道:“那时候杀了你多冒险,你连天叱魔虎王都能杀死,保不齐我没杀了你,反倒被你杀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儿我可从来不做。”

史云扬道:“那你现在怎么有胆子上来了?”

那化形比翼道:“你已经战过四五十场了,经lì

方才与玄龟兽的一场战斗,想必也不是那么好过吧。更何况,今天跟你打,我又不用死,赢了便是你的命,加上天叱魔虎的酬劳,输了天叱魔虎不会找麻烦,自己又不会死。稳赚不赔,如何不来。”

史云扬道:“算盘打得够如意,那就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怎样暗杀的。”

那化形比翼道:“你知dào

一天之中最适合杀人的是那个时候吗?”

史云扬看了看周围,只见此时天已近渐渐的暗下来,深红色开始变得越来越深,其中开始出现了隐隐约约的黑暗。伸出手去,似乎都能看到手掌晃动所带起来的残影。

史云扬道:“破晓,子时,黄昏。”

那化形比翼呵呵一笑,道:“说得对极了。”说罢,便顿时没了踪迹。

第二百五十七章,渡尽劫波

第二百五十七章,渡尽劫波

史云扬一惊,不过那化形比翼却好像是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连影子都没有留下过。史云扬赶紧只见后退。忽然间,他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劲风传来,史云扬回剑猛然一刺,却发xiàn

苏灵儿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史云扬下意识的吃了一惊,手中的剑顿时便骗了半分。擦着那“苏灵儿”的耳际滑过,切断了她的几缕青丝。

那化形比翼嘻嘻一笑:“怎么舍不得下手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那化形比翼身形一动顿时又消失在原地。就好像突然跳进了另一个时空。史云扬又是一愣,这化形比翼实在是神出鬼没,难道是她的速度很快?他正要后退观察。可是忽然间,一只小虫爬上了他的脚,顿时便在他的脚上狠咬一口。史云扬只觉得脚踝上传来一阵痛,低头一看,只见那是一只黑甲小虫,背上长着坚硬的壳。史云扬一巴掌将它打开,可是那小虫飞出去之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史云扬奇怪,可是忽然变得明白了,原来那小虫便是化形比翼。史云扬后悔没将它一掌拍死。原来这化形比翼并不是有多快的速度,而是化身成为了自己身边的常见的东西。一颗石头,一只小虫,更有甚者,是一阵灰尘。这种伪装,恐怕就算敌人就在眼前,也没有能力发xiàn



史云扬开始关心周围的一草一木,只要有一点点东西在动,那便很有可能是化形比翼变化而成。忽然间,他脚边的一块石头微微一动,史云扬便猛地一脚将那石头踢出去,砰地一声撞在一只妖兽的护甲上,顿时成为一堆粉末,看样子是一块真zhèng

的石头。他在回过头去看那石头动的地方,只见一只螳螂顿时便飞了起来,两只螳螂腿便冲着史云扬的眼睛而去。

他的剑光一闪,一道剑qì

飞快的划出。史云扬看见,那螳螂一振翅,却又急速消失在他的剑qì

之下。

这样的对手真可以让人觉得发疯,因为他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你根本不清楚他到底在哪儿,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晚了。只是史云扬也并非常人,他的反应速度,乃是他这么多次战斗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这就是凭感觉判断战机,可是他一直都比较幸运,这种判断似乎从未出错。现在恐怕那化形比翼也在想,这人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几次偷袭,竟然全被识破。

史云扬凝视着四周,忽然间他感到脚上一阵麻,他的双脚似乎瞬间便僵硬了下来。史云扬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被那小虫咬了一口,此时说不定已经中毒了。他心中大骂,忽然间一阵嘻嘻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一抬首,只看见虚空之中忽然间掠出一只长嘴的蜂鸟,箭一般的向史云扬的双眼冲了过来。史云扬长剑一握,一剑刺出,可是那蜂鸟似乎极其灵活,一转身便绕过了史云扬的剑刃。围着那血红长剑绕了一圈,便又飞快的刺向史云扬的眼睛。

史云扬一惊,此时闪躲已经来不及,更何况他的一条腿已经不能动。就在那蜂鸟的喙离他的眼膜不到半寸的时候,史云扬的双眼之中忽然散发出一阵幽暗的光芒,那其中星光点点,分明就是一片宇宙。这一阵光射出来的时候,那蜂鸟便飞速地移开。史云扬提着的心这才算稍微放下。其实这一束光芒并没有任何杀伤力,他只不过赌了一次,因为平常人若是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其中可以射出光芒,便会自然地以为是什么杀招。

史云扬逃过这片刻,手中的焚天已经回斩而出,霎时间那蜂鸟还来不及消失,便被剑qì

划伤了翅膀。忽然间,虚空中传来一声惨叫,一道流光落到地面之上,忽然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鸟雀。那鸟足有一人之高,身上的羽毛黑中带红,仿佛每一根羽毛之中都沁满了血,这颜色与史云扬那日在结界口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样,史云扬顿时便可以肯定她便是那日所见的假苏灵儿。

现在那大鸟已经受伤,正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羽毛之中已经在不停地滴血。只不过它的眼睛现在却没有了那股轻松,反倒是十分凝重。半晌之后,那鸟雀说道:“我输了,我退出?”

史云扬道:“输了?”

那鸟雀点点头,道:“现在我已经受伤流血,无论变成什么,你都看得见,因此没必要再比了。比翼族退出。”

史云扬点点头,道:“甚好,你去吧,我们之间本无恩怨,若是有,也一笔勾销。”

那鸟雀拖着受伤的翅膀,拨开众妖兽,退离了这片战场。史云扬此时一条腿僵硬如石。史云扬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另一条腿也在渐渐的僵硬。史云扬赶紧将自己下半身的经脉全都封住,防止毒液扩散到心脉之中。可是这样一来,他也便再也不能使用任何身法。

史云扬手中灵力一涌,径直灌入手心之中的一块红色的印记之中,不多时。只见他手中闪出一道红光,同时他身边也闪出一道红光,霎时间,一声让人觉得肝胆欲裂的狼嗥传入了群兽的耳中。忽然间史云扬身边一只硕大的红狼便赫然出现。

噬月狼王一出现,场中的热度顿时便增添了许多。许多跃跃欲试的种族顿时便偃旗息鼓,不再作响。史云扬冲着噬月狼王点了点头,噬月狼王亦点点头。史云扬伸出长剑,噬月狼王一口将剑刃咬住,头一扬,史云扬便连人带剑被抛到了虚空之中。下一刻,便稳稳落在它的背上。

史云扬长剑一挥,脸色漠然,道:“下一族!”

一时间又跟刚开始一样,没有一族敢出这个头,史云扬的实力他们已经见过,现在他胯下的这一头巨狼肯定也是不俗之物,一个史云扬就已经够他们头痛了,再加上噬月狼王,若是战斗起来,他们恐怕得不到任何好处。

半晌竟无一族应答,史云扬又朗声道:“下一族!”

众妖兽顿时将目光全都投到了狂狮族的狮首人身上,那狮首人在兽群之中环视了一圈,道:“嗜血鼠,你们上!”

那嗜血鼠族中打头的一只硕大的老鼠窜出来,嘻嘻地笑道:“不必不必,嗜血鼠族这就退去,我族放qì

。嘿嘿。”

那狮首人瞪了一眼这群老鼠,顿时将目光转向另外一族,道:“月猫族,你们上!”

月猫族中渐渐走出一名女子,对着狮首人行了一礼,道:“月猫族不参加战斗,自愿退出。”

那狮首人一跺脚,骂道:“一群孬种,现在还有哪些种族想要离去!趁早离开。不要留在这儿碍人手脚。接下来留在这里的,便是生死之战。留在这里便可能送命。若是你们现在退去,我担保天叱魔虎一族不会找你们麻烦,毕竟他们只不过是给你们一些承诺而已。不要这承诺又如何!”

他此言一出,兽群之中顿时便炸开了锅,每一族都在分析着利弊得失。不多时兽群之中便爆fā

出一阵阵的吼声。

“血阳雕族退出!”

“影刹族退出!”

“类人熊退出!”

一时间许许多多的种族都开始退出,一时间这兽潮便撤走了一大半,现在留在这里的妖兽已经不过数百头。剩下的妖兽看到大势已去,也纷纷宣告离去。那狮首人道:“白眉妖猿,你们走不走?”

那白眉妖猿扛着一根粗重的重棍,考lǜ

了一段时间,叹了口气道:“我们还是走吧,没有必要非得占这个便宜。况且这个便宜本就不是那么好占的。”

这白眉妖猿乃是幻兽森林之中少有的拥有强dà

战力的种族,他们一退出,剩下的种族再不退走,便显得有点大言不惭了。一时间众多种族纷纷表示,他们愿意退出。千足星君走之前还向史云扬行了个礼,道:“大侠勿怪,情势所逼,我之前说的那些不逊之言,我全都收回。大侠保重。”

说罢又对着木晖长老行了一礼,一转身便千足齐动,跟在兽群,退离了去。一时间,这场中就只剩下夜魔神族孤零零的一族。

狮首人道:“你们不走?”

史云扬道:“他们今次不能走!”

那大长老道:“我们若是要走,你难道还能难得住不成?”

史云扬道:“今日至少你逃不了,这么多木灵仙族的命,肯定需yào

你的血来祭祀。”

那大长老道:“小子,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族的族长若是敢来,焉有你小子命在。”

史云扬眼神一寒,道:“我很讨厌被人威胁,不管是被谁!所以,今**必死!剩下的,再议!”

话毕,史云扬还没有说什么,噬月狼王便猛然间冲出。史云扬与噬月狼王两者之间已经配合着战斗了太多次。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超出了普通的伙伴,史云扬只要一骑上噬月狼王,噬月狼王便是他的腿,他的速度便可以瞬间提升两三倍。

霎时间,那夜魔神大长老便看见一道红光逼近他的面门,他身形一震,忽然间噬月狼王口中一道巨大的火球喷出,正对着那大长老而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今当远别

第二百五十八章,今当远别

那夜魔神大长老怒斥道:“你敢!”

史云扬未答话,但是剑锋已经到了他的眼前,这边已经是最好的答案.那夜魔神大长老身形一侧,手中左右三根颀长的钢爪顿时竖立在身前。猛然间,史云扬的剑狠狠地撞击在他的钢爪之上,顿时火花四溅。强dà

的力道虽然没有伤及他的肉身,但是那大长老的身形却是突然后退了好几步,这也正好躲过了噬月狼王的火球。

那大长老骂道:“好小子,二打一,这也算是英雄所为?”

史云扬道:“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英雄也首先得学会做人。惩恶扬善,杀了你,便是这惩恶的第一步。”

大长老道:“哼,大言不惭,夜魔神族在这山谷之中立足也已经六百多年了,没有一名夜魔神族是死在妖兽的手中,但是你一来便杀了我两名族人,这账又怎么算!”

史云扬道:“这样岂不更好,有理由让你跟我痛痛快快的一战。杀你族人的是我,没错。但我告sù

你,我现在仅仅代表木灵仙族,要为你们夜魔神族残杀的几百名族人讨个公道。”

那大长老眼神阴寒,手中六根钢爪捏的蹦蹦直响,但是这大长老却也明白,就凭他现在的实力,恐怕对付史云扬一个人就已经够呛,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大的一头巨狼,史云扬现在是如虎添翼,但他的实力却是相对而言不断地减弱。这样的战斗根本就是压倒式的。也因为如此,方才几十个种族前去挑zhàn

的时候,他们夜魔神族纹丝未动。他们在等这个最佳的时刻,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妖兽是在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在噬月狼王一出现之后,便吓得全部撤tuì

。因此,他这个机会也便永远不会出现了。

那大长老嘿嘿一笑,道:“小子,我自知打不过你,老子认栽,但是并不表示我就已经认输了。要我跟你打,我偏不。总有一天,我会杀尽,木灵仙族,更会杀了你。”

史云扬摇摇头道:“废话真多!”说罢便已经一剑挥出,其中一道红色的剑qì

顿时便被拓展的十分宽阔,刹那间像一阵狂风向那大长老袭去。那大长老一惊,身形顿时黑光一闪,便要遁入土中。可是黑光闪过之后,他的身形却还在原地。

那大长老吃了一惊,忽然间,他发xiàn

脚下的土地竟然泛出红色的光芒,坚硬如铁。他顿时恨恨的说道:“竖子,你不要做得太”

他这一个“绝”字都还没出口,史云扬的剑qì

便已经飞快地抵制,那大长老一言未发,头颅便掉在地上,至死之时,他都是睁着眼睛,眼中满含着无奈何不甘。

史云扬此次战斗几乎没有花费任何力qì

,他一把抓起那夜魔神大长老的头,道:“你便是废话太多,其实你的实力还不如你的手下。你这种人竟然能做一族的领导,真是讽刺。”

史云扬将那夜魔神大长老的头扔到木灵仙族的面前,木灵仙族哪一个人不是对这这大长老恨之入骨,其中一人便用树枝挑着他的脑袋进到结界之中,想是要将这好消息公之于众。

木晖族长道:“多谢少侠为我们除去一心腹大患。此等恩情无以为报。少侠请入结界,老夫亲自为少侠敬酒。”

史云扬摆摆手,道:“族长不必客气,在下还是赶快离开吧,现在兽潮虽然已经退去,但是谁知dào

他们一定不会纠结再来?现在我离开这山谷才是上上之策。一来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不少,我们必须要向那神墓而去,二来,我们一走,木灵仙族才能得到真zhèng

的安定。”

木晖族长道:“少侠怎么突然就要走,你现在若是走了,让我怎么向大家交代。”

史云扬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反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他道:“那夜魔神族长真的会难为你们吗?”

木晖族长道:“应该不会,夜魔神族长从来都没有露过面。而且他不像这大长老,他规定夜魔神族只能夜间出没,便是希望夜魔神族与众妖兽区别开来。他们与木灵仙族一直都没有什么恩怨,此次全是因为争夺灵气,但是现在灵气也充裕了,他们便再也没有理由攻打木灵仙族了。”

史云扬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那史云扬便在今日告辞。多谢族长的盛情款待,也多些你们治我的伤势,这份儿恩情,史云扬不会忘。”

木晖族长道:“你这是说哪里话?那,少侠是非走不可吗?”

史云扬点点头,木晖族长叹了口气,他道:“我们木灵仙族待客不周,少侠海涵,今次若是你一定要走,老夫也不必多加阻拦。不过这幻兽森林之中地形复杂,其中藏匿着各种杀机,老夫便派一名最为优秀的族人带你们前去那孤山。”

史云扬看着层层山峦外的那高山,喃喃道:“原来那座山叫做孤山。”忽然间,一个女声传入史云扬的耳朵。她道:“爹,让我去吧。这幻兽森林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这其中有哪些路,有哪些岔路,我都一清二楚,我一定能将恩人们送到孤山近郊。”

木晖族长看了看苏灵儿,她眼中充满了渴求,再看看史云扬,仿佛他眼中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自从木晖族长宣bù

要将苏灵儿嫁给史云扬,苏灵儿便一直躲着史云扬,而史云扬却也似乎对她有些惧怕。

木晖族长叹口气,道:“丫头,爹尽lì

了,你去吧,注意安全。给我平安的回来。”

苏灵儿点点头,边转过头走到史云扬的身边,史云扬伸出手,苏灵儿犹豫了一刻,便搭上史云扬的手,史云扬手上一股巧劲使出,便将苏灵儿拉上了噬月狼王的后背。熊战和陆建平身为玄圃堂的高级弟子,自然也是能够御剑而飞,一时间,熊战和陆建平各自踏上自己的兵刃。三人向五位长老以及木晖族长行了个礼,顿时便转身冲进了山谷的拐角处,消失不见。

木晖族长叹道:“这样的人若是能留在族中,何愁木灵仙族无法振兴。”

三长老走上前,道:“只可惜,金鳞本非池中物,他注定是一头拴不住的惊天异兽,我们这弹丸之地,又怎能成为他的施展之地。”

史云扬和苏灵儿坐在一起,奔跑在丛林之间。熊战和陆建平驾驭着自己的法宝跟在后边。一行人飞快的冲着那孤山的方向而去。

山和树不断地在两人的耳际向后掠去,就像是流逝的时光,前一秒一片美好还在在自己眼前,下一秒却已经与自己擦肩而过,飞快的跳跃到自己的身后,永远都回不来了。

苏灵儿在起起伏伏的噬月狼王的背上,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伸出手指指方向。史云扬贴着她的身体坐在后边,便跟着她指示的方向不断的走。

自从史云扬初次见到苏灵儿的时候,便发xiàn

她是一个温婉的姑娘,但是温婉并不代表寡言,苏灵儿的沉默寡言却又让史云扬深深的觉得心中有愧。

他道:“灵儿姑娘,对不起,我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你的面子。”

苏灵儿苦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是怕失了面子吗?云扬哥哥,我的心意你真的明白吗?”

史云扬一皱眉,道:“我知dào

,但是我说的也是实情。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再和你有这缘分。”

苏灵儿眼睛一闭,半晌之后,道:“我现在真的好想见见你的妻子,我想知dào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史云扬道:“她长得跟你一样漂亮,但是这不是重点,就算她丑陋无比,我也会视她如掌上明珠。因为我爱她,一个人一辈子若是存有真爱,一个就够了,我的心已经全部给了她,我已经无法再喜欢上别的人。”

苏灵儿忽然笑了,她道:“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就把我当成一个听故事的人,好吗?”

史云扬愣了半晌,却又笑道:“好。”

于是史云扬便开始了他的讲述,从幽迷谷初遇,到冉倾珞背井离乡,两人踏上大漠寻找三神器,玄圃堂那些静谧的日子,昆仑之巅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到后来为了她战无息兽,她为了自己进楼兰城,再到娲皇城,再到南疆,一连串的故事,史云扬娓娓道来,苏灵儿也不提问,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轻轻的嗯一声。听到两人欢笑的时候她也欢笑,听到两人生离死别的时候,她的眼泪也便顺着面颊肆意流淌。史云扬给她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她好像已经成了冉倾珞,已经成了故事之中的女主角,亲眼见证这一切。

史云扬讲着,不知不觉,他自己也陷入了这回忆和沉思之中,他开始疯狂的想念冉倾珞,她现在在做什么。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在为自己担心。

这样想象的时候,史云扬的手便轻轻的搂住苏灵儿的小腹,从后边抱着她。苏灵儿一惊,顿时眼中的泪扑朔而下。

有什么悲伤比自己深爱的人抱着自己,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人来的伤心,来得痛苦呢?

第二百五十九章,竟夕相思

第二百五十九章,竟夕相思

秋意浓,秋意浓.一别沐微风。天涯何处去,欲语还休,君归何处,唯余泪风中。

相聚易,别时难。苏灵儿与史云扬的身形在这森林之中穿梭着。这片森林之中妖兽本来很多,不过大部分种族都和史云扬有过交手,他们知dào

史云扬的实力,现在他们就算知dào

史云扬经过他们的领地,也会不闻不问的任其离开。这样一来,史云扬一行人在这幻神森林之中倒是行得甚是轻松。

一行人的速度并不慢,但是这幻兽森林的疆域甚是广阔,史云扬还得照顾着熊战和陆建平他们俩的速度,一时间速度也提不起来。这样飞奔了很久之后,四人却还没有跑出这森林的一半。不过此时天已近全部黑下来了。无奈之下,史云扬只得寻了个宽阔点儿的地方,准bèi

在那里露宿一夜。

森林之中露宿实在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一是容易造成火势蔓延,二是容易被野兽当成目标。不过他们现在也没有选择,这森林中的妖兽应该是不会找他们麻烦的,如果要找的话也早就找了。但毕竟夜晚还是很危险的时候,保不齐有些种族会来暗杀,因此史云扬找了一块高地上的石头作为露营的地方。

等到他从噬月狼王背上翻下来的时候,三人这才发xiàn

史云扬已经中毒。三**惊之后,却也在史云扬的指示之下,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熊战和陆建平前去拾些柴火,苏灵儿则是坐在史云扬身边,为他治疗。

巧的很,史云扬带了治伤的药,带了回灵的药,可就是没有带解毒的药。苏灵儿也算是木灵仙族下一届的接班人,因此医术肯定是一流。若是此次没有她在身边,史云扬这毒还真不知dào

该怎么解。

有时候,冥冥之中就好像是注定了一般。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已经在未来的某个点留下了痕迹。也许就是这些过去与未来之间的点,连起来才成了整个生命的轨迹。就像史云扬腿上的毒,好像苏灵儿冥冥之中就是为此而来。这是什么,或许有些人会把它当成巧合,但是更多的人也许会将它看成缘分。

苏灵儿手中的灵力源源不断的传入史云扬的身体之中。史云扬又源源不断的为她输送着灵力,一时间,这灵力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循环。只不过苏灵儿手中的灵力是带有解毒的功效,而史云扬手中的灵力只是在弥补她所损耗的灵力。

约么一炷香之后,史云扬的毒也便解得差不多了。苏灵儿这才收了灵力,她道:“已经没事了。”

史云扬道:“谢谢你,灵儿。”

苏灵儿不语,只是轻轻地看了史云扬一眼,便摇摇头,不再说话。

沉默,一直是沉默。两个人隔得这么近,却又隔得这么远。

不多时,熊战和陆建平拾这柴火回来了,两人生了火,透着火光,发xiàn

史云扬的腿已经能蜷曲。两人都很是高兴。可是他们呵呵一笑,却发xiàn

史云扬和苏灵儿都不苟言笑,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建平顿时便明白了,他拉了拉熊战的衣服,对史云扬说道:“师兄,长夜漫漫,这点柴火肯定不够,我们再去拾点儿,熊师兄,我们走。”

说罢又拉了拉熊战的衣领,示意他离开。熊战奇怪道:“不是有这么多柴火么?怎么还要”他这个去字还没说出口,陆建平便冲着他使了个眼色。熊战仍然没明白,但却知dào

陆建平肯定有什么事儿,当即起身道:“也好,大师兄,我们先去找找,嘿嘿。”

史云扬点点头。说着他们便起身,两兄弟悄悄说着话,勾肩搭背的离开了。也不知dào

陆建平对熊战说了什么,熊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脑瓜大步流星地走不见了。

一时间这森林之中又只有苏灵儿和史云扬两个人。史云扬抬起头来,只见天空中一片漆黑,仿佛这星空已经被浓墨染透。苏灵儿抱着膝坐在火堆之前,楚楚动人。她的脸被映得通红,却也照映出她脸上的漠然。她的眼睛之中是空洞的,不知dào

她在想什么。

史云扬看着她黯然的神情,欲言又止。他将自己新换下的一件衣袍解下,披在她身上。苏灵儿转过头来,看着他。史云扬笑笑,道:“这山中的夜晚更深露重,甚是潮湿,当心后背着凉。”

苏灵儿点点头,她轻轻抚摸着自己手中的衣服,忽然倾在史云扬的怀中,低低地啜泣。史云扬没有再那么拘束,他轻轻的抱着苏灵儿,轻抚着她的长发。

夜静美,若是有星,何其舒心。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苏灵儿开始幽幽地唱起小调,她的声音十分轻柔,十分幽怨。将这一首《柏舟》诠释得淋漓尽致。

史云扬就一直抱着她,静静地听着,听着她略微颤抖的声音,听着那微带怨气与无奈的宫商角徵,一直听得他心中满是愁绪。苏灵儿一个真zhèng

的阁中淑女,她不会直抒胸臆,只会深埋心中。仅仅透过一句诗,一首曲,溢出那么一点点心痛。懂的人一听便懂,而不懂的人终不会懂。于是乎她便很自然地将很多人排除在自己的心外,自已造出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将自己无情地囚禁其中。

每个人的心就像是一个码头,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一艘船,载着别人对自己的理解与关怀。然而世事无常,人心难测,谁人又能够一眼便看出别人的心思。谁又愿意真zhèng

去劳心劳力地去忖度别人的意愿。因此人们才会说“知己难求”。

史云扬虽然并不懂音乐,但是他知dào

这着首《柏舟》所讲述的别离是何等的美丽。曲中的女子倍受相思之恨,而曲中曲外,这女子不就是苏灵儿自己吗?

一曲终了,史云扬只觉得余音未去,自己还沉浸在曲中的伤情之中。半晌之后,史云扬才说道,“真好听。”

苏灵儿道:“明日就当远别了,这一曲便当唱给我自己吧。”

史云扬道:“你真的不必这样?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真zhèng

的挚爱。守你一生。”

苏灵儿道:“那又有何重yào

。每一个人和灵都有自己非常特殊的一面。我知dào

总有一天也会穿上嫁衣,但是那个人却已经不是你,失去的却永远已经失去,再也找不回来。”

史云扬不说话,苏灵儿也不再说话,她珍惜这这一点一刻流逝的时光,感觉着他手心中传来的温度,享shòu

着自己久违的安全感。除了冉倾珞,史云扬从来没有承shòu过一个女子这样的情愫。尽管昔日的师妹胥华对自己也是深情款款,但是史云扬总觉得她喜欢的是另一个自己,是失忆之前的那个自己。但是他觉得,现在这个有记忆,有爱恨的自己才算是真zhèng

的自己。苏灵儿与自己相视不过两三日,但是从史云扬心底来说,这个女子真的在哪个时候触动过他的心弦。不过他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在她两天两夜照顾自己的时候,或许是在她请命为自己带路的时候,又或许是他刚刚哼唱那首小调的时候。不过史云扬不敢让这份情在心底驻留,他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他不想负了她们任意一个。

史云扬不知dào

熊战和陆建平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灵儿也不知dào

,只是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火还未灭,旁边还有一堆干柴,火堆之中的柴薪明显是刚刚加进去的。史云扬左右望望,却不见两人身影。

“他们两个刚刚出去,想必是去探路了。”

史云扬见苏灵儿醒的这么早,低声问道:“醒多久了?”

苏灵儿淡淡一笑,道:“不久。”殊不知她已经是一夜未眠。

史云扬并不知情,他道:“等他们两个回来,我们就上路吧。”史云扬转眼看了看孤山,只见那山势已经全然可见。山势高峻,直入云峰,估计不到半日就可抵达。

史云扬道:“路程不远了,这片森林终于是要出头了。”

他此言一出,苏灵儿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多想这路程永远都走不完。可事与愿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走不完的路。

不多时熊战和陆建平回来了,熊战看了看两人,嘿嘿一笑,道:“昨夜我值守,今早见师兄和姑娘睡得香甜,便只叫了陆师弟前去探路。师兄醒了好一会儿了吧。”

史云扬点点头,也不去管他话里含着什么意思,道:“探着什么了?”

熊战道:“这附近似乎有天叱魔虎出现!”

第二百六十章,上山之计

第二百六十章,上山之计

史云扬一听,只觉得心中一凉.天叱魔虎现在也算作是他们的死对头,虽说死去的天叱魔虎王说过,不会有一只天叱魔虎找他们的麻烦。但是他毕竟已经死了,一个死去领主的遗命到底能有多管用,史云扬心里不禁感到疑惑。这些天叱魔虎已经将整个幻兽森林之中的种族全都变成了史云扬的仇敌,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史云扬道:“我就知dào

他们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的。”

熊战骂道:“这些东西还自称是幻兽森林中的王者,这他娘的算什么王者,公报私仇,出尔反尔。若是这些东西都能算作王者,那还不如将之全部灭了。”

苏灵儿摇摇头,她道:“恐怕你们都误会了,这里不远处便是孤山,孤山之下便是天叱魔虎的聚居地。他们是孤山的守护者,是远古来的灵魂。在幻兽森林之中,没有人敢挑zhàn

他们的权威,一是因为他们的确实力强横。还有一点,大家都相信,如果没有他们,孤山上便会有可怕的东西降临,那时候就是幻兽森林的末日。”

史云扬听到这些天叱魔虎不是针对自己的,不喜反忧。他道:“这样一来我们若是想要上山恐怕就更难了,他们是孤山的守护者,势必不会让我们进山,我们和他们本来已经结仇,只是碍于死去的魔虎王,这才没有动手。但是我们若是硬闯孤山,这就等于给了他们复仇的机会。”

陆建平道:“大师兄说得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强攻恐怕是不行,只能智取。”

史云扬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陆建平道:“要是能将我们的身形隐藏起来,那就好了。”

熊战道:“不行不行,我玄圃堂可从来没教过这等功夫。还是另想他法吧。”

史云扬道:“这个容易,我有办法。”说罢他手心摊开,顿时便出现了一卷精美画轴。

熊战道:“这是个什么?”

史云扬道:“这叫乾坤阵图,它能够将我们暂时放入这阵图之中的结界,那些天叱魔虎一定进不来,也发xiàn

不了。”

熊战拍手笑道:“这个好,这个好,如此一来就全然不用怕了。”

陆建平皱皱眉,道:“可是有个问题,若我们都进入到了卷轴之中,那谁又带着这卷轴上孤山。”

熊战正拍着的手顿时便停了下来,他似乎恍然大悟,道:“对啊,我们进去了,这东西总得有人带上去吧。”

史云扬道:“这便是症结所在,大家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熊战道:“大师兄那把焚天剑不是能够通灵吗,要不让他带我们进去?”

陆建平道:“焚天剑颜色鲜艳,更何况天叱魔虎速度奇快,就连焚天剑也不及。它若是飞过他们领地上空,就和载着我们几个人飞过没什么两样,肯定会被发xiàn

。”

熊战也是愁眉苦脸,他现在确实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强攻肯定不是办法,若是强攻,就凭这么多天叱魔虎,败的几率有九成,若是胜了,就相当于是与整个幻兽森林真zhèng

结仇,到那时,恐怕还没上山就已经被群兽群起而攻之。虽说上一次他们也遭遇了兽潮,但是一来是有那狂狮族相助,二来各族都与他们没有什么真zhèng

的仇恨。但是若真的将天叱魔虎全部杀光,谁来戍守孤山,恐怕到时候他们就连死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但是智取却又有着智取的难处,这天叱魔虎就像是一道最深的沟壑,如何渡河不被发xiàn

,这才是一件最难的事。

半晌之后,忽然一个声音道:“我带这卷轴进去吧。”

史云扬一愣,盯着旁边的苏灵儿,他道:“你说什么?”

苏灵儿一笑:“我说,我带着卷轴进孤山。”

史云扬顿时一口否决,道:“绝对不行!”

苏灵儿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道:“你不想听听我的计划么?”

史云扬道:“不想,灵儿,你已经送我们到孤山了,剩下的路一目了然,不会走错,你回去吧。”

苏灵儿仍是微微笑着,道:“幻兽森林之中所有的种族都不可以进入孤山。传言孤山之中藏着无尽的宝藏,当然也藏着最为恐怖的恶魔。一旦进山便会招致恶魔降临。不过木灵仙族除外。因为众所周知,木灵仙族是幻兽森林之中最为和平的一族,没有人会为难木灵仙族。孤山上有一种红冰雪莲,乃是制药的必需之物。因此每隔一年,族中便会派人上山采药,我可以扮作采药人将你们送进去。天叱魔虎应当不会阻拦。”

陆建平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你们族上一次来这里采摘那什么雪莲是什么时候的事?”

苏灵儿道:“差不多半年前吧。”

陆建平道:“时间还不到一年,恐怕会徒生变数。”

苏灵儿道:“只要推说药材不够,应当可行。”

史云扬道:“不行,你现在就回去。孤山之上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们要找的东西我们自己会想办法。决不会将你扯进来。”

苏灵儿道:“除了这个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史云扬道:“不用你管,我们就算是硬闯也会闯过去。你自己回去,不远送!”

说罢史云扬便背过身去,不去看苏灵儿。苏灵儿仍是笑着,可是眼中却已经渗出了泪水。

她道:“你为什么不要我去?你给我一个理由。”

史云扬漠然道:“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何必多管闲事。”

苏灵儿停了半晌,这才道:“灵儿从一岁起就没了母亲,尽管父亲待我很好,但是他总是以大局为重,为了大局,他甚至可以不顾我的生命。这一切我都从未抱怨过。毕竟除了自己的双亲,还有谁会在意你的死活。”苏灵儿抬起头看着史云扬的背影,道:“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生死的人,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对我最好的保护。我的生死我自己已经不在乎,云扬哥哥,我不走。”

史云扬回过头来,喝道:“可我在乎!你若是有什么不测,让我怎么向你爹交代,让我怎么向木灵仙族交代。别忘了,你可是木灵仙族下一任族长”

苏灵儿心中一直重复念叨着史云扬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可我在乎”。那句话的语气已经是责难,但是苏灵儿却没有丝毫觉得伤心难过,反倒是觉得无限幸福。

“他在乎,他在乎他真的在乎,不然他不会这样对自己发脾气。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发脾气。”想着想着,她觉得越来越幸福,越来越开心,一时间竟然嘻嘻的笑起来。

她这一笑可将史云扬三人弄傻了,熊战尤其觉得莫名其妙,他挠挠头,道:“苏姑娘这是怎么了,大师兄,莫不是你吓到她,将她吓傻了吧?”

史云扬也是一愣,忙走上去轻声抚慰,苏灵儿一个劲儿的笑着,忽然他看见史云扬脸上焦急的神色,想来他也是为了自己焦急,顿时便笑得更开心了,几乎笑出了泪。可是笑着笑着,他又想起史云扬给他讲过的那些故事,他和冉倾珞一起经lì

过的种种,想来此生就算是陪他走再长的路程,他的心里也永远不会有自己。她心中又开始悲伤起来,于是她脸上的泪就真的变成了伤心的泪水。

史云扬将她拥入怀中,道:“灵儿,你送我们送的够远了。回去吧,我会永远记着你。”

苏灵儿突然觉得这离别恐怕便会成为诀别,顿时大哭起来,哭得撕裂人心。熊战和陆建平看着这场面,实在也是头痛得很,他们道:“大师兄,我们再去探探路。”

史云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人互视了一眼,点点头,顿时便没了影。史云扬抚摸着苏灵儿的长发,道:“不哭了,或许我们还有机会相见的。”

话一出口,苏灵儿却哭得更厉害了,她口中呜咽道:“我不走,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

史云扬皱皱眉头,道:“我不想你为了我而死,你明白吗?”

苏灵儿哭道:“我不明白,既然你不爱我,那为什么要这样关心我,为什么要在意我的生死。”

史云扬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握紧了拳头,仿佛是在做着一个最大的决定。

一刹那间,史云扬将苏灵儿紧紧抱住,随即贴上了苏灵儿的薄唇。苏灵儿一惊,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不敢相信史云扬正深情地吻着她。她惊得忘记了哭声,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姓。

天地之间,所有的东西都在她的脑海之中融化,只有那浓浓的炽热充斥着她的身体。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由摆布。那一吻像是一阵烈火,顿时将她全身燃起,可是却又像是一阵飞雪,让她觉得格外凉爽。苏灵儿感觉自己也快融化在这感觉之中。她静静地感觉着史云扬的气息,贪婪地攫取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半晌之后,两唇分离,史云扬看着她的眼睛,可是她却再也不敢看史云扬一眼。

第二百六十一章,魔虎军营

第二百六十一章,魔虎军营

醉红颜,红颜醉。

苏灵儿赧然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史云扬道:“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不想你为我冒险。若是我死了,你还能好好地保存你对我的感觉。若是都死了,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苏灵儿道:“恐怕适得其反,我更不会离开你了。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愿这么早就尝到诀别的滋味。放心,我会没事。”

史云扬看着她的眼睛,苏灵儿目光也不闪躲,四目相对,眼神之中传递着不同而复杂的信息。良久良久,史云扬叹道:“想不到我战败了幻兽森林之中绝大多数的妖兽,却败给了你。”

苏灵儿听罢咧嘴一笑,依偎在史云扬怀中,道:“只因为我是女人,你是男人,男人总要让着女人。”

史云扬正要说话,忽然间,熊战和陆建平从树林中跃了下来。史云扬心道,这两个家伙怎么来的这般是时候,指不定这两人在附近偷听偷看了多久。苏灵儿从史云扬的怀里离开,赧赧的走到一侧。史云扬道:“不用探路了,灵儿姑娘带我们进去。”

陆建平和熊战笑笑,似乎并没有吃惊,史云扬越发相信这两人方才是在偷看。苏灵儿在一边满脸通红。陆建平道:“这样最好了,反正耽搁了不少时辰,不如我们现在就起程吧。”

史云扬点点头,道了一声好,便动身出发。四人这回选择了徒步前行,因为这里离天叱魔虎的领地实在太近,噬月狼王的动静太大,反正路程也不是很远。徒步乃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不过徒步前行,实在是一件幸苦至极的事情。幻兽森林之中参天大树到处都是,荆棘灌丛也不在少数。史云扬三兄弟还好,可就是难为了苏灵儿。不多时,他的双脚已经磨起了水泡。血丝便从淡绿色的丝履中沁出。史云扬见状,便俯下身去,将她背在背上。

苏灵儿趴在史云扬背上,不时打趣儿地说道:“你看这路多难走,你还一直赶我走,要是真的走回去,我这双腿可就废了,要是有一天你看到我残废的样子,你一定会后悔的。”

史云扬撇撇嘴,道:“怎么会?你们木灵仙族在这幻兽森林之中有没有什么仇敌,一呼百应,随便找一个种族就能将你送回去。”

苏灵儿勾住他的脖子,轻哼了一声,道:“强词夺理。”

史云扬笑笑,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这空间里一直都是恒温,即便现在刚过正午,若是在结界外,恐怕是日头正毒的时候。但是这里却还是十分凉爽。不过这凉爽却不是属于史云扬他们的。一连走了半日,连口水口没喝,史云扬又背了个苏灵儿,等到他们能够确确实实地看见天叱魔虎领地的时候,已经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史云扬一行四人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静悄悄地在高处的一块青石上歇息。四人喝了水,吃了一点干粮。准bèi

着下一步的行动。

在这块青石之上能够看到庞大的孤山,近看那孤山,其实并不像在远处看到的那般小而细。这孤山乃是一处极为雄壮的山体。这山巍峨无限,如同地底插入天际的尖刀。孤山上有着极为狭窄的上山道路,一排排的栈道和小路便像是画在山腰上的一根根细线,若有若无。在这磅礴的孤山之下,便是天叱魔虎的领地。活脱脱便是一个巨大的帝国。那里守卫森严,兵营驻扎井井有条。几乎与人界的兵营没什么两样。那领地绕着孤山盘绕而建,史云扬现在能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四人都觉得这天叱魔虎的兵营实在是太过巨大,与这孤山相比,倒真能让人想起孤山守护者的庄严。苏灵儿明显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的惊讶程度并不亚于其他三人。

“以前常常听爹讲,天叱魔虎一族的领地有多么多么壮观,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史云扬道:“若是歇息好了,我们便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熊战和陆建平点点头,史云扬顿时手心里一晃。那卷轴便躺在他的手中,一阵灵力灌入其中,熊战和陆建平的身形顿时就被光芒笼罩。刹那间之后,两人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史云扬见两人身形消失,顿时看着苏灵儿,道:“灵儿,一切小心,我会在结界中看着你,若是有什么意wài

,我就会出来。”

苏灵儿点点头,道:“放心吧,我虽然是一介弱女子,但是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子。”

史云扬点点头,又是一阵灵力涌入,他的身形顿时也消失不见。

那卷轴之上的光芒顿时就逐渐减小,最后消失不见。苏灵儿伸出手,将那卷轴握在手心,收在袖间。刚刚站起身来,便感觉到数道强悍的能量扑面而来。

“什么人在上面!天叱魔虎领地岂是随意可闯的!”这声音明明是虎啸,但这虎啸声中偏偏又有几声能让人听懂的话语。

苏灵儿心想,好快的速度,这才不到数息的时间,就已经被发xiàn

了。这天叱魔虎的领地实在是守卫森严。

苏灵儿站起身来,道:“来的可是守护者天叱魔虎一族?”

那下面传来声音:“正是,你是哪一个种族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灵儿道:“我是森林东部的木灵仙族,今日正要上孤山采摘红冰雪莲。”

那下面的天叱魔虎巡逻兵一听是木灵仙族,警惕的神色顿时便放轻了很多,道:“原来是木灵仙族,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上面的人,你来得正好,营中有很多兵士病了,你正好可以帮着治一治。可否请你走一趟?”

苏灵儿听了一愣,随即一喜,若是能够得到这些老虎的信任,说不定进入孤山的机会会多很多。她道:“小女子愿意效劳。”

下面的天叱魔虎笑道:“姑娘是一个人来的?”

苏灵儿道:“没错,走了很久,脚都磨破了。刚才动了动灵力治一下脚上的伤,不想为各位所发xiàn

了。”

天叱魔虎道:“姑娘辛苦了,不必费这些脚力,我们这就将姑娘送往营中,兄弟们若是知dào

木灵仙族有人来,肯定会乐疯。”

苏灵儿道:“好说。”随即下了山坡,来到两头天叱魔虎的面前。其中一头俯下身子,道:“姑娘请。”

苏灵儿道:“有劳了。”苏灵儿浅施一礼,随即翻上了那天叱魔虎的身子。那天叱魔虎道:“姑娘坐稳了,片刻便到。”

苏灵儿点点头,那天叱魔虎顿时飞快的奔出,两头巨虎在山坡上狂奔。像两道闪电一般。即使是五丈多宽的深沟巨壑,他们轻轻一跃便轻易越过。苏灵儿只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之中都灌满了风,一头长发迎风飘扬,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天叱魔虎巨大的军营之中。

近看这天叱魔虎的大营,确实能够感觉到这军营的磅礴大气。苏灵儿骑在这巨虎的背上,不时便能看到一队一队的老虎整齐走过。军纪之严明,实在要比人类强上太多。远处能够看到两队魔虎在练习厮杀,不同的阵营,不同的级别,分为不同的训liàn

方式。苏灵儿看的呆了去。

忽然间,苏灵儿被两只猛虎拦住,厉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

苏灵儿正要答话,他身下的那天叱魔虎已经抢先发话。

“这位姑娘是从木灵仙族来的,是我请来给兄弟们治伤的。”

那守卫一听是木灵仙族,顿时态度放好了很多,道:“姑娘有礼,大将在里面,我先去通告。”

苏灵儿颔首,道:“有劳了。”

那守卫进去不久之后便已经出来,道:“大将有请。”

苏灵儿点点头,她身下的天叱魔虎便要驮着她进去,苏灵儿道:“军士且慢,见大将岂可轻慢,请容灵儿走进去。”

那天叱魔虎赞许的嗯了一声,道:“好吧。”于是便停下了脚步,苏灵儿从它的背上下来,缓缓走进了那虎帐之内。只见一头硕大的黑色巨虎在帐中踱步,它身上的毛色已经是黑得发亮,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他看着苏灵儿的时候,苏灵儿只觉得心头一凉。这便是一个领导人的强悍神态。

苏灵儿慌忙行礼,道:“小女子苏灵儿,木灵仙族第二十九届族长,见过大将。”

那大将冷冷地道:“木晖老头子让位了?”

苏灵儿道:“族长没有退位,小女子这族长之位也是以后的事。”

那大将道:“你姓苏?”

苏灵儿道:“正是。”

那大将道:“原来是木晖的女儿,难得难得。那老头子不是将你视为掌上明珠,一点儿苦也不让你吃吗?现在怎么舍得让你长途跋涉来这儿啦?莫不是你们族遇到了什么困难?”

苏灵儿一愣,道:“大将认识我?”

那大将道:“你一岁的时候不慎被吞天狼夺走,还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现在右肩之上是不是有块疤?”

苏灵儿脸一红,这种私密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怎么会有别人知dào

,但是在它面前,苏灵儿又不敢说谎。她点点头,道:“看来大将确实是家父的旧交。”

那大将道:“当年我身负重伤,多亏你父亲出手相救,这才捡回一条命。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来这儿做什么?”

苏灵儿道:“灵儿不敢隐瞒,乃是为了上孤山采集红冰雪莲。”

第二百六十二章,医者之心

第二百六十二章,医者之心

那大将点点头,苏灵儿此时却是紧张得不得了.或许她太少说谎,一说谎便全身不适。幸好那大将没有发觉,只是问道:

“半年以前你爹就派人来采摘了一次,这才过去了半年多恐怕山上的雪莲都还没长大。怎么突然这么急?”

苏灵儿道:“族中受浊气感染,险遭灭族之灾,因此对各种药材都十分需求,族中人没有被浊气感染的都出来寻药材了,灵儿便是负责搜寻红冰雪莲。”

那大将皱皱虎眉,道:“浊气,怎会染上这东西,你爹身体可好?”

苏灵儿道:“多谢大将记挂,我爹尚有功力防身,不至于感染魔气,身体还算健朗。”

那大将道:“那便好,想来我和你父亲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平时军务缠身,无法抽出闲暇,你回去的时候代我给你爹问个好,就说等我有空一定会去看他。”

苏灵儿娓娓一礼,道:“灵儿代家父先谢过了。”

那大将道:“近来守卫大军遭到天柱象的攻击,死伤了不少兄弟,军中医官久治不愈,营中又爆fā

传染疾患,今次你来了,且先在这里逗留一两天,帮我给兄弟们治治病。若是你能根除这传染疾患,我重重有赏。”

苏灵儿道:“荣幸之至,灵儿医术浅薄,但心诚则灵,我愿意一试。”

那大将哈哈一笑,道:“好,好得很。”

史云扬自从落入这乾坤阵图之中,便一直守在阵图的出口之处,监视着外边的一举一动。此时听见苏灵儿同这大将竟然交谈甚欢,心中稍感宽慰。这大将是天叱魔虎军营之中重yào

的守将,他既然与木晖族长是故交,那便一定不会难为了苏灵儿。

苏灵儿同那大将聊了许久,一灵一虎,谈笑风生。那大将得见故人之女,心中十分高兴,一时间交谈起来便谈及很远的事,就像她一岁的时候发生的那些趣事儿,大将一一道来,苏灵儿也一一听着。虽说这个大将是父亲的朋友,待人也算和善。可是苏灵儿毕竟与他不熟,这种军中将领最是喜怒无常,苏灵儿虽然着急史云扬一行人上孤山的事,可是她也明白,此事急不得,还需一步一步的来。

许久之后,有兵士前来禀报军情,大将这才招呼来人,道:“下去给姑娘搭一间房,再做点她吃的菜,好生伺候着。”

苏灵儿行了一礼,她本想说现在就去军营救治伤痛,可是转念一想,在这军营之中,她不需yào

这般请功,一切都有安排,总有让她去治病的时候。于是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道:“多谢大将,灵儿告退。”

那大将点点头,道:“今夜好生歇着,明日可是要你劳累了。”

苏灵儿笑笑,随即跟着旁边的军士出了大帐。

那军士道:“兄弟们听说姑娘来了,都十分高兴,现在姑娘的住房已经建的差不多了。我带姑娘去看看。”

苏灵儿一愣,心道,这些天叱魔虎办事的效率的确很高,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巡逻兵都能审时度势,这样的军队岂不就是能够将战斗力发挥到极致?

跟着那军士左弯右拐地走了一会儿,苏灵儿便看见一座崭新的木制小屋,虽略显粗陋,但是仅仅在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里便建起了这样一座房子,已经是十分难得。

那军士道:“军营之中大家都习惯风餐露宿,姑娘可能不太适应,委屈之处,还请包涵。姑娘去休息吧,一会儿自然有当值的给姑娘送上饭菜。”

苏灵儿颔首,道:“我也是风餐露宿多日,有此歇脚的地方,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多谢。”

那军士道:“好说。”随即转身离去。苏灵儿走进那新盖的房中,只见屋中已经搁置了床,桌椅,临着窗的地方竟还放着这一方梳妆台。陈设简陋,但是对于一个短住之人来说,这已经十分不错了。

苏灵儿笑道:“这些军士还算是有心,连这些细枝末节都能想到。”

当日无事,苏灵儿也便安安心心在这里歇息一晚,虽说自己身在虎穴,但是这里却是比什么地方都要安全。

第二日,日头已经高升,苏灵儿这才醒过来。她起身揉了揉眼,开门出去,只觉得阳光甚是晃眼。她下意识地用手遮了遮,叹道:“又是一个毒日头。”

不多时,她才适应了这强光。放下手,却看见两头巨虎抬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其中一虎道:“早晨来的时候发xiàn

姑娘还没醒,想来是长途跋涉很困顿,我们便没有打扰。现在特来给姑娘送洗脸水。”

苏灵儿道:“多谢。”

那老虎道:“请姑娘打点一番,便随我们去看看兄弟们的伤势。”

苏灵儿道:“好,烦劳相候。”

那老虎点点头,两只魔虎便守在苏灵儿的房门前。不多时苏灵儿推门出来,只见她的头发已经盘成了很漂亮的髻,青丝垂至腰际,像九天落下的飞瀑。

苏灵儿随那两只老虎来到救治伤病魔虎的兵营中,老远便能听见凄惨的虎啸声,数百种这样的虎啸交杂在一起,直让人心中生悸。见苏灵儿脸色有变,那随行的魔虎道:“姑娘不要害pà

,病痛所致,他们本无恶意。他们若是知dào

姑娘来了,定会十分高兴。”

苏灵儿强笑道:“因痛而呻吟,不管哪一个种族都会有,天叱魔虎声音比较特别。”

苏灵儿进了营,掀开帐子,却突然见到一大群身受重伤的天叱魔虎。有的断腿,有的身上被剌出深深的血口,地面上尽是血水。在这帐子之内有着其他一些种族,看来正在为他们治伤。不过效果似乎并不明显,那些天叱魔虎几乎都是处于一种半愤nù

的状态。或许是这些医官并没有照顾到他们的疼痛。但这些兵士却有必须依靠他们,因此只能忍着。

苏灵儿一走进这营中,随即数百双目光便向她转来,纷纷议论起来。旁边一张床上一只伤了腿的魔虎笑道:“哎,兄弟,怎么弄了个女的来,不过我们这些兄弟可不喜欢这样的种族。”

她旁边的那魔虎道:“不可放肆,这位姑娘是木灵仙族的贵客,是大将请来为各位兄弟治伤的。”

那伤了腿的魔虎一愣,旋即陪个笑脸,道:“姑娘莫要生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那老虎咧开虎嘴,苏灵儿却是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都是要吃人似的。心中害pà

,远远的躲开了。那魔虎一爪子拍在自己脑门儿上,道:“这张臭嘴。”

苏灵儿走在伤病的魔虎之中,那些魔虎不断的哀求道:“姑娘救命啊。”

“姑娘先帮我止痛,要死了!”

“凭什么是你先,哎呦,我这只腿都快废了。”

“姑娘快帮我止止血。”

一时间到处都在喊着苏灵儿,一位医官正在医治一头魔虎,许是触痛了那天叱魔虎,那医官便被一脚踹开了去。苏灵儿连忙上去扶起那位医官。转过头狠狠的瞪了那魔虎一眼,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魔虎道:“这老家伙庸医一个,治了这么久,我这伤口都还没长好,简直是废物。姑娘你宅心仁厚,赶快帮我治治。”

苏灵儿气愤的道:“医者父母心,他又何尝不想将你的伤势根除,就因为他医术不精,你就要伤他,若是现在帐外再进来一位医术比我还要高明之人,你岂不是要对我动杀心。”

那魔虎道:“姑娘言重了,得,算我的不是。姑娘莫怪。”说罢恭恭敬敬的给那位医官行了个礼,那位医官慌忙将它扶起。叹一声,摇着头走出帐去。

苏灵儿道:“你们的伤势我进来的时候已经看了一遍,能治的我一定会治,不能治的,便只有截断肢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请需yào

截肢的军士将心放宽。”

话音刚落,营中便响起一阵阵的哀叹之声。苏灵儿对她旁边的魔虎道:“烦劳军士将这些工具和药材替我找来。”苏灵儿口述了一系列的用具和药材,那天叱魔虎频频点头,到最后苏灵儿又重复了一遍,那魔虎这才出了帐门。留下一名魔虎在苏灵儿身边照料。

治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寻诊把脉的时候要求一个静字,但是在这军营之中到处都是伤员的哀嚎声,因此光诊脉这一个环节就耗去了很多的时间。虽说之后她只是口述哪一个伤员需yào

什么药材,要怎样熬制药品,加之外敷,缠绷带,截肢等等一系列的事儿,将这几百名伤员治疗之后,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天。

苏灵儿回到小屋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快散了架,躺在床上便呼呼睡了过去,第二日正午的时分,这才勉强醒过来。

出了门又是两头巨虎抬着水来让她洗漱,之后便进入感染传染疾患的区域,这个区域虽然没有太多的活儿要干,但是病患的数量实在太过巨大,几乎有近千头魔虎,苏灵儿一处一处地巡查,在这区域之中一忙又是一天。

这种日子直到五天之后才算真zhèng

结束。

第二百六十三章,孤山云起

第二百六十三章,孤山云起

第五日,军营之中大多数重伤的病患都已经得到了治疗,剩下的一些轻伤者便是那些普通的医官也能应付.苏灵儿这又才想去向大将提及上山的事儿。

在军营之中,苏灵儿俨然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头号人物,军营虽大,消息也传得快,说是木灵仙族来了一位女神医,重伤员经过她的手抢救,都已经慢慢的恢复好转。军中的传染疫病也明显得到了控zhì

。一时间她在这军营之中的地位便尊崇无比。一路上都有很多的军士向她行礼打招呼。苏灵儿一笑应之,不久便来到了黑虎大将的帐前。

守卫禀报之后,苏灵儿这才进入大帐。她刚刚进入,便看到七八头气势凌人的巨虎正从里边走出来,苏灵儿连忙低头让在一边,那几头巨虎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不约而同的轻轻颔首,以表示尊敬。

苏灵儿等他们全部都走出帐门很远,还一直立在原地,不敢言语。这些魔虎都已经练出了实体的翅膀,想来也应该是虎王一级的。苏灵儿打听到在天叱魔虎这个种族之中。虎将大于虎王,虎帝大于虎将。至于其中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便不得而知了。

正思忖着,忽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声音。

“既然来了,为什么站在门口,进来吧。”

苏灵儿这才醒过来,碎步走进帐中。黑虎大将已经在帐中等她。苏灵儿上前行礼,道:“灵儿冒昧来见,是不是影响了大将的公事?”

大将道:“不妨事,对了,你在军中的声名现在可是已经远播了。女神医,哈哈,看来木晖老头没少在你身上花心思啊。”

苏灵儿道:“粗通岐黄,不敢妄谈医理。救死扶伤,乃是医者之心,医者之责。”

大将道:“不骄不躁,原本就是医道之本。这医术总离不开一个静字。”

苏灵儿道:“大将亦通医理?”

大将道:“久病成良医,当年没少和你父亲接触请教,算是懂得一些常识。好了不说这个,你来找我,想必是为了上山的事吧。”

苏灵儿道:“大将料事如神。正是,族中人已染浊气多日,灵力日渐耗损,到灵儿出来之时已经折了不少族人。灵儿呆在这军营之中,日日心急如焚,看到众多伤病的军士,更是想到我的族人,无时不椎心泣血。望大将矜悯灵儿之诚,让灵儿上山采药,以救族人困苦。”说罢,苏灵儿便屈膝跪下,眼中竟然也真的落出了泪来。

大将眼神之中露出一阵怜悯,他道:“快快起来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好吧,你也算是军中的一名功臣,这样吧,我便安排一支小队随你上山采药。”

苏灵儿闻言大惊,若是她身后跟着一群天叱魔虎,那他们上山之后的计划又该如何展开。于是她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军中兵士都有自己的职责,戍卫孤山,防止外族进山,灵儿不敢烦劳,只要大将放行,灵儿自可去采。”

那大将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错不错,小小年纪便如此通晓事理。这样吧,我派我的亲卫队护送你上山。”

苏灵儿心中一凉,道:“真的不用,他们平日里可是要保护大将的安全,若是调走,大将的安全该如何,灵儿万难担此责任。”

大将道:“我的亲卫队总共有一百名战士,现在我仅仅只派遣十名卫士护送你,这样不就好了。孤山之上虽然危险,但那是山巅之上,红冰雪莲长在山腰,他们十人护送你已经足够。你到我这里来,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父亲。好了,就这么定了。”

苏灵儿本还想说什么,可是觉得再这么推辞下去,恐怕一定会让黑虎大将察觉到自己别有用心。毕竟一件好事,常人怎么会拒绝的这么干脆。苏灵儿话到嘴边,也就只得囫囵咽下。她道:“那就多谢大将了。”

黑虎大将朝虎帐外吼了一声,片刻时间,便有十头身披铁甲的巨虎走将进来,大帐之中的威严顿时便翻了一倍。这些巨虎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站在他们近侧,便能感觉出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这种血腥之气除了手中染过鲜血的人,否则是不会有的。

黑虎大将道:“一队长,你领着我的黑虎令带这位苏姑娘上孤山寻找红冰雪莲。一定要负责她的安全。找到雪莲之后,一切都听姑娘的。去来的途中若姑娘有什么差池,你便提头来见!”

那一队长顿时匍匐与地面山,黑虎大将将一道黑色的令牌交给它,一队长拜受之后,道:“大将放心,姑娘定会平安折返,不会伤了半根汗毛。”

黑虎大将点点头:“好,事不宜迟,今日日头正小,现在便出发。”

那一队长道声是,随即便俯下身来,让苏灵儿骑上去。苏灵儿对黑虎大将行了一礼,又轻轻对着那一队长一拘礼,这才翻上它的脊背,那一队长身形一回转,顿时已在百丈之外。

苏灵儿见识过这些天叱魔虎的速度,此时她虽然坐在魔虎背上,但是却感到十分平稳。这些天叱魔虎却也算是心细之辈,心细的程度甚至不亚于女子。

对于一个军人,其实便应当心细。否则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dào



这十头天叱魔虎浩浩荡荡地在军营之中跑开。一队长远远地便亮出黑虎令,前方拦截的关卡便很快打开,他们的队伍几乎没有减速,就已经冲过了层层的关卡。黄沙飞过,层层弥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已经出了天叱魔虎大营,直直的冲上了孤山。

近看孤山,仰头而望,只觉得昆仑天山都已经微不足道,喜马拉雅仅可与之比肩。这座山通体黑色,绕着山凿刻着一圈一圈的栈道小径,许多地方还是悬崖断壁,完全无法通行,只得攀着垂直的岩壁向上。稍有不慎,便会坠落深渊。这孤山的半山腰便已经没入云中,其间白云缭绕,更不知那云上的山峰到底是何光景。或是冰封万丈,或是雪莲满山。

从一上山开始,这一支十头巨虎的小队便自动化为一条长长的队伍,苏灵儿伏在一队长的背上,行在队伍中央。尽管是在这样的地形之上,他们的速度却仍然很快,在一些垂直的地方,这一群巨虎便在几乎垂直的岩石墙面上飞速的奔袭。有些深沟巨壑,十头巨虎隐形的翅膀一震,便像是腾翔一般,惊险无比的飞过。

这孤山之上许多地方无法前行,需yào

攀着山体上垂下来的藤蔓向上攀爬。这些魔虎便一只虎爪搭着一只虎爪,连成一串,最下面的那魔虎以其他魔虎的虎爪为阶梯,飞快的奔到最上面一个,一时间环环相扣,不断接力,这种垂直的山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上山。

忽然间,十头巨虎跃上了一块平地,在这块平地之上一整块山岩被雕琢成了一尊石像,十头巨虎站在这雕像面前,就如同蚂蚁一般。那雕像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戴着斗笠,袒胸露ru,手中拿着一把长耜,满怀希望的看着天边。现在几乎已经是在云层之中,他的目光被漫卷的浮云遮住,但是他的双眼仿佛可以看清这个人世,让人看到希望。这是一个王者应有的气息,这是心怀天下的信念。

那十头巨虎顿时匍匐下来,垂首参拜,苏灵儿见这阵势,也顿时从一队长背上翻下来,跪下祭拜。

“禹王在上,今日臣领着木灵仙族前来采摘雪莲,惊扰神上,还请莫怪。”说罢匍匐着默念很久。这才重新起身。道:“苏医仙,过了这禹王神界便是禁地了,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战斗,还请姑娘不要害pà

,我们自可以保护姑娘无虞。”

苏灵儿点点头,道:“队长不必客气,灵儿不是那般胆小怕事之人。”

那十头巨虎进了这禹王神界,速度明显放缓,但是好在一直都未有什么妖兽或者怪异之事出现。不过这些巨虎还是提高了警惕。缓缓地行着。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一队长忽然喊了一声停,只见他们头顶三百余丈的地方生长着一朵娇红的雪莲。那红色就像是刚刚淋上去的鲜血,妖艳欲滴。看样子便是那红冰雪莲。

若是平时,木灵仙族的人前来采摘雪莲,定会带上诸多爬山的工具,绳索,木屐,长钩,镰刀,几乎一样都是不可少的。但是此时苏灵儿身后这十头巨虎却没有那么麻烦,虎爪直接插进了山壁之中,一点一点的拖着身体向上爬,就像是壁虎一般。

不多时,这一朵雪莲已经被一头巨虎摘下,小心翼翼的送到了苏灵儿的手边。苏灵儿此时真的是心乱如麻。她本不是真的要来寻找什么雪莲,她只是要将史云扬一行人送进孤山之中。可是现在弄巧成拙,他们竟然真的采到了雪莲,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就必须折返。

苏灵儿叹了口气,现在,到底该如何抉择?

第二百六十四章,禹王神界

第二百六十四章,禹王神界

苏灵儿极不情愿的接过了那朵红冰雪莲,忽听得那一队长道:“苏医仙,现在已经采得雪莲,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苏灵儿黯然的点一点头,那一队长道:“苏医仙似乎有些不高兴。”

苏灵儿愣了一下,灵机一动,忙陪笑道:“哪里的事,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只是恨自己来得晚了。”

那一队长道:“此次进山一切顺遂,也没出什么差池。倒也算是十分难得,我们需得赶快下山。”

苏灵儿点点头,她道:“一队长,你们可否先走一步,我随后便来。”

一队长道:“这是为何?”

苏灵儿道:“这个行方便之事。”

一队长道:“好吧,姑娘可要快些,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我们在前面等你。”

苏灵儿一喜,道:“好,我知dào

了。”那天叱魔虎便领着其他九头巨虎跑到了前头。苏灵儿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小心翼翼的闪进一处山坳之中,拿出了那卷卷轴。

苏灵儿将那卷轴放置在一块石头下方,随即回头离开。走了几步,她便已经泪如泉涌,想不到他们的分别竟然是这样一种方式。苏灵儿回过头去,看看那卷轴,她轻轻走回去,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头,在地面上写了两个字。这才忍着痛跑开。

相见时难别亦难,别亦难。

这卷轴放置在这山腰之中,一连两个时辰都一点反应都没有。风吹过,云漫漫,浑浑沌沌的换了好几次天象。苏灵儿已经随着天叱魔虎下了山,这卷轴都还是原封不动地放置在原地。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只见卷轴之上忽然放射出一道光芒,史云扬便从那光芒之中走了出来。他将自己的身形藏在山岩之后,观察了半晌,发xiàn

没有天叱魔虎的影子,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史云扬在阵图之中又何尝听不见看不见,只是他不能出来,这看似简单的别离其实是是太过困难的一件事。他遥遥的看着苏灵儿下山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道:“人生自是有情痴,灵儿,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史云扬一转身,忽然便看到了苏灵儿留在地面上的两个字。

“珍重。”

史云扬顿时感到心口一阵沉重,那两个字已经寄托着千言万语,已经是她最为深切的不舍与心痛。

忽然间,那阵图又是一亮,陆建平和熊战从中走了出来。熊战和陆建平两人在这阵图之中已经好几天了,一直都在修liàn

,实在乏味得紧。这一下子出来了,便像是那脱笼的黄雀,甚是高兴。

熊战哈哈一笑,道:“终于出来了,闷死我了。”他伸了个懒腰,左右环顾,看看风景。忽然间,陆建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噤声。

熊战莫名其妙,顺着陆建平的眼神,他看到史云扬站在不远的地方,眼睛紧紧的看着地面。熊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要说话,陆建平便已经向史云扬走去。

“她走了?”陆建平看着地面浅浅的问道。

史云扬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

陆建平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开些。”

史云扬不语,仰首看看天空。他道:“她有她的路,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不想这些了,我们上山。”

两人点点头,便迳自走在前面,熊战现在心情正好,脚步轻快,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在了陆建平和史云扬的前面。走了百余步,便要过一个转角,史云扬顿了顿足,回头看了一眼那地面上的两个字。随即便与那个地方永远的分别。

三人在这山上行走,便不如天叱魔虎那么灵活,许许多多的地方都得要翻山越岭才能进去。这里的山势就像是一片古战场,所有的道路都是破碎的,不少稍微完好的地方都已经裂出了两尺多宽的巨缝,盘区的古树便从里边伸了出来。看起来至少也有数百上千年的历史。

三人尽管已经上到了这山脉,但是仍然不敢托大使用灵力,因此也只得慢慢的向上爬。幸好三人的体力都还不错,一连过了好久,都不见他们有丝毫的喘气。这一路上道路虽然是破败了点,但这里的风景却是独好。这山岩之上雕刻着同那大禹神像差不多大的雕像,放眼望去,直让人觉得无穷渺小。亦让人觉得,这山体又是何等壮观。

约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暗。史云扬一行人已经来到这孤山的山巅,仰头一看,天上一片湛蓝,而在脚下全是变幻的白云。

这山顶出人意料的不像山腰的栈道那样破碎,而是十分平整,这孤山从山腰开始就已经覆盖着皑皑白雪,这山顶也自然不例外。厚厚的积雪几乎已经淹没到三人的腰际。三人在这雪域之中跋涉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异象。

那里的天空之中盘旋着一道遮天蔽日的法阵,法阵缓缓旋转,投下千百道辉光照映着周围的雪地。五彩之光透过雪地反射,顿时便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史云扬一行三人走进那光照之中,顿时觉得小腿之上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了。低头一看,脚边的雪竟已经完全融化。

在这光罩之中竟然没有一片积雪,反倒是一片绿草茵茵。史云扬三人顿时大感诧异,想不到在这山巅之上还有这样一处草长莺飞的地方。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在这一片绿草地的一周,放置着五根柱子,五根柱子上涌出五色灵力,直通头顶的法阵。在这片草地靠西面的地方耸立着两尊巨大的瑞兽石像,一左一右。中间便是一块巨大的门。

那真是三人见过的最大的门,那门足足有百多丈高,三人站在门前,仿佛仅仅是门上抖落的一点尘埃。那道门已经被法阵封死,其上的五色灵力还在散发着强烈的斥力。

三人先是被这雄伟壮观的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等他们发xiàn

门上的封印时,这才想起进入封印,到第三层这才是当前最为重yào

的事。可是三人对于这封印都是毫无了解,又谈什么破阵之法。

驻足于这道大门之前,感受着这法阵传来的强悍灵力流,史云扬叹道:“造物之人,何其强dà

。”能够创造一个世界的人,除了战神应龙这等天地大神之外,还能有谁能。这种力量虽然强dà

,但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奢求的。

陆建平道:“大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封印可非同小可,轻易闯不得。”

史云扬手心一动,两道红光顿时便从他身中析出,一大一小,顿时化作噬月狼王和朱蝉的身影。史云扬这两大得力助手从来都没在一个地方出现过,此次史云扬一次向便将他们两个全都召唤出来,也足见他已经束手无策。

噬月狼王本来便是认识朱蝉的,他们都是上古时期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各自领导着上古十族之一,身份都是同等的尊贵。他们显然也知dào

现在都在为史云扬效力,各自都已经抛却了过往的成见。噬月狼王微微一颔首,朱蝉也回了一礼。虽一言未发,但已经是十分难得。

史云扬道:“你们二位都是上古的一方统帅,你们可知dào

这法阵的来历。”

朱蝉道:“仅知一点。大禹治水,平天下水患。成一方统领。四方臣服,夷狄来朝。天下遂成盛世,禹死之后其子启祭天奏请,天皇伏羲感其赤诚,修筑禹王神界作为大禹坟墓。不过千百年来,这坟墓都一直未被人发xiàn

。”

史云扬道:“可想不到的是,我们竟然能够进入到这伏羲亲手建造的世界之中。不过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破了这法阵进去。”

朱蝉道:“既然是天皇伏羲所布下的阵法,恐怕没那么容易能够破的开。”

噬月狼王道:“不试试怎么知dào

,这法阵要破也简单,但若是难,却也难如登天。”

史云扬道:“怎么讲?”

噬月狼王道:“这一周有五个柱子,分别代表五行之力,若是你能将这五道灵力驱散,那便简单了。但是这五道灵力又岂是一招一式能够驱散的。”

史云扬道:“既然都已经走到这儿了,总不能原路返回吧。不管多艰难,我都要试一试。我们正好五个,这儿也就是五道灵力,是阵法就有阵眼,我就不信找不出这个突pò

口。”

史云扬说罢,一道灵力喷注到那巨门之中的封印中去,那封印顿时一闪,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便响起,众人左右望望,可是却没见到有什么异样之处,忽然间,史云扬一抬头,只见天空之中的那道巨大的法阵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飞速旋转。不多时,一束强dà

的光线便飞快地冲了下来。史云扬大惊,大喝一声“危险”!身形便猛的向周遭掠开。众人在史云扬提醒之下,也是飞快的掠到一边。只见那道光柱带起一道强dà

的冲击力,狠狠的冲击在那地面上。

史云扬忽然发xiàn

,着地面之上竟然也缓缓地显现出一道法阵,这旋转的方向却是和天上那道浑然相反。

第二百六十五章,五灵幻影

第二百六十五章,五灵幻影

那法阵旋转的方式,史云扬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之下想不起。忽然间,地面上的那法阵顿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线。五根柱子之上爆出一大股灵力。每一根柱子周遭忽然便出现了一名身穿甲胄的人。

史云扬几人顿时团在一起,凝视着这刚刚出来的五个人。史云扬道:“大家小心,这些人灵力强dà

。大家静观其变,不要出手。”

这五个人一出来之后,这片空间之中的灵力便突然混乱了很多。那五个人形态各异,但是都是同样的威严。仿佛是天神降临。

忽然间朱蝉指着其中一人道:“主人,那位是火神祝融。”

史云扬一惊,顺着朱蝉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五人之中的一人,身形极其魁梧,那人穿着一件血红长甲。冲天眉毛,一脸赤红,看起来甚是狰狞。这人的头发,铠甲,以及双手之上都腾烧着熊熊的火焰。那人身材虽然魁梧此时却是漂浮在半空之中,显得极其飘逸。就俨然是一道跃动的火焰。

“这便是火神祝融?”史云扬睁大眼睛看着那人,心中又是惊奇,又是害pà

。史云扬的佩剑焚天有一半便是以祝融之火锤炼而成。他的火可能便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dà

的火,任何东西都能在他的火焰之下,变成一堆齑粉。

史云扬道:“若这是火神祝融,那其他四位?难道是?”

他环看四周,只见祝融旁边一位男子穿着黄色衣袍,手中把玩着着一副万里江山图。他袒胸露ru,赤着双脚。英俊的身姿之中露出了几分放荡不羁。这一人的旁边是一位身穿金甲的战士,他浑身上下几乎已经看不见肌肤,手中一柄九尺黄金长枪配着他冷峻的面容,越发让人觉得芒刺在背。他旁边的一人身穿淡蓝长袍,看起来是一位谦谦君子,他面如凝脂,倒有七分像是女子。头上一对短角之间沉浮着轻微的水雾。最后一人背生双翅,满头长发鬇鬡披散,双翅一震,便是阵阵狂风在他身边卷积开来。

噬月狼王看了一圈,道:“地神后土,金神褥收、雨神商羊、木神句芒。”

熊战和陆建平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倒还不太吃惊。可是史云扬顿时脸色就变得十分苍白。五灵仙神,全部集齐,这该是一种多么强dà

的阵容。便是当年的凶兽梼杌也不过如此。

史云扬的心顿时变凉了一半,他道:“这种阵容还要怎么打!”

朱蝉道:“主人莫慌,他们不是真zhèng

的五灵仙神。神界一日都离不开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呆在这小小的墓地之中,充当守卫。一来与他们的身份不符,二来与神界的规条也不符。这应当只是五道幻影,凭着我们合力,能够打得过也说不定。”

噬月狼王道:“大祭司说得没错,放手一搏吧,现在就是连退都没处退。你想想,山下那些老虎难道要比这些幻影差吗?”

史云扬道:“你们说得对,不试一下怎么知dào

。”

熊战道:“这要怎么个打法?”

噬月狼王道:“打法?相生相克吧。我是火属性,我攻金神褥收。”

熊战道:“这样啊,那我和陆师弟都是土属性,可以攻打雨神商羊。”

朱蝉道:“人剑合一之后,我便是金属性,因此我可以攻打木神句芒。”

史云扬点点头道:“那便好我本是火属性,但是能够勉强使出一些水属性的招式,那我就去攻火神祝融。”

陆建平道:“那还剩下一个地神后土。他又该如何处置?”

史云扬道:“后土乃是土属性,一旦开战之后便会遵循五行之力的原则,土生金,那后土便一定会相助金神褥收,狼王又刚好是我们阵营之中最强dà

的一环。只要狼王能够将他们拖住,只要有一处告破,这阵法便会不攻自破。”

噬月狼王道:“不错不错,正是这样,猜测的很有道理。既然已经拟定,那便动手吧。”

朱蝉道:“噬月狼王,你可不要轻敌,这些虽说是幻影或是分身,但是他们既然是五灵仙神所化,必定不是寻常之人,需得慎之又慎。”

噬月狼王哼了一声,道:“这一点怕是用不着大祭司来教,本王自有分寸。本王一定会拖住他。倒是看你们三处,谁先拿下大阵的缺口。莫要战败了,拖大家入水。”

朱蝉道:“朱蝉会尽lì

。”说罢顿时化作一道红光,飞快的向那木神句芒冲去。那木神句芒的战圈之中顿时便有了反应。五灵本是一个整体,这一处有了反应,其他四处也便有了反应。一时间,史云扬,熊战,陆建平,噬月狼王顿时便各自对着自己的目标奔袭了过去。

阵中四处战圈顿时激烈的爆开,金木水火,唯独缺一处土属性的战圈。噬月狼王和那金神褥收战过不到百个回合,地神后土便加入到了褥收的阵营之中。褥收主攻,后土便在一旁为他掠阵。一时间褥收的力量似乎顿时便翻了一倍。只不过是因为五行相克,噬月狼王的火属性正好克制着他的金属性。尽管他的力量增强了很多,但是狼王却依然能够与之一战,只不过战得比较痛苦。

可是战的痛苦的不仅仅是噬月狼王一处,熊战和陆建平的战圈之中也十分不轻松。那雨神商羊能从空气之中召唤出雨滴,他凝水为冰,化冰为剑。双手一阵,便是一道冰花传开,地面上层层冰封。不多时便有硕大的冰人从坚冰之下窜出,雨神商羊遥遥变换手印,操纵着这庞然巨物。两人不仅要使出土盾术将自己团团围住,还要在那庞然大物的身下不停的闪避,一时间他们根本就进不了商羊身侧十步以内。

战圈之中稍微好一点的便要算史云扬和朱蝉两个战圈了。朱蝉此时人剑合一,她便是那把巨大的焚天。此时的焚天剑简直要比在史云扬手中还要灵活。轻轻一划,便是一道红线掠过。那木神句芒的身体周围挂起强烈的风暴。焚天剑便顺着他风势的方向不断地旋转,一时间绿色的风柱之外便又包围着一层强悍的红色风暴。

两阵风暴相互抵消,那句芒的风阵也便失去了作用。句芒便挥舞着两把弯弯曲曲的鱼骨双剑,朝着焚天剑迎了上来,一时间剑锋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史云扬的战圈之中差不多也是这样,火神祝融虽然一直都是史云扬心中忌惮的神灵,但是真zhèng

和他对战起来,史云扬便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怯懦。他自己仿佛已经是真zhèng

的战神应龙,出手招招不留余地,史云扬手中没了焚天,他便吃了一大把回灵丹,将这些灵力完全凝结为一把灵力画戟,一时间,竟然与真zhèng

的画戟没有什么区别。

火神祝融使的是一把长长的正在燃烧的火鞭,一鞭挥过来,就像是一条长长的火龙。威力无穷。史云扬脚下身法急速展开。使出一招分身化灵术,看似那火焰长鞭一下子将史云扬破成了两半。实jì

上史云扬已经一分为二,身形急速的向祝融掠去。那祝融也不是等闲之辈。见史云扬逼近面门,身上的火焰顿时便砰地一声爆开,活脱脱便是一个人肉炸弹。

这一招的威力实在够大,史云扬不得不暂避锋芒,两道身形一左一右从那爆开的火焰周围闪开。一击未中,史云扬回头,那祝融已经消失不见。

史云扬大惊身形赶忙退却,不过时机却已经慢了一步,一瞬间,虚空之中便弹射出十几道巨大的火焰球,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网,封死了史云扬的各种后路。史云扬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

“北斗星辰诀,天权诀!”

周围的环境飞快的变幻,虽然还是幻化成了一片星空,但是这一次却是大有不同。这一片星空竟然像是用水墨涂成,人站在当中,仿佛身在画中。星空点点仿佛已经静止,不再流转。忽然间一条白色的线条开始在这一片水墨之中成型,那条线上出现了七颗星星。

忽然间一道强烈的白光顿时就已经冲淡了周围黑色的水墨,周遭顿时就从一片黑暗变成了一片光明。光明地让人睁不开眼。片刻之后,那光明之中就冲出了一道巨大的水墨黑龙,迎着那冲来的火焰球而去。

下一刻,史云扬面前的空间便寸寸崩裂,数道火焰球便冲了进来,那水墨黑龙和和那数量众多的火焰球重重相撞,一大股灵力涟漪便震荡出来,周围的一切幻境顿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史云扬那条黑龙对着一个地方冲击,虽然未能躲得过那火焰的攻击,但是一瞬间之后那火焰网已经被破出了一个缺口。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史云扬脚下身法猛然施展开来,身形便化为一道流光,急速的冲了出去。下一刻,史云扬便已经落到祝融的后背。

第二百六十六章,五灵鏖战

第二百六十六章,五灵鏖战

史云扬身形疾掠,顿时便晃到了祝融的身后,此时正是一个绝好的空当,史云扬自认是不会放过,手中灵力画戟挺刺而出,戟身旋转,顿时便是一股尖锐的空气流向祝融的后背心刺去.祝融一招未老,难以收招,但也明白身后已经是岌岌可危。于是身形猛的向前扑开,史云扬那一击便正好擦着祝融的甲胄而过,一瞬间,祝融身形在空中反转,手中数道火焰球飞速的迎击了过来。

史云扬大惊,手中画戟顿时挥舞成花,那火焰球碰到史云扬的画戟,顿时便被弹射开去,火焰落到草地上,顿时便熊熊燃烧起来。可草是湿的,火焰一燃起来,顿时便是大股的青烟。

史云扬见状,叫声不好,这烟雾甚是浓郁,若是被山下的天叱魔虎发xiàn

了,那可就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现在这般情形,本来已经难以应付,全力之下都不一定能够得胜,若是再加上一头天叱魔虎,史云扬这边的阵容就必败无疑。

只听他大喊一声:“速战速决!”之后又挥戟冲进了战圈之中。熊战两兄弟还被那雨神商羊召唤出来的巨大冰人所牵制。那冰人虽然动作有些迟缓,但是蛮力却是惊人。他轻轻一跺脚,整个战圈都要晃动一阵。这样的力量狂人,再加上雨神商羊凝冰为剑,在远处掠阵,一时间,远近都被压制。熊战和陆建平不仅要抵抗远处的冰剑,身形还要在那冰巨人的身下不断穿行。

忽然间,只见熊战挥着巨斧,举过头顶重重砍在那冰人的身上。这一斧的力量何其巨大,便是那最为坚硬的石头估计也能被破为两半。可是那冰人却是纹丝未动,反倒是巨大的反弹力顿时便将他震出了十步之远。

熊战觉得头痛欲裂,显然这一击之下已经受了伤。他扶着头渐渐的爬起来,忽然地面上一阵剧烈的晃动,碰碰几声巨响传入他的耳中。熊战一看,那冰人巨大的身形居然直直的向他冲了过来。雪白透明的身体像是一座向他压过来的大山。

那冰人抬起脚,猛地对着熊战踩了下去,熊战一惊,只感觉那一脚所带起的劲风已经将他压在了地面上。身上仿佛承shòu着数百斤的重物。此时他已经站不起来,熊战大喝一声,身形极速的滚在一边。刹那间,巨大如同冰山一般的腿便狠狠落到地面上,山体上顿时便出现了极大的裂缝。熊战右手的衣襟便刚刚被他踩住。想来若是他踩偏了半寸,熊战此时也已经被踩为了一堆肉泥。熊战脸上直冒冷汗,一斧头便将自己的袖子划断,赶紧爬起来退到一方,此刻想起来刚才的一幕,饶是他虎背熊腰,是个大汉,此时双腿还是忍不住打颤。

那冰人的一脚阵仗极大,整个孤山都是震颤了一回,山腰的栈道之上那些破碎的地方顿时便成为滚滚落石,急速的向山下滚去。滚滚落石就如同是千匹奔马,一时间,整片孤山都在轰鸣。那山下便是天叱魔虎的兵营,落石越滚越快,不消片刻便已经落到了山脚。下方的天叱魔虎本来就十分密集,此时这落石就像是来攻的敌军。霎时间,大片大片的营房便被完全摧毁。这些天叱魔虎的速度的确快,但是相比于这些从山腰之上滚落下来的无休止加速的落石,他们还是太慢了。看着这天崩地裂的一幕,许多兵将还来不及闪躲,有的几乎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已经被砸为了一滩浓血。这天叱魔虎哪还有力qì

抵抗,只有逃命的份,一时之间,死伤无数,建筑也毁坏了不计其数,靠近孤山二三里之内便都成了一片死亡地带。

此时苏灵儿正在天叱魔虎军营之中,自从别后,她便一直记挂着史云扬。这本来才刚刚下山不久。苏灵儿正在黑虎大将的帐中随一队长复命。忽然间便听到外边喊声震天。黑虎大将和众多亲卫兵便出帐查看。这眼前一番覆没之景顿时便震惊了所有的人。

忽然,一名天叱魔虎跑近大将身边,慌忙道:“大将,大事不好。孤山上现在向下滚石,兄弟们已经死伤很多了,这里极不安全,大将快”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间一道巨大的滚石飞落了下来,正好击中了那魔虎的头。那魔虎的身形顿时侧面扑倒,虎头已经碎裂,连眼珠子都被砸了出来。

“啊!!”苏灵儿见到这天叱魔虎的死相,顿时吓得满脸惨白。

“兄弟!”那大将大喊一声,可是那魔虎已经是死透,再无半点生机。黑虎大将一抬头,忽然间看到一块巨石朝着苏灵儿飞去。大惊之下,那大将顿时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将苏灵儿扑倒在地,那块巨大的石头便从他的脊背上擦过,化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大将!”见黑虎大将受伤,他的亲卫兵都是一震,齐声叫道。黑虎大将道:“快撤!”说罢一把将苏灵儿扔在自己的背上,身形急速的跑开。

苏灵儿骑在黑虎大将的背上,转头一看,只见又是几道巨石飞过来。黑虎大将一一躲过。那身后的大帐顿时便已经被砸塌了。苏灵儿看着那动静极大的孤山。心中顿时狂起波澜。她心中不断的问道:“云扬哥哥,你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史云扬一行人的战圈中还在继xù

着激烈的战斗,噬月狼王顶着两员大将的联手进攻,虽然吃力,但是还是勉强能够应付的过来。那后土几乎不会近身参加战斗,只是在一旁不断的施展着术法将噬月狼王牵制住,这样一来噬月狼王本来有很多进攻的机会,此时却都被一一打断了去。那金神褥收却是战力加倍,手中一杆黄金长枪挑,挺,拿、扎、撩,刺。几乎是一气呵成,一枪刺来,噬月狼王便只得靠着自身的速度飞速的闪开。可是褥收却好像是掌握了他的行动轨迹一般,噬月狼王的身形一出现,褥收的枪尖便指向什么地方。一时间,噬月狼王的身形确实显得十二分的狼狈。

这边正在鏖战,忽然间,一阵红光冲天而起,只见朱蝉的战场之中已经取得一点小小的胜利。句芒的风阵被破,顿时便被削去了一大片的防御之力。朱蝉的剑锋奇快,尽管句芒手中双剑配合着双翅的力量,亦是速度奇快,但是对于朱蝉来说,他的快也只是相对的。焚天剑的剑锋专门挑句芒守卫薄弱的地方攻击,一时间句芒便像噬月狼王一样,只能仓皇迎战。他的一双翅膀之上,已经被焚天剑的剑刃砍出了数道血印,连羽毛也是散落了一地。不多时,只见焚天剑急速的掠开,刺向句芒的胸口,那句芒双剑挡在胸口,速度急速后退。剑尖离句芒一直不到半寸,但是焚天剑的速度和那句芒后撤的速度几乎一样,两者之间便是一片静止的状态。

忽然间,句芒抽身一闪,身形闪到一边,句芒手中的一把剑顿时便削向焚天剑的剑柄。焚天被击中之后顿时一阵震颤,直直地插进了泥土之中。焚天剑上红光一闪,朱蝉的身影便幻化了出来。

喘了一口气,忽然间那句芒又急速的卷起一阵阵狂风对着朱蝉袭来,朱蝉倒飞闪开,手中祭起两道强横的剑qì

,从那几道风暴的缝隙之中向那句芒袭去。

一时间,在这本来十分平静的孤山之巅,竟然正在爆fā

着剧烈的混战,五种灵力交织在一起,战场之中爆zhà

声,刀剑撞击声,喊杀声。各人喊着各种武学的名字,各种声音不断传开,简直就是一片千军万马的战场。

史云扬这边的阵容虽说不算强dà

,但是凭借着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却还是能够与之相抗衡。五人抗击着五位仙灵幻影,已经不知dào

战了多少回,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在这战场之中,灵力的光芒和刀剑上溅起的火花,直直的将这片空间照应的如同白昼。

众人已经各自都负了伤,五位仙灵幻影也是一样,都或多或少的负了伤。在两方阵营之中,史云扬这一方受伤最多的莫过于熊战和陆建平了。熊战在方才冰巨人那一脚之下,耳朵已经暂时听不见了。此时他脑海之中嗡嗡一片,极不利于他辨别方位。因此他身上已经多处被商羊的冰剑射伤。陆建平独木难支,无法承shòu冰剑和冰人两方攻击,不多时便已经浑身是伤。

山上的战斗还在疯狂地进行着,天色却已经从一片血红变成了一片黑暗。

山下,天叱魔虎折了不少兵将,建筑辎重更是毁坏无数。此时山上不时还有落石滚下,好在他们都已经撤到了安全的位置。此时从山下遥遥向山上望去,只见那孤山山顶光芒直冲青天,如同白昼。时不时的便会有强dà

的灵力爆出。

黑虎大将眼看着那山上的动静,顿时大喝道:“大军整军,随我上山!”

第二百六十七章,前追后堵

第二百六十七章,前追后堵

听到黑虎大将这样说,苏灵儿的心顿时便提了起来.虽说是在孤山之下,但是却仍然能够看的出,此时那山上正爆fā

着激烈的战斗。那孤山之上没有其他人,因此正在战斗的便只有史云扬他们三人。

正想像的时候,忽然间,黑虎大将道:“一队长,你留在里保护姑娘。灵虎副将,军权暂时交由你指挥,若有不服,可凭借黑虎令惩戒,先斩后奏。记住,要灵活应变。东部一带加强布防,大军主力留在这里。此时孤山发生异变,其他种族可能会有浑水摸鱼的,给我守好了,若有擅闯孤山者,一概格杀。”说罢,黑虎大将取出黑虎令,交由身边的一名巨虎。那巨虎受命,毕恭毕敬的道:“大将放心,万无一失!”

黑虎大将正要转身去点兵,忽然间却又向苏灵儿走了过来。他道:“灵儿,若是事情有变,你便先行返回木灵仙族。我现在顾不上你,自己小心。”

苏灵儿点点头,她很想说,大将能不能带我也去。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强行咽下。这是天叱魔虎的军机秘要。二来要是真的带她上去,等见到史云扬的时候,难道就看着大将将他斩杀,自己在一旁袖手旁观吗?她肯定做不到,上山便一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还是不上山的好,尽管她十分担心史云扬的安危。

她微微颔首,道:“大将小心。灵儿自当知dào

如何处理。现如今军营之中的伤病患陡然增加,我现在怕是走不了的。”

黑虎大将道:“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我走了。”

苏灵儿后退了半步,拘着礼退到一边。黑虎大将便从她身边走过,点兵去了。苏灵儿半晌还楞在原地。直到天叱魔虎的大军整装待发,浩浩荡荡的向孤山行去,苏灵儿这才反应过来。她十指相扣,心中默念着,云扬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啊!

孤山之巅四处战圈已经是如火如荼,十分激烈。战斗也几乎就是进入到了最后收割的阶段。史云扬的战圈之中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火神祝融本来是无比强悍的对手,但是史云扬此时几乎不用火属性的术法和武学,一直在凭着自己的身法同他相周旋。那火神祝融毕竟不是真zhèng

的祝融,不仅在武学和**上较之真zhèng

的祝融差了太多,而且恐怕在思维上也是弱了不少。

那火神祝融的确是战斗的能将,一招一式,只到了他的身旁,便能够轻易地被他闪开。但是对于战术谋略,他却是一概不管。战斗二字不仅仅是战,还有一个斗字。这个斗字讲的便是谋略。兵法之中说,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说的也便是这谋略的重yào

性。

史云扬自知和这火神祝融还有很大的差距,现在能够和他抗衡,实在是由于五行相克的原理,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祝融的战力。若是在平时哪里可能打得过。

史云扬手中的灵力画戟挥得呼呼生风,火神祝融身上的火焰顿时便腾高了好几丈。双方战在一起,真有一种戮血狂战的感觉。史云扬的身形一化为二,顿时绕到那祝融的身边。速度奇快让人辨不出方向。不多时,只见史云扬手边的灵力画戟猛然刺出,祝融却面不改色,只听得他一声大喝,手中长鞭顿时像一条火龙一般冲了出去。长鞭很快的将史云扬的灵力画戟缠住,史云扬用力向后一拽,祝融也猛然向后一拽。一时间两道兵刃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就在史云扬和祝融相争之时,忽然间,忽然间一道人影激素的掠近,那祝融回首一看,只见迎击而来的竟然又是另一个史云扬。

原来史云扬在同他战斗的时候,已经施展身法,他的分身早已经绕到了祝融的身后。此时又是一柄画戟对着祝融的后背心刺去,祝融不能不防。于是当机立断,放qì

了手中的火焰长鞭,转身迎击史云扬的分身。

史云扬一戟将这火焰长鞭向金神褥收掷去,他自己却又是携着画戟从正面对着祝融迎击而去一时间,祝融腹背受敌,无奈之下,便又藏于火焰之中,浑身上下腾出熊熊的火焰,顿时便变为一道随时会爆开的火球。

“残月破,霜月葬乾坤!”

史云扬此时两个分身同时叫出,顿时周围的环境急速的变化。荒原,苍凉的荒原。只不过这荒原却是瞬间被火神祝融身上的火焰点燃,霎时间这片荒原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海燃烧的十分剧烈,灰烬伴着热空气急速向上升。顺着那灰尘向上看去,只见天空之中竟然出现了两轮明月,一轮挂在东天空,一轮挂在西天空。忽然间,那火海之中冲出了两道人影,几乎是一模一样,画戟上指,直直的掠进了云天之中。在月光之下,他们的身形瞬间便化为一道剪影。画戟在空中打一个转,忽然又直直地冲向地面。

两道剪影的动作非常同步。这向下的一刺便不再像是起初那样,此时戟身之上已经带起了强烈的寒芒,随着画戟的不断下压。地面上的火焰也就像是被压下去了一大截,有些地方的火焰已经开始熄灭,开始结成了阵阵冰花。

不多时只见冰霜的面积越来越大,冰与火之间的抗衡变成了一边倒的形势。冰占了绝对的优势,而火却已经像是被驱赶的流寇,节节败退。一段时间之后,便是那祝融身上的火焰也在渐渐的熄灭。祝融的双脚竟然被地面上的坚冰冻住。他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小,到最后,寒冰竟然完完全全将祝融全身封闭了去。周围荒原幻境逐渐的消退,战场又显现出来,但是祝融已经成了一具冰雕。

史云扬一声大喝,飞起一脚,顿时便将那冰雕踢得粉碎,祝融的幻影竟然真的就被史云扬打散了去。

祝融幻影一消失,那道红色的柱子顿时便层层崩碎,变成一堆废渣。史云扬吁了口气,道:“好险!”他自己知dào

,他能打得过这祝融,俩个分身同时发动残月破这种高等武学,实在是需yào

太过巨大的灵力。他只不过是借助了青灵回生液的效用。要不然,莫说是快速发动这样强悍的招式,恐怕就是闪躲他的火球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就在史云扬准bèi

援助其他三处的时候,忽然间,他看见朱蝉使出了一招“焚天影寂”。剑身之上忽然幻化出重重叠叠的法阵,霎时,那法阵层层荡开,变成五六个小法阵,焚天剑刃飞快的划过,几个小法阵刚好又组成一个大的法阵。阵中之阵,变幻莫测。各个小法阵之中的灵力顿时在大阵之中合为一处,急速的向句芒冲击而去,此时那句芒退无可退。只能硬接,这句芒的实力也真的算是了得。硬接朱蝉这一招,竟然身形毫不后退,也丝毫不显怯色。

可是他却还是没能弄明白朱蝉的用意。在他全力对战朱蝉的时候,忽然间一道红光急速的从那能源之中穿过,顿时便穿透了句芒的身体。那句芒一声惨喝,身形便缓缓的消失不见。他身后那一道泛着绿光的柱子顿时便层层破碎。

现在五行之中已经被消灭了两个,一时间史云扬和朱蝉分别冲着另外两处战圈赶去。场上的战局顿时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此时,孤山之上已经是一片浩浩荡荡的行军之声。数千头天叱魔虎,数百位天叱魔虎王领着自己的部队在孤山的山道上奔袭着。这山道十分狭窄,最多只能容一名魔虎通过。队伍虽然行军速度很快,但是阵线却是拉的很长。有的部队已经奔袭到了山腰,大部分却还在山麓待命。经过方才那一阵剧烈的晃动,山体之上很多的栈道都已经碎裂,无法行走。天叱魔虎的军队便不得不停下,抢修栈道。这样一来行军速度又慢上了许多。此时山体还在不停地晃动,山上随时都有着巨大的滚石落下。一连又是许多天叱魔虎被砸中,垂直的落了下去。一时间,到处都是惨叫之声。

这是一次惨烈的行军,他们的对手在山巅,而此时最大的敌人不是山巅的史云扬一行,而是这不断落石的山体。终于兵将将前方的栈道修通,几百名天叱魔虎急速的冲过。可是眨眼间,那栈道却又被上方落下的巨石砸断。一群魔虎葬身山麓。

黑虎大将吼道:“已经过的继xù

行军,后边的继xù

抢修。速度要快!”

那前面的天叱魔虎接到命令,便飞快地消失不见。可是不到片刻,又听见前方传来的惨叫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天叱魔虎终于来到了禹王神界的入口,可是此时的死亡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量,并且这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冲过来的天叱魔虎都来不及想大禹神像行礼,便听到黑虎大将铿锵的声音。

“继xù

前进,今日不将闯山的贼人拿到,誓不回营!”

第二百六十八章,破阵入关

第二百六十八章,破阵入关

史云扬和朱蝉的两处战场几乎同时结束,之后,两人便立即投入了另外两处战圈.朱蝉身中的属性乃是金与火,若是投入雨神商羊的战圈,根据五行相生的原理,五行之中金生水,朱蝉若是以金属性进攻,反而助长了商羊的实力。若是以火属性相攻,水又可以克火。这样略微思索,朱蝉便转身投进了噬月狼王的战圈。

噬月狼王见来人是朱蝉,心中顿时有些诧异。无论怎么说,她曾经带领着叛入魔界的九黎族残杀了自己多少族人,这等大仇,即便过去了万年,噬月狼王还是了然于胸,难以释怀。尽管它现在知dào

九黎族叛入魔界的真zhèng

原因,那朱蝉也只是受人操纵的傀儡躯壳,但是它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愤懑。

“噬月狼王,你还在等什么!”朱蝉一声轻喝,噬月狼王这才从冥想之中退出来。

它道:“想不到此生竟然还会与九黎族人并肩作战,真是天意弄人啊。”

它这一句话一出口,朱蝉顿时便明白了它的心思。他一道剑qì

扫过,逼退褥收半步,道:“此时此刻,想又何用。九黎族已经不再,就算你真的恨我,此时敌友之辨,你自清楚!”

噬月狼王闻言,叹了一口气。转瞬之间,眼光又变得极其尖锐。它道:“也罢也罢,本王岂是那种是非不分之物。战吧!”语毕,噬月狼王的两只钢爪之上顿时划起一道白影,破开虚空,直直的冲着金神褥收而去。

这一下子,金神褥收的对手一下子多了一个,而且还不是泛泛之辈,他的攻击霎时间便转为了防御。朱蝉手中的剑qì

可近可远,一时间他便和噬月狼王相互配合起来。噬月狼王主攻,朱蝉在一旁为其掠阵。后土的叠岩之术也不断的被朱蝉打断。一这样一来,噬月狼王便等于是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能够专心与那褥收一战。

噬月狼王巨口一张,正要喷发火焰,忽然间感到地面一晃,他的术法便被强行打断。转头一看,原来是史云扬那方战圈之中发出的动静。

史云扬一投入进来,熊战和陆建平的压力顿时变小了数倍。对抗那冰巨人的差事便交给了史云扬,他们二人则是不断的闪避着层层冰剑,向商羊靠近。商羊自己一直都没有太多的动作,他站在原地几乎都没有挪过脚步。若是能够近了他的身,他的一切术法便不攻自破。

史云扬手中的灵力画戟已经挥舞得虎虎生风,不过他的身形对于这冰巨人来说却还是小了太多。那冰巨人虽然威力巨大,但是他的弱点便是行动太过笨拙。对于史云扬这种以速度见长的人来说,这种对手并不难对付,最起码,自保绝不是问题。一时间,他在那冰人的身边不断的周旋。

只见他极速的从那冰巨人的胯下穿过,身形一转,画戟便插在冰巨人的背上,一阵借力反弹。史云扬便跃上了那冰巨人的左肩。接着便在他的左臂上一阵小跑,忽而双脚一蹬,身形便反弹而出,空中一个漂亮的打转,便落到了那冰人的右臂之上。

那冰人见到史云扬就在他的手上,顿时右掌用力往左臂一拍。史云扬便感到一阵遮天蔽日的阴影盖住了天空。只见一只大手飞快的拍来,他顿时一阵疾跑。手中灵力又重新凝成一把画戟,深深插进右臂的坚冰之中,用力一扳,身形便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那冰人这一掌上面的力道奇大,左臂拍上了右臂,顿时啪的一声巨响,那冰人的右臂便飞快地碎裂,轰然掉落。此时他只有一只左臂,史云扬在其上一阵疾奔。那冰人猛烈的一甩手,史云扬身体一轻,顿时便滚落到地面上。还未停下身,就看见那冰人一脚踩了过来。

此时距离这么近,又该如何闪躲。史云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只巨大的脚,如同是一座小型的冰山,若是被他压住,焉还有命在。

那大脚极速的逼近,史云扬眼睛鼓得像铜铃一样,当那大脚逼近他三尺以内,他的身体便已经被强dà

的空气流压在地面上。史云扬面如死灰,心中泛起一股绝望。

史云扬闭上眼睛,希望可以稍稍减少自己的恐惧。就在他认为自己必死的时候,那冰人却忽然停止不动了。史云扬等了一会儿,发xiàn

自己似乎还没死,于是奇怪地睁眼一看,只见那冰人已经一动不动,那冰人的大脚几乎就已经踩到了他的鼻尖。

史云扬大骇,赶紧手脚并用爬出了冰人脚底。起身一看,只见商羊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商羊身后那根蓝色柱子也已经崩碎为废墟。

熊战喘口气,道:“这一阵可累死我了,真想好好歇歇。”

史云扬道:“现在恐怕歇不了了。你们听山下。”

熊战和陆建平凝神去听,这才听见山下不断传来的虎啸声,两人一惊,异口同声的叫道:“天叱魔虎!”

史云扬点点头,道:“还不止一头,似乎是那天叱魔虎军营之中的一支部队。”

熊战陆建平闻言色变,若是比起这阵中的五灵幻象,这些天叱魔虎恐怕还要难对付得多。

几人交谈片刻,只听得又是两道碎裂之声传来,史云扬转头一看,只见噬月狼王已经得手,金神褥收已经被它一爪抓为两截。那金色的幻影顿时消失不见。而几乎同时,朱蝉的焚天剑刃从后土的身体之中猛然穿过,后土也同句芒一般,身形砰然消散。

五道柱子一碎裂,天空之中的法阵似乎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迅速降低下来。法阵中心投下一股强烈的光柱,直射在地面上。地面上的法阵中心也出现了一阵巨大的光线,不过却是飞快的投进了门中的封印,霎时间,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门上的封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见状大喜,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总算是没有白费。这阵法以五灵为引,相生相克,也是他们运气好,队伍之中正好有四种属性。若是再少一种,恐怕殒命于此的几率会大很多。

正在几人相庆之时,一阵疯狂的虎啸声传入众人的耳中。史云扬叫声“不好。”众人也便明白,这定是天叱魔虎追上来了,想不到来得这么巧。噬月狼王道:“快点进去。”不等它说完,众人已经向那大门之中跑去。

一行人刚刚进入这大门之中,黑虎大将便领着天叱魔虎一族掠上了山顶的雪地。他们速度极快,在雪面上奔跑的时候几乎都看不见雪上的爪痕。不多时,数百天叱魔虎便冲进了那光罩之中。

可是眼前的情形让它们大吃一惊,地面上随处可见溅洒的鲜血,本来萋萋的仙草现在已经被燎为一片焦黑,地面上残留着各种碎石,法阵之上的光柱还在,但是周围的石柱已经碎裂。整片战场之中就只剩下那个巨大的冰人还抬着脚停在原地。

黑虎大将环顾了四周,忽然觉得愤懑至极,它狂啸一声。孤山又是一场震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大喝,实在是让人心中生惧,随行的大军可能从来也没见到过大将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垂首后退三尺。黑虎大将一咬虎牙,身形向那大门靠近。来到大门口,他看着两边守护的瑞兽,顿时匍匐在地。

它道:“先祖在上,可否告知,孤山之上究竟发生何事!”

原来这两边守护大门的瑞兽乃是天叱魔虎的先祖,不过这身形,这外貌的确看不出天叱魔虎与之有什么关系。少顷,黑虎大将起身,发xiàn

那大门之上忽然结出一个漂浮的影像,上面印出几个字来:

“禹王神墓,太上无形。五灵已散,勿论由因。”

黑虎大将一咬牙,狠狠的道:“好一个‘五灵已散,勿论由因’,难道我们这么多的族人就应该作这场无谓的牺牲吗?”

它缓缓站起身来,侧过身道:“棕虎,血虎听令!”

两头猛虎突然从队列之中脱出,半跪待命。黑虎大将道:“你们带着部队速速下山,防止外族入侵。孤山再也经不起折腾。你们下山之后尽lì

辅佐灵虎,若是一月之后我还没有回来,大将一职便让与灵虎。”

血虎道:“大将要到哪里去?”

黑虎大将看着身后那巨门,道:“我要前往神墓一探。”

血虎顿时大惊,道:“祈望将军三思,我族从镇守孤山以来,从来便没有到过这孤山之巅,今次大军进入,已经是大为不敬,若是进入神墓,若是禹王怪罪,我等如何敢当。”

黑虎大将眼神坚定,道:“我进神墓,乃是为了擒拿贼人。若是禹王怪罪,便降罪于我一己之身。本将何惧之有。本将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将闯山的贼人碎尸万段。”

棕虎和血虎顿时下跪,道:“大将三思!”三军也顿时下跪,齐声道:“大将请三思!”

黑虎大将一转身,视而不见。道:“本将心意已决,血虎棕虎,记住本将说过的话!”说罢,身形便猛然冲进了那巨门之中。

第二百六十九章,抵达神墓

第二百六十九章,抵达神墓

血虎和棕虎面面相觑,长叹一声,血虎道:“回营吧.”

棕虎看了一眼那巨门,只见门中黑黝黝地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棕虎道:“罢了罢了,大将定会逢凶化吉。”棕虎回过头,大吼一声:

“回营!!”

众多的天叱魔虎此时前队改做后队,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山去。众多的天叱魔虎此时恐怕都还是莫名其妙,连对手都没有看到就回营,这一趟上山究竟意义何在。不过血虎和棕虎此时是军中的最高统帅,他们的话便是军令,军令如山,岂有不遵从之理。

天叱魔虎的行军速度极快,这是一支极其机动的部队。不多时,这片空间之中便已经剩下没几头天叱魔虎了。血虎再次向后看了一眼,顿时眼中泛起一道冷意,遂赶上大部队,消失不见。

待这山巅的天叱魔虎全部撤走之后,两个人这才从虚空之中走出来,其中一人阴险地笑道:“坐山观鹬蚌,我且也做一回那渔翁。”

那另外一个人道:“走吧,都到神墓,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抢了先。”

先前那人点点头,于是两人飞快的冲进了巨门之中,消失不见。这一片激烈的战场此时已经沉寂了下来,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就连风都没有一丝,这片空间仿佛就是被神遗忘在时间罅隙之中的废墟,永远不再见天日。

话说史云扬一行三人连同噬月狼王和朱蝉冲进这巨门之中。忽然眼前便就是一片黑暗,接着周围的空间便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众人身处黑暗之中,仿佛是在急速的下降,又仿佛是在急速的上升。一时间分不清这周围到底是什么情况。

众人身形虽然没动,但是他们感觉自己的身形正在不停地打转,他们仿佛是进入到了一条高速的通道之中,那不是传送法阵,周围的一切都是若有若无。仿佛真的落入了一片真空之中。

黑暗,无尽的黑暗。这一段黑暗仿佛吞噬了时间,吞噬了一切。

史云扬将噬月狼王收回了魂蕴之内,朱蝉也化为剑身被史云扬握在手中。在这空间之中,一切都是未知。他们在这黑暗之中一步未动,却好像已经到了千里万里之外。

史云扬张开嘴说了一句话,可是当他说出口的时候,他却发xiàn

自己的声音就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这黑暗竟然能吞噬声音,史云扬手一动便要将手中的灵力燃起光芒来,可是把光芒仿佛就是被压缩的一个白球,就连一只手掌都照不明。

原来这是一片能够吞噬声光的黑暗,史云扬想,看来这片黑暗能够吞噬一切无形之物。

史云扬抓住一个人的手,也不知dào

是熊战的还是陆建平的,他在那人手心之中写了一个“慎”字,那人的手拍一拍史云扬的手,以示安慰。

史云扬顿时想道,看来这一定是陆建平,陆建平的心性要比熊战坚韧得多,到了这种时刻还能自己不惊慌,反倒过来安慰他的,便只能是陆建平了。

时间不知dào

过去了多久,他们还在这黑暗之中静止不前,周围的环境仿佛还是在飞速的移动,但是究竟是在向什么地方移动,却是分不清。他们三人的身形总在不停地翻动,就连史云扬都有点头晕胸闷的感觉。

他心中想道,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若真的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呆的太久,恐怕人都要发疯。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其实不是拿着刀剑的敌人,而是孤独,无休止的孤独。每一个人总要融入到人的生活之中去,脱离了人的生活,便是脱离了语言,脱离了情感,脱离了自己的灵魂,这样的人已经等于是死人。

史云扬心中有一点慌乱了,他闭上了眼睛,虽然在这黑暗之中闭不闭眼都是一样,但是他总觉得闭眼,心中才能稍微得到安宁。他尽lì

地排空脑海之中的一切杂念,让自己脑海之中的人和事渐渐的消失。像一阵白雾渐渐地掩盖了所有的东西。

史云扬此时心如止水,他仿佛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就处身于一片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忽然间他眼前忽然觉得一阵明亮,史云扬睁开眼,只见黑暗之中竟然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道路。史云扬站起身来,脑中空空,便朝着那条路走去。那条路走到尽头,又是一片黑暗。史云扬一闭眼,原来是脑海之中又有了杂念。他继xù

排空,保持头脑之中的空白状态。

忽然间眼前又是一阵光芒闪出,史云扬睁眼,只见一道长长的阶梯从史云扬的脚下一直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史云扬沿着那条路渐渐的走着,走到阶梯的尽头又绕了几个弯,又向下走了好远好远。他感觉时间似乎已经一天天的流走,但是在这道路之中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时间痕迹。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天,史云扬感觉自己都已经十分疲累了,但是那阶梯却仍然没有尽头。

史云扬停下脚步,想歇一歇,忽然间他想到自己已经走了这么久,陆建平他们怎么办。史云扬一回头,忽然看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道门。史云扬一愣,立即向那门中走去。可是他此时心中有了杂念,身形顿时便飞速下落。仿佛掉进了无穷的深渊。

史云扬一声惊喝,猛然间他眼睛睁开,却发xiàn

他浑身是汗,身形却还在原地,他的手还握着陆建平的手。

刚才的那一切竟然是个梦!

史云扬想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那时正尝试着排空杂念

他在想,这个梦莫不是有什么启示?史云扬又开始排空杂念,接着他眼前又出现了那条路,史云扬向前走去,不久便有发xiàn

了那向下的长长的阶梯。

史云扬一愣,这一回难道他还是在做梦?难道这竟是一个梦中梦?

史云扬想着自己走过的路程,他想,无论如何都要不再走一次。史云扬转过身,忽然发xiàn

他刚才来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道发着光的门。只不过这门的光线被黑暗所吞噬,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白板。

史云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从一进来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回过头,其实殊不知他们从一进来开始,出口就藏在他们的身后。

谁会想到他们刚刚进来的地方其实就是出口呢?史云扬快步走过去,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找到了陆建平和熊战,带着他们转身向那门中走去。

那门已经越来越大,门中的光线也原来越强,当他们真zhèng

从那门中穿过的时候,强光已经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其实这光也不算强光,只是在黑暗之中待久了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光线都会让他们觉得十分刺眼。

渐渐适应这强光之后,他们这才看到了周围的景观。三人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旷世的绝作。

他们现在正在一片悬崖绝壁中央一块伸出崖壁的石头上,对面亦是一片绝壁,但是他们面前那绝壁之上竟然雕刻着两尊似貔貅又似苍龙的神兽。那两尊瑞兽便已经是两座山体。最正中的是一整座山雕成的大禹神像。此时的大禹已经身穿华美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柄精美的耜,横在胸前。在他的喉间有一道通往山体之中的巨门。看样子那便是神墓的入口。

连着两边绝壁的是一条巨大的石板桥。这些石板整齐的悬浮在两道山谷之中,虽然没有任何东西捆绑坠吊,但是却不下掉,这又让众人吃了一惊。史云扬率先跳上一块石板,那石板只是稍微动了一动,并未就此掉下去。他便走了几步,又跳到另外的石板上去。他现在已经知dào

了这石板是绝对安全的。便要转过身来对两人打手势。

可是瞬间之后史云扬却发xiàn

自己似乎能说话了。他大声道:“快过来,这儿很安全。”

陆建平和熊战也是一愣,顿时笑了,他们竟然也没反应过来,此时已经能够说话了。熊战骂道:“那黑魆魆的地方都把我变成傻子了,奶奶的。”

陆建平却还是一言不发,身形向前猛然一跃,便跟着史云扬的步伐而去。这些石板微微起伏,刚好配合着三人的足迹,三人便能跳的更远,不多时便已经到了这山谷的对岸。

此时近看这大禹神像以及两头神兽,只觉得威严太盛,仿佛马上就要复活一般。三人心中都是一震,顿时萌生一股惧意。

历经了这么多艰险,他们终于到达了禹王神墓,实在是太过不容易。史云扬他们回头看了一眼,他仿佛看见了这一路走来的艰辛。这真的是一次让人终生难忘的经lì



忽然间史云扬看到对面巨壁上的洞口之中似乎有什么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史云扬揉了揉眼睛,定睛去看,可是什么都没有。

“大师兄,怎么了?”

史云扬摇摇头道:“没什么,可能是太过劳累,眼花了。”

熊战道:“大师兄说的是啊,这一回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睡个觉,这都多少天没合眼了。”

陆建平点点头,一言不发,三人便转身走进了神墓之中

第二百七十章,神秘甬道

第二百七十章,神mì

甬道

墓地给人的感觉都是阴森可怖的,不然何以称作墓地.

史云扬三人进入到这禹王神墓之后,第一感觉却不是阴森,而是宏伟。

洞中不规则的开凿山洞仅仅只延续了百余步,就已经进入到了一条甬道之中。这甬道呈规则的四方形,完全就是一块一块的青砖砌成。洞中燃烧着不灭的焚膏,也不知是洞中潮湿的缘故,还是这光线过于微弱,甬道整体呈现出一股清冷的感觉。史云扬看到这些甬道周围每一块青砖上都刻有不同的纹路,这些花纹联合起来,便在在甬道两旁形成了一副巨大而神mì

的画面。那似乎是一种图腾,又似乎是一幅叙事的图画。但具体是什么,三人却无一人能够道出。

远远看去,只见甬道之中用铁链吊着的焚膏一直蔓延到墓穴的深处。三人走到这里时,史云扬忽然止步。熊战吓了一跳,连忙取出巨斧横在胸前,道:“怎么了?又有怪物?”

史云扬道:“这道路如此平静,怕是有什么陷阱机关。”史云扬在那奇门遁甲的洞穴之中已经见识到了那些机关消息的厉害之处,眼前这甬道同那八门之中的甬道有几气分相像,这才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

熊战道:“有机关?话说,啥是机关?”

史云扬道:“法自术起,机由心生。机关术便是偃师和术士利用木石金玉制成的传动装置,机关分为触动器,传动杆,消息掣,还有反应器。在各种陵墓还有机要地方都设有机关消息。在各种机械装置里,机关堪称最要害的部分,它微小而隐秘,却“牵一发而动全身”,控zhì

着整体的运动趋势。一旦踏上,便会有巨大的危险。”

熊战道:“原来是这样,大师兄是说这里有机关消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史云扬摇摇头,道:“我并不知dào

,只是看这甬道如此安静,又没有什么守卫防御,保不齐有什么机关消息。”

熊战道:“那当如何是好,总要进去吧。”

史云扬正思索间,忽然陆建平移动步子向那甬道之中走去,熊战一惊,道:“陆师弟,你”

史云扬打断了他,示意他噤声。史云扬从出那黑暗之后便发xiàn

陆建平有些不一样。他跟在陆建平身后,只见陆建平并未理他,似乎知dào

这甬道之中并没有什么机关,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着。史云扬也并未打扰他,他知dào

陆建平做事一直都十分谨慎,没有把握的事他一定不会做,他敢动这个脚步,便说明他有这个信心。

走了这么久,史云扬已经确定这甬道之中没有机关,他转身像熊战打个招呼,示意他赶紧过来。熊战点点头赶紧跑过来。史云扬一转身,却发xiàn

陆建平已经不见了!

这下子可真的是将史云扬吓了一跳,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甬道是直的,并无岔路,而且这甬道两边的青砖也没有半点移动的迹象。

人去哪儿了?

“陆建平!”

史云扬喊了一声,只听得甬道之中不断的传来回声,久久不息,却没听到陆建平任何回应声。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陆师弟哪儿去了?”熊战疑惑的道。

史云扬摇摇头,并未答话,而是低下头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地面上的青砖。他道:“奇怪。”

熊战道:“什么奇怪?”

史云扬道:“这洞中又没有什么岔路,就算是有岔路,或者是有密道,开门关门也不可能这么快啊,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

熊战道:“那又怎样?”

史云扬摇摇头,道:“不好说,总之有点不对劲。还有陆师弟之前的怪异行为,实在让人费解。”

熊战看了看周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走?”

史云扬看了看这条甬道,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陆师弟,这墓穴之中有很多不明之处,定要小心。”

熊战道了声好,两人便各自拿着武器,渐渐向甬道的尽头走去。一路上十分安静,安静得两人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听见自己的呼吸。这甬道很长,但是他们走的却不快。谁知dào

这青砖之后会不会还藏着一个密室,那里藏着什么可怕的物什。

史云扬不愿意惊动任何东西,这么大的一座神墓,就算没有什么机关消息,也会有特殊的防护之法,或许是有什么阵法,又或许是有什么神兽守卫。在未知的情况下,冷静、静观其变,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走了差不多三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走完了这条长长的甬道,。这甬道的尽头是一方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块屏风式的石板。在这块石板两边,各自盘踞着两条龙形的瑞兽,他们的身体全是浮雕在石板之上,但是头颅却是实实在在的雕塑,那样子就好像这两头瑞兽就是从这石板中窜出来的一般。

史云扬走近这石板,只见石板上雕刻的乃是一副大禹治水的画面。浊Lang滔天,如洪水猛兽,众人奔走逃命,却惨为洪水吞没。图中的大禹站在下游一座高山之上,手里拿着一把耜,号令众人掘土为渠,疏通河道,将泛滥的洪水引入东海之中。

这是一幅大气磅礴的画面,大概每一个人看了都会心有感触。为人做事当可像大禹一样,上可顶天,下可服众,当不虚耗此生。

时运赞叹之时,忽听得熊战道:“大师兄,你来这里。”

史云扬提脚走了过去,这个石室共有四个面,他们进来的时候那条除外,还有三个面,每一面墙上都有一道石门,每一道石门之中都有一道向上的石阶,也不知dào

是通往哪里。

熊战道:“现在有三个门,我们是不是要分头行事。”

史云扬想了想,道:“不,这神墓之中还不知dào

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分开走太过冒险,我们还是一起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熊战道:“好。”

史云扬分别往三道门之中看了看,发xiàn

都是绵延向上的阶梯,也不知dào

是通向哪里。他干脆就随便选了一条中间的路,两人进门登上阶梯。这向上的阶梯倒是不长,不多时两人便来到阶梯之上。这阶梯之上又是一个石室,这石室仍然是四方形,几乎和方才那个是一模一样的陈设,只不过这石板上的画面变成了大禹治水之后,所有的人在一起庆贺的场景,流离失所的百姓全都返回了故土,大家对着大禹匍匐跪拜。

史云扬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绕过这石板,选了三面墙上中间的那个通道,那通道又是一条向上的石阶甬道,两人忍住枯燥,加快脚步向前行进。他总是感觉这石阶越走越陡,到后来他耳边明显听到了熊战的喘息声。

熊战骂道:“这是什么墓啊,这么深的甬道,梯子还弄得这么陡。”

史云扬眉头一皱,没有说话,继xù

坚持着向前走,这阶梯的尽头竟然又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石室。史云扬看了看那石板上的内容,画面已经明显和刚才的那些不一样。史云扬一咬牙,心中道一声不对,可是却仍然说不出哪里不对。

两人就着这样一直走,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已经穿过了七个不同的石室,见到了七种不同的石板画。此时两人觉得枯燥至极,心理之中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抑。当他们来到第八块石板的时候,两人都震惊了。

他们仍然是到了一处石室之中,这本已经不奇怪,奇怪的是那石板上的画面。

那画面就是他们头一次进来的时候所看见的那幅画————大禹治水图。

他们走了这么久,竟然又转回来了!

熊战看见那幅画,脑子顿时一炸,道:“这怎么回来了难不成见了鬼!”

史云扬沉默了半晌,他想起自己在爬阶梯的时候总感觉到很累,这是什么缘故。忽然间,他又想起神墓之外那山谷之中悬浮着的石板。他们几人从那石板上跳过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轻得没有重量一般。史云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道:“熊战,你随我来。”

史云扬拉着他走到那中央的墓道入口处,指着那上面的一个石室入口。道:“若是我上去了,你能不能看清楚我所在的位置?”

熊战道:“光线微弱,怕是看不清楚。”

史云扬道:“没关系,一会儿上去后,我会以灵力燃起火焰,这洞中无风,火焰定是垂直上升的,不会闪烁,届时你观察我手中的火焰,发xiàn

什么,到时候告sù

我。”

熊战道:“大师兄,你是不是发xiàn

什么了?”

史云扬摇摇头,但又点点头,他道:“大概有点明白,但是却还需yào

印证才能知dào

是与不是。”

熊战道:“那好,你去吧。”

史云扬点点头,便飞快地向那长阶梯的尽头行去。大约一盏茶之后,史云扬已经来到下一个石室的入口,他站在石室的平地上,双手之中灵力一涌,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

不多时只听得熊战的声音传来:“大师兄,火焰的焰苗是歪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螺旋迷宫

第二百七十一章,螺旋迷宫

这石室之中并没有风,也并没有什么气流涌动,史云扬手中的火焰明明是直的,但是熊战为什么说是歪的呢?

史云扬此时心中的疑问已经被印证,这个结果看来十分不可思议,但是却是事实.史云扬叹了一阵,便灭去了手中的火焰,急速的朝熊战所在的位置而去。

不久,史云扬又回到了第一个石室之中。熊战道:“大师兄,方才是怎么回事。”

史云扬道:“你真的看到火焰是歪的?”

熊战点点头,道:“那还有假?我起初也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但是我仔仔细细揉着眼睛看了好几次,那火苗就是歪的,我敢肯定。”

史云扬点头道:“那就没错了。”

熊战挠挠头,道:“什么意思?”

史云扬拔出焚天剑,在地面上的青砖之上画了个八边形。道:“你看这个图形。有什么发xiàn

?”

熊战道:“这就是一个八角圈圈啊,没啥?”

史云扬道:“不对,你再好好kàn

看。”

熊战又盯着那八角形看了半天,道:“大师兄是想画八卦吗?”

史云扬摇摇头,他蹲下身来,指着那八边形的一个角,道:“我打个比方,放在你站在这个八边圈圈的这一条边的这一个角上,而我则是站在这里举着火。”史云扬又将手指向另一条相邻的边,说道。两个人正好就是站在那八边形一条边的两个端点,但是却又分别站在不同的边上。两条边的角度不同,史云扬所站的那条边来说,火焰自然是直的,但是熊战所站的那条边却已经与史云扬那条边有了一定的角度,因此看起来自然就是歪的了。

熊战听见史云扬这样说,道:“这么看似乎是能够说得明白这火焰为什么是歪的。等等,大师兄是说我们刚才其实是走了一个圈。”

史云扬道:“没错,这个八角圈圈正是我们刚才所走的路线。”

熊战摆摆手道:“不对不对,这样根本说不通啊。我们明明是一直在爬上坡。照师兄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走了很多下坡路。”熊战指着那八边形的下边道,“你看,若是我们走到这里,岂不是就要掉下去。”

史云扬道:“你说的没错,因此这就是这座禹王墓最为神奇的地方了。熊战,你还记得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山谷之中的那些浮桥吗?”

熊战道:“当然记得,现在想来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史云扬摇摇头,道:“真zhèng

不可思议的是这座神墓,这座墓地是在不停的转动的,要证实这一点并不困难,你转身看看我们来时的路就知dào

了。”

熊战果然回去找那条进来时的甬道,可是此时却已经消失不见。熊战大骇,他回到史云扬身边,道:“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墓地,怎么可能是活动的!”

史云扬道:“不仅如此,你想想,若是这神墓是在不断的转动,我们一定会有一个时候转到这八角圈圈的最下边,那我们为什么不会掉下去。那便是因为这座神墓中心一定有一股吸力,将神墓之中所有的东西都向中心吸住,这样,不管是哪个方向,都只会向神墓中央掉落,而不会向其他方向掉落。”

熊战叹道:“怎么会是这样,那这样说来,这座神墓大致就是一根巨大的不断翻转的八面柱子。”

史云扬道:“差不多,至少也像是一个车轮,我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藏在这车轮的轮轴处。这座巨大的活动神墓,真的不简单。”

熊战道:“可是知dào

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按照我们刚才的行程来看,这些石室就像是绑在这巨大八面石柱上的横竖网格,这些石室就是交叉点。这样看来,不知dào

还有多少交叉点,也不知dào

还有多少石室。要全部探索,不知dào

要花多少时间。”

史云扬道:“至少我们现在能够勉强知dào

这些石室的分布情况,不至于再走冤枉路。”

熊战道:“若是这样,我们走两边不就是。”

史云扬道:“但若是走两边也是一个环,这个迷宫本来就是一个十六个面的立体,那又当如何。无论我们走哪个方向,方位都在不停的变化,这样走一个圈,仍然会回到原点。这就是一个螺旋立体迷宫,你明白吗?”

熊战道:“怪不得这墓地之中没有什么机关,原来这墓地本身就已经是一道最大的机关了。”

史云扬:“我们切不可走直线,走吧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进入墓地深处的路。”熊战点点头,道:“现在陆师弟也不见了,也不知dào

他知不知dào

这迷宫是回环形的。”

史云扬道:“陆师弟天资聪颖,在我之上,想来他一定已经发xiàn

了这洞中的奥秘。”

熊战点点头,两人谈了这么久的话,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两人这一回选了一条旁边的甬道,这便继xù

赶路向螺旋迷宫里边走去。

走了半天,见到了一个又一个石室,路程十分枯燥无味,还要忍受全是上坡的累人路程。史云扬和熊战的猜想,这迷宫是一个十六面的立体,就像是一个正八边形绕一圈形成的立体。这一个迷宫若真的是这样,那便有一十四个点,也就是一十四个石室。史云扬们方才已经走过八个,他们现在要做的事便是一个个的验证,这剩下的六个石室之中哪一个才是真zhèng

的入口。两人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这才明白,自己又走了许多冤枉路。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史云扬他们走到另一个石室之中的时候,便发xiàn

这座石室明显与其他的石室不同。这石室明显要比其他石室要大很多,而且这一回,两只瑞兽的身体成了雕塑,而头却成了浮雕。

史云扬见状,道:“由内而出,是为出口,由外入内,势必就是入口了。终于找到你了!”

这石室之中的焚膏燃烧得十分明亮,这石室之中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被看在眼中。石室中除了那两头瑞兽之外,地面上也画着一道巨门,不过却是严丝合缝,无法打开。

史云扬道:“这定是通往神墓中心的入口。可是,要怎样才能打开呢?”

他环视这石室中,除了这道门,左右墙壁之上还各有一方巨大的菱镜,不知dào

是做什么用的。

史云扬道端详了那两面巨大的菱镜一会儿,随即两道灵力注入其中,那菱镜忽然间一闪,放出一道巨大的光芒,但是光芒却是向那掠过的影子,一闪就过了。

史云扬道:“熊战,你将灵力注入那边的菱镜之中,我们一起开启这道门。”

熊战点点头,道了声好,随即走到那菱镜前,手一抬便是一股灵力出手,与此同时,史云扬的灵力也几乎是同时投进了他这边的菱镜之中。霎时间,两道菱镜之中又放射出极大的光线,两道光线交织在一起,白光一闪,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两人的面容顿时就变了,这家伙是一个巨大的类人动物,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猩猩,但是它的毛发却是红色的,而且面如重枣,它头上长着犄角,脖子上戴着巨大的枷锁,双手之中一左一右拿着两根巨大的流星锤。它身形一出现,这本来十分宽敞的石室便显得十分狭小。

熊战骂道:“混蛋,这又是什么怪物!这么小的地方,这不要命吗!”

史云扬讶然:“这好像是上古魔猿,威力无穷,快退!”

熊战闻言,身形急速的向身边最近的一个门奔去。那上古魔猿一声巨吼。

“谁也别想走,禹王神墓,岂容轻闯,人类,纳命来!”

熊战一惊,道:“这家伙还会说话!”

说话间,只听得上古魔猿一阵巨吼,手中的一把流星锤便猛然对着熊战的后背掷出。

“危险,闪开!”

史云扬一声大喝,脚下身法急速的展开,只见他轻轻一跃,身形便飞速的跃上了那上古魔猿的手臂,史云扬使个千斤坠,那上古魔猿的手臂便猛然下沉一下。他手中的流星锤自然也就偏离了半寸,猛然间砸到了熊站旁边的一块墙壁,那墙壁应声而碎,强dà

的劲风顿时将碎裂的青砖轰击得到处都是。一时间这片石室之中就像是陷入了混沌之中。

上古魔猿一声大吼,道:“无知人类,在吾面前,岂有戏弄之理!”说罢他的手一招,那已经掷出去的流星锤又重新回到它的手中。那上古魔猿拿着流星锤猛然一震旋转,史云扬二人顿时感觉到巨大的劲风扑面而来。这劲风越来越大,顿时便将两个人死死地贴合在墙壁之上。

忽然间那墙壁之中爆fā

出一股强悍的能量,史云扬二人顿时便觉胸口一阵剧痛,好像所有的内脏都被这爆开的能量震碎了一般。

史云扬忍受着这巨大的痛苦,忽然间,那劲风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银光,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上古魔猿手中的巨锤。此时那巨锤对着他动也不能动的身形急速而来,转眼便已到身前

第二百七十二章,上古魔猿

第二百七十二章,上古魔猿

史云扬眼神坚定,眼见那一锤就要落到自己头上,史云扬手中红光一闪,便将焚天剑挡在身前.片刻之后,那巨锤便撞上了剑刃。这一锤上倒没有什么过人的能量,但是其中的力qì

却是大得惊人。史云扬一只手完全抵挡不住,另一只手便也搭上剑刃,死死地抵抗着。史云扬此刻本来就已经退到了墙壁,现在退无可退,而那一道气力根本不是他能抵挡的,猛然间,他的身体便被狠狠地击中。他周围的墙壁都在这一道气力之下,变成了一堆碎砖残屑。

“人类末族之力,竟敢与物相抗衡,不自量力。”

那上古魔猿一把抓起掷出来的流星锤,身形缓重,一步一步的向史云扬二人走去。熊战眼中全是惊恐,但史云扬眼中更多的却是敌视。

史云扬吐了一口血,抹去了嘴角爬出的血流,道:“人类的确是末族,但是你这怪物,就连十大种族的末族都是排不上,有什么资格说人类。”

那上古魔猿道:“人界十族很了不起吗?小子,就连九黎王都不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你算什么!”

史云扬道:“不算什么,我不觉得你杀的了我。”

那上古魔猿道:“口气倒是不小,那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连末族都算不上的族类,是如何打败你这无知之徒的。”说罢,那上古魔猿双手之中的流星锤猛然爆fā

出一阵雷芒,双锤挥舞之间,就像是滚滚的雷云漫天涌动。一时间整个石室便好似陷入了一片雷域之中。

史云扬心道,这上古魔猿威力实在不可小觑,看样子他这实力少说也是相当于空境的高手了。这种对手并不是史云扬能够抵挡得住的。他手中红光一闪,顿时又唤出了噬月狼王。

“又来了一个,上古噬月狼,倒是一个狠角色,但是现在的你怕是没什么本事能和我打。”

噬月狼王道:“从上古时期开始,本王就没少和你们这些猴子战斗。若是那时候灭了你,今天又岂由你在这里放狂言。”

上古魔猿哈哈一笑,双锤之上的雷芒便率先对着噬月狼王砸了下来。锤未至,但雷已先至。噬月狼王身形顿时闪开,上古魔猿双锤一挥,另一道雷芒又紧追而去。

像上古魔猿这样的庞然巨物都有一个毛病,便是移动稍稍缓慢。尽管这上古魔猿已经十分机动灵活,但是相比起噬月狼王的速度,还是慢了一大截。

一时间,噬月狼王便在这石室的四周墙壁上不断地奔跑,步伐如履平地。那上古魔猿也不慢,雷芒如期忽至,不过也几乎是阵阵落空。再加上史云扬在一旁掠阵,上古魔猿的准头顿时又小了几分。

上古魔猿心中烦躁,一脚向史云扬踢过来。史云扬仰首从它的胯下划过,一剑便刺穿了它的右脚拇指。

上古魔猿吃痛大叫,手中挥舞的双锤已经没了章法,到处乱舞。一时间雷芒四溅。这样一来,噬月狼王反倒危险了几分。只见它在阵阵雷芒之中闪烁着,身形已经略显匆忙。史云扬为了给噬月狼王解围,一咬牙,身形有急冲而上。一跃之下,便踏着长剑飞上了那上古魔猿的右肩。

那上古魔猿余光瞥见史云扬在他的肩头,转头一声暴戾的狂啸,那狂啸之中蕴藏着强dà

的能量,史云扬顿时觉得肝胆俱裂,剧痛无比。

身形险些掉下去,忽然间噬月狼王趁着上古魔猿这一阵分心,后腿在墙壁上猛一蹬,身形箭一般跃出,那上古魔猿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危险从左面袭来,正一转眼,只见左眼之中闪过一道白光,随即什么都看不见。

噬月狼王划伤了上古魔猿的眼睛,身形重重落地,在地面上打一个滚,之后又飞快地爬起来,重新奔跑起来。

在不断的奔跑之中寻找着可以突pò

的战机,这是史云扬和噬月狼王共同的地方。这恐怕也是噬月狼王成为史云扬魂蕴的一个小小印证吧。

此时那上古魔猿口中不断暴喝。看样子已经怒不可遏。史云扬就像一只跳蚤似的在他身上,他也的确是十分不耐烦,一掌拍过来,一掌挥过去。就像是在拍打一只乱飞的苍蝇。不过史云扬的身形对于它来说,实在还是太过微小,而且史云扬的身形又何止比苍蝇跳蚤灵活十倍。史云扬抓住它的鬃毛,左一荡,右一跳,那上古魔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却是一筹莫展。

少时,那上古魔猿竟然砰的一声倒地,在地面上打起滚来。史云扬一惊,猛然跳开。那上古魔猿一时没收住,猛然撞到了石室周围的墙壁。这里的墙壁乃是实心,这一撞之下,顿时将一大块整石撞得凹陷不少。

那上古魔猿爬起身来,口中大喝一声,忽然手中两道巨锤都冲着熊战掷去,熊战现在才刚刚进入玄境不久,哪有能力抵挡这重重的一击。一击之下必定毙命。

史云扬大惊,身法急速的展开,一闪之下,便横对着那上古魔猿的双锤而去,刹那间,史云扬的焚天带起的力道便正好撞在两道巨锤之上。所谓四两拨千斤,霎时间,那双锤便偏离了方向,刚好从史云扬他们进来的甬道飞了进去,顿时甬道便塌陷将整片洞口全都封死。

这样一来,那上古魔猿便失了兵刃,这对于史云扬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管怎么说,那上古魔猿手中没了兵刃,实力自然就就降了三分。

熊战惊魂甫定,从开战以来,他便一直畏缩在墙角,这种怪物实在不是它能够抗衡得了的。他还不如不添这个乱。方才那上古魔猿竟然将攻击的矛头指向了他,一时间就算是有九条命也被吓掉了八条半。

那上古魔猿大骂一声,手中十指之上顿时长出十根漆黑发亮的弯钩爪子。史云扬此时正好在它的面前。这一抓划过,史云扬身上的衣衫顿时便被撕去了一半,胸膛之上也被挠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幸亏的他肉体力量强悍,否则区区凡人,血肉之躯,受此重重的一爪,估计就连肠子都已经被划成数段了。

那上古魔猿料得此举必定得手,却没想到史云扬并非常人,这样重重的一爪竟然没能要了他的命。

史云扬身形疾退数步,道:“上古魔猿,让他们来陪你玩玩吧。”

说着史云扬便将一滴绿色的溶液吞下了肚,刹那间,只见史云扬浑身爆fā

出一道强烈的灵力,那灵力几乎可以吞没一切,让上古魔猿都为之一振。史云扬满头长发已经被震散,在灵力之中疯狂的飘舞。

“奇门九星诀!”

史云扬一声大喝,手中印诀一变,他的身体顿时便化作一个光团。不多时只见那光团之中飞速的分裂出九个光团,围在史云扬一圈,占据着九宫的位置。那光团同时一闪便化作八个字,分别便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那八个字旋转了一阵,其中雷光闪现,不多时便化成了九名身材魁梧的大将。

那九名大将分别便是以天蓬为首的奇门九星,九员大将,手中各自执着不同的兵刃,看起来一股抗衡天下的阵势。这九员大将虽然身形比那上古魔猿稍小,但是九员大将同时出现,这等场面岂是能够小觑。

史云扬身在九名大将之中,手中印诀不断变换着,那上古魔猿眼中虽然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但是一握爪子,身形又急速的向史云扬冲过来。

史云扬亦是一声大喝,九员大将便各自跳了过去,将那上古魔猿团团围住。九星各施奇招,一时间场中的场面虽然混乱,但是却完全是一边倒,奇门九星再加上一个噬月狼王。那上古魔猿如何抵挡得住。

它一脚踢出,便被天英的长棍架住,天蓬随即一戟砍了过去。这九员大将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就算是那上古魔猿有心抵抗,无奈此时兵刃已无,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便已经被奇门九星轰倒在地,打散了身形。

上古魔猿一消失,史云扬打了个收的印诀,奇门九星便寂然消失。噬月狼王走近他的身边,道:“伤势如何?”

史云扬道:“服食了一滴回生液,现在精神抖擞。”

噬月狼王叹道:“这样珍贵的奇药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你Lang费。看得我都心疼。”

史云扬无奈的耸耸肩,道:“没办法,我又不是灵,稀释了之后效果又没这么好,真的没办法。”

噬月狼王摇摇头,心道:“的确没办法,你现在是不缺,等你用光了,你就知dào

这东西该有多珍贵了。”

史云扬过去看了看熊战,熊战还傻愣愣的站在墙角。看到史云扬走近,他脸上顿时多了几分难看。

史云扬道:“可有受伤?”

熊战摇摇头,道:“倒没有,我也没出什么力,反倒连累师兄。”

史云扬道:“不说这些,有时候做事本就该量力而行。我不会怪你。”

熊战正想要说话,忽然间听到史云扬身后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转眼一看,原来是地面上的那道门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道向下的阶梯

第二百七十三章,架空世界

第二百七十三章,架空世界

“大师兄,对不住.”

史云扬走了几步,忽听得熊战在身后说道。他摇摇头,道:“熊战,你和雷石的关系怎样?”

熊战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无暇思索,只得照实说。他道:“雷石是八堂首席弟子中最年幼的。他上山之后,各堂都对他很照顾,尤其是艮堂和离堂。因此他与我关系还不错。”

史云扬道:“他与林炎的关系我早已知悉,那我问你,你与我关系怎样?”

熊战一愣,道:“大师兄为人正直,虽出身官宦世家,但是却没有那股盛气凌人的公子贵气。因此,堂中各堂的弟子对大师兄都十分敬重。我亦不例外。”

史云扬道:“你不必这么说,我知dào

,你和雷石的关系要比我好上几倍。以前的记忆虽然已经消失,但是玄圃堂呆了这么久,无论怎么说也能了解得到。”

熊战不语,表示默认,史云扬转过身来,道:“既然如此,那当初分队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站在我这一边?”

熊战道:“林炎素来与我不和,我更是不想跟离堂的人走在一起,论武功,大师兄,大师兄乃是玄圃堂中翘楚,论品行,大师兄乃是昆仑山各大门派之楷模。我素来对师兄敬仰,选队之时自然当仁不让要站在师兄这边。”

史云扬道:“你既然信我,那便知我心性,我说了不怪你,自然就是不会怪你,你既然选择相信我,我们便是过了生死的兄弟,兄弟之间没有那许多聒噪。”

熊战点点头,道:“好,从今往后,大师兄便如同熊战之兄长,情同骨肉。熊战今后便以大哥相称。”

史云扬笑着,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熊战亦是大笑。两人就此肩并着肩,一同走进那地宫之中。

这条向下的通道并不算十分长,大约就三百来步,甬道之中光线微暗,但越到头,光线就越强。待走完之后,两人忽然来到一片灯火通明的空间之中。

这里的空间大的出奇,从这狭窄的通道一走到这里,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空间之中就像神墓外边的山谷一样,在其中悬浮着上万盏焚膏灯火。气势恢宏可见一斑。在灯火之中有数千条青石组成一个复杂的立体迷宫,那迷宫之中阶梯纵横,到处都是通路,到处都可通行,但是却到处都是死路。

这立体迷宫就是一个立体透明的框架,远远看去,这巨大立体迷宫之中还有着无穷无尽的道路。一个人若是走进去,真不知dào

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

史云扬道:“这样巨大的迷宫,虽然一眼就能看见全貌,但是却完全看不出哪条才是正确的路,设计这样一个迷宫的人,这才能恐怕已经是绝天下之才华。”

熊战道:“我们莫不是还要穿过这迷宫?”

史云扬苦笑道:“恐怕正是如此。怕什么,我们现在都已经到了这迷宫之前,总有法子能够走得进去。所谓迷宫,不过是设置了许多看似正确,但是却是岔路歪路的枝叶,不管什么迷宫,只要肯花时间,便一定能够走得出去。”

熊战道:“迷宫而已,我不会怕。进与不进,但凭大哥做主。”

史云扬道:“那好,事不宜迟,这便走吧。”

史云扬和熊战便一前一后走上了那空间之中悬浮着的一条石径,那石径亦是悬浮在空中,像是一条停留在空中的长龙,而史云扬和熊战便走在那条龙的龙背之上。这空间奇大,史云扬和熊战便显得很小,极其微小。

不多时,两人便正式走到了这迷宫之中。所谓旁观者轻,当局者迷,一进入这迷宫之中,两人这才明白,刚才在远处见到的这座迷宫实在是井底之蛙。这迷宫是在太大,放眼所见。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阶梯,这就是一个无比复杂的迷宫。展眼看去,只见四周都是浩如烟海的框架结构。

史云扬叹道:“原来我还是小看了这设计者的才智。”

两人在这七八个方向之中选了一个,从阶梯上走下去,便又到了另外一层,这一层也是纵横交错,光这一层便又无数的岔路,每一个岔路口又有很多向上向下的阶梯。一时间在这浩淼的空间中行走便如同是走在茫茫宇宙之中,仿佛永远都走不尽。这一层都是这样,更不用说,这迷宫是个立体的迷宫,更不知dào

还有几千层。

史云扬二人走了很久,他们也已经忘了自己上过几层楼,下过几层楼。这里每个地方都是一样,他们也早就忘却了来时的路,走在这迷宫之中,早已经分不清时间和空间。

每一个人都是一样,若是进了这空间,恐怕不出两个时辰便会在上上下下之中忘却了方位和空间。

史云扬觉得,这空间就是一处没有出口的死路,无论他们走哪条路,到最后便都是一种结果,要么从阶梯上去,要么从阶梯下去,要么掉头回返。总之,没有一条路走得通。

史云扬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心便觉得烦了。可是熊战跟在他身后,满脸相信的看着他。史云扬心中犯难,他不忍心辜负熊战这样的信任。可是现在对于这迷宫,他实在也是束手无策。

一层又一层,史云扬一边做着标记,一边不断的穿越这黑石所做的阶梯。忽上忽下。已不知dào

走了多少回路,上了多少层,又下了多少层。反正在这只有方位又没有方位的地方,一切都显得无比的次要。

走了这许久,史云扬心中已经不耐烦地紧。就在史云扬觉得快要崩溃的时候,冥想之中的史云扬竟然被脚边一块石头绊了一跤,身形差点摔倒。史云扬捡起那块石头,看了看,发xiàn

那竟然不是块石头,而是一块上好的青玉。

那青玉之上雕着着花纹,十分精美,史云扬认得这花纹,因为这花纹玄圃堂中到处都是。史云扬再将那青玉翻转过来看,只见那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震”字。

熊战道:“这,难道是数十年前那个前辈遗落于此?”

史云扬细细打量了半晌,摇摇头道:“你看着石头上纤尘不染,而且这些花纹乃是玄圃堂近十年之内所绘制。这分明是今人之物。这个震字,莫非是雷石之物?”

熊战惊道:“他们也进来了?可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这一路上我们可没少费功夫,他们竟然早已经进来。”

史云扬道:“或许离堂他们真的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或者这神墓不止一个入口,他们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史云扬看了看周围的地势,眼神之中微微一寒,继xù

道,“又或许,他们只不过是刚刚进来而已。”

熊战道:“刚刚进来,此话怎讲?”

史云扬道:“这个地方我们来过,这一路走来凡是我们走过的地方,我都一一作了记号,希望不走冤枉路。你看,你身后的阶梯上,是不是有一个小叉。”

熊战一回头,果然在一条向上的阶梯上发xiàn

了史云扬所做的记号。熊战道:“我们来的时候都没有,现在却有了这一块青玉,那这就说明”

史云扬道:“这就说明,不久之前他们才刚刚通过此地。”

熊战一愣,转头向四周望了望,但是除了他们两人,这一片复杂的迷宫之中便只剩他们两人。熊战大喊了两声,但也不见有任何人回应。

史云扬道:“不必喊了,他们定是刻意在躲着我们,故yì

不想让我们发xiàn

罢了。”

熊战不解的问:“这却又是为何?”

史云扬道:“你我历来都与离堂的人不和,他们若是找到通路,巴不得我们永远被困在这迷宫之中。那灵泉之中的能量乃是有限的,多一个人分能量,他们自身便少分到一份。出自这个目的,你觉得他们还有必要应答你么?”

熊战想想,觉得也甚是有道理。人心之险恶,在离堂这些家伙身上真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史云扬接着道:“他们定然早已经发xiàn

我们,说不定此时就藏在某处看着。他们见我们在这迷宫之中也是胡乱打转。此时更不会理睬我们。”

熊战道:“那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史云扬道:“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从这里出去。这迷宫,实在太过恼人。”

熊战道:“那他们若是跟着”

史云扬道:“跟着便跟着吧,这又有什么。顺带帮他们一把,我既然身为玄圃堂的大弟子,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都还是希望能够团结到所有的师门。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

熊战心中顿生敬意,道:“以德报怨,大哥好胸襟,之前见冯涯师兄与大哥亲如手足,当时还不理解,可是现在我却明白了。我只恨以前没能和大哥深交,白白虚耗着这么多年的光阴。”

史云扬一笑,可是心头顿时一沉,他道:“冯涯生前也说过这话,此生失去冯涯,犹断我手足。含恨终生。”

熊战朗声道:“要是大哥不嫌弃,熊战愿意像冯师兄一样。”

史云扬哈哈一笑,道:“好,今**我就在这禹王神墓之中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熊战大喜,道了一声:“好!”

第二百七十四章,拨开迷雾

第二百七十四章,拨开迷雾

史云扬和熊战顿时拂衣跪下,二人抱拳叩首,大禹为证,两人结为异姓兄弟.在这迷局之中,神墓山腹内里,两人相拥而笑,兄弟便是这般,就是在这看似穷途末路的时候,还能相扶相持。史云扬也明白,不仅是熊战,就连他也是一样,此时他们的心理防线极其微弱了,他们需yào

一点能够强心的东西,支撑他们走出这片立体迷宫。

体力耗尽了,通过好好地休息,或者通过灵丹奇药还是能够恢复如初,但是心理崩溃了,便失去了前行的动力,即便是体力满满,也只能坐着等死。

经过这一阵新鲜,史云扬和熊战好像对走出这迷宫又多了几分信心。两人再不耽搁,将那块青玉收入囊中,继xù

在上上下下的阶梯上来回走动,争取能够发xiàn

一点走出去的蛛丝马迹。

可是走了许久,却还是完全找到出去的路。史云扬此时也是一筹莫展。

史云扬想,这座迷宫设计者再设计这条迷宫的时候,他的动机显然是为了保护神墓,但是这迷宫肯定是有出口的。在这其中,任何一个人,无论他的修行等级多高,即便就是无上境的地仙,到了这里也一定会被困住。禹王墓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想来设计者便是通过这种方式,要将有实力的人放进去,而对于那些实力强悍,但是有勇无谋的人,估计过得了第一关的上古魔猿那关,到了这里就一定会被困死。

那既然有谋之人能够过得去,便也就印证了,这通道一定会有出口。

可是这出口会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史云扬忽然停下来,史云扬身形顿了顿,走到一处阶梯处,坐了下来。熊战奇怪道:“大哥怎么了?为什么不继xù

走?”

史云扬道:“我们若是这样一直走下去,说不定一直都找不到通路。这座迷宫我们虽然走了不到数十分之一,但是它的构造我们大致已经清楚了。每一层都差不多,每一层都是上下交错的石阶,四周墙壁上也没有任何机关可循。那么,对于这样的一个迷宫,出口最有可能是在哪个地方呢?”

熊战挠挠头,道:“这这迷宫这么复杂,就凭我肯定是想不出来的。”

史云扬道:“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现在本就是从不可能之中找出线索,然后变得可能。”

熊战道:“照我说,这迷宫的出口有可能是在八个角的地方,或者是在这迷宫的最中心。”

史云扬摇摇头,道:“这迷宫是镂空的,虽说有无数的阶梯阻挡,但是若是出口在中心或者八角,我们一定能够看得见。更何况,这中心的地方,我们似乎也已经去了。八个角我们也到了好几个,没有看到有出口的迹象。”

熊战道:“大师兄的意思是说这座迷宫的出口是看不见的。”

史云扬眼神凝滞,并未说话,半晌,他道:“熊战,也许这座迷宫根本就没有出口。”

熊战一愣,道:“这是什么意思。”

史云扬撇撇嘴,道:“你想想,我们一路进来都碰到了什么东西?黑暗空间,悬浮石板,会动的墓地,神mì

失踪的陆师弟,现在这无比复杂的立体迷宫,如果将这些联系起来”

熊战道:“是什么?”

史云扬道:“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极不合理,每一样都超乎寻常。那黑暗空间的出口竟然会是在自己来时的入口。墓地是一个会动的巨大机关。按照朱蝉所说,这座禹王神墓乃是天皇伏羲命人建造,既然是神祗的思维,那便不能以常人推论。这迷宫亦是一样,定有蹊跷之处。”

熊战点点头,他看史云扬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即便是现在想说话,但也忍住没有去打扰他的思考。良久良久,史云扬又重新拿出那块青玉。忽然问道:“雷石是个怎样的人?”

“啊?”熊战没想到他冷不丁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这才接过话道,“雷石师弟为人还算不错,平日里与我颇有些交情。”

史云扬道:“他做事可否谨慎?”

熊战想想,道:“还算谨慎,平日里他负责守卫乾坤大殿的时候比较多。他责任心很强,很多时候都不放心震堂的其他弟子守卫。他们的值大都是雷石在当。”

史云扬看着手中的青玉,喜道:“我想我找到出口了。”说罢,他将青玉紧紧一握,快步回头走去。

熊战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可是史云扬此时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熊战便快速的跟着史云扬,两人此时的步伐可算是放快了好几倍。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两人便来到方才那拾取青玉的地方。

史云扬看了看自己做下的标记,确定没有来错地方。因为他放在再拾取青玉的时候已经做了一个不同于其他的记号。史云扬道:“没错,就是这里了,出口,出口在哪儿!”

史云扬左右上下到处打量,但此处还是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仍然是黑色的石阶。这里是这迷宫之中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地方了,但是史云扬却还是在焦急地寻找着。

熊站走近,奇怪的问:“大师兄,你在找什么?”

史云扬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在找出口了。”

熊战道:“可是这里哪有什么出口,这里一点特殊的东西都没有。难道说这里有什么法阵之类的东西能够让我们穿行不成?”

史云扬道:“有的,肯定有的,你相信我,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熊战耸了耸肩,无奈的坐到一边的阶梯上。史云扬现在脑海之中拥堵着大量的信息,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这种感觉让人心乱如麻。史云扬变得呼吸急促,坐立不安。他口中不断地喃喃道:“肯定是在这里,但是为什么有什么都没有呢?”

一会儿之后史云扬又陷入了冷静思考之中,这迷宫之中顿时又陷入了安静,出奇的安静。熊战觉得,他似乎完全能够听到史云扬的呼吸。

史云扬这一想就是一个时辰,虽说在这迷宫之中,时间早已变得不那么重yào

了,但是正是因为现在无聊得紧,所以现在的时间才会过得很慢很慢。

两个时辰之后,史云扬站起身来,道:“看来就是这样。”史云扬站起身来,忽然走到了阶梯旁边的一处平地上。在熊战的注视下,史云扬竟然向那道路边走去。这些石头悬浮在空中组成的镂空世界,每一处都像是房顶的横梁,每个地方都一处悬崖。而史云扬此时却正在向悬崖走去。

熊战大惊,大声道:“大哥,你做什么,危险!”熊战以为史云扬想问题想得疯了。此时竟然要自寻死路。大惊之下,熊战猛地向史云扬冲过去,想要将他拉住。史云扬一抬手,道:“等等,熊战,我已经找到路了!”

熊战道:“什么路,大哥你过来,不要冲动!”

史云扬哈哈一笑,道:“我清醒得很。”说罢,史云扬脚下身法一展,顿时便从那平石板上跳了下去。

熊战吓得脸色发白,大叫一声,身形猛地向前一冲,想要拉住史云扬,可是等他冲过去才发xiàn

,史云扬的身形已经消失了。

“大哥!你去哪儿了?”

熊战大喊两声,可是周围却没一人应答。当他准bèi

再喊的时候,忽然虚空之中伸出一只手,顿时便将他也拉下了那黑色的石板。

熊战大叫一声,他感觉身体正在急速的下落,吓得他紧紧闭上眼睛。可是片刻之后。他却发xiàn

身上没有一点点痛感。他一睁眼,竟发xiàn

史云扬就在他的身边。

熊战见到史云扬无恙,心中大喜,他想叫一声大哥,可是话一出口,这才感觉到,这里竟然同那先前黑暗之中一样,说话根本听不见。

现在,他们似乎正处于一片黄色的混沌世界之中。周围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些错综复杂的阶梯。熊战一低头,他们现在竟是站在虚空之中。只是这黄色的雾障是从哪里来的?为何方才一直都看不到?

忽然间,熊战看到史云扬在向他打手势,示意熊战跟着他,熊战点点头,随即跟了上去。这一片黄色的雾障就像是水一样。人在其中若是用走,则十分缓慢,但是人在其中又不会掉下去,用游的方式,反倒要快上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在这黄色的雾障之中游动着,转过了几个弯,忽然间,熊战感觉周围那些阶梯都渐渐的消失了,再也看不见半点轮廓。他感到十分惊奇,此地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到底游到了那里。

正想象间,忽然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墙壁,待得他们游近,这才发xiàn

那是一堵硕大无比的墙壁,就像是这一片空间的尽头。在那墙壁之上,有一道巨大的圆门。两人的身形临近那圆门不到十尺,忽然间,那门中一阵震动,不多时便溜溜的旋转起来。不多时,那圆门向里边一凹陷,便从中裂成四瓣,向四角打开。露出了里边一条发着黄色光线的通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卑鄙小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卑鄙小人

两人在这圆门面前面面相觑,又相互点点头,随即从那门中游进去.光芒顿时便淹没了一切,两人顿时觉得已经从一个黄澄澄的世界进入到了一片纯白。两人微微一闭眼,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又都在缓缓呈现。不过这呈现的轮廓却再也不是那些阶梯,而是一片精致的建筑。

不多时,这周围的轮廓已经开始变得十分精细,开始染上了彩色。白光逐渐消散,呈现在史云扬二人面前的竟然是一片恢弘的建筑群。

史云扬和熊战都是一阵震撼,眼前这片建筑的确是人间罕见。他们面前是一道深谷,在这深谷的上方,便是这些建筑群。这里所有的建筑俱是漂浮在空中。宫殿与宫殿相连,其间铺设着巨大石板。深谷之中云气缭绕,使得这片建筑群仿佛是在九天之上。这些宫殿门极小,但是宫殿却是十分豪华。飞檐斗拱竟然十数层有余。这些建筑明显区别于人界的其他建筑。包括柱子上雕刻的花纹,地板上所使用的物件样式,全都是先代遗风。

从一进入这里开始,两人就知dào

,这边就是神墓的中心了。也就是说,在这里便能找打那灵泉。两人心中十分高兴,但是却又感到一股淡淡的悲伤,因为陆建平不见了。到现在为止,陆建平的失踪却还一直是个谜团。他到底去了哪里,他究竟遇到了什么。没有人说得清楚,至少现在还说不清楚。

史云扬望着眼前这一片建筑群,喃喃道:“禹王神墓,终于找到你了。为了找你,我已经丢了两个兄弟的性命。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究还是找到了。”史云扬的情绪有些激动,想起来就有几分心胸荡然。

熊战道:“若是其他人也在这里,那该有多好。特别是陆师弟。想想我们也走了这么久,还不知dào

胥音胥雪两位师妹的伤势怎样。”

史云扬慨然道:“我相信他们吉人天相,此时就算没有好起来,也不会更坏。”

熊战道:“不知另外一个小队怎么样?现在在何处?他们队伍之中还剩几个人。”

史云扬道:“他们恐怕已经先进去了。”

熊战讶然道:“这怎么可能?”

史云扬道:“如何不可能?我能发xiàn

这进来的入口,也都是他们提供的线索。”

熊战不解,史云扬笑了笑,继xù

说道:“这立体迷宫乃是与这神墓同气连枝,共为一体。既然不能用常理推断,便说明我们一直走的路应该是有问题的。因为那座迷宫是一座封死的迷宫,根本没有通路,就算是在里面走的再久,将所有的地方都走完,也绝对走不出去。谁又能想到,那些迷宫是假的,而他周围的虚空才是真zhèng

的路。”

熊战道:“事实的确如此,大师兄是怎样发xiàn

这道路的?”

史云扬道:“当然是雷石告sù

我的。”

熊战挠了挠头,道:“雷石?你都没见过他。”

史云扬笑笑,掏出了那块青玉,道:“我先前问过你,雷石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很肯定的告sù

我,他的行事作风乃是谨慎负责。这就对了。你看,这块青玉乃是昆仑山下于阗国出产的一种名贵玉器,名为青琅。我曾在于阗的采玉场见过。这种玉石十分珍贵,一般对于收藏者来说都有很重yào

的意义。而且这种玉器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便是易碎。如果是从腰间摔下去,一定会碎裂。但是这青琅掉在地上,却没有碎,这说明什么?”

熊战道:“说明是有人放在那里,而不是偶然掉落的。”

史云扬道:“还有一点,这块玉石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都没有,乃是后来出现的,我们已经断定是雷石之物。当时迷宫之中十分安静,若是这玉石真的掉落在地,必然会发出不小的声响,就算它没有碎。雷石做事如此谨慎,他又怎会不发觉青琅掉在地面上。通过这两点,我便断定,这青琅乃是雷石故yì

留下。因为你和他关系甚好,他便留了一道线索给你。我看到这青琅,一开始也没有想到,直到后来才恍然大悟。”

熊战道:“原来如此,我就说那时候师兄怎么一直说自己找到了出口。”

史云扬笑道:“你还以为我心里的压力过大,人已经崩溃了是吧。”

熊战挠头笑笑,史云扬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熊战道:“是我目光短浅,看不到这许多,也想不到这许多。”

史云扬道:“这些撇开不谈,他们能够找到这禹王神墓的入口,真还是不简单。”

“大师兄如此夸奖,我们怎生受得起!”

两人正谈话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史云扬和熊战一惊,转身后退两步。只见离堂的两兄弟从圆门中走了出来,两人俱是面带笑意。但是那笑容之中总让人毛骨悚然。

熊战惊讶道:“于炽,杜离,你们两个还活着!太好了!”熊战正准bèi

上去和两人搭讪,却被史云扬拦住。

史云扬问道:“其他人呢?”

于炽笑道:“雷石师兄,你还不出来?”

突然间,雷石腰间别着双锤,从那圆形门中间走了出来。他木讷的走到于炽杜离两人身边。史云扬看着他,只觉得他身上似乎少了什么,现在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具任人操纵的傀儡。他的瞳孔放得很大,从中看不出半点变化的神情。

杜离道:“雷石师兄,这是大师兄和熊师兄,你不认识了么?”

雷石听到杜离说话,随即像个机器一样,抬手道:“大师兄,熊师兄。”

熊战一愣,道:“雷石,你怎么了,怎么变得傻呆呆的。你没事吧?”

雷石听了,脸上半点反应也无,就像是个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杜离一笑,道:“雷石师兄可能受了点惊吓,要不了多久便会好起来。两位师兄不必担心。”

熊战想说什么,但瞬时却语塞在地。史云扬接过话,道:“还有其他人呢?”

杜离道:“这又有什么奇怪,我且问你,你们为什么只有两个人?”

史云扬心中顿时一沉,道:“你们一共损失了多少人?”

于炽道:“大师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看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难道连这点人也数不清吗?”

史云扬一咬牙,道:“五个人!怎么会损失这么多人!五人死亡,一人痴傻,你们带的是什么队?”

杜离道:“大师兄不用说我们,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两死两伤,一个不死不伤却跟没有进来一样。还有一个失踪,这等战绩,大师兄觉得很辉煌吗?”

熊战怒道:“你们,跟踪我们?”

于炽道:“我们不是说过吗?有时候不必硬攻,智取才是王道。让别人去拼死活,自己坐收渔利,这岂不就是最高明的决策么?”

熊战猛然一斧砍在地面上,狠狠道:“你们这两个卑鄙小人,这就是你们那什么狗屁智取,我们在前面拼命,你们再来捡现成,这倒也还罢了,可是就这样你们还损失了玄圃堂五名弟子。就连雷石也混蛋!!”

杜离一笑,道:“他们进不来,那是他们蠢,他们笨。更何况你以为真的是什么便宜都能捡的,外面那只上古魔猿根本就不是能打死的东西。折几个人,多正常。若非不知dào

这神墓宫殿之中还有没有危险,我会专门留块青琅玉让你们发xiàn

?”

熊战一愣,道:“那块玉,原来是你,原来又是你让我们打头阵!可恶至极!”

杜离道:“熊师兄,你应该感谢我们,若不是我们兄弟给你们留下线索,就凭你这种蠢如猪狗的头脑,恐怕一辈子都要囿于那迷宫之中。”

熊战眼中顿时冒出一阵火,若是常人这么说,恐怕那人已经被打得满地找牙了。但是这两人乃是玄圃堂弟子,再怎么说也不能伤害同门。他狠狠的一跺脚,手中巨斧顿时向旁边的山石上一砍,顿时火花四溅,之后便是一道巨大的深坑。

史云扬道:“你们两个的修为在众弟子之中并不算出众,为何你们能逃出来”

于炽道:“大师兄是个聪明人,我们俩是什么**师兄也清楚,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就不必再问了吧。”

史云扬怒不可遏,手上顿时涌上了三分灵力,脚下身法展开,一拳便向于炽打去。于炽却是闪也不闪,待得史云扬逼近,他便立kè

左手为掌,右手为拳。拳掌齐出。对着史云扬的要害而去。史云扬没想到这两人的反应速度竟如此迅速。一时间,自己倒是来不及反应,被于炽一招击中,身形顿时倒飞而出。熊战一惊,赶紧将史云扬接住。

“恶贼,你竟敢伤了大师兄!”

于炽哼了一声,道:“是他先动的手,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大师兄可要记住了,下一次要想与人动手,千万别留余地。要不然,你可能丧命于此也说不定。”于炽挺直了身子,道,“好了,不和你们争了。杜离,我们走。”

杜离点点头,向雷石招招手,雷石便又木讷的跟了上去。这三人扬长而去,只剩史云扬和熊战在原地悲愤交加。

第二百七十六章,神墓中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神墓中心

望着离堂两人和雷石远去的身影,良久之后,史云扬长叹一声,道:“师尊、掌门这一代人都能和睦共处,共同振兴玄圃堂.因为有他们九人的团结,所以玄圃堂才能立身于昆仑四杰。若是玄圃堂交到我们这代手中,还不知dào

会毁败成哪种地步。”

熊战道:“玄圃堂迟早都是会交到大哥手中的,这等宵小,确是可恶。大哥今后可要好好整治一番离堂的风气。玄圃堂怎可容许中这等大逆之人。”

史云扬看了看熊战,欲言又止。他多想告sù

他,火离长老便是被林炎亲手杀死的,还有冯涯亦是林炎害死的。而那恶贼现在正逍遥法外。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这等大事,乃是玄圃堂的奇耻大辱,堂中所知之人也不过寥寥数人。青玄掌门已经明令,此事自此封尘,万万不可再次提及,要不然玄圃堂七百年清誉便毁之一旦。

熊战也好像看出来史云扬有话要说,但是却是难以说出口。他道:“师兄想要说什么?”

史云扬道:“我若身死神灭,以后这掌门之位便很可能落到你的身上。但是你处事仍欠周全,此后当好生历练。”

熊战摇摇头,道:“熊战自知不是能胜任掌门那块料,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很清楚,即便是再历练,这种事情也改变不了多少。”

史云扬道:“昔者天下三分,吴国大将吕蒙目不识丁,孙权劝学,吕蒙自此勤奋研习兵法典籍,诗文辞赋。待孙权与吕蒙再见之时,吕蒙已经能够高谈阔论,再非吴下阿蒙。令得孙权刮目相看。只要勤奋,只要有心,哪有做不成的事?”

熊战道:“大哥教诲的是,以后我注意便是。可是这些事现在说来也不合时宜。当下你还是先疗一下伤,这里离灵泉已经很近了。我们最好还是赶紧进去。”

史云扬笑笑,道:“有理。我的伤不要紧,他一掌打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后撤了半步,化去了他七成的力道,只不过他不知dào

而已。只是我不知dào

,他们的实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看来应该有什么奇遇。”

熊战狠狠地道:“下次他们要是再敢发难,老子便不管什么同门之谊,剁碎了他们!”

两人起身拂袖,各自拿捏着武器,踏着那宫殿群前延伸出来的一条凌云长桥,向那最为恢宏的大殿走去。一路上,两人见到的仅仅是精巧的建筑构造,便已经让人目瞪口呆,这桥上的神奇图腾更是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不多时,两人走近了那正中的大殿,抬头一看,匾额上乃是三个仓颉文字——禹王宫传说仓颉造字,他所造的第一批文字现在已经遗失。只是在一些研究典籍上有记载。史云扬也只不过是在玄圃堂藏经楼偶然见到一本关于仓颉文字的书,这才稍微有点了解。

走进这禹王宫,只见这座大殿只不过是一个前殿。殿中放置着豪华几案,上边搁着八宝飞龙玺。两人见这大殿之中并无他物,便绕过大殿之后的石板,穿过小门,到了大殿之后。这大殿后乃是一片漂浮于空中的宽阔之地,约么百丈见方。这一整块石板上雕刻着各式瑞兽,无比恢弘。

在这巨大石板广场的上方,悬浮着百余尊硕大的鼎炉,其中烟雾缭绕,显然是有香料正在燃烧。云烟缭绕之间,两人看见那广场之中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两人走近一看,那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细细看来,乃是一片禹王墓志铭。正文乃是:

“伏羲纪年千四十二,禹王辞世,化龙天上。

禹王生于河洛之侧,长于黎氓之间。不泯心志,不丧高德。禹王弱冠,天下大乱,洪涛乱溢四方,黄汤灌注中州。时值燕尔,天降大任。遂别新妇,执耜付朝。疏九州,通四海。新妇泣扉,置后不闻。三过家门而犹陌路。禹王其性甚和,其行甚威。治水一道,难不逾登穹庐,游四海。损命耗时,逆天换日。铸堤千里,凿渠万丈。Lang涛如垣,血涤河洛之土。烈日如炬,汗洒三秋之罅。百姓殒,牺牲祭。禹王化熊,搬山毁林,移岳填海。造九嶷,成太湖。生灵奔走,天下齐心。

时四千日,大水终平,天下复归宁寂,禹王分天下为九州,铸九鼎以置之。自往,万世而无长虞。

禹之湮洪水、决江河而通四夷也,此举上合天命,下达人情。中通德义。其行善,泽被苍生,其道义,传扬百代。今禹王长辞,吾心痛之,铸此神墓收其魂,以为万世景敬。”

这一篇墓志之中明明白白地记载了大禹治水的功绩,的确是值得称颂的大人物。史云扬静静地看完了这碑上的短赋。心中已经起了波澜。

两人正在这碑前驻足之时,忽然听到那大殿之中似乎传来巨大的响声。两人一惊,从澎湃的心潮之中退了出来,身形急展,便冲向那内殿之中。这内殿之中陈设甚为简单,这里不像是一座大殿。倒有七分像是玄圃堂的演武堂。此时在这宽阔的大殿之中,于炽,杜离还有雷石三人正在场中与一堆木头人酣战。

这些木头人全是人形,虽是木头,但却一点也不呆滞,反倒是灵活得很。每一个木头人都像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史云扬看他们出手,心知这些木头人的实jì

实力恐怕都不在灵境晚期之下。现在场中少说也有十多名木头人,于炽三人应付已是十分勉强。杜离似乎已经受了内伤。

史云扬见状大惊,急纵身形,就要奔入场中。熊战拦住他道:“这两个混蛋先前出手伤人,还留他们做什么?让他们被打死算了!”

史云扬一把推开他,大声道:“他们再混账也是玄圃堂的弟子,更何况还有雷石在里面!你闪开!”

史云扬手中长剑一抬,便冲入了阵中,手中长剑挑起数道剑花,将两个木头人笼罩在内,反手一剑,便将两个木头人挑飞了去。

史云扬道:“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于炽两人见到史云扬冲入阵中,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喜。杜离一捂胸口,咬牙道:“已经受了内伤。”

史云扬转身注视着不断逼近的木头人,道:“坚持下去!”

话还未说完,只见剩余的木头人脚下似乎安了轮轴,飞快地朝着史云扬冲了过来。史云扬眼神一寒,刷刷两道剑qì

砍出,顿时冲在前面的木头人便被剑qì

划成了一堆烂木偶。史云扬正待出招,忽然间一阵巨大的劲风从那些木头人的身后传来。只见一道巨斧旋转成圈飞速地朝着史云扬周围的木头人回旋飞去,霎时间便是数个木头人报废。

熊战接过那巨斧,重重的往地面一踏,便靠到了史云扬的身边。

“这些木头竟然能够自己动弹,还有着这样强dà

的攻击力!这是什么妖术?”

史云扬横剑身前,道:“这些不是妖术,这些东西乃是偃甲。传闻天南之地流传着偃术,能令金石开口,木头走路。以前总不信,现在眼见为实,总算是信了。”

“偃术?”熊战疑惑地问道。

史云扬道:“偃术便是利用金石木料,相互架构焊接,加以磁力和灵力驱动,使之能够灵活自如,如同活物。会这门技艺的人便是偃师。可是江湖上这类人极少见。若有一位,也必将为天下人所知。书上记载,近百年来,各地都已经没有出现过偃术以及偃甲。想不到在这里能够遇到。”

熊战道:“原来如此,这些家伙又不知疼痛,看样子只能一招毙命。”

史云扬道:“正是如此,他们身体各块木料的连接处便是他们的弱点,动手吧!”

史云扬话未说完,熊战便大喝一声,重重一斧头砍了出去。斧头之上带起的劲道不止十分。顿时便像一个木头人的手脚砍下,只留半块木头人倒在地面上不断动弹。史云扬自然不甘落后,长剑一挺便也急冲而上。

只见他身形在空中一阵打旋,剑锋却像是书写草书一般,行云流水地在那木头人身上轻轻划过。忽然间史云扬双脚猛然在一个靠得很紧的木偶人头上一蹬,整个人便借力跃出,剑锋急落,像是破空的闪电,一闪即过。史云扬的身影如同鬼魅,在这一群灵境后期的木头人身边带起数道残影。不多时只见史云扬一剑刺出,遂收剑兀自站立。

刹那之后,他身后八九个木头人便瞬间散架,木头滚了一地。每一个木头人都是被剑qì

斩断了关节处的青铜。整个过程不到三息的功夫,但是史云扬已经解决掉了这么多木头人,直直看得人目瞪口呆。

在看熊战那边,他也是以雷霆之势,迅速地荡除了周围的木头人,只不过比起史云扬来,他的手法就要粗野的多了。地上的木头已经没有哪一块还是完整的。

这些木头人解决过后,两人正以为能松一口气,可是一瞬间之后地面却突然一阵晃动,随即这地面竟然飞速的裂开

第二百七十七章,偃甲巨兽

第二百七十七章,偃甲巨兽

那地面缓缓地向四面分裂,不多时竟然露出了其中一个巨大的深坑、几人正觉得奇怪,忽然间那深坑之中竟然又缓缓的升起来一个和坑洞一样大的浮板,那浮板上匍匐着一只装满铁甲的偃甲兽.

只听得咔擦一声,那块浮板稳稳的停在地面上,刚好便与方才那巨坑的边缘相合,重新拼接为一块完整的地板。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偃甲兽身上的缝隙之中开始泛出白光,那偃甲巨兽竟然身形一动,缓缓的站立起来。

史云扬二人看得呆了去,这偃甲兽身形可比在神墓之外的那上古魔猿还要大,而且这偃甲兽身上披着青铜甲,便像是穿上了一层厚厚的盔甲。所有脆弱的地方都被精心的保护了起来。这偃甲兽形似巨牛,但是身上的却是甲胄却又像龟,四爪之上被嵌上了锋利如刀的青铜。形如鹰隼。而这样一个集各种猛兽长处于一身的怪兽正在两人面前挥舞着机械尾巴。

史云扬见敌人来势汹汹,想到杜离已经受了伤。正要叫他们小心,一转头,却发xiàn

他们三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史云扬一愣,随即摇摇头。他道:“熊战,靠我们了。”

熊战愣了愣,回头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骂道:“这两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史云扬道:“算了,他们已经受伤了,再留下来本已是不妥。”

熊战道:“你还在帮他们算了,现在就靠我们两个应付这大个子了。上古魔猿,天叱魔虎,这些我们都过来了,还怕这个木头疙瘩。”

史云扬道:“切莫轻敌,这件偃甲构造实为精密,防护也十分强悍,他身上的的青铜甲之中乃是添加了天玄石,寻常刀剑根本劈砍不动。而且他的攻击力在我们之上。”

熊战道:“那要怎么打?”

史云扬道:“他的防御这么好,重甲加身,速度必然会降下来。更何况他只是一部机器,又没有人的思维。在这一点上,他便已经落了下风。注意闪避,寻找空隙。我会找机会破开他的青铜甲。”

熊战道了声好,史云扬正要挺剑攻上去,可是那偃甲兽已经抢先一步,猛然一尾扫了过来。那偃甲兽的尾巴上已经被装上了纤薄的刀刃,算是极度危险。史云扬一惊,身形急速的在原地打了个转,随即侧身腾起,那巨大的机械尾巴便从史云扬的身下不到一寸的地方划过。史云扬手中长剑顿时挑起朵朵剑花,罩住全身,身形一展,便使出“分身化灵术”,一左一右分别对着那偃甲兽的两侧而去。

那偃甲兽身形转了一圈,本来是四脚落地,可史云扬一左一右忽然刺向他的双肋之时,那偃甲兽却忽然后脚支撑,猛然立起,史云扬这一招落了个空。那偃甲兽前爪上的轮轴一转,便将三根青铜利爪转了出来。随即猛然挥出两爪。史云扬身形急退,那两爪划在地面的石板上,顿时就是六道相互交叉的凹槽。

史云扬汗颜,这样锋利的爪子,若真是划在了身上,恐怕登时就得毙命。正想象间,忽然一声大喝传入他的耳中,史云扬转眼一看,原来是熊战正飞身而起,一斧斩向那偃甲兽的脖颈。

那偃甲兽虽然身形庞大,但是动作确实不慢,只见他身形一侧,后爪便对着熊战的斧头迎了上去。熊战的巨斧顿时便狠狠地砍在他的爪子上,一阵巨大的火花溅起。熊战巨大的力道施加在偃甲兽的身上,偃甲兽身下的地面竟然都裂开了一阵缝隙。

熊战见那偃甲兽的一只爪子都被砍掉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顿时哈哈一笑,又准bèi

在发一式。可是那偃甲兽的一条腿却忽然伸长了出来,腿与身体之间靠着一根铁链连接,就像是一个连着锁链巨大铁锤,重重的轰向熊战。

熊战哪想到会有这么一招,它的腿竟然还能伸长!熊战赶紧将自己的巨斧横在胸前。可是他的身形正飞在空中,无法回转。那偃甲兽一腿就正中熊战胸膛。熊战闷哼一声,身形倒飞而出,撞倒大殿之上的一根巨柱,身体顿时便软倒下去,不住吐血。

史云扬见熊战受伤,心中一急,心想:“不能再让熊战成为目标。”史云扬这般一想,手中的焚天便猛然向那偃甲兽掷了出来。口中大喝道:“丑八怪,往这儿看!”

刹那间,焚天剑便已经冲到那偃甲兽身前。但是这偃甲兽并非活物,他没有寻常妖兽的恐惧。因此即便是那焚天已到眼前,它却不为所动。可是忽然间,那偃甲兽尾巴一旋,他身上的青铜盔甲顿时便一片片散开,就像是一个个窗户一般瞬间打开,从它身体之中顿时伸出了几只三箭齐发的弩。史云扬还未来得及将焚天召回,就看见数十支长箭划破空气对着他而来。

大惊之下,却已经来不及细想,史云扬身形一摆,便是一个鹞子起跳,数十只箭便从他的裆部、肋下以及腋下穿了过去。这些靠着机括发动的而射出的箭,实在是威力巨大无比,不仅是速度,而且杀伤力也比一把五百石的弓要强上好几倍。

史云扬躲开这两招,头上直冒虚汗,不得不说,方才躲过这几支箭确实是有运气成分在里面,只不过他的运气还不算差,这几支箭竟一支也没射中。

史云扬召回焚天身形急退,他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纵火诀,裂地!”

史云扬大喝一声,以他为中心,身下顿时便蔓延出一道巨大的火网。随着史云扬一声大喝,那火网之上顿时便生出了强烈的火焰。那火焰顿时便将那偃甲兽笼罩其中。木头都十分怕火,更何况还是用灵力催动的火焰。这火焰一出,顿时便听见一阵噼噼啪啪的木头爆裂声。

透过那闪烁的火光,史云扬看到那偃甲兽身上的数道机械弩箭发射器顿时松弦收入它的身体之内,它身上的青铜鳞甲又一块块的合拢。忽然间,他似乎是看到那厚厚的鳞甲又一分为二,在那偃甲兽全身蔓延。与此同时,那偃甲兽的四脚忽然收进了肚子里。身体像个刺猬一般,蜷缩成一个巨大而浑圆的青铜巨球。

史云扬一愣,嘲道:“这家伙还挺聪明,懂得见招拆招。要是这东西能归我,那岂不是赚大了。”

史云扬操纵着火焰,看了看不远处的熊战,大声喊道:“师弟,你没事儿吧。”

熊战握着胸口站起来,道:“已经服了丹药,没什么大碍了。”他又转头看了看那火焰之中滚来滚去的铁球,狠狠道:“老子今天拆了这烂木头疙瘩!”

史云扬忙道:“不不,你先躲在一边疗伤,这个东西我有办法对付它。这么好的东西送给我,我怎么能不要呢?”史云扬窃笑一阵,他手中的火焰又加重了半分,而焚天剑早已经被他掷了出去。他喃喃道:“既然偃术便是磁力和灵力作为驱动。那我便破了你的灵力,看你还怎么动?”

史云扬想得虽好,可是他也明白,这偃甲兽的设计者肯定也知dào

,这放置磁石和灵力的地方乃是偃甲的致命之处。这种地方肯定会有强dà

的护具作为保护。像这种巨大而机动灵活的偃甲兽,它的磁石和灵力团必定是用比天玄石或者金刚石还要坚硬的材料作为护甲。

但是焚天却也非凡品,寻常神兵划不动的东西,恐怕他都能划得动。天玄石和金刚石虽硬,但是有哪里能够硬的过焚天的剑刃。

可是在焚天接近那青铜球的时候,那青铜球顿时一闪,滚到一边。史云扬手中手印一勾,焚天剑便猛地转向飞回。可就在焚天剑重新抵达的时候,那青铜球上却微微露出了一道裂缝,里边伸出两根纤细的锁链,顿时便将焚天缠住。

这下子可让史云扬为难了,他极度不想破坏这具偃甲,这种偃甲就算是千百年也难遇一件,而且这种东西又没有思维,只要方法得当,便能使之为己所用。焚天若是想要割断这玄铁锁链,实在是没有半点困难,但是这样一来,这具偃甲的攻击力便会大打折扣。

史云扬实在是舍不得,一时间焚天剑便任由他缠住,却动也不动。可是不多时之后,那青铜球便猛然松开了焚天剑,收回铁链,紧闭铁甲闪到一边。看来他的缝隙之中衣襟飘进了火苗,为了防止内部零件被烧毁,这偃甲兽不得不放qì

抵抗,收回锁链,隔绝火焰。

史云扬在想,这具偃甲兽脑中的灵力居然聚集着这么多招式的应对策略,看来这偃甲兽的制造者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偃师,而且还是一名江湖高手。

正想象间,忽然那偃甲兽又有了动静,只见它在原地转了转,忽然间那缝隙之中又微微裂开,一股淡绿色的青烟从那缝隙之中缓缓地冒了出来。随着那青铜球到处滚动,那青烟霎时间便蔓延了整座大殿。

史云扬轻轻一闻,顿时脸色大变:

“这雾有毒!”

第二百七十八章,灵泉终现

第二百七十八章,灵泉终现

史云扬一声大喝,熊战以袖子捂住嘴巴,顿时身形便不住的后退.史云扬全身的灵力已经席卷而出,将自己全身包裹。他大声道:“熊战,你快走,去找雷石他们!此处交由我来应付即可。”

熊战看了看这浓郁的毒气,顿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他在这里已经帮不了任何的忙,于是身形一转,便急急地跑进了这座大殿的后方。现在火焰和毒气在大殿中交织,一时间那偃甲兽也顾不上熊战,只是在大殿中不断滚动,以求稍稍降低自身的温度。

史云扬现在已经将火势削减了不少,他虽是要制服这头偃甲兽,但是却也舍不得将它破坏。这般精准的控zhì

着火势,灵力却是耗损的极为迅速。好在史云扬并不缺少灵力,要不然,一面抵抗着毒气的入侵,一方面又要控火,以他玄境的灵力储存来说,也许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会完全耗尽。

那青铜球还在场中不断地滚动着,史云扬操纵着火焰在那青铜球的周围不断地焚烧,他就是要将这个偃甲兽的防护破除,捣毁它内部的灵力团。

忽然间,那青铜球一破为二,从中间的缝隙里忽然伸出一圈锋利的镰刀,急速旋转着对着史云扬而来,它的镰刀刀刃就像是一阵旋风一样,要将人寸寸割碎。

史云扬眼前一亮,道:“还有这功能,委实不错。”说罢,史云扬已经踏着身法疾奔而出,早在那镰刀伸出来的一瞬间,史云扬便已经看清楚了那青铜球内部发光位置的所在。那便是灵力团的所在位置。对于他来说,机会已经来了。他的剑锋此时快如闪电,那旋风般的斩刃他竟丝毫无视。

下一刻,只听得一阵巨响,咔擦的声响不断传入耳中。那青铜巨球的镰刀利刃离史云扬已经在史云扬的腋下不断旋转,史云扬的双肋之上已经被割出了两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鲜血直流。但是史云扬的焚天,也通过那镰刀的缝隙深深插进了青铜巨球之中。半晌,只听得那青铜巨球内部一阵闷响,史云扬知dào

,那灵力团已经爆裂,至于有没有损坏其他部件,他便不知dào

了。

只见那镰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不多时便停了下来,在那镰刀之上,还有史云扬的血迹。

看着眼前这一动不动的大青铜,史云扬明白,眼下这偃甲兽算是彻底地被制服了。今后在这偃甲兽的灵力团上加注自己的灵力,必能让它为自己所用。只不过,这具偃甲所具有的自己行动的能力已经全部丧失,对于史云扬来说,只不过是一具机器罢了,不过他不在乎,就算是由他操纵着这巨大偃甲兽,那也算是平添了一道巨大的战力。

史云扬尝试着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可是那偃甲兽只是动了一动,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史云扬再试了几次,可都是无功而返。他想,偃术乃是一门高深无比的门道,看来以后还要好好研究研究,现在时间紧迫,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他手中魂蕴发出一阵光芒,顿时便将那巨大的铁球收进魂蕴之中。微整身形,便往熊战所在的地方赶去。

穿过这大殿的后方,便是一道弯弯曲曲的回廊,那回廊下面,便是无尽深渊。史云扬飞快的从这回廊跑过,径直跑到了那回廊尽头。

可奇怪的是,这回廊尽头并没有什么宫殿,而是有一个洞口不大的山洞。史云扬想也没想便一路走进去,在这山洞之中两边的墙壁上竟然雕刻有很多的石像。一路走下去,竟然觉得十分神圣。好像是在朝圣一般。

这两边的石像在史云扬的穿行之下,好像全都复活了一般,转头向他看去。可是当他停下来,他却又发xiàn

两边的石像并没有半分改变。史云扬立马想起在西域大漠之中的时候,那姑墨古王宫所见到的铁甲兵,顿时感到后背心一阵发凉。史云扬再不敢停留,身形急纵,飞快地向前奔跑。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这弯弯曲曲的石像山洞终于是到了尽头,在此处乃是一处宽阔的空地。那片空地的上空有十八根纯金锁链,悬挂这一方小岛一般的平台。那平台上正发散着浓郁的淡绿光线。在那里,洞顶的两道涓涓细流注入那锁链锁着的巨石之上,顿时便消失不见。那巨石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容器,无论怎么装都装不满。

史云扬一进入这洞中便已经发xiàn

,两股涓涓细流之中所蕴含的灵力那实在是极其恐怖。恐怕那石头便就是灵泉的入口了。

灵泉,终于找到了!

史云扬叹了一声,忽然看见那片空地之上,熊战一人正与于炽杜离几人僵持着。双方都死死攥着兵刃,此刻的气氛便是一触即发。一场恶战就要爆fā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史云扬一声大喝,飞快的赶到熊战的身边,呵斥道,“都给我放下武器!”

“大师兄,他们”

“放下武器!!”熊战本要进行辩解,可是史云扬顿时便怒喝着将他打断。熊战无奈,只得收起巨斧。不过饶是如此,他眼中的神情却是越发的阴寒。

熊战放下武器,可是于炽杜离两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们仍然拿着手中的长枪,枪尖上带起阵阵炽热的灵力,直逼史云扬和熊战的面门。

史云扬见这二人无动于衷,厉声道:“你们二人要做什么!放下武器!你们的武器不是对着同门的!”

杜离呵呵一笑,道:“都到这份儿上了,谁还跟你讲什么同门情谊。现在就是师尊在这里,也难以号令我二人。就算是我亲爹要挡在我身前,我也会毫不犹疑地杀了他!你算什么!”

熊战道:“大哥,他们是想独占灵泉!方才他们就欲对我下手,只不过大哥你来的快,他们才没能得逞”

杜离笑道:“不错,正是如此,在这里除掉你们,玄圃堂可就是我们的了。”

史云扬道:“就算我们都殒命于此,玄圃堂八大首席弟子之中还有雷石师弟,怎么也轮不到”

史云扬话未说完,便被杜离一声哈哈大笑所打断,他道:“你是说这个废物?实话告sù

你,他已经被我用摄魂术控zhì

住了,现在我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就算他做了玄圃堂掌门,这玄圃堂还不照样是我们的。”

熊战指着杜离的鼻子骂道:“混蛋宵小!玄圃堂名门正派,怎会出了像你们这般狼子野心的东西!雷石兄弟什么地方得罪于你,你竟要将他变成傀儡!”

杜离道:“为什么?就为他不与我们同道,既然一开始选择同我们站在一起,中途想变换阵营,这岂不是背叛,对于背叛者难道不应该有所惩戒吗?”

熊战骂道:“你与他既无恩又无仇,你又不是什么皇帝老子,将帅统领,背叛二字从何谈起,又凭什么要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们。你们的行径必然已经为他所不齿,这才想要离开你们。要是我,一准早就走了。”

杜离道:“若是他一个人走,那也没什么,他竟然鼓动所有人都跟他走,当着众人的面拂我们两兄弟的面子,他以为自己真是这个小队的老大了。”说着,杜离狠狠地向雷石的肚子上踢了一脚,雷石一弯腰,脸上一阵狰狞,可是却丝毫不还手,片刻之后又重新巍然站立在杜离的身边。

熊战忍无可忍,手执斧头便要开战。史云扬拦住他,道:“我给你们二人一个机会,立即放了雷石。我既往不咎。”

这一回倒是换了于炽冷笑,他道:“史云扬,你现在是叫这名字吧。你以为你现在能够打得过我们两兄弟么?”

史云扬道:“我知dào

你们二人有了些奇遇,功力长进不少,但是这种速成的功夫并不见得就全能被你掌握。”

于炽摇摇头,道:“你想得太多了,没你想的那么麻烦,我们只不过是捡了一点你们不要的东西,仅此而已。数百枚天叱魔虎的内丹,这已经足够打败你了!这一路上,你的出手我们已经一清二楚,我二人已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杀了你。”

吸食妖物内丹,这等邪术一直以来都为名门正道所不齿。因为妖也是六界生灵的一种,妖的内丹便相当于人的魂魄。吸食内丹便如同夺取人的魂魄,乃是变相的夺命。想不到这两人为了灵泉,竟然不顾一切,以这种让人不齿的方式吸取天叱魔虎的内丹。

不过厌恶归厌恶,这两人吞噬了上百枚天叱魔虎的内丹,此时的实力必然已经突飞猛进。饶是史云扬有着多方助力,但此时心中却不禁还是有些打鼓。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史云扬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替玄圃堂清理门户,待出去之时,我再向掌门和师尊请罪!”

于炽和杜离脸上一阵难看,这两人手中的长枪一转,枪尖上便猛然腾起阵阵火焰,而杜离的身形已经对这史云扬急速的冲出。

第二百七十九章,相煎何急

第二百七十九章,相煎何急

史云扬本想先发制人,可没想到这两人性子竟然比他还急,这一刹那间,双方便已经从同门之谊变成了绝对对立的生死仇敌.不管以前几人之间有什么兄弟情谊,此时俨然已经只剩仇恨,互相之间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眨眼之间杜离的火焰长枪便已经刺刀了史云扬的面前,枪上的火焰在劲风之下划成一道火线,史云扬头一转,身形忽转,那长枪顿时便从史云扬耳际擦过,火焰灼焦了他的一缕头发。这杜离的速度简直让史云扬措不及防,虽比不上天叱魔虎,但是借助天叱魔虎内丹之功,他们的速度在短时间之内提升何止一点点,即便是刚才那偃甲兽身上的弩箭都比不上他速度的一半。

一个以速度见长的剑客碰上了两个以速度见长的枪客,这一阵战斗必然如火如荼。

那杜离一枪划过,史云扬正待挥剑补刺,可是一瞬间,却又感觉到另一股巨大的劲风直直的传入每一寸肌肤之中。史云扬感觉那劲风之中充斥着极度的炽热,便已知是于炽出手了。史云扬已经见识到了独立的速度,于炽乃是杜离的大哥,想来速度一定在他之上。于是他想也未想,手中长剑顿时反转,倒提长剑横在身前。

几乎是同时,史云扬手中的焚天顿时便被一股大力撞击上去,剑刃一偏,又是一道强dà

的气刃划过来。史云扬身形微微后仰,那气刃顿时在史云扬的喉咙上划过,史云扬的下颚霎时间便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趁此机会,史云扬脚步一止,身形不再后退,而是抢攻而上,只见他一把抓住于炽的火焰长枪,双脚在地面上一蹬,身形便猛然跃起,双脚在空中交剪,一脚踢在于炽的胸口。于炽一声闷哼,可眼睛里却蓦然射出一道寒芒。忽然间,只见他的身形鬼魅地消失在史云扬面前。下一刻,史云扬直觉得手中的长枪便被人从后面抽了回去。

史云扬一惊,心道:“好快的速度!”他手上一点都没放松,史云扬身形向后一跃,一道火焰长枪顿时便从他的身下扫过,史云扬身形一转,剑锋之上便已经划出数道剑qì

,直直对着于炽而去。

于炽见那剑qì

划来,顿时便将手中长枪挥舞成花,霎时间他手中的一支长枪便仿佛变成了一块巨大的轮盘,不断旋转着将史云扬的剑qì

弹开。同时他却也丝毫不曾后退,重重枪影之中不断地弹射出强dà

的灵力qì

刃,史云扬身形不断地变换位置,躲避着那气刃,剑qì

也在手中接连发出。一时间,他与于炽两人谁都近不了对方的身,但是两人移动的速度却是飞快,两人同样是以攻为守,亦同样是以守为攻。

可是这种格局,在片刻之后便已将被打破。在史云扬发出数道剑qì

之后,杜离却又杀了个回马枪,猛然一枪刺向史云扬的下盘。史云扬退出数步,于炽便趁着这个空当靠了上来。杜离横扫一枪,史云扬挥剑格住,于炽已经一枪挑向史云扬的右膝。史云扬见势危急,便一剑将杜离的长枪压在地上,整个人便顺着长枪滚了下去。于炽长枪落了个空,顿时刺进了石板之中。可是他的长枪却没有削减半点攻势,他单手支枪,猛然向前刺去,地面上的石板便不断地飞起。史云扬此时没有起身的机会,只得在地面上不断地翻滚。

“杜离!还在等什么?”于炽一声大喝,杜离便已经挺枪刺出。枪一离手便化作一道强dà

的火焰,急速的射向史云扬。

忽然一阵硕大而狂暴的劲风传来,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一把巨斧重重的砍了下来,阻隔在史云扬和于炽杜离两人之间。两人的长枪顿时便刺在那斧头上,枪身一弯,两人的身形顿时借势飞出,倒拖着手中长枪在空中一阵狂挑。便将熊战全身要害笼罩了去。

熊战此时对这二人已经是恨之入骨,它就像是那偃甲兽一般,早已无视痛苦和受伤。熊战猛吼一声,右脚重重向前一踏,那砍在地面上的巨斧顿时便被震离地面三尺有余。熊战一把接过,猛然两斧头砍出,使的竟然是那同归于尽的招式。

于炽和杜离哪想到熊战此时会这般不要命,他们的出招本已经是无懈可击,熊战不管是攻还是守,都必然只能挡得下一个人的攻势,但是另一个人照样能取他性命。但是他现在用的是这拼命的招式,熊战想死,但是他们俩却没一个想死。此时无赖之下,只得撤招后退。

一退便有一进。两人身形刚刚后退,史云扬却飞快的从熊战的头顶越过,手中焚天剑一连划出三道剑qì

,正对着于炽杜离而去。于炽杜离两人身形顿时散开,躲过两道剑qì

。杜离身形稍稍慢了一步,肩上被砍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史云扬身形又抢攻而上,猛然间身形急落,手中长剑便挑出数朵剑花,斜劈一道,飞快前刺。杜离虽然受伤,可是受的却是一点点轻伤,并不碍事。只见他身形一退,退开史云扬的剑圈,手中长枪已经调转,猛地朝史云扬天灵盖上一点。

史云扬料到他会有这一招,身法急展,顿时使个分身化灵术,身形便一分为二。杜离一惊,长枪招式未老,劲头正足,可是却已经失了作用。他感到后背心一阵发凉。不用回头,便已经料定是史云扬的剑。脸上顿时大汗直冒,眨眼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杜离感觉到自己身体并无半点痛感,但是却有一点冰凉。

他急忙跳开一看,原来是于炽一枪挡住了史云扬的剑锋。杜离正待提枪上去助阵,可是顿时又是一把巨斧猛然向他斩来。杜离只得急忙闪开,熊战手中的巨斧带起呼呼劲风,使劲向杜离身上招呼。杜离长枪碰到他的巨斧,顿时便被他手上巨大的力道弹开,连虎口都被震出了鲜血。

熊战大骂着:“狗杂种!看爷爷我砸烂你的狗头!”熊战大喝一声,使出一招“开山破岳”,顿时一道巨大的斧头便在他头顶成形,随着他举过头的斧头飞速的落下,那巨大的斧影几乎也同时落下。这一斧头的威力两人都是见识过,饶是他们二人此时都实力大增,却也丝毫不敢大意。

熊战这一斧是万万接不得的,杜离的身形顿时狂退。可无奈的是,相比这样强dà

的招式,这山洞之中的空间实在是小了一点。杜离跑到了山洞的尽头之后,猛然间在那山壁之上狠狠一踹,这山洞顶上顿时便掉落一大片落石。杜离身形一跃,便在那些落下来的巨石上不断借力,一时间,那些石头在他脚下顿时便化作一发发炮弹,急速的像熊战弹射而去,而他的身形却也飞跃在空中,向熊战的身后飞去。

熊战这一斧狠狠斩出,一道白芒顿时便白炽了整片山洞。霎时间,只听得一阵轰轰隆隆的响声,整座山洞都在剧烈的摇晃,洞顶落下的巨石则是更多,如同落雨。

光芒缓缓散去,只见杜离的右腿已经被熊战的这一招砍中,正在不住的流血。另一处,史云扬和于炽还在滚滚落石的环境中不断闪身打斗。于炽枪法实在算得上是精湛,挑,点,拦,拿,刺几乎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不动如山,动则如潜龙出水。就连史云扬也是颇为佩服。只可惜这样一个枪法精湛如斯的人,竟然心术不正。

史云扬对应他的的枪法,左右应付,劈、刺、挑、砍。身法轻盈展开,如同在枝头跃动的黄雀,又似那无影无踪的影魂。一时间,两个人竟然斗得是不相上下。

史云扬一边进攻,手中剑花将于炽的枪影尽量的包裹,一边喊道:“于炽,我念你还是个人才,你武艺高强,我们又同为玄圃门人,何必要争个你死我活。将来一同为师门效力。联合你我二人力量,何愁门派不振兴!”

于炽一枪将史云扬的剑花点破,长枪暴刺一阵,反手上挑,挑向史云扬的喉间。史云扬仰首越过。于炽蔑笑道:“我于炽可不是那种愿意在别人手下委身是命的人。我要的是全部!所以你只有死!”于炽长枪绾出一个起手式,大声道:“杜离,雷石还在做什么?!”

杜离道:“知dào

了!”他一转身,身形疾掠到雷石身边,手中印诀一变,叫声“去!”一直在旁边发愣的雷石顿时便取出了腰间的两把巨锤,顿时在原地挥舞成风。

史云扬叫声不好,雷石的实力平时虽然及不上他的一半,可是此时在这关键时刻,雷石便是这决定战局的关键。

熊战看着雷石挥舞双锤的样子,心中顿时一阵恐惧和心痛,熊战大喝一声:“雷石,快醒醒!!”

杜离笑道:“他现在眼中只有敌人!没有朋友。你”杜离一句话没说完,雷石一双巨锤顿时便砸中了他的脑袋。杜离一声惨叫,身形猛然倒下,一声未吭,他的头颅已经被雷石大力砸烂,脑浆伴着鲜血四处迸溅,惨不忍睹。

杜离可能至死都不知dào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二百八十章,血溅灵泉

第二百八十章,血溅灵泉

“杜离!”于炽大喊一声,其声呕哑,撕心裂肺.

杜离的横死让场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史云扬更没想到雷石竟然会失控,一举杀了杜离。如此一来,场上的气氛顿时便得到了一个大逆转,单凭于炽一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同史云扬熊战二人相抗衡的。

于炽后退半步,紧授着手中的长枪,满脸仇恨的看着雷石。这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意,一瞬间之后,于炽便已经拖着长枪急冲向雷石的腰间。可是枪尖还未来得及离手,便已被史云扬一剑斩偏了方位。

于炽没去管史云扬,眼神仍然是死死的盯在雷石的身上。可是,于炽脸上的愤nù

忽然间就变为了恐惧。

因为他看见雷石笑了。一个被控zhì

住心绪的人怎么可能会笑!

于炽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忽然间,他看见雷石的眼中忽然绽放出了光芒,再也不是一片空洞。

“你真么会!!”

雷石将双锤扛于肩上,冷冷道:“你一定以为我被杜离那什么破邪术给镇住了是吧?那你也太小看我雷石了。你们给我的每一样吃的我都没有吃,全都拿去扔了,尽管只能吃一点树皮草根,但是却要比被你们利用要好得多。”

于炽叹口气,道:“想不到我还是大意了。”

雷石道:“你们这两个混账,其他五位师弟师妹全是被你们害死的,我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要为几位师弟师妹报仇!”

于炽面色冰冷,继而哈哈大笑,他道:“反正现在我已经不想出去了,留在这洞天世界也算不错。你们一起上吧,我于炽就算战死,也绝对不会屈服!”

史云扬道:“你还算是个有血性的人,为何一定要像林炎一样,走上一条不归路。”

于炽道:“林炎师兄比你强多了,他讨厌你,我们离堂所有的人都讨厌你,就算今后你做了掌门,你也镇不下一个离堂,除非,除非你能将离堂所有的人全部杀了!”

史云扬道:“扭转人心,又岂非只有一种方式,我当不当掌门没有什么,离堂归不归心也不是你现在能操心的问题。”

于炽道:“好,史云扬,你是个君子,我虽然讨厌你,但也不得不敬重你。你敢不敢真zhèng

的和我打一场,一对一,生死之战!”

熊战一斧砍在地上,喝道:“笑话,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们谈判,就算大哥只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人便能置你于死地!”

于炽道:“当然,你们当然可以。史云扬,若是你不愿意,那现在就动手吧!”

史云扬低下头去,想了想,他道:“进神墓的时候,我曾经答yīng

掌门,会保护好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可谁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罢,出去后我定向掌门请罪,不在觍颜作为玄圃堂弟子,请他将我逐出师门。”他猛然抬头,道:“我答yīng

你!”

雷石熊战二人听罢一惊,连忙齐声劝阻,熊战道:“大师兄,你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和他单打,他是想打伤了你,再接着取我二人的性命。此人阴险歹毒,万万不可以忠义待之啊!”

史云扬摇摇头,道:“就算他已经十恶不赦,但他终究是玄圃堂的门人,他现在已经逃不出去,他只不过是选了一条有尊严的死法。我身为玄圃堂大弟子,自当满足他的心愿。”

于炽一愣,顿时一阵苦笑,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要杀的敌人。”

史云扬道:“我不是你的敌人,永远不是,你之所以要将我当做敌人,只不过是因为你心中的私念过于强dà

。”

于炽冷哼一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要战便战,你记住,这是生死之战,你不必手下留情,你我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

史云扬点点头,果然不再说话,他手中长剑上已经漫上了一股巨大的灵力。

“雷石兄弟,你我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日后再行分说。现在你们二人退后,无论发生什么,一概不得出手。”

熊战点点头,雷石道:“我与师兄之间什么嫌隙都没有,师兄只管放心一战。”

史云扬点点头,接着望向一边的于炽,道:“动手吧!”

于炽闻言也没有半点客气,手中长枪顿时急挑而出,身形飞转,如同一支飞速旋转的钻子。史云扬手中长剑带起道道剑qì

,剑花一挽,便从那长枪头上擦过,剑刃顺着枪身直直的划向于炽的手腕。于炽右手一松,左手将长枪抽出,回身便是一点。史云扬焚天顿时上指,枪尖击在剑刃上。一招未老,于炽又出一式,右手倒转枪身,猛地一枪向史云扬的腰间扫去。

两人在这山洞之中拼斗正酣,一支长枪,一把焚天,两班兵刃在场中交织。两人身形如兔起鹘落,灵动矫健。一招一式之间的攻防就像是事先排好一般,一枪出,一剑挡,招招看似到位,却又招招落空。这洞中的空间本来不小,但是在两人这般激烈的打斗之下,便显得十分狭窄。巨大的金铁碰撞声音在山洞之中不绝地回响,再加上剧烈的火花迸溅,霎时间,这山洞之中已无半分宁静,那声音似乎能够传到千里之外。

熊战和雷石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二人的战斗。看那于炽使的尽都是一些绝命的招式,不由得暗暗为史云扬担心。可是幸运的是,史云扬虽然能力和那于炽差不许多,但是他的战斗经验却已经远非于炽所能比的。在这种实力相当的比赛之中,经验可以说是一种无形的助力。那于炽每一次出枪俱是狠辣无比,但是史云扬就像是看透了他的招式,轻轻一剑便将他格开。

有经验的斗士便像是一个棋艺高超的棋手,在他的心里,对方下一步有什么动作,自己又有哪些应对之法,他都清清楚楚。即便是像于炽这样的速度,他也能靠着经验想出一两步应对之法。

眼看着于炽已经落入下风,他手中的长枪顿时便故yì

不按章法出招。这样一来,史云扬也无法知dào

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攻势。只得见招拆招。一时间于炽又飞快地将战局扳了回来。忽然间,史云扬手中一阵剑光展出,俨然就是空冥六合剑的剑招。

只见焚天剑刃飞快地在史云扬面前划动,一时间便在这小小的空间之中织起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这剑网刚刚成型,史云扬一挥剑,剑网便猛然对着于炽扑去。于炽大惊,身形急退,忽然间双脚在地面上一借力,便跃上了两边的墙壁,只见他在墙壁之上一阵飞檐走壁。史云扬的剑网竟然完全被他躲开。于炽双脚在墙壁上一蹬,身形反弹而出,猛然间,一阵灵力涌上枪头。

“枪锁地狱!”

只见于炽猛然跳上虚空,手中的长枪顿时在身前展开,一支变成了十支。强烈的灵力顿时震荡开来。霎时间,十支长枪枪身一转,顿时便奔着史云扬而去,枪身划破空气,嗖嗖直响。史云扬一惊,手中长剑顿时挑起数道剑花将自己笼罩在内。

霎时间只听得叮铛一片鸣响,史云扬的战圈之中不断地溅起巨大的火花。十支长枪齐攻,史云扬此时应付地已经是十分勉强。忽然间史云扬一剑刺出,将一支长枪斩为两段,那长枪顿时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又是两道长枪从左面刺来,史云扬正待横剑格挡,两支长枪却已经从他的身后刺穿了他的身躯。

“大哥!!”

“大师兄!”

熊战和雷石一声大叫,他们万万没想到,史云扬竟会败于于炽的手中。于炽一声大笑,道:“史云扬,你终究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史云扬身形一震,随即浅浅一笑,仿佛他此时根本没有受到一点点伤。他道:“是吗?”

于炽身形一震,这声音不是从他面前发出的,而是身后!

他正要转身格挡,可无奈的是方才那一招乃是破釜沉舟的招式,他的长枪此时正扎在他面前史云扬的身体中。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一柄血红长剑顿时便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从他的胸膛上破出。

于炽双眼大睁,口中碎碎地念着:“怎么会!!”

它面前史云扬的身形渐渐消失,长枪顿时落在了地面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史云扬道:“修仙一道,修心为上。武学一道,静心为尊。你的心乱了,你的招式自然也就有了破绽。于炽,希望你来生能够好生做人,不求你有多高的功夫,但是一定要有一颗正直的心!”说罢,他的剑猛然从于炽身体之中抽出,剑刃上的血喷溅得很高,几乎溅到了他们头顶的巨石之上。

于炽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而狰狞,他笑道:“若来世能再相遇,我情愿同你做兄弟!”说罢,便睁着双眼没了气息。

史云扬心中甚是悲戚,他慢慢的弯下身躯,在他的脸上拂了一把,希望能够合上于炽的眼睛,可是这样一拂,于炽的双眼却还是圆鼓鼓的睁着,史云扬一连拂了四次,他这才算合上了眼睛。

第二八十一章,初入空境

第二八十一章,初入空境

灵泉,就在几人的头顶,但是那里已经沾上了同门兄弟的鲜血.无论那灵泉之中有着多么强悍的能量,这能量也已经让人觉得难以承shòu。

史云扬看了一眼于炽和杜离的尸体,叹一声,身形一纵便跃上了头顶的巨石,忽然消失在那巨石中央。雷石和熊战对望一眼,便已经知dào

那石头乃是一个穿行的法阵。两人一纵身便也跃上了那巨石。雷石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向于炽啐了一口。

一时间,这空空荡荡的空间之中就已经只剩下两具尸体,这两人如今也算得上是两个枭雄,但是想不到,这两个枭雄的葬身之所竟然是在这里。

那巨石之上的确是一个传送法阵。史云扬一走上去,就发xiàn

身中一轻,一只脚仿佛踏进了水中。等到他全部进去之后,他的身体顿时就已经处在一片水域之中。史云扬赶紧运转灵力,正欲将周围的水和自己隔绝开来。可是片刻之后他却发xiàn

,这所谓的水根本就不是水,而是浓郁无比的灵力化成。

在他初次进入自己的魂蕴灵虚幻境的时候,他便已经发xiàn

那里的灵力浓郁成了粘稠的状态,但是这里的灵力浓郁地如如水一样,伸手便能抓到,着实让史云扬大吃一惊。原来所谓的灵泉,竟然真的是灵力汇成的“泉水”。

史云扬在这灵泉之中游了一阵,这才发xiàn

,这灵泉之中还是有不少的流水存zài

。灵力流夹杂着水流,但是水流只占了两成左右,并且沉积在最底下,而灵力流却是占据了八成。史云扬现在几乎就踏着水面而行,周身被灵力团团包围。

不多时,熊战和雷石已经赶了上来,在这灵力之中无法言语,几人之间便只得打手势以明自己的意思。史云扬让两人各自修行,吸收周围的灵力。而他自己则是游到一边,开始打坐,吸收灵力,史云扬现在已经是玄境后期,只差一个契机便能晋级到空境。此次牺牲了这么多时间,花了这么多精力,这才来到这灵泉,一路上的艰辛无法数尽,这机会来的太不容易,因此他绝对不会放过。

史云扬结了个手印,便已经沉入了修liàn

之中,史云扬此时洞开经脉和丹田,任由强dà

的灵力流源源不断的注入。这灵力一入体,便像是温柔的婴儿,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力。就在史云扬的经脉之中缓缓地流淌。史云扬一直轻轻地引导,让这股灵力在身体之中的各处经脉支流中不断地循环。接着再一点一点的将这股灵力吸收。这股灵力十分温和,又不带一点点抵抗之力,一经吸收,便完全变为自己的灵力。

此时史云扬的身体便像是漩涡一般,周围的灵力不断地向他的身体之中灌涌。他自己感觉不深,但是旁边若是有个人便会知dào

,这灵力的涌动阵势有多大。史云扬一开始就担心他的修liàn

会需yào

大量的灵力,它若是靠熊战雷石二人过近,两人身边的灵力恐怕都会被他一个人抢过来。因此他才会选了一个离两人比较远的地方,独自修liàn



灵泉之中忽然有了三股互相牵制的力量,各自吸引着周围的灵力,这灵泉之中顿时就变得沸腾起来。本来沉寂着的灵力溶液,此时却是在混乱的流动。

史云扬觉得身体之中的灵力已经渐渐的接近饱和状态。这种吸收不知dào

还有多久才能让自己摸到空境的门槛。史云扬想,只要它能够稍稍摸到空境的门槛,进入空境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史云扬只觉得身体中的灵力就像是满溢的湖水,此时已经再也装不下。他只觉得,只要再吸收一点点,自己的身体就要爆zhà

一般。可是史云扬仍然觉得没有接触到一丝一毫空境的门槛。

“空境,要怎么样才能成为进入空境!”史云扬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摸不着门道的门徒。他只有不断地吸收灵力。他感觉体内的灵力已经装不下,史云扬便将灵灵力放置于经脉之中。可是经脉之中的灵力渐渐地积满,史云扬便将灵力导入自己的各处。可是身体各处也渐渐的积满,史云扬现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袋,现在已经涨成了一个球。

忽然间,史云扬感到身体之中一阵胀痛,他再也忍不住,猛然间开口大声吼叫起来。可是一开口,史云扬忽然感到周围的灵力不断地向他的口中涌去。可是此时他却已经闭不了口,只能由着大股大股的灵力向他的腹中涌去。

史云扬只觉得脑海之中一阵晕眩,神识便已经渐渐的变得模糊不堪。没过多久,便已经彻底晕厥过去。

史云扬仿佛进入到了梦中,可是这梦却又十分的清晰。并不像寻常人的梦,做过之后便彻底遗忘。史云扬感觉好像自己进入到了一片空空如也的世界,在这片世界之中,什么都没有。阳光,石头,山水,人物。没有一样东西是史云扬能够清清楚楚看得见的。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史云扬走了两步,却发xiàn

自己竟然像是飞在空中,脚下完全踏不到实地。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到底是哪儿?”史云扬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世界无比的陌生,却又好像无比的熟悉。

史云扬渐渐地走着,他身上那股胀痛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就好像他是忽然掉进了这片只剩轮廓的世界。史云扬越走越觉得这眼前的些许轮廓十分熟悉。远处那些高低起伏的像是高山,进出那些杂乱的线条像是秋草。闭上眼睛,史云扬细细的想着,霎时间,远处的线条就好像真的在他的眼前被上了色,成为一片青山。

史云扬一睁眼,竟然发xiàn

远处那山真的已经被染上了青绿的颜色。史云扬一惊,又闭上眼睛想象着周围布满野草,等到她睁开眼睛时,他已经置身于一片草原之中。

史云扬恍然大悟道:“一杯水满了,将之完全排空这样才能容纳新的茶汁。所谓空者,无常,无恒,无不变。只有在盈满之时才会产生空的需求,因为一个没有装满的容器,他始终都会先以装满为目标。绝对不会想到空是什么东西。”

周围的空间就如同是放空了的自己,这片空间能够完全为他所控zhì

,而这便也就是空境强者的能力。操控空间。

一个空境的强者能够随意地在空间之中穿行,达到瞬移的效果。而且空境强者能够用空间作为掩护。控zhì

周围空间的流动。一个空境强者能够利用空间的瞬移,从而达到飞行的效果。这种对空间的操纵在战斗之中绝对是有着致命威力的。

史云扬一喜,心道:“我终于找到了进入空境的门槛了!”霎时间史云扬便从睡梦之中苏醒了过来,随着他眼睛一睁,他身子之中所有的灵力似乎都已经在瞬间消失。他的身体之中重新保持着空空如也的状态。

史云扬道:“放空是吧,那我便将它盈满,等到再一次盈满之时,便是我进入空境之时。”说罢,史云扬双手挥出一个大圆,双手顿时收于胸前,便结出出一个印诀。周围的灵力顿时疯狂地向他身中涌去,霎时间,这灵泉之中便涌起了一股巨大的Lang涛。

熊战和雷石正在修liàn

之中,忽然身旁的灵力一阵疯狂的紊乱,他们周围的灵力便不断地被那股巨大的龙卷风似的水Lang全部抽走。他们二人一惊,顿时便想到史云扬可能是要突pò

了。他们脸上生出一股羡慕,于是掉头向更远的地方游去,在那些稍微安稳一点的地方来一点一点积聚着自己的能量。

史云扬此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他身中吞噬的灵力恐怕已经是他以前所用的所有灵力的总和。以前身体之中了灵力一直都是在省着省着用,要多久才能积攒到这样的力量。可是就在短短数息之间,他身体之中所吸收的灵力的量便已经达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

史云扬一直这样吸收着,他此时已经不去想灵力的事,他只是不断地关注着,什么时候他才能让自己踏入空境。

这样一直吸收,时间却是过得飞快,一连两个月便已经过去。史云扬一行人在这空间之中的时限已经仅仅只剩下十日。史云扬身体之中的灵力已经初现端倪。很多时候都呈现出一种将满的状态。史云扬十分高兴,这几日便忍着孤寂,加倍的吸收灵力。终于在只剩八日的时候,史云扬身体之中的灵力已经全部盈满。

那一刻,史云扬猛然一声大喝,他身体之中顿时便发出一道白光,随即一道能量猛然爆开,周围的本来已经稀薄的灵力早已混进了流水,此刻顿时便被他这道能量震出了阵阵惊涛骇Lang。

他身体之中注满的灵气顿时又全部消失不见,但是史云扬感觉到,他此时的实力已经比以前强了十倍不止。就是那天叱魔虎王,恐怕此刻在他手中也绝对走不过十招。

空境,这就是空境!

第二百八十二章,双双晋级

第二百八十二章,双双晋级

灵泉之中的灵力已经十分稀薄,史云扬一开始进入到这灵泉之中的时候还觉得这里的灵力已经足够一百个人在里面呆上十年,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灵力竟然大部分都被他所吸收了.现在他身体之中虽然已经处于一种空空如也的状态,但是史云扬也知dào

,自己不能再吸收这里的灵力,所谓做事留三分,砍树不砍苗,这里的灵力不能只让他一个人吸收完了,总得留一点给熊战和雷石。

史云扬开始向来时的入口游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经出了灵泉,来到那片空旷的山洞之中。他现在的速度已经是以前的玄境无法比拟的。史云扬感觉他面前的空间已经从无形变成了有形,他能够随意地走进一处空间,就像走进一扇门那样简单,等他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另外一处空间。这一处空间可能是在空中,也可能是在远处的石梁上。

但是史云扬却也发xiàn

,这样的空间转移并不能在很长距离之下使用,这种移动差不多只在一百丈的范围内有效。尽管如此,史云扬觉得这样的改变,在战斗之中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改变,甚至有可能逆转整个战局。

史云扬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空空如也,什么灵力都没有,但是当他想要使用灵力的时候,他身体之中似乎已经灌注了庞大的灵力,他现在似乎已经不缺灵力。史云扬大感诧异,他猛然一掌向前击出,瞬间之后他便在山洞的墙壁上拍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要知dào

一掌拍烂一块巨石其实不算难,只有有足够的力qì

和强健的身体,谁都能够做得到,但是要是重重一掌拍出,四周连灰尘都不溅起,却能够在墙面留下这样深的一个掌印,可想而知,这得需yào

多娴熟的灵力控zhì

。在战斗之中,若是能够将全身的灵力聚于一处,让灵力不至于散开Lang费,这样的灵力招式岂不是要比普通的灵力招式强上数倍?

感受着身中的灵力异状,史云扬十分欢喜,那一掌拍出之后,史云扬忽然觉得体内空空如也的丹田竟然积累了一点点灵力。史云扬莫名其妙,为何使用了灵力,灵力却还能够积累,史云扬又试着连发几掌,可是几掌之后,他身体之中的灵气却越发的多了。

史云扬回想起自己修liàn

的过程,那个过程也是盈满之后体内的灵力才会清空,但每一次清空,他的实力就会进一大步。难道说他体内的灵力本身已经是处于盈满的状态,只不过看不见的,每一次使用灵力便会将身体之中的灵力完全的转化为有形的灵力,之后再重新盈满,进入下一个层次。

这样想来,必然如此,史云扬试着吃了几颗回灵丹,可是吃下去却并不见丹田内的灵力有所增加,但是他分明能够感觉到自己刚刚所消耗的那一点灵力已经全部补全。

两相印证,史云扬便明白了空境丹田的运作方式。对于空境强者来说,丹田只不过是个储存灵力的副仓而已,主要的灵力已经散满在身体之中的各处。对于空境强者来说,他的灵力储备已经是一个无形的空间,这种空间在人身之中的任意一个位置,以往调用灵力都是将灵力从丹田之中抽出,通过经脉传到手上,但是现在使用灵力,便有一个过程,那就是从无形化为有形。就好像是在手上给灵力开了一道快速通过的门,灵力的使用速度和效率都要比以往高上数倍不止。

充分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史云扬手一抬,灵力自动呼啸而出,他手印稍稍一变,他手中的灵力便形成了一柄画戟,以往凝出的画戟就算再逼真也还是会有一丝虚幻的成分,常人一眼便能看得出那是灵力凝成,可是史云扬手中这柄画戟,却是同真zhèng

的画戟一般无二。肉眼根本看不出这与实物有什么差别。

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让史云扬觉得十分自在,因为只有能力提升,自己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之中才能有立足之地。他才有能力自保,然后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渊离现在还静置在玄圃堂,到如今,四象二十八星宿到如今也一个都未找到。他的任务何其艰险。史云扬明白,接下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他只有不断地让自己变强,才能完成这些重担,重拾自己的记忆。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也不能让冉倾珞跟着他的时候,时时都有危险。若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又谈何“平天下”。

史云扬此时空境小成,他转头看了看那灵泉的出口,熊战雷石两人都还没有出来,史云扬只得在一旁坐下等着。

刚刚坐下,史云扬便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四周一阵天摇地动,他定了定神,发xiàn

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动,也没有落石。史云扬微微镇定,便发xiàn

这震动是从他的魂蕴灵虚幻境之中发出的。

史云扬想道,莫不是空境刚成,魂蕴空间被空境灵力所侵占,从而发生紊乱崩塌。若是这样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史云扬慌忙凝神屏息,神识进入到魂蕴之中。一进来,他便发xiàn

灵虚幻境之中正在发生巨大的地动,山石滚滚,树木倒塌,就连水也是不断的沸腾。

“狼王!”

史云扬大喊一声,可是却没听到噬月狼王的回音。史云扬身形一动,猛然跃起,忽然便消失在了原地,几乎同时,又出现在了五十丈之外的虚空之中。再一闪,便已经落到了一颗万年松的松树巅之上。

他感受着周围的震动,发xiàn

远处那下小上大的蘑菇山上此时动静最大。史云扬赶紧狂奔过去,只见他奔跑在这一片松林的顶端,脚下松涛万壑,史云扬如踏Lang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蘑菇山的山下,身形两闪便飞速跃上了山顶的平台。

记得史云扬初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通过虚无暗夜,那时的他还没有魂阁,想不到竟意wài

的发xiàn

了这个金阁。这里仍然跟以前,一样比人还要高的植物到处都是。史云扬拨开这些高大的植物,径直走向中间那个巨大的荷花池。

史云扬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中央莲蓬似的平台上噬月狼王熟悉的身影。现在的噬月狼王浑身冒着火焰,炙烤着莲花池之中的整片空间,莲花池之中的水现在都已经全部沸腾,正冒着巨大泡泡。

“狼王,你没事吧!”

噬月狼王没有回话,仍然是被一团火焰紧紧地包围着。史云扬想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难道是和自己的晋级有关。等等,晋级,史云扬忽然想到噬月狼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本王这两年拼的命,可比以前几万年的时间都还要多啊,小子,争取在找到灵泉之后突pò

到空境吧,本王有种感觉,过不了多久,本王也就要晋级为地玄阶了,现在就靠你自己的实力提升,到那时,清理这些蠢虎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地玄阶,难道你是在晋级?”史云扬此时不敢异动,但已有七分肯定,噬月狼王此时正在晋级的关键时刻。史云扬就在旁边坐了下来,细细的注视着噬月狼王。

大约过了四五个时辰,噬月狼王身上的火焰加大了一倍,忽然间,它的体型竟也加大了一倍,片刻之后,噬月狼王身上的火焰猛然爆开,一道雄浑的能量涟漪荡涤这片空间,众多的草树顿时便被连根拔起,就连远处的数座高山,顿时也都拦腰折断。这等威力,就连史云扬也是避之不及,身形紧紧地趴在地面上,双手死死的抓住地面上的缝隙,这才没被这狂暴的能量卷走。

等到史云扬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噬月狼王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现在的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巨大灵力流,让史云扬都觉得心悸。噬月狼王的外形也是有所改变,他的四条腿以及爪子上已经生出了厚厚的赤红鳞甲,全身上下的红色长毛现在也在不断地飘扬,而它的尾巴则是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支舞动着的火焰。

史云扬渐渐的从地上爬起来,道:“恭喜你晋入地玄阶,大狼。”

噬月狼王笑笑,道:“恭喜你晋入空境,花脸。”史云扬白了他一眼,独自走到荷花池边,捧了一抔水,只见自己脸上全是泥巴。他洗了把脸,道:“差点儿被你害死,你还笑。你看这灵虚幻境,已经被你弄成一片遗迹了。”

噬月狼王道:“成大事者,不拘这些小节。”

史云扬口上责怪,心中却已经是乐开了花,他和噬月狼王同时晋级,这对于他的实力来说则是飞跃性的。今后若是再遇上什么强敌,再也不用像躲避天叱魔虎追杀那般狼狈。

史云扬看了一眼这狼藉的灵虚幻境,神识一动,便回到了现实之中。史云扬站起身来,忽然发xiàn

那灵泉的出口一阵灵力涌动,抬头一看,原来是熊战二人功成归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大禹巨像

第二百八十三章,大禹巨像

“大哥!”

还在半空之中的时候,史云扬便听到熊战传来的粗莽声音.不过史云扬倒是觉得那声音十分真诚,也十分高兴。

熊战蓦然间跳到史云扬面前,笑道:“恭喜大哥又进一级。”说话间,雷石也跃了下来。

史云扬道:“你们二人也不错啊,都到了玄境中后期了,你们二人现在的实力在玄圃堂胥字辈之中已经是相当了得。算得上是玄圃堂的中流砥柱了。这一趟来的还是很值,若是于炽杜离不死。我们玄圃堂振兴之日有望啊。”

史云扬叹了一声,转头向于炽杜离两人的尸体看去,可是却发xiàn

两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史云扬出来这么久,竟然一直都没有发xiàn

,两人的尸体不见了!可是在这洞中,又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活物,难不成是两人的尸体自己站起来跑了不成。

“那两个家伙的尸体呢?”熊战也奇怪地问道,史云扬摇摇头,道,“方才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尸体不见了。”

熊战道:“尸体怎么会跑,难不成还是他们自己活过来了不成?”

雷石道:“这不可能,杜离被我打爆了脑袋,铁定死了,那于炽被大师兄一剑穿心,也绝对活不了。”

史云扬点点头,道:“这事必有蹊跷。”

熊战道:“这个神墓可真他娘的邪门儿,陆师弟活的好好地,可是却忽然不见了,这两家伙明明死地透透的,竟然自个儿不见了!”

史云扬道:“现在我们没有时间管这些,我们已经得到了灵泉,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熊战道:“那陆师弟怎么办?”

史云扬沉默了半晌,道:“我去找,你们先回师门。”

雷石道:“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

熊战道:“大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熊战定然不会先走。”

史云扬道:“雷石师弟说得没错,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到出口出去,我们在神墓之中发生的一切,那烈焰神蛟一定知dào

,灵泉一消失,这出去的出口一定会打开。”

史云扬看了看这个山洞,只见西北角的一个地方似乎有着很强dà

的灵力涌动。史云扬靠近那墙壁,用剑柄敲了敲,发xiàn

那墙壁之后竟然是空的。

“这墙后面有空间!”史云扬道,“你们退后!”史云扬猛然几剑划出,剑qì

如同闪电,猛烈的轰击在那墙壁之上。可是一阵强烈的金铁碰撞之后,那石壁却是一点事都没有。史云扬现在的实力竟然都将这石壁劈不开,那这石壁不知dào

是有多坚硬。

“这石壁上有封印,武力劈不开,大家找找,有没有进去的机关。”

两人点点头接着便在周围搜索了一阵子,三人几乎是将洞中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但是却仍然一无所获。

史云扬想到,这里既然有一道门,那就必然有进去的方法。他靠近那石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那石头。忽然在那石头上发xiàn

了一道风干的血迹。那血迹嵌在小石头缝之中,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明白。

“血?难道这便是方法?”

史云扬想到,手中顿时发出一道灵力qì

刃,轻轻的划过自己的手掌,顿时鲜血便涓涓涌出。史云扬将沾满鲜血的手掌印到了那石头上。

那石头顿时发出一道能量向两边散开。接着便是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片刻后,那巨石墙壁顿时便向上升起,带起一股呛人口鼻的灰尘。

史云扬挥挥手,散去眼前的灰尘,这才发xiàn

那巨石后有一条通道。

“竟然解开了!”史云扬惊叹道。那条通道似乎很长,不知dào

是通向哪里。他道,“来吧,小心一点。”雷石和熊战点点头,很快的跟了上去。

那甬道两边仍然是同来时一样,算是相同的风格。一排排石像像是在注视着他们,史云扬三人此时实力提升,心中再也不像来时那么没底,但是现在却仍然有些心中发虚。不多时,这甬道走完之后,一行三人忽然来到另一出空间之内。

这里的空间就像是一个圆形的柱子,这是一个圆形的深坑,深坑四周全是用石头砌成的,在这石壁上,有一圈一圈螺旋向下的阶梯悬浮着。在那深坑之中耸立着一尊巨大的石像。一直从坑底到坑顶。神情慈蔼,头戴斗笠,右手拿着一只巨耜,左手手中缠着那似龙非龙的瑞兽。史云扬三人所在的地方也只不过是在那石像的下颚位置。三人加起来,也没有那石像的一个手指头大。

熊战道:“我的娘啊,好大的石像!”

史云扬向前走了一步,眼前这一尊大禹神像可真的算是所有石像之中最大最逼真的。就连大禹的髭须都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正感叹于那神像的逼真和巨大,忽然间一声轻微的咔擦声传入史云扬的耳中。

史云扬机警地后退一步。忽然见史云扬看见那石像一双眼睛上的石头竟然猛然脱落,露出了其中一双炯炯有神的巨眼。

熊战吓了一跳,大声道:“不得了,石像活了!!”

史云扬道:“慢慢后撤,不要慌。”虽然这样说,史云扬心中已经是一片恐惧。只见那石像身上的石头竟然全部在脱落,就像是剥落了一层厚厚的石甲,这剥落的石头十分巨大,轰轰隆隆的掉落在巨坑底部,一时间巨大的响声在这片空间之中回响不绝。山体也在不断地颤抖。

那石像竟然真的已经活了过来!

“来的可是神界应龙!”那声音十分轻柔,但却充满了威严。史云扬几人一听之下,顿时便放qì

了逃跑的举动。

史云扬战战兢兢的上前,道:“在下乃是应龙转世。拜见大禹神上!”

史云扬话一出口,那大禹手中的似龙非龙的巨兽顿时便向他冲了过来,史云扬吓了一跳。手中灵力正待发出,可是顿时那怪就被大禹叫住。

“白泽,回来。”大禹轻声道。

“白泽,这便是瑞兽白泽!”史云扬心中一惊,这白泽兽乃是通万物之情的瑞兽,传说上古神祇轩辕氏巡游之时发xiàn

了白泽兽,后来白泽便象征天子的威严与德行。这种神兽几乎能够与凤凰,麒麟这等瑞兽比肩。想不到真zhèng

的白泽竟然是这样的。

大禹道:“你身上为何会有那妖龙委羽的气息?你究竟是谁?”

史云扬一愣,大禹这个问题真的难倒了他。他是谁,上官承枫,史云扬,战神应龙,还是孽龙委羽。他没丢失记忆之前,他肯定是上官承枫,那时的他出身尊贵,在玄圃堂之中如鱼得水。但是在丢失记忆之后,他就已经重生了,他现在是史云扬。可是不管是史云扬还是上官承枫,他们都是应龙转世。但是现在他身体之中有一半的魂魄却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史云扬也不知dào

他自己究竟是谁。

大禹见他陷入沉思,提醒道:“回答吾之疑问。”

史云扬道:“禹王明鉴,在下本是应龙转世,但是身中的魂魄却已经被委羽蚕食一半。到如今,在下还在不断地寻找解脱之法。”

大禹道:“魂魄被蚕食这便没错了,你身中的魂魄一半已经被魔气占据,你现在便是亦正亦邪之人。你即是应龙,又是委羽。若现在你是委羽,那吾便会立即将你除去,但你现在又是应龙转世,这又让吾下不去手。”

史云扬无言以对,心底却已经是七上八下,生怕这位高高在上的大神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将自己当成委羽,一招便将自己灭了去。史云扬顿时显得谨言慎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大禹道:“你不用害pà

,吾不会伤害你和你的朋友。万余年了,你是第一个走到吾长眠的地方之人,更加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会是应龙的转世。”

史云扬听到大禹这样说,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仍然是谨言慎行,不敢大意。史云扬道:“大禹神上以前与应龙认识?”史云扬话一出口,便想抽自己的嘴巴。大禹乃是上古时期贤明首领之一,死后亦是化为神祇,那时候人神二界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彻底分离,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战神应龙。

大禹却是没有在乎这些,他将手中的耜交到左手,白泽便游动到他的右手上。大禹摸了摸白泽的头,白泽则是亲热地在他手上蹭了蹭。不着这些看似很普通的动作,此时在一个巨人和巨兽身上表现出来,却是让人感到十分震撼。

大禹道:“何止认识,他与吾之间交情匪浅。但是我们却又很难成为真zhèng

的朋友。”

史云扬奇道:“这又是为何?”

大禹道:“只因为吾之生父,鲧的缘故。”

史云扬知dào

,鲧乃是大禹的父亲,只不过是因为治水不力,被伏羲斩了。可是这又与应龙有什么关系?

大禹道:“也罢,既然你就是应龙,吾也便向你说说这其中的曲直,希望能够化解这段千古的隔阂。”

第二百八十四章,千古隔阂

第二百八十四章,千古隔阂

大禹的讲述似乎有将史云扬拉到了万余年前,那个天下苍生还是初始的状态.大禹慢慢的道来,就像在史云扬的面前展开了一幅上古卷轴图。那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一切。史云扬静静地听着。

大禹道:“在那个时候,女娲早已经造出了人类,人类以其超凡的灵智,最终跻身人界十大种族之一。人界始推尧为首领。尧精明贤良,人界众人颇为爱戴。便是人界其他种族亦是对之尊敬有加。

那时,伏羲早已经率众神自建木天梯登天,广造宫阙,因此人神二界便已经真zhèng

分离。伏羲在人界的时候,人界诸多妖灵都不敢肆掠,不过伏羲一走,人界顿时便生出一系列的祸患。妖灵肆掠,鬼魅横生,魔物蚕食人界生灵之魂魄,为求自保,人界十族奋起反抗,历时数年,终于将妖鬼魔打退。

伏羲居于天上,观人界众生疾苦。遂划分六界,为保公平,伏羲立下规条,六界生灵不得随意往来其他各界,神祇亦是一样,自此六界各自为政,看起来好像祸患已平。

可是没想到的是,有一恶神,名为公共,他不服神界之束缚,贪恋人界之自由。遂逃出神界,来到人界西部。共工自命不凡,一心想要做那人界之主。可是人界十族均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各族奋起反抗,共工一时亦不能成事。大怒之下,遂将黄河水溢于中原大地,企图以洪水淹没十大种族。

十大种族均没有治水的经验,十族首领商议,人族大尧主动挑起这个治水的担子。”

听到这里,史云扬不禁有点奇怪,他道:“大尧为什么要去挑这个担子?在当时,人族几乎是没有战斗力的种族,若是外敌入侵,也只有逃跑的份儿。据我所知,那个时代人类的死亡数量是惊人的。这等担子为什么不交给九黎族或者噬月狼族这些大族?”

大禹微微一笑,道:“都说人心各异,可是那时候的十大种族又怎么不是。十大种族都不想出这个头,因为以前没有经验,治水不好,便会背上永世的骂名。毕竟这治水也不能够靠武力,还得靠头脑。大尧之所以要接受这个重任,无疑是被其他九大种族所逼迫的。其实大尧自己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将人族的威望在十族提高一些。”

史云扬点点头,大禹继xù

道来:“大尧接到治水的任务之后,便召集众氏族首领商讨,众首领最终达成一致意见,让鲧,也便是吾的父亲前去治水。

由于治水一道乃是一项创举,谁都没有开过这个先河,对于父亲来说,这个压力何其巨大。父亲心想,水之所以能够漫溢中原。必然是因为中原地势过于平坦,没有高山巨石拦住水势。不过对于人族来说,造山哪有那样简单。父亲便让随行的氏族部落建起高墙城垣,希望拦住大水。可惜水并不像其他东西那般,拦住便过不来。不管父亲的围墙早的多远,水总能绕过城垣漫溢到其他各地。被父亲拦住的区域,水是无法疏通,上游几乎便成了一片汪洋。

那里本来居住着丹凤和龙伯二族,父亲这番治水差点让两族灭绝。两族首领愤nù

不已,向大尧讨要说法,大尧迫于压力,可是若是处死父亲,谁来治水。只得于泰山祭天,希望,伏羲能够给些指示。伏羲一直找不到下界相帮的理由,此时适逢大尧祭天,复习便派遣祝融下界传达。

不久之后,父亲便被火神祝融在羽郊处死。当天,吾就被召见,祝融指名道姓要让我前去治水。当时吾只有十七岁。

这些年来,跟着父亲东西辗转,吸收了一些父亲的治水经验,也吸取了不少他失败的教xùn

。当时我想如果能够将这些多余的水排到另一个地方就好了。于是我便命人建造了太湖。可是后来,太湖被装满了,水患还是没有平息。

当时我在想,我会不会也和父亲一样,付出再多努力也是枉然,最终只能身死魂灭。可是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出现了一位神祇。他便是战神应龙。

应龙告sù

我,他会帮我。吾亦是后来才得知,我们的相遇绝非偶然。在吾小的时候,曾经在渭水河畔遇见过一条长着翅膀的龙,那条龙与吾玩耍甚欢,还说神界太闷,能够陪吾一起玩耍,也算是一件乐此不疲的事。后来吾才知dào

,这龙竟然就是神界的战神。

他曾经用天下的大事来考吾,说这样的大水,父亲一味采用堵塞之法,届时会有什么后果。吾适时与之互为玩伴,童言无忌。便说那样的治水之法只能引的洪水向更广阔的地方散布。没想到,区区一句话,他却已经记在了心里,那时应龙便已经看出了吾有治水的能力。可是也就是这一句话,葬送了父亲的性命。

向伏羲举荐吾的,正是应龙,下令斩杀父亲的,亦是应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算得上是吾的杀父仇人。

可是当时的吾并不知情,甚至无心去悲伤父亲的死。应龙的到来,让吾十分欢喜。应龙带着吾在天上飞了一圈,我查看了人界的地形,竟然发xiàn

大水漫溢的地方竟然离汪洋大海并不太远。吾心中大喜,顿时便茅塞顿开。

回去之后,吾花了大力qì

建造饮水的河道,又在中原各地修筑长长的围墙,一面围堵,一面疏通,耗时数年,终于打通河渠,将大水引注于东海之中。

自此,黄河乃成,人界少受大水困惑。当时的首领已经不再是大尧,大尧已经将首领之位禅让于舜帝。舜帝对吾大为嘉奖,可是吾这才有时间沉寂于父亲之死。

哪知dào

,父亲死后,怨灵不去,竟将应龙带给我的神物息壤盗走。借助神物之力,父亲的怨灵化为妖兽梼杌,父亲的坐骑黑龙委羽不满父亲的结局,亦是助其成妖,一兽一龙自此为祸苍生。

吾又哪知父亲会变成这种样子,委实心痛,却也没有半点办法。妖兽梼杌实在太过凶残,人界十族都是拿他没有半点办法。舜帝只得再次祭天,天皇伏羲派遣五灵将下界捉拿。终于将梼杌制服。自此梼杌便被锁于幽牢之中,而委羽亦被流放至九天之外,永受五灵折磨。

多年之后,舜帝禅让与吾,吾终老之后,本欲禅位于伯夷,无奈伯夷退而不接,吾便将首领之位禅让给了吾之子,启。

后来,吾因治水有功,吾死后被升为神祇。伏羲建造这座神墓,置我身躯。数百年后,共工野心不散,与颛顼大战,共工大败怒撞不周山。不周山天柱倾塌,地陷东南,天倾西北。洪水天火重新肆掠。终身奔走,挽救天宫,梼杌便和委羽趁乱逃出了幽牢,共同逃入魔界。

后来的事,便是六界大战,于此也无甚干系,不说也罢。”

史云扬点点头,道:“后来的事,在下多少已经知dào

一些,不必神上赘述。可是不知神上所说的隔阂?”

大禹道:“应龙一心为公,从来不念私情。可他深知人有着诸多情牵,至吾成神之后,应龙与吾往来甚少。想来便是因为他杀了吾之生父。他以为吾会怪罪于它,或者他心中有愧。可是吾又怎会怪罪于他,父亲的公道自有各界评定。功过赏罚自有公论。虽然他杀了父亲,但是吾却不恨他,反而很敬重他。也许是他对人类太过了解,反倒是觉得吾一直在责怪于他。”

史云扬道:“杀父之仇,本是不共戴天,应龙这样想其实也无可厚非。让人敬重乃是神上的胸襟,这样的大仇都能够放得下,无怪乎一方明主。”

大禹道:“一人之念难道抵得过天下人之念。当时父亲若是不死,其他种族又怎会善罢甘休。赏罚本应分明。吾固然是不愿父亲身死,不过大势所趋,谁都难以更改。因此我不恨他,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我避而不见,这番话也无从说起。现在他转世为人,希望有一天,它能通过你的记忆知dào

我的想法。”

史云扬点点头,道:“神上有这般大义之念,应龙定会明白。”

大禹巨手一抬,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顿时便注入到史云扬的体内。史云扬觉得这股力量甚是熟悉,细细感受,竟然是神龙之息。

大禹道:“吾当年治水之时,应龙曾经给了吾一缕神农之息。当时助吾良多,现在你身中有着委羽的恶灵,吾宁愿相信你是应龙转世。这缕神农之息便还给你。希望能够助你压制身体之中的魔气。你身中已负女娲大神的神力,连她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吾亦是无能为力。”

史云扬抬手道:“多谢神上馈赠,这神农之息已经是出我意料,大恩难酬,再不敢另行他想。”

大禹道:“你虽不敢有他想,但是吾却还有一事,想要提醒于你。”

史云扬抬头,看着大禹的巨眼,忽然跪下道:“神上请吩咐,若是能够做到,在下决不推辞。”

第二百八十五章,禹王之托

第二百八十五章,禹王之托

大禹顿了顿,道:“这事情乃是关于妖兽梼杌.”

史云扬道:“梼杌?”

大雨点点头,道:“梼杌后来遁入魔界,为虎作伥,被女娲神上封印于一把剑中。梼杌是吾生父鲧之怨念所化。或是因为血缘之亲,梼杌的动向吾都能感知。这么多年虽然都相安无事,但是最近一两年,吾却感觉到了梼杌似乎又有异动。”

史云扬道:“大禹神上说的没错,那孽龙委羽自从被女娲大神斩杀之后,身形化为碎片,散落于天地之间。但是这万年以来,魔界一直积极搜罗委羽碎片。已经将之重新组合。有次助力,魔界现在正准bèi

重新入侵人界。他们将封印已久的神剑渊离取出,梼杌现在虽仍困于剑中,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女娲之力的镇压。”

大禹道:“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我在这里场面,人界竟然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那神剑渊离现在何处?”

史云扬道:“神剑渊离本来一直都在在下手中,在下受女娲大神所托,定要将这把剑送往神界的五灵轮台,以五灵之力将之净化。只是在进入神墓之前,在下已将这把剑暂时寄托在师门。本以为若是回不去,就托请女娲后人将此剑带往神界。幸好此次前来有惊无险。”

大禹奇道:“怪不得你身中会有女娲大神的神力,你算是个不幸的人,但也算是一个万幸的人了。”

史云扬道:“大禹神上还没说有什么要求呢。”

大禹道:“既然神剑在你手上,也就是说梼杌也同你在一起。现在梼杌困于剑中,但是有朝一日破困而出又当如何?那时候岂不又是生灵涂炭。因此,吾想请你消灭梼杌。”

史云扬咧咧嘴,道:“大禹神上这个嘱托,在下恐怕实难完成。在下现在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平凡之人,既无应龙之力,又无娲皇之慈,更无禹王之德。即便有心亦是无力。梼杌何等凶煞巨兽,乃是四大凶兽之首。试问吾又有何能力将之除去。”

大禹道:“你既然是应龙转世,那有朝一日必然会重拾应龙之能。虽说以应龙之能亦不一定能够杀得了梼杌,但是你绝对有办法将之重新封印。据我所知,当年女娲托请人界铸剑大师司卢铸造那把剑的时候,剑未成便已经取出。若是你能够将那把剑回炉重造,令之发挥出神力,那么,那把剑便一定能将梼杌斩杀。”

史云扬道:“渊离竟然是一个半成品,这是怎么回事?”

大禹道:“那把剑虽然已经神力不凡,但是仍然不是无懈可击之物。假以时日,梼杌必能破困脱出。因此,吾要你前去寻找铸剑之渊的龙渊部族,让他们重铸神剑,他日必有大用之时。梼杌困于剑中,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若是能将之彻底除去,岂不是少了一大祸患。”

史云扬道:“敢问神上,这铸剑之渊是在何处?”

大禹道:“琅琊天台山,女娲炼石补天之地。”

史云扬点点头,道:“此事我定将铭记,而且必会尽我全力去做。”

大雨点点头,道:“若此事能了,吾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他顿了顿,继xù

道。“你们来此必定是为了那口灵泉吧。”

史云扬点点头,其他两人哪跟神祇说过话,他们此时仍然紧张的要死,不敢说话,见史云扬点头,他们也茫然地点点头。大禹道:“你们也算与我有缘,这三张天星令便送给你们吧。这天星令本是天皇伏羲赐给我的,助我开渠治水。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不如送与你们,毕竟你们身负重任,若是将来魔界入侵,你们可算是人族的中坚力量。这天星令乃是三道强悍符灵,只有凭借这天星令才能召唤。你们千万要收好了。”

三人一听,无不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会还额外捡了一个大便宜。伏羲赐给大禹的符灵,这实力自然是极端强横。

大禹道:“这符灵的实力还是取决于你们自己的实力,符灵的实力永远都不会比你们真zhèng

的实力还要强横。因此,想要获得强dà

的力量,光凭符灵是不够的,你们还得勤加修liàn

。”

三人齐声道是,大禹点点头,抚了抚白泽的头,忽然间,大禹神上巨大的身体周围竟然刮起了一股飓风。他身上脱落的石头一时间竟然全部飞舞在空中,绕着他团团旋转。这突如其来的风力何其强劲,史云扬三人不得不牢牢抓住周围的石楞,让自己身形稳住。不多时那些碎石巨石竟然又重新附于大禹的身上,从脚到头不断地石化,随着最后两块巨石封住了眼睛,大禹又重新变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巨像,他手中的白泽兽仍然乖巧地躺在他的手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动过。

三人看得惊奇不已,一双眼睛张得老大。这眼前的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任谁讲出来都不会信。

史云扬看着大禹的神像,俯身拜了一拜,遂起身往回走。他道:“我们走吧,出口不会是在这里,这里是大禹神上沉睡的地方。旁人万万不能打搅的。”

两人点点头,经过他与大禹的这一番对话,两人对史云扬已经是更加的敬畏。他说话,两人焉能不听,于是赶紧跟在他的身后,三人一起走出了这长长的甬道。来到了先前那个山洞之中。可是这山洞之中也没有什么出口,三人又出了山洞,这才来到方才与那偃甲兽大战的大殿。

大殿之中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烂木头茬子到处都是。在这宫殿之中转了一圈,史云扬不禁奇怪,这出口到底是在哪儿?总不能是原路返回吧。

“出口到底在哪儿啊?那头喷火的蛇难道是骗我们的?”熊战急道。

史云扬道:“莫急,肯定是在某个地方,我们仔细找找。”

“不必找了,你们出不去了!”史云扬话一出口,却忽然听到一阵阴寒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那声音满是杀意,仿佛与史云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三人蓦然转头看去,原来是一头浑身黑色的天叱魔虎。史云扬认得,那便是天叱魔虎中的将领,黑虎大将。

史云扬见状一惊,身形急退。这黑虎从来不曾显露过自己的实力,但是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便知dào

来敌定然非凡。就连那那天叱魔虎王,玄境后期的史云扬全然不是对手。这黑虎还是那天叱魔虎王的上司,本领定然比那强上不知dào

多少倍。

史云扬没想到天叱魔虎竟然会进入神墓之中。此刻境地可是大大的不妙。可是等了半晌,却只发xiàn

黑虎大将一只魔虎,并未发xiàn

大量的虎群。史云扬松了一口气,警戒地道:“阁下是谁?有何贵干。”史云扬这样明知故问,希望能够混淆那黑虎的视听。

那黑虎大将道:“少在本将面前装蒜,本将知dào

你们便是那闯山的贼人。你们在神墓之中偷窃了什么东西,快快交出来。”

熊战哂笑道:“这神墓是你家的?你说交出来就交出来。”

黑虎大将冷冷地道:“我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你们若是不听,休怪我采用雷霆手段。”

史云扬道:“我们来此是受了墓主**禹之托,因此我们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闯山贼。”

黑虎大将道:“有何为凭?”

史云扬将那枚天星令出示给它看,道:“以这枚令牌为证。”

黑虎大将大怒道:“看来这就是你们在神墓之中盗取的东西了,劝你们现在就将之放回原位,否则你们休想从这里离开!”

史云扬道:“阁下一定将我们认为是那什么闯山贼吗?”

黑虎大将冷冷的道:“孤山数千百年以来都没有外人进入过,周围又有天叱魔虎层层把关,便是一只鸟雀,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过去。今次有贼人闯山,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史云扬忽然将焚天捏在手中,剑锋一扫,铮铮有声,他道:“既然如此,我们如何辩解也没有用,就算我们将这东西放回去,你一样会杀了我们。”

黑虎大将一扬首,道:“没错,本将从来说一不二,你们若是还回去,一样会死,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史云扬道:“既然如此,我们又有什么必要还回去,不如现在一战较高下。赢了你,我们自然便会离开。”

黑虎大将眼睛一眯,眼神之中射出一阵杀意,他道:“你说错了,不是打赢我就能够出去,而是杀了我,你们才能从这儿离开。可是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能杀得了我?”

史云扬大喝一声道:“不试一试怎么知dào

!”说话间,史云扬身形已经消失不见,几乎同时,史云扬已经同那天叱魔虎战在一起。熊战二人完全不知dào

史云扬是如何到了那天叱魔虎身边的,也不知dào

那天叱魔虎是如何应战的。两人的记忆就像是被人删了一段,这一人一虎之间的动作几乎就是瞬间完成。

熊战已经惊地说不出话来,雷石惊讶地说了一句:

“好快!”

第二百八十六章,奇峰迭起

第二百八十六章,奇峰迭起

“砰!”

一声巨响传开,史云扬身形急速的后退,他手中的焚天剑正不断地抖动,就像是一把颤动的钢尺.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将史云扬的剑震颤到这种地步,那黑虎大将的实力可想而知。

黑虎大将的身形亦是狂退一阵,从他眼神之中明显看得出来有一些惊讶。他道:“想不到我还是小看了你。人类的力量能够达到这种地步,也算少之又少了。”可是它的眼神瞬间便又转向阴暗,“即使是这样,你们今天也非死不可!”

史云扬也在惊叹,这黑虎大将的实力竟然强悍到这种地步,他凭借着超凡的速度还有强dà

的剑qì

,竟然都没能伤及那黑虎大将分毫,史云扬想,要是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遇上了这头黑虎,恐怕就连逃命都是绝无机会。也是万般庆幸,自己终究还是达到了空境的高度,要不然,这黑虎追过来,方才的过招之中,他可能连一招都抵挡不下来。然而现在,史云扬大致已经知dào

了那黑虎的底细,就算他打不过,但是自保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更何况他还有诸多底牌,这些底牌释fàng

出来,便是有一只天叱魔虎的大军,恐怕也能抵挡得住。

史云扬道:“阁下何必这么决绝,我们并无恶意。这令牌确是大禹神上赐予我们的。就在不到一炷香之前。”

那黑虎大将道:“那你敢否与我前去对质?”

史云扬道:“大禹神上如今乃是神祇,见上一面已经是莫大的缘分,又岂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如此惊扰已是不妥,再度闯入,若是神上降威,恐你我都难逃一死。”

那黑虎大将道:“不用找借口,你们惊扰禹王长眠,本将作为孤山守护者之首,本就应当秉公处理,杀一儆百。”

史云扬摇摇头,道:“你这厮好不通情理,也罢也罢,若你定要纠缠,放手一战便是!”

那黑虎大将道:“休要如此嚣张!看本将咬碎你的头骨!”忽然间,那黑虎大将一声虎啸,身形闪电般的扑至史云扬的面前,史云扬身形亦是不慢,顿时一闪,借助着空间之力顿时便移动到那黑虎大将的身后,抽剑向那黑虎的背脊刺去。黑虎大将感知背后传来的剑qì

,后脚成支点,前爪一蹬,身形划出一个巨大的圆,顿时又绕到了史云扬的侧面。

史云扬一剑落空,那黑虎大将已经一爪向史云扬的右臂抓来。史云扬以焚天剑格挡,身形蓦然后退。可是在他后退的同时,那黑虎大将后腿一蹬,便又冲了上去。这一人一虎的动作几乎已经同步。一进一退就像是设计好了一般,完全是同时进行,连半点差距都拉不开。

雷石和熊战看着史云扬同那黑虎大将大战,他们却只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他们俱是力量型的修liàn

者,从他们的武器来看,便能洞悉一二。因此他们并不擅长速度。此时战场上史云扬和那天叱魔虎不断地变换位置,几乎是瞬间移动,这种速度他们又怎么可能追得上。因此,两人只得退在大殿之中比较偏僻的位置,尽量将这片战场留给他们两个,自己则是紧紧的为史云扬捏了一把汗。

大殿之中史云扬和那黑虎大将仍然是在激烈的拼斗着,史云扬剑qì

游走,带出的残影如同单手握着百余把长剑,长剑挑起千余朵剑花。那黑虎大将的身形几乎都被湮没,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残影在史云扬身边闪动。史云扬一边攻一边退,希望能够和它拉开距离,无奈这距离怎样都拉不开。他想道,这样一直近身格斗,两者实力相当,很难分得出胜负。那黑虎大将速度极快,史云扬守多攻少。他虽然有百般本领,但是此时就像是难以离弦的箭,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轻喝一声,顿时身形便一化为二,两道身形又重新裂变,一时间场中竟有四个史云扬在同那黑虎大将战斗。黑虎大将也是不甘示弱,身形也顿时一化为四,分别迎着一个史云扬的分身而去。

场中的战斗顿时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方才无比激烈的一处战圈,现在猛然间增加到了四处。一时间场中无比混乱,好像有几十人在一起的大混战。金铁交鸣声,爆zhà

声,强dà

技能的回声,各种声音混在一处,震耳欲聋。史云扬在战圈之中长剑已经使出各式剑诀,而黑虎大将虎爪划过,简直要比焚天的剑刃还要锋利。几处战圈之中几乎都是一样,有进有退,打的是不可开交。

“空冥六合剑!”忽然间,史云扬一道分身顿时猛然喝出,手中的焚天长剑顿时便冲天而起,一道道剑刃飞快的划出,此时划出的剑刃已经要比以前的剑刃密集很多,而且剑qì

更浓,杀意更盛。一时间红光交织成一片巨网。那黑虎大将的一道分身不断后退。那剑网却又是步步紧逼。

片刻之后,黑虎大将的分身便已经退到了墙壁上,此时退无可退,那道分身瞬间便被红色的剑网吞噬,一时间剑网消失,那大殿的墙壁上已经留下了千百条深深的剑痕。而那黑虎大将的身形已经消散不见。

史云扬浅笑一声,忽然间,两道闪电般的光芒交叉划过,史云扬的身形顿时便被划为两段,也是渐渐消失。两道分身就此消失,而另一处战圈之中的黑虎大将因为抽出身来袭击这道分身,它自己顿时便被史云扬抓住了破绽,一剑划破了它的皮肉。

这种战斗既是虚无的,又是真实的。因为四处战圈之中只有一处才是真zhèng

决定胜负的关键,其他几处只不过是分化出来的幻影。但是这幻影却又不是假象,随便的一招一式都可以致人死命。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两者全都是长于速度的高手。

高手过招,胜负就在这虚虚实实之间。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两者的分身已经全部告破,现在又陷入了异常激烈的近战之中。

正在史云扬和黑虎大将战得正酣之际,忽然间一道暗红的光芒传来,史云扬和黑虎大将都是一惊。身形急退,无奈两者相争不下,此时正是偷袭的好时机。两者之间的速度已经到了一个极限。现在突然转换方向,势必会有一个停顿的过程。虽说这过程十分短暂,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也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停顿,那红光已经从史云扬和黑虎大将之间划过。

史云扬的胸膛和右臂上顿时便出现一道巨大的血口,而且这血口之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黑烟。他身形顿时倒地,单手撑着地面,不住的喘息。忽然间史云扬听到一阵凄厉的虎啸,一抬头,便看见那黑虎大将有气无力地躺在地面上,眼中已经投射出了一阵惊恐。史云扬向那黑虎大将看去,只见他的两条前腿已经被砍断,此时只剩下两截被血染透的断肢,他的腹部已经被划破,肠子流了一地。

此时那黑虎大将便真的是命在旦夕,他现在这幅样子,忽然让史云扬觉得很可怜。可是他现在也是重伤在身,无暇他顾。史云扬看了看那黑虎大将的伤势,却发xiàn

那伤口之上也是腾着黑色的青烟。仿佛是中了某种极深的毒。

这出手的到底是谁?他竟然能一举让黑虎大将完全丧失战斗力。连史云扬也是重伤。这等身手,已经是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什么人!”史云扬靠着剑,尽量不让自己倒下去。对着虚空大喝了一声,随着这一声大喝,他伤口中的血又重新流出,顿时喷洒一地。

“大哥!”熊战惊呼,便要上前搀扶,可是史云扬打了个停的手势,熊战顿时停下。不敢靠近。

周围什么声响都没有,史云扬的喊声在这大殿之中回响,仿佛除了他们几人,什么都不存zài

。黑虎大将忽然哈哈大笑。

“想不到本将一声誓死守卫孤山,临终之时竟然也是死在孤山神墓,此生已无憾恨。大禹神上,我尽lì

了!”

史云扬觉得这黑虎大将的一阵临终遗言竟然是无比的悲壮,心中顿生凄凉。这个对手对于他来说,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是站在它的角度来说,这黑虎大将不愧是一位尽忠职守,悲壮殉职的英雄。他虽然站在了史云扬的对立面,但是经过一系列的交手,史云扬已经对其无比的敬佩。此时那黑虎大将就要死去,史云扬突然觉得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舍。

正在史云扬为黑虎大将的结局而感慨的时候,大殿之中忽然飘进来一股淡黑的青烟,仿佛是飘荡的鬼魂,那青烟不断地氤氲着,不多时便蔓延了半个大殿。这黑雾来的蹊跷,恐生变故,史云扬连忙命熊战二人后撤。

忽然间,那黑雾之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剪影,渐渐地向史云扬三人走了过来。史云扬透过烟雾去看,但是却看不真切,等到那人真zhèng

走近,史云扬这才看见那人的脸,史云扬不由得又喜又惊。

那人竟是陆建平!

第二百八十七章,九黎余孽

第二百八十七章,九黎余孽

“陆师弟!”

三个人都是脱口而出,惊讶的程度难以言表.陆建平提了一把黑色的剑,渐渐地走了进来。可是当他的脸完全露出来的时候却又将所有的人吓了一跳。

陆建平此时穿着的再也不是进来的时候那种玄圃的坤堂道服,而是一件深色的长袍,他的脸一半青绿,一半雪白。在那一半青绿的脸上,却是长着一只血红的眼睛。随着他渐渐走近,史云扬便感觉到一大股熟悉的能量。史云扬看着这张半青半白的脸,心中都是一阵发凉。

“你不是陆建平,你是什么人?!”史云扬忍着痛,站起身来,焚天指着那人的眼睛冷冷地说。

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环视了周围一圈,似乎并没有将史云扬放在眼里。紧接着,那人暗色长袍一卷,便露出了手中那把黑色长剑。

史云扬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把剑正是魔将林炎的佩剑——邪方!

史云扬冷冷的道:“邪方怎会在你手中?你和魔族有什么关系?”

那人这才渐渐的转过眼来,冷冷地道:“关你什么事?”一句话说完,便控着剑轻轻地向史云扬走来,随着他的脚步移动,这大殿之中的黑色烟雾顿时便不断地蔓延开来。

忽然间,史云扬手中的焚天剑剑身一抖,一阵红光闪过,朱蝉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朱蝉迎着那人走了一步,忽听得她喊了一声:

“停下!”

那极像陆建平的人走了几步,竟然真的就停下了脚步。他身边的黑烟也顿时停止了扩散。那人渐渐地抬起头,看了看朱蝉,眼神之中充满了漠然。

朱蝉道:“你可是赤玄?”

那人不答话,只是不转眼地看着朱蝉,仿佛能够将她看穿,就好像朱蝉一直都不存zài

,他的眼睛就像是铁铸的一般不会转动,她的那只赤红色的眼睛就好像是正在燃烧的一团火焰,他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将变为飞尘与灰烬。

朱蝉大声喝道:“我在问你,你究竟是不是九黎族的赤玄!”朱蝉几乎已经愤nù

,见到朱蝉这么久,史云扬见过她流泪,见过她发呆,也见过她思念武神时候那种似水的眼神。但是从未见到过朱蝉发这么大火。

史云扬吃惊的望着朱蝉,他吃惊还因为朱蝉说了一个名字——九黎。这个上古时期十大种族之首,人界的领导者。但是九黎族不是在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之中便已经灭绝了吗?

正惊讶间,忽然那人说话了。

他道:“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大祭司,没有资格来问我的话。”

听到这话,史云扬和朱蝉便能够确定,眼前这人必然就是万余年前的九黎族族人。不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九黎族不是已经

比起史云扬,朱蝉听到这个回答则是吃惊得多,她轻掩朱唇,眼泪顿时扑朔而下。他道:“你们竟然还有活着的,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其他族人呢?”

那人又是不语,朱蝉却是急不可耐,她上前两步,走到他的面前,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我是朱蝉,我也是九黎族人啊!”

那人身形不动,缓缓转过头去,那只赤红的眼睛注视着朱蝉,道:“你已经不再是九黎族人,九黎族已经是魔皇的臣民。而你,是微末的剑魂。”

朱蝉道:“九黎族不会背叛人界,九黎族长只不过是被魔族蛊惑了心智。堕入魔族并不是九黎族的初衷。”

那人道:“你错了,九黎族现在是真zhèng

的依附魔族,总有一天人界会重新回到九黎手中,那时候人界不再是十族共宰,而是我九黎一族独尊。”

朱蝉道:“你是说族人现在都在魔界?”

那人眼睛一眯,不去看朱蝉,反倒是将目光转到了史云扬的身上。他道:“你能感受到我的气息,实属难得。今日若不杀你,来日必生祸端。”

史云扬道:“你为什么会有邪方,你和林炎是什么关系?”

那人轻轻抬起剑刃,只见一阵黑气顿时便化成两道蛇一样的线条,飞快的缠绕邪方之上。他道:“很重yào

吗?”

史云扬点点头,道:“他日我必杀林炎,你是九黎族,不是魔族,若是和林炎无关,我会看在朱蝉的面子上,不杀你。”

那人道:“但是我却要杀了你,不管你杀不杀得了我。”

史云扬道:“那你何必将这黑虎杀死,它也是想要我的命,你们联手,胜算不是更大吗?”

那人转身走到黑虎大将的身边,那黑虎大将此时还一息尚存,惊恐的看着那人的脚步渐渐靠近。那人走到他的身边,手中的邪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插进了那黑虎大将的头颅之中,剑刃转了一圈。那黑虎大将全身一阵颤抖。一阵低低的凄凉呼啸之后,眼中的神色顿时便黯淡了下去。

史云扬见那人竟然如此残忍,一时间竟有种杀之而后快的愤nù

。那人面不改色,道:“我要杀的人,别人没有资格杀。”

史云扬手中灵力一闪,顿时便化成一支灵力画戟。史云扬撑着自己的身形站稳,道:“既然如此,要战便战。虽然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我也知dào

你绝对不会回答。”

那人没有去看史云扬,只是轻轻地将邪方从死透的黑虎大将头中拔出,在它的身上抹掉鲜血。他道:“这把剑本来就是我的,无关林炎什么事。你最好死个明白。”

从他口中甚少的几句话中,史云扬此时几乎已经明白此人的来历。他乃是万余年前叛入魔界的九黎族人,现在正在为魔族效力。他化身陆建平潜入玄圃堂,恐怕为的就是摧毁玄圃堂。难怪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得这么快。看来林炎能够成魔,定然有他从中作梗。

史云扬道:“看来当年林炎从昆仑之巅失踪,必定与你有着莫大的干系。”

那人道:“聪明,不过他却没有你这般聪明。我看你很有潜能,身体之中又有着委羽的魂魄。不如归降魔族,如此可不杀你。”

史云扬笑道:“想不到你竟这般小儿,你觉得我会答yīng

?”

那人面色不变,道:“我能令林炎归顺,便也能令你。”

那人讲到这里,朱蝉此时才回过神来,她知dào

今日必有一场大战。不过奇怪的是,在这场战斗之中,她几乎很难站队,一面是自己的主人,一面是自己万年未见一面的族人,无论哪一方,她都不希望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这赤玄的实力,朱蝉是知dào

的,她心里也知dào

,现在只能够帮史云扬,哪怕只是一点点。忽听得她道:“主人不可轻敌,此人名为赤玄,乃是九黎族中最为优秀的战士,他的一只血玄眼可以控zhì

人的神识,迷惑人的心智。甚至可以操控死人的身体。主人一定要小心。”

史云扬面色忽变,道:“原来林炎是被你控zhì

,这才堕入魔道。实在可恶,我不管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杀我还是为了其他,今**我注定已约生死!”

赤玄道:“之前只不过觉得你到不了这里就会死。那样的话也不必我再动手,可是我实在是小看了你,不过没关系,都一样。”

史云扬道:“好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在这空间之中杀人谁都不知dào

,等你出去之后,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回陆建平,继xù

残害天下精英。哼,只不过你到了我这里,已经到了一个终点。”

说话间,史云扬画戟一挥,一道灵力猛然喷发而出,对着那赤玄飞速的掠去,可是一瞬间之后,赤玄的身形却忽然消失。史云扬左右寻不见,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在这里!”

那声音是从他背后发出的,史云扬一转身,赤玄猛起一脚,便将史云扬的身形踢飞了去。史云扬的身形撞击在大殿的墙上,顿时墙便塌了半堵,只剩半截残垣。这大殿顿时便有了一个缺口,透过那缺口向下看去,只得见一片黝黑的无尽深渊。

史云扬被塌下来的半堵墙埋在下面,一动不动,熊战雷石此时都是担心得要死,却又不敢上前帮忙。不多时,只见史云扬渐渐的从那一堆废墟之中爬出来,身形颤抖着站立,手中一闪,又重新凝聚出一支灵力画戟。

赤玄道:“你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和我打了。不妨让他们来杀了你!”忽然间,赤玄青色的脸上闪出一道光芒,那只眼睛之中的红色顿时便放大了无数倍,一道极度血腥的感觉袭满了史云扬的脑海。闭上眼,他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阵阵的血腥场面,魔族对人类的残酷屠杀,堆积如山的血肉尸体,还有森然的颅骨。一幕幕画面飞速的闪过,让人觉得肚中翻搅,几欲作呕。

史云扬努力地压制这头脑之中不断闪现的画面,他不断地让自己冷静,在心中则是不停地运转起九转心经。不多时,他脑海之中的画面渐渐消失。

史云扬重新睁开了眼睛,忽然间又是一阵大惊,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向他靠拢。而那两人,正是已经死去的于炽和杜离。

第二百八十八章,血眼赤玄

第二百八十八章,血眼赤玄

史云扬看到于炽和杜离二人的尸体,顿时吓了一跳,他还以为他们还活着,可是看到两人的样子,又那里有半分活人的样子,杜离的脑袋现在都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已经完全成了一片肉渣.于炽手中还捏着那把长枪,不过眼中已经满是灰色。

史云扬一直奇怪这两人的尸体怎么会突然失踪,原来竟是被这赤玄收走,作为傀儡。刚刚一交手,史云扬就已经感知到,此人的实力至少也是在空境中期左右,绝对不是像史云扬这样初入空境,对这个等级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那人不仅能够熟练地运用各种武学,再加上空境强者独有的操控空间的能力,这人已经成为了史云扬初入空境之后的第一大敌。

看着于炽和杜离靠近,史云扬手中画戟一挥,身形却是稍稍后退。于炽和杜离身手不弱,尽管现在他们已经身死,但是他们的实力却还在那里,赤玄之所以要收走两人的尸体,无非也就是看中了这两人的实力。按理说,他现在已经晋入了空境,这两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可是他现在已经身受重伤,实力大损。而且这伤口上的黑色的青烟似乎有一种特别的作用,那就是抑制伤口恢复。史云扬在那赤玄现身之前便已经服下了两枚玉心丹,可是出了黑烟微微变淡,他的伤势却还是没有一丁点变化。

“熊战,雷石,你们拖住一具傀儡,于炽交给我来!”

熊战道:“大哥放心,这厮活着的时候我尚且不怕,更何况是一具尸体!雷石师弟,我们上!”说话间,熊战已经猛然跃起,像一座小山一般重重砸地,杜离的身形一抖,便被震倒在地。雷石此刻也是举着双锤赶来,猛一锤便向杜离的另一边脑袋砸去。

那杜离毕竟生前也不是弱者,突然打了一个滚,躲过雷石这一锤。他身形向后一翻,便又重新站起,杜离手中并无兵刃,但是他现在却仿佛已经没有任何的恐惧,直接急纵身形,贴近熊战的身边,挥拳急打。熊战一惊,他本以为杜离会稍微拉开距离和他打,因此身边的防御就自然减少了很多。必将像他这样的修liàn

者,若是近身之后被他打中,那可是非常要命的的事。按照常理,没有人会和他贴身战斗。可是这家伙不按常理。熊战讶然之下,手中的动作突然慢了半分,便被杜离一掌击中的胸膛。

熊战闷哼一声,杜离的尸体此时靠近熊战,雷石便抓住了这个机会,几乎便是他击中熊战的同时,雷石一锤砸出,顿时就砸中了杜离的另一半脑袋。霎时间,那杜离的脑袋就像是一个破烂的肉球,飞快的滚了出去。

见那杜离的尸体被砸飞了脑袋而倒地,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雷石赶快上去搀扶熊战,走近之后,才发xiàn

熊战身上竟然多了一个漆黑的掌印,上边还飘着黑色的烟雾。幸好这一掌没有给熊战造成太大的伤势,否则有了这一道黑色的烟雾,他恐怕也会向史云扬一样,受到极其严重的伤势。

熊战站起身来,朝杜离啐了一口,道:“杂种!该死!”

雷石朝那杜离没有脑袋的尸体看了看,正欲将目光转向史云扬与于炽之间的战斗,忽然间,雷石确实看到那杜离的无头尸体竟然缓缓地动起来。雷石拉着熊战赶紧后退。两人眼中一阵惊恐。无头的人竟然还能行动!

就在他们俩惊恐这一瞬间,无头尸已经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站在原地,不断挥动双手。忽然间,只见那无头尸的身上竟然忽然发出了一阵红光。雷石顺着那红光看去,只见赤玄的那只血玄眼正注视着这具无头尸体。眼睛之中不断地发出红光,就好像他的目光就是红色的一般。

两人都不知dào

这红光有什么用,现在刚刚脱战,却又不得不再次陷入战斗之中。熊战还是率先冲了上去,巨斧挥舞了一圈,斧刃顿时便砍在无头尸的身上。可是斧头砍上去的时候,发出的却是一阵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伴随着这巨大的声音,一阵阵火花飞溅而出。熊战身形急退,虎口处都被震得发麻。

这无头尸的身体竟然成了不坏之身!

想不到这红光竟然有这种效果,两人正要动手,忽然间两人耳中传来一声惨叫,只见史云扬的身形倒飞而出,又砸在方才倒塌的那半面墙上。那半面墙本就不稳,在这样一阵冲击之下,顿时便向大殿的外围倒去,史云扬边也跟着那半堵墙向深渊之中掉落而去。千钧一发之际,史云扬一手抓住了那墙下的一根木梁,身形便被悬在半空。

“大哥!”

“主人!”朱蝉见到史云扬现在突逢大难,只要他一松手,便会坠落无尽深渊之中,她的身形顿时闪出一道红光,猛然间冲向史云扬。史云扬手中已经无力,微微挣扎了一段时间,手一松便直直地坠落而下。

忽然间,红光从他的身下掠过,史云扬便被托于剑身之上。这一面墙乃是承重的墙体,这墙一塌,整座大殿便已经摇摇欲坠,马上便要坍塌。所有的人顿时大惊失色,狂纵身形向大殿门口冲过去。赤玄冲在最前面,之后便是熊战和雷石,再后便是紧追不舍的两具尸体。熊战两人的身形本来就不快,此时有哪里比得过那两具傀儡。只得边战边退,以拖住两具尸体的速度。可是这两具尸体现在都是刀枪不入,也幸好两人劲道大,要不然,只能任由这两具尸体宰杀。

跑至门边,熊战和雷石对视一眼,两人猛然在门框上一击,靠近门边的这这一堵墙顿时也便崩坏,两人做完这件事,身形猛然向外一跃,两人身形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还没等他们爬起来,便听到身后一阵轰隆之声,那大殿已经轰然崩塌。于炽和杜离两具尸体便随着那巨大的宫殿一起坠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此时他们几人正置身于悬浮着巨鼎的石碑广场之上,在那巨大的广场中央,那块巨碑仍然矗立在那里,碑上仍然刻着那一篇精湛的神墓墓志。在这广场上,史云扬被朱蝉扶着站在一边,熊战和雷石站在他的旁边,而那赤玄则是高傲的站在一尊巨鼎之上,漠然的注视着下方的四人。

“不错,解决掉了两个,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史云扬,你的这两位师弟可比你有用多了。你要不要和他们也比试比试。看看你是否能够杀了他们。”

史云扬面色寒冷,道:“你敢动他们试试?”

赤玄转过头看着他,面色之中充满了戏谑。可是他忽然注意到,史云扬胸口上边的黑烟已经渐渐地消失。他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只剩一点点疤痕。

赤玄冷哼了一声,道:“你能抵御得了一次嗜血,还能抵御第二次吗?”说话间,他已经挥舞着邪方闪电般对着史云扬而来。

史云扬一惊,没想到这家伙说动手就动手,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史云扬身形疾退,手中瞬间凝出一把画戟,挡在身前。只听得当的一声,邪方便与他的灵力画戟猛然相撞,史云扬的身形顿时便被震出数十步之远。

史云扬此时伤势几乎已经恢复,实力又恢复到了空境。刚刚在焚天剑上,朱蝉突然将一种类似灵力的东西传入他的体内。史云扬身上的黑色雾气顿时便消失不见。那黑雾一消失,史云扬体内的玉心丹和青灵回生液便就起了作用。伤势飞快的恢复。

对于朱蝉来说,这场战斗根本便是一道无法选择的难题。对面站着的乃是他的亲人,很有可能是她能够见到的最后一个族人。史云扬本来以为,这场战斗朱蝉那一方都不会帮,可是想不到他竟会帮着史云扬化解伤势。史云扬心中顿时便升起一股感动。

史云扬停住身形,道:“真zhèng

的战斗现在才开始呢!想要取我的命,有本事便来拿!”史云扬身中一道灵力爆出,顿时便在他身后凝成了十余支灵力画戟。画戟悬浮着,就像是飞在史云扬身后的活物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忽然间,史云扬身形一伏,身后的灵力画戟之中便有两三支飞快地射出,速度快得惊人。

那几只画戟向赤玄射去,赤玄的一直眯着的眼也是微微一张,身形连续四闪,每落到一个地方,便有一支画戟狠狠的刺去,可是片刻之后他的身形却又已经不见。这等速度已经是极致了,恐怕就是无上境的强者也不会有比这更快的速度了。

四道灵力画戟全部落空,忽然间虚空之中一闪,那赤玄的身形便从天而降,他手中的邪方之上竟然带起一道强烈的黑雾,像是一条条长蛇一般,急速的向史云扬斩来。

史云扬忽然感觉到一股强dà

的危险袭来。他手中灵力一凝,猛然斩出一道强悍的灵力,可是刹那间,他才突然发xiàn

。手中的武器已经不是灵力画戟,而是焚天剑。

第二百八十九章,幻障草原

第二百八十九章,幻障草原

两道灵力一阵对撞,一道灵力涟漪顿时冲击开去,也幸好这地方足够宽敞,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半晌之后,才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两人的灵力对撞所抨击出的范围实在很广。史云扬感到身体之中就像是被灌注了一道极大的力量,那力量极大,而且充斥着极度腐蚀的性。

史云扬一惊,那邪方之上所带的黑色有古怪,他的身形就欲后撤,可是忽然间那把黑色的邪方便斩破了史云扬的灵力防御,重重地砍在焚天剑上。史云扬脚下的青石顿时便裂开巨大的缝隙。双剑相交,火星四溅,忽然间,只见那剑上的黑雾就像是一条条盘蛇,立马缠绕住了史云扬的焚天。史云扬见事不对,急速抽剑后退身形躲过那道黑气的攻击,然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史云扬在撤tuì

的同时没能防得住赤玄的邪方,肩头顿时被砍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那伤口之上本来也是有着黑色的烟雾,可是他手中的焚天剑顿时发出一道红光将史云扬笼罩在内,那伤口上的黑气便很快的消散不见。史云扬看着手中的焚天,忽然间坚定了打赢这场战斗的信心。

赤玄渐渐地从空中落下来,他道:“朱蝉,想不到你会帮一个外人,哼,果然已经非我族类。既然如此,大祭司,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他手中的邪方轻轻一转,道,“就算不用嗜血鬼雾,你们也难逃一死。”忽然间,他身形一动,猛地向后弹出,借着这股力量,手中长剑已经向史云扬射来。那长剑顿时一化为六,六把长剑顿时化为六条巨大的黑蛇,信子一吐,便向史云扬飞来。

史云扬手中灵力顿时涌出,霎时间便又是十数条灵力巨狼奔跑过去,牵制住那几条黑色巨蛇。自从进入到了空境之后,这种凝物的能力便已经强悍的很多。想当年在于阗国大战五鬼的时候,凝聚一条灵力狼需yào

很多的时间。而现在史云扬挥手便是数只乃至数十只巨狼,甚至连万狼决都不用。

虚空之中,闪着灵力轮廓的巨狼和浑身漆黑的巨蛇纠缠在一起,战得难舍难分。不过那些狼群出去的瞬间之后,史云扬手中长剑一抖,顿时又是一大股灵力涌出。

“纵火诀,焚天!”

史云扬大喝一声,焚天剑刃上顿时涌出一道炽热的灵力。灵力涌上虚空,虚空之中顿时便爆fā

出一阵阵的火焰流。片刻之后,这一片空间的顶上便已经是一片火烧。那火焰之中突然伸出十二根火焰锁链,顿时两两将那些巨蛇缠住。那些巨蛇被束缚住,已经不能动弹,史云扬方才放出的十数条巨狼一碰到这些火焰,顿时便熊熊燃烧起来。

十几头火焰巨狼围着那些巨蛇不断撕咬,那些巨蛇不断挣扎,终于全都消散不见。史云扬还未撤去火海,忽然间从那火海之中射出一条黑色残影。史云扬顿时又是一大股灵力涌出,在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防护罩,那黑影砰地一声击在灵力护盾之上,强dà

的灵力顿时又横向弹开。史云扬此时没来得及撤去火焰,经这灵力一荡,火焰四射而出,四周的大殿一碰到这火焰熊熊燃烧起来,这片空间便真zhèng

成了一片火海。

撞击一过,史云扬料得那赤玄会上来强攻,于是他便先下手为强,不待那赤玄冲上来,他的身形已经冲进了战场上一直交叉弥漫着的黑雾和火海之中。

可是史云扬冲进去后并没有发xiàn

赤玄的影子,四周黑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史云扬手中紧紧攥着长剑,只要哪里有一点点异动他都能极快的感知到。忽然间他的面前飘过一道红光,史云扬手中的剑顿时便划出了一道比那红光更大的光芒。但是这红光移动的速度非常快,片刻之后便已经消失不见。

史云扬警惕着周围,可是那道红光顿时又飞到他的眼前,这一回却是不再消失,当史云扬转眼看去,却发xiàn

那是一只眼睛,孤零零的一只血红眼睛。那眼中发出的红光笼罩着史云扬,史云扬想挥剑去砍,却发xiàn

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动不了了。他一惊,只觉得不仅身体不能动,而且就连他的眼睛都已经转不了了。他只能睁着眼睛不断地看着那只血玄眼。

史云扬觉得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似乎越来越白,而且越来越模糊。猛然间,一道红光再次闪过,史云扬竟然发xiàn

他已经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他手一挥,想要抽身防备,却发xiàn

他手中的焚天剑已经消失不见,而是握着一支长长的画戟。

这里是什么地方?史云扬眼见周围的环境已经改变,周围的环境已经从神墓之中的广场,变成了一处芳草萋美的草原,这草原一望无际,十分辽阔。史云扬提着画戟走了几步,只觉得迎面吹来的风十分清爽,一洗战斗带来的疲劳感。史云扬在那草原之中走了一会儿,稍稍翻上一个小丘陵,站于其上远眺。只见这草原一望无际,举目所望,竟是嫩绿的鲜草,有的地方点缀着几处花朵,上边几处蝶飞。看上去让人心情无比舒畅。

世界上最安逸的事莫过于像这样,刚刚大战之后,便在这一片宁静的草长莺飞的美丽世界之中得到舒缓。那种放松才算得上是真zhèng

的放松。

史云扬寻了个缓斜坡坐了下来,身形一倒便仰倒在草丛之中,史云扬突然觉得就算永远都停在这里,他仿佛都能够接受。

史云扬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天空之上漂浮着几朵白云,缓缓地在草尖上移动。偶尔会有几只黄雀飞过,喳喳几声,便又箭一般地直冲云霄。忽然间,一只蝴蝶飞了过来,停在史云扬的鼻梁上。史云扬没有将它赶走,而是撇着眼睛凝视着那蝴蝶,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一只蝴蝶。那蝴蝶动一动触角,仿佛也在侧着眼睛看着他。时光就在这凝视之间悄悄的滑落。

风过,草叶沙沙作响,一切都这么安静。

忽然间,史云扬鼻尖上的那只蝴蝶飞走了,渐渐的上下浮动,翩跹远去。

“唉!”史云扬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忽然间一道如银铃,如柔丝般的声音传入史云扬的耳中,史云扬一惊,抬眼向上一看,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美如花描的女子的脸,那张脸正笑着,可是史云扬却突然热泪盈眶。

史云扬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抱着她在草地之中滚了好几圈。

那女子嘻嘻的笑着,无比的开心。她被史云扬按在身下,却是伸出手轻轻的将他眼中的泪水拭去。她道:“重逢时难,不要哭。”

史云扬深情凝视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微笑着的脸,半晌,他轻轻地吻了她的朱唇。接着紧紧地抱着她,道:“倾珞,我想你。”

冉倾珞的脸贴着他的脸,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也想你。”

史云扬松开她,捋了捋她耳际的发丝,道:“我每一天都在想,还能有多久才能出神墓,还有多久才能见到你,可是我却不得不深入神墓,我要变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冉倾珞淡淡的笑着,道:“我懂,你不用说。当你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知dào

了。”

史云扬心中千言万语,可是此时却是骨鲠于喉,无法吐露。《诗经,采葛》语云:“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索性什么都不说。两个人便在这蓝天之下,草地之中静静地相拥,无言已胜千言。

良久良久,史云扬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冉倾珞道:“这里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史云扬一皱眉,坐起身来,手撑地看着远方,心道:“不对啊,我明明是在同那赤玄战斗。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冉倾珞也坐起身来,轻轻将胸前散乱的头发轻抛到肩后,她靠着史云扬坐着,史云扬伸出手搂着她,冉倾珞便顺势滑落道他的怀中。史云扬看着远方,又看了看怀中的佳人。脑中顿时便是一片茫然。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不行,我不能耽于幻境,熊战雷石还身处险境之中。”史云扬回过神来,就要站起身来。冉倾珞异样地道:“怎么了?”

史云扬道:“我要走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倾珞,都谢谢你。”

冉倾珞道:“冤家,只不过走了几天而已,难道你便将我忘了。什么叫是不是真的我啊。”她笑笑,轻轻地勾住史云扬的脖子,道,“你跟我去个地方。”

史云扬道:“去哪儿?”

冉倾珞道:“这却不能告sù

你,去了便知dào

了。”

冉倾珞拉起史云扬,两人便在萋萋的芳草之中奔跑着,踏着柔软的细草,蝴蝶纷飞,微风拂面。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来到了这草原之中的另一个地方。那里是一个小小的湖泊,与其说是一个小湖泊,不如说是一片水洼。但是这里边的水甚是清澈,蓝天白云倒映在上边,像是一面镜子。

眼前的美景让史云扬的呼吸都为之停滞,忽然间冉倾珞渐渐地走入那水中,轻轻地宽下衣衫,露出了一具美如皓玉的洁白胴体。

第二百九十章,一枕黄粱

第二百九十章,一枕黄粱

虽说史云扬不是头一次看见冉倾珞的身子,可是却还是眼睛发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毕竟像冉倾珞这样的女子,又有哪个男子见了不心动。看着冉倾珞娇然有致的身躯,史云扬顿时便又回想起南疆的那一个夜晚。

“倾珞,你这是?”

冉倾珞渐渐地走进水中,水面上荡漾起一层层的涟漪。她轻轻地扬了扬水,水珠顺着她凝脂般的肌肤颗颗滑下。她转过身来,对史云扬轻轻招手,让他过去。

史云扬现今已没什么好羞涩的,虽然觉得奇怪,但也顺了她的意,轻轻地涉进水中,走到她身边。冉倾珞伸手揽住他的腰,绵软的倾在他怀中。

她道:“我只是想你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冉倾珞宽去他的衣衫,史云扬觉得自己仿佛坠落云中,他搂着冉倾珞的手轻轻在她的背上摩挲。冉倾珞柔柔的呻吟了一声。史云扬听在耳中,顿时觉得骨头都已经酥化,他身中顿时便燥热难当,抱着冉倾珞便倾倒在水中。

两个人在这一片清浅的水中轻轻沉浮,相拥,相吻。光线射进水中,水中悬浮着一大片粼粼的波光,两人如坠仙天,如入梦境。两颗心仿佛正在渐渐地融化,融为一体。史云扬睁开眼睛,冉倾珞的发丝在水中轻柔地飘散,美不胜收。只是在这水中无法言语,史云扬只是凝视着她,冉倾珞也只是淡笑着。

史云扬不由得想到了在那昆仑山仙池之中,冉倾珞沉浮在水中的样子,简直和现在一样惹人怜爱,像是深海人鱼,南海鲛人。可是回忆中的人又哪有眼前的人真实可见。史云扬正想着,冉倾珞已经放开她,莞尔一笑,遂独自向水底游去。

看着冉倾珞离去,史云扬就欲跟着她潜入水中,一探究竟。冉倾珞游了一会儿,便停下来看着他。史云扬却忽然想起,自己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都还不知dào



禹王神墓呢?赤玄呢?还有焚天剑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这幻觉又怎会这样真实,这世界之中能嗅到新泥的草香,能够看到蓝天白云,还能牵着她的手,这一切都太过真实。史云扬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平行的世界,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只不过是有一道传送法阵之内的东西将他送到了这里。

尽管刚刚到这里不到一个时辰,但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里没有战斗,没有仇恨,也没有魔族的阴谋,更没有悲惨的人生。这里是一片乐土,只有自己和喜欢的人,还有花香和鸟蝶,对于史云扬来说,这已经是最安静的生活。他实在不想回去,若是可以,他宁愿抛下所有,生活这个简简单单的地方。

史云扬之所以要不断地增强自己的实力让自己不断地变强,只是因为要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等级分明的世界之中,只有更强的实力才能让自己变得更为强dà

。也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实力便是话语权。可是一个修行再高,武艺再高的人。也只不过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能够更好的生存。史云扬不想做什么英雄,他以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幽迷谷,和冉倾珞在那里好好地生活。而现在,这种生活就正是他想要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想随着冉倾珞而去,就在这水中不停地游动,自由自在。可是他身形刚刚移动,他便停了下来。

史云扬忽然想到了熊战和雷石,想到了韩仑,罗啸成,还有师尊,掌门。甚至女娲,应龙。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闪过,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自私,自己固然希望能够永享安逸,但是这个世界上却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责任,或者叫做担当。熊战已经同他结为异姓兄弟,他不能丢下兄弟不管。他还答yīng

了女娲大神要将渊离送到神界。罗啸成,韩仑都还在等他,师尊掌门也还在盼着他得胜归来。他有太多太多的责任,也有太多太多的牵绊。幻境虽美,但终究不过是一枕黄粱。

他是史云扬,他不能耽于记忆和幻境。他看着在水底向他遥遥招手的冉倾珞,一咬牙,便转头向水面上游去。他没敢再去看冉倾珞一眼,他怕再看一眼,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史云扬心意已决,便迅速地划开水离开这片水域。

当他心中意志十分坚定的时候,史云扬忽然发xiàn

,这水面上的景观似乎已经发生了变化。那里的光线已经变得有几分晦暗,原来的蓝天白云,此时似乎变成了一层层的岩石。越接近水面,史云扬便越发觉得这水面上的景观自己甚是熟悉。他略微回忆了一下,忽然想到,这个地方不就是那神墓之中的样子吗?

猛然间,史云扬冲出了水面,却发xiàn

自己的神识一阵恍惚,一阵晕眩之后,他睁开眼,却发xiàn

自己正执着一把灵力画戟,戟尖对着朱蝉的喉咙。在朱蝉的身后,倒着两人,分明就是熊战和雷石。

史云扬散去了画戟,顿时感到身体一阵疲软,手脚如有千斤之重。他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顿时便倒在地上。

“朱蝉,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史云扬无力地问道。

朱蝉一惊,道:“主人,真的是你?”

史云扬看了看他们几人,道:“他们俩怎么了?”

“主人!”朱蝉赶紧散去手中的剑qì

,赶过来搀扶他,朱蝉此时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眼中闪着泪花。她道。“主人要是再不回来,我们恐怕就没命了。”

史云扬道:“到底怎么回事?”

还未等朱蝉说话,黑雾之中便飘出了赤玄幽幽的身影。

“竟然能挣脱血玄眼的幻境,委实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你竟是个意志坚韧之人。”

“血玄眼,什么意思?”忽然间,史云扬想起来,朱蝉之前曾经说过,赤玄那张青面上的红眼名为血玄眼,能控人心智,操控死物。这么说,难道是

赤玄道:“之前是我错怪了你,看来你这两个师弟比你弱多了,我只不过操控你跟他们打了几个回合,他们便重伤至此。”

史云扬咬咬牙,道:“玩弄人心,实在可恶。两位师弟定然是不愿伤我,你这等丝毫没有人情的家伙又哪能明白这许多。”

赤玄摇摇头,道:“就算血玄眼对你没什么用,凭这把邪方,我照样能杀了你。”

史云扬站起身来,轻轻推开朱蝉,道:“鹿死谁手,未为可知!”史云扬手中顿时一道灵力击出,一瞬间,身形一闪,便欺近赤玄的身旁。手中又凝出一把画戟,猛然刺去。赤玄的身形猛然一跃,闪离了原来的位置。邪方剑顿时带起强dà

的黑雾,向史云扬的侧面攻来。

两人此时重新投入战斗,血玄眼对史云扬来说已经没什么作用,两人此时几乎不分伯仲,两人急速闪动的身形,在场中带起一大片残影。一黑一白两道灵力光芒闪耀着这整片山洞。

“邪控五方!”赤玄忽然一声大喝,手中的长剑顿时便弹射而出,变成一道巨大的黑色虚影。可是那虚影飞速移动却又变成一大股黑色的线条。

他忽然看到一道巨大的刀刃向他的眉心刺来,片刻之间,他却又看到了赤玄握着长剑时眼中的淡漠,就像他已经知dào

,这一剑定会命中。史云扬身形已经来不及后退,可是刹那间之后那剑锋已到了眉心之处不到三寸的地方。史云扬冷汗直冒,一股强dà

的死亡气息笼罩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赤玄的身形却忽然间停止,他那只血玄眼中竟然钻出了一把长剑的剑刃,看起来十分恐怖,那剑刃陡然抽出,赤玄的身体就像是断线的提线木偶,顿时瘫倒在地,手中的邪方也扔在一边,被他眼中的流出的血染红了剑柄。

原来是朱蝉,趁他全神贯注的一瞬间,攻击了他的要害,谁都没想到。

“朱蝉!!”赤玄身形颤抖着,大叫一声,登时便没了气息。

赤玄一死,史云扬便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撑不住,顺着手中的画戟,坐倒在地。赤玄恐怕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在自己的族人手中。史云扬更没想到朱蝉竟然会狠得下心,亲手弑去自己昔日的同族。

朱蝉走近赤玄的尸体,伏在他的身上轻声哭泣。没有人会理解她的心情,只有她自己才知dào

,亲手弑去自己的族人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感觉。史云扬坐在一边,没有去安慰,也没有离开。场中顿时变得十分安静,这安静已经胜过了打败赤玄的喜悦,让人觉得心中异常沉重。

忽然史云扬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那把邪方,这把剑曾是九黎五大凶剑之一,现在终于又成了无主之物。

史云扬拿起那一把邪方,朝着广场的边缘走去,他道:“既然你是一把邪剑,那也就不再留你了,虽说你也算是一把名剑,这个光明的世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便长眠于此吧。”

说着便将那邪方脱手扔进了广场四周的深渊之中。九黎五大凶剑之一便永远留在了这神墓之中。或许永远都不会被人发xiàn

,可是九黎族未灭,其他四把凶剑仍然还在人界,今后又会不会遇见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脱离神墓

第二百九十一章,脱离神墓

这座神墓仿佛已经成了过往,尽管他们现在还身处神墓之中,但是一切都好像进入到了一个即将完结的阶段.事到如今,只要找到了出口,他们一行人便能够离开这个地方了。

史云扬走到熊战和雷石面前,他正要开口,可是熊战轻轻一拳捶在他的胸口,道:“大哥,我们赢了,太好了。”

史云扬看了看他,笑了笑,回应一拳,道:“我们就要出去了,你们两个先疗伤。”史云扬又看了看雷石,雷石也是笑着,难掩欣喜。

“雷石,你”

“大师兄放心,我身体硬得很,抗的住,没事。”

史云扬点点头,他道:“那就好,赶紧疗伤,不时我们就要出去了。”雷石道声好,史云扬便起身走开了。

寥寥几句。兄弟之间便已化干戈为玉帛。史云扬没有提及他刚才对两人出手的事,两人仿佛也丝毫不放在心上,那些事仿佛已经远去,就像是刻在沙上的历史,片刻之后便已经被其他的人与事所湮灭。

朱蝉还在赤玄的身旁哭泣,史云扬从来都没有见到她这样伤心的哭过。尽管朱蝉一直都不太爱笑,更多的时候则是保持着冷冷的样子。但是也从来不曾像这样伤心。朱蝉几乎没有什么独处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化成佩剑,藏在史云扬的魂蕴之中。偶尔有几次,史云扬发xiàn

她都是静静地看着天空,仿佛有着无限的心事。

想也想得到,九黎族肯定便是她的心事之一,现在这心绪就像是堵塞已久的堰塞湖,经过最后一点水流的冲击,终于如山洪般爆fā

。史云扬轻轻走近她,听着她不停啜泣的声音,心中不免觉得有几分凄然。他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赤玄小的时候乃是我的玩伴,别人都讨厌他冷冷地样子,而且他那张脸和那只血玄眼一直都让人生悸,可是我总觉得他没有恶意。因此一直以来,我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算是一起度过了一个完美的童年。一开始,我也很怕他那双眼睛,可是后来他那双眼睛竟然可以将我带入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他可以给我一切想要的东西,只要是我想的到的。”朱蝉轻声的说起她以前的故事,史云扬从未听过,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dào

,朱蝉需yào

发泄情绪。

朱蝉继xù

道:“后来,我成了大祭司,而他成了九黎族最英勇的战士之一,九黎王命人铸造了五把剑,他得到了最后的一把,就是遂方。邪方这名字应该是后来的人们取的。可是后来九黎族叛入魔道,我便再也没有他和遂方剑的消息。这么多年,我以为他早就已经不在了,可是想不到他会会死在我的手中。”

说完之后,朱蝉泪流满面,却已经不再出声。史云扬道:“那现在”

“主人,朱蝉有个不情之请。”她转过身来,对着史云扬说道。

史云扬道:“你是想要将他的尸骨带出去安葬?”

朱蝉点点头,道:“正是,祈望主人应允。”

史云扬道:“我当然应允,人之常情。他还是陆建平,他的尸骨将会以玄圃堂弟子的身份葬在昆仑山上。”

朱蝉对着史云扬一拜,道:“多谢主人。”

史云扬道:“朱蝉,你是人形的时候,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你是剑身的时候我又一直把你当作心腹。我不是你的主人,我只是你的朋友。”

朱蝉道:“朱蝉不敢僭越。”

史云扬道:“如何称谓我不在乎,有些事情,你不必委曲求全来询问我的意思。相反,只要你需yào

我的帮zhù

,我什么时候都在。”

朱蝉点点头。看着她满面的泪水,史云扬叹口气,静静地走到中央的石碑之处,倚着碑刻坐下,手中涌起一股灵力缓缓地循环。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脚踏实地地修liàn

了,每一次都是服用丹药,灵力大增大减,可是史云扬也明白,那只是权宜之计。修行一道,还是偷不得懒,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积累,才能厚积而薄发。修行一道也并无捷径可走,或许不走捷径才是最快的捷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dào

绝对有一天的时间了,他们在这山洞之中所呆的日子只怕已经快要到期。他们必须要赶紧出去。

史云扬站起身来,雷石和熊战的伤势已无大碍。三人走近朱蝉,朱蝉早就没了泪水,只是呆呆地守在赤玄的尸首旁边。史云扬取出乾坤阵图,将赤玄的尸体化成一道银光,封入卷轴之中。

朱蝉也站起身来,正欲化成剑身,却被史云扬打断,道:“不必化成剑身了,今后除了战斗的时候,你便以人形跟在我身边吧。”

朱蝉点点头,她身形一动,便轻轻飘在虚空,史云扬道:“今日我们必须找到这出口在那里。大家分头行动,注意安全。一个时辰之后,不管找没找到,都在这里会和。”

众人点点头,于是四人便分往四个方向而去。两个时辰之后,史云扬兄弟三人如约回到了这里,独不见朱蝉回来,正疑惑间,忽然看见朱蝉从那无尽深渊之中飞出。

“找到了,在这无尽深渊的下方,有一道传送法阵,但是好像有什么结界存zài

,是封闭的。需yào

解开封印的东西。”

“封印”史云扬想了想,道,“天叱魔虎内丹。终于找到了,我们走。”几人点了点头,朱蝉顿时化为剑身,将史云扬托于其上,熊战和雷石也是各自纵着自己的兵刃,跟着史云扬跳下了那无尽深渊。

三人飞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史云扬便看见了朱蝉所说的那道法阵。那法阵只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若是不仔细瞧,真还会将它忽视。在那法阵之中有着一道黑色的封印。预示着不可通过。史云扬纵着剑,慢慢地靠近那黑色光芒,手中的一颗天叱魔虎的内丹投入那黑色的封印中去。那黑色的光芒之中顿时便显现出一道白色的光痕,黑色飞快地被吞噬,封印就这样简单地解开了。史云扬身形一纵便同着焚天剑一起穿过法阵,消失不见。

史云扬只觉得一片光芒飞速的划动,片刻之后他竟然又从一道法阵之中冲出,落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史云扬看着这山洞,觉得甚是熟悉,可是一时竟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好小子,有些本事!看来你还不是完全的笨蛋。”

史云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像是千百头兽吼。他转过身,原来是烈焰神蛟。史云扬忽然想起,这山洞不正是玄圃堂后山禁地吗?

自己终于又回来了!史云扬心中无比的惊喜。霎时间,空中一阵紫光闪过,那法阵之中又冲出了两个人,正是熊战和雷石。

“神蛟前辈,我还有些师弟师妹被困在神墓之中,还请你放他们出来。你要的内丹我已全部带来。”

烈焰神蛟道:“我让你们去杀天叱魔虎只不过是觉得好玩儿,仅此而已。我要这些内丹干嘛。自己留着吧,算是我送你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用。”

史云扬道:“那我的师弟师妹们?”

烈焰神蛟扬了扬眼,道:“不放!”

史云扬一听,心中一急,身形顿时下跪。可就在此时,史云扬忽然听见了一阵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史云扬听得出来,那些脚步声都是身怀绝技之人所发出的。每一步的声音都极其匀称。

“承枫,你果然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这声音,史云扬一转头发xiàn

竟是师尊的身影,在他旁边乃是青玄掌门,还有几位长老。史云扬赶紧上前,道:“弟子见过掌门,师尊以及各位长老。”

青玄掌门轻轻将他扶起,道:“承枫,你受苦了。”

史云扬一听,顿时又重新跪下,道:“弟子有愧,此次弟子带队共一十六人,活下来的不过六人,还有十名师兄弟不幸殉难,而且弟子只带回一人尸骨。弟子办事不力,祈求掌门重罚。”

熊战和雷石一听,慌忙跪下身,齐道:“请掌门明鉴,大师兄在神墓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护着我们,只是那神墓中十分危险,很多时候都不是大师兄一个人能够左右的。还请掌门不要责罚大师兄。”

青玄掌门一听到史云扬所说的那种死伤情况,心中猛然一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没有说话。洞中的气氛一时变得很凝重。

忽然,那烈焰神蛟哼了一声,道:“当初我便断言,你们进去的人最多只有八个能活下来,想不到我还是高看了你们。哎,玄圃堂越来越不中用了。”

史云扬忽然记起什么,他道:“掌门,现如今还有胥音胥灵两位师妹以及胥东师弟被困在神墓之中,他们现在身处”

“承枫,胥东三人已经回到玄圃堂了。你的两位师妹如今正在疗养。无他勿挂。”

史云扬闻言心中一愣,原来这烈焰神蛟又在耍他。还未等他开口,那烈焰神蛟骂道:“你这糟老头子,我本想骗骗他,这下可好,被你打断了。算了,没个兴头,我走了。”说罢,他身形一闪,顿时爆开一大股火焰,便消失不见。

良久之后,青玄掌门叹了口气,道:“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心中还存着一丝幻念,可是幻念终究成空。”

他扬了扬拂尘,道:“我不怪你,你起来吧。”说罢,便转身渐渐走远。

史云扬看着他远去的身形,心中顿时觉得长掌门似乎又苍老了许多许多。

第二百九十二章,久别重逢

第二百九十二章,久别重逢

回到玄圃堂,史云扬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毕竟门中牺牲了这么多精英弟子,他心中亦不好过.虽然他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这两年之中,史云扬已经真zhèng

认同了他在这个门派之中的位置,两面多的时间里他也担当了许多。这一个作为玄圃堂大师兄的位置不好做,有人支持,但是也有人嫉恨。倒是因为他刚正不阿的性子,他也才能在这个地方真zhèng

地留下来。也真zhèng

接受了这个大师兄角色。

可是毕竟是从那个历经千辛的地方出来了,师尊说的果然没错,那地方,去了一遍的人绝对不想去第二遍。史云扬忽然觉得无比的疲累,只想回房睡上个三天三夜。将一切都排空,还原自己那颗还在担惊受怕的心。史云扬走出山洞,却忽然记起,冉倾珞和罗啸成似乎也已经来到了昆仑山、他向师尊问起,知dào

冉倾珞仍住以前的房间,罗啸成就在他的小院之中。

史云扬辞了天乾长老,独自下了山,只是顺路在冯涯和白莹的墓前停留了一番,这便径直往玄圃堂而去。史云扬已经百余日不见冉倾珞,思之甚切,心中有如短鞭相策,恨不得立马便飞到玄圃堂。只是在玄圃堂中,弟子们一般都不会显露自己的武功,以示谦逊。史云扬刚刚从神墓出来,便施展身法,少不得要被人说有做作之嫌、因此他只得一步一个脚印,踩着坚冰和积雪,力求用最快的速度赶回玄圃。

出道玄圃堂的时候,便已经发xiàn

了好多的弟子正在练剑,他们见到史云扬也并不惊奇,毕竟在这现实的世界之中,他们只不过是走了十天而已,十天能干什么,门中好些弟子,下山历练短则数月,多则年余,一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在门中的威望已是不一般。见到他过来之后,数百名练剑的弟子一齐停下了身形,提着剑向他行礼。

史云扬本想静静离开,现在却不得不走过去,那一名统领众弟子练剑的领班到了史云扬身前,道:“大师兄回来了,大师兄可真是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史云扬无奈的笑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同你们一同练剑,可是门中事务不少,我自己也还有很多私事,这种机会自然就少了。也亏得有你们,门中的日常事务才有人打理。师弟辛苦了。”

那弟子抱拳道:“为了师门振兴,苦点也没什么,更何况,同师兄所比起来,我们这苦也便算不得苦了。”

史云扬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向众多的弟子走去,朗声道:“昆仑山,苦寒之地也,常年天降大雪,气候恶劣。尽管如此,你们却仍然提着手中的剑站在了这里,为了什么?有人说,是为了修liàn

成仙,也有人是想光耀门楣。你们想的都没有错,可是,现在的玄圃堂也许给不了你们这些,你们现在所思所想,便应是如何振兴玄圃堂。我相信,有了你们的希望,玄圃堂一定会重回巅峰!”史云扬慷慨激昂地讲了一席话,最后几个字声音尤其洪亮,振聋发聩。

“重回巅峰!!”

“重回巅峰!!”

底下的弟子一遍又一遍的齐声呼喝,声势滔天,仿佛这不是一支晨练的寻常队伍,而是一支出征在即的军队。青玄掌门站在乾坤殿殿前,看着场中的热火朝天的场面,眼中无比欣慰。天乾长老以及各位长老听到这声音,却已经是万分高兴。

风巽长老道:“这两年来,玄圃堂一直都十分沉寂,想不到今日承枫刚刚回来,便将这气氛弄得如此浓重。天乾师兄,他可真是当之无愧的人才啊。”

山艮长老道:“今日的玄圃堂倒颇有几分昔日的味道。想来过了今日,一切都会好起来。”

青玄掌门摇头叹气,身形一转,又走进殿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山艮长老叹道:“掌门师兄思虑过重,真真让人忧心。”

天乾长老道:“掌门师兄乃是一派执掌,他所思所虑也正是为了玄圃堂,此次堂中精英弟子损失殆尽,作为掌门又如何不忧,如何不愁啊。”

风巽长老道:“其实这忧虑,又何尝不是我们自己的,到如今追风仍是没有找到,而此次我巽堂派出的两名弟子竟然全部唉!都是些孩子,我们却过早地将师门的重担压在他们身上,害得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众长老都是一阵黯然,谁也不想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下边雷鸣般的声音,眼中投去的已经不是悲伤,而是希望。

玄圃让何日能够振兴,就看这底下的弟子了,若是多几个像史云扬这样的弟子,门派何愁不会振兴。

史云扬一派讲话之后,示意大家继xù

练剑,在众弟子的目送之中,史云扬走过广场,向冉倾珞的住所而去。行至半路,一片巷道之中,忽然间听得有人鼓掌。

“史兄果然是有统领之才,一番演说,便将气氛调动至此,果然有大弟子的风范。”史云扬听得这声音是从头上传来的,仰头一看,只见罗啸成正舒卧于石栏之上,手中拿着一壶酒,满脸笑意地看着史云扬。

“罗兄!”得见友人,无限欢喜。史云扬大喊一声,身形一纵,便也跃上石栏。他道:“罗兄近来可好?”

两人重重一握手,罗啸成道:“相别不过十余日,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这昆仑山天气严寒,不太适应,幸好你藏酒甚多。哈哈哈”罗啸成大笑,忽然又道。“你不会怪我先斩后奏,偷你的酒喝吧。”

史云扬笑道:“怎么会,罗兄尽管开怀畅饮,今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

罗啸成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两**笑,气氛甚是欢愉,忽而罗啸成道:“史兄寻了这条路,恐怕是要向倾珞妹子的住所去吧,她可是对你思之甚切,我就不耽搁你们相会了,我喝我的酒,你自己去吧。”

史云扬道:“既然这样,在下就不陪了,罗兄尽兴,告辞!”

别了罗啸成,史云扬径直向着冉倾珞的住处而去,一路上遇到些女弟子打招呼,史云扬一一回过,不多时便来到冉倾珞的房前。史云扬想伸出手去推门,可是手到门边却又戛然而止。对于一件无限期待的事情,有时候这期待会衍生出一种害pà

,史云扬害pà

推门之后看见冉倾珞,他能说什么。更害pà

这就像是血玄眼造出的幻境那般,很快便要消失。

可是这种害pà

最终还是败给了期望,史云扬推门走进去,他的心狂跳,他希望见到那张熟悉的脸,想念她身上那袭美丽的白衣。

可是他走进去之后,却发xiàn

冉倾珞似乎并不在房间。房间之中整齐划一,纤尘不染,书架上的书已经经过精心整理,花屏之后,青纱帐下,被褥也被折得甚是规整。几案上的茶叶也换了新的,杯还温热,显然冉倾珞刚走不久。可是现在天色这么早,她会去哪儿?史云扬在房中转转,忽然发xiàn

桌子上有着还未收的文房四宝。桌上有一张白纸,上面永娟秀而轻快的笔体写着一首小诗:

“醉梦陪君笑死生天南望,女子香。

人生一场。

长恨游人胡不归蛛丝满纱帐。

夜夜残烛挂门扉。

子时未尽。

花黄半掩。

徒手添香。

春渐枫红秋三至。

青丝化银茫。

待得回头,满鬓霜雪眼凝珠,再与良人妆。”

墨迹未干,翰香仍在。史云扬读着这首小诗,便已能明白冉倾珞对他的思念。“待得回头,满鬓霜雪眼凝珠,再与良人妆。”读着这最后的一句,史云扬觉得心中无比幸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正是他最简单的梦想,若是有一个人一直等着你回来,即便两鬓斑白也是无怨无悔,这种幸福该是多美的幸福。

被人记挂着,是一种幸运,而被人牵挂着,则是一种幸福。

他轻轻地将纸放下推开门走了出去,史云扬已经想到了冉倾珞的去处。出了门便直直地向云中走廊而去。

云中走廊仍然跟以前一样,仍然是那翻卷的云海,隐藏着脚下的栈道,让人觉得行在云上。栈道仍然平整,史云扬沿路走过,脚步放慢。然不多时却也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亭子。

那里果然坐着一袭白衣,她背对着史云扬,看不真切她的脸,但是史云扬却是一眼认定。这便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史云扬脚步轻得听不见,仿佛被白云所柔化。他来到冉倾珞的身边,轻轻坐下,冉倾珞竟然还没发觉。

史云扬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冉倾珞一惊,回头一望,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史云扬问道。

冉倾珞淡淡一笑,抱着他的臂膊,道:“你知dào

的。”

史云扬道:“大清早便在这里吹冷风。当心着凉。”

冉倾珞埋首他的怀中,道:“身体好着呢,这地方来一次变少一次机会,我很喜欢这里,有时间便多看看。”

史云扬忽然紧紧的将她抱住,道:“倾珞,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冉倾珞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她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是十日而已,竟已经像是过了十年。

时光静好,那鬼界的轮盘若是不转动,让时间就这样停下来,他们都愿意用所有的东西来交换,包括自己的生命。

第二百九十三章,酒逢知己

第二百九十三章,酒逢知己

【去年曾忆,星移斗转三千里.月满渠沟。此生不换,莫问几度秋。

风起云卷,小亭人影铸风流。谁感倾心,诉与良人,独结相思扣。】两人相互倚靠着,在这小小亭子之中看着无边无际的云海。蓝天,白云。这里的景色美得让人流连,可是真zhèng

让两人流连的,却是他们珍贵的独处时光。冉倾珞没有问在神墓之中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知dào

史云扬定然又是历经了千辛万苦。

偶尔她会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像是“这一次一个人去,会不会很辛苦?”而史云扬的回答也很简单,“在辛苦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又有了能力去保护你。这才是我最高兴的。”

冉倾珞莞尔,道:“要是有一天,我们能够坐在幽迷谷这样一起看朝阳,你就不用再保护我了。”

史云扬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冉倾珞不说话,心中想的却是,“可是那一天到来之前,你却要保护天下人。那么这一天还会到来吗?”

一天很快便过去,当天,史云扬将赤玄的尸身交给了掌门,由坤堂的弟子妥为安葬。地坤长老的身体虽有好转,但是连连的噩耗已经让这位老人更加苍老。之后,史云扬又转去兑堂探望了胥雪胥音二人,两人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见到史云扬来,十分欢喜。身上的伤病似乎顿时就全没了,端茶送水,准bèi

饭菜,一时间史云扬倒是感到甚是不自在。早早的别了两女,回到了乾堂。这一回乾堂没有受什么损失,一直以来,虽说玄圃堂的整体实力已经下滑了不少,但是乾堂在八堂之中的地位却是陡然上升。自昆仑之巅的大战以来,乾堂仅仅损失了八名弟子,而且精英弟子俱在,不像其他堂口,要么首席弟子失踪或死亡,便是堂中人数骤减。近几年来,玄圃堂大肆招募新入门的弟子,倒也是补充了不少新鲜血液。可是要论资格和等级,又怎么比得上乾堂这一只老虎。

现如今,史云扬在乾堂之中的地位真可算是一呼百应,仅次于天乾长老。史云扬的权利很大,众弟子甚至更愿意听他的。天乾长老对此不仅不反对,而且是十分鼓励。史云扬就像是一刻凝聚乾堂人心的核心,有他在乾堂便是一个整体,莫说乾堂,便是玄圃堂终究也还是要交到他的手上,早一些积累人气,以后的路便会越顺畅。

这一天的事十分零碎,史云扬在玄圃堂中到处奔走,直到太阳落山,这才有些疲倦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一推门,一股饭香便传了出来。原来桌上已经摆上了满满一桌酒菜。桌子旁边,罗啸成正抱着酒缸狂饮。见到史云扬推门而入,罗啸成放下酒,嘿嘿一笑,道:“史兄,你可太不厚道了,怎么现在才来,罗某人等不住,先喝了两口。勿怪勿怪。”

说话间,只见冉倾珞又端着一条鱼走了进来,道:“菜上齐了,云扬,你坐。”

史云扬依言坐下,不可思议地道:“倾珞,这些都是你做的?”

冉倾珞点点头,笑道:“这是后厨的师傅教我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罗啸成讶然道:“妹子还会做菜,真是贤惠。不说了,我先尝尝。”说罢,筷子在桌子上顿了顿,便要开动。忽然间,那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哎呦,好重,臭酒鬼,自己喝酒不去搬,让本少爷帮你跑腿,这倒算了,有东西吃还不等我。真是岂有此理!”

史云扬听得这声音十分熟悉,一转眼,只见一人怀中抱着四五坛酒,摇摇晃晃地荡了进来,他吃力地将酒放到地上,拍拍手,史云扬这才看清他的脸,原来是韩仑。

“韩公子辛苦了,快坐!”冉倾珞揽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碗酒。

史云扬道:“韩仑,你几时来的?”

韩仑冷哼一声,道:“忙**师兄,你这一整天回来到处乱转,途中都碰到我几次了,可是你竟然没认出我。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

史云扬一愣,道:“这可怎么说?好吧,算我有眼无珠。”

韩仑道:“不用说了,自罚三杯。”说罢转过脸去,史云扬倒了三杯酒,陆续饮下。韩仑瞟了他一眼,道,“这还差不多。本少爷来这儿已经五天了,可是在建木天梯上,我可是呆了很久。”

史云扬道:“化形丹炼成了吗?”

韩仑夹了一口菜在口中,边嚼边道:“那还用说,本少爷出马,焉有空手而回之理。你看我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

史云扬看了看,心知他已经晋入了玄境,而且还是玄境中期的实力,这等实力的提升,看来是已经降服了灵虚古龙作为魂蕴。可是史云扬口上却道:“没什么变化嘛。”

韩仑白了他一眼,道:“嘁,有眼不识泰山,本少爷已经是玄境的身手了,以后打架再也不用你们护着了。而且,灵虚古龙也已经化形成功,估计再有几年就能真zhèng

化成人形了。”

史云扬道:“如此真可谓是大喜之事,来,韩仑,我敬你一杯。”

韩仑笑道:“多谢多谢。彼此彼此。”

冉倾珞在一旁看着两人调侃,掩嘴一笑,道:“我们四个好久都没这样轻松地聚聚了,希望以后还会有机会吧。”

罗啸成道:“何必去想以后,现在就挺好。哎,我说,别光说话啊,来来,尝尝妹子的手艺。”罗啸成伸出筷子,夹了一片烤鱼肉吃下,顿时赞不绝口。

冉倾珞道:“这鱼还是我从且末带来的呢,外边冷,一直放在屋里养着。今天算是菜里的重头戏了。”

听到冉倾珞说起且末,史云扬顿时想起从鬼界回来的时候,崔府君拜托他们的事,让他们去杀了且末城主万金王。此事他还记在心上,本就打算等此次神墓之行结束,便去了结此事。现在忽然想起,史云扬便说道:“我们近日便下山吧,早日到且末古城去办完事。据我的估计,这万金王定然不是简单的角色。”

罗啸成点点头,道:“之前我和妹子去那四海客栈住了两天,也找老板娘月无艳打听了那城主的底细。可是月无艳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只是推说不知。看来,那万金王还不是一般地神mì

。”

韩仑道:“管他多厉害,我们四个加起来难道还怕他不成。”韩仑这下子实力大涨,说起话来也是极有底气。史云扬并未说他轻敌,反倒是罗啸成接过话,道:“今天我们不谈这些,就吃鱼,喝酒!来大家干一杯。”

其他三人举起酒杯,在罗啸成的酒坛子之上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罗啸成则是抱着酒坛子大口猛灌。

四人当夜甚是尽兴,四人都是喝得酩酊大醉。就连一向不太喝酒的冉倾珞,也是喝了不少。四人趴在狼藉的桌子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的光线由暗到明,星星点点的阳光透着薄薄的纱纸射进来,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史云扬便在这光线之中第一个醒来,看着面前狼藉的杯盘,忽然觉得头一阵剧痛。史云扬起身,砰地一声,踢到了一个酒坛,他一看,只见地面上滚落着十几个坛子。冉倾珞还沉沉睡在桌子上,发丝凌乱。史云扬走过去,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则慢慢的打理这些酒坛和杯盘。

正打扫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一个弟子在门外轻声道:“大师兄在么?”

史云扬拉开门,之间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弟子,身后背着把入门剑。他道:“何事?”

那弟子道:“掌门请大师兄过去乾坤殿一趟。”

史云扬道:“知dào

了,我换套衣服,这就去。”

那弟子一抱拳,便独自离开了。史云扬闻着自己满身的酒味,遂找了一套月白色的剑袍换上,出了门径直向乾坤殿走去。

乾坤殿中,众长老和青玄掌门都已经在了。史云扬参拜之后,便进入了议事的时段。掌门和众位长老谈及的事情也不过是近日堂中又将大肆招募新弟子一事,本来应当由他们从神墓平安回返的几人担当起这选人的重任,可是史云扬却请求下山。青玄掌门也明白,女娲交付给他的事情远远要比玄圃堂招募弟子要重yào

得多,只是让他有机会便多回师门,指导那些新入门弟子的武艺。

史云扬心知这种时候绝不会太多,可是掌门都已经这样说,他也不好拒绝,更何况,这本就是他应做之事。史云扬点头答yīng



等到从大殿之中出来的时候,史云扬从高高的乾坤殿望着庞大的建筑群,天边云漫漫,掩盖着他的视线。接下来的路也就像这云一样,迷迷茫茫,摸索前进。

过了几日,史云扬四人,再加上人形的朱蝉,五人便准bèi

要下山去。门中一切平常,几人下山之时除了几位长老和掌门知dào

外,史云扬没有告sù

其他人。史云扬越发觉得,玄圃堂就像是自己的一个家,出一次门而已,没必要每次都是大群人相送,平淡一点,反而更好。

(本卷终)

第二百九十四章,重付且末

第二百九十四章,重付且末

昆仑山事情一了,他们也是时候前往且末古城,完成崔钰交付那个奇怪的委托了.四人各自御着魂兽,不到半日便已抵达走马川。穿过层层风阵,走过那条交错的暗道,不久便已到达且末古城。

这座古城仍然像往常一样,虽然光线十分阴暗,但是却还是一片如火如荼商业盛景,打铁的,贩茶的。绫罗绸缎,珍珠首饰,金银玉器,琳琅满目。一眼望去,九层山体之间的吊桥上一直是人来人往,拥堵不堪,仿佛两边挂着的绳索就要经受不住这重量,马上就将坠落下去。可是尽管这绳子一直在咯吱咯吱地响,但是却似乎牢固的很,不会断裂。

一进到这里,史云扬算是开了开眼界,道:“想不到这且末古城会建立在这样的一个峡谷之中,而且还这么繁荣。”

罗啸成道:“黑市交yì

嘛,这里算是一个宝贝的聚集地,在这里,只要你有钱那你就是大爷。”

史云扬点点头,罗啸成手腕搭在韩仑肩上,道:“我们不怕,我们这儿虽然没有大爷,却是有一位少爷,韩少爷一出手,恐怕比那些乱七八糟的老爷还阔绰。”

冉倾珞点点头,道:“我的这把焦尾琴还是当时韩公子送给我的呢,两千两纹银。”

史云扬自然是听冉倾珞说起过,韩仑千金赠琴结识朋友,这种一掷千金的风格,可颇有些大儒风范。韩仑道:“出门在外,不多结交几个朋友岂不是一大损失。有朋友相帮,许多事情都会变得顺遂很多。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换做人情,那可是大大的划算。”

史云扬道:“此话倒也有理,不过若是出身不像你这般,而且饥寒交迫,恐怕今时的想法又另当别论了。”

韩仑转过头去,道:“那没办法,这个又不是我能决定的。”韩仑拍了拍自己的如意囊,取出一锭金,道:“打听消息,首先便要去四海客栈,哪儿人多,而且很多消息灵通,只要有钱,什么消息买不到。”

说罢便向着圆形的四海客栈走去,其他三人跟在他身后,不多时便来到四海客栈门口。四海客栈仍然是一片嘈杂,人流量巨大。门口站着一个招呼的店小二,看见四人踏进客栈门,点头哈腰,迎着几人进去,口中大喊一声,“来客了!”

一声刚落,便看见身材娇媚,穿着火辣的月无艳从柜台上走了下来。

“瞧瞧,这不是罗客官和冉姑娘吗?还带着两位英气十足的公子。快里边请。”月无艳飘摇着步子走了过来,对着众人微微行礼。她有打量了一番韩仑,道:“公子可是扬州巨擘韩世贵的少爷?”

韩仑道:“月掌柜的好眼力,竟会认得我。”

月无艳摆一摆手中的扇子,道:“这个并不奇怪。曾见公子与八层的芸老板似乎关系甚密,那位芸老板平日里见的客不是商界巨头,便是达官显贵。见到公子穿着虽然不凡,但是能自由出入御香阁的人,又岂是穿着不凡便可以。于是便很好奇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便差人查探了一番,发xiàn

公子竟然是扬州韩家的少爷。”

韩仑咧咧嘴,道:“月掌柜好本事,这点儿线索也能查到。不错,在下韩仑。”

月无艳掩嘴嘻嘻一笑,道:“几位快请上座,秋云,奉茶!”喊了一声,不多时便有一些漂亮的姑娘端着盘子上来。杯中的茶竟然是上好的安溪铁观音。

月无艳道:“几位请用些点心,品尝一下我这铁观音。虽说比不上芸老板的花雕冰片,无奈小店紧窄,却也拿不出更好的了,韩公子见谅。”

韩仑道:“已经很好了,多谢月掌柜。”

月无艳道:“几位这是要点些饭食,还是歇宿于此?”

韩仑道:“四间上房,再弄些酒菜,送到我房间里。”

月无艳道:“房间已经早为四位客官备好了,各位稍候,饭菜便来,有什么需yào

便告知一声,奴家告退。”月无艳轻轻拘了一礼,画扇掩唇,笑着转身,回到了柜台上。片刻之后,那名叫秋云的小丫头便领着四人上了楼。

四人聚在韩仑的房间,不多时丰盛的饭菜便送了上来。那名叫秋云的小丫头将菜上齐,行过礼,便要和那些送菜的女子一起离开。韩仑开口叫住了她。

她转过身来,走到韩仑旁边,道:“客官可是有什么吩咐?”

韩仑道:“姑娘,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秋云道:“公子若是要打听什么事情,不妨去问我们老板,我们老板消息很灵通的。”

韩仑摇摇头,道:“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们老板。你应该会知dào

。”

秋云想想,道:“客观想要问什么?”

韩仑看看左右,小声道:“你知dào

这第九层的万金王,是做什么的吗?”

秋云一听韩仑的问题竟然是关于万金王的,顿时便显得有些慌张,她道:“秋云只是在这四海客栈打工的,不要说第九层了,就算是第五层,我都从来没去过。那上面有什么,秋云实在不知。”

韩仑笑笑,轻轻拉过她的手,悄悄地在她的手心之中塞了一锭金子,他对那秋云眨眨眼,道:“你都在这里这么久了,怎么会一点儿都不知dào

呢?”

秋云咬了咬唇,看了看左右,道:“那上面常年杳无人烟,但是那里却有焚香不断,若是有人在且末闹事,那里边就会出来一大片很厉害的人,很快就能解决问题。不过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只是听说,从来没见过那里面出来人。而且那里每天都有很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有人曾经进去过,不过便再也没有出来。那里面有什么,谁都不知dào

,反正很诡异。那第九层的东西与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但好像在维护着且末的安定,大家生意照做,不过谁也不去理它,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

韩仑道:“就这些?这不等于没说嘛。”

秋云摇摇头,道:“再多的可就是真的不知dào

了,我们且末的这些商人,最忌讳的便是谈及第九层,或者是与第九层扯上什么关系。老板的消息这样灵通,但是据我所知,对那第九层也是知之甚少。”

韩仑点点头,叹道:“那就算了,不难为你。”

秋云点点头,屈身一礼:“多谢公子,公子为何要打听那万金王的事,那万金王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还请公子小心行事。”说罢,秋云将那锭金子交还到韩仑手中,道,“这钱秋云是万万不能要的。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小小消息也无甚价值,只期望众位客官以后多来客栈,照顾照顾客栈的生意。秋云先替老板谢过了。”

韩仑接过钱顿时站起身,向她行礼,道:“一定一定!”

秋云莞尔一笑,道:“不打扰各位客官用饭,秋云告退了。”说罢,便迳自关上门退了出去。

罗啸成笑道:“韩少爷没想到吧,这世上还有不喜欢钱的人。”

韩仑挠挠头,道:“那姑娘确实不错,也看得出来,她很洁身自好。”

罗啸成道:“怎么着,韩少爷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甚好甚好啊。”罗啸成哈哈一笑。冉倾珞忽然暗自拍拍他,示意他不要再说。罗啸成正奇怪,可是看到韩仑脸上挂上了一点神伤,顿时便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

韩仑还是对阿巧放不下,直至失去之时,他才真zhèng

明白,原来自己对阿巧还是有感情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韩仑睁眼闭眼都是阿巧甜甜一笑的样子,她穿着缀满银片的苗装,轻轻地越过小溪,来到他的面前。他一直忘不了阿巧临死之前的样子。她说:“韩哥哥,阿巧只不过是想知dào

一个答案。”

是啊,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可是韩仑却没能给她。现在答案有了,可是她留在人间的也只有遗憾了。

此时场中气氛凝重,罗啸成知dào

是自己说错了话,只得找个理由笑着圆场,他举起酒,一口饮下,大赞酒好。韩仑却仍没多大改变。罗啸成正尴尬之际,忽听得史云扬道:“那姑娘既然把钱还给了你,便说明她所言非假。看来那万金王的确不容易对付。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不知虚实,这让我们无从下手。”

看到史云扬讲话头转了过去,罗啸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韩仑忽然道:“我在这且末城中颇有些人缘,一会儿我便出去打听打听,兴许能弄到些有用的消息。”

饭后,已是午间时分,此时正是太阳直射的时候,整片山谷正巧被太阳直射,没有一丝阴影。大漠之中的太阳很毒,但是且末古城谷深壁陡,常年幽暗,因此一进了这且末古城便觉得这阳光还挺和煦。韩仑已经出去交涉,寻找一些朋友交谈。罗啸成便待在房中喝酒。闲来无事,史云扬和冉倾珞二人便去逛逛这黑市,就算不买,也还是能增长许多见识。

阳光正好,天气放晴,也许这仅仅只是前奏

第二百九十五章,青琅吊坠

第二百九十五章,青琅吊坠

这且末古城还是和以前一样繁华,地方很小,但是人流量大.史云扬和冉倾珞寻了一条人稍微比较少的栈道一层一层的向上游览。冉倾珞依稀还记得以前一个人来这里的时候。见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dào

是什么。现在重游,竟然全都还在。这一次仍然同上次一样,只不过现在没有了那份儿担心,倒是和史云扬这么清清闲闲的逛着,是一份恬静和幸福。

两人转了很久,这且末古城的东西真的多得让人数不过来。如果和老板谈得来,说不定还能见到一些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不错,但是价格却也是贵得惊人。一颗回灵丹在外边只值一百两银子,在这里价格可能就要翻上四五番。因此,在这黑市之中,买东西定要有眼力。否则便会亏得厉害。

两人在这古城之中走了几个来回,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并无所需,也便只是看看而已。走走停停,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第六层。这第六层的店铺几乎都已经是规规整整,没有随处摆放的小地摊,东西都陈列得十分整齐。店铺装潢也甚是精致。在这里,不会像下边五层,还有**声的吆喝。这里的卖家很安静,顾客有什么需yào

,他们只管答疑便是,好像这里的东西都不愁卖不出去。

不过能够到这第六层的人,必然也不简单。而且也不在乎这一点点钱。他们大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因此这第六层人虽不多,却是有一股贵气。相比之下,下面的那五层则更像是市井小民去的地方。这地方还算清净,两人手牵手走着,看着一家家陈列着奇珍的店铺,似乎他们真的便是来这里游览的。

这种忙里偷闲甚是难得,有一分便少一分,两人也很珍惜,偶尔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限情意。路过一家首饰店,冉倾珞吃惊地发xiàn

,这里竟然有那灵蛇缚月的簪子。

冉倾珞看见那簪子,忽然想起来在娲皇城的时候,史云扬为她换那支簪子时,那位老板曾说的话。叹道:“想不到人界还真的有灵蛇缚月的图谱。”

“姑娘识得这簪子?”那位中年妇女热情的笑着,说道。

冉倾珞点点头,道:“这簪子名为灵蛇缚月,赶巧我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

那妇人道:“这簪子的图谱我是没有的,不过这东西的样式也算有些历史了。在我的店里买的也不算贵,姑娘既然有一支,不妨看看其他的。我这儿有于阗的红璊,青琅,长石,水晶。还有冰石,琥珀,翡翠,齐全的很,定然衬得上姑娘的美貌。”

冉倾珞笑着摆了摆手,道:“我还是觉得这灵蛇缚月最漂亮。”冉倾珞转眼看着史云扬,眼中充满了柔情。史云扬亦是微笑着,将那柔情又加倍地还了回去。

忽听到那店家笑道:“我这儿的东西精美,但却是肯定不能和姑娘的定情信物相比的。不过姑娘也可以挑一点其他备用的首饰啊。”

冉倾珞脸色染上一抹飞红,道:“不不用了,我的首饰已经够了。云扬,我们走吧。”

史云扬道:“真的不买?”

冉倾珞不语,那店家道:“公子,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哪有姑娘家问你要东西的,那样的话,东西永远都只是死的,你得替她选一件嘛。这里这么多首饰,只要是你送的,她都会喜欢的。”

冉倾珞听罢,脸上顿时就更红了。史云扬赧然道:“掌柜的说得有理,唔这件还不错。”史云扬从那些首饰之中挑出了一条掐丝青琅吊坠,转身给冉倾珞戴上。冉倾珞拒而不要。

“云扬,这个太贵了,不”可是她还没说完,史云扬的手便绕过了她的脖颈,将那吊坠系在她项上。

史云扬退后一步,淡笑道:“果然很不错。”只见冉倾珞戴上那串吊坠,薄薄的金丝焊接在青琅石的外表,淡绿色围绕着金色,发出柔弱的微光。再配上冉倾珞玉石般的皮肤,真是美艳无比。

那店家拍手道:“这坠子和姑娘真乃是绝配,姑娘的美貌本就让人惊叹,但佩上这坠子,便叫人觉得惊羡。姑娘的美色已被提了三分,公子难道忍心将之泯灭?”

史云扬道:“这坠子多少钱?”

那店家道:“好说好说,这坠子在小店之中也算是精品,公子慧眼,一眼便挑中了这精品中的精品。这坠子得来也甚是不易,而且只此一件,可以说是绝版。本来这价钱嘛是要白银两千两,可是我看公子和这位姑娘情深意笃,姑娘又生得这么漂亮,这坠子戴出去也是小店的体面。因此小店便给公子打个折,算是祝福两位。您看一千二百两怎么样?”

“一千二百两!这么贵,在其他地方恐怕可以买十件了!”冉倾珞讶然道。虽说她也知dào

这坠子肯定会比外边贵,她预计也就是三四百两,或者四五百两罢了。想不到这价钱竟然生生比外边的首饰翻了十倍!难怪说这且末古城乃是黑市。

那店家道:“姑娘此言差矣,且不论这坠子的材质是上等青琅玉石,这工艺也是超一流,单说这东西配着姑娘的美貌,便值这个价。而且这位公子这么在乎姑娘,还会在乎这点钱么?对吧公子?”史云扬一笑,他知dào

这是商家惯用的把戏,此时便弄得他不得不买,要不就是对她不在乎了。史云扬心中叹道,好一个舌尖嘴利的商人。不过他本来也是要买那吊坠的,对那店家说的也便不放在心上,倒是可顺水推舟一把。

史云扬道:“店家说的没错,我要是不买,可不就是不在乎你了吗?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史云扬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道,“一千二百两,我要了。”

那妇人也甚是高兴,接过银子,脸上的热情又多了三分。她道:“祝愿两位白头偕老,以后如有需yào

,还请多关照小店。两位尊客,请慢走。”

史云扬点点头,拉着冉倾珞便走上栈桥离开了。走了不远,冉倾珞掐了下他的手心,嗔怪道:“一千二百两,好贵,你怎么舍得。”

史云扬停下步子,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性命,区区银钱算得了什么。大不了再去做些活计。这坠子戴在你身上,真的很漂亮。”

冉倾珞眼神飘开,不去看他,道:“你算了,以后不可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我们没有韩公子那样的财力,有些时候还需yào

钱来置办东西。虽说韩公子也一直没把我们当外人,君子之交淡如水,总不该有什么金钱上的纠葛。

史云扬道:“在我的心中,你的首饰也是应当置办的一部分。就只算现实中的时间,我们相知相识也快三年了,可是也没怎么送你东西。钱嘛,看着办吧,总会有办法。”

冉倾珞刻意冷着脸看他,好像很严肃的样子,可是看到史云扬春风般的眼神,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道:“说不过你,算了。不过,谢谢你,云扬!”

史云扬轻抚她的脸,道:“什么谢不谢的,一个坠子而已。”

冉倾珞将脸靠在他手心上,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她道:“不是谢你送我这个坠子,是要谢你能在我身边,为我花这些心思。”

史云扬轻笑,一语不发,轻轻拥她入怀,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当两人回到四海客栈的时候,韩仑已经回来了,罗啸成不出意料,仍是在喝酒。但是史云扬二人推门而入的时候,两人倒是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了她项上的那串吊坠。

韩仑道:“我说你们到哪去了,原来是买首饰去了。不过冉姑娘戴这坠子还真是漂亮。”罗啸成亦是拍手附和。冉倾珞淡淡笑着,甚是开心,她道:“韩公子可有搜集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韩仑道:“那还用说?我大概问了十多个人吧。得知了一些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说来听听。”冉倾珞掩上门,四人围着桌子,韩仑这才道:“我打听到,这万金王乃是几十年前到这里的。那时候且末还只是一个很小的镇子,时常遭受马贼劫掠。可是万金王来了之后,这且末城外的走马川便多了好多的风沙。常人根本就进不来。后来进入这里的方法渐渐地让当地人带了出去,不过能听到这方法的都是一些大贵人。后来且末城越发繁华,到后来竟成为了一处黑市。”

史云扬道:“此间人传出这方法,定是因为受了万金王的恩惠,故yì

为之。这么说来,这且末古城就是万金王一手打造起来的。那么,崔府君为什么一定要杀这样一个人呢?”

韩仑摇摇头,道:“我倒还听说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这且末古城每一个月的十五,便会有一次休市,休市期间,所有的买卖都要停止。就连客栈都不能营业。且末城中空无一人。那时候若是有朗月相照,便能看见一支飘在空中似有似无的鬼魂队伍进入那第九层。”

罗啸成皱眉道:“鬼魂队伍?”

韩仑点点头,道:“巧的是,明日便是十五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明月鬼魂

第二百九十六章,明月鬼魂

当天晚上,众人点了饭食,仍然是在韩仑的房间里,四人同饮.茶足饭饱之后,便听到有人敲门。冉倾珞以为是前来收盘的杂役,还笑道这回不等他们下去叫便自己来了,来得可真巧。可是开门之后却发xiàn

门外站着的乃是月无艳。

月无艳向冉倾珞屈身一礼,轻摇小扇,道:“打扰几位客官用餐,真是抱歉。”

冉倾珞还过一礼,道:“不妨事,我们都已经吃完了。月掌柜可是有什么事?”

月无艳道:“我是来通知几位客官,明天便是且末的休市了,届时四海客栈将会关门打烊,几位客官是走还是留?”

韩仑站起身道:“掌柜的,我们是想要到莎车国去贩些东西,顺便收些欠款,此去路途遥远,我们想在此盘桓几日,做些准bèi

再走。现在准bèi

未做足,恐怕是走不了的。”

月无艳道:“原来韩公子是来做生意的,难怪还随身带着如意囊。也罢,既然几位客官不走,那么明天客栈打烊,还请各位客官呆在房中,不要出去走动。而且这房钱可是要加倍的。”

韩仑道:“为何要加倍?”

月无艳笑道:“这且末休市,打烊也是没办法的事。食材都运不出来,又不可生火造饭,因此众位的饭食便不能烧柴火。我们客栈有一位师傅,能够空手生火。可是这位师傅的工钱可是不得了。没办法,只得涨涨房钱。毕竟小本经营,实在是不容易。还望各位客观能够谅解。”

韩仑道:“月掌柜倒是个实诚人,好吧,涨就涨,无所谓,反正也只此一天。”

月无艳道:“话我可是带到了,各位客官到时候一定要呆在房间里,千万不可出门,否则便有大灾。切记。”

韩仑拱手道:“多谢月掌柜提醒,既然是且末的规矩,我们定会遵守。请放心。”

月无艳屈身一礼,道:“如此,我便告辞了,还要去告知其他客人,便先告辞了。公子留步。”

众人道:“慢走。”

月无艳出门后,冉倾珞阖上门。韩仑推开窗看了一眼,道:“看来是真的,今夜星空明朗,明日定是个晴天,明晚必定有圆月出现。到那时一切便能见分晓了。”

翌日,整个且末古城都已经陷入了沉寂。往日里只要一推开窗便能听到嘈杂的叫卖声。可是现在却是鸦雀无声。倒是能够听见古城上方有响尾蛇摇动尾巴的声音。这一座繁华的城市似乎顿时变成了一座空城。到了晚上,这座空城就像是变成了一座阴森森的鬼城,空气之中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味道。

从昨天到现在,史云扬一行人便真的就呆在房中,什么事也不做,罗啸成独自喝酒,韩仑看书,史云扬在教冉倾珞下棋。朱蝉也化为人形,和大家呆在一起。一直过了一整天,他们五人一直都在等天黑,等待月出。

大约二更时分,也便是亥时左右,几人终于迎来了月出东方。今夜的月亮特别大,光线朗照,甚是显眼。众人插上门栓,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跃了下去。这且末古城人多眼杂,此时虽然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可是难免会有很多暗中注视着外边动静的眼睛。为了不让人发觉,冉倾珞便施展起了锁形术,史云扬此时已经进入空境,一个人便能支撑起这阵法。一行五人罩在这光罩之中小心翼翼的向栈桥移去。

走了没几步,忽然一阵幽幽的箫声传入几人耳中。这箫声尖锐刺耳,非但不婉转而且还十分古怪,这古怪之中带着几分恐怖,几分诡异。好像是地狱之中传出的召唤。几人听着这箫声,四下寻找这箫声的方位,可是这箫声却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可是这声音却又是如此的清楚,就好像是在耳边回响。

正大量的时候,忽然朱蝉拍拍史云扬的手,指着天上的月亮。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轮明月之中正漂浮着一队人马。明月就是一轮强光晕,将他们的轮廓全都刻成了生动的剪影。那漂浮在空中的一队人马行动不快,十分飘逸,当头的有几匹高头大马,其上坐着的好像是几个身穿尖刺甲的武士,其身后跟着一台八人抬的豪华轿子,轿子之上垂着流苏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在那轿子后边,几个人手中拿着飘扬的旗幡,旗帜飘扬,如同扩散的墨汁。十几个穿着纱衣的女子跟在其后,手中抱着各式乐器,古琴,琵琶,芦笙,箜篌。看来方才的箫声便是他们传出来的。那些女子身上的裙裾飘然,在一轮朗月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无比的幻美。

几人惊讶无比,想不到当地人说的鬼魂队伍竟然这样整齐壮观。继xù

看下去,只见那些女子之后便是一支支巨大的笼子,大约有一二十个。笼子之中飘荡着一个又一个闪着光芒的光点。不知dào

是什么,但是能够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从那笼子之中传出。

史云扬朝众人打个手势,意思是他们得跟上那一队人马,跟着他们说不定能够查出些什么?众人点点头,一声不发,此时山谷之中正吹拂着晚风。众多的吊桥在风中发出吱悠的响声,配合着这一群神mì

的人马。空谷便显得更为空荡。

不多时,只见那支队伍从天空中若隐若现地飞过,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鬼魂,而他们的目的地便是那古城之中的第九层。几乎是同时,史云扬一行人也轻快地在栈桥之上行动着。风吹桥动,正好掩盖了他们的足音。一层一层的往上,几乎是在那一队人马到达之际,他们也顺利地登上了第九层。

只见那前面的大马前蹄落到实处,那第九层一直紧闭的大门此时竟然慢慢地洞开。洞中似乎有光明之处,但是微弱不可见。这一队人马便陆续地进门。众人这才看见这队伍的全貌,那好几个大笼子之后还有很多穿着铁甲拿着长枪的战士。那样子,便跟鬼界的鬼兵差不离。

五人躲在锁灵阵之中,即使是这样近距离地观察,那些人也没有发xiàn



他们都很奇怪,这些究竟是什么人?那笼子中装着的光点到底是什么?还有那轿子里的人又会是谁?难道是万金王?这队伍的排场甚大,也不知dào

除了万金王,这且末古城之中还有谁有这样的殊荣。更何况,这些人能够虚浮于空中,定非常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人。

众人在一旁等着,等那队伍完全进去,几人便跟在队伍的后面,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第九层。

进去之后,众人在法阵的笼罩下,一直跟在这队人马的后边。这门中乃是一处蜿蜒曲折的山洞。但是山洞十分宽敞,能容两匹马车通过。不多时,那山洞出现了分叉,这支队伍也顿时分成了两队,前面的高头大马,轿夫,乐手全都进了左边的山洞。而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兵则是带着这些笼子,驱赶着马驶向右边。

此时这队伍突然分开,史云扬等五人也是没想到,他们现在又不能分开,简短商议之下,便决定先往右边,看看这些马车之上的笼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这支队伍的核心显然便是那坐在轿子里的人,而这些笼子则肯定是这支队伍运送的极为重yào

的东西。现在万金王的身份还难以确定,过早的去追踪先头的那些人,只会是打草惊蛇。

商议完毕,众人便跟着这几辆巨大的马车,穿过幽幽暗暗的山洞,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宽阔的平坦洞穴之内。

这洞穴四面都有出口,但是洞口都有士兵把守,那些士兵将这些笼子停在这洞穴之中,便将马车分成三队从洞中另外三个出口出去了。不多时,只见这些门的四周都已经被调遣来的士兵重兵把守。史云扬一行人在这洞中虽然无人发觉,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是出不去了。

史云扬数了数这些堆在这里的笼子,共有一十六个。每个笼子中都装满了光芒,也不止这些光点到底是什么。史云扬走近那箱子,伸手去碰触,可是箱子上却是猛然间弹出了一大股力量将他的手弹了回来。

“封印!这些箱子竟然都设有封印!”

史云扬十分惊讶,什么样的东西要用封印来运送,难道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史云扬看着众人,忽然间,韩仑递上了一件东西在他的手上,史云扬伸手一看,原来是建木枝条。有了这建木枝条,什么结界和封印都能解得开,这样倒还省却了许多麻烦。

史云扬将建木枝条捏在手上,轻轻的碰触那封印,这一回那封印再也没有弹开,倒是十分温顺,史云扬的手很轻松的便从那笼子的缝隙处伸了进去。

史云扬抓到一个光点,准bèi

带出来看,忽然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便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一时间好像有无数的人将他包围。史云扬头皮一炸,他忽然明白这笼子中的光点是什么了。他一惊之下,手便猛地缩了回来。

冉倾珞拉了他的手,意思是问他怎么回事。

史云扬以极小的声音回答他们:“这笼子里装着的全是魂魄!”

第二百九十七章,万金王府

第二百九十七章,万金王府

“魂魄,这么多!”众人亦是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史云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是却还是晚了一步.

“有动静,你们过去看看!”那守在门口的几个守卫顿时便朝着史云扬这边走来。史云扬几人躲开一边,那几人过来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却没有发xiàn

任何端倪。其中一人喊道:“你耳鸣犯了吧,哪有什么人。”

那人道:“没道理啊,我明明听见了。”正疑惑间,忽然一块石子啪的一声打在墙角,那几人吓了一跳,大叫道:“什么人!”

见一时间无人应答,那几人便轻轻凑拢了去。可是除了那块小石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一人道:“山洞之中掉块石头而已。神神叨叨的。”

那发xiàn

声音的人说道:“还是莫要大意的好,这批货我们可得守好了,出了什么差池,万金王要是怪罪下来,你我可就得像这些魂魄一样,被丢进九翳鸟的肚子。”

那人道:“这还用你说,可是这些魂魄放在这儿谁进得来啊,再说了,谁敢进来。再再说了,他们要偷这些魂魄又有什么用。杞人忧天吧你就。别烦我,我得去睡一觉。”

那发xiàn

声音的人道:“都成鬼了还这么贪睡,真不知dào

你生前是不是睡死的。”

这两人的对话清清楚楚地被几人听在耳中。原来这山洞之中的守卫都不是人,而是鬼。怪不得几人一路行来都觉得这山洞阴森森的。只是因为锁灵阵封锁了周围的气息,他们感受不到周围的鬼气,因此才会一直觉得这些鬼兵是人。这几人还说到了什么九翳鸟,也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史云扬觉得这且末城主万金王既然能够操纵这些鬼兵,想来定是有些本事。

趁着那几名鬼兵交谈之际,史云扬几人便快速地窜进了他们疏于守卫的那个门。冉倾珞看了看那十几车魂魄,拉住史云扬,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救”字,史云扬摇摇头,在她手心也写了一个字,“等”。

冉倾珞点点头,几人继xù

前行,绕过一排弯绕的山洞,忽然间来到了一片相对较为开阔的山洞,那里已经早早地守护着方才的那些高头大马,史云扬此时才发xiàn

,这些鬼兵其实他早就见过。当年在精绝国的时候,那精绝女王便召唤出了这些亡灵骑士,当时史云扬对付那些亡灵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现在这些亡灵骑士同当年也并无甚特别。但是史云扬觉得,这里的亡灵比起以前在精绝遇见的可能会厉害许多。但是因为锁形术锁住了周围的气息,史云扬一时也无法辨认出这些亡灵骑士到底是何等实力。

遇到这几名鬼兵,史云扬几人身形稍稍停了停身形。不多时,这些高头大马的亡灵骑士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匹硕大的马匹,那亡灵手中拿着的与其他亡灵不同,非是弯刀,而是两把巨大的铜锤。那亡灵打马来到众亡灵前方,轻轻在虚空之中探视了一圈,道:“此处有人的气息。”

史云扬几人吓了一跳,这名亡灵竟然能够透过锁形术感受到他们的气息,那便说明,这亡灵的实力一定不在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之下。忽然间,那名亡灵的赤红色目光顿时便将史云扬几人所在的地方锁定了去。几人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那亡灵手中的一只巨锤猛然间便向着几人所在的锁灵阵飞快掷去。

“不好,被发xiàn

了。”史云扬一惊,猛然间护着冉倾珞闪到一边。众人各自从锁灵阵之中闪出避过那道巨锤。巨锤轰击到山壁上,岩壁崩塌出一个巨大的口子。这一锤力道甚大,但是杀伤力并不强,他只是逼出这几人而已。如他所愿,现在并无一人受伤,可是如此一来五人的身形也便完完全全的暴露了。

那名亡灵将领手一招,便将那巨锤召回,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万金王府!”

史云扬将冉倾珞放开,道:“我们要见你们的万金王。”

那亡灵将领冷哼一声道:“万金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万金王府,擅闯者杀无赦!”

史云扬道:“又是一个蛮不讲理的,那好我们便陪你们玩玩。”史云扬转头对众人道,“这些亡灵骑士乃是生前枉死士兵的怨念所化,他们不是鬼魂,我们伤得了他们,大家记住,攻击他们的眼睛,否则他们是不会死的。”

那亡灵将领赤眼一瞪,惊异道:“你竟然知dào

我们的底细。那便更留你不得了。给我上,要死的,不要活的!”

其他亡灵骑士不说话,但是刹那间,所有的亡灵都将自己的弯刀拔出,纵着马向众人冲了过来。史云扬道:“大家小心,这个使锤的交给我。”众人道声好,史云扬转过头看一眼冉倾珞,冉倾珞向他点点头。顿时,十指一旋便使出移灵术,身形消失在原地。

这座本来还算宽敞的山洞顿时变成了一个混战的战场。到处都是叮铛的金铁声音,罗啸成手中的衡阳斧顿时化成了一片残影,追着其中的一名亡灵而去。那亡灵用刀来当,可是刹那间,那亡灵骑士变连人带马直接变成了一团黑烟。消失不见,可是瞬间后却又出现在罗啸成的背后。那亡灵举起弯刀,对着罗啸成的头颅飞快地砍下去,可是片刻之后,只听见一阵琴音发出。一把飞剑顿时便从那亡灵骑士的眼中穿过。那骑士的刀顿时便掉落在地上。人却消失不见。

罗啸成向冉倾珞投去感谢的眼神,却看到一个亡灵从冉倾珞的背后驶出,手刀直削她的后脑。

“妹子小心!”罗啸成一出口。便率先被史云扬听见,霎时间,史云扬身形一闪便闪到了冉倾珞的身边,手中剑指一并,顿时便插进了那亡灵的眼中。那亡灵颤抖一阵,长刀落地,顿时化为一道虚影。

冉倾珞一转身,看到史云扬正在她身后,她道:“我能应付,你自己小心。”

史云扬点点头,身形一闪,顿时又出现在那使巨锤的亡灵将领面前。韩仑打得正酣,忽然间看见史云扬这神鬼莫测般的速度,顿时大惊,喃喃道:“想不到他竟然晋入到了空境!好快的速度。”刹那间又激发起了他对实力的强烈渴望。韩仑以为史云扬的速度是灵力大增的结果。可是他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史云扬本来就擅长速度,再加上空境强者善于驾驭空间的能力,才有了这恐怖的速度。

众人已经知dào

这些亡灵骑士的弱点,介于他们都是玄境的高手,而且几人之间相互配合极为默契,四周的亡灵骑士不多时便已经被他们几人清理得差不多了。场中便只剩那名执着双锤的亡灵将领骑着大马俯视着众人。

场中,史云扬一直未动一步,那执着双锤的亡灵将领却是独自在马上打得不亦乐乎。两者就这般对峙滑稽地保持着一动一静的状态。几人都是奇怪,为何史云扬不发起攻击,那亡灵将领又在打什么。等到将周围的亡灵骑士清理干净之后,细细再看,却发xiàn

两者之间并不是一步未动,那亡灵将领身旁有一股极其强烈的气流。极富攻击性。在那气流之中不时擦起强烈的火花。众人这才发xiàn

,史云扬并不是没有出手,而是出手太快。众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移动轨迹。

这样快的速度加上这样强的力道,这场战斗几乎便是一边倒的。忽然间,只听得那亡灵将领一声大喝,身中一股强dà

的力量顿时爆开,而瞬间之后,那亡灵将领已经驾着马往回逃走。

史云扬喝道:“站住休走!大家别让他跑了,他要去搬援兵!”

史云扬身形一闪,只见就要追上那将领,那将领却是突然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史云扬恨恨地道:“这下我们有麻烦了。”

罗啸成道:“以师兄你的速度竟然都追不上他?”

史云扬道:“非也,他就在这里消失了。他的实力也不弱,若是真的想逃,追起来也甚是困难。我们接下来可能要见些强敌了,大家做好准bèi

。”说着几人便向那山洞的深处行去,这一回,众人没有再隐匿身形,因为他们知dào

,对于接下来可能遇到的这些敌人,恐怕锁灵阵不是能够藏得住身的好办法。

行了不多时几人弯过一个拐,这山洞却忽然变得狭窄起来,史云扬率先进入到这里面,这洞穴之中十分光滑。竟然像是抛光打磨过一般。这山洞不仅很滑而且是一个上坡,便更加难走。史云扬走在前头,小心翼翼,生怕一脚踩滑,将后边的人撞倒。因此步速极为缓慢。

这般行了不久,忽然间听见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史云扬身形顿时停了下来,史云扬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了一阵,突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不好。快滑下去!”

众人一听,疑惑不解,却也按照他所说的做了,片刻之后,在这山洞的上方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滚石,顺着狭窄的山洞向下滚落,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已经逼近史云扬几人身边。

第二百九十八章,巨岩遗情

第二百九十八章,巨岩遗情

听见身后传来的巨大声音,几**惊,连忙加速,连奔带跑,无奈在这洞中手脚施展不开,五人跑在一起,速度又不能完全放得开,几相踌躇之下,那巨大的滚石已经几乎到了史云扬的身边.无奈之下,史云扬猛然间停下身来,手中一支灵力画戟顿时出现,史云扬将那画戟卡在洞中,身形后退数步,忽然间又是一支画戟化出被卡在洞穴之中。

史云扬身形不断地闪烁,猛然间,那些画戟便一支一支地被卡在洞中。史云扬动作很快,但是不多时却已经接近了其他四个人。再想要退,其他几人挡在身前,退无可退。史云扬无奈之下只得停下身来,转过身,准bèi

以一己之力将那块巨石挡下来。可是那块巨石差不多有两人高。又岂是轻而易举能够挡得下来的。

史云扬转身的一瞬间,便看见那巨石猛然撞击在他事先卡在洞中的画戟上,那些画戟一碰到巨石,便砰的一声折断,随即消失不见。眼看那巨石一根一根地将画戟撞断,而速度却是几乎未减分毫。他手中一阵灵力喷出,平举双手向前推去。不消片刻,巨石便带起千钧之力和史云扬的血肉之躯撞在一起。

史云扬本以为自己的力道已经足够巨大,差不多能够将这巨石挡得下来。可是相撞的瞬间,他才知dào

,这巨石带起的力道远远大过了他手中的防御。那瞬间,史云扬还来不及用力,他的手突然发软,巨石毫无保留地撞击在了史云扬的身体之上。强dà

的力道传遍全身。他一身闷哼,口中涌满鲜血,而双脚就像是两枚钉子,登时便被生生插到了岩石之中,而且这力道不减,他的身形被这巨石推得不断后退,地面上的石头哗啦啦乱响,顿时就是两条深深的凹槽出现在他的双脚之下。

终于那块巨大的滚石被史云扬以血肉之躯生生扛了下来。石头上的冲击力渐渐地消失不见,最终只剩下石头本身的重量。其实这石头本身顶多也就上千斤左右。它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不断地加速滚动所带起的力道,这力道几乎已经是无坚不摧,史云扬无奈之下只得以血肉之躯硬抗,其实撞击的那一瞬间,他都不能够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够活下来。

巨石停下来,史云扬长出了一口气,口中的鲜血顿时喷出,在那巨石上反溅回来,脸上便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跑在前面的四人一直不敢侧过身子向身后看,可是跑出很远之后,却发xiàn

史云扬并没有赶来,那巨石已没了声响。冉倾珞的心猛然一沉。忽然发足回头跑去。心中担心史云扬的安危,这一回她的速度竟然要比刚才快上许多。片刻便折了回来,她看到史云扬双手抱着那巨石,像是一根长木杠杆顶着那石头,他的双脚几乎有一半都已经插进了地面。

“云扬,你没事吧?!”

冉倾珞着急地喊了一声,连忙凑了上去,双手搭在石上希望能够稍稍减轻一点史云扬的承重,一转眼却看到了史云扬满是血迹的脸。她大惊,心中忽然一痛,忙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史云扬此时正憋着一口气,脸色涨红,一说话便要漏气,身体就要支撑不住。史云扬不说话,冉倾珞却是更加着急,眼泪哗然落下。

两人现在几乎正是热恋的时候,对方的生死永远都比自己要重yào

许多。史云扬睥睨了她一眼,知dào

她心中难过,但是他手中却无法松劲,连摇头都没有多余的力qì

。看着她为自己难过,史云扬心中甚是复杂,一言难尽。

幸好过了不久,另外三人也赶了上来,见那巨石已停,朱蝉忽然化为剑身,飞速地击向那石头。刹那间,只听得一声巨响,那石头忽然崩裂,从中迸散而开,变成一个个巨大的石块。史云扬手中的劲道终于松了下来,身形突然扑面倒下,口中的鲜血又不断涌出,染红了一大片岩石。

“云扬”冉倾珞的心急已经化为恐慌,这恐慌像是梦魇一般突然将她带进了一片可怕的黑暗之中。她紧紧抓住史云扬的手,他的紧张已经通过两人共同跳动的脉搏毫无保留地传到史云扬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骨血。史云扬咬咬牙,伸出手拍拍她,道:“我没事,不要怕。”

虽然知dào

,和他在一起今后还不知dào

还有多少次要看到他受伤,看到他流血,甚至有可能身死魂灭。冉倾珞也明白,他们的身份就决定了,这些绝对无法避免。尽管已经想到,可是她始终都无法摆脱史云扬受伤流血给她带来的痛苦。尽管受伤的是他,可是自己又哪里有半点好过。

史云扬的双脚嵌入地面很深,罗啸成和韩仑花了很大力qì

,才将他的脚拔出来。想到方才这大石头要是砸到自己身上,他们还能不能像史云扬这般行动自如。

史云扬此时身受很重的内伤,可是这山洞之中不是长久之地,史云扬爬起身,便又继xù

向前走。冉倾珞拉着他的手,将灵力不断地输送到他的体内,治疗他的伤势。两手相牵,发出莹莹的亮光,在这山洞之中分外美丽。她本来也不想再放开他的手,平日里罗啸成和韩仑在,冉倾珞有些赧然,可是此时一则有了个很好的掩护,再则冉倾珞也顾不上那么多,她只怕若是抓不住史云扬,他就会像一只鸟儿一样,一展黄翅,便飞不见了。

当一个人得到的时候,他最害pà

的便是失去。

这一回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巨大的石头,史云扬几人一路走过这弯弯曲曲的山洞,半盏茶的功夫后,眼前豁然开朗,几人已经身处一片灯火通明的方形石室之内。这石室全是用石头砌成的,石头表面经过打磨,十分光滑平整,灯火的光线照在上面,几乎可以完完全全地反射。这石室之中悬挂的烛火并不太多,但是却甚是明亮。石室之中左右各放置着四张椅子,其上坐着八个美貌的女子,这些女子宽衣博带,头发高高束起,每一人手中都各自拿着不同的乐器。这几名女子分明就是那鬼魂队伍之中的那几名女乐师。先前不曾看清楚他们抱的到底是什么。此时一一看去,只见这八样乐器分别是,七弦琴、碧玉箜篌、柳竹洞箫、铁琵琶、长管芦笙、竹笛、青蟒二胡,还有一人手中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右手的指缝间夹着一片树叶。

这几人绝对不是什么琴师乐师,从他们静坐于此的姿态看来,史云扬微微能够感觉到,这几个女子身上传出来的强dà

灵力流。在这石室的正当中,设置这一方巨大的几案,后边摆着一座黄金造成的椅子,其上空无一人。但是那几案之上却摆满了肉食与瓜果。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万金王府,不要命了?”

这声音不断地回荡在众人耳边,像是这石室之中有回音。史云扬几人准bèi

好手中的兵刃,忽然一阵笑声传开,那黄金座椅上忽然出现了一名穿着华贵的彪形大汉。那人斜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块西瓜,慢慢的啃着,不时朝着史云扬几人吐几颗西瓜子。他道:“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人到这洞中来了。”

他神情慵懒,倒是特别强调了这个“人”字。像是在强调,这里不是人能够进来的地方,这里是鬼的聚集地。史云扬道:“你可是万金王?”

那男子啃完了一块瓜,旁边一个女子又送上来一块。他拿着瓜,斜看了史云扬一眼,说道:“不错,我就是。你有何贵干?”

史云扬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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