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倒处处爬 - xp1024.com
《墙倒处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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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1关於孟城的洛神赋

她还只是个光着!,四处作威作福的小屁孩的时候,他已经能将全文共计984字的洛神赋,一字不落地背下,讨得孟家的大家长,她那嫡亲嫡亲的爷爷乐得跟什麽似的,仿佛他孟北沚才是孟家的亲子!

孟眷眷那个叫做孟城的爷爷,上过山,下过水,扛过枪,打过炮,入过党,当过官,经过商,这样一风里来雨里去的铁血汉子,却独独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他们性格不同,岁数不同,最重要的是,他们性别相同!

关於孟城爱千年前古人曹植这件事,孟眷眷从小就听了不下於十个版本,有虐恋情深版的,有情同意和版的,还有睹物思人版的,至於真相究竟如何,孟眷眷终究没闹个明白,只是悲催了一点,孟家的孩子,从小必背诗词:《洛神赋》。

全文984字,几乎字字繁琐,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来说,实在不是件利索的事儿。

除了变态孟北沚。

多年後,孟老爷子生平最得意的孟北沚将孟眷眷同学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揉捏,“眷眷,欢喜不?”

“不!”

“那我们再来一遍!”

“那,那啥,孟哥哥,我们打个商量,我背洛神赋给你听还不行嘛?”

“行。”男人应得很爽快,却只因为那句不常出现的孟哥哥。

孟眷眷翻翻白眼,强迫自己无视身上一百三四十斤的重量,在男人奸笑的目光中,左哼哼右唧唧,终於不辱使命,将曹植大叔的呕心沥血之作背得惊天地泣鬼神。

“嗯哼,感情不到位,作废!”

“啊!”孟眷眷尖叫,觉得身上的人又往下沈了几分,她分明发现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又再次闯了进来,“你,你无赖!”

听她这话,骑得正欢快的男人停下动作,一只手向下探去,直摸索到水汪汪处方才停下,一边委屈地指摘她,“不是眷眷你叫我这麽做的?!”

“我哪有!”

“攘皓腕於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孟北沚唇角弯弯,指尖在某人双腿间不安分地动作着,埋在水泽地里的长物也更往里戳了戳,某人哪里能受的了这双重夹击,瞬间瘫软如泥,任由他折腾。

“眷眷,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瞧,你已经湿了。”

“孟北沚!你不要脸!”孟眷眷从糜烂的气氛中挣脱出来,瞪着男人举在自己面前yín靡的指尖,一副狂受不了的表情。

是的,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孟北沚更不要脸的人吗。

但是,猥琐的孟眷眷又不得不暗暗佩服那男人,这世上除了孟北沚这个无赖,这个十岁熟背《洛神赋》的无赖,还有谁能生生将一浪漫主义名篇扭曲成古代yín乱小说。

曹植大叔一定会带着他亲爱的宓妃来找孟北沚这个色胚算账的,孟眷眷在脑中还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愤愤地想。

孟北沚邪邪地笑了,身下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几分,想顺顺这只炸毛的兔子,谁知道孟眷眷这厮胆子肥了,死活不肯配合他,就是点娇吟也坳着不肯吐出,孟北沚耐着性子哄了几声,未果,直接实行高压政策以打断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按着小兔子的四肢将她吃得个尸骨无存。

攘皓腕於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眷眷,我在河滩上伸出手,采撷你水流边的黑色芝草。

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眷眷你举着琼玉向我作出回答,并指着深深的水流以为期待。

果真,很黄很暴力。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孟北沚,曾经深深地诠释了这句话。

那天,微风和煦,天气晴。

孟北沚:孟眷眷,你是我的逆鳞。

孟眷眷:嗯,拔了吧。

然後某女踏着从街头小摊上买回来的,一双五块的塑料底拖鞋,头也不扭地离去。

留下一脸僵硬的孟北沚,站在寒风瑟瑟、春意黯然、艳阳高照的路边,精神错乱了。他一下将脚上与孟眷眷同学同款的地摊男拖鞋朝某人离去的方向甩出去,脸色泛青,“孟眷眷,你有种!”

☆、墙倒处处爬 2孟北沚大神

他一下将脚上与孟眷眷同学同款的地摊男拖鞋朝某人离去的方向甩出去,脸色泛青,“孟眷眷,你有种!”

只是话刚落後他便悔了,没了右脚上那只不入流的拖鞋,难道他还真得赤脚走回去不成。孟北沚深深吸了口气,终於在丢脸和更丢脸间,大义凛然地选择了前者,他瞧眼自己左脚上的鞋,盯着它落在最起码二十米开外的兄弟,还有那个不知死活,又转回身来的小女人。

半分锺後,一只蓝色地摊拖鞋被暴力地扔在他面前。

女人趿拉着她那双粉色地摊拖在他面前站定,倔强又带着恨意的神色让他看了很不舒服,真心不爽,“我来拿走我的行李,回学校住。”

孟北沚冷眼看她风风火火地扯了一行李箱的物品,再次从他身边慢慢走过,他没打算开口,任由她闹。

倒是孟眷眷走了几步後停下,面无表情地扯开嘴,“孟北沚,我有没有种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

孟北沚抿着唇,修长的身形立在那块儿,貌似高深莫测,其实,他不过是在想孟眷眷又在抽什麽风了。

等到他弄明白孟眷眷话中所谓有种和播种有异曲同工之妙时,他的嘴角已经多了抹掩不住的笑意,他敢打赌,孟眷眷同学,真心又耍了一回流氓!孺子可教可教!

光天化日之下,孟北沚抓住别扭的小女人,贴着她的眉心道,“眷眷,你刚刚是在暗示我应该多给你播播种吗?”

只一句话,相当成功地让後知後觉的某人暴走了!

然後,暴走的某人便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抱走了!

孟北沚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孟眷眷在自己那台号称是全办公室配置最高的电脑第n次无故死机後,终於坚定了一个事实:今天,黄道吉日,不宜工作。

大boss出门谈生意去了,於是,孟眷眷很狗腿地加入了一旁由舒沁所组成的美女美男八卦党。

舒沁是孟眷眷的同事、好友兼合租人,一向秉承着‘八卦无处不在’的宗旨,意将全公司的女生、非女生通通带上光明的八卦大道。

所以,孟眷眷毫不怀疑自己听到了孟北沚的消息。

作为两年前敢於在自己的结婚典礼上落跑的孟家大小姐,孟眷眷心夸,自己得有多麽强大的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啊!所以她能够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很热烈地听着舒沁发表她的‘孟北沚说’,还不时和众人相互交流一下心得。

直到有人在说,“孟北沚条件那麽好,怎麽身边连个女人的绯闻都不见有,不会是个gay吧。”

“有可能,这年头优秀的男人都看上男人了。”

“唉……”

“基情四射的年代真要人命!”

耳边是众女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孟眷眷一口蛋糕刚吞下去,下意识地摇头反驳,“当然不是。”

刷刷几道目光直接射来,“小眷眷,你怎麽就肯定不是了?”

“嘿嘿。”孟眷眷干笑,“我就瞎扯扯,孟北沚要真是gay的话肯定也早就曝出内幕来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洁身自好罢,再……再说了,我们姓孟的,怎麽可能有不正常取向的!”

“小眷眷,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你和孟北沚还是同姓来着,说不定几百年前你们还占同一祖宗呢,不过这差距怎麽就这麽大呢?啧啧……”

啧啧,孟眷眷也想说,差距怎麽就这麽大呢,原因很清楚的,他们本就不是同一祖宗呗。

“孟北沚,你嘲笑我吧,妄作了多年小人。”

“嗯。”

“再见。”

……

我们好聚好散。

没下文。

孟眷眷等了几秒,还是没能听到代表着讯息来临的‘滴滴’声。

也是,他那麽骄傲的一人。

不见就不见罢。

女子偏头看了灰暗的手机屏幕半响,竟是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容明媚而荒乱,倒让人想起那句颠倒万千少女心的话来,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连孟眷眷都以为自己会哭出来了,可摸摸眼眶下,依旧还是干涸的,一滴水都寻不着,她取下手机卡,隔着半个马路抛过去,小小的卡片瞬时落入一大片脏乱,找肯定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如今天,她此生中盛大的婚礼,多想看看啊,他一身礼服安然站在她身侧的模样,带着令人无可抗拒的味道,温柔的孟北沚,他肯定会是最迷人的新郎。

可惜了。

在她发愣的间隙里,舒大美人不知道讲了个什麽笑话,办公室里的一干人笑得花枝乱颤,孟眷眷撇撇嘴,今天这蛋糕似乎是苦了点。

苦得她不过是听到孟北沚的名字,就脑子发抽,忆起他们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可叹自己怎就没了前两天的功力。

两天前,孟眷眷和舒美女从商场里出来,溜达在路上。

h城一点也不小,要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很容易的事。红灯亮,一辆车缓缓地从後开来停在她们身边不远处,舒沁忙拽孟眷眷的衣角,对着车吹了记口哨,“哎,h城的好车,这些个暴发户还真是让人嫉妒死,哪天我舒沁一夜暴富,定要开着姐的豪车绕h城转上个三天三夜,誓把h城的帅大叔、靓正太全部围剿干净。”

忘了说,舒沁除了是个八卦女,还是个色女。

作为孟眷眷的连体婴,这也从另一方面很隐晦地说明了孟眷眷的兴趣和爱好。

孟眷眷高高兴兴地扭头看去,却被吓得不轻,她只消一眼停留就迅速闪开了,这不就是孟北沚那辆招摇的兰博基尼!

还好,还好,车内的遮阳板打开了,从侧面看去,只瞧得光亮耀眼的车身和黑漆漆的车窗,车内半星子点的人都见不到。

孟眷眷见着一坨黑,胆子也大了起来,放开自己纠结的那些小心思,和舒沁一起对着车指指点点,评头品足了半天,直到红灯灭绿灯起,方才罢手,两人头也不回地缓缓从人行道上走过。

原本停着准备过马路的兰博基尼似乎是没意识到绿灯的存在,十秒後,後面抗议的喇叭一声接一声响起,车子才刷地一下启动,远远地开了出去。

☆、墙倒处处爬 3请问她能骂三字经吗

其实孟眷眷哪里像孟家的孩子,二流大学毕业,三流的专业,在一个四流的小公司里,当着不入流的设计师,过着与h市人眼里的孟家人截然相反的生活,吃饭,睡觉,画图,出稿,了不起就是和舒沁混迹於各大商场,装一把小资,最後大摇大摆,两手空空地走出来。

大boss洽谈归,设计部、行政部、财政部一干女子男子瞬时做鸟兽散,公司小就是这点不好,全办公室的隔断都是无隐私玻璃型的,你搁电脑前打个盹儿,对门的大boss都能见清楚了,大家忙得热火朝天,键盘声一处比一处敲得响亮,这年头,人活着真是不易,装2,装b,还得抽点空闲来装装忙。孟眷眷屁颠颠回位,瞧着她那个不作为的电脑,一溜儿圈过去了,仍是处於令人抓狂的静止状态,懊恼地一声叹,重重地按下键,强制关机,重启。

电脑还处於一团黑的状态呢,大boss的手下第一干将周边在这时推开玻璃门,探头进来,“设计部的各位,老板在会议室等着大家开会呢。”

又往孟眷眷那边瞄去,“眷眷,电脑出毛病了?”

“呐,今天第n次死机。”

周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待会儿你申请换配置去,今天boss心情好,这点小血放放还是很乐意的。”

孟眷眷扬眉,“公司从哪儿捞到肥肉。”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无边无际的加班夜在不远处向他们设计部招手呢。

周边笑而不答,“待会儿你就知道。”

孟眷眷摇头,多大的单子,神秘成这样。

果真是来头不小,油水足足,原来h城一家新落成的购物商城将所有的平面设计类项目全部都签给了他们公司,也不知道大boss哪来的运气,钓上条大肥鱼。

孟眷眷低头作努力书写状,脸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大boss今天精神特别好,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整整一个小时的滔滔不绝,无非是要告诉大家两句话,“努力,有肉吃”,当然,boss吃肉,他们喝肉汤。

舒沁拽拽她的的衣袖,在桌子底下竖起手指,一!

呵,孟眷眷停笔,抬起头,不动声色地在下面竖起两个手指!

舒沁脸一扬,看着boss眉飞色舞的那样,忍不住扶额,乖乖地竖起麽指。

无聊会议的时候,舒沁和孟眷眷习惯了这个恶趣味。‘一’,boss为拿下案子,给负责人送了不止一万吧。

‘二’,肯定不止两万。

你牛。

那是。

孟眷眷低头瞄着手机上的时间,在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锺後,大boss陈景先生终於愿意放过大家的耳朵,终於可以走了,收拾好东西,抬脚走人。

“哎,舒沁和孟眷眷,你们等一下。”

站起身来的另外三人拿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们,然後很无良地推门走了出去。

笑盈盈的语气,千篇一律的开头,“小舒,小孟啊,公司跟天目商城晚上约了席。”

舒沁和孟眷眷对看一眼,就知道是这句,陈景先生,您能别用这麽猥琐的语气说话不?跟窑子里的老鸨似的,逼良为娼啊!

“陈总,今晚我和眷眷都已经约人了,所以”不待他再开口,舒沁无奈地摊手。

“公司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能拿的出手、带得出去的女生真是不多。

“这个单子,全公司上下都很关注,你们作为公司的资深设计师,我希望你们能多与商场方面接触接触,了解对方的喜好和要求,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最大限度地达到客户的期望值”

“陈总”

“设计抽成我一人给你们加两个点!”

陈boss真是下了血本。

有钱不拿的是傻瓜。

之後的事情就不用说,下班後,孟眷眷和舒沁一溜烟地回到两人那小公寓内,涂涂抹抹,翻箱倒柜,打扮得跟路边的野花儿一个样。认识孟眷眷两年,舒沁自然知道她有个衣柜,里面装着好几十件的世界顶级品牌,想当初两人刚决定租下小公寓的时候,她着实是被孟眷眷这一柜的衣服吓倒了,二三十件的衣服,她闭着眼摸一件出来都是过万的!

舒沁缓缓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肝,伸手去摸,“眷眷,这些,是假的吧。”

孟眷眷瞥了眼衣服,轻飘飘蹦出两个字,“真的。”

“真的!”

某人开始不淡定了,在屋子里上蹿下跳,感情孟眷眷是隐形暴发户呢!

“瞎想什麽呢,之前我一远方表姐奔入豪门,随手送了我些。”

“哦。”随手,这几十万上百万的也能随手,眷眷她大表姐你确定自己奔的是豪门,而不是金门?

惹人犯罪的暴发户啊!

舒沁曾有数度偷偷动过把这些个衣服打折贱卖了的念头,时间久去,在她发现这些衣服完全是混迹各大顶级商场、会所的神器後,就彻底断了愚蠢的想法,好货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的。

美丽的姑娘哟!

你这是为哪般呐?

卖艺不卖身哦!

为五斗折腰欸!

“眷眷,待会儿你挺住了,能不喝就不喝,不行就少喝,咱两人总得有人清醒的不是?”舒沁笑着说,孟眷眷酒量一般,就是酒品太差,待会儿要是放任她醉了,桌子都能被她给掀掉。

陈无毛的钱不是那麽好拿的,吃饭饭可以不吃,酒肯定是要喝的,要不是这次看在单子大,提成够多的份上,谁乐意趟浑水,之前陈无毛数次打过让她们陪客户吃饭的注意,次次都被舒沁和孟眷眷三两拨千金地给搪塞过去了,总之一句话,白花花的银子害人啊。

晚上客户方天目商城去了四个人,三男一女,不过孟眷眷敢说那女的肯定不像她们被赶鸭子上架拉来喝酒凑数的,为什麽?人气场大啊!这架势,生生往那里一站,立刻就把旁边三男的全比下去了,果真,陈景带着他们直接朝那女的走去,“宋经理,你好。”

“陈总。”宋琦稳稳地伸手,点头。

陈景、周远加上他们几个,八个人正好坐满了一桌,半顿饭下来,孟眷眷觉得自己吃的很不是滋味,就凭对面宋琦那张鹰一般的目光不时往她这儿瞅两眼,她真心想要彻底抓狂。

宋琦这女强人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

不能怪孟眷眷乱想,宋琦看她的眼神也忒频繁了点,是个人,带着眼睛的,都能瞧出端倪。

请问她能回看过去不?

请问她能骂三字经不?

孟眷眷埋头心灵扭曲地想着,然後如沐春风地抬起头,可惜表情一时没能扭转过来,春风变成暴雨,而且正好被对面宋琦的大眼神逮个正着,吓,孟眷眷尴尬地笑,将自己的小眼神慢慢收回去,埋进碟子里。

幸好,宋琦也只当瞧不见,淡淡的目光再次从她脸上扫过,似乎是笑了,孟眷眷一时也没察觉清楚,几分锺後她对着桌上另几人打了招呼,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

“哎,眷眷,你认识她?”舒沁对着另端的空位嘟嘟嘴。

陈景和周远也竖起耳朵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她。特别是陈boss,那深深的小眼神都能赶上孟姜女哭长城时的哀怨了。

你认识人怎麽不早点告诉我!

孟眷眷摇头,“不认识。”

确实是不认识的,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个头绪,她确定在之前二十三年有记忆的人生中,没见过宋琦,难为她还得为一件真的不能再真的事费口舌。

“眷眷,她看你的那样子,要说你们没一腿,没人信啊。”

“欸,我哪知道呢?估计是认错人了吧。”孟眷眷一口吞下半块虾仁,头也不抬地解释。

宋琦出去老半天,迟迟不见回来,实在是饭桌上的大忌,摆明了是对洽谈方的不敬,陈景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对方三人似乎是看出陈景的尴尬,一个劲儿地找话题跟他们聊,一边聊还往死里劝酒。

孟眷眷躲也躲不过,连推带堵还是喝了三杯,心觉要撑不住,很有先见地借着尿遁匆匆溜出,闪进洗手间,看到拉门上厕位广告就乐了,不知道哪位同仁搞出这麽琼瑶式文艺范的厕所宣传标,“轻轻的一个抛物线後,它如同烟花般坠落,深深落进你怀你,亲爱的,你的怀抱,永远是我最美好的归处──纸请入篓。”

某个小女子正在厕位上乐呵乐呵呢,洗手间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接着是相当熟悉的声音,不正是消失些许的宋琦!

“小沫,我今天见到那个孟眷眷了。”

欸?提着裤子的某只愣住,孟眷眷,不正是她的大名,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说得她不偷听都觉得不好意思,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了。

孟眷眷立刻停下动作,换上一副正正经经的表情。

论说八卦第一地,非洗手间莫属,女人似乎从来把洗手间当成最佳的秘密倾诉地。可要知道,各大风格的恐怖片中,无论是美式的视觉血腥还是日式的心灵刺激,若拍到洗手间,向来只有一种可能,闹鬼。

话说多了,是会遇鬼的。

所以,女人最喜欢在洗手间八卦,也在洗手间被八卦,还有一种更惨的,就是八卦女八卦人时被被八卦的人撬墙角。

‘沈不住气’

‘上不了台面’

‘低俗’

一个又一个的形容词往外冒,孟眷眷郁闷了,怒了,宋琦你还真了解我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隐藏了这麽多的人格缺陷。

“对了,我刚刚在海阔天空见着孟总了,跟我们唐总在谈事儿呢你知道的吧,你就安了你那颗心吧,也不知道孟总当年怎麽看上她了,她”

孟总两个字吐出的时候,孟眷眷的承受力顿时发生了质的转变,一根筋就这麽断裂。

她系好裤子,猛地推门而出,对着宋琦比出两手指,食指和中指,‘*** you!’,一双眸醉蒙蒙的,语笑嫣然道,“宋经理好雅兴!”

然後得意地拉门走,心情暴爽。

她其实有些醉,不自知罢。

宋琦呆呆站在原地,脸色发白,似乎很不好。

孟眷眷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多烧烧香来的,孟北沚、孟总什麽,就不会滚远点,配不上?!她有自知之明的好不!要你唧唧歪歪来告诉我!

走道里的灯光鲜艳而耀眼,孟眷眷晃着略觉昏沈的脑袋,踩着金色的地毯,倚在墙沿,努力把四肢伸展开来,只听‘咚’的一声,是拳头砸向木门的声音,很响很暴力!孟眷眷没来得及跑,门就人打开了,来人狐疑地看着她,她顺着目光往门内看去,贼眉鼠眼,啧,这装修搞的,一看就比他们那所谓的包间高档了不知道几个点,一群人分散坐在沙发上,孟眷眷胡乱瞥了一眼後对着那人鞠躬,“不好意思,敲错门。”也不等对方回应,就嗖地一下走了。不过,孟眷眷,你确定那是‘敲’门?

宋琦是在孟眷眷进去五分锺後出现的,进来後就笑着向每个人喝了杯酒赔罪,最後才是孟眷眷。

“来,孟小姐,我敬你一杯。”

孟眷眷没她那会演戏的天赋,硬生生将那声‘cāo’憋回肚子里,睁着眼睛说瞎话,“宋经理,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胃不太好,刚刚在卫生间吐得难受,你也瞧见了,你看,就别难为我了。”

她是真不能喝了,指不定会闹出点什麽事儿,何况对面这女的实在不是善辈。

“呵呵,倒是我的疏忽,孟小姐胃不行要好好养着,这胃可是娇贵的很,不挑人的。”宋琦平静地看她一眼。

言下之意,即便你是阿猫阿狗,也要注意点啊!

“呵呵,它跟了我,还就不娇贵了,我干了,您随意!”孟眷眷太经不住激,杠上了。

宋琦真是小抿一口,就放下杯子。

孟眷眷醉晕晕的脑袋是估摸出些道道来了,宋琦八成是认识孟北沚新勾引的某个女生,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她,为她小姐妹示威呢。

死色狼!

示威?她孟眷眷得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混的!

旁边的几人也看得是一头雾水,刚刚还上演着女女不伦恋呢,怎麽转个圈回来,就变成血海深仇剧了?

孟眷眷冷眼看了下陈boss,水润的小眼神看得陈boss一阵发麻,心中惶惶而不安。

碰的一声巨响下,孟眷眷身後的椅子被踹开了,她攸地将手中的杯子摔上台面,动作快而狠,几人被她的举动吓到了,谁也没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她恶狠狠地指着宋琦骂,眼角却有些湿润,“你他妈还不配讲我,孟北沚以前看上我,那是他瞎了狗眼,与你何干!”

舒沁心喊糟糕,宋琦和孟眷眷的恩怨什麽时候有的她真搞不清楚,当下最严重的是,眷眷小妮子估计已醉了七分,剩下的三分带不带着脑子还有待商榷,她赶紧站起来拉孟眷眷,可孟眷眷僵得跟头牛似的,拽都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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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4孟北沚,她欺负我,你咬回来

门在此时被人推开,一声yīn阳怪气的笑声传过来。

作为全公司第一八卦女,舒沁的名号不是吹的,眼睛里直闪出亮光,欸!这两人不是?!

唐锦衣斜瞄了眼自己身後脸色不佳的男人,毫不客气地走向孟眷眷,“小美人,你这是闹哪一出呢?”

“要你管!”孟眷眷头也不回,不看来人,只冷哼一声。

唐锦衣还没开口,倒是宋琦慌张地喊了声,唐总!

似乎还有分明底气不足的一声,孟总?

唐总?莫不是他们的大大boss,唐易集团的掌舵者,跟着宋琦後的三个小虾米兵没见过唐锦衣,不过看宋琦摆的低低的姿态,除了唐大老板还能有谁?!

“唐总!”又三声弱弱的喊传来。

陈景额头一阵冷汗,被眼前的戏搞得有点懵,他担心着他那单子,八成要黄,心早悔了,不该不该,他怎麽就带孟眷眷来!

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莫不是天目商城最顶级的大boss。

“唐,唐总,您好,我是天虹广告的陈景。”站在比自己年轻好几轮的小夥子面前,陈景说话都开始结巴,懊恼地想,没有过机会跟他打过交道,今天好不容易的运气,竟然是在这场景下,可惜了。

“陈总,久仰,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他对陈景微点头,然後便瞧跟个小刺蝟样的孟眷眷,笑的别有深意。

在唐锦衣不怀好意的眼神中,一个身影拧着眉头从门那边走过来,走到孟眷眷身後,弯腰扶起歪倒在地的椅子,淡淡道,“眷眷,我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成狗了?”

此话一出,有人想笑,却碍於这种气压没人敢,只有唐锦衣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携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众人一致地想到一词,有戏。

果然,孟眷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也不知道看清来人没,顺势就窝进这男人的怀里,作满足状,揪着人家的衣襟不肯罢手。

舒沁想拉都拉不住,孟眷眷,怎麽不知道你醉了还学会投怀送抱的本事,虽然这可是肥肉啊肥肉,但孟眷眷这只醉鬼她现在还是要看牢,免得不知不觉被人给牵走,潜了。

“眷眷,别把孟总衣服弄脏了。”她看着孟北沚明显不菲的衬衣,再次试着伸出手去扯某人,却被头顶上一道凌厉的目光吓到,在男人近似凶狠的眼神下,她悄悄把手缩回去,假装什麽都没发生。

男人身上的味道钻进醉鬼的鼻子里,她红了眼睛,嘟起小嘴瞄向宋琦,“孟北沚,她欺负我,你咬回去。”

舒沁和认出孟北沚身份的一干人等想疯了!醉鬼孟眷眷胡扯什麽!瞧她这委屈,这愤怒的小脸蛋!她以为孟北沚是她亲爹,亲哥,还是男人呢!

可叹的还在後头。

好诡异的画面!

那个传说中不近女色的孟北沚,孟氏老总温柔地搂住醉鬼眷眷,盯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和爱恋,还轻声细语地安慰某人,“乖,回头让你欺负回去。”然後他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宋琦,顺便扫过唐锦衣,你看着办!

“唔。”

唐锦衣站在离他们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不经意地说,“他们几个还在等着我们呢,孟北沚,你是不是该放开这小美人了,怜香惜玉也不能这麽着,何况小美人明显醉得不成样,你小子别乱占人便宜!陈总,今天就到这儿如何,改天我好好请你吃顿饭。”

孟北沚对他连眼皮子都懒得翻。

“好的,好的。”陈景在一片混乱中倒是终於听清了孟北沚三个字,孟北沚,传说中孟家的养子,孟氏现任继承人,大神中的大神,看着一波三折的剧情,他无力地发觉貌似所有的事情真都因孟眷眷而起的,他很恶俗地想起一词,红颜祸水。

可不是红颜祸水,孟北沚瞧她的样子,说情意绵绵还是轻的,那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去才对,他这半老男人都觉得要受不住了,他认真地想着,人家都怎麽说来,犹如初恋般火热的感觉,也不知他十七岁那年蓝裙飘飘的女生如今归在何方?

陈景从恍惚里回神,“那唐总,孟总,我们就先回去。”

“舒沁啊,你好好照顾小孟。”陈景态度不明地拍拍舒沁的肩,就和周远走了。

“你们也走吧。”唐锦衣看向宋琦四人。

屋子里除了孟眷眷,终於安静下来。

孟北沚把怀中的醉鬼往舒沁身边带,“你带她回家去吧,她醉了,你多费点心照顾着点儿。”

“那,那是自然。”舒沁楞着,然後接着几乎要脱口而出,孟大神真乃大神也,连她们两好到住在一起的事都料到。

“多谢。”孟北沚很认真地对她说。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舒沁忙摆手,一手竖在空中才後知後觉地发觉,她照顾她朋友有大神你何事啊,一会儿又想,孟大神刚刚的态度确实很可疑啊,要说他和身边醉鬼没一腿鬼都不相信。

可是,大神和醉鬼?老天也忒疯狂了点。

“孟大孟总,你认识我家眷眷?”她试探地开口。

孟北沚还没应她,她身边的醉鬼又闹开,一心要往他身上靠,“哥哥,抱抱,我要抱抱。”

舒沁暗暗翻了个白眼,强行抓住某人不安分的手,扯着嘴角笑笑,“呵呵,眷眷醉了就这样,老是要找她哥哥,之前喝醉都不知道喊多少回了,醒来问她,她又说她没哥哥,这丫头就爱抽风,您先走您的。”

待回去,看她不拷问拷问这丫头。

孟北沚沈默,好看的眉头皱着,手在身侧早握成团,很久他才低沈着嗓音缓缓道出一字,“嗯。”

“锦衣,走吧。”孟北沚退後一步,眸光忽闪。

唐锦衣看他,似乎想开口说什麽,最後还是选择了沈默。

“不要,别走,你别走!”孟眷眷可不管,直接扑过去,也不管前面其实是她刚踹的椅子,还好,在她与椅子完全亲密接触之前,已经有人不舍地将她捞进自己羽翼下。

“别走,哥哥。”她死搂住他的腰,小脸埋进他怀里怎麽也不肯露出。

他只保持着静默。

醉鬼半天没听到想要的回答,伸出小脑袋,歪头看他,很正经地要求他,“你发誓,你不走。”

孟北沚很显然被她这表情诱惑到了,顺着她的话吐出句,如了她的意,“我发誓!”

孟眷眷很是满意地露出笑,留下相当好看的後颈对着舒沁,乖乖地将头摆到原地。

孟北沚看怀中的人儿,垂下眼睑,“你先回去吧,我顾着她就好。”

话是对舒沁说的。

咦?“孟总,这不太好吧。”

“那啥,孟总,我看,我还是把眷眷带回去。”就算你们貌似、可能、曾经有一腿,那你也是个男人不!

“人兄妹俩的事儿,你跟着搀和什麽,我跟他们那帮人说声,然後送你回去。”唐锦衣算是已经看够戏,意味深长地看过孟北沚,把唧唧歪歪的舒大美人拖走了。

“欸,你放开我。”走道里,舒沁甩开他的手,“你刚刚说什麽?兄妹?!眷眷是孟总的妹妹!”

不过,眷眷貌似跟孟总一个姓啊,h市传奇的孟家据说有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主,而那才是孟家嫡亲的血脉,舒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跟自己处了两年的孟眷眷,同睡一屋,没事打屁的孟眷眷,不会,恰好正是传说中的那位吧!

唐锦衣啧声,直摇头,“看来你这个朋友瞒了你不少事儿啊,你回头自己问她去。”

舒沁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还是不放心,“眷眷不会出什麽事吧。”

“你说呢?”

多麽敷衍的一句话。

舒沁懒地跟他再多费口舌,提着自己的小包包就走,厚厚的地毯,高跟鞋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

“我送你回去。”

“多谢,不必。”

☆、墙倒处处爬 5意乱情迷

孟眷眷最後是被孟北沚抱走的,他们没有回孟宅,而是去了孟北沚在孟氏集团附近的公寓。

还有一个月零八天。

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呢,老天提前把你送到我面前。

你还能记得的,就不算往事。

孟北沚心想,那估计是他此生最不该忘的日子,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傻傻地站在教堂里,一身华服衬得他更加昳丽,衣服的样式是孟眷眷的最爱,欧洲王子服,他特意去英国寻得老艺匠亲手缝制的,当下却讽刺得很。

孟眷眷,她不会来了。

他知道,自从收到那条短信开始,他就知道了,却还是等到了天黑。

最後,她果然也没有出现。

孟北沚的脸上似乎有泪珠一样的水光,他沈着脸对二十四岁的孟北沚说:孟眷眷,我给你两年时间,两年後,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回来。

或许,他今晚失态了,怎麽就因为她小小的醉言醉语就糊涂了。

半夜里朦朦胧胧的时候,孟眷眷睡得正香,却依稀听得屋子里全然不留得一丝安静,似乎吵得很,远处还有道光映来,她心中咯!下,不管不顾就掀开被子从床上蹦下,往光亮的地方冲去。

出了压根没有门的卧室,她才呆住了,这,这根本不是她和舒沁的窝,她不是和舒沁去海阔天空了,然後喝了两杯白酒,貌似遇到宋琦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然後又喝了点酒,然後估计她就醉了。

客厅里黑暗中只有角落里的液晶电视发着并不刺眼的光,电视里播了些什麽她没心思细看,关键的是,电视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人,从背影看,还是一男人!

孟眷眷忍住要尖叫的冲动,冷静、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她随手从旁边摸出个硬物,蹑手蹑脚地走去,之後她不小心摸到身上的衣物,已经变成一件薄薄的睡衣,她终於忍不住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啊!色狼!”

沙发上那人轻松地躲过了袭击,转身看着她,“你似乎胖了不少,衣服都嫌小。”

孟眷眷听到这句话有片刻的茫然,脊背瞬间就僵直了,“孟北沚,你怎麽在这儿。”

“这是我家。”孟北沚唇角一扬,按下屋内的开关。

她下意识地遮了下眼,手放下时,他已经正立在她面前,“那我怎麽在这儿?”

“孟眷眷,是你哭死哭活要跟我回来的,我只不过是陪锦衣去瞧瞧他天目商城的生意,你就扒着我不放,我没办法,就只得把你领走了。”他口气温和,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孟眷眷怔了一下,却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回应,她压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麽事。

“那,那个,舒沁呢?”某人想了想,期期艾艾地开口。

“回去了,她要领你,你跟人抢你钱似的,死活也不肯走。”

“哦。”她尴尬着,像要掩饰什麽般地转过身,“那,那啥谢谢你,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微闭了几秒锺眼,表情很受伤,睁眼时,已经是一片清明,“孟眷眷,我们什麽关系也没有,你口头上的谢谢说给谁听呢?有这麽好的事?”

孟眷眷身子僵在那里,眼神黯了黯,似乎有什麽要落下,最後还是成了一片干涩。

“不如,就用身子抵了如何,银货两讫。”

他话刚落,一只大手已经伸过来,紧紧留在她的xiōng前,左侧小小的凸起在他掌心间无声绽放。

“孟北沚,你别!”她惨白了一张脸,试图推开他,呼吸急促,温热的气息落在他颈间。

他忽然就笑了,不紧不慢道,“大半夜里呆在一陌生男人的屋子里,除了那事,你真以为我带你回来吃吃饭,聊聊天,至少现在的我,还没那份雅兴。”

他若无其事地笑着,一双手在她身上慢慢拂过,趁她发愣的瞬间,他已经扯掉了她的睡衣。

衣服如一堆破布散在地上,她裸着身子,肌肤完全暴露,她本就偏白,光这麽一照,更显柔嫩,在他面前她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灯光下终於看清,那是她两年前落下的衣服。

“孟眷眷,这两年一定过得很不错吧,吃得好,睡得好,你看,全身赘肉,无论哪块捏下去都能摸着一团,可惜就是这儿没见长。”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摸向大腿,最後再次落在她xiōng前,不甚温柔的力道,让她几欲喊痛,却倔强地不肯开口。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开了灯,不过几步,她已经躺在软软的床间,他的身子也顺着贴来。

多好,一片暗色的雪白,其中含羞乍现的,还是他的眷眷。他几乎想叹息了,如果还是那个二十四岁前的孟北沚多好,哪怕就是二十四岁生日前一天的孟北沚,即使已经收到她意味着离去的短信,他还是一心只想宠着她。

即便发觉身下的女孩已在微微颤抖着,他依然毫不怜惜地将手指引入略感干涸的黑色丛林间,在那片地带肆意探索,似乎非要导出些水流方才肯罢休。

孟北沚他,并不是完人,他也有自己的恐惧。

她扭着身子,推不开他,只有将他的手紧紧压在腿间,令他动弹不得,恐惧、愤怒还有些她自己不甚明白的羞涩与期待,染得一张小脸娇靥晕红。

“孟北沚,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不能的。”孟眷眷又羞又怕,最重要的是他的态度让她觉得难堪,聚结许久的珍珠终是没能守住,就这样落在眼角。

恍惚中,她感到眼窝处有温热的暖意,他的唇,肆无忌惮地吻下,不带任何情欲的味道,“孟眷眷,你哭什麽?该哭的是我才对吧,你这样夹着,我要怎麽进去呢?嗯?”

虽然这样说的,他的指尖也已经强硬地翻找到隐藏在肉门下的小入口,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修长的食指就直接戳了进去。

“啊!疼,不要,你轻点儿。”

“是不要它,还是要我轻点,又或是不要我轻点,你爱重口味呢?眷眷,你话可要说清楚了,免得词不达意,我又误解了你的意思,後果我可是不管的。”他搂住女孩不甚纤细的腰,轻笑。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其实很爱她现在身上肉肉的样子,她骨架小,肉多些也不见胖,但摸在手心下的感觉,分明舒服得令人醉生梦死。

而且,还是他一个人的专利。

孟眷眷不吭声了。

他也不当回事,压在她身上手指径自在娇滑柔嫩的肉壁内搅弄揉搓,等摸到她的敏感地带了,便卯足劲戳弄,直听得她一声声意乱情迷而又羞答答的娇喘,清秀的女孩儿柔顺地躺在那里,打开原本紧夹的双腿,完全是任君采撷的娇态,他满足地含住她的唇,一点点将它吞噬,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女孩儿一丝不挂的雪嫩娇躯上。

“疼!”一声急促娇呼,她双手拽扯他的衬衫,猛地向後仰起头。

孟北沚纳闷,待看到她腹上明显的一排圆形印记,倒是暗自懊恼了好些时候,自己怎麽就忘记褪去衣服,衬衫上颗颗纽扣就直接挤着她娇嫩的肤,雪白上明显的印子有些都现了青紫色,难怪小丫头喊痛受不了。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的表情温柔得都能溢出水来,却还是冷冷地讽刺她,在她耳边吹气道,“这麽着就等不及了?一会儿就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你要不要先摸摸它,嗯?”

不管她应了没,拉着她的只手就往下摸去,那根炙热又粗大的东西弹顶着裤子靠近她的手心,她顿时又羞得小脸通红,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挣也挣脱不开,只好低垂眼睑,任由他去。

“真乖。”他满意了,低头看着她,一边迅速地将衣服除去。

孟北沚横跨在她身上,腰腹下是让她心惊肉跳的景色,挺立如柱的巨物从黑色毛发间窜出,小弟弟似有若无地触及她的私处,翻搅着那上面柔软卷曲、细细羞人的少女毛发,只差一个指令就能直捣黄龙去。

他的身材向来维持得很好,大概是自十五岁的孟眷眷对着电视上袒xiōng露腹的男模流口水时吧,他开始比普通人更注意维持自己的身材,十八九岁的男生,本就生的俊美,如此一来,不知道诱惑了多少青春少女的芳心,倒是最上心的那丫头跟没事儿人似的。

孟眷眷完全看懵了,这种难得的身材让人几乎移不开视线,她以前最爱他的身体了,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爱惜上几分,直到目光碰及到他促黠的眸光,她反应过来小脸羞得娇红,闭上眼,是不是直接装晕会更省事儿些。

他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禁不住颤抖的睫毛,温柔地勾画出一根根的形状。

“孟眷眷,我只说一遍,你再不睁眼,它就要进去了。”恐怖的硕大故意往她身体上撞了撞,那东西已完全硬了,一股越来越明显的热量自那上散出,然後源源不断地滚进她身下嫩嫩的肌肤里,烫的她想惊呼。

她知道他的脾气,委屈地睁开眼,小嘴则轻轻咬住了唇。

果然如了他的愿,他难掩笑意地勾起唇,她的小表情,真让人有虐死她的欲望呵,就将身子伏下,一手搂住她的肩,一手往下探了探,美丽的眉毛挑了挑,下一刻,早早昂首挺xiōng的粗大yáng具已然占领进原属於她的水源地,他的欲望还是太大,她以前就几乎不能容纳他,每次都是他诱哄半天,她哼唧半天才如了他的愿,何况还是分别了两年後,xiāo穴除了他之前的手指,真没东西侵占过,他只刺到一半就觉得guī头被她死死咬住,窄小得不能再进去分毫。

她痛苦地尖叫出来,无力地拍打他的背,声音里已带了浓浓的哭腔,“你骗我,孟北沚你骗我,你个大骗子!呜呜”

“你明明说过不进来的,你明明说过的。”她哽咽,一遍又一遍指摘他。

他皱眉,她泪水涟涟,扭动着下身排斥着他的进入,俯头咬住她颤抖立着的小蓓蕾,不给她喘息的时间,猛地沈下身,擎天般的凸起完全没入女子的紧紧嫩穴内,“小骗子,我只说你不睁眼的话,它要进去了,我记得可没允诺过你睁眼它就不进去的话,嗯?还说我骗你吗?”

她的柔嫩那麽小而紧致,费力地包容住他,他没敢再动,刚刚确实是失控才冲进她的身体里的,谁叫她摆出那麽可人的小姿态,不是等於明着对他说,孟北沚,我很好吃哦,很嫩,很香,你来吃了我吧。

他饿了两年,自制力什麽的早在伺候醉酒的她洗澡、换衣後没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你无耻!”

“你不提醒我,我倒真忘了,我是不是该做点更加无耻的事情才能满足你呢?”他曼斯条理道。

小脸满是防备地瞧着他。

他叹气,顺好她滑落的小碎发,在她耳边吹气,“好了,瞎想什麽呢,你看它都被你关在花穴里了,我还有什麽精力干别的事情,乖,好好感受它,你也很舒服的。”

她咬住唇,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确实觉得舒服,否认又太虚伪些,体内涨涨的很是满足,而且还带着他的体温呢。

只听得她呜咽一声,直接咬在他肩上。

他轻轻一笑,待觉得合适了,才抱住她的小脑袋,慢慢动起来。

随着那越渐迅速的运动,那ròu棒更往她体内深入了些,女孩儿无意识地张嘴呻吟,迷蒙的眸子看过来,孟北沚忍不住埋头在她娇粉的唇上亲了又亲,一手将她腿分开了些,平置在他腰腹两侧。

在孟北沚上下起伏的动作之下,孟眷眷大概是觉得腿酸过头了,不自觉地把腿盘起,圈在他腰间,这个姿势,正正是孟北沚要的效果,多麽有爱的性姿势。

有一句话说,性爱的享受其实和智商成正比,当真不是欺人的,也只有孟北沚才能在此情此景下记起来:所谓美色,自古以来,那都是要祸国殃民的。所谓雄性,纵观古今,那都是难过美人关的。

这原来是孟眷眷很久以前写下。

他承认自己从来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话肯定是她的日记里偷偷翻看来,最後便见在它最下面还提着小小的惨不忍睹的字体:我永远无法像疯子一样生活。他一度认真沈思过,究竟美色、雄性和疯子之间有何联系?孟眷眷是把自己当褒姒还是妲己呢,很可惜,她这辈子,能祸到的也唯有他孟北沚而已。

那时写下这句的孟眷眷,还在迷恋着一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没有良心的小女人!

他恨恨地想,情欲中愤怒的男人最是靠不住,全然不顾她受不受的住,开始异常凶猛地在她狭小的甬道内戳来戳去,偶尔花穴外会露出段赤黑色棍子,未全部拔出,让她觉得轻松体内了不少,至少膨胀感没有那麽骇人,不过短暂的一秒,趁她喘息的空隙里,他立刻重重压回她身上,坚挺的钢铁强硬穿过肉壁尽根捣入,几次来回,几乎要把女孩儿插坏。

女孩儿畏缩地缩缩身子,妄图退开些,可惜身子下是柔软的床铺,没离开分毫不说,反而是敏感的嫩肉痉挛收缩下更加紧了几分,牢牢包裹住它。

他感觉到被夹得生疼的痛,还是执意地不肯停下,一波又一波激情来袭,强忍着也不给她。

激烈的动作刺激又过於震撼,身体里敏感的部分遭到如此侵袭,穴内次次被强撑开撕裂,引来她一声又一声的求饶,“太深了,你轻点,轻点不行吗嗯啊!”

孟眷眷似乎有点察觉到他的怒气,今天的他,实在是大大不同於以往,强势而霸道,而且轮番动作,是要把她往死里弄啊!

不给她晃神的机会,孟北沚粗暴地揉搓起她xiōng前两颗馒头,时不时掐着rǔ首上的小樱桃旋转,转到她觉得死疼的角度才停下。

xiōng前传来一阵疼痛却又夹杂了些令她无法抑制的快感。

“疼你要弄死我了!”

“就是要弄死你!”

他回了句,一口含住被他折腾得颤抖的小尖儿,仔细吮吸起来,舌头很温柔地从顶端上舔过,像是对待珍宝般,却还是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还能做出什麽?

这样粗暴的性爱真的吓到她了,以前的孟北沚,无论再怎麽心急,也会记得把她安慰得好好,她有时候故意喊个疼,他就不敢再继续,即使她忽悠他的次数多了,他还是次次都能稳稳刹住车,暂停在她体内,哄好她。

而且,霸王硬上弓,他算不算强暴?

“孟北沚,我害怕。”她不敢动弹,低低吟出一句。

他不语,吐出她的蓓蕾,眸光重新移回到她脸上。

静默间,她觉得身上的人猛颤了几下,硕大里有东西再也堵不住,rǔ白的液体尽数喷出,长久而强烈的滚烫装进她体内,她小小的洞穴根本吃不了这麽多,大量白色的yín液从黑色林间溢出,从交合处开始,白灼在两人大腿上肆意流淌,他没将自己拔出,热液也还在继续,大有滋润一亩良田的气魄。

良田水满,肯定是要闹洪灾的,空气略沾了点腥味,味道有些浑浊。

“喂,你还不出去。”他停在她身体内够久,孟眷眷觉得体力恢复了些,不甚温柔的声音从他头下窜出,貌似强势,一如从前他们间的相处,尽管她掩饰得很好,却还是泄露了微微的虚弱感,他要不会是要再来一次吧。

他只瞧了下她,女孩儿披散着发,发丝融入身下黑色的床单,几乎成一体,花容有些僵硬,值得看的还是那腮边冒出抹不知是羞涩还是疲惫而引起的红晕,粉嫩粉嫩,小丫头真懂得如何招人犯罪。

“啧,女孩子还是乖巧点比较讨人喜欢。”修长的手指探过去,沿着脸颊一遍遍拂过,像是挑剔的奴隶主在挑选他的奴隶,孟眷眷,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悔恨,悔恨当初给了你肆意生活的权力,所以,你才能走得那麽肆无忌惮,你清楚的,无非就是,我的不忍。

他无厘头地冒出这麽句,墨黑的眸子不带一丝表情看向右侧边的抽屉,只有他明白,那里面装载了他人生曾经的全部。

“孟北沚,喜欢乖巧的女孩子就去追啊,反正大把的女孩子求着你开这金口呢。”孟眷眷不是吃素长大的,沈默了两秒,她立刻反唇相讥,然後仰头,巧笑倩兮。

“嗯,我会的。”出乎孟眷眷的意料,他倒是应允声,就缓缓将欲望自她体内抽出来,见她的嫩地收缩着冒出一股又一股粘液,白色的浑浊液体落在黑色床单上,异样的灼眼。

他一语不发地从她身上翻下,下床走进浴室。

独留下她,浑身上下沾满欢爱的痕迹,躺在一片yín乱之中。

☆、墙倒处处爬 6谁能狠过你

孟眷眷瘫在床上,面色苍白。

过了些许时刻,她听着浴室里隐约传来的水声,爬起身,抽出面纸随意将身下擦拭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後才在一处找到她原本穿来的衣服和包,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清楚现着:4:00am。

拉开沈重的窗帘,天已经微亮,大概可以分辨出外面的景色,公寓地处地带她并不陌生,繁华间,不远处的高层建筑,正是孟氏的产业。

衣服上有些酒味,她被味道熏得皱眉,估量着从这边打的回去换衣服时间还是很足够的,就是舒沁那儿,不削层皮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就是不知道昨天孟北沚如何跟她说的,才让她这麽放心地让孟北沚带走个醉鬼。

她叹气,无奈地拎起自己的小包包,走人。

走到玄关处的时候,胳膊猛地被身後人握住,她一个跄踉,往後倒去,直接倒在他身上,他仅腰间围着条浴巾,黑发上此刻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一双冷眸死死盯着她,“这麽急着走。”

她点头。

“你等着,我拿个东西给你。”说完,他转身就往卧室里去。

然後,他回来了。

孟眷眷不看他,低着头看着他的手心,这麽好看的手,修长而细腻,可惜,面目可憎!

他面无表情地伸向她,“昨天我没做措施。”

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最终她还是伸出手,颤颤巍巍地从他手间接过小小的白色药丸,也不取另一手上的透明水杯,一口吞下药丸,逃命似的拉开门奔出,孟北沚,要论狠,谁能狠得过你。

想着想着,她就直接泪崩了。

虽然时间早了点,但这个黄金地带出租车还是很多的,孟眷眷不过站在路边两分锺,就已经有好几辆空车从她身边驶过,她倒是没察觉,而她不远处,见她茫然哭泣的模样,那人早就yīn沈了一张脸。

孟北沚,果真如你所说,银货两讫。

这是孟眷眷坐上出租车前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句话。

公司上班时间是九点整,没到八点,舒沁断然不会从她的美容觉中起来,所以,在今天这个七点仍未到的美好的时间段里她完全是被孟眷眷同学吓醒来的。

孟眷眷似乎刚洗完澡,头上覆着快大毛巾,就这麽yīn森森地坐在她床前,盯着她,一脸的若有所思。

舒沁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着实被吓到了,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吓!眷眷你干什麽呢?!”

孟眷眷看了看舒沁,脸色并不是很好,只说了一句,“你没有什麽想问我的吗?”

舒沁嘀咕,孟眷眷你个死丫头发哪门子的癫?大清早搅人好梦,不知道老娘昨天很晚才睡吗。

不过,昨天?貌似,她遗漏了些什麽东西?

“啊!”某女瞪大眼睛,蹭地一下差点从床上滚落,“你!孟眷眷,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孟家那个高贵得跟天仙似的公主殿下!”

孟眷眷三个字,被咬的特别重。

“嗯,曾经是。”孟眷眷很镇定地点头。

舒沁彻底被震到,然後颤颤巍巍地伸出指尖道,“当年,传说要和孟北沚大神结婚的正是你吧。”

问完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什麽蠢问题,两年前,孟大神不正是要娶孟公主的,不过後来听说不知道为什麽,婚事莫名其妙地就被取消。

毫无疑问的,孟眷眷那厮又点头了。

好吧,舒沁承认,其实她大抵猜到就是这个结果,孟大神昨天的反应还不能说明一切嘛。

“我不是有意要欺瞒你的,其实,我有我的理由,何况”孟眷眷皱紧眉,犹豫了一下。

“好啦好啦,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就原谅你。”舒沁摆手,这丫头为难的样子太让人揪心,谁能没点自己的小秘密,虽然,孟眷眷死丫头这秘密忒大点,“老实交代,当初和孟大神拜拜到底是谁甩了谁?”

“是我。”

舒沁直接在她头上送上一个“栗子”,“你脑子抽了是不?这麽好的男人都能甩!”

不过,孟大神还真是长情啊!

孟眷眷微微歪了下身子,回答她又似在自言自语,“对啊,孟眷眷可不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蠢货。”

得!舒沁心喊糟糕,连连摆手,“小眷眷瞎扯什麽?虽然你平时呆了点,蠢了点,但绝对没到货那个程度的,绝对!”

孟眷眷扑哧笑了,眼睛里有光闪闪,很是正经地看牢她,“舒沁,你是个好女孩,真的。”

远离自己生活过的那个圈子後,舒沁是她交到的唯一个朋友。

舒沁作势要吐,头一扬,“本小姐清楚的很!”

☆、墙倒处处爬 7孟总监

路上舒沁提醒孟眷眷:昨晚陈景和周边可是在场的,只怕公司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孟眷眷点头,表示她有准备。

不过不知道是她们想太多,还是陈景他们的八卦反应能力太弱,一连三天,公司里半点风声也没出现,陈景还是那老样子,只有舒沁跟小人得势样,天天抱着一副我知道你秘密的态度去敲诈孟眷眷。

孟眷眷叫苦不迭,再继续下去,她这个月的公司就要全上交给舒沁这肚子。

之後到第四天,舒沁和孟眷眷刚到办公室,孟眷眷就被陈景叫走了。

陈景雄心壮志,一番话讲得吐沫横飞,他向有把简单的对话扩展成人生座谈会演讲的能力,在孟眷眷忍不住想伸手掏掏耳朵的时候,陈景终於说明了他的目的,基於孟眷眷优秀的个人和社交能力,公司决定委任孟眷眷担任天目商城设计的总监。

“孟眷眷同志,公司的未来可不就全靠你。”

大帽子直接扣下来,孟眷眷想拒绝都来不及。

陈景暗叹,可不真是全靠她这个大神,他大概真是烧高香了,洽谈後的第二天就有人委婉地表达了不希望孟眷眷身份泄露,影响她的生活的意思,那是孟氏的大神孟北沚。今早又有电话进来,对方再次委婉地表达了希望能和贵公司孟眷眷在设计方面多接洽的想法,这是唐易集团的老总唐锦衣。

他哪里知道,当时随便招个大学刚毕业的小虾米,两年後,小虾米摇身一变成鲨鱼,其间存在的绝对不是量变能解释的问题,而是已经突破质变的极限。

事实讲来,陈景公司虽不大,却真挺能留人,只能说,陈景平时虽然小气了点,但是该给员工的福利还是不会少,公司里干了四五年的设计师也有,所以在听到孟眷眷作为天目商城设计总监时,设计部里瞬时迎来了一场暴风雨。

孟眷眷刚坐到自己电脑前,设计师张清已经拉开门冲进陈景办公室。

“陈总,这你得思量好了,再怎麽说孟眷眷也只有两年的工作经验,这麽大的单子能不能吃下来是个未知数,到时候出了问题谁来担?”

陈景无奈摇头,不让孟眷眷上手,才是真要出问题。

他回头跟张清说,“总监这事情是我和客户一同商议的,对方大概是比较满意孟眷眷的设计风格,不过,你在公司这麽多年,公司肯定也不会亏待你,提成照样。”

“那就先多谢陈总,我一定配合好完成项目的设计。”张清满意松口,钱的问题解决了,就没有什麽问题。

下午孟眷眷就去了唐易集团。

3

☆、墙倒处处爬 8梧桐飞絮

路上在等着红灯的间隔里,有背着大大行李包的游人在车外敲窗,“师傅您好,我想问下h市的文江东路怎麽走。”

司机遥指着远处亭亭玉立的孟氏大楼,“呐,瞧见没,顺着那楼的方向走,之後左拐就是了。”

如今五月中旬,恰逢梧桐‘雨’的季节,暗黄色的飞絮覆在地上,铺满一层又一层,孟眷眷坐在出租车内,随着司机的话不经意抬头,便有那黄色果实砸上车窗,留下滩浅色痕迹。

便是了,孟北沚第一次出现在孟家,似乎也是这季节。

黄昏的时候,孟眷眷刚被孟家司机从小学里接回,下了车便往宅子里钻,叫嚷着找孟城。

而後,在孟家宽敞的客厅里,孟眷眷一眼就见到自己的孟城牵着个陌生男孩子,小丫头撅起嘴就冲上去扯孟城的手,孟城腾出另一手牵住她,“眷眷,这是北沚哥哥,是爷爷朋友的孩子,以後他做你哥哥好不好。”

孟眷眷被孟城宠得无法无天惯,莫名冒出个哥哥哪里肯依,“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他做我哥哥。”

倒是清秀的少年,站在从落地窗外漾进的夕阳下,配上一脸和煦的笑容,对女孩伸出手,“眷眷,你好。”

她记起,孟北沚原先是不姓孟的,後来方才改了姓氏。

h市满街满巷都是清一色的法国梧桐,孟北沚来了不过三天就因飞絮患上过敏性皮炎,胳膊上被男孩儿挠出一块块的小红点,抹了药膏也不见管用,原先滑嫩的皮肤几乎毁了。

孟眷眷躲在门後,瞧自己熟悉的医生伯伯一天两趟往男孩的房间跑。

女孩想,他好可怜,因为她自己最害怕见医生伯伯,不是要打针就是要吃药。

她轻轻推开门,探头,两根小辫子最先窜进房内。

孟北沚正半躺在床上看书,眸中带笑地向她招手,“进来吧。”

女孩望着男生伸来的手心,靠在门边扭扭捏捏了半天,“你生病了吗?”

“只是有些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孟北沚拍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孟眷眷爬上床,小脸偷偷看他,怔怔发呆,这哥哥,感觉,也不算坏呢。

其实,孟北沚对她又何曾有不好过。

不好的,都一直只是她罢。

孟眷眷在唐易集团前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前台那位小姐,顶着张精致的面容,很委婉地告诉她,是否曾预约过?

孟眷眷纳闷,唐易集团得牛到何种地步,老总大人需预约就算了,她只是找经手人洽谈设计事宜,倒也要预约,莫非是宋琦因她在洗手间的话故意给她使绊子?落地凤凰不如**,陈景还真是打错算盘。

幸好,孟眷眷虽然心里直翻白眼,却还是在厅内寻了处角落的椅子安静坐下。

不过五分锺,原来那前台已颠颠向她跑来,直弯腰道歉,“孟小姐,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您随我来。”

☆、墙倒处处爬 9遇事就溜真是你的作风

能在男人生命留下印记的,不是王朝就是女人,就如同那些血迹斑驳,最後被记存下来的历史,唯是胜者的证明。面前这人,顶着张欺世盗名的面容年少时早是江山美人尽手间,如同他的名,染了半山荣光,惹了半片思情,却何奈锦衣薄幸。

孟眷眷对於唐锦衣并算不得陌生,简直是熟悉到骨子里去。h城二少,是孟家公子孟北沚的至交。

“小美人儿,好久不见。”唐锦衣正通着电话,见孟眷眷走进,只随意地将电话暂搁置於旁,也不挂断,就笑嘻嘻地迎上她。

妖孽!孟眷眷瞧他那‘美色’诱人的笑,暗自哼声,两年不见,功力果然又更深一层。

孟眷眷对唐锦衣,始终相同态度,特别不待见他,她纳闷孟北沚怎就搭上这妖孽的,携着薄幸郎的名字,长相也是招蜂引蝶,祸水型的。与她家孟北沚哥哥的气势多不搭,差了完全不止一个档次。

“唐易最近生意莫不是太不景气?唐总赋闲待职了?我怎麽不知道我们公司小小的广告单子也值得堂堂唐易集团的一把手出面洽谈?”孟眷眷‘啧啧’感叹,根本不看唐锦衣一眼,径自往边的沙发上坐去。

“我再有能,也耐不住你一根手指头不是?您身後可是有人哪。”唐锦衣挤到到她身边。

那人的名字,自不必说,两相清楚。

唐锦衣饶有兴致地赏着孟眷眷脸上似尴尬、似不悦、似恍惚的神色,很没有良心地笑出声来。

反倒是孟眷眷,半天终於给了他点反应,幽幽道,“他与我无关。”

真是绝情,唐锦衣不经意瞥向桌上未挂的电话,不出意料的话,那端,似乎过会儿,该传来物品被砸落的声音了。

他忽然怀念起,往时的孟眷眷,而不似这样,毫无斗志。

丢失了多年的战友,他也很惆怅的,孟眷眷这副鲜花凋零的模样,我唐锦衣如何忍得落进下石,反怕扔下的石头,有人会加倍砸回来,直接把我拉入坑中填埋掉。

年少时,孟眷眷与唐锦衣勾搭、互掐许多年,孟眷眷瞧不上唐锦衣一副妖精样,唐锦衣看孟眷眷哪里像个女人,只有傻二楞孟北沚每次被欺负了还把她当个宝,不知她完全是恶魔,其实,大概,能对h城这两大少爷公主撒泼、掐架的,也唯有对方而已。

孟眷眷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看差不多了,“闲话聊尽,请问唐总,我们能不能开始谈谈天目商城的案子。”

“不急不急,还有位大老板没有到,等他到了我们再谈也不迟,趁这机会,我们好好叙旧如何。”唐锦衣直截了当地拒绝她。

孟眷眷警惕起来,“天目商城不是隶属於唐易旗下,说了算不就是你?”

“哦,其实还有家公司也注资了天目商城。”唐锦衣勾了勾嘴角,接着说下去,“就在前两天。”

孟眷眷身子一僵,皱眉道,“你不要告诉我,这家公司的名字,恰好叫做孟氏吧。”

“小美人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唐锦衣点头表示赞赏。

她的面色顿时沈下,“唐锦衣,这笑话并不好笑。”

“是不好笑,所以它是事实。有人挤破头也要将钱送进来,我没有不收的道理不是?”

孟眷眷懒得跟他扯,他和孟北沚的关系远比众人眼中的好友还要来得坚固,什麽资金不资金,还不是两人串通好,一句话的事情。

只怕陈景非要她来谈天目的案子,也与面前这人脱不了关系,她本来只是怀疑,现在已了然。

“你们到底想做什麽?”她的口气并不是很好。

“小美人儿,说话前记得要先搞清楚主语。”不是你们,而是他,好不?

“我们的关系早在两年前就断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唐总。抱歉,我自认为能力达不到贵公司的要求,这个案子我还是回去请示老板,另找同事来与你们洽谈比较合适。”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在她站起身的刹那,门已经被人推开,男人倚在半明半暗间讥笑,“遇事就溜还真是你一贯的作风。”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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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10我饿了

她堪堪稳住身子,仰头看他,唇间含笑语气却是格外的冷,“我本就这样。”

他几不可见地笑出,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十岁的孟北沚远比同龄的孩子来得沈着稳重,初见惊眸,黄昏里,女孩儿如此娇艳的笑晃了他的眼,那时,除了孟城,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如此肆意地活着,所以,这个女孩儿,在孟家两个男人一路护航下,几近任性妄为地长大。

孟北沚倚在门後,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着的那个女子,淡棕色上衣、白色五分裤,裤管中延伸出来的小腿白皙修长,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其滑嫩的触感,多次让人欲罢不能,踩上八寸细高跟鞋,女子几近与他鼻尖齐平,如此风华正茂,果然,气势见长。

孟眷眷的美貌大抵来自於她的母亲,那个传说中我见犹怜,美得不带一丝瑕疵的女子,惊起一滩又一滩情水、孽缘,最後美人凋零。

“欸,我说两位,你们能先坐下说说话,搞什麽情意绵绵,看的我头痛。”唐锦衣一旁直挠头。

“我先走了,案子之後会有别的同事来谈。”回过神来的小女人低眉就想溜。

唐锦衣一抬头,门边男人正冷冷看他,他呆愣数秒,几步挡在孟眷眷面前,郁闷无比地作奸犯科去,“小美呃,孟小姐,我不妨提醒你,贵公司这种人员换动的作法让我很不满意,我不得不开始质疑贵公司的工作能力能否达到天目的要求。”换言之,孟眷眷你今天要是跑掉,案子就黄了。

唐锦衣捂着自己的小心肝,直叫苦,孟大神你这个奸诈小人,坏人都由我做尽,你家小美人还以为你是什麽良民呢,其实,真正交友不慎的是我,好不?!

按照孟眷眷的性子,很是想一走了之,可是陈景还压在上面,她的身子明显抖了下,坏人财路是要遭报应的,四道利光中,她勾唇,妩媚地转向唐锦衣,妖娆浅笑,“我们公司的情况我比较了解,还是我来谈就好。”

唐锦衣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小美人儿,你撩拨身後那位就可以,没看到他黑漆漆的脸,你再多献一句,我可真就成刀下亡魂了,饶我一命,权当我不存在吧。

遇见孟北沚此中大腹黑,他即便有心,也要有命享才行。

真是可惜,孟眷眷大傻妞肯定不知道,他唐锦衣也曾经对她动过心的,她被他们保护得太好,美好的事物谁不爱?但有孟北沚在,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戏,他唐锦衣是唐家人,最要不得的事情就是做无用功。美好和麻烦什麽的,孟北沚享用就好。

“我饿了。”孟北沚装淡定装了半天,大爷似地冒出句。

唐锦衣几乎被自己口水呛到,现在午後三点的时光,喊饿。然後瞄瞄孟眷眷,诚然应了那句,美色下男人都是低智商的动物,当然,他唐锦衣除外。

☆、墙倒处处爬 11咫尺间

“要不?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坐坐?”他迟疑地说,目光扫向面无表情的那两人。

孟北沚不应也不答,倒是自己挑了个位坐下,恰好,身下存着的些温度,是孟眷眷之前留下的。

“你想吃什麽?”安坐着的男人随手翻开面前的企划书,问。

屋内算上他不过三人,不偏不倚,话正是砸向此刻腰板挺得笔直笔直的,佯装镇定的孟眷眷,她避无可避,轻声回,“孟总,我不饿,您随意。”

瞬间男人嘴边的笑似被僵硬住,眉眼一低,他抬手看看腕上的表,侧身向唐锦衣,“我昨天听你说今天下午有个现场需要你亲自去盯着,怎麽,改时间了?”

唐锦衣总算看出些意思,边笑边点头,“呦,可不是,瞧我秘书这记性,也不记得来提醒我。”

几乎是同时,那人已随一阵风而去,留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不得,去不得的孟眷眷站在空荡的办公室内,独对着脸色yīn沈的某人。

两人僵持。

“对来。”他半仰躺在沙发上。

孟眷眷根本不理他,身子背对着他,反有多门而出的趋向。

“如今我在你眼里倒成洪水野兽,也是,孟家大小姐早就能耐了,不过,我倒是清楚,两年不回孟宅,就是你对孟城最好的孝顺?他该庆幸,他果然没有疼错人。”孟北沚闭上眼睛,面容似带疲倦,冷冷笑。

罢,他正在开会,接到唐锦衣打来电话,半话不说,他扔下满会议室的高层员工就走。

公司近期拿下好几个项目,开了整上午的会议,滴水未进,胃已在隐隐作痛。

路上小死了一回又一回,闯了数个红灯,只因她淡然飘出的那句,“他与我无关。”

她孟眷眷的爱情永远是想撒手就撒手,转身决然地不留後路,也不管落下的那人是如何生不如死。

活该,他永远都是被抛下的那个。

怪只怪,自己太过仁慈。

世间人看孟北沚,向是如此形容,温润如玉的h城俏公子,可不知,孟北沚骨子里比谁都狠戾,但看他正式接掌孟氏後的场景,短短几年,如今的孟氏已岂是当年孟城当家时能达到的高度。一个真正的君子,如何下手。

事实上,孟北沚仅剩的那些仁慈只全部给了孟眷眷,包括对他自己,从来都是踏着荆棘,鲜血淋漓地走来。

孟眷眷站在原地半响没动,孟北沚睁眼瞧着不对劲,仔细看了眼,孟眷眷垂着头,泪珠子一粒粒直往下坠,渲染在脚下的地毯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圈,他抿唇,脸上神色复杂得分辨不开。

“孟北沚,你不用这样的。”孟眷眷哽咽,语气哀伤而凄凉。

她自己清楚,孟眷眷,大概是全世界最坏的那个女人了。

他犹豫半响,还是起身走近。

“跟我回孟宅。”他缓了缓,叹气又说道,“你该回去看看他。”

泪眸间,依稀见得他浅色的长袖衬衫衣角,高高的身子离自己太近。似又见到学生时代的他和她,他的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美丽的面容在光下如何惊艳,他向着补课晚归的她伸手,“眷眷,我来接你回家。”

咫尺间,逝去的又何止是岁月。

守护着的,是他的公主。

孟眷眷盯着他的长袖,原来,多年过去,不变或只有他惧怕的梧桐絮。

“好。”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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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12孟眷眷的半壁江山

孟北沚将孟眷眷放在院内,自己将车开进车库。

孟眷眷站在院间,背对着低调的三层小楼,小心翼翼地瞅着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孟城亲自挖的小池塘还在,旁边那株摇摇欲坠的桃树,依旧没有要结果的迹象,临近落幕的斜阳落在身後,她没进去的勇气,莫名衍生出错入他人地盘的感觉,趴在池边上,偶见三两条黑色金鱼从水中摇来,她认出,那是金鱼中被认为最正宗的品种,墨龙睛蝶尾。

在她晃神的功夫里,屋内已有人走出来,站在她身後问,“小姐,请问你是怎麽进来的?”

孟眷眷回头,完全陌生的面孔,她指指不远处的门,“从那边进来的。”

那中年女人似乎还想说什麽,一道声音已插进,“她是我带回的,张嫂,你先进去做饭吧。”

“孟先生,你今天回了?”张嫂语气里有些纳闷,她呆在这宅子一年多了,除了孟老爷的忌日,平日里也不见孟先生回个几次,今日好不容易见着,还顺带了个小女人回来。

“嗯,去吧。”

“李妈呢?”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自她有记忆起,孟家几人的口味一直都是由李妈负责的。

他看她,的嘴边只有冷冷的笑,“她去年回老家了,何况,孟家的人都走光了,她还留着作甚。”

孟眷眷安安静静地站着,眼睛微眯,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小楼不远处的夕阳里,有一丝光线正在泯灭。

孟北沚抬腿走了几步,不见她有动作,转头,说的云淡风轻,”不进来看看他?”

岁月在他脸上划下的,除去不羁,再无肃穆,h市里,绝对找不到比没有比孟城更有趣的老头子了,老头子年轻时,放着好好的孟家土少爷不做,跑去干革命,十年回来後已经是h市的一把手,再後来这人决然隐退,拿住已经摇摇欲坠的孟家,创了孟氏,他曾经撑起孟眷眷的半壁江山,江山的另一半,赫然站着长成翩翩少年郎的孟北沚。

黑色相框内,笑容犹在,只没有人,再温和地摸她的头,爽朗地笑,“眷眷,哪家小子欺负你,爷爷给你欺负回来。”

孟城,孟眷眷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是个坏心的老头。

你看,你悄无声息地送了那麽多美好的事物在孟眷眷的生命中,後来,它们终於结成了一道疤。

孟眷眷站在台前,泪如雨下,心中早成荒凉。

门後,高大清俊的男人双手插袋,远远站着许久,一直没有走近的意思。

☆、墙倒处处爬 12如此可惜

除却张嫂,孟家仅剩两个平日里打扫屋子、清理院落的女佣,孟北沚悄声唤了她们前来,递出钥匙,让她们去把二楼右手第三间主卧清扫干净。

两个女佣年纪很轻,藏不住心思,开口就问,“孟先生,那屋子不是不让人进的?”整个h市估计再找不到比在孟宅做事更舒坦的工作,三层小别墅,她们日里需要做的就只是保持整洁。而二楼那间房是她们唯一触摸不得的东西,当时孟先生亲自将门锁了,深深说了一句,“这屋子不要动。”

此刻,丝毫没在意她们的逾矩,孟北沚的神色一如当时,沈得摸不到底,“她回了。”

那人心想,孟眷眷,如果你愿意,人心,其实是可以永恒。

年轻的时候总是一次又一次计较着自己曾经所走过的路,不知道的是,或许当时的选择方是最完美。

如此可惜,已然背对过。

晚上十点,张嫂将饭菜温放着许久许久,孟宅的餐桌前才坐上两人。

孟眷眷心情低落,刚站得久了,拉开椅子时步子直打飘,幸而孟北沚手快地扶住,稳稳将她置在椅上。

她脸色苍白,实在是吓人,就连虚伪的笑也懒得再装出来对他。

孟北沚在她的右手边坐下,从进孟宅起他就一直沈默着,盯着她发红的眼圈,他怎心中一片痛快,大概已呵呵私笑许久,相较於婉然笑着,淡说‘孟总’的孟眷眷,这种混得悲和忧的节奏,反让他心觉满足,至少,他觉得真实。

孟北沚究竟把自己逼到何种地步,才能得出此间损人不利己的快感。

自张嫂将饭菜布好,孟眷眷就坐在那儿小口小口地嚼着,吃得很是仔细,轻抿,葱嫩指尖微摆,垂吊而下的光勾勒出精致的面容,如同古代从画中走出的仕女,当真是温婉诱人,瞧着都是种享受。

不得不说,除了要人命的坳脾气,孟城却是把她教的极好。会傲会娇,却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孟北沚不过吃了一口,神色就已骤变,他皱眉看安然吃着面前菜肴,毫无表情的孟眷眷,便起身去了厨房。

张嫂在收拾餐具,见他进来,殷勤地问,“孟先生,你需要什麽,叫我一声就行。”

他摇摇头,“张嫂,晚了,你去休息吧。”

“对了,以後菜里不要加姜,必要的话就换成姜汁,不要多放,还有,尽量多些咸辣的菜色。”

张嫂疑惑地哦了声,孟先生分明是偏爱甜的主。

出了厨房,又回头看了眼,孟先生是在开火、打蛋?再揉揉眼睛,似乎并不是她眼花?

三四分锺後,孟北沚回到桌前。

**蛋混着辣椒的味道在桌上散出,孟眷眷小鼻子小眼睛瞄过那盘绿油油黄橙橙,嘴角微动,却没做声。

他笑,“吃吧。”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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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13烽火连天

孟北沚到自己位上,和初始一样,桌上的气氛沈闷得令人窒息,他在心中默念到‘十’,某人手间的筷子再不受控制地伸过去。

他莞尔,孟眷眷其实真的很好养,就是不爱吃姜,姜汁倒是还能接受。

在以甜酸为主h市长大的孟眷眷,偏偏嗜咸偏辣,反而他,十多年後渐习惯了h市口味。

孟眷眷埋头吃了几口**蛋,久违的味道让她几欲哭出来,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明白,话在舌边细含许久,她很想问他是究竟是怎麽想的?可一看到孟北沚,确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还是算了。

其实,她过不去的,何止是她心中的坎儿。

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你,一如从前。

人生就像一盘棋局,永远没有悔子的机会,在这个过程中,无论心底如何的挣扎,我们都得做一个淡淡然的君子,举手无悔。

晚上十一点,孟宅客厅里灯火通明。

其间烽烟弥漫,两军对峙,一触即发。

“唔,孟北沚,我该回去了。”她被他盯着浑身发麻。

“今天呆这儿。”

孟眷眷按按太阳穴,“太晚,再不回去,舒沁该担心了。”

奈何身边那人气场太过於强大,一声冷笑就让她不自觉地闭上嘴,她发现自己在他身上越来越找不到一丝孟北沚的影子,她爱着的温润男子,已然破灭。

高三那年上,就在孟家那棵只开花不结果的老桃树下,孟北沚第一次亲吻了孟家小姐孟眷眷。

秋天里光秃秃的老桃树,是孟眷眷小时候埋下的一粒桃核,一片叶子都没落下,情境完全不符合孟眷眷同学,花前月下,美酒佳肴又或是黄花满天,落英缤纷的设想。

孟北沚中意孟眷眷多年,此发再不可收拾。

就算孟眷眷想要天上的太阳,深海的人鱼,他都能上天入地给她弄来。

孟眷眷高高兴兴,得瑟地从公主登上女王的宝座。

此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孟北沚高大的身子倚在门前,正挡住她离去的步子。

“孟北沚,你不要逼我。”

“逼你?呵呵。”他怒极反笑,笑里一阵yīn凉。

“就算逼你,又能怎麽?上次你不还是乖乖叫得欢快。”

战火暴涨,升级,温度骤时急降。

对峙几分後,孟眷眷像泄气的皮球,她别过脸去,“孟北沚,我们别这样了,行吗?”

☆、墙倒处处爬 14如此心计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孟北沚和孟眷眷有着美丽的名字,同出《洛神赋》。

於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

执眷眷之款识兮,惧斯灵之我欺。

孟城的狂热,如此总算见识到。

厅内灯光又明又亮,橘黄色淡淡渲染开来,照在刻意笔直站着的男人上,镀得满身金光,本就诱惑的男人,没有任何道理的,更加显得招人,孟北沚晶亮的眸子只瞥过她一眼,‘嗯’了声,音调干涩而低沈,一步步移开身去。

孟眷眷拎着包,立刻去拉门,经过孟北沚身边的时候,最後还是没能忍住,飞快地扭过头看他。

孟北沚一向要强,此刻却低身捂肚,她见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但是再糊涂,也能察觉出他的异样,她顾不得思考,急急冲到他身侧,“孟北沚,你怎麽了。”

熟悉的味道窜进鼻尖,腰上是他多次眷着、渴望着的那双手,男人几不可见地微扯起唇角,脸在抬起的刹那只见愈加苍白,他摇头,紧抿着唇,手却准确无误地按在了胃部,不偏不倚。

孟北沚半倚在床上,握紧手中的水杯,抿上口,舒服地叹气,他看着在卧室里急着翻来翻,撺掇得跟老鼠似的孟眷眷,半响才好心地提醒她,“眷眷,这是你的房间。”

胃药的话,该去他房间找才对的吧。

然後,他眼看着小女人拉开门屁颠颠跑出去,心情大爽。

他是故意的,中午的时候胃初始就有些不适,晚上他又吃得极少,任由它加重。

这个倔强而天真的男人在赌,赌注来源於孟眷眷,他赌她的不舍。

结果,他赢了。

如此有心计得让人揪心。

看着满屋子里漫画系列玩偶,玻璃柜里那只很呆的小笨熊二二地对着他露出黑色鼻尖,孟北沚原本yīn霾的心顿时云开雾散,舒畅许多,嘴边的笑也益发温和起来。

桌上那女人的手机一点点响起,他瞧眼上面的来电信息,很恶劣地按下接听键。

“孟眷眷,你个死女人,去了趟唐易集团,就不知道回来!你去哪儿了?”电话那头是舒沁中气十足的嗓音。

“她睡了。”他淡淡得抛出一句。

对方消音半响,哼出一字,“呃”

孟眷眷在他屋里劈里啪啦翻了老半天,才在床边抽屉里找到瓶已经过期好几个月的药瓶。

“孟北沚,你躺会儿,我出去买药,这药早就过期了。”孟眷眷随手将手中的药扔进走廊内的纸篓,推门而入。

孟北沚的胃病很早就有了,胃窦炎虽然不是大病,但是若不细细养着,疼痛指数只会一路飙高,最後不可收拾。

“唔,不用。”他慢慢将手伸进右侧口袋,摸出小灌药瓶,“刚刚忘记了,衣服里装着呢。”

接到药瓶的小女人炸毛了,不管不顾地对着他吼,“孟北沚,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什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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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15求你

孟北沚完全忽略她几近暴走的状态,伸手拿过小瓶子,故意半眯起眼瞧了几秒,气定神闲地扔出句,“此药专治胃溃疡。”

孟眷眷抓狂,看着他的神情不知是愤怒还是哀怨,“孟北沚,胃溃疡!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这身体了!”

他就着水咽下药,“你在意?”

孟眷眷楞住,只觉心中梗塞。

然後她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在道,“不管怎麽样,身体是你自己的,他人再多说也没有用,你胃本身就有点小毛病,更该好好养着,护着。”

他皱眉,讥笑,“你当自己圣母呢?”

她脸色骤变,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出口的言语连孟北沚都被震慑住,他十分清楚自己本意并非如此,不知为何原好好的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根本,还是他恨了她。

虽然他打心里决定夺回这个女人,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缠在自己内心的纠结中无法自拔。爱,舍不得,搁不下。恨,不忍,不甘。

你让他如何不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被唐锦衣那厮强行带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给下了病危通知单,他的胃,若再多几瓶酒,全切了也不顶用。

孟北沚那时,是真不想活了。成天没日没夜地坐在她的房里,守着一瓶又一瓶的良药。孟宅里没人敢来敲门喊他,最後还是李妈通知了唐锦衣,唐锦衣带了一大帮人,直接把门给砸了,抬上他就奔去医院。

酒果然是世间最好的遗忘剂,痛到最後,他几乎想不起来究竟为什麽恨她。或者,他恨的太多,能记起的,就是他爱着又恨着叫做孟眷眷的女人,犹看见孟眷眷陪他站在镜前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你要再长个子我都摸不到你头顶。”

他温笑,“那我蹲下,眷眷掂脚可好。”

“嗯。”孟眷眷很高兴地应他。

事实上,他从来都蹲着等她,而她,从未试图踮起过一次脚,哪怕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也不曾有过。

孟北沚并不是个乐意让自己一直吃亏的男人。

孟眷眷很想理直气壮地回讽去,可惜男人并没给她机会,他侧身将杯子放上柜,一个伸手,已然将她扯到床沿,她跄踉着,没注意脚下,姿势不稳地倚住床,直到男人再一个拉扯将她抱上自己的腿。

“孟北──”她感觉到自己身侧xiōng膛的剧烈起伏。

他整个脸覆下来,完全遮住她的,鼻尖对着鼻尖,唇就在离她不到半厘米的位置,却没有吻她。

她眼看着他动嘴唇,离得太近,过於放大的五官见不出任何表情,“眷眷,求你”,求你二字道得极轻,她没有听清。

☆、墙倒处处爬 16若不要便还我

即便是听清又能如何?

在他心底,文火早用尽,如今,烈焰当自来。

孟家有句话,闺女,那生来就是让人疼的。孟家的男人,孟城如此,孟眷眷早逝的老爹如此,之前孟北沚亦如此。

h城的孟家,呼风能唤雨,撒豆能成兵,这样家庭里的孩子,动动小胳膊小腿的,都被人给逮着不放,为何唯独孟眷眷活的如此自在?她没什麽大志向,大理想,孟家就任由她一路在平凡里活着,普通的学校,普通的朋友,除了圈子里亲近的那几家人,外界根本不清楚孟眷眷的真实身份。

为啥,护得太好。她混的如鱼得水,自认为的社会那都是被人罩好,才安安全全的。

甚至,人一直以为孟家的大小姐从小就被孟家送往国外生活,姓孟名斯灵。

孟眷眷出生伊始,孟城早早对外公布的名字。

孟城数遍洛神赋,独独相中此句:执眷眷之款识兮,惧斯灵之我欺。

眷眷、斯灵,孟家老爷子在两个词中纠结许久,最後一拍定音,就眷眷了,多上口,招人眷的名字。以後人一念叨,就是眷眷,眷眷,眷念眷念,可顺耳了,孟城对於自己的决定那是相当自鸣得意,立刻就给孟眷眷安上了户口,顺便刻意让人留下信息,孟家的闺女,孟斯灵。

孟北沚此刻箍紧腿上的人儿,“孟眷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她挑眉,从刚开始她就表现得很顺从,不挣扎是担心伤了他,胃溃疡,亏得他说的如此轻松,她不清楚他的胃恶化到何种程度,光三个字,足以让她心惊肉跳许久。

她完全不肯去想其背後的由来,当下很明智地继续保持淡定。

他对偶尔的和谐很是满意,右手食指不自觉地绕进她发间,孟眷眷的发向来很软,他胡乱绕上三四五圈,也能很轻松地脱手,微张了张嘴,闭上,还是道出话来,“孟宅空出许久,我打算最近派人将它出手,听说有几人已经在开始联系。”

“你什麽意思?”她不淡定了,‘倏’地转过头去,动作太大,差点冲上他的脸。

孟宅,孟北沚竟然说要卖孟宅,他是疯了不成。

不甚善意的目光撞进他深邃眼中,犹如坠入一汪深潭,迅速被消磨得不见踪影。

“孟氏的进账不够你用的?孟北沚,你怎麽能打孟宅的主意!你怎麽可以!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她语气生硬,可见真的生气了。

“孟眷眷,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你别忘了是你不要它的,你可是把它的产权留给了我,相信,这点权利和自由我还是有的吧。会对你说,也不过是说说,知会你声而已。”

她气得颤抖,揪住他的衣襟,“你这样做对得起孟城吗?”

“对得起孟城的何止是我,孟城要见是到现在的孟宅,你估计估计他会怎麽样?”孟北沚的语调没有丝升扬,他继续摩挲她的发丝,说。

孟眷眷极力压制着愤怒,“你若不要,现在就将它还给我。”

☆、墙倒处处爬 17三年守孝

事实,若永远见不到,未必不好。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如果没法一生被人当做宝守着,只宁愿从来不曾有过。就此,身在世间漂,历便沧桑,也没有什麽不敢看到的现实。

“一、本人(孟城)名下祖宅,在本人死亡後归其孙女孟眷眷所有。”

相当刺鼻的房内,聚了几个人,周围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令人不适,听起来一板一眼的声音是来自於跟随孟城多年的律师吴叔叔。

‘孟北沚,孟宅是你的了。’

白纸上刻着张狂的字体,压在上面的,鲜红鲜红的房产所有权证,端正摆着。

千丝万缕的纠缠,可有谁叹过。

听得她异常天真的想法,孟北沚略带不屑地垂头看他xiōng前的女人,冷哼道,“孟眷眷,你脑子秀逗了,有这麽好的事情。”

她更怒,直瞪他,却一时失语,找不到词来反驳他,小脸涨得殷红,如同孟眷眷小朋友从作文秘籍上偷抄来的那句万能比喻,红得像个红苹果,真想让人美美咬一口。

孟北沚是个善於将一切掌握手中的男人,短短对峙,不动声色间他已经摸到孟眷眷的死脉,并且以那张新晋冰山脸好好隐藏起自己的。

敌方小小兵马,顷刻间,溃败。

孟眷眷压根没点燃的气焰几乎在几秒内消亡,“那你想怎样?要是卖了孟宅,别人会怎麽看?有谁会无故把自己祖宅卖了,孟北沚,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这是我的事情。如果你真有心阻止,拿出点诚意来给我看看。”他的声音很是平静。

孟眷眷总算是抓住关键点,故意放软声,“你想我怎麽样?”

说实话,她现在太摸不准孟北沚了,yīn晴不定,她真担心他会做出把孟宅卖掉的事情。

要真是这样,如何对得起孟城。

“孟宅之前几乎成了空地,孟城去世後,你可是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亏孟城那麽疼你,古人都说守孝三年,如果你能乖乖搬回来住满三年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考虑,相信孟城也会很乐意的。”他缓缓放出长钩和诱饵,不怕她不上岸。

不忠不孝,孟眷眷再怎麽缺心眼儿,也断然舍不得愧对孟城。

孟北沚有些鄙视自己,他不是没看到,他如今是处处踩着孟眷眷的伤疤往上走。

实际上,是他那颗被她抛弃的心,很不乐意罢。

每戳一分,痛的也不知是谁的心。

“我需要好好想想。”她松开扒着他衣服的手,想离开。

他自然不肯,“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不过你今晚留下,不然什麽都没戏。”

☆、墙倒处处爬 18如出一辙

孟眷眷躺在自己陌生许久的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待睡下时,夜已过去大半。

男人悄推门而入,刻意放慢了步子走近床沿,只瞥眼睡得甚是安稳的人儿,黑暗中似乎摸到什麽,微弱的光闪过几下,然後熄灭,他如来时一样,无声地关门,离去,唯恐惊扰她的一丝美梦。

孟家,终於圆满了些。

他,亦是。

九点,竟然已经九点了。孟眷眷嘴里嘀嘀咕咕,披头散发地从楼上冲下。她昨晚入睡前明明调过闹锺,今早醒来一瞧,手机闹铃倒是按时运作,但惜整个手机模式突然发抽设定在静音状态,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干过这蠢事的啊。

孟家新来的张嫂追在她後面喊,“小姐,孟先生之前嘱咐你吃完早饭再走的。”

她步子跨得飞快,一路奔到大门敞开着的院外,“谢谢您,不必了。”

边走边懊恼,这一带别说公交车了,出租车也根本进不来。

倒是院外,低调的国产车安静停在一侧,旁边是笔直站着的年轻司机,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年轻的小夥子不过二十出头,很是拘谨,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小姐,孟先生嘱咐我来送您去公司。”

孟眷眷没有犹豫,径自绕到另侧,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上去。

速度快得让人来不急反应,此景下,年轻司机握上後门的手慢慢往回缩,移到前驾驶座门上。

“哎,等等,等等。”

张嫂气喘吁吁地後面跑来,递过一个棕色纸袋,“小姐,记得路上吃。”

孟眷眷乖乖接住,“谢谢。”

张嫂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微笑,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大概是看出孟眷眷的心急,司机车速不慢,开得却很平稳,丝毫不亚於十几二十年驾龄的老师傅。

在孟眷眷安心吃完两个三明治和一杯鲜榨果汁二十分锺後,车子已经停在了她们公司楼下。

“不好意思,大清早麻烦你了。”孟眷眷一手去拉车门,不忘回头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司机连连摆手。

司机年纪不大,在孟氏任职两年多,偶尔在孟北沚喝醉或者有宾客的情况下,也充当孟北沚的专属司机,小夥子初始就觉得孟总让他来接的这位小姐有些熟悉,现在才想到,这位小姐,可不是和他们的孟总有些相似。

身上的气场,待人礼貌地如出一辙,几乎像是同一个家庭中走出的孩子。

☆、墙倒处处爬 19我招

哪里能不一样呢,七岁之後的孟眷眷,可是孟北沚和孟城共同带大的。

直眼见着孟眷眷步入办公楼内,年轻的司机站在车外依旧没有离开,普通的车子,平凡的长相,周边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几乎没有人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眼,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悉地按下某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电话内的环境背景太过於安静,他迟疑了瞬,待到低低的男音,‘喂’一声响起,才敢开口。

“孟总,我刚刚已经把小姐送到公司了。”

“吃了吃得不少,张嫂给小姐准备她在车上吃的两个三明治、一杯果汁。”

孟氏的会议室里,好好的会议被迫中断,一群孟氏经理级的人物眼睁睁瞧着他们的孟总跟老妈子似的唧唧歪歪、歪歪唧唧老半天,最後留下抹近乎白痴的微笑。众人冷汗,孟总该不会是有私生子吧?听说一般自诩为上流社会的人物可都特喜欢来这招。

“嗯,她吃早饭了吗,吃了多少?吃的什麽?”

“这麽能吃。”

“好。”

傻笑。

啧啧,真他妈幼稚!

众人眼前浮现的还是孟总弯得不可思议的嘴角,下一秒,他收了电话,不等一干人想象停滞,孟北沚很淡定地拨了拨手腕间的表带,一个厉眼飘下去,沈声道,“会议继续。”

刚刚,确实是在做梦的吧。

众人狂捏脸蛋。

孟眷眷没进办公室就猜到有事要发生,她跨着步子忽想起昨儿个自己忘记打电话告诉舒沁,但奇怪的是,按照舒沁的个性,半个电话也没见,实在不该啊。

推门,打卡,现在十点,意味着她已经整整晚了一个小时。

不过大家对於她的迟到并没有什麽特别的看法,本来,平日里有点什麽急事也是正常的。

“小孟,来了啊。”

她笑着点头,“嗯啊,早上有点事儿处理了下。”

办公室里舒沁那厮看上去心情显然很好,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在她身上扫过几遍,意味十分深长。

开了电脑几分锺,隔了不过两米远的舒沁在msn上call她。

舒服不佳:呼叫,呼叫。

穿企鹅的棉袄:?

舒服不佳:昨晚良辰美景,纵欲过度了吧。

穿企鹅的棉袄:!!

孟眷眷瞄向舒沁的位置,不自在地悄悄拿出小镜子,打量自己是否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照理不可能有痕迹的,昨天他没碰她啊。

顶多就是把她压在他腿上,硬硬地顶她,逗弄了几下而已。

後面因为她死咬住牙关不肯松口哼声,他忍不住就沿着衣服边缘把手指插进去,一通搅拌,她敏感得要命,很快动情泄在他手上,他磨蹭会儿也出来了。

她记得很清楚,他绝对没又咬又啃的。

舒服不佳:奸情啊奸情,你速度招了吧。

穿企鹅的棉袄:

舒服不佳:我有杀手!。

穿企鹅的棉袄:!?

舒服不佳: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为什麽都没有打电话问你去哪儿了呢?

穿企鹅的棉袄:。

舒服不佳:其实我打过了啊!啊!啊!

穿企鹅的棉袄:!!!

舒服不佳:急?那是因为电话有人接了。

穿企鹅的棉袄: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舒服不佳:就是那个意思。

穿企鹅的棉袄:我招。

舒服不佳:……

作家的话:

打滚求票票啊~~~

☆、墙倒处处爬 20辣手摧花

深红色中式雕花木栏的隔断後面,热气腾升,顶着代号‘舒服不佳’的舒沁美女死死盯着盘中的最後片正宗肥牛,一双筷子准确无误地探去,迅速扔回自己面前的锅内,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按眷眷你话中的意思,这是要打算搬回家去住?”舒沁一口咽下嘴中的牛肉,拖长了嗓音问。

“嗯,但不会很久。”孟眷眷抬头看了眼舒沁,搬回去不过是一时之计,等过段时间孟北沚自己想通、明白过来,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撤退了。

以孟眷眷的心性,她能淡定地说出‘我需要想想’诸如此类话,基本上就是等同於已经向对方妥协。

至於孟城,她本身就对不起他,差不差这一项,她都是不孝。

“啧啧,看样子你和孟大神这可是要旧情复燃的啊。你就安心地去吧,回头记得提前把下个季度房租照交了就得。”舒沁大手一挥,状似豪气冲天,实则两眼直冒星光,今时不同往日,传奇孟家的老巢,想她一代八卦女王舒沁终於也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去蹭一脚。

“话说,昨夜三部曲进行得如何?”舒沁忽然隔着桌子凑进,刻意压低了嗓音。

“三部曲?”孟眷眷纳闷,目光落在她不怀好意的脸上。

“那啥插花、抽水和射枪”百年不见一次舒沁竟然也脸红了,落到最後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分切。

“咳,咳。”孟眷眷一个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好吧,孟眷眷自己真不是什麽纯洁的孩子。

跟着孟北沚,实践的次数不在少,某体力活的几项常规动作她还是很清楚的。”孟大神体力怎麽样?一夜n次郎?”话既然扯开,某女越发张狂起来,一边点头,似乎相当看好孟大神的能力。

“没,什麽都没发生,你别乱想。”

鬼才信!舒沁鄙视地看她,说谎的孩子会长鼻,不屑瞥过嘴,昨夜儿打电话时,孟大神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睡了。

做睡了?累睡了?昏睡了?

不管咋的,都是睡了,怎麽想都奸情一箩筐,孟眷眷就一只死鸭子,嘴硬!

孟眷眷有苦难吭声,她敢举手对天发誓,她说的句句是大实话,昨夜三部曲中的第一部插花篇都没贯彻到位,开了头而已,别名,辣手摧花。

但是,她们确定,有必要为了此事儿在人口密集的火锅店里争得不可开交?

那他们的心态要多好,才能撑得起场子。

出来吃,总是有味道的。

从火锅店出来,两姑娘肚子撑得圆滚滚,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汤汁香味,绝对正宗的老牌麻辣锅底味,路人搁在好几米外都能闻到。

“眷眷,走,咱散味儿、减肥。”舒沁一把揽住孟眷眷的胳膊,特得瑟地往前踏,压马路去。

原本这家火锅城离她们住的地方走路也才5分锺的距离,两人为了造福广大路人,硬是走了相反的方向绕回去,溜达了近四十分锺,穿了两条街,终於在累的跟狗似的的时候,过了大半的路程。

5

人头攒动的路边,孟眷眷和舒沁半瘫倚在隔离栏杆旁,两身味道将方圆三米之内熏得香飘飘,令人回味无穷。

幸而没熟人,这副半人不鬼的模样也不怕被瞧见。”小美人?”近处传来的声音很不陌生。

“哎,眷眷,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叫我。”舒沁无力地抬起一脚踢她,只嫌自己还不够得瑟,趁机臭美。

孟眷眷摇头,直接踹去,“扯!”

灯下白得耀眼的车相当能抢镜头,完全不给人忽视的机会,孟眷眷费力地半抬起头,驾驶座上年轻的男子正对着她奸笑。

“小美人儿,你趴在这儿演戏呢?”

孟眷眷叹息,真不幸,竟然是唐锦衣这厮。

唐锦衣懒懒的笑容很想让人几拳摸上去,孟眷眷在一片锅底香味中,忽然觉得自己再次升华了唐家妈妈的神迹,‘锦衣郎’,不就是唐朝那位乱搞自家儿媳妇儿的色皇帝,负心汗,恰恰,面前锦衣郎还是唐家人,唐家妈妈,您是未卜先知吧?

本就混乱的场景里,孟眷眷莫名其妙地笑出声。

唐锦衣不明所以,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朝外探去,“小美人儿,送你们一程?”

孟眷眷停住笑,很想大义凛然地大哼一句,“不用,您就别多事了。”

奈何腰间被旁边累瘫的小女人掐的生疼,舒沁狠盯着她,摆出副你若拒绝,就抬我回去的架势。

“那就麻烦你了。”孟眷眷撇开嘴。

“不麻烦不麻烦。”唐锦衣利落地跳下车,打开後车门。

晚风微凉,路很长,这厮越发有了狗的心肠。思及年少时的儿郎,只叹眸中泪如雨下。──来自孟眷眷心中的短诗。

“小美人,你们这是从哪儿招来的味。”车门刚关上,就听得唐锦衣夸张地拖长了音打趣。

四周除去车流,一片安静。

“去哪儿?”

“佳和路48号。”

“行啊,你们,大老远跑这地段来吃饭。”

她们俩只当听不见,互相瞥了眼,正正经经地端坐在後排座上,故作沈思状。

唐锦衣开车,身旁的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人。

那人从刚到现在一直没哼声,从背影看似乎是个挺年轻的男生。

车开下去几百米。

“孟眷眷?”透过後视镜,坐在副驾驶座上那人突然开口。

“欸?”

“欸?”

两声惊叹,一声来自孟眷眷,一声来自唐锦衣。

“嗯?”

还有一声,是来自找不着状态的舒沁。

“你是孟眷眷。”那人转过半边身子,对着她们轻笑,留下极其肯定的语气。

孟眷眷看着前面既熟悉又陌生,似模糊,似朦胧的脸,凌乱了。

“江城,你认识眷眷?”唐锦衣耐不住,直接问。

“嗯,以前同学过。”那个叫做江城的男子点头。

“我那时叫易城。”话是对着孟眷眷的。

江城?!易城!?孟眷眷不自觉地去摸嘴角,这是她极其不淡定、紧张时偶尔会做的一个动作。

“易江城,好久不见,你改名字了?”孟眷眷干笑,开始口不择言。

唐锦衣无力叹息,谁没事儿改名字把姓氏给改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们确实很久没见面了,你几乎没怎麽变,有空一起吃个饭?”

“好。”孟眷眷呵呵傻笑。

“你们俩什麽时候同学过,我怎麽不知道?”唐锦衣纳闷。

这话的被问对象有两位,一位是自己身边刚从国外回来的江城表弟,一位是那位试图装死的孟眷眷。

江城平静道,“我们是初中同学。”

“哦。”看戏的舒沁作势点头。

唐锦衣则尴尬了,讪笑声,继续开他的车。江城是唐锦衣妈妈的弟弟,他亲舅舅在外面的私生子,五年前才认主归宗回到江家。

而孟眷眷,他直接从後视镜中瞧见她飘出,我们不熟的眼神。

果然多事。

不过,他怎麽就闻出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定要,相信他,的鼻子。

☆、墙倒处处爬 21青涩纸张(9.17新更)

孟眷眷向来是个闷骚而别扭的孩子。

那时候还是易城的江城,孟眷眷首次见到这男孩子,心中唯滑过二字,干净。面前少年,不单是白白净净的衬衫,周遭散发的味道也是格外纯,这种感觉,孟眷眷心底似乎很熟悉,想当然也自是喜欢。

孟眷眷升学考试前一晚,孟北沚照例给她送去睡前牛奶,在此之前,孟北沚已经收到国外好几所大学送来的邀请函。

开门动作太小,完全没有惊动此刻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女孩,女孩埋着头,偶尔咬唇,似苦恼着什麽。

孟北沚暗笑,敢情有人考前综合症,心叹还是赶快把这小丫头哄去睡觉得,不就是个小小的测验,孟家还能让她挑不了高中。

孟北沚嘴角弯起的笑并没有维持太久。

“眷眷,你在干吗呢。”他故作好奇,凑上去。

“哎?!哥哥”女孩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去遮笔下纸张。

花花绿绿的纸张很是好看,几朵娇花夸张地印在左上角,唯独可叹了面上的字。

孟北沚一步走近,将杯子塞进她手间,“眷眷,先喝了。”

然後极其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花纸。

孟眷眷见拦不住,也就没了想拦着的心思,她悠悠抿了口牛奶,笑着问身边那人,“哥,你说他会回应不?”

孟北沚一字不落地看完整张纸,脸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末了,才欲言又止,“这字”

丢人了点。

孟眷眷干咳两声,“你又不是不知道。”

转而端着杯子,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丝不明光线,“哥,要不你帮我誊写份?”

孟北沚倒是应得爽快,拉过椅子就在她身侧坐下。

孟眷眷手捧着重新修饰过的纸,笑得心满意足,孟北沚的字是极为好看的,简单的落笔间已渐显露出名家的风采。就是这纸上开端的“易城”二字,是不是下笔重了些,笔印已然穿透了纸张,在背面溅出墨来。

“好了,去刷个牙早点上床睡,明儿考完试再给人家,别影响人考试。”孟北沚拍女孩儿的头,不着痕迹地将原先那纸拿起,对折,放进口袋,站起身。

易城?是吗?

长相不过少年的孟北沚冷笑声,指尖越过纸张上印着的粉嫩可爱的花朵,缓缓滑过黑色墨汁,停在初始‘易城’上便不动了。

美工刀的刀口相当锋利,不过一刀下去,印着‘易城:’字迹的小块纸片完全从上脱离开来,最後被扔进纸篓。

年轻的孟北沚敛了神色,如若这上是‘孟北沚’三字,又该多好。

孟眷眷升学的最後一场考试还是在初夏的日子,天气却莫名地异常炎热。

穿着统一制服的安保人员将考场外拉出一条长长的警戒线,除了苍蝇、蚊子,谁都飞不进,车,断然不肯被开近半步的。

孟北沚这身架子分明和在场的气氛格格不入,他立在一堆爱子心切的父母间,整整站了两个多锺头,直到周围开始骚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身边开始有考生一个又一个地经过,他发笑,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宠溺的意味,眼见自家小丫头不紧不慢地从考场出来。

孟北沚轻喊了她声,孟眷眷别过头来,看到他,似乎吃了一惊,又有些不情愿的意思。

“哥,你怎麽来了。”她片刻间楞下,还是很快走到他身边。

他将她的愕然收进心里,轻描淡写地带过,“刚去办了些手续,正巧经过这里,就顺便来接你回家。”

可是,孟眷眷尴尬了,考试前她约了易城见面的,此刻哪能松口。

“哥,我约了人,要不你先回去,叫司机来接我就好。”

“是那孩子?”要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硬生生将臭小子改口成孩子。

孟北沚僵硬地扯开嘴角,大手伸去揉乱她的发,“小丫头还有什麽不能告诉我的,哥陪你见见,帮你好好鉴定鉴定。”

幸好,孟眷眷一如既往地闷骚──孟北沚题。

如此便注定了所有的事情只会无疾而终。

那天孟眷眷和孟北沚在约定好的校门外等到易城,及他同考场出来的朋友,原本孟眷眷期望的两人对话,硬生生变成四人行。

不得不说,连老天都是帮着孟北沚的。

孟北沚帮忙誊写的情书进了路边的垃圾箱,孟眷眷进了一所没有易城的高中,甚至,孟北沚想出的千百个计谋一个都没有用上,孟眷眷所谓的初次暗恋就这样无疾而终。

☆、墙倒处处爬 22波澜再起

唐锦衣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接到孟北沚的电话,面对那头劈天盖地的质问,唐锦衣无奈地表示出了万分忧郁,“这是我家老佛爷亲自下的指令,能怎麽办?再说宋琦降职後她原本的位置空着,我那个小表弟专业对口,从国外回来的高级人才,绝对能胜任这份工作的。”

那边似乎回了句什麽。

唐锦衣摇头,“啧啧,孟北沚,你竟然爆粗口!下次我真该让小美人好好听听。”

“少废话,她公司的案子你亲自接手,别让江城接近她。”

唐锦衣无语,虽说当年他也是以一等一的成绩从金融管理专业毕业的人才,那不代表着能当艺术设计专业的来用啊,孟北沚你不会当他是万能的吧。作为设计项目的甲方,需要堂堂专业压根儿不靠谱的老总出手,传出去,不被人笑死。

再说,“我那可怜的小表弟是哪儿招惹到你了?刚回国,扒着指头数也不过总共和你吃了一顿饭,这还是昨天下午的事情。”

委屈足够吐血而亡的小花,刚含苞欲放,准备大放光彩一番的时候,就被孟北沚这巨人踩了个稀巴烂。

孟北沚冷哼一声,自然没鸟他。

而且,原因不明,目的不明。

唐锦衣莫名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太窝囊了,身边的主个个都深藏不露,当演间谍呢?

当没他的事啊!

实际上,确实,没他什麽事。

恰恰唐锦衣别的本事没有,搅乱一池清水还是可以的,“不过,江城已经见到小美人儿了哦。”

“孟北沚?”

“我在。什麽时候?”

“不就前天晚上喽,我们一不小心遇到小美人儿,就顺便送她回家了。”

“哦。”孟北沚的声调平静,没有任何情绪不妥的地方。

他突然发问,“你没辞了宋琦?”

“我哪儿能啊,还不是怕您後宫着火了?要知道她可是宋末的亲姐姐。”唐锦衣虽然在笑,可脸上的神情实在好不到哪里去,“孟北沚,说实话,你要真想追回美人儿,就赶快和宋末撇清了关系。”

没辞宋琦,确是因为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不过是个吸血的商人罢,与他人无关。

据他多年的了解,小美人儿的眼底向来是容不下沙子的,黄的也不行。

“我跟她只是朋友。”孟北沚皱眉。

“友情提醒你,人家可不一定这麽想。”唐锦衣撇嘴,招上孟北沚还能弃如敝屣的女人,要麽是磨镜族,要麽她的名字恰好就叫做孟眷眷。

那个女人,还不是一样。

哪比的上孟小美人儿。

活泼又灿烂。

就在这对话不过十分锺後,孟眷眷的手机滴地声响起,手机上并没有显示名字,但号码对於她却不陌生,按下接收键,里面只有简短的几字:今天,希望你没忘。

她速度回过去,“嗯。”

便再没动静。

☆、墙倒处处爬 23甜品店

大概是清早那通短信的缘故,一整个上午,她总是昏昏沈沈的,忙些简单的事儿都有给人添乱的意思,张清似真似假讽刺了几句,这女人,心里瞧不上孟眷眷,年轻的小丫头,表面清纯,骨子里一股骚狐狸味儿,谁知道怎麽勾引了陈景,陈景才把大单子给了她,但又不忍面上失了和气。

嘟囔几句也就罢手。

但是事实摆在哪儿,最後,连神经大条的舒沁都看出不对劲。

趁着中午吃饭的外出时间段里,舒沁拉住孟眷眷,“眷眷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陈无毛那边回头我跟他说。”

孟眷眷想了想,也好。

“那啥,我晚上不回去了。”

舒沁闻言笑得特别欢喜,“去吧,去吧,最好一人去,两人归,不,三人归。”

孟眷眷怎麽看,她都像窑子里将女儿送予他人为妾的老鸨。

她以为,春风得意马蹄疾。

事实上,风萧萧兮易水寒。

谁知道,壮士一去兮能否还。

离开公司的孟眷眷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西平东路上的一家甜品店,店家生意很好,店面也比周边的商铺大了三四倍。两年多前,孟眷眷经常勾搭孟北沚到这儿来,孟北沚背上还顶着闪闪的光环,她孟眷眷的男朋友。

沿着甜品店门前的路向右走500米,那里是孟眷眷呆过四年的大学。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经过这里。

两年里,总有不得已的情况,但她宁愿多绕远路,也不再看一眼。反正,她最多的就是时间。

鬼使神差般走到店前,她站着发楞了会,没等到转身,店前可爱的小姑娘亮出清脆的嗓子,甜甜喊道,“您好,欢迎光临。”

这下,想走也不行了。

她对着门前很显稚嫩的小姑娘笑,门被推开的瞬间,身後长发随着风一阵飞舞,一如当年的少女。

却是不同,彼时少女的身侧,男生笑若繁花。

而今她,形单影只。

“双皮奶,谢谢。”

味道似乎跟记忆里有些不一样。故地重游的感觉,并不是想象中那麽好。

果然,不一样。

她着实讨厌自己这种没事找抽的行为,草草吃了两口双皮奶,便往结账的柜台走去,她记得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当时不过二十五六,每天就是客人来了结结帐,没人就藏在高高的柜台下玩自己的网游,活得相当肆意。

她没见过,却很羡慕的生活。

回去跟孟城撒娇,孟城镇定地和孟北沚在下着棋,白子、黑子,谁都没空鸟她,她索性整个身子趴在棋盘上,任由棋子劈里啪啦掉满地,关键是,她还摆出副特无辜的表情,可怜兮兮地瞧着屋顶的天花,泫然欲泣,瞥都不瞥两人。

“我的小祖宗,你想开百十来个店都不成问题,李妈,开饭了。”孟城焦急地吼着大嗓子,上跳下窜,跟马戏团里的猴子没两样。

“二十块,谢谢。”

从柜台下传来陌生的女声,虽然很好听,却不是原先的老板,孟眷眷好奇地看过去,哪知对方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了差不多有五秒,孟眷眷有些尴尬,低头掏自己的小皮夹,将钱递过去,“老板,给你钱。”

☆、墙倒处处爬 24缱绻前夕

“谢谢。”女子接过钱,便再没看她,已经开始忙自己的事儿,最後甚至连收银小票都忘记递给她,柜台下面就听得电脑键盘被敲得劈里啪啦作响,她瞥过眼,是近来广告里铺天盖地的网络游戏,貌似人气暴涨。

孟眷眷倒也不觉得生气,心说真是挺有个性的主儿。

哪天啊,她也能自己如此便好。

初时臆想,人人都说她屈尊,现倒反成不可及的愿望。

说来说去,她孟眷眷还真是执着得无药可救,三四年前乐的如此,三四年後如是。

却不知,世主造物,向来都是成双成对的,所以寻找开来固执的又何止她一人。

一番下来已到下午。

可能早就被知会过,当她拖着不大的行李箱站在孟家门外,孟家现任的两个女佣立刻殷勤地迎上前来,“小姐,你回来了。”

另一人恭恭敬敬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小姐,我帮你送去房里。”

孟眷眷没有忽略她们口中的‘回’字,但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反驳,只笑对着她们微微颔首。

“谢谢你们。”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爱做多次一举的事情。

孟北沚似乎并没有呆在孟宅,她忍不住想偷松了口气。或许,是还没有回,管理庞大的孟氏,她知不易,哪里轻松得起来。

张嫂正将之前已经滤过水的排骨倒进锅里,利落地翻炒,加调味,入水,刚搁下锅盖,转身切菜,就见孟先生提及的那个女孩,倚在门边,浅浅笑。

“很香的味道,忍不住就走过来了。”她看着锅下翻滚的火苗,像被人逮住小辫子一般模样,讷讷解释。

“小姐,回来了。”她上下抬动手里的刀具,长长的黄瓜条儿,跟叫号似的,一排又一排地接连倒下,“饭很快就好。”

“唔。”她低嗯声。

然後,乖乖巧巧地走开了。

怎麽瞧都是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子。

然而,二十分锺後,孟眷眷坐在桌边,还来得及没咽下一口饭菜,随着到的却是孟北沚的短信。

孟北沚:在哪儿?

孟眷眷:孟宅。

她很快发了两字过去。

等了会儿,没信,他老大向来达到目的就甩手的,完事儿!她速度把手机扔在桌边,重新拾起自己的筷子,张嫂的手艺确实不错,辣的正合她意,刚舒服吃了两口,机子又忽的响起,这次是缓慢而悠长的铃声。

孟眷眷慢吞吞拿过电话,盯着盘子,一手握着筷子往里伸去。

“喂?你好。”

“小美人儿一起来玩啊。”

咳咳,她差点儿被自己口水给呛到,唐锦衣?!

“你”

还没应上句话,另一音直接插进来,“吃饭没?”

她张着嘴,连诧异的声音都没了。

“在吃了。”

“等会儿,我叫司机去接你。”

哪儿跟哪儿呢?她仔仔细细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呃,额上顿时一片黑线,是孟北沚的。

都是和唐锦衣相熟的几个亲戚家兄弟,大家闹得很疯。孟北沚窝在沙发中间,盯着‘孟宅’二字足足有十秒,头即便再低也掩不住嘴角绽开的花,他将手机里的短信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如此反复好几次。

我晚一点会回去。

在做什麽。

什麽时候到的,你吃饭了没,现在在做什麽。

怎麽都不顺心意,干脆不回。

“孟北沚,你一人躲着偷笑什麽呢。”唐锦衣二指神功相当了得,一把从孟北沚手中捏过手机就偏身大笑,“原来是小美人儿啊,啧啧,孟北沚,我有没有说过,你真心闷骚。”唐锦衣指着手机上闪闪的称呼调侃,以无人能敌之速按下通话键。

包间里其他人也调笑起来,只是没敢像唐锦衣那麽张狂。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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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25销金窟

孟北沚一个利眼扫去,对着的,不是笑得最欢的唐锦衣,而是他左手边隔着好几位的那人。

他没有忽略过,由始至终,那人都是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孟北沚怎麽看都觉得不爽。

良久,他很恶毒地笑了。

稍会儿的时候,接到自家司机的电话,孟北沚放下手中的酒杯,蹬蹬就站起来开门出去了,完全不带掩饰的急促。

看他真是出去了,原先跟江痕聊得兴起的赵应才巴巴凑过来,颇有点挖人八卦的意思,“哥,孟总接谁去了呢?”

唐锦衣切了声,‘女人而已’,瞥过边上自家刚回国的小表弟,後者垂眸而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顿时提了嗓音叫,“哎,我说兄弟们,江城刚回国,我们总得拿点国内的绝色招呼招呼他不是,让他好好见识见识我们的国粹。”

大家都知道口中的国粹,彼此心照不宣地对看一眼,只待唐锦衣做主。

唐锦衣的父亲是独子,母亲来自h的另一家族江家,江家一子四女,他们都是唐锦衣舅舅姑姑们的孩子,家里有点小产,有时h起来玩的也疯,今天本是兄弟几个聚会给江城接风洗尘来,谁知道唐锦衣临时叫上了孟北沚,孟家、唐家势大,旁人免不了去巴结,可他又跟唐家不一样,孟北沚无亲无故,唯一交好的就是他们的这个表哥(弟)唐锦衣,有他在,各人都不自觉收敛了些。

唐锦衣笑着按下桌边的按钮。

穿着制服的年轻小夥子推门进来,腰弯的十分到位,一板一眼,能看出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麽?”

“你去叫几个人过来,眼睛看好了,质量好点儿,你数数,一人一位。”

小夥子是个脑子好使的,还不至於笨到以为几个大老爷们是要找人切磋切磋,再说‘锦绣’是什麽地?他飞快扫过屋内,立刻笔直地垂下头,唐锦衣将几张花花票子塞在他口袋里,他转身就要出去,“好的,先生。”

“哎,等等。”赵应喊住他,傻傻问唐锦衣,“哥,要不要给孟总留位。”

唐锦衣一掌拍在这个不长脑袋的表弟头上,“你疯了,没听说他下去接人呢。”

接着摆手,“下去吧。”

孟眷眷见到头顶上霓虹闪闪的‘锦绣’,就忍不住厌恶地皱起眉。

h城最有名的销金窟,不管你是什麽人,总能在里面玩得尽兴,代价当然只有一个,钱。里面真正是纸醉金迷的世界,说男盗女娼都不为过。

他大约是看出她的不对劲,大手不着痕迹地握上她的肩,“走吧,就几个兄弟来喝酒的。”

孟北沚的意思,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只喝酒,没干坏事。

孟眷眷很安静,不动声色地撇嘴,喝酒你找我来干什麽啊。

待推开门,孟北沚傻眼了,满屋子喝的正欢的男人和女人。

他似乎能感觉到孟眷眷飘过他身上的目光,轻荡荡的,不带一丝攻击性。

☆、墙倒处处爬 26人前作孽

便是这麽个场所,还偏生最爱附庸风雅,包厢内男男女女,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各个角落里赫赫闪着璀璨的光,明明光怪陆离的世界,却在门上挂了个‘淡烟流水画屏幽’的牌子,不知道又为了迎合谁的好。

“小美人儿来了,过来坐,过来坐。”唐锦衣个大嗓子猖狂地传过来,屋子一下安静了,纷纷扭过来瞧他们。

孟眷眷僵硬地站在门边,也不走,远远瞪着唐锦衣,皱着眉头想往後退,眼睛里满是不悦,可身子这麽被孟北沚控着,动弹不得。

“我们就坐会儿。”孟北沚微弯腰,俯身咬着她的耳朵低喃,暧昧的味道落在每个人眼下,看来甜蜜得很。

他拉着孟眷眷往唐锦衣方向走,原先的位置很快被空出来。

包厢里好些人都在看孟眷眷,准确点儿,是在琢磨,她坐在孟北沚身边,右手边是唐锦衣。

“江城?!你也在?”

对方看她很久了,然後瞥向孟北沚明显搁在她腰间不放的大手,张张嘴,似乎想说什麽,最终还是什麽都没有说,只对她微微颔首。

孟眷眷瞧见他的眼神继续尴尬地笑,只是笑很假。

孟北沚的脸色很不好,差点要把孟眷眷整个身子抱进自己怀里,最後周遭看好戏的一干人等不得不悄悄把眼珠子收回去。

唐锦衣一直陪着几人在玩色蛊,身侧倚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不像其他人,安安静静地也不说话,个子很娇小,咋看起来我见犹怜的,惹人心疼。一局开下来,唐锦衣输给下家两点,他敲敲桌子,小姑娘立刻精灵地端起酒杯,“这杯我替唐哥喝了。”

“小七可别喝醉了,免得待会儿唐哥不饶你。”一同来的姑娘打趣。

谁都知道不饶的另一层意思是‘欺负’,好几人都呵呵笑起来。

叫小七的小姑娘调皮地对着唐锦衣眨眼,妆画得很淡,稍显稚嫩的面容上却天生了一双丹凤眼,有点小妖精的味道,整杯烈酒下肚,不带半点停留,哪里还有半点娇弱样。

唐锦衣很是吃这套,搂着人直给了好几张。

孟眷眷看得一阵恶寒,这,就是传说中的变脸吧。

“小美人儿想吃点什麽?”唐锦衣突然很不识相地凑过来,笑嘻嘻问,顺便恭恭敬敬地将酒单摆在她面前,低眉顺眼,样子特别狗腿,看得众人直瞪眼。

这女的究竟什麽来历啊!孟北沚、唐锦衣都当个宝。

当然,男的没人敢吭声问,几个会所里的女的就更不敢了。

好几个姑娘更是不怀好意地瞄向唐锦衣今天的女伴,就是那小七。

对於这一点,唐锦衣也觉得很吐血,心唤孟北沚你速度把小美人收回去吧,孟眷眷有你这桩大树,他也好欺负、捉弄得不留余地不是,哪像现在哪怕他折腾她小下自己都心生罪恶,恨不得把这小姑奶奶捧上天才罢。

没等孟眷眷伸手,孟北沚直接半途插进来,把酒单推得老远,“少给她吃这个,让人弄点果汁和蛋糕,果汁要现榨的。”

‘淡烟流水画屏幽’包厢里的少爷正在外跟人聊天,各自交换今天的业绩,他心中直得意,不说那好几瓶的酒,就单客人给的小费也够他工作好几晚的。

说到一半,他就急匆匆走开,“不聊了,里面有吩咐。”

再一会儿,从包厢里出来的他被其他少爷拉住,“怎麽,客人又点酒了?你今儿可遇到大主了!”

“哪里啊?你见过来‘锦绣’要蛋糕和果汁的客人不?越大的主越怪。”他摇摇手中的小费,“不过,这个给的真心爽快。”

“快去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孟北沚被唐锦衣拉到一边玩大话骰,最近的沙发只剩下孟眷眷和小七。

孟眷眷已经吃过饭,此刻觉得无聊,还是一心一意地吃着自己的蛋糕,几个姑娘知道自己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都离得远远的,没人敢来招惹她,她也乐的清净。

“你好,我是沈小七。”清清翠翠的声音传来。

孟眷眷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原来是唐锦衣身边的那个女孩。

“你好。”她轻轻回了声,以示礼貌,却没再开口。

沈小七看出她不太乐意搭理自己,不着痕迹地挪到她的同伴那里去了。

她继续吃她的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很慢。

“怎麽了?”孟北沚突然走到她身边坐下。

“没事儿,人家和我说话来着。”

“别和她们接触。”孟北沚说了声,拿走她手里的蛋糕,强制地拉起她站来,“眷眷,帮我个忙。”

孟眷眷不明所以,还纳闷着,没想到来的却是他温热的唇。

他吻得很轻,却几乎将她整个唇都吞咽进他的唇间,细细含着,俏皮的舌尖都伸出舔上她的唇角,她觉得莫名其妙,而且耳边的起哄越来越大声,她实在是没有在人前作孽的癖好,於是使出吃奶的劲推开他,自己也跄踉了两步,幸而他牢牢拖住她的背。

“孟北沚!”她又气又怒,甚至眼圈都开始泛红。

“美人儿,可别恼他,谁让他玩大话骰输了,我只好让他在屋子里挑个女的吻,啧啧,他还真够痴情的,这样也要拖你下水。”

“唐锦衣,别过分了。”孟北沚开口,却不是真的生气。他要是不愿意,谁还强迫得了他,况且,让某些人见到了也好。

作家的话:

好久没船戏了,下一章上船~~美人儿们,请赐予与子点票票吧~~

6

☆、墙倒处处爬 27失控

但凡带了眼睛,都看得出来孟北沚心情很不错,即便此刻一本正经地斥责着唐锦衣,嘴角也还是微微上扬的。

孟眷眷心里如明镜,却也只有装傻充愣的份。

孟北沚他,果然是爱惨这个叫做孟眷眷的女人了。

如果,孟眷眷强势些,他就非得把人打入谷底才肯罢休。

如果,孟眷眷失落了,最不舍的那人不用说肯定又是他,可左右见她乖巧的样子又忍不住蹂躏。

别扭的男人!

他们之间的事情,唐锦衣算最明白的一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没落下。

那个时候,女子,明艳动人,男子,颜如渥丹,可是真是令人叹息。

孟北沚他守护孟眷眷多年,把她生生养成了那麽傲娇的朵花,经不起一点儿的摧残,他自己造的孽啊,要他说,无论男人、女人啊,都得跟钻石一样,欲成,先炼。

方为上上之策。

很晚的时候,孟眷眷冲了澡,对着防雾镜,有一下没一下地压干头发,心思根本没放在上面。

孟北沚他,其实──

待头发吹至全干时,她低着头,慢腾腾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楞站着,孟北沚就坐在桌前,身侧的桌面上,精致透明的玻璃杯装满纯白色的液体安然地摆放,依稀可以见到从中微微上升的热气。

男人故作淡定地把杯子塞进她手中,假装没有看见她只着睡袍的诱人样。

“谢谢。”

孟北沚也不走,就这麽坐着,看她一点一点地喝光。

“我要睡了。”所以你该出去了。

她背对他,低头去理床铺。

孟北沚却顺势靠上来,紧贴着她的背环住她,指尖停在腰间嵌装的同色带子处。

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很熟悉,孟眷眷不知不觉就晃了神,回过头来再假装被惊吓住,试图反抗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抓住他渐不安分,欲拉开浴袍的手,却被他反握在掌中。

孟北沚低头埋在她的颈间,暧昧的嗓音扑在耳边,沈重得令人窒息,“眷眷,我想你”

他这麽认真得说着,比起多年前的那句‘我爱你’还要失控。

然而。

──的身体。

他轻笑,听来很刺耳,话再落下时,孟眷眷的睡袍已被他扯开,宽松地垂在光裸身子两边,完全成了件摆设。

“眷眷,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它很香,让人欲罢不能呵,我的小妖精──”孟北沚打横抱起她,白脂香肌的身子几乎让他红了眼。

☆、墙倒处处爬 28温存

孟北沚半压着她,腾出只手去扯自己的衣服,不管怎麽着,可不敢随上次那麽放肆,恐衣服再弄坏了她。毕竟她难受亦是他难受,从逻辑思维上来说,无论如何结局是一定的,他自虐的,肯定不得快活。

他沈沦在无边的渴望中几乎无法自拔,眼前美景遮了他的眼,唯有见得这酥酥软软的身子骨,白嫩嫩的小娇躯,清楚地窝在床被中央,虽然不是很听话,但好歹是在他身子下了,男人指尖轻轻地移上去,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诚然,他的身体是向着这个女人的。论世上最最逍遥之事,也莫过此间的媚态横生。

偏生,孟眷眷挣扎番无果,不知是恼是怒,还是为了使自己定心,眼角微微上扬,清冷的话不自觉就说出来了,“孟北沚,你最近是不是缺女人了,这麽饥渴,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孟眷眷这只被豢养长大的猫咪,平时高高昂着头,浑身毛发被梳理得油滑光亮,不太爱理人,优雅得不成样子,可她要真给人一爪子,指不定多狠,多毒,孟北沚yīn了脸,恨得咬牙切齿,他该明白的,两年前那个心高气傲、完全不可一世的女孩子不肯回头,现在你还能指望她转性了不成。

可就是摊上她了,别人再听话,再不炸毛也不行,他还能怎麽办。

孟北沚转眼笑的很温和,字里行间却处处都是嘲讽,“孟眷眷你还不知道吧,男人饥不择食的时候,可是不会管女人是谁,长什麽样的,其实,只要有洞就行。”

“何况,你这儿,它已经熟门熟路,你该高兴自己有个好身体,它还算紧热,用着凑合。”岂止是凑合,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不该和她废话的,哪一次自己不是被她气个半死,心狠嘴硬回了几句,又折腾人。

直接上了得!

等到那时。

她就不会跑了吧?

大概。

可能吧。

孟北沚心想,她要是再跑,他真的、真的不会放过她,这次打断她的腿也要留着。

不过,他哪里舍得。

倒不如断了他的腿,她好歹会念念旧情,时常照顾照顾他。

他不贪心的。

向来都不。

胯下巨物顶着她的桃花小洞,亲切地问她好,大家夥知道稍会有美味的肉吃,明显很激动,硬的不像话,直直挺起头颅,超大号的guī头不等他发令侵占,自己就试图剥开花瓣往里面钻去,打算一举进攻拿下城堡。

“孟北沚!”孟眷眷蹙起眉,怒吼,似乎是被逼到尽头。

他弯身瞧她,才发觉自己的硕大整整往里面捅了一小半进去,花道没有经过任何前戏,根本容纳不下他,穴肉被人为地强迫撑开一圈口子,粉嫩花瓣死死裹住他的前端。

孟北沚不敢再动,低头去亲她,孟眷眷精致的脸蛋难受地皱成一团,从眼睑、鼻尖、温唇到脖颈、耳垂,他亲了许久才分明感受到她的松懈,女孩却还在哼哼,他牵起她的手,护在自己掌心,一手摸向两人交合处,轻轻揉搓起她的嫩肉来,一点点帮她适应,好不容易觉得湿润了。

“乖,忍忍好不好,下次不会了。”她还没有准备好,但他实在舍不得退出来,肿胀得欲要爆发的火龙被她容纳着,死劲勾他。

作家的话:

乱码部分:“?党隼戳耍!懊媳?b”=清冷的话不自觉就说出来了,“孟北沚,

明儿个白天补更前三天的,打滚求包养啊

☆、墙倒处处爬 29交融

孟眷眷皱起眉,似有些厌恶地瞥他,一双水润润的腿夹得老紧,连带着窄小的甬道更是扣住他的玉龙,不让动弹半分。

“你走开。”她或许不该来孟宅的,什麽卖掉孟宅,为孟城守孝,不过是他们两人自欺欺人的借口。

他们各留下台阶导演了一幕戏,戏里不知谁入了戏,谁有又早早出了戏。

由始至终,她不过那麽个态度。

非暴力、不合作。

也好,现在的他根本不指望能得到孟眷眷任何回应。

孟北沚沈了身子,借着浓浓的压迫感,巨物硬是剥开层层阻碍继续往里窜去,动作虽不快,但最靠边的穴肉已经被孟北沚捅得外翻起来,她小小的花瓣本就生得紧窒,孟北沚是知道的,平生没尝过其他的花穴,无处去比较,但黄色爱情片观摩的也不在少数,以前水rǔ交融时他就觉得女孩太小了些,他的粗大她包裹起来次次都很是吃力,恨不能挤了出去。

而今天男人心中急切,这处还没完全开发出沼泽来,就想要拔剑起舞,孟眷眷她自知逃不过,只能借希望穴内微微渗出的水尽力滋润,让下面好受些,她很怕痛的,更怕被人捅死。

大抵人在紧张的时候恰恰最易动情,她在男人捣入的最後时刻,竟然出人意料地自泻了,谁都没想到,显然首要的,下面小洞里已然沾染得湿润,她察觉到,他也察觉到了。

水流的很多,使得她的肉嫩处原粉嫩的颜色更觉艳丽不说,他的棍子也被水浇个遍,舒舒服服的在洞里泡了个牛奶浴,特别是先被灌到的guī头,经过温热蜜液的刺激,几乎要与她同时泻来。

“眷眷,你水好多,如今倒能够自给自足了。”孟北沚咧嘴笑。

不会,其实她是被吓的吧。

终是,一杆入洞。

她闷哼了声,下面被他塞得满满的,她的嫩穴贴裹着他的棍子,没留下一丝缝隙,得力於之前的爆发,却不是痛。

“瞧你裹的,果然很舒服。”孟北沚在她耳边喃喃自语,他在床笫间向来不吝啬自己的口

舌。

他只在她体内顿了不过几秒的功夫,插进她下身的巨棍开始按照自己的意愿扭动起来,他搂紧了她的腰,身下动作越演越烈,似拼了命地往洞里戳,巨龙边上悬挂着的两颗肉蛋‘啪啪’撞上她的穴肉,恨不能和巨龙一齐掉入缝里面去。

“眷眷,眷眷!”他一遍遍打磨她的名,分寸拿捏得极好,‘眷’字尾音落下的瞬间,硕龙也跟着抵达顶端。

孟眷眷欲眼星迷,被他弄得余留下娇嚷的份儿,扯着嗓子哼哼唧唧叫,“唔嗯轻点儿,你轻点儿──”

不是不要,不是走开,而是轻点儿,大概只有这个时候,孟眷眷才敢承认,她实际上是向着这个男人的。

孟北沚轻吻住她凌乱的发丝,未轻反而更重了。

☆、墙倒处处爬 30再现白色药丸

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女人矫揉造作的音之於男人,一点不亚於文人骚客对美景的热爱,显然,鉴於他们平日里四处游荡脂粉堆的生活经历,此些人能够把它们控制得更好,才有了那些咋眼看去文雅,细瞧之下诡异的诗篇。

我们一般统称为,衣冠,禽兽,篇。

亦,春波,荡漾,篇。

她的呻吟,他比她还要投入,“求我,眷眷,开口求我放了你,你再求我轻点,好好求求我。”

孟北沚这类生物,怎麽着也改不了骨子里近乎变态的强势欲望,看似难以捉摸,但最终不过就是一句话能满足的事儿。

在他命令你示弱的瞬间,恰恰早掀了自己的底牌,求虐,求往死里虐。

他既然如此了解孟眷眷,又何来此等傻事。

孟北沚埋头琢磨认真起那两颗凸起粉点,小巧的东西果然精致,可会不会太细?自己含着都稍有不适的东西,若──

当下容不得他想太多。

“求你,轻点儿。”她呜呜咽咽,明摆着是在向他讨饶。

孟北沚很不客气地笑了,她的话再次取悦了他,还有什麽比这更勾人的?

他在女孩身上撞得劈啪作响,女孩可爱的入口快要被他弄爆了,孟眷眷无力地察觉,自己下面的小嘴奋力地吞吐着超大号玉米棒子不说,还不停分泌出汁水,穴边滴滴答答地流下涎液,谁都堵不住,一副依旧饥渴的样。

她觉得过了,可他还远远没有到,如何肯轻易放过她。

“眷眷,我要是轻点儿,你可怎麽办啊,何况她会哭的,瞧,她已经在哭了。”

到此,她,自然是不是指她。

他怕是上瘾了,戳了半天自己的大家夥还没有想要离去的迹象,在她下面一阵乱捣鼓,也不是可以憋着不泻给她,就觉得这处很舒服,软滑又温暖,他想如果体力时间允许的话,让他沈睡上万年也没有问题的,他们本该一体。

当然,最後他还是给了她。

白白的牛奶与她的液汁混在一起,连同他的大棍子把肉穴堵满,他直接把她的腿缠在腰上,就这麽抱着下了床。

“搂紧了。”

“唔。”

孟眷眷呜咽声,估量下自己目前的状况,然後还是乖乖照做。

等到她牢牢环住自己脖子,双腿也好好地夹着,大东西又捅进几分,他才腾出手,不知在桌子上捣鼓什麽。

她会知道的。

如同现在,他半躺在床上,面对着她,而她坐在他身上,下体连接的那处就跟自己身上的器官没有两样。

“眷眷,吃了它。”

面前的小东西,她认识,不久之前,他也是这麽递过来的。

孟眷眷只看了他一眼,男人眉眼依旧的面容,怎变得如此面目可憎呢。

打炮?他即使不备着,她自己也会做措施的,何必偶尔作出一副情深姿态,转眼又恨不能拒她千里。

孟北沚,果然,变态了。

她接过药,并不吃。

“你确定就我们现在这姿势,它会有用?”她笑得很是漂亮,目光轻轻扫过两人亲密的部分,似不屑。

孟北沚并不语,只定定地看她,也不肯让她离身。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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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31老公

孟北沚还没有跟孟眷眷成功勾搭上的时候,唐锦衣就曾批过,孟眷眷便是那种天生有注意力障碍,外加意志不够坚定的女子,对待每件事物的期限总是存活不久,非要人在边上哄着、顺着,若非如此的话,你能期待她有什麽好的反应。

终究还是孟眷眷先移开了眼去,这样顶好,她吞下药,笑,“我们互不相欠了,这样可算和平炮友关系?”

孟北沚跟着笑,笑却未到及眼底,又是她何时学来的词,僵硬地扣住她半个身子往自己xiōng前靠,直到她软软的红梅因遇到异样触感而抬头,他瞅着她的背,指尖覆在上面画出一道道印子,不疼,却很痒,她之前极怕这个,一折腾就闹个好半天,现在却懒得理他,他还是暧昧吟道,“嗯,算。”

嗯,你欠的。没关系,我会让你还的。

好在,他只比她年长了三岁,他很年轻,身体也很好,他没有不良嗜好,烟酒不过量,平时注意锻炼,他把她看得好好的,陪她活到七八十岁完全不是问题,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而显然年纪差距过大的坏处是,你需要扶墙的时候,她已经学会爬墙了,何况孟眷眷这种,墙倒就顺势的主。

这个时候,他总是无比感谢他那个曾慷慨地提供了颗精子的父亲,虽然他之於他不过是个从不想要的意外。

那个男人恨着他的母亲,其实更恨着他,他甚至到死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困了?”她趴在他身上半天没动静,孟北沚扯过薄被来,才刚覆上肌肤,就被她抬起胳膊远远甩开,动作之猛,完全不见兴致阑珊的样。

“热。”

孟北沚瞅着被子顺着床沿滑下去,也没有丝毫再捡回来的意思,屋里温度调的适中,他并不担心冻着她,更不论以他们现在的姿势,着实不宜移来移去。

“睡吧,你明早还要上班。”他瞧了眼已经被女佣整理出来的古董闹锺,早该是今早。

不由自主地想要不要让她辞了工作,呆在孟宅高高兴兴地做她的大小姐就好,她那行业的普遍规律一年里只有偶尔单子少时才能放长假休息,忙碌起来时候周末本不作数,再琢磨还是作罢。

“我睡不着。”

孟眷眷向来不爱俯趴着睡,再说洞里还塞了个大号东西,胀得难受,能入睡就奇了怪了。她不安分地扭身子,试图从他身上翻下去,那东西原本已软榻了在秘道里沈睡,经她这麽动,瞬间就完美变身成擎天柱一根。

“别。”

别硬。

“别!”

别动!

孟北沚算得上自制力不错的男人,饶是此也抵不过她的曲曲弯弯绕指柔,立马就现出原形来。他先前觉得好不湿润、温暖,稍不留神就停留得久了些,後来完全是全身每根骨头都在舒服地叫嚣,故意不想出来。

孟眷眷在哼唧。

他也好不到哪儿去,皱眉闷哼声,以刚刚她打算翻滚的角度,怕是他这辈子也只能让孟眷眷斜侧躺着人道,或者还是她想要根免费的纯天然自慰器。

这样,她便好顺其自然地称呼他为‘老公’也不错。

作家的话:

老公,古指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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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32 小妖精,你从何处来

第二天一大早孟眷眷果然睡得很透彻,就连孟北沚的手机在屋子里响了许久都没有知觉。

纵使是不工作的时候孟北沚也已经习惯了随时开着手机,倒不是因为公司需要,工作上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好了再转给他,而是他有轻微的强迫症,就像他曾经以为按照比率来算的话,一年二十四小时不关机,总有某个时刻能再收到孟眷眷发来的讯息。

可惜,他隐忍着不去寻她,她同样是那个永远为零的分子。

孟眷眷偏恋着所有的蓝色,孟北沚则毫无理由地爱着红。

这两种在色彩学上互为对比、性格学中完全对立的颜色,恰恰是世界最不可缺少的三原色之二。

在它们的体系下,被人们定义为普兰和深红的色彩,能调和出所有色中重量最大的黑。

它的包容度远比你能想象到的要深广得多。

他取了手机,按下接听键,却没说话,直走出房间。

“宋末,怎麽了?”

孟北沚不是个话多的人,几乎句句都能切中要害,但很明显的,此时他的嗓音还是比一般时候要柔和了点。

“你能不能明天过来,看下年中的账目,最近生意不太好。”那边女声低低说。

孟北沚下意识就要拒绝,转念又想起昨日里唐锦衣提及的话,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当时他回答唐锦衣的话是掺了假的,其实不用明说,唐锦衣也该明白‘朋友’这词是最为狡诈的,退可老死不相往来,进可美人儿拥入怀,中立或可暧昧情深深。

君不闻那些见不得光的恋情都是用‘朋友’二字搪塞过去?

孟北沚,有愧於宋末,虽然他并未发觉,也从来没有如此认为。

最後他对她这麽说,“好,我明天过去。”

就要挂电话,她还在问,“你公司最近很忙吗?”

“嗯,是有点。”

她问,他就答,再没有多余的词。

宋末知道他的性子,道了句‘那明天见’,便主动收线。

孟北沚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孟眷眷还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他不费丝毫力气就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孟眷眷的手机,按了键後重新坐回到床上,孟眷眷整个身子蜷缩成团,被子薄,跟饺子皮似的全被她卷在身上,那麽大的床,她就占了右侧边极小的角落,他笑,身体的柔韧度不是一般的好,也不怕摔了。

小妖精,你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从床上来,到床下去。

他本来早已经该去公司,也站起身准备回房换衣服了,左右想还是作罢,於是竟是把他自己的手机也关掉,上床,连人带被全部顺进怀里。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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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33 被中探秘(上)

孟眷眷被累着,也算得安分,窝在他身边跟个玩具般,让不动就不动,让向左绝对不向右。

男人天生在体力上总比女人强了那麽些,然是同样享了一夜的鱼水欢乐,舒坦倒是两人全部都舒坦,要论体力,就不再是一两句能扯得清的,差的,那都不是在一个档次上,没有太大的可比性。

加上,孟北沚从不是贪睡之人,已习惯早起,较常人是少睡些时刻。

薄薄的丝裙根本抵不了,此刻她的身上全都是那款花香沐浴rǔ的味道,和他的相似,属於同款产品,昨晚翻滚好几番後,他还是抱着孟眷眷去冲洗了个遍,顺手翻出条睡裙给她套上,孟眷眷和许多年轻爱美的女孩子不同,她极其抗拒裸睡,即使听过、看过千百遍裸睡有益於使人体内的血液循环达到放松境界,肢体更为舒适也不管事。

大抵因为她不知何时看到的一则新闻:深夜火灾,女子裸体逃生,直播的现场没法打上马赛克,好在当时浓烟滚滚,白花花的身子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仅是隐约而已,摄像老师手一歪,瞬间切过镜头,女子不至於丢人丢到十八楼去。

但被不小心曝出,肯定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亏就亏在,那是活生生的现场直播。

她总是想到有的没有的,或者发生几率近乎为零的事情,按她的话,若是哪天屋子发生火灾了,她孟眷眷也是穿着衣服逃出升天,比起那些个可怜虫好的多。

歪理之所以还被称为理,显然是因为它歪也歪得很有道理,你根本分不清对与错,勉为其难地想想来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现赖在床上大半因着有她的关系,孟北沚睡不着,还真把她当玩具使了,东摸摸,西磨磨,上闻闻,下舔舔,动作不小,但也不会到能把弄醒的地步。

於是过了一会儿,隔衣瘙痒对孟北沚来说只是小儿科的满足,他索性把两人都扒光了,自己钻进被子里去。

玩得正欢的孟北沚决计想不到,自己昨天刚吩咐了秘书今儿联系厂方签约,可怜的秘书手机发烫,几乎打爆掉,可还没通知上他。

他不知道,自己百般寻不到的老板这边春色与雪景并存,山峰高高地耸立着,溪流不再干涸,更附带郁郁葱葱小森林一片,此种上等美景,人间几回才能遇上。

孟北沚对着那片林木舔了又舔,以至於每棵小黑树都熟悉了他,纷纷低头偏过身子让开路,把其间最滋润的小密道献给他。

小密道外表红通通,粉嫩嫩,深下不可测,它被众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除非自己的主人,谁都不让看,只紧合起双小嘴唇对准他的头,不肯开口,他自然是有办法对付的,无需动手,仅靠舌尖钻过去,捣鼓几下,它就乖乖张开任他弄。

“真听话。”他埋头吸住那处嘟哝声,音未传出被就散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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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34 被中探秘(下)

这句除了意指小眷眷,更多的则是说它老姐孟眷眷。

大概只有这样的她才能让孟北沚稍微看清些,更看清些。

此时孟眷眷抱着被角睡得无知无觉,丝毫不知道男人在干什麽好事,大概、可能在梦中会出现某只猫咪在自己身下舔舔的景象。

唯独猫咪却是色的很,小小舌头梳理完她腿间毛发还不算,最後硬是钻到她身体里面去搅拌几番才罢。

後来,猫咪终於闹腾累,以口含rǔ,头趴在她xiōng口睡了。

孟眷眷其实什麽都没有梦到,连半句梦呓声也没有,她甚至因为刚睁眼反应慢的关系,在醒过来後三秒才大约发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不大对劲,掀了被子,她伸手用力推那一团黑,没推开就算,小rǔ头还被人连带着拔起来,一阵痛死,而且埋在她xiōng前的一团黑发,不是孟北沚那厮又能是谁的。

“孟北沚!”

是谁允许他把她衣服剥光鸟?!

孟北沚早在她扭动身子的时候就醒鸟,或者他也压根儿只是假寐,口吞rǔxiōng,手摸藻泽,这样诱人的光景,哪个男的能静下心忍住性,呼呼大睡去。

含着姑娘粉嫩小点的孟色狼,再一次为自家未来宝宝的口粮忧郁了,这麽细的rǔ头,将来小孩子怎麽吞下,要麽就是孩子硬咬了,不把孟姑娘痛死。

孟色狼完全没有听过怀孕之後几月rǔ头会变大这麽一说,心心念念地觉得孟姑娘比他曾观摩过片子上的女主小,事实上他家孟姑娘一来健康得很,rǔ头哪有他说的那样小,二来也没怀孕,没流产身体完全不需要各种变化为分泌rǔ汁做准备,他cāo的哪门子心?

然,几天後,当孟北沚突然想起,偷偷摸摸在某度娘那里输入‘为什麽女生rǔ头会很小’页面下自动跳出‘为什麽处女的rǔ头会很小’,他十分鄙视地无视掉,随後猥琐地看图、识字、比较探查一番,发现他家姑娘其实很正常。

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还比一般年纪的女生粉嫩好多,如此一来,孟北沚先生不但没有释怀,反又再次深深地失望了。

但凡他逮到机会都拉着孟眷眷强行做,次次都把他jīng液射到她身体里堵上好会儿才拔掉,就怕流出一两个本该成型的种子,所谓的避孕药也是他刚弄完立马主动拿了给她吃,就怕孟眷

眷完後没事儿自己吃药。

他终於意识到,看来生孩子这件事,对男人来说不但取决其流量的多与少,还要考虑它质量的好与坏,最最重要的是,得看老天给不给脸。

他不信,自己还会没能耐。

显而易见的,这天已慵懒半日的孟北沚在孟眷眷的吼下,顾不上再思考这种碍不着他的问题,趁着孟姑娘抱着一坨衣服溜去浴室梳洗的空档里,孟北沚回到他原本的房间,从抽屉里翻出本自制日历,轻飘飘撕去一页。

这本日历,初始足足有近八百页。

现余三十一页。

☆、墙倒处处爬 35我爱的姑娘

这日历平常就随在孟北沚身边,走哪儿带哪儿,天知道孟北沚是怀着何种心情每每不间断地撕下那七百多页的。

旁人都不是孟北沚,永远体会不到他那时的心境。

便就是孟眷眷,一旦撞破了他脸上似喜又似悲的神色,大约也只会心生变态之类的词。

孟北沚纵使告知过自己千万遍,纵使给了自己期限,纵使立过千万遍的誓,不心软、不放手,恐到时候都抵不过她撅嘴,哭着道出的一句‘不要’,真就如此的话,他又该将如何自处。

莫非真要他悲切地跪下肯求孟眷眷,“眷眷,你怎麽能因此而舍了我,那些又与我何干,更何况那些往事再计较有什麽意义呢?”

他不是不肯做,如果他求了孟眷眷就愿意释怀的话,当初,被留下的那人也就不是他了。

他说过他永不想再当被遗弃的那个人,实际上,他断然也舍不得孟眷眷受如此苦的。

因为於他孟北沚而言孟眷眷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好姑娘,是他乐意爱着并让自己疼着的人,就像现在,他怨着她,更不舍她,就像唐锦衣见过他无数次的隐忍和痛楚,却从未对他说过一次‘孟北沚,其实世上有更好的姑娘,你不要孟眷眷了吧’。

兄弟如他,精明如唐锦衣,都明白,现实和妄想,总要能分清的。

“我是孟北沚,我喜欢的女子是孟眷眷。”

“我只喜欢她一个人。”

“我的身体是她的,她的身体是我的,我的第一次是她的,她的第一次是我的,我的最後一次是她的,她的最後一次是我的。”

“我以为我就这样幸福着。”

“其实我也就这样幸福了,没有任何狗血的插曲,我和我爱的爱我的姑娘生了许多娃,後来娃长大,我们一起老去,在我们完全老去之前,我们会记得向这个世界敬礼,即便我已经不能动了,我也要我在我心爱姑娘的身体里死去,史上最温柔的死法。”

“这便是我的故事。”

要是真的,多好。

孟北沚望着扔进垃圾桶里的纸张失神,叹气走开了。

而现在,他的姑娘散开发,脚上趿拉的拖鞋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与她一起挑选的那些,额间的发夹可笑又幼稚,她急匆匆地站在镜子前刷牙,速度很快、动作太猛,牙膏溅得她满下巴都是,甚至还有些小泡沫已经喷到干净的镜面上去,一点都不淑女,丝毫也不动人。

可是,他依然觉得她很可爱。

比谁都可爱。

“眷眷,我已经唐锦衣给你们公司打过电话,你现在赶去公司也是白搭。”孟北沚依在门边,轻轻松松就挡去她离开的步子。

孟眷眷怒,“你这是在干预我的工作。”

他一定是疯了,被自己的幻想给弄疯了,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她也很可爱。

“我不请假,难不成你上午就会去公司?”他淡淡反问。

孟眷眷语塞,她总是说不过他的。

☆、墙倒处处爬 36南瓜甜汤

歪的也能被孟大神生生掰直了。

她没有忘记当初孟北沚是如何将孟城喜爱的《洛神赋》扭曲成yín词的,以至於很多年後,她还是不能完整地背出它。

可现在她完全忘记了,那个让她不能好好去公司的始作俑者其实正是面前佯装口才好的这位。

当然最後孟眷眷也没有去成公司,公司不是她的,没被陈无毛发现某层关系,她充其量只是颗大虾米,少了她一个人根本不会有什麽大的损失,照样好好经营着。

倒是孟北沚,这个动动小麽指就能决定公司生死存亡的男人,这个把他秘书逼到疯狂暴走,还不敢轻易上门叨扰的男人,现在却陪着孟眷眷坐在露天阳台上,斜对面就是午後不温不火的光,这样季节里的阳光,是很暖和,又不至於太烈。

配上杯孟北沚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甜汤,橙黄色食物被搅拌细腻成稠状,微微冒出的热气,精致的小口碗令人看上去就相当有食欲,生活果然美好。

孟眷眷未尝一口,就已经闻见浓郁扑鼻的奶香味,这种熟悉的味道和奶香她只曾尝过一次,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孟北沚,那人正在半仰着头,斜对隔壁家的屋顶,装深沈,还有装忧郁。

“眷眷,好吃吗?”孟北沚并未瞧她,只是看着不知名的某处,脸色不变嘴唇微动地问了

句。

孟眷眷刚吞了一勺下去,食物还留在嗓子边,他这一句话,几乎让某人呛成路边鼻涕小野花。

“还不错。”某人抽了好几张纸才掩去脸上糟乱的景象,默默在心里补充了句,你的手艺其实不错。

五年前,孟眷眷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吃到这份南瓜甜汤。

十八岁如花般的孟眷眷刚入大学,开学没到两个月就屁颠颠飞到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度见她的情哥哥。

异乡的国度总能唤起人心底最隐秘的渴望,十八岁被爱情滋润的少女加上二十一岁禁欲多年的男子,缺的不就是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

於是,他乡遇美人,干柴碰烈火。

孟北沚拖着孟眷眷做尽一切他意yín许久的事情。

使得是最原始的姿势,男上女下,孟眷眷的身子在他身下无声无息地绽放,成功顺利地蜕变为孟北沚的女人。

显然,这都是他想象的而已。

孟眷眷那个性子怎麽可能安静,还无声无息,堵上她的嘴都不可能,孟美人被人戳破一层膜,小胳膊小腿惨烈折腾到不行,叫声如杀猪般惨烈,好在了房屋的隔音效果算好,否则孟北沚不用到天亮就能被人带回警署去。

最後,尚未饱足的孟北沚直接被孟美人一脚踹下床。

孟美人恹恹地躺在床中央,身上不着寸缕,大腿合不拢,上面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那副姿态,宛若朵滴血白莲。

“哥哥,我饿了,你先去给我做点吃的。”她这样唤着他的时候,让孟北沚立马撞豆腐死去他也乐意的。

孟北沚得瑟地蹦躂出去,翻了整个屋子只才找到两为万圣节准备的超大型南瓜。

不得不说孟北沚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孟美人喜滋滋吃完爱心南瓜汤。

孟北沚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往浴室里走,同样问了句,“眷眷,好吃吗。”

孟美人倚着自己身子软,连哼声都不愿意,只轻轻动了下脑袋,以示还是很好的。

“眷眷,你也很好吃。”那时映入孟眷眷眼帘的是孟北沚笑而不笑的嘴角,还没等到她回他,耳边又继续传来了他的声音,“不过,眷眷你该剪指甲了。”

孟美人指甲其实不长,但挠在背上贼锋利,一晚上扎得孟北沚在快乐的同时并疯狂地痛着。

孟北沚把孟眷眷压在小套房的浴缸里,孟美人的指甲被强行剪到齐根处。

然後到第二天晚上,孟北沚依旧是被痛得灰头土脸,背後全是孟美人掐过的痕迹。

好可惜啊。

回到现在的光景里,孟眷眷唯有沈默着,沈默着等待阳光泯灭的时刻。

作家的话:

谢谢亲爱的catherinena、草莓提拉,还有所有支持着与子的亲们

7

☆、墙倒处处爬 37 真相初露

结果呢,整个美好的午後太阳岁月,孟家的两人就隔了差不多一手臂的距离,傻坐再傻坐,眼看最後只有被白白浪费掉了。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孟眷眷如今特害怕孟北沚开口,因为他总有能力叫她瞬间失了方寸,她心想,其实像此刻这样也是不错,至少,看起来很和谐,至少,她能够回忆起来的东西,都是分外美好,她便没有什麽好遗憾。

但有人是看不得安静。

就好比如说,孟北沚。

“眷眷,过两天我想去趟鹤安山。”孟北沚这次倒是回过头,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了,就是那贼犀利的眼神,也不怕吓跑她。

其实,他自己明白,不用多做事,单凭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孟眷眷自动滚远三千公尺。

她不想听,他偏生不让。

於是,孟北沚一路瞧着孟眷眷的身子僵住不动,低垂下眼眸,面色从他方向看来是较刚刚是更加恍惚,可人家依旧没忘了在他面前佯装,好半天的挣扎後,她却是镇定地把瓷碗搁到小桌上,才云淡风轻地挤出句,“哦,你去吧。”

哦,你去吧,与我不相干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也不要说给我听。

孟北沚根本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想逃避,想缩在壳里不出来,他清楚,但机会他不会再给。

孟北沚的手段是孟眷眷绝对不乐意见到的。

伤人的道理,永远是伤身不如伤心,一旦找到的弱点,即可叫人痛彻心扉。

好可惜呢,孟眷眷心底的那根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等了两年,才终於决定亲自来拨动。

“眷眷,你不同我一起去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搭个伴去那儿,反正大家顺路不是吗。”论淡定,孟眷眷哪里比的上他。

也许,只是他这麽认为的吧。

孟眷眷笑了笑,虽然很难看,可笑毕竟是笑,没有人能否认,“孟北沚,你不要逼我了,算我求你行吗?我就想这麽过。”

孟眷眷根本不敢去想,他如此反复无常,动不动逼你,你为何还要留下,不时还陪他打上几炮,是为了孟城,为了孟宅,还是其实是为了隐在你心底的黑暗?

何止顺路,事实上就是邻居。

鹤安山那个地方孟眷眷和孟北沚以前去过不少次,地方倒是个好地方,就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一丝人气。

那里是h市人皆知的公墓地段。

孟城的独子还有他的儿媳妇就长眠在那处地下,好多年。

“孟眷眷,你真自私。”孟北沚听到她最後那句话,不知是不是最终没能维持住自己的形象,抛下几个字就离开了。

对啊,孟眷眷还是在笑,她原本就自私,她不爽了就要让所有人不爽,即便是自相残杀也无所谓,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吗。

为何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呢。

孟北沚离了阳台就开车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

孟宅里面张嫂仍在楼下守着,一见他进来紧张兮兮地告诉他,“孟先生,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吃饭,敲门了就说不饿,你说小姐是不是病了。”

“张嫂,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睡吧,我看看她。”

☆、墙倒处处爬 38孟北沚的心机

孟宅的整个二楼里,只有孟眷眷的那间房是紧锁着门的。

一扇门而已,也足够阻挡住一切孟眷眷并不想面对的东西。

说到底,孟眷眷不过是胆儿忒小。

但是最可悲的事情是,无论是现实的生活还是虚幻的爱情里,能安然转身的总是那些胆小又无能的人,他们但凡遇到事儿肯定跑都嫌不够快的,立马窝到自个儿的小空间里自怨自艾才是要紧事,再不肯做什麽事情。

所以心理强悍到如孟北沚,还不是被伤得彻底。

孟北沚一眼扫射去,唯独瞧见了那门,紧关着的样子就跟一根刺样,划得他鲜血淋漓,他走得很快,从楼梯口上来後,都没有停直接奔到那儿,却可以看得出,他的步子明显是有些跄踉,伸手转了转那朱褐色门上的把手,‘哢哧’声後,没有任何的反应,其实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的事情,不用试孟北沚也知道了结果,事实也果真与他预料的不差,打不开。

门早被孟眷眷从里面锁死了。

孟北沚只敲了一次门,那房里面微微传出点音,“张嫂,我没什麽事儿,只是下午吃多了别的东西现在暂时吃不下,到时候要饿了,我会自己去弄点吃的,现在也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

孟眷眷并没有睡,甚至还清醒得很,极有耐性地说了一大通话,就为了让张嫂离开。

孟北沚静静等她说完整个长串的句子,接着喊了声,“眷眷,开门。”

然後,便没有然後了。

屋子里就跟死寂了般,半点声音都没发出,仿佛刚才那唧唧咋咋,唠叨了一堆话的女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孟北沚没再敲门,也没再说话,这麽晚的点,他没去换了衣服,洗洗上床去睡个美觉,反而往边移了一步,没走,而是整个身子靠在门上慢慢瘫软了下去,身後是又硬又不平整的雕花木门,倚在上面极不舒服,可他什麽动作都没有做,始终靠着。

走廊里面的灯光不是很亮,平时只够普通照明来的,可不知道为什麽此刻这种灯光照在脸上,倒显得人的皮肤特别地白,白得异常。

孟北沚的身上,还有很浓的酒味。

呛鼻的味道,哪怕是个不懂酒的人也能看出他喝了不少。

两年前,当唐锦衣把他扛到医院之後,医生就给孟北沚下了禁酒令。

以他这娇弱的胃,一滴不沾那是最好,实在不行的话,隔个半年一年的喝喝,但量定要控制住。

两年里,孟北沚不敢怠慢,他还想要,留着命把孟眷眷那个不乖的死孩子抓回来,让她用一辈子来偿还他呢,其实旁人都想象不到,以往心情不好的时候,因为不能喝酒,孟北沚便自此养成了一种极其变态的癖好。

孟眷眷和孟北沚在一块儿的时候,拍了不少的照片,几乎好多个地儿都有这两人到此一游的印记啊,而且每一张都是漂漂亮亮、甜甜蜜蜜,拿出去够叫旁人看得羡慕几辈子的,孟北沚把自个儿收藏的那些照片都翻出来,挑了其中最最最顺眼的一张,复印了几百张。

张张上面都是同样的场景。

之後,在每一个难受的日子里,孟北沚就开始剪那些个照片,剪到碎,继续剪。

不过,碎了的那些,未必只有照片罢。

今天下午,孟北沚心情又不爽,但他突然再下不去手剪那些照片了,照片上的他们多幸福啊,最後他自己也明白,原来,不管心思的问题,她人在不在身边还是很不同的。

不能虐人,只能虐己。

单虐己吧,孟北沚又不是那麽甘愿。

他算是清楚,该瞧见的人没瞧见,没事儿虐自己有什麽用,做无用功啊。

所以孟北沚独自一人进去包厢前就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了,晚上十二点之前的时候过来接他回孟宅,就是瘫,就是痛死,他也要在她面前倒下。

他知道的,他家姑娘,某些时候最心软了。

☆、墙倒处处爬 39司马昭之心,无人晓

论心思缜密的程度,孟眷眷一辈子也敌不过孟北沚。

偏生啊,事实便是如此伤人,孟眷眷向来用不着出一兵一卒,孟北沚就立马乖乖投降,称臣。

所以孟北沚蹦躂来蹦躂去,做了那麽多,他的良苦用心被人体会到完全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真是很早的早上,虽然时间已在往夏天那儿飘,温度高了起来,孟北沚的生日要到了,日照的长度也渐广,但外面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现在不过才凌晨四点而已,大多数的人还都在暖暖的被窝里磨牙、做梦、打滚。

这个时候,孟北沚已经在孟眷眷的门外静静坐了三个多小时,非常不短的时间,坐到孟北沚咬牙切齿在心里一阵乱哼哼叫,胃里翻滚了不说,屁股压扁了不说,他唯一健康可以拿出来显摆得瑟的老腰都要断了。

果真如此,今後他还怎如何在她身上翻山越岭,动情捣穴处,尽情扭扭小蛮腰,他可还要靠这在她身上舞动一辈子的呢。

孟北沚诟病不已,心里念叨了无数遍,这走廊上的地毯该换个更软和的,宅子里的门麽,最好也寻个发泡材质的好,又用不着防盗,弄这麽结实作甚。

还有,孟眷眷一晚上没吃饭,也不怕把胃给搞坏了,怎麽还不开门下楼。

孟北沚很快想到,恐怕最可能的是,平素没心没肺惯了的孟姑娘已经熟睡了。

正舒舒服服地做着她的美梦呢。

孟眷眷没想到自己一拉开门就窜了人进来,或许,该说是倒了个人进来,而且那人几乎还是沿着她的腿瘫下去的,她就穿着勉强遮住大腿的睡袍,软软的发丝触碰到她的小腿肉,明显带着人类体温的触感真是把孟眷眷吓着了,小腿上不多不粗的些根汗毛此时纷纷胡乱抬起头,俨然成了一段刺蝟腿,见谁都能扎几下。

孟眷眷直接往後蹦了两尺远,哪里管得了‘扑通’声,那人直接头着上地,她房间里的灯早关了,乌漆漆的,走廊上有灯吧不算亮,她的眼神和心跳也没那麽好,顿时就能反应过来,何况本来她一晚上没吃东西,准备下楼觅点吃食来着,谁还能料到会闹这一出。

孟眷眷的小心肝确实是被唬得不听使唤地跳了好几下,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硬是楞了很久才往前移了一步,开口问,“孟北沚?是你?”

他只躺在地上装死并不答话。

孟眷眷立刻摸到边上开了灯,明晃晃的灯光下,悲催躺在地上的,不是孟北沚,还会有谁?

不过跟白天拂袖离去的孟北沚比较起来,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现在这人身上一点都没有了意气风发的样子,能见到的,就是他满身的颓废,以及脸上明摆着的,痛楚?

这个点子上,孟眷眷没功夫计较为什麽会坐在她门前一夜未离去的事实,她只见到孟北沚的眉毛早皱成一团,脸色同样是是极不好看的。

这下用不着孟北沚屁颠颠提醒,孟眷眷很快也注意到了他按在胃部的手,还有未来得及散去的酒味。

“孟北沚,你胃不好,还喝酒,你真当自己是神是不是,你还想不想要它了?”她面上的焦急全被某人不动声色地瞧了去,却抿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似乎,在旁人看来,躺在地上的那人是更痛了。

在某人深深的,掩饰不住的焦虑中,孟北沚感觉自个儿再一次找回了些存在感,还有虐人、虐己的乐趣。

他的筹码不多,好用的便只有这些点而已。

两败俱伤的状况多好,平时他不就这麽做了麽,他伤了她,她再毫不客气地给他伤回来。

多好。

现在,孟眷眷美人儿速度把他送到自己床上吧,万分温柔地喂他吃药吧,哄着、心疼着吧。

在孟北沚躺在地上一面忍着胃部的痛,一面还能浮想联翩的阶段里,孟眷眷已经在拨打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手机。

孟北沚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早停了电话,抱了堆衣服走到浴室里,根本忘记了还躺在地上的他。

躺着,便躺着吧。

孟北沚这麽想,干脆放松了整个身子摊在地毯上,顺便慢慢把自己搁在门外的半边身子移了进来,总之比之前好多了。

作家的话:

最近感冒流感盛行呢,亲爱的各位们要护着自个儿的身体哇,别像某人,再次中了感冒的着儿──打滚遁走ing

☆、墙倒处处爬 40沈默

也没叫他装死多久,大约几分锺後,孟眷眷迅速换了身衣,整整齐齐地冒出来。

而她到此刻方才注意到,自己刚刚只顾急匆匆离开,却忘记男人还被她扔在地上,如一滩烂泥般的孟北沚,少见又可怜。

孟眷眷蹲下身子,抬起他的头搁在怀里,她的一番动作算不得很轻,孟北沚睁开眼,见到是她随即又立马闭上了,并且自动往她怀里倚了倚,而孟眷眷见他颓废的样不自觉就红了眼眶,“孟北沚,你还能不能起身,我扶你下楼。”

孟北沚是对的,孟眷眷便纵有百般不是,但她的心终归是软的,是好的。

总有一分,是留给孟北沚的。

“嗯。”他埋在她怀里面闻着她的味舍不得出来,最後还是低应了声,软软的音,很好听。

痛是真的,但表现得痛苦至此未免有点惺惺作态,孟北沚并没有难受到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的份上,然真实的结果是孟眷眷还是硬是撑下了他大半的体重,慢慢踱着步子搀起他,等把他送到楼下客厅里安坐下来时,孟眷眷半边胳膊已经成了僵硬的状态。

顾不得管自己的身子,给孟北沚倒了杯温水,就往院外走,“我去开门,估计车一会儿就到了。”

车?什麽车?

孟北沚端着水杯,一阵愕然。

他不是白痴,总算忆起她曾打过一通电话。

虽然没注意她电话的内容,但照这个架势分析来看,她这是,叫了医院的车?!

这可完全与孟大神初始的想法走偏了,他不过借机发挥了般,妄想顺便拥得美人娇娇伤心催泪的姿态,让美人儿乖乖听话些,给他暖个被窝什麽的,万万没想闹到医院里去的意思,於是此时他的表情就如同被他含在嘴里半天的水,吐了嫌恶心,不吐嫌更恶心。

孟北沚现在半点高兴不起来,脸色本来就有些白,现在倒是白里还透出青来。

他很讨厌医院那地方。

尤其,某样叫做胃镜的东西。

一想到那叫人生不如死的管子,在自个儿胃里搅啊搅,纵然是孟北沚也沈了脸。

孟眷眷站在孟宅外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把心里不安的躁动散去了些,回到他身边,端看出这男人一声不吭,似乎,是在生气?

恐怕这世间也就是孟眷眷才有这本事,单凭他某一细微的动作就能探得他的喜怒哀乐。

她站在离沙发半米远的地方,侧过身子瞄了孟北沚一眼,张张嘴,本来是想对他说些话,却最终发先竟然没有任何好说的,说什麽呢,指责这个男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麽,即便他不说,她同样也会嫌弃自己多此一举,心疼麽,於她又过於矫情,唯有转头再往外看去,幸好身体的本能是骗不了人,不自觉中她已经默默往他椅边移了几步。

最後不过隔了十公分远。

两人都未曾开口。

“眷眷。””

“嗯。”

“孟北沚。”

“嗯。”

“嗯。”

“没事。”

“嗯。”

没多久,院外有车灯在闪。

沈默的气氛中,竟然没有松一口气。

这功夫里,大概是因为孟北沚生病的关系,两人的心都要平时柔软些,不说话,竟然也未曾觉得尴尬。

作家的话:

与子要出去几天,25号归,先预祝亲爱的们平安夜、圣诞快乐~~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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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41天外来音

孟眷眷和唐锦衣两人说来可真算是孟北沚前辈子的冤家,这辈子的仇人。

别的不说,挑医院的能力那是出奇的一致。

两年前,人高马大的唐公子身後跟着无数的大班小班,扛上孟北沚屁颠颠冲出门,开上车,所到之处那叫一个让人惊艳,羡慕不已的。

然而财大气粗的唐家公子在一阵焦急过後,开着能闪瞎他人眼的车子,在路边上随便挑了家医院,将孟北沚扔了进去。

孟北沚虽说以前就胃就有些消化方面的小毛病,平时饮食注意到了便好,但还没到需要上胃镜的架势。

於是,孟北沚在那次疯狂醉酒还有胃镜之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麽叫做身体不能承受之苦痛。

饶是孟北沚,碰上那根长长细细,九曲十八弯的胃镜管子,也不得不暗暗滴上三滴泪珠子。

孟北沚以後自己去各大医院,再都没肯做过那东西。

他不清楚,某些个医院里头早出现了种叫做体外检查仪的东西。

孟眷眷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这些都怪不得他们,谁让孟宅住址选得好呢,周围环境好是好,但周围最近的医院还就唯有这麽一家,其实并没有特别差,在h城勉强算的还不错,只是资金有限不足以购那价格雷人的检查仪,唐锦衣挑近的,急诊中心也挑最近的。

孟眷眷只知道孟北沚从医院的内科检查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脸色惨白,软成一摊子泥水,整个人都倒在她身上,任由她扶着走。

孟北沚瘫坐了一夜未睡,下巴上早衍生出青青的胡渣,身上的酒气还未全散去,衣服被卷的皱巴巴,本来因为急没人注意到,现在一细看连孟眷眷都瞧不下去了,这副糟糕到不能再糟的样子恁是让走在孟眷眷身旁的护士刻意远离了三尺。

邋邋遢遢,还弱不禁风,做个胃镜就这麽样了,还算是个什麽男人,小护士从头到脚将这男人深深鄙视了番,厌恶的神情一点没隐藏,都表现在脸上了,哦,反正没关系,她带着口罩呢,不会有人瞧见。

不怨小护士认不得孟北沚,她一不呆在商业圈子,二不想进商业圈子,哪里会认得个偶尔出现在商业版面上的人,那些人,离她远着呢,她当然也不关心,也就舒沁那个又爱财又好色的女子才会整天八卦这些杂志,连带着唤醒了公司一干女人。

小护士把他们带到单人病房,不甘不愿地轻飘飘留下句,“观察两天,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临走前还用一种端瞧‘可怜人’的心态瞥过眼孟眷眷,可惜了。

孟北沚做完检查除了要死要活,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外,还不时会出现恶心、呕吐的感觉,就跟个孕期的女人似的,根本离不得人,孟眷眷端着医院给的白色塑料袋子,时不时在旁边候着,一听到‘呕’的声音就立马将袋子送到他嘴边。

来来回回几次,孟眷眷都快要挺尸打滚,受不住了,何况一直折腾到不行的孟北沚呢。

孟眷眷看他可怜,吐的感觉刚一过去,孟北沚就整个身子背对她蜷缩在床上,耷拉着肩,也不说话,这麽想想看看,某人体内的雌性激素暴涨,无边‘母爱’情直噗嗤噗嗤涌上心头。

背後瞧着他的眼神都温柔了些。

“孟北沚,不舒服你说声。”

打了麻药的孟北沚自己感觉喉咙全部肿成个泡泡状,很难受又有点痛,并不好说话,但孟眷眷在边上还是硬是哑着嗓子挤出个字,“嗯。”

孟北沚虽然得意於孟眷眷对自己深切的关心,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次胃镜貌似比上一回痛了些?!

人呐,就是个贱骨头,有人在旁心疼着了,就会撒腿傲娇把自己的痛楚放大数倍,没人理了,痛着忍忍便也过去了。

反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孟北沚麻药褪掉,终於好点了,那个点恰好是医院里开始供应早餐的时分,医生早吩咐过,孟北沚现在只能吃流质食物,胃镜虽然不算什麽,但打了麻药,大小也算个小手术。

孟眷眷从医院的餐厅里回来给孟北沚带了份蛋花粥,自己则大口大口地啃着卷在一起的油条,昨天晚饭一点没吃,孟眷眷早饿得受不了了,连最基本的形象都没顾上。

等孟眷眷一口气吃完四根油条後,终於有了饱胀的感觉,某人心满意足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肚子,而孟北沚,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地抿着粥,到这会儿才喝了一半下去,可好,粥是暖胃的,他人真是比刚才有精神了不少。

还有力气训话了。

孟北沚举着勺子,瞄了一眼孟眷眷,开了他那个现在还嘶哑的公鸭嗓,“少吃点油腻的东西,多喝粥对胃好。”

不过,他也没接着往下说了,一来自己嗓子受不了,二来说了孟眷眷也听不进去的,她自小便不太爱这东西,要是有别的主食选择,她定不会吃了,三是孟眷眷忍不住勾起的唇角告诉他,不用说,某人百分百在心里想着,你不是爱喝粥麽,胃怎麽成这样。

甩自己嘴巴的事情,就是这麽来的。

太阳快升的老高了,屋子里还有人睡的很熟。

当然,也有人很不熟。

不熟的原因只有一种,谁能趴在床边上睡得香香的。

这事儿怨不得孟北沚,人家睡前可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邀她一同上去的,她死活摇头不肯,怪谁呢?

一个电话就把她惊醒了。

孟眷眷迷迷糊糊拽过自己的包包掏手机,‘喂喂’了半天才发现不是自己的。

某人揉揉脑袋,颤着步子在屋子里转了小半个圈,最後从孟北沚的大衣发现了响动的源头。

“宋末”

这名字有点眼熟啊。

哦,都姓宋而已。

都单字而已。

自从被那叫做‘宋琦’的某女子在厕所大骂番後,她可是一天没忘记‘宋琦’。

孟眷眷麽,不是不记仇的。

孟眷眷看了看正在床上睡的美美的孟北沚,将手机拿下又放下,终於在对方都要没了耐性之前,拉开病房的门,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所以说,手不能贱麽。

那边人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女音,似乎楞了会儿,好久才弱弱说了句,“孟先生在吗,我找他。”

孟眷眷挠头,然後去摸嘴角,“他在医院,现在刚睡下,要不我去叫他。”

“啊──没事没事,不用了,那个,孟先生怎麽了。”

孟眷眷没立刻答话,或者说,她是也愣住了,唔,叫孟先生,还这麽关心他身体,她不会还呆呆以为是他生意的夥伴或者助理来着,连孟眷眷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声音就这麽淡了下去,“胃部有点毛病,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哦──好的,谢谢──那我先挂了,再见。”

孟眷眷将手机放回他口袋,觉得自己大概是睡眠不足,所以心里有点堵得慌。

大概肚子也没饱。

孟眷眷看了已经快要到正中午的时间,拎着自己的小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正好还可以赶上去找舒沁吃午餐,下午上工。

谁要再管这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男人呀。

☆、墙倒处处爬 42美人与乞丐

病床上被人无情地抛在脑後的男人在她走後没多久,就不得以屁颠颠地爬起身来。

孟北沚死盯着就放在自己枕头边响个不停的手机,还有除了自己以外,压根寻不着任何影子的屋子,扫了一圈见连属於孟眷眷大小姐的包都不翼而飞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成了锅底灰色,看来啊,他这招苦肉计,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自个儿都病成这样了,她依旧能拍拍屁股走掉。

孟北沚纠结着,心里再苦涩也没个能注意到的人。

女人在乎你麽,你就是再卑劣,也是人乐意匍匐於身前恋着的美人宋玉。不在乎你麽,你就是九重天上受众生敬仰,人人尊敬的仙者,她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他默默低垂了眼睑,等到那手机铃声响了许久终於停下之後,才把手机拿到跟前。

孟北沚那个悲催的小助理头一回遇到孟大神说话不算数,邀约不准时的情况,要不是孟北沚在电话这头的口气不算太好,作为一个面相和性取向都相当正常的男子,他都想要哭着问问孟大神最近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来着。

以前可没见他这样啊。

昨天下午好不容易联系到人了吧,人说今天过去。

可今天厂商代表坐这儿等一上午了,人呢,见鬼来了,好在孟氏是财大气粗,用不着劳烦他担心少了个单子就会倒闭之类的事情,他就望着单子如果因为孟北沚的关系黄了,也千万别推到他头上,让他遭累受罪便好。

“好了,你先请他们去吃饭,我一会儿就到。”孟北沚看了自己手腕间的表,不耐烦地堵住他嘀嘀咕咕的话,休息了几个锺头,喉咙总算恢复正常。

按下结束键,指尖微动,一眼瞧见的便刚才是宋末的来电。

显示状态是,已接。

时间正在半个小时前。

除了孟眷眷,他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会接电话的人。

一想到其实孟眷眷其实也才离开不久,孟北沚就宽心了许多,痴痴地咧开嘴,顺带着心甘情愿从床上溜下,立刻觉得公司还是要管。

然而当他迅速脑补了自己和宋末那段说不上有关系又说不上没关系的关系後,孟北沚便再一次忧郁了。

他该洁身自好,让自己身上不沾一株桃花的,虽然这株桃花树长了快两年了,连芽儿都没完全发出来。

忧郁归忧郁,孟北沚抬头瞥见旁边镜中造型混乱,衣衫皱皱,胡渣满面跑的男人,雷得不能自已,他终於後知後觉地想起,装可怜也是需要有个风度,翩翩公子生病才会惹人怜,他搞成乞丐样是要遭孟眷眷嫌弃的麽。

下床後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把自己这一身收拾了再说。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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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43过去

“要吃什麽麽?”孟北沚自己推开店门,寻了个位置坐下,立刻有人递了张甜品单过来。

孟北沚的架势可真够特别,送来单子的店里那位似乎成天里只顾藏在吧台下面玩游戏混日子的老板娘。

店里帮忙的小妹们新换了一批,都未曾见过这位样貌和气势无比风骚的男人,如果不是碍着老板娘亲自上阵的话,恐怕好些人都已经争抢上去替他服务,而现在就只能咂咂嘴巴,远远瞧上一两眼,也难怪,遇上这麽个人,她们看起来没男人也似乎心如止水的老板娘都忍不住出手了。

绝世好货啊。

“就双皮奶吧。”

这里的甜品样式两年都没有换过,他比谁都还要熟悉,男人还没有吃午饭,早上做过胃镜现在着实不太适合吃这种奶腥味重的东西,可他根本没有看甜品单,照例要了一份。

偶尔过来,点的也是重复的东西。

从来并没有换过。

说来他已经很久没过来了,倒是口味半点没改变。

宋末黯然,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单子向身後伸头张望的人打了个招呼,让人弄份双皮奶过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麽执着的男人,无论是感情还是口味。

两天前她刚见过要了份同样东西的女人,那女人并未见过她,可她却是曾见过醉酒後一边默默落泪一边疯狂剪着她照片的孟北沚,当这样一个男人做着这麽煽情的动作时,几乎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心和绝望。

有的只是心疼和失望。

最後她从那堆同样花色的纸堆里捡出张完整的出来,图片上满眼宠溺的男生和傲娇的女生,般配得令人很是羡慕。

“宋末,过两天我让人送来转让授权书,你签一下,以後这个店就在你名下了。”孟北沚低头用勺子在那精巧的杯子里戳了一大块,却没吃。

喜欢吃奶制品的并不是他,而是孟眷眷,可孟眷眷,完全是因为他的督促才会爱上这类食物。

这是他在来的路上思考了半天,最终所作出的决定,觉得大概不会辜负任何人。

“你要把店送给我?”收到如此大份财产的宋末却一点都没有很高兴,反而有些急切地问他,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与喜悦无关。

然後呢。

孟北沚在她的问题下,再次点头,“嗯。”

孟北沚是个一言九鼎的男人,她的话完全是多此一举,她自己也清楚。

宋末至今也想不明白,孟北沚为什麽就搭上了自己,两年前自己不过是‘孟氏’里默默无闻的极小虾米一枚,她没她姐姐有能力,未想过平步青云,也未要攀炎附势,当个普通的小人物再美好不过了,混吃混喝,顶多哪天攒够钱了就开个小店,接着继续混吃等死,如此活着多麽肆意。

事实上却是,真的是孟北沚先勾搭的她。

似乎某天她和同事聊天的时候,孟北沚恰好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当时他还刻意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锁在她身上的目光足足有好几秒,十分耐人琢磨。

同事们取笑,莫不是孟大神瞧上你了。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孟北沚从未说喜欢她,她却觉得他待她极好,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他做过许许多多的事情,除了身体接触,他就像正常热恋的男女那般宠溺着她,甚至在她不知情的时候盘下这间店面送给她,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後来她记起,当时,不就是自己当初说过的那番话才会让他注意的麽。

“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接,我听着是一个女声,她说你生病了麽,你怎麽了,身体没关系吗?”

孟北沚下意识皱了皱眉,“没什麽大事,她太小题大做了。”

说起‘她’的时候,他明显温柔了好多。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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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处处爬 44 过去(2)

这份温柔,他连半点隐藏的心思都未想有。

男人要真心喜欢一个女人,绝不可能半点都对旁人不提及的。

便是这个男人再如何小气,不肯让人觊觎自己的姑娘,也想叫人知道自己的那份幸福,虽然幸福这东西和痛苦一样,冷暖自知,可若没有他人钦羡的目光,那它不真同痛苦一般,见不得人麽。

痛苦要给该瞧的人瞧,幸福麽,谁爱看谁看去。

孟北沚他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让所有人都清楚,就算有人比孟眷眷听话千倍,不会令他纠结,不会肆意妄为,他要的,心中喜欢的也只有她一人。

宋末瞧他的架势,明不知道不该问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动了心思。

“是你女朋友麽?”她试探地问。

但还是觉得不可能,他为了那人何曾把旁的女子当过女子过。

虽然,她曾经以为自己会是个意外。

事实上,自己还是意外的,即使她至今不清楚自己的特殊从何而来。

孟北沚以前常来这块儿,她甚至要以他女朋友自居了,直到有一天他同样过来,却来得很晚,他坐在自己这个甜品店里,同样的位置,连双皮奶都不愿碰,好像他的生命里就只有酒了,她拦不住,只听着他醉晕晕把自己同孟眷眷的事情说了个遍。

而关於孟眷眷离开他的部分,却叫听的人莫名其妙,原因竟然是孟老爷子把公司留给孟北沚了,却没有留给她这个嫡亲的孟家血脉。

可是,孟眷眷听来并不是多爱财的,这样家庭中的大小姐怎会懂得争这些,还是对着一心爱护自己的人,当时孟眷眷和孟北沚都要结婚了,以孟北沚的对孟眷眷的样子,孟眷眷不会不清楚,孟老爷子也定是清楚的,所以才会放心把公司交给孟北沚,单看如今的孟氏,就知道孟老爷子并没有选错人,何况公司以後还不是归他们的孩子。

她从来都不知道,那天是孟北沚的生日。

“嗯。”岂料,孟北沚答得爽快。

宋末一下没话说了,倒是偏头想起之前姐姐说过的事,那天孟北沚已经见到孟眷眷了。

她姐姐宋琦也因为那次和孟眷眷结下了梁子。

说来也怪她,她姐姐根本是不认得孟眷眷的,不过她之前多嘴告诉了她孟眷眷的事情,她姐姐护妹心切,因为早在那之前的之前,她以为孟北沚是喜欢自己的。

可笑的是他怎麽可能喜欢自己呢,孟眷眷离了他两年,他甚至连她哪天有事没有去上班,都要让人打听得清楚,却就是忍着不见她。

宋末黯然,看他,“是她回来了麽?”

孟北沚的目光刻意从他们桌子间移开了去,张张嘴还是应了声,“嗯,宋末──其实──”

终归是自己不对。

宋末以为得罪了孟眷眷,孟眷眷身後还有孟眷眷和唐锦衣,她姐姐会因此而丢了工作。

不是她觉得孟眷眷到底有多麽坏心,而是孟北沚虽然恨孟眷眷,却把孟眷眷形容得太美好。

在她看来,为了一个普通人都觉得极其不可思议的理由,毅然决然放弃了自己整个美好人生中爱情及亲情的女子,必然是心性高傲不可攀,并且容不下任何异物的。

这样的性子,放在生活中讨不到半点好,可是真心叫人羡慕。

如果不是多年来被人宠着、顺着,生活里从未出现不如意的事情,怎麽可能养成。

她活了这麽多年。

不得不承认,孟眷眷是她到现在为止觉得最叫人羡慕的女人。

现在孟北沚连到这儿坐会儿的功夫都没了,他看了看腕上的表,“我待会儿还有个会,先走了,合约的事情我秘书会跟你联系。”

作家的话:

亲爱的美人们,大家来猜一猜为毛孟眷眷要离开孟北沚大神吧,挥手~~

☆、墙倒处处爬 45 过去(3)

在孟眷眷离开之後,孟北沚很久很久都试图证明这世界上没有他这个人,却从未有一刻想过如果没有她事情会怎般。

所以才有了宋末的出现。

孟北沚听到秘书说宋末已经签下店面转让书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想用钱砸她,可更不想欠她。

这样便算得两清了。

唐锦衣说得对,要是哪天被孟眷眷知道,那还不要闹上天,他连翻身的可能性都没,他自己守了这麽些年,还能不清楚孟眷眷那个性子,到如今,再谈什麽作茧自缚还有什麽意思。

“一会儿你把这份报告交给丁秘书,让他叫人重新修改。”孟北沚绕过桌前,他那近来尤其苦逼的小助理就眼见整整一大叠的纸‘砰’声坠在他桌面上,好在他向来是个爱干净的人,没能惊起一滩灰。

不过,原先坐在桌前理着档案的小助理刚从惊魂中回过神来,再瞧孟北沚满身飒爽,急匆匆的模样,又呆愣住,半是哀怨半是好奇地打量他。

公司是他的,他想怎麽着就怎麽着,不过,最近孟总对公司里的事儿,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怠慢。

前两天无故不来公司,这才好两天,便早退上。

“好的,孟总,那个。”

孟北沚虽然面相瞧着并不那麽好相处,可他是个相当自律的人,对谁都会维持着基本的礼貌,无论多忙,耐心听对方说完话他那更是做成了一绝,公司些个高层暗自评价下来,全公司里待人接物最得宜的竟然是这位不好亲近的孟总。

现在还没等他说完话,孟北沚就如同风一般闪走了。

孟北沚前脚刚离开,小助理就屁颠颠抱着一叠纸窜到另一间屋子去。

“丁秘书,孟总让我交给你的。”

“我看看。”

小助理留下报告还不乐意走,趴在桌前八卦起,“丁秘书,孟总今天又早退了。”

丁宇无奈摇头,说,“孟总自己有数。”

倒是一会儿,丁宇想起孟北沚最近的情况,某一瞬间的晃神里,竟然会觉得许久没见的孟北沚似乎又回来了。

孟北沚到公司那会儿,刚从国外回来,而丁宇已经跟了孟城许多年,葱葱年华的小夥早磨练成职场老大叔,孟城有意脱手公司,便将他派在孟北沚身边提点帮衬着。

丁宇受‘孟氏’诸多恩泽,自然要尽心尽力辅佐新的接班人,虽然这接班人未免太年轻了些。

所幸的是,孟城的眼光果然毒辣,他亲自培养出来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丁宇不过跟在孟北沚身边一个月,已经能瞧出这青年的手段。

再两三个月後,丁宇将孟北沚制定的决策书交予孟城看,仔细评判下来,连孟城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相较於孟城平时的决策竟然还略胜一筹。

孟城一向求稳,而孟北沚除了保留了孟城所教会的东西外,显然还比他多了一丝狠戾。

狠,却不会咄咄逼人,叫人有反心。

对一个企业家来说,学会安抚与威慑并用,那再好不过。

孟城很满意。

唯有一点,孟城即使不满,那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事实上他也只会火上浇油,助纣为虐罢。

因为时不时来烧点火的那人,正是孟城的亲孙女,孟北沚心尖儿上的人。

好些人都知道孟北沚有个癖好,无论是开着会还是吃着饭,还是打着盹儿了,只要他掏出那个颜色格外怪异的手机,那就说明大家各闪各的去吧,孟北沚要接电话了,要忙了。

至於电话那头是谁,大家都清楚的,听说孟家有个嫡孙女自小生活在国外,和孟家养子定了亲了,否则孟城也不会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孟眷眷并不常来孟氏,即便来了也不肯光明正大进公司找他们,所以认识她的并没有些人,但他从孟眷眷出生那会儿就在孟城身边了,自然是清楚。

自然更清楚,为什麽孟北沚身为‘孟氏’的二号掌舵者,竟然比一般‘朝九晚五’的小职员还要尽责,早上不到九点半,那肯定是不会来公司的,晚上麽,四点半之後就别想在公司找到他,周六周日麽,影子是都不会来一下的。

☆、墙倒处处爬 46 小破车

究其原因,得归於那孟北沚待孟眷眷比她亲爹亲妈还要尽职些。

二十来岁的孟眷眷,上了两年大学,站起来老大的一人了,孟北沚依旧每天准点准时地把她送到学校,回头到了傍晚再给接回来,逢她休息有空闲的日子,不用旁人多说一两句,他自个儿早颠颠飞奔去跟在人後头不离手。

这麽耐cāo又听话的上门养子,哪儿找。

算起来自那日送了孟北沚去医院,再拍拍屁股走掉的孟眷眷,四天里已经有三天未回去孟宅吃饭。

她多忙呐,忙着工作,忙着逛街,忙着交友,吃自己的饭,见自己的人,发自己的呆,哪有空去管与她不相干的人。

孟北沚接连两三天提早着回孟宅,都没能在吃饭的时间段里逮着这条大鱼,孟宅这儿不过公车和出租车,孟眷眷却不肯用孟北沚给她配的司机,宁可活受罪,天天下班後搭公车再自个儿走点路过来,将近一公里的路程,以前她若走个半公里已是了不得,如今倒是开始不嫌弃。

每次发短信,打电话去问,她都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路上’。

这一带安全却是不用担心的,既然她自己时间多,主动愿意锻炼身体了,他干着急什麽,他不急,一点都不急,也不气,气啥。

她没良心惯了,他不气。

就是关系不好的两人,这下相互照了面连话都懒得说。

本来这两日孟眷眷公司忙碌,离开得就晚,待到她回去时,孟北沚要麽已经等得拂袖而去,要麽干脆气得先吃完算。

知道和他扭着干,完全不叫人省心,真心想将某人抓过来,好好按在身下蹂躏得了。

昨儿是孟眷眷最近唯一的一次早归,孟北沚让开饭得早呢,不过才七点过了半个锺头,他手拿筷子端着白米饭坐在餐桌边上。

说是餐桌,也就是他特意挪了个与客厅忒不搭调的小茶桌子放在门这儿,茶几上摆上些个菜,目光不偏不倚,正对着外面的院子门,不会儿就见照得亮堂的院落里有人推了车走进来。

那人肩上挎着包,踩着小低跟,身侧哢扎哢扎的破车,走一步浑身上下的零件都能响老半天,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孟北沚就盘腿坐在那与茶桌配套的小垫子上,头顶上开着淡黄色的小灯,光线黯淡,根本瞧不清盘中的食物,可他也不夹菜,单一口口地吞着饭,每吞一口就眯起眼抬起头从屋子里向外看去,拿同样昏暗的眸光扫她。

包搁进车篓里,孟眷眷蹲在院落的小池塘边,发丝几乎要垂落到地上去,两手前後折腾得正欢。

这辆是她今儿个才从网上购得入手的折叠小车,货比三家,价格便宜到不行,到手瞧着外型挺漂亮,很轻,她从公司拎着它一路坐到公交底站压根儿都没费什麽力气,唯独就是刚才从坡下上来的时候出了点小毛病,好好的车链子,不知怎麽搞的被蹬掉了。

孟眷眷理了半天也没搞出个名堂来。

反而是她包里的手机乍然做声起来。

孟眷眷刚摸完油乎乎脏兮兮的车链子,十指上都是漆黑的油渍,完全无处下手,可惜电话那端的人不肯罢休,叫手机一个劲儿地乱叫,她只得捏着提早拿出来的小纸娟儿急匆匆从包里往外拽手机。

但是孟眷眷使出来的力道要比她心里想着的大许多。

手机被人从包里扯出来後,没能稳稳当当地留在她手上,反而於外来力的惯性和重力的作用之下,整个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只‘扑通’的水花溅起声,这是掉进了?

池塘里。

在没入水中的最後瞬间,屏幕上仍在闪着的那一连串,没名没姓的数字,可不正是孟北沚的号码?!

作家的话:

挥手~~新年快乐亲爱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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