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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爱成欢》


第一章:相遇

宁?很喜欢几米的那句话:我遇到了所有的不平凡,却遇不到平凡的你。dm

高高在上的舞台上,宁?一身深蓝色连衣裙,漠然而立。台下是人头攒动的人群,她却平静而沉稳的用流利的英语讲述着演讲内容。精准的发音,流水般的句子,使台下的评委、听众震撼不已。

h大代表评委一脸自豪的向对手校y大代表评委慕烟说:“如果你参赛的话,或许今天的冠军就不是宁?了。但是,我是说或许。”

“我不一定能赢过她。但是,你应该考虑一下,她的印象分会得满分吗?”

听到这句话,h大的学生代表评委有些语塞。这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原来宁?的演讲已经结束了。她在这片巨大的掌声中漠然离去,带着刺鼻的高傲。

慕烟不怎么喜欢高傲的人,特别是像宁?这种浓妆艳抹外表肤浅的人。但被称为“天才”的宁?确实有资本高傲着特立独行。

慕烟用笔在纸上写出了9.8的高分。

毫无疑问的,宁?是冠军。

比赛结束,校方很大方的请前三名的选手、选手导师还有评委吃饭。宁?的指导老师很热情的拉着她,关怀的说:“准备了半个月,你都累坏了。走,去庆祝庆祝吧!”

“我找她还有事。”指导老师话音刚落,宁?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句冰冷的话就让所有人都向这边看来。

宁?厌烦的皱眉:“我不想因为你的事情而耽误我的事!”

不远处的慕烟看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来人慕烟见过,赫赫有名的人物——安迹沉。黑、道世家,在z市还不敢有人惹他们家的人。认识他的人对他都敬畏三分。

安迹沉喜欢宁?,这在z市是人尽皆知的事。只是宁?好像并不喜欢安迹沉,甚至是讨厌他。

慕烟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安迹沉追了宁?两年。难得的深情。只是很多人想不明白,容貌一般甚至花哨的宁?到底哪里值得安迹沉倾心于此?

慕烟仔细打量了宁?,皮肤很好。但是那么浓厚的艳妆下来,中年大妈的皮肤都能掐出水来。脸型倒是很漂亮,一双眼睛被浓墨重彩的眼影涂了重重的一层,看不出真是的样子。她能算是美女?

安迹沉这个开了无数娱乐会所见惯各路仙女的人物,怎么就会喜欢上了这么一个艳俗到再不能艳俗的大学生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慕烟云淡风轻的旁观,心里却很好奇宁?那张描摹着面具的脸的真实模样。

“她有自己的选择,别人是应该尊重的,越亲密的人越应该尊重。不然只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平静沉稳的话声让安迹沉向说话之人看去。那也是z市赫赫有名的人物——慕烟,y大的天才少年,本市市长的独生子,母亲是一家全国连锁酒店的董事长。

安迹沉虽然没有和慕烟打过交道,但是还是认识他的。看了他一眼后,冷硬的目光又投放到了宁?身上,道:“等你吃完饭我来接你。”说罢果断的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宁?看向慕烟,漆黑的眼中闪过一道流光。

吃过饭已经是夜里点了。宴席散了众人便各自回家了。宁?走到慕烟身边,慕烟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宁?走到慕烟身边,将手机递给慕烟,说:“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以借用你的手机一下吗?”

慕烟出于基本的礼仪,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宁?接过慕烟的手机又把自己的手机递向慕烟:“你帮我拿一下吧。”慕烟接过,宁?笑笑,边用慕烟的手机拨号边向马路边走去。

和宁?近距离接触慕烟才看清宁?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清澈的眼睛,如一泓流水,眸光转动间波光潋滟。这么一双眼睛,真的很漂亮。她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那些厚重的香水味,而是一种清冽干爽若有若无的浅香。给人一种清雅的感觉。

慕烟抬头看了看一片黯淡的天空,心想那种清澈的眸子和清雅的香味,实在是不合这个艳俗的女生。就像让人觉得慕名奇妙的安迹沉对她的爱。

宁?在远处接电话,回头看了眼慕烟,发现他并没有往自己这边看,忙拦住迎面而来的出租车迅速离开。

慕烟看到这一幕,知道追上她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无奈又无语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夜凉如水,带着冷清的疏离。慕烟看着长街,想起安迹沉那张冷清的脸和宁?的不羁,淡淡的脸上有了一丝深邃。

正沉默着,慕烟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安迹沉。

“不是说手机没电了吗?骗人跟喝凉白开一样容易。”

慕烟接了电话。电话里响起安迹沉冰冷的质问:“宁?去哪了?”

慕烟不知道安迹沉是怎么知道宁?的手机在自己手里的。难道是跟踪?慕烟心里冷笑,安迹沉追人的方法果然是与众不同。估计就是因为安迹沉与众不同的追人方法,宁?才会对安迹沉那么厌烦见到他就会讨厌的皱眉。

“我也很想知道她去哪了,如果你找到了她请告诉她,以后骗人请不要骗的那么明显。”慕烟话声平淡。

“以后不要接近她。”安迹沉果断的挂了电话。

接近?慕烟淡笑。刻意的接近从来无法避免。

挂了安迹沉的电话,慕烟用宁?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里她的声音空灵轻活:“对不起,手机明天就还给你。”

宁?承认错误的态度很诚恳,诚恳的让慕烟怀疑当初在台上气场狂妄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你拿我的手机干什么?”

“突然有急事,我一时给忘了。你看我的手机还在你手里呢,我如果真骗你手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你啊。”

慕烟没吭声,宁?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也不想再纠结下去,道:“刚才安迹沉打电话了。”

“他说什么了?”宁?显得很有兴致。

“问你在哪儿?”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也很想知道她去哪了,如果你找到了她请告诉她,以后骗人请不要骗的那么明显。”

宁?不停的笑,笑声清脆,像幽谷泉鸣。好久,她才说:“对不起,脑子不聪明嘛,下一次绝对换个不侮辱你智商的骗法。”

“谢谢。”慕烟声音平稳的讽刺。

“明天我去找你吧。”宁?的声音很兴奋,语调高昂。

“不用,我去找你好了。”慕烟深谙绅士之道。

“ok,”宁?很不厚道的应下,“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乱翻你的手机的,再见。”

挂了电话,慕烟毫无察觉的笑了。他是没看出宁?这么懂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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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接近

偏僻的小巷灯火通明,但仍抵挡不住那侵人魂魄的颓败。巷口处一个人沉默而立。单薄的身体,在狭长的小巷里越发显得荒芜。

看到那个人,宁?顺畅的脚步不易察觉的顿了半秒,然后淡漠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目不斜视,仿佛这个人像空气一般不存在。

那人习惯了这种待遇似的,脸上并没有失落,而是急忙追上宁?,小心翼翼的开口:“宁宁,安迹沉来了。”

宁?不自觉的皱起眉,淡漠的表情开始浮现出丝丝怒意,脚步略显厚重的往前走。

破旧的巷子中间,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默而立,凝结着浓重的冷漠。

宁?眼中闪过显而易见的厌恶,对他视而不见的迎面而过。

“宁?。”安迹沉冰冷的目光如一道冰冷的利箭追逐着宁?。

“我累了,想去休息。”宁?看也不看安迹沉,直接走开。

“你和慕烟是什么关系?”

一句冰冷的质问让宁?停下了脚步。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安迹沉,反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安迹沉看着宁?深蓝色纤瘦的身影,漆黑的眼眸里波涛暗涌。他可以允许宁?对他的顶撞,却不允许宁?为了别人对他的顶撞。

那个人,是慕烟。

看着宁?带着浓浓的挑衅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安迹沉冷硬的脸上显出一抹怒意。

宁?关上房门,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安迹沉,看到他毫不掩饰的怒意,黑白分明的眼眸折射出耀眼的流光,嘴角勾起张扬的笑。

慕烟。安迹沉。说起来都是h市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么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更强一点呢?很想知道啊。

宁?笑的更加肆意。

h大与y大在一个区,相差仅仅十几公里的路程。宁?和慕烟约好了中午见面,看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宁?拿出慕烟的手机给自己的号码发了短信。慕烟很快就回复了信息:正在过去,大概五分钟就到了。

宁?看还要十几分钟才能下课,便从后门离开。

路过一个男生身边,那人拉住她,轻声问:“宁宁,你去哪儿?”

干净的脸庞,整个人明朗的像是初春的阳光。正是昨天守在巷口等待着宁?的人——夏景阳。

“不用你管。”宁?语气很冲,狠狠甩开夏景阳的手,径直离开了教室。

她并没有直接去找慕烟,而是去了六楼的天台。

在天台上可以看到澄蓝的天空和成群结队飞过的鸟儿,带着肆意嘹亮的鸣叫越飞越远。

肆意?自由?想到这个词,宁?轻笑。被死亡禁锢了手脚的生命,去哪里追求自由?

午饭时间的学校人来人往,分外热闹。慕烟的手机响起,问宁?在哪。宁?一溜小跑下了楼去操场找慕烟。

h大的人很少有不认识宁?的,也很少有不知道安迹沉喜欢宁?的。但h大也有不少人是认识慕烟的。因此看到慕烟和宁?在操场上约会,没有不表示震惊的。

“谢谢哦。”宁?将手机还给慕烟,笑着说,“我没有翻你的手机哦。”

“我也没有。”慕烟也将宁?的手机还给她。

宁?点头表示相信,说:“你相信我说的话,同样的,我也相信你。好了,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那再见。”慕烟转身准备走,却看见宁?那双波光潋滟的水眸,离去的脚步竟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宁?笑着问。

“我在想,你素颜的时候会不会比现在漂亮很多。”说的话很是**,但是慕烟的脸色异常平静,漆黑的眼眸很认真,一点也不显得轻佻。

“对啊,所以我才不敢素颜啊。红颜薄命嘛。”宁?看着慕烟似笑非笑的点头。

慕烟没有再接话,淡笑了一下便走了。

宁?望着慕烟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眼神变得悠长。

红颜薄命,你信吗?

风吹过,宁?低下头,浅蓝色的裙裾在风中飘摇无依。

慕烟再一次听到‘宁?’这个名字,是从他妈妈口中说出来的。

他妈妈去参观花展,回来时带来一盆插花艺术品。素白的栀子与鲜艳的兰花相互缠绕,说不出的优雅恬静。并且,这盆花的名字也很特别:“芷兰”。沈芷兰,正是慕烟妈妈的名字。因此,沈芷兰毫不犹豫的买下了这盆花。

慕烟听说这插花是出自宁?之手后,表情是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他脑海中浮现出宁?浓妆艳抹艳俗的样子。那种品味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精美的工艺品?

可沈芷兰说这盆插花正是出自h大的一个学生之手。

真的是她?

慕烟看着那盆雅致的花,突然想起宁?那清澈的眼眸。那眼眸明丽动人,流淌着的是淡淡的脱俗和孤傲,与这盆花一样,和她那艳俗的打扮毫不相称。

慕烟深深的看了眼那盆插花,上了楼。

人真是难懂的生物。虽然外表平凡到肤浅,但是心思竟是出乎意料的细腻精致。

慕烟看着丢在桌子上的手机,沉默了半晌,拿起手机拨出不知什么时候存在联系人行列的宁?的号码。

没有人接。

慕烟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宁静的景色,脑中不断浮现宁?那双清澈的眼睛。

半个小时之后,手机响起。宁?回复了电话。

“找我有事吗?”宁?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怎么这么晚才打回来?”慕烟反问。

“刚才在忙,没有听到,对不起啊。”

慕烟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在花展上看到了你做的插花。”

“对啊,今天还卖出去一盆呢。我刚才就是插花来着。”宁?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喜悦。

“可不可以去看看你?”

慕烟说出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他是惊诧于宁?一颗水晶般的玲珑心,很好奇她那张艳俗的面容下是怎样惊艳的灵魂。但是这句没过大脑的话显然太过突然,也太过轻浮了。

好在宁?并没有在意,热情的说:“好啊,你来我家找我吧。”

慕烟放下电话,一丝浅笑浮现在脸上,转身出了门。

后来,慕烟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跟着心说出那句话,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去找宁?。会不会后来的那些纠缠就不会发生了呢?会不会自己与宁?的关系,就这样在彼此不联系中结束了?

第三章:深谙

后来,慕烟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跟着心说出那句话,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去找宁?。dm会不会后来的那些纠缠就不会发生了呢?会不会自己与宁?的关系,就这样在彼此不联系中结束了?

慕烟找到宁?居住的小巷时很是震惊。这种破旧到摇摇欲坠的小巷是很快就要被拆毁重建了的贫民窟。宁?一个嚣张的天才少女,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而且,身价上亿的安迹沉,怎么会让自己用尽心思的人住在这种地方?

收起发散的思维,慕烟敲响破旧的木门。屋里很快传来宁?清越的声音:“等一下,马上来。”

很快,门被打开。一剪消瘦的蓝色身影呈现在这个中年阳光惨淡的巷子里。

——我在想,你素颜的时候会不会比现在漂亮很多。

——对啊,所以我才不敢素颜啊。红颜薄命嘛。

慕烟耳边响起这两句话。那时他置之一笑,并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看着素颜的宁?,惊艳到有一瞬间失神。

没有厚重的脂粉,她的皮肤依旧细腻如凝脂。精致的五官恍如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同时世间万物的灵气似乎都凝聚在了这么一双完美的脸上,直教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宁?出现的那一瞬间,黯淡的小巷像是被万丈光芒照射着,全世界都明亮晃眼。

慕烟这才知道安迹沉为什么这么喜欢宁?。这种纯净如水的女孩儿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安迹沉这种看惯了黑暗的人更是容易被打动。

宁?看着有一瞬间恍了神的慕烟,眼中出现明亮的笑意。她嘴角上扬,笑说:“请进吧。”

简简单单的一个笑,慕烟却觉得如同万花齐放般绚丽。很美。

慕烟走进屋里,不大的客厅被布置的简明轻快,一点都不符合这小巷阴暗的气息。宁?泡了杯山楂茶,递给慕烟。她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微笑,美丽的、恬淡的,让慕烟觉得很陌生。

刚才见到宁?时,要不是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慕烟一定认不出来她。反差太大,难以置信。

宁?从卧室抱出来两盆花,放到客厅的茶几上,说:“这是我刚做出来的,好看吧?”

一盆使用细长的绿叶编织的花篮,几朵百合穿插其中,清新怡人;一盆是黄色的郁金香和粉色的蔷薇相结合,别有一番风情。

这些插花都属于清雅系。但为什么清雅的宁?却酷爱浓妆艳抹?简直就是丑化自己。

宁?站立着笑说:“没打算出门,所以没有化妆。”

“你不化妆要比化妆好看的多。”

“我知道啊,”宁?浅笑,“但是漂亮对我来讲是一种困扰,对别人来讲也是一种困扰。”

“红颜祸水。”慕烟笑了笑,笑容深邃带着几分琢磨的神色。

宁?也笑,却没有说话。

这时屋里又响起了敲门声。宁?突然开口,盯着慕烟问:“那你说,我对你会不会是一种困扰?”

“也许吧。”慕烟淡笑,回答的模棱两可却又显得难以捉摸。

也许,这个女孩,这个灵气逼人的女孩儿,第一眼看到只觉得惊艳。漂亮的女孩儿他见得很多,一见钟情什么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他来说,最忌讳的日久生情。从他看到她一脸高傲的登上舞台开始,她的高傲与灵气就如同灵魂的火花绽放在他的世界。

若是长久的接触,会不会喜欢上她?喜欢上她惊艳的灵魂?

慕烟隐隐的预感很对。宁?与他,是一辈子无法摆脱的困扰。就算是死亡呼啸而来兵临城下,她仍是他无法摆脱的生命之结。

宁?划开一抹微笑,转身去开门。门外是一个陌生人。他看到宁?时微微一怔。虽然跟踪了宁?一年多,但是宁?素颜的样子他只是偶然见过几次而已,每一次都能让他惊艳。

也难怪安迹沉会这么喜欢她了。

宁?挑眉看着对面的陌生人,等着他的下。

“宁小姐,您的客人是时候离开了。”话声很是恭敬客气,像是温馨的提示。

“你什么时候请的看门狗?”慕烟来到门口,问宁?。

“我也不知道啊,”宁?轻笑,挑眉看着门口的人,道,“真廉价。”

来人目光凌厉的看了眼慕烟,又向宁?说:“您应该知道,大哥是不允许您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的,还请小姐······”

“他允不允许关我什么事?你告诉安迹沉我就喜欢慕烟,从第一次见到慕烟我就喜欢他了。”宁?冷笑。

来人不再说话,行了礼就离开了。

宁?关上门,说:“他会告诉安迹沉的。”

“我没有认为他会隐瞒。”慕烟淡淡说道。

宁?灼灼的目光刺痛了慕烟的神经,但是她嘴角那抹清浅的笑却如同一泓清泉安抚着他灼热的神经。

“你根本就没做任何掩饰,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么?”慕烟盯着宁?,淡然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深沉。

“也许吧,”宁?笑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没有半分笑意,“可是我还是怕你会打击到我。”

慕烟沉默的看了宁?许久,一句话也不说。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除了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慕烟知道被安迹沉喜欢着对宁?来说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从宁?问他借手机开始,她就试图利用接近自己来反抗安迹沉。

利用,毫不掩饰的利用。宁?对自己的美丽自负到嚣张的地步。

一如慕烟第一眼看见她时的张扬霸气。

“我要在七点之前把这两盆花送到花展,要不要一起去?”宁?看了眼时间,对慕烟说道。

慕烟沉默片刻,笑了笑:“不胜荣幸。”只是那笑容淡漠遥远的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难以接近?宁?高兴的转过身去。即使慕烟表现的再冷漠再难以接近,可是他仍是不拒绝甚至是配合她的接近不是吗?

“我去化妆。”宁?的笑容明亮,有几分自得。

“不要化妆了,”慕烟叫住她,说,“就算会有很多人喜欢上你,就算他们不可能和你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这场邂逅注定了是他们的劫,逃不掉的。这个劫也是他们一生注定的遇见。”

宁?低头不停的笑,眼里清光点点。谁是谁的劫?美丽的相遇却缔造了一个走不尽、逃不开的心牢,囚了一生的快乐。当初的美丽和最终的痛苦,太讽刺了。

“而且,”慕烟接着说,“你化妆的样子让我看着很不舒服。”

宁?抬头,说:“那好吧,以后在你面前我就素颜,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成为你的劫?”

到了展区,一个女孩正站在玻璃门前向入口处观望。女孩儿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干脆爽朗。

“周莞清。”宁?向那个女孩儿叫了声。

那个女孩儿忙向宁?这边看,旋即脸上表现出万分惊讶,上上下下将宁?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不确定的叫:“宁??”

“我有两张脸哦。”宁?颇为得意的向慕烟炫耀。

慕烟伸手摸了摸宁?的头,笑着说:“面子真大。”

慕烟说完这句话,他俩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慕烟的话,而是因为慕烟那过分亲密暧、昧的动作,包含着对宁?无限的宠爱。是热恋中的情侣特有的肢体交流。

宁?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装作生气的问:“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慕烟还没来得及回答,周莞清就到了他们身边。周莞清看着素颜的宁?,用力拍了拍宁?的肩膀,嘿嘿笑:“不赖嘛,敢拿真面目示人了,心理素质真强啊。”

说完周莞清将目光移到慕烟身上,接着说:“是因为这家伙吗?最近学校一直盛传你们俩有一腿呢,房间号都传的清清楚楚哦。”

宁?淡笑不语。

“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吧,我妈今天见到你没顾得上对你说有空来我家吃饭。”慕烟淡笑着岔开话题。

宁?这才知道,原来周莞清和慕烟的关系很好,好到都相互见过家长了。这倒免了她再介绍的麻烦了。

“等我把这妞的花送过去,丫的里面催半天了。”周莞清说着拿过宁?手中的花,向会场里跑去。

奔跑的背影轻快明朗。

慕烟将投放到周莞清身上的目光转到宁?身上。宁?此刻还看着周莞清,脸上挂着浅笑,眼眸黑亮,露出几分安详的快乐。

安详的笑容?似安慰的安详的笑容。慕烟惊讶的发现宁?的目光尽头有着沉重的羡慕。

羡慕周莞清奔跑着的背影所拥有的宁静祥和。慕烟没有想到,宁?会连这平凡到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的日常生活情绪宁?都会羡慕。

夕阳西下,即将熄灭的绚丽。慕烟突然觉得夕阳映衬下的宁?有些可怜。

慕烟抬头看着澄蓝的天空,声音低沉的问宁?:“如果你真的摆脱了安迹沉,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没有以后了吧。”宁?的声音飘忽到几乎要断掉,语气却沉重的似乎将周围的空气全都冻结,让人感到窒息。

慕烟微微错愕的看向宁?。她也是仰着头望着天空,45°角度,唯美忧郁的最佳角度,让她美好的脸庞如同恬静的夜空,明亮的双眼里却如灿烂的繁星,闪耀着刺眼的水光。

慕烟看向宁?后,宁?沉默的低下头,一滴清澈的水珠不堪重力从宁?眼中掉落,坠落到地上。

许久,宁?才重新抬头,脸上又挂起了明艳的笑容,对慕烟笑着说:“骗你的。摆脱了安迹沉,我要找一份好工作,去全世界旅游,看遍全世界的帅哥,活的逍遥自在。”

“很白痴的愿望。”慕烟嘲笑,迎着西方绚丽的夕阳看着宁?,温暖的橙色为宁?镀了层忧伤的光芒。

慕烟知道宁?那句“没有以后”不是说说而已。太多的也许代表着肯定。宁?一句话所概括的简单的愿望,可能为难到永远也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但是她的未来并没有将自己纳入其中的打算。利用完就摆脱掉,这也许是她心里最真实的计划吧?

可是自己真的会被她利用吗?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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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往事(1)

慕烟与宁?的关系越传越热。安迹沉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宁?的计划,可是还是霸道的无法容忍。只是慕烟特殊的身份不允许他像对其他看不顺眼的人一样不加容忍的对待。

任流言疯传,宁?、慕烟和安迹沉三人之间依旧平静如初。

宁?的生日在这平静的日子中如期而至。

是夏。热烈的旺盛的夏天,宁?的生日。

一大清早夏景阳就将早餐和礼物放在宁?的座位上,微笑着对宁?道:“生日快乐。”

宁?皱眉,拿起早餐和礼物转头扔进垃圾桶。

熟悉的这一幕,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热气腾腾的早餐、宁?的冷漠,还有夏景阳那颗被刀子慢慢凌迟的心。

宁?扔掉早餐,看也没看夏景阳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周莞清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微笑着的脸色变为忧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天都能看到这一幕,可是长久下来自己的反应不是麻木,而是一次比一次更剧烈的心疼?

爱还在,怎么会麻木?

收起脸上的忧郁,周莞清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宁?,没心没肺的笑道:“破壳日快乐,妞。”

“谢了,”宁?笑了笑,说,“改天请我吃饭?”说着将礼物收进书包。

“该你丫请的好吧?!”周莞清大惊失色。

“你请客!”宁?分外强势的吼了一句,又狡诈的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周莞清刚想吵回去,却被转眼看到的一幕撞到了心脏——夏景阳正弯腰在垃圾桶里翻找被宁?扔进去的礼物,低垂的脸庞带着让心心疼的哀伤。

垃圾桶中还有好几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那些都是喜欢宁?的人匿名送的,他们不敢让安迹沉知道。即使自己的礼物被宁?扔进了垃圾桶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夏景阳的礼物在这些被宁?丢弃的礼物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夏景阳对宁?的爱真的是能轻易就被丢弃的么?这么多人中,只有夏景阳敢直接送给宁?礼物,为此夏景阳要在安迹沉那里面对些什么,是别人能比的吗?

夏景阳将礼物拾出来,用纸巾擦拭干净后送回宁?身边,低声说:“我找了好久,你就收下好吗?”

周莞清听着夏景阳近乎乞求的话语,心里猛地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见过夏景阳面对安迹沉时不要命的固执,顽强到可怕,甚至连安迹沉也拿他没办法。可面对宁?时,他简直成了卑微的乞丐。

宁?抓起礼物愤怒的冲面带乞求的夏景阳吼:“你有病啊!我不要!”说完又将礼物扔回了垃圾桶。

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夏景阳身上,无异都是同情到轻蔑。爱一个人爱得那么低微,谁都会看不起。

夏景阳就在这一片注目中又将礼物从垃圾桶里拾出来,放到宁?面前,轻轻开口:“宁宁,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这礼物是你最喜欢的那枚水晶胸针,我不想你为了我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扔了,不值得······”

周莞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真的要哭出来。在夏景阳认为,他竟然没有那枚胸针重要。

宁?不再说话,脸色低沉的将礼物又扔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夏景阳一定会放弃了。宁?的决绝,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可夏景阳沉默的走到垃圾桶旁,在凛冽的目光中他的身体清晰的颤抖。他去拾礼物,每一个动作被放慢,清晰的伤痛传播到空气中,又散开,向周遭的人铺面而来。

他不是勇士,刚才所有的人都鄙视他的卑微,但现在,他们都佩服他的执着。千疮百孔后扔坚持着的执着。

在夏景阳将礼物再度放到宁?面前后,宁?再也无法忍受恼怒的起身离去。

跑出教室的那一瞬间,泪水喷涌而出。

有的时候,爱,又能怎样?不能得到的爱,还不如不爱。

因此她拒绝,她一次一次冰冷的拒绝,为的就是让夏景阳知难而退。

可是,彼此之间几年的感情,怎么会是轻易舍弃的?他被她拒绝时的伤痛,一如她拒绝他时心里要忍受的煎熬。

宁?想起自己12岁的生日那天,第一次见到夏景阳的那天。

他由他的父母带着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夏景阳的爸爸是医学界有名的医生,妈妈是大学教授,夏景阳从小就接受着良好的教育。

两家的关系很好,因为夏景阳的爸爸年轻时被宁?的爸爸冒死从河里就出来才捡了一条命的缘故。

夏景阳一身白色上衣,很干净。他被妈妈牵着,在宁家门口见到了穿着粉色公主裙长发披肩笑容甜美的宁?。那时阳光很灿烂,照在宁?纯净的笑容上。

宁?很乖巧的想大人问好,然后清澈的目光锁在夏景阳身上。夏景阳听到宁?喊他:“哥哥。”

那是夏景阳听到的最美好的声音了。

两家父母哈哈大笑,夏景阳的妈妈蹲下来疼爱的抚摸着宁?白净的小脸说:“宁宁好乖啊,长大了嫁给你哥哥好不好?”

两家人真诚相待,对彼此的家庭和孩子都很满意,都同意将自己的孩子和对方的孩子定下来。

宁?那时还不懂嫁人是什么概念,乖乖回答了声:“好啊。”

夏景阳却红了脸。看着微风中笑颜如花的宁?,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悄悄萌动。

彼此的婚约也这么定了下来。宁?单纯,并不知道有了婚约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乖巧的对他好,一声一声的叫着他“哥哥。”

“哥哥”这个遥远的称呼伴着一去不返的时光被掩埋在荒野里。

夏景阳站在清晨身后,感到迟暮的哀伤,像是他那颗濒临死亡的心。

“为什么非要送给宁?呢?她并不想要的。”周莞清看着夏景阳沉声问。

“她喜欢这枚胸针,她妈妈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胸针,是母亲节的时候她送给她妈妈的,她一定会喜欢这枚胸针的······”

夏景阳低头看着那份礼物。她爱自己的妈妈,自己也一样。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将近两个星期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宁?。

他为了宁?从温暖的家里搬到那个破旧的小巷里;他为了宁?将自己的妈妈气到住院,将原本那个圆满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他为了宁?放弃了太多,得到的却只是宁?的视而不见。可他却仍执着的坚持,一如他去捡礼物时的固执。

因为爱她,这是没办法的事。

手机的震动如同酥麻的毒、药。安迹沉发来短信让宁?放学后等他。

宁?冷笑着删了短信,然后拨通了慕烟的电话。

宁?到y大的时候能有正在等她。那种等待的姿态突然让宁?觉得眼眶发酸,不自觉低下了头。

“怎么了,干嘛低着头?”慕烟走到宁?身边,问。

“害羞啊。”宁?夹着笑声回答。

“你吓着我了。”慕烟笑了。

“受宠若惊吧。”宁?很是得瑟。

慕烟拦了辆出租车,对宁?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司机扭头问他们。

“坠花湮。”宁?道。

“电话里面不谁说去钱柜吗?”

“我说的钱柜,是他去的地方。”宁?隔着玻璃窗指着路边正上另一辆出租车的人说。

慕烟扫了一眼路边的情况,又看了一眼宁?,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那个人是安迹沉派来跟踪宁?的。

第五章:往事(2)

坠花湮是个酒吧,砖墙红瓦,有着浓重的水乡气息。dm

“这里是全天营业的,就算是白天,也像是黑夜一样狂野。”宁?边走进坠花湮边说。

“你经常来?”慕烟问。

“我就在这里驻唱,每周双休日凌晨场。”宁?轻笑。

慕烟没回话,走了进去。

一进大厅,狂野的dj就轻易的捕捉到了人的心跳,随着音乐剧烈的震动。

穿过疯狂的人群,宁?和慕烟走到了吧台。

调酒师没抬头就问:“要点什么?”

“湮灭。”宁?吐出两个字。

听到这清丽的声音,调酒师惊讶的抬头,看着宁?不确定的问:“你是宁??”

宁?在车上已经不怕麻烦的连用十几张面巾纸卸了妆,只因为她对慕烟的一句承诺。

“漂亮到人家都不认识我了。”宁?自恋的捧着脸扮可爱。

“美女,可以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吗?”慕烟捧场的伸手轻佻的挑起宁?的下巴来,装作很轻、浮的样子。

“你不够格哦。”宁?摇了摇手指,笑了出来。

调酒师笑着端上两杯鸡尾酒放在两人面前,对宁?到:“要不要为你的追求者唱首歌?”

“好啊。”宁?点头,对慕烟笑道,“要拭目以待哦。”说着走向大厅的舞台。

慕烟看着宁?走上舞台,从主唱手里接过话筒,明丽的笑容如同美丽的莲花。她摇了摇话筒,笑道:“亲爱的,我是修罗莲。”

台下一阵沸腾。看得出来,一些常客对“修罗莲”十分熟悉。

音乐响起,宁?握住话筒,闭上眼睛感受着音乐的旋律。当她唱歌的时候,清澈的声音穿透全场。她睁开眼,不看台下的人,眼前像是有着一副她歌声中所描绘的真实画面。她的目光悠长,寂静安恬,如同江南烟雨一般的温润。

调酒师看着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对慕烟道:“我最喜欢莲唱歌的样子,没有了伪装,褪去了人性的戒备,将自己的心用歌声展现出来,那美好的、易碎的却很纯净的灵魂,就像是莲花,让人想要去守护。”

慕烟不再看宁?,而是看着手中装着蓝色液体的高脚杯,沉声道:“可她的名字叫做修罗莲。”

调酒师仍旧淡淡的笑:“知道她为什么叫修罗莲吗?我第一次见到她,她还是个素面朝天、眼眸清澈。动作拘谨的女孩儿,在这里被人欺负。可是现在,她的一句话就可以把这家店给毁了。”

宁?刚出现在坠花湮,是在白天。她当时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有着甜蜜可人的蕾、丝花边,配上她清纯的笑容,刚刚好。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干净清爽,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完美到无可挑剔。只是在这灯红酒绿的酒吧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男生站在宁?身边。宁?紧紧拉着男生的手,不敢放开,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酒吧里的一切。

和宁?在一起的男生是酒吧的常客,喜欢来这里搭讪美女,然后出去续场。

是宁?的男朋友。

男生带着宁?来到吧台,那里坐着一个吐着烟圈的女子,一头利落的短发,低胸的短裙妩媚动人。

男生走到她面前,献媚的叫了声:“王姐。”

男生卑微的讨好让宁?心尖一紧,他卑贱的像是古代任人欺辱的奴才。宁?不敢想象这个自己深爱的人竟然这有么一副模样。

他叫路远,是个混混。自小因为父母离异而混迹街头,无人管教的他打架抢劫,曾几次被抓进派出所。可是他却总是等在宁?放学的路上送她回家。他为了宁?打架、攒钱帮宁?买生日蛋糕、在情、人节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捧着一大束玫瑰向宁?表白。

一向乖巧听话的宁?第一次因为路远和父母有了争执。宁?妈妈为了不让他们见面而辞了工作送宁?上下学、断了宁?的零花钱,寸步不离的看管着她。可温顺的宁?竟然绝食相逼,和路远私奔了两次被家里抓回来。最后她妈妈竟然跪下来求她回到学校里去,低声下气的求她学校的校长让她复学。

路远无奈只好让宁?重回学校,让她将来考个离家远的大学,那时再和他在一起。

然后宁?考到了这里,和路远生活在了一起。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和路远在一起的事情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震怒的宁爸一脚踹倒这个从前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乖女儿,从此和她再无联系。

是路远一直打工养活两人。可感情终究会变得。路远看宁?的眼神从开始的疼爱变成厌倦,他开始经常彻夜不归,每当宁?问起他时,他都会暴躁的骂宁?是个拖油瓶,诉说自己的辛苦。

宁?那时真的很傻,她不去想辛苦工作的路远为什么身上总是没钱,她不去想路远身上为何总会有挥之不去的香水味,也不想路远对她为什么越来越不耐烦。

她善解人意的心疼路远,他对她发脾气,她忍。甚至有几次他动手打了她,她还一边垂泪一边为路远做饭。所以当路远说帮她在酒吧找了一份工作的时候,她只是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

她想自己工作了他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可是当她看到路远献媚的笑容时,她的心里却一片失望。那个曾经不羁的、信誓旦旦说要养她一辈子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那个被称为“王姐”的女人缓缓回头想这边看来。眼神慵懒,青色的眼影妖媚无比。王姐将口中的烟气喷到路远脸上,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指向路远身后的宁?,问:“这就是你带来的人?”

宁?下意识的往路远身后钻,路远却扯着宁?将她推到王姐面前,献媚的笑:“王姐你看,长得还可以吧?”

王姐将烟捻灭,上下打量了一圈宁?,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艳的神色,对路远斜勾红唇笑道:“这么好的女孩儿跟着你真是糟蹋了。”

“是是,还指望王姐好好调、教呢。”路远忙点头。

王姐站起来,走到宁?跟前,又慵懒的笑着打量了她一圈,突然伸出手扯掉了宁?绑头发的发圈。宁?吓得失声尖叫。

第六章:往事(3)

王姐站起来,走到宁?跟前,又慵懒的笑着打量了她一圈,突然伸出手扯掉了宁?绑头发的发圈。宁?吓得失声尖叫。

她乌黑的长发散在消瘦的肩头,干净的脸上多了一份妩媚。王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路远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倒是第一次看到。韩哥一定会满意的。”

宁?捂住心头,不解的看着路远:“韩哥?谁是韩哥?你不是说让我来当这里的键盘手吗?你骗我?”

路远看着泪光点点的宁?,心里一时不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王姐却笑了:“原来你不知道啊?也难怪阿远这小子没告诉你,你这模样谁都不忍心逼你,也只能骗你了。韩哥是我们这里有名的霸主,眼看我们这里的保护费是一倍倍的往上涨,你王姐我也只好花些心思才行。放心吧,只要韩哥对你满意了,你男朋友欠我们的钱我们就不要了。再者,你这么漂亮,跟着你男朋友也委屈了。韩哥有钱有势,跟着他也不枉你长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了。”

“钱?”泪水自宁?眼里滚出。她愣愣的去看身后的路远。路远愧疚的不敢直视宁?。宁?伸出手拽住他的袖子低低的乞求:“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我好怕,你带我走好不好······”

路远一脸愧疚,王姐冷笑:“他带你走?他现在是自身难保了,装大爷来玩我们这里的女人,欠了钱还想跑,要不是看你长得还不错能抵些钱,今天他说不定就走不出这扇门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快滚啊!”

女人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路远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万念俱灰。

王姐招呼来几个酒吧里的陪酒小姐,斜视着宁?道:“把她好好打扮打扮,记住不能太妖气了,现在的男人妖气的玩腻了,就喜欢她这清纯的模样。”

宁?这才反应过来,泪水簌簌落下。她看着王姐苦求:“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会还你钱的,我会还你的,求求你放了我······”

王姐笑着拂过宁?的脸,笑的无限妖娆:“那岂不是可惜了这张脸了?”手一挥,两个女人拉着宁?,将她拖到后面。

宁?一路挣扎,那两个人看着宁?于心不忍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王姐是不会让你走的,怪只怪你找了个狠心的男朋友。”

狠心?就算再怎么狠心的人,也不会将自己的女朋友往火坑里推的。

酒吧的包厢后面就是化妆室。两个人要帮宁?化妆,可是泪水花了妆容怎么也没法化上去。

王姐依旧笑得妩媚的走过来,眼里却是刀子般冰冷的光芒。她抬起宁?的下巴,轻笑道:“难过吗?小姑娘,只怪你太傻,这个世界除了钱,什么都不能相信。这次你要陪的人可是我们市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你要是把他伺候舒服了,我保证你以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比现在强多了。到时候我还要指望你给我说几句好话呢。乖乖的,让我们姑娘收拾好了,姐一会儿亲自带你过去。”

“不要,”宁?泪流满面,“我不要钱,我求你了,路远欠你的钱我会还你的,你放过我······”

“呵,”王姐轻蔑一笑,扯过桌子上的纸巾粗暴的抹掉宁?脸上的泪水,红唇轻启,无比的冷酷:“这年头,眼泪不值钱。”说完,冲身边两个小姐道:“快给她收拾。”

“不、不、放过我,求求你们,”宁?近乎崩溃,不管不顾的挣扎着逃出化妆间,冲上走廊。

“快去追!”王姐怕引起骚乱,脸色阴沉的冲两个小姐道。

“哦。”两个人忙追了出去。

宁?因为恐惧,一路跌跌撞撞,并没有跑出多远,轻易的被追去的两人赶上拽住了。

王姐走了上去,妖娆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一脸怒气的看着宁?,抬手狠狠的扇向宁?的脸,冷笑:“你今天要是敢给我惹麻烦,你和路远都别想好过!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吓着你玩的,不想下场太惨,就给我乖乖听话!”

宁?被打的头蒙,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几欲晕倒。那两个追赶她的女生扶着她走回化妆间。因为恐惧,宁?已经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了,任由两人帮她化妆打扮。

一番简单的装扮,王姐领着宁?走出化妆间走向一间包间。搁着厚重的门便能听见包间里吵闹的声音,狂野热闹。

王姐打开门,包间里的人安静了几分,但那种奢靡的气氛仍充斥着整个包间。

王姐径直走到坐在包间沙发正中间的那个人身边,笑着唤道:“韩哥。”

那人这才懒洋洋的抬起头,看向王姐。他并不年轻,三十有余的年龄,长相普通,却带着常人没有的狠戾和狂妄。

“多谢韩哥赏脸,这么重要的生意还不忘提携我们。”王姐恭敬的笑着,自有一番妖娆的风情。

“客气,”韩哥哼笑,狂妄的脸上暴戾尽显,“是你这里的人漂亮,不然我不会放着别的地方不去来你这个小酒吧。”

“承蒙韩哥看得起,”王姐笑着拉过身后一直低头全身发抖的宁?,道:“这是我这次为韩哥您准备的人,您看如何?”

韩哥上下打量了一边宁?,皱眉声音狂躁道:“头抬起来!”

王姐不满的瞪了宁?一眼,宁?惊恐不已,微微抬起头,但还不足以让韩哥看清面容,只能看到清秀的下颌,线条如画,足以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韩哥起身走向宁?,王姐忙让开。宁?垂首站着,感到生人逼近的气息,心惊胆战,几乎无法站立。

韩哥走到宁?跟前,抬手丝毫粗野的抬起宁?的脸。入目,是一张眉眼如画、清秀怡人的容颜。特别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盈了一层晶莹的泪水,更加显得眼波流转,流光溢彩。再加上那惊慌的神色,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痴迷。

“漂亮。”韩哥此刻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情,欲,一把将宁?揽进怀里,冲王姐道,“我很满意。”

第七章:往事(4)

“漂亮。”韩哥此刻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情,欲,一把将宁?揽进怀里,冲王姐道,“我很满意。”

陌生的怀抱让宁?抗拒,她忍不住轻轻挣扎,眼里泪光更胜。

宁?明显的抗拒让原本很是满意的韩哥皱眉,冲宁?道:“你干什么?!老实点!”

宁?颤抖了一下,眼里的泪水滚了出来:“我不要在这里,求你放我走,求求你了······”

王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冲韩哥赔笑解释:“韩哥见谅,这丫头还是个学生,纯的很,没见过这种场面。”

“没关系,”韩哥大笑,“我就喜欢调、教这种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王姐闻言放下了心,笑道:“那韩哥您尽兴,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您只管叫我。”

韩哥挥手,王姐转身离开。

宁?畏缩在韩哥怀里,尽量避免着他的触碰。韩哥一把拽着宁?坐到沙发上,宁?被他带着仍旧坐在他的怀里,不适感让她忍不住挣扎。

包间里的人看着这一幕哄笑:“这一次王姐找的人还真有趣,漂亮又这么纯,看来韩哥要好一番功夫调、教了。”

“这才有意思。”韩哥大笑,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伸到宁?嘴边,道,“会喝酒吗?喝一杯让我瞧瞧。”

酒杯按在唇上,宁?侧脸躲避,惊惶无措:“我不喜欢喝酒。”

“不喜欢?”韩哥笑的淫、靡,“不喜欢没关系,我教你一种喝酒的方法,保证你喜欢。”

说完拿开压在宁?唇边的酒杯,自己喝了一口,俯身压向宁?。

宁?瞳孔放大,惊恐的看着韩哥越来越近的脸,一把推开他冲门边跑去。

“md!”韩哥怒骂一声,起身追了上去。他手下的人早已快速的将宁?拦了下来。

韩哥走向被四五个人拖住徒劳挣扎的宁?,一把扣住她满脸泪水的脸,骂道:“老子就喜欢把野猫的爪子一个一个的剁掉,看她没用的用力挣扎到头来还是只能趴在老子脚边任老子摆布!”

“放过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宁?绝望的看着韩哥,苦苦求饶。

“放了你?”韩哥冷笑,伸手扯过宁?,一把将她扔到沙发上。

沉重的撞击让宁?的骨骼生疼,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一个人压住了。韩哥残暴的笑着将手伸进宁?的衣服里,宁?全身颤抖,歇斯底里的挣扎:“不要,不要这样!”

极度的惊恐让宁?绝望,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房间里的人看着这一幕脸上尽是看好戏的淫笑,但还是有人小心翼翼道:“韩哥,林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您······”

话音还没落,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房间里的人全都看向来人,房间一时间鸦雀无声。

来人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却有着年轻人本不该有的深沉及冷酷,让他们这些混黑、道的人看着不由自主的胆颤。心下都纷纷猜测这是哪个人物,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慑人的气场。

来人看到屋里的这一幕,没有进来,就停在门口。他的身后是一群训练有素面容严肃的保镖。

感受到房间气场的变化,韩哥微微起身,宁?挣扎间将他推开哭泣着紧紧蜷缩在沙发一角。

韩哥看向来人,微微皱眉。是个生面孔,他并不认识。但是那人的气场却不像是个小人物。

韩哥起身,客客气气的冲来人道:“这位是?”

来人并没有回答,自他身后走来一人。这个人房间里的人倒是都认识。林哥,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是安家领头人物,说出去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林哥也没有进来,就站在那人身侧,冲韩哥笑道:“韩哥好雅兴,我们还真是来的不巧。”

“林哥说笑了,”韩哥皮笑肉不笑,道:“能让林哥追随着,这位就是安老爷子的儿子安少吧?”

“韩哥好眼力。”林哥倒不像韩哥,身处高位却没有一丝狂妄之意,客气至极。

“真没想到安少今天能亲临,请进。”

韩哥客气的将安迹沉迎了进屋,看向惶恐不安的宁?,将她拽起重新抱在怀里,在安迹沉身边坐下。

宁?自觉房间的气氛紧张冰冷了许多,不敢再挣扎。

安迹沉扫了一眼宁?,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林哥也看了一眼宁?,笑道:“韩哥真是艳福不浅,身边的美女一个接一个,怎么,最近又喜欢上这款了?”

“学生,玩着有意思。”韩哥笑着,对宁?道,“去,给安少和林哥敬杯酒。”

宁?惊慌的抬头,正对上韩哥带着威胁的眼神。她不敢和这些人作对,颤抖着起身去拿桌上的酒。冰冷的酒瓶在手,液体倾倒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宁?的手颤抖的厉害,不时有液体洒出来。

“学生胆子小,安少见谅。”韩哥看着洒在桌子上的液体冲安迹沉笑道。

安迹沉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宁?。

宁?倒了一杯酒递给安迹沉,酒水倒得很满,因为害怕她的手一直发抖,杯中的水面不停的晃动,还有液体偶尔洒出来。

酒杯送到安迹沉面前,捧着酒杯的那双手白皙纤长,衬着流光溢彩的酒杯,美的赏心悦目。但是晃动的液体却让林哥皱起眉头。安迹沉的脾气他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安迹沉面无表情的接过宁?手中的酒杯,不带情绪的喝了一口。

宁?接着去给林哥倒酒,林哥客气的接了宁?手中的杯子,道谢:“多谢。”

倒完酒,宁?并没有回到韩哥身边,而是沉默的站好。韩哥皱眉冲她道:“我的呢?真是欠调、教!”

宁?身体轻轻一颤,忙伸手去帮韩哥倒酒。

林哥见状轻笑:“韩哥还是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女人不能惯着。”韩哥不以为意。

宁?将倒好的酒杯递到韩哥手上,韩哥接过去,冲安迹沉道:“安少才接手道上的事,以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我先敬安少一杯,以后还多仰仗安少。”

安迹沉没有看韩哥,也没有回敬,只是就着手中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韩哥看着安迹沉的态度,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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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往事(5)

安迹沉没有看韩哥,也没有回敬,只是就着手中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韩哥看着安迹沉的态度,微微皱眉。

林哥看出端倪,脸上有些错愕,扫了默立在一旁的宁?,放下手中的酒杯,重新换了一杯桌上原本倒好的酒。

看着林哥莫名其妙的动作,韩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解。还没等他弄明白各种原因,林哥就向他笑道:“安家和洛家一直以来和平共处,仰仗的话就是韩哥取笑了。”

“呵呵。”韩哥置之一笑,和林哥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默立在一旁的宁?看着韩哥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安迹沉和林哥身上,自己不动声色的小心向远离韩哥的地方移去。终于在离开韩哥的范围之后,宁?慌忙向门口逃去。

安静的房间顿时混乱。

韩哥怒气冲冲的冲手下的人叫到:“把她给我拦住!”

房间里的人从四面八方涌上,拖住已经快要跑到门前的宁?。

几番挣扎,宁?早已凌乱不堪,在一群人的桎梏中拼命挣扎,哭叫不安。

韩哥走过去,看着狂乱的宁?,脸上的怒火让宁?不由得恐惧。

韩哥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向宁?,凌厉的动作刺破空气,划过宁?耳边。掌风呼啸至宁?脸上,她甚至能感到空气剧烈的波动。

“林二,”淡漠的声音在紧绷的房间里响起,冷硬的玻璃杯放在大理石桌子上发出坚硬的声音,安迹沉看向林哥,道,“倒酒。”

呼啸而至的巴掌戛然而止。

韩哥回头看向安迹沉,一脸探究。

林哥不敢耽误,拿起桌上的酒帮安迹沉倒上。

金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折射出流转的光芒。安迹沉拿起杯子走向韩哥面前,视线的终点,却是宁?。

金色的酒杯递到宁?面前,宁?抬头看向面前这个从进来就一直冰冷凌厉的人,满布泪痕的脸上有些迷惑。

“把这杯酒喝了,我带你走。”

安迹沉的声音冰冷,但是冷酷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折服。

宁?愣了一下,房间里的人也都愣住了。站在一旁的韩哥脸色更是难看。

安迹沉看着宁?,拿着酒杯的手平稳有力。

宁?伸手拿过安迹沉手中的酒杯灌了下去,金色的液体顺着她嫣红的嘴角流出,安迹沉接过喝干的酒杯随手扔在地上,伸手去帮宁?擦嘴角流出的液体。

看到这一幕,林哥的脸色变得深沉。

冰冷的手还未触到宁?白皙的皮肤就被宁?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宁?用力抓住安迹沉的手,泪水纷纷坠下。

“救救我、救救我······”

安迹沉低头看着宁?。晶莹的泪水从她眼中滚出。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精致的脸上泪痕纵横,美的唯美凄惨,楚楚可怜。

安迹沉看着哭泣的宁?,不由得皱眉,为她脸上惊恐的泪水。

初见蜷缩在沙发上的宁?时的怜惜在这一刻变成了痴狂。

安迹沉收回被宁?抓紧的手,接着讲宁?拉近怀里。

他的怀抱并不温暖,却是宁?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宁?用力的抓住安迹沉的衣服,身体仍在颤抖着。安迹沉低头看着怀里惊恐不定的人,默不作声的收紧了怀抱。

“我带你走。”

安迹沉抱着宁?,面无表情的就要离开。

脸色铁青的韩哥看着这一幕,出声喊道:“安少!”话声中的怒意毫不加掩饰。

安迹沉闻言停了下来。宁?心里一紧,抓着安迹沉衣袖的手明显的用力。

“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安迹沉看着韩哥,面沉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韩哥看着冰冷凛冽的安迹沉,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

安、洛两家在z市一直水化难溶。韩哥是洛家数一数二的人物,代表的自然也就是整个洛家。

不同于安家在z市稳扎多年,洛家的势力虽然让安家忌惮,但是毕竟是最近才崛起的,根基不稳。在这种状态下,安、洛两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实在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破坏了这种局面。

韩哥自然深谙现在的状态,强压了心头的怒气笑道:“没想到安少对这个女人也有兴趣,既然如此我就把她当见面礼送给安少吧。”

“你送我?”安迹沉的声音冷酷的让人心悸,“她是我的。”

韩哥愣住,眼里怒火丛生。

安迹沉却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一脸沉默的林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你看到他在干什么了吗?”

“看到了。”林哥应道。

安迹沉不再说什么,抱着宁?离开了房间。但是林哥已经明白了安迹沉沉默之中的杀伐之意。

宁?受惊过度,脱离了危险之后整个人瘫了下来,清澈的眼眸变得恍惚,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全身瘫软的被安迹沉扶着双肩向前走,步履磕磕绊绊。

很多年以后,安迹沉还清晰的记得那时的宁?。脆弱不堪,惹人怜惜。

宁?走的艰难,安迹沉索性抱起了她。他的怀抱冰冷坚硬,宁?在他怀里不停的颤抖,双手依旧抓着安迹沉的衣服死死不放,把他当做自己绝路上最后一线生机。

安迹沉把宁?让在沙发上,看着惶恐难安的宁?,忍不住伸手抚上她在一片昏暗中却美丽柔软的脸。

喧嚣的酒吧此刻一片安静。那些客人在安迹沉一句清场的话后迅速离开。偌大的酒吧大厅只剩下宁?和安迹沉两个人。

王姐惊魂未定的端来一杯酒,唯唯诺诺的递给安迹沉:“安少,这是伏特加,宁小姐喝了之后能镇定些。”

本就后怕的宁?在看到王姐之后,更加害怕,拼命的往沙发里钻。

安迹沉冰冷的脸上再次皱起眉头。他守住宁?,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了,不用怕。”

那是安迹沉第一次安慰别人。

他也只安慰过宁?一人。

王姐看到这一幕,吓得瘫倒在地上抱着安迹沉的腿哭求:“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安少您也喜欢宁小姐,求安少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泪水打湿了她妖娆的妆容,此刻的王姐显得狼狈不堪。

“滚。”安迹沉一脚踹开她,脸色阴沉。

这时林哥走了过来,对安迹沉道:“已经把林哥废了。”

林哥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安迹沉身后的宁?。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即使是狼狈不堪,她依旧梨花带雨楚楚动人。难怪安迹沉会这么对她。

第九章:往事(6)

林哥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安迹沉身后的宁?。dm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即使是狼狈不堪,她依旧梨花带雨楚楚动人。难怪安迹沉会这么对她。

只是对林哥这样的人来说,宁?这种少女对他并没有吸引力,宁?没有混迹于灯红酒绿中的妖娆女生的性感妩媚。

但是林哥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他再次见到宁?,她的美丽就足以叫他失神。

“去帮我找个房间。”安迹沉头也没回的吩咐着林哥,眼神一直停留在宁?身上。他一直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

林哥看着变得温和的安迹沉愣了半秒,然后说:“好,我马上办。”

出了酒吧,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夜色冰冷、霓虹闪烁,显得格外凄迷。林哥对着天空吐了口气,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林哥,头被门夹了?发什么神经在这里跟傻壁一样自言自语?”站在门口抽烟的人听到这话嘲笑着走了过来。

林哥看了这人一眼,伸手抢过他手中的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老大看上一姑娘,听说那姑娘还是个学生。我是被老大打发出来帮他找房间呢。”

“不赖啊,”那人笑的越发猥琐的攀上林哥的肩头,“老大也终于开始近女色了啊。你还杵在这干嘛,赶紧找房间啊,小心耽误了老大的好事。”

“我说老四你正经点行不行?”林哥一把拍掉那人的手,“老大可不想我们只是玩玩。你没看见老大看那姑娘的眼神,都能掐出水来。”

“呵呵,你别恶心我,就咱老大那清心寡欲的性子,能像你发春一样?”

“滚,”林哥伸手把老四推到一边,“我先去给老大找房间。”说着将嘴里的烟拿出捻灭,抬脚就走。

“老大的第一次你可得找个有情调的地方啊!”老四戏谑的在后面大喊。

酒店里很安静。橙色的灯光温和的漫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有种暖暖的温馨。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玫瑰香味,温暖缱绻。

安迹沉动作轻柔的将宁?放在床上。虚脱的宁?现在已经沉沉睡去了。她的睡颜很安静,诗情画意的眉眼让人忍不住沉迷。

安迹沉不由自主的身后拂去她脸上的碎发,动作中有说不尽的爱惜。

林哥杵在一边看着,顿时深深的感到自己存在的多余。

林哥僵硬的笑笑:“老大,我就先出去了。”

安迹沉没有理他,林哥很有自知之明的走了。

老四在房间外面等着林哥,看到林哥出来,他迎了过去,问:“怎么样,老大还满意吧?这可是外面这儿最有情调的酒店了。”

“我哪知道老大想什么,我出来的时候那姑娘还睡着,老大就在床边看着她。”

“老大也真有耐性啊,要不咱去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你不累我还累了呢,”林哥瞪了老四一眼,抬脚向酒店外走去,“有什么好听的,你丫的真够猥琐的。走吧,吃饭去。”

两人吃过饭就在附近的酒吧喝酒。老四坐在吧台上,端着酒杯看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美女在他眼前走来走去,笑的无比淫。荡。

“老大看中的那姑娘是不是很漂亮?”老四边欣赏着美女边关心着美女。

“来的时候你没看见啊?”

“老大抱得严严实实的,我哪看得清啊。”

“不漂亮老大能对她一见钟情啊。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是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抱住好好保护的女孩儿,可不是那种一看到就想拉着上、床的那种。老大为了她得罪洛家也情有可原。”

“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么?”老四不以为然的撇嘴,突然道,“林哥,你手机好像响了。”

林哥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有些犹豫的看向老四:“老大打来的。”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正在和美女一番吗?”

“对啊。”

林哥犹豫的接通电话,就听见那头传来安迹沉冰冷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我有事要回家里一趟,你现在马上过来。”

“好的。”

“老大说什么?”看林哥挂了电话,老四马上八卦。

“老爷子叫老大回家一趟,老大让我过去照顾他的美人。”

“这个时候,你说老爷子是不是故意的啊?”老四笑的促狭。

“我哪知道啊,可怜我没想到会有一天去给一个小丫头当保镖。”

当安迹沉衣着整齐的出现在林哥面前时,林哥心里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他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像安迹沉这样的男人。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躺着床上,他竟能枯坐着看了她几个小时。

安迹沉没有注意到林哥的惊讶,仍旧面无表情,道:“在这里守着她,等她行了带她吃点东西,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来。”

“我知道了。”林哥有些郁闷的点点头。

林哥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安迹沉是怎么对着一个尤物不为所动的。他坐在房间的沙发里皱眉看向床上躺着的额宁?,心里想着,安迹沉对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枯坐了半个小时林哥就坐立不安了。他心里无比佩服安迹沉对着尤物枯坐几个小时的举动。怕吵着宁?,他电视也不能看。就连吸个烟,沉睡中的宁?还要咳嗽两声已做抗拒。

他痛苦的瘫倒在沙发上度秒如年。

宁?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她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几分钟后,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接连被她回忆起来。混乱不堪的几个片段在她脆弱的脑海中拼凑出来:王姐的妖娆、路远的卑贱、穿着暴露的酒吧小姐、狂暴的韩哥、还有那个冰冷的带她离开的人······所有的这一切又一次清晰且深刻的在她眼前重现。

宁?撑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入眼是陌生的房间,华丽且温暖的装潢。

她穿上鞋子走出卧室,发现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一个人。她记得这个人是跟在那个冰冷的男人身后看着她对韩哥调笑着风轻云淡的说:“韩哥还是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宁?目光冷漠的看着林哥,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十章:往事(7)

安迹沉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安老爷子让他在家里休息他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坐上车就要往酒店赶。这时林哥打来电话。电话里林哥吞吞吐吐:“老大,那姑娘······不见了。我就在沙发上打了个盹,一醒来床上就没人影了。”

林哥提心吊胆的等着安迹沉的回答。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接着就传来安迹沉暴跳如雷的声音:“马上派人给我去找!找不到你就收拾东西给我滚!”

林哥握着电话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安迹沉哪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天就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姑娘叫他堂堂林哥收铺盖走人。搁谁那也想不通啊。

闷坐了几分钟,林哥拨通了老四的电话。

“怎么着,这会儿打电话,老大又有什么吩咐?是不是那东西不够用啊?”老四接了电话就开始八卦。

“滚犊子!小姑娘被我看没了,要是找不到她我就被老大有多远踹多远了。你快去派人出去找,你自己去酒吧找一趟老板娘,人是她的,看她能不能找到。”

安迹沉再次见到宁?的时候,是在她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晚上。

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永远繁华奢靡。

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味道,昏暗的灯光迷离淫、奢,舞池中人们肆意的狂舞。

宁?靠在沙发上,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身边陌生的男人递到自己嘴边的酒,清亮的眸子此刻迷醉中带着淡淡的诱、惑,让人失神。

“还喝吗?我带你去休息吧?”

宁?被人抱在怀里,那人的手就贴在她的腰上,她能透过单薄的衣物感受到那人手上灼热的温度。

“再等会儿嘛。”宁?笑容甜腻,轻易的融化掉一颗冷硬的心。

“我等不及了······”那人低头俯在宁?颈间,灼热的气息散在宁?颈间,情、欲横流。

“就一会儿。”调笑间妩媚横生,宁?端起一杯酒送到那人嘴边,笑道,“陪我喝一杯。”

“喝酒,”那人笑容荡漾,接过酒杯对宁?道,“酒要这样喝才有意思。”说罢,一如当初的韩哥含了一口,低头冲宁?吻去。

逐渐逼近的气息热烈且淫、靡,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去。

向宁?喂酒的那个人脸上满是,注视着宁?美丽的脸,笑容淫、靡的期待着宁?嫣红的双唇的味道。

凌厉的气息划破沉寂的空气,随后一道人影在空中抛出,狠狠的摔在地上。

林哥看着地上的人,无奈的叹气。安迹沉进来的阵势那么大,整个酒吧都安静下来了,这货竟然没有发现。

果然美女都是毒,迷得人神魂颠倒。

宁?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安迹沉。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一丝惊惶,平静的让人感到惊讶。

安迹沉脸色阴沉,冰冷的眼中怒意尽显。他一把把宁?扯起来:“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宁?轻笑,轻佻妖娆。

林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去看宁?,有些发愣。宁?脸上画着浓浓的烟熏妆,不同于她日后故意丑化自己的浓妆。此刻的她妆容妖娆风华绝代,一双水眸目光流转,颠倒众生。她穿着一件抹胸短裙,将纤长的身体显得性感妩媚。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上,白皙的光泽轻易的就能引起别人的欲火。

被安迹沉甩开的那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被安迹沉带来的人层层包围的酒吧大厅,慌乱的看向安迹沉:“原来宁······宁小姐是您的人,我、我······您放过我吧,我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她男朋友这么厉害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碰她啊······”

宁?冷冷的看着这个方才还与自己调、情的人此刻恨不得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

三年的相守都守不住感情,更何况刚刚认识而已。她本来就不对这个人抱有一丝希望。

“宁宁!”

冷笑间又一声哭求传来,宁?看去,只见两个人拖着路远拖了过来。此刻的路远比那天在王姐面前还要狼狈。他明显被人揍过了,脸上尽是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脏乱狼藉,上面印满了脚印。

路远被拖到桌前,顾不得狼狈就向宁?爬去:“宁宁,求求你救救我,帮我说说好话,是我错了宁宁,我不该那么对你,帮帮我宁宁······”

“不要叫我宁宁!你不配!”宁?一脚踢开爬到她脚边的人,脸上的冷笑更加妖艳,“我为什么要救你,我当初哭着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发发善心救救我?!”

“我错了,是我错了宁宁,你原谅我吧,救救我宁宁,他们会把我杀了的,你救救我,我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宁宁,我是走投无路了才那么做的,原谅我宁宁······”路远又扑过去抱住宁?纤细的脚腕,满脸眼泪的哭求。

宁?看着脚边的路远,漆黑的眼眸深邃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想法。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笑了,妆容精致的笑容倾国倾城,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安迹沉看着这样的宁?,冰冷的脸色面沉如水。阴沉的有些可怕。

“喜欢我?”宁?轻蔑的看着路远嘲弄的笑,“你的喜欢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宁宁······”路远听了这句话绝望的大哭,“宁宁,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救救我宁宁,救救我······”

宁?厌恶的一脚踢开路远。在不久之前,路远也曾有一次喝醉酒回到家,二话不说一耳光将宁?打翻在地上。那时候宁?就该明白,这个人迟早会弃她不顾,可是宁?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人心的变化是最恐怖的。

宁?转身想走,路远慌忙去拉她。只要宁?肯开口为他求情,他总是有一线生机的。

可是他不偏不倚的拽开了宁?紧束腰间的丝带,顷刻间仅靠腰带固定住的短裙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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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签约的事情昨天忙了一下午,因为还未成年,很麻烦。看着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亲,收藏一下吧。

11、往事(8)

宁?转身想走,路远慌忙去拉她。只要宁?肯开口为他求情,他总是有一线生机的。

可是他不偏不倚的拽开了宁?紧束腰间的丝带,顷刻间仅靠腰带固定住的短裙滑落下来。

宁?姣好的身材展现无疑。

站在酒吧的几十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几秒钟后都纷纷转过身去,不敢去看宁?。

宁?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外套就披到了她身上。

安迹沉用外套紧紧的包裹着宁?的身体将她揽进怀里,然后目光肃杀的看着早已经吓得呆滞的路远,对背对着自己的林哥道:“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你们都给我出去。老四你去找一身衣服过来,快点!”

一堆人一句话都不敢说,迅速走出了酒吧。路远被几个人拖了出去,哭喊声撕心裂肺。

一堆人散去后,宁?从安迹沉怀里出来,脸上表情冷漠。

“谢谢你。”宁?冷漠的对安迹沉说出这三个字后捡起地上的裙子想要离开。

“你这个样子要去哪儿?”安迹沉拉住宁?。

“你管不着。”宁?甩开安迹沉的手,语气很冲。

这时老四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走了过来,满腹的不满。他终于能体会到堂堂林哥去给宁?当保镖时憋屈的心理了。这也就算了,好端端的还让他做个这么铮光瓦亮的大灯泡。

“我看这衣服挺适合嫂子的,您看看。”老四将衣服交到安迹沉手上,看也不敢看宁?一眼,生怕安迹沉一个不爽把自己的眼睛给挖了出来。把衣服交出去之后,他片刻也不敢留脚下生风的走了。

“去后面换上吧。”安迹沉把衣服递给宁?。

“我的事不用你管,最好你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让我憎恶!”宁?扔掉身上安迹沉的衣服,转身就走。

她只穿着单薄的内、衣,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安迹沉注视着宁?纤长的身形,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觉得我会这样让你出去吗?”

宁?缓缓转身看向安迹沉,如同电影中精心处理过的慢镜头。她的眼眸漆黑,密不透风的让人窒息。

“那你想怎样?”

只是一瞬间,宁?被拉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安迹沉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封住了她的双唇。

宁?只觉得唇上一片柔软的冰凉,让她厌恶。她用力的挣脱安迹沉锁在她腰间的束缚,伸出双手用力的推他。

安迹沉却更加用力的揽住宁?的腰,让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宁?所有的反抗顿时变得不堪一击。

安迹沉冰凉的双手在宁?光滑的腰间来回抚摸,霸道且狂野。

宁?的体温渐渐升高,呼吸变得沉重,身体无力且软弱,瘫软在安迹沉怀里勉强支撑着没有瘫下去。

冰冷的舌头滑进宁?的口腔,近乎疯狂的挑逗着宁?,霸道的逼迫着宁?与他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许久,安迹沉才放开宁?。宁?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直到她撞到沙发才勉强靠着沙发站住。

注视着脸色潮红胸口剧烈起伏的宁?,安迹沉平静的回答她的问题:“就是这样。”

酒吧里开始变得沉默。宁?咬着下唇看着安迹沉,感觉到一种头晕目眩、天翻地覆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一切更加的暗无天日。

可是,安迹沉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他对宁?根本就不存在一丝的感情。

“把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安迹沉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停留。

安迹沉是真的爱上了宁?,爱上那个柔弱的、眼眸清澈的宁?,爱上了她空灵的气息。那是一种高于身体的灵魂恋爱,是最纯粹的柏拉图式爱恋,所以就算宁?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所想的只是把宁?留在身边守着。和欲、望无关。

可安迹沉是霸道的,他对宁?的爱,深到极致就变成了一种想要完全掌控的霸、道。

所以开始变得不羁的宁?,越来越反感安迹沉的霸、道。她不断的顶撞他、冲犯他,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逃出他的掌控。

热烈的掌声和着口哨声响起。

慕烟向台上看时,宁?正笑容清丽的望着自己,在别人的注视中向自己走过来。

调酒师将几块冰放进宁?的酒杯中,溅起了几滴水花:“所以,她现在很优秀。”

慕烟不敢否认他的最后一句话。

第一眼见到妆容夸张的宁?,慕烟确实轻视她的肤浅。可是她的才华,那天她站在舞台上完美的演讲让他对她有了几分关注。宁?的高傲、不羁,因为有了资本所以从肤浅无知变成了个性。这些也许是她的缺点,也许会有人因此看她不爽,可是经历过那些事情的宁?能够像今天这样好好的生活,能每天上学从不迟到不缺课、能安静的读书做笔记、能用丑来掩盖自己的美、能够在闲的时候学习插花、能够去掉伪装就可以甜美的微笑,她真的是优秀的。

哪怕她一开始接触他,就是精心设计的局。

“我唱的很好听吧?”宁?在慕烟身边坐下,得意的仰脸看着他问。

“天籁之音。”慕烟笑着夸奖。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到宁?身边,将一只盛放的玫瑰递到宁?眼前:“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只是以前一直有点小小的遗憾,就是你的长相和声音相差太远。没想到,真正的你这么漂亮,以后你就是我的女神了。”

“谢谢你。”宁?欣喜的接过玫瑰,像一个受宠若惊的小姑娘似的小心的接过玫瑰双眼灿若繁星的一脸感激的看着那个男孩儿。

其实只要她想要,安迹沉就能把整个市的花店的玫瑰买下来送给她。

宁?把花放到鼻子下用力的闻了闻,然后她带着满足的喜悦对慕烟说道:“这个地方安迹沉很快就能找到,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慕烟点头同意。

宁?拿着那朵玫瑰对着忙碌的调酒师摆摆手:“,再见。”

12、心动(1)

安迹沉坐在车上,窗外风景飞逝。他离宁?的家乡越来越远。

这片风景在他眼里是陌生的,没有一丝感情可言。可是安迹沉知道宁?有多想像他这样去看看这座城市沿途的风景,这座她从小长到大的城市。

从宁爸一脚踢开自己的女儿开始,宁?再也没有回过家里一趟。宁?一直没说,也没表现过自己想回家的想法。即使是中秋节一家团圆的节日她仍能一个人啃着一块月饼看着中秋晚会的小品哈哈大笑。

可安迹沉知道,宁?是很想家的。她在kf打工的时候,有时会遇到一家人欢欢喜喜吃饭的场面,那时候她的眼睛经常会不经意间在那美好的画面上停留数秒。

那稍纵即逝的数秒的停滞像是一把钝钝的匕首磨着安迹沉坚硬的心,生生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老四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过电话之后,脸上出现了一丝迟疑,斟酌了半天他小心翼翼的对安迹沉道:“老大······那个,嫂子、嫂子跟丢了。下面的人说,嫂子和一个叫慕烟的上了一辆车后就不见了。”

安迹沉面无表情的脸开始波涛暗涌。他直视着前方的无尽头的夜色,声音冷硬:“派出所有人,找。”

宁?拉着慕烟逛街。慕烟安静的跟在宁?后面看着她不厌其烦的拿着衣服一件一件的试穿,然后跑出来臭美的问他漂亮吗?好看吗?可爱吗?

慕烟总是不吝啬的把她赞美一番。

宁?经常在路边的小摊前停下来买一些琐碎而精致的食物,比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还要幼稚。她还专门跑了两条街去找一个卖手工编织品的女孩儿,然后在琳琅满目的坠子前蹲下来满心欢喜的去挑。

慕烟第一次陪着一个女生满大街的乱跑,而且这个女生还是一个一身粉色风衣清新可人,对世界充满新鲜感并且活力满满的小姑娘。

慕烟淡笑着在宁?身后看着她轻易被满足时的笑容,心里想着这个女生是不是在自己21岁生日的今天把记忆丢失到了自己18岁生日那天。

21岁的女孩儿,真的不该这么幼稚了。

但是这样的她真的让人忍不住喜欢。

“慕烟,”宁?抬头认真的看着慕烟的眼睛,“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生日快乐。”慕烟毫不吝啬。

“只有生日快乐啊?难道你不要送我礼物吗?”宁?很不满。

“你想要什么?”慕烟轻笑。

“这个。”宁?高兴的将一个细细的圆环拿起来。温暖的阳光下,圆环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是一个戒指。

“戒指?”慕烟笑了笑,“你这是变相的向我求婚吗?”

“你想多了,”宁?鄙视了他一眼,“你买给我,我要用它编手链,会有桃花运哦。”

编的是三生绳。

宁?将近三年没有再戴起的红绳。

摊主手法娴熟的将戒指当成扣环,一颗绳扣自戒指散成三股再回到戒指扣住。

宁?将红绳交给慕烟,把手腕伸到他面前。

慕烟把红绳系在宁?白皙的手腕上,看着宁?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那漂亮的红色,笑道:“很好看。”

宁?孩子气的扬着手腕在眼前晃啊晃啊,满意的笑:“我也这样觉得。”

时至黄昏,阳光变得柔和起来。繁华的商业街人流如织、华灯初上。唯有宁?笑的清新明丽,恍如隔世般不食人间烟火。慕烟只消淡淡的一眼就轻易的忘却世间纷杂沉醉在她唇角的甜蜜中去。

慕烟突然感到庆幸。还好,她能这么天真的微笑着。

地毯的摊主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年轻,却有着沉静如水的睿智。她无意看见慕烟看着宁?时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了然于胸的笑。

那种眼神的含义分明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宁?的心情很好,她竟然对慕烟说:“走吧,我请你去吃烧烤。”

后来,周莞清知道宁?生日那天请慕烟吃饭的事情后,一脸惊愕,大呼宁?重色轻友。

宁?这人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十足的爱在夜店鬼混的小混混。可认识了她三年的周莞清比谁都清楚她的真面目:狡诈、爱占小便宜而且非常的抠门。能让她请客吃饭,这运气都能去买彩票了。

慕烟不知情,所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两人起身,这时一个女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撞着宁?的肩膀跑了过去。

“宁?,”慕烟伸手去扶她,“没事吧?”

宁?回头看向那个女生,那个女生也停了下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打量她。

“没事。”宁?收回视线冲慕烟笑道,“走吧,吃完饭我还想要去海边,不要耽误了啊。”

宁?带慕烟去了夜市街,那里有一家宁?混熟了的烧烤店,名字取得很有创意,叫做‘人间烟火’。宁?第一次见到这个店名的时候故作行家的对周莞清说:“周小莞你看这家店名取得多霸气,直接把那些自诩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一砖拍死了。”

其实物极必反。宁?说这话便面上是讨厌那些不是人家烟火的美女,其实能入她眼的美女都是一些长得灵气逼人的那种。

就比如宁?总是叫周莞清周小莞周小莞,猛一听跟一名妓董小宛差不多,宁?说是因为她舍不得这么一个雅致的‘清’字毁在周莞清身上。但是她手机周莞清的号码存的名字,分明是个‘清’字。

吃东西的时候宁?变得很安静,专心的吃东西。初秋季节干爽,特别是夜里,空气格外的清爽。宁?叫了几瓶啤酒,很痛快的解决了一瓶。

吃过饭之后宁?站在大马路上吹风。

慕烟看看完全漆黑的夜空,对宁?道:“天晚了,还要去海边吗?”

“没事啊,”宁?感受着夜风吹过时惬意的感觉,对慕烟说道,“我想去了。”

到了海边已经是十点左右了。郊外的天空很高很通透,有几点冰冷的星子。海上有着连绵不断的波澜,黑色的海水在夜里发出隐隐亮光。海风潮湿冰凉。

宁?和慕烟在海边的水泥台上坐下,两人之间隔了半米的距离。

谁都没有说话,海水不停的翻腾,但终究还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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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没有收藏的了,好失落的感觉。

13、心动(2)

宁?和慕烟在海边的水泥台上坐下,两人之间隔了半米的距离。

谁都没有说话,海水不停的翻腾,但终究还算平静。

“你要来这里,就是想这么坐着吗?”沉默了许久,慕烟看向宁?。

“对啊,吹吹风,心里感觉很舒服。”宁?微微笑了笑。

慕烟没有回她。面前的大海沉默神秘,在黑夜中犹如魔鬼的禁地。

“把你从前的事都告诉我了。”慕烟重新开口。

“哦?”宁?抬头看他,笑容甜美。

甜美的笑,慕烟却看到了流淌在那里的悲伤。

“那······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可怜呢?”宁?笑着问,美丽的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是。”

慕烟没有否认,也没有多说。有很多感情是无法用苍白的语言去描述的。他大致能体会到今天的宁?独自一人面对背叛的悲伤、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恐惧。还有这三年她一个人努力的养活自己坚决不接受安迹沉的安排所需要的勇气。

她无家可归无枝可依。

所以她算计他,他完全可以理解,一点也不怪她。

“记得我从小就被我爸妈管的很严。周末或假期出门前都要交代清楚给谁在一起、要去哪儿玩。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很羡慕那些去过很多地方的同学。那时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海边。可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并没有海,并不像现在这么容易。我到十七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

说到这儿,宁?笑了:“他知道这件事后,很认真的对我说,我带你去。一个星期后,他用抢来的钱买了两张火车票兴冲冲的来我学校找我。我当时感动的脑子发热,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了平时攒的钱装进书包第二天装作上学和他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海,他陪着我去吹海风捡贝壳,还对我说,等他有了钱就为我在海边建一个别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那种。”

慕烟看向宁?,她平静的很,没有悲伤,也没有笑容。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倒是没有,红砖灰瓦我现在却住的习惯了。誓言只是一句话,不负责也没人拿你怎么样。可是······我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很难过。”

宁?转头对慕烟笑。

“想起了在xx度过的那个冬天,不知有多冷。那时我躲在被窝里发着抖盼望的是,想和谁说说话,不管是谁,我都想联系。不管他对我怎么样,只是想和他说说话,并能告诉我我是谁。”

说这段话的时候,宁?的声音很低,像是晃在风中的细丝随时就会断掉一样。也很哑,压抑着她从未言说过的痛苦。让人忍不住黯然。

夜色冷寂。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段话,因为我能体会得到。”

话音刚落,宁?就觉得一种柔软的温热拂过自己的脸。是慕烟的手。

慕烟低头看着宁?,漆黑的眸子里情愫暗涌。他的手轻轻捧着宁?光滑的脸,温柔且专注。

宁?也抬头看着慕烟,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明亮异常。

慕烟的动作让宁?有些惊讶。虽然慕烟对她的态度很好,甚至不计较宁?可以的接近。但是她从不曾想过他会对她情不自禁的做出这种举动。她以为他抚摸她的头就是两人并不熟络的关系的极限。

慕烟注视着宁?柔美若水的容颜,低头吻上她冰凉的唇瓣。

这个吻很轻,缠、绵悱恻如同一根无形的线将两人的心紧紧系住。

宁?在这个细致的吻中感觉到一种心有所安的轻松。

慕烟将安静的宁?抱进怀里。

慕烟的怀抱很温暖,让这个冰冷的夜晚变得温暖。宁?安静的感受着他的体温和他身上清浅的香味,感觉很安心。

当慕烟在那么多人面前对安迹沉说出那句“她有自己的选择权”的时候,宁?就莫名的相信慕烟可以抗衡安迹沉。

一开始接近慕烟,确实是为了摆脱安迹沉。但是现在当宁?静静的躺着这个温热的让她觉得风霜苦雨全部变成温暖阳光的时候,她开始依恋不舍。

她冷了太久,无比的热爱这种温暖。

宁?居住的那条小巷依旧萧索冷清、狭长黑暗。

安迹沉面无表情的站在漆黑的巷子里。林哥在不远处着急的来回踱步,不停的在打电话。他知道安迹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相安无事,可是今天如果找不到宁?的话,那么一直派去跟踪宁?的人恐怕就要给废了。

夏景阳陪着安迹沉站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想,宁宁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

安迹沉冷冷的看了一眼夏景阳。

当安迹沉开始进入宁?的生活时,夏景阳就已经在宁?身边了。他对宁?的照顾无微不至,并且不顾宁?冰冷的脸色亲昵的叫她“宁宁”。

后来安迹沉从周莞清口中得知,他们从小相识,青梅竹马的那种。

霸道的安迹沉是不会允许夏景阳的存在的,再加上y大的学生都知道宁?很讨厌狗皮膏药一样的夏景阳。于是有一天,在夏景阳去帮宁?买早餐的路上,他被安迹沉截住。

安迹沉并不想难为夏景阳这种不经世事的乖孩子,他的条件很简单:搬出那条巷子,和宁?断绝所有联系。

可是安迹沉没有想到,看上去温和随性的夏景阳那刻会无比坚定的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对他说:“不可能。”

一群人蜂拥而上对夏景阳拳脚相加,夏景阳被人按到在地上不停的踢打,很快就有血从他头上流出。

林哥于心不忍,叫手下的人停住,走过去劝他:“你是高校大学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干嘛非要为了一个女人丢了自己的未来。”

综合上两个二话不说就抛弃女人的窝囊废,林哥很佩服夏景阳。

狼狈不堪的夏景阳仍旧眼神坚定的直直看着安迹沉,重复那三个字:“不可能。”

林哥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一群人又围了上来接着打。夏景阳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却紧紧咬着牙不发出一丝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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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心动(3)

宁?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她疯了一般冲上前去护住夏景阳将他挡在身后,憎恨的等着安迹沉歇斯底里的大喊:“如果他要是出了事,我就去给他陪葬!”

安迹沉目光顿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宁?如此失态。虽然一直以来宁?对他百般挑衅,可到底她是从小被当成小家碧玉一般教育着的,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安迹沉没有想到,宁?会这么在乎夏景阳。

夏景阳费了很大力气挣扎着坐起来,忍住难以掩盖的痛意微笑着安慰宁?:“宁宁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宁?眼里已经有了泪光。她颤抖的举起手抚向夏景阳脸上的淤青。夏景阳疼的嘴角抽搐,可是却一直温和的笑着看着宁?。

“把她给我拉过来,那个人照死里打。”安迹沉温怒看着两人。

拉宁?的人到底没敢过去,因为宁?拿出一只锋利无比的刀片抵在手腕上,望着安迹沉冷笑:“我说了,如果他有事的话,我就去给他陪葬。”

她已经欠他太多了。他的付出她一直都知道。可爱情不是感动,她无法给他感情,所以就他不理不睬,只是希望他有一天可以放弃。她不想伤害这个从小就宠着自己、爱着自己像亲人一样的人。

夏景阳吓得脸色发青的去拉宁?的手想抢走她的刀片。宁?面无表情的避开他:“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我只想一个人,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好不好?”

夏景阳苦笑:“我不是想要打扰你,可是我知道你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你很懒不按时吃饭胆子小没有安全感,我怎么可能放心。而且······而且我也想看着你,只要每天能看到你过得很好,我无论自己怎么样都会很开心。”

“可是我不开心!”宁?冲夏景阳大叫,“你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有多愧疚!”

“我······”夏景阳想解释些什么,可是最终只是垂下头,声音很低,“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造成了困扰,可是我还是想要看着你。

安迹沉冷眼看着他们俩,问宁?:“所以你喜欢他?”

宁?回头看向安迹沉,眼中是难得的驯服:“我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喜欢他。可是他从小就照顾我关心我,就像我哥一样的存在。你不要为难他。”

坏脾气的宁?什么时候会这么向自己解释了?安迹沉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来宁?除了对他反抗什么时候乖顺过。

夏景阳低着头,脸上的悲伤没有一个人看到。

宁宁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说喜欢我,我宁愿接下来就被这个人打死也希望你说一句喜欢我。

宁?转头看向夏景阳,转头的那一刹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痛苦的捂住胸口,手上的刀片掉在地上。

安迹沉脸色一变跑过去从夏景阳怀里接过宁?,伸手抚上宁?的额头,语气中无法掩饰自己的担忧:“宁?你怎么了?!”

宁?疼的连推开安迹沉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心口就像是被几千万根银针同时扎着一样细密尖锐的疼。

夏景阳急忙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从瓶中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喂宁?吃下去。

宁?还是痛苦的不住颤抖,脸色煞白。

“宁?到底怎么了?!”安迹沉抱着宁?冲夏景阳问。

夏景阳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擦去宁?头上的冷汗,看着宁?痛苦的神情慢慢缓解,他才松了一口气,对安迹沉说:“我爸是宁宁的医生。”

就是这句话,霸道的安迹沉允许夏景阳在宁?的世界里存在,一直到现在。

林哥接到一个电话,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笑意。他跑到安迹沉身边,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安迹沉道:“那个徐冰倩打来电话,说是有宁小姐的消息。”

“宁?在哪?”安迹沉拿过电话没有一句客气的言语。

电话里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得出对方做作的姿态:“我听说今天是??的生日,买了生日礼物想要送给她,但是却没见她在学校。我还以为她是和你在一起呢,谁知道林哥打电话问问有没有见过她。原来我今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儿真是她啊。”

“不要说废话。”安迹沉不耐烦的打断她。

徐冰倩讪讪的笑了下,接着道:“今天我逛街的时候看见y大的慕烟和一个女孩儿在一起逛街,很亲密的样子。你知道最近我们学校的人都听说慕烟和??在一起了,所以我就特别留意了他们一下。可是我竟然听到慕烟叫那个女孩儿‘宁?’,但是那个女孩儿我分明就不认识啊。而且??一向都是化了妆才出门的。不过就来我越想越可疑,这世上不可能有两个叫宁?而且又和慕烟关系不一般的人啊。”

安迹沉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瘦削的指节泛白:“他们去哪了?”

“我听见他们说要去海边。”

平静的海面发出粼粼波光,沉静的缓缓流淌。

宁?望着带着凉意的海蓝水面,身上是慕烟给予的温暖。

两束灯光在不远处出现,把他们周围的景物照的清晰可见。

“他还是找来了。”宁?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慕烟脸上的笑容那一刻变得清浅疏冷。

安迹沉的到来他并不意外。无论是安迹沉强大的实力还是宁?精心的安排,事情的发展确实应该是安迹沉的“抓奸”。

宁?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子,脸上的笑容妖娆迷醉。

她的行踪确实是她刻意透露出去的。当时在街上遇到徐冰倩并不是偶尔。徐徐冰倩一直对安迹沉有所企图,因此一直以来刻意的讨好她。今天是她的生日,徐冰倩不可能不给她送礼物。她只要让徐冰倩知道自己在哪里她肯定会找过去。

虽然当时没有认出她,但是她看她眼神徐冰倩不可能不熟悉,而且当时没有那句‘宁?’,确实又帮了她的大忙。

安迹沉找她,不可能不联系这个经常活跃在她身边的人,而徐冰倩呢,自然乐意让安迹沉见到她和慕烟在一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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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心动(4)

宁?看到甜腻的笑,带着安迹沉看到慕烟时那精彩的一幕的期待的笑,慕烟当即就猜出了现在这一切都出自宁?之手。dm

他甚至不知道宁?是什么时候引来的安迹沉。

“有一本书上说,情爱是笼络人心最好的手段,”慕烟放开宁?,看着她甜腻的笑容渐渐冷寂,轻声道,“你真的很聪明。”

“我······”宁?脸上一紧,抓住慕烟的手,下意识的就要解释,“我真的······”

“??,你们、你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一个惊讶的声音打破这缓缓流淌的情感。是徐冰倩。

慕烟看向来人,安迹沉脸色阴沉的走过来,紧握的双拳明显的表达出了他的怒意。

宁?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不知道是真的着急解释下意识的行为还是为了做给安迹沉看。

但是慕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那种细腻的触感,他是真的喜欢。

安迹沉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阴沉的脸色几乎可以挤出墨水。

天色很暗,但是他不是没有看到,宁?方才看着慕烟时的紧张,那是种神色,他只见过一次,就是宁?看到夏景阳满身伤痕的躺在别人脚下的时候。

安迹沉握紧拳头想冲上去把宁?拉过来。林哥以为他要去走慕烟,慌忙拉住了他。

慕烟的身份林哥不得不忌惮,要是安迹沉真把他给打了,那他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到时候虎视眈眈的洛家人一定会趁火打劫。他们的一切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女生给毁了。

林哥死死的安迹沉避免这种状况发生:“老大有话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

林哥正想当和事老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徐冰倩却贴到了宁?面前道:“??你什么时候和慕烟在一起的啊?你明明知道安迹沉他喜欢你,而且就算你不喜欢安迹沉,可是夏景阳喜欢了你这么久,你也不应该和慕烟在一起啊。”

林哥明显感到安迹沉因为徐冰倩的话更加生气。

“叫我宁?,我们不熟。”宁?厌烦的看着徐冰倩。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们······”徐冰倩无比尴尬。

“你闭嘴!”安迹沉不耐烦的冲她吼了一句,徐冰倩立马噤声不敢再开口。安迹沉看着慕烟,视线冰凉蚀骨,“你应该知道,宁?是我的人。”

“你的人?”慕烟淡淡一笑,“我知道安家继承人追了一个女孩儿追了三年,虽然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但是一点放弃的念头也没有,实在让人佩服。”

换而言之,宁?还是自由身,无所谓是谁的人。

宁?讶异。

安迹沉眼眸微沉:“你要她?”

问话直白的让宁?心跳加速。

要她?

慕烟看向宁?紧张的有隐隐含着期待的眸子,她的手还在他手里,微微有些潮湿。

“如果我想的话。”慕烟淡笑。

“那你倒是想还是不想?!”安迹沉一把拽过慕烟的衣领,喷薄的怒气几乎要把他吞噬。

“不要靠这么近,我只喜欢宁?这样的美人儿,”慕烟风轻云淡的推开盛怒的安迹沉,退后两步,不紧不慢的道,“如果我想的话,我当然会告诉宁?。”

宁?不明白慕烟到底是什么态度,他没有要追自己的意思,可面对安迹沉他又没有拒绝。简直把自己置于走钢丝的危险境地。

危险······他这么做,真的很危险。

“不想找麻烦的话,不要接近她!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安迹沉冷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杀伐之意掠过所有人的心头。

他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宁?,转身离开。

你以为,找到一个可以与我抗衡的人就能离开我吗?这辈子,我不可能再放手,以失去一切为代价。

路过林哥,安迹沉开口:“把东西给她,送她回家。”然后离开,黑色的背影很快被黑夜掩盖,无迹可寻。

徐冰倩愣愣的看着安迹沉离开,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心酸。

她一开始接近安迹沉是因为家里人对他过分敬畏的态度,她不可避免的对这个人升起仰望之心。可是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冷血的人竟然会那么深刻的爱着一个人。

他为了她自动拒绝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女子。他冷血,他绝对不会因为别人在他面前被打的头破血流而皱一下眉。可是徐冰倩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宁?在打工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盘子割破了手,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安迹沉却紧张的拉着她去医院包扎,夸张的让她整整一个星期不再去干那些无比轻松的工作。

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徐冰倩真的不明白宁?有什么好的,她除了仗着安迹沉的喜欢不把人放在眼里,她还剩下什么?

徐冰倩怨恨的看向宁?,在看到宁?玉净花明的容颜时,她的目光一下子顿住了,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住。

她竟然从来没想过,宁?浓妆艳抹下有一张这么漂亮的脸。

又一辆车开了过来,夏景阳急急忙忙赶过来,看到牵着手的宁?和慕烟,愣了一下。打量了一眼人群,没有安迹沉的身影。

“宁宁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心安迹沉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听到这句话慕烟留意了一下夏景阳,他叫宁?‘宁宁’。这么亲昵的称呼饶是认识了宁?三年的安迹沉都没喊过。

当然,宁?现在的性格也当不起“宁宁”这两个安静的字。

宁?瞥了一眼夏景阳,皱眉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林哥走过来把一个纸袋递给宁?,脸上带着笑意:“一转眼咱们都认识三年多了,眼看着你比以前变了那么多,真叫人感慨。其实你是个好姑娘,就是没有其他人幸运。生日快乐,这是老大给你的生日礼物,我的那份已经交给夏景阳了。”

“你知道我不会要他的东西的。”宁?没有要接的意思。

林哥叹了口气,这三年宁?的坚持他都看在眼里。宁?宁可饿着也不愿意用安迹沉的钱,很多场合安迹沉硬逼着宁?去参加,她也很少接受他准备的衣服和首饰。这么固执的人林哥一开始认为她傻,但后来不由得佩服起她了。

“这次不一样,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且,是和你父母有关的。”

宁?听了这话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个纸袋忘了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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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心动(5)

宁?听了这话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个纸袋忘了去接。林哥笑了笑,把纸袋塞进宁?手里,说:“有空回去看看他们吧,他们养了你十几年也不容易,当父母的孩儿犯了错哪有几年还不原谅的道理。”

宁?怔楞的紧紧抓住纸袋,眼神毫无焦距的说了声:“谢谢。”

只是不知道这声谢谢到底是对林哥说还是对安迹沉说的。

林哥看了眼慕烟,又看宁?,犹豫了片刻,才闷闷开口道:“其实要不是老大,我真的不相信这世界上会真的有爱情这回事。我们道上的人都认为女人如衣服,说换就换。当初老大喜欢你,我只当他是玩玩。可没想到这一玩就是三年。三年啊,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三年?老大做到这一步不容易,你怪老大监视你,不给你自由,逼着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或许你还在怪他当初对路远太狠。可是有一个人这么对你,真的很难得。”

宁?听着,沉默着。

安迹沉喜欢了她三年不容易,那夏景阳从十二岁开始到现在已经九年了。整整九年,他又容易吗?

可感情和时间没有关系。一眼万年,感觉对了就会有爱情产生,感觉不对,就只有愧疚了。

林哥说:“我毕竟经历过的事情比你多,你们还很年轻,非要找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非要喜欢的不得了才会在一起。人都会老的,以后你就会发现,也许你曾经为之要死要活的人就是那么回事,找个不讨厌的人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激情这种东西,靠的不是爱情,是青春。”

“我和你不一样。”宁?淡淡的辩解。

林哥面对浩瀚的海面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生日快乐。”说着他对宁?笑笑,离开了。

“他是不是喝多了?”徐冰倩不解的看着林哥离开的背影。

“想听的你也听了,想看的你也看了,没事的话你能别在这儿招人烦吗?”宁?对徐冰倩这样的人不及掩饰的厌恶。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再见。”毕竟是大家出来的,面对宁?的厌恶她还是有些窘迫。

夏景阳看着慕烟,态度吞吐:“时间不早了,你们······”

“你先回去吧,早点回去。”慕烟对宁?淡笑。

“你不走吗?”

“我想在这里再坐一会儿。”慕烟表情很温和,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陪你。”

“不用了,”慕烟笑着抚上宁?的头发,低头他她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轻声道:“让他送你回去吧,乖。”

甜蜜的像是面对着深爱的人。

宁?看着这样的慕烟,实在想不明白他的心思。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道:“其实我真的只是想要你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因为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心里会很宁和。”

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寂静的夜色中犹如黑钻,低调的耀眼。那是一双很纯净的眸子,慕烟想,就算是用最清透的雾水天天清洗也不能濯出那么清亮的光泽。

“我知道了。”慕烟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快回去吧。”

他相信那双清澈的眸子。

慕烟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宁?不能窥透分毫。她不知道慕烟信了她几分。可是解释在利益面前太过无力了,她没有接着解释下去。

“那好吧,”沉默了一会儿,宁?才开口,“夜里凉,你不要呆太久,一定要早点回去。”

慕烟点头:“晚安。”

“晚安。”

宁?微微笑了笑,向来时的方向走。

身后响起慕烟的声音,不大,却让宁?感到心安:“生日快乐。”

宁?在慕烟看不到的背后笑了。

慕烟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宁?一步步的走远,最后身下漆黑的黑夜。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心里还是放不下那道淡淡如烟的影子。但是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从她高傲的站在舞台上、从她眼神清澈的对他说:“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或者是从容颜清丽卓妍的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微笑、她低着头声音黯淡的说;“不知道,也许、没有以后了吧”。还有她在舞台上藏在黑暗中默默吟唱的孤单、她让心心疼的往事、她像个小孩子一般童真的对他微笑。

她很漂亮,有优秀,轻而易举的就让他为她停留。

可是感情最是让人头疼。这么一个女孩儿,让他有种无法掌控的紧张。

还有要面对的安迹沉。

真的要争取她,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夏景阳沉默的跟在宁?身后,脑海里不断想起慕烟和宁?紧握在一起的手,还有慕烟抚摸宁?头发时的温情以及宁?脸上的柔和。那种柔和,他几乎从未见过。

巷子被灯光照亮,橙黄的灯光竟使这破败的小巷有了几分家的温暖。这些灯是安迹沉派人装上去的,因为宁?怕黑。

宁?低头开门,无视身后的夏景阳。

“宁宁······你喜欢慕烟吗?”夏景阳的问话很谨慎。

宁?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夏景阳,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装的?你觉得我能装那么像?”

她喜欢慕烟那样的人,她一直知道。

也唯有假戏真做才能演的那么逼真。她应该知道。

“那就好,”夏景阳竟然扯出一丝微笑,在昏黄的灯光下无比的苦涩,“他好像也喜欢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夏景阳挣扎的笑刺痛了宁?。她不耐烦的开口:“我喜欢他,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真的很招人烦。”

夏景阳僵硬在原地。

宁?烦躁的打开门闪身进屋,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夏景阳呆呆的站在门外。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真的,招人烦吗?

安迹沉的礼物像是装着炭火,把宁?烫的心里隐隐作痛。

打开礼盒,里面装了一叠厚厚的照片和一支录音笔。照片是今天拍的,宁?的爸爸背影沧桑,正在慢慢朝他们那座破旧的居民楼走去。

宁?的记忆中,爸爸很高大,脊背挺直,很轻易的就能把她举过头顶。只是几年光景,他就这么苍老,连背影也变得瘦削起来。宁?很难想象,他是如何用现在这苍老的身体撑起那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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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心动(6)

还有宁?的妈妈在超市买菜的照片。失去女儿的她容颜早已枯老,与大街上那些大妈大婶没有一丝不同,眼里是生活压迫的心酸和隐忍。

照片中她清晰的泛白的头发刺伤了宁?的眼睛。宁?高中那会儿她还兴致高昂的做头发和宁?逛街买衣服、臭美的问宁?自己的造型好不好看。只是三年的时光流逝,她竟老了十岁。

拿着照片的双手开始颤抖。

最下面的,是一个少女开心的笑容。小宁?6岁的妹妹,宁羽。照片中的女孩儿没有宁?那么漂亮,但是却有着宁?没有的朝气与爽朗。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活泼的热血的。

摩挲着照片,宁?哭了又笑。

打开录音笔,里面的声音很杂,背景是电视机发出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女声在一片吵杂中尤为清晰:“今天是宁宁的生日,不知道她怎么过的,有没有买蛋糕吃。以前她过生日总是闹着要我给她买蛋糕。”

宁爸的父亲很沉稳:“孩子现在也长大了,该学会怎么照顾自己了,你别担心了。”

“我还是不放心啊。她跟着那么一个混混跑了,两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都怪你,你数不管他就真的不管了,她那时候还小,你这个当爸的竟然人心不要她了。要是我在她身边,再怎么样也能帮帮她。可现在我连她过的怎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不担心啊。”

“她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也该让她一个人去锻炼锻炼了。再说,你不是去她学校里看过她几次吗?”

“可是每次我都找不到人,我只能从她们学校的公布栏里去找她的消息。只有一次看到一个叫宁?的女孩儿参加什么比赛得了一等奖的表扬。可是那姑娘一点也不像我们宁宁。我真的很想我们宁宁,我们就去把她找回来吧,她要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就让他们在一起吧,什么也没有一家人团团圆圆重要啊。”

宁爸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相信我们女儿,等她哪一天觉得自己成功了,能面对过去的错误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宁妈断断续续的哭泣:“宁宁从小就听话,让她做什么从来没有不听的,可是这次怎么就这么傻呢,三年都没来找过我们,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没人说。我们是她爸妈啊,怎么会因为那种事怪她呢。外人怎么看怎么说早就不重要了,一家人能够坐在一起吃个饭比什么都开心啊。”

宁?默默的握着录音笔,眼里一滴滴的砸下。

第二天是周末。宁?起来就觉得头晕脑胀。应该是感冒了。

那些照片和录音笔被她锁在了桌子的最低层。她看过一遍就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遍。

可是即使不看,那些东西仍能清晰的在她脑海中浮现。伴随着阵阵钻心的锐痛。

一阵乐曲打碎无法摆脱的绞痛。

是慕烟打来的电话。看着来电显示的两个字,宁?有些讶异。

她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密切了?

“早上好。”慕烟的声音清润,像是温泉滑过玉石。

“早上好。”宁?轻笑。

“今天有事吗?昨天你生日我没有准备礼物,今天卖给你。”

“逛街吗?”头晕的厉害,宁?想了会儿,“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要不然你陪我找个地方坐会儿,就算是礼物,怎么样?”

那头沉默了会儿,才道:“那你来我家吧,在外面估计不能安静的坐着了。我去接你。”

“你家?”宁?有些犹豫。她和慕烟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吧。

“怎么,怕我吃了你?”那头笑意轻漾。

“喂喂······”宁?汗,“你住哪,我去找你,你借我的话我怕安迹沉会半路截住我们。”

慕烟报了一个地名。宁?挂了电话起床梳洗。

出门后被一个陌生人拦住了,那个人客气的说:“宁小姐,四哥特别交代,无论您去什么地方都要让我们接送以确保您的安全。”

是老四的吩咐还是安迹沉的吩咐宁?比谁都清楚。宁?并没有计较:“我要出门,你马上给我找一辆车,要奥迪的,不然我不坐。”

那个人点头答应,心想着帮里的兄弟一直说这个女孩儿不好伺候,但现在看来也很普通嘛,不过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儿,出门就讲究场面。

以安家的资产别说是奥迪,就是劳斯莱斯、兰博基尼说有也是有的。

宁?趁着那个人打电话要车的机会悄悄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只是还没走出几步,有一个人拦住了她:“宁小姐不是等车吗?”

宁?是太小瞧安迹沉了。她索性站在原地等着车开过来。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一辆崭新的宝蓝色跑车就开了过来。

宁?看到是跑车,脸色顿时变得纠结。在看标志是奔驰的,一脚就踹了上去:“我说了要奥迪的,你没长耳朵啊?!”

关于宁?偏爱奥迪,完全是因为高中时看过的一部。的女主对男主说:“我咱有了钱就买一辆奥迪,大奔咱都不要。”三年后男主成了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拥有好几套房子,却只有一辆奥迪。他的解释是:“有些东西,只能是唯一的。”

那个人却劝宁?道:“小姐,这车比奥迪贵多了。”

“我说了,我要奥迪。”宁?瞪着那个人,一字一句的说。

那个人见状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走到一边要车。

宁?坐上车,让司机开到慕烟家的小区前下了车。一直跟着她的人也下了车。宁?对身边的人说:“我想进去看看。”

“这个小区外人好像是不能随便进去的。”那人查看了一下小区的保安室。

宁?轻笑,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的笑容闪烁着无法琢磨的光芒:“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还没等那人从她明媚动人的笑容中反应过来,宁?就走到小区门口。

值班的警卫看到宁?,客气的问:“请问您是宁小姐吧?”

“慕烟说打过电话通知你们了。”宁?微笑。

听了这话,警卫忙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宁小姐过去。”

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对他扬起一抹微笑,接着转身走进小区。

那人赶紧去追,却被另外两个警卫拦了下来:“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甩了跟屁虫,宁?心情好了很多,笑容也越发灿烂。

慕烟的家处在富人区,不折不扣的豪宅。两层的别墅,白墙红瓦映着蓝天,分外祥和。

院子里有翠绿的草地,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镂空的铁门大开着。宁?走进去,沿着笔直的石子路走到房门前。

按了门铃,门很快就被大开了。慕烟穿着简单的白色上衣,更添了几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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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心动(7)

还有宁?的妈妈在超市买菜的照片。失去女儿的她容颜早已枯老,与大街上那些大妈大婶没有一丝不同,眼里是生活压迫的心酸和隐忍。

照片中她清晰的泛白的头发刺伤了宁?的眼睛。宁?高中那会儿她还兴致高昂的做头发和宁?逛街买衣服、臭美的问宁?自己的造型好不好看。只是三年的时光流逝,她竟老了十岁。

拿着照片的双手开始颤抖。

最下面的,是一个少女开心的笑容。小宁?6岁的妹妹,宁羽。照片中的女孩儿没有宁?那么漂亮,但是却有着宁?没有的朝气与爽朗。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活泼的热血的。

摩挲着照片,宁?哭了又笑。

打开录音笔,里面的声音很杂,背景是电视机发出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女声在一片吵杂中尤为清晰:“今天是宁宁的生日,不知道她怎么过的,有没有买蛋糕吃。以前她过生日总是闹着要我给她买蛋糕。”

宁爸的父亲很沉稳:“孩子现在也长大了,该学会怎么照顾自己了,你别担心了。”

“我还是不放心啊。她跟着那么一个混混跑了,两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都怪你,你数不管他就真的不管了,她那时候还小,你这个当爸的竟然人心不要她了。要是我在她身边,再怎么样也能帮帮她。可现在我连她过的怎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不担心啊。”

“她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也该让她一个人去锻炼锻炼了。再说,你不是去她学校里看过她几次吗?”

“可是每次我都找不到人,我只能从她们学校的公布栏里去找她的消息。只有一次看到一个叫宁?的女孩儿参加什么比赛得了一等奖的表扬。可是那姑娘一点也不像我们宁宁。我真的很想我们宁宁,我们就去把她找回来吧,她要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就让他们在一起吧,什么也没有一家人团团圆圆重要啊。”

宁爸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相信我们女儿,等她哪一天觉得自己成功了,能面对过去的错误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宁妈断断续续的哭泣:“宁宁从小就听话,让她做什么从来没有不听的,可是这次怎么就这么傻呢,三年都没来找过我们,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也没人说。我们是她爸妈啊,怎么会因为那种事怪她呢。外人怎么看怎么说早就不重要了,一家人能够坐在一起吃个饭比什么都开心啊。”

宁?默默的握着录音笔,眼里一滴滴的砸下。

第二天是周末。宁?起来就觉得头晕脑胀。应该是感冒了。

那些照片和录音笔被她锁在了桌子的最低层。她看过一遍就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遍。

可是即使不看,那些东西仍能清晰的在她脑海中浮现。伴随着阵阵钻心的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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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慕烟打来的电话。看着来电显示的两个字,宁?有些讶异。

她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密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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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沉默了会儿,才道:“那你来我家吧,在外面估计不能安静的坐着了。我去接你。”

“你家?”宁?有些犹豫。她和慕烟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吧。

“怎么,怕我吃了你?”那头笑意轻漾。

“喂喂······”宁?汗,“你住哪,我去找你,你借我的话我怕安迹沉会半路截住我们。”

慕烟报了一个地名。宁?挂了电话起床梳洗。

出门后被一个陌生人拦住了,那个人客气的说:“宁小姐,四哥特别交代,无论您去什么地方都要让我们接送以确保您的安全。”

是老四的吩咐还是安迹沉的吩咐宁?比谁都清楚。宁?并没有计较:“我要出门,你马上给我找一辆车,要奥迪的,不然我不坐。”

那个人点头答应,心想着帮里的兄弟一直说这个女孩儿不好伺候,但现在看来也很普通嘛,不过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儿,出门就讲究场面。

以安家的资产别说是奥迪,就是劳斯莱斯、兰博基尼说有也是有的。

宁?趁着那个人打电话要车的机会悄悄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只是还没走出几步,有一个人拦住了她:“宁小姐不是等车吗?”

宁?是太小瞧安迹沉了。她索性站在原地等着车开过来。

只是几分钟的功夫,一辆崭新的宝蓝色跑车就开了过来。

宁?看到是跑车,脸色顿时变得纠结。在看标志是奔驰的,一脚就踹了上去:“我说了要奥迪的,你没长耳朵啊?!”

关于宁?偏爱奥迪,完全是因为高中时看过的一部。的女主对男主说:“我咱有了钱就买一辆奥迪,大奔咱都不要。”三年后男主成了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拥有好几套房子,却只有一辆奥迪。他的解释是:“有些东西,只能是唯一的。”

那个人却劝宁?道:“小姐,这车比奥迪贵多了。”

“我说了,我要奥迪。”宁?瞪着那个人,一字一句的说。

那个人见状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走到一边要车。

宁?坐上车,让司机开到慕烟家的小区前下了车。一直跟着她的人也下了车。宁?对身边的人说:“我想进去看看。”

“这个小区外人好像是不能随便进去的。”那人查看了一下小区的保安室。

宁?轻笑,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的笑容闪烁着无法琢磨的光芒:“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还没等那人从她明媚动人的笑容中反应过来,宁?就走到小区门口。

值班的警卫看到宁?,客气的问:“请问您是宁小姐吧?”

“慕烟说打过电话通知你们了。”宁?微笑。

听了这话,警卫忙做了个“请”的首饰:“我带宁小姐过去。”

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对他扬起一抹微笑,接着转身走进小区。

那人赶紧去追,却被另外两个警卫拦了下来:“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甩了跟屁虫,宁?心情好了很多,笑容也越发灿烂。

慕烟的家处在富人区,不折不扣的豪宅。两层的别墅,白墙红瓦映着蓝天,分外祥和。

院子里有翠绿的草地,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镂空的铁门大开着。宁?走进去,沿着笔直的石子路走到房门前。

按了门铃,门很快就被大开了。慕烟穿着简单的白色上衣,更添了几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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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看客~

19、许诺

按了门铃,门很快就被大开了。慕烟穿着简单的白色上衣,更添了几分柔和。

面对宁?的错愕,慕烟淡淡一笑,伸手顺了顺宁?蓬乱的头发,道:“去洗洗吃饭吧。”

宁?伸手抓住慕烟的手:“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

“你不明白吗?”慕烟反问。

宁?突然笑了,如万花齐放,明媚的耀眼。

“你喜欢我?”笑意荡漾。

慕烟看着她笑,温暖的笑,不加掩饰的宠爱流淌。

宁?起身一把抱住慕烟,用力搂着他的腰将脸深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很得意的笑:“我就说嘛我这么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开心的语气让慕烟眼底也开出明亮的花。

“好了,别自恋了,快去吃饭。”慕烟放开宁?,拉起她的手带她走向餐厅,脸上的笑容让阳光都黯然失色。

“你说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宁?拽着他的手得意的问,“本小姐魅力无边,你是不是第一次见我就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啊?那你还憋了这么久不说,你真能装。”

“够了啊。”慕烟扬眉截住宁?的话,眼里却满是宠溺。

家里的阿姨已经将饭摆上餐桌,慕烟帮宁?拉开椅子,宁?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朝慕烟笑:“和阿姨比起来,你做的饭真是小儿科呢。”

“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专业的。”慕烟笑着将筷子递到宁?手上,“快吃吧。”

吃过饭又量了体温,37°5。慕烟松了口气。

“只是小感冒而已啦,至于吗?”宁?笑的很开心。

“当然至于,我不紧张,你怎么会开心?”慕烟扬眉,道,“待会儿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用了,我该回去了,”宁?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我怕到时候不好说呢。”

不好说什么?我们的关系吗?

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接近?接近了之后却说回避,你到底拿我们之间的感情当什么?

“没关系,我妈脾气很好。晚上留下了吃饭吧,到时候我送你回去。”慕烟淡淡的开口,态度却带着隐晦的强硬。

“可是你妈妈会······”宁?并不像去见慕烟的家人。

“没事的,”慕烟没等宁?说完就再度开口。抬头看向宁?眉头微皱的样子,他笑着轻声开口,“如果你想,你可以说你是我女朋友,我会很开心。”

我会很开心。

一句简单的话让宁?不由自主的笑了,但笑过之后还是紧张。

“没关系的,别怕,”慕烟伸手抚向宁?的头发,声音温暖的像午后的阳光,“我妈是个很温和的人。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会喜欢。”

只要是我喜欢的,她都会喜欢。多么温暖的一句话。这······就是亲情吗?

宁?看着慕烟,他背对着阳光,金色的光线将他笼罩,像是精心处理过的一副图片,整的人显得温暖而干净。

“好。”宁?点头。

“真乖。”慕烟忍不住捏了捏她白皙的脸,笑了。

“讨厌。”宁?一把打开慕烟,笑颜如花。

慕烟的妈妈沈芷兰是晚上七点多回来的,彼时宁?刚准备好一桌晚饭,普通的家常小菜,比不上家里阿姨的好手艺,但是也是极丰盛的六菜两汤。

沈芷兰刚进门就看到从餐厅门口的宁?,还没等她脸上露出疑惑,宁?就甜甜的叫了声:“阿姨。”

“妈,”慕烟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目光轻轻扫过宁?对沈芷兰笑道,“这是宁?。”

“阿姨好,”宁?极有礼貌,“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冒昧了。”

沈芷兰看着宁?,细细的打量。宁?那天素颜无妆,有着淡淡的病容,一如出水芙蓉摇曳在风中,干净美丽又带着丝丝柔软。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外套,清新怡人。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照亮了她乖巧的笑容。

沈芷兰立刻对这个流淌着灵气的女孩儿产生了好感。

“客气了,”沈芷兰走上前拉起宁?的手,“在这里就跟自己家里一样,不要客气。”

“谢谢阿姨,我做好了晚饭,我们先去吃饭吧,您忙了一天,该累了。”宁?被沈芷兰拉着手走到餐厅。

慕烟看着相处的很好的两人,站在那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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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许诺②

慕烟看着相处的很好的两人,站在那里笑了。

不同于往日温和却无澜的轻笑,而是光芒万丈堪比炎日的笑容。

饭菜全部摆上桌,沈芷兰看着一桌饭菜问道:“这是宁宁做的吧?”

听到这句话,慕烟和宁?都愣了一下。

对宁?来讲,这三年里除了夏景阳从来没有人叫过她一声宁宁。这个昵称过她来说,太沉重。

宁?抬眼秋水潋滟的望着面前那个高雅却亲和的女人,不可遏制的想起了自己母亲苍颜白发的样子。

慕烟知道这一声“宁宁”让宁?陷入了沉默。他想过,以前的宁?天真烂漫,家人和朋友肯定会不由自主的叫她一声“宁宁”。

但是现在有人这么叫她,一定会让她陷入今日和昨夕的挣扎中。

慕烟有些担心宁?会和他妈妈翻脸。

气氛突然沉默。

久居商场,沈芷兰自然擅长察言观色。看到宁?变了脸色,她淡淡的笑了:“怎么,不喜欢我叫你‘宁宁’吗?”

慕烟下意识的皱眉看向宁?。

宁?突然笑了,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喜欢,很亲切呢。”

那是一种暖暖的却带着忧伤的笑容,有融融春水在她的眸中融化,流淌出一种软柳映水的柔情。轻柔的让人心里淡淡的疼。

一句话,心却走过了漫漫长路。

慕烟没有想到宁?会这样回答。他知道宁?接受了他妈妈的亲近。

也接受了他。

慕烟突然明白。在安迹沉面前,易怒冰冷的宁?在他身边却是温暖平和甚至是温柔的,就跟所有陷入爱情中的女孩儿一样。

晚饭之后宁?去厨房洗水果,沈芷兰看着宁?离开时清丽的背影,脸上始终荡漾着一丝疼爱的微笑。

“她是你女朋友吗?”沈芷兰看向慕烟。

“不是。”慕烟低头轻叩桌面,餐桌上还摆着清淡的菜肴,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残留着宁?身上甜美的香味。

她对他好的目的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只是······

“但是我喜欢她。”慕烟笑着对上他妈妈的眼睛。

关于宁?的一切都是浮云,淡淡的缭绕在他的心头。不算浓烈,却逃不开那湿润的困锁。

他总是想她,然后难以放下。

“这样啊,”沈芷兰笑了笑,“我也很喜欢她,和她很有眼缘。也很相信你的眼光。喜欢的话就去追,看得出来她对你也不错。”

慕烟听了这句话恶趣味的想,要是他妈妈看到宁?浓妆艳抹的样子会不会自戳双眼。前后两个样子实在颠覆大的让人不敢相信。

宁?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沈芷兰亲自把她送她门外,对她的喜爱不加掩饰。

慕烟陪着宁?走出去,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秋天夜风爽朗,天空高且远,星光点点,秋意浓重。走在院子里的石子路上,宁?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车,停下来问慕烟:“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累了?”

“还好,只是怕麻烦。”

这个麻烦,指的是安迹沉。

慕烟点头。

汽车驶出小区,宁?看到那辆奥迪还在,车上的两个人也还在。

“真是辛苦他们了。”宁?嘴角浮出一抹微笑,妖冶艳丽。

慕烟扫了一眼宁?,看到她脸上妖娆的笑容,心里淡如水的镜面裂开道道细缝。

宁?讨厌安迹沉,讨厌到每次想起他时,清丽的脸上竟会开出这种妖艳的花儿。

一路无话,宁?回到家对慕烟笑道:“谢谢你,路上慢点。”

笑容灿烂的如同开遍漫山遍野的杜鹃,一山一山的开到天际,灼红了半边天空。

“好好休息。”慕烟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宁?甜甜一笑,转身走向巷子里。蓝色的背影清丽柔美。

走了两步,她突然转身,冲慕烟挥了挥手,又笑着回过头离开了。

那一转身,悱恻的打动人心。

慕烟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一束光影投来,一辆车开到巷口。

四个圆环环环相扣,是奥迪。

慕烟抬眼便看见了另一辆车里的安迹沉。他坐在车里,一身黑衣冷冽如冬,冷硬执拗。

他们对视,仅仅一秒。没有情敌之间的深仇大恨处之而后快的杀气,有的只是冰冷淡漠。

有那么一种人就是那么直接,对整个世界、对芸芸众生淡然处之,不加丝毫隐瞒。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可以和任何人成为宿敌、无畏无惧。

偏偏他们都是这两种人,又偏偏他们遇上了同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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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热恋

宁?做了一个梦,很短的梦。她梦到在慕烟那温暖的家里,自己的妈妈和慕烟的妈妈相对而坐。她的妈妈有着无法忽略的幸福。自己坐在她身边,被她的疼爱环绕着,一如小的时候自己在学校参加一种又一种比赛时,台下的妈妈总是慈爱的望着她的那种关注。无论距离多么遥远,那爱总能一眼望进她摇摇欲坠的心里去。

梦醒时分,心里空荡的可怕。

日子忽而平静。宁?偶尔和慕烟吃顿饭,宁静致远。

安迹沉沉默的几乎要让人遗忘。

时间是凌晨一点。宁?起床,化上浓妆。镜子里那个容貌陌生的女孩儿眼睛清明的看着她的眼睛,她一瞬间怅然若失了。

这样的自己,真的陌生到无法想象。

却皱起了双眉。这般的恍惚,究竟是怎么了?

无所谓的心竟然有了形影不离的牵挂。

去坠花湮。那里总是热火朝天。音乐、酒精、,欲罢不能。

一连唱了三个小时,夜晚将破,光明袭来。

宁?走下舞台,夏景阳从人群中出现,依旧拿了一盒润喉糖递给宁?。

宁?嗓子沙哑的不想说话,干脆不理他,径直离开。

夏景阳跟着她走到吧台。

端上一杯清水递到宁?面前。宁?一饮而尽。

“你的心好像有些躁动。”漆黑的密不透风的眼睛凝着宁?。似乎可以勘破一切。

宁?似笑非笑,挑眉等着的下。

“歌声里带着纠结,完全不在状态。”

“那你猜猜我是怎么了?”

笑了笑:“除了感情,你的心不会掀起这么大的波澜。至于哪种感情,已经不需要我点明。我知道别人的爱对你来说不疼不痒,当然,一个人除外,”看了眼被掩埋的人群中的夏景阳,又平静的收回视线,看着宁?道,“只有你爱上了别人,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宁?竟解脱似的笑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是一个新来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瓶子里装着的是花花绿绿,色彩缤纷的糖果。

她把罐子交给宁?,道:“有人托我把这个送给你。”

“谢谢。”宁?接过。

管子上有一张卡片,上面行书流畅的题了大名一个:慕烟。

宁?失笑。这年头送房子送车子送钻戒的到处都是,再不济的好歹也送束玫瑰吧,可是没有竟然送了她一罐糖果。当她三岁小孩子呀?宁?郁闷了。

可他还记她一句普通的话:“我在这里主场,每周双休凌晨场。”

看了眼糖果罐,笑了笑:“没想到一盒糖就能把你给搞定了,安迹沉估计都吐血了。”

宁?笑着拿出一颗糖,是水果味的,清甜爽口。

她给慕烟打电话,这边很吵,她大叫着对慕烟说:“你个小气鬼!”

“收到啦?”慕烟轻笑。

“真是的,哪有人送糖的啊,你就真的买不起一束花啊?”

“人比花娇,送花反而不好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够甜喽?慕烟你真的太讨厌了,我可是地道的甜美系啊!”

“我是觉得你太甜美可爱了才送糖给你的,”慕烟笑着,“所以我不担心你长蛀牙,要不然我不会送你的。傻瓜。”

宁?被慕烟哄得笑个不停。最是那个‘傻瓜’二字,如同融化了的巧克力浇在她心上。

“我去接你吧。顺便吃个早餐。”慕烟道。

“好······”‘好’字刚出口就很快被止住。

因为宁?一个抬头看到了酒吧一隅坐着的那个黑色冷硬的身影。

是安迹沉。

“不用了,”宁?转口拒绝,“我累了,想要回家睡觉。”

“那好吧。”慕烟没有坚持。

挂了电话,宁?没有理会安迹沉,抱着冰冷的玻璃罐看着里面五光十色的糖果,开心的笑。

安迹沉静默的坐在那里看着宁?欢喜的抱着那罐糖果离开。

夏景阳尾随宁?离开。

一个人走到安迹沉身边,恭敬的开口道:“那罐子确实是慕烟送给宁小姐的。刚才宁小姐的那通电话也是打给慕烟的,他们聊了两句,慕烟好像是要请宁小姐去什么地方,宁小姐本来好像要答应,但是看到您之后就推脱自己太累,拒绝了。”

宁?居然拒绝了慕烟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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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热恋②

安迹沉认识宁?三年了,宁?的想法他自然可以猜出一二。所以安迹沉清楚宁?接近慕烟的目的只是想借此摆脱自己。

可是宁?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拒绝慕烟的,特别是在看到自己之后。为了她的目的,她应该欣然前往才对。

但是事实是,宁?拒绝了,在看到自己之后拒绝了。

这次的拒绝在宁?、慕烟和安迹沉之间如同一声闷雷炸开。

如果说宁?不再利用慕烟,那么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一样东西了。

爱。

安迹沉沉默的脸上寒意顿现。

y大。

泡书馆是慕烟和宁?在一起时很喜欢做的事。只是今天宁?不在。安静的图书室难免有些沉默。

慕烟收拾好书,转身要离开。

“哥。”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那个女孩儿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袖裙,妆容甜美,身上有一股的甜蜜香味。她浓密卷曲的睫毛配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戴了美瞳的缘故。女孩儿扬着甜甜的笑脸对慕烟道:“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好久都没和你在一起吃饭了。”

“对不起啊,我一会儿有事。改天再去吧。”慕烟抱歉的看着那个女生。

“什么事啊?我可以陪你一起啊。”

“我约了人,不适合带你过去。”

女生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嫉恨,不依不饶的纠缠:“可是我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吃过饭了啊。”

慕烟对着这个一个小区长大的女孩儿的撒娇并没有妥协:“我已经答应别人了,改天吧,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先让你朋友陪你一起吧。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慕烟没有再给那女生纠缠下去的时间,匆忙走了。

女生看着慕烟淡漠恍然如梦的白色背影,眼中的妒忌与憎恨如同炙热的大火,灼烧了她原本的甜美天真。

这时另一个女生到她身边,道:“我说的没错吧,慕烟最近一直和临校的一个叫宁?的女生在一起,天天一起吃饭逛街,我都撞见他们好几次了。我听说那个叫宁?的都已经男朋友了,她男朋友还是黑、道的,这件事好多人都知道呢。还有人说慕烟为了宁?还要和那个人打架呢。尹慧,你现在怎么办啊?”

尹慧目光狠戾的看了一眼那女生,再转头望着慕烟离去的方向时,毒辣的眼神几乎可以射穿此刻宁和的空气。

宁?从餐厅出来,慕烟把她的外套递给她,到:“夜里凉,别再感冒了。”

“谢谢。”宁?笑着接过穿上。

月夜清爽,行人稀少,别有一番静谧安恬的味道。

“步行回去吧。”慕烟忽然有了兴致。

宁?点头,两人便向宁?住的地方走去。

路灯下两道身影安静的相伴而行。温暖人心。

不知何时,这一幕已成了经常上演的画面。

宁?望着天上浑浊的月亮,有些遗憾:“这里的月亮从来都很难看。”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最适合看月亮。等你有了时间,我带你去看。”

“好啊。”宁?开心的答应。

“到时候准备好行李,我们私奔。”慕烟笑着说道。

“哼哼,”宁?冷哼,“做梦吧你,没有八抬大轿,我才不会和你在一起呢。”

“拜金。”慕烟敲了敲宁?的头。

转眼行至巷口,宁?停了下来,对慕烟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巷子很深,却是通火通明

“好好休息,明天见。”慕烟低头看着宁?。

“你也是,晚安。”宁?轻笑,挥了挥手在慕烟的注视下微笑着离开。

慕烟安静的站在巷口看着宁?向身处走去,单薄的身影逐渐被光明吞噬。

宁?突然回头,看见慕烟站在那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沉默的让人安心。

“晚安。”她笑着冲巷口喊。

慕烟听着旷野里传来的那一声清泠的声音,笑了。

宁?走到巷子深处,看到自己那间房门前站着一个女生。

很漂亮的女生,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上面缀满了亮片,在这斑驳的巷子里依旧闪闪发光。头发微卷,风情万种,甜美的装扮如黑夜里吐蕊的水仙花。

正是白天叫慕烟“哥”的那个女孩儿,尹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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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去拜佛,为我这不景气的增加点人气。

23、嚣张

这两个字如同蛊术一般,让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和原则。

“尹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那人惊讶的失态,“你是说h大的那个宁小姐?你就是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帮你去干的。我劝尹小姐还是别想报复她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得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尹慧显然没有想到变成这种状况,更没想到那人居然这么厉害。

“为什么?她不就是个孤儿吗?只不过长得漂亮点,其他有什么了不起啊?”尹慧不解。

“漂亮?你是说宁小姐?”那人反问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紧接着问:“尹小姐要知道她可是我们老大的人。关于宁小姐两年前曾经发生过一件轰动全市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从那以后谁还敢碰她啊?”

“什么事啊?”尹慧真的不知道。

“原来你不知道,难怪你今天会给我打这通电话。当年我们市发生的轰动商界的一件事,z市首富独生子出车祸导致残疾的那件事。”

两年前安氏企业十周年宴会

如水晶宫般华丽的酒店,各种豪车像儿童手中的积木,拥挤的散了酒店前方停车场的满地。衣着光鲜的各路名流,如同古老英国皇家贵族一般步履优雅、笑容得体的走进会场。早有礼仪小姐在大厅粉面含笑的迎上去,从容优雅的介绍。

这时,一辆并不起眼的奥迪车停到了酒店的大门前。明亮的水晶灯将大门照的金光闪烁,还未进去的可人有的停下来看着这辆奥迪,脸上早已准备好的了无生机的应景的微笑变成了轻蔑。

能够来这里的都是市里名流中的上上流,奥迪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垃圾一样不值钱。

可是,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个特别到不能再特别的人。一个女孩儿,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针织毛衣,牛仔裤,头发高高的扎起,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不漂亮,甚至是俗气。

这种女孩儿,放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回头看一眼。可是她出现在这么一场名流云集的宴会上,任谁都会驻足观看。

正是女人,被安迹沉硬‘请’了过来,却是厌恶的不肯接受他准备的礼服,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这儿华丽高雅的宴会上了。

正在看到宁?的人都感到诧异的时候,司**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恭敬的等待车里的人出来。

安迹沉走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不伦不类、其貌不扬的女孩儿居然是和安迹沉一起来的。

宁?看也不看安迹沉,走上厚重盛大的红地毯,径直走进会场。安迹沉平静的跟在女孩儿后面,一向易怒的他竟然心平气和。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那个女孩儿是谁啊?居然和安迹沉一起来的。”

“我听说安迹沉最近迷上一个女孩儿,应该是她吧?”

“长得很普通啊,安迹沉的眼光还真是特别。”

“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呢,没看到脾气很坏的安迹沉对她的怠慢一点都不生气啊。”

议论声沸沸扬扬,这时又一辆车停到门口。看去,是一辆法拉利458。

众人脸上又拾起笑容,等着车里的人出来。这次下来的人果然不负众望,是一个很年轻的富家少爷,笔挺的西装大方奢华、考究的造型,一看就知道花了重金打造。

他下了车,但依旧看着车厢里,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他左手放在车门上,中指上一颗硕大的钻戒闪闪发光。

“宝贝,快下来。”他对着车里开口,轻佻十足。

车里又下来一个女子,穿着雍容华贵的皮草,细嫩如瓷的项间带着一条耀眼的钻石项链,直直的垂挂在胸前性格的乳、沟间。白皙柔软的耳朵上挂着浑圆的黑珍珠耳坠,妖娆惊艳的容颜令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

周围人忙热情的打招呼:“陈少,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个人正是本市首富的继承人。为人放荡不羁、目中无人,在这个圈内人称‘陈少’。

“安家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话虽这么说,但是陈少的笑容分外不屑。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和众人寒暄的意思,搂着怀里的尤物低头和她相谈甚欢的走进会场。

宴会上珍品如云,华丽晃眼。宁?扫了一眼指手画脚的人群,回头冲安迹沉道:“我饿了,要吃东西。”说明白一点就是让安迹沉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不要烦她。

安迹沉虽然一直操控着宁?,但是宁?说要吃东西他也不会拦着她。

宁?却没有等着安迹沉答应,转身就走了。

安迹沉对身后的随从道:“跟着她,别让她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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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谅体谅我无助的心声吧,亲们。

24、嚣张②

这两个字如同蛊术一般,让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和原则。

“尹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那人惊讶的失态,“你是说h大的那个宁小姐?你就是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帮你去干的。我劝尹小姐还是别想报复她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得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尹慧显然没有想到变成这种状况,更没想到那人居然这么厉害。

“为什么?她不就是个孤儿吗?只不过长得漂亮点,其他有什么了不起啊?”尹慧不解。

“漂亮?你是说宁小姐?”那人反问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紧接着问:“尹小姐要知道她可是我们老大的人。关于宁小姐两年前曾经发生过一件轰动全市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从那以后谁还敢碰她啊?”

“什么事啊?”尹慧真的不知道。

“原来你不知道,难怪你今天会给我打这通电话。当年我们市发生的轰动商界的一件事,z市首富独生子出车祸导致残疾的那件事。”

两年前安氏企业十周年宴会

如水晶宫般华丽的酒店,各种豪车像儿童手中的积木,拥挤的散了酒店前方停车场的满地。衣着光鲜的各路名流,如同古老英国皇家贵族一般步履优雅、笑容得体的走进会场。早有礼仪小姐在大厅粉面含笑的迎上去,从容优雅的介绍。

这时,一辆并不起眼的奥迪车停到了酒店的大门前。明亮的水晶灯将大门照的金光闪烁,还未进去的可人有的停下来看着这辆奥迪,脸上早已准备好的了无生机的应景的微笑变成了轻蔑。

能够来这里的都是市里名流中的上上流,奥迪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垃圾一样不值钱。

可是,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个特别到不能再特别的人。一个女孩儿,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针织毛衣,牛仔裤,头发高高的扎起,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不漂亮,甚至是俗气。

这种女孩儿,放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回头看一眼。可是她出现在这么一场名流云集的宴会上,任谁都会驻足观看。

正是女人,被安迹沉硬‘请’了过来,却是厌恶的不肯接受他准备的礼服,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这儿华丽高雅的宴会上了。

正在看到宁?的人都感到诧异的时候,司**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恭敬的等待车里的人出来。

安迹沉走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不伦不类、其貌不扬的女孩儿居然是和安迹沉一起来的。

宁?看也不看安迹沉,走上厚重盛大的红地毯,径直走进会场。安迹沉平静的跟在女孩儿后面,一向易怒的他竟然心平气和。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那个女孩儿是谁啊?居然和安迹沉一起来的。”

“我听说安迹沉最近迷上一个女孩儿,应该是她吧?”

“长得很普通啊,安迹沉的眼光还真是特别。”

“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呢,没看到脾气很坏的安迹沉对她的怠慢一点都不生气啊。”

议论声沸沸扬扬,这时又一辆车停到门口。看去,是一辆法拉利458。

众人脸上又拾起笑容,等着车里的人出来。这次下来的人果然不负众望,是一个很年轻的富家少爷,笔挺的西装大方奢华、考究的造型,一看就知道花了重金打造。

他下了车,但依旧看着车厢里,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他左手放在车门上,中指上一颗硕大的钻戒闪闪发光。

“宝贝,快下来。”他对着车里开口,轻佻十足。

车里又下来一个女子,穿着雍容华贵的皮草,细嫩如瓷的项间带着一条耀眼的钻石项链,直直的垂挂在胸前性格的乳、沟间。白皙柔软的耳朵上挂着浑圆的黑珍珠耳坠,妖娆惊艳的容颜令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

周围人忙热情的打招呼:“陈少,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个人正是本市首富的继承人。为人放荡不羁、目中无人,在这个圈内人称‘陈少’。

“安家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话虽这么说,但是陈少的笑容分外不屑。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和众人寒暄的意思,搂着怀里的尤物低头和她相谈甚欢的走进会场。

宴会上珍品如云,华丽晃眼。宁?扫了一眼指手画脚的人群,回头冲安迹沉道:“我饿了,要吃东西。”说明白一点就是让安迹沉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不要烦她。

安迹沉虽然一直操控着宁?,但是宁?说要吃东西他也不会拦着她。

宁?却没有等着安迹沉答应,转身就走了。

安迹沉对身后的随从道:“跟着她,别让她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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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谅体谅我无助的心声吧,亲们。

25、嚣张③

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尖叫,花瓶重心不稳的从十几层的楼梯上摔了下去。

陈少瞬间变了脸色,冲安迹沉怒道:“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安迹沉平静如初:“她的事一向不愿意让我插手。”

陈少冷冷的笑,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你狠!”说完他忙跑下楼去看不停呻、吟着的花瓶。

宁?冷漠的睥睨着下面的一切,看也不看安迹沉一样,抬脚向会场外走去。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她如同世界末的毁灭者,抛下一切浮华冷漠的走出滚滚红尘。

安迹沉没有拦她,而是对身后的人嘱咐道:“让老三送她回家,这几天让老三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陈少一定会报复。

很快,安家所属的势力第一时间得到了与陈家断绝一切合作往来的消息。并且通知了当时还安安分分的洛家,让他们拒绝和陈家所有的生意。陈家虽然在道上没有势力,但是有的是钱,这世上还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可是安迹沉没有想到陈少的动作那么迅速。

当天晚上宴会结束,安迹沉就接到老三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很紧张:“老大,我送宁小姐回来的路上被人围住了,一下子来了四五十个人,还好有一些都是道上认识的兄弟,收到他们上面的指示都撤了,剩下的十几个打的很惨。”

“宁?受伤了吗?”这才是安迹沉关心的问题。

老三对安迹沉的重色轻友表示鄙视的撇撇嘴,然后用恭敬的声音回答:“没有,夏景阳替她挡了一刀,我们现在正在医院呢。”

“哪个医院。”安迹沉只觉不好。

安迹沉很快到了那家医院,宁?正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坐着。她的头发散开了,低了头,直直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她的沉默如同一颗罕见的黑珍珠,在惨白的灯光下隐隐闪现着黑夜的荧光。

听到脚步声,宁?抬起头,妆容浓重却死寂的脸在看到安迹沉的那一刹那出现了入骨的怨恨。她转身就要走,现在她见谁也不想见到安迹沉。

安迹沉抢先一步拽住了她。宁?拼命的挣脱,厌恶的大叫:“你放开我!我真的宁愿去死也不要认识你!”

安迹沉眼眸沉寂的看着宁?:“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宁?的愤怒陡然爆发:“付出代价又怎样?!夏景阳已经受伤了!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替他受伤?!”宁?用力去掰安迹沉的手,尖利的指甲深陷到安迹沉的肉里。安迹沉却紧紧地拽着她,不放手。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的声音像是包裹了全世界孤寂。

陈郁的话使凝滞的空气发生了颤动,如同浓郁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挤走了空气,挤走了一世界的冰冷。

宁?愣了一下,很快就冷笑出来,无比嘲讽的凄厉开口:“那你就去啊,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不要再幻想让我融入你的世界,我死都不会!”

说完,宁?轻易的挣开了安迹沉的束缚——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拉着她了。

宁?转身离开。

为什么自己的付出她全然看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费尽心思的保护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帮她解决。她却敛了笑容、花了容颜、冷了春心,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永远不为外界所动。

她骂他不会像夏景阳一样甘愿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死了,她现在又会沦落何处?她又怎么知道,他不会为了她情愿赴死。

为什么,她从来都那么厌烦他,费尽心机的摆脱他?

三哥从病房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看到安迹沉,毫无心机的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宁小姐呢?刚才还在这儿的,不会她看到你又走了吧?”三哥一时口快,说完最后一句话当即就后悔的想咬舌自尽。

安迹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盯着他打了石膏的腿说:“他们怎么没有把你的嘴也打上石膏,让你在这烦人。”

三哥松了口气,笑道:“祸害遗千年,你没有听过吗?”

正说着,有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最前面的正是林哥。看到三哥腿上刺眼的洁白石膏,拼命的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老三这身行头真叫一个帅,回头哥儿几个也整一身去。”

三哥郁闷的开口:“得了吧你,那帮家伙下手真狠。丫的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老子明天就收了他们去。”

林哥笑了一阵,对安迹沉说道:“我来的时候见宁小姐下去了,她没事吧?”

三哥道:“她如果有事我还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吗?倒是一直跟着她的那个夏景阳,替她挨了一刀,幸亏捅的是肩膀,要是再往下点,人都没了。”

林哥看了看安迹沉,安迹沉显得有些沉默,对三哥的话竟然全无反应。

林哥责备的瞪了眼三哥,示意他注意点,然后对安迹沉道:“我已经让人跟着宁小姐了,她不会再出事了。不过,陈家要怎么办?”

安迹沉肃杀的吐出一句话:“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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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嚣张⑤

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尖叫,花瓶重心不稳的从十几层的楼梯上摔了下去。

陈少瞬间变了脸色,冲安迹沉怒道:“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安迹沉平静如初:“她的事一向不愿意让我插手。”

陈少冷冷的笑,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你狠!”说完他忙跑下楼去看不停呻、吟着的花瓶。

宁?冷漠的睥睨着下面的一切,看也不看安迹沉一样,抬脚向会场外走去。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她如同世界末的毁灭者,抛下一切浮华冷漠的走出滚滚红尘。

安迹沉没有拦她,而是对身后的人嘱咐道:“让老三送她回家,这几天让老三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陈少一定会报复。

很快,安家所属的势力第一时间得到了与陈家断绝一切合作往来的消息。并且通知了当时还安安分分的洛家,让他们拒绝和陈家所有的生意。陈家虽然在道上没有势力,但是有的是钱,这世上还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可是安迹沉没有想到陈少的动作那么迅速。

当天晚上宴会结束,安迹沉就接到老三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很紧张:“老大,我送宁小姐回来的路上被人围住了,一下子来了四五十个人,还好有一些都是道上认识的兄弟,收到他们上面的指示都撤了,剩下的十几个打的很惨。”

“宁?受伤了吗?”这才是安迹沉关心的问题。

老三对安迹沉的重色轻友表示鄙视的撇撇嘴,然后用恭敬的声音回答:“没有,夏景阳替她挡了一刀,我们现在正在医院呢。”

“哪个医院。”安迹沉只觉不好。

安迹沉很快到了那家医院,宁?正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坐着。她的头发散开了,低了头,直直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她的沉默如同一颗罕见的黑珍珠,在惨白的灯光下隐隐闪现着黑夜的荧光。

听到脚步声,宁?抬起头,妆容浓重却死寂的脸在看到安迹沉的那一刹那出现了入骨的怨恨。她转身就要走,现在她见谁也不想见到安迹沉。

安迹沉抢先一步拽住了她。宁?拼命的挣脱,厌恶的大叫:“你放开我!我真的宁愿去死也不要认识你!”

安迹沉眼眸沉寂的看着宁?:“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宁?的愤怒陡然爆发:“付出代价又怎样?!夏景阳已经受伤了!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替他受伤?!”宁?用力去掰安迹沉的手,尖利的指甲深陷到安迹沉的肉里。安迹沉却紧紧地拽着她,不放手。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的声音像是包裹了全世界孤寂。

陈郁的话使凝滞的空气发生了颤动,如同浓郁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挤走了空气,挤走了一世界的冰冷。

宁?愣了一下,很快就冷笑出来,无比嘲讽的凄厉开口:“那你就去啊,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不要再幻想让我融入你的世界,我死都不会!”

说完,宁?轻易的挣开了安迹沉的束缚——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拉着她了。

宁?转身离开。

为什么自己的付出她全然看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费尽心思的保护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帮她解决。她却敛了笑容、花了容颜、冷了春心,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永远不为外界所动。

她骂他不会像夏景阳一样甘愿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死了,她现在又会沦落何处?她又怎么知道,他不会为了她情愿赴死。

为什么,她从来都那么厌烦他,费尽心机的摆脱他?

三哥从病房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看到安迹沉,毫无心机的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宁小姐呢?刚才还在这儿的,不会她看到你又走了吧?”三哥一时口快,说完最后一句话当即就后悔的想咬舌自尽。

安迹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盯着他打了石膏的腿说:“他们怎么没有把你的嘴也打上石膏,让你在这烦人。”

三哥松了口气,笑道:“祸害遗千年,你没有听过吗?”

正说着,有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最前面的正是林哥。看到三哥腿上刺眼的洁白石膏,拼命的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老三这身行头真叫一个帅,回头哥儿几个也整一身去。”

三哥郁闷的开口:“得了吧你,那帮家伙下手真狠。丫的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老子明天就收了他们去。”

林哥笑了一阵,对安迹沉说道:“我来的时候见宁小姐下去了,她没事吧?”

三哥道:“她如果有事我还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吗?倒是一直跟着她的那个夏景阳,替她挨了一刀,幸亏捅的是肩膀,要是再往下点,人都没了。”

林哥看了看安迹沉,安迹沉显得有些沉默,对三哥的话竟然全无反应。

林哥责备的瞪了眼三哥,示意他注意点,然后对安迹沉道:“我已经让人跟着宁小姐了,她不会再出事了。不过,陈家要怎么办?”

安迹沉肃杀的吐出一句话:“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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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唯爱①

林哥责备的瞪了眼三哥,示意他注意点,然后对安迹沉道:“我已经让人跟着宁小姐了,她不会再出事了。不过,陈家要怎么办?”

安迹沉肃杀的吐出一句话:“毁了他。”

一个星期后,报纸上登出陈家少爷出车祸被轧断双腿终生残疾的消息,而那天他的女伴叶倩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脸被盘子的碎片扎中,轻度毁容。

两个月后,陈氏企业被沈氏企业低价收购,也就是慕烟的妈妈沈芷兰的家族企业。

那天在宴会上的人都清楚,盛极一时的陈家破产,除了沈家的强势,还有安家的支援,也清楚陈少的产费并不只是意外那么简单。相传陈家老爷子曾一纸诉讼将安迹沉告上法庭,只是最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撤回了。

只是从那以后,道上的人都知道了有宁?这么一个不能得罪的存在。

尹慧听完这件事后,竟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失手打了宁?。虽然对宁?的嫉恨越来越强烈,但是她也只好忍了。

宁?回到房间,简单的梳洗之后就躺下了。

慕烟的电话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宁?接过电话,那头很安静,因此慕烟的声音显得格外清雅:“休息了吗?我已经到家了。”

宁?笑了:“你这个样子,搞得好像我天天查你的班一样。”

慕烟也笑:“我喜欢主动。”

宁?调笑:“你是不是天天在我这儿主动,冷落了一直倾心于己的美女啊?这儿年头,红颜祸水都要改成蓝颜祸水了。”

慕烟不明白宁?的意思:“怎么?”

宁?笑:“你青梅竹马的妹妹今天上门来找我,看我像看小三一样。慕烟,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纠缠不清的关系了,你趁早和她说清楚了,我可不想在她身上浪费精力去解释什么,我也讨厌和别人抢什么。要不你就永远也别让我知道有她那号人的存在,要不你就去给我解决了。”

宁?的话说的犀利,一点也不给人面子。慕烟却没有生气,反倒轻轻的笑了:“我知道了。”

“那就好。”

“你喜欢唯一,我也只要一个唯一。”慕烟声音轻柔。

宁?脸上浮现明亮的微笑:“说道做到哦,不然后果很严重的。”

慕烟笑了:“孤独终老的后果吗?”

“真聪明,”宁?呵呵的笑,道,“很晚了,你睡吧。”

“晚安。”清浅的告别。

“晚安。”笑意荡漾的告别。

挂了电话,宁?取出项间的那条项链,精致的坠子在橙黄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银光,漂亮的像是被封存在玻璃窗里隔绝人世的工艺品。

巷子里的路灯已经熄灭了,只留下片片清凉如水、澄净如冰的月光透过窗帘将物资照的暗中带光,满眼清晰。

宁?睡下,耳边是慕烟的那句话:你喜欢唯一,我也只要一个唯一。

愿得一人心,白手不分离。

一人,仅此一人。

慕烟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机挂饰安静的垂落。是一条咖啡色的编织结,类似中国结的古典沉重,却多了几分轻盈活力。流苏顺畅柔顺,分外精致。

是宁?送的,她自己的手机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蓝色的坠子。

慕烟看着那个结,突然回想起宁?有一次和他一起散步时,突然拽住他的袖子,眼里是孩子一样新奇的跃跃欲试:“你给我七根你的头发吧。”

慕烟不解:“你干嘛?”

宁?笑的很神秘,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问他要头发。

慕烟迫于宁?的纠缠,只能拽下了七根头发给宁?。宁?兴奋的接过,然后把自己的头发也拽下七根。

慕烟这才明白过来,淡笑着看着宁?把两缕头发系在一起,打了一个结。

这是要结发的节奏啊。

但是宁?却点头跑到不远处的潮湿,回来时手里过了一只打火机。

慕烟又不解了:“干嘛要烧掉?”

“可以许愿啊。”宁?笑的眼里流光潋滟。

然后宁?取下用来绑头发的花结,把蓝色丝线花结打开,绑住头发。

宁?拉着慕烟坐上一班冷清的公交,那缕头发被她紧紧的握在手心。

公车一路开到了郊区。在一片碧草蓝天的郊区,宁?寻了一棵落叶缤纷的树,把丝带系在树干上,点着了头发。

火苗蔓延,有微风吹动着摇曳着那簇红光。宁?就在那碧空下、萧萧落木里笑容甘甜的说:“三生石上定三生,可我更喜欢七世。生生世世,紧紧缠绕。”

慕烟微笑淡晴:“你真贪心。”

宁?目光灼灼的说:“不,我只要唯一,不要多,只要一个就足够了。”

想到这儿,慕烟又轻笑出声。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何其幸运,可以成为彼此心中想要细水长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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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没面子的告诉大家,这本书没人推荐······但是,我很感谢你们的阅读。

28、唯爱②

接下来的几天开始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天气陡然冰冷,深秋急促而来。

宁?又有点不舒服,慕烟帮她买了一大堆的药,每天早上买了热气腾腾的早饭让她吃饭。还会细心的帮她准备去除苦味的糖果。完完全全的把她当三两岁的孩子一样哄着。

宁?也越发的孩子气,竟然嫌药苦不愿意吃。慕烟好脾气的劝她:“你不是说喜欢吃水煮鱼吗?我知道有一家饭店做的很好吃。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吃。那里面的装潢也很有特色,你一定会喜欢的。”

宁?立刻兴奋的跳了起来,叫到:“我现在就要去!”

“你嗓子不舒服,不能吃辣的。”

宁?瘪了下来,病怏怏的请求:“那等我病好了你要请我去。”

慕烟笑着点头,道:“好。快点吃药。”

宁?苦着一张脸,拿起药放在鼻间闻了闻,难受的皱起眉头。

慕烟不耐烦的催促:“快点,你再不吃我捏着你的鼻子给你灌下去哦!”

宁?吞了一口口水,这才一副赴死的样子吞下两片药,灌了大半杯水,难受的抱怨:“苦死了!”

慕烟将桌上的巧克力撕开,递给宁?。

宁?欢喜的接下来就啃。

慕烟看着这一刻无忧无虑的宁?,脸上浮现出飘渺的微笑。

凭窗而望,校园宽阔的路上有两三个行人,都换上了秋装,很难再找到衣裙飘舞的美景了。秋风落叶,有种肃杀在空气中飘荡。

慕烟走到窗前,隔着窗子望着被浓云笼罩的天空。此刻连绵几天的小雨已经停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宁?空灵却有一丝冰冷的声音:“你和你青梅竹马怎么样了?”

慕烟脸上现出一丝宠溺:“能怎么样?要是我喜欢她,几年前就和她在一起了。尹慧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宁?笑道:“也是,你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比谁都明白,干什么还要多此一问呢,”慕烟转身推了一下宁?的头,“没发现你也······”

这么爱吃醋······

宁?嘿嘿的笑:“我怕你被污染了嘛。”说完她莞尔一笑,走到窗前推开半开的窗户,顿时冷风灌了进来,吹起她的细发迎风飞扬。

慕烟转头看着宁?,淡笑着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温柔的像对待一只自己喜爱的小动物:“你真容易患得患失。”

宁?缄默的微笑,黑亮的眸子里有着细碎的光芒。

“怎么了?”慕烟问宁?的缄默。

宁?依旧不说话,只是冲慕烟笑。

慕烟凝视了她半晌,漆黑的帽子沉默如谜。

宁?想说的是:可是,你并没有给我那种如坠云端摇摇欲坠的恐惧。反而,是一种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觉。就像是空气,或许有一天没有了家、没有了面包、没有了衣服,可是空气永远都在。

坠花湮里热气膨胀,纸醉金迷。

宁?中场休息,抱着一杯热气弥漫的白开水,氤氲的热气使她脸上浅浅的笑容多了几份江南水乡的缱绻。

这时林哥走了过来,停在宁?面前。

宁?抬头看他,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

林哥带着一丝微笑,道:“老大在酒吧外面等你,你去一趟吧。”

宁?放下杯子,浓妆艳抹的脸上有着诡异的冷艳,如同一团黑暗中开出的一朵七色花。

她从人群中走出去。

天气冷的缘故,宁?每周的凌晨场改为了黄昏场。

此刻外面还没有完全黑透,有着深秋特有的冰蓝色的澄透的晚暮,沉静如海。

但早已霓灯闪烁了。空气爽透,凌厉的穿透厚厚的衣服,冰冷着身体。

天气异常的干燥寒冷。

安迹沉坐在车上等着宁?过来。

那张肤若凝脂、目如秋水的绝美容颜却笼了一层混乱的色彩出现在车外。

车窗半开,冰冷的空气灌进车里。

“到车里来。”安迹沉看着宁?,眼神比秋风还要冷山几分。

“我还有事,有话你快说。”宁?不耐烦。

“我要带你参加一场晚会。”

宁?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我不去。”说完转身就要走。

身后响起安迹沉冰冷的声音:“宁?,我对你和慕烟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知道,所谓的公平只掌握着赢家的手里。你难道想试试他现在能不能把你从我手里抢走?你以为我一定会等他准备好了再去公平竞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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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枷锁①

身后响起安迹沉冰冷的声音:“宁?,我对你和慕烟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知道,所谓的公平只掌握着赢家的手里。你难道想试试他现在能不能把你从我手里抢走?你以为我一定会等他准备好了再去公平竞争吗?”

在宁?的记忆里,安迹沉一向冷漠,但是对她从未有过冰冷的态度。这毫不起眼的不同之处或许被人看不出来,但是当事人宁?却非常清楚。

而现在,安迹沉像面对别人那样正用这种入耳即寒的语气和她说话。

或许这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另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宁?比任何人都清楚。

宁?就这么停下了步子。沉默了半晌,她折回去走向那辆黑色的奥迪,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厢里开始充盈着一丝丝淡淡的玫瑰的清甜气味,是宁?身上特有的香味,夹带着她如寒冬一般冷漠的气息。

安迹沉的眸子在宁?上车的那瞬间变得黑重。

宁?并不是一个轻易会妥协的人,她的倔强随着时间越演越烈,甚至到了他不强制就不可能让她服从的地步。

可是,就在刚才,她却因为他的一段话就沉默着顺从了。

她的服从到底是攻心于计的为了暂时保全慕烟,还是担心慕烟因为她毁于一旦?

她究竟是太爱自己,还是太爱他?

宁?太会伪装,她的妩媚、她的冷漠、她的清纯、她的天真,到底她的心是哪种模样,安迹沉现在真的看不透、猜不着。宁?是伪装的真还是真的在伪装,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车子开到一家装潢华丽的造型店,早有礼仪小姐热情的迎了过来。

宁?和安迹沉下了车,店长带着手里的造型师走到安迹沉面前恭敬的说:“安先生,我们首席造型师已经准备好了,您请进。”

宁?觉得凡是男人都是比较注重女人的外表的,什么内在美都是在外在美还说得过去的情况下才有感觉的。别看平时安迹沉对打扮花哨的宁?不说什么,可他还是喜欢宁?完美的出现在他眼前的。

别说安迹沉了,就算是慕烟在还没有看到玉净花明的宁?前,对宁?也是不冷不热的。

说白了都是视觉系动物。

再出来时宁?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化了精致的淡妆,越发红了樱唇、嫩了玉肤、凉了秋眸、黛了秀眉。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袭拽地长裙,嫩如初柳的鹅黄,柔柔的质感,在水晶灯下还有流水般的光泽潋滟。束腰、拽地,勾勒出宁?纤瘦高挑的身材。头发微卷,迤逦的散在肌肤细腻的肩头,说不出的动人。

造型师分外满意的看着宁?,道:“小姐真是天生丽质,不用怎么打扮就完美无瑕了。你是我见过长得最精致的美女了。”说着她把一条流淌着清水光芒的钻石项链戴在宁?项间,又拿起一条镂空精致的细银手链给宁?戴上。

宁?对这些也司空见惯了,见这身装扮没有珠光宝气的庸俗、没有各种首饰杂七杂八的花团锦簇,她也就接受了。

只是走到外面的时候,秋风扫过,宁?冷的浑身一颤。

安迹沉把一件厚重的风衣递给她,宁?正生着病,又惦记着定好后的那顿水煮鱼,就接过衣服穿上了。

宴会依旧是奢华无比,周边都是香车美女、华光耀眼。

宁?走在安迹沉右边,踩着鲜红的地毯走进宴会。厚重的地毯使人踩上去有种失重的感觉,如同行走在云端。

有很多人面带微笑的去和他们打招呼,安迹沉并没有理会那些人,宁?自然也不理会。只有他们跟在他们身后的助理赔笑回应。

只是,一句温暖的问话让宁?停了下来。

那个人,竟然是慕烟的妈妈沈芷兰。她站在宁?面前,脸上是温暖的笑:“宁宁,好久没见你来我家了,我听慕烟说你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见宁?停了下来,安迹沉也停住了。他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宁?,因为她的逗留,和沈芷兰的话。

宁?原本冷清倨傲的脸上浮现出阳春三月般的笑容,使人如沐春风。

“已经好多了,我前几天还托慕烟转告您,说这几天天气突然转冷让您注意点。我正准备等我病好了之后去看您呢。”宁?的回答就像是一个面对长辈的乖孩子。

沈芷兰慈爱的笑了笑。

安迹沉的神情越发的肃杀。

沈芷兰这才注意到安迹沉,微笑的问:“你们一起来的吗?”

得体的微笑,让人看不清楚内心的真实想法。

宁?心头一紧,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和安迹沉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沈芷兰应该是知道的。

那她对她,还会像刚开始那个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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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枷锁②

安迹沉身后的人正想帮忙回答,却听见安迹沉声线如冰一般透着寒气应道:“是。”

沈芷兰点头客气的笑:“早就听说安家继承人对一个女孩儿喜爱异常,没想到这个女孩儿会是宁宁。”

宁?没有说话,只是勉强的笑笑。

“不过也不出乎意料,宁宁这么漂亮,我看了都很喜欢,”沈芷兰伸手抚摸了下宁?的头发,对安迹沉笑道,“这么好的女孩儿,安先生什么打算?”

“自然是要结婚。”安迹沉注视着沈芷兰,声音带着不可改变的冷硬。

沈芷兰笑了笑,没有说祝福的话但也没有说别的什么,态度**不明。

宁?的心里突然觉得七上八下。她不知道现在沈芷兰是怎么看她,她害怕沈芷兰知道她和安迹沉的事情之后会反对她和慕烟。她热爱沈芷兰当初给予她的温暖。

“我现在还没大学毕业,以后的事还说不定呢。”宁?微微一笑,笑容僵硬。

安迹沉看了闻言看了宁?一眼,眼里的冰冷更甚。

“说的也是,”沈芷兰笑着点头,对宁?道,“有时间再到我家来玩。”

“好,谢谢阿姨。”宁?乖顺的回答。

“那你们先忙。”沈芷兰微笑着离开。

宁?看着沈芷兰的背影,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和温暖。

自大安迹沉第一次在酒吧里遇到梨花带雨的宁?,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听话驯服过。他以为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所有让她在意的温暖,可如今这份温暖却重新出现在她身上。她枯木逢春,如同暗夜里残败的夕颜,在生命的最后一丝芳香里遇到了甘甜的露水,于是,容颜绽放,芳香四溢,姿容倾城。

她这么绚烂的绽放,是因为那个只相识了几个月的人。

一个衣着简约大方的女子走向安迹沉,在他面前停下,恭敬道:“总裁请您上楼。”

安迹沉依旧不予回应,而是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宁?停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安迹沉察觉到,转身冷漠的对她说道:“跟过来。”

宁?拒绝:“我对你们内部的事没兴趣。”遥想古代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连皇帝的女人都没有资格过问丈夫的事业,更何况她对安迹沉而言,只是一个外人。她没有资格去听,也没有兴趣听。

安迹沉皱眉,眼里微微有了一丝怒气:“我让你过来。”

就如同之前的妥协,宁?想了几秒,走了过去。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宁?跟在安迹沉身后,在耀眼的水晶灯照耀下踩着大红色地毯沿着旋转而上的镂空楼梯,消失在拐角处。

二楼最深处的一间房间,上好的楠木门沉默的紧闭着。秘书看到安迹沉时,忙把门打开,面带微笑道:“请进。”她的目光触及到宁?,陡然感到有一种如观云端美景之感,傲然尘世而立。

房间最中央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男子,带着阳光般的爽朗和干净,衣着安静,不动声色间隐隐透出一丝高贵。

看到安迹沉,他脸上现出晴朗的笑容:“哥。”

安迹沉没有回应他。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安迹沉的静默,面无不悦的走过来,目光落在宁?身上,笑道:“这身打扮很适合你,雅致至极。”

宁?应了声:“你也是。”便无聊的走到红木桌前,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坐下,冷淡的问,“我可以玩会儿你的电脑吗?如果你一会儿还用的话我马山还你。”

那人笑道:“你还是这么见外,当然可以。”

宁?没有再回应,自顾自的玩。那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宁?也没问他们去哪儿,如果他们真有什么企业机密被自己听到了,岂不是危险了?指不定她一转身就告诉慕烟去。

宁?无聊的玩着一些小游戏。这时手机响了,是慕烟打来的。宁?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有着莫名情绪的两个字,嘴角浮出一抹微笑。

她接过电话,那边问:“下班了么?”

宁?嘲弄的笑:“某人说让我什么时候下班,谁有反抗的能力?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也没有办法不去。你难道不知道,我也经常赶场的吗。”

那头沉默了一下。

慕烟明白宁?的意思。看着坠花湮那霓虹闪烁的三个字,他仍笑着开口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宁?心里有一丝失望闪过,她淡淡的笑,“安迹沉一定会坚持把我送回家的。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那好,”慕烟也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道,“到了家别忘了吃药,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宁?盯着手机。

慕烟虽然什么都没说,他没说要帮她摆脱安迹沉,甚至从来不触及这个话题,可他到底是关心她的。那种关心,流露着平时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并不是一个信誓旦旦的誓言就可以抵得上的。

宁?看着还未暗下去的手机轻轻笑了。

“你在和谁打电话。”安迹沉盯着宁?的笑颜,脸色阴沉声音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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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枷锁③

“你在和谁打电话。dm”安迹沉盯着宁?的笑颜,脸色阴沉声音阴冷。

宁?一惊,抬头看到安迹沉,明媚的笑容被惊成一滩碎片。

很快,宁?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冷漠的看着安迹沉:“你凭什么知道?”

下一秒,安迹沉就愤怒的走到宁?身边,用力的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眼里全是红色的火焰。

“凭什么?!不凭什么!你这辈子注定了是我的人,包括你的心!”安迹沉用力的握着宁?的手腕怒吼。

宁?平视着安迹沉,讥讽的笑,带着浓浓的不屑和嘲讽,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喜欢慕烟,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在幻想,我不可能爱上你。”

安迹沉暴躁的挥手把宁?甩到身后的墙上。宁?的头重重的撞在坚硬的墙上,发出清晰的撞击声。她的头一阵锐痛和剧烈的眩晕,勉强靠着墙壁站立着。

安迹沉上前把她堵在那里,双手粗暴的固定住她的头,抬起她的脸狠狠的咬上她的唇。是咬,用力的,带着明显的愤怒,像是狂暴的野兽。

宁?在拼命的挣扎中尝到了咸咸的血腥味和肌肤发出的疯狂的不适和拒绝。

安迹沉的愤怒在深吻中变成了灼人的热度和狂乱的释放。他一路向下吻上宁?细腻如瓷的脖颈,冰凉的吻让宁?打了个冷战,她想要去推安迹沉,却深知这只是欲拒还迎的挑逗,只会让安迹沉更加的疯狂。

用力的吮吸让细白的肌肤有了紫红色的痕迹。安迹沉辗转缠、绵在宁?形状美丽的锁骨上,激烈的纠缠使宁?的体温迅速上身,脸上出现了一抹潮红。她想让安迹沉停下来,可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紧绷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迹沉已经失去了理智,再低头,埋在了宁?被衣服包裹着的若隐若现的胸前,双手已经透过衣服抚摸着她身上光滑的肌肤来回挑逗,带着浓浓的**。

宁?无力的去寻安迹沉的双手,按住他蠢蠢欲动的双手,低声怒骂:“安迹沉,你疯了?”

本来是一句怒气冲冲的话,这一刻却成了绵软无力的娇嗔。

安迹沉没有理会,兀自解开宁?内、衣的暗扣。宁?知觉身体一松,然后安迹沉第一次有了温度的手就带着让人迷醉的温度按到了她胸上,肆意抚摸。

宁?开始向旁边闪躲,也都只是徒劳的垂死挣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安迹沉流连于自己胸前的手。

安迹沉这才抬头看向宁?,眼里早已是一片燎原的欲火。

宁?眼里带着点点泪光,脸上的倔强和冷漠早就不见了。

“是我错了,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安迹沉······”宁?声音颤抖,柔弱可怜。话间,已有一滴泪水从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坠落。

安迹沉就这么姿势**的静立着看了宁?好久。泪眼模糊的宁?,让安迹沉觉得依稀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那时候宁?也是这么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哭着求自己救救她。

安迹沉终于又冷寂了下来,抽出手来也不看宁?,默默的离开了。

风中还残留着他的一丝狂躁的暴动。

宁?身体不停的颤抖,她抱着自己无力的滑落到地面,靠着墙壁坐着。

但她的脸上却是胜利的微笑,如同运筹帷幄的妖娆女子将一切都掌控中自己手掌间的得意。

安迹沉始终斗不过她,他始终斗不过对她的感情。

她最后一张王牌,就是利用。利用他对她的深情。

半个小时之后,宁?才站了起来。身上仍是无力,却不像刚开始的时候不停地发抖了。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屋子里有可以反光的金属装饰物,她在那里看到自己发丝凌乱,唇上的唇彩也已经花掉了,却还是鲜艳的颜色。

安迹沉今天的举动令她的脸上出现了低头的沉默。

不知不觉间,她的顾虑就有了这么多?

不知不觉间,一向任性的她居然对安迹沉低下头来。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宁?抬眼去看,是方才守在门外的秘书。

宁?不知道刚才她是否也在门外,她和安迹沉的事被她听去了多少。可是不论事实是怎么样的,在外人眼里,她充其量也不过是有钱人的宠物罢了。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能算是一个禁脔。

秘书微笑着对宁?道:“小姐,总裁打电话让您下去。”

宁?什么也没想,大脑如雾一般迷蒙。她默然站起来,脸色沉静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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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玩物①

宁?默默跟着安迹沉穿过热闹的宴会,席间无数人将目光投注道他们身上。

宁?的沉静雅致令无数人为之失神。她还可以更美的,若是她的眼睛还可以波光流转。

安迹沉向一楼伸出走去。人迹罕至。虽然灯光明亮,但还是有一种犹如黑夜的冰凉感如海水般一袭来。

安迹沉走到一个房间前,门外守着一位穿着黑衣服的中年男人,见到安迹沉,他微微弯腰为他打开门。

屋子里灯光煞白,像是医院里的手术灯,一种病态的苍白。

宁?是喜欢橙色的灯光的,很温暖。

冰冷而华丽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看起来很锐利,有着和安迹沉一样冰冷的气息。

那个男人看向宁?,问安迹沉:“就是她?”

安迹沉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男人嘴角出现一抹冰冷的笑,眼神锐利如鹰,盯着宁?,仍旧问安迹沉:“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慕家,值得吗?”

安迹沉语气平静:“你比谁都清楚值不值得。”

那个男人这才看向安迹沉,精明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透。

半响,他才道:“我不会逼你。可是我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为了她去洗白?到时候所有的公司都是你的,你可以和她过平静的生活,同样拥有金钱和身份。”

安迹沉平视着他:“公司是安槿的。”

“他只是个外人!”

“那是我欠他的,”安迹沉平和的继续说,“即使斗不过慕家也是我的选择。”

那个人大笑,将目光锁在宁?身上,眼里竟然出现了点点水光,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分外刺眼。

“从前是我对不起别人,没想到竟是你来还债。”他挥了挥手,对宁?和安迹沉道,“你们出去吧。”

整个过程宁?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跟安迹沉一起离开。

出来的时候安迹沉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苍凉,如同一杯冰水中漂浮着的一片残败的落叶,让人心底冰凉。

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到了宴会上才对宁?淡淡的说道:“你去吃点东西,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宁?缄默的走了,再没了往昔的傲慢。

安迹沉看着宁?隐忍的背影,眉头微蹙。他知道宁?默然的顺从是因为他那时的举动。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看着她的黯然他觉得很陌生,可她的温顺却让他觉得很温暖。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么听话,叫人欣喜却害怕失去。

夜间冰凉蚀骨,巷子里明亮颓败。

夏景阳看了眼宁?金币的房门,有凛冽的风吹过巷子,吹起他的外套猎猎作响。他的眼眸寂静如星,孤单落寞。

记忆中,宁?纯净如水,脸上总有着柔美的微笑,语气绵甜温和。那时他懂她,他亦是她少年时代唯一认识的人。

可是现在他们遥远的竟像是隔了一个世界。就像现实中的物和镜子中的像,看起来无限接近却总是隔了一层无法超越的玻璃。

不,不是一层,是双重。一个安迹沉,一个慕烟。

但也没有关系。只要宁?过的开心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宁?喜欢慕烟,他也很喜欢他们能在一起。可安迹沉这个阻碍,他没办法去帮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挣扎了三年。

夏景阳垂下头走向自己的房间。这时一句清脆的女声传来:“夏景阳。”

夏景阳去看时,周莞清笑容晴朗的出现在巷子里。她穿着一件果绿色的风衣,长发飘飘,多了几分随性。

周莞清走到夏景阳身边,闻到:“吃晚饭了吗?”

夏景阳温和的笑了笑:“还没,你呢?”

周莞清道:“正好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就去宁?经常去的那家烧烤店怎么样?很好吃的。”

夏景阳抱歉的笑:“我还要等宁宁回来,不能出去。不如你来我家吃饭吧,我给你做。”

周莞清不可置信的问:“你会做饭?”

夏景阳是属于很干净的那种男生。生活有规律人又自律,从不吸烟喝酒,也从不泡各种吧,除非是因为宁?。他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夏天爱穿白衣,头发柔软,与别人说话时总会很有礼貌的微笑。有着这种教养的男生竟然会煮饭。

夏景阳笑着:“自己一个人总要会做些简单的饭菜的,手艺不好,你不要嫌弃。”

夏景阳是笑着说的,可是周莞清却在那笑容里寻出一丝苦涩。如果夏景阳没有为了宁?从家里搬出来,那么他在家里也一定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有何必像今天这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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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玩物②

宁?默默跟着安迹沉穿过热闹的宴会,席间无数人将目光投注道他们身上。

宁?的沉静雅致令无数人为之失神。她还可以更美的,若是她的眼睛还可以波光流转。

安迹沉向一楼伸出走去。人迹罕至。虽然灯光明亮,但还是有一种犹如黑夜的冰凉感如海水般一袭来。

安迹沉走到一个房间前,门外守着一位穿着黑衣服的中年男人,见到安迹沉,他微微弯腰为他打开门。

屋子里灯光煞白,像是医院里的手术灯,一种病态的苍白。

宁?是喜欢橙色的灯光的,很温暖。

冰冷而华丽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看起来很锐利,有着和安迹沉一样冰冷的气息。

那个男人看向宁?,问安迹沉:“就是她?”

安迹沉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男人嘴角出现一抹冰冷的笑,眼神锐利如鹰,盯着宁?,仍旧问安迹沉:“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慕家,值得吗?”

安迹沉语气平静:“你比谁都清楚值不值得。”

那个男人这才看向安迹沉,精明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透。

半响,他才道:“我不会逼你。可是我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为了她去洗白?到时候所有的公司都是你的,你可以和她过平静的生活,同样拥有金钱和身份。”

安迹沉平视着他:“公司是安槿的。”

“他只是个外人!”

“那是我欠他的,”安迹沉平和的继续说,“即使斗不过慕家也是我的选择。”

那个人大笑,将目光锁在宁?身上,眼里竟然出现了点点水光,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分外刺眼。

“从前是我对不起别人,没想到竟是你来还债。”他挥了挥手,对宁?和安迹沉道,“你们出去吧。”

整个过程宁?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跟安迹沉一起离开。

出来的时候安迹沉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苍凉,如同一杯冰水中漂浮着的一片残败的落叶,让人心底冰凉。

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到了宴会上才对宁?淡淡的说道:“你去吃点东西,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宁?缄默的走了,再没了往昔的傲慢。

安迹沉看着宁?隐忍的背影,眉头微蹙。他知道宁?默然的顺从是因为他那时的举动。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看着她的黯然他觉得很陌生,可她的温顺却让他觉得很温暖。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么听话,叫人欣喜却害怕失去。

夜间冰凉蚀骨,巷子里明亮颓败。

夏景阳看了眼宁?金币的房门,有凛冽的风吹过巷子,吹起他的外套猎猎作响。他的眼眸寂静如星,孤单落寞。

记忆中,宁?纯净如水,脸上总有着柔美的微笑,语气绵甜温和。那时他懂她,他亦是她少年时代唯一认识的人。

可是现在他们遥远的竟像是隔了一个世界。就像现实中的物和镜子中的像,看起来无限接近却总是隔了一层无法超越的玻璃。

不,不是一层,是双重。一个安迹沉,一个慕烟。

但也没有关系。只要宁?过的开心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宁?喜欢慕烟,他也很喜欢他们能在一起。可安迹沉这个阻碍,他没办法去帮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挣扎了三年。

夏景阳垂下头走向自己的房间。这时一句清脆的女声传来:“夏景阳。”

夏景阳去看时,周莞清笑容晴朗的出现在巷子里。她穿着一件果绿色的风衣,长发飘飘,多了几分随性。

周莞清走到夏景阳身边,闻到:“吃晚饭了吗?”

夏景阳温和的笑了笑:“还没,你呢?”

周莞清道:“正好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就去宁?经常去的那家烧烤店怎么样?很好吃的。”

夏景阳抱歉的笑:“我还要等宁宁回来,不能出去。不如你来我家吃饭吧,我给你做。”

周莞清不可置信的问:“你会做饭?”

夏景阳是属于很干净的那种男生。生活有规律人又自律,从不吸烟喝酒,也从不泡各种吧,除非是因为宁?。他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夏天爱穿白衣,头发柔软,与别人说话时总会很有礼貌的微笑。有着这种教养的男生竟然会煮饭。

夏景阳笑着:“自己一个人总要会做些简单的饭菜的,手艺不好,你不要嫌弃。”

夏景阳是笑着说的,可是周莞清却在那笑容里寻出一丝苦涩。如果夏景阳没有为了宁?从家里搬出来,那么他在家里也一定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有何必像今天这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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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啦。

34、玩物③

“宁?被安迹沉带走了,估计要到很晚才能回来。”夏景阳温声开口。

“我知道,我等她。”慕烟淡淡一笑,“你们是要一起出去?”

“没有啦。”周莞清笑的有点羞涩,心里却明白慕烟这是在转移话题。

只是这样的慕烟,她自然不好在问下去。原来不知不觉间,慕烟对宁?竟然全心全意去对待了。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车子一路沉默着飞速前进,老三从观后镜里不时看上一眼宁?,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安迹沉发现。

宁?很沉静的坐着,将目光远远地抛向窗外乱灯渐欲迷人眼的夜景。她此刻竟有一种少女的沉静,安恬美丽。

一直跟在安迹沉身边的老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姿态的宁?。

车子快驶到巷口,宁?才终于开口说话,语气低婉,有着几分柔和:“我想在这里下车。”

安迹沉看了眼安静的宁?,对老三道:“停车。”

车子停下来,宁?打开车门,安迹沉把那件温暖的大衣递给宁?,示意她穿上。

宁?接过,穿上后下了车,然后隔着车窗看了眼安迹沉才离开。

老三一直看着宁?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

“宁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怪啊?”老三一脸疑惑,“不过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要是她以后都这么温柔估计老大你能高兴死,柔情似水的,还是这么个大美女,你做梦都能笑醒。”

安迹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再多说话我会让老二带你去医院把你的嘴缝上。”

老三嘿嘿笑:“老大你就偷着乐吧,人家美女对你的态度变好了,你的美梦也快成真了,我看着都觉得高兴。”

宁?裹着衣服走进巷子里,很冷,近乎荒芜的凄凉。繁华的宴会转瞬到这破败小巷的荒凉虚无。

在看到漠然而立的慕烟时,宁?停住了。慕烟在冷风中迎着万家灯火等着她回来。

看到宁?,慕烟温和的脸上勾起一抹晴朗的笑。宁?瞬间愣住,时间一瞬间凝滞了下来。

一滴温热的眼泪自宁?眼里滑落。她蹲到地上开始无声的哭泣,身体不住的颤抖。天气很冷,慕烟带着一身寒气走过去,轻轻的蹲下身,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和,仿佛带着全世界的爱。

他抚上宁?的头发,轻声问:“宁?,你怎么了?”

宁?没有说话,泪水已经汹涌成河。慕烟的声音开始出现一丝波动:“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他轻声哄着她。

宁?抬起头看着慕烟,眼中泪水涟涟,精美的妆容依旧楚楚动人。她泪眼酸楚的看着慕烟。

“为什么?”出声沙哑苦涩,“为什么他们喜欢我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为什么我只能任由他们安排?我是人,不是一件东西,喜欢了就买下来怎么处置都可以,我也有我自己的权利的······慕烟你知道吗,真的比死了还难受,真的要比死了还难受······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肯放过我?我不想这么下去了,我真的害怕了······”

慕烟望着宁?,泪光闪烁的她让他心头酸楚。他在猜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宁?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低头的时候,答案陡然出现。视线落到宁?的颈间,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那几处污紫分外的明显,如同鲜艳的烈日,硬生生的把人刺的双眼生疼。

慕烟看到这些不能说不惊讶。宁?的反应很强烈,这足够说明了在这三年多里,安迹沉并没有碰过宁?。

慕烟虽然没有深入接触安迹沉的圈子,但是大抵天下上流圈一般黑,安迹沉动过宁?才算正常。但是显然,他想错了。

宁?抱膝痛哭,单薄的肩膀不住的颤抖。慕烟不忍心的抱住她想要温暖她。

安迹沉对宁?的爱超出慕烟的想象,但是现在安迹沉显然被突然插进来的慕烟影响了情绪。他对宁?,也不再放心的纵容。

宁?伏在慕烟肩上,泪水坠落打湿了他的衣服,变成一片沉重的色彩。

慕烟不知道他们这样在巷子里蹲了多久,也不知道宁?哭了多久。最后是她抚摸着宁?的头发,极力控制住心里的心疼和酸楚温和的安慰宁?,将哭的有些虚脱的她抱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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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玩物⑤

“宁?被安迹沉带走了,估计要到很晚才能回来。”夏景阳温声开口。

“我知道,我等她。”慕烟淡淡一笑,“你们是要一起出去?”

“没有啦。”周莞清笑的有点羞涩,心里却明白慕烟这是在转移话题。

只是这样的慕烟,她自然不好在问下去。原来不知不觉间,慕烟对宁?竟然全心全意去对待了。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车子一路沉默着飞速前进,老三从观后镜里不时看上一眼宁?,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安迹沉发现。

宁?很沉静的坐着,将目光远远地抛向窗外乱灯渐欲迷人眼的夜景。她此刻竟有一种少女的沉静,安恬美丽。

一直跟在安迹沉身边的老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姿态的宁?。

车子快驶到巷口,宁?才终于开口说话,语气低婉,有着几分柔和:“我想在这里下车。”

安迹沉看了眼安静的宁?,对老三道:“停车。”

车子停下来,宁?打开车门,安迹沉把那件温暖的大衣递给宁?,示意她穿上。

宁?接过,穿上后下了车,然后隔着车窗看了眼安迹沉才离开。

老三一直看着宁?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

“宁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怪啊?”老三一脸疑惑,“不过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要是她以后都这么温柔估计老大你能高兴死,柔情似水的,还是这么个大美女,你做梦都能笑醒。”

安迹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再多说话我会让老二带你去医院把你的嘴缝上。”

老三嘿嘿笑:“老大你就偷着乐吧,人家美女对你的态度变好了,你的美梦也快成真了,我看着都觉得高兴。”

宁?裹着衣服走进巷子里,很冷,近乎荒芜的凄凉。繁华的宴会转瞬到这破败小巷的荒凉虚无。

在看到漠然而立的慕烟时,宁?停住了。慕烟在冷风中迎着万家灯火等着她回来。

看到宁?,慕烟温和的脸上勾起一抹晴朗的笑。宁?瞬间愣住,时间一瞬间凝滞了下来。

一滴温热的眼泪自宁?眼里滑落。她蹲到地上开始无声的哭泣,身体不住的颤抖。天气很冷,慕烟带着一身寒气走过去,轻轻的蹲下身,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和,仿佛带着全世界的爱。

他抚上宁?的头发,轻声问:“宁?,你怎么了?”

宁?没有说话,泪水已经汹涌成河。慕烟的声音开始出现一丝波动:“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他轻声哄着她。

宁?抬起头看着慕烟,眼中泪水涟涟,精美的妆容依旧楚楚动人。她泪眼酸楚的看着慕烟。

“为什么?”出声沙哑苦涩,“为什么他们喜欢我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为什么我只能任由他们安排?我是人,不是一件东西,喜欢了就买下来怎么处置都可以,我也有我自己的权利的······慕烟你知道吗,真的比死了还难受,真的要比死了还难受······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肯放过我?我不想这么下去了,我真的害怕了······”

慕烟望着宁?,泪光闪烁的她让他心头酸楚。他在猜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宁?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低头的时候,答案陡然出现。视线落到宁?的颈间,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那几处污紫分外的明显,如同鲜艳的烈日,硬生生的把人刺的双眼生疼。

慕烟看到这些不能说不惊讶。宁?的反应很强烈,这足够说明了在这三年多里,安迹沉并没有碰过宁?。

慕烟虽然没有深入接触安迹沉的圈子,但是大抵天下上流圈一般黑,安迹沉动过宁?才算正常。但是显然,他想错了。

宁?抱膝痛哭,单薄的肩膀不住的颤抖。慕烟不忍心的抱住她想要温暖她。

安迹沉对宁?的爱超出慕烟的想象,但是现在安迹沉显然被突然插进来的慕烟影响了情绪。他对宁?,也不再放心的纵容。

宁?伏在慕烟肩上,泪水坠落打湿了他的衣服,变成一片沉重的色彩。

慕烟不知道他们这样在巷子里蹲了多久,也不知道宁?哭了多久。最后是她抚摸着宁?的头发,极力控制住心里的心疼和酸楚温和的安慰宁?,将哭的有些虚脱的她抱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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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间隙①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慕烟去了一家咖啡厅。临窗的位子,一抬头就能毫不费力的看到对面芜院酒店的大门以及进进出出的顾客。

慕烟不介意当初宁?有目的的接近,他能理解当时宁?的心情。

可是到了现在,他不可能不介意。

但是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是不是宁?今天没来,就能证明她是真心的喜欢他?是不是宁?今天来了就证明往昔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苦情剧?

还是她没来,他就简单的下了她对自己是真心的结论?她来了,他就能忘了她,不去为了一个虚伪的人放弃太多?

这一切,在慕烟看到宁?优美的蓝色身影出现在芜院酒店华丽的大门前有了结果。

宁?走进酒店,进门后一眼就看到安槿。

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冲她招手。宁?走过去坐下来。

安槿玩笑道:“不知道我哥如果听说我在这边和你一起吃饭会是什么反应。”

宁?冷声开口:“他比谁都清楚我每天都在干什么。”

安槿划过一丝淡笑:“我知道,你觉得我哥对你太苛刻,他也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强加的关心,你需要吗?”宁?问。

安槿看着宁?,清明如冰的眼睛清澈见底。他说:“宁?,你是我见过的最灵慧的女孩儿,难道你从来就没认真想过,如果当初不是我哥,你现在又会在哪儿,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还会碰到慕烟吗?就算碰到慕烟,以他那样的身份,他会怎么看你?”

提到慕烟,宁?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是恋爱中的少女特有的。

安槿接着说:“我哥和慕烟之间的事情我听说了。宁?你知道这对我们安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这么多年我们家安然无事靠的都是慕家的庇护,如果我哥真的要和慕烟争下去,不论我哥的输赢,我们家都不可能平安无事。”

宁?只默默的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安槿皱眉:“宁?,你难道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接受我哥吗?”

宁?放下茶,在一团带着清新茶香的湿润水雾中去看安槿。她说:“你认为,我还能接受他吗?”

这时安槿点的饭菜上了桌,很丰盛,以汤居多。这里的汤是最香浓的。满满的饭菜摆了一桌子,安槿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尽量多点了一点。”

“我用了,我待会儿还要上班,马上就要走了。”宁?的胃早就在发生变故的时候坏了。

安槿明亮的眼眸沉了下去,他看着宁?想要让她感受到自己所想:“宁?,其实我哥对你真的很好,你知不知道有一件事让我感动了很久很好。

那次我和我哥去临市办事,我哥无意中听说z市下雨了,他担心你没有带伞就给派去照顾你的人打电话,让他派车去接你。可是那人却打来电话说你不肯坐车,执意要冒雨自己走。我哥当时很坚决的对那人说,绑也要帮你绑到车上。

我知道后来你因为这件事曾当着他哥的面把那辆车给砸了,也许你不知道当时他就站在旁边被碎玻璃片划破了手腕,很深的一个伤口,流了很多的血,他去包扎时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

在车上时我对他说,他这么做会让你讨厌他的,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说‘我不在乎她讨厌我,我只知道她身体不好’。宁?,我和我哥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说过这种话,真的,我当时就愣住了。”

宁?听了这段话,脸上除了沉静之外没有一丝表情。她淡淡开口:“我知道他喜欢我,所有人都这么对我说。”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再重复。

安槿苦笑:“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冷漠。我有时候甚至想,如果当初是我遇到你,而不是我哥,会不会能让你过的好一点。可是现在看来,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每天以泪洗面。”

宁?漆黑的眸子望着安槿。安槿自嘲的笑笑,却难掩内心的苦楚。他装作平静的开口:“玩笑话而已,这世上哪有如果可言。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安槿站起来,走到宁?身边,伸手亲昵的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和慕烟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很漂亮。我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

安槿走了以后,宁?对着一桌子形形色色的菜肴出神了几秒才收回茫无焦距的目光,眼眸深邃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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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间隙②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慕烟去了一家咖啡厅。临窗的位子,一抬头就能毫不费力的看到对面芜院酒店的大门以及进进出出的顾客。

慕烟不介意当初宁?有目的的接近,他能理解当时宁?的心情。

可是到了现在,他不可能不介意。

但是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是不是宁?今天没来,就能证明她是真心的喜欢他?是不是宁?今天来了就证明往昔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苦情剧?

还是她没来,他就简单的下了她对自己是真心的结论?她来了,他就能忘了她,不去为了一个虚伪的人放弃太多?

这一切,在慕烟看到宁?优美的蓝色身影出现在芜院酒店华丽的大门前有了结果。

宁?走进酒店,进门后一眼就看到安槿。

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冲她招手。宁?走过去坐下来。

安槿玩笑道:“不知道我哥如果听说我在这边和你一起吃饭会是什么反应。”

宁?冷声开口:“他比谁都清楚我每天都在干什么。”

安槿划过一丝淡笑:“我知道,你觉得我哥对你太苛刻,他也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强加的关心,你需要吗?”宁?问。

安槿看着宁?,清明如冰的眼睛清澈见底。他说:“宁?,你是我见过的最灵慧的女孩儿,难道你从来就没认真想过,如果当初不是我哥,你现在又会在哪儿,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还会碰到慕烟吗?就算碰到慕烟,以他那样的身份,他会怎么看你?”

提到慕烟,宁?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是恋爱中的少女特有的。

安槿接着说:“我哥和慕烟之间的事情我听说了。宁?你知道这对我们安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这么多年我们家安然无事靠的都是慕家的庇护,如果我哥真的要和慕烟争下去,不论我哥的输赢,我们家都不可能平安无事。”

宁?只默默的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安槿皱眉:“宁?,你难道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接受我哥吗?”

宁?放下茶,在一团带着清新茶香的湿润水雾中去看安槿。她说:“你认为,我还能接受他吗?”

这时安槿点的饭菜上了桌,很丰盛,以汤居多。这里的汤是最香浓的。满满的饭菜摆了一桌子,安槿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尽量多点了一点。”

“我用了,我待会儿还要上班,马上就要走了。”宁?的胃早就在发生变故的时候坏了。

安槿明亮的眼眸沉了下去,他看着宁?想要让她感受到自己所想:“宁?,其实我哥对你真的很好,你知不知道有一件事让我感动了很久很好。

那次我和我哥去临市办事,我哥无意中听说z市下雨了,他担心你没有带伞就给派去照顾你的人打电话,让他派车去接你。可是那人却打来电话说你不肯坐车,执意要冒雨自己走。我哥当时很坚决的对那人说,绑也要帮你绑到车上。

我知道后来你因为这件事曾当着他哥的面把那辆车给砸了,也许你不知道当时他就站在旁边被碎玻璃片划破了手腕,很深的一个伤口,流了很多的血,他去包扎时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

在车上时我对他说,他这么做会让你讨厌他的,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说‘我不在乎她讨厌我,我只知道她身体不好’。宁?,我和我哥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说过这种话,真的,我当时就愣住了。”

宁?听了这段话,脸上除了沉静之外没有一丝表情。她淡淡开口:“我知道他喜欢我,所有人都这么对我说。”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再重复。

安槿苦笑:“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冷漠。我有时候甚至想,如果当初是我遇到你,而不是我哥,会不会能让你过的好一点。可是现在看来,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每天以泪洗面。”

宁?漆黑的眸子望着安槿。安槿自嘲的笑笑,却难掩内心的苦楚。他装作平静的开口:“玩笑话而已,这世上哪有如果可言。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安槿站起来,走到宁?身边,伸手亲昵的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和慕烟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很漂亮。我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

安槿走了以后,宁?对着一桌子形形色色的菜肴出神了几秒才收回茫无焦距的目光,眼眸深邃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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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间隙③

宁?接了电话就听见安迹沉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让洛岑接电话。dm”

宁?把电话递给洛岑,洛岑看着宁?,接了手机。

宁?听不到安迹沉说些什么,只听见洛岑依旧笑的玩世不恭的说:“我哪敢跟你们争啊。我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祥和她聊聊,再怎么着我也不敢动你的人不是······让她回去?好,我马上送她回去······你还真会替我省油······”

正说着,一辆给色的奥迪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个人,对宁?道:“宁小姐,老大让我接您回去。”

宁?看了一眼洛岑,洛岑似笑非笑的把手机还给她。宁?伸手去接,却被洛岑抓住了手怎么也抽不出来。

“你个混蛋!”宁?骂着,扬起另一只手又要打洛岑。

洛岑笑:“你个小妖精,打人还专打脸。”说着他放开宁?。

宁?脱下洛岑的外套扔到他身上,转身走了。

回到家,宁?换了一身衣服去上班。坐在公车上,手机很安静。

宁?记得这个时候慕烟是该打电话告诉她晚上下班他回去接她,然后一起吃饭,他送她回家,互相说晚安。

可是,那个电话始终没有打来。

直到宁?回到家,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今天早上的温情。

那束玫瑰依旧鲜艳耀眼,繁花似锦。

慕烟很轻的对她说:“要是你喜欢,我们就订婚。”

他们那个很认真的亲吻,如同一场春雨,滋润了宁?干涸的内心。

宁?给慕烟打电话,很久之后慕烟才接。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冷清,像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你好。”

你好,多么客气的问候方式。

宁?有些微楞。她原本的话一下子全都卡住了:“你······怎么了?”

问话声小心翼翼。

“我很好,”慕烟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好,不想宁?那样紧绷着让人心里发疼,“只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宁?想不通是什么事情会让慕烟突然变成这样。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宁?,我觉得很恶心。”

一向温和的慕烟,从来没有出过这种话。更没有对宁?说过这种话。

宁?的心跳骤然停止:“你到底怎么了慕烟,你告诉我怎么了,为什么你突然这么说?”她的心慌轻易的让屋子里的温情破碎。

“没有原因,也许是因为我厌倦了,也许我并不想和安迹沉去争些什么。就这样吧,再见。”

平静的一席话说完,慕烟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茫然无绪的挂机声。

宁?目光散乱的看着漆黑下去的手机。

——也许是因为我厌倦了。

——也许我并不像和安迹沉去争些什么。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宁?,我觉得很恶心。

宁?握着手机扯出一个微笑,如同撕裂天空的残阳。她笑了很久很久,像秋天无边的潇潇暮雨。

正好怕连累你犹豫着要不要放手呢,你就抢先来要求到此为止。

那就到此为止吧没有,不想与你以一个世俗的“悲剧”剧终。

慕烟放下手机,想起洛岑搂着宁?的画面,眼神再度深沉。

那条咖啡色的手机挂坠一直腾空摇摇晃晃,慕烟伸手抚摸上柔滑的流苏,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他还有很多宁?送给他的礼物——宁?心血来潮画的自己q版的自画像、制作的干花杯垫、枯叶书签,还有逛街时买的一队情侣项链、海绵宝宝图案的抱枕······还有很多很多,慕烟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慕烟接到这些礼物时总会笑着说宁?幼稚,但是脸上总带着明显的笑意。他喜欢她的幼稚。

一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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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很喜欢那些东西,都是我的最爱。

39、间隙④

宁?接了电话就听见安迹沉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让洛岑接电话。dm”

宁?把电话递给洛岑,洛岑看着宁?,接了手机。

宁?听不到安迹沉说些什么,只听见洛岑依旧笑的玩世不恭的说:“我哪敢跟你们争啊。我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祥和她聊聊,再怎么着我也不敢动你的人不是······让她回去?好,我马上送她回去······你还真会替我省油······”

正说着,一辆给色的奥迪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个人,对宁?道:“宁小姐,老大让我接您回去。”

宁?看了一眼洛岑,洛岑似笑非笑的把手机还给她。宁?伸手去接,却被洛岑抓住了手怎么也抽不出来。

“你个混蛋!”宁?骂着,扬起另一只手又要打洛岑。

洛岑笑:“你个小妖精,打人还专打脸。”说着他放开宁?。

宁?脱下洛岑的外套扔到他身上,转身走了。

回到家,宁?换了一身衣服去上班。坐在公车上,手机很安静。

宁?记得这个时候慕烟是该打电话告诉她晚上下班他回去接她,然后一起吃饭,他送她回家,互相说晚安。

可是,那个电话始终没有打来。

直到宁?回到家,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今天早上的温情。

那束玫瑰依旧鲜艳耀眼,繁花似锦。

慕烟很轻的对她说:“要是你喜欢,我们就订婚。”

他们那个很认真的亲吻,如同一场春雨,滋润了宁?干涸的内心。

宁?给慕烟打电话,很久之后慕烟才接。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冷清,像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你好。”

你好,多么客气的问候方式。

宁?有些微楞。她原本的话一下子全都卡住了:“你······怎么了?”

问话声小心翼翼。

“我很好,”慕烟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好,不想宁?那样紧绷着让人心里发疼,“只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宁?想不通是什么事情会让慕烟突然变成这样。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宁?,我觉得很恶心。”

一向温和的慕烟,从来没有出过这种话。更没有对宁?说过这种话。

宁?的心跳骤然停止:“你到底怎么了慕烟,你告诉我怎么了,为什么你突然这么说?”她的心慌轻易的让屋子里的温情破碎。

“没有原因,也许是因为我厌倦了,也许我并不想和安迹沉去争些什么。就这样吧,再见。”

平静的一席话说完,慕烟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茫然无绪的挂机声。

宁?目光散乱的看着漆黑下去的手机。

——也许是因为我厌倦了。

——也许我并不像和安迹沉去争些什么。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宁?,我觉得很恶心。

宁?握着手机扯出一个微笑,如同撕裂天空的残阳。她笑了很久很久,像秋天无边的潇潇暮雨。

正好怕连累你犹豫着要不要放手呢,你就抢先来要求到此为止。

那就到此为止吧没有,不想与你以一个世俗的“悲剧”剧终。

慕烟放下手机,想起洛岑搂着宁?的画面,眼神再度深沉。

那条咖啡色的手机挂坠一直腾空摇摇晃晃,慕烟伸手抚摸上柔滑的流苏,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他还有很多宁?送给他的礼物——宁?心血来潮画的自己q版的自画像、制作的干花杯垫、枯叶书签,还有逛街时买的一队情侣项链、海绵宝宝图案的抱枕······还有很多很多,慕烟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慕烟接到这些礼物时总会笑着说宁?幼稚,但是脸上总带着明显的笑意。他喜欢她的幼稚。

一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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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很喜欢那些东西,都是我的最爱。

40、苦恋①

次日早晨,在慕烟学校前的公交站点,他看到了宁?。

是阳光很好的一天,深秋中很难得的晴朗。冷冽无风,温和的阳光打在她晴和的脸上。她素颜无妆,一片清静宁和,如同春日融融的碧水。她的眼眸漆黑,读不出里面的情绪。

宁?也看到了他。那一瞬间她目光凝止,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慕烟望着她,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海。

仅一秒,他们便错开目光,平静无波的擦肩而过。竟有一种从此萧郎是路人的嘲讽。

周莞清一直在算着,慕烟有将近三天没有找过宁?了。宁?也越发的沉默了。每天上完课就去打工,要不然就回家。

安迹沉经常带着她去参加一些场合,宁?竟然也不拒绝不反抗的跟着去了。

周莞清很奇怪,宁?和慕烟彼此喜欢,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夜凉如水。周莞清回家,小区里的路灯通明,六角的玻璃灯罩,表面有着立体的优美图案。喷泉还开着,白色的水花被灯光一照,美的宁静素雅。

这样的景致让周莞清不安的心情平复了好多。

小区的咖啡厅亮着橙黄的光,周莞清推门走了进去,立刻有一股带着浓郁的咖啡香味的暖意扑面而来。

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周莞清在一张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来。喝了口热饮,心肺全都被安抚的温暖了起来。

周莞清微微一笑,看向窗外的小区,却惊讶的看到喷泉旁的长椅上安坐着的慕烟。

他是一个人,低着头,有白色的耳机线从衣服蔓延到他耳边。身形没有往日的淡雅,而是多了一种少年的忧愁。

路灯明亮却冷清的灯光一照,一个人的他多了种被遗落的孤凉。

周莞清想起这几日沉默的宁?,心里轻轻叹息。他们这样,又是何必呢?

外带了一杯卡布奇诺走到慕烟身边,周莞清将咖啡递给他:“夜里凉,给你暖暖,可千万别生病了。”

“谢谢,”慕烟抬起头,拔掉耳机接过咖啡,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画展里有事,”周莞清在慕烟身边坐下,装作很自然的抱怨了起来,“话说我们这里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马上快赶上西原区了。”

西原区,宁?住的城区,位于城市最西,发展落后,渣男很差。z市三分之一的打斗事件都发生在那里。

聪明如慕烟,自然明白周莞清的意思,但却装作不懂,只带了分关心问道:“怎么了?”

“回来的时候遇到两个抢劫的,”周莞清语调平静,可见现在并没有后怕,“我都碰见过两次了,我看我们这里要好好的加强管理了。”

“两次?怎么没听你说过?”

“不是都没事吗?我就没和我爸说。”周莞清捧着杯子,皱眉道,“不过说起这事我总感觉很奇怪。每次我碰到抢劫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男人很及时的出现和我搭腔,把我给久了,然后还一直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两次了,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出现的也太巧了。”

“是不是你爸派人保护你?”慕烟淡淡的开口猜测。

“如果是我爸,没道理他不告诉我啊。”周莞清否认,接着笑了起来,“不会也有人像安迹沉对宁?那样偷偷派人保护我吧?”

“请回家照照镜子。”慕烟笑了。

“滚你丫的,”周莞清赏了慕烟一白眼,岔开了话题,“你和宁?,这两天到底怎么了?我看她整天郁郁寡欢,就差以泪洗面了。”

“没什么,”慕烟的表情淡如薄雾,仿佛一触即化,“吵架了而已。”

“吵得很厉害吗?如果有什么矛盾好好说清楚多好,何必要这样?我刚才看见你一个人坐着的样子,你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你不懂。”慕烟淡淡一笑,站了起来,“快回家吧,早点休息。最后谢谢你的咖啡。”说完,他淡笑着离开了。

修长的身影被路灯拉长,孤寂的瘦弱的倒在地上,灯光一照,那黑影也被照亮,显得透明起来。

可是人心,怎么也照不透。

你不懂,这并不是感情的问题,还有权衡利弊。

慕烟不是安迹沉,不会不顾一切的为了红颜一搏,他要的,是步步为营将一切掌控在手心,将一切变成他导演的大戏。

他要成为最后的赢家。

周莞清起身看着慕烟离开的身影。夜中像戴了不易察觉的薄雾,把他的背影变得模糊,看不清,又像隔了千里,也无法触及。

周莞清确实不懂。她只知道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快乐。如同夏景阳对宁?毫无所求的守候。甚至在宁?遇到喜欢的人之后,还能微笑着为她祝福。

也如同······她对他深埋的感情,默默的看着他为另一个女孩儿付出,并爱屋及乌的爱着那个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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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喜欢周莞清,简单直爽,多好的女孩儿。

41、苦恋②

周莞清请宁?吃饭,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妞,咱们去吃饭吧。我破费一下,想吃什么告诉姐。”

宁?轻笑:“你脑袋被门夹了?”

“你就当是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要好好珍惜。”

宁?微笑着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对周莞清轻轻说:“我想去吃水煮鱼。”

她们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车去“水煮三国”。

“水煮三国”是一家很有名的饭店,这里的海鲜新鲜肥美,味道鲜嫩,入口即化。

也是慕烟承诺带宁?来吃水煮鱼时约定好的地方。

宁?和周莞清一起去。饭店人很多,但是很安静。这里的装饰很古典,类似于汉朝的建筑风格,大厅里竟然还有一鼎很大的错金螭兽香炉,香炉喷薄而出的薄烟使大厅变幻迷离。听力还摆着十几张檀木桌,却没有椅子,客人竟然都盘腿坐在蒲团上,这更像汉朝时期的起居习惯了。

周莞清一脸心痛:“你竟然来这儿吃饭,当我家开银行的啊?!”

宁?笑的狡诈:“某人说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当然要好好珍惜啦。”

话间,一位穿着红色汉服的女服务生走过来,微笑道:“大厅已经没有位置了,包间可以吗?”

“可以。”宁?点头。

那名服务生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宁?两人向后面走。

服务生带着她们走出饭店的前楼,入眼,便是小桥流水古木院落,使人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到古代的感觉。只见穿着汉服的服务生端着饭菜在院子里穿行,古典雅致。

包间在那座古典的木楼上,三楼。她们沿着木质楼梯上去,走到三楼的尽头的房间。

那扇两开的朱红木门上题了四个字:错弦惹顾。

宁?看着轻笑。这家饭店名为“水煮三国”,虽然在装饰、服装商都下了一番功夫,却不及这包间提名的心思一般的巧妙。

错弦惹顾,是三国时的典故。相传周瑜年少风流,无数少女倾心仰慕。一次周瑜去赴一场华宴,宴间注意到角落里歌姬指间小小的误拨。他却不知,这个歌姬的错弦便是因为一任春心为他而乱。

到了唐朝的时候,大历十才子之一李端曾在升平公主家宴上做一首《听筝》,诗云:“鸣筝金栗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这“错弦惹顾”,便是概括了当时之事。

可妙的是,饭店主人的兰心蕙质,取名既高雅又不离‘三国’这个年达。

推开木门,竟发出吱呀的响声。

如光泄进木质的房间,扑面而来一股清香。屋里的装饰很简单:一张红木桌、四张蒲团、墙角对称摆放了一盆翠竹。最妙的是那扇木窗下摆放着一条琴案,上置一张古筝,用一袭花藕色的滚雪细纱盖住了,若隐若现间恍如隔世。

宁?走过去,打开木格窗,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阳光照在木质地板上,日光倾城。

宁?掀开细纱,勾指拨弄了两下琴弦。声音松弛,琴弦松了。

“你会弹?”周莞清有些意外。宁?的条件她知道,她没有想到宁?会学到这么烧钱的东西。

宁?摇头:“只记得指法了。”说着,她走到桌签盘腿坐下。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紫金熏球,芳香四溢。还有一个明黄色的类似于古代奏折的本子,上面印着四个紫金大字:三国疏曲。

说是疏曲,确实谦虚。菜单上的菜品浩浩荡荡,竟有将近上百种。

宁?只点了一道水煮鱼便把菜单递给周莞清。周莞清大概被三国金戈铁马的激情感染了,一溜又点了五六道菜。

等待上菜的过程是漫长的。周莞清无聊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无聊的摆弄了一下古筝,无聊的看向安静坐着的宁?。她张了张嘴,轻声问道:“宁?,你和慕烟到底怎么了?”

宁?低着头,脸色沉寂,沉声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

周莞清一愣:“啥?”

宁?起身走到古筝前,坐下。皓腕轻扬,拨弄着琴弦,铮铮泠音散开。所弹的,是一曲《凤求凰》。

这首曲子是当初司马相如追求卓君的时候为她鸣奏的曲子。本是追求爱人的曲子,曲调高雅优美,带着深深地爱慕。可是宁?弹曲的时候想到的确实卓君后来写给司马相如的那封家书:“朱弦断,明镜缺,朝露??,芳时歇,白头吟,伤寒别。努力加餐勿忘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曲子不知不觉变得哀怨。

周莞清不由得问:“他把你甩了?你们不是只是吵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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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写着一段的时候正在看安意如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所以······有点古风的感觉了。

写完这个之后,接着会写一个古哦,觉得还看得过去的,关注一下哦~

42.苦恋②

周莞清不由得问:“他把你甩了?你们不是只是吵架吗?”

宁?不置一词。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服务员走进来,客气道:“请问刚才在这里弹琴的乐师叫什么?”

‘水煮三国’是请有乐师以供食客兴起听琴的。

宁?问:“怎么了?”

服务员解释道:“楼下的可人听到刚才的曲子想让她弹奏一曲。只是我们这儿的乐师很多,不知道是哪个?”

宁?沉思了一下,问:“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位客人吗?”

周莞清不明所以的跟着宁?下了楼:“你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得是不是?人家想听你弹你就真的去啊,你是客人又不是这里的乐师。”

宁?只是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慕烟。她琴技并不好,而且琴色又不正,谁又会专门请她弹琴呢?

除非那个人听出了曲子中的感情并且有了共鸣。

而且······慕烟说过要请她来这里吃水煮鱼的。

如果不是,那就胡乱推脱了了事。

当服务员推开房门时,周莞清惊讶的看到了慕烟。

还有容貌娇美的尹慧。

“原来如此,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周莞清笑了。

慕烟和宁?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尹慧指责的看着服务员生气的骂:“让你请刚才弹琴的人,你把她叫过来干什么?!”

周莞清恼了:“尹小慧你够了!甩脸色给谁看啊你!小时候处处让着你,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尹慧脸色一青,仰脸道:“你打啊!”

任她们两个吵着,宁?看向慕烟,依旧是熟悉的那个人,淡漠如烟,温暖平静。

刚才记忆里的他还轻轻对她微笑,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但转眼间,他就走的绝然,和她讨厌的人一起吃饭聊天。

宁?像对慕烟笑笑,但是嘴角却沉重的勾不起来。

努力了几秒,她放弃了,脸色沉寂的对慕烟说:“没想到你会喜欢听我弹琴。再谈一首给你听吧,就当······b。”

d。悲伤的结局。

慕烟看着宁?想要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的平静在她嘴角垮下去的那一刻破碎成波涛汹涌。

她无法在他面前微笑,那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他没想到她收到的伤害那么大。

宁?默默走到琴边,坐下。手指一勾一拨间,清脆的琴音泻出。

明亮的日光自窗外照进来,照亮了泛着银光颤抖的琴弦,照的她白皙的手指几乎透明,更照亮了她此刻不加掩饰的悲伤和泛滥的泪光。

宁?低头抚琴,过往的种种就突然在泪光里浮现。

在学校的操场上,他看着宁?波光潋滟的水眸,停下脚步说:“我在想,你素颜的时候会不会比现在漂亮很多。”

她生日那天,在海边,他第一次吻她。细致的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把他出生礼物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什么都没说,但要比什么都说要让她感动。

他送过她一盒色彩缤纷的糖果,夸她甜美可爱;他送她回家,冷的时候会把外套脱给她;他在她生病的时候耐心的哄她吃药,然后剥糖给她吃;他在她哭泣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他愿意给她想要的生活。

可是他唯独不给她信任。

一曲完毕,宁?起身离开,在离开房间的那一瞬间,日光迎面而来,晃得她眼前一片空白。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潸然而下。

悲伤的脸如同秋日里枯萎的黄叶,手指轻轻一捏,‘咔擦’一声碎成粉末。

宁?扶着墙,艰难的离开。在慕烟看不到的地方哭泣。他若看到,还会心疼的抱着她轻声安慰吗?

宁?负伤离开了。周莞清追上她,看到憔悴到似乎将要倒下的宁?,担心的扶住她,问:“你和慕烟到底早呢么了?有什么话说清楚不就行了嘛?何苦这样呢?”

宁?没有说话,到了现在,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里的水煮鱼的确很好吃,汤鲜味美,鱼片滑嫩爽口,入口即化。辣椒的红色油花飘了厚厚的一层,让人食指大动。

宁?只吃那道菜,被辣椒呛到眼泪不停的流,双眼通红。

周莞清吃不下去了,喊服务员结账。服务员微笑着说:“刚才楼下那位先生已经帮两位结过账了。”

结过账了,意思就是,他欠她的那顿水煮鱼,已经还了吗?

只是这将近半年的感情,哪是说还就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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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按规矩办事①

沈芷兰指向不远处谈笑晏晏的人群,慕烟在那里正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说话。dm女孩儿脸上的笑容明艳动人,慕烟的脸上却风轻云淡,是一贯的温和。

“我知道了,”宁?淡淡笑了下,“阿姨您忙吧。”

沈芷兰含笑走开了。

宁?转身也正想走,身边突然传来一句:“好久不见,小妖精。”

戏谑的话,充满了轻蔑与挑、逗。

不用看,宁?也知道是谁。她皱眉,站在原地看向洛岑。

之所以不走,是怕洛岑众目睽睽之下硬拉着她不放。今天是很重要的场合,她不想破坏。

“几天不见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我可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洛岑走到宁?身边,紧紧的挨着她,轻浮的笑着问。

宁?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

洛岑也不觉得没趣,反而抬手就往宁?脸上伸。

“我不想和你在这儿闹,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宁?重重的打开他的手,脸色冰冷。

“注意影响?”洛岑笑的分外不要脸,“我的影响向来如此,你难道不知道?”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宁?不客气的骂了过去。

“怎么着,你在这儿注意影响,难不成还想着给这些人留下好印象,以后面试的时候可以方便点?”洛岑斜勾唇角看着宁?。

宁?眼眸一紧,没有说话。

“不如你直接来我们公司的了,老板娘你做不做?”洛岑笑着抚上宁?的唇瓣,冰凉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来回揉搓,

直到宁?的唇瓣通红微微渗出血丝来,他才放下手,贴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觉得,安迹沉会同意吗?”

说完,他笑的张狂的离开。

宁?紧紧地盯着洛岑的身影,深邃的眼睛如同埋藏在洞穴中的野兽。

他的嘲弄,她会记得。迟早要让他付出代价。

慕烟看到宁?时,洛岑正像对待一个有血有肉的玩偶一样用力的揉搓着宁?的唇,很用力,没有一丝怜惜。宁?定定的看着洛岑,没有说话,也没有闪躲,任由他的欺凌。

慕烟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洛岑突然转头,看到正注视着他的慕烟,脸上浮现一抹玩味的笑。

慕烟微微皱眉,漆黑的双眼盯着洛岑,没有说话。

洛岑挑衅般的贴近宁?,不知道和她说和什么,但是脸上的嘲讽显而易见。一句话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慕烟,笑着离开。

宁?咬了咬唇,感觉像是在伤口上撒了把盐,很疼。她握了握拳,隐忍着转身要走,却在回眸间看到了注视着她的慕烟。

顿时愣了下来。

刚才那一幕被他看见了吗?如此卑微的自己。

呵······宁?自嘲的一笑,心里难受的想要哭出来,却还是努力咽下所有的苦楚,低头离开。

慕烟看着宁?的身影,心里感到一股悲伤。

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自己?为什么不能爱惜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变得那么卑微?

她是一朵开在温室里的花,是要被人好好爱护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由路人评头论足。

慕烟沉了眼眸,默默的看着宁?离开侧影。

和慕烟说话的女生诧异的看着突然止了话音的慕烟,大声喊:“慕烟!”

周围的人全都诧异的看向她,连宁?也惊了一下回过头去。

正好对上慕烟深沉的目光。

女生见慕烟还是没反应,顺着慕烟的视线看去,不出意外的看见正和慕烟对视的宁?。

两人对视的目光很深,是只有深处过的人才能有的眼神交流。

不管周围的浮光掠金,他们间一秒的对视就能让彼此的世界陡然沉静下来。

女生看着宁?静如夜昙的脸,眼里出现了明显的妒意。

那是一张令女人嫉妒、男人疯狂的脸,拥有了那张脸就代表着拥有了很多,包括她身边这个淡漠如烟的少年的注视。

从小被众人捧成公主的她不能容忍这样一张媚世惑俗的脸是别人的。

她要毁了那些她不能得到的东西。

女生敛了精光,伸手去要慕烟的手,如同一个撒娇的孩子。

“怎么了?”

慕烟这才收回视线,淡淡的问身边的女生,将手从女生怀里抽出来。

“你怎么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应。”女生微微斥责,语气很嗲姿态娇嗔。

宁?看着那个带着少女怀春般娇美的容颜怒中带笑的用一种满目秋波的目光看着慕烟,充斥着甜蜜和可爱。

宁?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和慕烟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这个女生一样天真可笑呢?

慕烟没有答话,再看向宁?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我先离开一下。”他淡然对那个女生打了声招呼,也不等女生回答,自行离开了。

慕烟径直走到宴会的拐角,一个表情冷漠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看到慕烟之后,上前两步。

“查出来了吗?”慕烟的声音很冷,和平日里与宁?说话的温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查出来了,是洛岑。”中年男生回答的简短,没有一丝拖沓。

“我知道了,”慕烟点头,冰冷的眼神在璀璨的灯光下冷的吓人,“找人跟着他的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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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按规矩办事②

“我知道了,”慕烟点头,冰冷的眼神在璀璨的灯光下冷的吓人,“找人跟着他的人。”

“是。”

“没什么事了,你先走吧。”慕烟说完,没有再停留,走出了拐角。脸上的冰冷尽数消散。

人群中,宁?笑容明亮柔和的与一些企业的代表人员攀谈。即使是外企故意用英语刁难,她依旧回答的流畅严谨,毫无漏洞。她完美的外表、得体的态度和熟练的专业知识令很多企业频频点头微笑。

洛岑嘲讽的冷冷看着宁?。她这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到最后还是要被安迹沉毁于一旦。她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未来的,却还像傻瓜一样做无用的挣扎。

难道她真的还在期待是什么?

如今连慕烟都和她撇清关系了。

几番交谈下来,宁?有些口渴。这时端着饮料的服务生走来,宁?还没来得及去拿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扑倒在服务生身上。

各色的饮料全都泼在了她身上。

“对不起啊,我脚滑了。”身后的女生不紧不慢的随意道歉。

很多人的目光都朝她们这边看来。光彩照人的宁?此刻狼狈不堪,但她显得很平静。

她看向撞她的那个女生,就是刚才在慕烟身边笑容甜美的那个。

宁?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理会那个女生。当初为了一句话把陈少的女友叶倩推下楼梯的乖戾现在已经消失殆尽了。她也厌倦和这种人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争得头破血流了。

宁?在众人的注目中想站起来——却被走过来的慕烟扶起来了。

他脸上是空旷的原野,有着星光的冷清。

“我带你去换身衣服。”他扶着宁?,低声对她说。

宁?突然就觉得很丢人。像是被人脱光了丢到大街上,没有一丝遮掩。

慕烟把她带到楼上,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沉默的紧紧地扶着她,如同救世主一般呼啸而来粉墨登场。

可他的到来,却使宁?瞬间进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被慕烟温暖的手拉着,宁?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若是他没来,她的心还是静如止水的。可是他出现了,并让她感到一丝温暖、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

她不要这样忽冷忽热,她受不了。

洛岑看着慕烟拉着宁?上楼,有明显的保护意图,还有那么一丝隐藏的心疼。

洛岑高深莫测的笑。

慕烟打开一间房间,他妈妈是这场宴会的主办方之一,有用来休息和暂时存放资料的房间。

慕烟把宁?带进屋里后,他走到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纸盒。

淡黄色印着碎花的盒子,清新怡人。

他将盒子递给宁?,轻声道:“这里面的衣服是新的,你换上吧。”

宁?木然接过,低头看着那个碎花缓缓绽放清新唯美的纸盒。

慕烟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的离开房间。

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蔚蓝色的长裙,光滑柔软的绸缎,鲜亮的颜色在灯光下泛着流水的光泽。腰间是漂亮的褶皱收腰,有一圈水钻细带,上面缀着一圈同色的流苏,多了几分古典的高雅。

宁?换上衣服后发现,这身衣服竟然那么合身,量身定做的一般。

也是,正是慕烟为自己买的吧。宁?突然想。

可是,他却在自己这般光景的时候才交给自己。

宁?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乞丐,他们一家人都在施舍她。

他妈妈施舍了自己衣服,给了自己笑脸和温暖。而他施舍了自己爱情,却有可以轻易收回。

现在她穷途末路觉得世界快要崩溃的时候,他又施舍了她这么光鲜明亮的衣服。

一身地摊货就够了,何必要这么耀眼呢?

这么刺眼。

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不知不觉中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从一开始她就乞求安迹沉的帮助,却可笑的幻想逃脱。逃脱了,她又活得下去吗?

后来她又乞求慕烟的同情,想让他帮她,到最后竟得寸进尺的还想要他的感情。

最后就这么轻易的被人厌弃了。

她成了廉价的玩物。

安迹沉不会在乎她的感受,他肆意掠夺她的一切。

慕烟不会在乎她的感情,厌恶她的虚伪。

洛岑更把她当成男人的玩物,不理会她的自尊,随意践踏。

原来自己可悲到可笑,只是作为玩具一样供别人玩了。

现在,她的玩具生涯也将要结束了。她连作为玩具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麻木的脸,觉得恐惧。

慕烟敲门问宁?好了没有。

宁?去开门,桌子上那精致的纸盒安静的躺着,盒盖烦了过来,宁?刚好看见盖子的里面那行不起眼的小字。

“宁?,如果可以,我想在你生命的最初遇到你,好好保护你。”

盒子上写着。

宁?就那么愣住了,呆呆的盯着那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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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按规矩办事③

“宁?,如果可以,我想在你生命的最初遇到你,好好保护你。dm”

盒子上写着。

宁?就那么愣住了,呆呆的盯着那行字。

她知道那行字是慕烟写的,因为宁?的‘?’字里面的‘口’换成了一颗心形的图案。这种写法是宁?教给慕烟的。

宁?总觉得自己的名字中的‘?’字不好,生僻而毫无意义,她说把‘口’字改成心形会可爱一点幸福一点。

是慕烟写的,写的他想要对宁?说的话。

他说,想在她生命的最初遇到她,好好保护她。

他心疼她,不想让她受伤,不想她伤心难过。

宁?蹲了下来,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地上。

为什么他买了衣服却不送给自己?为什么他想要保护自己却要离开自己?为什么他爱自己却还说厌倦了自己?为什么他要狠着心离开自己?

为什么,明明看到了自己的疼痛,却只在背后说如果可以,而不是去找自己好好关心自己?

到底为什么呢?慕烟。

慕烟等了很久,屋子里没有一丝动静。他推开门,却看到宁?紧紧蜷缩着蹲在地上哭泣,身体轻轻的颤抖。

慕烟看着宁?,她那么一个骄傲的人这么痛哭着,他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她的希望和失望、固执和柔软、苍凉和天真他都看在眼里,他心疼她的痛苦挣扎。

和所有的利益无关。

慕烟走到宁?身边,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宁?微微一怔,哭的更难过。

“这件衣服,本来就是要送给我的,对吗?”宁?的声音闷在双膝间,无力又仓远。

慕烟看到桌子上的盒子,知道宁?大概是看到了盒子上面的字。

“是,”慕烟抚上宁?的头发,一如往昔那般温柔的抚摸,“我特地买来送给你的,喜欢吗?”

“你还喜欢我,对吗?”宁?抬头,泪眼婆娑的看向慕烟,声音沙哑。

慕烟放在宁?头上的手一顿,意外宁?的直接。

宁?脸色一紧,害怕慕烟的拒绝,哭声越来越凄惨。

“你明明还是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要我不要再联系你?你厌倦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在盒子上写那样的话······为什么还要说想保护我······你明明说如果我喜欢,你就和我订婚,可是为什么一天不到你就对我说,我们到此为止······你明明还是喜欢我的······”宁?紧紧抓着慕烟,哭的人心肠寸断。

慕烟伸手去擦宁?脸上的泪水,宁?伸手将他的手紧紧抓住。

“慕烟,你走了以后我发现我的世界只有你了。你走了,我就像死了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像你还在时那样快乐。我很想找你,对你说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我比爱我还要爱你。我没有利用你,我真的没有利用你。慕烟,我们重归于好好吗?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

“慕烟,我们说过彼此唯一七生七世在一起的······”

慕烟的眼中荡起深邃的波澜,如同黑夜里的大海。

“宁?······”他捧起她的脸,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门突然被打开了。

安迹沉走进来,看到蹲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宁?,本来就不好的脸色顿时带了想要杀人的怒意。

“你对她干什么了?”安迹沉怒视着慕烟。

“不是他,是我不小心崴了脚,疼。”

宁?忙站起来,起身时,故意偏了重心。

慕烟清楚的看到了宁?故意崴了脚。

那一瞬间,慕烟像被人扼住喉咙一样难受。他看着她跌倒在地上,脸上刹那间血色全无,苍白的可怕。她的眼中有着拼命隐忍的抽搐的疼痛。

慕烟愣在那里,脸色复杂。

安迹沉走到宁?面前,拦腰把宁?抱进怀里。他的脸色很不好,刚才那一幕,他也同样看的清清楚楚。

宁?为了撇清慕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如果你玩够了,我喜欢你不要在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她下次再遇到你受伤,我不会再放过你。”

安迹沉眼神肃杀的看着慕烟,抱着宁?离开。

慕烟看着安迹沉把宁?抱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停留在她有些红肿的潮湿悲怆的眼睛里。

她默默的盯着他,悄然泪下。

她说,她的世界只有他。她说,没有他就没了快乐。她说,她很爱很爱他。她说,她想和他在一起。她说,她不想和他分开。她说,他们要在一起七生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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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按规矩办事④

她说,她的世界只有他。她说,没有他就没了快乐。她说,她很爱很爱他。她说,她想和他在一起。她说,她不想和他分开。她说,他们要在一起七生七世。

然后,她怕连累他,甘愿承受疼痛被一个不爱的人带走。

慕烟看着宁?苍白的脸,心里的疼痛突然一瞬间静止。

“安迹沉,按规矩来吧。”

慕烟轻声开口。

安迹沉停下,回头看向慕烟。

宁?脸色骤变。

慕烟脸上的表情很淡,淡的像笼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但是安迹沉知道慕烟随口说说而已。

“我知道了。”安迹沉点头,平静的应下,抱着宁?离开。

一切平静的像微风吹过。但三个人知道,从慕烟说出那一句话开始,风云突变。

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靠着墙上慵懒的看戏的洛岑。看到安迹沉,洛岑笑的灿烂。

安迹沉扫了他一眼,目不转睛的离开。

洛岑在安迹沉走后走进房间。慕烟看到笑的玩味的洛岑,冷淡的脸色带了份嘲讽。

“戏看的还爽?”

“当然,”洛岑笑着拍手,“真是年度深情大戏,没想到大名鼎鼎高贵冷艳的宁大美女有那么深情的一面,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哪。”

“让给你怎么样?”慕烟淡笑。

“可别,最难消受美人恩,我乖乖看戏就很满足了。”洛岑笑容依旧莫测。

慕烟冷冷的看着他,冷漠的离开。

安迹沉抱着宁?下楼,宴会上的人不明所以,为什么是慕烟把宁?带进去的,却是另一个人把她抱出来?

宁?将脸埋在安迹沉怀里,看不清表情。但她的气息很安静,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她已经换了一件蔚蓝色的长裙,柔软的裙子覆盖到小腿上,露出光滑的肌肤,在灯光下光泽如玉,就像是童话里的人鱼公主。

这一刻有些人是嫉妒宁?的,狼狈并不可怕,有一个人在你狼狈的时候保护着你是多么温暖的一件事。

安迹沉把宁?放到车上然后开车去医院。他是一个人来的,本来是要带宁?去他家,看到的却是宁?在慕烟怀里难过的哭泣。

宁?的脚踝肿的很高,医生在包扎的时候宁?不停的抽冷气,却是顽强的不肯发出一丝呻吟。由此可见,她那句因为崴了脚所以疼的泪流满面的借口多么牵强。

安迹沉看着宁?布满冷汗的脸,看向医生的目光充满了不满。

“你轻点!”安迹沉紧紧皱眉。

“再轻她也会疼的,脚都肿成这样了不疼才不正常。”医生不以为意。

宁?紧紧咬着嘴唇,一脸苍白。包扎之后,安迹沉像来时一样把宁?抱上车。宁?很累,躺在车厢的后座睡着了。安迹沉把她抱下车的时候她又醒了过来,疲惫的躺着安迹沉的怀里闭着眼睛,沉默。

安迹沉把宁?放到床上,宁?闭着眼睛。安迹沉知道她已经醒了。他低头看着她,声调冷清的对她说:“宁?,把慕烟忘了。”

这句话说出口,安迹沉都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命令她?这几日她的温顺让他分不清状况了。

她一心想要逃离他,怎么可能会忘了慕烟,况且现在,慕烟还要为了她和自己决斗。

她苦心计划的都已经实现,她为什么还要忘了他?

宁?睁开眼睛对视着安迹沉。她黑白分明的温柔的眼中有几丝茫然,似乎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要忘掉慕烟,亦或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忘掉他。

那样的对视,在灯光下宁?柔美的脸庞,带着几分深邃几分茫然的目光、她细腻的肌肤和清甜的体香,使这一切变得香艳旖旎。

安迹沉看着宁?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宁?感觉出一丝异样,她繁衍醒悟自己那无知的茫然是最有效的催情药。

“我想喝水。”宁?坐起来,生硬的岔开话题。

安迹沉看了她一会儿,出去帮她倒水。

宁?松了一口气,伏在床前虚弱的闭上眼睛。

慕烟、慕烟。以前他送她回家,有时不愿意这么早就走了,于是就这么坐着,她困了,兀自在床上躺着,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身上好好地盖着被子。

宁?忽而有些恍惚,像是慕烟就在她身边看着她一样。

这时脚步声响起,宁?一时出神,懒懒的开口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走啊,我好困。”

宁?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宁?受惊,睁开眼,瞪大眼睛看着门口阴晴不定的安迹沉。

安迹沉目光灼灼的盯着宁?,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危险:“你刚才和谁说话?”

宁?是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和安迹沉说话,即使她再听话再温顺,那种带着淡淡撒娇意味的语调也不可能出现在面对安迹沉的时候。

“我不是和你说的······”宁?恐惧的往里边缩,惊慌失措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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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按规矩办事⑤

她说,她的世界只有他。她说,没有他就没了快乐。她说,她很爱很爱他。她说,她想和他在一起。她说,她不想和他分开。她说,他们要在一起七生七世。

然后,她怕连累他,甘愿承受疼痛被一个不爱的人带走。

慕烟看着宁?苍白的脸,心里的疼痛突然一瞬间静止。

“安迹沉,按规矩来吧。”

慕烟轻声开口。

安迹沉停下,回头看向慕烟。

宁?脸色骤变。

慕烟脸上的表情很淡,淡的像笼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但是安迹沉知道慕烟随口说说而已。

“我知道了。”安迹沉点头,平静的应下,抱着宁?离开。

一切平静的像微风吹过。但三个人知道,从慕烟说出那一句话开始,风云突变。

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靠着墙上慵懒的看戏的洛岑。看到安迹沉,洛岑笑的灿烂。

安迹沉扫了他一眼,目不转睛的离开。

洛岑在安迹沉走后走进房间。慕烟看到笑的玩味的洛岑,冷淡的脸色带了份嘲讽。

“戏看的还爽?”

“当然,”洛岑笑着拍手,“真是年度深情大戏,没想到大名鼎鼎高贵冷艳的宁大美女有那么深情的一面,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哪。”

“让给你怎么样?”慕烟淡笑。

“可别,最难消受美人恩,我乖乖看戏就很满足了。”洛岑笑容依旧莫测。

慕烟冷冷的看着他,冷漠的离开。

安迹沉抱着宁?下楼,宴会上的人不明所以,为什么是慕烟把宁?带进去的,却是另一个人把她抱出来?

宁?将脸埋在安迹沉怀里,看不清表情。但她的气息很安静,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

她已经换了一件蔚蓝色的长裙,柔软的裙子覆盖到小腿上,露出光滑的肌肤,在灯光下光泽如玉,就像是童话里的人鱼公主。

这一刻有些人是嫉妒宁?的,狼狈并不可怕,有一个人在你狼狈的时候保护着你是多么温暖的一件事。

安迹沉把宁?放到车上然后开车去医院。他是一个人来的,本来是要带宁?去他家,看到的却是宁?在慕烟怀里难过的哭泣。

宁?的脚踝肿的很高,医生在包扎的时候宁?不停的抽冷气,却是顽强的不肯发出一丝呻吟。由此可见,她那句因为崴了脚所以疼的泪流满面的借口多么牵强。

安迹沉看着宁?布满冷汗的脸,看向医生的目光充满了不满。

“你轻点!”安迹沉紧紧皱眉。

“再轻她也会疼的,脚都肿成这样了不疼才不正常。”医生不以为意。

宁?紧紧咬着嘴唇,一脸苍白。包扎之后,安迹沉像来时一样把宁?抱上车。宁?很累,躺在车厢的后座睡着了。安迹沉把她抱下车的时候她又醒了过来,疲惫的躺着安迹沉的怀里闭着眼睛,沉默。

安迹沉把宁?放到床上,宁?闭着眼睛。安迹沉知道她已经醒了。他低头看着她,声调冷清的对她说:“宁?,把慕烟忘了。”

这句话说出口,安迹沉都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命令她?这几日她的温顺让他分不清状况了。

她一心想要逃离他,怎么可能会忘了慕烟,况且现在,慕烟还要为了她和自己决斗。

她苦心计划的都已经实现,她为什么还要忘了他?

宁?睁开眼睛对视着安迹沉。她黑白分明的温柔的眼中有几丝茫然,似乎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要忘掉慕烟,亦或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忘掉他。

那样的对视,在灯光下宁?柔美的脸庞,带着几分深邃几分茫然的目光、她细腻的肌肤和清甜的体香,使这一切变得香艳旖旎。

安迹沉看着宁?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宁?感觉出一丝异样,她繁衍醒悟自己那无知的茫然是最有效的催情药。

“我想喝水。”宁?坐起来,生硬的岔开话题。

安迹沉看了她一会儿,出去帮她倒水。

宁?松了一口气,伏在床前虚弱的闭上眼睛。

慕烟、慕烟。以前他送她回家,有时不愿意这么早就走了,于是就这么坐着,她困了,兀自在床上躺着,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身上好好地盖着被子。

宁?忽而有些恍惚,像是慕烟就在她身边看着她一样。

这时脚步声响起,宁?一时出神,懒懒的开口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走啊,我好困。”

宁?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宁?受惊,睁开眼,瞪大眼睛看着门口阴晴不定的安迹沉。

安迹沉目光灼灼的盯着宁?,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危险:“你刚才和谁说话?”

宁?是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和安迹沉说话,即使她再听话再温顺,那种带着淡淡撒娇意味的语调也不可能出现在面对安迹沉的时候。

“我不是和你说的······”宁?恐惧的往里边缩,惊慌失措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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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你是在害他①

宁?是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和安迹沉说话,即使她再听话再温顺,那种带着淡淡撒娇意味的语调也不可能出现在面对安迹沉的时候。dm

“我不是和你说的······”宁?恐惧的往里边缩,惊慌失措的解释。

安迹沉的脸色更加阴沉。

“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提起他了,对不起,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联系了,我只是有些恍惚才说出那句话的······”宁?低头轻声泣诉,凄婉动人。

安迹沉看着柔和的灯光下一副风中残花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的宁?,心里的火就那么平息了下来。

这样的宁?,总能轻轻的撞到他内心最深处,让他莫名间变得无比柔软。

“你最好死了对慕烟的那条心,别以为他说要和我按规矩办事你就能离开。按道上的规矩,慕烟只有死的份。”

安迹沉低头注视着宁?面无表情的开口,只是声音中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劝抚。

但这份柔软的劝抚在此刻紧绷的气氛中嘶嘶烧殆尽了。安迹沉没有察觉,惊愕的宁?也没有察觉。

“所以,不要再幻想慕烟能救你。”安迹沉深深地看了眼宁?,转身离开了。黑色的背影带了一身的冷霜。

安迹沉的话让宁?惊愕的无法平静。

什么叫“按道上的规矩,慕烟只有死的份”?安迹沉的意思······

宁?突然明白了过来,道上的规矩,安迹沉和慕烟是要决斗的,直到一方认输才算。

可是z市黑市近乎一大半的势力都掌握着安迹沉手里,另一半则是在近几年迅速崛起的洛家手里。

而慕家手里的,则是z市三分之二的商场和官场,与黑市的渊源只是金钱交易。他们手里并没有自己的黑色势力,所以与安迹沉硬碰硬的话,只有等死的份。想要对安迹沉下手,只有采用迂回的智斗。

而慕烟这么做,只会害了自己,只会害了他······

宁?顿时觉得坐立不安,她想起那个亲昵的揉着她的头发笑容淡晴的慕烟,心里一阵阵刺痛。

心里的痛,加上病痛。

因为安迹沉突然发作的脾气,他并没有帮宁?倒来水。宁?沉寂的躺在床上,心头的刺痛更加密集,疼得她白皙的脸上晶莹的冷汗荧光闪烁,几乎无法呼吸,因为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忍了好久,她才终于起身,慢慢下床。

脚还痛着,不敢沾地,便扶着床沿一脚轻一脚重的往卧室外走。

经过门口那一片玻璃碎片时,宁?注意着脚下,但还是被一块小碎片硌到脚,另一只脚又使不上力,于是整个人倒在了那一片碎片上,玻璃扎了满手,像是个刺猬,鲜红的血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宁?呼出的闷痛声引来了因为不放心而守在外面的夏景阳。看到倒在一片锋利的碎片中的宁?,夏景阳惊慌的跑了过去,将宁?扶起来。

“药······”宁?顾不得手上的伤,心头的刺痛让她无法忍受。

夏景阳闻言,慌忙从身上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给宁?:“我去给你倒水。”说着跑到客厅。

宁?没有等夏景阳倒水来就把药给吞了,口中满咂咂的全是苦味,难受的她想吐。

夏景阳端了温水和处理伤口的药和纱布过来。宁?喝了几口水冲冲口中的苦味,夏景阳便给她受伤的那只手处理伤口。

宁?的病,病发时来势汹汹,但只要吃了药,很快就能压制住。

没有了病痛的折磨,她沉静的坐在床沿上,茫然无绪的看着夏景阳给她处理伤口。

夏景阳极认真的帮她把手上的玻璃碎片一片片的清除,然后拿着棉签浸了双氧水帮她给伤口消毒。

很痛,她条件反射的想抽回手,他轻轻的抓住,帮她吹来凉风减缓疼痛。

温暖的灯光照亮了夏景阳温和的眉眼,他认真而细致的帮她包扎伤口,小心谨慎,满脸爱惜。

那一刻,宁?突然想起了慕烟,记忆中的他也曾这么对待过她,认真而谨慎,满是疼惜。

可是这两个爱她的人,却······

宁?突然一把推开夏景阳,手边的双氧水打翻在地,棉签散落,一片狼藉。

夏景阳被宁?猛然一推,猝不及防的退后了几步才堪堪站住。

“滚!我不想看到你!”宁?冲夏景阳大喊,疯了一般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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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你是在害他②

可是这两个爱她的人,却······

宁?突然一把推开夏景阳,手边的双氧水打翻在地,棉签散落,一片狼藉。

夏景阳被宁?猛然一推,猝不及防的退后了几步才堪堪站住。

“滚!我不想看到你!”宁?冲夏景阳大喊,疯了一般歇斯底里。

“你手上的伤······”夏景阳不放心的看着她。

“不用你管!你给我滚!”

“可是发炎了就不好了,”夏景阳眼里、声音里尽是乞求,“宁宁,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别伤害自己行吗?我帮你上了药,马上就走好不好?”

周莞清看着这一幕,觉得这真是自己一辈子也不愿意、不敢看到的悲剧。她心里很痛,为了这个自己喜欢了三年却在别的女生身边卑微守候三年的人。

“我不要你上药,不要你关心,看到你我就觉得很烦,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人讨厌?!你能不能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让人厌恶的脸?”宁?开始口不择言,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夏景阳瞬间愣住,心里仿佛被扎了一刀,鲜血淋漓。

“宁?,”周莞清看不过去,走进卧室,皱眉对宁?道,“你说话不要太过了,很伤人知不知道?”

“我说错了吗?”宁?看着夏景阳刺痛的双目,握紧手骂道,“你知道我多恶心他吗?!整天跟在别人身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真的很低贱啊!”

“宁?!”周莞清恼了,“你有没有良心啊?!”

“是我让他对我好的吗?是他自己倒贴着追着我不放的犯、贱!”

“宁?!”周莞清恼火的冲向宁?。

夏景阳伸手拉住周莞清,看向宁?的目光抽搐着:“我知道了······”

夏景阳拽着周莞清的手因为心里无法压制的疼痛而收紧,周莞清只觉得手腕很疼,想要断掉似的。她无比清晰的体会到了他的伤痛。

“你别生气,我这就走。”夏景阳转过身去,离开时,他对周莞清道,“宁宁脾气不好,你不要在意,她人很好的。帮她把伤口处理一下好吗?谢谢。”交代完这些,他才离开。

周莞清看着这时的夏景阳,想起一本书中的一句话: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因为我都快要哭了。

看着夏景阳离开的背影,宁?紧握着的手上,伤口愈发开裂,血流成线,一颗颗血珠,像是眼泪。

“你去看看他吧。”宁?对周莞清说。

“我先帮你把伤口包扎了。”不然······他肯定不放心。

伤口很深,皮开肉绽。周莞清处理着,有些心疼。

“向你发脾气很抱歉,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周莞清低声道歉。

“没有,我理解你。”

宁?知道,任何一个人看着自己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在别人那里卑躬屈膝受尽侮辱都会难过、都会愤怒。

周莞清没有再说话。说什么呢?说她真的不难过,没有关系?

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她明明难过的忍不住要哭了。说没关系,骗谁呢,只有骗骗自己罢了。

是的,没关系的。看到他为了她恨不得付出所有,没有关系,只要他开心,自己也会吞下眼泪为他开心的笑。代替他去照顾宁?也没有关系,管他什么情敌不情敌的,只要他开心。

只要他开心,一切都没关系的。

可是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他看着宁?时满足的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深爱目光,她还是会难过的悄然泪下。

她多么希望,他爱的是她。可是现实······

“你的脚受伤了,明天我来接你去学校吧。”周莞清帮宁?包扎好伤口,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对宁?道。

“谢谢,”宁?声音苍凉,“你去找夏景阳吧,不用收拾了。”

“没事。”周莞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清理了地上的碎玻璃片。

她想,要是夏景阳在这里,也一定会为宁?细心的清理干净危险的碎片吧?想到这儿,她就做了。

只是动作难免有些焦急。她还是放心不下他啊。

周莞清从宁?房间里走到小巷,夏景阳还站在宁?的房门外。

巷子里漆黑深邃,像是最明亮的灯光也照不进来。宛如他们这群人深埋的感情禁地。

夏景阳的背影很萧条,落寞的像暗夜中守候黎明到来的老人。深秋瑟瑟的夜风穿堂而过,拽着他的头发衣服在风中晃动。

周莞清突然觉得夏景阳一定很冷,她一瞬间差点忍不住上前去抱住他,让他不在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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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别再利用她了①

周莞清突然觉得夏景阳一定很冷,她一瞬间差点忍不住上前去抱住他,让他不在那么冷。dm

可是还是忍住了,因为下一秒她就想到了,他的温暖,她给不了。

“还没回去睡啊。”周莞清笑容灿烂的走上前,嘴角太过耀眼的光芒,总能轻易遮掩住内心寒冷的黑暗。

“还没。”夏景阳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一贯的随和,那份从心底弥漫到脸上的凄凉,是无法遮盖的无力。

周莞清窒息了一秒,然后笑容愈发灿烂:“我已经帮宁?包扎好了,你不要担心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你。”夏景阳低着头应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周莞清,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接到夏景阳看向自己的目光,周莞清觉得整个世界都为之一亮,灿烂的笑容也终于有了开心的弧度。

“明天宁宁上学······”夏景阳怕强人所难,说的很艰难。可是又不得不说,宁?不一定会坐安迹沉安排的车,更不会让自己送她,他只有求周莞清帮忙。

夏景阳没有发现周莞清的脸有一瞬间的死寂,像被掏空了的宇宙,没有空气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死寂的让人恐惧。

他更没有发现后来周莞清的脸上那看似灿烂的笑,却空洞无比。

“放心好了,我明天会过来接她的。”一句话手腕,周莞清脸上的笑顿时就垮了下来,再也装不下去了。

真的,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力气一样,连勾勾嘴角这简单的动作都做的万分困难。

真是对不起夏景阳,你的生命中充满了眼泪,我本来下定决心以后都要以微笑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不让你在我身上感到一丝悲伤的,可是,这竟然这么困难······

“还有早饭······”他想的分外周到,关心她细微到了每一处,可是竟然没有发现面前的人显而易见的哀伤。

“放心好了。”周莞清轻声回答,感觉眼中泪水不停的滚动。

狼狈的低头,一滴泪水落下。滴落在地上,那么细小那么卑微。夏景阳没有发现。

“谢谢你。”夏景阳感激的看着周莞清。

不用谢,真的不用谢,这一切我做的心甘情愿,真的。为了你。

周莞清用力咬着唇瓣,克制着喉咙里翻滚的哽咽,压制许久,她才终于语调平缓的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平常到可以忽略的关心话。

“嗯,你也早点休息。”

也是平常到可以忽略的关心话。周莞清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忍着落泪的冲动说完的。

说完,躲避似的转身,泪水控制不懂的纷纷滚落。

踉跄逃离的脚步声并没有引起夏景阳的注意,知道脚步声消失,周围一片沉寂,他都孤独的站着,与黑夜一起,万劫不复。

第二天周莞清一大早就过来了,清秀的脸上晴朗的笑容让人看了如沐春风,昨日的颓败烟消云散。

她走到宁?门外,下意识的往旁边夏景阳住的房间看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夏景阳的房门紧闭着。

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应该起来守着宁?才对,怎么会房门紧闭?

周莞清不认为会是因为昨夜宁?的那些话。夏景阳对宁?的固执,是永远不会消逝的江流,永不枯竭。

难道是······生病了?

周莞清心里一紧,看着夏景阳的房门,想要敲门进去,可是在门口站了好久,她还是黯然转身走向宁?家中。

她没有勇气去敲夏景阳那扇门,夏景阳明知道宁?喜欢慕烟却还是奋不顾身的留在宁?身边的勇气,她没有。

转身推开宁?的房门——宁?经常不锁门的。在这个混乱的充满着暴力与不安的年代,她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会有一个人帮她抵挡一切,任何风雨飘摇也不能侵袭到她一分。

宁?已经梳洗好了,周莞清扶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摆开带来的早餐和她一起开吃。

“起的那么早开始忙活,昨天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饿死我了!”

周莞清胃口很好的样子,自己那一份包子被她转眼吃了三个。

宁?没有说话,默默的吃饭。

“怎么样,这粥好喝不?我特意去三宝阁那里买的,我自己都很少去那里喝粥呢,贵的要死!”

“你是早上起不来吧。”宁?瞥了周莞清一眼,一语中的。

“不要说得那么直接嘛。”周莞清嘿嘿的笑。

宁?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三个小包子,粥喝了不到四分之一。反观周莞清,虽然好像胃口很好,可是也只是吃了四个包子喝了半碗粥。

就如同她的笑容,明媚灿烂的像是不食人间疾苦,可谁又知道那只是在装装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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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不要再利用她了②

“对了,”周莞清装作不在意的提起,“我来的时候见夏景阳的门锁着,他不在家吗?”

语气像是两个不熟的打骂相遇时的那句‘吃了吗?’

“我不知道,”宁?淡淡的回应,“没在意。”

她心里无比的清楚夏景阳昨天夜里在她房门外站了一夜,在临近凌晨的时候他回的房间。

“哦,”周莞清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放下筷子,对宁?道,“我去下厕所。”说罢起身。

宁?点了点头,看着周莞清疾步走进卫生间,很快里面传来了抽水声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宁?知道周莞清在给夏景阳打电话,周莞清对夏景阳隐忍刻骨的感情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周莞清那么喜欢他,他若是和她在一起,一定会很快乐。

为了接宁?上学,周莞清特意把家里那辆停放已久小奥迪开了出来,恰好对了宁?的喜好。

两人走到巷口,狭窄的小道上前后塞了两辆奥迪,将路堵了一半。

另一辆奥迪钱有一个男的站的笔直,见到宁?,恭敬的叫了声:“宁小姐。”

是安迹沉特意派来的车。宁?看了那人一眼,淡然开口:“你告诉安迹沉,我坐周莞清的车就好。”

“是。”那人没有反驳。

周莞清扶着宁?做进车里,这才对宁?道:“你最近和安迹沉的关系好很多啊。”

刚才那情况,搁在以前的宁?那儿,肯定是看也不看一眼就走了,更不可能去和他说话了。

宁?没有说话,她和安迹沉的关系······和怎么也不可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吧?

他们两个,是水与火的存在,几乎不可能共存。

车子一路开到学校的教学楼前的大道上,周莞清扶着宁?下车,周围人来人往,倒是有一个同班的女生上前帮了她们一把。

走到人流穿梭的教学楼前时,宁?顿住了。

教学楼宽敞的入口处,慕烟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宁?走过来。她的脸上很平静,除了温和之外没有其它表情,平静的让人看不出悲喜。

他的视线聚集之处,是宁?惊讶的脸。他就那么平静的注视着她,没有大爱,却专一的令人窒息。

我眼所见,只是你一人的独影。

宁?的停顿让两人也注视到了不远处的慕烟。周莞清看着慕烟笑了:“原来你们和好了啊,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一大清早的睡不好觉。”

宁?觉得嗓子里像是被堵了块石头,说不出话来。

和好了?是啊,他昨天和安迹沉说了那些话,可是·······

他却没开口对她说些什么。

慕烟走了过来,从两人手里接过宁?,对周莞清道:“谢谢你了。我扶宁?上去就好了。”

“ok,请我吃饭哦。”周莞清挥了挥手,和另一个女生一起上了楼。

宁?被慕烟扶着。慕烟身上清浅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瞬间回想起了那些两人之间亲密的欢愉。美好的像是春日午后融融的日光,让人全身松散的,懒洋洋的无力自拔。

美好的让宁?不安。

“脚好疼么?”慕烟的声音很温和,像是轻纱拂玉。

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厚重的如同黑巧克力,让人看不透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慕烟的眼中在宁?摇头的那一瞬间出现了一抹疼惜的柔光。温柔的、怜爱的,轻轻一眼便能刻进石头上的柔情。

他知道她一定很疼,但是有一种人,即使再痛,她也不会说,只会默默忍受,这种人,更应该让人疼爱。

“我扶你上去。”慕烟轻轻抚摸了下宁?的头发,扶着她向教学楼里走去。

宁?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任由慕烟扶着走了。

周围人来人往,看着这温情却沉重的一幕,反应不一。但都继续自己的路离开。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感情,沉重的、轻松地、虐心的、复杂的,都怎么样呢?

感情是一个宇宙,外人看不透,里面的人走不出,说不清道不明。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制造出一个结局,然后消失不见。

慕烟把宁?扶进教室,慕烟待宁?坐定,注视着她沉寂的脸,温和的开口:“下课我来接你。”

在宁?点头之后,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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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全部发完了,以后每天都要很忙了······

52、不要在利用她了③

宁?看着慕烟走出去,让楼梯的方向拐了。应该是走了吧,这是一堂大课,时间那么长,他也不可能闷坐在这里等。

“??,你和慕烟和好啦?”

沉寂间一个聒噪的声音在宁?二百年想起,她抬头看向徐冰倩脸上虚伪的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低头懒得看她。

慕烟从走廊上走过,夏景阳迎面走来。看到慕烟,夏景阳有些惊讶。

慕烟朝他微微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慕烟。”

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很冰冷,在这个贴满了白色瓷砖的走廊上,让人心底生寒。

慕烟回头,夏景阳正看着他,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慕烟有些意外。记忆中的夏景阳,永远是一副温和甚至小心翼翼的样子,从来没有这种凌人的姿态。

“不要再利用宁宁了。”夏景阳看着慕烟,声音很低,却平稳的让人抓不住情绪。

慕烟心思微动,脸上却平静如常。

“我是真的喜欢她。”他的声音也平稳的让人抓不住情绪。

“你喜欢她,却还利用着她让她伤心难过,你的喜欢······连安迹沉都不如。”

慕烟轻轻一笑,对夏景阳的话不以为然。

“可是······宁?却喜欢······”夏景阳的话声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不要再利用宁宁了,她真的够可怜了。”

夏景阳冰冷的脸上突然涌上了乞求,那是对宁?特有的卑微。

慕烟脸上的淡笑消失殆尽。他看着面前的夏景阳,看了许久,终于转身离开。

感情,呵。

宁?,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我不这么为难?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可是却不得不利用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一堂课上完,教授才刚离开不到一分钟,慕烟就出现在教室里。一班人就那么注视着慕烟平静的帮宁?收拾好书,扶着她离开。

两人之间没有说一句话,一切都在沉默中完成,但情深意长的像经过精心设计的电影场景。

“你······一直在这儿等着吗?”出了班门,宁?开口问。许久不说话,她的声音低沉。

这么及时的出现在这里,一点都没让她等。可是,他又是一个从不浪费时间的人,这种死守在一个地方的事,他又怎么会做?

“嗯。我今天没事,学校也没课。”慕烟回答的理所当然。

宁?有些吃惊,心里有个地方被塞得满满的。

慕烟也是开了车来的,时至中午,他开车带宁?去吃饭。

一家日式的院子,是著名的日本料理餐厅,名为落清隅。它坐落在离市区几十里开外的山腰上,像远离红尘的古寺。

因为每天客人有的一定的限度,所以无论何时,落清隅的人都不多,足够宁静。

从石块砌成的石阶拾级而上,朴素的两开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种着茂密的花草,有一棵茂盛的樱花树。秋天没有开花,有红色的许愿卡片坠了满树,有种人为赋予的强大的生命力。

木质的房子朴素安详,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像古代时过元宵节的喜庆。

有一名穿着青色和服、秀发梳起的女招待生微笑着照应:“请问您有预约吗?”

“花之堂。”慕烟应道,拿出一块刻有花之堂三字的木牌。

推拉木门被打开,服务生一直浅弯着腰,十分谦逊的姿态。

“两位请进。”

在软垫上跪坐下,门前正对着那棵樱树,热烈的要灼化掉周边的一切的样子。美好到妖娆。

山风清澈,夹杂着院子里淡淡的茶香,不经意感染到满屋。

宁?沉默的坐着,看着眼前的红木桌子。

这个地方,她来过。这家餐厅的主人是一个日本人,做的一手好料理。她深爱着一个中国男人,却爱而不得,于是移居到男人的家乡开了一家饭店。

做的是私房菜,一般来说,客人总是很少,但是这里客人少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这里只能由男性预约座位,且带的必须是自己深爱之人,一人一生只能有一次机会。

它代表的,是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只此一人的承诺。

宁?之前来过一次,是安迹沉带她来的。

宁?看向平静无波的慕烟,他带自己来这里,却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他到底在想什么?对自己,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决绝的把她抛弃之后还带她来这里,却什么都不说。

点了四个菜,慕烟还是了解宁?的口味的,炒鲑鱼、味增炸肉排、秘制松板肉、汤豆腐,都是宁?爱吃的,还点了稻庭乌冬面为主食,并点了清酒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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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丢脸的说,问我朋友,原来七夕过的是阳历······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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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仙人掌的气球①

点了四个菜,慕烟还是了解宁?的口味的,炒鲑鱼、味增炸肉排、秘制松板肉、汤豆腐,都是宁?爱吃的,还点了稻庭乌冬面为主食,并点了清酒助兴。

菜上的很快,最后两碗面由饭店老板亲自端来。

店主是年近40的女人,保养的很好,妆容精致,穿着一身宝蓝色樱花和服,优雅艳丽,如同深夜开放的玫瑰,红与黑的精彩碰撞。

看到宁?,店主有些惊讶:“这位小姐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店里的生意不多,她每桌都会亲自过去招待,对一些气质特殊的人,多少会有些印象。

宁?只是看着桌上那白底青花纹理鲜明的酒杯,没有说话。

店主见状,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宁?的容貌绝丽,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在落清隅出现过。只是看她身边陪伴之人,都不是平常人可比的。

将一方剪裁成长方形的红笺递到宁?和慕烟面前,店主对两人轻笑道:“两位见笑了,这是落清隅的习惯,让客人把想要对对方收的话写下来,挂到院子里那棵樱花树上。”

话说完,她的目光落在了宁?身上。上次宁?来时,她清楚的记得宁?冷着脸将红笺推到一边,对带她来的那个人一脸不耐烦。

后来那个人执意让她写点什么,她拿过笔写下了两个字:滚开。

那么这次······女人看了看宁?沉静的脸,笑容淡然,这次她应该不会了吧?

慕烟将笔递给宁?,凝视着宁?沉静如潭的眼眸,他轻声问:“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

日光悠然,太阳被腊称细丝轻轻飘舞着。庭院中天空湛蓝,白云轻柔,细风拂过,那棵樱花树上红笺反动,彼此碰撞,一片红潮,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投下浓浓的阴影。

屋檐的剪影在木质的走廊上投下一条切割分明的黑白界限,时间静止了一般,宁和的仿佛漫画中不被世俗打扰的僻静村落,隐约中还仿佛可以听到轻缓的笛声。

宁?愣住,世界里只剩下慕烟温和如云的脸。

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他问她。

“为什么?”宁?看着慕烟,沉静的脸被哀伤一寸寸侵染,仿佛一件精美梦幻的玉雕沿着一条裂缝缓缓裂开的过程,让人心碎的美。

“你说,你厌倦了,烦了,我好伤心,你不要我了。可你又回来找我,你给我渴望的一切,我好害怕慕烟,你的爱,让我觉得害怕······”

“我怕你哪一天又不要我了慕烟,那样我真的会死的······”

宁?一瞬间泪流满面,心里的倔强和沉默全爆发成了脆弱的眼泪。

慕烟看着宁?泪水凄迷的脸,喉头滚动,伸手重重的将宁?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宁?,对不起······”感受着宁?温热的身体在自己怀中的颤抖,慕烟的心一瞬间成殇。

“不要在离开我了慕烟,不要离开我······”

精致的红笺正反两面被不同的人写下相同的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日光倾泻,透过层层红笺落在那方新出现的红笺上,投下明暗相见的错落光影。风吹过,吹乱了一树红云,在那个角落,那方写着“滚开”和“留在我身边”的红笺也在随风晃动。

长崎清和坐在廊下,看着那一树耀眼的红,饮下了一口手中的清酒,绵甜的滋味弥漫在这个宁静的午后。

她将视线抛向无边的蓝天,倒在木质的地板上闭上眼睛睡去。

闭绝了一切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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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仙人掌的气球②

慕烟没有送宁?回家,而是开车驶向远离市区的郊外。dm去的是一个私家花园。

入园遍地是细碎的石子路将大片草地搓搓落落的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空地上有着各种各样造型独特的花房,都有大块大块的玻璃墙,一样就能看见房子里面开的灿烂的花。

花园的名字让人猜不透,叫做锁院。是z市出名的私家花园,每天预约来这里参观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园子的主人怕烦,每天只允许一个人前来参观。

园子布局别致清新,蓝天白云、细风甜香、青草小楼,美的像是电影里面的场景。

这里只有园艺工人没有招待员,所有的招待都是园主亲自来的。她对这里的热爱超乎常人的想象。

车子停在了锁院外面,因为园子的主人不允许这些太过现代的事物出现在那个清雅的小区。她有着轻微的精神洁癖。

进了园子,园主苏洛繁就在入园的藤椅上坐着。白色的藤椅,淡黄的靠枕,那个身穿淡青色衣服的女孩儿脸色宁和的半躺在那里,抬头看着蓝天上云卷云舒,不食人间烟火的雅致。

宁?看着那个女孩儿想,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有太多中美景,让人迷恋。

“苏小姐。”慕烟走过去,淡声打招呼。

苏洛繁这才抬头,看向两人,淡淡一笑:“正等你们呢。”

轻松宁静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花园里开有许多花,大理菊、秋水仙、芙蓉花、百日草、茶梅还有月季。在一个单独辟出的小园里还种着直挺的银杏树。

园主很细致的帮他们介绍了各种花的科目,在这个雅致的院子里,时间悠然流淌过。

宁?的脚不舒服,但是却很开心的一路欣赏下去。在银杏院里,她还收集了很多金黄的落叶,圆润的三瓣形叶子,优雅迷人。

“这些花房,我最喜欢一个便是这个。”苏洛繁微笑着推开一个花房的玻璃门,门上挂着的一串玉质风铃发出清脆圆润的声音。

宁?被慕烟扶着走进去,看到屋里的情景,顿时愣住了。

那是一间摆满了青翠仙人掌的房间。

玻璃房间被白色的细纱遮掩着,屋里放着一张张高低不一的水晶圆桌,每张桌子上都摆了七盆青翠惹人的仙人掌,有些还开出了黄色的花朵。

但是仙人掌上空有着一个个氢气球,充斥着整个房间。

仙人掌锐利的刺的尖芒在温和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粉的黄的紫的气球浪漫唯美。

宁?震惊的说不出话。

这间花房的名字,叫做“幸福”。

怔愣间一个半瘪的氢气球落了下来,正落在一根根尖锐的刺上。

“砰”的一声爆裂声在这个宁静的午后炸开。

周遭被那只气球撞动的其他气球翻滚不定,又有许多撞在刺上,接连炸开。

宁?觉得触目惊心。

这就是幸福,唯美的、危险的、易碎的。

触目惊心。

她握着慕烟的手不自觉的一紧。她和慕烟,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呢?

看着宁?沉重的脸,慕烟伸手握住她紧握的手。温暖的触感让宁?心里的皱纹被轻易抚平。

忘了一切,此刻握着宁?的那双手,是那么的真实。

苏洛繁看着两人,平淡的脸上寂静无波。

那是感情,但是与她无关。

惊讶的是,院子里有着一个小教堂。罗马式的风格,拱廊、圆顶,乳白的建筑,舒缓且神秘。

如同苏洛繁。

走进教堂,里面的光线有些暗,阳光透过教堂两侧的窗户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几何形的光影。

教堂最深处,是一个高高耸立的十字架。剔透的玉石,后面开着木格窗,阳光照进来,照亮了白玉,神圣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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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气馁,推荐少的让我心酸······

55、欢愉①

教堂最深处,是一个高高耸立的十字架。剔透的玉石,后面开着木格窗,阳光照进来,照亮了白玉,神圣无暇。

“thrstborksofntur‘histhorkofhrt‘.

ifllthorldndlovvryshphrd‘ndbyourlov.

youndbyourlov.

hvtolivithyoundbyourlov.”

(万物皆为大自然的神功妙笔,唯有这才是心灵的神韵妙曲。假如整个世界和爱情永驻青春,每一个牧羊的誓言句句真诚,这些美妙的欢乐便会打动我的心房,来和你一起生活,做你的新娘。这一切都不能打动我的心房,走到你的身边去,做你的新娘。这样的欢乐就会打动我的心房,来和你一起生活,做你的新娘。)

清澈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上空回荡,如同灵魂的歌唱,纯粹、清冽。

苏洛繁看着凝视着圣洁的十字架轻吟的宁?,眼里现出一抹惊艳。

“宁小姐也喜欢希腊化么?”苏洛繁笑着问。

“喜欢,但是并没有学过,只是看过一些诗集罢了。”宁?轻声应道。

慕烟听着宁?念完这几句,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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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你要永远证明你是爱情的无情敌人,当我们遇到一个互爱的心,你总来到中间,让我们离分。

这句话,是这首诗的结尾,一个悲伤的结局。表明这所有美好的期待的幻灭。

那他和宁?······

空气缓缓流动,一切在缓缓走向既定的结局。

晚上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庄园里吃了晚饭。苏洛繁提供了各种花做成的菜:牡丹鱼片、桃花蟹黄烩芙蓉玫瑰松子芒果虾、栀子花炒小竹笋、软炸荷花······还有用菊花熬成的浓浓的菊花燕麦粥。饭后甜点是藤萝饼、玉兰片、菊花枸杞糕。一顿令人赞叹的花朵盛宴。

宁?吃着水晶桌上布盘精美的菜肴,入口,脾肺里满是淡淡的清香。

“我学了以后做给你吃好不好?”

宁?抬头向慕烟笑,夕阳的金色余晖洒在她柔美的脸上,整个人像是入了一幅绝美的画。

自从和慕烟吵架,宁?几乎没了这样无忧无虑的笑。此时笑容绽放,感觉像是一颗心被拂去了上面蒙着的厚厚灰尘。

“当然好。”慕烟点头微笑。

晚上的时候在这里留宿,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半圆形,二楼的客房全都是一片墙半圆的玻璃封锁的。

躺在床上,抬眼便可见那罗马式的教堂圆形屋顶和直插云霄的木质十字架。

宁?在浴室里泡澡,应景的用了花瓣浴,圆池中满池都是红黄相间,映着白色的瓷片。池沿有一方镂空的乳白色圆桌,上面摆着一瓶玫瑰酿的酒,透明的长颈水晶瓶,红色的清透液体。

宁?抬头看向前方在黑夜中只剩下黑重的恐怖轮廓的十字架,目光如夜。

慕烟在外面的客厅等着宁?出来。闲着没事,便玩起了拼图。一千块的碎片,拼出来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那个笑容神秘的女人。

安静间,浴室的门被打开,宁?从浴室走了出来。

暖黄色的裙子,柔顺的长发,干净的眉眼,玲珑的身段,还有落在白地毯上的那双形状优美的白皙的脚踝。

那块圆润的踝骨,小巧性感。

慕烟过去扶着她走向床边,松软的杯子,里面塞了晒干的花瓣,暗香盈鼻。

“好好睡,明天早上我们再回去。”慕烟顺了顺宁?耳边的长发,准备离开。

“慕烟······”宁?开口叫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注视着他,轻声道,“不要走好不好?”

“好。”慕烟点头同意。

他守过她度夜,在他们分手的前一天夜里。

留了一盏床头灯,幽暗的灯光。宁?躺在床上,慕烟将屋子里的桌子拉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继续拼图,一室沉静。

宁?轻轻翻身,从后面抱着慕烟的腰,贴上他温热的身体。

温热的紧紧触碰,慕烟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清晰地感受到单薄的衣料后,宁?细腻温暖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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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欢愉②

宁?轻轻翻身,从后面抱着慕烟的腰,贴上他温热的身体。dm

温热的紧紧触碰,慕烟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清晰地感受到单薄的衣料后,宁?细腻温暖的肌肤。

柔软的手钻进衣服里,轻轻的在皮肤上抚摸,所过之处,如燎原的烈火,一股燥热蒸腾而来,灼烧着理智。

“宁?,”慕烟按住宁?游移的温暖而柔软的双手,回头看她,“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这样**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宁?笑了出来:“是我**你,损失惨重的应该是你不是我。”

“比如?”慕烟轻笑。

“比如······”

宁?看着慕烟,漆黑明澈的目光渐渐漫上妩媚的浓郁。她伸手环住慕烟的脖子,饱满的唇印在慕烟冰冷的唇上,舌尖轻轻滑动,钻进一个陌生的异域,冰凉而狂野,尽情的释放心理深深讶异的。

慕烟抱住男人,纤细的身体在手间,滑腻圆润的手感,一触便难以放手。

黄色的肩带滑落肩头,一袭黄绸失去了支撑,从光滑的皮肤上坠下,白皙如玉的肌肤暴露在柔和的灯光下,完美的像是玉雕,手放上去,满手温腻。

慕烟垂头吻上那对突兀的洁白的锁骨,那小巧优美的形状,圣洁又性感。

再次吻上宁?鲜红欲滴的唇,温热的手覆上那饱满圆润的半圆,微微用力,绵软的嫩肉腻了满手,柔软的让人深陷。

宁?将手伸进慕烟的衣服里面,轻轻的抚摸着慕烟,感受着他的心跳撼动着自己的手心。

白皙的身体横陈在暖黄色的被子上,宁?感觉身体成了一汪开水,无力且滚烫。

修长双腿被打开,旖旎香艳。意识疲软间只感觉一个灼热坚硬的物体在自己早已泛滥成灾的入口处,接着挤胀感传来,沉迷的意识被陡然唤醒。

“难受。”宁?的双手用力抓在慕烟背上,皱着眉呢喃。

“乖,我轻点。”慕烟轻吻着宁?纤长的脖颈,带给她一阵敏感的颤栗。

身体被强硬的挤开,直至最深处。

“你先出去点好吗,好难受······”宁?看着慕烟,眼里泪花闪烁。

“好。”慕烟轻声答应,慢慢的退了出去,轻微的厮磨带来心痒难耐的躁动。

退出去了几分,宁?感动酸胀消浅了些,但是下一秒,慕烟突然又全部闯了进去。

宁?一声呻吟卡在嗓子里,小巧的下巴扬起,难以消受。

慕烟看着宁?淡笑,温和的脸上干净无害,毫无坑人的悔意。

“你······魂淡。”宁?瞪着慕烟,一脸怒气。

慕烟笑了笑,没有反驳,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撞击。宁?的身体在松软的被子上起起伏伏,洁白的身体美丽动人。

意识破碎不堪,只有身体碰撞的触感,炙热销、魂。

宁?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十字架的轮廓沉重压抑。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时间是凌晨三点,她只睡了半个小时。

慕烟睡得很沉。宁?就这昏暗的光线看着慕烟的脸,菱角分明干净明朗,让人记忆深刻的那种。

宁?轻轻的笑了。

穿上扔在床边的睡衣,宁?下床走向半圆形的落地窗前。

夜色很好,在这里,还能看到很多的星星,光芒微弱,但像是一把小碎钻洒在黑色的布幕上。还有一轮月牙,安详的挂在天幕。

这种清澈的夜空,是城市里从来没有的。

宁?起了玩心,看了一眼睡着的慕烟,扶着玻璃走出房间。

外面很冷,宁?只穿着一袭长裙,在清凉的夜风中瑟瑟发抖,但是整个人被风吹得很爽。风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很久没有在夜风中安静赏月了,静谧的、平和的。

正在这时,几束耀眼的灯光出现在小楼的下方。太过耀眼的灯光晃得宁?睁不开眼睛。眨眼间,三辆车子停在了宁?面前。

适应了强光,宁?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那辆奥迪,心顿时紧了起来。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安迹沉。

看到脸色阴沉的安迹沉,宁?下意识的想走,一抬脚,受伤的那只脚不能受力,整个人跌倒了下来。

纤细的胳膊撞在鹅卵石地面上,被磨破了皮。手上被玻璃扎破的伤口有些也裂开了,鲜血缓缓的流出。

宁?顾不上伤口,抬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安迹沉。

这个时间安迹沉赶了过来,一定是知道她和慕烟的事情。那么以安迹沉的性格,一定不会罢休的。

安迹沉走到宁?身边,并没有伸手去扶她,只是冰冷的注视着慌张的宁?,眼里的寒光更加凌厉。

“你竟敢和慕烟上*床。”冰冷的声音让衣物单薄的宁?犹如置身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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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威胁①

安迹沉走到宁?身边,并没有伸手去扶她,只是冰冷的注视着慌张的宁?,眼里的寒光更加凌厉。

“你竟敢和慕烟上*床。”冰冷的声音让衣物单薄的宁?犹如置身冰窟。

“没有,我没有。我们只是在一个房间里而已。”宁?的解释有些慌乱。

安迹沉如鹰的目光盯着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我被他带到这里,没办法回去······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宁?低着头解释,柔弱的姿态让人不忍责备半句。

安迹沉看着宁?裸露在外的大片莹白的肌肤。月光下,那光滑的皮肤上没有半丝异样。光洁的让安迹沉对宁?的话有了几分相信。

他抬头看向身在身后的人。那人看懂安迹沉的意思,开口道:“我只知道慕烟进了宁小姐的房间一直没有出来。这里没有高建筑,没办法观察,况且我也不敢观察宁小姐的。怕出事,所以这才通知您过来。”

安迹沉回过头,眼里的寒意显然消退了许多。宁?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哥从一旁走了过来,安迹沉接过他手中的大衣盖到宁?身上,俯身把宁?抱了起来。

被安迹沉抱在怀里,宁?抬头看向二楼,那里一片黑暗。

“如果有下次,再被我带走的人就不会只有你一个。”

包括慕烟,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先毁了他。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宁?将脸埋在安迹沉的胸口,话间脸庞蹭着冰凉的衣服,柔柔的动作让安迹沉的心软软的陷了下去。

安迹沉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二楼,眼里的寒意让宁?心惊胆战。

“这里好冷,我们快走好不好。”

安迹沉收回目光,抱着宁?径直走进车里。

手底下的人也都迅速回到车中,车子发动,迅速向院外驶去。走到锁院的入口,有一行人正守着被紧紧绑住的保安。

宁?想起苏洛繁,心里有些愧疚,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却被她笼上了一层硝烟。

安迹沉看也没看那两个被吓得面色如土的保安。

身份的原因,安迹沉的车里都有急救箱。他拿出酒精纱布和棉签,看向宁?。

“手拿来。”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宁?没有丝毫反抗,将受伤的胳膊伸向安迹沉。安迹沉将宁?的胳膊放在腿上,拿着面前沾了酒精涂上被蹭破皮的地方。动作看上起一点也不轻柔,但是一点压迫感也没有。

很疼。宁?下意识的缩手,安迹沉按住她,俯身轻轻向伤口上吹凉气。

冰凉的气息打在身上,宁?触电般的要躲,却被安迹沉按住,挪动不得。

宁?看着安迹沉低着的头,突然想到了昨夜的夏景阳。他也是这么低着头帮自己清理伤口。

只是安迹沉这么一个冷漠的人,做出和夏景阳一样的姿态,让人难以接受。

给胳膊上的擦伤消了毒,安迹沉将宁?手上的血擦掉,然后撒上药粉,拿了纱布裹上。

伤口处理的细致流畅,除了上药水,没有弄疼宁?半分。与夏景阳的小心翼翼、慕烟的谨慎温和差不了分毫。

但是他的人是冷着的。让人难以接近。

车子驶向市区,车窗外的风景从一片漆黑转变成了灯火通明的浮华。

车子在巷子里停了下来。宁?下车,酸软的双腿无力支撑,差点软了下去。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夏景阳眼疾手快,忙扶住她。

“滚开,让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的。”宁?一把推开夏景阳,脱离了夏景阳的支撑,整个人又差点跌下去,被随后下了车的安迹沉扶住了。

宁?太过虚脱的体力让安迹沉冰冷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阴沉的冷意。

“脚疼······”宁?皱眉,整个人靠在安迹沉怀里,脸上尽是痛意。

夏景阳担忧的想上前,却被安迹沉冷冷的一眼止住了脚步。安迹沉重新把宁?抱进怀里走进房间。

冰冷的房间,没有锁院的清新宁和,让宁?生厌。

宁?被安迹沉放到床上,她掀起被子想掩盖自己身上暴露的衣服。手刚抬起来就被安迹沉用力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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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威胁②

宁?被安迹沉放到床上,她掀起被子想掩盖自己身上暴露的衣服。手刚抬起来就被安迹沉用力抓住。

手劲很大,捏的宁?腕骨生疼。宁?紧张的看向表情阴沉的安迹沉。

“你到底有没有跟慕烟上*床?!”

冰冷的质问,隐忍的愤怒。宁?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承认了这件事,安迹沉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不久之后,她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没有,真的没有,我真的不敢······你别这样安迹沉,我真的害怕······”宁?拉住安迹沉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脆弱胆怯。

不敢······是啊。她爱慕烟,又怎么会让他陷入危险?

安迹沉看着目光真切的宁?,一把拉起她吻上她朱红的唇瓣,将她压倒在床上。挥手间,宁?身上的衣物被拉扯的凌乱不堪。

“不,安迹沉,不要!”宁?惊慌的挣扎。

记忆中和慕烟相互纠缠的触碰还鲜明强烈,那么温情脉脉**悱恻。

可她现在却被安迹沉压在身下。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与墙壁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宁?没有机会看清是谁闯了进来,安迹沉就被人拉开了。宁?慌忙拉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然后便被安迹沉与慕烟打斗的画面给震惊了。

他们下手狠戾没有一丝保留的想要让对方死在自己手中。几个过招之间两人脸上出现了青紫的伤痕,身上也伤的不轻。

“安迹沉······”宁?下床跌跌撞撞的跑到安迹沉身边一把抱住他阻碍了他的动作,“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慕烟你先走好不好,我求你了······”

宁?的闯入让两人停顿了一秒,但一秒过后,安迹沉一手拉着宁?一手用力想慕烟头上砸去。强劲的一拳,划破空气时还有呼啸的风声。

宁?被安迹沉拽着带动了几步,受伤的脚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地面,痛的脸色惨白顿时倒了下去。

安迹沉顾不上其他伸手扶住已经快要倒在地上的宁?,宁?伸手抱住安迹沉,额头上满是冷汗。

两人的打斗声引来了还守在外面的安迹沉的手下,瞬间七八个人涌了进来。

安迹沉看着宁?痛苦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后悔,抱着宁?想要把她放到床上。

慕烟担心宁?,抬腿想两人走去。

轻微的动作让屋里的黑衣人纷纷动作。沉寂的房间想起了清脆的“咔擦”声。

慕烟顿住,看向身后的一群人,眼眸深沉的让人窒息。

不同寻常的声音引起了宁?的注意,她抬头向慕烟身后看去,痛苦的脸色被惊愕代替。

慕烟身后,是一排拿着枪的黑衣人,冰冷精巧的枪管指着的,正是慕烟。

宁?看向安迹沉,他面无表情的把她放到床上,动作不温柔,但并没有将怒意牵扯到她身上,对她依旧算是温和。

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没有阻止,可见他想要要这样对待慕烟。

他想过明目张胆的杀了他。

站在门口的夏景阳看到屋里的这一幕,也惊住了。他看向一脸担忧惊恐的宁?,走到巷子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夏景阳顾不上解释情况,焦急的问道:“你现在能来落桐巷吗?”

“我正在附近,五分钟之内就能到。”对方被夏景阳急切的声音吓到,什么也没问,语速很快的回应。

“你过来一趟吧,来了之后什么也别做,直接把慕烟带走。”

“好的,马上。”

挂了电话,夏景阳不放心的又回到门口,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关注着屋里的情况。

慕烟看着安迹沉把宁?放到床上,动作平静的似乎没看到屋里的这一幕。

“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你拿抢指着,安迹沉,你让很意外。”慕烟的脸色晦涩不明。

“我的脾气一向不好。”

“这个很多人都知道。”

“你不该那我最容忍不了的事情惹我。”安迹沉将宁?放到床上,这才起身看向慕烟。

慕烟笑笑:“你容忍不了?我也一样。”

安迹沉平静的脸色有了几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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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威胁③

“你不该那我最容忍不了的事情惹我。”安迹沉将宁?放到床上,这才起身看向慕烟。

慕烟笑笑:“你容忍不了?我也一样。”

安迹沉平静的脸色有了几分难看。

“不要说了,”宁?看着慕烟,眼里全是担忧和焦急,“你走好不好,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慕烟的目光缓缓移向宁?,淡笑嘲讽的脸色转变成了沉重。

他知道,每次他和安迹沉的争执,最不安的人是宁?。

宁?看着慕烟,他的脸上有着伤痕,不重,却刺眼的狠。身后是冰冷的八个黑衣人,冷血且危险,让宁?忍不住心惊。

她没有忘,安迹沉是个多么危险嗜血的人。

“你走吧慕烟,求你了,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既然都决定了,干嘛还要反悔呢?我也不想这样下去了,不如就断了吧······”

带着哭腔的话,轻且沉重,将屋里的空气压迫成石,压得人透不过来。

慕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注视着宁?,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将她原本想要说出口的残忍的话全都堵了下去。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小刀一刀刀的凌迟,疼的血肉模糊。

她知道那种窒息的疼痛,像是要把心硬生生的割去一半,像是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没有光线和温度,绝望恐惧。

慕烟眼里深沉隐忍的,就是这种痛。

对视间,一道青色的身影跑进屋里。

周莞清看到屋里的场面,愣了一下,想着自己是不是跑到那个片场去了。可是主角都是她无比熟悉的人。

“慕烟,”周莞清顾不上惊讶,跑到慕烟身边,焦急的开口,“你妈妈胃病又犯了,伯伯不在家里,我和你打电话又打不通,你快点跟我回去吧。”

慕烟看着焦急的周莞清,有些怀疑她的话。他妈妈有很严重的胃病他知道,有几次也因为突然连夜去过医院。

但是这种情况周莞清突然以这个原因出现,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我真的不是在骗你,不然我怎么可能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因为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我才来这里找你的。”看出慕烟眼里的疑惑,周莞清焦急的解释,“快跟我回去吧,宁?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她不会有事,有事的只可能是你。

慕烟发现宁?不在之后猜到是安迹沉把她带了回去,所以顾不上收拾自己的东西就赶了过来,手机忘在了锁院,他也不知道他妈妈之前到底有没有给他打电话。

但是周莞清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凌晨三四点出现在这里。

慕烟脸上现出一抹担忧,看了眼宁?,转身要离开。

走到门口,那群黑衣服不由分说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慕烟看着他眼前的黑衣人,脸上是不耐烦的怒意,一个过肩摔把那个人摔倒在地。其他人见状,虽然手里拿着枪,但是他们都知道慕烟的身份,没有安迹沉开口吩咐,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烟回头看向安迹沉,冰冷的眸子里是理智到极致的冷静。他没有举动,只是看着安迹沉。

现在的局势,安迹沉若不让他走,他不可能走得出去。索性就看安迹沉的打算。

“让他走吧,”宁?对安迹沉开口,“我以后不和他来往就是。”

冷静的话里没有一丝情绪。宁?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喜也没有悲,平静的让人猜不透。

不来往就是。

“记得你说的话。”安迹沉凌厉的看着宁?,“这样的情况,没有下次。”

“我知道。”

宁?看向慕烟,整个人平静的像一潭湖水:“今天谢谢你,就当是分手旅行,以后就形同陌路吧。”

慕烟看着宁?,沉寂的脸上慢慢扬起一抹微笑,淡淡的,温和的,是他特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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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特殊嗜好

慕烟看着宁?,沉寂的脸上慢慢扬起一抹微笑,淡淡的,温和的,是他特有的微笑。

就像他无数次帮宁?夹菜、抚摸她的头发时那种温暖的笑。

“不可能。”他微微一笑,转身出去。

宁?,我为你做到这里,你觉得还有放手的可能吗?

你说的对,我也不想继续这么下去了,那么就改变吧。

慕烟离开,屋子里一瞬间空旷了下来。

周莞清追了出去。夏景阳守在门外,看到周莞清,感谢的开口:“谢谢你。”

“没关系啦,我也很怕出事,”周莞清笑容可爱,“我还要和慕烟说清楚,先走啦。”

“嗯,路上慢点。”

“谢谢,再见。”周莞清挥了挥手,去追慕烟。

就这样就告别,没有问她为什么深夜不睡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怎么总感觉自己一个人,小小的、不起眼的,没有一个人关心和在意。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消失了,会有人发现吗?会在第几天发现呢?

周莞清苦笑,跑向黑夜。

慕烟的车停在巷子外面,周莞清跑过去时他正在车上等她。

“这么晚出来,怎么不开车?”慕烟等周莞清上车,发动车子。

“不喜欢开车,”周莞清笑笑,“打车很方便嘛。”

“这么晚了,不安全。”慕烟淡淡的说了一句,车子已经飞快的行驶到大道上。

“你开这么快才不安全吧。”周莞清吐槽了一句,打开车窗,顿时爽透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在脸上舒服极了。

“你今天和安迹沉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闹到这种地步?夏景阳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猜到底怎么了他大半夜的要我从宁?家把你带走,谁知道进去一看······”话说到一半,周莞清意识到露馅了,慌忙停了下来。

急促的刹车声响了起来,车子停在路边。慕烟看向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周莞清。

“夏景阳给你打电话?”

“他······”周莞清有些心虚,再怎么说也不能拿慕烟妈妈的病开玩笑是不是?而且看当时的情形,就这么把慕烟带出来,不知道她是做对了还是错了。“他一定是看宁?担心你所以才打电话让我带你出去的······如果是宁?选,她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你也不能让宁?担心对不对?”

慕烟看向车窗外的漫天霓虹,繁华迷离,很快让他起伏的情绪冷静了下去。

“这么晚了,你接到他的电话竟然还能这么快赶过来。”慕烟的声音很淡,透着一股冷清。

周莞清仔细观察了下慕烟,确实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一丝怒意,这才放下了心。

慕烟的脾气一向很好,但是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他是个聪明的人,谁知道在他沉默的那会儿想些什么才这么平静。

“一些朋友办了个晚会,彻夜狂欢,就在附近。我本来睡着了,但是夏景阳一打电话我就醒了,让你听听我给他单独设的铃声哦,超醒神的。”

周莞清拿出手机,播放出一段自己录得铃声,很high的dj,加上她歇斯底里的嘶喊:“哦,我的爱,你在召唤我回来,亲爱的我马上就来······”

慕烟嫌弃的撇头看向窗外,没有搭理她。

“怎么样,声音很甜吧?”周莞清笑的分外得意。

“你知不知道,我回去找宁?的时候,安迹沉正在做什么?”

慕烟看着窗外,声音如夜般沉寂。

充血的周莞清立马安静了下来,看着沉默的慕烟,开始思考。

三更半夜,安迹沉在宁?家里,然后坐车让慕烟和他大打出手的事情······额,不会是滚床单吧?但是她过去的时候外面还有一大堆人好不好?

安迹沉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不会是······滚床单吧?”周莞清对安迹沉是不是特殊嗜好这件事并不是多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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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求,总觉得我的好被人忽略啊······

62、为了你死

“不会是······滚床单吧?”周莞清对安迹沉是不是特殊嗜好这件事并不是多么确定。

慕烟回头看向周莞清,清浅的眸子藏了明显的锋芒。看着这样的慕烟,周莞清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这么打了一架,安迹沉应该不会再对宁?怎样了吧,而且······”

而且,夏景阳还在那里不是吗?有他在,即使是死,他也不会让宁?受一丝委屈的。

想到这儿,周莞清忙去开车门:“我要回去一趟。”她不放心夏景阳。

“别去了,安迹沉不会对夏景阳怎么样的,除非他想让宁?和夏景阳一起死。”慕烟拦住周莞清。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超越了爱情。

周莞清被慕烟拉住,听了他的话心里的焦急平静了几分,但还是有抹挥之不去的担忧。

“回去吧。”慕烟收回混沌的思绪,发动车子。

车子驶进小区,精致的路灯还亮着,喷泉已经关了,池水清澈,夜风吹来,还有一圈圈涟漪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

慕烟在周莞清的院子前停车,周莞清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抬眼看向慕烟,平日里那双没心没肺的眼睛也染上几分深沉。

“没遇到夏景阳之前,我总不明白,为什么电视或中那些人总能为了自己爱的人牺牲那么多。可是认识了夏景阳之后,我才真的明白,原来感情真的可以不顾一切。他为了宁?,可以什么都不要。而你······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过你会为了什么不计后果。”

“宁?她······”

她怎么样呢?她漂亮?有气质?我对她怎么样呢?羡慕、嫉恨、崇拜或是三者都有的复杂情感。我爱的人深爱着她,我怎么可能不羡慕嫉妒,我又不是善良的纯净的天使。

只是,我那些不好的,最终被一个人轻易的打败。因为我不想让他难过。

“我会不会也有一天······因为她而不顾一切······”

慕烟看着周莞清黑亮的眼眸,没有回答。他不是看不出来周莞清对夏景阳的感情,那份感情,不比夏景阳对宁?少。

说对宁?不顾一起,不过是为了守护夏景阳所爱。

周莞清说完,并没有想过得到慕烟的回应。沉默了两秒,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昏暗的夜里那抹青色的身影明亮清澈。

慕烟离开,屋子里显得空荡。

宁?坐着看了安迹沉一眼,眼神冷漠无情。她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坐着,仿佛屋里的人都不存在般与世隔绝。

既然都这样了,还用和安迹沉虚与委蛇下去吗?

安迹沉也没有再和她继续下去的想法,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走到门前,看到夏景阳的时候安迹沉停了下来:“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帮慕烟。”

夏景阳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安迹沉。

安迹沉冷然看他一眼,离开。

屋里的人也都跟着安迹沉退了出去。一阵车声响过,巷子里才算真正的回复平静。

夏景阳看着沉默坐着的宁?,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道:“这一夜你都没好好休息,快睡吧。”

宁?缓缓抬头看向夏景阳,脸上没有平时的凌厉和冷漠,而是麻木迟钝。

“谢谢你······”宁?的声音很低,而且沉重,让人听了分外压抑。

“不用······”夏景阳笑笑,微微带着苦色。他为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从来没想过得到她的感谢。

“你好好睡一觉吧。”夏景阳向宁?温和的笑了笑,低头走了出去。

宁?看着夏景阳走出去,关了门,门外的黑暗尽数消失不见,只留下屋里的一片惨淡灯光。

关上灯,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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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求推荐、求打分~和其他朋友一比,看看我的现状,真是惨不忍睹。难道这本书真的很差吗?好伤心。

64、你是我的①

第二天上课还是周莞清去接的宁?,在教学楼前,两人又碰到了一直在等待着宁?的慕烟。

宁?看着慕烟,脸上像戴了一个冷淡麻木的面具,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从慕烟身边擦肩而过。

形同陌路。

慕烟看着冷淡的宁?,没有上前和她说话,静静的看着她上去。

宁?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的那道平和却紧紧追随的视线,心里有一个地方像是有火浆要喷涌而出。

她想起了昨夜,那个漂亮的古罗马式教堂、那庄严神圣的十字架、那温存的轻语和彼此紧贴的心跳。

他在身后看着她离开。

一大节课在混沌中度过。宁?不知道慕烟还在不在。周莞清扶着宁?下楼,见宁?太过沉闷,活跃的开口道:“这几天会展有个活动,晚上还有节目,我待会儿还要过去,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还会有一些画家,和摄影师,都是很有才气的人。”

“好。”宁?点头。她想如果她一个人的话她会疯掉。

到了楼下,慕烟还在那里等着。修长的身影在秋日午后和煦的日光下很柔和,像是青春电影中温和的男主。

周莞清看了眼慕烟,不忍又无奈的扶着面无表情的宁?离开。

会展宁?来过很多次。最后一次她来,是和慕烟一起。那时他们还只是陌生人,彼此防备。

却要比现在轻松的多。

周莞清扶着宁?走进会馆,慕烟一直静静的跟在她们身后。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宁?一路看着展品走下去。

会展是一群美术、摄影还有盆景的爱好者共同开展的,在里面展览的并没有大师的作品,却都是小有才气、各有特色。

周莞清在这里就是投资了盆景这一块,虽然不是主管,但是每周也都要抽一些时间来看看情况。

会馆很大,和一个小型博物馆差不多。一路走下去也要一个多小时,转眼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晚上还有活动,不如我们就在这儿吃完饭吧?晚上我送你回家。”周莞清提议。

“好啊。”那个冰冷的家,她一点都不想回去。

“你的脚不舒服,要不然你先去我的办公室休息会儿,我去买饭。”

“好。”宁?点头,两人去了二楼。二楼都是一些投资者的办公室,员工休息室和杂物室,平日里人不多,整个楼道显得十分冷清。

周莞清的办公室不大,因为她不常来,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有她平日里丢在这里的两本书。

宁?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周莞清见状也没说什么,关了门出去了。

走廊里站着一个黑衣人,刚才一直便跟在宁?身后。不用问,一定是安迹沉派来的。

周莞清看了他一眼,当做没看见的离开。

电梯很慢,周莞清没有等电梯,到了一楼楼梯间,正好看到站在那里的慕烟。

此时的慕烟,和她那日看到在落桐巷等待宁?回去的慕烟很像。有些孤寂和冷清。

“我要去买饭,一起吗?”周莞清对慕烟道。

“不了,”慕烟摇摇头,“我上去看看她。”

“安迹沉的人还在外面守着呢。”

“没事,”平静的抬头,对周莞清道,“你快去吧,这里没有饭店,路远,去晚了人多还要等。”

“那好吧,宁?好像是下定决心不和你联系了,你和她说不通也不要太伤心。”

“放心。”慕烟笑笑,上了楼梯。

楼道很阴冷,灯光惨白,让人心里发寒。慕烟走到周莞清的办公室,门侧守着一个黑衣人,看到慕烟,他挡在门前注视着慕烟。

“老大交代过,您不能再见宁小姐,不然他一定会对您不客气。”话声冰冷没有一丝情感。

慕烟扫了黑衣人一眼,没有说话,抬手将一个东西随手递给他。

“昨天在华阳中学捡的,漂亮吗?”

那是一条发绳,黑色的皮筋淡咖色的绢纱花朵,还缀有一些碎宝石,优雅精致。

“你!”黑衣人瞪大眼睛看着慕烟。一脸愤怒有只得隐忍。

“它的主人,一定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儿。品味和宁?很像。”慕烟笑笑,笑容很是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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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你是我的②

那是一条发绳,黑色的皮筋淡咖色的绢纱花朵,还缀有一些碎宝石,优雅精致。

“你!”黑衣人瞪大眼睛看着慕烟。一脸愤怒有只得隐忍。

“它的主人,一定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儿。品味和宁?很像。”慕烟笑笑,笑容很是温和。

黑衣人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头绳是他妹妹最喜欢的一条。那是个专一的女孩儿,喜欢一个东西便天天戴着,前几天还因为这条头绳找不到不开心好一会儿。

“就算我让你进去也没用,”黑衣人的声音很无奈,“楼下还有两个人,他们看见你进来这么长时间没下去,也会通知我们老大的。”

“他们用不着你担心。”慕烟笑笑。

黑衣人沉默,慕烟能够威胁自己,自然有办法去威胁别人。

黑衣人没有再说话,侧开身子让出路。

慕烟推开门进去,宁?正坐在临窗的沙发上看书,低着头,脸上是不自觉带着的忧郁。那种韵然天成的气质,没有丝毫的做作,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去抚平她微皱的眉头。

开门声引起宁?的注意,她抬头向门口看,正好对上慕烟的眼神。

微皱的眉头有一瞬间的抚平然后更深的皱起:“出去好吗?我不想看到你。”

她像拒绝夏景阳一样的拒绝着慕烟。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收到伤害。

“不要拿对付夏景阳那样对待我,我不是夏景阳。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慕烟关上门,走到宁?身边。

“那你希望看到什么?看到为了我损失惨重吗?那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慕烟,我求你,不要再来找我好不好?”

“宁?,”慕烟伸手抚上宁?的眉头,轻轻在她脸上划过,动作温柔的像是蛊惑,“不要担心好吗,我不在乎为了你失去,只要我能留住你。”

“宁?,嫁给我好吗?”

她想起那天夜里,他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出这句话。彼时,他也是这么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抚平她无意间皱起的眉头。

“可是我在乎。慕烟你知道昨天夜里我看着那么多枪指着你,我是什么心情吗?我当时都怕了,你怎么可能不害怕。安迹沉他真的会杀了你的,如果真的有下次,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不会有下次的。”慕烟抚摸着宁?的头发,抚平她激动的情绪,“我不会有事的,不要为我担心。”

“怎么可能不为你担心。”宁?无力的蹲了下去,消瘦的身体蜷缩成着,靠着沙发,残弱可怜。

“我真的担心死了······慕烟,我不要你这么危险,我真的好怕······”

慕烟将宁?抱进怀里,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轻声开口:“即使是死,我也要把你留住。”

清平的音调,没有任何值得分析的价值。可是却穿透温暖的阳光,誓言一般的被时光铭记。

你是我的。

慕烟看着怀里的宁?,柔和的脸上浮现一抹锐利的光芒。

“对不起慕烟,我们还是别联系了,以后,别来见我了好吗,就算是为了我。别再让我为你担心。”

最后,宁?还是对慕烟说出了拒绝的话。

慕烟深深的注视着宁?,漆黑的眸子如同一个洞穴。

宁?也看着他,眼里俱是乞求。

“好,”慕烟点头,接下来却对宁?说,“你等我。”

等你?宁?一愣,恍然明白慕烟是要她等他从安迹沉的手里把她抢回来。

“不要慕烟,”宁?慌了手脚,“放弃吧慕烟,不要去惹安迹沉了,你打不过他的。”

“说了别为我担心,”慕烟笑了笑,“我一定会让你摆脱安迹沉。”

“不,那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没事。慕烟,不要去惹安迹沉,不要。”宁?拽着慕烟的衣服,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担忧。

“乖,放心。你要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把你从安迹沉手机带出来,”慕烟最后摸摸宁?的头,“我先走了。”

“别,慕烟,千万不要。”宁?慌忙拉住他,乞求的看着他,“不要这样,别为我这样。”

“乖,周莞清很快就回来了,我先走了。再见。”慕烟温和的看着宁?,转身走了出去。

宁?徒劳的看着慕烟一步步走出去。她知道,自己劝不住他。

可是,她不要他这么把自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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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这本书有点虐,(n_n)o~

五指山下:师傅救我。唐僧:让我救你你怎么报答我?“师傅若救我出去,我送师傅上西天!”

好不好笑,我看一遍笑一遍。接下来就是求朋友们的推荐收藏了,谢谢各位~

66、血光①

之后的三天,宁?一直在养脚伤。周莞清会过来帮她照顾日常起居。夏景阳依旧每天陪着她呆在家里、上课。

慕烟没有再找过她,但是几乎每天给她打两个电话,宁?不接,慕烟就发短信。宁?也从来不会,只是经常会看着慕烟的短信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晚自习下课,宁?出了教学楼,外面的路灯亮着,不时有一对对情侣走过去,简单轻松。

宁?的视线在一对情侣身上停留了半分钟,然后看到了冷冷注视着发愣的她的安迹沉。

周莞清显然也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度,向前一看,果然看到了自带空调的安迹沉。

只不过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周莞清也不好做决定要不要扶着宁?过去。

宁?只当没看见安迹沉,对周莞清道:“走吧。”

“哦。”周莞清应了一声,心里想这样走了真的合适吗?安迹沉这强大的气场就这么被她们刻意的忽略了,不好吧?

再说了,安迹沉要是执意留下宁?,她们也走不了啊。

果然,没走两步周莞清就觉得宁?被人拽了过去,一转眼,宁?已经被安迹沉拉到了怀里。

“你先走吧,我会送宁?回去。”安迹沉冷声对周莞清说。

我当然知道你会送她回去,有你在这儿,还会有我的事儿吗?周莞清强烈吐槽,然后点头:“那拜拜啦。”挥了挥手,开心的跑开了。

看着周莞清这么高兴,宁?有些不高兴,走的这么高兴,自己是虐待她还是怎么着了?被她坑去各种地方吃饭,她还这么没良心。

“什么事。”看向安迹沉时,宁?的脸上是明显的冰冷。不同于安迹沉盛气凌人的冰冷,宁?的冰冷是带了厌恶的成分在里面。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了,还害怕什么。

“找你吃饭。”安迹沉对宁?很冲的态度好脾气的忍了下去。

没关系,这样至少证明了她不会再为了慕烟委曲求全。即使是不喜欢他,可到底没让他到了容忍不了的地步。

他说过,他对宁?的一切都能容忍。除了宁?对为了别人对他的顶撞。

“你是不是喜欢找虐?”宁?嘲讽的看着安迹沉。任何一个正常人面对别人厌恶的态度都会愤怒,可是安迹沉偏不。

他是不是到了一种孤独求败的地步,没有人敢和他吵架也没有人惹他,所以感觉生活太无趣了就去培养一个能惹他生气的人找找刺激?

安迹沉没有理会宁?的嘲讽,扶着她向停在一边的车里走去。宁?不耐烦的推开他,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见宁?并没有拒绝,安迹沉也没有执意扶她,跟着她上了车。

吃的是本市最正宗的鲁菜,食物精细可口,是宁?很喜欢的。去之前就点了菜,两人刚到,菜就上来了。不多,诗礼银杏、玉带虾仁、花篮桂鱼、扒原壳鲍鱼还有孔府一品锅。

上了菜,宁?只是低头吃饭,并没有和安迹沉说一句话。饭店的人很多,他们也没有坐包间,就在大厅里,人来人往的,但是环境并不嘈杂。

宁?没有说话,安迹沉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个人无比沉默的吃着饭,转眼间宁?已经半饱。

没有再多吃,也没有说回去,安迹沉的脾气她还是知道的。虽然说以前自己经常这样就先走了,但是走了几分钟还是会被他赶上然后强行送回家里去。

索性低头玩手机。

像人相处的像是陌生人,惹得周围人看他们的眼光都有些异样。也有一些认识安迹沉的人过来打招呼,安迹沉只是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他们也都知道安迹沉的性格,都客客气气的道了别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宁?就走了。

沈芷兰拿着打包好的饭菜出去时,正好看到宁?这有些不合群的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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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笑话时间······

某人去相亲,约在西餐厅。没有吃过西餐的他急忙给朋友打电话求助:“吃西餐一般是左手拿啥右手拿啥?”朋友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我一般左手拿牛排左边,右手拿牛排右边。”

笑话讲完,接着求推荐、求收藏、求评价~

67、血光②

沈芷兰拿着打包好的饭菜出去时,正好看到宁?这有些不合群的一桌。

沈芷兰走过去,宁?察觉有人走近,以为又是和安迹沉认识的人,并没有反映,仍旧是低头玩手机。知道沈芷兰的声音响起:“安先生、宁?。”

宁?惊讶的抬头,沈芷兰微笑着站在他们桌旁,笑容客气丝毫没显得疏离。但是宁?隐隐觉得在这儿客气的微笑中,再也找不到以往的亲近。

安迹沉站了起来,看着沈芷兰,面无表情的开口:“沈经理没有去照顾慕烟还有心思来这里吃饭?”

宁?听着愣了一下,慕烟怎么了?安迹沉这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的看向沈芷兰,沈芷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不是客气的笑,而是带着危险的锋芒:“我也没想到安先生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陪着宁?吃饭。安慕两家一直和平相处,您这样,真的让我们很为难。毕竟慕家不是那种受人欺负的家族,但是怎么说这也是你们小辈之间的纠葛,若说就是因为一次车祸就让两家的关系破裂,说起来真的不值得。安先生觉得呢?”

车祸?慕烟?宁?心里一凌,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开始有裂开的危险,隐隐作痛。

“我也是这么觉得,”安迹沉冷清的看着沈芷兰,“那就看慕烟了。”

“呵,”沈芷兰冷笑一声,没有再和安迹沉说下去,而是看向宁?。锋芒毕露的脸色也温和了些,“好久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

“还好。”宁?忙站起来点头。态度一如既往的很好。

安迹沉冷冷的瞥了宁?一眼,冰冷的目光又看向沈芷兰。

“那就好,”沈芷兰笑笑,看着安迹沉明显警告的眼神,也不欲和他们多说话,只温和的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吃。”

“嗯,阿姨再见。”

沈芷兰点头离开。

“慕烟出了车祸?”宁?看向安迹沉,脸上掩饰不住的愤怒。

“和你无关。”安迹沉瞥了宁?一眼,坐了下去。

“是不是你做的?”宁?盯着安迹沉逼问。

“是。”安迹沉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打算。

“为什么?!我已经和他撇清关系了!”出车祸的话,一定是会展那天之后,可是当时她和他已经没有联系了,安迹沉为什么要这样报复他?

“在会展,他是不是去找过你?”

“就因为这儿你就要报复他吗?!我们就是见了一面而已!安迹沉你是不是疯了?!”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安迹沉,他真怀疑安迹沉是个**。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安迹沉面无表情的对视着宁?,“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要的就是他的命。”

“你个疯子!”宁?气急,一把将饭桌上的碗碟全都扫了下去,热烫的饭汁泼了一地。愤怒的看着安迹沉平静无波的脸,宁?转身离开。

安迹沉这种人从来不会顾别人想什么,只会按照他的意愿做事,他是一个冷血固执的人。

宁?从来都只能屈服与他。

至于吗?安迹沉看着宁?艰难离开的背影,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动。

一点小伤而已,至于吗?你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宁?回到家,手机里是一条慕烟的短信。

“我妈说在凡水楼遇到你了,现在回家了吗?这几天有点事不能去见你,过几天我会去学校找你的。不要为我担心。”

慕烟不知道宁?已经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宁?只是猜测沈芷兰没有告诉他宁?已经知道了。看到慕烟的短信,宁?心里一阵绞痛。

他为了自己不要担心不惜骗自己,她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家还是在医院,伤的重不重,伤到了哪里。她真的很担心他。真的想要去看看他。

可是······安迹沉······

宁?看着手机,眼里是长年潮湿的水汽。

接到沈芷兰的电话,宁?并没有多少意外。在餐厅沈芷兰看的她眼神明显想要和她好好谈谈,可能是碍于安迹沉在场,所以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沈芷兰与她明天在一家餐厅见面。涵源居,沈家的产业。

宁?想起第一次在慕烟家里见到沈芷兰,那是一个气质很好的女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和慕烟的性格很相像。看到宁?的那刻,她有些惊讶,然后便是惊喜和亲昵,轻易的让宁?感觉到了温暖和关怀。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把宁?当成慕烟的女朋友来对待的。可是在知道了宁?和安迹沉的关系之后,她虽然没有抗拒过宁?,可是对她亲昵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

这样的改变,也很合情合理吧。毕竟,宁?对慕烟、对慕家来说,是一个**烦。慕家或许不怕找上门的麻烦,但是有选择的时候她也会选择尽量避免。

宁?知道,沈芷兰一定是为了劝她离开慕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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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来了——

“哥们顶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告诉我老婆······我、我爱她······然后趁她哭的时候,赶紧去我房间把我电脑的浏览历史全都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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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抛弃

去赴约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送。宁?知道自己在这顿饭局上会有多落寞,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到了那里之后,沈芷兰已经在了。宁?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阿姨。”

“脚怎么了?”沈芷兰看到宁?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忙站起来扶着她让她坐好。

就是这种关心。宁?心里自嘲的笑,就是这种关心,才让一向对别人冷漠的自己失了心,才会在失去的时候这么难过。

“没事,不小心崴了一下。”宁?平淡的回答。

“现在没事了吧?”沈芷兰关心的问。

“快一个星期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宁?敷衍的笑笑,不然怎么会笑得出来。

“那就好,”沈芷兰笑笑,递过菜单给她,“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还没有点菜,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就自己点好吗?”

“不用了,您点我随您就可以了。”宁?没有接菜单。

“自家的餐厅,当然应该让你点菜。”沈芷兰执意把菜单递过去。

宁?拗不过,只好接过菜单。因为是西餐厅,宁?爱吃的不多,点了鳕鱼排、墨西哥玉米片、黑椒牛柳,还有一道蘑菇浓汤。因为沈芷兰的关系,两人也没有多等,两分钟后饭便上了桌。

“你和慕烟的口味差不多,喜欢的菜系都是香浓而且精致的。彼此兴趣爱好相近,难怪他会这么喜欢你。”沈芷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笑道。

“还好。”宁?笑笑,低头吃饭,没有再说别的。

“昨天在凡水楼我和安迹沉的谈话,你大概也听出了些什么吧。慕烟两天前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

宁?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心里也一阵紧缩。

“伤的重吗?”宁?抬头看着沈芷兰,明显的担忧。

沈芷兰看着宁?的神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脸色染上一层忧愁,精致的眉头微皱着:“还好,检查说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手臂也有些轻微的骨折。医生说估计要休养一个月才能好。”

脑震荡、骨折······宁?眼里的担心更胜,愣愣的坐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们这种家庭,你也知道,慕烟自小被照顾的很好,从没有受过什么严重的伤。他虽然说没事,但是我们还是会很担心。而且,这不是意外这么简单,我想你也知道,这只是安迹沉的警告。我不敢想象,下次安迹沉会怎样对待慕烟。”沈芷兰看着宁?,脸上的担心让宁?的心里微微泛酸。

“慕烟是独生子,我也已经四十多岁,如果没有了慕烟,再多的家产也没用。你能理解我吗宁宁?”沈芷兰凝视着宁?,眼里泪光泛滥。

宁?被那种目光注视着,一股哭意突然就涌了上来,鼻子酸的厉害,眼里也漫上一层泪水。

她理解,她怎么不理解。她理解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她就已经失去了。她想,当初她离开家里的时候,她的妈妈是不是也经常这样担忧的哭泣?

可是她要怎么承认她的理解。理解了,不就是答应了离开?

她不怕离开,可是她怕被抛弃。

宁?点头,成功的看到了沈芷兰脸上欣慰的表情。欣悦的、释怀的,让宁?低下头去。

有些哽咽,宁?压下汹涌的酸楚,这样直白的被人请求离开,真的让人很难过。真的。

“宁宁,和安迹沉在一起吧。”沈芷兰的声音接着想起。

宁?身子明显的一顿。可怜的让人心疼。

沈芷兰看不清宁?的表情,可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只好继续开口:“你现在,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你也看到了,即使是慕烟也不能帮到你。除了安迹沉,你还能选择谁?而且安迹沉对你也不错,你还年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相信你们真在一起了,以后会过的不错的。而且······只有你和安迹沉在一起了,慕烟才能彻底的撇清关系。”

沈芷兰慢慢的说着,宁?的眼泪开始坠落。刚开始的一滴,滚圆沉重,如同一道闷雷炸开,滴落在桌上的汤里,响起轻微的水声。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一滴比一滴急速的落下,知道如同断线的珠子。

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加掩饰的就把我扔出去,能不能给我留一点余地,你知道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吗?我知道你不要我了,但是没关系,你只要默默的转头走掉就好了,但是不要说出来好吗?

沈芷兰被宁?的眼泪惊了一下,扯过纸巾递给她:“宁宁,你没事吧?”

宁?摇头,却拒绝了沈芷兰递来的纸巾:“我······知道了······您······放心。”

因为哽咽,宁?几乎说不出话,一句话被哽咽打的断断续续。

沈芷兰有些不忍心的看着宁?,想要开口安慰她,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先······走了······”宁?知道自己失态,不想多呆,起身离开了。

泪水遮挡了视线看不清路,整个人走的跌跌撞撞的。沈芷兰看着宁?离开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默默的坐回座位沉默了一会儿,沈芷兰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嗯,已经对她说了······她答应了······和她说的时候她很难过,哭的很伤心······你觉得到时候会得到你想要的吗······三家之间,宁?是关键,可是变数太大,感情太多变了······我听你的,但是别让我后悔······那好,再见。”

挂了电话,沈芷兰看着手机,脸上的同情已经尽数消失,只剩下精明的凌厉。

69、见家长

挂了电话,沈芷兰看着手机,脸上的同情已经尽数消失,只剩下精明的凌厉。

宁?出了饭店,也没有坐车,自己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走。路人看着她一副行尸走肉的空洞模样,都盯着她看。

宁?没有看到别人的目光,不断落下的泪水别说让她看不清周遭的人和物,就是脚底的路都恍惚扭曲。

直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惊讶的想起:“宁宁,你这是怎么了,病又犯了吗?!”

伴随着担忧的声音,宁?被一个女人扶住。

不如沈芷兰的高雅,也没有沈芷兰即使温和也带着黄金特有的锋芒,这个女人温婉柔和,看着宁?的表情也是珍珠般细腻,丝毫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气质。

她是夏景阳的妈妈,韩云潇。

宁?抬头看向韩云潇,眼里的一滴泪水落下,视线清晰。入目,是一个很温柔关切的目光。

一如夏景阳看着她的眼光。

“没有······”宁?摇头,声音里还带着哽咽。

“你这是要回家吗?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吧?”

宁?点点头,没有拒绝。她知道韩云潇送她回去,还是想趁机看看夏景阳。毕竟为了她,夏景阳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韩云潇怎么会不想他?

本来宁?的爸妈和夏景阳的家就是熟识,韩云潇从小就认识宁?,而且两个孩子的关系又好,韩云潇对宁?是从小当干女儿疼爱的。

后来夏景阳为了宁?离家出走,韩云潇也没有过分的反对。虽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担心宁?,还是默默的同意了。

知道安迹沉的出现,夏景阳被安迹沉当成宁?的纠缠者打了一顿。夏景阳受了很重的皮外伤,惊动了韩云潇。韩云潇担心夏景阳,就要求夏景阳回家住。但是夏景阳没有同意,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韩云潇也曾经如同沈芷兰那样找过宁?。

只是夏景阳执意留在宁?身边。然后韩云潇便上演了断亲威胁夏景阳的一幕。原本以为夏景阳会因此搬回家里,但是没想到夏景阳居然同意。

于是,夏景阳从此和家里断绝了联系。韩云潇以为过一段时间夏景阳便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夏景阳固执的可怕。

抵不过对夏景阳的想念,韩云潇开始服软,也不再要求夏景阳搬回去,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他。

只是夏景阳为了宁?和别人在一起的时间少的可怜,韩云潇几乎每个月见他不到两次。每次见到他,都高兴的让人忍不住落泪。

宁?不拒绝韩云潇见夏景阳的机会。

到了巷子里,韩云潇扶着宁?开门,抬头便看见宁?的房门仅隔不到三十厘米夏景阳的窗子开着,而夏景阳正坐在窗前看书。

实际上是等着宁?回来。

可是夏景阳没想到自己的妈妈会和宁?一起来。

惊讶过后,夏景阳走了出来。

“我到家了,阿姨不用担心了,去看看夏景阳吧。”宁?对韩云潇说着,自己进了屋。

韩云潇也没有觉得宁?不礼貌,她知道宁?一直以来都拒绝着夏景阳,也知道宁?这么做是为了夏景阳好。这样,还有什么理由怪她呢?

“妈。”夏景阳走到韩云潇身边,愧疚的喊了一声。

如果有人问夏景阳,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谁,夏景阳一定会说是他妈妈。

事实也全部都是这样。韩云潇对他的爱和受的委屈,他全都知道。

“景阳,”韩云潇看着夏景阳,高兴的笑,又有些心疼,“这么这么久,还是这么瘦啊?早知道今天我会在街上碰到宁宁,我就买些东西来给你们做饭了,让你们好好吃一顿。”

“妈,”夏景阳不想听这些心酸的话,打断了韩云潇,道,“进屋里吧。”

宁?在房间里,隔壁的对话隐约的能传来两句。韩云潇很高兴,说话的声音也很高昂,听着宁?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她让那么多人得不到他们的幸福。

韩云潇很开心的在夏景阳家里带了好久,一直呆到黑夜降临也还兴致勃勃的说不完的话。

夏景阳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周莞清还没有来。这么多天,宁?的饭差不多都是周莞清帮忙买的。夏景阳开始担心宁?吃饭问题,和韩云潇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韩云潇发现了端倪,看了眼时间,歉意的笑笑:“看我只顾着说话都忘了时间了,该吃饭了,要不然我们出去吃吧?”

“妈,”夏景阳心里的歉意让他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说出口,“宁宁的脚受伤了,也不能做饭,我还要帮她买饭,估计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韩云潇笑容僵了一笑,道:“那我和你一起去给她买饭吧。反正你爸忙,回家晚,我晚点回家也没事。”

“好。”夏景阳不忍再拒绝,点头答应。

刚点头,巷子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熟悉的频率,是周莞清来了。

夏景阳走出门,周莞清正拎着饭菜来过了,见了夏景阳,开心的打招呼:“对不起啊,今天会展有点事,来晚了。”

“没事。”夏景阳温和的笑了笑。

身后,韩云潇走了出来。周莞清看着韩云潇,疑惑的问夏景阳:“这位阿姨是?”

“我是夏景阳的妈妈。”韩云潇微笑着回答。

哎呦,见着家长了!

周莞清异常激动,不过还是表现很礼貌的样子问好:“阿姨好,我是夏景阳的同学,我叫周莞清。”

韩云潇是个很温和的人,让周莞清一点压力也没有。问了好,周莞清兴致很高的开口提议:“阿姨吃饭了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周莞清热情的让人起疑,韩云潇隐隐猜出了点什么,看了一眼夏景阳,点头道:“好啊。”

周莞清顿时惊喜了,看向夏景阳,兴奋的说:“你等会儿,我先把饭给宁?送过去。”

“嗯。”夏景阳点头。

周莞清嘿嘿笑着跑进房间,感觉天上真的掉馅饼般开心。

夏景阳的妈妈真温柔,和夏景阳一样温柔。要是以后和夏景阳结婚了,一定不用担心婆媳问题。周莞清美滋滋的想着。

宁?看着周莞清一脸憧憬的表情,开口道:“韩阿姨是个很好的人,她会喜欢你的。”

“我也这么觉得。”周莞清脸皮很厚的回答,将饭菜弄好,对宁?道,“那你慢慢吃哦,我去见家长啦。”

怕外面的人听见,周莞清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是抵不住声音里的激动。

“嗯。”宁?点头。有些浮肿的眼里也减了一分悲恸。

“拜拜。”周莞清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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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每篇后面有一个笑话好吗?好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吗?我会继续给你们讲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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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选择一种死法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最容易悲伤。宁?一直知道这句话。但是两个人的时候,也许有的的心痛。

宁?没有想到的是,慕烟竟然回来找她。

慕烟走到屋里时,宁?正在睡觉。不是躺在床上睡觉,而是趴在桌子上,脸深埋在胳膊里,沉寂无声。

慕烟看过很多女生用这种姿势睡觉。上学的时候,总有人会不自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其中也有很多很漂亮的女孩儿,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让慕烟看着,心里不由自主觉得心疼的。

瘦削的肩膀,深埋的脸,躲避一切的软弱。

慕烟走上前,想伸手抱抱她。但是才走了两步,宁?就被脚步声惊醒了过来。

看到慕烟时,宁?脸上没有惊讶没有喜悦,只有惊慌。

怎么会不惊慌。当宁?看到慕烟头上的绷带时、看到慕烟受伤的石膏时,心里的恐惧让她忘了所有。

“不要进来!”宁?惊慌的冲慕烟大喊,起身要跑出房间,“我没有看见你,你也没有来找我!”

宁?一路扶着桌椅,跑的跌跌撞撞。慕烟看着这样的宁?,漆黑的眼里有着颤抖的心疼。他扶住踉跄不安的宁?,将她搂进怀里。

“你别碰我,让我出去,放开我······”宁?剧烈的挣扎,不敢再和他多待一秒。

“不要这样宁?,我不怕,就算是死,我也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慕烟紧紧的搂着宁?,不让她出去。

巷子里守着宁?的人听到动静,都赶到了门外。看到屋里的这一幕,面面相觑却都不敢上前拦着,只有默默祈祷安迹沉早点过来。

“不要听我妈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宁?,我不能拿你去换我的前途。”

“放开我!”宁?用力一把推开慕烟,不敢再留在这里,顾不得还在隐隐作痛的脚伤就往外跑。

“宁?,”慕烟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我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要是能离开,慕烟一早就会带着她离开,还用等到现在吗?

挣扎间,巷子的两头都涌进几辆车子。明亮的车灯照亮巷子,把昏暗的小巷照的亮如白昼。

宁?看着开进小巷的车,顿时放弃了挣扎。是安迹沉,再挣扎,已经没用了。

车门打开,人如潮水涌进巷子,将巷子两头堵得死死的。

最后下来的人,是面无表情的安迹沉。

宁?知道,如果安迹沉还想过放过慕烟的话,脸色一定会很难看。而现在,他一向冰冷的脸色入场,没有愤怒没有狠戾。

这只能说明,他没有想过要放了慕烟。处理了慕烟,他自然不再会愤怒。

宁?被安迹沉的想法吓住了。

她愣愣的看着安迹沉走过来。

安迹沉平静的看着宁?,开口道:“过来。”

宁?不敢再惹安迹沉生气,想要挣脱慕烟走过去。慕烟也没有再抓着她不放。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己肯定不能好好的走出去。宁?在安迹沉身边,是最安全的。

宁?走到安迹沉身边,安迹沉头也没回的对身侧的林哥道:“把她带到车上。”

“我要留在这里。”宁?知道安迹沉一定不会放过慕烟。

“还不快去。”安迹沉没有理会宁?,冲林哥不耐烦的说。

林哥不敢再耽误,也不顾宁?的反抗,把她拉回车里并反锁了起来。

处理好宁?之后,安迹沉才向慕烟开口:“选择一种死法。”

慕烟轻轻一笑:“选择?这不像你的做法。”

“我只是为了以后被慕家搞垮了之后他们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怨气。”然后还要迁怒到宁?身上。

“飞蛾扑火,我很佩服你。”

“不要废话。”

“你随意。”淡然的回答,像是与己无关一般。

宁?被锁在车上,不停的拍打着窗户让外面的人帮她开车门。可是没人敢违背安迹沉的话放她出来。她只能认命的坐在车里,紧张的看着车外的安迹沉和慕烟。

安迹沉也不再有废话,斜视了左侧的老三一眼。老三明白,从手下手里接过一根钢管递给安迹沉。

那是不常见的那种钢管,而是那种几乎是实心中间只有很小的被掏空的部分。只消看一眼就知道那重量,如果打在人头上,肯定直接就走向地狱。

“那就黑。道最常见的死法吧。”

安迹沉握着钢管,想慕烟走过去。

“不!”宁?在车上看到这一幕,疯了一般拍打着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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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只是不想她担心

“那就黑。dm道最常见的死法吧。”

安迹沉握着钢管,向慕烟走过去。

“不!”宁?在车上看到这一幕,疯了一般拍打着车窗。

林哥看了一眼车里的宁?,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安迹沉走到慕烟身边,面无表情的抬手举起手中的钢管,表情平静的丝毫没有杀人的迫感。

钢管落下,慕烟没有躲。宁?心脏骤然紧缩,用力的抓着身下的垫子看着划破空气的钢管。

凄厉的呼啸声响起,钢管落下,打在人身上,沉重的闷响。还有一声隐忍的痛呼。

安迹沉握着手中的钢管,动作顿了一下。

不止是安迹沉,周围看着的人都愣了下来。

慕烟错愕的看着替自己挡了那致命的一下的夏景阳。那一下打在了夏景阳的背上,沉闷的声音迎接而来的是夏景阳嘴边流出的鲜血。

那一棍,直接伤及内脏。

宁?定格了一般,看着倒在慕烟身上的夏景阳,失去了一切的反应。

“夏景阳!”

周莞清尖叫一声跑了过去,扶起夏景阳,看着他嘴角流出的鲜血,哭了出来。

“开门,给我开门!”宁?拼命敲着车窗,声音尖锐凄厉。

“把他拉走!”安迹沉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人们反应过来,纷纷去拉夏景阳,夏景阳却紧紧抱着慕烟,怎么都不动。

“放手吧,”慕烟低声对夏景阳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何必呢?”

“我只是不想让宁宁担心······”夏景阳的声音很低,奄奄一息的感觉,话间不断有鲜血从他口中流出。

“夏景阳,你松手吧。”周莞清哭的厉害,想要把夏景阳从慕烟身上拉开。

杂乱间,又一群人涌进巷子里,沈芷兰出现在巷子里。看着慕烟还有受伤的夏景阳以及哭着的周莞清,有些意外。但还是收起外泄的情绪看向安迹沉。

“安先生这回做的也太过分了吧?”冰冷的质问,夹杂着愤怒。

“当初是你保证不让慕烟再来找宁?,既然你先违背约定,也别怪下手狠。”

林哥看那边的情况,又看看一直不停拍打着窗户的宁?,还是弯腰给宁?开了车门。

宁?下车,慌忙跑向夏景阳,周莞清哭着拉着夏景阳,泪光闪烁间看到宁?跑了过来,默默的侧身让开了。

“夏景阳······”宁?看着虚弱不堪嘴角流血不止的夏景阳,顿时哭了出来,“为什么要怎么做啊,为什么啊?!你不知道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吗······”

“别哭宁宁,我没事的······”夏景阳对宁?笑笑,仿佛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我又不是傻子,”宁?哭着帮夏景阳擦去嘴角的血,回头恼怒的对安迹沉说,“我要送他去医院!”

安迹沉没有说话,但是还是扭头向林哥看了一眼。林哥明白安迹沉的意思,走过去抚过夏景阳向车里走去。

宁?看了一眼慕烟,慕烟正巧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不放心,慕烟轻声对她说:“我不会有事的,你去吧。”

宁?又看了一眼沈芷兰,转身离开了。

周莞清也抹了抹眼泪追了上去。

巷子里只剩下沈芷兰带来的人和安迹沉的人。两列人数都相差无几,僵持着看不出上下。

“自从安家在z市出现,圈里的人都知道,安家和慕家一直相互依持。可以说,没有慕家就没有现在的安家。当然没有安家,慕家也不可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可是安先生有没有想过,闹到今天这种局面,收益最大的人是谁?”

安迹沉看着沈芷兰,没有说话。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他和慕烟在这里斗得你死我活,看着最爽的当然是洛家的人。

“不说到时候我们两家究竟谁胜谁赢,就算是安家赢了。可是到时候以安家残余的势力,还能斗得过洛家吗?”说到这儿,沈芷兰冷笑了一下,“或许安先生不在乎这些,但是以洛岑的性格,他会放过宁?吗?你不是不知道道上那个不成的传统,到时候,就算洛岑真的把宁?留在身边,你还能有把她夺回去的能力吗?”

以洛家现在的势力,自然是没有的。

“这件事,为了大局我们慕家忍了。也请安先生为了宁?着想,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沈芷兰说完,看向慕烟,道:“我们走。”

安迹沉看着他们一行人退了出去,老三在旁边问道:“追吗?”

安迹沉没有说话,转身上了车:“去医院。”

72、比起慕烟,我更不希望你受伤

夏景阳去的正好是慕烟所在的那家医院,也是市里最好的一家。

夏景阳伤的不轻,而且有明显的内伤,所以医生当即安排了做检查。周莞清慌忙的去处理检查费和住院费一系列的事情。宁?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着夏景阳做完检查。

安迹沉来到医院,林哥去接他,一边带他去找宁?,一边给他交代夏景阳现在的情况。

安迹沉看到沉默的坐着的宁?时,淡淡的瞥了一眼林哥。林哥会意,噤声离开了。

脚步声引起宁?的注意。她抬头看了一眼安迹沉,麻木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后依旧沉默的低着头。

“夏景阳冲上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安迹沉低头看着宁?解释。

宁?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安迹沉,只当他不存在。

“我说,我没有看见夏景阳,”安迹沉的脸色冷了几分,“我也不想看到现在的局面。”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宁?抬头,扫了安迹沉一眼,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那你就别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呵,”宁?嘲讽的冷笑,“我要死不活?那还不是你逼的?”

“我能把夏景阳留下就是对他最大的容忍了!你最好别为了他给我甩脸色。”

“我怎么敢?”宁?注视着安迹沉,脸上的冷笑像锋利的剑直直的插入心脏。

安迹沉看着宁?,双手紧握,努力的隐忍下心头的怒火:“他不是因为你受伤,你也没必要在这里留着,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家!”说着,转身要走。

“能不能不要这样······”宁?飘渺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上想起,微弱的像是风中的残烛,“安迹沉,偶尔也放我一马好吗?”

你的感情,真的让我很累很累。求你,偶尔也松松手好吗?让我喘口气也好。

安迹沉离开的步子顿了一下,然后接着步履平稳的离开。

也许是那一句软弱的话语打动了安迹沉,他后来也没有真的让人带宁?回家。

夏景阳的检查结果出来,是应激性胃出血,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周莞清帮着处理着住院的事物,忙上忙下。

宁?看着周莞清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夏景阳,轻声开口:“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

一句话说完,夏景阳和周莞清都向她看来。两人的注视让宁?觉得分外的煎熬。

“好,路上小心点。”沉默了片刻,夏景阳点头同意,细心的嘱咐。

“嗯,我明天再来看你。”宁?寂然转身要走。

“宁?!”周莞清慌忙叫住她,“我······我晚上要回家,我家里有门禁,还是你留下来吧······”

这番话周莞清说的很没底气。什么门禁,根本就是她在胡扯。她只不过是想要宁?留下来而已。

毕竟······夏景阳那么希望她能留下来。他不说,可是她就是知道。

“周莞清······”夏景阳显然也知道这只是周莞清的借口,皱眉叫了她一声。

“我说的是真的,”周莞清慌忙圆谎,“我之前遇到过抢劫的,和我爸说过之后他就规定以后我必须十一点之前回去。我没有骗你。”

语气这么急切,你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没关系的宁宁,你先回去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夏景阳见周莞清执意想要宁?留下来,便开始去劝宁?。

“那怎么行,”周莞清急了,“宁?,你就留下来吧,算我求你了。”

“你回家吧,”宁?对周莞清说道,“我会留下来的。”

“真的?!”周莞清惊喜了,“那好,那······那我先走了。”

“路上慢点。”宁?轻声嘱咐。

“嗯,”周莞清笑的很开心,对夏景阳道,“那我明天来看你。”

“好,再见。”

周莞清很开心的走出房间。

宁?再想,她最后离开时的那个笑容能持续多久?

夏景阳住的是单人病房,周莞清一走,房间里冷清许多。宁?就在病房飘窗下的折叠椅上沉默的坐着,像是一幅没有生命的画像。

“我自己一个人真的没问题,你回去吧宁宁。”怕宁?在这里睡不好,夏景阳关心的安慰她。

宁?没有说话,只默默的坐着。过了好久,她才问:“疼吗?”

很低的声音,在这个暗夜里,沉寂的像是墓穴。

夏景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宁?是问他的伤口,当即开心的笑:“不疼,真的没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以后别这样了,”宁?低着头看着地面,“这不是我想要的,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受伤的是慕烟而不是你。”

低沉的一句话在这个沉寂的房间里无比的清晰。去而复返的安迹沉站在门外,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

夏景阳也被这句话惊住了,抬头看向宁?,却发现屋子里有不同常人的冰冷气息。一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安迹沉。

周莞清走的时候没有关门,夏景阳也不知道安迹沉站在那里多久了。可是他的脸色明显不好,显然宁?刚才说的话他是听见了。

“安迹沉。”夏景阳怕安迹沉迁怒宁?,忙打招呼。

宁?这才抬起头看向门口。安迹沉表情阴郁的站在那里,宁?一下就能猜到他是为了刚才的那句话。

宁?却什么都没有说。她和夏景阳的关系无关情爱,她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看着反应冷清的宁?,夏景阳有些担心,转向安迹沉要解释。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安迹沉已经进来了,脸上的阴冷也淡了下去。

夏景阳有些意外,但是转而明白了。就如同安迹沉能够容忍他长年跟在宁?身边却不允许慕烟出现在宁?面前的原因一样。宁?对他的感情无关爱情。她不可能喜欢他。只是夏景阳对她照顾,早让他在她心里成了亲人一般存在。

安迹沉不会去对宁?的亲人怎样。毕竟他对她,是真的爱。

73、等慕烟和安迹沉结束

安迹沉是怕宁?饿了,在楼下的饭店买了宵夜给他们送过来。他甚至考虑到了夏景阳的病情,特意买了鸡茸双耳汤。看到精致餐盒里的汤时,夏景阳很惊讶,他没想到会有一天受到安迹沉这样的待遇。

宁?起身去帮夏景阳弄桌子,安迹沉拦了下来:“我来。”

“不用。”宁?想也不想的拒绝。

“我说我来。”安迹沉的语气不容回旋。

“神经病。”宁?不知道这种小事安迹沉要争什么,瞪了他一眼重新回到窗前坐好。

夏景阳也不明白。按照安迹沉的身份,怎么会屈尊帮别人布桌,除非那个人是宁?。

是啊,除非那个人是宁?。安迹沉甘愿为了宁?屈尊,自己不愿意宁?在这样服侍别人。

宁?没有什么胃口,并没有吃自己的那一份。安迹沉却执意将饭菜送到她面前。

“我说不吃你耳朵聋了是不是?!”宁?不耐烦的冲安迹沉大吼。

安迹沉的眉头不可避免的皱了一下。不可否认,今天他的心情真的不好。

“宁宁,”怕宁?再和安迹沉吵起来,夏景阳忙开口,“很好吃的,你尝尝吧。累了那么久,你也该饿了。”

宁?怒视着安迹沉,想想夏景阳,还是忍住脾气接过了碗筷。

看到宁?这么听话,安迹沉眼中的神色又有些不好。

宁?敷衍的吃了两口就放心了。安迹沉也并没有再要求她多吃,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请了人专门照顾夏景阳,你不用再担心。”

“我今天要留下来。”宁?皱眉。

“你没必要留在这里。”

“我必须要留下。”

安迹沉沉默的看了宁?一会儿,转身离开:“随你。”

留下来可以,但是他请来的人必须也要留在房间。这就是安迹沉的条件。

宁?没有反对。她并没有照顾过病患,还是请专人照顾更加放心。哪怕这个人是安迹沉安排进来的。

夏景阳受伤的事没有告诉他家里,宁?一直在医院里陪他,周莞清也经常来。

慕烟也来过,来的时候宁?也在病房。但是她怕安迹沉再对慕烟下手,索性躲在了厕所里。

房间里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病好了点吗?”慕烟的开场白是典型的关心病人用语。

“没什么大碍,”夏景阳的声音很随和,“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慕烟笑笑,走到窗前宁?经常坐的椅子上坐下,低头看向窗外的高楼大厦,冰冷高耸的模样,“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下意识的罢了。”宁?就藏在厕所,夏景阳不想说太多。

“之前和周莞清一起回家,她和我说过一段话,她说,也许有一天她会为了宁?死。我当时觉得很震撼,有那个想法,已经让人惊讶,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我会亲身经历。”慕烟的语气很淡,像透过白雾的阳光,迷离飘渺。

夏景阳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

“有些话不能说,”慕烟看了眼紧闭的厕所,他当然知道一直在房间里的宁?只可能躲在这里,因此说话不得不有所保留。“但是我知道你是真的为她好。那么就帮我安抚她,你知道我是为了她好。”

夏景阳抬头看向慕烟,阳光的照耀下,慕烟的周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淡漠神圣,美好的让人忘记呼吸。

可是夏景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慕烟也没有再说下去,起身离开。推开房门,他停住了,回头看向夏景阳,说了声:“谢谢。”

清浅的话,却是真心的。

为了他爱宁?胜过一切。

听到关门声好一会儿,宁?才走出来。夏景阳看着脸色沉寂的宁?,有些尴尬。

慕烟不明说,宁?也都知道。夏景阳和慕烟无亲无故,不可能去为了慕烟当那一棍。他们之间的交集,只有自己一个。

“我不会再和慕烟在一起了。”宁?开口,声音不辨悲喜。

无缘无故说出这么一句话是因为慕烟要夏景阳劝她。

夏景阳没有说话,看着宁?的眼睛变得有些悲伤。许久,他低下头。

“我知道,你想对慕烟好,那就和安迹沉在一起吧。”

宁?握着的手又是一紧,没有说话。

安迹沉知道慕烟来找夏景阳后,什么都没说,却突然要求夏景阳转院。

宁?同意,其实也正符合了她的心意。当下请来照顾夏景阳的人麻利的收拾东西。宁?坐在窗下,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夏景阳看着出神的宁?,眼里神色复杂。

就这么沉默的坐了十几分钟,夏景阳突然对宁?开口道:“宁宁,你陪我到走廊上走走吧,好久没见过外人,感觉整个人都不食人间烟火了。”

“好。”宁?点头同意。

这一层都是单人病房,走廊上都几乎没人经过。宁?陪着夏景阳在长而阴冷的走廊上慢慢走着,直到走廊的尽头。

夏景阳突然拉住宁?,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倒墙上,低头吻上了她。

宁?愣住了。

刚从电梯间出来的慕烟和周莞清也愣住了。

那个吻并不长,在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景阳就结束了,然后紧紧的按住宁?把她闷在自己肩头。

“等安迹沉和慕烟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再也不用瞒下去了。”

“你······你们······”周莞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整个人被惊的大脑一片空白。

夏景阳慌忙放开宁?,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慕烟时,脸上顿时有些紧张但还是试图掩饰:“我和宁宁······”

“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我真的要疯了,夏景阳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周莞清凌乱的看着两人,“难道是你们两个联合骗安迹沉和慕烟?你们······”

周莞清被自己的推测惊住了,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里,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两人。

“没有,你听错了,宁宁怎么可能喜欢我。”夏景阳的解释很慌张,看着更加的让人起疑。但是谁都没注意到他眼中自然流露的苦涩。

“宁?,你们······”周莞清看向宁?。

宁?反应过来之后就明白了夏景阳的意图:让慕烟趁机看见,引起慕烟对她的怀疑,这无疑是对两人僵持的关系一个致命打击。

如果自己真的是利用慕烟去对方安迹沉然后和夏景阳在一起,那么这个时候自己该有的反应应该是·····

“慕烟,我不喜欢夏景阳。”

宁?看向慕烟,黑白分明额眸子眼神恳切。

可是通常都是越解释结果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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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把她送到安迹沉的身边

“慕烟,我不喜欢夏景阳。”

宁?看向慕烟,黑白分明额眸子眼神恳切。

可是通常都是越解释结果越糟。

慕烟看着急切的宁?,却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温和:“我知道。”

周莞清又愣了一下。按照发展定律,慕烟应该百分之百朝宁?失望的大喊:“别说了我再也不相信你!”并且不理会宁?哭求暴走才对啊。

但是宁?显然聊到了慕烟的反应,开心的对慕烟说:“我就知道你是一定相信我的。”忽而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变了脸色,拉着夏景阳一起离开了。

慕烟看着宁?离开的背影,脸上浮现一抹淡笑。装的可真像极了。

“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周莞清疑惑的看着慕烟,风中凌乱着。

“不知道,”慕烟随口敷衍,“走吧,别留在这儿了。”

周莞清看看夏景阳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慕烟,郁闷的跟着慕烟下了楼。

“这种狗血的方法,慕烟怎么可能相信?你也知道我不是第一天跟他认识,我在想什么,他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宁?没有看夏景阳,声音也很低沉。

“我没打算让他相信。”夏景阳温和的回答。

宁?停了下来,看着夏景阳。

“我只是在转移安迹沉的注意。”

“你疯了?!”宁?脸色骤变,“你知道安迹沉会怎么对你吗?!”

“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安迹沉,没关系的宁宁,只有这样,安迹沉对慕烟的忌惮才会减小,你也不用整天魂不守舍的为慕烟担心了。”夏景阳淡笑着说。

“我不需要!”宁?转身要走,“以后不要自作主张!我回去找安迹沉解释清楚的。”

“你特意去找安迹沉解释,只会让他更怀疑。”夏景阳对着焦急的宁?不急不慢的说道。

宁?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夏景阳,转身疲惫的离开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能要。夏景阳你告诉我,欠你的,我要怎么还?

安迹沉果然还是对夏景阳起了戒心,不许宁?再每天带着医院里陪他。宁?怕拖累夏景阳,只是偶尔过去看看。对夏景阳的态度又回到一如既往的冷漠。

夏景阳出院的时候,慕烟早已经出院了。虽然手上的伤还没好,但是还是陪着周莞清一起接夏景阳出院。宁?没来。安迹沉派的人也被夏景阳拒绝了。

周莞清很开心,非要请他们吃饭。

饭店很普通,但是清静雅致。周莞清一个人点了五道菜,大有一副撑死在餐厅的架势。

饭菜还没上,夏景阳就安静的喝着手边的柠檬水,安静的像是一片湖水。

“在想什么?”慕烟问夏景阳。

“宁宁。”夏景阳直言不讳。

周莞清的的笑容滞了一下。慕烟却淡然如初。

“我想明白了,我帮你。”夏景阳直视着慕烟。

“我知道,从那天在走廊上发生的那一幕起。”

诚如当初夏景阳所说,他那么做是为了让安迹沉把注意力从慕烟身上转移过来让宁?放心。可还有一个目的他没说。

那就是让宁?去安迹沉身边。

夏景阳自己也知道宁?对他的感情,无关爱情,可绝对不低于爱情。

他那么做,无疑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而到时候宁?为了救他、还有同时被安迹沉威胁着的慕烟,只能选择去安迹沉身边。

“但是,我只帮你让宁?去安迹沉身边,至于你以后发生什么,与我无关。”

“啪”的一声玻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周莞清瞪大眼睛看着夏景阳:“你说什么?”

帮慕烟让宁?去安迹沉身边?!不是应该帮忙让宁?回到慕烟身边吗?

“一会儿再给你解释好吗?”夏景阳温和的对周莞清说了一句,又看向慕烟。

“这样就足够了。”慕烟点头。

“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保证宁?的安全,”慕烟没等夏景阳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而且······如果我和安迹沉真的鱼死网破,我会安排让你带着宁?离开的,我想,安迹沉也会这么安排。对于这个结局,我和安迹沉都会接受。”

“不需要,”夏景阳苦笑,“只要宁宁能够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那个······”周莞清打断他们的话,“你们现在能告诉我原因了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好奇心害死猫啊。

“我想你帮我,就像那次帮我把慕烟带到走廊里一样。”

那次全都是夏景阳的安排,通过当时去看望慕烟的周莞清把宁?和慕烟都利用其中。这才能保证当时一切都正巧发生。

即使安迹沉知道了也不会刻意怀疑他的用心,最多只会以为是宁?利用他让慕烟死心。但是他又知道以安迹沉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性格对自己也会有戒心。这样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帮你?”周莞清迷茫的看着夏景阳。帮你让宁?去安迹沉身边。可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到了现在,宁宁最好的选择就是安迹沉。只有这样,她才能不继续被伤害。”

周莞清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是啊,与其在慕烟和安迹沉之间痛苦的活着,宁?还不如选择一方拒绝另一方带来的痛苦。她自然同意。

再说,夏景阳提的要求,她什么时候拒绝过呢?

只是这一切变成现在这种模样,如果宁?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她身边的人,原来都在算计她。

就算知道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能接受吗?

周莞清突然觉得宁?很孤独。

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被爱着才是快乐。想要宁?过的好,他们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欺骗她。

这一定不是宁?想要的,却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对不起宁?,但是他们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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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推荐、求收藏、求关注~看目前的局势,上架无望。不过没关系,毕竟是新手第一本书,其实得了签,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们的阅读支持!

75、说走就走的旅行

夏景阳回到落桐巷,巷子里的路灯都亮着,但是毫无生气。宁?在家里,房门紧闭着。

夏景阳在宁?的房门前站了片刻,低头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宁?对夏景阳一直很冷漠,只是想要他放弃自己重新回到他自己的生活。但是夏景阳却为了帮她保全慕烟竟然不顾一切。

宁?知道医院的事情安迹沉没有找夏景阳的麻烦是因为安迹沉知道夏景阳对她的感情。但是安迹沉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如果还有下一次,安迹沉一定也不会放任夏景阳在留在她身边。

宁?是不想夏景阳留在这里,但是她更不想安迹沉用强硬的手段对待夏景阳。

宁?现在,几乎是躲着夏景阳。

脚伤好了之后,宁?又开始去酒吧驻唱,场次也从每周两场增加到每周五场。

突然荒芜的生活如果不找点其他的东西补充,也许真的会被慢慢的掏空变成行尸走肉。

酒吧的灯红酒绿,香烟酒精还有毫不掩饰的情、欲,总能让人麻痹痛苦去体验醉生梦死的狂欢。

宁?就站在台上对着狂欢的人群唱阿桑的《叶子》,唱那句写的很好的歌:“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两小时的歌唱完,宁?去吧台喝酒。端来一杯蓝色的酒,淡笑道:“刚调出来的新酒,加了很多的薄荷和苏打,还有柠檬汁。取名叫‘觉世’。你尝尝。”

宁?接过,轻轻啄了一口,皱眉道:“味道好冲。”

“当然,不冲怎么会觉?只有很强的冲击力,才能把人从一个混沌的世界叫醒。”

宁?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手中握着那冰蓝色清凉的酒杯,看着浓墨重彩的光线照射在上面的绚丽灯光将那干净的色彩变得复杂。

“你看,再干净澄澈的颜色也被这酒吧的乌烟瘴气熏染的不成样子。”

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剩下透明的玻璃杯。灯光照过,没有一点痕迹。

“这样,才是真的不被污染。”她拿着杯子对笑。

“可是你做不到什么都不装,”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中黑亮异常,“这样的状态,身为一个活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不可能有什么能身为‘觉世’存在,因为他们本身也会被污染。”

“有的。”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他看向宁?身后的人群。

光怪陆离的世界,有一个人与世隔绝般一直等在那里。

是夏景阳。

“觉世?他让我觉世,然后呢?清晰的感受着痛苦,在无止境的绝望中活下去?”

“至少你是活着的。”看着宁?,漆黑的眼眸直达内心。

宁?放下酒杯离开。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愿意活着。之所以没有选择死亡,是因为在无尽的深渊中,还有一个人能给我爱。那是世界末日的最后一缕微弱的阳光,却承载着巨大的希望。

那个人不是夏景阳,是慕烟。

闲暇时间帮周莞清去会展帮忙,周五人并不多。周莞清就坐在会展偏僻处喝着奶茶发呆。

“周末一起去玩吧?”放下手中的手机,周莞清扭头问宁?。

“去哪啊?”宁?也是喜欢旅游的。

“峡安影视城,里面有很多古代建筑,你不是很喜欢吗?而且我一个朋友额剧组在那里拍戏,我们可以去探班哦,有很多大明星哦!到时候可以要签名求合影。”周莞清说着说着激动了。

“好啊。”宁?也很感兴趣。

反正做什么都比在这里呆着好不是吗?

峡安影视城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拍摄圣地,里面有很多古代、民国建筑,很多人都会选择去那里游玩。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两人也都是那种爽快的性格,当即回家收拾了两件衣服和日常用品,拎着轻松的行李就去了车站,当晚就到了影视城。

在车上周莞清就订好了房间,把行李扔到酒店两人就下去吃宵夜,在饭店里还遇到了五六个聚餐的二线明星。周莞清开心的问他们要了签名和合影。

吃过饭,沿着复古的街道一路走回去,街灯璀璨。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两人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睡到点起床,下楼吃早饭,去吃了当地正宗的桂花藕米糕、客家酿豆腐、吴山酥油饼还有西湖桂花藕粉。

周莞清约了她的朋友一起吃早餐,然后让她带着她们去剧组看拍戏。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冷漠的女生,身上穿着的是dr新一季的黑色大衣,把整个人衬得冷艳高贵。洁白如玉的脖颈上戴着drobliqu项链,纤细的链子简单的吊坠,衬得锁骨如玉。

长得很漂亮,没有宁?的惊艳,但是看上去有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她走到周莞清这桌,向周莞清点头打了个招呼。没有微笑但是表情还算温和,只是她漆黑的眸子里,是平淡的清水,没有一丝温度。

周莞清却不以为意,很开心的一把抱住她:“好久不见了,请我吃饭!”

宁?无语,周莞清对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永远都是“请我吃饭!”

那个女生一把推开周莞清,什么都没说,而是看向宁?。

看到宁?的那刻,她清浅的脸上现出一些明显的惊艳。也许是看惯了明星,所以对人的外貌很注重。也是因为见惯了明星,所以看到宁?时的惊艳让一向粗线条的周莞清也得意了。

“怎么样,我朋友漂亮吧?”那得意劲,就好像她长那么漂亮一样。

“漂亮,”女生很大方的夸奖,“小姐要是朝演艺圈发展,一定会红到发紫。”

“谢谢。”宁?淡淡一笑,起身道,“我叫宁?。”

“江宁和。”

一个很温暖的名字,一点也不符合她冷淡的气质。

江宁和坐下,又点了两个小吃。她修长的手上戴着一颗香奈儿的戒指,银色的宽戒,上面缀满了白色的碎钻,手指滑动间,光芒璀璨。

细节处也精致完美。这是宁?对她的评价。

76、不要伤害他

一大早醒来,外面早已经阳光灿烂。dm

宁?看向窗外无比湛蓝的天空,视线下方,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景阳就在窗下的躺椅上睡着。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干净明透,眉间带着不自知的淡淡忧愁。但是嘴角,却有着矛盾的微笑。

宁?一愣,双手紧紧的抓住手中的被子。

夏景阳,你何必呢?无论我多不开心多不快乐,我都不希望去拿你的幸福来换。到了现在,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你,和慕烟,都是我迫切想要幸福的人,却为什么都为了我而失去一切?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周莞清:“宁?,你醒了吗?出来吃早饭啦。”

夏景阳在敲门声中醒了过来。

宁?看了一眼门口,黑色的眸子厚重异常。周莞清突然提议的旅行,为了,也是方便夏景阳安排这一切吧?

“宁宁,”夏景阳走到宁?身边看着她,有些愧疚的想要解释,“你不要生气,我······”

“我能生气吗?”宁?看着夏景阳轻笑,浓浓的苦意在她脸上蔓延开来,“你都是为了我,我能怎样?”

“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我更内疚······对不起宁宁······”夏景阳从来没有骗过宁?,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骗她,不管怎么内疚,他都要这么做。

“宁?,你醒了没啊?”周莞清还在外面。

宁?坐在床上没动,夏景阳看了看宁?,默然低头过去开门。

“不要这么做好吗?”

身后传来宁?轻声的请求。

夏景阳的心颤了颤。从宁?变了以后,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有时候想过,如果宁?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就算是要他死去他也丝毫不犹豫的去死。

可是现在······有的时候,为了一个人好,就只能拒绝心软。

“对不起宁宁······”夏景阳打开门。

然后······

“夏景阳?!你怎么会在这儿?!”周莞清‘惊讶’的看着夏景阳,大喊了出来。

门口外守着的两个黑衣人听到这句话顿时冲到门口,看到屋里的夏景阳时,也愣住了。

夏景阳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他又怎么会在宁?房里?昨天夜里他们跟着宁?回到酒店就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去,难道夏景阳一整夜都在宁?房间?

思及至此,两个人都惊住了,这要是被老大知道······

宁?听着门口杂乱的脚步声,无力的将脸深埋到双膝间去,拒绝一片阳光只剩下黑暗。

夏景阳、夏景阳、夏景阳······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我还是那个说要嫁给你的小女孩,而你,还是那个笑的干净没有一丝忧愁的少年。

收拾东西回到z市,安迹沉正在车站等着。黑色的奥迪停在人流拥挤的车站,平凡的可以让人随意忽略。却轻易的刺上了宁?的眼。

奥迪后面的车上下来两个黑衣人,走到夏景阳的身边冷漠开口:“我们老大请你去一个地方等他,他见过宁小姐就回去见你。现在请你跟我们上车。”

“好。”夏景阳对两人点点头,然后看向宁?。

此刻的夏景阳,一如以前对待宁?那般小心翼翼,怕她生气怕她不开心,琥珀色的眸子里的关心让宁?的心阵阵收紧。

他了解安迹沉,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这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待在宁?身边。

看着依旧是记忆中那么漂亮的宁?,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她说。

日光下,一切显得虚浮不真实,像是电视剧中人工加上去的打光,根本无法照亮漆黑的内心中深埋的感情。

什么时候,那份感情已经深深地埋藏到无法挖掘的深渊。回想起来的时候,只有纷杂却无从理清的碎片。

夏景阳还是保持了缄默,转身跟着两个黑衣人要走。

“夏景阳。”宁?叫住了他。

夏景阳转身。

“不要坚持,只要你答应不再出现在我身边,安迹沉会放过你的。”宁?恳切的看着他。

“别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的。”夏景阳温和的笑笑,转身走了。

周莞清站在宁?身后看着夏景阳离开的背影,那是她迷恋的、喜欢的。

他永远都是那么好看,让她忍不住的心疼。可是她只能站在他背后看着他。

她也想像宁?那样叫住他,对他说能不能不要那么坚持,你这样真的让我好担心。

可是她似乎没有那个资格。

日光下,她的影子被宁?覆盖,只有不完整的边沿。

这样站在别人身后看着你,感觉很难过安迹沉。

安迹沉坐着的那辆车车窗打开,安迹沉一身黑衣坐着,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冷漠的遥远的。

“上车。”他冷声对宁?开口。

宁?没有出言反驳,转身看向身后的周莞清,开口道:“我先走了,你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

“再见。”

宁?坐上车,安迹沉透过还没关上的窗子看了周莞清一眼,冰冷的眼眸让周莞清心里发凉。

周莞清不认为自己明显附和夏景阳的行为能逃过安迹沉的眼睛,以安迹沉的性格,自己估计也会有麻烦。

宁?上了车,车子便开走了。浩浩荡荡的四辆奥迪组成的车队,霸气扎眼。

只剩下周莞清一人站立在人来人往的车站,耳边是吵杂的人声,她却只能感到这个秋天格外冰冷的空气。

沉默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周莞清抬头露出个生气的表情:“什么人啊,有四辆车都不知道把我捎回去,我的存在感有这么差吗,小气!”

说完,拎着包气冲冲的走了。

宁?和安迹沉一起存在的空间,空气总是紧绷的让人窒息。

“你不要伤害夏景阳。”

金色的阳光划过宁?脸庞优美的线条,给她染上几分温柔。

安迹沉一直觉得,宁?这种长相的女孩儿,是应该柔情似水才对。她如画的眉眼,即使是生气也带着一种温温润润的水汽,是那种能让人融化的柔软。

可是她的语气,只有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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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苦心铺排

“这要看他。”

安迹沉并不想为难夏景阳。其实从心底来说,他是佩服夏景阳的。所以他只要夏景阳不再待在宁?身边。如果他答应,安迹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如果夏景阳不同意,他不介意用暴力解决。

他佩服夏景阳,不代表就能容忍他。

对于宁?的事情,他一件也容忍不了。他不会让任何人去接近宁?。

“可是你知道夏景阳不会同意的!”宁?皱眉看着安迹沉,“夏景阳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

“我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安迹沉看也没看宁?,冰冷的目光直视前方。

“你不可以伤害夏景阳,不可以!”

“放心,他不会死。”

夏景阳要是死了,安迹沉还会担心夏景阳的爸爸会不会把怨气带到宁?身上,到时候宁?的病再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医治了。

“那也不可以!”宁?慌了神,“夏景阳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你知道他对我从来没有那种念头······”

“正是我知道他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才没有为难他,不然你以为我还会想要劝他?”安迹沉冷冷的扫了宁?一眼,接着开口,“我不管他怎么想,但是他那么做,我就不能容忍他再呆在你身边。”

安迹沉一向霸道不讲理。即使宁?对他解释夏景阳这么做只是为了转移对慕烟的怒气,安迹沉只会对慕烟更生气,但是对夏景阳的心也不会软下来。

车子在巷子外停了下来。

“记得三年前你在这里打夏景阳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宁?看着安迹沉,脸色冰冷。

她当时扑倒夏景阳身上,对安迹沉说的是:要是他死了,我给他陪葬。

“我知道你不会杀了他,”宁?对着脸色明显沉了下来的安迹沉继续冷声开口,“他要是哪些不好了,我也一样。”

说完这些,宁?开下了车。

安迹沉看着宁?离开时倔强的背影,脸上有些恼怒。

你这样就以为我不能动他了吗?我能让他死也死的毫无半点伤口!

“开车!”安迹沉冷声冲司机开口,准备去见夏景阳。

周莞清在宁?的门口等着宁?,看到宁?走过来,忙跑了过去。但是看着宁?面无表情的脸,周莞清急切的心情一下就冷寂了下来,低头放慢脚步走向宁?。

“你回来啦。”周莞清明显的心虚。

“我不知道安迹沉把夏景阳带哪了。”宁?绕过周莞清去开门。

“对不起宁?,我知道你生气了,但是夏景阳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啊。”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宁?回头看着周莞清,“你明明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会帮他做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安迹沉不会放过他的吗?!”

“我知道,”周莞清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知道。可是······他对我说,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他说请我帮忙,你说,我能拒绝吗?我能拒绝他对你的好吗?我除了帮他,我能怎样?安迹沉不会放过他,可是这是他想做的,我只能帮他······”

宁?沉默了下来,看着周莞清。

阳光照不进这个逼仄的小巷,巷子里昏暗潮湿,斑驳凄凉。周莞清清秀的容颜在这里更显的玉净花明。那双清亮的眸子透过混杂的空气望向宁?,凄楚中带着忧郁。

那种忧郁,和夏景阳的那么像。

“不要怪他宁?,他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我那么佩服他······”

佩服他可以不顾一切把你送到另一个人身边,只因为那个人可以给你最好的。然后费尽心机的隐瞒着你他的良苦用心。

宁?,有这么一个人,即使我不爱他,我也会被他感动到去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那种感情,能让我觉得现实中金钱利益所带来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万分伟大。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欠的是情债,”宁?注视着周莞清,“因为还不了。够了周莞清,如果我死了,我都不会安心的。”

夏景阳,若是有下辈子,换我这么追你好吗?下辈子,无论你对我有多坏,无论是欺骗和凌辱,我都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氤氲的热气在空中缭绕,带着阵阵咖啡的香醇。银质的小勺陷进浓郁的液体里,不见踪迹。

周围人来人往,衣着鲜亮,赏心悦目。

安迹沉冷漠的坐在那里,给这份轻松压上一层紧绷。周莞清看着冷漠的安迹沉,笑了笑:“我真没想到会有一天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安迹沉没有说话。宁?身边的人,他接近的多了。

周莞清又搅了搅咖啡,看着那一圈圈潋滟的涟漪,问:“夏景阳现在怎样了?”

“我没必要告诉你。”安迹沉没有要谈下去的想法。

“他······受的伤严重吗?”

周莞清知道安迹沉肯定会要求夏景阳离开宁?,但是夏景阳肯定不会同意。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知道他现在的目的还没达到不是吗?

既然夏景阳不同意,安迹沉一定会用他自己的方法让他同意。

“看不出来。”安迹沉淡淡瞥了周莞清一眼。

宁?对他说的话,他记得。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不让夏景阳身上看出一点伤口。但是这绝不代表夏景阳会好过。

看不出来?周莞清的心落了一分,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她不了解黑、道上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但是她也知道那些可以弄出看不出伤口的方法,比如针扎、比如······电击。

这比那些拳打脚踢更可怕。

“不要再折磨他了!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宁?去你身边。”

安迹沉眉间一蹙,终于看着周莞清。

“你知道慕烟会为了宁?和你硬拼,可是到时候,宁?不一定会为了慕烟和你在一起,因为慕烟不欠她什么,她到时候大可以和慕烟一起和你鱼死网破,”周莞清解释的很急,“但是夏景阳不一样,她为了救夏景阳,可以做任何事,他们之间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夏景阳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出于愧疚,一定肯为了夏景阳和你在一起。”

“夏景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宁?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从来不干涉,为什么现在他却要插上一脚?

78、欺骗

“他说,你对宁?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是为了你们才这么做的,你不能这么对他。”

夏景阳······

“我知道了。”安迹沉沉默了片刻,起身说了这么一句,准备离开。

“那夏景阳?”周莞清急忙站起来追问。

“你回去吧。”安迹沉说完这一句,离开了。

你回去吧?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不继续为难夏景阳了?

“安迹沉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周莞清追了上去。

安迹沉转身看她,冷声开口:“到时候我会放了他。”

如果按照夏景阳的计划,放了他最好的时机就是慕烟找上门吧。

夏景阳,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看了他。

无论外面怎么变天,最安静宁和的地方,始终是校园。

宁?静静的坐在校园操场的长椅上,手上拿着的是一瓶清澈的纯净水,透过它去看阳光,即使是夏日的正午,也能看到温和的清凉的光线。

这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有橙色的霞光映着冰蓝的天幕,像是一幅写意,美的干净安详。

操场上有人在跑步,轻松的步伐,映着前方跑去,肆意轻松。操场四周还有像宁?这样坐着等着的女孩儿,拿着两瓶水,应该是等她的男朋友。

宁?很羡慕她们。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等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坐在这一片蓝天下看着喜欢的人轻松的奔跑。

那种感觉,应该很美。

安静间,一个青色的身影在她眼前闪过。周莞清跑到她身边,眼里是闪烁的泪水。

宁?心里一紧。她知道让周莞清这么失态焦急的人,一定是夏景阳。

难道夏景阳他出事了?

“宁?,我求求你了,你去求求安迹沉好不好,让他放了夏景阳吧,夏景阳真的太可怜了,你去求求安迹沉放了他吧······”周莞清拉起宁?,眼里的泪水簌簌往下掉。

“夏景阳······他怎么了?”

“真的太狠了,安迹沉下手真的好狠······夏景阳会被他折磨死的,求求你去劝劝安迹沉,不然劝劝夏景阳也好,再这样下去,夏景阳真的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周围的人纷纷看向宁?和周莞清。宁?的事儿有些人也有些了解,见周莞清这幅摸样和她说的话,都纷纷八卦了起来。

宁?看着泪眼婆娑的周莞清,皱眉离开了。

夏景阳所在的地方,宁?从来没有来过。

是安迹沉的基地。他手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这里训练出来的。

这个黑暗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对宁?提起过,更没有带宁?来过。

基地里长年没有日光,日夜都用日光灯照明,惨淡的灯光毫无生机。沿着长而深邃的走廊走下去,路过的人似乎都认识宁?,纷纷对宁?和安迹沉恭敬的打招呼:“老大,宁小姐。”

在这座迷宫里走了将近十几分钟,安迹沉带着宁?来到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简直可以做个仓库,里面放着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宁?在现实生活中都没有见过,只有电视里才能看到。

都是一些逼供的刑具,冰冷且嗜血,像安迹沉这个人。

仓库四周不是墙,而是一道道们。老三打开几十扇门中的一扇,对宁?说道:“宁小姐请进。”

夏景阳就在这里面。

宁?看着周围的刑具,心里紧缩的厉害。她不敢想象,夏景阳在这种环境里是怎么度过这两天的。

走进房间,夏景阳正靠着房间里那张简陋的单人床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他此刻的样子。但宁?仅仅是看到他此刻衣着狼狈的模样心里的酸涩就涌了上来。

房间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连椅子都没有。宁?没有想到,那些电视剧里才能见到的景象竟然会在现实中发生。

而当她真的身临其境的时候。怎么也做不到当一个观众毫无感触。那种荒凉和寂落,让她忍不住想要落泪。

夏景阳低着头坐着,听到脚步声,慢慢的抬起头。当他看到门口的宁?时,顿时愣住了。

“宁宁?”夏景阳很高兴,“你来看我了?”

宁?看着夏景阳,慢慢走过去。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照亮了夏景阳惨白灰暗的脸。

两天的时间。仅仅是两天的时间,他的脸明显瘦了下来,眼底明显的淤青和疲惫,以往看着宁?明净的眼睛也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着让人心惊胆战。最让宁?惊惧的,是夏景阳咬的满是伤痕的下唇。

谁都能猜到,那是忍痛的时候咬伤的。

宁?不敢想象,夏景阳到底经受了什么会让他痛苦的唇瓣都几乎咬烂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宁?回头看向安迹沉,眼里是血色的愤怒,泪水也在怒火中摇摇欲坠。

“他好好的。”安迹沉回答的很平静。

“你眼瞎了吗?!他这叫好好的吗?那你也这样好好的给我看啊?!”

“宁宁,别这样。”夏景阳起身,轻微的动作牵扯住他身上的伤口,顿时疼的他闷声痛呼,却还是很快的咬住唇隐忍。

刚止住血的伤口顿时又破裂开来,鲜血淋漓,在他惨白的脸色下映衬的触目惊心。

宁?回头看向这样的夏景阳,顿时泪如雨下:“夏景阳,你哪受伤了,为什么这么严重?”

“没事的宁宁,就是点小伤,过两天就好的,你不要担心。别哭,我最害怕看见你哭。”夏景阳的声音很虚弱,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放了他,”宁?看向安迹沉,哭着请求,“求求你了,放了他。”

看到宁?眼泪的那一刻,安迹沉突然想,计划什么的放弃吧,即使宁?不在他身边,只要她高兴,就够了。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心脏,轻和的、柔软的、温热的,却是唯一能触动他内心的。

为了她那一句乞求,哪怕是让他死他也会同意。

“宁宁,我真的没事,真的,”夏景阳伸手帮宁?擦去脸上的泪水,温声开口,“安迹沉没有对我怎么样,真的,你回去吧,别为我担心了,我会不安心的。”

看着夏景阳为宁?温柔的擦去眼里,安迹沉心里涌动的柔和迅速冷寂下去,冷声对宁?道:“走吧。”

79、告白

看着夏景阳为宁?温柔的擦去眼里,安迹沉心里涌动的柔和迅速冷寂下去,冷声对宁?道:“走吧。”

“不,安迹沉,夏景阳不会威胁到你什么的,你放了他吧。”

“你再在这里停一分钟,我每天对他的折磨会加一个小时,你可以试试。”

“你!”宁?气急,眼眶通红,“我要留下来。”

“不可能。”安迹沉没有给宁?丝毫回转的余地。

“宁宁,”夏景阳拉住她,温声开口,“不要和安迹沉吵架宁宁,你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和他吵架,你拗不过他的。”

宁?看着嘴角鲜血淋漓的夏景阳,努力将心里的愤怒忍了下去。

安迹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让人厌恶,厌恶到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跟我走。”安迹沉冷然的转身离开。

宁?,不管你心里会如何怪我狠心,我都要这么做。

我想你在我一边,一直都在。

“走吧宁宁,以后不要再和安迹沉吵架了,他其实对你很好,这个世界上对你好的人并不多,你应该去好好珍惜的。”

珍惜?珍惜安迹沉?他做尽了我所厌恶的一切,我恨不得把他这个人从我的世界剜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一点痕迹都让我觉得恶心。要我珍惜他?

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和安迹沉好好相处。

“我会救你出去的。”宁?沉默说完这一句,转身出去了。

夏景阳默默的看着宁?离开。

宁宁,也许这次我出去了以后,每次再见你一面都会无比艰难。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你在你苦痛的人生中找到了最好的生存方式。

为此,我可以放下一切,包括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再见宁宁,我漂亮的小公主。

惨白阴冷的基地让宁?很讨厌,她的步子很快,只想尽快走出去,走到阳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那种湿冷的空气粘附在她身上的感觉,像是被一条滑腻的蛇缠绕着,恶心至极。

安迹沉跟在宁?身后,看着宁?逃脱般的脚步,漆黑的眼中是丝丝寒气。

尽管他知道宁?不会喜欢这个地方,但是她的厌烦还是让他觉得不高兴。

宁?喜欢阳光的东西,因为她被黑暗惊吓过,所以她迫切的想要阳光。她爱有关阳光的一切,所以,她爱上了温暖的慕烟。

而安迹沉,就像是那条让宁?窒息的蛇,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让宁?厌恶。

即使他已经力所能及的给她所谓的温暖,但远远不够温暖到她。

包括她想逃,他也只能用她憎恶的办法留住她。

不然我还有什么办法呢宁??我不是慕烟。可我爱你。

出了基地的门,暮秋的阳光洒下了,不够温暖,但落到身上,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灰暗和阳光的世界分界线。

刚出门,宁?就看见着急等着的周莞清。周莞清见到宁?,慌忙跑过来,急切的问:“夏景阳呢?夏景阳出来了没有?!”

宁?被周莞清抓着,她手上的力气很大,拽着宁?的手腕生疼。

“没有。”宁?的声音很低,沉默寂然。

周莞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安迹沉跟在宁?身后走了出来,看到泪如雨下的周莞清,眼里的黑色更深了。

“安迹沉,夏景阳并没有要和你抢宁?的意思,他对宁?是怎样的,你认识了他三年难道不知道吗?我求求你了,放了他吧,他对你根本没威胁······”

安迹沉淡漠的扫了周莞清一眼,接着把目光落在宁?身上:“我让人送你回去。”

“到底要怎样······”宁?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说的无比费力,“到底要怎样,你猜肯放了夏景阳?”

她知道,安迹沉的条件不会简单。

怎么会简单?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威胁自己的借口,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如周莞清所说,夏景**本威胁不到他,那他这么死死抓着他不放,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自己拖累了夏景阳罢了。

安迹沉看着宁?在阳光下白的苍白透明的脸。很美,惊艳的让人心跳停止。她漆黑的眼睛望着他,那复杂的眼神一眼就能望进他的灵魂,夹杂了疲惫、忧伤和无助的眼神。

她就像是在飓风中行走的人,累的没有一丝力气,却只能坚持向前走。

他很想伸手搂住她,告诉她她还有他。

“到我身边来。”

安迹沉说出来一直以来都想对她说的话。

到我身边来。不是威胁、不是条件,而是心里翻滚的欲、望。

到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给你我所能给的最好的爱护,不让你受一丝委屈和惊吓,我会好好把你捧在手心,每天看着你,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你知道吗?这其实是告白,是我对你的告白。

却是用这种方式提出来的。用这种会让你讨厌的方式。

原谅我,其实我也很胆小,其实我也很怕被你拒绝被你无情的嘲笑。你不知道每一次你的嘲讽都像一把匕首刺到我的心脏。

我真的感觉很疼。

疼到让我害怕。所以我也学会了逃避。

所以,我只能用这种办法说出这句话。用威胁的方式。

我多想让你知道,这句话的背后是:我爱你,我想给你我的一切。

呵,宁?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嘲讽的看着安迹沉:“果然······安迹沉,你除了会用这种办法威胁我,你还会什么?”

你看宁?,这就是我的下场。被你犀利的话伤的千疮百孔。

“这是唯一的条件。”安迹沉看着宁?,眼里一片冰冷。

慕烟伪装痛苦的方式,是温和;周莞清伪装痛苦的方式,是微笑;而安迹沉伪装痛苦的方式,是冰冷。

只有冰冷的外表,才能让人相信你人莫予毒的强大。

宁?转身就走。

留在你身边?那我还不如去死。和你在一起,是一件连试想一下都无比绝望的事。

宁?决绝的转身,身后却传来周莞清的哭泣声。

80、一号仓库

“安迹沉,我不求你放了夏景阳,可是我求你让我进去陪他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他,我担心他,就像你对宁?那样,那种感觉,你是知道的,我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无助的哭求让人肝肠寸断。dm

“周莞清,你疯了吗?”宁?回过身,“你怎么能留在这里?”

有的时候爱情真的让人疯狂。

“宁?,我不能求你为了夏景阳留在安迹沉身边。如果夏景阳知道了,他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可是我真的担心他,我只想时时刻刻看着他,哪怕看着他受苦,只要在他身边我就安心了······”周莞清泪眼凄迷的望着宁?,看的宁?心里阵阵心疼,“你帮我求求安迹沉吧,我只想和夏景阳在一起,我只想看着他······”

宁?想,如果现在那里面的人是慕烟,自己也一定会像周莞清这个样子吧?

看着周莞清这个样子,宁?心里很纠结。若是为了周莞清好,是不应该同意她进去的。可是若此刻周莞清是自己,肯定希望有人能帮助她进去。

安迹沉看了一眼为难的宁?,冷声开口:“我不会自找麻烦。”

说罢,转身重新走进基地。

黑暗很快掩埋了他同色的背影。

既然宁?左右为难,他便为她选择一个不会让她担心的结果。

这一切做的合情合理毫无痕迹,甚至连理由都那么恰当:周莞清的爸爸身份显赫,他也不会没事去招惹麻烦。

可是为了宁?,他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安迹沉!”周莞清不死心的想要追进去,宁?慌忙拉住她。

“我会想办法让安迹沉放了夏景阳的,你放心周莞清,我们回去吧······”

可是用什么办法?宁?说的很无力,因为她知道,她根本毫无办法。

“你能怎么做?答应安迹沉和他在一起?如果夏景阳知道你为了他这样的话,他宁愿一辈子呆在里面?没办法的宁?,没办法就夏景阳出来······”

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啊,再担心,也只能这样了······

周莞清这个样子不好回家,宁?只好扶着周莞清回自己家里。

一整夜,周莞清在夏景阳门外昏睡了一整夜。就像那天夏景阳在宁?门外站了一夜一样。

宁?拉不回她,只能默默的拿了被子给她裹着,陪着她度过一夜。

第二天宁?醒来的时候,周莞清就不在了。宁?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打电话也没人接。自己进屋梳洗了之后,就接到了林哥的电话。

林哥的声音很着急,说周莞清现在在基地门口,吵着要见夏景阳。

基地不是平常的地方,甚至是一个极其的地方。现在周莞清在这里闹,已经搅得很多人心不在焉。如果安迹沉知道的话,周莞清一定会麻烦的。

林哥问宁?能不能过来把周莞清带走。

宁?听完林哥的话,急忙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车。

她理解周莞清,可是理解是没用的。如果周莞清真的有什么事了,她的爸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事情闹大,小事也变成大事了。

宁?到了基地门口,不大的门口被十几个人堵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那些几乎都是安迹沉手下的精英,和宁?身边的人气质很像,冷漠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周莞清被挡在外面,不断努力着想要穿过人墙进到基地里面。

林哥就站在外面,看到宁?坐的车子开过了,走过去帮宁?开了车门。

“快点想办法把她带走吧,老大快来了,你知道老大的性子,要是真的惹烦了他,周莞清就真的麻烦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通知我。”

宁?走过去,拉着奋力往基地里挤的周莞清:“周莞清,你做事理智点好不好,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进去了,你爸爸一定会来要人,到时候你爸爸也会有麻烦的!”

“理智?!如果里面的人是慕烟,你还能这么理智的权衡利弊吗?!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看着夏景阳,只要看到他!”

周莞清哭的眼眶红肿,看着宁?的时候让宁?心酸的厉害。宁?不舍得再这么阻止她,可是她知道不能让她进去。

她为了夏景阳什么都不顾了,如果她进去,看到什么刺激的东西,宁?不敢想象周莞清会做出什么反应。而安迹沉一向是不允许被人的挑衅的。

“周莞清,你别这样样子,听我的好不好,我们回去。”

这样的劝话苍白无力,让宁?都感到深深的无力。

争执间,安迹沉赶了过来。看到这里的这一幕,不用他开口问,林哥已经向他做了解释。

走到周莞清面前,安迹沉看都没看她一眼,对手下的人道:“把她送到家门口,告诉周正处这里发生了什么。”

手下的人不敢耽搁,拉着周莞清就要把她带走。

“我不回去!安迹沉,你个混蛋,你把夏景阳给放了!安迹沉!”周莞清不停的挣扎,但是怎么也及不上拉着她的那两个经过训练的人,只能无助的被带向一辆车上。

“安迹沉,你等着,慕烟很快就会找上门的,到时候我就不信你还把夏景阳看的这么牢,我总会进去的!”

周莞清的话让沉默的宁?一下惊醒。

慕烟很快就会找上门?这是什么意思?

周家和慕家来往密切,慕家的事,周家差不多也都知道,那么周莞清这么说,一定是知道了点什么?

宁?回想起之前慕烟的态度,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不是吗?他还要和安迹沉硬碰硬!

周莞清终于还是被带上车,车子开走,吵杂安静。

宁?却始终出神的站在那里,诗情画意的眉头紧皱。

安迹沉扫了她一眼,冷声开口:“慕烟明天约我去一号仓库。”

一号仓库,z市黑、道有名的打斗场所,一般都是直到一方被打死才会结束的生死战。

那一刻,宁?知道了什么叫做晴天霹雳。

81、逃跑

慕烟、慕烟。dm

宁?知道慕烟是那种外表看上去温和无害却野心很大的人。她从来掌控不了他的想法。

她只能看着他按照他计划的步骤走下去。

可是慕烟,我好担心你。

“不要去,安迹沉不要去,我已经和慕烟断了联系了,你不要去。”宁?没办法去劝慕烟,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劝动安迹沉,也是好不可能。

“不去等着慕家的人用尽手段把我送进监狱吗?”安迹沉冷冷的看着宁?,“只有慕烟死,我才能放心。”

“慕烟死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宁?愤怒的看着安迹沉,眼里怒火丛生,“反正慕烟死了我就一点希望也没了,他死了,我会和他一起去死。”

“反正夏景阳还在我手里。你死了,他也会给你陪葬。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家人。”安迹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漏到人间,带着死亡的黑暗气息,将宁?紧紧包裹。

宁?眼里倔强的愤怒出现一丝破碎,然后裂缝越来越大,破碎成粉末。

她不想让慕烟有事,更不想让夏景阳有事。她不想,真的不想······

安迹沉看着宁?脸上所有的坚持都支离破碎成脆弱,默然转身不再看她死寂的眼神。

那种眼神,总是让他难受心疼。

“把她关起来。”

今天晚上,慕烟也许会去找宁?。即使慕烟不找,宁?也一定回去找慕烟。

他不想让两人见面,一分钟都不行。

听到安迹沉的话,宁?愣了一下。把她关起来?

“安迹沉你这个**!”

被关的房间和夏景阳住的房间差别很大,看得出是经过专门布置过的。整个房间很大,有独立的浴室。橙色的灯光,照在房间各处,分外温馨。

宁?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还有淡淡的玫瑰清香,橙色的灯光经过人工细致的精琢,把这个房间渲染成无比安宁的世界,丝毫没有外界的纷扰。

知道宁?没有吃早餐,安迹沉还特意派人给宁?送来早餐。纯中餐,坐起来费时费力,看上去却很好食欲的样子。

只是落到宁?眼里却让人反胃。

饭菜一分没动的放在那里。

宁?烦躁,关了所有的灯,在一片漆黑中靠着床脚坐在铺着厚地毯的地上。

和她隔了不远处的夏景阳现在在做什么呢?他身上的伤口好了吗?又添了新伤吗?

还有慕烟。

真的好想他。

宁?经常不吃早饭,安迹沉是知道的。他也没逼着她吃,只是午饭是他给宁?送过去的。

仍是精致的中餐,菜色漂亮,香味浓郁。宁?没有矫情的想用绝食这个方法让安迹沉把她放出去,看着精致的饭菜,她抬头说的话是:“你能不能出去,看着你我真的吃不下饭。”

凌厉的话语是一把锋利泛着冷光的匕首。

安迹沉没有说话,转身走出房间。

沉寂的房间没有一丝生气。宁?看着床边桌上的时钟慢慢走向黑夜。

她必须要去见慕烟一面。

安迹沉今天没有回家,因为宁?住在这里。他就住在隔壁。半夜时分,安排照顾宁?的佣人突然敲开了他的门。

“安先生,宁小姐她病发了,您快去看看吧。”佣人很着急。

安迹沉脸色一变,忙走向宁?的房间。

宁?显然已经病发了一会儿,额头满是冷汗,头发都被浸湿了。疼的很厉害,脸色灰白难看,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

“宁?,”安迹沉将宁?抱住,“你的药呢?!”

“我没拿······”疼痛让宁?说话都很吃力,奄奄一息的样子让安迹沉眼里的焦急烧成烈火。

其实宁?是随身带着药的,不过那些药都被她冲进厕所里了。

“你等着,我马上让人去拿。”安迹沉说着就要去叫人。

“他们······不知道我放在哪了····”宁?伸手费力的拽住安迹沉。

“我让人去找夏医生。”

“太远了······我等不及了,你带我回家······”宁?紧紧抓住安迹沉的手。

安迹沉看着宁?痛苦的样子,仅仅犹豫了一秒就点头同意了。

即使他猜到这只是宁?想要逃出去去见慕烟的计划,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他不想看宁?这么痛苦。

到了落桐巷,整条巷子都是漆黑的。宁?不在,那些路灯都没了明亮的理由。直到车子开了进去,路灯才亮起。

手下的人打开门,安迹沉要扶着宁?进屋,却被宁?给拦着了:“我自己进去······”

“我扶你。”安迹沉不放心。

“我就是不想让你进去······”即使是有气无力,宁?还是坚持她的厌恶。

“我扶你。”宁?现在的身体,不住颤抖的身体,安迹沉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进去。

“我说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安迹沉沉默了下来,看着不断隐忍痛苦却执意坚持的宁?,终于放弃了,松开扶着宁?的手。

宁?抬腿向屋里走去,走到卧室里,关上门反锁了房间。

安迹沉默默的在外面等着。

她总是那么抗拒自己,那种姿态,每次想起来都像一根刺扎在心里,尖锐的难受。

为什么宁?,你就是不肯接受我。我对你做的一切,从来都是为了你好,从来都是。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关心过、考虑过,让我不顾一切想要守护。

我能给你的全给你了,可是为什么······

沉寂间,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安迹沉脸色一变,忙走到卧室门前。用力的敲门,里面一丝反应都没有。

安迹沉的心沉了下去,抬腿用力踹门。单薄的木门被撞开,屋里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只有和隔壁想通的那面墙被打通了,剩下一个空洞的大洞。

慕烟一早就埋伏在卧室里。

安迹沉沉寂的眼眸转为锐利。

呵呵,真是心有灵犀。一个费尽心思的要逃出去,不担心逃不出去,原来早就猜到对方会等在这里。一个知道对方一定会想办法和他见上一面,做好一切准备等在这里。

82、为了他

慕烟带着宁?从另一条巷子里逃出去,车子在灯红酒绿中奔驰,沿着一路繁华走向未知的尽头。

宁?吃了药,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窗子打开,凉凉的夜风灌进来,吹着头发随风舞动,带着肆意的洒脱。

可是宁?的心却沉重的几乎停止。

车子驶往郊区,最终停留的地方,是锁院。此时已竟是凌晨一点,但是锁院就算平时都紧闭的大门却打开着,精致的白玉兰路灯盏盏明亮。

知道车子开进锁院,守门的保安才锁上门。宁?跟着慕烟下车,有些不明白状况。

锁院这种地方,并不是随意就可以进出的。苏洛繁又是那种清清淡淡的性子,从不许人把车开进院子里。但是慕烟今天这番举动,显然是事先和苏洛繁打过招呼的。

慕烟要干什么?

再见到苏洛繁,她依旧坐在那个白色的藤椅上。夜凉,她裹了一条毯子,长发柔柔顺顺的垂着,安安静静的样子。

“苏小姐。”慕烟出声叫她。

苏洛繁这才睁开眼,清亮的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等了你好久了,时间不早了,我带你们回房间。”

依旧是上次来这里住的房间房子,干净的落地窗、白色的地毯,客厅的乳白色镂空圆桌上还摆放着红色的花朵。一抬眼便能看见深夜里那厚重的十字架。

宁?坐在落地窗下,看着楼下的石子路错落的纹路。

“宁?,”慕烟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抱住,柔软缱绻的气息温温润润,“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宁?看着慕烟,漆黑的眸子是宁静的沉寂,在黑夜里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好起来?慕烟,这样的话,我能相信吗?你自己相信吗?

“这两天你就留在这里,我已经和苏洛繁说好了,她家里在g市也是很有势力的,她会带你去g市避过这一段时间,只要洛岑找不到你你就安全了。还有夏景阳,我会去把他救出来的,到时候我会让人带他去找你。”

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紧张和压迫,听在耳中就像是风吹过河边垂柳的声音般安详。

但是宁?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慕烟做好了这些,一定是知道自己和慕烟都不能安好,也料到到时候洛岑肯定会趁火打劫,那么,他们就更加危险。

“不去行吗?”宁?凝视着慕烟,漆黑的眸子里氤氲着潮湿的水汽。

“你了解我的。”

是啊,我了解你的,知道你是非去不可。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宁?将脸深深的埋在慕烟怀里。

沉静的夜色,慕烟抱着宁?,感觉到胸前的衣服被湿润的液体慢慢打湿,一片冰凉。

黑蓝的天幕渐渐变浅,天色一分分变亮,薄弱的阳光透过黑云压境的沉闷投射进来,直到天边现出丝丝橙色的朝阳。

慕烟看着怀里沉睡的宁?,她的眉头总是皱着,像是承受着世间的疾苦。她的手还紧紧的拽着慕烟衣服,像是拽着人生中最后一丝光亮。

对不起宁?,我还是决定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不要怪我,如果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只能选择把你送出去。

再见宁?,等我把你带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慕烟把宁?抱回床上,帮她盖上被子。柔软的被褥间,宁?睡得不问世事的脸美丽沉寂,像是冰封在深海之中的珍珠,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苏洛繁上楼叫宁?吃饭的时候,宁?正坐在床边看着屋外那直插云霄的十字架,眼里是山巅的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

“宁小姐。”苏洛繁轻声唤她。

“叫我宁?吧。”宁?回答,仍是看着窗外,面容沉寂。

“宁?,”苏洛繁走到她身边,“慕烟托我来照顾你,你们的事情他也跟我讲了。他真的对你很好,费尽心思的来保护你的安全,你不要让他担心,还是好好的在这里等慕烟回来吧。”

宁?笑了笑,死寂的容颜上开出一朵白色的花朵,初一绽放便很快凋零。

慕烟,还有夏景阳,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好好的。而自己,只是这么默默的接受着他们给的这一切吗?

慕烟斗不过安迹沉,夏景阳被关在基地那种地方,也不可能被救出来。

他们也许真的就被卷进这场漩涡,再也出不来了。

“我想去找安迹沉。”宁?轻声开口。

“为什么?慕烟好不容易才把你带到这来的。”

“只有他,才能改变这一切。”

“你是······你是想让安迹沉放弃和慕烟的决斗?那怎么可能,虽然我不了解安迹沉,可是他那天半夜把你从这里带走,就说明他不是那种能成全别人的人。”

“他不会成全别人,但是他会成全自己。”

苏洛繁看着日光下沉静的宁?。她是美丽的,完全有让这么优秀的两人为她拼尽全力的资本。

可是也因为她的美丽,才让她陷入这种境地。

他和慕烟的感情她听说了,苏洛繁不得不承认在听到他们的故事时那种不可思议的惊讶。她从来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感情。

可以为了对方不顾一切。

所以在慕烟请她帮忙的时候,她同意了。

但是现在,宁?竟然对她说,她也要为了慕烟去安迹沉身边。

这种感情,她无法理解,却感到震撼。

如果抱怨人生太过平淡无味,那么当风雨来临时,是迎难而上,还是逃避?

看着宁?,苏洛繁突然觉得,人生苦短,那么,就好好疯狂一把吧。不要让自己回想这一生时,是平淡无奇的。

“我不会插手你们的决定,但是我会帮你。我带你去。”苏洛繁轻声同意。

她佩服宁?,她在想,她是不是也应该疯狂一把了?

“谢谢你。”宁?轻轻微笑,眼里满是感激。

苏洛繁带着宁?很快赶到了一号仓库。一片荒原的郊外,那破旧的二层小楼摇摇欲坠。

宁?下了车就能听见仓库里传来的打斗声。仓库外面守着两个人,宁?通过衣服轻易判断出那是安迹沉的人。

83、再见①

两人看到宁?过来,并没有多少意外,直接给她带路:“宁小姐,老大一早知道你要来,正在仓库后面等你。”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耳边的打斗声还那么激烈,而安迹沉竟然有闲心在一旁等着自己?

宁?的心被狠狠的揪住。

“我就不进去了吧。”苏洛繁在宁?身后开口。

“当然,”宁?回头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请苏小姐也一并去一趟吧,我们老大说想见苏小姐一面。”那黑衣人对苏洛繁说道。

宁?面上一紧,知觉害怕安迹沉对苏洛繁不善。

“请苏小姐放心,老大说他并不会对苏小姐不利,只是有件事想请苏小姐帮忙罢了。”看到宁?的紧张,黑衣人对苏洛繁出言安慰,也是对宁?的安慰。

“别担心我,我没事的。”苏洛繁对紧张的宁?安慰一笑。

仓库很简陋,安迹沉站在窗前,逆着光,阳光将他黑色的身影镀了层淡金色的光芒。空气中的微尘在这金色的阳光里上下浮动着。

一片打斗声背后响起清脆的脚步声。

安迹沉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宁?的脚步声,然后是它成了这个世界清晰回荡着的唯一旋律。走路的频率,三年以来如出一辙。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脚步声停止。世界像是突然关了消音键。

“费力逃跑,不还是要回来吗?”

安迹沉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凉,窗外那么灿烂的阳光都温暖不了他。

他早已经无可救药了。

宁?轻轻一笑,绚丽的笑容,像是深夜放的烟花,灿烂繁华,在高高的天幕中不留余地的绽放,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的浮光掠过水中月,将一切击成碎片。

绚烂的笑,嘲讽着冰冷的火树银花不夜天。

“你把我逼到这一步,我还能去哪?”宁?越发笑的妖冶。

“把你逼到这一步,即使你回来,还能挽回吗?”

安迹沉很想问问宁?,要是他真的想逼她,不用等到现在,三年前她就只能在他身边,还用等到现在费尽心机吗?

宁?答不答应,只要他想,她就只能在他身边。她又有什么条件和他谈判呢?

“你不会,安迹沉,你能让一个活人死了,但你能让一个死人活过来吗?”

她就是这么极端。如果活不下去,干脆大家就都不要活了。

“逼你的办法很多宁?,你的弱点太多了。”安迹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你现在过来找我,是决定要留在我身边?”

“我有的选吗?”

宁?,走到这一步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没有慕烟,我想我会等一个又一个的三年。

“走吧,”安迹沉转过身,“慕烟正在基地等你。”

听到这句话,宁?眉头猝然紧蹙。慕烟,‘正在’等她?

苏洛繁看着安迹沉转过身来,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安迹沉这个人。之前她也听过有人提起他。传言他是一个和冷酷的人。毕竟是黑、道老大,见惯了人间丑恶,早就心硬如铁,不然也不会混到这个地步。

当苏洛繁看到安迹沉迎着阳光的那张菱角分明的脸时,更加相信了传言。

这种坚毅的脸,只有内心非常强大的人才有的,能够容忍常人所不能容忍的所有苦痛。而那双冰冷的眸子,像是用千年冰块雕琢而成,仿佛还冒着丝丝寒气。

这样的人,苏洛繁不敢把他与那个追了宁?三年并为了她不顾一切的人联系到一块。

只是这一看法,在之后安迹沉找过她之后彻底的改变。

走到苏洛繁身边,安迹沉停了下来,看着她道:“苏小姐也一起来吧,等会儿还有事要找苏小姐帮忙。”

安迹沉对苏洛繁的态度很是客气。

宁?看着客客气气的安迹沉有些疑惑。不可一世的安迹沉能这样对待一个人,简直前所未见。苏洛繁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只是宁?没有猜到,安迹沉对苏洛繁这么客气,都是为了她。

苏洛繁很随和的答应。

到了基地,厚重的铁门紧紧关闭着。森然的样子让宁?心底发寒。

基地外面守着十几个人,看到安迹沉纷纷点头问好,把门打开。

沿着惨白潮湿的走廊走下去,路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空气中还有重重的血腥味,冲的宁?一阵反胃。

这里不是修罗场,但是那浓重的血腥味却让人心生畏惧。

宁?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跟着安迹沉走下去,心急如焚。

慕烟,慕烟他到底怎么样了?

一直走到上次去的关着夏景阳的地方。走进那个放着渗人的刑具的仓库,里面堆着上百个全身是伤早就昏死过去的人。

宁?看着这些人血肉模糊的样子,一阵酸意袭上心头,停下了脚步。

“这些都是慕烟带来的人,他竟然带了一半的人过来救夏景阳。现在几乎都在这里。”安迹沉冷冷的看了停下脚步的宁?一眼。

“他们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带他们去医院?”

“和我作对要杀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带他们去医院?”

“他们没有想过要对你怎么样,这些人都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人生的人,难道要因为个人恩怨就死在这里吗?这样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宁?想,安迹沉不会知道,也许这些人之中,有很多人,他们的家人还做好了他们爱吃的饭菜等他们回家。他们也有自己的温暖和视为生命的事情。可是安迹沉不会明白的,在他眼里,这些人只是一个没有生命任人摆布的机器,死了,就死了。

“他们的命运是掌握在慕烟的手里。”安迹沉冷声说完,打开一扇房门。

宁?对这里的摆设并不陌生,这里和当初关着夏景阳的房间一样,简陋冰冷。

慕烟在那里。

宁?就站在门前,看着慕烟。

他受了很重的伤,脸上是青紫的伤痕。身上的衣服满是血迹,已经分不清哪是好哪是坏。

宁?从没见过这样的慕烟。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他要是不想放手,我也会成全他。”安迹沉冷漠的说完这句话,关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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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昨天的,可能系统出了问题,没有发上去,我也是今天早上看了才知道的,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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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很感谢支持着我的亲们,谢谢你们。

84、再见②

“慕烟······”宁?走到慕烟身边,看着慕烟身上的伤,泪水簌簌落下,“你这样是斗不过安迹沉的,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别犯傻了,放弃吧,好吗,就算是我求求你了。”

“为什么要回来宁?,你明明可以离开,安迹沉他不会找到你的,”慕烟心疼的看着宁?,把她抱进怀里,满脸疲惫的将脸深埋在她的肩头,“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宁?,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这样,我只要你好好的······”

浓重的无力是深深的绝望,是一片灰暗的墓地里吐露出的死亡气息,将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

这种把自己最爱之人送到别人手里的感觉,就像是柔软的心脏里包裹着一把剑,呼吸间刺痛不断。

宁?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无力,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赌一个好结局。

“不只是为了你慕烟,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也活不下去了。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只要你活着,无论是在哪,无论和谁在一起,我只要知道你好好地,我就觉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就当是为了我,慕烟······”

你不知道我心里的绝望,不只是对安迹沉反抗的绝望。我努力的想要寻找这个世界上的温暖,想要为自己求一个好的结局。当我终于在苦痛的挣扎中看到希望的时候,这希望却行将湮灭。这种打击,会让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快乐存在。

当世界陷入漩涡般无法逃脱的苦痛、天地之间只剩下黑暗无声一片焦土,那么死亡真的就是最好的结局。

“到安迹沉身边,或许是我早该做的选择。像是每个人都拥有的那个骨灰盒,不管我多么不愿,我总要躺在那个盒子里。这很好,至少我以后,不会像风力的白绫一样随风无依。我也累了,想找个地方停下了。慕烟,成全我吧。”

那样灰白的语气,像是被死亡慢慢侵袭的老人。慕烟知道,宁?的心会在她到安迹沉身边的那一刻停止跳动。

他多想现在就抱住她,对她说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他的计划,他会给她想要的繁花似锦到处欢声笑语的生活。

可是······

“好,我成全你。”慕烟如鲠在喉,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六个字。

“谢谢你。”

死寂的声音响起,宁?起身,不在看慕烟,转身离开。

阳光在这一瞬间抽离,黑暗来袭,冰凉的海水席卷了世界。

第一次见面时,你高高在上,孤傲冷清,浑身灵气逼人;当我看到你清澈透明的眼睛好奇你浓妆艳下的容颜时,你笑着说红颜薄命,眼里却有忧伤的光芒;夕阳西下,你抬头看着蓝天,脸庞优美的弧度能融化人心······

宁?,你等我。

走出房间,安迹沉就在外面等着,宁?走到他身边,面色寂静的看着他。

“我会留在你身边,你把这些人放了吧。”沉寂的话语没有一丝生机。

泠泠清音平息、万千繁花落尽、姹紫嫣红成白、欢声笑语骤歇、奔腾波涛凝结。

这就是死亡。

听到那句话,安迹沉竟然觉得一向冷静的心脏突然涌起一阵躁动。

是的,她说要到他的身边去。

她即将到来!

安迹沉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喜悦。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那抹明亮的光芒却异常耀眼。

“把他们都放了。”安迹沉转头对门外的人吩咐道,声音没有了平时如刀般的冰冷。

“是。”手下的人应道。

“回家。”安迹沉对宁?说着,离开了仓库。

宁?跟了上去。

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去关心其他了。安迹沉要带她去他家里去,她也没有任何的想法了。其实也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既然命运无法抗拒,那就乖乖接受了吧。

安迹沉的家在远离城市的郊区。因为家世特殊,所以戒备森严的如同一所重刑监狱。

宁?坐在车上向房子里驶去,感觉如同将要进入一个漆黑深邃的洞穴,不知道即将迎来的会是怎么样的恐怖景象。

因为极度虚脱,宁?在车上昏睡了过去。她醒来时,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外面的天像是黑了,窗帘拉着,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壁灯,发出橙黄色的温暖灯光。

房间里的布局很雅致,是令人放松的欧式风格,温暖的奢华。是她喜欢的。

宁?环视了一边房间,看到了睡着在沙发上的安迹沉。

他沉睡着,棱角分明的脸依旧如刀刻一般的冷硬,看上去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这种带着凌人之气的安迹沉,总是让宁?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他一如既往的如神一般拥有翻云覆雨的能力,而她,却狼狈窘迫,被人背叛面临绝境,只有屈辱的依附着他才有一线生机。

她憎恨这样屈辱的衣服,为此费尽心机的想要摆脱。

而此时此刻,她在这里,看着与她同处一室的安迹沉,回顾起这几年努力铺排的艰辛,原来只不过是让自己明白,向安迹沉低头是自己无法转圜的归宿。

最后的结局,还是那个最初。不同之处就是,最初的她还幻想着逃脱,现在的她,已经妥协。

宁?静静的躺着,目光空洞的直视着天花板,动也不动。思绪宛如黑暗中的井水,死寂无波。

直到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宁?去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佣将房门打开,然后恭敬的退到一侧。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正好奇的往屋里看。

宁?一下便对上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不染尘世的喧嚣与纷杂,独自澄明纯净。

女孩儿看到宁?,明亮的眼睛弯成一道弦月,笑容灿烂如花,开心的跑了进来。

“你醒啦?”女孩儿跑到宁?床边,开心的看着她,眼里带着对宁?的喜爱和羡慕。

羡慕?宁?不知道这个女孩儿毫无心机的羡慕是为了什么。她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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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女孩儿

安迹沉被吵醒,看到那个女孩儿,微微有些不悦。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让你进来的吗?”

说着他又看向宁?。宁?面无表情的躺着,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她一点也不关心那女孩儿身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吗?

“你去把夏医生叫过来,另外让人把饭菜端来。”

安迹沉没有和女孩儿多说,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宁?的脸色,头也不抬的对女孩儿吩咐。

“好。”

女孩儿开心的笑着答应,跑出了房间。

宁?看着女孩儿轻盈的背影,那抹单纯的美好让她心头微微触动。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不知道人间疾苦,总是开心的笑着,仿佛世间的苦恼都与她无关。

“她是我在酒吧救下来的,是一个孤儿,我就让她留在这了。”看到宁?停留在女孩儿身上的目光,安迹沉开口说道,“以后你在这里,要是感觉闷得话,可以让她陪你。”

这话,显然是让宁?长住的意思了。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英雄救美。”宁?笑的无比嘲讽。

“我是因为她和你处境相似才帮她的,”安迹沉目光冷硬的直直看着宁?,却接着说道,“但是她确实是我的人了,在我想要你却害怕伤到你的时候。”

“我是不是该对你的关心感到荣幸?”宁?冷笑。

“我从没想过留下她,她是走是留,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但是你别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安迹沉的语气低而冷,其间夹杂着的怒气让人心惊胆战。

“不用,”宁?轻笑,“我很喜欢她。”

喜欢她清澈的眼睛。

话间,那个女孩儿带着夏景阳的爸爸走了进来。

宁?看到夏景阳的爸爸时,忙要从床上坐起来。安迹沉刚想扶她,门前的女孩儿已经跑了过来将宁?扶起来,还细心的在她身后加了一个靠枕。

宁?看了一眼女孩儿,女孩儿朝她轻轻一笑。笑容干净纯粹,宛如玻璃橱窗中摆放的水晶花。

“夏叔叔。”宁?收回视线看向夏景阳的爸爸,尊敬的叫着,话音里,含着浓浓的愧疚。

宁?不知道上辈子夏家是不是欠了她太多了,因此这辈子因为她,他们一家人几乎分崩离析。

夏景阳为了她离家出走,夏景阳的爸爸为了帮她,放弃工作,用自己的积蓄去研究治疗宁?的方法。

而现在,安迹沉为了方便照顾宁?的病,直接将夏景阳的爸爸长留在了这里。

夏景阳的爸爸知道宁?心里的愧疚,笑道:“多亏了你,现在我终于有一个地方让我安心的做研究了。我还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呢。”

宁?知道他这么说是安慰自己,心里更是愧疚,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夏景阳的爸爸给宁?昨晚检查,对安迹沉道:“上次病发的突然,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了,现在就是体虚。‘病去如抽丝’,需要让她好好休养,多吃些补品。还有,切记以后不要大喜大悲了,心脏负荷太重会容易病发。”

“我知道了。”安迹沉点点头。

“让她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夏景阳的爸爸看向宁?,笑道,“有什么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宁?点头,看着夏景阳的爸爸离开。

“我只是给他重新找了一个工作地点,工作时间之外,他一切行动自由。”安迹沉对宁?道。

宁?没有答话。

“饭菜快凉了,姐姐快吃饭吧,我喂你好吗?”女孩儿端来饭菜,一脸期盼的看着宁?。仿佛喂宁?吃饭是她的心愿一般。

“不用了,我自己来。”宁?面无表情的从床上起来。

女孩儿顿时有些难过。

“你先出去吧。”安迹沉对女孩儿道,女孩儿闻言,原本难过的脸顿时变得黯淡,显得很低落,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宁?起身吃饭,没有看安迹沉一眼,就像他不存在一样。安迹沉也不说话,定定的看着宁?吃饭。

宁?的胃口并不好,准备好的饭菜吃了五分之一还不到便吃不下去了。

安迹沉拿起准备好的热毛巾递给她,宁?却不接,扯过桌上的纸巾擦拭嘴角后,随手丢在安迹沉的脚边。

“我已经派人去准备我们的婚礼了,最晚下个月未就能筹备完。”面对宁?的挑衅,安迹沉却平静异常。

“结婚?”宁?好笑的斜视着安迹沉,“我还在上学!”

“我已经给你办了退学手续了。”安迹沉回答。

“你说什么?!”

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安迹沉,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他在欺骗她的痕迹,可是在看到面无表情的安迹沉时,她突然意识到面对的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唯我独尊的人,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宁?抄起床前的水晶摆设用力往安迹沉身上砸,撕心裂肺的喊:“你是想让你我死吗?!安迹沉我告诉你,就算我被你活活逼死我也不会嫁给你!见到你,我除了觉得厌恶,再也找不到其他感觉了!”

安迹沉侧身躲过宁?砸来的东西。水晶砸在对面的墙壁上碎了一地。

“我的初衷只是让你乖乖听话。”安迹沉看着宁?,眼里有着丝丝冷意。

“乖乖听话,按照你的心意生活?安迹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好,你给我的一切却只会让我厌恶,你认为我能乖乖接受吗?!我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我只能拥有一个我自己安排的生活!”

“上大学、毕业、找工作,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安迹沉注视着宁?,表情冷漠,“我能给你你想争取的一切。”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宁?冷笑,“我永远不会爱上你的,安迹沉,永远不会!”

如果两个人都不能理解彼此的人生观,他们永远不可能会产生感情。

安迹沉不想与宁?纠缠下去。他和她的思想永远千差万别,她理解不了他,他同样也无法理解她。既然如此,何必白费力气?

86、禁锢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可以请你妈过来替我劝你。dm”安迹沉采用他认为最好的办法。

宁?顿时愣住,呆呆的看了安迹沉好久,轻轻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睛闪亮异常。

她轻轻笑着望着安迹沉,突然痛苦的大叫了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歇斯底里的哭泣。

安迹沉知道,对于宁?来说,亲人是唯一的比它自己还要很总要的东西。那是她最神圣的伤口,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他利用这些去威胁宁?,是亲手在宁?心里种下了对他的仇恨。但唯有如此,才能让宁?乖乖顺从。

看着抱头痛哭的宁?,安迹沉走过去握住她不停颤抖的双肩,将她扶起来。

宁?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骨架,无力的随时都要瘫倒下去。但是安迹沉无法安抚她,只有紧紧的扶着她,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生不如死的痛哭。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来经历这些?!为什么偏偏是我?!”

宁?撕心裂肺的喊着,这几年来她所受的所有委屈如同一只巨大的铁球压得她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心头疼,剧烈的疼,疼的恨不得就在此刻死了算了。

“嫁给我,以后我会照顾你。”安迹沉紧紧的抓着宁?的肩,看着她泪眼凄迷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宁?看着安迹沉,泪水簌簌落下。

她眼中千头万绪,可她一句话也不说,只用一双情绪流转的眼睛看着安迹沉。

安迹沉移开一只手抚上宁?的脸。此时,一直以来冷漠的他竟有着几分缱绻的温和。他的手顺着宁?脸庞的弧度轻轻抚摸过,又落回她的肩头。

只有这几秒的动作,却隽永的意味深长。

“你好好休息吧。”安迹沉放开宁?,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宁?叫住他。

安迹沉转身看宁?,宁?向安迹沉走进,然后,做出一个令安迹沉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举动。

宁?走近,沉默无言的看着安迹沉,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那一刻,安迹沉的身体猛地僵住,直直的看着前方,脸上一片错愕。

宁?靠在他怀里。那种温柔旖旎让安迹沉深刻入骨。

安迹沉抚上宁?散着的光滑的长发,脸上竟慢慢的浮现一丝笑意。这个令他痴狂令他永生难忘的女孩儿,终于在此刻驯服的依附在他怀里。

“让我把学上完吧,我们可以先订婚,等我毕业了我们再结婚,可以吗?”宁?靠在安迹沉怀里,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但落在安迹沉二中却是无比的残忍。

笑意还没有在安迹沉脸上完全扩散开来就迅速消散。

“好,”安迹沉放开宁?,声音冰冷无情,“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说完便离开了。

宁?回到床上,抱膝流泪。

大四学业轻松,安迹沉一直让宁?在家里休养。自从那日被安迹沉带回来,宁?至今没有和外面的人联系过。宁?所做的所有的事,无非就是看书、听音乐、吃饭、在花园散步、睡觉。

无所事事的日子让宁?抓狂,还有那个烂漫的叫做蓝柯的女孩儿重视跑过来和她聊天,也活跃了宁?死气沉沉的生活。

像一只出于深秋的蝴蝶看到了自己春天时翩跹于百花之中的美丽。

宁?看到蓝柯,就这这种心情。但这个十六岁的女孩儿却总是毫无心机的围绕着她。

“姐姐,我们去逛街吧,整天闷在家里太没意思了。”

宁?正在看书,这个女孩儿突然就闯了进来,跑到宁?身边摇着她的手撒娇。

宁?刚想说不,可是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女孩儿纯净的脸上那明亮的期待。

“我打电话告诉安迹沉一声。”宁?点头答应了。

“我打过了哦,我说你的心情不好想陪你出去散散心,哥就同意了。我们快走吧。”说着,蓝柯跳着就往外跑。

宁?看着蓝柯天真无邪的背影,久久不语。

服装店里,宁?看着蓝柯兴高采烈的挑选衣服。女孩儿拿着喜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试穿,问宁?好不好看。

“你眼光很好,挑的衣服穿上都很漂亮。”宁?捧场。

“那我就全都要了。”蓝柯很开心。

宁?不置可否。

服务员打包衣服,蓝柯陪着宁?坐着等。

“姐姐,哥有没有陪你去买过衣服啊?”蓝柯好奇的问。

宁?微微愣了一下。陪她逛街买衣服,这倒是没有。因为一向对安迹沉反感的她是不可能让安迹沉陪她逛街的。只是很多宴会,安迹沉要带宁?出场时,他都会挑出一些礼服再让她选,看她一件一件的试穿。

看到宁?发呆,蓝柯就猜到了答案,脸上顿时浮现出羡慕和落寞。

“可是哥一次都没陪过我,我真的好羡慕你。”

宁?注视着蓝柯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除了单纯的羡慕和失落,别无其他。

宁?垂眸,并不接话。

出了店,跟随宁?出来的司机见状忙把车开到店门前。

宁?代开车门,正想上车,却听到身后有人焦急的叫她:“宁?!”

宁?回头,看到周莞清踩着高跟鞋咚咚的往这边跑。

宁?的脸上出现笑意,关上车门,靠在车上等着周莞清。

周莞清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双手叉腰大口喘气。

“作死啊你!这几天都死去哪了?怎么都联系不上。”话间,她瞟了一眼蓝柯,目光又放回了宁?身上。

“休养生息。”宁?淡淡一笑,对蓝柯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说。”

“那我先走了。”蓝柯听话的点点头,说着上了车对司机说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这位小萝莉是谁?”周莞清等蓝柯离开了便问宁?。

“安迹沉他小妾,”宁?随口答道,“好久不见,请我喝茶?”

“你丫还是变着法的占别人便宜,”周莞清翻了翻白眼,道,“走吧,姐姐请你去左岸。”

很足的暖气、奢华的装潢,总能让人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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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等待

“你丫终于大方了一回。”宁?轻笑。

“去你的,我被你坑的次数还少?说话不要良心的白眼狼。”

“记性不好,我都忘了。”宁?无耻的嘿嘿笑。

周莞清撇了撇嘴,却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看着宁?问:“你和慕烟,怎么办了?”

笑容从宁?脸上消失。宁?转头看向窗外,目光中弥漫着团团白雾。

“我和安迹沉很快就会订婚。”宁?低声开口。

周莞清沉默片刻,再度开口,声音低沉:“这样也好,安迹沉他对你很好,只是慕烟和夏景阳······”

“慕烟他······”宁?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吧,”周莞清皱眉,“总见不着他的面,但不会好到哪里去。”

宁?低头看着桌上的装饰花瓶出神。

周莞清见宁?不说话,又开口道:“你以后是要住在安迹沉家了吗?夏景阳他还一直住在巷子里不肯搬走。”

宁?沉默着没有回答。周莞清看着她,焦急却又无可奈何。这时服务生将两人点的咖啡和点心端上了。周莞清用小匙搅拌着咖啡,脸上又恢复了几分玩笑之意。

“刚才那个女孩儿是怎么回事?”

“不是给你说了吗?安迹沉他小妾。”

“别开玩笑,快说。”那么小的小姑娘,周莞清自然不信。

“安迹沉从酒吧里救回来的,看她漂亮就一直养在家里做床、伴。”宁?吃了一口蛋糕,含着勺子看周莞清。

“真的假的?安迹沉他竟然会背叛你?!d,他还好意思追你,现在你住在他家了,他竟然还把那女人留着?!”

女人······前一句还叫人家女孩儿呢。

“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宁?鄙视的看着周莞清,“管你什么事呢?安迹沉他想留几个留几个,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啊,等你以后和安迹沉结婚,你就危险了!”

“喂喂······”宁?汗,“这不是攻心于计的,谢谢。”

“你倒是挺有自信,”周莞清哼了一声,“但是我真没想到安迹沉会背叛你。”

“背叛?”宁?冷冷一笑,“算不上背叛,你知道我一向不在乎的背叛。安迹沉说要把她送走,我拦住了,我是为了气他。”宁?看了会儿咖啡,又说,“那女孩儿才16岁。”

“未成年!安迹沉竟然下得去手!”周莞清惊呼一声,问,“那你怎么打算的?你都快和安迹沉订婚了,不能让那个女孩儿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吧?先不说这样对你不好,就是对那个女孩儿来说,16岁,以后的路还很长。我看那丫头还挺乖的,不能就这么毁了。再说,万一那丫是个攻心于计阳奉阴违的主儿,你把她留着也实在是个威胁。”

“你想多了,”宁?瞟了一眼周莞清,“是去是留,要看她了。”

周莞清刚想说什么,抬眼看向前方时,散漫的目光一下就直了。

“安迹沉来了。”

宁?并没有回头看,直到安迹沉走到她身边,她才抬头无悲无喜的面对安迹沉。

“我正准备回去。”

“嗯,”安迹沉点头,看向周莞清,说道,“宁?她就你这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你有时候的话可以多陪陪她,”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我不希望你带其他人一起来打扰她。”

“你高估我了,我可没那么大胆量破坏你的好事。”周莞清轻笑。

“除了宁?,你是第二个用这么轻慢的语气对我说话的人,”安迹沉面无表情。

周莞清笑笑,不语。

“走吧。”宁?收拾东西起身,不耐烦的对安迹沉说道。话音落下,她已经离开了座位。

宁?走到门口,周莞清随后出来。

“安迹沉在付账。”

“我的坚持终究可笑。”宁?的目光扩撒在高楼林立的远方,脸上挂着自嘲的笑。

“有时候,坚持的越多,活的越累,”周莞清低声说,“你,还有夏景阳,都是如此。”

宁?收回目光凝视着周莞清。周莞清沉寂漆黑的瞳孔中流动着如水的悲伤。

这时安迹沉走了出来。宁?道:“我先走了。”

“嗯,拜拜。”周莞清摆摆手,看着宁?与安迹沉一前一后的离开。

落桐巷

周莞清一步一步的走着。

第一百一十七步。止住,站立。

面对的那扇门,便是夏景阳的家门。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夏景阳守在这里,等着一个永远不可能等到的人。

周莞清敲门,里面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急促的,带着某种期待。一步一步踩着周莞清心头,沉重的让她很难过。

夏景阳打开门,脸上的期待在看到周莞清的时候化作了难掩的失望。

周莞清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闲着没事便走到这里来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声音掩饰的很好,听不出一丝忧伤。

“进来吧。”夏景阳温和的说。

“你在家做什么呢?”周莞清走进去。

“在整理一些东西。”良好的素质使他面对任何人都是随和的。

“怎么?要搬走了吗?”周莞清有些惊喜。

“不是,”夏景阳笑的苦涩,“都是宁宁的东西,我整理好给她送过去,免得她再回来拿了。”

“那你还继续住在这儿吗?”

“嗯。”淡淡的回答,带着不死不休的决心。

周莞清心里冲出一股苦涩。到了现在,他还要在这儿等着宁?。

宁?坐在车上,侧脸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整个人如娇花照水。

“你现在是不是还一直派人跟踪我?”沉默良久,她突然开口。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安迹沉目光平视着前方回答。

“那蓝柯是不是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才一直跟着我?”宁?转头盯着安迹沉问。

“我只是让她给你解闷,但是必要时,她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那么今天你过来找我,是她让你来的,还是你派的人告诉你的?”宁?嘲讽的看着安迹沉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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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蓝柯

安迹沉看了宁?一眼,道:“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让她离开,你不必为了她觉得不自在。”

安迹沉显然视蓝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句话说的无情无义。

“不用你管,你说过她的去留由我决定,我把她留下来虐待也好,把她打发了也好,你都别管。”

“你要是喜欢,你随意。”

宁?又侧过脸继续沉默。安迹沉的冷血让她感到可怕。她又回想起第一次遇到安迹沉的情景。那个时候被安迹沉喜欢上,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假若安迹沉没有喜欢上她,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即使是安迹沉救了她,可她对他们这种人已经有了阴影,从内心里产生了强烈抵触。

只是有了抵触又能怎样?也还是要接触的。

酒吧的糜、烂宁?是熟悉了的,只是蓝柯显然很少来过这种地方,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宁?身后,谨慎的打量着这里的人群。

宁?看了眼蓝柯,带着吧台前坐下。

“姐姐,你来这种地方,哥不会生气吗?”

宁?笑了笑,蓝柯并不知道,她是属于这种地方的,安静正常的生活,从不属于她宁?。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去另一个地方。”

“哪啊?”

“去见一个人,”宁?喝了一口吧台上的冰水,看向蓝柯干净的脸,“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吧?”

蓝柯的目光很清澈,清澈的让宁?哀伤。

蓝柯很漂亮,但是远不如宁?。可是她的那双眼睛却一如宁?当年那般清澈干净。

宁?不禁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她的眼睛,早已变得荒芜了。那种清澈的美好,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属于她了。

“在我搬进安迹沉家里之前,一直和另一个人同居。那个人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很想他。可是安迹沉是不会让我去见他的。你帮我瞒着安迹沉,让我去见见他。”

蓝柯显得很惊讶,她显然没想到宁?的感情生活这么混乱。愣了半天,她才问:“你不爱我哥吗?”

“爱?”宁?嗤笑,并不打算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你能帮我吗?”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都要和我哥订婚了!”

“正是因为要订婚了,所以才要和那个人说清楚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姐姐你······”蓝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还好不是。”

“帮我吗?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只要你以后不再见他,我答应你替你保密。毕竟你们在一起那么久,像亲人一样重要了。”

宁?笑了笑,站了起来对蓝柯说:“你跟我来。”

蓝柯跟着宁?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进一个包间,宁?打开房门让蓝柯进去。

“外面太乱,你别出去。待会儿安迹沉会来,他问你我去哪儿的话,你就说不知道。如果被他知道我去见那个人的话,我就完了。”

“嗯,好。”蓝柯温顺的回答。

宁?轻笑,关了房门走出去。

穿过人群,她又回到了吧台。有人上前打招呼:“美女,一起去跳舞吧?”

宁?端着高脚杯,嘴角挽起一个妖娆的微笑。杯中的清水被宁?轻轻摇晃。宁?并没有说话,却突然将杯子里的水尽数泼到那个人脸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被泼的人从桌子上抓起一个酒瓶就要往宁?身上砸。

“你才是找死!不知道她是谁吗?!”瓶子还没落下就已经被人截走,安迹沉派来的人及时的出现了。

“我管她是谁!”那人说着就又动起手来。

这一动手不要紧,酒吧里顿时大乱。双方都带了不少人来,整个酒吧的人几乎都参与了进来,一片混乱。

宁?退得远远地,见两方打得热火朝天分身乏术,转向酒吧后门走去。

“这么快就出来了?”

洛岑守在后门,见宁?出来,嬉皮笑脸的同她搭话。

“是你的人够干脆。”

“这是我的地盘,在自己家里还用看别人脸色?”洛岑走到宁?身边,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

宁?侧脸躲过,冷声道:“就算是自己家里,客人来客也要注意点。”

“我视你为自己人呢。”洛岑回答的极为暧昧。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你,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说着,洛岑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宁?。

“你给我放开!”宁?揪住洛岑的头发使劲扯。

“痛!痛!”洛岑夸张的叫唤着,乖乖的松开宁?。

宁?看也没看洛岑一眼就走向了前面的奥迪,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就这么为了慕烟把我给抛弃了?”洛岑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太伤我的心了。”

“对不起了,我不是去见慕烟。”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岑。

“什么?”洛岑的神情一凌。

“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帮我呢?”

宁?一笑,踩了一脚油门,将洛岑甩远。

洛岑要的是安迹沉和慕烟为了宁?斗得死去活来,所以宁?要他帮自己见上慕烟一面时,他欣然同意。没想到······

看着绝尘远去的车子,洛岑凌厉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落桐巷

宁?远远地就看见落桐巷的路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车子在巷口停下,宁?下车,看着深邃的巷子,却迟迟不敢进去。对夏景阳的愧疚,使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怯。

站了很久,她才终于走到巷子。巷子里一切如旧,连晒的衣服、堆砌的垃圾、废弃物,都熟悉的刻在脑海里。

整个巷子里最干净的地方,就是夏景阳和她住的地方。宁?在夏景阳门前停下。脚步声消失,巷子里恢复沉寂。

宁?还没敲门,门就被打开了。夏景阳急切的从门后出现,看到宁?后,激动的一时不能言语。

宁?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有一层明亮的水汽。

“宁宁,你······怎么回来了?”夏景阳的声音有些发颤。

89、忘了我

“宁宁,你······怎么回来了?”夏景阳的声音有些发颤。

“回来收拾些东西,把我的钥匙给我。”宁?伸出手。

“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打包了。”夏景阳说着,走进屋里。

屋里的地板上放着一个行李箱。宁?走过去,拉过行李箱就要走。

夏景阳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目不转睛的和他擦肩而过。

“坐一会儿再走吧?”夏景阳的声音黯淡。

宁?毫不理会,拉着行李箱离开。

夏景阳站在原地看着她冷漠的离开。她的绝情,一如既往。

宁?走到门口时,停下来,背对着夏景阳,开口。

“你也回家去吧,你爸爸现在在安迹沉家里为我治病,你家里只剩下你妈妈一个人了。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为了我······”说到这儿,宁?冷清的声音不可遏制的哽咽。她忙顿住,咬唇平复情绪,过了十几秒后才继续说,“真的不值得的。”

“值得,只要为了你好,做什么都值得,你别这么说。”夏景阳急切的反驳。

“不值得,不值得!夏景阳,别再为我做任何事了,我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需要你照顾的小孩子了,我不需要腻味我做任何事。如果你非要为我做些什么,我最想要的就是你把我忘了吧!”

宁?声音颤抖的厉害,说完这些她慌忙就走。对于夏景阳,她就像寄生虫一般吸取宿主的养分,残酷的令人发指。所以,她愧疚。

“宁宁!”夏景阳忙追了出去。

“我不能毁了你!”宁?转身冲他嘶吼,已经红了双眼,“我若是把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都毁了,还不如让我去死!我求你,过的开心点吧,别让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满满的愧疚。你有家人,又爱你的人,去和他们在一起啊,我能给你什么,我只能给你痛苦!夏景阳,景哥哥,是我欠了你的,我请你让我滚出你的世界!”

夏景阳也红了眼眶,看着这个第一次对自己表露心迹的女孩儿。

他爱上她时,她还小。他爱了她十几年,那爱,渗透了每个细胞每次呼吸,他跳动的心脏、流动的鲜血,都满满的是对她的爱。甚至他的头发在显微镜下都能看到“我爱宁宁”这句话。他为她下地狱都心甘情愿。

可他的爱太过热烈了,她接受不了。

“和周莞清在一起吧,我会很开心的。”宁?转身不再看夏景阳,低声说,“再见,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的实话,你已经过的很快乐。”

夏景阳看着宁?离开,一滴热泪滴落在脸上,烫得他忍不住擦去。

“别走······宁宁······我觉得我会死的······”

宁?上车,没有一丝停留的离开。车子很快便消失在巷口。可夏景阳却久久的站在原地,漫长的,如同他十几年的爱情。

十几年了,他做了太多太多,着太多太多压迫着他的呼吸,纵然他有千言万语,可却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她飞快的离去,只留给他这个空洞的世界。

宁?去的那家r酒吧此刻硝烟弥漫。

安迹沉接到消息后立马赶了过去。洛岑正坐在大厅里等着安迹沉,一看到他过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了过去。

“终于等到你大驾光临了。”洛岑笑的很狗腿。

“道上的人都知道,宁?是我的人。可我的人却在你的地盘上弄丢了,究竟是因为你管不住手下的人还是别人愿意?”安迹沉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根本就没把洛岑放在眼里。

“我手底下的都是新人,哪懂得道上的规矩,不知者不怪。我已经派了人去找宁大美女了,宁大美女走的时候把我手下的车给开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宁大美女。”洛岑依旧笑的狗腿。

安迹沉的目光凌冽,听到这些没有再做交待,又问:“跟着宁?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儿,现在在哪儿?”

“那个小美女啊,”洛岑笑着对身边的人道,“还不赶快请过来!”

蓝柯跟着洛岑的人走了过来,看到大厅里的一切,清澈的眼中流露出害怕的神情。那害怕背后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忐忑和心虚。

这一切,都清晰的落在安迹沉的眼里。

蓝柯走到安迹沉面前停了下来。安迹沉看着她,冰冷凌厉的眼神,让蓝柯心里越发忐忑,心虚的低下头。

“宁?去哪了?”安迹沉的声音冷的结成了冰,砸在蓝柯心上。

“我······我不知道······”蓝柯的头更低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宁?在哪儿?”

蓝柯抬头看了看安迹沉,脸上溢满了害怕,却还是坚持:“我答应了姐姐,不会说的。”

“把她送到会所。”安迹沉不再看她,对身侧的林哥吩咐道。

林哥大吃一惊,送到会所的女孩儿,都不会有干净的下场的。

“蓝柯,你还是告诉老大吧,你就是不说,他也会找到宁小姐的。”林哥好心的去劝。

“我······不······”

“把她送走。”蓝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迹沉打断。

蓝柯被安迹沉的话一惊,泪水从湿透了的眼里滚了出来。

“你跟我来吧。”林哥惋惜的带着蓝柯交给他手下,看到蓝柯脸上泪渍斑斑,开口道,“你应该知道宁小姐是老大的禁忌,何苦要害了自己?”

蓝柯只是低头抽泣,林哥叹了口气,让手下的人把她带走了。

“这么可人的小美女,你就这样把她扔进会所了?”洛岑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

蓝柯的身份,洛岑不是不知道。

“你要是有兴趣,以后可以去光顾她。”安迹沉面无表情。

“我可没有那个艳福。漂亮的花儿总是带刺儿的,特别是宁大美女这种风华绝代的。”

“找到宁小姐开走的车了,在绿溪路,现在正在那里听着。”一个人走到两人面前。

“宁大美女真是闷坏了,一个人到处乱跑也不怕遇到不该遇到的人。”洛岑笑的难以琢磨。

90、处罚

安迹沉斜视了洛岑一眼,带着人走了。dm

宁?把车开的飞快。绿溪路很偏僻,即使是白天人也很少。窗外风景飞逝,一对嬉闹的情侣从窗外飞速闪过。看着他们,宁?突然想起了自己和慕烟,那时的他们,也和刚才那对情侣一样,亲密无间。可是现在,却隔了一条偌大的银河。

泪水涌上了宁?的双眼,她踩了急刹车,一阵锐利的声音响过,车子停下。泪水也顷刻肆虐满脸。

记忆还在,现实却把它洗的如同陈旧的老照片般模糊不清了。

十几辆车子开进了绿溪路,围住了宁?的车。整个道路都被封锁了。刹车声引起宁?的注意,隔着窗户,只见安迹沉从一辆车上下来。

宁?冷笑,抹掉脸上的泪水开车走出去。

“去哪了?”安迹沉冷声问。

“都追到这儿来了,你还会不知道我去哪了吗?”蓝柯果然告诉他了吗?

“你去找慕烟了?”

宁?皱了皱眉。她告诉蓝柯,自己要找的人是夏景阳,并不是慕烟。但是如果蓝柯知道慕烟的话,告诉安迹沉自己去找慕烟无疑会比去找夏景阳更让安迹沉生气。

“没有,”宁?敛去了嘲讽的笑,“我只是回去那些东西。”

“东西呢?”安迹沉的脸色阴暗异常。

宁?转身回车里去拿,安迹沉身边的人已经眼明手快的过去了:“宁小姐,让我来就可以。”

东西拿下来,安迹沉扫了一眼,又看向宁?,向她走了过去。

宁?脸上的泪痕已干,双眼却红肿着。安迹沉伸手抚上她的眼睛,轻微的揉了一下,然后冰冷的手顺着宁?的脸摩挲过。

“你是不是去见夏景阳了?眼都哭红了。”

“谁告诉你我去见夏景阳了?”宁?定定的站着,正视着安迹沉。

“没有人,”安迹沉转过身,道,“回去吧。”

宁?沉沉的睡了一夜,做了个很短的梦。梦中她和夏景阳在一栋房子里,一起做饭聊天,犹如一对平凡的恋人。

宁?醒来的时候在想,如果没有遇见这些生命中的劫,她和夏景阳一定会过上这种平凡但是很幸福的生活。

可现在,她身边有安迹沉。她心里,有慕烟。夏景阳早已离她远去了。

女佣送来早餐。宁?坐在床前翻着一本书,慵懒的开口道:“去把蓝柯给我叫过来。”

“蓝小姐不在家,从昨天和小姐您出去后就没回来。”

“我知道了,”宁?合上书走下车,“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告诉了一声。”

“我知道了。”

到了晚上吃饭,饭桌上仍不见蓝柯。宁?拨着碗里的米粒,问安迹沉:“蓝柯去哪儿了?我今天一天没见到她。”

“搬走了。”安迹沉放下筷子。

“搬走?”宁?隐隐觉得蓝柯的走与昨天晚上的事有关,“搬去哪儿了?”

“会所。”安迹沉冷淡的回答。

“你竟然让她去那种地方。她和你······为什么?”宁?很惊讶,她没有想过安迹沉会这样对蓝柯,毕竟他们的关系并不普通。

“因为你。”安迹沉看着宁?。

果然。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去把她接回来。”

安迹沉注视着宁?,不说话。

“那我去!”宁?其身边走。只是刚走到餐厅门口,门外站着的两个保镖就拦着了她。

宁?鄙夷的回头看向安迹沉:“她那么喜欢你,你却那样对她,你真是冷血!”

“敢忤逆我的人,除了你,下场都很惨。我对她已经够宽容了。”

“宽容?”宁?冷笑,“你猜,若是那天在酒吧,你没有救我,我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堕落、**,或者不甘堕落而自杀?你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吗?不是物质、不是生命,是灵魂!你若是毁了他的灵魂,还不如干脆杀了她,免得让我觉得惋惜。”

“可是我救下了你,”安迹沉从餐桌上站起来,对身旁的人说,“备车,去会所。”

听到这句话,宁?紧绷的脸放松了下来,着急着往前走。

“下回只要你说你觉得高兴就行了,我尽力满足你。”身后传来安迹沉的声音。

“呵呵。”宁?觉得嘲讽,冷笑着离开。

千欢会所繁华热闹。宁?急急的从车上下来便往会所里走去。会所的经理接到上头的电话通知已经找到了蓝柯,带着她和一干子工作人员在门口等着了。

见宁?小车,经理笑脸迎了过去:“宁小姐,没想到能见到您本人,您可比传闻中的漂亮多了。”

宁?也见惯了奉承,目不直视的走向蓝柯。看到宁?来接她,蓝柯已经哭了,一把扑进宁?怀里。

“姐姐,是哥让你来接我的吗?”蓝柯哭的哽咽难言。

“他?”宁?冷笑,推开蓝柯严声道,“从今以后若是有人对你好,那个人一定是我。安迹沉?他什么都不是,充其量是个魔鬼。”

蓝柯怔楞的看着宁?,眼神复杂纠结。

“走吧,回去。”宁?拉着蓝柯上了车。车窗外经理赔笑相送。

回去的路上,蓝柯的抽泣渐渐止住了。当她从车里看到安迹沉家里的院子时,脸上露出高兴的笑。

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自己不问声色。

本来以为安迹沉回来见她,但是蓝柯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他,显得很是失落。

把蓝柯送回她原来的房间后,宁?便离开了。

宁?回到自己的房间,安迹沉正在屋里等着她。宁?心下警惕,站在门外也不进去,远远地看着安迹沉。

“有事?”宁?的声音很疏远。

“你这个样子总让我想起一个人,”安迹沉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宁?,“我说过我不能容忍你为了别人反抗我。”

宁?皱眉。她知道安迹沉指的是慕烟,也知道安迹沉的忍耐力很差,可是有些行为是不自觉就做出来的,她抵触安迹沉,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看到宁?还是贴着门立着,蹙眉不动。安迹沉走过去,一把将宁?拉近怀里,低下眼睑看着宁?僵硬的面无表情的脸。

91、自杀

“别再让我看到你就想起那个人,”他抬起宁?的下巴注视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道,“我要的是你的全部,要是你的心不在这儿,我就让那个拿走你心的人死。”

宁?眼神死寂的看了安迹沉一会儿,踮起脚抱住安迹沉的脖子吻住了他。浅吻过去,宁?笑的妖娆,脸上的妆容艳如桃花。

“下一次再见到你,我就这样打招呼,怎么样?”声音妖娆如烟。

安迹沉知道宁?这是在刺激他,可是宁?那张妖艳的脸上妩媚的笑还是激怒了他。

宁?又开始化妆,而在她和慕烟交往密切的那一段时间里,她从来不化妆。

只要在他面前,宁?就毫不犹豫的掩盖了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安迹沉抚上宁?的脸,动作缓慢的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可是他的眼中清明如水,没有一丝柔情。

安迹沉的手顺着宁?的脸慢慢往下滑,落到宁?的领口上,然后在宁?还没反应过来时,双手用力的拽开柔软的领口,露出一对漂亮的锁骨和大片莹润的肌肤。

一道闪电在宁?脑中闪过,宁?惊叫一声去掩她的衣服,却挡不住安迹沉的连撕带扯,挣扎间就被安迹沉扯得只剩下两件**。

安迹沉将宁?挤到冰冷的门板上,脱掉了宁?身上最后的衣服。

这样也好,宁?躺在床上的时候泪如雨下。

这样······便可死心了吧。

安迹沉追了宁?这么久,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这次却铁了心的要了她。

一场欢愉之后,安迹沉给宁?盖上毯子,自己走进浴室,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条热水湿过的毛巾。他帮宁?擦掉身上的汗渍,目光最终落在宁?泪水肆虐的脸上。

“你逃不掉的。”安迹沉注视着宁?。

宁?并不说话,只是无声的哭泣。头下的枕头都湿了一大块。

安迹沉看了宁?一会儿,帮宁?擦了擦脸,换了个干净的枕头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宁?便犯了胃病,胃一直痛,又反胃的厉害,喝热牛奶都会吐出来。

在床上呆坐许久,宁?突然冲出房间。房间外守着两个女佣,见到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双眼通红的宁?,眼里俱是惊讶。

“避孕药,帮我去买。”宁?声音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小姐,先生走之前特意交代过,不许你吃避孕药的。”女佣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时蓝柯走了过来,看到这样的宁?吓了一跳。

“姐姐你怎么了?”蓝柯关心的上前扶住宁?。

“蓝柯,你那儿有没有避孕药?”宁?一把抓住蓝柯。

“有,我去给你拿。”宁?红肿的双眼看的蓝柯一阵鼻酸,忍住难过就要走。

“不必了!蓝小姐,”女佣喝住蓝柯,“先生祝福果不许宁小姐吃药,你不用去跑一趟。”

“不许吃?”蓝柯一愣,没有想到。

“你给我滚!”宁?一巴掌打在女佣脸上,回头对蓝柯吼道,“去给我拿!”

“好。”蓝柯反应过来,点点头。

“蓝小姐!请您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您想挖坑往里面跳,没人会拦您,但是请您不要连累我们!”女佣厉声喝住蓝柯,右转向宁?苦苦哀求,“宁小姐,我们不敢拦您,只请您发发善心吧,您要是吃了药,我们就完了。”

话间,眼泪都落了下来。

宁?的双眼变得空洞,遥无焦距。默默站了半天,她脸上露出一抹悲怆的笑:“完了······我这一生,早完了······可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愣了许久,宁?恍惚的回到房中。

安迹沉中午回来,家里午餐还没开饭。

“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宁小姐还没起来,就到现在还没开饭。”女佣解释。

蓝柯坐在空荡荡的饭桌上,看着安迹沉。安迹沉听了女佣的话便走了,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偌大的餐厅悄无声息,冷的怕人。蓝柯望着明亮的门口,眼中流动着悲伤。

宁?来了,她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吃饭了。虽然宁?不介意她,帮她找回一席之地,可她依旧还是那种······靠别人施舍的人。

安迹沉来到宁?门前,女佣忙去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女佣拿出钥匙开了门,安迹沉推门而入,房间里并没有人,倒是浴室里有水声传来。

“宁??”安迹沉走到浴室外喊道。

没有回应,只有水声哗哗的响着。

“宁?,把门打开。”安迹沉放大了声音,眉头紧皱,脸色已经染了一丝紧张。

水流声如同索命的绳子,勒的人喘不过气来。安迹沉推门时,发现门依旧是反锁着的。他等不及女佣拿钥匙开门便用力一脚把门踹开,看到浴室里躺在积满了血水的昏迷不醒的宁?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快去找医生!”安迹沉大喊一声,跑过去把宁?从浴池里抱了出来。

宁?是割腕自杀的,流着血的手腕放在淋浴下面,水流不停地冲刷着从伤口里冒出来的血,将地板染成淡淡的樱红色。宁?昏倒在地板上,面色苍白的让人害怕。

安迹沉把宁?放到床上,她只潦草的裹了件睡衣,也是早上出去时匆忙裹上的那件。挪动间,睡衣散开,露出被冷水冲的白皙的肌肤和身上散落的点点粉红。

宁?睡得很沉,安迹沉看着连嘴唇都灰白的宁?,顿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宁?若是死了,他必定生不如死。

医生很快就赶过来,帮宁?止血、输血。

安迹沉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黑暗的夜。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观察过黑夜,所以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黑夜是这般孤寂,像无边的绝望。

他也不知道宁?究竟有多绝望,才会选择了自杀。在他面前,宁?从来没有显示过她的痛苦与无奈,即使安迹沉比任何人都了解宁?心里藏着的苦痛。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会是这么剧烈和偏激。

“你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吗?不是物质、不是生命,是灵魂!你若是毁了他的灵魂,还干脆还不如杀了她!”

92、纸醉金迷

“你知道对于一个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吗?不是物质、不是生命,是灵魂!你若是毁了他的灵魂,还干脆还不如杀了她!”

安迹沉突然想到这句话。

他转身看向床上那个已经绝望的不愿意接受世事的女孩儿,冰凉的脸上是大片的沉默。

医生做完抢救措施,走向安迹沉:“小姐已经没有危险了,大概等几个小时就能醒了。好了之后要注意补充营养,身体很快就会复原的。”

安迹沉点头,医生离开。佣人给宁?换上干净的床单和衣服,然后也出去了。

安迹沉这才回到床边,看着宁?。宁?无论何时都是美丽的,因为太美,所以很不真实,让人觉得她的存在只是场美丽的梦。

“我一直以为,我是没有心的,”安迹沉的眼睛漆黑如墨,“但是偏偏看到了你,我的心。是我的,我没法放手。你要是离开了,心会死;你死了,心也死了,我还不如选择把它放在手上看着她慢慢枯萎。”

“宁?,我其实跟夏景阳一样,不奢求你爱我,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天天看着你。”

他看着宁?沉睡中不省人事的安恬,深邃的眼眸让这一刻静止。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安迹沉移开目光,眼睛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宁宁没事了吧?”是夏景阳的爸爸,还有蓝柯。

“没事了。”平静的声音,仿佛从来没有担心过。

“我听说原因了。你们都准备订婚了,按理说就是宁宁怀孕了,也合情合理。只是我要提醒你,宁宁的身体,怀孕是很危险的。”

安迹沉抬头看向夏景阳的爸爸,等着他的下。

“在她突然犯病的情况下,不仅是孩子,连宁宁自己都有生命危险。并且,怀孕会不会导致病情恶化,我现在还确定不了。现在的情况是,全力避免让她身体虚弱的所有可能。”

“我知道了,”安迹沉分外沉默,“我去做结扎。”

蓝柯听了,惊讶的看着安迹沉。

他竟然为了她去做结扎。

慢慢的,她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悲伤。

是啊,他为了她去做结扎。而她,却吃了那么久的避孕药。

宁?睁开眼看到安迹沉的那一刻,她知道她没能去得了天堂。她还是处在地狱之中。

“你终于醒了,”安迹沉居高临下的看着宁?,脸上无悲无喜,“幸好你醒了,不然会有很多人给你陪葬的。我派去接你爸妈的人刚接到电话说不用去了。”

“你······”宁?瞳孔骤然放大,又悲凉的笑,“下次不会了,我才知道,我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决定。”

“你明白就好,”安迹沉道,“下次做什么事之前,先想好你家人的后果。”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做没用的反抗了。”

“这样最好,”安迹沉说着,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好好休息吧。”

他本来是想走,可看到宁?空洞的脸,还是加了一句:“避孕药就放在抽屉里,你记得吃。我会去做结扎手术,你完全不用担心孩子的问题。”

“我不担心。”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安迹沉不再说什么,走了。

冬日来临,天气越来越冷。安迹沉的家里如同此时的天气一般,懂的人要结冰,连昔日活泼的蓝柯都不拘言笑了。

而宁?又开始了整日混迹于酒吧、舞厅的生活。酗酒、闹事疯狂的不问世事。

周莞清又一次去坠花湮,在吧台看到了浓妆艳抹的宁?。宁?正在一边和一个陌生人说笑,一边不停的灌酒,一副糜乱的样子。

周莞清不明白安迹沉怎么会让宁?这样样子,走到宁?身边喊她:“宁?。”

宁?抬头慵懒的看了周莞清一眼,却只当不认识,继续和旁边的人聊天。

“宁?,你怎么了?”周莞清不知道宁?到底出了什么事。

宁?一脸不耐烦,她身边坐着的男的见状,凶神恶煞的冲周莞清骂:“你谁啊你,没看到别人都不想理你吗?!不想挨打就跟老子滚!”

“你大爷的!”周莞清气急,抓起桌上的酒瓶磕碎了指向那个男的,吼道,“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那男的顿时蔫了。

“给我滚!”周莞清瞪大眼睛吼。

话音一落,那男人唯唯诺诺的跑了。周莞清放下碎酒瓶看向宁?。

“你到底怎么了宁?!?”周莞清一脸紧张。

宁?依旧不理会周莞清。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她从头到尾都没看,一个人喝完杯子里的酒,放下酒杯往外走。

周莞清跟上,却只见前方混乱的人群向两边退去,让出一条通道。

是安迹沉。

见到安迹沉,宁?的脸上浮现出妖艳的笑,一如酒吧里的陪酒小姐。

宁?走向安迹沉,抱住他的脖子重重的吻了他一下,笑道:“这一次你这么快就赶来了啊。”

“该回去了。”安迹沉脸上的线条紧绷着,皱眉将宁?从他身上推开。

“是该回去了,天都黑了,”宁?依旧笑的妩媚,又抱着安迹沉的腰紧紧缠着他,“走吧,我们回去。”说着,腻着安迹沉往外走。

“安迹沉!”周莞清在背后大喊一声,看到安迹沉转身,连忙问,“宁?她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了,只当不认识她这个人。”安迹沉说着,带着宁?一起离开了。

只当不认识她这个人。是啊,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宁?了,以前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了。

宁?闭眼,心里吞下一大滴眼泪。

周莞清看着宁?与安迹沉离开,默默来到一个座位上坐下。

“你都看到了?”周莞清声音低沉的对对面的人说。

“看到了。”

“宁?她对安迹沉······好像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而安迹沉对宁?,也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我看到的正好和你相反,宁?她,过的很不好,”慕烟慢慢抬头看着周莞清,开口,话中多了一份坚定,“我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这样的她即使活着,但是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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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替代品

“随便你们吧,”周莞清疲惫的笑,“这种生活,还不如攒足了力气去做最后的生死一搏,不然,活着活着就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是啊,活着活着就死了,多少做点什么吧。

比如追求你所爱的人。

“慕烟是这样说的?这下可有意思了。”一片黑暗中,洛岑坐在沙发上,身边有个美女正帮他兑酒。沙发前方,一个男的恭敬的站在那里。

“是真的。”底下的人确定。

“这样的话,我也做件好事,帮他们这对苦鸳鸯一把。”洛岑似笑非笑的靠在沙发上,神色讳莫如深。

身边的美女将勾兑好的酒递给洛岑,他接过,慢吞吞的喝了一口。

“周莞清没事吧?”问话突然传来,声音却很虚,像是幻境。

“周小姐很好,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

洛岑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在这一团漆黑之中,究竟有多傻的残酷和温情被埋藏到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宁?只裹了一条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白皙的皮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泛出诱人的光芒。

安迹沉站在窗前,转身看了宁?一眼,脸色平淡。

“把桌子上的醒酒汤喝了。”

“我又没醉,”宁?懒散的走到安迹沉身边,伸手将窗帘拉上,然后靠在安迹沉怀里,风华绝代的脸上开出一朵妖冶的花,“今天晚上要不要留下来?那次之后你都没再碰过我了,难道你真的不想?”

“你早点休息吧。”安迹沉面沉如水,推开宁?转身就走。

“我不困,”宁?又缠上安迹沉,“你留下来吧。”

“早点休息。”安迹沉抽身离开宁?,头也不回的关门而去。

宁?嘴边勾起一抹嘲笑,动也不动的站立在那里。

她不想堕落宁愿去自杀的时候他逼迫着她活下来,去面对痛苦。她甘愿彻底沦落躲避一切的时候,他又出来阻拦她。

为什么,就是不能让她过得轻松一点?让她彻底的沉醉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不好吗?

宁?沾了许久,打开房门去餐厅里找酒和。

路过蓝柯的房间时,隐约听见房间里传来阵阵一样的响动。

房间门口守着的一个女佣看到宁?后,脸色也开始变得不自然。

宁?自然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些什么,面如死灰的脸上顿时变得铁青,上前便去开门。

“宁小姐,先生在里面。”女佣忙上前阻止。

“滚开!”宁?推开她,用力开了门。

房间里的一切毫无遮挡的呈现在宁?眼前。宁?看着床上相互纠缠着的两人,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个无比黑暗的夜晚,她也是这般被安迹沉压在身下的。

胃里的东西排山倒海般的翻腾。宁?恶心至极,冲进洗手间里吐了起来。

恶心,真的很恶心。

安迹沉没有想到宁?会突然闯进来,看到宁?的那刻,他不可避免的有些慌乱。

慌乱,是他对宁?才特有的一种情绪。

宁?恶心的厉害,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知道吐到没东西可吐,胃里的翻腾感才好了点。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收拾好了。蓝柯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裙不安的站在卫生间门口,橙色的温暖灯光下,她纯净的小脸如同一朵白山茶。

看到宁?出来,蓝柯忙开口解释:“姐姐你不要生气,哥是喜欢姐姐的,他对姐姐真的很好。”

“好?”宁?冷笑,冰冷的目光射向安迹沉。

“我只是不想再发生上次的事。”安迹沉看着宁?的眼睛说。

“那你就去伤害别人吗?!她还是未成年,还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让你去摧残她?!外面的小姐那么多,你就是找一百个我眼都不会炸一下,可是唯独蓝柯不可以!”

安迹沉突然觉得好笑。

宁?冲进房间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宁?实在生气。可原来她冲他发脾气,只是为了别人。

“她像你。”安迹沉说。

站在一旁的蓝柯听到这句话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瞪大眼睛看向安迹沉。

像宁?,这是什么意思?!

“她像我?”宁?轻轻的笑,“那你找我啊,我就在这儿,还需要找我的替身么?你说你怕伤害我,别笑人了。你费尽心机把我弄到这里的时候怎么不怕伤害我?你那天晚上强迫我的时候怎么不怕伤害我?现在我妥协了,你却去找别人,还好意思说怕伤害我?安迹沉,你怎么还能说出这些话?你不觉得恶心吗?!”

安迹沉沉默的看着宁?,宁?笑的眼里,眼里却噙着一层水汽,犹如深秋的水仙。

“我现在只想堕落,你放过我吧,让我就这么活下去吧,不然我会撑不下去的。”宁?痛哭失声,双手凌乱的插进发丝里蹲了下来。

安迹沉走过去把宁?扶起来,擦掉她脸上的泪,沉声说:“我是为你好,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滚!”宁?一把推开安迹沉,“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你怎么不去死,每天要死去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不死!”宁?再次泪流满面,“安迹沉,安迹沉,你救救我······”

安迹沉再次走过去抱住宁?,低头吻住了她不断颤抖的唇。亲吻之中不断激涨,一片旖*旎。

蓝柯看到这里,神色黯然的离开房间。

不知是哪本书上看到的,麻醉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酒精、毒品和**。宁?在激烈的纠缠冲迅速沉*沦,然后疲惫睡去。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天还蒙蒙亮。

宁?下床,裸露的身体没有一丝遮挡物,曲线完美的如同一件工艺品。

她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初冬刺骨的寒风袭击着她**的身体。她冷的打颤,却仍不肯关窗。

身后传来被单??的声音,随后一条薄被围到了宁?身上。

安迹沉沉默的站在她身后。

宁?裹着被子去拿桌子上的烟,又走到窗边,点了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惨淡的烟雾。

“我从没见过你吸烟。”宁?对一旁的安迹沉说。

94、安排

“次数很少。”

“因为从来没有什么是能够让你烦心的?”宁?反问,脸上带着嗤笑。

安迹沉没有说话。

在遇到你之前,是没有的。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什么能让我心神不宁的,即使是死亡。

但是碰到你之后,我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无法拥有。我却拼命的想要拥有,为此辗转难安。

手里的烟慢慢烧,发出幽若的橙色火焰,淡淡的烟雾升腾到上空,慢慢散成虚无。

“你吸烟和上床的次数都少的可怜,可每次都是在这个房间。”沉默许久,宁?才默然开口。

“我说过,蓝柯像你。”

宁?轻笑,看着手指间松的快要掉下去的香烟,沉寂了片刻,开口道:“我要把她送走。”

“你想怎样都行。”安迹沉回答的干脆。

“让她在这里上完高中、大学再让她出国留学。她上学所需要的所有费用,你都要全部支付。她住的地方你也要在三天之内安排好。在她没上大学之前,必须要有专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我会让人安排。”

“而且,最重要的是,”宁?转身,目光直直的看着安迹沉,清晰的说,“她走之后,你不能再见她一面。”

“我知道了。”安迹沉没有一丝异议。

香烟尽,落了一地的灰白的粉末。

宁?关上窗子,裹着被子赤脚打开房门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却看见蓝柯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靠墙睡着。

“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宁?目光凌厉的看着守在门口的女佣,冷声问。

女佣忙走过去:“蓝小姐没说让我们给她再找一间房间,您的房间我们也不敢让她进去。”

“没说······”宁?冷笑,“你会知道没说的后果与说的后果是一样的。”说完,不顾脸色苍白的女佣,宁?径直走了。

安迹沉紧接着从房间里出来,冷然看了一眼地上的蓝柯,对女佣道:“把她送回房间。”

“是、是。”女佣看着安迹沉对蓝柯冷漠的样子,心头如释重负。

“然后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滚吧。”安迹沉丢下这句话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宁?的事情,连他都是认真谨慎,更何况一个下人?

宁?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醒来的时候头晕目眩全身酸疼。

宿酒真不是个好习惯,上床也是个苦差事。

胃里空的厉害,宁?随便冲了个澡便去了餐厅。佣人早已准备好了午餐。地地道道的中国菜,丰富诱人。

安迹沉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中午极少在家吃饭,所以通常只有宁?和蓝柯两人围着偌大的楠木餐桌静静用餐。

每到那时,宁?都觉得自己和蓝柯就像古代深闺大院里的正室和小妾,过着三从四德的生活,可笑至极。

在餐桌前坐定,宁?夹了一口菜,毫无感情的开口道:“蓝柯吃过饭了没?”

“没有,”守在两旁的佣人之一恭敬的回答,“您刚起来,午饭是才开的。”

“那我早上一直没起来,早饭是不是都不用开了?”宁?放下筷子凌厉的看着那个佣人。

“这个······”佣人吓得不敢抬头面对宁?,吞吞吐吐道,“早饭确实没开······因为您一直没起来,所以早饭热了四遍,一直备着,到了十一点您还没起,于是便把早饭到了开始准备午饭。”

“那蓝柯的早饭是怎么吃的?”宁?的声音已经冷硬,她的脾气也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蓝小姐刚开始吃了些点心,到了十点您还没醒,管家便让人捡了些饭菜让她先吃了······”佣人瑟瑟发抖,声音像凄厉北风中的枝桠。

因为今天早上一个佣人怠慢了蓝柯被开除,所以这些人也不得不照顾着点蓝柯。

宁?的脸色缓了缓,重新拿起筷子:“叫她来吃饭。”

很快蓝柯便来了。昨晚她在门外睡了大半夜,现在脸色明显有些灰暗,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去让厨房煮一碗姜汤来。”宁?淡淡瞟了她一眼,对身边的佣人说。

女佣点头交待去了。

“姐姐。”蓝柯站在宁?对面,乖乖的叫了声。宁?并没有太多理会,蓝柯也对宁?的冷淡习以为常,就静静坐下来用餐。餐桌沉寂的只有餐叠相碰的清脆撞击声。

宁?吃罢,一勺一勺的喝着碗里的甜汤,抬眼看蓝柯吃的也差不多了,这才淡淡开口:“蓝柯,你过几天就搬出去吧。”

语气极为清淡无情,像是包裹着红梅的冰霜,摧残着人间美景。

“啪”的一声,蓝柯手中的勺子掉了下去,击在桌棱上掉落在地板上。

蓝柯愣住,清澈的眼睛渐渐漫开一层水汽,泪光闪动的望着宁?,楚楚动人。

这双眼睛,正是这双眼睛,一如最初宁?的那双,如钻石般璀璨动人。

正是因为这双眼睛,安迹沉当初才会出手救了蓝柯,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宁?才会一边苦心孤诣的为她经营,一边对着自己熄了光华的双眸心如刀割。

蓝柯对安迹沉的感情宁?不是看不出来,宁?知道此刻蓝柯心里会有多难受。可她却不看蓝柯一眼,只是安静的喝汤,很专心的样子,丝毫不顾蓝柯眼里缓缓流出的眼泪。

“姐姐,”蓝柯哭着开口,满脸恳求,“为什么要我走?别让我走好吗?我不会和姐姐抢什么的,真的我什么都不要,求你让我留下来,我没地方可去,是哥把我救回来的,我没有家的,我没地方去······”

“我会帮你找房子,也会让安迹沉给你寄生活费。大学让你出国,供应你直到大学毕业为止。”宁?冷眼看着梨花带雨的蓝柯,面无表情。

“不,姐姐,我不要走,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我不要走。我可以不上学,我也不需要什么生活费,我只想留在这里,我求求你不要让我走······”蓝柯泪流满面,干净的脸上表情凄惨动人。

95、搬出去

“留在这里,做什么?看着我和安迹沉在一起?”宁?冷冷的看着她,话中带着浓浓的凌厉。

蓝柯的哭声止住,脸上的泪水却还在滚落。

“原来姐姐是因为哥的关系才赶我走的?”她愣愣的看着宁?,眼里是明显的刺痛。

“为了他?”宁?嘲讽的轻笑,“我又不爱安迹沉,他有多少女人,与我何干?而且我也不会忌惮你,安迹沉他根本不喜欢你。只是,人应该看清楚自己的状况。”

那轻笑,张狂桀骜,目空一切。此刻的宁?美的妖艳惊人,让人忍不住爱,爱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那笑,落在蓝柯此刻泪水凄迷的眼中,如一块烧的通红的铁块,‘兹’的一声烙在蓝柯干净澄澈的心上。自此蓝柯的心开始有了伤疤,自此蓝柯的青春套上了一件鲜艳的红色外衣,如同一个美丽的诅咒,让她一步一步走向现在所看到的这幅妖艳动人的模样。

是啊,她不会忌惮她。她这么美,美的让安迹沉那样的人都迷恋成狂。她拥有了全世界,她轻易的把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神圣拿在手里随意把玩。而她什么都没有,她怎么会忌惮与她?笑话!

她至始至终,什么都不是。被人轻视受尽侮辱。

蓝柯突然觉得自己如同一坯土,任人才在脚底还朝她冷笑。

但是,踩就踩吧、嘲笑就嘲笑吧。她甘心受尽委屈,只是不要让她离开那个人······

“哥他不喜欢我,我知道。哥他只喜欢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哥喜欢我,我配不上他,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但是姐姐如果讨厌哥进我的房间,我再也不会让哥进来了,我以后什么都听姐姐的,什么都听姐姐的,姐姐你别赶我走好不好?”蓝柯哭的肝肠寸断。

宁?深深的看了一眼蓝柯,声音平稳的道:“吃完饭就回去收拾东西吧。”说罢,淡然起身离开。

“姐姐!”蓝柯几乎是扑过去拉住她,满脸泪水,皮肤也被蒸的绯红,乞讨一般卑微的仰脸乞求,“求求你姐姐,别让我走······我不想走······”

“何必······要因为一个人,耽误自己的一声呢?值得吗?”宁?的眼神开始飘渺,声音也变得虚幻。

曾经的自己也这般为一个人哭求过,为了他与家人决裂,孤苦无依。本以为那样会换的他的怜惜,拥有他一生的疼爱。可是结果呢?

她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的家,也毁了许多人。

不值得,一点都不知道!

可笑的是,那时的自己却把爱情当成了信仰,丢掉了一切也没赢得它。

硬生生的挥掉了蓝柯纠缠的手,宁?没有一丝犹豫的便走了。

如果当初也有人逼着她和那个人断了联系,她现在过得一定会比较轻松、比较快乐。

蓝柯哭着去追,餐厅里的佣人拦住了她,任她哭泣乞求。

宁?头也不回的走开,对身后凄惨的恸哭置若罔闻。

只是蓝柯闹得实在厉害。宁?回了屋,蓝柯整整哭了一下午,声音早已嘶哑不堪,却仍不停歇,一声声的抽泣哀求。

安迹沉六点多回来,刚走进二楼大厅就听见了阵阵哭声。那哀伤的哭声在安静的房子里分外清晰。

“怎么回事?”安迹沉皱眉问身边的佣人,寻着哭声向宁?的房间走去。

“是蓝小姐。今天中午宁小姐在餐桌上说要让蓝小姐搬出去,蓝小姐在宁小姐门外哭求了一下午了。”佣人毕恭毕敬的解释。

走到宁?门前,只见蓝柯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已经红肿的手一下下的拍着门,声音嘶哑不堪,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是脸上的泪水仍旧晶莹剔透。

安迹沉看了眼蓝柯,目光投到那扇紧闭的房门上,目不斜视的对佣人说:“把她拉起来。”

蓝柯闻声忙抬头看向安迹沉,脸上露出欣喜和期盼,扶着房门想要站起来,只是身体早已虚脱,刚站了起来就要摇摇欲坠的倒下去。两个佣人见状及时的挽住了她。

“哥······”蓝柯泪水凄迷,声音沙哑的对安迹沉道,“哥,姐姐要我搬出去,我不想搬走,我真的不想搬走,你别让我搬出去好不好?”

“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她是为你好,”安迹沉冷淡的看了一眼柔弱不堪的蓝柯,对扶着她的两个佣人道,“把她送回房间。”

“不要哥······”蓝柯大哭,“你真的要赶我走吗?你以前对我那么好,虽然我知道你喜欢姐姐,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能就这么不要我了呢?哥,我以后会乖乖的陪着你的,再也不闹你了,我也会好好对姐姐的,你别让我离开好吗?我求求你了······”

安迹沉却看也不看她,冷言对着扶着她的两个女佣道:“我说把她送回房间你们没听到吗?”

“是是。”两个佣人忙道,点头拽着蓝柯便走。

蓝柯拼命挣扎,满脸绝望的对安迹沉痛苦:“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安迹沉看了眼宁?紧闭的房门,对两个佣人道:“等一下。”

佣人停下,蓝柯绝望的脸上出现一抹欣喜的期望,如同日薄西山时最绚丽的那抹晚霞。

“在她搬出去之前就把她锁进房间里。无论她怎么闹,要是让她打扰到宁?的休息,你们会知道自己的下场。”安迹沉的声音冰冷。

日落西山,光明寂灭。

蓝柯不可置信的定格在那里,脸上的绝望如同最毒的毒药将她的心剥蚀的连渣子都不剩。她就那么愣愣的望着安迹沉,被两个佣人拖走。

直到蓝柯定格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安迹沉这才示意守在宁?门外的女佣拿钥匙开门。

屋子里开着暖黄色的灯光,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相比较冷色调,宁?更喜欢暖色调。因为她心冷,所以她需要暖的事物来安抚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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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miss

宁?坐在飘窗上,靠着墙壁侧对着安迹沉。

一袭绸缎的鹅黄色长至脚踝的浴袍顺着窗台软软的垂了下去。紧缚的抹胸将白皙细腻的肩头裸露了出来。长而微卷的头发随意的散落。一张素颜肌肤胜雪朱唇如砂,美的摄人心魂。双腿微蜷,纤细的手指间夹了一支细长的香烟,红唇轻启,吐出迷离的烟雾。实在是到了慵美的极致。

安迹沉走过去,伸手抽出宁?唇间的香烟,俯下身在被宁?放在里侧的烟灰缸里熄灭。

这一动作,安迹沉正好在宁?上方,宁?轻启朱唇将口中的烟气尽数喷洒在安迹沉脸上。

安迹沉凝视着宁?妖娆的容颜,低头含住她鲜红欲滴的唇,顺势将她抱起。

光滑的裙摆旋转绽放出一朵丰盈的花盘,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却是昙花一现,最终消逝,被弃置在地上。

春意正浓。

蓝柯却觉得寒冬料峭。

冷,冷的让人瑟瑟发抖。她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那温暖的灯光却如冷水浇在她身上。她裹紧了被子蜷缩在床角,却像披了层冰霜。

冷,什么也温暖不了的冷。

他不要她,他不要她!她不奢求爱、不奢求被宠溺,她如此递减的乞求他们不要让她离开,可他却冷血的不要她。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他对她的心,更冷的了。

安迹沉次日醒来,宁?背对着他睡得很沉。薄被松松的盖在身上,毫不吝惜的展示着她身体美好的曲线。

安迹沉顺着她腰际的圆润线条轻轻抚摸,她的皮肤如同细瓷、如同美玉,直教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安迹沉只是这么轻轻的抚摸,心里便有了想要把她拆骨入腹彻彻底底拥有的疯狂念头。

她是蛊,是厉害的情蛊,让人疯狂痴癫。

平复下几欲癫狂的心,安迹沉帮宁?盖好被子,下了床。

收拾好之后来到餐厅吃早饭,饭吃到一半,一个女佣匆匆跑来:“先生,不好了,蓝小姐割腕自杀了。”

安迹沉停下动作看向女佣,开口问:“死了没?”

蓝柯若死了,为了她费尽心思的宁?肯定会伤心。

女佣愣了一下,‘死了没?’,这句问话,含了多少的轻视与不屑?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安迹沉真的到了冷血的地步,可是对宁?,他却百般关爱。

“没有,幸好发现的早。”女佣回答。

安迹沉听闻继续吃饭,波澜不惊。

女佣反倒被安迹沉风轻云淡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了。仿佛自己此刻站在这里和他说这件事根本是大惊小怪了。接下来的话,女佣说也不知有没有必要说,吞吐了半天才开了口。

“我已经叫医生给蓝小姐看病了,蓝小姐此刻还昏迷不醒,只是她一直呓语,念着您的名字,您······”不去看看她吗?只是这话,女佣断不敢说。

“以后别让她自己呆着,再出了这事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们,”安迹沉抬头看向女佣,接着道,“把一楼的房间收拾出一间让她搬过去,这件事别让宁?知道。”

“是。”女佣点头。

一楼,是他们这些佣人住的地方。安迹沉这么安排显然表明了把蓝柯放在什么地位。

安迹沉不再说话,沉默的吃饭。

女佣见他一点去看蓝柯的想法也没有,便漠然离开了。

如此巨大差别的对待——宁?选择自杀时,他疯了一般失去控制,彻夜不眠的守着昏迷的宁?直到她安然苏醒。

而蓝柯自杀,他顾的都是怎么样让宁?不为这件事担心。对于蓝柯本人,他不过问一句。

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差别吧?真是能把人折磨的疯魔的差别。

安迹沉吃完饭,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手巾擦了擦嘴角,随手将手巾扔到佣人手中的托盘里。

那个佣人突然想起,有一次安迹沉和宁?一起吃晚餐。吃罢饭宁?笑容繁丽的将放着手巾的托盘端到安迹沉面前。

她身姿摇曳仪态万千,轻轻一笑便是万种风情的诱惑。

安迹沉在那托盘面前愣了半天,不可置信的看向笑颜如花的宁?,久久忘了去拿托盘上的手巾。

宁?大概等的不耐烦了,皱眉要把托盘扔到餐桌上。安迹沉这才慌忙去拿,把那方雪白的手巾紧紧握在手里。

所有人都被安迹沉踩在脚下,唯有她宁?被他高高的捧着,叫人怎么不羡慕?

安迹沉起身重新回到宁?的房间,宁?兀自睡得深沉,眉角微蹙,细微的忧愁,如一朵忧郁的丁香落入眉心。

看着就在身板熟睡的宁?,安迹沉却没有一点拥有着她的踏实感。

大概追了她太多年,早就习惯了她在外飘摇,无法轻易的就被接受她能如此安分的停留在他身边。

低头在她额头印下冰凉一吻。这种温情的举动,安迹沉是从来没有做过的。可是看着恬然安静的宁?,他的心就软而温暖起来。

指间轻划过她细腻的皮肤,如蜻蜓点水。然后安迹沉无声无息的离开。

出门便接到了林哥的电话:“老大,洛家那边送来一张请帖,是一场拍卖会。时间就在今天晚上。洛岑花了很大排场来办这场拍卖会,到时候很多人都回去。宣传页上说rmiss会在拍卖会上出现,我好想记得宁小姐对怀表有所钟爱,有很多配饰都是怀表,您要不要带宁小姐去看看?”

rmiss,世界上最著名的一块怀表。传言那是17世纪中期一个英国贵族为了自己钟爱的妻子所造,后来一直被当做婚姻的象征流传给后代。经过时代的变迁,那个家族没落,那块怀表也被人以流传百年的寓意和本身不菲的造价而被人收藏了起来。

宁?是个精细的人,对珠宝之类的东西也是欣赏的,但是也只限于欣赏。她极少佩戴那些太过耀眼的东西。唯有怀表,她是很喜欢。她收集很多怀表,经常会搭配衣服做装饰,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去。”宁?很少有非常喜欢的东西,去看看也好。

97、寓意

“去。”宁?很少有非常喜欢的东西,去看看也好。

“好,那我先去准备了。”

“等宁?醒了告诉她,晚上陪我去一场拍卖会。”安迹沉挂了电话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那人恭敬的点头答应。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通往二楼的楼梯,这才离开。

宁?醒来,洗澡吃饭。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餐厅大而肃穆,空荡的可怕,连银筷碰到精致的瓷碗上的声音都像回荡在古寺里的钟声般震撼灵魂。

“蓝柯呢?”宁?问身边的人。

“蓝小姐······她有些不舒服,一直在房间里休息,我们已经送了饭菜给她了,您不用担心。”佣人忙回道。

宁?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沉默的吃饭。

想去看看蓝柯,可是却还是没有。她害怕看到蓝柯泪如泉涌的样子。每当看到那样的蓝柯,想起的,总是自己过去的样子。

她不敢面对那样的自己,心里的伤疤会被重新撕开,重新变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太痛了。

吃过饭便到了天台,初冬的空气冷而干燥,凌冽的风吹在身上能激起每个沉睡不醒的神经瑟瑟发抖。

天台上的花每天都换,每天都是繁花似锦的美丽。往下看,视线所及之处是碧绿的草地,上面还有一方漂亮的镂空圆桌,将整片草地渲染了一层淡雅的欧式唯美风情。

这都是在她来了之后重新布置的,专门为了她布置的。

很美,美的让人忘记喧嚣杂乱,沉醉在这个天上人间。

其本质,也不过是美人的笑、烈酒的香,美好的外表下是一把锋利的刀刃。都是剧毒。

在躺椅上坐着,一直到佣人上来请她下去吃午餐。

仍是她一个人,空寂的可怕。女佣在她吃饭的时候向她说着上午安迹沉的话。

“宁小姐,先生晚上要你去陪他参加一场拍卖会。衣服和配饰已经有人送回来了,造型师一直等着,您下午需要去试一下衣服。”

拍卖会,这种场合宁?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不喜欢但是也不讨厌。

只是她不想出去。不想去见那些陌生的人。

拿来手机给安迹沉打电话,冷漠的声音毫无情绪,死气沉沉:“晚上我不想过去。”

“rmiss,听说会在拍卖会上出现。”安迹沉的解释很简短。

rmiss?那个闻名世界的怀表?

宁?沉默了一下,应道:“好。”

对于怀表,宁?的喜欢并不强烈。只是相比较其他奢饰品的浮华,怀表是她随心所欲就能驾驭的,给人的感觉不盛气凌人。她还算喜欢。

但是rmiss,对于她来说并不同于一般的装饰品。她喜欢的,是它背后的那个故事。

虽然是一场简单的拍卖会,但是去之前的准备并不少。礼服、配饰、妆容。这都是上流社会需要考虑的。

宁?不胜其烦,只挑了礼服,一点妆都不化。

她喜欢素颜无妆的干净,没有一丝脂粉气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惧怕沧桑。

大概是看到蓝柯那双清澈的眼眸的时候吧。

洛家涉足拍卖行业,在这一行的发展也已经接近圆满。会场宽敞大气,因为来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在布置上也很是讲究。

会场上的人很多,因为洛家的重视,这一场拍卖会宣传的格外卖力,z市的人都要卖给洛家个面子,收到请帖的几乎都来了。

有钱人的出场,到处都是繁花似锦一派浮华之气。容貌如画的美人、高贵精致的服装、珠光宝气的首饰,衬得整个会场熠熠生辉。

宁?心不在焉置身事外,只是低头吃桌上准备的果品。有她喜欢的栗子,她便专心低头剥栗子吃,十几个栗子吃下了,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弄的脏兮兮的。她也不顾,兀自吃的不问世事。

安迹沉看了一眼埋头吃东西的宁?,突然在她身上找到了三年前刚见她时那抹单纯的孩子样的模样。乖巧,听话。

看着宁?柔顺的头发,安迹沉突然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那柔亮的青丝。

果盘里各种干果种类很多,但是每种数量不多。不多时一格栗子就被宁?吃完,她又接着开始吃另一格的腰果。

这时,拍卖会已经开始好一会了,也拍出去了好几样东西,比如珠宝、古人真迹等等,可就是没有rmiss。不过考虑到rmiss是作为本场拍卖会的压轴,所以出场肯定会放在最后。

宁?依旧默默的吃东西,不过没见藏品她都会抬头看一眼。

对于那些美轮美奂的东西,她不是不喜欢,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她也一样。对于美的东西,她都是喜欢的。

只是美的是外表,其内在也不过是让人牺牲掉某种代价去拥有。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她在安迹沉身上得到的那些羡慕的眼光和衣食无忧的生活,都是用自由为代价换来的。

至于rmiss,她也并不准备来买。

它所代表的寓意,安迹沉送给她······并不合适。

她只是喜欢那个关于rmiss的传言。

吃了很多的干果,口干的难受,伸手去拿桌上的饮料。安迹沉知道她不喜欢喝茶,早让人准备了果汁。鲜榨的橙汁,鲜爽可口。

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不见rmiss上来。此时两个贵妇正为了一条项链争得热火朝天。

项链并没有多珍贵,只是一条普通的银质项链,还算珍贵的大概就数项链上镶着的那些碎钻,颗颗明亮璀璨,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流光。

这条项链在一系列奢华的展品中只算是中下等,但是项链贵重处就在于它是上世纪一个倾国美女的遗物,所以自然不能用其本身的价格来衡量其价值。

宁?看到那条项链的时候,愣了一下。

那是条通体银质的项链,坠子,是一个精致的十字架。

除了那璀璨的碎钻,那十字架和慕烟送自己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连大小都差不了分毫。

若是没有那些钻石,宁?肯定会怀疑上面的那条就是自己项间的那条。

98、扔掉

看着那条项链,宁?不期而遇的回想起自己收到那条项链的场景。

那时的慕烟,真的淡漠如烟,对她没有亲近也没有疏离。却突然把项链塞到自己手里。

从那以后,那条项链就一直被自己戴在身上,直到现在。每当那银质的坠子带着淡淡的凉意贴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像极了慕烟淡漠的气息。

安迹沉看了一眼看着项链失神的宁?。她看着项链,可是目光却迷离无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迹沉当然不会以为宁?是看项链入了迷,她那样的人,即使爱一样东西,也是保留理智的喜欢。

除了······

那条项链,安迹沉自然是认识的。因为宁?一直戴着。他从未见过宁?长久的戴过一件首饰,所以对那条项链格外注意。

直到那天,他强迫了她,在她睡着的时候看着她昏沉的模样,然后目光落到了那条泛着冷清的银光的项链。

银色精致的十字架贴着她洁白如玉的肌肤,分外漂亮,更是一种香艳的诱惑。

他伸手拿起那清冷的坠子,光滑的坠子在手中还带着宁?温热的体温,他轻轻摩挲,指间传来微不可觉的凹凸感。

将坠子翻转,窗外的月光冷清明亮,银辉毫不吝啬的铺了满屋,也堪堪照亮了坠子上的那两个字。

my.

安迹沉平静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来到他身边,可是却一直把慕烟放在心头的位置不肯放开。

握着坠子的手越来越紧,紧绷的骨节青白可见。

伸手取下项链握在手里,尽管坠子棱角圆润却还是硌的心里怒火丛生。

看着昏睡的宁?,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眉头紧皱,脸上凌乱的泪痕在月光下分外明显。

她不情愿,她对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不情愿的!

既然不情愿也就算了,是要她不说,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扎他的眼?!

宁?!

重重将项链扔到地上,链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滑了一段,被扔在那间放满了衣服的衣橱下方。

华丽的衣服衬着冷清的银链,在月光下沉默而荒凉。

安迹沉重新将宁?抱进怀里,再次猛烈的进入宁?的体内。狂野的动作中带着疯狂的占有欲。

剧烈的酸胀感将宁?惊醒,昏沉的意识再次被噩梦惊醒。沙哑的哭声重新在房间里响起,带着凄楚的绝望。

然后便是自杀和安迹沉的威胁。等到她心如死灰的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一直戴着的项链消失了。

除了安迹沉,别人不可能拿走那条项链的。

宁?从房间里冲出去,一路找到在餐厅吃饭的安迹沉。下面的人看到她这幅样子,都不敢做声,更别说拦了。

安迹沉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宁?,面无表情的接着吃饭。

宁?过来一把掀翻了安迹沉面前的碗碟。精致的食物落在餐桌上,顿时变得油腻狼藉。

“我的项链呢?!”

“扔了。”安迹沉的声音冰冷入骨。

“你妈的给我找回来!”宁?简直疯了一般毫不顾形象。

你妈的。

安迹沉从来没有听过她骂人。记忆里的宁?脾气很坏,可是从来没有骂过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真的算是个修养良好的女孩儿。

但是她骂了他。

安迹沉的脸色骤然铁青,冷眸看着宁?:“你说什么?”

宁?愤怒的看着安迹沉,眼里是红色的血雾,浓浓的恨意。

宁?转身走了出去,不是往自己的房间走,而是往楼梯的方向走。

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安迹沉的心突然一紧。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很担心她要离开。

“把她拦住。”心里的担忧像一只网把心紧紧的缚住,安迹沉顾不上问宁?,直接让身边的人拦住她。

宁?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无法前进,她挣扎闪躲,只是徒劳。愤怒的转身看向安迹沉,心里像是被火烤着难受,气的吐了出来。

底下的人被吓坏了,也不敢拦她。

安迹沉看着吐得脸色绯红气息虚弱的宁?,平摊的手握了起来,起身走到宁?身边扶住她,对身边的人道:“拿杯水来。”

宁?一把把他甩开,愤怒的对他喊:“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安迹沉看着宁?,她的气息紊乱又虚弱,一颗不堪重负的心经不起她的怒气,此刻早已有了孱弱的衰竭之势。

突然想起夏景阳的爸爸说,宁?这种病是忌讳心情大喜大悲的。他是不能这么激怒她惹她生气的。

可是那条项链就像是眼睛里的沙子,难受之极。

“把项链还给我,还给我!”宁?继续冲安迹沉吼,胸口起伏的厉害。

“把水喝了。”安迹沉把水递给宁?,准备妥协。

“把项链给我!”宁?一把打开安迹沉的手,脸上是浓浓的愤怒。

水杯被安迹沉紧握在手机,并没有落下。只是里面的水撒了出来,湿了安迹沉的手。

心里的陡然又暴起,刚刚做出的妥协再次被愤怒代替:“不可能!”

宁?再不理会安迹沉,转身要走。

“你走了,谁都别想好过!”看着宁?的背影,安迹沉的怒气越来越盛。

谁都别想好过。宁?转身看向安迹沉,眼里的恨意、不甘和悲怆让人不安。

她真的不想,真的不想这样活着!心火翻涌,一阵眩晕的漆黑袭上来,宁?扶着墙差点晕了过去。

身边的人慌忙来扶。

“去请夏医生。”安迹沉顾不上那条项链,只是担心是不是又病发了。

宁?晕的厉害,被人扶到房间里就陷入昏迷。夏景阳的爸爸来看,开口道:“不是病发的征兆,宁宁是有点低血糖并且加上怒火攻心,所以才晕了过去。”

安迹沉闻言,脸上紧绷的线条微微放松了些。

“不过,怒火伤身,虽然没引起病发,但是这对身体也是危害很大,”说着,他顿了一席,语气里有些叹息,“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宁?难免心里有气,你的脾气又是说一不二的。但是我还是劝你让让她,她想怎么样你忍着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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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最美的人

安迹沉看着宁?没有说话。

“那我出去开点药。”夏景阳的爸爸说着走了出去。

宁?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安迹沉知道。她会为了一个走失的孩子在商场里呆上三四个小时帮着孩子找到他的家长;她会为了不撞上一只猫而伤了自己;她还会在陌生人碰伤的情况下递给别人一个创可贴。虽然她把自己的善良掩藏的很深,但是那种美好是无法掩盖的。

可是这么一个心地好长得好的女孩儿,身体却那么不好,就像是用玻璃做成的,生怕一脚踏空就把她摔得粉碎。

安迹沉看着沉睡的宁?,伸手拿出那条项链。银质的项链依旧散发着冰冷冷清的光芒,上面刻着的名字微小却刺眼。

安迹沉低头,拉过宁?冰凉的手,把那条链子放在了她手里。

宁?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项链。精致的链子在她莹白的手上很漂亮。

不要再生气了宁?,我现在只想你好好的。

拍卖会场上的喊价声越来越大,安迹沉冰凉却仓远的目光被唤醒。

默不作声的扫了宁?一眼,她纤长的项间那条项链明亮扎眼,衬着她洁白的肌肤,隽永细腻的美。

安迹沉眼眸深邃的看着那条项链,最后才冷然移开目光。

林哥在一旁看着,心里涌起千言万语。

老大这么紧紧盯着人家宁?的胸口是想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好吗?美人虽美,也得注意点面子啊。

就这么沉默的吃着东西看着那些奢华的展品,一直坐了两个多小时。

直到主持人宣布:“谢谢大家的光临,今天我们的拍卖会到此就结束了。”

结束了,那rmiss呢?

宁?皱眉看向安迹沉,他不是说今天会有rmiss的吗?

安迹沉没有说话,看向了林哥。

林哥看着安迹沉冰冷的目光,有点想要冒冷汗:“宣传单上真的写有rmiss会在拍卖会上出现,不信您看。”说着拿了桌上的宣传单递给两人。

安迹沉看都没看他。宣传单上写了有什么用,现场没有不还一样?

林哥被安迹沉冷视的目光激的心里一阵悲凉,这下完了,看老大这样子是对他失望了。

正在林哥心里痛哭流涕之时,台上接着传来一道声音:“但是接下来还有一个节目。相信大家都看了宣传单,也知道今天我们的压轴拍卖品并不是以上的那些,而是世界闻名的rmiss。”

主持人这一句话听着林哥耳中,感动的他感激涕零,恩人啊!

主持人在台上接着微笑着讲解:“在座的各位一定有很多知道rmiss的,它是17世纪一个英国贵族为了自己的爱人所造。当时,这位贵族的爱人被另一个强权霸占,不得不与心爱之人分开。这位贵族心痛之余就请人做了这块怀表。因为贵族的爱人是在夏天离他而去,所以这块表就取名叫做rmiss。但是贵族做这块表并不是为了纪念他错过的爱人。他把这块表送给了自己的爱人,并告诉她自己一定会把她救出来。一往情深的爱人就每天看着这块表度日,终于三年之后,这位贵族从霸占他爱人的那位贵族的手中救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这块表也被看做两人爱情的见证流传至今。”

一番讲解下来,安迹沉平淡的脸上已经一片阴郁。

他想起中午宁?给他打电话时,宁?原本说不想去的,可是在听到他说拍卖品中有rmiss时,她就答应了下来。

原来······她过来竟是为了这个原因!

她还期盼慕烟把她救出去吗?!

宁?这时已经抬起了头看向台上,并没有察觉安迹沉的异样。

工作人员送上了一只宝蓝色的盒子,主持人接过打开盒子,盒子中的怀表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一眼,宁?就被那块怀表吸引了过去。

怀表的造型并不多么繁复。银质镂空雕花表盖,花藤缠缠绕绕盛大茂丽,表盘是用一块琥珀做成的,很通透,在灯光的照耀下光波潋滟。指针是金质的,在琥珀的表盘上奢华大气。而十二点的位置分别镶了十二颗紫色的水晶。小小的水晶,打磨的棱角完美璀璨耀眼。表盘和表链都是银质的,表盘上也有着精致的雕花。

整个怀表从外表看去很普通,简单的不敢让人相信这是一件世界闻名的藏品,但是它无可挑剔的手工制作是现代很多奢侈品都无法比拟的。它一亮相,吸引了众多人喜爱的目光。

“大家也看到了,这块怀表造价不菲,里面看不见的零件都是用黄金制作的,它所用的琥珀、紫水晶也都是上等的珍品。但是在这里,它并不是件拍卖品,而是有人委托我们送给在场的一位小姐。”主持人的话,让全场人都深感意外。

宁?也有些意外,送人的话,何必要委托拍卖会?自己亲手送不是更有诚意吗?

这人,是在秀恩爱么?

安迹沉的脸色却更加难看。

“那位先生让我转告给这位小姐,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也是在他心里唯一配得上这块表的姑娘。他会爱她,时间有多远,他便爱她多远,”主持人的笑容很灿烂,带着深深的祝福,“这位小姐想必大家也听过,那就是我们z市著名的美女,宁?,宁小姐。”

宁?愣住。转头看向安迹沉。但是看到安迹沉的脸色时,她就知道这表并不是他送自己的。

那么,只可能是慕烟?

他疯了么?!他这么明目张胆的送了自己这么一块表,并且还是在主持人讲了这块表背后的故事之后,他是想告诉安迹沉他不会放手吗?

到了现在,他这么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主持人拿着那只盒子来到宁?面前。早在宁?进场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了她宁?的位置,就是专门为了这个特别的节目。

“宁小姐真是幸福。”主持人笑着看着宁?,又看了看冰冷的安迹沉,只以为是安迹沉玩的小把戏为了哄宁?开心,祝福的看着两人。

100、孩子

宁?沉默看着盒子中那块简单却精致完美的怀表,在场的人都看着她。

他们是听过宁?这个名字的,特别是前一段时间,因为安迹沉和慕烟,她的名字在z市传的沸沸扬扬,几乎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了。不过很多人没有见过她,都好奇到底是怎么漂亮的美人儿才让两个美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为了她撕破脸皮。

如今看到她,心里的那抹惊艳久久散不开。确实风华绝代的美女,就算是池边的垂柳、夏日清空的万里荷花、秋季爽朗的晴空飞鹤冬季唯美的梅花弹雪都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那种美,让天地黯然失色。

现在想起方才主持人说出送给她礼物的人说的那句“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只觉得万分同意。

宁?沉默了半晌,冷然开口:“我不要。”说完转身就走。

她如果要了,安迹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rmiss的寓意,她更不想承受。

安迹沉跟着起身,冷冷的看了一眼林哥。林哥会意,着手去查到底是谁把这块表送给宁?的。

虽然结果很明显。

楼上,洛岑看着宁?跑出去的背影,脸上现出一抹深深的笑意。

为了这块rmiss,他费了不少的气力。但是看到宁?的反应,这一切都值了。

宁?都误以为是慕烟送给她的,那么更不用说安迹沉了。

把宁?从你身边夺回去,安迹沉,这个寓意,你的性格,能忍的了吗?宁?,无论你再怎么为慕烟牺牲也没用,安迹沉,他根本不是那种能隐忍的人。

宁?走了出去,初冬的天气还是没达到那种侵入骨髓的冷,只是停留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上。

她出来的匆忙,并没有拿外衣。站在风口,冷的全身上下在冰敷一般。

安迹沉追了出来,将手中的蓝色大衣披到她身上。宁?没有动,木然任由安迹沉给她整理衣服。

停下的空挡,楼前的一个罗马风格的柱子周围围了一群穿着酒店工作人员服装的迎宾小姐,正弯腰看着柱子底的什么东西议论纷纷。

“这小孩儿长得多可爱,胖乎乎的,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孩子肯定当宝贝宠着。”

“就是啊,这么招人疼,怎么舍得扔了?就算是有什么病,也不应该撒手不管啊。”

“好可爱,你看看,肥嘟嘟的。”

“要不要送警察局啊?”

······

宁?听出了大概,大概是谁把自己的孩子扔在这儿了,这些人看的大概就是那个孩子。

她不自觉的往人群里看去,十几个迎宾小姐把柱子围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那个小孩子。

天这么冷,一个小孩子在这里风口里,时间长了肯定会生病的。这些迎宾小姐还有工作,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孩子抱进酒店里。

犹豫了片刻,宁?觉得,干脆自己先把孩子抱走再让警察去找他的父母吧。

安迹沉看着宁?一直看着那边不曾离去,也大概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就站着等她过去。

宁?果然走向柱子前,此刻一堆小姑娘正围着那个小孩儿聊得开心,都没有注意到宁?过来。

“让一些好吗?”宁?清淡开口,一群姑娘回过头看去,见到宁?,眼里俱是看到世间美景的惊艳。然后纷纷在惊艳中让开身子。

宁?这才看到了那个她们口中的孩子。孩子躺在一辆小婴儿车里,身上穿着蓝碎花小袄,裹得像个球,圆滚滚的。一张白白胖胖的小脸也被围巾和帽子上下挡着,只露出一双大大的小眼睛。

看样子,只是个才出生四五个月的小婴儿。

看着圆圆胖胖一双明亮的眸子干干净净认真盯着她的小婴儿,宁?的心顿时软成一团棉花。好可爱的孩子。

开心的蹲下身去看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清澈的眸子也看着她,懵懂无知的眼神,盯得人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涤,只剩下善良美好。

真可爱,宁?伸手碰了碰那个孩子肉呼呼的脸,笑了。

那一笑,灿烂的让天地失色。安迹沉看着那笑容,心跳停顿了一秒。

宁?很喜欢孩子的,她每次看到街上可爱的孩子,都会很高兴的看着他们。她那样就算非常喜欢一样东西也不会失态的性格却总是像个孩子一样笑着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孩子了。

所以那时他才会想着,如果他能和宁?有个孩子的话,宁?一定舍不得离开的。她那么爱孩子,肯定会为了孩子和他在一起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是个女孩儿,像宁?这样漂亮,性子要乖巧可爱,会每天开心的笑着跑来跑去。

他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美好。

可是一切都只不过是美好的幻想。宁?对他······她不可能和一个不爱的人去有一个孩子······

宁?开心的逗了逗那个孩子,伸手想要把他从婴儿床上抱起来。但是那个小孩明显有些认生,宁?还没抱起他,他就哭了出来。

凄惨的哭声,毫不留余力,听到宁?耳边心惊胆战的担心他这么哭下去,嗓子都要哭哑了。一时间脸上有些无措起来。

“晃晃婴儿车试试?”一个迎宾小姐提着建议。

一群人热心的哄着一直哭的小孩子,但是孩子的哭声却一直止不住,听着让人心里非常难受。

“是不是饿了啊?”又有人说着。

估计是的。宁?想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安迹沉。

“你要是喜欢,可以先把他带回家。”安迹沉自然知道宁?这么喜欢这个孩子,肯定不放心继续把他留在这里。但是这是个弃婴,总是要报警去找他的父母的。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宁?一个人是没办法处理的。

听了这话,宁?眼中流出一道开心的光芒,伸手去推婴儿车。

周围的迎宾小姐看着宁?把孩子带走,也没说什么。能出入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她想把孩子带走,她们这些人自然是管不了,也没有立场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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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小布布

推了婴儿车走到安迹沉跟前,这时林哥方走出来,看着转眼间多了的小孩子,愣了愣。

这才几分钟,孩子都这么大了?

“去把今天大门前的监控调出来送到警察局找到这个孩子的父母。宁?想把这个孩子带到家里,记着叫人去买些婴儿用的东西,然后请一个专门照顾婴儿的保姆送过来。”

“哦,好我马上让人去办。”林哥听着安迹沉的安排,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调查rmiss的事情还没着落,这又多出了一个小孩子,所以说很多人都不要孩子,麻烦死了。

车子早就开了过来,宁?还是把车里的小孩子抱了出来。小孩子很是抗拒陌生人的亲近,一直挣扎着大哭。

宁?脸上尽是无措,她根本就没有哄过小孩子的经验,抱不好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得孩子不哭。一路上被那个小孩子哭的着急不安,最后还是司机把车上挂着的车坠取下来递向宁?:“宁小姐拿这个哄哄试试。”

鲜红的珠子在昏黄的车厢里温润漂亮,宁?拿着珠子逗着那个小胖孩儿,小孩子明亮的眼睛被珠子吸引了目光,停止了哭声,肥嘟嘟都分不清关节的小手伸出来不停去抓珠子。

到了家里,宁?抱着肉嘟嘟的小孩子下了车,珠子还被那双小小的肉肉的手紧紧的抓着,另一只手伸着去用力扯的正欢。

宁?很开心的看着他抓的开心,低头只顾往楼上走。

“哥,姐姐。”

身边突然传来一句低沉的喊声。那声音,宁?很熟悉,是蓝柯的声音。但是又很陌生,因为蓝柯的声音一直朝气蓬勃活泼开朗,从没没有这种低沉的语气。

宁?抬头看了蓝柯一眼,蓝柯就站在走廊的边缘,清瘦的身子渺小的几乎没有存在感。她低着头,沉默的姿态,毫无以往的鲜明活泼。

这样的宁?,竟然和现在的自己那么像,沉默的如同一潭深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佣人说蓝柯生了病在修养,她也没去看她。可是现在看她这幅模样,病容没有看出来,却看出整个人仿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和以前那个活泼的女孩儿截然不同。

安迹沉看着突然出现的蓝柯,眼里现出一丝冷意。前两天她在宁?门前闹得很厉害,被他强制关进房间后又自杀。把她挪到一楼后,他吩咐下人不许她上楼更不许她在宁?面前出现,免得宁?知道她的事情担心。可是没想到她会偷偷跑出来。

“回你的房间去。”安迹沉对蓝柯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

“啪”的一声,小胖手里的珠子掉了下去,小婴儿小手往下抓抓了个空,又开始哭了出来。

宁?忙收回放在蓝柯身上的视线,急忙的又去哄怀里软软小小的孩子。想要低下身去捡那串珠子,可是因为抱了个孩子,简单的动作也变得艰难无比。

蓝柯看了一眼宁?怀里的孩子,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乖巧的走过去帮宁?捡起了那串珠子递到那个小孩儿手上,看了一眼小孩子白白胖胖的小脸,笑道:“好可爱的孩子。”

“嗯。”宁?开心的应了一声,眼底的高兴无比的明亮,显而易见对这个孩子是真的很喜欢。

“姐姐没有抱过孩子吧?你这样抱他会不舒服的。”蓝柯笑笑,对宁?开口道,“我交给你,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帮我姐姐哄她的孩子,和这个小孩儿差不多大呢。”

蓝柯的家世并不好,她不比宁?幸运。提到此处,她脸上的笑容也黯淡了几分。

宁?的注意力都在小孩子身上,并没注意到蓝柯。将孩子交到蓝柯手上,一旁已经有佣人泡了奶粉过来。

“林先生打电话过来让我准备好了奶粉。”

宁?接过小奶瓶,很有兴趣的去喂蓝柯手里的肉团子。孩子大概是饿极了,一喝到奶粉,手里的珠子也不要了,又重新被他扔到地上,极是认真的喝着奶粉。

“他叫什么啊姐姐?”蓝柯抬头问着宁?。

“我也不知道,”想到这是被抛弃的小孩儿,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下去,沉默了片刻,笑道,“要不,就叫布布吧,我不知道他的姓,就先这么叫着好了。小布布~”

一声甜甜的小布布,从未有过的清悦动听。

安迹沉看着宁?的目光抖了抖。

这便是她的爱,腻死人却让人心甘情愿的爱。他一直期望,却得不到。

“小布布。”宁?开心的用手指戳了戳布布肉呼呼的脸,布布边喝着奶粉边看着她,干净的眼睛如果琉璃雕刻的一般明亮。所以说,小孩子就像是个善良的天使。

宁?抱回蓝柯手中的布布,因为心里开心,对蓝柯明丽的笑道:“你还有病,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你抱孩子很有经验的样子,闲的时候帮我哄哄他吧,我以前没和小孩子玩过的。”

“好啊。”蓝柯笑着答应。

安迹沉看了眼蓝柯笑容明亮却失去了原本的澄净,没有说话。

“嗯。”宁?笑容灿烂的抱着孩子上了楼。

蓝柯看着宁?慢慢远去的背影,眼底,是黯淡伤神。如果,那个正在上楼的人是她,该多好。可是······

抱了几分钟的孩子,虽然很轻,但到底有些重量,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要让宁?为你担心。”安迹沉看着蓝柯,眼里是冰冷的严厉。

“嗯,我知道。”蓝柯低头应道。

她,何时让宁?担过心?自从宁?过来,她一直陪着她照顾她,把她看做高高在上的女神一般仰视,发自内心的爱着她。何时,成为过她的负担。

以前她不敢,现在,她更不敢。与宁?而言,她只是个解闷的玩伴,安迹沉是这样看她的,宁?也是这么看她的。

对,对他们而言,她就像个玩具似的。

被你们这样对待,我很难过啊。

第二天,林哥找的保姆来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说是有二十年的经验了,高价从别人那里扒来的。喂了奶,宁?兴致很高的想要抱着小布布出去给他买些衣服玩具。

102、偶遇

于是抱着小布布出了门,保姆韩阿姨推着婴儿车在后面跟着。

宁?心情很好的拿着货架上的玩具给布布玩,看着布布不感兴趣把玩具摔掉漠然撇开视线,遇到喜欢的就一直抓着在手里拉扯着。只是一张小胖脸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也不笑,平静的很。

这孩子,这脾气,宁?很少接触小孩子,不知道到底这脾气正不正常,大概是早熟吧,从小就不苟言笑的平平淡淡的样子。

挑了一堆玩具和好多小小的衣服回来,时至中午,宁?抱着那个孩子乐不思蜀,下午仍想接着再逛逛。

于是就在一家饭店吃饭。在听到周莞清开心的叫她的名字时,宁?想,她和周莞清的缘分还真是好,每次出门都能撞见。

周莞清是看到宁?的背影,当宁?转身看她的时候,她当时就愣住了,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看着宁?怀里的小肉团。

“不是吧,这才多久,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周莞清毫不顾忌形象的大喊引来餐厅里的人的围观,纷纷看向宁?。

宁?有些黑线,捏了捏怀里布布白嫩嫩的小脸,布布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却平淡的很。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明亮干净。

“对啊,我儿子。”宁?没有否认,开心的抱着布布。

一脸玩笑的看着宁?的周莞清顿时真的被雷劈了。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啊?这才一个多月啊······”周莞清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十月怀胎,不说宁?怎么隐瞒的身材让她看不出来,但算算时间······十个月之前,她还不认识慕烟的吧,那么这个孩子······安迹沉的?!嗯,就算是安迹沉的好了,那宁?肯定是在这一个月之内生的,然后就要坐个小月子,那前一段时间她还去酒吧酗酒勾搭别人?!

这根本不符合宁?的脾气好吗?她那么喜欢小孩儿,要是真的有了,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形象,就先现在这么,这么······姑且说是慈爱好了······

“别骗我了,差点相信了,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周莞清走到布布身边,仔细的看着布布,“好可爱啊!”

“当然啦。”宁?很得意。

“哎呦,这包子脸,捏着好舒服。”周莞清乐呵呵的捏着布布的小脸,布布皱着眉看着她,一脸不情愿,扭过头往宁?怀里蹭躲开周莞清。

“离我家布布远点,看你太不被人待见了。”

“去你的,”周莞清骂了一句,又问了一遍自己很纠结的问题,“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啊?”

“捡的,”宁?的语气失了几分高兴,“昨天出去,回来时在酒店门口发现的。”

“呵,我还以为这种事只在电视剧里发生呢,”周莞清逗着布布,“他父母也太没人性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宁?没有说话,在一个座位上坐下,周莞清帮忙点了个菜。

宁?也是骂过布布的父母,但是同时也很庆幸,要不是他父母不要他了,她也不可能捡到他。

布布被宁?放在腿上,伸手去抓桌子上的牙签盒,小手还没有鸭蛋形的牙签盒大,就只抓着盒子滚来滚去。

“哎呦真可爱,”周莞清又是一番赞叹,喜爱的看着布布,“你真幸运,要是是我捡的他就好了,真好玩。”

“你?”宁?白了周莞清一眼,你不玩死人家就谢天谢地了。

“我怎么了,我可是非常细心非常贤惠的好吗?!”

“宁??”

一个声音突然在两人的拌嘴声中响起。周莞清愣住,宁?也愣住。

抬头,慕烟站在桌前,温和的脸明亮的眼眸,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你怎么来了?”周莞清心里悲叹,这下惨了惨了,让慕烟和宁?见着面了,夏景阳肯定又要担心了。

慕烟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宁?腿上的小布布,脸色却很平静。

宁?想起昨天拍卖会上的rmiss,抱着布布起身,脸上已是一片空旷的原野。

离开时,慕烟看着她,脸上的神色黯淡。宁?慌张离开,没有再看他。怀里的布布却转头揽着她的脖子望着慕烟,大大的眼睛看着慕烟。

“宁?家的儿子挺喜欢你的嘛。”周莞清羡慕的看着慕烟,想起布布对她的差别待遇,心里很是不开心。

慕烟对周莞清的话并不在意,仿佛并没有听到周莞清那句“宁?家的儿子”。

昨天的拍卖会他没有去,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布布的事情,他一清二楚。看样子,宁?对那个小孩子是非常喜欢的。他还记得当初,她一谈到小孩子时那副向往开心的样子。

理所当然的,拍卖会上指名要送给宁?rmiss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这件事让知道内情的人想来,一定肯定会猜疑送给宁?rmiss的人是他。但是送没送,他这个当事人比谁都清楚。

洛岑做的事,安迹沉也许怀疑到了,但是因为他这个明显的敌手拉了很多安迹沉的注意,所以安迹沉并没有理会洛岑。只放任洛岑蹦?。

洛岑事事算计到他头上,他也只当做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只顾忌着安迹沉的原因。

很多事情,要一起爆发出来才够聚齐起足以毁灭的荒洪。

既然他们都猜rmiss是自己对安迹沉下的战书,那么他就先让洛岑舒坦一段时间。

宁?一走,韩阿姨也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

“你吃饭了没?”周莞清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慕烟问。

“没。”慕烟绝对不会相信周莞清问他这话是要请他吃饭。

“我们点了菜,待会儿就上了,你慢慢吃啊,记得把饭钱付了啊,”周莞清抓着包就走,“我要过去和宁?的儿子培养培养感情。”说完,一阵风似得离开了。

果然······慕烟默默无语。

周莞清追了出去,宁?还在门前站着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布布被她抱着,肉呼呼的小脸在她肩头四处看着,小脸却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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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位置

“嗨~”周莞清跳到布布跟前,伸手捏他的包子脸,“小布布是在等我吗?”对着自恋的对布布笑成一朵菊花。

“你别吓坏我家布布了。”宁?险险的避开周莞清,生怕她和布布接触。

“去你的,”周莞清骂了一声,看着一辆奥迪开了过来,正是宁?的车。问道,“你要去哪?”

“回去。”

“那······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安迹沉家看看吧,我要和你家小布布培养培养感情。”周莞清也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

“好啊。”宁?闷在家里,多一个人也好解闷。

因为布布的原因,宁?让人把自己屋里全部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那些危险的东西也全都撤掉了。回到家就放布布在地上,让他自个儿爬来爬去拿着玩具自己玩的认真。

“你天天在家里真舒服,”周莞清看着宁?的现状,由衷的羡慕,“我现在天天事儿多的要死,感觉都要心力衰竭而死了。”

宁?没有说话。

舒服?确实啊,她这种混吃等死的生活。

“那天在酒吧看见你······”周莞清看着宁?的脸色深沉,“你怎么了?还有你和安迹沉······”

那几天,呵呵,现在回想,依旧是混沌的黑暗,搅成天翻地覆的漩涡让人不敢接近。

“心情不好而已。”宁?没有想要说下去的意思。

周莞清也没有再说下去,拿了个光头强的玩具逗布布。布布接过玩具,拉着光头强的腿翻来覆去,还很专心的看都没看周莞清一眼。

正在这时,屋里传来了敲门声:“姐姐。”

是蓝柯的声音。

“进来吧。”

门被打开,蓝柯走了进来,微低着头,脸上忧郁中又带着小家碧玉的拘谨。

周莞清看到蓝柯,有些意外。这丫还在这儿?她和宁?的关系这么玄妙,两人生活中同一个屋檐下,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来看看布布。”蓝柯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样子。宁?和周莞清都和布布一样坐在地上,蓝柯却拘谨不安,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样。

“地上坐着挺舒服的,坐下来吧。”宁?轻声开口。

终于能够理解当初安迹沉看到无助的自己时心里的那种感觉,就像她现在看着蓝柯一样,心里升起的,满满都是怜惜,不想委屈了她一分一毫。

“嗯。”蓝柯轻轻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周莞清一边陪着布布玩,一边看着蓝柯,也不是那种打量的看,她的动作很是正大光明,倒也找不到一点不礼貌的地方。

蓝柯也时不时的逗逗布布,直到佣人敲门:“宁小姐,午饭好了,安先生也回来了,正在餐厅等您过去用餐呢。”

“终于开饭了,饿死我了!”周莞清很是兴奋,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宁?抱着布布站了起来,出了房间。韩阿姨就在不远处,接了布布道:“我去喂布布喝奶粉,小姐先去吃饭吧。”

“嗯。”宁?点头。

走向餐厅,却发现岔路的时候,蓝柯黯然低着头准备下楼。

“你不去吃饭?”宁?停住脚步问向蓝柯。

“我······”蓝柯黯然停了下来,没有开口。

安迹沉不让她去二楼,但是因为宁?的原因,昨天才解了她这个禁令。可是,他并没有说同意她重新回到饭桌上吃饭。

“再让她们把饭菜送到你房里太麻烦了,一起过来吃吧。”

周莞清站立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看宁?,又看看周莞清。脸笑的像朵油菜花。

“可是哥他······”蓝柯踌躇不安。

“他怎么了?”宁?不知道蓝柯最近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安迹沉对蓝柯怎么了,在这儿当口也没细问下去,“过来吧。”

到了饭桌上,周莞清看着长桌上摆开的长长的菜肴,哇的一声:“安迹沉,你家好有钱啊!一顿午饭快二十个菜了!还各地方的菜系都有啊。”

无论是四川的川式蒸粉肉还是江苏的桂花芡实糕,饭桌上几乎是涵盖了天南海北。

其实这么丰富的饭菜,主要是因为周莞清来了。宁?虽然也是一个很注重生活品味的事情,但是到底没有太过挥霍,每天四菜一汤已经是她和蓝柯承受的极限,只不过是几乎一个星期很难吃到重复的菜。

还没开饭,安迹沉坐着,听到周莞清的话,淡淡扫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蓝柯身上,看了她几秒。

冰冷的目光如同冷冰砸到心上,冻得人忍不住发抖。蓝柯低着头,不敢去看安迹沉的眼睛,生怕他会骂她。

不过安迹沉也是看了她几秒就挪开了视线,看向坐在一旁的宁?。她漠然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沉默的吃着饭。便也收了目光吃饭。

周莞清丝毫没有受到这不甚活跃的气氛的干扰,开心的把桌上的菜先尝了个遍,只觉得道道美味精致,味道香浓鲜滑,爽口沁肺。和她特意去外地旅游去的那些当地正宗小吃不想上下。

于是周莞清乐呵呵的想,以后不用再去外地了,直接来安迹沉家蹭饭就行了。

周莞清吃的特别开心。走的时候厚着脸皮让厨房里把剩下的饭菜给打包了带走了很多。

诚如当初宁?对周莞清的评价,是她见过的最不像富二代的富二代。

相比较周莞清,蓝柯却吃的心神不宁。

算起来,她只是两三天没有来这里吃饭罢了,但是此刻坐着这里,却觉得自己和这里隔了那么远。心里深深的自卑让她忐忑不安。

她没资格坐在这里。这是她无法跨越的距离。

与宁?而言,却不过是一句话的问题。

小孩子精神不好,布布七八点就坚持不住,在地毯上玩着玩着睡了过去。韩阿姨见状,抱着布布去专门给她准备的房间睡去了。

布布出去的同时,安迹沉走了进来。宁?看了他一眼,低头接着将地毯上散落的玩具收拾到收纳盒。

宁?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裙,套了件银灰色的外套用一条珍珠链松松扣了两襟。不奢华,却清新怡人。

104、现在就挺好

她的一头乌发只用了一根常用的笔绾了起来,额头弧度圆润漂亮,低垂的眼睛,能看见纤长的睫毛细微的颤动。看不见下巴,但是纤长白皙的脖颈尽情的展现了出来,在温暖的灯光下,莹白的光泽如同那串圆润的珍珠。

衬衫式的领口并没有扣完,还留了最后一个扣子松着,她即使是低着身子也只能隐约的看到那双美丽的锁骨。没有诱惑,可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诱惑。

安迹沉弯腰将地毯上最后一个玩具拾起来递到宁?手里,宁?没有抬头,默默的接了将玩具放进盒子里盖好,抱着盒子起身准备将盒子放到桌上,刚站好,整个人被身后的安迹沉猛然拉过去撞进他的怀里。

盒子打翻在地,里面的玩具重新散落一地。

安迹沉吻住宁?,含着她的唇瓣吮吸,一手抱着她一手去扯她的衣服。珍珠链被扯断,圆润的珍珠滚落在洁白的地毯上,在温和的灯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如同宁?的皮肤。

衣服被随意扔在地上,和那些玩具一起,凌乱狼藉。

安迹沉紧紧抱着宁?将她按在怀里,灼热的皮肤像是起了火,宁?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安迹沉紧贴着她的胸膛因着剧烈的心跳震动的厉害。

可是她还感觉不到自己的一丝心跳。她总是这么麻木的冷静。

直到安迹沉沉重的气息扑打在她的项间胸前,冰凉的吻有很快浇熄了那场火苗。水火交融间,大脑才开始昏昏沉沉,心跳终于也紊乱了起来。

安迹沉最后翻身将宁?躺在他身上。宁?只觉得身上都是汗水,粘腻的厉害,起身想要起开,却被安迹沉紧紧的按住,挣扎无果。

“我要去洗澡。”宁?心里略烦,不能忍受一丁点的不舒服。

“等一下。”安迹沉还是死死的抱住她,声音还带着些低沉,心跳强烈的在躺在他身上的宁?耳边形成一阵鸣声。

“很难受。”

“是单纯的难受,还是因为躺在我怀里难受?”安迹沉的声音中低沉中带着几分冰冷,心跳也渐渐平复。

“你神经病吗?”宁?斜视了安迹沉一眼。安迹沉那种性格问出她这种问题,让人难以置信。他是那种什么都不说总要埋在心里任人误解猜想的人,宁?从来没听过他问过这么煽情的问题。但是问出来了,只让人觉得很厌恶。

“今天你遇到了慕烟?”安迹沉没理会宁?的厌烦,语气低沉里又带着无所依存的飘忽。

“z市又不是我家开的,他去哪里我能管着了吗?”

“rmiss,我并没有查出来是谁要送给你。”林哥查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线索被抹得干干净净。

宁?心里一颤,没有查出来?那么,有可能不是慕烟做的。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送给她rmiss,安迹沉肯定能猜到是他送的,他何必还要费力隐瞒?既然想要宁?,慕烟也不必采取这么引人注目的场面。

可是,如果不是慕烟,那会是谁?

沉默了半晌,宁?笑了。妖娆的笑容如同开到荼蘼的彼岸花,惊心动魄的美。

“你有没有想过,送rmiss的人,是洛岑?”

安迹沉并没有接话,神色平静无波。他当然想过,不仅想过这么做的人是洛岑,而且想过洛岑这么做的目的是多么可怕。

他是要同时毁了安家和慕家。

虽然他这个做法让自己被怀疑,但是洛岑显然明白安迹沉的性格。安迹沉不会容忍一粒沙子。如洛岑想的一样,就算他知道送rmiss给宁?的人可能不是慕烟,但是仅仅是怀疑慕烟这个念头也让慕烟在他心里又加了一道坎。而且相比较洛岑,慕烟无疑是他想要迫不及待想要除去却隐忍着的。如今洛岑一道一道坎加下来,他的隐忍迟早又要爆发。

但是现在,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只要你不再接近慕烟,我不管慕家怎么做,我不会再与慕家为难。”安迹沉并没有回答宁?的问题,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慕家的黑、道势力和安家相比,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可是慕家的能力比着安家,显然不弱。因为宁?,他们两家一直合作愉快的状态发生了变化,虽然明面上还是很平静,但是慕家现在对安家的生意暗中插手调查。慕家的关系网很大,难免不会收集到什么对安家不利的证据,到时候,安家不会好过的。

但是,宁?是为了什么来到他身边的,他比谁都清楚。他不想破坏现状。

只要宁?不再和慕烟来往,即使宁?还喜欢着慕烟,他也无所谓。

宁?看了安迹沉一眼,淡淡的一眼没有任何感情。

沉默了会儿,安迹沉重新开口:“布布他家人找到了。”

宁?一愣,坐了起开:“在哪呢?什么时候找到的?他们怎么不来?他们为什么要把布布扔了啊?”

很多父母抛弃孩子可能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孩子有些先天性残疾加上家里没钱,所以才放弃了那个孩子。但是布布他很健康,别说是残疾,就连个发烧感冒都没有。而且当时布布穿的衣服、还有婴儿车上带的几件玩具,都是全新的,且都是做工不错的,不像是家里特穷的人能买得起的。

“是个二十岁的女的,未婚先孕,担心孩子会影响自己的发展,就扔了。老二见了她,看她也没有要把孩子带回去的意思,就把他留在这儿了。”

影响自己的发展,这个借口,难道说,这算是什么借口?孩子能影响自己的发展吗?就算影响了,那就把孩子仍了一点都不想着去负责任吗?

宁?想,要是自己有孩子,一定会牺牲掉一切都让他好好的。

她不要布布也好,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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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电话

看着宁?如画的眉眼,心里的那份温情又变成了躁动不安的占有,只想把她融进血液里,再也无法逃脱。

重新把宁?压在身下扯了她身上的被子,还未完全睡熟的宁?又被弄醒。

如此清醒了又昏昏睡去反反复复,宁?终于疲惫的陷入沉睡。

宁?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一家四口,畅享天伦,和妈妈吵吵嘴,和爸爸开开玩笑,逗着妹妹一起看笑话。她觉得很温暖很幸福。

可正在她无比幸福之时,她的大脑开始清醒。她渐渐想起自己的处境。

她离家出走、她被人一起、她被迫去经历一些血腥残忍的事情、她要与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日日生活中一起、她夜夜在他身下被迫承欢,她痛苦不堪。

宁?瞬间被惊醒,六神无主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满身冷汗。

那是噩梦,也是她真实的生活,将身体蜷作一团,宁?全身颤抖。

真的可怕,这种生活真的可怕。

无助间,一段激烈的音乐在这沉寂的房间突然炸开,手机不知在哪个角落震动高歌。

宁?只是躺着,除了身体细微的颤抖,一动不动放任着手机响了一阵又一阵。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也不去思考会是谁打来的。就这样脑子一片空白就好,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想,如同死了一般。

房门轻轻打开,女佣在房间外听到屋里的手机响了,又不见人接,怕宁?还在睡着会被吵醒,便想进来把手机关掉。

进了房间却发现宁?已经醒了,只是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女佣找到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看宁?,开口道:“宁小姐,是您的妈妈打来的,您要不要姐。”

“你说什么?!”宁?惊愕的起身下了床。

她妈妈打来的?!怎么可能,她妈妈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她离开家时用的手机号码早就换掉了,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虽然家里的电话号码一直被她深深刻在心里,一直被她存在电话薄‘家人’的行列。

宁?愣了半天,电话停了又再次想起,紧紧揪着她的心不放。

接?还是不接?

接的话,以后就联系上了,可她这令人不齿的样子,她该怎样去面对把她视若珍宝的家人?

可要是不接的话,万一是家里有了什么要紧事耽误了怎么办?

犹豫了半晌,宁?终于按了通话键。

心里最终还是放不下那流动在血液里的亲情。

“宁宁,是宁宁吗?!”有些苍老的声音,颤抖着又急切着。

听到那个深刻在骨髓里的声音,宁?的眼泪瞬间倾泻而出:“妈,是我。”

“宁宁,真的是你吗?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和妈妈联系一次呢?你知不知道妈妈找你找得多辛苦?妈妈去了你学校找了好多次,都快绝望了。宁宁,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呢,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我和你爸怎么可能还怪你呢?”电话的那头是悲戚的哭声。

“妈,我也想回去啊······”宁?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傻孩子,要不是我在学校里碰到了你朋友,她给我讲了你的事,你还想一个人在外面忍多久?无论你犯了什么错,你的家是不会不要你的。”

讲了她的事?是周莞清吗?那她妈妈什么都知道了?

“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担心了······”宁?担心着,泣不成声。

“说什么对不起,找到你就好了······宁宁,我现在正在z市,你出来见我一面吧,妈妈好想你。”

“好,”宁?连连点头,“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这是······”那头好像不知道地点。

“是安博酒店,阿姨。”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宁?听出是周莞清的声音。

也难怪,也只有周莞清对她的事情一清二楚了。

“我知道了妈,我马上就到。”宁?急忙去梳洗。

“宁宁······”电话里她妈妈的声音有些犹豫,“我听说,那个逼你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一直派人跟着你是吗?”

宁?一愣,觉得有些难堪。自己这么样子,实在没有脸去面对把自己当成骄傲的妈妈。

“宁宁,那个人要是知道了我来找你,他一定也会过来的。可是那个人那样对你,我实在不想见到他。”

“你放心吧妈,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你先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过去了。”

“好,你路上慢点。”

“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宁?顾不上心情的激荡,急忙去洗漱。出来时,女佣还站在房中。

宁?看了她一眼,道:“你去帮我随便挑一件衣服。”

“是。”女佣盈了一声,打开衣柜背对着宁?挑选衣服。

宁?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重重的砸在那个女佣头上,女佣连惊呼都来不及的晕了过去。

宁?那件长裙将女佣绑了,又拿了一团干净的布塞到她嘴里,帮她随意止了血将她藏进衣柜。

随意拿了件衣服换上,又在包里装了另一身行头,宁?匆忙离开。

让司机去了一家酒吧,宁?扫了一圈酒吧里的人,寻到一个和自己身形相似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正和一个男的聊得欢快。

宁?走过去小声在女孩儿身边道:“你的睫毛膏有些融掉了。”说罢,冲女孩儿笑了笑,自己去了洗手间开始化妆。

一会儿女孩儿果然也到了洗手间。宁?在她身边已经化了一个浓妆,浓重的叫人认不出来自己原本的样子。

她又走进隔间里换了套行头,与方才判若两人。再看那个女孩儿,她已经补好了妆正准备走。

“你的肩带好像装反了。”宁?又‘提醒’她。

女孩儿这才注意点宁?,认出她是方才提醒自己妆花了的人,感谢的冲她笑笑:“刚才笑的太厉害,泪花都出来了,睫毛膏又不防水,眼圈都黑了。幸亏你提醒我,不然可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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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昏迷

“都是女生。我自然知道在异性面前自己的妆花了会多尴尬,我曾经就因此被嫌弃过呢,”宁?笑道,“我进去帮你把肩带整整吧?”

“那真是谢谢你了。”女生感激的笑。

进了一个隔间,女生背对着宁?让宁?帮她整理肩带。宁?见她毫无防备,伸手先捂紧她的嘴。

女生大惊,开始挣扎。宁?掏出自己藏在袖间的水果刀抵在女生脖间,冷声道:“我劝你最好别乱动,要是不小心上了你,我就只好杀人灭口了。”

和安迹沉在一起这么久了,这种场面她不是没见过。该有的冷冽,她全有了。

女生吓得全身发抖,却不敢再挣扎。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只要你肯听话,我保证不会伤害到你。你也别妄想逃跑,这间酒吧都是我的人,你就是跑了出去我也能轻易抓住你。所以乖乖听话是你最好的选择。”宁?放缓了语气,接着道,“我现在把手松开,你要是敢出声,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道门。”

女生吓得连连点头。

宁?慢慢放开那个女生。那女生被宁?的威胁吓得根本不敢出声,只是缓缓转过身面对宁?,满目惊恐,泪流满面。

“把这套衣服换上。”宁?将自己出门时穿的那件衣服递给那个女生。

女生战战兢兢的换好,宁?又将她的头发散了下来,喂她化了一个与自己平时极为相似的妆容。

一切整理好之后,宁?打量了一番女孩儿。

很好,如果不看脸,这个女孩儿足可以以假乱真。

“你现在出去,到一处人多的地方找一个男生搭讪,也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给他一巴掌就行了。你放心,我的人会过去救你,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

女生虽然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

安迹沉的人虽寸步不离的跟着宁?,但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且酒吧灯光昏暗,人脸模糊不清。那个女孩儿一出去,那些人就把她错认成了宁?。

当那个女孩儿与人闹起来的时候他们慌忙赶了过去。宁?趁着混乱匆忙离开了。

慌忙拦了辆出租车赶去万博,宁?在车上利落的卸了妆。

司机看了忍不住称赞:“小姑娘不化妆比较漂亮。”

宁?礼貌的笑了笑,想到自己几年未见的妈妈此刻正等着她,心里激动的不知所措。

到了酒店,宁?跑到一楼大厅,餐厅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是谈生意的中年男人。

宁?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妈妈。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电话接起,宁?急切的问:“妈妈,你现在在哪啊?我怎么没见你?”

“我正在洗手间,一会儿就出来了。我给你点了道米酒蛋花汤,我记得你最爱喝了,在九号桌,你先喝着,我马上就过去了。”

“好,那你快点。”

“快去吧,一会儿汤就凉了。”

宁?坐在椅子上,饭桌上各色菜肴琳琅满目。她的家境并不算太好,可是妈妈还是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给她······

宁?眼里微微湿润,舀了勺汤来喝。甜而不腻,幼滑清爽,和她妈妈亲手做的几乎一模一样。宁?双手微微颤抖,又喝了几勺。

只是半碗甜汤下去,宁?突然觉得头昏的厉害。她顿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可还来不及细想,她便晕了过去。

餐厅里言笑晏晏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毕恭毕敬的站起来,目光恭敬的看着从餐厅工作后台走出来的那个笑容邪佞的人。

这时有人走到那人身边,道:“楼上一切都布置好了。”

那人笑容更加邪魅,看着昏迷的宁?,缓缓走到她身边。

美人儿,是用来玩弄,而不是捧在手里视若珍宝的。

他抬起宁?的脸,张狂的笑容尽是嘲弄。

伸手拿起桌上那杯色泽鲜亮的红酒,将酒杯押在宁?淡粉的唇上给她灌了下去。

些许酒水沿着宁?的唇角流了出来,污了她干净的衣服。

“特意为你准备的好东西呢,我给它取名叫‘醉和春’,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轻笑着放下酒杯,松开钳着宁?下巴的手,任由宁?重新瘫倒在桌上。

“把她抬到楼上。”他转头对身边的吩咐道。

已是初冬。冬寒料峭,院子里虽被精心打点,却还是散发出悲凉的气息。

乳白色的栅栏为冬天添了抹寒冷,镂空的大门紧闭着,封锁着无人进入的慌境。长长的鹅卵石路无尽头的蔓延,不会再有一个忧郁的女孩儿高兴的跳着从石子路的那头大叫着另一头站的人的名字。

梧桐叶落尽是疏条条的枝干,玫瑰花园已荒,一排肃杀。

只是第一场雪,还迟迟不来。

慕烟还记得,宁?向自己讨今年冬天第一场雪的雪水。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他为了一个课题已经忙了三天,也没时间去找宁?,从大量的资料中寻得间隙抬头喘息的片刻,他看到图书馆的窗台上不知是谁让了一瓶金银花。

脑海中又想起了宁?告诉他的关于金银花的另一个名字:忍冬。

宁?说她喜欢忍冬这个名字,因此也不再讨厌寒冷的冬天了。

慕烟对一年四季倒是没太多的善恶,只是宁?总有太多喜欢的东西。细小的、渗入生活的每一部分。她又把这些喜欢的东西用清浅的话语一一告诉他,让他总能在面对一些小事物时不期而遇的想起她。

不知道这几天她在做些什么?慕烟淡笑,低头继续埋头看书。

安静的耳边突然炸开一声惊叫,身子被人猛地一幢,慕烟吓了一跳,抬头就见宁?得意洋洋的对他笑。那笑容灿烂耀眼,就如同窗台上盛放着的金银花。

慕烟伸手淡笑着捏了捏宁?调皮的笑脸,问:“你怎么来了?”

“有个东西送给你。”宁?神秘的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送给慕烟,迫不及待的要他打开。

慕烟并没对这件礼物抱有什么美好的期待。宁?总是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天马行空的礼物,让他难以接受。

107、房间

不过这次的礼物靠谱多了,是一只剔透的漂流瓶,手指般高低,木塞,瓶里悬着一只晴天娃娃,小巧精致。

“漂亮吧,漂亮吧?”宁?笑的分外开心,“瓶子先放你这儿,等明年冬天下了第一场雪,你帮我收集雪水放进这个瓶子里送给我好不好?”

果然······就知道她的想法那么怪诞。这次不可能这么正常。

那只瓶子被她悬挂在他的床前,窗子打开,微风微动,瓶子和里面的晴天娃娃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漂亮吧?漂亮吧?”

她清越的声音尤回荡在耳边,可她的人却久不相见了。

宁?······慕烟拨了拨犹自剔透美丽的瓶子,念出了心里跳动着的那个名字。

恍惚间,手机铃声响起。慕烟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平静的脸上波起云涌。

是宁?打来的。

电话接通,那头响起宁?的声音:“慕烟,我在万博酒店1707等你,你快点过来!”

声音急切失控,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宁?,”慕烟微微皱眉,紧声问,“你怎么了?”

“你快点过来,快点。”那边惊慌的一句说完就挂了电话。

慕烟没有多想,慌忙出了门。

纸醉灯谜的酒吧包间里,一个年轻的女子淡笑着挂了电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慵懒阴邪的人,道:“事情办完了,没露馅吧?”

“很好,”洛岑满意的笑,“不愧是著名的配音演员,模仿起来声线几乎一模一样,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

洛岑笑着看着桌上的平板电脑,上面赫然是宁?昏睡在大床上的景象。

接下来,就等着另一个主角上场,这场戏就真正的开场了。

洛岑轻笑,黑如墨潭的双眼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幽暗的光芒,好似丛林深处等待着猎物的苍狼的幽绿的眼。

暖黄的灯光将房间照的温馨柔和。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玫瑰馨香。宁?静静的昏睡中床上,床单上鲜艳的玫瑰花瓣衬托着她白皙的脸娇艳动人。她一如沉睡的公主,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能将她从爱情的诅咒中解救出来。

慕烟匆忙赶到1707房间外,房门开了一条缝,并没有锁。他开门进去,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

玫瑰香是最能使人放松的香料,宁?最喜欢的,就是玫瑰香。她泡澡的时候常用玫瑰精油,被温暖甜腻的花香熏得全身懒散无比,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笼在了香气中。

只是这房间的花香,也太浓了点,而且带着异样的燥热。只是待了不到一分钟,身上就如被蒸汗一般全身酥软发热。

慕烟看向窗户,窗户是打开的,虽然并没有完全打开,但是香气也能慢慢的飘散。他走到窗前将窗子又打开了点,但是也并没有完全的打开让香味快速飘散。

冬天的冷风吹了进来,将屋子里的香味稀释了几分,但是对身上的燥热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

来不及顾忌这浓郁的花香,慕烟看到昏睡的宁?,忙坐过去。宁?的脸色很好,并不像受了是什么惊吓的样子。看到这些,慕烟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只是在这间房间里呆久了,身子越来越虚软,力气渐渐流失。心里的那丝燥热也越来越灼热。

“宁?。”慕烟俯身轻声喊着宁?的名字。

宁?并没有醒过来,但是平静的脸上却开始眉头紧皱,白皙的脸上升起绯红的红晕。

“热······”无意识的吐出这句话时,她鲜红欲滴的唇瓣微动,已是比房间的香气更浓烈的催情药。

确实是很热,慕烟也觉得身上的体温逐渐升温。宁?比他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了会儿,反应肯定比他要强。

转眼间宁?的脸上已氤氲了一层醉红,沉迷之间去掀身上的被子。

薄薄的被子被扯开,露出的是宁?白皙的身体,莹润的皮肤在柔和的光线里如同一块美玉,骨节分明处突起圆润精致,腰际的线条优美纤长。

慕烟看着宁?的身体,清浅的眸子沉了几分,伸手扯掉身上的外套随意丢掉。

随手的一丢,却正巧盖在了隐秘处的那个摄像头上。

洛岑靠在沙发上,手中的酒杯被他轻轻摇晃。平板早就被他在慕烟出现在房间的那一刻就关了。他只盯着虚空中的一个点,脸上是讳莫如深的笑意。

宁?开始难受的呻、吟,慕烟伸手抚上她的脸安抚着她,冰凉的手触到宁?滚烫的皮肤,宁?紧绷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舒缓的满足。

看了稍稍安静了几分的宁?,慕烟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

短信的收件人并没有名字,只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但是一条简单的短信却说明了一切:尽量拖住安迹沉,在他过来的前十几分钟让我妈打电话把我叫出去。

从慕烟接到宁?的那个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洛岑的设计。先不说电话里的那个声音,确实足以以假乱真。但是话语中的情绪却很不像。

宁?是一个会焦急的人,但焦急起来也只有焦急,她的声音不会在焦急的时候提高。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也许这次宁?的情绪真的是太过急躁与往日不同。可是他们现在的状况,宁?想躲他都来不及,更别说打电话急急忙忙的让他过去。要打,宁?也会选择安迹沉。

到了房间的情景就更不用说了,房间里的花香他刚开始还没觉得异样,但是那药药效太强,当身体那份燥热产生的时候他就察觉到香味的不对了。

在看房间打开的窗户,说是为了散去香味,实际上是为了让人抓奸的时候不发现屋里被下了药而已。还有摄像头,他研究过这种情况下摄像头最适合的几个位置,然后很轻易的便发现了。

洛岑要设计他,前两天就通过rmiss为两人的‘奸情’设计了基础,现在这一幕要是让安迹沉知道了,也不会觉得两人的发展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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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温情

刚发完信息,慕烟就被宁?抱住了。宁?顺着他的胳膊软软的趴在他的肩头,亲吻着他的脖子。冰凉的吻并着细细的气息,酥麻**。

慕烟放下手机,抱起宁?低头轻轻咬上她鲜红的唇,心里的燥热霎时烧成大火。

被纾解之后,宁?的神识渐渐的清醒过来,看到身边的慕烟时,脸上神情转换,分外复杂精彩。从看到慕烟的惊讶,到回想起方才情景的窘迫丢脸,再到细细思考这一切时的沉重。一时所有的表情僵在脸上,纠结怪异。

慕烟看着宁?这个样子,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第一次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害羞。”

宁?一脸木木的拉过被子盖了脸,转过身不再看慕烟。

这不一样啊······她从来没有那么热情奔放过······

慕烟伸手将宁?抱到他怀里,任由宁?冰冷柔软的发丝铺了他满怀,迤逦**。

“你不能留在这里。”宁?轻声开口,话却并不轻松。

回想现在的状况,宁?自然猜到是被人算计了。现在慕烟在这里,安迹沉如果找来就麻烦了。

慕烟刚想说什么,被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脸上轻松的神色变了变,拿了手机,正是他妈妈沈芷兰打来的。

宁?看了眼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联系人时,眼里出现一抹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刺痛。

慕烟看了宁?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安抚。

接了电话,那头响起沈芷兰着急的声音:“慕烟,我出车祸了,撞了人。”

慕烟抱着宁?的手一紧:“你现在在哪儿?”

“练江路。”沈芷兰的话是焦急的利落。

“我马上过去。”

慕烟挂了电话想要起身,宁?从他身上坐起来,脸上的柔软变得死寂。看着宁?,慕烟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快点过去吧,阿姨很着急的样子。”宁?知道慕烟不放心她,只是淡笑着让慕烟放心。

“等我。”慕烟捧着宁?的脸,低头在她额头印下浅浅一吻,起身去收拾。

宁?看着慕烟快速的收拾好,他走到门边时,不放心的回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愧疚。

慕烟看到宁?漆黑的眼中带着几分紧紧的殷殷渴求时,心里的愧疚疯魔一般滋长。也许宁?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内心深处多么舍不得他离开,她笑着对他说让他离开,可是一向细腻的她,此刻更加希望的,不过是他留下来而已。

只是,宁?知道他不能留下来,他也知道,他不能。

门被打开,然后再度合上。

宁?松了口气。走了、走了,太好了。即使她过得再违心、再煎熬,她也不愿他有丝毫的危险和纠结。

心里突然空荡的厉害,加上那一场激烈的,宁?疲惫的动也不想的,在床上躺了会儿,她突然意识到安迹沉要是突然过来看到她这般模样,一定会疯狂的想杀人。

顾不得身上的酸楚疲惫,宁?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她的衣服还有包被随意扔在了地上。一片凌乱不堪不忍直视。

裹了被子下床去拾地上的衣服,她刚俯下身,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吵杂的脚步声响起,十几个人涌了进来在房间两侧站定。

该来的,总会来的。

宁?安静的看向门口,安迹沉黑色如夜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宁?的那刻,他阴郁的脸色已是暴怒的铁青。

“你们都出去。”安迹沉隐忍着怒气,对屋子里的人交代。

进来的人在看到屋里凌乱散落的衣物和宁?的时候都默不作声的转过身背对着宁?,此刻听到安迹沉这么说,都迫不及待的逃跑般的快速撤了出去。

屋里很快便只剩下了宁?和安迹沉两人。

安迹沉只站在那里,冰冷深邃的眸子看着宁?,不说话。

“我只是······”宁?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安迹沉现在或许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人弄晕了弄到这里的,我才刚醒······”

“你过来。”安迹沉此刻的脸却面无表情了,声音也平淡的可怕。

宁?实在不知道安迹沉这个反应代表了什么,裹着被子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窥探点他现在的想法。但那寒潭似的眼眸里,除了凌冽,一无所有。

走到安迹沉跟前,宁?站住,又开口,极为诚恳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刚落,宁?已经迎面挨了一巴掌。

很重。重到宁?被那力量掀翻在地,头‘轰’的一声炸开了,耳朵一阵轰鸣,左半边脸疼的像是在将皮肤割开浇了层辣椒油,口中也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宁?面前一片漆黑,瘫倒在地上。头昏的厉害,半天都站不起来。

静静的在趴在地上缓了半天,被子掉落,地板冰凉入骨,冻得她阵阵发抖。

过了半天,她才能爬起来,目光平静的看向安迹沉,一道血丝从她嘴角蜿蜒流了下来。

“慕烟呢?!”安迹沉的暴戾终于如岩浆般喷薄而出。

“慕烟?”宁?轻笑,说话间脸疼的厉害,可是她还是笑的妖娆,“关慕烟什么事?我说了是我一个人啊。”

“一个人?!”

安迹沉一把拽着宁?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力度之大让宁?眼中泛出了一层水汽,他却毫不手软的又是一巴掌将宁?扇倒在床上,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拉到雪白的床单上那一块暗沉的水渍前:“一个人?!这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

宁?看了一眼那片水渍,又是一口鲜血咳了出来,喷洒在雪白的床单上,妖艳无比。

“不是······慕烟······”脸颊疼得厉害,每说出一个字心脏就是一阵抽痛。

“你给我闭嘴!”

安迹沉拽住宁?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的往桌边的桌角撞去,宁?痛的凄惨的痛呼,头脑极为清醒的感受到了那种深刻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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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暴戾

疼,真的很疼,疼的她的身体不停的抽搐,忍不住在地上翻转打滚。伤口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流淌着地上,沾上她凌乱的青丝,雪白的皮肤。

莹白的身体从被子中解脱出来,光洁如玉的皮肤上满是暧昧的痕迹,颈间、胸前,看的安迹沉眼中一片血光。

安迹沉看着痛的呻吟抽搐的宁?,拉着她的脚踝将她往浴室里拖去。宁?尖叫,光裸的身体在冰冷的地板上拖过,一路上她的头被桌子还有墙角门框狠的撞过几次,发出沉闷的声响。

“安迹沉,不要安迹沉,安迹沉······”宁?发出凄厉的哭求,真的很痛啊,她很害怕很害怕那种痛苦。

安迹沉打开浴室的淋浴,冰凉的水冲到她身上,激的她又是猛地一颤。有些冷水砸在额角还在流血的伤口,又是一阵疼痛。

安迹沉就那么抓着她的头一次又一次用力的撞在冷硬的墙壁上。

刚开始的时候宁?还痛苦的惨叫着呻吟挣扎,可这么被安迹沉撞了六七次之后她的呼声渐渐微弱了下去,身体只有在每次和坚硬的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时才会激起一阵抽搐。

到了后来,房间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和骨头与瓷片相撞的声音,响在宁?的骨骼间,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那种闷闷的充斥着整个灵魂的声音。

宁?已经彻底没了声音。

很疼,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疼。可是到了后来,那疼痛竟然也麻木了,听着那令人心惊胆战的碰撞声,宁?的心渐渐沉静,意识却越来越恍惚。

快要死了吧?

她这么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只是没想到,是死在安迹沉的手里呢。

最后一次用尽全力将宁?撞向那坚硬的墙壁,安迹沉放开手,宁?的头重重的落下砸落在地上。

地上满是鲜红的水,是她头上的伤口流出的血,被冷水冲刷着流了下来。她的头发已经湿透,白皙的身体泡澡殷红的血水里,诡艳的吓人。

安迹沉转过她的脸,她的头上无数个伤口汩汩冒出温热的血,她的脸依然肿着,却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昔日丰盈殷红的唇此时已是吓人的灰紫。

但那灰寂的唇边,却开出一个明丽的笑。

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安迹沉的手里,安迹沉看到宁?头上的伤和脚下成流的血水就清楚的知道,再有两次,只需要再将她的头砸向冰冷的瓷砖两次,她就必死无疑了、

他满腔怒火,恨不得将她杀了解气。但是当她逐渐没了气息、身体逐渐没了动作奄奄一息的瘫倒的时候,他手里的动作还是慢慢停了下来。

此时的宁?宛如支离破碎的玻璃,全身上下俱是被强行拖行以及挣扎时被安迹沉大力禁锢掐出来的淤青紫块,苍白如纸的脸上鲜血纵横交错,嘴角也蔓延出一丝血流,衬着那浅淡的笑,叫看到的人惊得心惊肉跳。

她把死当成了解脱。

哗哗的冷水淋下,耳边突然想起宁?那声恐惧的哭求:“安迹沉,不要安迹沉······”她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声音里满是害怕惊慌。

他从来没有听过她如此恐惧的哭求声。

愤怒握紧的手松了松,安迹沉俯身将宁?拦腰抱了起来,她大概是被踹到了心口,受了内伤,被安迹沉这大幅度的动作触痛了内脏,嘴角又是一大股鲜血涌了出来。

安迹沉低头扫了她一眼,拿起一块浴巾将她裹了起来走了出去。

林哥在房间外面等了许久,听着房间里宁?凄厉的哀叫,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安迹沉对宁?一向很好,别说是动手打她,就是一句重话也很少对她说。充其量只是说些空威胁她一番,却从来不曾真正伤害过她。只是今天······

是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与别人上了床,都会有杀了她的冲动吧?宁?今天势必会遭殃。

但是屋里的惨叫实在惨绝人寰,不过能叫出来显然证明宁?伤的还不太严重,让他惊忧的是到了后来,房间里没了一丝声音,可是安迹沉还是没出来。安迹沉他不会真要把宁?打死吧?

那个女孩儿······回想起认识宁?的这三年,他对她的了解不多,可那确实是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孩儿,虽然任性,但到底让人忍不住去宠溺她保护她的那种。她要是真的死了,实在是可惜。

正焦虑间,房门被打开,安迹沉抱着宁?走了出来。

林哥看到宁?的那刻,心里狠狠的抽了一下。饶是见过了许多血腥场面,但是平日里见惯了宁?干净完美的模样的林哥,看到她这时的样子,还是被惊了一跳。

宁?脸上布满了鲜血,早已辨不清五官。蜿蜒的血从她脸庞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她的头上是一片血肉模糊,身体被浴巾抱住,但露出来的地方尽是青紫的淤血,可怖至极。

被打的这么狠,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吧?

“去练场。”安迹沉对林哥吩咐了一声,抱着宁?径直往电梯走去。

打了又救,何必呢?林哥叹了口气,让手底下的人打电话吩咐练场里的一声提前准备好措施,自己也跟了过去。

练场就是安家的基地。安家势力庞大,每天大小纠纷不断,受伤者无数,虽然他们在医院也有安排自己的势力,但毕竟不方便,于是便自己在基地建了一个小型医院,各种设施齐全,师资力量也堪比一流医院。

给宁?看病的是当初为宁?治疗腕伤的那个医生,也是练场最好的医生。

安迹沉将宁?放在病床上,林哥带着手下的人下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安迹沉和一个医生一个护士。

那个医生看了眼宁?头上的伤,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一抹惊愕。

虽然他在黑、道上混了许久,见过了各种伤口,但是这么密集在一个地方惨不忍睹的伤势还是太狠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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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毒打

“准备输血。”医生面色严肃的对助手道,自己麻利的去给宁?的伤口止血。

安迹沉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眼睛里、脑子里群是宁?被血染红的苍白的脸。愤怒吗?心疼吗?没有,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宁?死了一般苍白的脸。

“伤口太大,需要缝针。”医生转头询问安迹沉。

“多少针?”安迹沉声音低沉,幽黑的眸子紧盯着昏迷的宁?。

“估计要十六针。”

十六针,等伤养好,也会留下一道长而恐怖的伤疤。这张脸······算是毁了。不过,去做祛疤手术的话,疤痕还是可以完全消除的。

十六针,针针刺入肉中,以线穿过,缝合。

沉默了片刻,安迹沉向医生点了点头。因为宁?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医生并没有打麻醉针。可是整个过程宁?毫无反应,如同一具尸体,再也无惧痛苦。

接下来便是输血和检查身上的伤。掀开宁?身上裹着的浴巾的那刻,医生心理又是一惊,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的青紫淤血,恐怖异常,叫人不忍直视。

医生很奇怪,宁?怎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据说安迹沉很紧张这个女人,又怎么会让她受到这样的毒打?

一番处理工作做完,一小时已经过去了。宁?脸上的伤已经收拾妥当,头上裹了层厚厚的绷带,肿胀的脸也已经敷了药,身体上的伤因为碍于两人的身份,医生并没有给她上药,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走到安迹沉面前,医生开口道:“失血过多,要是再晚来个十几分钟估计就就不回来了。胸口处被踢得那脚太重,伤了心脏,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另外还有些脑震荡。宁小姐估计最迟明天早上醒过来,以后的一段时间头会间歇性的疼痛,这也是正常现象。这是一些药膏,治宁小姐身上的淤青的,一会儿您帮她上药吧。”

安迹沉接过医生递来的药膏,深沉的脸色漆黑如夜。流血而死?从他第一次杀人,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已各种死法终结在他手里,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宁?也会在自己手里,奄奄一息。

真的没想,他对她,已经把自己能给的关心全部奉上了,并且还想一直一直给下去,让她过得开心快乐。可是她······也许是因为太爱了吧,因此面对她的背叛,他才会恨不得把她给杀了。

恨,如同爱一样,刻骨铭心。

“需要让我留下来守着吗?”医生问。

“你下去吧。”安迹沉从他身边走过,走向宁?。

“如果宁小姐半夜醒来了,您要及时按铃叫我,另外,宁小姐来的时候估计会在路上受凉,您要小心她会发烧。”医生嘱咐了几句,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医生带着助手走出房间,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抬头看,却是林哥。

“有什么事吗?你也受了伤需要处理伤口?”医生笑问。因为在练场两人相见的次数比较多,所以相处的随意些。

“宁小姐的伤势严重吗?”脸上关心的神情。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没什么大碍,失血过多,再晚个分钟就死了,不过抢救回来之后就只是些外伤,养个半个月就好了,”医生应着,脸上起了层玩笑之意,“怎么,这么关心她,林哥也看上宁小姐了?”

“说这话,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林哥瞪了他一眼,接着声音有些低沉的说,“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你就是会怜香惜玉,”医生取消,“不过,被打成那样也真的是可怜。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动老大的女人?”

“老大的东西,除了他自己,还有谁敢碰?”

“是老大打的?”医生满脸惊讶,“他不是很喜欢那个宁小姐的吗?怎么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了?”

林哥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难道说,她给老大戴了绿帽子?”医生随意的猜测,一语中的。

林哥又瞟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我说对了?!”医生震惊,“她居然没有被老大分尸,真是奇迹。”

分尸?这倒是不可能的。安迹沉当时一时震怒将宁?打成这个样子,现在平静了下来,估计心里面一定会后悔的。毕竟宁?对他而言,永远不同于别人。

“那奸夫呢?是不是被分尸了?”医生兴致盎然。

奸夫······林哥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z市,是要变天了。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真是应了“红颜祸水”这个词。

摇了摇头,林哥也不理会一脸好奇的一声,转身走了。

“哎,你哥死人,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医生气的大骂,林哥却是不理会,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迹沉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拧开药膏的盖子,将宁?身上的被子掀开,挤了些药膏在手上,用手指沾了一些轻轻在宁?身上的淤青处抹开、揉匀。他这一生到了现在,只为一个人上过药,便是宁?。

没有帮别人上过药,但是以前帮宁?上药时,动作熟练且力度适中,不至于弄疼了她。因为心疼她,怕她痛。

可这一次,动作这么轻,又是为了什么?怕她痛?他现在只怕她不够痛。

正面上完药,安迹沉等了几分钟,待药被吸收的差不多了,这才翻转过宁?的身体给她后面上药。

宁?的后背很美,皮肤细腻线条优美。安迹沉最爱的,便是宁?美的让人血脉喷张的背部。在床上,他最爱的就是让她趴在床上看着她美不胜收的背部抚摸着那勾魂的线条在她身体中进行一场的盛宴。

只是这让他无比狂恋的后背,却满是擦痕,长而可怕,只有暴力美可言。

面无表情的将药涂在宁?背上,安迹沉扯过被子将这狰狞可怕的身体盖住。

将药膏扔到桌子上,下一刻,安迹沉愤怒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了。

宁?,宁?!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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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悲怆

宁?到底还是发了高烧,午夜时分,安迹沉醒来,感觉到被自己紧紧箍在怀里的人体温滚烫异常。

按了床铃叫了医生过来。一辆体温,48·6°。医生丝毫不敢怠慢,让助手给宁?灌了退烧药,然后去拿药帮宁?挂点滴。三瓶药水,挂了两三个小时。这两三个小时安迹沉和医生一起守着,夜不成寐。

到了凌晨四点多,医生忙完便走了。安迹沉此刻睡意全无,看着床上除了还有一丝气息其余跟死人没差的宁?,脸色淡如抹云。

宁?次日中午才醒,头沉得厉害,额头那块地方尤为疼痛。回想起自己受伤的经过,脑子里只有冷水、撞击的残影,头却撕裂般的疼痛。

宁?伸手抱住被裹了厚厚一圈绷带的头,痛苦的坐起来在床上疼的翻来覆去。

头疼,疼的像被放在两块铁板之间用力挤压,快要爆开了一般。

痛苦挣扎间,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她头顶上方出现,俯身按了一下床头前的一个按钮,接着起身冷冷的看着她。

安迹沉······宁?虽然对自己受伤的全部过程回忆不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这样只可能是他打的。

他果真是震怒啊。

宁?咬唇忍着欲裂的头痛,缓缓爬到床沿,伸出手去拽安迹沉的衣服。无力的胡搜紧紧拽住安迹沉的袖子,宁?想要抬头看他,可是一抬头,头上的疼痛就更加强烈沉重。她只好重新低下头去,手却死死的拽住安迹沉黑色的袖子,气若游丝的开口:“我是······”

这时门被人打开,医生走了进来。宁?顿住话头,只是紧拽着安迹沉衣袖的手却没有放下。

“接着说。”低头看着宁?忽而婉转柔软的样子,安迹沉只是淡然开口。

她的繁华、她的盛大、她的桀骜、她的妖娆······此刻她不过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若说这时间,有谁能令她如此乖觉,除了她的家人,便只剩下了他——慕烟!

他厌恶极了她这敛气吞声的模样,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他知道她要辩解,为了慕烟?还是为了自己?

若是为了慕烟,他一定会把她杀了。

可他让她开了口,明摆着心里是期待她为自己辩解。她若是为自己辩解,无论真假,他想他都会相信。他需要一个理由,重新说服自己让宁?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好好对她,重新给她保护和纵容。他需要一个理由。

“我······”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宁?松了死拽着安迹沉的手抱着头跪在床上,身体因为疼痛而轻轻的颤动。

医生走过来,道:“先让宁小姐把止痛药吃了吧。”说着拿起桌上的一瓶药,到了两粒递给安迹沉。

“起来。”安迹沉掐着宁?的肩把宁?深埋的头抬了起来,他的手劲很大,大到让宁?想要挣脱。

药被粗鲁的硬塞进嘴里,舌尖触到了那颗药,浓烈的苦味在口腔里化开。宁?难以忍受的皱眉,紧接着安迹沉将一只玻璃杯压倒了她的唇上,硬灌了几口。

宁?胃里一阵恶心,虽然拼命想要把药和着温水往下咽,但却被一阵恶心抵着,怎么也咽不下去,最终一把推开安迹沉伏在床沿一口将口中的水和药吐了出来。

安迹沉眉头紧皱。宁?的胃一直不好,吃刺激性的药会吐出来也是常有的事。以往他都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她能吃下去,可这次······

看着宁?无力伏在窗前的身体,安迹沉心里怒气升腾,狠狠的将手里的杯子从宁?头上扔过砸在地上。

玻璃破碎声惊得宁?身体一抖,她愣愣的望着那片玻璃碴子和大滩水迹,玻璃渣粉碎一地,像极了她那可怜的自尊。

方才,她还想求他。求他!不要这么低贱了宁?,他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去求他?!

玻璃如扎在她跳动的心脏上,锐痛。

宁?看向安迹沉,目光冰冷如刀,嘲弄的笑却如一团舞动的火。

她开口,声音同时充满鄙视:“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把我打死?!”

安迹沉漆黑的眸子瞬间点了一团红色的火焰,目光冰冷如刀的看着宁?:“闭嘴。”

“为什么不把我打死?!”宁?仰脸冲他大吼,眼里满满的恨意。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三个,宁?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安迹沉已经甩了她三个耳光。每一个都用尽了力气,每次都让她眩晕的痛。

医生在一旁吓了一跳,被惊得大气都不敢穿,惊呆的看着宁?和安迹沉。

难怪宁?会伤的这么重,安迹沉下这么重的手,这点伤对他现在来说真的是小意思。

宁?只觉得脸又肿了起来,火辣辣的胀痛。头上的伤也疼得厉害了起来,伤口似乎裂开了。

但这都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一点也比不上她现在的狼狈。

她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打过,用这么屈辱的方式三番四次的打着她。

抬头看向安迹沉,眼里的恨意更加浓烈,血红的,挫骨扬灰的痛恨。

那种目光,让安迹沉的愤怒一瞬间变得心惊胆战。

是的,她现在恨不得杀了他,尽管他一直以来对她细心呵护,尽管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还是背叛他恨不得杀了他。

那种悲怆,那种精心饲养的宠物把自己咬死的悲怆,让他瞬间觉得全身冰冷,寒冷刻骨。

心里的那股悲怆很快变成了气愤,在宁?的目光中,那种愤怒越长越烈,伸手又向宁?脸上扇去。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林哥走了进来,刚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他也见惯了宁?和安迹沉相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安迹沉这么暴力的对待过宁?。这种直观的冲击力比昨天看到宁?被打伤的样子更让他震撼。

但是愣了一秒,他马上开口道:“老大!”

很大的声音,顿时让安迹沉从怒气中移了移神,动作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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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悲怆②

林哥松了口气,安迹沉的手劲他知道,再有两下宁?肯定就被他打晕了过去,指不定到时候会不会被打出什么后遗症。dm而且现在宁?奄奄一息的样子,左脸红肿的厉害,估计刚才安迹沉已经下过毒手了。下手应该很重,因为她头上的雪白的绷带已经开始有丝丝血色渗出,估计是伤口被打的裂开了。

昨天医生说宁?极度缺血,虽然救了回来,还要好好的补补,安迹沉再一顿打下去,血再流出些,估计宁?整个人都不会好了。

幸好是拦了下来,不然宁?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安迹沉缓过这一段之后肯定会后悔的。

屋里的气氛冷到极点,林哥忙开口,想缓解点气氛:“老大,宁二小姐已经到z市了。”

理智的声音向安迹沉回报,但是话,却是对着宁?说的。

宁?一愣,眩晕疼痛的脑子费力的去想宁二小姐指的是谁。

是谁呢?除了她妹妹宁羽,还能有谁呢?

“小羽,你把小羽带过来了······”宁?瞬间跌坐在床上,眼里的愤恨一瞬间变得死寂无助,整个人软软的瘫坐着像是抽去了骨架一般,漆黑寂寥的眸子茫然无措的看着安迹沉。

“我早该这么做。”安迹沉看着这样的宁?,心里不可抑制的怒气也压抑了下去,冷然看着宁?,眼眸冷漠如冰。

是的,早知道要走到这一步,他早就应该用这些死死的绑住她,那样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不要这样安迹沉,别为难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把小羽接过来好吗,让她回家好不好······”想到当初安迹沉是怎么对待夏景阳和慕烟的,那种凄凉和萧索,她能想象自己的妹妹陷入那样的境地,那是她一直一直关心照顾着的妹妹,她舍不得她一丁点的不好和委屈,一点都舍不得。

一瞬间什么自尊什么卑微都被她抛到了身后,她重新坐起来拽住安迹沉的袖子,抬头看着他的眼里蓄满泪水,凄楚可怜。

安迹沉低头看了她一眼,她若是一醒来就这么向他解释而不是要帮慕烟开脱,他一定不会这么对她。

可是那时她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心寒,他不可能再这么心无芥蒂的纵容着她。

他不怕慕家不怕洛家,在宁?用那种目光看着他的前一秒,他觉得自己最怕的就是宁?以后不能好好的生活着。

可是当看到宁?那种怨愤的目光之后他有了想想都让他觉得恐惧的事情——有一天他会死在她手里。

“以后别再惹怒我,不然痛苦的不止你一个人。”安迹沉甩开宁?,转身就要离开。

医生看着这一幕正费力的脑补这一段的开端发展,看到安迹沉从他身边走过,忙拉回神游的思绪一脸严肃。

“帮她重新包扎。”安迹沉的话声依旧冷如冰刀。

“知道了。”医生点头,心里为安迹沉感到纠结。你说这人吧,打了又紧张的让救,救了又要打,累不累啊他。

“安迹沉,你把小羽送回去好不好,把她送回去······”宁?追了过去,身上的伤拖累了她的身体,原本轻盈的脚步也变得无比艰难。

医生很清楚宁?的身体,她现在身上的伤,就算是躺着不动都疼的厉害,这么焦急的追上去,肯定很多伤口都裂开了,疼的更加厉害。

安迹沉却看都没看身后的宁?,径直的走了出去。林哥回头有些同情的看了宁?一眼,跟着安迹沉离开了。

房门关上,只剩下一室冰冷。

宁?看着紧闭的房门,雾气朦胧的眼里水汽蒸腾。

“宁小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您头上的伤裂开了,我帮您包扎一下。”医生看着宁?凄然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弄到这一步呢?安迹沉那种性格,她偏要惹恼了他,伤成这个样子,他看着都疼。

宁?没有说话,只是凄然的站在那里,眼里的水汽翻滚。

“宁小姐,老大要是知道您不肯处理伤口一定会生气的,您还是包扎一下的好。”说完这句话,医生觉得自己特无耻。明明这是人家的伤疤,他还不得不指着她的伤口撒上把盐。

但他说的也句句属实,指不定安迹沉到时候又生她的气,到时候再把她打伤一顿,他又要费力忙活不说,万一安迹沉下手重他救不回来,那就造孽了。

果然听了这话,宁?微微回了点神看了他一眼,默然走回床边重新坐定。

医生拆开宁?头上的纱布,看着她一张漂亮的脸上狰狞的伤口,有看着她木然的脸,心里连连叹息,觉得他那个小女朋友过的都比宁?开心。

安迹沉走出房间,林哥跟了上来,开口道:“老大,慕烟约了地方要见你,去吗?”

“带上人。”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慕烟安然无恙的离开。

林哥早就猜到了安迹沉这种反应。宁?他都下了重手,慕烟他就更不可能轻易的放过,杀了他都是便宜他了。

慕烟也是,风头浪尖上不好好回避,竟然还找上门来。这不符合他的作风啊。

“知道了,”林哥应了声,接着道,“还有宁小姐的事,确实是洛岑做的。照顾宁小姐的女佣说宁小姐是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才匆忙出门的,而且电话里好像还提到要宁小姐避开你的人。但是我们回去办宁二小姐的事情的时候,知道宁夫人的手机之前被人偷了,所以那个电话并不是她打过去的。

并且我们去万博酒店差了之后发现,宁小姐是被人下了药,还有宁小姐当时待的那间房间,也被人下了气体的催情药。宁小姐也只是因为失去意识,其实这也算不上是她的错。”

安迹沉没有说话,脸色的表情依旧冰冷,似乎没有听到林哥的话一样。

其实林哥也知道他这一番话的作用不大。不论宁?是不是愿意的,结果都是安迹沉无法忍受的。

113、重新来过①

林哥想的很对,无论是什么原因,安迹沉都不能说服自己能容忍宁?和慕烟上床,而且······他最不能容忍的是,当他存着一丝希望的时候,宁?还一心想着为慕烟开脱。

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在意的已经不是这些了。

如同锋利的刀在他心里捅了过去的,是宁?那时看着他憎恨的目光。

慕烟,还有洛岑,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入夜,沉寂的房间开着盏暖黄的灯,孤寂的带着缓缓流动的忧郁。

安迹沉打开门,动作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没有一丝的声音,安静的仿佛全世界陷入了无声的时间。

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响动。安迹沉走到床边,面沉如水,平日里清冷的眼神也带了一抹漆黑的深沉。

宁?睡着,整个人深陷进洁白的被褥中,孱弱的几乎不可察觉。她头上还包着刺眼的绷带,很厚,不过还好干净整洁,是换过的。一头青丝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逶迤。绷带绑的很低,紧紧地缠在眉上,还可以看见漂亮的眉头皱起的如诗如画的忧伤线条。她的脸洁白如玉,但是脸颊的红肿还若隐若现,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可怜。高挺的鼻子清傲精致,以往鲜红欲滴的唇瓣此刻却是淡淡的粉色,带了几分娇弱。

一副病容,但还是那么的楚楚动人精致完美。

安迹沉看着她这个样子,全然没有了白天的愤怒和憎恨,只剩下乖觉和温顺,柔柔的,看一眼整颗心都会微微一颤。

这个时候安迹沉突然想,要是她一直就这么在自己身边多好,如果她一直都醒不来多好,就这么看着她,一辈子也好。

伸手去摸了摸她略显凌乱的青丝,心里却生出一抹悲怆。宁?,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在我身边呢?我对你真的有那么差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

宁?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安迹沉看到,收了手,直起弯下去的身子站好,眼里的那抹漆黑也变成了冰冷。整个人的气场一边,宛如置身与冰窖。

宁?醒了过来,睁开眼,眼中笼了一层白雾,然后雾气慢慢散去,恢复平日的清明。

她转眸看向站在床边的那个笼罩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的人,入眼,是安迹沉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感情,冷的怕人。

“安迹沉,”宁?慌忙坐了起来,伸手去拽他的手,一双泪光闪烁的眸子凝着他,凄然开口道,“安迹沉,你把小羽送回去好不好,我爸妈两个人会不放心的,你把她送回去吧······”

晶莹如钻石的泪光分外耀眼,在这个灯光柔和的无力璀璨动人。

宁?,你知道吗?每次你见到我,第一句话从来都不是关于我,哪怕有,也只是逆反与争吵。

安迹沉冷然看着宁?,眼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两抹怆然。

“安迹沉,求你了安迹沉······”宁?眼里俱是无助和凄楚,她知道安迹沉现在是不可能会再听她的话了,她不知道怎么办,真的不知道,她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的乞求都那么卑微和无助。

可是她除了乞求又有什么办法?

“是我错了,我不该出去的,我应该告诉你的,我不该避开你,我真的错了安迹沉,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个样子了,再也不会了,我没想过和慕烟那样的,我真的没有想过,我真的是晕了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原谅我安迹沉,求求你了······”

宁?哭的很悲凉,黑白分明的眼中晶莹的泪水簌簌坠下,在暖黄的灯光下,凄然绝美。

“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会满足你吗?”安迹沉只是冷漠的看着宁?,脸上坚硬的表情丝毫没有一丝松动。

她的眼泪,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无法拒绝的柔软了。

宁?愣了一下,她知道,安迹沉打她打的那么狠,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任她对他发脾气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可是听到一直以来都对她纵容的人说出那样的话,真的很伤人。

她愣在那里,一双明亮的眸子泡在清澈的泪水里,有些幽暗空寂。

“宁?,如果我想让你听话,有的是办法,别让我做的更绝。”安迹沉挣开宁?握住他袖子的手,冷然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离开。

连他都这么对她······

宁?突然这个世界被一道看不见的玻璃隔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不例外,想象着玻璃内的繁华盛世,被人遗忘着。

她什么都没有,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的这几年几乎一无所有的活着,还好有夏景阳,可是她必须要离开他。然后就只剩下安迹沉。虽然她恨他,但是她的世界小的可怜,就算是恨一个人竟然也能是活着的寄托。

可是现在,他们都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她。

“我做错了吗?”宁?声音带着悲伤的哭意,“我只是想好好的生活,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我必须要和你在一起?为什么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落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个人啊,我是个人,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的。”

“你说的对,”安迹沉转过身看宁?,“既然你想,我就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宁?迷惑的看着安迹沉,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说,他让她重新来过,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可是他看着她的目光那么冰冷,不像是要放过她让她好好生活的态度。

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迹沉没有再说什么,默然离开了。

那天之后,宁?一直不知道安迹沉那句话到底是要做什么。她也一直没有回安迹沉家里,而是就呆在这里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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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重新来过②

身上的全是擦伤,好的很快,但是一些淤青却过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有消去,看上去还是很怕人,不过幸好不疼。dm头上的伤也拆了线,因为宁?体质的原因,疤痕很淡,一眼看上去很难看出来,但是仔细去看,也能看到那道长长的疤痕。

唯一不好的,是当初安迹沉踹到宁?心口的那几脚,力气很大,导致宁?宁?会偶尔的咳嗽,咳得厉害还会阵阵疼痛。

给伤口拆线的时候安迹沉没有来,这些天宁?再也没有见过他。从那天以后,他没有再来看过宁?。

拆了线的第二天林哥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林哥走到宁?床边,看着因着长久没有出去而脸色苍白的宁?,眼里有些不忍的神色。

宁?看着他,等他说话。

“老大让你去个地方。”林哥低声对宁?开口。

“去哪儿?”看着林哥的神色宁?就知道,她要去的,也许不是什么好地方。

宁?看了林哥身后的那个女人一眼,那是一个挺漂亮的女人,精致性感,一张脸除了美艳还带着冷冽的气息,是一直跟在宁?身后那些人特有的冷冽。

宁?可以猜到,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安迹沉的手下。

“去了你就知道了。”林哥并没有告诉她,但是他的神色说的是,他不忍心告诉她。

宁?没有再问什么,只轻声应了一句:“好。”她不能拒绝的不是吗?

林哥点点头,看向身后的女人。女人走过来,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宁?:“请宁小姐换上吧。”声音冷清孤绝。

是一件藏蓝色的裙子,一种沉重到黑色的颜色,压抑深沉,是宁?一向不太接近的颜色。她所穿的衣服,一般都是那种淡淡的柔和的浅色,清新怡人的色彩。

和安迹沉参加过很多宴会,安迹沉也帮她挑过衣服,因为知道她的喜欢,所以挑的衣服也都是符合她的浅色系。而她手上的这件衣服······

是一件裹胸的裙子,收腰很好,裙摆也短到极致的境界。宁?看着衣服,觉得这件衣服的品味很像这个冷漠的女人的品味。

林哥出去回避了,她拿着裙子迟疑了一秒,身边的女人有些不耐烦的提醒她:“宁小姐,林哥还在外面等着,你可以快点吗?”

女人没有说话,缄默的换上衣服。性感的款式性感的颜色,配上宁?百搭的容颜,虽然颠覆,但也漂亮的让人惊艳。

看着宁?换上衣服的效果,那个女人也在心里感叹,不愧是老大喜欢过的女人,真是漂亮。

出了病房,林哥在外面等着,看到宁?出来,迎了上来道:“我从你过去。”

宁?沉默的点点头。

从基地出去的路上碰到了几个人,都很恭敬的给林哥还有那个女人打了招呼,但是面对宁?的时候,他们虽然也如以前那样喊她一句:“宁小姐。”但是看她的眼里却满是那种八卦的探究,看不出几分恭敬。

出了基地,初冬的天气冷的沁骨,宁?一身短裙就是在夏夜穿着恐怕也冷得不得了,更别说是这种干冷的天气。特别是一阵风吹来,一下子透过皮肤吹到她骨子里面去,透心凉。

“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大衣,你先穿着我的吧。”林哥抱歉的看着宁?,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了递给宁?。

来的匆忙是一个原因,其实刚开始安迹沉带宁?参加宴会的时候,林哥忽略了要给宁?准备礼服外御寒的大衣的,那个时候,还是安迹沉嘱咐了一句他才记得。

“谢谢。”宁?接了过去。

手刚碰到衣服却被人拦了一下:“等等。”是刚才被人称为“虞姐”的女人。

虞姐看着宁?,眉头有些不满的皱着:“穿我的吧。”说着,也并不急着去脱自己的衣服,也是先从宁?手里把林哥的衣服拿了过去还给林哥。

她是林哥的手下,没有让林哥脱衣服而她站在一边的道理。

只是心里有些不爽,也不太明白林哥对宁?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好。如果只是手下和上司的关系,林哥和宁?的关系也超过了这种冰冷的界限。但是手下和上司,这个关系根本就不成立。

内部的人都知道前不久宁?给安迹沉带了绿帽子被安迹沉险些打死的事情。虽说安迹沉以前对她很好,但是这次都快把她打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况且,老大都明明白白的吩咐把宁?送到······

林哥的身份,在他们的势力里的地位那也是仅仅在安迹沉之下的,道上有多少人都抢着巴结他,让这么一个人物去服务一个被老大安排到那种地方的人,也不怕折了宁?的寿。

林哥看着被还回来的衣服,一向平坦的眉头为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衣服。

宁?是个女孩儿,穿他的衣服确实是不太合适的,传出去也会被人说闲话。

虞姐等林哥接了衣服,这才看向脸色苍白的宁?,皱着眉慢吞吞的脱自己的衣服。

宁?看了她一眼,转头去看车子从车库里开来没有。司机的动作并不慢,也就是一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开了出来。黑色的车子,四个圈相扣的奥迪。

了解的人都清楚,安迹沉手里的车几乎全部都是奥迪。

直到车子清晰的映入三人眼里,虞姐的大衣才终于脱下。五颗扣子,几秒钟就搞定的事,她整整解了半分钟。

“喏。”虞姐将衣服递给宁?。

“不用了谢谢。”宁?漠然说了一句,朝车子走去。

“不要早说嘛,让我脱了半天。”虞姐怨愤的看着宁?。

宁?没有说话,上了车。

车子开去的地方,宁?知道。她也来过一次,是安迹沉开的会所。

宁?看着不甚熟悉的会所,不解的看向林哥。

安迹沉,让她来这里?

“老大让我带你来这里,”林哥看着宁?,眼里漆黑一片。他很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口,还是不忍心,最终只是低声道,“让虞然带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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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丢弃

他始终没有说,安迹沉为什么让她来这里。这种地方,安迹沉从来不会带她来的。

“安迹沉······他让我来干什么?”宁?的声音很低,带着轻轻的颤音,像是东风里摇曳的残花。

“你进去了就知道了,”林哥遮遮掩掩,对虞然道,“虞然,带宁小姐进去。”

“好。”虞然看着宁?那张美丽的脸,心里冷笑,对,宁小姐,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小姐。

“跟我走吧。”虞然下了车,对着宁?开口,冷漠的语气带着股傲然。

这个会所现在就归她所管,所以当初她也听过宁?来这里接人的事情。

彼此对于宁?,她是羡慕掺杂着嫉恨,毕竟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却因着安迹沉的喜欢轻易的就得到了一切,对着她这个拿了很多来换的人根本就不公平。

但是因为宁?被安迹沉以及慕烟捧得高高在上的地位,当时的心情是羡慕多于嫉恨的。但是到了现在,看到现在的宁?那颓然的处境,甚至连她都不如,心里被忌惮压着的嫉妒陡然暴涨。

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再被人追捧又有什么用,都抵不过曾经二字。

宁?下了车,默不作声的跟着虞然走进会所。会所很安静,布置的也很奢华大气。可是宁?突然就想到了她第一次来坠花湮的情景。

也就是被路远骗着过去的那次,当时她被带到妖娆的王姐面前,被王姐上下打量着,那种感觉,就像是没穿衣服被丢在大街上一样。

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看似优雅的地方会有那种感受。

幽深的会所走廊深且光亮,白白的灯光下她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只有脚步声回荡着空旷的走廊上,幽静的可怕。

虞然带着她走到一个房间门前。这里的消音设施很好,虽然偶然能传来传来阵阵歌声,但是并不像普通娱乐场合那么混乱喧嚣。所以当宁?站在这个房间的门口时,耳边并未传来一丝异响。

虞然冲她笑了笑,那笑,带着落井下石的幸灾乐祸,然后她转过头打开房门。

房间里的布置优雅高档,无论是沙发还是壁画,都透露着西方皇族的高贵气息。

但是房间里的混乱,却远不如宁?在外面听到的那样。看到房间里的情景,宁?恍若一瞬间又置身于三年半前被人带到坠花湮的情景。

当时她所看到的,就是像现在这里这般的**低俗,无论是高举酒杯的虚伪笑容,还是美人在怀的声色犬马,淫荡罪恶,让人恶心。

宁?并没有在这里看到安迹沉。

“安迹沉呢?”突然那么一瞬间,心瞬间被提起来。

是啊,安迹沉从来不带她来这种地方。可是当他让她来了,却是让她一个人。

“你以为我们老大是什么人?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他还会想以前那样对你?我们手下的人只要有人敢背叛我们老大,没有一个能好好活着的,就算是死也是被活活折磨死,你现在能好好的活着已经不错了。你以为他让你来是带你来玩的?”虞然笑的很嘲讽,“道上的男人一向当女人为衣服,换做任何一个人,你现在就是被分尸的下场,把你打发到这来就不错了。”

一番话,说的再清楚不过。

原来安迹沉对她说的那句“既然你想,我就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是这么个意思。

是,当初他遇到她的时候,她狼狈不堪。所以,他就重新让她狼狈不堪。

所以,他让她来到这里,陪酒吗?

“不,”宁?漆黑的眼里突然溢出泪水,“安迹沉在哪儿?他现在在哪儿?!”她看向虞然,溢满眼泪的脸上一片凄楚。

他怎么能把她扔到这里,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他知道她是最接受不了的了······

“我们老大才没时间管你,赶快进去吧,耽误了事儿你别想好过。”虞然对宁?不屑一顾的样子。原本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对宁?本就应该是不屑一顾的。

“不可能的······”

安迹沉从来没有这么决绝的对待过她的,他们都说,安迹沉对她无限纵容,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她从认识他以来就忤逆他、挑衅他,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重话,更别说打骂了。她自己清楚,比所有人都清楚,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在挑战安迹沉的极限,不过似乎,安迹沉对她的忍耐从来没有极限,他放任她所有的错误。

她还记得当她对安迹沉冷嘲热讽的时候,他对她说的是“你高兴就好。”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人那么纵容着她,久而久之,开始让她觉得无论如何他都是会无条件的放任着她的。

那个时候在酒店他打了她,下手那么重,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被安迹沉打死。那时心里是不可置信。所以后来她醒了过来,以为那已经是安迹沉对她的极限,可是······

他把她送到这种地方。

当初安迹沉把蓝柯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宁?还怪安迹沉冷血,可是当她到了这里,深刻体会的是,那时的蓝柯心里,会有多悲怆。

一个人,刚开始的时候备受宠爱,如果那宠爱消失的时候,得到的是冷落和丢弃,就足够可怜了。可是她得到的,不是冷落和丢弃,而是转手送给他人接受别人的侮辱。

安迹沉,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

“你让我去见安迹沉,我不相信。”

你以为你身后依附的是一座坚固的高墙,当你肆无忌惮没有一点保护措施的爬到最顶端,才发现这座墙是用泡沫堆成的,风一吹就会倒。那种摇摇欲坠的恐惧,像是面对着巨兽大张的血盆大口。

宁?的眼里,就是那种面对摇摇欲坠的恐惧。

安迹沉透过屏幕看着宁?眼中的无助和惊慌,那种柔弱,任谁也不忍心再去欺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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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放弃你

他冷硬的心有一瞬间的动摇,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酷了点?她的心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一点风雨也会让她无法坚持,可是他现在却是拿着她最接受不了的事刺激她。

安迹沉看着虞然想了会儿,将手机递给宁?。安迹沉在这里听不到她们的讲话,但是看虞然的意思像是要宁?给自己打电话。

宁?接过电话,脸上闪过一丝的急切,似乎是把这个电话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当她拿过电话的时候,所有的动作又停住了。

安迹沉知道,虞然的手机上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号码。而宁?她,大概也不会记得他的号码。

他猜得很对。这个电话,宁?拨不出去。

安迹沉看着宁?把手机还给虞然,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追了三年多的女孩儿,到最后连他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也许宁?从来没有看过他的号码,不然只消她看一眼,就能准确的记住那个以她的生日构成的号码。

宁?将手机还给虞然,道:“我不知道安迹沉的号码。”

她几乎从来没有主动给安迹沉打过电话,电话薄里安迹沉的名字永远被她遗弃着,更别说去注意到去记住他的号码。

以往,都是他主动打电话给她的,她接到他的电话,会厌烦会不屑。她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想要给他打个电话也如此困难。

“那你以前是怎么给老大打电话的?”虞然瞟了宁?一眼,心想着本来还打算弄到老大的电话的,这么一来计划就泡汤了。

但是看着宁?这个样子,虞然心里傲然轻笑,拨通了林哥的电话。她是不知道安迹沉的电话,但是最起码她还是能打给安迹沉的。

林哥看到虞然打来电话,以为是宁?有什么事,也没耽误就接了电话。听到虞然的话才知道原来是要安迹沉的电话。

“老大现在好像有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你最好别给他打。老三好像跟着他,你给老三打吧。”林哥没有给她安迹沉的电话号。

“好。”虞然也不敢再要,挂了电话就给老三打电话。

安迹沉默然看着冰冷的显示屏,宁?静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一片柔弱凄然的样子,就像······他第一次看见她时她满眼泪水的样子。

身后老三的电话响起。老三看了看手机,对安迹沉道:“是虞然打来的。”

“接。”安迹沉的声音很虚空,像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原。

老大接了电话,虞然在电话里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三哥。”

“什么事?”老三受了安迹沉紧绷的冷气影响,语气也是严肃冷酷。

“是宁······”‘?’字顿在舌尖,虞然想到连林哥现在还叫宁?一声‘宁小姐’,所以也不敢直呼宁?的名字,改了称呼,“宁小姐想要给老大打电话。但是我不知道老大的号码,林哥说您现在跟着老大,让我打给您问问。”

老三转向安迹沉,道:“老大,是宁小姐想给您打电话。”

说这话的时候,老三也是满心的感叹。想以前老大对宁?那么好,每天给她打电话自然是不用说,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带着宁?吃饭,三天没找宁?就是稀奇事了。可是现在······

要是宁?一开始对老大好点,何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安迹沉漠然拿过老三的手机:“把电话给宁?。”

“是。”听到是安迹沉的声音,虞然声音顿时更加敬畏。

“喏。”将电话递给宁?的时候却是神色傲然。

宁?接过电话,眼里的泪光更胜,开在剔透的眸子里,整个人像是浮在流水中的落花。

“安迹沉,”宁?的声音也柔弱的清越的,听在耳中像是溪流潺潺。不过这种声音,她很少对安迹沉用过罢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是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的,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再也不会了。”

“宁?。”安迹沉的声音很冷清,他看着屏幕里面的宁?,她哭的时候,很漂亮很可怜,惹人怜惜,以前的他看到这样的她,总是会忍不住满足她所有的愿望,可是今天可是现在,他想试试,这样的诱惑,他究竟能不能拒绝。

“当初是我主动救的你,后来也是我主动帮你处理好一切让你好好生活。我现在觉得,是不是当时我主动做这一切叫你觉得我特别低贱。要是当时是你求着我救你,你对我估计也是费心讨好。所以你说想自己选择,我也想试试另一种做法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当时只是随便说说的,安迹沉你不要把我扔在这里,你把我带走吧,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

安迹沉听着宁?的声音,全是抽泣的颤抖,屏幕里,她那张美丽的脸也是泪水凄迷。

“宁?,当时你的选择可以是求我救你。但是我的选择,也可以是不救你。”

如果当时我知道救了你以后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我想当时我怎么也不可能救下你。因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冷血。

“不要,”听到安迹沉的话的一瞬间,宁?眼里缓缓坠落的眼泪顿时如雨水般簌簌落下,一颗一颗,在她漂亮的让人恍神的脸上划过,她的叫声也凄惨绝望,“安迹沉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以为我天生就要跟在你身后犯贱吗?!”安迹沉的心被宁?的话戳的一阵抽动,怒火燎原般的将他的双眼烧的通红,他愤怒的砸了电话,看着屏幕里那种楚楚动人的脸,越发愤怒的将一排监视器全部给砸了。

“老大······”老三怯怯的看着安迹沉的举动。

“滚!”安迹沉迁怒的冲他怒骂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对你?你又凭什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对我?!

117、无所依存

宁?站在那里,前面的景象被笼了一层水汽,模糊不清。握着手机的手也松然无比。

安迹沉,你怎么会这么对我,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呵,”虞然看着宁?冷笑,“告诉过你老大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你还妄想他能放了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宁?没有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凄楚可怜。虞然见她这个样子冷笑一声,拉着她往屋里走:“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快点进去。”

屋子里的人早看到了她们,里面的人都是常来这里的,也认识虞然,见她在外面只以为她在说事情,所以也没出去打招呼。现在见她进来,都停下手中的事和她打招呼:“虞小姐。”

打过招呼之后,目光却停在了她身旁的宁?身上。

宁?,这些人有很多人都见过,毕竟安迹沉以前也会带她参加一些公开性的活动。所以现在在这里见到她,他们都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安迹沉这么喜欢的人会到这种地方来。

不过······最近z市有一个传闻,如果是真的,那么此刻宁?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了。

说起那个传闻,还真够轰动的。至少他们这些人听到的时候都震撼的不得了。任谁也没想到,会有人给安迹沉这样的人戴绿帽子,简直就是找死的行径。而且那个‘奸夫’,还是市长的独生子。

这件事,当时安迹沉是派人保密了,但是却有一股势力专门去传那天的事情,所以事情发生的第二天z市的人几乎都听到了这个传言。

他们饭后闲谈之余,都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安家和慕家翻脸,谁知道等来等去两家都相安无事,所以也都怀疑这个传言的真实性。毕竟安迹沉的性格是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安迹沉早就让人去报复了。

但是现在看到宁?出现在这里,这些人原本的想法又动摇了。他们都知道,安迹沉对宁?是真心的,不可能会让她来这种地方。而今天她出现在这里还是这么一副凄楚的样子。如此看来,那谣传也有可能是真的。

虞然给屋里的人打了招呼,不屑的目光扫到了宁?身上。她混到了这一步,自然是傲然的,对待手底下的人也都是不可一世的样子。宁?与她,虽然不是手底下的人,但是连手底下的人都不如。

“这位小姐小姐想必大家都认识吧。”虞然性感的笑容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自然认识,宁小姐。”沙发上坐在正中央的一个中年男人客气的看着宁?,笑道,“早就想认识认识宁小姐了。”

没有确定传言是否属实,他们自然不敢用随意的态度对待宁?。不过这些人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精,看着虞然对宁?的态度也隐隐猜出了什么。

宁?没有说话,只是缄默的站在那里,眼里依旧水汽蒸腾,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润忧愁。

“客人给你打招呼你没听到吗?怎么那么没规矩!”提高的声音带着尖锐刻薄的羞辱在这个并不吵闹的房间里响起,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着有恃无恐的虞然,又看看容颜惨淡的宁?,都猜到了些什么。

大概,就是宁?背叛了安迹沉被安迹沉安排到这里来了。

想到此,众人心里都想着,原本看安迹沉对宁?这么好,还以为道上的人出了个异类,谁知道还是一脚就把人给踹了。

想到此,再看宁?的状况,也都是同情中带了一抹复杂。不得不说,宁?是挺漂亮的,不然也不会让一个**老大这么喜欢,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太惨了点。这张脸,就算是被安迹沉给扔了,也不难再找个有钱人敛点财。

“客人?”宁?悲戚的脸上突然开出冷如冰霜的笑容,冷眼看向虞然,凌冽的问,“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客人!你凭什么安排我到这,安迹沉又凭什么?!他凭什么拿我当他的东西随意处置?!我早他妈的就想和他两不相干!”

宁?撞开虞然,转身就往外走。

你能怎么样安迹沉,大不了就是一死,大不了全家都一起死了,我连死都不怕,你还能怎么样!

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安迹沉。

“安迹沉,”宁?看着他轻轻的笑,尽管她眼里的泪水还没有褪去,一片潮湿,但是她的笑容依旧美好灿烂,却很冷,染着雪山的风霜,“我不会再听你的任何的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安迹沉冰凉如星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身上。

“不敢?”宁?嘲弄的笑,笑里都是悲怆,浓重的悲凉,像是北风席卷中的落叶,“以前,我也以为你不会。但是那个时候,我听见自己的骨头一下一下的撞着墙的声音我就不这么想了。”

我本来也以为你很喜欢很喜欢我,胜过生命的那种喜欢,所以你知道当我差点被你打死的那种感觉吗?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我以为无论我怎样你都不会伤害我的,可是转眼我就被你那么用力的暴打着。

说这话的时候,宁?原本已经没有了水汽的眼里突然又滚出了一滴眼泪。像是一颗圆润的钻石,衬着后面那张如玉般的容颜,美的如春水映梨花。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对我的······”宁?脸上突然现出几抹委屈,就像是做错了件小事却被重则的孩子,声音里也是哽咽。

安迹沉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楚,他喉头滚动了一下,突然很想就这么原谅她。可是······

酸楚又变成了苦涩。这次原谅了她,再等她下次的背叛吗?如果他早点对她狠下心,她也不会这样无法无天的对待他了。

他拿她没办法,但是至少这次,他不能再这么轻易的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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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陪酒

“你就是这么管你手里的人的吗?”安迹沉冷眸扫向跟追来的虞然。

“对不起老大,我马上就去处理。”虞然被安迹沉冷然一扫,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慌忙点头保证。

完全的绝望将宁?淹没,她看着安迹沉淡然扫了她一眼之后,离开。

拐角处,老三等在那里,安迹沉辰走了过来,他便跟了上去。

“安排的人在里面吗?”安迹沉头也没回的问老三。

“放心吧,一早就在里面,保证宁小姐不会出事。”老三开口应道。

“给老二打电话,”话说到这儿,安迹沉顿了一下,接着道,“让他今天晚上把宁?接回练场去。”

“好。”

原本安迹沉打算的是,让宁?一直待在这里的。不过现在,老三看着安迹沉的样子估计还是不忍心。

毕竟人都是情感动物,安迹沉和宁?认识了三年多,不可能真的对她这么绝情,说不要就不要了。当初他听说老大要宁?来这里的时候,也下了一大跳,不过宁?还没来他就让人在宁?要去的包间里安排上自己的人,又跑来这里的监控室,说到底,虽然他老大这么做,还是放心不下宁?。说啥不再管宁?,其实也就是小小的惩罚她一下让她以后听话些罢了。

老三是这么想的,所以对宁?的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心。

虞然看安迹沉就这么走了,看着宁?的目光越发的不屑,扬眉开口:“你知道我们这里遇到你这种情况,都怎么做吗?”

问完话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着宁?回她,宁?却看都没看她,转身也要离开。

“你走不了的,你以为这里的是你那个小酒吧,想走就在想留就留?”虞然说的那个酒吧,就是坠花湮。坠花湮虽然不是宁?的,但是他们都知道,那是安迹沉为宁?开的,虞然这么称呼也是道上都公认的。

宁?没有理她,继续往前走只是还没走到电梯,就被守在走廊里的两个保安拦住了:“对不起,虞姐吩咐你不能离开。”

身后虞然笑着慢慢走上前,接着刚才的话:“一般你这种情况,我们有两种办法处置,一、是打,打到听话为止。但是打完之后还要给你养伤的时候,这对我们来说太得不偿失了。所以第二个方法就是,”虞然故意顿住,一字一字的说道,“吃药。”

宁?的眉头陡然紧蹙,惊慌的要跑开,却被两个保安眼疾手快的紧紧拉住。

虞然看着宁?徒劳的挣扎,笑的分外开心,慢悠悠从脖子上戴着的一个锁扣里取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伸手去捏宁?的下巴,粗鲁的将药塞到她的嘴里。

很小的一颗药,到了嘴里就马上化掉再也找不到。

“药效发挥的很快。不过你放心,这不是催情的药,它只会让你没有力气而已,头脑还是会很清醒的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虞然笑的妖艳的像是毒药。

催情药会让人头脑发昏失去理智,就算堕落也只是一觉之后的悔恨,而这种药,却是一种心理的折磨。

宁?绝望的感觉身上一阵发热,像是躺在浴池里泡了两个多小时出来了一般,全身虚软没有一点力气,就算是走路也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虞然上前扶住她,笑的很是开心:“我还真是没想到我们老大对你这么绝情,都说他对你很好呢。说实话看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开心,我想,会有很多人很开心的,我们老大身边的位置,多少人争着抢啊。”

宁?看的出来,虞然说的是真心话。呵呵。她们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前车之鉴么?

当宁?被虞然扶着重新来到那个包间的时候,包间里又出现了沉寂。方才宁?和安迹沉的那一幕,他们也都看到了,都知道宁?这是真的被安迹沉给踢掉了。所以对着宁?,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尊敬,大多都是挺同情她的。

虞然将宁?送到那个坐在沙发正中央的人,笑道:“吴厅长,您刚才也看到了,宁小姐是刚来的,什么都不懂,今天就让她陪您喝两杯,得罪您的地方也请您见谅一下,毕竟宁小姐曾是我们老大身边的人,脾气不好也是情理之中。等宁小姐熟悉这里的规矩了,您多捧捧场补回来。”

“虞小姐哪里话,宁小姐陪着我当然荣幸之极。”吴厅长很是客气。

“吴厅长客气了,宁小姐是我们这的人,陪您才是荣幸之极,”虞然笑的分外开心,对包间里的其他姑娘道,“宁小姐不懂事,多看着点。”意思很明显,别让人给跑了。

“知道了老板。”手里的姑娘都很听话的应了。

宁?坐在那里,身上懒散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昏睡去,可是意识却清明入场。她看着虞然挑着下巴冲她笑笑,转身裙角飘逸的离开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包间里的人看着宁?,都是很拘谨的样子。毕竟宁?和安迹沉在一起了三年多,一时间谁也不能把她和安迹沉彻底的撇清关系。所以并不敢不恭不敬,更别说像对待其他的小姐一样动手动脚的。

不过拘谨归拘谨,但是到底也没了当初的恭恭敬敬。到了后来大家也都慢慢敞开了,各自谈各自的,不过还好始终没有对宁?做些什么。

只是宁?身边的吴厅长对宁?却是很热心的样子,总是和她找话题聊天。宁?沉默着并没有理他。

宁?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安迹沉是不是打算把她长久的留在这里,可是她在这里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她看着这些不认识的人在她身边卑琐狂荡的样子,她真的感觉从来没有的厌恶。

而且······她不确定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最后会不会像身边的那些姑娘一样被人动手动脚。来这里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这里的姑娘就算不愿,但是又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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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被带走

又能说什么?她现在的处境,能怎么样?

“听说宁小姐的酒量不错,能否赏脸陪我喝一杯?”身边的人举起一杯酒递给宁?,是很烈的龙舌兰。

吴厅长的这句话纷纷引起旁边的人的围观。这个吴厅长还真的让宁?陪酒啊?

大家都眼巴巴的等着看宁?的反应。

“我酒量不好。”宁?开口,她的语气很冷,但是因为没有力气而显得很柔,倒不像是拒绝而是矜持的推让一下。

“宁小姐不用谦虚,听说宁小姐以前在酒吧上过班,酒量自然差不到哪去。”

所谓在酒吧上过班,指的就是当初宁?被安迹沉救下的情况。那时她被安排过去陪酒,是被安迹沉从酒桌上救下来的。说她在酒吧上过班,虽然牵强,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宁小姐在酒吧上过班?”立马有人起哄了,哎呦没想到安迹沉喜欢的也是酒吧的小姐呢。

“这是几年前的事了,”吴厅长笑着说道,“宁小姐是被人逼着陪酒的时候被安迹沉看中救下来的,说实话宁小姐这样的美人儿,肯定是要有人英雄救美的。”

宁?低着头坐着,缄默的听着这些话。说得对,说得好,她以前就是个陪酒小姐,就是被安迹沉救了,现在就是又被安迹沉安排着重新开始了,他们说的真对。

“吴厅长现在这是也想要英雄救美?”周围的人顿时起哄了。

“说什么话,宁小姐再怎么说也曾经是安先生的人,我怎么敢。”吴厅长的笑容在一片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显得分外虚伪。

“厅长都说是曾经,人总要重新开始嘛,再说宁小姐这么漂亮,在这里可惜了。”后面的话,大家倒是出于好心说的。

就算是被**,也总比在这里好不是吗?

“这说的也是,”吴厅长笑的更加开心,这些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也都聪明的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现在看到自己的目的已达到,笑着看向宁?,“宁小姐沉鱼落雁,自然不能待在这个地方委屈自己。”

言下之意,就是跟着他如何。

美人嘛,谁都爱,更何况是一个在z市赫赫有名的美女,带出去多有面子。

以前见到宁?的时候,他就对这么个美女有意思,不仅是他,很多人都会宁?有意思,私底下不少人谈论宁?的。眼看着安迹沉把宁?给扔了,他不抢,有的是人抢。

宁?并没理他,只当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见到宁?这个样子,吴厅长只感觉面子有些不悦,但是想到当初宁?对安迹沉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对他这种态度,也可以见谅。

于是还是笑着继续给宁?敬酒:“宁小姐赏个脸,把这杯酒喝了吧。”

“对不起我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宁?依旧拒绝,却拒绝的毫无分量,任谁听了她现在的声音都觉得她不是在拒绝。

吴厅长也只当她是欲迎还拒,二来他也不好自己丢了面子,笑着将酒杯递到宁?嘴边:“我这么热情,你要是不喝就真的不给我面子了。”说完,见宁?没接,索性就扬手给宁?灌了下去。

一杯酒,宁?被逼着一饮而尽。她想伸手推开酒杯,但是伸出的手却被吴厅长抓住,挣也挣不开。

房间里的人看着这一幕都看出宁?是被逼着喝下那杯酒的,但是也都没说什么。宁?现在的身份还不值得他们去得罪一个厅长,于是都粉饰太平的为宁?的酒量叫好,一排热闹的景象。

宁?被强灌了一杯酒,被呛的一阵咳嗽,手却还被吴厅长用力的拉着,还不停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充满戏弄的意味。宁?气的脸色微红,用力去挣,却被吴厅长越拽越紧。

“放开我!”宁?气急了,满脸怒色的冲吴厅长发火,吴厅长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周围的人也没想到宁?这么不给面子,都愣了下来。

宁?趁机把手抽了出来,扶着桌子站起来,脚步虚浮的往外走。都是一群人面兽心的**,肮脏龌龊。

因为药物的关系,宁?走的分外吃力,只是几步之遥她就累的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宁小姐是喝醉了?”不料后面却有人跟了上了扶住她,说是扶着她,却是趁机搂住她的腰,一双手不停的在她腰间轻揉。正是刚才灌她酒的吴厅长。

“早知道宁小姐酒量着的不好,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宁小姐喝那么多的酒,”吴厅长一副自责的样子,又关心的问宁?道,“宁小姐这是要去洗手间?不如我去陪宁小姐过去吧。”

“滚······”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宁小姐不要客气。”吴厅长三番两次的被宁?扫了面子,看着宁?的目光也不如以前那么客气,倒是多了几分凌厉。说完了这句,不顾宁?无谓的反抗,扶着她强行就往外走。

经过走廊,两个保安看着这一幕也没有去拦,只是看着宁?被带着上了电梯,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

待到两人上了电梯,保安这才用对讲机向虞然通报:“老板,宁小姐被吴厅长带走了,要不要派人去拦?”

“为什么要拦,我们这儿有的小姐不能被客人带走的规定吗?”虞然反问,脸上尽是笑容。

带走好啊,被带走的次数越多越好,这样安迹沉才会对宁?更厌恶。

“可是那是宁小姐······”宁?的身份这些保安还是清楚的,虽然看宁?这样子是被安迹沉扔到这儿来了,但毕竟也不是普通的身份。

“什么宁小姐,老大身边再也没有宁小姐这个人,知道了么?!”靠着一张脸让所有人巴结,早就该被安迹沉扔到这里了。

“哦······”保安不敢再说什么,既然上面不让他们管,他们也不再多管闲事,当即就那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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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不知道

屋子里的人看着宁?被强带了出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要不要拦?不拦,宁?这么被带走,肯定不会好好的回来。拦了,就得罪了吴厅长。

关键,还是安迹沉。如果宁?还是安迹沉的人,这事儿就好办了,但是现在······

沉默了半天,众人还是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算了。就是可怜了宁?,没事长那么漂亮干嘛,长得漂亮也不是好事儿。

屋子里沉寂了片刻,有一个人站起来道:“酒喝多了去趟洗手间。”

“我跟你一起吧。”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两人走了出去。

走到走廊上去看,却发现走廊上早已空无一人。

“去监控室。”两人说着便向监控室跑去。

在监控室的几十个显示屏里并没有发现宁?和吴厅长的身影,只有地下停车场的监控里拍摄到一辆车开出去的剪影。

两人看着那辆车消失在显示屏里,吓得脸都白了:“快通知老大!”

这个会所是很久之前开的,是安迹沉一手开起来的。那个时候,他还没遇到宁?,那个时候,他也是像现在这么冷漠,也许看了太多世间繁华所以觉得一切都单调无趣,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来侧目的。

那个时候,这里的女孩儿,他也经常会玩。是的,是玩。在没碰到宁?以前,他也算是一个把女人看做可有可无的人。浮华什么的,看透了也不过是一场美梦,不值得回味停留。

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停下来认真看一眼的,现在看来,那些女孩儿就像被他走马观花的风景。到了现在,他一个都想不起她们的脸。

他一直把这里的女孩儿当成廉价的玩具,并没有当成一个有思想的人来看待。看顺眼了就睡一夜,没有一丝感情上的牵扯。他把这里当成一个商店,把这里的女孩儿当成商店里随意买卖的商品。

可是现在想想,他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对这里的那些女孩儿太残忍了。

因为他看到了宁?。当他把宁?放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她的恐惧和眼泪。他知道,这里的很多姑娘都是被逼的,她们也和宁?一样会害怕,她们也会害怕那些没有尊严的凌辱。

这里的女孩儿有的还很小,十岁的年龄也有,就像他第一次遇到宁?时宁?所处的年龄,纯净美好的年龄。可是她们的纯净美好都会被埋葬在这里。

如果宁?真的要和那些女孩儿一样在这里陪酒卖笑······不可能的!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不会让宁?这样,永远不会。

安迹沉起身往房间外走去,他不想再让宁?待在这里,多一会儿都不想。说什么重新开始,就算是重新开始,他还是会救她,不管是不是她求的他,就算她没有看他一眼,他也要救她离开。说什么他可以选择不救她就不会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只怕当时没有遇见她,那才是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他要带她离开,然后对她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之后他还会好好的宠着她的,永远宠着她。

“老大,”老三追了上来,“我派过去照顾宁小姐的那两个人打了电话来。”

安迹沉停下步子看向他,面沉如水的眼睛里有了一层冷意。这些人不会随便打电话的,除非是宁?出了事。

老三见状不敢耽误接了电话按了扩音键,电话里传来两个人焦急的声音:“三哥不好了,宁小姐被人带走了,我看了监控在会所里找不到他们,他们应该是出了会所。”

完蛋了,老三心里一紧,感觉自己麻烦了。去看安迹沉,果然一整张脸都被浓重的阴云覆盖,一张脸阴沉的让人心惊。

“派人去找!马上,派所有人去找!”老三欲哭无泪,这要是找不到自己还能不能活了?

安迹沉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出房间走向电梯。当时他见过宁?之后并没走,而是就在那一层的一间包间里。

走到电梯,两个保安站在那里还在聊着天:“我看着我们老板对宁小姐好像挺有意见啊,就算宁小姐是这里的小姐,但是最起码还是上面老大的人啊,宁小姐被带走她也应该向上面说一声啊。”“宁小姐那么漂亮,我们老板羡慕嫉妒恨呗。”

安迹沉闻言,匆忙的脚步顿时停下,看向那两个保安:“宁?被人带出会所了?”

两个保安看到安迹沉,吓了一跳,一脸惊慌不定的道:“好像、好像是的,我们看到吴厅长是按了下去的电梯一直到负二楼的地下停车场。”

这两个人看样子是对吴厅长很熟悉的样子,那么······

跟上来的老三也想到了此处,开口问两个保安道:“吴厅长经常带这里的这里的小姐出去吗?”

“一个月好几次呢。”保安说着,一股浓浓的八卦气息透露了出来。

“他经常带那些小姐去哪?”这才是重点。

“这个······”保安有些为难,他们哪里知道啊,他们又不能问着人家小姐被带到什么地方吧?

“给虞然打电话。”安迹沉冷声对老三道。

因为会所是安迹沉开的关系,所以有时也会收集关于顾客的喜好,这种事情问虞然就知道了。

老三点头给虞然打电话,安迹沉并未停留,进了电梯去地下停车场。老三跟着进去,打给虞然的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三哥。”虞然很是恭敬。

老三顾不上和她客套,当即急切的开口:“吴厅长经常会带小姐去哪个地方?!”一句话说的像是后面有狗追着一样。

吴厅长?那不是宁?陪着的人吗?虞然当时明白了他们是在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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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宁??为什么,而且还这么着急?

“我不知道。”虞然只装傻,知道也不告诉你。

“不知道?”老三冷笑了声,“你不知道,你混到这个位置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别说你是假不知道,就是你是真的不知道,宁小姐是在你这儿被弄丢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121、强迫

听着老三的话,虞然脸上闪出一丝紧张,却不敢立刻就说出地方:“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的,我去帮你查查。”

老三心里冷笑,没有揭穿虞然的谎话,厉声道:“快去!”

“好好,”虞然连连点头,磨蹭了两秒钟不敢再多了,说道,“查出来了,吴厅长每次带我们这儿的姑娘出去,经常去的就是会所附近的那家皇泉酒店,那是那里的会员,比较方便。”

得到答案,老三没有废话,直接挂了电话,对安迹沉道:“老大,皇泉酒店。”

宁?被吴厅长推上车一路带到皇泉酒店,接着被他强拽着下了车走到大厅。她被搂着,双手都被紧紧的束着,没有办法也没力气挣扎。但是整个人因为是被强行带着走到,步子明显的是在光滑的地板上半拖半拽着。

周围人看着他们两个,眼神都无比怪异。前台的接待员显然是认识吴厅长的,恭恭敬敬的向他打了声招呼。

宁?想要求救,但是话还没出口就被吴厅长捂住了嘴。这么一来更加怪异,但是接待员也奇怪的看了宁?一眼,但是并没有敢多管闲事,把房卡交给吴厅长什么话也没问。宁?就这么被吴厅长一路堂而皇之的带进了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上前插手。

宁?被推进房间的那一刻,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宁小姐,宁?。”吴厅长叫着她的名字满脸笑容,伸手去摸宁?的脸。

“滚开。”宁?一脸厌恶的躲开,无力的往后推了两步,身子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却正好碰到了沙发上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

吴厅长走过去,紧跟着在宁?身边坐下,伸手搂上了宁?的肩头,依旧满脸笑容的看着她:“你长得这么漂亮,很久之前我就看上你了。现在安迹沉不要你了,你跟着我如何?我保证不缺你钱花。”

宁?去推吴厅长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吴厅长却变本加厉的抚摸着她肩头细腻的皮肤,手越来越往下。另一只手也搂上宁?的腰,捏着她纤细的腰左右抚摸。

“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宁?挣扎着,脸上已然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惊慌,漆黑的眸子里也是颤栗的恐慌,渐渐的一层水汽蒸腾了上去。

吴厅长看着宁?泪水泫然欲下的样子,眼里染上一层。太美了,真的太美了,这么漂亮的人,安迹沉竟然舍得不要,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是他,这一辈子也舍不得让这么个美人儿走。

看着宁?,吴厅长喜爱的一只手慢慢落到宁?的腿上,紧致的皮肤细腻光滑温润如玉,触手就不舍得再放下来。另一只手也慢慢的从宁?肩上滑下,落在她腰际拉链的位置,慢慢向上想要把拉链拉开。

温热的触感让宁?一阵战栗,心里泛起一恶心,用尽力气去挣扎:“你不要碰我,我不会答应你的,别碰我!”声音里全是恐惧的颤抖,带着抽泣声。

一切的挣扎因为药物和力量悬殊变得无力,宁?的裙摆被撩了起来,修长的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温和的光线里,更显优美。衣服的拉链也被拉开,原本贴合着线条的衣服此刻松松的包裹在身上。

宁?突然想到了安迹沉,那个时候安迹沉也是这么蛮横的扯掉她身上的衣服的,她以为那时的反感已经到了极致,可是现在,当一双粗粝温热的手在她身上揉搓抚摸的时候,她心里一阵排山倒海的反胃。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这样受尽侮辱。

拼死的挣扎中,宁?双手触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是放在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宁?拿着烟灰缸,用尽力气的向地上砸去。

沉重的烟灰缸棱角处撞击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玻璃破碎声让吴厅长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地面。宁?一把推开他捡了一块碎片在手里,一句话都不说的往自己手腕上划去,锋利的棱角割过,一道血迹出现,鲜红的血渗出来,连接成滴汇聚成线,沿着伤口滴在地上。

安迹沉,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明明知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愿过这种生活的,这一切都是你逼得,上辈子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了你,下辈子,再也不要相见!

锋利的棱片在白皙圆润的手腕上又划下一道伤口,虽然因为无力伤口不深,但是如果在划下几道同时流血,也和割了一道深口子一样的危险。

吴厅长看着宁?这个样子,脸上出现了一丝紧张之后迅速淡定了下来,过去一把抢过宁?手中的玻璃,将宁?推到地上,不由分说的压在她身上骂道:“告诉你最好别惹事!现在安迹沉不管你了,你就算是死了我也能这件事压下去,死了你也是白死!”

流血的手被他压着更加剧烈的疼,宁?脸色惨白,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脸上的惊惧也越来越明显:“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求你了放了我······”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那么无力,她看到的一切都漆黑一片,她什么都没有,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没有安迹沉,没有慕烟,她什么都没有,只能无力的任人摆布。

“放了我······”凄惨的哭求一如那时面对着安迹沉一般,但是他不管她,任她卑微乞求他都不加理会。她知道哭求是那么无力,可是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没有心软的回应,只有绝望的加重。身上的衣服被人大力的扯着,她挣扎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衣服被拽了下去,拉扯间沾上她的鲜血,深色的衣服,看不到。但是她雪白的**上却开出血红的妖艳的花,一朵朵凌乱的怒放的,触目惊心。

她只剩下了哭声,凄惨的像是暗夜中幽灵的勾魂歌声。一双手在她身上用力的**,很疼,特别是掐在她还没有好的淤青上时,更是疼得厉害。身上还有人调笑:“看着满身的伤,没看出来安迹沉他那么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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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再也不会

他没有,宁?在哭泣中想,他对她很好,他对她一直很好。dm

随后,身上的掐痛越来越重,宁?苦痛的哭求,声音都变得沙哑凄厉,视线之处全是泪光。一片朦胧间身体的触感越发明显,她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的腿上来回摩挲,然后慢慢的向上抚去,用力打开她用力合拢的双腿,在她内侧摩挲。

她终于忍不住了,哭叫出安迹沉的名字。她现在迫切希望的,就是他能够过来,就像以前一样。她不会再讨厌他,也不会在嘲讽他,她会好好在他身边,会好好听他的话的。

“安迹沉?”身上的人嘲讽的笑了一声,“他们黑、道上的人被女人背叛,没杀了你就不错了,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

只是嘲讽的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踹门声就传了过来,门外是一道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极力隐忍的愤怒:“把门给我打开!”

那个声音,宁?死也不会忘记的声音,冷硬的像是一道冰箭。曾经,她那么讨厌这个声音,可是现在她无比希望的,就是这个声音的出现。

身上的人一瞬间就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宁?问:“这个声音······是安迹沉?”

可是安迹沉怎么可能会过来?

门传来电子开锁的声音,开了一条缝,紧接着就被人打开。

安迹沉出现在房间里,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紧皱的眉头开始平缓,慢慢染上一层冰冷,如冰的双眼却点起愤怒的血红。

吴厅长慌忙从宁?身上起来,赔笑的想要粉饰太平:“安先生这是来接宁小姐的?我听说宁小姐不是······”

安迹沉没说话,看也没看他,也没看宁?,只是朝房间深处走去。

吴厅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诧异的看着他,接着粉饰太平:“我看见宁小姐在千欢会所上班,不忍心她在那里所以才把她······”

话还没出完,他就愣住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安迹沉。安迹沉手里拽了把椅子向他走过来,也没有看他,冰冷不见愤怒,却让人恐惧的心惊。

“安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觊觎宁小姐的,我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您手下······”话还没说完,一声惨叫出声,安迹沉将椅子重重的砸在他头上,一下子下去他的脸已经是红紫相见,恐怖之极。

“**的在找死!”第一次,安迹沉第一次在揍人的时候骂出声,他以前没有骂过人,记忆里一次也没有,因为没有人敢惹怒了他。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一下一下的打在那个人的头上,三四次下去,血流一片。

宁?看着安迹沉一下一下的砸在那个人的头上,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被安迹沉抓着重重撞在墙上的情景。鲜血、冲刷而下的凉水、凄惨的哭声还有安迹沉暴戾的吼声,恐怖的一切在脑海里翻腾,搅得她脑中一片血光冲天,极度的恐惧让她瞬间发疯,恐惧的抱着头凄惨的大叫了出来。

她很想求求安迹沉停下来不要再打她了,很疼,真的很疼,也不要再吼她了,她很怕,从来没有怕过,真的她好怕受不了会疯了。

凄惨叫声响在安迹沉耳边,他最后一次用力的将快要散架的椅子砸在早已经打昏过去的人的头上,起身向宁?走过去。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么冰冷,虽然眼中的红光已经褪去,但是那漆黑厚重的冷眸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走到宁?身边,蹲下身看着惊恐不安的宁?,伸手将宁?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没有人知道,他看到屋里的宁?的时候,心里那种惶恐不安有多强烈,他感觉他的心跳的厉害,剧烈的快要跳了出去。现在他抱着她,剧烈的心跳不仅没有平复,却越发的厉害。

宁?,你说得对,有一种感觉,比死了还让人难受。对我来说,那就是失去你。

宁?被安迹沉抱在怀里,心里的恐惧像一座火山终于喷发了出来。

她伸手紧紧的抱着安迹沉在他怀里哭了出来:“不要打我安迹沉,我真的好怕,你不知道我听着自己的头一下一下撞在墙上的声音怕的动都不敢动了,我真的害怕我就会那么死了。还那么疼,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我好怕啊。”

安迹沉听着宁?的哭声。她在他怀里还在不停的颤抖。那种细微的颤动总能让他的心跟着颤抖。他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一下一下,动作轻柔的给她安抚。她什么都没说,但他比任何人都心疼她这个样子。

“安迹沉,你不要这么对我,你明明对我那么好,你怎么能那样对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谁都不要我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我很怕······”她的哭声凄惨,像是被人夺取生存的土壤的植物,被龙卷风席卷在空中,随时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不会了。”安迹沉低声开口,嗓子里像是被梗了什么东西,声音酸涩苦楚。

宁?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这么害怕了。

这么想的时候,安迹沉并不知道,不久之后他对宁?所有的怜惜都被宁?的一个举动打碎,然后,他彻底的将这个此刻紧紧抱在怀里的人没有一丝犹豫的扼杀掉。

宁?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她的身上也只剩下两件**,雪白的裹胸染上了鲜血,开出一片鲜艳的花,妖艳美丽。

安迹沉放开宁?,帮她擦掉脸上潮湿的眼泪,低声道:“我们回家。”

“嗯。”宁?很听话的点点头,眼里还不断有眼泪缓缓流出,温顺可怜的模样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安迹沉帮宁?包扎了伤口,又用热毛巾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看着她双眼红肿的样子,又忍不住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宁?,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了,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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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回家

老三在走廊上等了半天,迟迟不见屋里的人出来,紧张的来回不停踱步,想要进去又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正焦急间,房间的门打开了,只看见安迹沉扶着紧紧裹着安迹沉外衣的宁?走了出来。宁?的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再看安迹沉,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面无表情,只是他扶着虚弱的宁?时微微低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多了几分柔情。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老三想了半天突然灵光闪现了:化钢铁为绕指柔!哎呦宁小姐还真是有本事。老大这块玄铁都能化成一汪春水朝露。

“老大、宁小姐。”心里这么想着,老三面上可一点不敢表现出来,依旧严肃认真的样子。

宁?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黑亮的双眸浸在一汪清水里,像是盛放在水中的黑宝石,加上那楚楚动人的眼神,化雪为露的柔软。

老三一阵心惊,宁小姐您老就被诱惑我了行么?您那眼神连老大都抗拒不了,我这么没有定力的更经受不住啊。

“里面的人处理掉。”安迹沉对老三吩咐的那一刻所有的温和一瞬间变成凌冽的杀气。

巨大的转变惊得老三心里一抖,忙应道:“放心吧老大。”

安迹沉没有再说什么,搂着宁?慢慢走了。

一路上,宁?是剧烈的悲伤后的沉静,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乖顺极了。

宁?好久没有回过安迹沉的家里了,当安迹沉扶着她走在这个灯火通明的房子里,走廊四周是精美的收藏品和壁画,奢华大气。柔和的光线打下来,将房间里的一切笼罩,她仿佛置身于一座宫殿。

有点恍惚,又那么熟悉。

蓝柯在走廊的一个拐角处站着,看到安迹沉怀里失魂落魄的孩子一般的宁?,脸上有些担心。

安迹沉扫了她一眼,眼里没有丝毫的情绪,然后视线又回到宁?身上,从她身边路过上了楼。

宁?没有发现她。

蓝柯看着两人路人一般的从身边走过,那些担心的话被她默默的咽了回去,看着空旷的走廊,双眸黯然失色。

宁?的房间好久没人住了,黑暗和潮湿遍布了整个房间。安迹沉扶着宁?进去,开了灯,精致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暖黄色光芒,佣人把房间里的熏香点上,清淡的暖香驱散了整个房间的冰凉潮湿。一切又回到了昔日的浮华精致。

安迹沉把宁?扶到床上让她坐好,又取出药箱重新给宁?处理伤口。他蹲在她脚边,低低的姿态,默然无声,只是动作很轻的将宁?的手放在他膝上,细致的帮她上了药用纱布包好。

宁?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安迹沉帮她处理伤口,偶尔的视线转动,她看到了他的头顶,他头低下去的曲度。他一向高高在上,她很少见过他这个样子,那种感觉,像极了她看到帮她清理伤口的夏景阳俯身的感觉、像极了她默默看着慕烟在她脚步蹲下帮她系鞋带的感觉。

安迹沉帮宁?重新包扎好伤口,然后扶她走进浴室。浴池里放着水,热水蒸腾起袅袅烟雾,氤氲在整个浴室里,带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朦胧。还滴了精油,玫瑰的甜香弥漫着,醉人的旖旎。

安迹沉将宁?抱到浴室的浴台上,将她身上裹着的衣服脱了下来,只剩下那两件染血的**,他抚了抚她沉静的脸,低声道:“你在这里泡一会儿,不要把伤口碰到水。”看着她沉静如水的样子,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浴室。

安迹沉站在窗前,薄凉的冬日气息凝在空中,所触之处都结了层薄薄的白霜,院子里的一切都被那层白霜包裹,失去了生机。窗下的那片草地却依旧一年四季的绿着,却也没有日光灿烂的午后的耀眼灿烂。

宁?很喜欢坐在窗上看着外面的景物,那时的她目光漆黑遥远,像无边的黑夜,脸上也分外沉静,当她看到他的时候,会对他笑,妖娆的笑,开在黑夜里怒放的玫瑰,带着浓烈的诱惑,是罪恶之神。那时她耀眼且美好,白皙的身体是用玉石雕成的无以伦比的艺术品,在暖黄的灯光下散发着珍珠的光泽,鹅黄的丝质长裙松松的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风情万种。

可是现在······

他看到她身上遍布的淤青,一片一片,暴力的美感,让人战栗。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那让他爱不释手的身体会被他毁成现在这般模样。

安迹沉沉默的站在窗前许久,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声响。他回过身看向浴室,磨砂的玻璃门笼了一层水汽,除此之外安静的像是里面空无一人。

“宁?。”他敲了敲浴室的门,声音有些紧,眼里也有些许担忧的神色。

里面没有回答,沉静的让人心慌。

安迹沉推开门,水汽缭绕间看到坐在地板上的宁?。她蜷缩着无声的哭泣。

安迹沉看着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一种疼痛,来自心脏的疼痛,强烈的,让人窒息的疼痛感。这种疼,叫心疼。

他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抚摸她的头,轻声叫她:“宁?。”

这种温暖,宁?突然就想到了慕烟。记忆中,只有慕烟才这么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叫着她的名字。但是此刻她无比的清楚,身边的人,是安迹沉。

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安迹沉,看到他眼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温情的神色,胜过千言万语。那种温暖,让她心里所有的难过都倾泻一出,她拽着他的袖子泪眼凄迷的看着他问着他:“你不会再不要我了对不对?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我脾气不好我不会关心人,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没有什么能让别人喜欢的,我都知道,所以我真的很怕你不要我了,很怕我自己一个人,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人会为了我难过担心,就算是哪一天我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很害怕那样子,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124、宁鄀的孩子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安迹沉的声音很轻,却很沉。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就算是他死,他也会把她送到一个像他这般视她为生命的人身边。

“不要嫌弃我······”不要嫌弃我,即使我再不好,即使我做错了事也别嫌弃我。

安迹沉放在宁?头上的手僵了一下,看着她身上的淤青。那些淤青是在他看到她全身**的在酒店里生气打的,还有一些红色的掐痕,是她方才在酒店里被掐的,那些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他介意这些,无比的介意这些,想到她和慕烟,他心里还是无法压制的愤怒,想到她凄惨的哭着被人无所欲为,他会有杀了那个人的冲动。这是他永远无法忍受的。

可是看着她现在这副模样,他想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还是一如既往那般完美无缺。

安迹沉将宁?重新抱到浴台上,默然帮她脱掉身上的**,拿过一旁的毛巾帮她清洗身体,温润的水沿着她的肌肤顺流而下,流到地上汇聚成一片水泽。然后安迹沉拿过浴巾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净,抱着她出了浴室。

新换的被子温暖松软,安迹沉将宁?放在床上,抚上她哀伤的眉眼,低头吻上她鲜红的唇。极为细致的一个吻,不同于安迹沉一向的霸道狂野。前戏也足够的长,可是安迹沉进去的时候,宁?感觉一种明显的酸胀感,并不同于以往的那种酸胀,整个小腹都像坠了下去一般,隐隐作痛。

但还好安迹沉的动作并不重,那种感觉并不太明显,她只是咬唇默默的忍了。

安迹沉揉了揉宁?红肿的唇瓣,将她的头紧紧的埋在自己的肩窝抱住她,停了许久才放开她走向浴室拿了条热毛巾帮她清理身体。

宁?只觉得一直隐隐作痛的肚子开始明显的疼了起来,那种疼痛还在放大,越来越疼越来越疼,她的头上开始出了一层冷汗,脸色也渐渐没了血色苍白起来。

“宁?你怎么了?”安迹沉看着宁?痛苦的表情眼里起了一层波澜,抚上她的额头问:“是不是病发了?”

“肚子疼······”还疼的很厉害。

安迹沉慌忙起身,走到衣柜前随便拿了套衣服帮宁?穿好,匆忙间他看到宁?腿间有滴滴血迹。愣了一下,回想起今天的日期,发现并不对,而且宁?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疼的那么厉害过。那么······

安迹沉的眼眸顿时一片漆黑,却还是迅速的帮宁?穿好衣服抱着她走出卧室。

外面守着的佣人看着这一幕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安迹沉冰冷的声音:“通知司机在门口等着,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安迹沉抱着宁?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已经有医生再等了,看到宁?的状况,自然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给宁?吃了一些药泡了红糖水就让她躺在病床上休息了。

安迹沉看着虚弱的宁?,对医生冷声道:“跟我出来。”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可言。

宁?看着瞬间恢复了冰冷的安迹沉,眼眸暗了下来。

走廊上很空荡,这个时间段,病人也都休息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又停下。

医生看着安迹沉,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你的神色就知道你猜出来了,宁小姐确实是怀孕了,半个月左右,看起来这个孩子还不是你的。”

安迹沉的脸色骤然风起云涌,暴怒之意让医生看着发憷,结结巴巴的劝导:“你、你冷静点啊,我知道你生气,大不了你就流了这个孩子嘛,姓慕的占了你的女人,你就杀了他的孩子,稳赚不赔······”

话还没说完,安迹沉一拳砸在他脸上:“滚!”

愤怒的声音响在空寂的走廊里,将躲在走廊里的宁?吓得一抖,整个人失了魂一般,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房间里。

她怀孕了,慕烟的孩子,慕烟的······这一刻宁?多么希望这个孩子是安迹沉的,那么她就可以生下他了,可他是慕烟的,安迹沉一定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他一定会听那个医生的话把这个孩子流掉的······

她无比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她想起了她的布布,那么可爱,她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也要像布布那么可爱的孩子,她想留下这个孩子······

“轰!”走廊里又传来巨大的金属碰撞在地板上的声音,宁?吓得全身发抖,惴惴不安的坐在床上。安迹沉一定不会同意她生下这个孩子的,她该怎么办······

安迹沉将走廊里的垃圾桶踢倒在地,垃圾纷纷滚了出来倒了一地。

医生看着安迹沉这个样子,沉默了下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话今天正好把手术给办了。要的话,宁小姐这个状况有流产的危险,我也好开药。”

安迹沉站在那里,冷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冰凉入骨平息了他的怒火。

沉默了片刻,他沉声道:“先等等,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开点对她身体好的药。”

“好。”

“你进去先把她骗过去了,别让她太担心。”安迹沉说完,也没看医生,转身走了。

医生看着安迹沉离开时候的背影,漆黑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无比的孤寂萧索,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性格。心里叹了口气,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个样子,这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个了。

安迹沉开车回了家,一路上行人稀少,只留下了灿烂耀眼的霓虹闪烁,一派浮华,无人欣赏的凄凉盛景。

到了家,他径直去了蓝柯的房间。蓝柯已经睡了,漆黑的房间里安静的毫无声息,安迹沉开了灯,走到蓝柯床前,看着熟睡的那个女孩儿,狂躁的心慢慢安静了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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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不要孩子

蓝柯和宁?一样,睡觉的样子很乖,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头放在枕间,一头青丝散乱,脸上的线条优美温顺,总有一种让人宁静的力量。

安迹沉没有叫她,转身向窗前走去,窗台上搁着一包烟,还有一只火机。他也没有想蓝柯是从哪里弄来的烟,直接抽出了一根点上。

蓝柯不会吸烟,她是一个很乖的姑娘,不同于宁?。宁?虽然内心柔软,但这三年里骨子里有了一股野性,她会吸烟会喝酒也会做一些狂野的事情。

而他就很喜欢她吸烟时的样子,鲜红欲滴的唇瓣、纤长的手指间松松夹着的香烟、红唇轻启间吐出的缭绕的烟雾、身后漆黑的暗夜,她的鲜艳如同花骨朵层层开放,令人窒息的美。

那种风华绝代的美让他疯狂,同样也让别人疯狂。

他疯狂追逐的人却有了别人的孩子。

他不愤怒不生气,他现在只是担心。她那么一个喜欢孩子的人,和别人有了孩子,她会怎么做?

她会不会再次为了她的孩子不顾一切?

宁?哭着对他说,让他别不要她。其实,那才是他最想对她说的一句话。

烟味呛的睡梦中的蓝柯咳了起来,醒了过来。看到窗前的安迹沉时,她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现出惊喜的笑,灿烂的,像个孩子:“哥!”蓝柯开心的下了床,跑到安迹沉身边。

安迹沉转身看向她,面沉如夜。

“哥你怎么过来了?姐姐呢?”

安迹沉只看着蓝柯,漆黑深邃的眼里隐藏了太多的感情,没有人能看得透。他看着蓝柯灿烂的笑,问道:“如果我把你的孩子打掉了,你会怎么样?”

蓝柯一愣,灿烂的笑容变成惊慌:“哥,不可能的,这也是你的孩子啊,姐姐不可能再怀孕的,这可能就是你最后一个孩子了,你不可能不要他的······”

“告诉我!”安迹沉的脸色骤然冰冷的渗人。

不可能再怀孕······他也想宁?不可能再怀孕,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孩子,可是宁?却怀孕了,是别人的!

“不要这样哥,这是你最后一个孩子了,”蓝柯瞬间泪流满面,拽住他的袖子痛哭乞求,“姐姐那么喜欢孩子,我愿意生下来让姐姐养着,她不会生你的气的,哥,你就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你留下他······”

不用问了,看着蓝柯现在的模样,还用问吗?蓝柯还没有宁?喜欢孩子,她尚且如此,宁?如果知道了只会更胜。

如果她们两个换换多好。

宁?坐在床上,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方才给她看病的医生,安迹沉没有来。

医生看着宁?,抚慰性的对她笑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只是不规律饮食酗酒引起的腹痛,吃点药就好了。”

医生并没有对她说实话,宁?不知道安迹沉为什么要骗她,她猜不透安迹沉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瞒着她,难道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随便找个理由给她安排了手术把这个孩子给流掉了?要不然他不必瞒她的,时间久了,她肯定就知道了。

“安迹沉呢?”她不安。

“额······”医生皱了皱眉,他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他听见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了孩子负气走了吧?想了会儿,他还是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我去找他。”宁?起身下床,心里乱作一团。

“宁小姐,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还是好好在这儿休息一夜吧,明天会有人接你回去的。”安迹沉都没说把这个孩子流掉,看样子是想着留下这个孩子的,这倒让他很震惊,别人的孩子也要留,傻了吧?

为了宁?,安迹沉连别人的孩子都留下来了,他不可能会丢下宁?不管。

“我不要在这儿,”宁?被医生拦了一下,气恼的看向他,漆黑的眸子里闪了一层晶莹的泪光,“我不要留在这儿!”

“······”看到宁?眼里的眼泪,医生默默的放开了手。他不管了还不成吗,你个打他,一个这么楚楚可怜的冲他发脾气。哪个他都惹不起。

宁?出了病房,长而空荡的走廊里轻微的脚步清晰的回荡。医生无奈的看着宁?的背影,看着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宁?下了电梯,走出医院的大厅。天很黑,医院的灯亮着,但却照不亮高空的黑色。夜凉而干燥,吹着她的衣服在风中舞动,寸步难行。

夜色弥漫,一派凄迷。宁?望着风卷着淡淡的烟雾,一时间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渺茫,看不到要走的路。

安迹沉看了眼哭的伤心的蓝柯,将手中的烟在窗台上按灭,抬腿走了出去。身后是一片哭声,细碎的、凄惨的。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哥打来的。

“老大,宁小姐知道你走了,不愿意待在医院要去找你。”“让她先待在医院,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安迹沉匆忙离开。

蓝柯从一片泪光恍惚中看着安迹沉离开的背影。脸上的泪落下来的时候无比温热,可是现在,已经凉的刺骨。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是为了她?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安迹沉回到医院,医院大厅的台阶上,宁?默默坐在那里。她弯着腰,脸埋在膝上,蓝色的衣服随意铺散在台阶上,风一吹,衣摆微微移动。

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身形变成了一个剪影,夜色如谜,映着她,像是石壁上等待千年的悲伤石像。

安迹沉走到她跟前,停了下来。看着她,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很多事情发生了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介怀,无比的介怀。

宁?察觉到一种冰冷的气息,抬头就看到低头看着她的安迹沉。

安迹沉面沉如夜,没有温暖没有愤怒没有冰冷,沉静的像是一潭湖水,宁?看不清那片湖水底下是什么。

“你去哪儿了?”长时间没说话,宁?的声音有些糯,绵绵软软中又带了丝委屈不安,“你说过你不会再留我一个人的。”

126、不要生气

安迹沉望着宁?在一片昏暗中黑亮的眼睛,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地上凉,以后别坐在地上。”

“好。”宁?很温顺的点头回答。

“上去吧。”

“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家。”

“明天还要做检查。”

医生说她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危险的,最好做些检查。不然如果真的有突发危险也没有及时的应对措施。

他现在没有想好要不要她留下这个孩子,但是他想,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就要保证好他们的安全。

宁?心里一紧。他说要做检查,他会不会是趁机让她做掉这个孩子?

“我不要!”宁?突然激动了起来,拽住安迹沉的衣服道,“我不要做检查,我不想留在这儿,我想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不要闹。”安迹沉不知道宁?的情绪为什么这么反常,她现在的情绪尤为敏感,几乎到了一种神经质的地步。

可是她这么闹着,他心里更烦。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拿她的孩子怎么办,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烦过。

安迹沉没有管宁?拽着他的手,而是转身往医院里走去。

走了几步,步子停了下来。身后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宁?并没有跟上来。

安迹沉转头看向宁?,她就站在刚才的地方看着他,眼里都是泪水。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有些昏暗。只有她眼里的泪水无比明亮。

安迹沉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走到她面前,道:“回家。”

他走在前面,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安迹沉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一处被填的满满的。他想,这样的温情不知道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一路上安迹沉一言不发,宁?也没有说话。他把她送回房间看她默默的重新洗漱然后躺回床上睡觉,他伸手关了灯然后在一片黑暗中将她搂进怀里。

宁?贴着他,温热的身子清雅的香气让他无比的眷恋。

“不要生我的气,安迹沉。”她轻声在他怀里开口,温热的气息弥漫在他胸膛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阵酥麻。

安迹沉将宁?搂的更紧。黑暗中他棱角分明的线条多了几分柔和。

不要生我的气安迹沉,不要气我有了这个孩子,不要为难这个孩子,就算他是慕烟的,可是他没有错,他不能选择他的父母,他何其无辜。

宁?不愿意呆在医院,医生特意跑来一趟给她送药。所有的药都没有名字和说明,医生只重新在包装上写了药量和注意事项,什么都看不出来。

宁?知道这是安迹沉要瞒着她,她也没有拆穿,就这样粉饰着太平。

只是她,不敢碰这些药。

医生给了她这些药之后便走了,安迹沉去送他。宁?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楼梯口,医生对安迹沉道:“你改天把东西送来就好了,结果我会马上告诉你的。宁小姐现在的情况不好,所以要特别注意点,那些药你要让她按时吃。”

安迹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怀孕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哪个女人没有过,只是······”医生顿了顿,“孩子到底要不要你早点做决定,再晚了等宁小姐发现了,你再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流了这个孩子就不可能了,到时候宁小姐肯定会难过一阵的。不知不觉的处理掉这件事是最后的方法。”

安迹沉还是没有说话。

“额,我的意思并不是劝你流了这个孩子,作为医生,我其实是想你留下他的,毕竟是一个生命嘛,而且这一切是你们这个大人的责任,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论感情,这是你们私人的事,我无权干涉,一切只看你们。”

安迹沉依旧没有说话,医生知道他这是还没做好决定,看气氛有些沉闷,重新道:“对了,你家那一个怎么样了?”

“没你事了,你走吧。”安迹沉没有再多说,直接转身走了。

擦,这人,那个才是你的孩子好吧?

宁?回到客厅,看着桌子上的药,按照上面写的数量吃了下去。至少安迹沉现在还没决定不让她留下这个孩子,至少这些药还没有问题。

周莞清打电话要来看她,说是想小布布了。周莞清并不知道这几天宁?发生了什么,只说给她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布布被韩阿姨带的很好,蓝柯也会帮忙哄哄他。十几天没有见到宁?,布布再见到宁?并没有认生,伸着小胳膊让她抱。

看着布布胖乎乎的小脸和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宁?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了开心,抱过布布让布布坐在她腿上。布布咧着刚长了两个牙的小嘴巴冲她笑笑,一双眼睛变成了月牙。宁?开心的捏了捏他的包子脸。

“为什么布布都不让我抱?”周莞清一脸不开心。

“因为我家布布不喜欢你啊。”宁?开心的看着布布伸手抓她衣服上的扣子玩。

“哼,他喜欢你,谁都喜欢你!就我不招人待见。”周莞清说着却不甘心的走到布布跟前伸手拿了一个玩具要吸引布布的注意。

“不容易,你终于承认了。”宁?笑着,将怀里的布布放下来,让周莞清逗着他玩。

安迹沉进来时,宁?正看着布布和周莞清聊天。她看起来很开心,笑容还是那么明丽,没有沾染一丝尘世的风霜,像是一朵干净的白莲。

那是宁?看到布布时特有的笑容,笑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她那么喜欢孩子,连别人的孩子都那么喜欢。如果是她自己的孩子······

“安迹沉。”周莞清无意抬头看见了安迹沉看着宁?时面沉如水的脸,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宁?这才发现安迹沉,一瞬间那些愁思回笼,整个人的笑容黯淡了几分。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安迹沉身边,问道:“你中午在家吃饭吗?”

“嗯。”安迹沉点点头,看向坐在地上兀自玩玩具的布布。

127、真可怜

“那,我做饭给你吃吧?”

安迹沉看了一眼宁?,她此刻的笑容也很漂亮,却没有方才的明亮。

“不用了,你陪布布吧。”

周莞清在一旁笑了:“你们俩,不对,加上布布你们仨,感觉真像过日子。”

加上布布·····

宁?的笑容再次暗了下去。安迹沉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哎安迹沉,你有没有抱过布布啊?我挺好奇你抱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埃?”周莞清好奇的很开心。

安迹沉看向布布,漆黑的眸子淡了几分。

宁?想,安迹沉这么冰冷的人是不适合孩子的,他为数不多的温情几乎都是稍纵即逝,他给不了一个孩子需要的温暖。

那边周莞清已经抱起布布走到安迹沉身边:“哎哎,你抱抱我看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周莞清怀里的布布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向安迹沉,小家伙大概是因为心情好,冲着安迹沉咧嘴笑了笑,伸手去抓安迹沉衣服上的扣子。

安迹沉看着向他伸过来的那只胖乎乎的小手,突然想,宁?的孩子会不会也像这个孩子一样的可爱,他一定也会有这么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和干净的笑容。

安迹沉伸手摸了摸布布的脸,却没有抱他。宁?脸上有几分失望,他确实不太喜欢孩子的。

“小孩子其实很可爱的。”她轻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期待。

安迹沉转身看向宁?,看着她眼里明亮的期待,沉默许久,道:“去餐厅吃饭吧。”说完没有再看布布,也没有再看宁?,转身走了。

孩子确实很可爱,曾经我也迫切的幻想过能和你有个孩子,但如果是你和别人的孩子······

“我怎么感觉安迹沉不喜欢孩子呢?”周莞清有些郁闷,“孩子那么可爱竟然还有人不喜欢。”过了一会儿,她又叹,“唉,?让他是安迹沉呢,也有情可原。”

宁?听着周莞清的嘟囔,心脏紧缩成了一团。

到了餐桌上,饭菜还没上来,周莞清随手拿来一本杂志,娱乐杂志,周莞清的最爱。

“哇,乔雨湘这张照片真好看,你看看,真是狐狸精转世。我擦你宁?你要是化上这么浓的妆会是什么样子的?真好奇!”

“你好奇宝宝啊你?”宁?白了周莞清一眼,接过她手中的杂志,画面中乔雨湘一身大红色长裙,黑色卷发如瀑散落肩头,眼角上挑,红唇如血,妩媚妖艳,她置身与一座宫殿的回旋楼梯前,红色的裙摆铺在木质的台阶上,如火般烧着。

确实很美,惊心动魄的美。乔雨湘本身就是一个绝世的美女,影视界对她的评论是:50年内不会再有比她美的演员出现。

“确实很漂亮,中国第一美人嘛,”宁?看着照片,继续往后翻看她的照片,“这种美女,放在现实中一定会蛊惑人心的妖精。”

“在说你吗?哈哈,”周莞清笑的很开心。宁?没有理她,她一把夺过杂志推到安迹沉面前,“唉,看看,大美女啊,有没有兴趣?”

安迹沉看了眼照片上倾国倾城的美女:“很漂亮。”

“我没听错吧?”周莞清一脸惊愕,“你居然还会夸人漂亮?”

安迹沉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菜陆续上来了,很丰盛。周莞清拿过筷子夹菜,然后继续问:“那你说说,宁?和乔雨湘哪个漂亮?”

“我谢谢你这么抬举我。”宁?白了她一眼,和第一美女比美,没事找虐吗?

“没有可比性。”

“话是这么说,一个是现实生活中的人,一个高高在上不可接近。但是如果乔雨湘也和我们这些人一样,你会这么选吗?”周莞清的尾音有些低垂。

会吗?正如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她比宁?还要漂亮,夏景阳喜欢的人,还会是宁?吗?

安迹沉看了周莞清一眼,没有说话。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吃饭。

周莞清很想知道安迹沉的那个答案。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呢?即使安迹沉的回答是否定的,又如何呢?就能给自己一个安慰吗?安慰自己其他地方并不是不如宁?,只是没有她漂亮罢了。

但夏景阳依旧还是不喜欢她的。

吃过饭之后宁?和周莞清在天台上透气。天气很好,桌子上放了熏香,将周围的干燥的空气变得温润清香。微冷,裹了一层毛毯在躺椅上,看着远处空旷的天,感觉心里很清静。

周莞清还在和婴儿床上的布布玩,拿了块糕点喂他,低声和宁?说话:“你最近和夏景阳联系了吗?”

“没有。”最近?她能和谁联系呢?

“夏景阳听说你好多天没有回安迹沉家里,他很担心。他想来这儿看看,但是夏叔叔不告诉他你住在哪儿,他就过来找我,一直在求我······”周莞清的声音有些酸涩,尾音像是浸在柠檬汁里,酸楚的要命。

“我第一次拒绝了他,”她停了好久,才接着道,“我怕他在这里一等就又是几天,什么也不顾,他到现在还没从巷子里搬出来······”

现在还没搬出来······宁?看着远处的天空,拿着抱枕的手紧紧的捏着抱枕一角。

“你有空给他打个电话吧,他这两天的精神状况很差。”

“你告诉他······”宁?的声音很轻,没有一丝分量,“我过的很好,而且,我不想再和他有联系。”

周莞清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

其实,她很想说不好,很想说宁?你就给他打电话吧,因为冷漠并不能让他放弃,反而会给他更深的折磨。

“对了,安迹沉那个小妾呢?没看见她,走了?”周莞清转了话题。

“没有,她好像得了什么病,安迹沉说会传染,就没让她一起吃饭了。”宁?一边说,一边用小叉子拨着盘子里的点心。精致的点心被她用叉子祸害成碎块。

“你这儿是要喂蚂蚁吗?得了什么病啊,这小姑娘真可怜。”

是啊真可怜。

128、美人儿

周莞清走了之后,宁?闲着没事干就去看电视,大概是因为下午看了安雨湘的照片,意识里就找了安雨湘的电影。宁?是比较喜欢看电影的,而且追求感官上的享受。很多她感兴趣的电影都要去电影院去看。

安迹沉知道她的喜好,专门空了一间房弄了间家庭版的电影院。然后因着宁?喜欢唱歌,特意又加了ktv。

电影还好,至于ktv,宁?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唱歌的行径很神经,从来没有用过。

不过至少看电影还是很舒服的。窝在沙发里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或喜或悲,宁?想真是一种享受,难怪人人都喜欢美人。

周莞清中午问安迹沉那个问题,其实很傻。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安迹沉又怎么会救一个一面都没见过的人?他看中的,不过是一张脸。

甚至是慕烟,他那种追求完美的性格,喜欢一个人,内心和外表都有很高的要求。

只有夏景阳······宁?知道,他对她,是一种从小到大深入岁月的深情。他对她的长相并没有太多的关注,他真正关心的,是他这个从小喜欢的女孩儿。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屏幕发着幽幽的光,电影基调低沉,连演员说话的声音都低的像是黑夜的吟唱。

宁?躺在沙发上慢慢睡了过去。

安迹沉去了宁?的房间,没有人,只有布布在床上睡得安稳。他走到床边,看着布布小小的身子小小的凸起,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他小小的身上,露出他肉呼呼的胳膊和白白的小脚。小孩子眉毛还很淡,但是眼睫毛却很长,小小的嘴吧鲜红水润,呼吸间身体轻微的起伏。很可爱。

要是宁?有孩子,一定比他还要可爱吧。

屋子里一片宁静,直到韩阿姨走了进来,看到安迹沉温和的道了声:“安先生,我来抱布布回去睡觉,宁小姐好像在看电影,从吃过晚饭就在看了。”

“嗯。”安迹沉应了一声,视线的余光扫了一眼布布,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安迹沉找到宁?,看她睡得很沉。她就是这样,最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或者在ktv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睡觉,也是在那里睡得最沉。

没有开灯也没有把电影关了,怕吵到她。她喜欢在这个房间睡觉,以前也曾在这里睡过几次,看是看着她窝在沙发里的样子,他想她这样睡着,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的。虽然那孩子还没有成型。

安迹沉走过去把宁?抱起来,宁?被惊醒,没来得及反应,视线之处看到了电影大屏幕上安雨湘在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海中,一身蓝色纱裙飘清丽,天空高远而蔚蓝,她绝美的笑容映在一片金黄的花海中,美的晃眼。

“好漂亮。”呓语一般,宁?称赞。

安迹沉看了一眼大屏幕,然后目光重新落在了宁?身上。

那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妩媚妖艳,顾盼流连间万种风情。宁?和她相比,自然是少了她那种神韵的。

不自觉间,他想到了周莞清中午问他的那个问题“但是如果安雨湘也和我们这些人一样,你会这么选吗?”

怀里的宁?搂住他的脖子更加安稳的被他抱着,她身上的清香更加浓烈,呼吸间扫在他颈间那温热的气息也更加酥麻。

安迹沉突然想起又一次无意中看到宁?看的一本书上被她划了线的一句话:当我成为一个英勇的骑士,我将要求所有败在我剑下的人承认xx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并传颂她的名字。

没有谁会不喜欢美人,他也是,而且是喜欢那种被所有人承认的美人。

将宁?放到床上,她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安迹沉拿过桌子上的药帮她上药,是化瘀的药,她身上的那些淤青还没消散,在练场的那些天,一直是照顾她的人帮她上的药,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没有按时上药,怎么到了现在这些淤青还没散。

冰冷的触感在宁?身上扩散开,很舒服。

“安迹沉。”宁?轻声开口,半梦半醒中喊着他。

“嗯。”安迹沉低低应了一声。

“谢谢你。”

柔柔的声音,却让心脏猛烈的跳动。安迹沉愣了许久,看着宁?熟睡过去的容颜,伸手抚上她玉净花明的脸。

第二天宁?气的很早,到了饭桌,安迹沉还没有吃完饭,看到她有些吃惊。宁?一向是晚起的,因此两个人从来没有一起吃过早饭。

“好多天没有去学校了,我想回学校上课。”宁?的微笑很清浅,明丽中又缭绕着淡淡的忧郁。

并不是因为心情很差,她曾经看过一句话,用来形容她现在的心境在合适不过了:前些日子的确痛不欲生,很难相信自己的生活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现在也不太流泪了。慢慢的,那些悲伤,好像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也就察觉不到了。

她不悲伤的时候,那种忧郁也会从她的眼神、从她的眉间、从她的呼吸从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缓缓流露出来。

安迹沉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看到她对他微笑的样子,他心里的阴云瞬间一扫而空,变的晴朗而清幽。

宁?很高兴,她对这个要求并不抱太多的希望。有什么希望呢?前不久才被他那样对待,现在······她又有了别人的孩子,其实她很怕他会想前几天那样对她。

安迹沉沉默的吃完饭,走的时候对宁?道:“放学我去接你,带你去见一个人。”

“好。”宁?不知道他要带她见的是谁,可是不管是谁,她只能点头答应。

是谁都好,她只是不希望,他带她见的,是医生。

许久没去学校,这个地方令宁?觉得很遥远。她所过的生活,和这些每天上课上网找工作的学生截然不同,她没有他们身上那种简单的气息,那种东西,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

宁?在学校的一颗梧桐树下的长椅上坐下。这个时节,梧桐叶早就落光了,还留有的那些顽强的金灿灿的树叶在疏离的树枝上,风一吹,沙沙的声音作响。

129、爱屋及乌

宁?捧着一杯热可可暖手,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学生。dm他们有些也会回头看向她,毕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回头率也是很高的。

那种单纯的简单的对视,平静的如同湖水,安静隽永,仿佛缓缓流过的似水流年。她很喜欢。

冬日淡淡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想,这么漂亮的景色,如果以后她带着她的孩子来看,她的孩子一定会喜欢的吧。能够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晒太阳,真幸福。

夏景阳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宁?,一脸的不可置信。好久不见,她变了许多,眉间的萦绕着淡淡忧愁,眼眸比着以前也深了很多。看到她的变化,他知道她这一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宁宁。”夏景阳走到她面前。

宁?缓缓抬头看向夏景阳,对他淡淡笑了一下。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对你才是真正的好,冷落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它只会伤你越来越深,你却是还不放手。我以前不知道你是否伤的体无完肤千疮百孔才会放手,但时间告诉我不是。因为你现在不会比体无完肤千疮百孔更好。而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我不想再这么互相伤害下去了,我想用最美好的那种方式对你。夏景阳,我不会爱你不会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会关心你会在乎你,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没有之一。

那温和的笑容令夏景阳愣在原地。时光穿梭,几年前模糊的光景里,她对他这么笑过,虽然那时的笑容比现在明艳比现在纯净,但是他只想说,这个笑容,是他告别以前的她之后所见到的的最最美丽的景色。

“你现在,过的好吗?”夏景阳的声音有些发颤。

“很好,”宁?的声音沉静,“很好,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这是我所能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宁?。”夏景阳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平静的,无悲无喜。

“安迹沉。”宁?站起来走向安迹沉,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宁宁,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这般笑容,何其幸运。

“来的这么快?”宁?伸手拉着安迹沉的袖子,将手中的热可可塞给他,“你帮我拿着。”

安迹沉接过热可可的杯子,宁?又看向夏景阳,微笑道:“我先走了,拜拜。”

夏景阳看着此刻这般和谐的两人,点头道:“再见。”

安迹沉看了一眼夏景阳,然后和宁?一起离开。宁?的脸上笑容就像这冬日的阳光。她被他带回来之后变了很多,更加的敏感更加不安,不敢争吵不敢再去渴求些什么,她在小心翼翼的让一切变得安宁和谐。

自己那么做,到底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宁?跟着安迹沉上了车,安迹沉将手中的热可可递给宁?:“还喝吗?”宁?摇了摇头,安迹沉没有再说什么,将杯子放到一边,开车。

宁?看着车外闪过的风景,车子去的地方,是远离市区的郊区,但不是安迹沉家的方向。去的方向宁?知道,那里有一座学校,全国有名的贵族学校,几乎这个省的所有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

宁?不知道安迹沉带她来这里干什么,不过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带她去医院。

这个时间学校还没放学,大概就是第四节课。车子一路开进校园里,并没有人拦着。

安迹沉将宁?带到一座十二层的高楼。顶层,是学校的观星台。还算先进的设备不仅可以在晴朗的黑夜观察到满天繁星,还可以轻易的俯瞰学校的全景。

宁?好奇安迹沉带她来这里干什么,一旁已经有人调节好了一架望远镜,对安迹沉道:“好了。”

安迹沉对身旁疑惑的宁?道:“你去看看吧。”

宁?不知道安迹沉要让她看什么。走到望远镜前透过目镜看向远处,视线聚集处,是一个女孩儿。

宁?愣住。那个女孩儿,是小羽!她震惊的回头看向安迹沉,原来他要让她见的人,是小羽。

安迹沉还是无悲无喜的静静看着她。宁?冲他开心的笑了笑,重新看向小羽。

她还在上课,大概是吉他课。这所学校是不同与其他学校的,这里的学生大多是富二代,家长要求很高,要学的东西也很多。因此舞蹈与乐器是他们必学课程。小羽在众多乐器中学了吉他。

宁?记得,小羽是自小学习吉他的,所以她现在学起来很轻松,表情随意但是眼里都是认真,纯真的容颜在冬日薄凉的空气里带着疏离的美感。

她可以看得出来,小羽在这里生活的挺好,至少她偶尔和同学交谈的时候很轻松愉悦。在这个踩高捧低的地方,很少有人能轻松的生活。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小羽收了吉他和两个同学一起出去了。宁?看着她很高兴的走出教室,心里的感觉变得很复杂。

她以为,那个时候安迹沉把小羽接过来一定会为难她,但是结果那么出乎她的意料。

“要去看看她吗?”安迹沉走到她身边问她。

宁?摇了摇头,高兴的神色变得黯淡无光。

“那也好,”安迹沉的声音还是很冷清,并没有安慰她的意思,但是说的话句句都是安慰,“她在这儿过的很好。”

是啊,以安迹沉的能力,宁?是相信他能把小羽安排的很好的。在这里上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里的学生几乎百分十九十五将来都会选择出国留学,而且学校每年都会提供五十个名额公费让学生留学,如果小羽学习好的话,完全有机会出国。

她的将来,一定要比她好才行。

“可是,我妈······”

安迹沉并没有解释,只淡淡说了句:“不用担心。”

宁?知道,安迹沉是一个爱屋及乌的人,从他对周莞清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她想,她可以不用担心。

130、狐狸精

回到家,宁?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安迹沉依旧没有对宁?说过那个孩子的事情,医生也再没有来过。只是宁?每次吃药的时候都会担心。

周莞清三天两头就来看一次布布,每次来都会带上很多玩具。来的次数多了,布布对她也亲热了起来。

周莞清一直致力于让安迹沉抱抱布布的事业中,一直勇气可嘉的奋斗着,但是安迹沉从来没有碰过他,一次都没有。倒是布布,和他熟悉之后每次见到他都伸着小胳膊想要他抱。

宁?看着布布伸出胳膊的样子很像让安迹沉去抱他,但是那样的话,她不敢说。

不出意料的,每次周莞清来都是在快吃午饭的时间,每次都是在吃完午饭不久就找个借口走了,今天也是一样,目的明显的过来蹭饭。

安迹沉最近的午饭都是在家里吃的。家里的饭菜和以往一样丰富,但是没再有了让宁?担心的那些她不能吃的东西出现,似乎是安迹沉特意的安排过的。

这让宁?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她想,是不是要向安迹沉说,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如果安迹沉能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她愿意把他当成他的孩子的,她愿意让那个孩子和慕烟没有一丝牵连的。

可是······她最担心的是安迹沉无法容忍。她怕告诉了安迹沉之后,安迹沉会无所顾忌的让她把这个孩子流掉。

至少现在,她还能粉饰太平。

饭菜刚上玩,周莞清还没来得及动筷,就听见一个佣人走了进来对安迹沉道:“先生,安小姐到了。”

安小姐?周莞清兴致来了,激动的看向宁?,有情况埃!宁?也不知道安小姐是哪位,只是看向安迹沉。

“安、安,一个姓,该不会是你妹妹吧?”周莞清开启了伦理模式。

宁?默默无声的看了她一眼。就安迹沉对安槿那态度,如果他真的有一个妹妹的话,不可能瞒到现在都不说。

疑惑间,安小姐的出现解开了所有的疑问。周莞清张大嘴巴看向餐厅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先生。”虽然是冬日,但是她依旧一身咖啡色短裙,披着一条深色的皮草披肩,妆容浓艳精致,上挑的眼角妖艳妩媚,一个眼神转动间整个人如烟花般绚烂。

这种人,果真是尤物。

正是娱乐圈第一美人安雨湘。

看到安雨湘,宁?也愣住了。别说是周莞清,就是她把所有姓安的猜个遍也不会猜到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是安雨湘。

“哇,安迹沉你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周莞清惊愕的瞪着安迹沉。那样的话,对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乖乖,三角恋要发生了,还有一个是第一美女啊!

安雨湘闻言,看向周莞清,笑了笑。美人一笑,万花齐放的盛景:“我可是听闻,安先生只是因为自己的未婚妻喜欢我才请我来的。”

说完,她的目光落到宁?身上。来之前,助理已经把关于这里的资料让她看了,她对安迹沉和宁?的事情也了解个大概,看过宁?的照片,自然是认得她的。

不过看到宁?的时候,安雨湘还是有些惊讶。不怪安迹沉这个谣传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儿,宁?确实有着让人喜欢的资本。

不同与她蛊惑人心的妩媚,这个女孩儿的身上,是一种比较复杂的气息,清纯中带着一种沧桑,安静中带着一种野性,冷漠中又带着一种柔软,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她想,如果当初安迹沉在酒吧里见到的是她的话,或许安迹沉并不会救她,因为安迹沉这种见惯了美女的人,她没多大的把握,她的妖艳对他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反而是宁?身上流淌的那种安静柔软,是对他那种人最厉害的武器。

宁?意外的看向安雨湘,不明白安雨湘话里的意思。她喜欢?她何时表达过要见她的想法?

出于礼貌,宁?站了起来对安雨湘客气道:“你好,我叫宁?。”

一旁周莞清对安迹沉挤眉弄眼:“你看看像不像情敌会面?”

安迹沉瞥了周莞清一眼,对宁?开口道:“吃饭。”淡然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宠溺的意味。

一旁有佣人帮安雨湘拉开椅子,道:“安小姐请坐。”

“谢谢。”安雨湘对那个佣人笑了笑,坐了下来。身姿微沉间,衣摆低垂,像是一朵低着头不胜凉风的花。

宁?变得有些沉静,静静的吃饭没有说话,一如沉默的安迹沉。安雨湘和他们不熟,话自然也不多,倒是周莞清一直和安雨湘说话,不至于让安雨湘感到被忽略。

宁?想,以后要出去社交什么的,必须要带上周莞清,这么好的资源决不能浪费。

安雨湘来这里是要为安槿的公司拍个广告,这几天会一直住在这里。

吃过饭之后安迹沉就走了,周莞清也因为有些事所以在这里向安雨湘讨了个签名拍了张合照就走了。宁?一直在取笑她在自取其辱,别说周莞清,娱乐圈没几个人敢和安雨湘合影的,就怕和安雨湘一比从一个大明星瞬间变成了路人甲。

宁?没怎么招待过客人,以前在家的时候长辈来了她也只是乖乖的叫了人就安安静静的当雕塑。而这几年里,她从来没和谁接触过,更别说招待别人。

况且,这里说到底并不是她的家。

和安雨湘随便聊了几句,宁?就问她要不要午休,让人送她回了房间就闪人了。

回房间的时候宁?一直在想,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毕竟人家是个大明星,受人追捧,自己却对她没有尽心尽力的。如果是自己到别人家受到这种待遇的话,肯定会心里不舒服的。

回到房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打开是周莞清发来的短信:我那天是无意中提起安雨湘的,没想到安迹沉会把她请过来。不知道安迹沉是怎么想的,但是你现在如果还想要离开安迹沉的话,我想这是个机会。如果你现在想和安迹沉好好生活的话,注意一点安雨湘,一看就是一个狐狸精。机会,好好利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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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她比你妩媚①

宁?看完短信,综合了一下觉得,周莞清可以去当编剧,还是集伦理宅斗与一体的多元编剧。dm

拿着手机,宁?看向窗外。淡淡的烟雾弥散在空中,将原本开阔的视野变得有些苍茫。天际泛着青色,淡淡的,没有一丝浮云。

安雨湘下午要去工作,并没有在这里。安迹沉也出去了。宁?和布布玩,却总是忍不住出神。

夜色浓郁,不知不觉已经是将近十点了。宁?看了看外面的夜景,并不黑,地下的草地上光景灯很漂亮,将原本萧条的草地变得温馨繁华。

布布在一旁睡得很沉。这会儿安迹沉应该快回来了,宁?起身轻轻抱起布布回韩阿姨的房间,怕安迹沉回来了吵醒了他。

出了门,安静的走廊里安迹沉正站在安雨湘的房门前。安雨湘并不是刚回来的打扮,她只穿着一条丝质的长裙,细细的肩带绕在她白皙的肩头,瘦削精致的锁骨漂亮的突起,胸前的肌肤大片裸露着,一条银色的蝴蝶项链垂在锁骨下方,像是栖息在一片白雪上的蝴蝶。柔软的料子轻轻的贴着她完美的身体曲线,美的如同精心修剪过的美人雕塑。

安雨湘正拿了一个盒子递给安迹沉,笑容是她一如既往的妩媚明艳。

安迹沉接过盒子,抬眼看到宁?。宁?站在走廊上,安静的面容沉静如水,没有了往昔的鲜明。她看到安迹沉看她,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抱着布布走向韩阿姨的房间。

安迹沉看着宁?离开时平静的背影,想起那天她闯进蓝柯房间里对他说的话,她说,他有多少女人她都不管。

而现在,她的反应是不是在印证这句话?虽然他只喜欢她一个,虽然他知道一直惶恐不安的她不会也没有勇气去管,可是看着她这么离开,他会斤斤计较的想,如果现在和安雨湘在一起的不是他,而是慕烟,那么她还会不会这么平静的走开?

“你们有孩子啦?”安雨湘看着宁?怀里的布布,很是惊讶。她的关注点显然不在宁?平静离开的举动上。因为她认识的圈子里,那些有钱人身边的女人也是很知趣的,和方才的宁?一样。她曾经也遇到很多次,所以并不在意。

“不是。”安迹沉答了一句,走向宁?的房间。

“不是?那,是你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安雨湘觉得这个猜疑很符合套路,那些家庭剧的套路。

安迹沉的脚步顿了顿,看向安雨湘。

“怎么了?”安雨湘笑问。

“不是。”安迹沉好脾气的继续回答了,突然就想到了周莞清。

原谅他没想到一个走狐狸精路线的倾国倾城的美女会有着周莞清一般的性子。

“还不是?”安雨湘有点惊讶的追问,“那不会是宁小姐和别人的孩子吧?”

一句话让安迹沉彻底停住了脚步,他再看向安雨湘的目光里已经夹杂了些冰冷。

安雨湘看着安迹沉的表情,心里惊了一下,她猜对了。还真是她孤陋寡闻了,她认识的有钱人身边的女人,特别是像宁?这种除了长相家世能力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如果真遇到像安迹沉这么有钱的,只会用尽心思的勾搭讨好,但是宁?竟然和别人有了小孩?!安迹沉竟然还把那个小孩接到身边养着!

“我太佩服你了,现在像你这种冤大头不多了啊。”安雨湘轻笑着,一双蛊惑人心的眸子里光芒闪烁。

安迹沉的脸色越发的寒冷。

宁?看着笑的开心的安雨湘,又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安迹沉,心被捏成一团。

“安迹沉,”宁?走了过去,“我等你到现在,困了。”

安迹沉看着宁?柔和的脸,灯光下柔美的像是一片羽毛一个美梦。他伸手抚上宁?冰凉的头发,道:“回房间吧。”

“嗯,”宁?应了声,礼貌的对安雨湘道,“安小姐也早点休息。”

“晚安。”安雨湘笑着对宁?说了句,有笑的更灿烂对安迹沉道,“晚安。”

安迹沉没有理会,和宁?一起回了房间。

安雨湘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笑容妖冶如初。回想起刚才安迹沉伸手抚上宁?头发时的表情,千里冰封顿时入了初春的改变啊,那种冷视世间所有只对她温情相待的深情,她很喜欢。

原来安迹沉对宁?的感情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淡。宁?、宁?,她轻笑着在心里念了遍这个名字,转身要离开。

刚一转身准备回房间,就看见身后一个女孩儿站在走廊的另一端,一看见她转了身,忙走开了。

安雨湘疑惑的看着跑开的蓝柯,想了半晌,踩着高跟鞋回了房间。

安迹沉从浴室出来,宁?正躺在床上看书。她回来之后生活习惯就变得很健康,没有抽过烟也没有喝过酒,他觉得很省心,至少不用他再去劝她,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他出来的声音,宁?抬头将书合上放到一边,道:“睡觉吧。”

“嗯。”安迹沉应了一声,关了灯。屋子里一片黑暗。

宁?侧过身躺到安迹沉怀里,轻声开口道:“今天我喂布布吃糖,他也拿着糖递给我要我吃,感觉小孩子真的好可爱。”

“安迹沉,你不喜欢小孩儿吗?为什么?”

安迹沉没有说话。宁?抬头看了安迹沉一眼,看到他黑暗中棱角分明的脸,笼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宁?低头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你和安雨湘在走廊上说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宁?重新找了个话题想要冲淡刚才的压抑。

“没什么,她来给你送礼物。”

“礼物?可是她下午已经给我了啊?”

“她说下午送你的你可能不喜欢,就重新送了个。”

“嗯。”宁?应了声,沉默了下来。接下来还该怎么说呢?她知道那种状况放在普通的情侣身上,她是应该用尽各种小性子吵吵闹闹,可是,他们不是。她不会对他说些什么,也没有立场说些什么。他可以对她很好,也可以轻易的毁了她,他们之间的地位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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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她比你妩媚②

“她长得很漂亮,也比你更加诱惑。”安迹沉淡薄的声音在宁?上方响起。

宁?身子僵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但是,”安迹沉接着说道,“也不过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加高贵宁?。

宁?又是一愣,没有好久才反应过来安迹沉的意思。

所有人都称赞安雨湘是第一美女,那么他就用这种方式告诉她,第一美女在她跟前也不过是一个花钱就能请来的作陪。

“谢谢你。”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举动让她稍微觉得心安。至少,他还在慕烟的事情发生过之后这么对她,至少,她还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变得安全了那么一点。

她这几天对他说了很多声谢谢,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每一次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种温暖淡淡的萦绕在心里。

安迹沉抱起宁?,吻上她的唇瓣。她的唇凉且柔软,让人轻易的就能陷进去。撬开她的唇齿勾起她冰凉的舌尖,一种更柔软更销#魂的感觉瞬间漫上心头。

安迹沉的手慢慢移上宁?的腰上,扣住她轻盈的腰身,一双手滚烫用力。

宁?的心顿时紧紧揪起,挣开安迹沉重新躺好:“我好困。”上次的疼痛她还记忆犹新,如果再有一次,她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保不住了。

“嗯。”安迹沉没有坚持,将被子替她盖好便睡了。

宁?悬着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虽然安迹沉从那次之后再没有强迫过她,只要她说不想,他从不强求,可是难道以后他只要不提孩子的事,她都要装作不知道然后每次拒绝他吗?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她现在很怕很怕会惹他生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着像是她一个不小心世界就会崩塌。

“安迹沉,我也好想要个孩子······”声音虚无缥缈的响在这个昏黑的房间。

安迹沉心里的平静瞬间被一道白亮的闪电击碎,黑暗中他脸上的线条紧绷,丝丝冷冽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宁?并没有感觉到安迹沉的异样,只低声的开口:“我们一起养个孩子好不好,我很想要个孩子,教他走路、教他说话、每天接送他上学,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安迹沉,我们养一个孩子吧?”

养一个吧?是养一个。养她和慕烟的孩子,成天看着自己情敌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晃悠叫宁?“妈妈”?

“好不好安迹沉?有了孩子,这个家就完整了。”黑暗中,宁?的声音温柔清甜。

家。

安迹沉突然感到了一种温暖。莫名的,不过并不陌生。这种温暖,就像她在阳光下对他淡淡一笑的那种,晴暖,像是冬日的阳光。

安迹沉突然想,如果骗宁?说她现在怀的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宁?······是不是就会一心一意的留在自己身边了?

自己的······自己的,想到这些他就会有一种想要杀了慕烟的冲动。这个孩子原本就应该是自己的!

安迹沉一直没有说话,宁?也不敢再说下去。安迹沉这种人,怎么可能愿意拿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呢?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慕烟。

那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安迹沉早上起来的时候,宁?并不在身边。直到他去了餐厅才看到正在餐桌上摆放餐具的宁?。

银色的筷子在她白净如玉的手中,被轻轻放在象牙的筷枕上,水泽的指甲在柔和的光线里发出钻石般的光芒,一举一动优美如画。

又是惊讶。看着一早起来洗手作羹汤的宁?,安迹沉很难相信这个人是自己认识了三年的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孩儿。她此番这个模样,柔情似水温婉动人,哪里还有从前那野性的不羁?

“安迹沉,”宁?抬头看向他,柔和的脸是江南水乡最温润的美景,“刚弄好。”她将一张椅子拉开,让安迹沉坐。

典型的中式早餐,油条和包子,熬得稠稠的糯米粥放了枸杞红枣提色,还有四道小菜,简单精致,是普通人家常见的早餐,也是宁?一直喜欢的那种简单的早餐。

自从宁?来了之后,这里的早餐一直就是传统的中式,也讲究个简单日常。但是今天的早餐和以往的还是不同的。毕竟这里的厨师都是顶级的,就算再简单也脱不掉那些酒店餐饮从骨子里透出的浮华。但是今天的早餐一眼看上去就和那些普通人家的早餐没什么两样。

安迹沉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出自宁?之手。她能做的菜系很多都是这种类型。那些精致的西式糕点她哪天兴致来了才会做上一次。

安迹沉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夜里宁?温声说的那个字“家”。

如果这就是家,如果一直有她在身边,他愿意放下所有的一切,就这么平凡的生活下去。

宁?盛了一碗粥放到安迹沉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我最喜欢的粥,很好喝的。”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她淡晴的脸上,映着她漆黑的眼眸熠熠发光,唇畔的笑容也有一簇光亮在跳动。

“都起这么早啊?”声音如人,妖娆的声线带着浓浓的妩媚,安雨湘走了进来,对着饭桌上的安迹沉笑道,“早上好。”然后又微微抬头对站着的宁?道,“早上好。”

说完不等宁?回答,自己先坐了下来,扫了眼桌上的饭菜,有些吃惊:“你们早上就吃这个啊?”

“我怕安小姐吃不惯中式早餐,就另外让人给你备了一份,马上就端上来了。”宁?笑了笑。

“这就好,”安雨湘点了点头,看安迹沉头也不抬的喝粥,道,“这粥看着不错,给我盛一碗吧。”话是对着空气说的,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让身边的佣人给她盛还是在对一直和她对话的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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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宁和①

宁?没有说什么,在安迹沉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旁有眼色的佣人忙盛了一碗粥要端给安雨湘。

“给宁?,粥做的太甜了你尝尝,下次别放那么多糖。”冷淡的声音响起,佣人忙把手中的粥又放到宁?面前,重新着手盛粥时就听见安迹沉接着说,“不好喝就别给客人盛了。”

“是。”佣人忙放下手中的勺子。

宁?默不作声的拿过勺子搅了搅粥喝了一勺。淡淡的香味霎时溢满口腔。

她做粥一向不放糖,而是用水果提味,酸甜适中,根本不存在太甜了的嫌疑,如果安迹沉嫌粥有点酸她还会相信,但是安迹沉说粥太甜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只是安迹沉故意找的借口罢了。

至于原因······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安迹沉的时候,他连她倒的酒不吝啬让别人喝,更何况是她做的饭?他素来霸道强势惯了。

这个样子,宁?也不插手。虽然说安雨湘这个人太傲慢了点,但美人儿的脾气一向傲慢无礼,都是被那些追求者惯出来的,宁?也理解,她的身上多少也有被安迹沉惯出来的嚣张。

不管安雨湘如何的傲慢,她想喝粥宁?也并不吝啬,一碗粥而已,又是大明星而已,估计她开口会有很多人给她送过来。但是她那种命令她的语气,她不会给予理会。她又不是她的脑残粉,怎么可能曲弓卑膝的给她盛粥?

安雨湘有点惊讶的看向安迹沉,又看看默默吃饭的宁?,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妖冶的笑:“传言果然不假,安先生真的对宁小姐分外喜欢。”

宁?笑了笑,不是那种典型的热恋中幸福的笑容,她这个笑容太过沉重成分太过复杂,以至于让看着她的安雨湘有些不解。

刚开始经纪人说有个公司让她接拍一个广告,并且工作期间要求住在那个公司老板家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能够请到她来拍广告的公司都不是普通的小公司。对于那个‘陪住’的条件她也没拒绝,毕竟这些事很常见。有钱人嘛,怎样她都不会赔本,爽快的额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助手差了关于安迹沉的资料,她也知道了宁?的存在,看了照片,这个听说让z市这个数一数二的人物追了三年多的女孩儿确实很漂亮。但是,所有人在她的美貌与气场面前,没有不黯然失色的。

身为美女,身为第一美女,心里很想看看这个被追了三年的美女被人抢了男朋友会怎么样?抱着恶作剧般的心态她很想挑拨离间。

不过对着安迹沉这种寡淡的性格还是将心底的恶作剧情节收敛了一些,搞了点暧昧,却没有一点力度,也没有一点作用。

但是宁?,一如她料想的样子,对她的暧昧视而不见,这很正常,凡是宁?这种立场的年轻女孩儿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这么做。包括早上起来做早餐什么的,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很贤惠,至于自己是真的贤惠还是为了钱才这么卖力讨好,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安迹沉拦了她的粥时,她感觉到安迹沉对宁?强烈的控制欲。爱得深了,那种占有欲自然就很强。她索性也不再理会心里的恶作剧了,反正对勾搭人的事情她做惯了也不感兴趣了,心里想着这一对还真是上流社会罕见的情侣,没有金钱没有玩弄,不想别人那样摇摇欲坠不堪一击。像她这种美女,到了哪都是被人主动追捧的对象,即使有了家室,那种她若有若无**了还对她冷眼相对的人真的不多。想来宁?对安迹沉来说也不是那种可有可无随便玩玩的,也对他们从不屑一顾变成了祝福。

只是现在看到宁?的笑容,心里对这两人“两情相悦”的评价瞬间又毁了。

安雨湘心里猜测着安迹沉和宁?两人之间真正的情感关系,一顿饭沉默的吃完了。

安迹沉吃完饭起身便要走,看到放下碗筷的宁?,冷漠的脸色顿了一下,道:“饭·····很好吃。”

安迹沉这种性格,很少夸过别人什么,因此一句话说的并不自然。也是因为这不太直截了当的言辞,这句称赞显得分外难得。

“谢谢。”相比较之下,宁?的脸色平静无波。

安雨湘看了眼安迹沉,又看了看宁?,接着继续吃饭。

苏洛繁给宁?打来电话的时候宁?有些惊讶,和苏洛繁见面不过两次,而且苏洛繁看上去又是那种淡淡的性格。但是因为无聊,宁?也接受了苏洛繁的邀请去天台花园喝咖啡。

下午的阳光不灿烂但是足够温和,宁?在天台花园底下的花天景咖啡厅门口找到了苏洛繁。

“有朋友在这里拍广告,有没有兴趣上去看看?”苏洛繁笑着打招呼。

拍广告,那么巧?

“是不是安雨湘?”

“好像是的,不过我说的朋友不是她,”苏洛繁笑了笑,“我去买几杯咖啡,你要喝什么?”

“我和你一起进去。”

天台花园是一个建在高台上的花园,垂直离地五十二米的玻璃房里种满了各式的花,是这里出了名的告白圣地。安雨湘拍的广告中有三个场景,其中一个就是在这里拍的。

到了天台,因为花园被包了场,所以工作人员并不让进去。苏洛繁给她的朋友打了电话,等了两分钟才有人从一片繁花似锦中出来。

宁?看到那个人,微微有些吃惊。来人并不陌生,她之前和周莞清去玩的时候见过。

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女生,一身高调的宝蓝色大衣奢华高贵,精致的妆容,细致处完美的装饰。脸上的表情并不冷漠,却和温暖没有半点关系。

江宁和,这个有着让宁?记忆很深的气场的女孩儿。

江宁和走到两人面前,看到宁?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还能再见宁小姐。”

“我也没想到。”宁?笑了笑。

“原来你们认识啊?”苏洛繁笑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

“正好周莞清也在里面,一起进去吧。”江宁和对宁?淡淡一笑,带着她们走了进去。

134.宁和②

沿着一路繁花走到花园中央,露天,干净的天悬在头顶上方,冷清的风吹来,夹杂着花香,分外舒服。

前方吵杂一片,宁?看过去,只见一群人正围着红衣耀眼的安雨湘打转,导演在一旁认真的给她说戏,旁边还有化妆师在帮她补妆,周围的摄影师之类的忙着检查仪器。

天台的栏杆旁,周莞清正拿手机拍安雨湘,各种姿势各种方位的狂拍。

“周莞清。”江宁和叫了她一句,引起了周遭工作人员的注意,连正忙着抬头配合化妆师补妆的安雨湘都转头向江宁和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宁?,安雨湘有些惊讶,但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抬头让化妆师补妆。

周莞清看到宁?也是一脸吃惊:“不会吧,每次出来都会遇到你。”

“简直就是个噩梦。”宁?很嫌弃。

“给你的,”苏洛繁将手中的咖啡递给江宁和,“天冷,你穿的少,暖暖。”

“谢谢,”江宁和接过去,递给周莞清,“刚才你就说在这上面冷,给你吧。”

“不用了,”周莞清不客气的看向宁?手中的纸袋,“她不是有两杯的吗?”

“这不是给你准备的。”宁?不客气的送给她一个白眼。

“不是给我那是给谁啊?不会是安雨湘吧?”周莞清这一句话并没有刻意的压低,所以在场的人几乎全都听到这这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说出的话。

安雨湘再次朝她们这群人看了过来,这次眼里带了些疑问。宁?无语的看着周莞清:“你这种一惊一乍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说完也没等周莞清回答,走到安雨湘身边,将手中的咖啡递给安雨湘:“猜到你大概是在这里拍的广告,所以多买了一杯。”

“谢谢。”安雨湘伸手接过咖啡。

在场的工作人员惊讶的看着安雨湘的动作,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一向耍大牌的安雨湘竟然会接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人送来的饮料。老佛爷一般的她平时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会理会的好吗?而且她还对这个女孩儿说谢谢。一向倨傲的安雨湘什么时候学会礼貌了?

“不客气。”宁?平静回了一句,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离开了他们的包围圈。

刚走几步却听见一个恭维的声音:“您就是宁小姐吧?”

宁?回过头,说话的是安雨湘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此刻她正客客气气的看着她,走了过来伸出手给她介绍自己:“你好,我就安雨湘的经纪人,雨湘现在住在你们家里,让您费心了。”

周围的人这才猜到宁?身份,但是这也不足以让安雨湘这么客气啊。有钱人的情人在别人眼里是要讨好的对象,可是对安雨湘来说,只是用来证明自己魅力的绿叶而已,她一向不屑一顾的。

“客气了。”宁?客气的回了一句,并没有和经纪人交流下去的想法,转身便走了。

经纪人没想到宁?会这么冷淡的就走了,脸上有些讪讪的。

“她的性子就这样,对我都爱理不理的。”身后安雨湘为她受到的冷遇解围。

经纪人还以为安雨湘说这句话是讽刺宁?,谁知道一回头却看到安雨湘脸上妩媚的笑容里那一抹激赏。

“毕竟被别人那么宠着她也不需要讨好别人。”

经纪人在烈烈寒风中头上冒出一滴冷汗,她忘了,安雨湘这个自恋的美女一向只和美女做朋友,而且更喜欢和那种红颜祸水的美女做朋友。估计安雨湘是见到了安先生对宁?那种传闻中的好,所以由于心里那个重口味的爱好,对宁?的态度表现出了无比的亲近。

“你对你情敌真好。”周莞清的臆想症发作,但是一句玩笑话让真的摄制组的人都惊呆了。

“······”宁?无言以对,安雨湘却笑得像个祸世的狐狸,她就喜欢情敌狐狸精什么的身份。

“这杯给你吧,我再下去买。”宁?将手中的咖啡递给周莞清,也许是因为闷了太久,她很想到处走走。

“我去吧,省得你在碰到慕烟了。”周莞清无意的开口,等回想过来之后后悔不已。看向宁?,果然见她脸上那么淡晴变得黯淡。

苏洛繁注意到宁?突变的情绪,笑道:“我去吧,反正闲着没事。”

“让我助理去好了。”安雨湘充满了妩媚的声音传来。

宁?看了安雨湘一眼,她的助理已经效率很快的走了过来问宁?的口味。也许是真的担心,宁?并没有拒绝,随便点了一种。

安雨湘要拍的广告是安槿投资的一个度假村宣传片,十分钟左右的微电影。天台花园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一分多钟的场景,很好拍。

宁?、周莞清、苏洛繁没事干便靠在栏杆上吹着凉风任头发乱舞看安雨湘做出一种种妩媚祸水的姿态。

正是夕阳西下,落日很温和。泛着橙色的霞光在一方淡蓝的天空下渐渐消退,衬着前方一片花团锦簇,寒风阵阵,花朵妖冶。下方是人来人往的广场,华灯初上时分,各色的霓虹闪烁,一派繁华盛景。

三个人正看得默默无言,安雨湘的经纪人走了过来:“雨湘说等下工作结束了请各位吃饭,赏个脸吧美女们。”

“好啊好啊!”周莞清。

“多谢款待了。”苏洛繁。

“很荣幸。”宁?。

经纪人心里默默流泪了一番,感觉和这三个性格各异的美女在一起莫名的有些难过呢。

安雨湘拒绝了男一号的邀请,很爽快的带她们去了本地一家最著名的川菜馆。她们这一号人全部爱吃辣,安雨湘这个举动做的非常的得民心,就连一向对狐狸精抱着戏子态度的周莞清听了安雨湘的建议都很开心。

川杨楼,因着里面正宗的川菜,每天都生意兴隆人来人往。幸好安雨湘让人预定了一间包厢,不然是怎么也找不到位置的。安雨湘大手笔的点了好多菜,什么灯影牛肉、合川肉片、麻婆豆腐、虾仁冬瓜汤,一二十道菜摆满了一大桌子。

135、生命中的那个人

“我来的时候让人从秦皇岛那里带了很多特产,明天就到了。明天我下厨,让你尝尝我们那里的特色菜。”安雨湘一面大口吃着碗里的水煮肉片,一面对宁?开口。

“好啊,那里的菜系我还没吃过。”宁?也吃的开心。

“古代武侠里常常写,一些英雄一杯之交就成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原来女生交朋友也可以是一顿饭就行的。”周莞清分外感慨。

原本她看安雨湘怎么看还是摆脱不了那种对待戏子的轻浮态度,因为安雨湘这个人的人品实在是不怎么地,可是接触了才发现,她也是一个真性情的爽快人,实在是很合周莞清的胃口。

“美女相吸嘛,”安雨湘的回答分外霸气,“我从来不和长得丑的人做朋友,在我看来,只有长得漂亮的人才和我有话题。”

“有一本书上说过,你的这种心理,叫做变态。”宁?脸色平静的开口。

“+1.”江宁和从一堆辣椒中抬起头。这些人当中,只有她和安雨湘没来过这里吃过饭,偏偏这位又是个爱各地美食的主,能让她从美食中抽出一秒钟实在难得。

“成千上万个人就是喜欢我这个变态。”安雨湘说的分外高傲。

“话说,安雨湘你和那谁,还有那谁那事半夜私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周莞清八卦时间开始。

“真的啊,”安雨湘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有什么,没有他们我还能有今天吗?感情嘛,特别是一夜情最省心了,你看我身边那一个个男人,那个不是能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陪他们我自己开心了,事业也收获了,何乐不为?”

“对了,”安雨湘突然抬头看向江宁和,“看你工作能力蛮强的,有没有兴趣当我助理?”

“太忙了。”江宁和拒绝。

“她那种性格,是忙十天休息十天的。大小姐天生爱享受,做你的助理,还不累死她?”苏洛繁对安雨湘笑了笑。

安雨湘也没说什么。看江宁和的气质衣着就知道她并不是那些忙死忙活挣钱的普通人,她那一身衣服下来,至少也有个一二十万。这种生活品质,估计也不会为了钱那么卖命。

吃过饭之后,没玩够的安雨湘又提议去酒吧。坠花湮里热闹如初,她们一行人走了进来马上引起了身边人的关注。

“看,美女到哪里都是被人瞩目的。”安雨湘很是得瑟。

她们四个点了酒喝了两口,安雨湘和周莞清窜进舞池里跳舞。宁?安静的坐着喝着果汁看着调酒。

“好久没见你来了。”边将蓝色薄荷味的预调酒倒进冰块中边说话,并没有抬头看宁?。

“想我了?”宁?调笑。

“不敢有那想法,”淡淡笑了笑,将一杯新调好的酒放到宁?跟前,“新品,尝尝。”

“sorry,我不能喝酒。”

“那这杯酒就赏脸让我喝了。”轻浮的语气在身后响起,宁?皱眉看向身后,人影憧憧前,洛岑走到宁?身边,对着她身旁坐着的江宁和开口道,“能帮我让个位儿吗?我很想和宁大美女叙叙离别之苦。”

江宁和皱了皱眉,没有动。洛岑转头看向江宁和,脸上的笑意更浓:“宁大美女身边的人也都是美女啊。”

宁?皱眉坐到另一个椅子上给洛岑让出一个位子:“不要打扰别人。”

“宁大美女的朋友我自然要认识认识,怎么算是打扰?”洛岑轻笑着拿过吧台上的那杯酒,喝了一口,“许久不见宁大美女,倒是憔悴了不少啊。”

“拜你所赐。”宁?冷笑,漆黑的眼里寒光闪烁。

“你这倒是抬举我了,”洛岑懒散的趴在吧台上,斜视着宁?,轻笑,“我还以为,看到你和慕烟上床,安迹沉会不顾一切的把慕烟杀了呢,谁知道一向霸道的安迹沉竟然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有慕烟,看到安迹沉把你打得那么惨,竟然什么都没做。你说说你现在混的也太可怜了。”

“没能让你满意还真是抱歉,”宁?冷冷看着洛岑,“但你永远也别想满意。”

“那就等着看呗,这出宁小姐不愿看到的悲剧,迟早是要上映的。”洛岑轻笑着,灯光照在他斜起的嘴角上,泛着血红的光芒。

宁?骤然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会的,安迹沉刚知道这个孩子是慕烟的时候都没为难慕烟,现在更不会。他们都会好好地,肯定都会好好的。

“到时候还要再辛苦宁大美女了,希望别真的被安迹沉给打死才好,不然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还真会心疼。”洛岑轻浮的伸手抚向宁?的脸,嘴角的笑容邪魅残忍。

伸出的手还未触及到宁?的脸便被人截住了,宁?看到来人,愣了一下。

“红颜祸水,还是别往坑里跳的好。”慕烟的声音很冷淡,像是一层冰霜。

“话是这么说,你和安迹沉可不是怎么做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洛岑起身直视慕烟,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宁大美女说什么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破坏别人感情的事少做点吧。”说完,嘲讽的笑更深,错过慕烟走了。

宁?看着灯火重重中慕烟依旧温和的眉眼,突然就想起了那句有名的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孑然一身的时候,幻想过温暖,幻想过在一个人身上得到宠爱,幻想和一个人细水长流的过一辈子。可是她从来不曾想到这个能给自己安稳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直到看到慕烟,她才清楚的知道,原来自己那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就是此刻眼前这般模样。

只是他们到底是无缘的。可是既然无缘,为何又偏偏要在不愿相见的时候不期而遇?

“你瘦了。”慕烟的声音很轻,又一如既往的温和。一句话像是一滴清水滴入滚烫的油锅,宁?的思绪被烫的四处飞溅。

136、不能吃的①

“我······”宁?慌乱起身想走,她知道安迹沉的人还在一直跟着她。如果安迹沉再次知道了她和慕烟见面,他一定会生气的。

“别担心宁?,”慕烟拽住她的手,漆黑深邃的目光望着宁?不安的眼睛,低声开口,“安迹沉暂时不会为难我,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漆黑沉重的目光望进宁?眼中,让她不安的心瞬间沉陷了下去。

“我很好,不用担心。”漆黑的声音沉重如墨。

“那就好,”慕烟轻轻抚摸了下宁?冰凉的头发,看着她的目光如水般温柔,“开心一点,不要总是皱着眉,看着让人心疼。”

温柔的声音让宁?心里酸涩,一片昏暗中泪光闪烁。她转身跑开,不敢在那种沉溺的温暖中多待一刻。她很怕她会忍不住抱住慕烟在他怀里委屈痛哭。

慕烟看着宁?离开的身影,混乱的人影中,她很快便消失不见,徒留这一片冰冷的火树银花。

慕烟转身看向旁边的苏洛繁,脸上的温柔消散成了淡淡的温和:“那件事情拜托你了。”

“你和安迹沉两个人那么恳切的让我帮忙,我当然会放在心上,”苏洛繁笑笑,“而且······我也想看看那个结局。”

“谢谢。”

“慕烟!”沉静间,周莞清的尖叫传来,“果然又碰到你了!”

慕烟的眼角抽了一下,回头看向周莞清:“你现在也让人够了。”

“什么意思你,我不就活泼了一点嘛!”周莞清白眼,扫了一圈周围,“宁?呢,又被你吓跑了?你该回家反省反省了,别再出来吓人了。”

慕烟好脾气的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没等身后大叫着要和他一起回去的周莞清,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把人吓跑的是你吧?该回家反省的人是你吧?”安雨湘一脸取笑的走了过来,拿起吧台上的酒喝了一口,问道,“刚才那是谁啊?我刚才看到他还摸宁?的头发,很暧昧的样子。”

“你猜啊,你猜出来我就告诉你。”周莞清笑的很开心。

“滚开,”安雨湘踹了她一脚,“猜出来还用你说?”

江宁和和苏洛繁在一旁边看边喝酒,津津有味的样子。安雨湘嫌弃的撇着周莞清:“和你在一起真掉价,不知道宁?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

“我们两个是真爱嘛。”周莞清双手捧脸状。

“哈哈,我现在就要和你的真爱同住一个屋檐下,”安雨湘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有空再见,拜拜啦。”说罢,一个妩媚众生的转身散开一阵香味走了。

安雨湘回到安迹沉家里,宁?正坐在院子的草坪上喝茶。热气腾腾的烟雾烟雾在橙色的灯光下缓缓腾升,袅袅青烟如梦似幻。宁?就静静的坐在轻雾后面,一张玉净花明的脸像是夜色迷蒙中的花朵。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上去?”安雨湘走过去,在宁?对面坐了下去,一双裸露在外的修长的腿轻轻依偎着,肌肤洁白莹润。

“等你,”宁?抬起头,安雨湘看到这一刻的宁?脸上很冷,但是暖烟笼罩,为那张冰冷的脸增加了几分暖色,烟雾迷离中安雨湘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时的错觉,“我先走了没告诉你一声。”

“没事儿,我又不是没了你回不来。”

“姐姐,”安雨湘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甜的声音。蓝柯拿着一件大衣出现在身后,看到安雨湘之后脸上有些拘谨,“我不知道姐姐再陪客人,刚才我在窗前看到姐姐一个人穿的那么薄,所以想着······”话并没说完,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宁?,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谢,”宁?接过衣服,淡淡开口道,“你身体不好,别再外面冻着了,进去吧。”

“好。”蓝柯回答的很温顺,转身走进房间。

安雨湘好奇的看着全过程,待蓝柯走了才开口问:“她是谁啊?昨天夜里还见她在楼梯口。”

“安迹沉的远房妹妹,”宁?回答的很淡,似乎不愿设计这个话题的感觉。端了桌子上的杯子将里面的热茶喝了,对安雨湘道,“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ok晚安。”安雨湘爽快的道了句晚安。

安雨湘是秦皇岛那边的人,最喜欢吃海鲜。这次过来特意托朋友空运了当地新鲜的海鲜过来很有兴致的给宁?做海鲜盛宴。

事实证明安雨湘的厨艺还是很好的,蟹黄鱼米、爆原汁海螺、炸溜子蟹、绣球海贝等等特色美食一应俱全,那些当地有名的点心安雨湘不会做的也让人买了送了过来。

安雨湘很开心的让人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上桌,兴奋的坐在桌上,看了看宁?,道:“就我们两个人吃多没劲啊,昨天那个女孩儿,就安迹沉他妹妹,把她也叫过来吧,人多热闹。”

宁?想了想,虽然安迹沉一直说蓝柯有病不让她和他们同一个餐桌吃饭,但是昨天看她精神还不错,大概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就让人叫了蓝柯上来。

而且······宁?看着这一大桌子的海鲜,螃蟹、海带还有木耳什么是她不能碰的,可是这上面几乎全都是这些东西,多了蓝柯,安雨湘的注意力也会移走一些。

蓝柯很快便过来了,轻轻叫了声:“姐姐。”

“可爱的小萝莉,”安雨湘对这种看上去乖乖的女孩儿有着一种面对布娃娃般的喜欢疼爱,热情的招呼蓝柯,“坐到我旁边吧。我剥螃蟹给你吃哦。”

宁?默默无语的看了安雨湘一眼,自己夹了一块红焖栗子鱼来吃。对面安雨湘已经将语言付诸于行动,动作娴熟的给蓝柯剥了一只大梭子蟹,将蟹黄放进蓝柯的盘子里。

“沾着酱,很好吃的。”安雨湘很热情的将酱挪到蓝柯面前。

宁?此刻无比庆幸自己的明智,如果现在蓝柯没来,那么此刻被安雨湘逼着吃东西的人就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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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不能吃的②

蓝柯看着碟子里色泽诱人的蟹黄,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握紧。她也知道,这些东西她现在不能吃。虽然少吃一点的话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是之前她割腕过一次,本来很好的身体状况变得也有些虚弱,如果吃了这些东西······

蓝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宁?,又看了看催促着她尝尝的安雨湘,心里乱作一团。她之前一向喜欢吃海鲜的,如果现在她执意不碰,那宁?一定会察觉出什么。而安迹沉却早就说过让她一定要瞒着宁?,她现在······

她突然想起几天前安迹沉突然来到她房间里对她说的那些话,又看向沉默吃东西的宁?。

宁?一向喜欢孩子,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自己再去求她,她一定会帮自己求安迹沉留下这个孩子的吧?

思及至此,蓝柯缓缓抬手拿起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蟹黄沾了酱吃了下去。

不得不说,安雨湘这个地道的海边人做出的海鲜很是正宗,和家里的名厨几乎不分上下。

“味道怎么样?”安雨湘很期待的看着蓝柯。

“很好吃,味道很鲜,比这里的饭店做的好吃的多。”蓝柯由衷的赞美。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做的,”安雨湘开心的笑着,又给蓝柯盛了一碗海带汤,“这汤也很好喝,一点也不腥,你尝尝。”

蓝柯犹豫了一下,喝了口汤。虽然汤里放了很多姜和醋去腥,可是还是改变不了那种腥味,一股难受的感觉冲了上来,蓝柯一阵反胃。

安雨湘看蓝柯的脸色不怎么好,问道:“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好啊?”

“没事?”蓝柯忙抑制住恶心,“只是最近胃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哦,”安雨湘放下给蓝柯殷殷夹菜的筷子,“那你多吃些螃蟹吧,那个不怎么油腻。一会儿我还准备了我们那很有名的杏仁粥,味道很清爽,你可以多喝点。”

宁?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安雨湘她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准备的东西都是她必须要忌讳的?

“嗯。”蓝柯脸色更不好了。

安雨湘看了看吃鱼吃的很认真的宁?,也没给她夹菜。宁?那偶尔有点乖僻的性格估计也不喜欢别人夹菜给她吃,所以安雨湘只说了句:“你别只吃鱼啊,这些虾和蟹都很好吃,你都尝尝。”

宁?从善如流的夹了一只虾,很配合的点头。安雨湘看着很开心,开始埋头自己吃了起来。

一顿饭,宁?胆战心惊的看着蓝柯被安雨湘逼着吃了三个螃蟹、一碗三鱼汤,饭后还喝了半碗杏仁粥。

如果吃下那些的是自己,宁?心里一紧,不可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下那些东西,她宁愿选择喝毒药也不愿去碰那些东西。

午饭是吃完了,但是噩梦还没有结束。安雨湘不知道究竟带了多少鱼虾蟹,晚上还有雷打不动的蒸螃蟹。并且没有了蓝柯,安雨湘的战场毫无疑问的转移到宁?身上去。

安雨湘很心灵手巧的将一只螃蟹剥好放到宁?的盘子里,对宁?道:“中午你好像就没吃,今天必须吃一个。”

“我······”

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迹沉打断了:“她不喜欢吃海鲜。”

一句话堵得安雨湘怨气暗生:“不喜欢吃不代表不能吃啊,今天中午人家蓝柯就给我面子一下吃了三个呢。”

“你说什么?”安迹沉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安雨湘。

“我说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安迹沉没有理会安雨湘,冰冷的目光看向站在餐桌旁的佣人。佣人被安迹沉冰冷的目光看的忐忑不安,低声交代道:“蓝小姐今天中午确实吃了三个螃蟹,还吃了甲鱼汤、黄花菜、木耳这些东西,最后还喝了半碗杏仁粥。”

“吃了这些怎么了?”安雨湘不解的问,“难道她对这些东西都过敏不成?”

宁?听了这些话,心里却再也平静不起来。安雨湘大概是没有常识,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有一类人是不能吃的,那就是孕妇。

难道说······蓝柯她也怀孕了?

难怪,难怪安迹沉一直没有送走她,难怪安迹沉一直不让蓝柯和她在同一饭桌上吃饭,原来就是蓝柯怀孕的缘故。

蓝柯和自己不同,她要是有了孩子,那一定是安迹沉的,不然安迹沉也不会这么对待她。

那么······安迹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她和慕烟的孩子该怎么办?

安迹沉看了安雨湘一眼,眼里隐隐带着几分怒意。宁?看着安迹沉的反应,心里更加不安。

这时一个佣人慌忙跑了进来,宁?敏锐的感觉到一定是蓝柯出了事,果然就听到那个人说:“不好了,蓝小姐她······出血了。”

安迹沉闻言什么都没说,起身走出餐厅。走到餐厅的拱门,安迹沉停了一下,看向坐在明显焦灼不安的宁?,开口道:“你先吃饭,我下去看一下就回来。”

意思是怕她想的太多。

“嗯。”宁?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安迹沉便重新转身离开了。

“到底怎么了?吃个饭搞成这个样子。”

“蓝柯她,好像怀孕了。”宁?的声音很低。她知道,蓝柯现在出了事,一大半的原因都在她身上,只是因为她想找个人分散安雨湘的注意力,所以才让蓝柯上来的。

“怀孕?怀孕?!孕妇是不能吃螃蟹的!”安雨湘明白了过来,惊叹了一声,又问,“可是安迹沉他那么急干什么啊,搞得像他的孩子一样。”

宁?默默的攥紧手边的桌布,漆黑的眸子散成一片黑墨落在桌上。

那,确实就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即使他是那么冰冷的一个人。

宁?还是跟了下去。蓝柯的房间门口围了很多人,宁?走到门外,外面围着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宁?站在门外看到屋内躺在床上的蓝柯紧紧抓着安迹沉的手痛哭,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全是泪水。

138、压抑①

那种感觉宁?不是没有体会过,她自己知道有多疼。看着蓝柯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感更胜。如果自己换成蓝柯,她想她一定会杀了害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人的。

“松开手,我送你去医院。”安迹沉的声音在压抑的只剩下哭声的房间里响起,有些沉闷。

“你不要走,哥,你别走。”蓝柯疼的脸色苍白泪流满面,可还是紧紧的抓着安迹沉不放手。

“我要先送你去医院,松手。”安迹沉难得的又重复了一次,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并不好的心情。

蓝柯不敢再坚持,松开抓着安迹沉的手,哭声可怜:“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了不要走······”

很多时候看着蓝柯,安迹沉都会想起宁?。看到蓝柯在床上痛苦的脸色苍白,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宁?也是这个样子的。听到蓝柯哭着对他说不要走,他也会想起宁?泪眼迷离对他说不要丢下她的时候。

那种感觉,很不好,因为他心里会放不下。

安迹沉抱起蓝柯走向屋外,一向冰冷的脸上突然多出了一种叫做‘眉头紧皱’的表情,让很多人感觉诧异。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鲜明的对别人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蓝柯看到一旁的宁?,突然想起无数次宁?被安迹沉抱着从自己身边走过,无数次。可是这次突然一切都调换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可是此刻,她真的很开心,特别是在看到宁?很差的脸色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自己,脸色是不是也这么差?不重要了,差不差都不重要了,过往所有的阴云在这一刻都一扫而空了。

宁?看到安迹沉走了出来,侧身走进人群给他们让开一条道。人群很乱,她默然站着,看上去很着急的安迹沉并没有看到推到人群外的她。

这一刻,昏黄的灯光仿佛变得惨白,照在身上一片斑驳的苍白。宁?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朵路边开的枯萎了的花,没有颜色、没有光亮,卑微渺小。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变成这般自卑的模样。明明以前的自己是那么鲜明耀眼。

她突然想,自己现在这一做法多么像那些苦情剧中受尽欺凌的女主,可是想想以前那个乖戾的自己又觉得这个念头很好笑。只是现在她能怎么样?冷漠的离开?给他们一个冰冷的嘲笑?然后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高高在上?

可是自己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必须要放低身段去承认错误。卑微又怎样,她又何曾真正的盛大过?

蓝柯被安迹沉抱上车,被泪水打湿的脸上突然就开出一朵微笑,灿烂的甜蜜的,所有的疼痛在这一刻也都消失不见。

真好,这种感觉真好。

安迹沉带着蓝柯离开,人渐渐从宁?身边散去。宁?依旧沉默的站在那里,别人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眼中都带了丝怜悯。估计是想着现在蓝柯有了孩子,安迹沉看样子还挺在意,所以感觉她这个无依无靠的人马上就要下位了。

“你没事吧?”人群散去一片凄惨中突然想起一道妖娆的声线,是安雨湘的声音。

安雨湘也不是笨蛋,她跟着宁?一块下来,看到蓝柯对安迹沉的态度,自然不会再相信什么蓝柯是安迹沉妹妹的说辞,也大概猜到了这一切。

此刻看着宁?,让她一瞬间想到了那些被抛弃的怨妇。

“你也别伤心嘛,以你这张比我不差的脸,说不定还能找到个更好的,大不了我给你介绍,我认识的人比安迹沉有钱的有的是,而且很多性格又好又解风情,很配你的。”

“我没事,”宁?抬头淡淡对安雨湘说了一句,“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她便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宁?,借酒消愁的话我陪你啊。”安雨湘追了上来。

“你想多了,”宁?的声音染上了一层风霜,“安迹沉在蓝柯怀孕的最初都没冷落过我,现在也不会。”

她只是愧疚,还有为自己的孩子担心。

安雨湘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是?”

“我去医院看看。”

“特意去看情敌,真大度。”

宁?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宁?不知道安迹沉去了哪家医院,安迹沉坐的那辆车开的很快,宁?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迹了。她没有打电话去问别人,开着车在繁华的路上行走,开到昨天去的天台花园旁的天桥声,停下车走到了栏杆处。

夜里很凉,她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大衣,风一吹,衣角猎猎作响。前方的天台花园亮着精致的观景灯,将那盛开在玻璃房中鲜艳的花朵照的越发娇艳。

天桥下车来车往,灯光如带。宁?靠着冰冷的栏杆,任冷风吹着她散开的头发在风中狂舞。那种野性的风,她很喜欢。

回到车里拿了车上放着的一包烟,点了烟在指尖,橙色的火苗在这个繁华的夜里明明灭灭。宁?深深吸了一口,将口中的烟雾吐向苍茫的夜空。

忽而想到了什么,她慌忙将手中的烟扔到地上捻灭。她忘了,她现在是不能吸烟不能喝酒的。活着,总是有那么多的负担。

宁?上了车,给林哥打了电话,问了安迹沉去的医院,开车去了那里。还是上次宁?去的那家医院,她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到当时的楼层。

安静的走廊上灯光依旧惨淡,空寂无人,风吹过冷飕飕的。宁?有些冷,低头将袖子往下拽了拽,藏住一双冻得通红的手。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宁?再抬头,看到安迹沉向自己这边走了。惨淡的让人发昏的灯光下,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隐隐的焦急。

宁?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蓝柯的病情不好了?她知道有很多人都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流产的。如果蓝柯真的流产了,那么安迹沉他会怎么样?那毕竟是他的孩子,他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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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压抑③

没等宁?走过来,他返回走向宁?:“她没什么事,回去吧。”

“对不起,”依旧是道歉,可是比着上次的道歉多了一丝柔弱和乞求原谅的卑微,如果说上次是单纯的愧疚,那么这次,多了乞求原谅的目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蓝柯有了你的孩子,安迹沉你不要生我的气······”

“只要不是你的孩子,你想怎么样都行。”虽然不可能对那个孩子像别人一样无情,可是只要宁?说,就算让他亲手杀了那个孩子,他都会去做。

没有什么能比让她开心更重要了。

只要不是你的孩子,你想怎么样都行······可是这句话的前提,不是那个孩子必须是他和宁?的吗?

“那如果,我的孩子······并不是你的呢······”吞吞吐吐的问话里,充斥着担心和不安。

安迹沉脸色顿时一片阴霾,冰冷的眸子冷光如冰:“你知道了?”冷硬的语调如同冰刃扎在宁?心头。

宁?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直到在看到安迹沉眼里那抹骇人的冷意后变成了惶恐。

“不要这么看着我,”那种恐惧不安摇摇欲坠的感觉一瞬间又席卷了过来,宁?伸手去拽安迹沉的手,声音柔弱,“安迹沉别这么看我,我好怕。”

又是这幅样子,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他面对这样的他,就是狠心不来。

阴霾散去剩下一层薄霜,安迹沉看着这样的宁?,还是说不出一句重话。他不在乎她伤害自己的孩子,他只在乎她和别人有了孩子。他不在乎她对他恶言相向,他只在乎她对别人温柔的微笑。可是他所有的在乎都成了她挑战的破口,他却还是在她示弱的目光中屈服。

安迹沉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挣开宁?的手,转身走了。

宁?,你这个样子,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那个孩子该何去何从,比我自己的孩子还要为难。如果能够失去我自己的孩子换这件事情从未发生,我肯定不会有一丝犹豫的答应。

“安迹沉,”宁?追了上去,重新抓住他的手,抬头目光楚楚的看着他,“安迹沉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我真的只想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和你在一起,可是······”

安迹沉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宁?,问:“你想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如果她说,她愿意放弃这个孩子好好的和自己在一起,他会毫不犹豫的让人流掉蓝柯的孩子让宁?生下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

可是,安迹沉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宁?如果真的愿意放弃这个孩子,不会到现在才对他说,也不会为了避免自己受到危害拉着蓝柯当挡箭牌,更不会这样乞求自己的原谅。

既然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会有期待?人为什么要这么愚蠢的用幻想的美好抵挡冰冷的现实?

宁?没想到安迹沉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再开口声音里全是乞求:“留下这个孩子好吗?我是真的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果然,这就是答案。

安迹沉再不想说什么,再次甩开宁?离开了。他的速度很快,宁?根本就追不上。冰冷的金属电梯门关上,宁?看着不断下降的红色箭头,无力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而已,为什么要怎么对待他?

医院的院子里停着宁?开来的车,安迹沉的车就在那辆车的不远处。

上了车,司机将车灯打开,昏黄的灯光沉静如蜜。司机开口问:“走吗?”

“等会儿,”安迹沉看着窗外,眼眸一片漆黑,“把车灯关了。”

灯光熄灭,一片黑暗。车外路灯惨白,根本照不进这辆停放在角落的车。安迹沉在一片漆黑中等了很久也没见宁?下来,他依旧沉默的等着,没有上去找她的意思。

他现在不想见她,不想看到她伤心柔弱哭泣的样子。以前的他更喜欢她像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弱小楚楚可怜,可是现在的他竟然无比怀念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她。

就这样在一片漆黑中沉默的等了两个多小时,灯光惨白的出口处宁?缓缓走了出来。她的步子有些跌撞,很不稳像是随时要绊倒一般。低着头长发遮了脸,只能感受到窒息般的忧郁。

她上了车,停了好久发动了车子,开了出去。

“跟着。”安迹沉对司机道。

宁?开的很快,疯狂的速度让安迹沉的司机都胆战心惊。宁?看着车道两旁的灯火阑珊变成华丽的灯带逝去,大开的车窗里冷风灌了进来,吹的她的头发在眼前狂舞。

就这么一路开过闹市、开过偏僻的街道开到郊外笔直的国道。路上车子并不多,她把速度提到最快,转眼间已经驶出城市中的一切。

安迹沉坐着的车默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宁?会开车,但是技术并不怎么好。她不怎么喜欢开车,严重点说她对开车有一种淡淡的恐惧感。即使开车,速度也不快。今天这种飙车般的速度疯狂的让人害怕。

安迹沉知道她心里压抑。自从他把她接回来,她一直小心翼翼压抑着自己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只想平静的生活。那种压抑就像是埋藏在地下的天然气,随时都可能爆炸。

她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疯狂,只不过是想要发泄。毕竟以前的她,从来不曾这么压抑过,她会打会闹,或疯或颠,心里都会比现在轻松很多。

车子最终在漫长的道路上停了下来。司机开口道:“宁小姐的车没油了,那辆车里的油只够走二百公里。”

安迹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的车,看着车门打开宁?从里面出来,很重的关上车门。看着她走到路边在石阶上坐下,看着她拿出一包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看着她直到将一包烟抽完,将脸埋在膝上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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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脸皮出来讨推荐收藏真的好丢脸啊······

141、不安

安迹沉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两点。车窗外,宁?还是一动不动没有起身的迹象。

他给她裹上的那件衣服已经不知去处了,她衣着单薄的在寒风萧瑟里吹着。她从小就有一个弱病,不能在太厉害的风里吹太久,不然很容易头晕。以前有很多次,她冬天站在露天的环境里和他吵架,突然就站立不在的眩晕不管不顾的伸手抓着他的衣服当做支撑。

那也是以前他唯一接近她的途径,他记忆尤深。

打开车门,安迹沉下了车向宁?走去。国道上路灯明亮,给她漆黑的头发打了一圈润泽的光圈。

宁?有所察觉,抬头看向安迹沉。安迹沉正巧对上她漆黑的眼睛,那一刻心就不知不觉的掉进这个漆黑的深井中去。

“冷,回家吧。”安迹沉低头对她说。

宁?起身,看着面前的安迹沉,走过去抱住他靠在他怀里。很多时候,一个人伤心无助默默抱膝流泪的时候,总想着有那么一个人走到你身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你。透过他的目光,你可以看到深藏在他内心的爱惜。然后就想起身抱住他,给自己一个依靠和安慰。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有个人在自己无助的时候让自己紧紧抱住就好。

宁?的身上很亮,安迹沉抱着她时感觉一阵凌冽的寒气侵袭而来,不由得伸手把她抱得紧些。柔软的触感透过衣服传来,鼻间萦绕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温香暖玉。

宁?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安迹沉身上,疲惫的神思昏昏沉沉。凉风全部都被安迹沉挡了,现在留给她的只剩下沉静的安慰。宁?闭了眼,静静的靠在安迹沉身上睡了过去。

安迹沉感觉到宁?的心绪从波动到沉静,安静的不闻世事。这一刻的静谧,如果能一直延续下去,多好。

车子又是一路飞奔着回去。宁?在车上睡得很熟,安迹沉也没叫醒她抱着她回了房间。

路过安雨湘的房间,里面有了一丝动静,随后门被打开。安雨湘一袭性感的罗红睡裙站在门口,看着安迹沉抱着宁?经过,一脸不可置信。

按照剧情发展,宁?作为残害了安迹沉孩子的当事人之一,不是应该被打入冷宫凄凉惆怅苦苦等待翻身的机会吗?她还等着到时候帮她一把呢。《甄?执?飞隙际钦饷囱莸摹?p>不过,额······安雨湘拨了拨海棠般浓密的头发笑了笑,跳戏了。她看的是一对一的温情剧,不是一对n的苦情剧。看这样子没她什么事了,乖乖去睡觉。

安雨湘没说话,安迹沉自然也没理会她。回了房间帮宁?换了衣服,宁?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身处的环境,接着又疲惫的睡了过去。

安迹沉正准备拿毛巾帮她擦脸,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困得不行的宁?,安迹沉拿了电话走出房间。

宁?很讨厌睡得正熟的时候有人在她旁边吵她。安迹沉印象深刻的一次,一大清早有人给他打电话,因为是急事,他也没有出去接,而是躺在床上就随手接了电话。没说两句,突然猝不及防的被人踹了一脚,饱含愤怒的一脚,换个人估计都被踹下去了。事后两天被踹的那个地方还有一片淤青。而被打扰了的宁?愤怒的看着他骂道:“出去!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有病啊?!”

因着那一脚、因着当时宁?泼妇骂街的样子,安迹沉至今还能清晰的想起当时宁?困得不行却一脸愤怒的样子。

电话是医院里的人打来的,一接通对方就急切的开口:“老大,蓝小姐一直闹着见你,几个小时了就是不肯休息。”自己说着心里还一阵腹诽,当初宁?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吵着要找安迹沉,见了安迹沉病就能好吗?不该吃药还得吃药吗。

安迹沉透过半开的门看着沉睡的宁?,声音平静的问:“她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除了心情不好什么都好。”

“我知道了。”安迹沉挂了电话,回到房间。

将随意脱在床上的衣服拿了起来,安迹沉转身想将衣服放到一旁的沙发上,却被紧闭着眼睛的宁?伸手拽住。

其实很多女孩儿,看起来没心没肺人莫予毒。不在乎什么亦不会为了失去而悲伤不会为了委屈而哭泣,久而久之就成了别人眼里即使伤害了也无所谓的对象。可是这些人往往更加敏感,会为了一个温暖的注视而感动会为了一句关怀的话而热泪盈眶,更会为了被人忽视而不知所措。

宁?身边的很多人对她的印象大概就是冷漠自视甚高不愿意与人交往。她总不愿别人了解她。除了她,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都是这样回避着自己的内心。

而安迹沉很庆幸,自己比别人了解她。正如她不安的求着他别离开她,正如她紧紧的拥抱,也正如她紧紧拽着他的手,无关爱情,仅仅是因为她内心流淌的脆弱与无助。

橙黄的灯光下,宁?睡颜恬静,依旧不闻世事一般的纯净,可是安迹沉只觉得她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分外灼热。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你好好睡吧。”

宁?没有说话,手也没有放开。只是紧闭着的眼睛缓缓渗出一滴泪水,沾染在纤长的睫毛上在灯光下盈盈发光。

多么美的画面。美人、眼泪。

安迹沉将手中的衣服随手扔到地上,将宁?搂进怀里,关上所有的灯,一室安稳的黑暗。

他不想宁?在这么惶恐不安下去了,不想再看到她脆弱的如同紧绷的弦随时要断掉的样子。若蓝柯和他的孩子让她感到即将失去的不安,他就让那个孩子消失,若是她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当做温暖,他便留下她的孩子好好的对待他。只要她能活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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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差错①

一觉天明。阳光透过窗帘的过滤变成温暖的黄色,像是夏日的夕阳。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宁?坐起来,房间的门半开着,屋外隐隐有说话声传来,像是安迹沉的声音。

宁?下了床,并没有穿鞋,厚厚的地板很暖和,踩上去毫无声息。宁?走到门后,抬手想开门,却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惊讶的问道:“不要那个孩子?!”

开门的手顿时顿住了,宁?站在门后,紧握的双手指间青白。

“你去准备吧,越快越好。”安迹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即使他要做的这件事残忍到令人发指。

“你确定?”说话的是当初给宁?看病的那个医生,宁?记得他的声音。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一会儿我会去医院,你先回去准备。”将要结束这番谈话的语气。

宁?慌忙跑回床上,当做从没醒过一般重新睡下。果然她被子方才盖上就传来了开门声。

宁?能感觉到安迹沉走进的气息,他在床边站定,看了她几秒,然后才转身离开。他站在床边看她的时候,宁?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种沉重的气息,压抑的让人窒息。

沉重?压抑?他决定要流了她的孩子怕她伤心怕她生气所以才这般反应吗?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都不能给他条生路吗?他自己的孩子就紧张的不得了,她的孩子却就这么说要不要了?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恍惚不安的起身,门外传来一道明媚的声音:“宁?还在睡着吗?”

安迹沉已经走了。安雨湘心里还是怕蓝柯的事拖累了自己,所以尽量避免和安迹沉见面,所以是见到安迹沉离开她才过来。此时屋外剩下的是一个守着的女佣。

“宁小姐还没醒。”

“哦,那等她醒了通知我一声啊。”安雨湘嘱咐了一声之后,屋外就传来了一阵有频率的高跟鞋声。

安雨湘、安雨湘······宁?慌忙起身,现在她还能想到的,只有慕烟了,她只能求他来救救这个孩子,这个也许是她唯一的一个孩子。她不愿也不能失去他。

去了餐厅,安雨湘还在那里边看杂志边吃饭,见到宁?仔细的看了看她,笑了:“气色不错嘛,看起来安迹沉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么说我也没事了?”

宁?笑了笑,笑容僵硬里还有浓浓的忧愁:“没事。”

“你知道你这笑叫什么吗?死了丈夫的寡妇强颜欢笑,”安雨湘白了她一眼,“既然没事,你干嘛这样?”

“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待会儿你去我屋里自己挑吧。”宁?的会话却风牛马不相及。

安雨湘看着宁?隐隐带着酸涩泪意的眸子,依旧笑的轻松妩媚的点头:“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安雨湘跟着宁?去了她的房间,餐厅里的女佣空气般的在心里把自己隐身收拾餐具。到了房间,宁?关上房门,安静的房间里一室沉寂。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安迹沉为难你了?”安雨湘好奇的看着宁?问。

“帮我个忙可以吗?”宁?将抽屉里的信拿出来递给安雨湘,“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周莞清。”

“搞什么?”安雨湘一脸无语,“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不可以让安迹沉知道,你把这封信交给周莞清,让他转交给慕烟。一定不要让安迹沉知道。”

“慕烟?”安雨湘激动了,“是不是那天在酒吧里和你说话的那个?你和他什么关系啊,还要瞒着安迹沉?有jq哦。”

“······帮我给周莞清好吗?越快越好,我把周莞清的电话给你你通知她见面。”

“好吧,乐看jq戏。”安雨湘很爽快的答应了。

宁?看着安雨湘这个不靠谱的样子,深深怀疑自己找错人了。可是······她能靠的只有安雨湘了,如果是她去找周莞清,一定会有安迹沉的人跟着,到时候一举一动安迹沉都很清楚。可是安雨湘不一样,安雨湘和周莞清不熟,安迹沉不会怀疑什么,更不会派人跟着她。

安雨湘将信随手塞进口袋:“看你那么急,我会赶快交到周莞清手上的,放心啦。”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宁?也不敢留在这里,安迹沉没说清楚什么时候去医院,她生怕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回来了。她出去了,至少还能拖点时间。换了身衣服出门了。信里面说让慕烟去天台花园广场的花天景咖啡厅找她,那里人多而且交通方便,容易脱身。

在咖啡厅里默默的等着,靠窗的位置,窗外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淡淡的阳光带着凉凉的暖意晒进来,洒在木质的桌子上,照亮桌子弯曲的纹路。抬头看去,玻璃房中的花朵盛放在空中,就算是世界闻名的古巴比伦空中花园也不会有如此的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宁?静静的看着窗外,时间在沉静中流去。

走廊,幽深漫长,灯光亮着却始终没有阳光的温暖。安迹沉站在走廊上,身后跟着三四个人。医生站在他旁边,明显的感觉到安迹沉的低气压,心里也能猜到安迹沉做的这个决定对他本人来说还是艰难的。

只是······看着前方紧闭的手术室房门,医生心里默然空寂。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此刻在手术室里的人会是宁?,可是谁都没想到,真正进去的人却是怀着安迹沉孩子的蓝柯。他根本就没想过安迹沉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这种情境下,感受着安迹沉周身冰凉的气息,医生想着要不要安慰他一下。但是怎么安慰?这真的是个技术活,孩子是他自己决定不要的,他要不要来一句:“别担心,我们这的医生技术高明,一定能顺利的把孩子打下来。”他觉得这样自己会死的很快。

沉默间一阵铃声打破了寂静。林哥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消息,走到安迹沉身边道:“老大,派去跟踪周莞清的人说刚才安雨湘小姐去找了她,并且交给了周莞清一封信。听两人的交谈,那信是宁小姐让她们转交给慕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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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高、潮~

143、泄露

“把信截下来。”冰冷的声音在这个冷寂的走廊上响起,冷的人打颤。

“是,”林哥向电话里吩咐一声,接着对安迹沉道,“慕烟当初派去跟踪周莞清的人在知道我们也跟踪着周莞清之后就撤了。而且这一切洛岑现在都还不清楚。”

撤了?慕烟会撤去周莞清身边的人?就算是和自己合作,但是他怎么可能放弃周莞清这张底牌?

“找到慕烟安排在暗处的人。”周莞清这张牌,为了宁?,他一定不能丢掉。

“知道了。”林哥点头。

人来人往的街道,周莞清拿着发封信,拆开的信纸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汗水使纸张变得湿腻。

去看信的内容,是因为不想因为她的牵桥搭线又让宁?回到慕烟身边,不想让夏景阳的努力落空。可是当看到信里面的内容时,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信里面的内容。

慌乱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夏景阳的电话,夏景阳的声音永远那么温和,让她无依的心找到了支撑。

“夏景阳,宁?她、她怀孕了,是慕烟的孩子。”周莞清的声音紧张的像风中残叶不停打颤。

“你说什么?”夏景阳的惊讶不比她少。

“是真的,宁?托我告诉慕烟,让慕烟带她离开,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慕烟?如果安迹沉不让宁?留下那个孩子该怎么办?”

夏景阳沉默了一会儿,道:“先别把信给慕烟,我找我爸试试去劝安迹沉,即使他不想让宁宁要那个孩子,他也不会拿宁宁的身体开玩笑,事情还有转机的。”

“好。”周莞清的心微微放了下去。

“你把信放好,别让慕烟知道,更不能让安迹沉知道,不然宁宁一定有麻烦。”

“我知道了。”周莞清下意识的想把手中的信收起来,但是一抬手,手中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周莞清心里一凉,原路返回去找。

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随手当成垃圾扔了?是不是自己心不在焉手劲太松撞到人掉了?是不是······

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周莞清险些急哭了:“信找不到了,刚才还被我握在手里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办?”

“糟了!”夏景阳心脏骤停一瞬,冲上脑海的就是安迹沉,“宁宁信上有没有说在哪见慕烟?”

“天台花园广场的花天景。”

那封信很简单,用的是方形的便条纸,黑色的笔色,只有几句话:慕烟,我怀孕了,我们的孩子,你带我走吧。下面是要见面的地址。

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纸条被安迹沉团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一旁的医生看的胆战心惊,他手里的要是宁?的脖子,估计现在宁?那纤细的脖颈早就被捏断了。

“去天台花园。”冒着寒气的声音带着火山即将喷发的暴怒。

宁?看着窗外的人流如织,没有注意到咖啡厅里的客人一个个的离开。

花天景坐落在一个拐角的高台上,相当于二层的高度,宁?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侧门对着的街道,并没有看到正门所在的那条街上,行人纷纷止步看着四五辆黑色的奥迪先后停在花天景的门前,也没有看到咖啡厅的老板不安的站在门口,更没有看到安迹沉脸色阴冷的走进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咖啡厅。

直到宁?感觉到咖啡厅的光线一暗,所有的阳光消失,只剩下暖黄的灯光。她回头看向咖啡厅里,错愕的看着合上了所有的咖啡厅里突然出现的安迹沉。

“安迹沉······”宁?站起身来,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心里的不安迅速扩大,看向安迹沉的目光也闪闪躲躲。

“为什么?”安迹沉看着宁?,问出这句很傻的话。可是他真的想问,他没有辜负她什么,他不惜一切想要对她好,他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只为了让她放心、只为了不让她担心她的孩子会受到委屈,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要不顾一切的离开?!

“什、什么?”宁?畏惧的看着安迹沉,躲避着他一步步的逼近。她很害怕这样的他,就如同在酒店里的那次一样,一样的冷血一样的暴戾。

杂乱的步子一路上撞到了无数桌椅,宁?跌跌撞撞的往后退,退到侧门,撞在冰冷的玻璃上。她想开门跑出去,可是此刻紧绷的思绪却告诉她,跑不出去的,即使出了门她也跑不出去的。

“除了上一次,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没有伤害过你。从来没有一个人敢骂过我也没有人敢顶撞过我,但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没怪过你。三年多,你打架闹事,我帮你收拾烂摊子,有人惹你不高兴我从来没让别人好过过,我这一辈子没给一个人端茶倒水过,但是对你我什么都做尽了。你和慕烟的事我打了你,我把你丢进千欢让你受到惊吓,所以后来当我知道你有慕烟的孩子我还让人给你送药让你好好怀着这个孩子,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去照顾别人的孩子!换一个人我早就杀了她了!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就想着你能开心一点!宁?,我欠了很多人,但是我从来不欠你一点,要欠也是你欠我的!”

宁?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安迹沉,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相信一向冰冷的安迹沉竟然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竟然也会数着以前的种种控诉她对他所做的一切。

一秒钟的错愕之后又是恐惧。安迹沉无法控制的怒气,比那天在酒店里还要疯狂,像是一团烈火要将她灼烧成灰烬。

宁?害怕,心跳的厉害,转身去拉开玻璃门想要离开。这样的安迹沉她一刻也不敢多待。

打开门落荒而逃,眼前是漫长的台阶。她还没来得及下去就被安迹沉从后面拉住。宁?惊慌的转过身看向安迹沉,安迹沉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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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意外①

“安迹沉,放······”安迹沉掐着她的手开始收紧,窒息的感觉让宁?痛苦不堪,“放过我······”

安迹沉看着宁?因痛苦而充满泪水的双眼,依旧美丽的如一汪秋水,看着你的时候让你忘了一切纷扰轻易的沦陷进去。

这般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够了,真的够了。她一次次的让他失望又一次次的用这般可怜模样博取他的同情让他原谅她,他从开始就不应该对她心软,那么也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我没办法把你就在身边,送你去死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最起码你死了就能乖乖的听话。”

“安迹沉······安······”她的脸色变得通红,眉头紧皱,漆黑的眸子里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缓缓滚落。

依旧那么美丽。美人,眼泪。

安迹沉看着她虚弱的闭了眼,所有的挣扎变得柔软无力。她快要死了,窒息而死。

安迹沉松了手,然后看着她瘫倒在地,落空的身体重重撞在台阶的棱角上,沿着长长的阶梯一级一级的滚落。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那间停止,空气不在流动,人声不再喧嚣,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世界上就只剩下那个纤瘦的身影从石阶上一阶一阶的滚下。漫长的翻滚里,鲜血沿着她苍白的脸上缓缓蔓延流动,延伸成了一世纪的荒洪。

最后她终于砸落在地上,“砰”的一声不知从哪传来的巨大声响砸在他心头,激起滚滚烟尘,将他的心砸落在万丈深渊。

他看着她又一次撞在石雕上的头更快的流出鲜血。殷红的,自他发间流出。他还看到她身上也不断有鲜血流出,润泽的血液在阳光下散发出妖冶的光泽,宛如用红宝石雕成的红玫瑰。

缓缓绽放在她身下的红玫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沉静的躺在巨大的红玫瑰上,睡颜恬静美丽。

热闹的大街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宁?,看着她沉睡的身体下血液慢慢的流出,殷红的妖冶的盛开成一朵红玫瑰。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纷纷扬扬簌簌落下,落在她的发间、她紧闭的双眼上、她蜷缩着的手指上、她身下鲜红的鲜血上。

安迹沉看着那片血流成河的妖艳景色,看着那唯美的梦境中才会出现的大雪,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从阶梯上下来,从宁?身边走过,缓缓走向人群。没有再看倒在血流中的宁?一眼。

人群也沉默的看着安迹沉冰冷的没有一丝悲伤的脸,看着他目不斜视的一步一步的离开。

一步一步,仿佛走向解脱。

难过吗?没有,心里很麻木。倒下的那个人是谁?宁??宁?又如何?与他何干?伤得很严重吗?要死了吗?死就死了吧,和他有关系吗?有关系吗?

安迹沉向前走着,阳光照在他身上,很冷。他抬头,看见前方拥挤的人群,却像隔了层白雾般恍惚。他知道这些人都没有说话,却能听见某个空洞里响起无声的风声从他心头的空洞掠过呼呼作响。他看的清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却不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心里某个地方空洞的可怕,大脑停止运转般一片空白。

他一步步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就这么一步步往前走。他能听到脚下传来和地面相撞的声音,很清晰的回荡在他心头。可他却听不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所以脚步不能停,就只能这么一步步的走下去。

直到人群中传来一声痛呼:“宁宁!”

哗啦。

冰冷坚硬的玻璃碎裂一地。世界重归原位。

倒在血泊的那个人,是宁?!

突然有一种悲怆和压抑铺天盖地的扑了上来。意识回笼,安迹沉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时第一次见面时的宁?,在昏暗的灯光下,满眼泪水闪烁明亮,轻易的望进他心里去。第一次感到心脏的跳动,在看到她的那一眼。自此心里刻进去她的名字,深刻的延续在每一个细胞。

心脏开始一层层的剥离,血肉模糊。

安迹沉转过身,看向身后躺在妖艳血流中的宁?,心脏剧烈的抽搐。

人群中夏景阳冲了出来,一把抱起地上的宁?已经是泪流满面。

安迹沉看着夏景阳伸手去擦宁?脸上的鲜血,可是非但没有擦掉,他的手上却染满了红色,鲜红的一片。

“宁宁,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宁宁你起来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把你送到安迹沉身边的,是我错了······”

安迹沉从未见过有一个男的成哭成夏景阳这个样子的,大庭广众之下,很窝囊的痛哭。可是看着夏景阳的样子,他一点也鄙视不起来。看着夏景阳的眼泪,他的心也开始剧痛。

凌厉的寒风在他耳边呼啸肆虐,他的手不自觉的发抖,突然疯了一般冲过去一把推开夏景阳将宁?紧紧抱着怀里。

鲜血粘腻在他手上,她的头发她的脸庞潮湿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就连她身上的清香也被浓郁的血腥味掩盖着,他感受不到一点她的气息。

“叫救护车······”冰冷的声音沙哑低沉,轻不可闻,但是下一句就变成了嘶吼,“叫救护车,快点!”

疯狂的声音让还沉浸在血液中的路人吓了一跳,纷纷开口指责:“都把人推下来了还送什么医院!”

安迹沉没有理会他们,什么他都听不见,他只能看见怀里宁?苍白的脸、看见她触目惊心的鲜血。他伸手不停抚摸她的脸,光滑的,柔软的,却冰凉的吓人。

雪花不断的落在她脸上,慢慢的消融成水渍,他帮她擦掉,看着她纤长的睫毛上、淡的快要消失的粉唇上都缀上晶莹的水滴,不厌其烦的伸手帮她擦掉,动作轻柔的如同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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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意外②

宁?,我没有想要杀了你,虽然那么说,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杀了你。放开你的时候我就决定要走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却猝不及防。

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真的,我已经费尽心机的帮你安排好了退路,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一滴水珠伴着洁白的雪花落在宁?沉静的脸上,融化在鲜红的血液里。

“安迹沉你这个混蛋!”愤怒的骂声在身后响起,夏景阳眼眶通红的一脚踹向安迹沉,“我以为你会对宁宁好!我以为你不可能会伤害她!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会好好的!”

拳打脚踢还是没能落到安迹沉身上,夏景阳被安迹沉的人拉住,只能看着血流不止的宁?嘶声痛哭。

救护车很快就赶了过来。几个医护人员从车里下来,看到血流状况下意识的去探宁?的鼻息:“还有气,快点抬上车,加氧气罩止血急救!”

夏景阳挣开拉着他的人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安迹沉默然看着急速开走的救护车,一片雪花落在他眼上化成水滴,模糊了他的视线。

“老大,去医院吗?”林哥看着眼睛几乎和夏景阳一般通红的安迹沉,低声开口问。

“今天的事不能让慕烟知道。”沉默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不能让慕烟知道,否则他一定会抢回宁?的。不止如此,到时候他们两人的合作作废,洛岑肯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宁?的处境更加危险。他为她做的安排在她病重下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林哥很想接一句,看宁?方才的状况不知道还救不救的回来,何必多费功夫。可是看着安迹沉这个样子,看着他漆黑的眼里那未退的水雾,那种话他不敢说。

“这的人太多,估计待会儿警察也会介入,没办法隐瞒。”林哥想,如果慕烟真的能把宁?带走,这对三个人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尽量瞒着,瞒不住也要把事情从大变小,总之不能让慕烟妄动。还有,派人去把周莞清带过来,并且让人通知洛岑,不想周莞清出事,就别在别人面前乱说话。”

宁?怀孕的事,他更要瞒着,要瞒的死死的,这次是他担心慕烟躁动的主要问题。

“我知道了。”林哥点头。

“去医院。”

夏景阳看着宁?被送进抢救室,她一直昏迷不醒,睡得安稳。她流了那么多血,夏景阳很怕,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安静的走廊上突然传来吵杂的脚步声,夏景阳知道一定是安迹沉赶了过来。他突然起身看向走进的安迹沉,挥拳向他打了过去。

这辈子,他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宁?骗到安迹沉身边去。如果当初他愿意帮宁?和安迹沉在一起,宁?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安迹沉身后的人来不及上前,不过面对夏景阳安迹沉也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狠狠会出去的拳头被截了下来,安迹沉冰冷的眸子看着夏景阳:“我心情不好,别惹我。”

林哥在心里轻声道,也只有宁?身边的人能享受到受到安迹沉警告的待遇,要是别人早就死好几遍了。

“我心情更不好!”夏景阳没有管面前的人是谁,一双眼睛又红了起来,“医生说宁宁伤的很重!因为那个孩子,因为你不能容忍那个孩子,她有可能会因为极度缺血而死!”

安迹沉握着夏景阳的手一松,垂了下去。

“宁?她怎么······”声音很有些发梗,听着很不舒服。

林哥在身后听着心里弱弱的为安迹沉打抱不平。虽然宁?变成这样是安迹沉害的,但是安迹沉确实没怎么着那个孩子,他甚至不要自己的孩子只为了让那个孩子好好的长大。

谁知道宁?会突然去找慕烟。要是她没去,一切都会变得很好,又怎么会走到这种境地?

“医生说,医生说······”夏景阳突然又哭了出来,棱角分明的脸尽是泪水,“医生说宁宁已经失血过多,但是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必须做手术。宁宁从台阶上滚下来的时候摔断了肋骨,腹部也受了伤,手术过程中很有可能出血不止。到时候······”

孩子,死了······

安迹沉心里一瞬间空白一片。来的路上,林哥也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说,蓝柯、他的那个孩子已经顺利的流产了。

接着,夏景阳告诉他,宁?的孩子也已经死了。

是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没事。

死了,两个孩子都死了。而且宁?她也······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代替她?她只是喜欢慕烟,你不让他们见面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这么对她······”夏景阳的哭声回荡着走廊上,走廊上的人看着他,染上一层悲戚和同情。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爱宁?的人是夏景阳,没有人会否认。就连安迹沉也不会。他们都能理解夏景阳现在的感觉,也能理解他眼泪里不是懦弱,而是深情。

为什么这么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看着她伤心憋闷,他只是想办法让她开心点,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去找慕烟?他是很愤怒,愤怒的想要杀了她,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连打她一下都没有。他伸手掐了她,那力道小的只能捏死一只蚂蚁。

可是她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她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

安迹沉突然握拳,重重砸向面前的夏景阳:“她不会死!!”

疯狂的吼声让走廊上来往的人愣住,纷纷朝他们这边看来。夏景阳给安迹沉狠力的一拳打的撞向冰冷的墙壁上,缓缓靠着墙跌坐了下去,脸上顿时红肿一片,鲜血流出。

他也没起来,就那么低头坐在地上,死了一般。安迹沉一把拽起他,又是一拳揍到他身上:“你听到了吗!宁?不可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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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146、隐瞒①

夏景阳没有说话,安迹沉就一直疯狂的打他,一句一句的对他说宁?不会死,她不会死。

林哥见状忙上前拦住安迹沉,再这么下去夏景阳估计也要搞个重伤不治。谁料安迹沉疯了一般将拳头全部招呼在他身上。

“别这样老大,像什么样子······”林哥无奈的声音从凌乱的躲避中轻轻传来。身后的人也同样看呆了眼。

像什么样子?

心跳开始衰竭,安迹沉默然垂下手,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送夏景阳去包扎一下吧。”明显酸涩的声音听得夏景阳眼里再次汹涌澎湃。

“不用,我想在这里守着······”

安迹沉没有再说话,世界死了一般的平静。

很快,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脸色欣喜:“孩子顺利的打出来了,出血不多。”

“那是不是病人就没事了?!”夏景阳慌忙从冰凉的地上站起来,急切的跑到医生面前。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负责打胎,”医生表示爱莫能助,“不过听里面的医生说,情况不怎么好,你们还是有个心理准备。”

“情况不好?什么情况不好!”

“头部一前一后受到重击,而且病人之前头部就有重创后遗症。所以抢救结果是什么样的还不好说。”

“重创?”

“后遗症?”

关心的显然不在一个点上。安迹沉知道这个医生所说的重创就是那次他在酒店里打她的那次。

“病人当时脑震荡出院之后是不是没复查?病人也没告诉你们她偶尔会有头晕、头痛、恶心和记忆力下降甚至间歇性遗忘症的状况发生吗?”

头晕、记忆力下降······宁?一直有偏头疼,特别是冬天长长发作,发作了她也不说,他就算见到也不会想到后遗症上去。至于记忆力下降,他只是以为她心情不好精神恍惚。至于恶心,他只可能联想到她怀孕的事。这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他根本没有想到会留后遗症的事,更没想过去带她复查。

“应该很快就出来了,你们再等等吧。”医生说完便走了。

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医护人员全部散出,夏景阳已经站的双腿发麻。医生直接走到夏景阳旁边,道:“流产手术做的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从楼梯上滚落的时候肋骨断了两根导致严重的内伤,咳血的时候因为呼吸道不顺导致血呛进肺里,幸亏抢救及时避免了危险发生,但是病人本身肺部就不好,容易感染体质,很有可能会引发肺炎。最重要的是头部,因为头部之前受过伤而没有及时的用药物治疗,再加上这次前后两次撞击,受伤非常严重。”

医生缓缓说了一大段话,停了一下,看着面前脸色担忧的两人,接着说道:“这两次撞击肯定会给病人留下后遗症,常见的就是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失忆、失明或精神受创心智下降这些后果。更严重的就是神经受损成为植物人,当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比前几种小。至于到底会有什么症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而且病人什么时候醒,我现在还无法清楚的告诉你们。”

失忆、失明、心智下降?安迹沉脸色瞬变:“你妈的拍电影呢?!”

身后林哥拉了他一下:“别这么激动老大,他是这儿最好的内科医生,宁小姐以后都靠他照顾呢。”

“这是常事,”医生笑笑不以为意,“你以为电影里的情节都是空穴来风?那也是有依据的。就拿失忆来讲,脑震荡患者有很多都会有短暂性失忆症状发生。淤血压迫神经导致失明的状况也很常见。当然作为医生,我自然希望自己的病人都好好的,不过几率比变成植物人还小,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到时候别这么慌乱。”

安迹沉沉默了许久,道:“我去看她。”

安静的病房里宁?静静的躺着,一如往昔,他在她沉睡之后回来,沉默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室安宁,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失忆、失明或是其他,如果他能选择,他最希望的就是她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的苦痛所有的爱恋所有的期待,都如同一场梦般消散如烟。然后她依旧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女孩儿,无忧无虑,能灿烂明媚的微笑。

而他······也有勇气在两次伤害她之后,继续留在她身边。

夏景阳去医生那里处理了一些事情,去看病房时突然被人叫住:“夏景阳!”

是周莞清的声音。夏景阳回头便看见安迹沉的人带着周莞清走了过来。周莞清看到他,甩开身后的人跑了过来。

“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的脸怎么了?你不是去找宁?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周莞清抬头看着夏景阳,语气里是压抑的担忧与心疼。

“没事,上点药就好。”夏景阳说着,脚步却不停,往宁?的病房走去。

“我去帮你买点药。”周莞清说着往电梯方向跑。

“不用去了,我一会儿会自己下去买的。”夏景阳叫住她,不想她为了自己太麻烦。

周莞清却像没听到一般往电梯口跑出。她身后安迹沉派来的人拦住了她:“周小姐还是见过我们老大再走吧。”

“让开!”周莞清脸色愠怒,“宁?都要跟别人跑了,他找我干嘛,我又不能拦着宁?!”

“周莞清。”身后夏景阳的声音隐隐中带了几分生气。

周莞清激动的心情瞬间被浇了盆冷水,安静了下去。她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的夏景阳,低声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安迹沉让你来这里做什么?”夏景阳岔开话题。

“我也不知道,他说宁?要见我。”

宁?都已经昏迷不醒半天了,怎么可能要见她?夏景阳思索间,电梯口处走来一个人。

“夏景阳,”林哥走向两人,看到周莞清道,“周小姐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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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收藏还是一如既往的惨淡······

147、隐瞒②

“为什么要让周莞清过来?宁宁受伤和她没一点关系。”

周莞清闻言,嘴角忍不住扬起。夏景阳关心她,真难得,被他关心的感觉真好。

林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手中的袋子交给周莞清道:“我让人下去给夏景阳买了消炎药水,你给他清理一下伤口。”

“喔,谢谢。”周莞清忙接了过来。

“不用,我一会儿再上药。”夏景阳心里放不下的还是宁?的情势。

“老大请周小姐过来,只是想请她保密宁小姐怀孕的事。”林哥出声止住夏景阳不安的心。

“保密?”夏景阳脸色怒意再现,“保密宁宁受伤的事,防止慕烟抢回宁宁,好让安迹沉继续伤害宁宁吗?!”

周莞清听着夏景阳的话有些疑惑。安迹沉要见她,却把她带到了医院,夏景阳也反复提到宁?受了伤。难道是宁?逃跑安迹沉知道了之后打了她?

擦,连自己的女人都打,是不是男人啊。

“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要知道,如果慕烟和我们老大真的有了剧烈的冲突的话,最终的得益者不是慕烟,也不会是我们老大。”

夏景阳脸色一肃,声音冰冷:“是洛岑。”他知道,很多次都是因为洛岑的挑拨离间致使宁?、慕烟和安迹沉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激化。而洛岑对宁?的态度······

“这就是我们要保密的原因。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当初洛岑为了激起老大和慕烟的矛盾,竟然安排宁小姐和慕烟上床被老大当场抓住,也是那次宁小姐意外怀了孕。事后慕烟来找老大,想要合作先除掉洛岑,这也是为什么外界传言宁小姐和慕烟有私情老大却没任何反应的原因。只是因为如果最后洛岑独大,那么被牵扯其中而且他一向看不顺眼的宁小姐一定不好过。”

夏景阳沉默没有说话。

“其实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老大,从台阶上跌下来只是个意外,老大如果真的想打宁小姐也不会让她从咖啡厅里跑出来。况且老大当时那么生气,也是有原因的,”林哥停了停,接着道,“你只知道宁小姐怀孕了,不知道一直待在老大身边的那位也有了老大的孩子。知道宁小姐想要逃跑的时候,我们老大正在医院里让那个小姐做流产手术。他为了宁小姐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却听说宁小姐要和别人逃跑,他能不生气吗?”

“安迹沉的孩子?!”一旁的周莞清一脸不可置信,“你说安迹沉把自己的孩子给?”他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啊,一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何必要杀了?

“所以说,老大当时生气也是正常的。就算是为了宁小姐,这件事还是瞒着慕烟把。”

夏景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我会保密的。”

医院大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洛岑走进大厅,看着大理石装潢的冰冷大厅,笑容比大理石还要冷硬。

人影交乱的大厅里突然闪过一个淡紫色的身影,洛岑脚步停了一下,问身后的人道:“周莞清怎么会过来?她身后跟着的人是怎么回事?”

“是安迹沉派人请来的,说是宁小姐想见她。”

“宁?,她不是昏迷不醒吗?”

“这个······”身后的人也回答不上来。

问话间,洛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哥打来的。看着消失在电梯间的周莞清,洛岑瞬间有种压抑之感。

“林哥,”洛岑很客气的称呼,但是这客气中又带着浓浓的玩世不恭,“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忙的焦头烂额吗?怎么会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这不正忙着吗?”林哥也客气的笑,“宁小姐的事由周莞清小姐经了手,你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吧?”

“你什么意思?”洛岑言语中顿时没了调侃。周莞清的事果然还是暴露了?

安静的房间,宁?静静的躺在床上。时间缓缓流逝,阳光从窗子射进,撤出。灯光点亮、熄灭。两天过去,宁?没醒。夏景阳始终在这里陪着她,很少吃饭,却总是定时的替宁?擦脸按摩为伤口上药。周莞清也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他。

慕烟自然是知道了安迹沉将宁?摔下台阶的事。只是事情被安迹沉尽量拦了下来,官方得到的消息就是一对情侣吵架,其中一个不小心摔下台阶酿成了一场惨案。

而慕烟得到的消息自然更接近事实,却也不过是安迹沉因为一些事情对宁?发火,宁?恐惧不安时跌落台阶摔了下去。

不管是哪种传言,都将这件猩红的事件变成了小打小闹。慕烟听到这个“小事件”后并没有立刻去医院看宁?,而是给一向和宁?来往密切的周莞清打了电话,得到的消息只是宁?从楼梯上滚落,有些擦伤,头也受了点伤,不过没事过几天就好。

而慕烟的那个孩子,他一概不知。

慕烟怕去医院被安迹沉知道了,到时候安迹沉会再次对宁?发脾气,所以知道宁?伤的并不重后并没有去看她。心里却猜测到底是什么事让安迹沉公然对宁?发脾气。想来想去,就只有上次在酒店的事,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才出事是不是太晚了些?

等了两天,慕烟并没有接到宁?出院的消息,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若是皮外伤,根本就不用住院。而且安迹沉本身就有一个小型医院,处理皮外伤绰绰有余,根本不用自找麻烦把宁?送到一个不好打理关系的大医院。

最重要的是,这几天周莞清天天都去医院看望宁?,跟踪她的人说这几天安迹沉明显派了比平日里多了两倍的人跟着周莞清,相对的洛岑派去的人也多了两倍。

所以他们之间,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一直没等到宁?出院的消息,慕烟还是觉得去医院看宁?。

宁?住着的那层并没有太多人,很清静适合养伤。电梯的门打开,慕烟走在灯光温暖的走廊上。这是宁?最喜欢的灯光,不同于其他医院里那般灯光惨淡。宁?在这里应该不会太痛苦吧。

148、隐瞒③

拐角处,安迹沉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看到迎面而来的慕烟,停下步子,脸色冰冷。

“你怎么会来?”冰冷的语气像是院子里树叶上堆积着的皑皑白雪。

“来看宁?。”慕烟在安迹沉面前也并不是一贯的好脾气。语气同样很冷。

“她很好。”她很好,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宁?一直怕你因为她失去一切,可是你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为了谁而失去一切?宁?遇到你,才是她的劫。

“好不好不是你说的算的,如果她真的很好,为什么到现在她都还没出院?”

安迹沉看着慕烟,冰冷的寒霜渐渐变成黯淡的黑夜,安静了片刻,他道:“她会没事的。”

“当初我们说好的是,宁?留在你身边,我也不会再去打扰她。但是并没有说要我和她不再见面,”慕烟的语气很冷硬,“我要去看她。”

安迹沉沉默了会儿,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慕烟跟了上去。

房间里,夏景阳正拉开窗帘。大雪初霁,还算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宁?脸上,为她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抹温暖的光亮。

夏景阳转身看到慕烟时,有些惊讶,视线越过慕烟看向安迹沉。安迹沉脸色沉寂,如同一潭深泉。

慕烟看到床上的宁?,睡得很安宁的样子。特别是洒在她脸上的那片阳光,温暖和煦,将她一张脸点亮。她漂亮的五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精灵一般的美好动人。

“她这是······”慕烟看向夏景阳。

她这是睡着了,还是一直昏迷着?

夏景阳的脸色如同安迹沉一般沉寂,没有半点亮光,说出的话却很轻松:“昨夜很晚才睡,现在睡得沉了点。我们出去吧,别吵到她。”

事实却是,自从那天,宁?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刚开始的两天他一直守着她,一直期盼着他一个转身之间她就能醒过来。可是她这么睡了两天,他心里的期待被黑暗深埋。

医生的解释是,成为植物人失去意识也是其中的可能之一,虽然概率很小,但是谁会知道他就不会发生?也许她就会这么一直昏迷了下去。

慕烟望着沉睡的宁?,眼里带着不经意间流露的眷恋。夏景阳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眼中的神情,心里更加难过。

他们都爱她,爱的很深。可是没有一份爱是令她快乐的。每份感情对她来讲都那么沉重,她所追求的简单快乐永远都得不到。

来到走廊上,正撞见拎着饭盒跑过来的周莞清。相比较这里的人,她的样子看上去要轻松的多,跑来时的脚步也很轻快,甚至脸上都带了一层笑意。

这并不像是探望病人才有的神情。她本来也不全是为了探望病人,她手中的食物,宁?根本就不能吃。那不过是为了夏景阳准备的。

她的微笑,安迹沉看到过、林哥看到过,现在慕烟也看到了,但是他们谁都没怪她的无礼。周莞清对夏景阳的感情他们都清清楚楚,而夏景阳心里却只有宁?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够接近夏景阳,周莞清自然是开心的。他们都理解。

“夏景阳我给你熬了桂鱼汤,我亲手做的!”周莞清抱着饭盒跑了过来,直到跑进了才注意到最后的慕烟,笑容顿消,“慕烟你怎么回来?”

“来看宁?。”

没和她开玩笑,看来慕烟的心情不怎么好。周莞清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聪明的选择保持沉默。

“宁?没什么事,就是撞到了头需要观察几天,你走吧,别让她看到你。”安迹沉并没有多少冰冷,但是那份沉寂却一直都在。

安迹沉的心情并不轻松,慕烟隐隐觉得这和宁?的伤势有关,却没有多问什么,只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她发脾气,如果是我的原因,你可以冲着我来,别牵扯到她。我说不和你抢就绝对不会反悔,你也说过会好好对她。”

安迹沉看着慕烟的目光很散,慕烟说完这段话他便推门走进病房。门合上的间隙传来他有些空洞的声音:“我一直对她很好······”

他确实一直对她很好,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好到最后都变成了伤害。

夏景阳在这里守了四天,四天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好好休息。周莞清将做好的鱼汤给他盛上,他却还忙着给宁?床前的花瓶重新换上新鲜的玫瑰。

水晶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里面的水珠盈盈泛光,玫瑰翠绿的枝子浸在水中如同翡翠,层层叠叠盛放的红色花瓣鲜艳耀眼。

他没时间睡觉,没时间好好吃饭,可是却有时间收拾这些东西,只是因为宁?很在意这些细节,他希望她一醒来就能看到这些。

“夏景阳,”周莞清开口叫他,“我把饭盛好了,你过来吃吧。”

“等一下。”夏景阳还正将一些满天星插进花瓶里点缀。

安迹沉抬头看了一眼夏景阳,淡声道:“你回去吧,没事不要过来了。”

宁?对待夏景阳的方式,无疑是最正确的。因为他太疯狂,总想将自己的所有都给她,从来不顾自己是否负担的起他的深情。

夏景阳看向安迹沉,自然是不同意的。

“别做的太过。”赶在夏景阳开口之前安迹沉截住了他的话。

夏景阳停住所有动作,沉声开口道:“我知道了。”

为了宁?,夏景阳什么都不怕。他却怕别人拿宁?来威胁他,很怕。

夏景阳起身,走出病房。周莞清开口想叫他,又止住了,回头手忙脚乱的将鱼汤倒进饭盒里,抱着饭盒追了出去。

门被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安迹沉转头看向宁?,眼眸浅淡。

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即使失明也没关系,我也会让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失忆也没关系,你也不会孤苦无依的过一辈子;智力下降更没关系,看不懂世间沧桑人间险恶的你会过的更快乐。

无论怎样,我都保你无虞。只希望你醒过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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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遗忘①

夜色沉静,房间里静静响着舒缓的钢琴曲。或梦幻或空灵,都是宁?很喜欢的。

今天的点滴还没挂完,安迹沉拿过桌子上的药给宁?身上上药。上次她身上的淤青刚消散,现在又有了大片擦伤。

将宁?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胳膊肘上一大片血痂,其余的地方分散着淤青,有的是淡淡的青色,有个是一片乌黑。

挤了药膏在手上涂在淤青处,加重了手劲按摩以便药效的发挥。安迹沉低着头只看着青乌的伤处,突然感觉宁?毫无反应的手微微挣了一下。像是被他的动作弄疼了。

安迹沉急切的抬头向宁?脸上看去,她诗情画意的眉间微微蹙起,带着微微的不适。安迹沉心里一紧,按在宁?胳膊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宁?的眉头更明显的皱紧,纤长的睫毛微颤。

那细小的颤动却带着惊天动地的轰动,安迹沉瞬间明白那个词:欣喜若狂。心里有一处疯狂的跳动。

宁?的眼睛慢慢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眸像璀璨的宝石,投散出耀眼的流光,照亮了安迹沉一片漆黑的世界。

那个眼神,清澈纯净,没有一丝杂质。

“宁?!”安迹沉惊喜的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使失而复得的狂喜与颤抖。他疯了一般伸手去抓宁?的手,紧紧的把那双温暖的手握在掌心。

宁?手上还挂着点滴,被安迹沉这么一把抓住,针头微动,扯的她一阵疼,顾不得看是谁抓了她,皱眉道:“我的手,疼。”边说边挣扎。

安迹沉惊觉自己弄疼了宁?,慌忙松手,脸上满是紧张:“宁?,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身上还疼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以前陪着宁?看电视剧的时候,也看过类似的情节出现。当时他完全无感,觉得这种剧情很无聊,也根本不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会问那么弱智的问题。直到他亲身经历才明白那种担心,才明白那种生怕她再有什么不好的心理。

宁?被安迹沉一连串的问题吸引了目光,侧头看向他,却慢慢皱起了眉。

他是谁?他并不认识。宁?拼命想,但是大脑却像一张白纸,什么都找不到,空洞的可怕。

恐慌像湖水将宁?沉溺,她挣扎着想在自己这张记忆的白纸上去找任何一丝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的东西,可努力了半天,除了越来越深的无助和恐慌,什么都没有。

安迹沉看着宁?恐惧无助的表情,心里隐隐猜到了宁?的病状宁?她······是失忆了?

不然又怎么解释?她眼睛那么清澈,比之前的还要明亮,根本不可能是失明,只有没接触过任何沧桑的孩童才能有这么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

安迹沉正想问宁?些什么,却见宁?正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但因为她满身的伤还没好,动作极为费力。

当下安迹沉也来不及说话,忙扶着宁?将她放在靠枕上。宁?也是在起身时才发现,自己一动就全身疼痛,心口尤为严重,此刻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自己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这伤又是怎么来的?想不起来。

扫视了一圈自己所处的房间,房间装潢简约,开着暖气,暖黄色的灯光充盈着每一个角落,让人觉得无比温馨。

“这是哪儿?”宁?问向安迹沉,那双明亮漆黑的眼睛望着安迹沉的时候,让他顿时忘记身边的一切,天地间只剩下她纯净的眸光。

宁?虽然记不得安迹沉了,但是她同样也记不得其他人,只见到安迹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尽管还不知道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可是到了现在她能接触能了解自己的人只有他。

安迹沉可以确定,宁?是失忆了。他心里有丝微喜。她失忆了,她不记得他们之间的伤害、也不记得她失去的那个孩子,她什么都不记得。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掩埋了他们之间过去的种种,重新开始?

“你受了伤,刚刚才醒,这里是医院。”安迹沉脸上竟是慢慢的安抚,丝丝温柔夹杂其中。

宁?看着安迹沉的表情,心里猜测,这个人对自己一定是很好的,因为那种感情真的是真心对一个人才有的。

“那我受了什么伤?”宁?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为什么我什么事都想不起来?”

安迹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叫医生过来。”说罢去按了床铃。

“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宁?接着问。

安迹沉的脸色变得沉重,没有说话。

她和这个人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不然他那么关心自己,为什么问道他们的关系时他却不说?

沉默间屋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安迹沉冷然开口,语气全然不复刚才与宁?说话时的紧张与关心。

宁?看向安迹沉冷漠的脸,心里升起一股畏惧。他这么一副冰冷的样子,让她觉得莫名的恐惧。

进来的是林哥,来给安迹沉送饭。他身后跟着的是宁?的主治医生。

林哥走进房间看到醒来的宁?,欣喜道:“宁小姐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

宁?打量了一下林哥,这个人笑的很真诚,是真的为她高兴的样子。

“谢谢。”宁?开口道了声谢。

这一声有些生疏的“谢谢”,林哥并没有怀疑。因为宁?平时就对他态度客气疏离。但是宁?看他时打量的目光却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像是失忆了。”安迹沉对医生道。

“嗯,”医生点头表示知道了,“这种病状很常见。而且这种失忆症一般来说是可以恢复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这种症状除了记不清以前的事和人,其他生活常识包括学的东西并不会受到影响,生活完全可以自理。除此之外,病人还会有其他的后遗症,比如头晕头痛、恶心呕吐,开始时很严重后来会慢慢减退,不用担心。”

这个回答在安迹沉的预料之中,就连宁?也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答案,沉重更胜吃惊。

150、遗忘②

但是林哥分外惊愕。dm失忆?老大还真是幸运,心心念念希望宁小姐失忆,结果她还真的失忆了。好了,这下重头再来,说不定宁小姐就会喜欢上老大了。

“那,怎样才能恢复记忆?”宁?看向医生,这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别人说的情况,让她没有一丝安全感,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虽然看起来这两个人对她都还很真心,但是万一她出去了碰到其他人被骗了怎么办?况且······她和那个看上去很冷血的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简单啊。

问题一出,安迹沉目光顿时凉了下去。

恢复记忆?让她想起以前的一切继续恨他,想尽办法摆脱他?

安迹沉冷冷的望向医生,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这个,”医生笑笑,面色平和,极为权威的样子,心里却腹诽个不停。照顾了宁?三四天,他自然是知道了安迹沉的身份,也接受到了他的警告,有些话,他这个身份真的不敢说,“理论上来说没有恢复记忆的方法,这要靠缘分。”

缘分,多么强大的解释。

宁?看向安迹沉,他此刻的面色深沉冷淡,一点也没有方才她醒过来时的激动狂喜。更让她不解的是在她方才问到医生恢复记忆的方法时他突然冰冷的脸色。

他不想自己恢复记忆,为什么?

“那我受的是什么伤?”

意外?被人打伤?要是意外还好说,要是被人打伤,那么之前自己做了什么会被人打到失忆?

听到这句话,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仿佛她这个问题触到了逆鳞一般。

安迹沉双手紧握,脸色青白。为什么会受伤?难道他要告诉她是因为她要和别人私奔,他一气之下失去理智让她出了意外跌下楼梯撞伤了头?

她会重新恨上他的。

三年多,她厌恶了他三年多,他不想再忍受那种滋味了。

骗她吧,可是,要怎么骗?他从来没骗过谁,也不屑于去骗任何人。无所顾忌无所掩饰,这是他的特权。骗人,他一点都不会。

“宁小姐是出了意外。您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撞在石柱上撞伤的。”

林哥突然开了口。一旁身体紧绷的安迹沉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松,脸色平静了下来。

放开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似乎是两人之间能继续下去的唯一方法了。林哥比谁都懂。若宁?能爱上安迹沉,许多人就能够解脱了。

“从楼梯上滚下来?那得是多高的楼梯才摔的这么严重啊。”宁?似乎对林哥的话没有多少疑惑。因为从心底里相信如果一个人受了很重的伤,那么醒过来陪在她身边的人一定会是很关心她的人,也是值得她信任的人。

况且林哥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真。其实林哥说的一大半都是事情,也不可能出现撒谎时紧张不安。

“那我是谁?你们和我又是什么关系?”宁?听着他们一口一句‘宁小姐’的叫,态度极为恭顺,不像是普通朋友之间客气的称呼。

难道自己是哪个大家族的千金?宁?觉得自己得了臆想症。

“宁小姐原本是个孤儿,一直在孤儿院长大,是老大的父亲收养了您。您从三岁时便和我们老大一起长大,深受我们老大的父亲的喜爱,因此为你们订了亲。我们都是老大的手下。”林哥一口气把谎话扯的圆滚滚,将宁?胡诌成了无良韩剧中悲惨的女主,妄图瞒天过海。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住了。安迹沉还好,除了眼角不可控制的微微抽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石像般冰冷沉默的表情。医生的反应最大,低头拼命忍笑,忍的很艰苦的样子,肩膀一抖一抖的。

宁?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恼怒的对林哥道:“不要拿我开玩笑!真无聊。”

孤儿?收养?青梅竹马?订婚?你能再戏剧性一点吗?

“哈哈——”医生实在忍不住了,爆笑出声。

顿时两道冰冷的视线如箭一般射到他身上。完了,惹事了。医生在心里悲叹,却兀自笑的酣畅淋漓,向满脸黑线的宁?解释:“对不起,哈哈······宁小姐,我不知道、不知道,哈哈,您的身世这么、这么悲惨。哈哈······”

我一点也看不出半点悲惨的感觉好吗?宁?无语。

“宁小姐,我真的没有骗您,”这破身世和他们老大这个传奇身份一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人们还都以为黑帮啊什么的都是电视中才存在着的,如果宁?出院看到安迹沉的身份,肯定不会觉得她‘孤儿’的身份戏剧性。毕竟一个城市不一定会有一个黑帮存在,可一个城市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孤儿存在,“等您出了院,一定不会觉得您身世戏剧性,你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电影里出现的情节现实中几乎都能影射到原本,但是很多现实中的东西,是电影里不可能出现的。”

好吧。宁?心里暗自佩服林哥的口才。她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她能肯定他对她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只是······宁?心里一阵悲催的哭意,抬头看向一直低头看着她的安迹沉,问道:“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希望别是啊,她真的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去和一个现在完全陌生的人搞什么情侣间的暧昧。

“不是。”安迹沉开口。

宁?长松了一口气。

林哥却错愕的瞪大眼睛看向安迹沉。他好不容易才圆好了谎,安迹沉不会想向宁?和盘托出吧?

“订婚宴的时间,是昨天。”

决定留下宁?的孩子的那刻,他就决定了实现宁?说的那句话,养个孩子,组成一个完美的家。

让蓝柯打掉孩子,然后举办订婚宴,告诉她孩子的存在。原本的设想是那么美好。

可事实却是,他看着她从楼梯上滚落,看着她重重的撞在石柱上,鲜血从她身下蔓延。雪花漫天,凄迷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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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遗忘③

安迹沉身体微颤,闭上双眼,努力将她倒在一片血光里的画面从脑海里移除。

宁?,你若是真的死了,我想我会疯的。

给我个机会,宁?。

安迹沉睁开眼,走到床边伸手将宁?抱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低声开口:“宁?,别再离开我了。”

你不会知道,看到你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已经疯了。

这般柔情的安迹沉看的林哥目瞪口呆。安迹沉追了宁?三年,他就在一旁看了三年。安迹沉对宁?自然是与常人不同的,但他的感情极为内敛,从来不曾太过鲜明的表现出过,顶多对宁?就是表情温和些。林哥也一直认为表情温和就是安迹沉对待别人的终极了,可现在······林哥委实吓住了。看来这次宁?受伤对安迹沉的打击真的很大。大到让他改变了本性。

“别再离开?”宁?敏感的抓到了一点。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离开过他,那么自己就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而且,自己背叛了他?不会吧,自己不会是这样的人吧?如果自己真的是被他家人养大的话,这么做也太没良心了吧。

安迹沉身体一僵。

林哥忙打圆场:“宁小姐你不知道,你受了重伤险些救不回来,老大担心了好几天,生怕你就不在了。”

这样似乎说的过去。宁?看了眼林哥,又看向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安迹沉,有些不适应的挣扎了一下,开口道:“那个······或许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可是现在、现在我什么都记不清了,所以······我感觉很不适应。”

安迹沉抱着宁?的手缓缓松了下来,眼里是密不透风的漆黑。

不适应?她以前不仅不适应,还厌恶的厉害。如果现在她只是不习惯,他不会再逼她,他会给她时间慢慢习惯。

安迹沉放开宁?,沉声道:“没关系,我以后会尽量注意。”

“嗯,谢谢。”宁?轻声的开口。

“宁小姐刚醒,精神还很不好,头疼会很容易发作,”医生说着走到床边,从床头的桌子上拿了早已准备好的药,道:“先把这些药吃了吧。”

安迹沉接过药,拿着床边的保温瓶在玻璃杯里倒了些水。橙黄色的,微微冒着热气,颜色很好看。

宁?接过杯子闻了闻,抬头问:“这是姜水?”

“你容易吐药,姜水送药不容易吐,而且暖胃止咳,”安迹沉顿了一下,接着道,“里面放了糖,味道并不太冲。”

宁?尝了一口,辛辣的姜味被糖味冲淡了许多,入味温暖,很舒服。接了安迹沉递来的要,两粒两粒的费力吃完,足足用了三杯水来送药。

吃的虽然麻烦,但是并没有再吐药。安迹沉耐心的等她喝完,接过她递来的空杯,又递了纸给她擦嘴角,再接过她用过的纸扔进垃圾桶,动作严谨没有一丝停顿。

医生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感叹安迹沉照顾病人的能力都赶上专业的护士了。看安迹沉忙完,他才开口对宁?道:“药里有安眠药成分,你再睡会儿,其他事情等精神恢复了些再处理吧。”

宁?伤的很重,除了头昏昏沉沉不太清明,便是胸口尖锐的疼,微微一动那疼痛就更加明显。方才废了那么多神思,实在有些体力不支,听医生这么说,她点了点头:“好。”

安迹沉扶着宁?让她躺下,宁?怕自己一用力胸口疼的厉害,便也没拒绝,躺了下去便合眼睡了。

安迹沉帮宁?盖好被子,看到她依旧苍白的脸,伸出手想要抚摸,但手刚伸到宁?上方,他就看到宁?微微皱眉挣开了眼睛,那眼睛里有着淡淡的畏惧和闪躲。

想起宁?对他说的话,安迹沉抬起的手最终还是落在宁?的枕侧。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宁?,什么也没说,缓缓直起身子。

“你睡吧,我先出去。门口有人守着,有什么事叫她们就行了。”宁?住院后,安迹沉特意找了两个专人照顾她。

佣人吗?这个人的身份看起来很不一般啊。

“我知道了。”宁?点头。

安迹沉走了出去,医生和林哥也都随之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小灯,温馨安宁。

未婚妻······未婚妻······

“宁?,我们订婚吧?”宁?脑海里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宁?,就是她。可是这句话······是谁说的?是刚才那个说将要和她订婚的人?可是语气并不像。

说这句话的人有着清雅的嗓音,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如春风拂面,让人恬静心安。而方才那人对她虽然很好,周身却充斥着凌冽的气息,让她觉得望而生畏。那么温柔的话,怎么可能是他说的。

那,这句话到底是谁对她说的,她不是有了一份青梅竹马的感情吗,怎么还可能有人向她求婚?

有些事情,真的让她不解。不能只这些人的话了,他们所说的只不过是想要她知道的,可是事情的全部是什么,她一点也不清楚。

从前,有一只红色的小猫叫阿狸,他把自己夹在晾衣架上,想把耳朵拉长,据说是因为他爱上了那只兔子;

但是,那只兔子并不爱他,兔子和n加仑的咖啡,听摇滚high歌,几天几夜的不睡觉,据说她爱上了那只熊猫;

但是熊猫一点也不r他,熊猫用5彩的油彩涂在身上,据说他爱上了5彩的鹦鹉;

但鹦鹉觉得熊猫一点也没品味,鹦鹉学游泳,争取每天憋气能多一分钟,据说他爱上了那只小鱼;

但是,小鱼觉得鹦鹉特别troubl,小鱼整天带着头套吹泡泡,很明显,他爱上了阿狸。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1

周莞清深刻的觉得,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周莞清一个人在街上走了许久。已是年关,街上人头攒动,喜气洋洋。各商铺也是大红大紫的装饰,热闹非凡。

周莞清紧紧抱着饭盒的手指节突兀,面无表情的穿梭在拥挤不堪的人流中,耳边是吵吵闹闹的交谈声。她的心却是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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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她爱他、他爱她①

周莞清紧紧抱着饭盒的手指节突兀,面无表情的穿梭在拥挤不堪的人流中,耳边是吵吵闹闹的交谈声。她的心却是一片荒芜。

一直走,一直走,知道走到心眼麻木、满目苍夷。她眼中突然热泪盈眶,无声抽泣。

这个故事,该怎么进行下去。

“夏景阳,你等等我。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吃饭吧,都这么晚了。”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回家一趟。”

“回家啊,”周莞清笑笑,“这么久没回家你家人肯定会担心了,那你快回去吧。”

“不,”夏景阳突然停下了看着周莞清,漆黑的眸子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不是因为想家,而是因为宁宁的病我还要去问问我爸。”

这么认真的对她说,她怎么还能装作没听见?

为什么不能骗骗我?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这么清楚、这么深刻的让我认识道你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紧张,又要我不由得去想你对我是多么的随意、多么的无所谓、

三年半,用了三年半等来的一个机会,在一瞬间作废。

非要这么残忍吗?我是那么、那么的期待。

穿过繁华的街头,终于来到一处不知是哪儿的冷僻巷子,喧嚣飞越,世界冷寂。鹅毛大雪在这一刻纷纷扬扬的飘洒在大地上。

周莞清蹲下冷硬的身体,埋头无声的哭泣。手中的饭盒跌落在地上,里面已经冰冷的汤撒了一地。

一会儿工夫大雪就在她发间、肩头落了蓬蓬一层。那片褐色的汤也被完全覆盖,没了踪迹。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周莞清听到了,却没有抬头。自己满脸泪水的狼狈样子被陌生人看到了只会让人笑话吧?倒不如不理会吧。

只是那人却在她跟前停了下来,她听到雪花落在伞上轻柔的声响在头顶响起,也听到那人在她跟前蹲下的声音。

谁?

在大雪天为她撑了把伞。谁?在她痛哭流涕的时候默默来到他跟前。

会是他吗?周莞清慌忙的抬起头。

对面,是一张干净的脸。温和明朗。不是他。虽然给人的感觉很相像,但是夏景阳比他,多了份忧郁。

嗯,那份那人赐予的忧郁。她独爱。

来人轻轻伸手帮她扫去发间肩头的白雪,动作中尽是温情。见她抬头,他问:“怎么哭的这么伤心?谁这么大胆子敢去欺负周大小姐?”话间,又要去拭她脸上未干的泪珠。

周莞清尴尬的起身,如惊弓之鸟。她实在是不习惯不喜欢的人的触碰。那人也缓缓站起,眸光轻轻的看着她。

飞快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周莞清笑的爽快:“我实在是心情不好,正准备去酒吧玩玩,洛先生要不要一起?”

“荣幸之极。”洛岑淡笑。

坠花湮

周莞清推开酒吧的门,走过一段黑暗的甬道。甬道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细碎的各色小灯,妖冶深邃,疯狂的音乐和人声几乎冲破人的心脏。

走进大厅,灯火迷离。这里彩色灯光与装着彩色蜡油的高脚杯共同发出迷蒙光,光怪陆离。

“我很喜欢这里,与其他酒吧相比,这家酒吧多了些烟火味。”周莞清笑,妖冶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将她的脸照的斑驳,但她的眼睛异常明亮。

“烟火味?”洛岑疑惑。

周莞清也并不着急着回答,在高脚椅上坐下,调酒师过来打了招呼:“周小姐,好多天没来了。”

“忙嘛。”周莞清笑,全然没了刚才痛哭时的悲伤。

“刚推出一款新酒,我给它取名‘rfir’,要不要试试?”

“ok,两杯。”周莞清爽快的应。

“稍等。”调酒师点头,去一边调酒。

“烟火味,就是人情味,”周莞清扭头冲洛岑笑,“我一个朋友,就是宁?,洛先生应该认识吧?”

“见过几次。”洛岑应,他自然知道周莞清与宁?的关系。

“就是她,常把人情味说成烟火味,因为她很喜欢不食人间烟火这句话。”

周莞清笑着,看向一旁调酒师那灵活的手将酒杯中不知什么液体点生成的蓝色火焰,拍手向他叫了声好,又继续对洛岑道:“之所以喜欢这间酒吧,是因为它是为了一个人而开的。这调酒师、那乐队、那装潢、那繁华痴狂,都是为了一个人而存在的。所以我喜欢。”

“安迹沉为了宁小姐开了家酒吧,我相信也会有人为你这么做的。”洛岑的眼光异常明亮。

“我才不要,”周莞清嗤笑,“那爱太重,我要不起。我要的,不过是份浅浅淡淡的感情,几天见此面、吃一顿饭聊会儿天,这样就够了。”

如此便够了。她对夏景阳要的,只有这么多,只要这么多她便对他感恩戴德的了。可他不会给,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宁?一个人。

洛岑看着周莞清明亮眼眸里深藏的那份寂寞,没有说话。

这时调酒师将两杯色彩纷呈的鸡尾酒端到两人面前:“就很烈。”

“谢谢。”

宁?一觉醒来,房间里的灯光温和,没有黑暗没有孤寂。她微微动了动想要起来坐会儿,身子还没撑起了便听见有人问:“宁?,你醒了?”

是那个她一醒来就看到的人。宁?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自己睡了一觉,他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宁?应了声,声音紧绷干涩,嗓子很干。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向这里传来,宁?看向安迹沉,漆黑的眸子温淡,灯光一映,水光盈盈。

安迹沉扶着宁?将她扶起,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松软的靠枕。动作间宁?感动心头一阵疼。是那两根肋骨断了的地方。

安迹沉将宁?扶起之后去俯身给她倒茶,大概是听到了她声音的干涩,知道她口渴了。

“我是不是叫宁?啊?哪个?1字?”

安迹沉没有说话,将冒着热气的姜水递向宁?,宁?想要伸手去接,但是刚撤了点滴的手一动之下隐隐作痛,轻轻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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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实有很多人不太认识这个字,我也经常把这个字和诺搞混,它的发音是:ruo。

153、她爱他、他爱她②

安迹沉没有说话,将冒着热气的姜水递向宁?,宁?想要伸手去接,但是刚撤了点滴的手一动之下隐隐作痛,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喂你,喝吧。”

宁?犹豫了一下,还是侧着身子就着安迹沉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将一杯水喝的干净。

“还要吗?”安迹沉问,声音低沉。

“嗯,半杯就好。”

安迹沉再次倒了半杯水,他的端茶倒水异常熟练和平常。

宁?又喝了半杯,重新坐好。安迹沉放下杯子,拿起桌子上的笔和便条纸,在纸上写下‘宁?’两个字,将纸条递给宁?。

“这个字很少见啊,”宁?看了看,说道,“还没有确切的意思,不过是春秋时一个效果的国号,国亡了,这个字也就等同作废了,怎么会用这个字取名呢,多不好。”宁?很不满意的样子。

“做了你的名字,就有了它的意义。”安迹沉眉宇的冷硬,让人望而却步。

宁?一笑,微皱的眉头淡开,笑容潋滟明丽,如娇花照水:“是嘛,别人都是用字意注命,我那么厉害用命注字。”清越的声音轻轻回荡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宁?抬头看安迹沉:“你的名字呢?我还不知道呢。”

安迹沉正帮宁?拿药,闻言顿了一下,然后仍面无表情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宁?。

“安、迹、沉。”宁?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他的名字,极为认真的样子。

她从来没有这么念过他的名字。

当她樱花瓣粉嫩的唇瓣用着清甜空灵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念出他的名字的时候,那三个字竟如一缕丝绸将他的心紧紧缠绕。他的心瞬间变得无比柔软。

“这个名字也不怎么好啊。”宁?轻声叹息着将那张纸放在桌上。

安迹沉拿了药膏想给宁?上药,但忽而想起宁?对他说的那句“我感觉很不适应”的话,默默放下药膏。他将一些口服的药弄好,递给宁?。

“刚才你怎么不说要吃药呢?喝了那么多水,我都喝不下去了。”宁?皱眉埋怨,一副任性的样子。

“我疏忽了,”安迹沉放下药,道:“我让你先帮你上药。你待会儿再吃。”说着便走了出去。

“好。”宁?应着。

照顾宁?的人给她上药时,宁?才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膝盖和腰间尽是擦伤,还好都结痂了,但是那些淤青都还乌着,一碰就疼。

这些还好,最让她感到难受的是肋骨处,动动都疼得厉害。特别是咳嗽的时候,更是尖锐的疼。

摔个楼梯而已,伤的真重,那楼梯是有多高多抖啊。

照顾她的女佣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昨天就有一个女佣,因为没有将保温瓶里时刻准备着让宁?醒来后喝的微凉的姜水换成热的,被安迹沉发现之后遭到了斥骂。偏那女佣性子冲,顶了句嘴,当下被人拖走了,听说被打的很惨。这么一来,再来照顾宁?的人一点也不敢马虎了。

宁?任她涂药,自己安静的感受冰凉的药膏在身上涂匀。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问女佣:“前几天是你帮我上的药吗?”

女佣的脸色慢慢转红:“不是,有的时候是一个姓夏的人给小姐你上的药,但是都是上的胳膊和腿上的伤处,其他的地方,是安先生上的。”

宁?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尴尬。他帮自己上药做的那么理所应当?那他和自己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亲密了。

可是,那为什么她现在想起的却是别人对她求婚时说的话呢?

不过不管怎样,她现在还是接受不了安迹沉对她的触碰。

还有那个姓夏的,是谁?

上完药,女佣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宁?叫住她:“我饿了,你弄点饭来吧?”

“是。”女佣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安迹沉随即进来。宁?千头万绪大脑一片迷雾,她有太多的事情想要知道,抬眼看向安迹沉,问道:“我没有朋友吗?”

安迹沉略一沉思:“有一个。”

一个?自己长这么大才有一个朋友,看起来人缘不怎么好的样子啊。

“我想见见她。”

“嗯,”安迹沉应了一下,“我叫她过来。”

坠花湮

洛岑坐在吧台起前,目光穿过憧憧人影看向那个舞池中央放肆欢谑的女孩儿。周莞清学过爵士,身材又好,舞姿自是洒脱爽快。她身边的一个男生已被她吸引了过去,在她身边转悠和她搭讪。周莞清也不拒绝,和那人聊得很开心。

“先生喜欢周小姐?”声音清淡,带着平和。是那个调酒师。

洛岑看向调酒师,笑了笑。不同于对周莞清的明朗淡雅的笑,而是如这酒吧一般隐晦浓郁的笑:“这酒很有味道。”

“rfir,夏日火。这酒是因为一个姑娘而创作出来的,那姑娘就是一团夏日火,热烈鲜艳。爱上她的人却如被烈火焚身,万劫不复。唯有柔情的水,才能与这火水乳相交。”调酒师淡淡的笑。

“你看的倒清。”洛岑不屑的笑。

“您看周小姐的眼神,与那三人看那位姑娘的眼神很想。我想,我会为周小姐调出一杯叫做‘流光暗影’的酒。她是流光,而你是暗影。只是这杯酒会被谁品尝,没人知道了。”

洛岑看向调酒师,眼眸深邃,并不说话。调酒师笑了笑,转身去忙。

再看向舞池,周莞清正在接电话,脸上表情很紧张,像出了什么事。洛岑起身,走向舞池。

周莞清挂了电话,急匆匆的要走。刚才与她搭讪的人却拉着她与她纠缠不清。周莞清瞬间暴走:“给我滚开,要不然老娘废了你!”

吼声很大,周遭人都看着他们俩,那人被周莞清吼得恼羞成怒,骂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出手便打。

拳到一半便被人拦住了。手劲儿很大,无法挣脱。

“谢谢。”周莞清对洛岑道了一声谢,脸上焦急难耐。

“周小姐如果有事就先走吧,这里有我。”洛岑淡笑。

“那谢啦,改天一定请你好好喝一场。”周莞清一笑,话未说完,人已跑了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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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她爱他、他爱她③

看着周莞清那鹅黄色的背影跑出视线,洛岑脸上的淡笑逝去,只剩下狠戾。dm看向那个对周莞清纠缠不清的人,冰冷的眼里满是杀意。那人被他的目光吓得一颤,不敢做声。

“洛先生已经闲到来安家的底盘闹事了吗?”一句语气不善的话传来,随之酒吧里的dj停了下来,舞池中的人也停下自疯自狂,看向这场闹剧。

是林哥,身后跟了二十多人,从人群退出的一条道走了过来。

“不敢,”虽说不敢,笑的却分外轻蔑,“只是安家的底盘乱的不敢让同行恭维啊。不过说来也是,安先生整天忙着讨美人欢心,对手里的底盘疏于管教也是情有所原的。”

“今天逮到了,就好好管教管教,别叫洛先生看了笑话。”林哥递给手下一个狠戾的眼神。意思很简单,趁着难得的机会把洛岑给做了,洛家群龙无首便难成气候。机会难得,当下便起了杀意。

却在这时,三四十个人涌进酒吧来到洛岑跟前:“老大,酒吧外还有五十多人。”

时机已去,林哥皮笑肉不笑:“洛先生这是要砸场子?”

“不敢。”洛岑笑的放肆,“这可是安先生为宁小姐开的酒吧,我要是砸了场子,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可不敢。”言下之意便是他罗灿还不想闹事。

林哥自然懂得。现在两方人数相差不多,谁也讨不了好处,倒不如作罢。

“只是,这个人今天我必须要向安家讨个地方教训教训了,以免他以后再闹起来,脏了安家的名声。”洛岑目光冰冷。

“安家地盘上有人闹事,自然该安家人管,只是今天这事并没妨碍到安家的生意,若是这人惹了洛先生生气,洛先生只管带回自己的底盘好好管教。”

洛岑也不争,看着那个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人,对手底下的人道:“把他带走。”说着又看向林哥:“谢林哥赏脸。”说罢转身便走。

宁?吃饭吃的很舒服,清粥小菜,虽然清淡,但因为胃里空空如也,所以看着很可口。

安迹沉就在一旁看着她吃,以前的宁?总是心事重重,饭是吃不多的,从来没有这样的好胃口。

敲门声响起,安迹沉走过去开门。门外一人对安迹沉说了句什么,安迹沉看了眼宁?,让门口的女佣进来,他便走了。宁?吃的很专心,并没有在意。

片刻,门重新被打开,一个清丽的女孩儿跑了进来,看到正在海吃的宁?,焦急的脚步顿住了:“我还以为你昏迷了四天醒了过来会死去活来奄奄一息呢,急的跟什么似的就跑来了,你这儿却吃上了,我还饿着呢!”来人正是周莞清。

“额······”宁?一脸黑线。安迹沉随后进来,脸色不太好看。这就是他说的自己唯一的朋友吗?看这说话的态度还真是朋友之间特有的。可这人······有点太不靠谱吧?

“她是?”宁?不好意思问周莞清,便看向安迹沉。

“这感觉还真不好,”周莞清知道宁?是失忆了,也没多说,而是走到床前。前几天她一直躺在床上也没有仔细看过她,现在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精神还好,心里放了心笑道:“之前没感觉,这头包的跟osply似的。”

宁?脸色青黑不定。这是个什么奇葩啊,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嘲讽人的啊?

安迹沉递来一张纸,宁?接过看,上面写了“周莞清”三个字,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儿的名字了。

“这个名字多好。”宁?赞叹,比着她的名字好多了。

“得了,我知道你看不爽我的名字,”周莞清恨恨道,“不就是名字好点吗,又不是我的错。再说了,不和你宁?比,我周莞清也是个绝代佳人好么?”

“我是在夸你啊。”宁?一脸惊奇,不明白周莞清的反应。

这下换周莞清愣了,看了宁?半天,见宁?脸色认真并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错愕道:“怎么失个忆,你连性格都变了?!竟会夸我!”

“怎么我以前不会夸人吗?”

“废话,不知道有多毒舌!”周莞清愤愤不平。

所以说才交了这么个朋友吧······

安迹沉看着微笑着的宁?,心里压抑已久的沉重一瞬间消失不见。重新醒来的宁?,比以前温和很多。这,才应该是她最初的慕烟。

“对了······我通知了夏景阳,他待会儿过来。”周莞清对安迹沉说,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安迹沉皱眉,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安迹沉去开门,门外的人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他回头看向周莞清,目光微凉,又看向宁?,眼里已融了寒霜:“你先和她聊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宁?点头应了,见安迹沉关门离开,向周莞清问道:“夏景阳是谁啊?”

“他······”来房间之前,安迹沉已经告诉了她宁?的事,并且嘱咐她别告诉宁?有关于以往的事。周莞清也知道,如果洗刷掉以前的一切,宁?能喜欢上安迹沉,对所有人来讲,这都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所以当时也答应了保密。可夏景阳他······

“你长得很漂亮,他只是你的一个追求者啦。”周莞清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夏景阳对宁?三年多的付出被她用这么清浅的一句话做了总结,她都替他觉得委屈。

但是只有轻松一点,才不会让心觉得累。宁?能重新再来一次是多么幸运,只希望她这次不要这么累了。

“难怪你刚才提到他,安迹沉的脸色就变了,”宁?道,接着问,“那我和安迹沉真的是很亲密的关系吗?亲密到要订婚的地步?”

她总感觉和他之间没有这么美满呢。

“真的。”不止是要订婚,还会结婚。只是这些,和感情无关。

“但我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种很亲近的感觉啊,虽然他对我很好,但是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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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她爱他、他爱她④

看着周莞清那鹅黄色的背影跑出视线,洛岑脸上的淡笑逝去,只剩下狠戾。dm看向那个对周莞清纠缠不清的人,冰冷的眼里满是杀意。那人被他的目光吓得一颤,不敢做声。

“洛先生已经闲到来安家的底盘闹事了吗?”一句语气不善的话传来,随之酒吧里的dj停了下来,舞池中的人也停下自疯自狂,看向这场闹剧。

是林哥,身后跟了二十多人,从人群退出的一条道走了过来。

“不敢,”虽说不敢,笑的却分外轻蔑,“只是安家的底盘乱的不敢让同行恭维啊。不过说来也是,安先生整天忙着讨美人欢心,对手里的底盘疏于管教也是情有所原的。”

“今天逮到了,就好好管教管教,别叫洛先生看了笑话。”林哥递给手下一个狠戾的眼神。意思很简单,趁着难得的机会把洛岑给做了,洛家群龙无首便难成气候。机会难得,当下便起了杀意。

却在这时,三四十个人涌进酒吧来到洛岑跟前:“老大,酒吧外还有五十多人。”

时机已去,林哥皮笑肉不笑:“洛先生这是要砸场子?”

“不敢。”洛岑笑的放肆,“这可是安先生为宁小姐开的酒吧,我要是砸了场子,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可不敢。”言下之意便是他罗灿还不想闹事。

林哥自然懂得。现在两方人数相差不多,谁也讨不了好处,倒不如作罢。

“只是,这个人今天我必须要向安家讨个地方教训教训了,以免他以后再闹起来,脏了安家的名声。”洛岑目光冰冷。

“安家地盘上有人闹事,自然该安家人管,只是今天这事并没妨碍到安家的生意,若是这人惹了洛先生生气,洛先生只管带回自己的底盘好好管教。”

洛岑也不争,看着那个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人,对手底下的人道:“把他带走。”说着又看向林哥:“谢林哥赏脸。”说罢转身便走。

宁?吃饭吃的很舒服,清粥小菜,虽然清淡,但因为胃里空空如也,所以看着很可口。

安迹沉就在一旁看着她吃,以前的宁?总是心事重重,饭是吃不多的,从来没有这样的好胃口。

敲门声响起,安迹沉走过去开门。门外一人对安迹沉说了句什么,安迹沉看了眼宁?,让门口的女佣进来,他便走了。宁?吃的很专心,并没有在意。

片刻,门重新被打开,一个清丽的女孩儿跑了进来,看到正在海吃的宁?,焦急的脚步顿住了:“我还以为你昏迷了四天醒了过来会死去活来奄奄一息呢,急的跟什么似的就跑来了,你这儿却吃上了,我还饿着呢!”来人正是周莞清。

“额······”宁?一脸黑线。安迹沉随后进来,脸色不太好看。这就是他说的自己唯一的朋友吗?看这说话的态度还真是朋友之间特有的。可这人······有点太不靠谱吧?

“她是?”宁?不好意思问周莞清,便看向安迹沉。

“这感觉还真不好,”周莞清知道宁?是失忆了,也没多说,而是走到床前。前几天她一直躺在床上也没有仔细看过她,现在见她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精神还好,心里放了心笑道:“之前没感觉,这头包的跟osply似的。”

宁?脸色青黑不定。这是个什么奇葩啊,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嘲讽人的啊?

安迹沉递来一张纸,宁?接过看,上面写了“周莞清”三个字,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儿的名字了。

“这个名字多好。”宁?赞叹,比着她的名字好多了。

“得了,我知道你看不爽我的名字,”周莞清恨恨道,“不就是名字好点吗,又不是我的错。再说了,不和你宁?比,我周莞清也是个绝代佳人好么?”

“我是在夸你啊。”宁?一脸惊奇,不明白周莞清的反应。

这下换周莞清愣了,看了宁?半天,见宁?脸色认真并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错愕道:“怎么失个忆,你连性格都变了?!竟会夸我!”

“怎么我以前不会夸人吗?”

“废话,不知道有多毒舌!”周莞清愤愤不平。

所以说才交了这么个朋友吧······

安迹沉看着微笑着的宁?,心里压抑已久的沉重一瞬间消失不见。重新醒来的宁?,比以前温和很多。这,才应该是她最初的慕烟。

“对了······我通知了夏景阳,他待会儿过来。”周莞清对安迹沉说,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安迹沉皱眉,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安迹沉去开门,门外的人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他回头看向周莞清,目光微凉,又看向宁?,眼里已融了寒霜:“你先和她聊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宁?点头应了,见安迹沉关门离开,向周莞清问道:“夏景阳是谁啊?”

“他······”来房间之前,安迹沉已经告诉了她宁?的事,并且嘱咐她别告诉宁?有关于以往的事。周莞清也知道,如果洗刷掉以前的一切,宁?能喜欢上安迹沉,对所有人来讲,这都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所以当时也答应了保密。可夏景阳他······

“你长得很漂亮,他只是你的一个追求者啦。”周莞清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夏景阳对宁?三年多的付出被她用这么清浅的一句话做了总结,她都替他觉得委屈。

但是只有轻松一点,才不会让心觉得累。宁?能重新再来一次是多么幸运,只希望她这次不要这么累了。

“难怪你刚才提到他,安迹沉的脸色就变了,”宁?道,接着问,“那我和安迹沉真的是很亲密的关系吗?亲密到要订婚的地步?”

她总感觉和他之间没有这么美满呢。

“真的。”不止是要订婚,还会结婚。只是这些,和感情无关。

“但我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种很亲近的感觉啊,虽然他对我很好,但是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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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初遇①

“嗯。”宁?捂住痛的地方,看向那个被安迹沉摔到地上满脸通红,正扶着长餐桌爬起来的女生。

这个女孩······虽然对她很热情,但是正常人也不是这个热情法啊。比如周莞清,她就算和她打闹,但是一旦她有病发的状况周莞清马上就很担心,不会不顾她的伤口。

而且,这个女孩儿矫情的哗众取宠的声音,她很不喜欢。

“她是谁?”宁?问安迹沉。

“宁宁?”女生疑惑的看着宁?,“我是徐冰倩啊。”

宁?想了想,不认识。又问安迹沉:“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滚出去。”安迹沉没有回答宁?,目光冰冷如刀的看向徐冰倩。

宴会上的人都被这一幕吸引。徐冰倩当众受辱,脸色通红。但仍纠缠不清:“我都好久没见过宁宁了,你让我和她说说话嘛。”

撒娇的语气莫名让宁?打了个寒颤。

“我和她关系很好吗?”千万不要啊。

“没有。你以前很讨厌她。”

宁?点头,这才对吧。她会喜欢周莞清那种直率的性格,但是这个女生的性格,她实在不敢恭维。而且安迹沉也这么说,自己以前肯定是讨厌她的。于是宁?就不再管她。

“滚。”安迹沉冷冷瞥了徐冰倩一眼,耐心快要消磨殆尽。

“安迹沉~”很嗲的语气,让人全身起了一层小疙瘩。宁?正在喝一杯热牛奶暖胃,听到这句话一口牛奶呛了出去,剧烈的咳嗽。伤口更加疼了。

安迹沉看了身后的助理一眼,助理会意,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保安,拖着徐冰倩将她拖了出去。宴会上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徐冰倩叫得凄惨的被丢出去,谁也没敢开口劝一句。

宁?也不阻拦,扔出去最好,那种极品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安迹沉面无表情的看向宁?,见宁?嘴角还残留着一滴乳白的牛奶,伸手拿了一张餐巾纸走到她跟前帮她擦掉。那乳白的牛奶衬着宁?娇嫩的红唇,蛊惑人心的妖艳。安迹沉脑中一热,低头就吻上宁?那饱满的唇。

宴会上的人又是目瞪口呆,对这一幕在心里批议万千。

宁?一愣,心里又气又恼,一把推开安迹沉随后一巴掌恨恨的抽到他的脸上。

“啪”的医生响彻整个宴会,惊了所有人。

她打了他?即使是普通人,被女人扇耳光,自尊心受辱也会让他暴怒,更何况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危险人物呢?他不会气到杀了她吧?所有人都为宁?捏了把汗。

安迹沉顶着五个红肿的指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被人甩耳光的一天。

脑子里,是那天在宾馆里他一巴掌将宁?掀倒在地,然后她趴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嘴角流血的模样。

报应,他活该。

宁?看着默立在那里的安迹沉,愤怒渐渐平息,变成了惭愧和害怕。他这么对她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们以前也许真的关系亲密,可是她却一怒之下打了他。

想起安迹沉平日里冰冷的模样,宁?心里的害怕越来越强烈,转身跑出宴会。

独自一人走在车来车往的繁华街道,夜凉如冰,北风肆虐,大雪纷飞。她纤长的礼服被风吹起,鹅黄的鲜艳色彩明艳了浮华。晶莹白雪在她周边纷纷扬扬,唯美的场景精美了粗糙。

“咔擦”一声,一位摄影爱好者精准的拍下了这令世界恍然失色的美丽。

宁?眼神空空如也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

很冷、很空寂。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里。她失忆醒来,她的生活就被安迹沉给安排好了。她生活的地方、她要过的日子、她身边的人。她像是他的提线木偶,她没有自己选择的能力。

她连改变的能力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她只好依附着他才能活下去,她什么都不知道。

雪花纷扬如同玉屑,迷了她的眼。这条灯火朦胧遥遥无尽头的路,她要如何走下去?

飘荡间,身子骤然一暖,一件柔软的大衣覆到宁?身上。她抬头看向身侧的安迹沉,迷离无助的脸色变得复杂。

宁?一把推开安迹沉,挥开身上的大衣,快步往前走。安迹沉俯身拾起衣服追了上去,又给宁?披上。她挣扎,他就紧紧拽着衣服的双襟将宁?裹得严严实实的。

“别闹了宁?,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

“你这样会感冒。”

“不要你管!反正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宁?又是一把推开安迹沉,动作扯疼了身上的伤,她闷哼一声弯腰捂住胸口。

安迹沉忙去扶她:“是不是伤又疼了?”

“不干你事,”宁?咬唇忍痛,声音里也是痛意,生气的语气带着赌气和任性,“我不想看你见你。”

“跟我回家,我让医生给你检查。”安迹沉搂着宁?的肩将她往停在路边的奥迪车上带。

“不回,我不回去。我现在就是不想看见你!”宁?不停的挣脱。

“我走,你先上车,我不上去。”安迹沉只觉得脸上五个指引隐隐作痛。

宁?不再反抗,负气的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将安迹沉关在外面,扭头生气的对司机道:“回家。”

司机不敢不走,看了一眼车外的安迹沉,发动了车子,速度却奇慢。它走,安迹沉在后面跟着。满世界的雪纷撒,落在安迹沉微凉的眼里。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

宁?恼怒的看了一眼车外的安迹沉,对司机道:“开快点。”

车子绝尘而去,在雪地上留下了两道车痕,很快湮灭的纷扬的大雪里,徒留给安迹沉一条白茫茫无尽头的道路。

又一辆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人跑到安迹沉身边,恭敬道:“老大,请上车。”他身价上亿,何时会沦落到无车可坐的地步?

“不用了。”任风雪凌厉,他面无表情的走。

157、初遇②

“不用了。”任风雪凌厉,他面无表情的走。

他,想走走。

宁?一袭黄色睡裙坐在白色羊毛毯上,裙摆在地上开出一朵光波流转的花,美不胜收。房间里满是玫瑰的馨香,一室缱绻。

钢琴曲缓缓流淌,房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宁?。”是安迹沉。

“我说了我不想见你。”宁?烦闷的回答。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不进去,你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已经不疼了,不需要检查。”

“很快就好,一点也不麻烦。”

“不检查不检查不检查!要我说多少次啊,你能不能别再烦我?!”宁?冲门外大吼。

“听话宁?,我真的不进去,你检查一下。”安迹沉仍劝着。

“滚开。”里面传来暴躁的声音。

自从宁?醒来,她的脾气确实变了很多,比以前温和的好多,也很少真正的发脾气。但是现在的她,比以前任性许多,很多事情不管她是不是错了她都固执的让别人对她纵容。

无关怎么样,她开心就好,对错又怎样?只是有很多事情,她不想做却不能不做。

安迹沉让女佣打开门,带着医生进去。宁?起身看着安迹沉,脸上的怒气更明显。她突然拿起手边桌上的水晶摆设想安迹沉砸去。安迹沉也不躲,任由沉重的摆设将他的肩膀砸到侧向一边。

不躲,把这些伤积累下来,等着看那天才能上到让她心慈手软的地步。哪怕那天会是天荒地老他也等下去。

“我知道,我没地方可去,”宁?生气的脸上突然悲伤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你安排好。可是我不想要这样。我也想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想好好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是脚踏实地的生活着,而不是靠着你活着。我一点也不想这样······”

宁?向门外走去,柔软的裙裾摇曳在空气中,波光荡漾。经过安迹沉身边,她看向他,眼里是如水的忧伤:“我真的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而不是这样活在你的世界里。”

话尾在空气中摇荡,抽打在安迹沉身上。一下一下,血肉模糊。

再来一次,她还是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仍旧想要挣脱。为什么,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宁?离开房间,觉得心里很闷,只想在外面转转。

安迹沉拿了一件大衣追了过去:“把衣服穿上再走吧。”

宁?看着安迹沉,片刻突然笑了:“好。”那笑,壮美的如奔上祭坛的大鸟绚丽的羽毛,美丽却扣着死亡的哀伤。

他,这是赶自己走吗?

接了安迹沉手中的衣服,宁?转身离开。

本来自己拥有的就少的可怜,现在,除了一件御寒的衣服,什么都没有了。

嗯,一无所有。

大雪已经停了,只剩下冷硬的北风。身上紧紧裹着那件厚实的大衣,长处大衣的睡裙被迎风吹着,纠缠在小腿上,一片冰凉。脚上是一双丝绸拖鞋,鞋底很薄,走在路上又冷又硌。

路上没有行人,不会有人在这北风肆虐的雪夜里在街上闲逛。长长的路,只有她、和倒映在雪地里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在街上游荡。

没有家、没有休息点、没有温暖,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这么走着。

“我一点也不想这样······”

“好,你想怎样,我都满足你。我会给你自己的生活,你想怎样都好,我只是想你好好地生活,不那么累,我只是在关心你宁?。”

为什么他不这样劝她呢?她只是想找个依附点而已。

她想一个溺水者,趴在一根浮木上在大海里飘着,很冷、很孤独。后来她被他救上岸,那时她全身,奄奄一息,需要很多很多温暖和爱护。他却只给她药和食物。不够、远远不够。她仗着他对她的不离不弃,想要得到更多,可他不给。她闹脾气要走,他就让她走了。

其实,他能给的,都毫不吝啬的全都给了她。但她要的并不是他能给的,他又能怎么样呢?

安迹沉默默的跟在宁?身后,看着她逆风而行跌跌撞撞。她走了很远很远,他也跟了她很远很远。

宁?终于走累了,全身的力气用尽,瘫坐在被冰雪覆盖的地面上,又冷又累,快要死了一样。

死了就死了吧,她什么都没有,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瘫坐在地上,宛如一朵开在水面上的水莲,硬撑着不被雷雨摧残。

冰雪被踏破的脚步声传来,宁?抬头,色彩凄迷的脸如同这凄迷的夜色。安迹沉看着她,慢慢走过去,宁?冷冷看着他慢慢走近。

“回家吧?”他蹲下去望着她倒映着繁华夜色的双眸,恳求的问她。

宁?突然哭了。

安迹沉顿时乱了手脚。宁?从来歇斯底里的哭过、乞求的哭过、委屈的哭过,可是这种毫无预兆的哭,让他感觉很慌乱。

不顾一切的将宁?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语无伦次的安慰:“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亲近,只是一时不注意。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

宁?不说话,纤细的身体在安迹沉怀里轻轻颤抖,泪水湿了安迹沉一大片衣服,也湿了他长年冰封的心。

“别哭了······”搂紧她瘦弱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只能问,“跟我回去吧宁??”

她要走,他不知道该怎么留,只默默的跟着她,看着她走了好远好远。她终于没了力气跌坐下去,他才敢走上前。

回去吧?你不喜欢的那个地方。可你不会知道,有一个人是多么多么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住在那里。

宁?拽着安迹沉的衣服要起来,可是她的脚被冻得毫无知觉,动作很是吃力。

安迹沉忙扶着她站起来,怕她摔倒也不敢松手。宁?也不挣,跌跌撞撞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安迹沉不知道她是不是准备回家,只扶着她跟着她走。

风扑灭了宁?脸上的泪水。宁?精疲力尽,双脚生疼,钻心的疼。可身上却很温暖,安迹沉抱着她,为她挡去了呼啸的北风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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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初遇③

“宁?,坐车吧?”他实在不忍看她穿着连袜子都不如的鞋在结了一层冰的地面上走。dm

宁?停了下来,流水般的目光流到安迹沉身上。她默不作声,绕道安迹沉身后,站定。

“怎么了?”安迹沉转身看她。

宁?看着安迹沉,漆黑的眸子流光溢彩。

“你想干什么?”安迹沉问。

“你背我。”宁?开口,声音低迷动听。

安迹沉眼神滞了一下:“你说什么?”话里并没有疑惑,他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让你背我。”宁?重复。

安迹沉彻底愣住。

消停片刻的大雪又开始飘荡,在霓虹的投射下,凄凄迷迷浮华梦幻。北风变得温和,吹着宁?的长发飘舞,温情缱绻。

迷醉在此刻旖旎的景致,安迹沉忍不住伸手去触宁?美丽的脸,手指微颤,心里动荡不安。终于触到那光滑的肌肤,他颤抖着轻轻的抚摸,用一种近乎膜拜的信仰姿态。

那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触碰,宁?微微抗拒避开。心里却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破土萌芽,无比的柔软感动。

他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很爱她。而她也会很珍惜这个人。

“冷。”宁?开口。

安迹沉幡然清醒,放下手脱掉身上的外套将宁?裹起来,俯身将宁?背了起来。

宁?伏在按几次背上,头枕着安迹沉的肩,看着两旁的风景慢慢的退后,安详宁和。

“安迹沉,”宁?低低的唤了一声,安迹沉侧过头示意在听,“打了你,对不起。”

“没关系。”最朴实的回答。

“我知道,其实你对我挺好的。”

安迹沉一震,觉得心里有一块深深陷了进去。

“我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刚开始我也没有很相信你,也不是太喜欢你,甚至很难接受你。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只能依赖你。依赖别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我害怕哪天就失去这个依赖一无所有了,到时候的自己只能等待死亡了。所以我脾气很不好,经常和你闹,我就想看看你对我纵容到什么地步。刚刚你给我衣服让我穿上衣服再走时,我真的以为再也不能回去了。可我没想到你一直在跟着我。我很感动,觉得自己是得而复失了。”

“可是,我还是很不安心。”

明明你对我纵容至此,可我仍觉得不安心。

安迹沉背着宁?回到家时,宁?已经沉沉睡去了。将宁?放回床上,拿了热毛巾帮她擦泪痕纵横的脸。再用热气蒸腾的毛巾去捂她冻得通红的脚。

毛巾一碰她的脚,她一抖将脚缩了回去。冻得太厉害,猛然一热,又痒又疼。

放下毛巾,安迹沉用手去帮她捂脚。刚刚好的温度,宁?刚好能接受,也不再挣扎,双脚慢慢的回暖。

“其实你对我挺好的。”

“我很感动。”

做的这些,连弥补都算不上。如果哪天你想去了以前的事,会不会嘲讽我做的这一切不会是想让你不那么讨厌我?会不会嘲笑我的想法很荒唐很可笑?

因为以前做了那么多让你讨厌的事。

冰天雪地中,红蓝相间的玫瑰在漫天飞雪中怒放,点亮了宁?脸上清淡的笑容。放下厚重的窗帘,宁?走出房间,清秀的身子一如飞雪中的玫瑰。

餐厅里食物繁盛,安迹沉已经坐在餐桌前了。宁?坐下,吃着她那一份早餐。梗米粥、一凉三热四道菜,还有一道紫菜蛋花汤。

宁?是喜欢家居菜的,安迹沉认识了她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的。

宁?吃的很轻松,一碗小粥喝了一大半。吃了饭,她放下碗筷看向安迹沉,像是有什么事要对他说的样子。

安迹沉也放下筷子,看向她。

“我想找份工作做做,不想这么混日子。”宁?目光明亮,很坚定。

安迹沉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微微一沉,凝视着宁?,没有说话。她以前,也是这么说的,不愿靠着他活着,即使是失了忆,但是一个人的价值观是不会变的。

“等等吧,你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到时候再工作吧。”他只想拖延些时间。

“可是现在是寒假啊,我真的很闲,”宁?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周莞清说学校里有很多活动,要不然我去参加吧。可是······都是义务的。”不能挣钱,还是要花安迹沉的钱。

“好。”安迹沉同意。

“还有,”宁?犹豫了一下,道,“我现在想不起以前的事,所以我想,虽然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但是我还是想等我什么时候想起以前的事了,什么时候再订婚,好吗?”

好吗?他很想说好,可是······

知道了,就更不会同意吧?

他和她,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无法回头。没有缘分的两个人,无论给他们多少个重头再来的机会,他们都会走向同一个结局。这是早已注定好的吧。

安迹沉想过,想过他和宁?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会不会、没有有可能爱上他?现在他懂了,这无关时机无关场景,只因两人的性格,他们就不可能相爱。

又到了死胡同了,他该怎么办?是逼着她同意,还是听之任之走向那个昭然若揭的结局?

同意她吗?真的要同意她吗?然后看着她重识慕烟重新爱上他?

安迹沉的脸深不可测。为什么?一次一次的努力去追求去努力,却仍挽留不住她?他努力了这么久,怎么甘心!

怎么甘心?!只是······

要再次让她穷途末路道用死亡解脱吗?

宁?看到安迹沉的脸色从复杂到寒冷再到复杂,最终听到他说:“好。”声音冰冷,似乎是极地深处的一块玄冰。

好,不再逼你,放任一切自由。

“谢谢你。”宁?笑了笑,起身道,“我吃好了,先走了。对了,今天的花真的很漂亮。”清丽婉约的明黄色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安迹沉的视线断了点。

真的没有办法,让你回头让你停留吗?宁?,你知道吗?无奈二字,比任何暴力残忍都让人觉得绝望。

159、初遇④

坠花湮

难道只有这倾城的热闹,才能填补和祭奠他心里早已疯狂了的寂寞吗?

周莞清看着坠花湮里的繁华盛况,突然想起这句话。安迹沉的心,究竟有多大的寂寞。他用力填补,却如同精卫填海。那个人,其实很空虚很空虚吧?

宁?环视了一眼酒吧,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虽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但是心底升腾的感觉复杂的让她无法表达。

两人在吧椅上坐下,调酒师过来打招呼:“周小姐今天来的真巧,洛先生在那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

洛岑坐在那边,越过穿梭的人群直直的看到了周莞清,目光柔软如流水。

周莞清对他点头笑笑,对宁?道:“我过去说几句话,你自娱自乐会儿先。”

“滚粗。”宁?吐给她两字。

“你丫的。”周莞清回了句,起身走向洛岑。

宁?看向洛岑,看到他望向周莞清的目光,柔和中参杂着疼爱,就像夏景阳看着自己时的神情。

他很爱周莞清,宁?从他的目光中轻易的读了出来。

但是周莞清爱的人是夏景阳。宁?心思敏感,从平时与周莞清的聊天中就能察觉到她对夏景阳的感情。

宁?同样也知道,夏景阳爱的人,是自己。

四人相对,晴和的小脸平淡的言语中,隐藏着多少深情多少痴狂?爱而不得,竟是一种蚀骨痛苦却只能隐忍发作不得的伤害。

那么,自己呢?宁?脸上散漫的笑容消失,黑色的神色和酒吧的昏暗融为一体。自己也有爱而不得的痛苦么?

“宁小姐好久没来了,想喝点什么?”调酒师淡笑着看着宁?。

“你给我推荐一下吧。”宁?轻笑,如黑夜之中盛放的鲜红玫瑰,妖娆的惊心动魄。

周莞清说她失忆之前常来这玩,再看这个调酒师和周莞清的舒适程度,调酒师会认识自己也不足为奇。

调酒师笑了笑,漆黑的目光望向酒吧的一点,然后对宁?道:“就要一杯mt吧,威士忌的热烈,苏打的躁动和柠檬汁的清新。”

宁?看着调酒师脸上深不见底的笑,回头向他望着的方向看去。

那里坐着一个男生,平静而温和的坐在沙发上。桌子上卧着一只猫,他此刻正静静的抚摸着那只猫。

宁?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两下,看到那个男生的瞬间,这繁芜的世界仿佛顷刻安静了下来。那些繁杂的思绪随风飞散,只剩下他静静抚摸着那只猫时的安详与宁静。

世界变成了微风轻抚百花朝阳的祥和之景。

宁?恍了神,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抱着猫起身离开。干净的脸如同一个蛊,蛊惑人心。那张清雅的脸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走了出去。

当宁?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酒吧所在的那条偏僻巷子里了。

而那个男生就在不远处,正蹲着给他的猫喂食。他的手指修长,指节鲜明,撕开一根香肠递到那只猫的嘴边。那只猫张口咬了上去,露出白森森的锋利牙齿。男生低头专注的给它喂食,仿佛并没有看到几米开外的宁?。

冬日夕阳淡薄的光线找到那个男生身上,给他的轮廓上了一圈金黄色的光芒。宁?看着,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觉的变轻了。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宁?定定的看着这一幕,慢慢走过去,一步步的沦陷在那个男生温柔的动作中。

在离男生半米远的地方,宁?站住。

“你来了。”男生开口,同时抬头看向宁?。

这声音······宁?再次愣住。长久以来在她脑海里回响的那句:“我们订婚吧”,就是这个声音,一模一样的清淡、一样的温情。

他,究竟是谁?

宁?愣愣的凝视着他缓缓望向自己的眸子,那眸子,漆黑明亮,如同注了一泓玄墨,波光流动。他看着她,目光温柔的如同他抚摸那只猫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心。

你来了。

这句话,又包含了什么意思?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宁?开口问。

“嗯,”男生淡淡的应了一句,似乎并不关心这个话题。他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猫,轻声开口:“它漂亮吗?”

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那只猫。猫并不很大,灰色的毛在阳光下泛着流水的银蓝色光泽。它此刻也看向宁?,绿色荧光的眼睛大而诡亮,透着一股野性与傲气,与宁?对视着,并不畏惧闪躲。

宁?并不喜欢小动物,唯独欣赏猫。因为猫极具灵性,孤傲不羁。

“很高傲,我很喜欢。”宁?回答。

男生笑了笑:“送给你。”

“为什么?”宁?直视着男生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本来就是准备送给你的,”他弯腰将那只猫抱起来,向宁?走过去。“它叫bk。”他也凝视着她的眸子,清晰的开口。

“bk?”宁?疑惑。

“bk。”他重复,淡淡的微笑。

那个柔软的生物躺在宁?怀里,宁?低头抚摸了一下它温暖的毛,一种异样的温情升腾,在心间袅袅荡开。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记不得了。”宁?看向那个男生。

“慕烟。”慕烟轻声开口。

“慕烟······”宁?低声轻吟,又抬头看向慕烟,问,“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要和我订婚的话?”

慕烟眉宇轻皱,看着宁?脸上笼罩的疑惑,半响,淡笑:“我走了,再见。”

宁?,我希望是你能想起来。

宁?看着慕烟清越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巷子里,剩下巷口一团茫茫寒光。怀里的那只猫不安生的动着,肉爪轻轻搭在宁?身上。

“bk······”

宁?看着怀里那只灰猫,夕阳迅速撤去,星幕转换,黑夜降临,一切结局在这黑夜中暗暗成型。

重新回到坠花湮,她原来的位置还空着,吧台上摆着一杯鸡尾酒。周莞清和洛岑在一旁坐着聊天。

160、初遇⑤

坠花湮

难道只有这倾城的热闹,才能填补和祭奠他心里早已疯狂了的寂寞吗?

周莞清看着坠花湮里的繁华盛况,突然想起这句话。安迹沉的心,究竟有多大的寂寞。他用力填补,却如同精卫填海。那个人,其实很空虚很空虚吧?

宁?环视了一眼酒吧,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虽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但是心底升腾的感觉复杂的让她无法表达。

两人在吧椅上坐下,调酒师过来打招呼:“周小姐今天来的真巧,洛先生在那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

洛岑坐在那边,越过穿梭的人群直直的看到了周莞清,目光柔软如流水。

周莞清对他点头笑笑,对宁?道:“我过去说几句话,你自娱自乐会儿先。”

“滚粗。”宁?吐给她两字。

“你丫的。”周莞清回了句,起身走向洛岑。

宁?看向洛岑,看到他望向周莞清的目光,柔和中参杂着疼爱,就像夏景阳看着自己时的神情。

他很爱周莞清,宁?从他的目光中轻易的读了出来。

但是周莞清爱的人是夏景阳。宁?心思敏感,从平时与周莞清的聊天中就能察觉到她对夏景阳的感情。

宁?同样也知道,夏景阳爱的人,是自己。

四人相对,晴和的小脸平淡的言语中,隐藏着多少深情多少痴狂?爱而不得,竟是一种蚀骨痛苦却只能隐忍发作不得的伤害。

那么,自己呢?宁?脸上散漫的笑容消失,黑色的神色和酒吧的昏暗融为一体。自己也有爱而不得的痛苦么?

“宁小姐好久没来了,想喝点什么?”调酒师淡笑着看着宁?。

“你给我推荐一下吧。”宁?轻笑,如黑夜之中盛放的鲜红玫瑰,妖娆的惊心动魄。

周莞清说她失忆之前常来这玩,再看这个调酒师和周莞清的舒适程度,调酒师会认识自己也不足为奇。

调酒师笑了笑,漆黑的目光望向酒吧的一点,然后对宁?道:“就要一杯mt吧,威士忌的热烈,苏打的躁动和柠檬汁的清新。”

宁?看着调酒师脸上深不见底的笑,回头向他望着的方向看去。

那里坐着一个男生,平静而温和的坐在沙发上。桌子上卧着一只猫,他此刻正静静的抚摸着那只猫。

宁?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两下,看到那个男生的瞬间,这繁芜的世界仿佛顷刻安静了下来。那些繁杂的思绪随风飞散,只剩下他静静抚摸着那只猫时的安详与宁静。

世界变成了微风轻抚百花朝阳的祥和之景。

宁?恍了神,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抱着猫起身离开。干净的脸如同一个蛊,蛊惑人心。那张清雅的脸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走了出去。

当宁?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酒吧所在的那条偏僻巷子里了。

而那个男生就在不远处,正蹲着给他的猫喂食。他的手指修长,指节鲜明,撕开一根香肠递到那只猫的嘴边。那只猫张口咬了上去,露出白森森的锋利牙齿。男生低头专注的给它喂食,仿佛并没有看到几米开外的宁?。

冬日夕阳淡薄的光线找到那个男生身上,给他的轮廓上了一圈金黄色的光芒。宁?看着,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觉的变轻了。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宁?定定的看着这一幕,慢慢走过去,一步步的沦陷在那个男生温柔的动作中。

在离男生半米远的地方,宁?站住。

“你来了。”男生开口,同时抬头看向宁?。

这声音······宁?再次愣住。长久以来在她脑海里回响的那句:“我们订婚吧”,就是这个声音,一模一样的清淡、一样的温情。

他,究竟是谁?

宁?愣愣的凝视着他缓缓望向自己的眸子,那眸子,漆黑明亮,如同注了一泓玄墨,波光流动。他看着她,目光温柔的如同他抚摸那只猫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心。

你来了。

这句话,又包含了什么意思?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宁?开口问。

“嗯,”男生淡淡的应了一句,似乎并不关心这个话题。他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猫,轻声开口:“它漂亮吗?”

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那只猫。猫并不很大,灰色的毛在阳光下泛着流水的银蓝色光泽。它此刻也看向宁?,绿色荧光的眼睛大而诡亮,透着一股野性与傲气,与宁?对视着,并不畏惧闪躲。

宁?并不喜欢小动物,唯独欣赏猫。因为猫极具灵性,孤傲不羁。

“很高傲,我很喜欢。”宁?回答。

男生笑了笑:“送给你。”

“为什么?”宁?直视着男生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本来就是准备送给你的,”他弯腰将那只猫抱起来,向宁?走过去。“它叫bk。”他也凝视着她的眸子,清晰的开口。

“bk?”宁?疑惑。

“bk。”他重复,淡淡的微笑。

那个柔软的生物躺在宁?怀里,宁?低头抚摸了一下它温暖的毛,一种异样的温情升腾,在心间袅袅荡开。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记不得了。”宁?看向那个男生。

“慕烟。”慕烟轻声开口。

“慕烟······”宁?低声轻吟,又抬头看向慕烟,问,“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要和我订婚的话?”

慕烟眉宇轻皱,看着宁?脸上笼罩的疑惑,半响,淡笑:“我走了,再见。”

宁?,我希望是你能想起来。

宁?看着慕烟清越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巷子里,剩下巷口一团茫茫寒光。怀里的那只猫不安生的动着,肉爪轻轻搭在宁?身上。

“bk······”

宁?看着怀里那只灰猫,夕阳迅速撤去,星幕转换,黑夜降临,一切结局在这黑夜中暗暗成型。

重新回到坠花湮,她原来的位置还空着,吧台上摆着一杯鸡尾酒。周莞清和洛岑在一旁坐着聊天。

161、伤害①

夏景阳看了看低头逗弄猫努力减低存在感的宁?,明白了她只是帮周莞清制造机会,并没有真的出事,这才放下心,对周莞清笑笑:“没事就好。”

护士端着器具从隔间里走出来,特意看了眼夏景阳。那眼神极深,参杂着无尽的同情。翻译成言语就是:“有这么个极品有朋友您受苦了。”的意思。

周莞清开心的笑了笑,又怒气冲冲的对宁?道:“赔偿!我要赔偿!请我和夏景阳吃饭。”

“路边烧烤,多种美味供你选择,”宁?站起身对夏景阳道,“应该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去吧?”

宁?知道,很多时候夏景阳避免着和周莞清见面。所以这个时候她抽身走了,夏景阳不出一分钟也会找借口离开。

“好。”夏景阳温和的点点头。

周莞清一顿饭吃了二十多串,比宁?和夏景阳加起来还要多。吃得多也罢了,话也最多,说话跟倒豆子似的源源不断。十点多三人才从哪个小店里出来,已是夜景凄凉行人稀疏了。

宁?向停在路边的一辆奥迪车走去。司机已下车帮她打开了车门。宁?看向周莞清和夏景阳,对夏景阳道:“你送周莞清回去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宁宁,”夏景阳拦住她,“我有事想对你说。”眼中是隐隐的期待。

宁?的心顿了一下,那种目光总会让她的心骤然一痛,难以拒绝。她还没开口作抉择,就听到周莞清道:“正好我累了,你先让司机把我送回去好了,懒得拦车。宁?你走着回去吧,正好商量事情。哈哈,亲爱的小奥迪!”说着叫着往车里跑。

“把她送回去吧。”宁?对司机道。司机应了一声,帮周莞清关上车门。

周莞清冲着宁?和夏景阳挥手拜拜,走了。

宁?抱着猫往安迹沉家走。夏景阳跟在她身后。长长的路在两人脚下蔓延,遥遥无尽头,却又沉默温馨。

仿佛时光倒回,夏景阳又回到了那段整日跟在宁?身后的时光。那时他也如同现在这般,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走着她走过的路,看着她看着的风景,悲伤着她的悲伤。

他远远的看着她清丽的背影,三年如一日,从不曾离开过。那段时日,辛酸至极,他却不悔。

爱一个人,无论为她做多少徒劳无功的事,都不会后悔。

宁?转身看夏景阳,美丽的脸庞在霓虹闪烁的灯光下显得分外柔和:“不是说有事对我说吗?不会只是为了支开周莞清找的借口吧?”

“不全是······”夏景阳有些尴尬。

“那说吧。”宁?笑笑。

夏景阳看着宁?,眼睛微微闪烁,轻轻开口道:“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帮周莞清······我不喜欢她,我怕这样只会耽误了她。”

突然之间明白了点什么。夏景阳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原来那时,宁?也是怕耽误了他,才会那么对他的。

宁?是为了他好,却不知道对他来讲,这种好,比他努力关心她时做出的牺牲更让他痛苦。

但是对宁?来讲,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她不爱他。嗯,他知道的。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心一次次的痛着。

宁?停下脚步看着夏景阳,他低着头,半张脸掩在细碎的刘海儿后,孤落的姿态。

宁?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

“好,”她开口应,“你也是为了她好。”

“是啊······她也是为了我好······”夏景阳低声说。

可是这好,他能不能拒绝?

宁?皱了皱眉。“她也是为了我好”,这又是什么意思?她、夏景阳、安迹沉还有那个慕烟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般明朗轻松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对不对。

“宁宁,”夏景阳抬头望着宁?,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我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宁?心里微微一震,瞬间明白点什么。

“我以前,是不是也是这么对你的,就像你对周莞清一样?”

所以他刚才才会说“她也是为我好”,所以他此刻才会这么问,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痛苦?

夏景阳脸上的伤痛加剧,颤动的看着宁?,没有反驳。在这悄无声息中,宁?已然知道了答案。

“别让我不安心、别让我觉得愧疚,如你对周莞清的心里一样,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耽误了自己,不值得。别让自己画地为牢,走出去吧。我不想再用这种残忍的方法逼你走出去了。”

“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吗?”夏景阳惊惶的看着宁?。她又要离开他的世界吗?他觉得自己是一间屋子,灯火通明。可是宁?一走,灯光尽灭,只有无边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了。她又要这样对他赶尽杀绝吗?

“也许吧,”宁?转过视线低声开口,“你对我好,我不想误了你。就算你对周莞清一样,即使知道那样很残忍,可是还是要那样做。”

这,便是戏剧中所说的矛盾冲突了吧?对不起,这个冲突,化解不掉。

“我知道了。”夏景阳无力的开口。

宁?的眼中突然就变得湿润。他的哀伤与无力都源于她一人。她伤他至深,却连看到他难过时给他一个安慰都不能。他爱她,呵护她,心疼她,可他知不知道,此刻她也很心疼这个无力的他呢?

他不知道,因为她选择忍着对他强烈的心疼,逼着自己,不说。

“走吧。”宁?开口,话声很淡,带着冷漠,面对着这样的他,显得那般无情。

走吧,别这样悲伤下去了。

自己一个人回去的时候,那种空洞像是一个漆黑的漩涡将他吸噬进去。路灯的灯光从温馨变得斑驳,像是存放了多年的泛黄书让人恍惚。

夏景阳突然就觉得一切离自己很远,所有的人都被抽离开他的世界,他自己一个人,在混沌中行走。

漆黑的巷子已经没有了明亮的理由,而抬眼看到的这个城市,夜色繁华的让人迷醉。

走进巷子,空洞的眼前突然现出十几条人影。昏暗之中,洛岑似笑非笑的脸上冰冷的目光肆虐如寒气蔓延。

162、伤害②

宁?回到家,路过一个小女佣,看到宁?怀里的猫,顿时被吸引了目光:“小姐这个猫好可爱啊。”

宁?失忆之后,整个人的脾气好了很多,特别是对这些女佣或那些不认识的人,所以久而久之她们对她的态度也亲和了很多。

“是吗,我也很喜欢哦,”宁?笑的很开心,“你待会儿帮我给她做个小窝吧?”

“好啊。”女佣很热情的准备去了。

宁?笑着抱着猫回自己房间,迎面撞上站在走廊里的安迹沉。

“你吓死我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宁?被吓得一抖,不满的抱怨。

安迹沉看着宁?手里的猫:“从哪弄来的?”

“别人送的啊,”宁?抬起头看着安迹沉,装作不在意的说,“他说他叫慕烟。”

安迹沉平静的脸色瞬间变得暗沉,几乎和那时的周莞清一样的反应。

为什么提到那个慕烟,他们是这种反应?她和慕烟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安迹沉沉默了好久,宁?盯着他看着他的表情从深沉变得深邃然后又变成平静。

他这是什么反应啊?宁?想不明白:“听说这种猫挺贵的,他这么送给我······”

如果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不怎么好的话,他怎么可能送给自己这么珍贵的礼物啊。那自己就这样接受了,安迹沉肯定会说些什么。但是如果安迹沉觉得自己可以接受,那真的就证明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很好了。

安迹沉很想说,把这只猫还给慕烟。这只猫,和那时的的十字架项链,都是一跟扎在他心里的刺。只是,他如何不明白宁?说这句话的意图,也许她真的觉得接受了太唐突,但是更多的还是试探。

“没关系。”

这么说,间接的就承认了他们并不简单的关系。只是,他不想骗她。

而且,也不能再骗她。

当初孩子的事被瞒了过去,可是宁?受了重伤的事终于还是被慕烟知道了。当慕烟找到安迹沉的时候,他只觉得无力在争些什么。于是向慕烟提出了一个条件。

他只想,再来一次的话,宁?是不是还会喜欢上慕烟。无关利用无关孤独的喜欢。

他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尽管他毫无胜算。

“嗯,”宁?拖长应了一声,又道,“这只猫,它的名字叫bk。”

安迹沉的脸色又变的不好了。宁?心里更加疑惑,又加了一句:“是那个叫慕烟的人取的。”

安迹沉的脸色非常的不好,沉默了好久却什么都不说,只低声道:“你去休息吧。”说罢,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宁?抚摸着bk柔软的像天鹅绒的毛,看着安迹沉离开的背影,漆黑的眸子依旧温婉如水。

bk,他要谁回去呢?自己?自己属于他,那安迹沉呢?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让自己回去,安迹沉听到了却什么都没说。这反应,太奇怪了些吧。

像是置身于迷雾的森林,看不到前方到底是什么,无措的站在原地无法行走。

漆黑的巷子里渗入了破碎的灯光,斑驳的投在墙壁上。夏景阳看着在漆黑中眼眸冰冷的洛岑,眼里平静如初。

“来找我,因为周莞清?”夏景阳轻声开口。

“你倒是什么都清楚。”洛岑嘴角的笑意更明显。

“不敢不知道,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难怪你什么都没有还敢和慕烟和安迹沉争,那你知道,我来找你是要做什么吗?”

“让我离开周莞清?”

洛岑嗤笑,笑声里嘲讽像是一道道冰冷的薄刃。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安迹沉那样,喜欢一个人就不顾一切的把她留在身边吗?你也不看看安迹沉到最后都得到了什么,可怜人家宁大美女,一代佳人好几次都被他折磨的差点挂了。”

夏景阳平静的脸色现出一抹怒色:“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得到那么多,总要付出的代价不是?”

“她得到的从来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失去的都是她异常珍惜的。”上天对她,根本就不公平。

“与我何干?”洛岑不屑的轻笑,“我找你,只是想让你和周莞清在一起。”

夏景阳惊讶的看着洛岑,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怎么可能想到,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求着自己的情敌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想要她过得很好,而不是像安迹沉那样逼着自己喜欢的人做她不喜欢的事,那样只会让她们之间隔得更远。”

“但是,”夏景阳停了几秒,问,“你这样骗她,被她知道了只会更让她伤心。”

“为什么她会知道?只要你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洛岑冰冷的笑如同黑夜里泛光的冰棱。

“我不会骗她。”夏景阳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坚决。

“如果这样的话······”洛岑看着夏景阳的眼里多了几分危险,却笑得依旧,“我会选择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你天天在她身边,还不如直接把你从她身边消失掉。”

“你觉得让我骗着她和她在一起是对她好,但是我只想以后尽量回避。”

“我知道你不怕,”洛岑笑笑,冰冷的眸子在黑暗中穿透虚空,“但是有时候,你也要为你家人想想。”

“你觉得,在宁宁需要我爸照顾的情况下,安迹沉会允许我爸出事吗?”

“以安迹沉现在的态度,连我设计了宁大美人他都毫无反应,如果我真的对你爸做了什么,他能怎么样?”

宁?。夏景阳心里突然一道电光石火闪过,抬头对上洛岑的眼光带了些锋利:“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答应你。”

“关于宁美人的?”洛岑猜到了几分。

“只要你以后不要伤害她,我就会永远和周莞清在一起。”

话里带了多少残忍多少算计,谁知道?一切被残虐的北风呼啸着吹走,消散在茫茫荒原。

“成交。”

爽快的约定,改变了一个人手掌心一生的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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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伤害③

洛岑笑容邪魅,看着夏景阳:“别忘了你说过的话。dm”

冷风逝过,洛岑从夏景阳身边离开,风吹起他的衣角,把他的声音摇曳着风里:“不要再让她难过。”

太虚无,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音律。

这几天宁?的任务,就是跟着周莞清把这里的酒吧逛个遍。

今天去的这家是个森林主题酒吧,名字很随意的取了个“森的林”。一进门给人的感觉就恍然置身与原始的大自然之中。

酒吧里树木繁多,整个酒吧的天花板都被树木的绿叶给遮住。树下遍布着石桌石凳,每个桌子上面点了一盏复古的油灯。酒吧里很暗,最大的光源就是树顶上那只功率很大的照明灯,但是在茂密树叶的层层过滤之下,到达树下的灯光很是昏暗。

酒吧共两层,二层的桌椅就在树上,沿着树木的梯形枝干上去,在粗壮的枝干上铺着的椅子坐下,枝桠之间固定着桌子,也点着油灯。

走在树下的鹅卵石小道上,抬头看向上方,二楼一盏盏油灯亮着,像是夜幕上的繁星。

往里面走,中央有一个圆形木质舞台,舞台边缘铺着绿草鲜花,上方霓虹打下,光怪陆离。

周莞清在一个离舞台很近的位置上坐下,对宁?笑道:“这里的草裙舞很好看哦。”

宁?无语的翻看桌上的单子,点了杯主打迷森。周莞清也随了一杯,等着看草裙舞。

到了表演时间,主持人上场:“各位美女帅哥,大家晚上好。又到了草裙舞表演时间,可是今天的安排有些变动哦。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z市即将到来的‘盛世假面’舞会?”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回应,看起来这个舞会还挺有名的样子。

“不知道了吧?盛世假面舞会起始只是富二代办的一个化装舞会,在四年前的圣诞节举行。但是第二年,另外一个富二代不知道是炫富还是什么,在同一时间举行了一个更豪华的舞会。从那以后,圣诞节盛世舞会就开始变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节目,每年由一个二代操办,今年刚好是第五年,”周莞清说的兴起,喝了口水歇歇,接着道,“因为举办人的关系,所以盛世可以成为z市最豪华的舞会,每年只邀请有名的二代赴宴。那些普通子弟想都别想。”

“又不是你开的,至于那么得瑟吗?”宁?无语。

“那是我不想开好吗?花自己的钱让别人开心,我傻啊?”周莞清白眼。

“那你得瑟什么?”

“因为我有请帖啊。”周莞清得瑟的乱颤。

“······”宁?白眼。

谈话间只听舞台上主持人又道:“今天我们这里举行一场斗舞比赛,前三名可以获得盛世的请帖哦~大家谁要报名,只管上台来!”

一阵呼声,瞬间人如潮水向台上涌去。

“三张,真是大手笔啊,”周莞清看着群魔乱舞的舞台,对宁?挑眉,“等着哈,我给你弄一张请帖过来。”

“不需要······”

宁?想说,其实她收到了请帖了,红纸金字,奢华大气的请帖,上面印了‘盛世假面’四字。但是她经常会收到邀请函,对这些东西也从刚开始的好奇变成平淡,那个请帖也被她忽视了。

虽然参加一个宴会可以享受美食参观美女,但是赴宴之前的化妆折腾的她够呛。懒细胞蔓延她再也不想为了美食美女折腾自己了,就再也不参加什么宴会了。

周莞清这个二代,从出生就开始学舞蹈,曾经参加过大小比赛拿过大小奖项,斗舞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宁?看着她在台上酷炫的身影,想想她现实中疯癫的样子,感觉真是人不可貌相。

舞台上刚开始很多人,自觉下去了一下人,被喝倒彩下去了一些人,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几个明显的有了粉丝对。台下的人看的最嗨的就是解放了天性洒脱的周莞清。美女嘛,又是个能疯的美女,号召力极强。

一张红纸金字的请帖被送到周莞清手里,周莞清得瑟的拿着请帖冲宁?笑。

“给你了,圣诞节一起去哦,记得是假面舞会,做好准备。”周莞清笑的更得瑟了。

宁?接过请帖,考虑是不是要把它转送给别人,不然就浪费了,听周莞清的语气,这张请帖那么难得。

周莞清跳的累了,而且又有杂七杂八的人过来搭讪,她烦了带着宁?七转八弯的走到一个休闲区,设了沙发。因为来这里闲坐的都是喜欢安静的,所以这个区宁静的像是一个书吧。

“这里挺大的。”

“老板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弄来三张盛世的请帖。”周莞清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整个人恍若无骨瘫着,偶尔伸手拿杯子和饮料,也是一副懒洋洋昏昏欲睡的样子。

“那个,学校里举行了一个‘捐卖捐’的活动。前几天我们这儿的一家孤儿院发生了火灾引起了轰动,所以学校就举办这个活动,让我们这些人捐出一些自己的东西拿去卖,然后把卖来的钱捐款,你要不要参见?”周莞清声音像是泡在酒缸里,醉醺醺的。

“我还是不参见了吧,”宁?想了想答道,“不过家里有一些布布不喜欢的玩具,我可以提供给你。你们活动什么时候举行?我可以去帮忙。”

这种需要负责任的事情,宁?不喜欢。但是帮忙什么的她还是乐意的。

“ok,正好我也准备把我小时候的玩具给捐了,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安迹沉家拿。后天就要开始义卖了,到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你,”周莞清懒洋洋的抖着腿,一副流氓的样子,“我还没卖过东西呢,真新鲜。”

“听起来很有趣。”宁?笑了笑。

事实证明安迹沉家里的人对布布是异常疼爱的,宁?收拾出来的玩具整整装了一箱子。

“我家小布布献的爱心,接好啦。”宁?笑着将箱子递给周莞清。

“你儿子,不得了,”周莞清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什么惊声道,“对了,这个义卖活动好多学校参加!到时候······”话声却猛然顿住,周莞清紧张的看向宁?。

164、伤害④

洛岑笑容邪魅,看着夏景阳:“别忘了你说过的话。dm”

冷风逝过,洛岑从夏景阳身边离开,风吹起他的衣角,把他的声音摇曳着风里:“不要再让她难过。”

太虚无,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音律。

这几天宁?的任务,就是跟着周莞清把这里的酒吧逛个遍。

今天去的这家是个森林主题酒吧,名字很随意的取了个“森的林”。一进门给人的感觉就恍然置身与原始的大自然之中。

酒吧里树木繁多,整个酒吧的天花板都被树木的绿叶给遮住。树下遍布着石桌石凳,每个桌子上面点了一盏复古的油灯。酒吧里很暗,最大的光源就是树顶上那只功率很大的照明灯,但是在茂密树叶的层层过滤之下,到达树下的灯光很是昏暗。

酒吧共两层,二层的桌椅就在树上,沿着树木的梯形枝干上去,在粗壮的枝干上铺着的椅子坐下,枝桠之间固定着桌子,也点着油灯。

走在树下的鹅卵石小道上,抬头看向上方,二楼一盏盏油灯亮着,像是夜幕上的繁星。

往里面走,中央有一个圆形木质舞台,舞台边缘铺着绿草鲜花,上方霓虹打下,光怪陆离。

周莞清在一个离舞台很近的位置上坐下,对宁?笑道:“这里的草裙舞很好看哦。”

宁?无语的翻看桌上的单子,点了杯主打迷森。周莞清也随了一杯,等着看草裙舞。

到了表演时间,主持人上场:“各位美女帅哥,大家晚上好。又到了草裙舞表演时间,可是今天的安排有些变动哦。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z市即将到来的‘盛世假面’舞会?”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回应,看起来这个舞会还挺有名的样子。

“不知道了吧?盛世假面舞会起始只是富二代办的一个化装舞会,在四年前的圣诞节举行。但是第二年,另外一个富二代不知道是炫富还是什么,在同一时间举行了一个更豪华的舞会。从那以后,圣诞节盛世舞会就开始变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节目,每年由一个二代操办,今年刚好是第五年,”周莞清说的兴起,喝了口水歇歇,接着道,“因为举办人的关系,所以盛世可以成为z市最豪华的舞会,每年只邀请有名的二代赴宴。那些普通子弟想都别想。”

“又不是你开的,至于那么得瑟吗?”宁?无语。

“那是我不想开好吗?花自己的钱让别人开心,我傻啊?”周莞清白眼。

“那你得瑟什么?”

“因为我有请帖啊。”周莞清得瑟的乱颤。

“······”宁?白眼。

谈话间只听舞台上主持人又道:“今天我们这里举行一场斗舞比赛,前三名可以获得盛世的请帖哦~大家谁要报名,只管上台来!”

一阵呼声,瞬间人如潮水向台上涌去。

“三张,真是大手笔啊,”周莞清看着群魔乱舞的舞台,对宁?挑眉,“等着哈,我给你弄一张请帖过来。”

“不需要······”

宁?想说,其实她收到了请帖了,红纸金字,奢华大气的请帖,上面印了‘盛世假面’四字。但是她经常会收到邀请函,对这些东西也从刚开始的好奇变成平淡,那个请帖也被她忽视了。

虽然参加一个宴会可以享受美食参观美女,但是赴宴之前的化妆折腾的她够呛。懒细胞蔓延她再也不想为了美食美女折腾自己了,就再也不参加什么宴会了。

周莞清这个二代,从出生就开始学舞蹈,曾经参加过大小比赛拿过大小奖项,斗舞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宁?看着她在台上酷炫的身影,想想她现实中疯癫的样子,感觉真是人不可貌相。

舞台上刚开始很多人,自觉下去了一下人,被喝倒彩下去了一些人,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几个明显的有了粉丝对。台下的人看的最嗨的就是解放了天性洒脱的周莞清。美女嘛,又是个能疯的美女,号召力极强。

一张红纸金字的请帖被送到周莞清手里,周莞清得瑟的拿着请帖冲宁?笑。

“给你了,圣诞节一起去哦,记得是假面舞会,做好准备。”周莞清笑的更得瑟了。

宁?接过请帖,考虑是不是要把它转送给别人,不然就浪费了,听周莞清的语气,这张请帖那么难得。

周莞清跳的累了,而且又有杂七杂八的人过来搭讪,她烦了带着宁?七转八弯的走到一个休闲区,设了沙发。因为来这里闲坐的都是喜欢安静的,所以这个区宁静的像是一个书吧。

“这里挺大的。”

“老板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弄来三张盛世的请帖。”周莞清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整个人恍若无骨瘫着,偶尔伸手拿杯子和饮料,也是一副懒洋洋昏昏欲睡的样子。

“那个,学校里举行了一个‘捐卖捐’的活动。前几天我们这儿的一家孤儿院发生了火灾引起了轰动,所以学校就举办这个活动,让我们这些人捐出一些自己的东西拿去卖,然后把卖来的钱捐款,你要不要参见?”周莞清声音像是泡在酒缸里,醉醺醺的。

“我还是不参见了吧,”宁?想了想答道,“不过家里有一些布布不喜欢的玩具,我可以提供给你。你们活动什么时候举行?我可以去帮忙。”

这种需要负责任的事情,宁?不喜欢。但是帮忙什么的她还是乐意的。

“ok,正好我也准备把我小时候的玩具给捐了,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安迹沉家拿。后天就要开始义卖了,到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你,”周莞清懒洋洋的抖着腿,一副流氓的样子,“我还没卖过东西呢,真新鲜。”

“听起来很有趣。”宁?笑了笑。

事实证明安迹沉家里的人对布布是异常疼爱的,宁?收拾出来的玩具整整装了一箱子。

“我家小布布献的爱心,接好啦。”宁?笑着将箱子递给周莞清。

“你儿子,不得了,”周莞清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什么惊声道,“对了,这个义卖活动好多学校参加!到时候······”话声却猛然顿住,周莞清紧张的看向宁?。

165、伤害⑤

到时候,慕烟也许会参加。他也许会和宁?碰面,这种情况她不想发生。

不过再怎么惊乱,也不能在宁?面前表现出来。周莞清看着宁?怀疑的目光,僵硬的笑笑:“到时候也许会有艳遇哦。”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平时她去酒吧说这种话时的**气息。

宁?笑笑,只当没看出周莞清的异样,道:“这么晚了,快点回去吧。”

“嗯嗯,”周莞清正等着这句话,“那我先走了,拜拜。”说完抱着箱子头也不回的疾步走了。

其他学校······自己和其他学校的人会有交集吗?

这个活动几乎是全市的学校都参加了。从小学到大学,一场活动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那天整个城市繁华的角落都摆满了地摊,因为是义卖,所以并没有人来阻止。而卖的东西也种类繁多,比如捐出的书啊、玩具什么的,更有的有的学生跑去一些公司去拉赞助,拿他们捐出的产品去卖。那阵仗,简直是全民参与。

周莞清拉着一大箱玩具在集合点,聚会的广场上已经挤了几百人,小学生中学生各种年龄段都有。周莞清站在这一堆小孩儿里顿时有了优越感。

义卖很随意,可以摆摊可以流动,可以单独可以大伙,只要天黑交钱就可以了。

周莞清郁闷的看着自己一箱子玩具,觉得自己真的太实在了点。看那些小学生,就拿了几本书,多轻松。

拿出手机想给宁?打电话让她帮忙,低头看着手机拉着箱子往前走,不小心撞在一个人身上。只听见一个粉嫩的声音“啊”的一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被她撞得差点扭了脚,手里放着首饰的小盒子也打翻了,精致的小饰品掉了一地。

“对不起。”

周莞清正想开口道歉,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愣了一下,看着夏景阳向那个女孩儿道了歉,蹲下去捡少女掉下去东西。

周莞清慌忙跟着去捡,对夏景阳道:“我来就好了。”在她心里,怎么舍得他屈膝弯腰?

“没事的。”夏景阳将东西重新放到盒子里,递给那个少女,道,“人太多了不小心撞到了,对不起。”

“没关系,”少女嘻嘻笑,“哥哥你好温柔哦,姐姐好幸福哦。”说着,接过盒子开心的走了。

周莞清脸上顿时绯红一片,突然感觉到手脚无措。夏景阳接过她手中的箱子,道:“我帮你吧。”

“谢谢······”周莞清低着头声音也很低,默默的跟着夏景阳走,支支吾吾的问道,“那个,你怎么会来啊?”

这种活动,夏景阳是从不参加的,因为他有宁?,他从来不会在别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本来是不准备来的,但是,”夏景阳顿了一下,接着道,“想着你可能回来,就过来帮忙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而且······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直接打电话就好了啊,不用这么麻烦的。”话说完,周莞清就后悔了。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夏景阳要是不来,她就哭去吧。

夏景阳笑笑,没说话。

拉着箱子走在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街道两旁的商店都放着欢快的音乐,气氛好的让人忍不住开心。

周莞清静静的跟着夏景阳身后,离得不远,可以感受的到他身上浅淡的气息,让人感觉很安宁。

就这么静静的走着,一种静谧的美好缓缓流动。周莞清真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你准备去哪儿?”夏景阳突然开口,温和的声音像是此刻和煦的阳光。

“啊?”周莞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道,“哦哦,我准备去百货大楼那边,那里人多,而且大都是去购物的。”

“嗯。”夏景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样的夏景阳,让周莞清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只知道自己心跳的很厉害,甚至担心会被夏景阳听到。脸也通红,只能低着头不敢看夏景阳。

一路默默的跟着夏景阳到百货大楼外,夏景阳将塑料地板拿出来铺好,周莞清将箱子里的玩具摆上,不时岔开视线去看认真帮忙的夏景阳,脸上的笑意甜蜜美好。

这里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但是行情并不怎么好,因为参加义卖的人太多,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还多,几乎都两步都能碰到一个摊子,所以卖了一上午,也只卖出去不到三分之一。

周莞清气馁,夏景阳看着她丧气的模样,温和安慰道:“活动而已,别太放在心上。”

“站了半天,那么辛苦才卖出去这么点儿,还让你陪我在这儿站了这么久。”周莞清歉意的看着夏景阳,有些忐忑,就怕他觉得累了,走了。

“我只是过来帮你而已,并不在乎卖多少。中午了,去吃午饭吧。”

“好啊。”一说可以休息,周莞清开心了。

两人一起去吃了小火锅,冬天吃火锅最开心不过了。端盘、放菜调火候,夏景阳最是细心,一切照顾的滴水不漏。

周莞清默默的看着他做这一切,心里是太过激动而变成的冷静。

她曾幻想过,有一天会被夏景阳这样照顾,幻想过,但是从未想过有一天幻想中的事情会变成现实。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就像那天,他陪着她,做完她想做的事情,然后对她说,放弃吧。

但是他没有道理再对她这么做一次。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夏景阳去付钱的时候周莞清的手机响了起来,宁?打来的。坏了,忘了通知宁?了。

“喂。”周莞清接了电话,心里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见了夏景阳,什么都忘光了。

“不是说今天有活动的么?取消了?”

“没有,我忘了通知你了,”周莞清嘿嘿笑了下,“你来么?我刚吃完饭,正巧夏景阳也在呢。”

其实她很想单独和夏景阳在一起,只要在他身边,即使不说话她也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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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在一起①

“我说呢。”宁?恍悟的声音隔着电话也很明显。周莞清那活泼性子,要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一个上午肯定要疯的,估计早就给她打电话了。但是有了夏景阳,一切都不一样了。宁?笑的很暧昧:“那我就不过去了,你好好玩。”

“讨厌~”周莞清腻着声音成功的让邻座的一对高中生情侣回头看向她,她顿时捂脸埋头不敢见人,“你过来吧,人多热闹。”

“不去了,在家照顾布布。”

“好吧,家庭主妇宁。”

“德行,那你好好玩,挂啦。”

“拜拜。”

从声音就能听出,周莞清的心情有多好。宁?挂了电话,笑意盎然。如果夏景阳真的和周莞清在一起了多好。

对于周莞清而言,即使行情惨淡,只要有夏景阳陪着她都是开心的。她也没有想到夏景阳居然会陪她一整天。

约定的时间是在九点集合。周莞清带来的玩具已经买了三分之二,行情还不错。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已经将近十点了,周莞清早就饿的惨叫连连了,夏景阳买了蛋糕帮她垫着,饶是这样她比那些小学生还没出息,就差没饿的哭出来。

事情一半晚,她就又跑去吃饭、然后提议去看电影。

其实都只是为了和夏景阳待在一起的时间能够长点罢了。他们两人都明白。夏景阳也陪着她,就和那天一样,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一切。

是个小电影院,在三楼。一部小电梯挤得要死,楼梯倒有很多。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也许是那些人的归家心切,都跑挤电梯,周莞清不想挤,道:“走楼梯吧,反正才三楼。”

“好。”夏景阳同意。

下楼梯的人除了他们几乎没人。楼梯道很黑,没有灯光,只有月亮昏暗的光华,勉强看清楚轮廓。

周莞清有点夜盲,一走进楼梯道就什么都看不清了,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她也不好意思对夏景阳开口,只好扶着扶手慢慢往下挪。

夏景阳在一片黑暗中安静的走着,突然听见身后周莞清一声尖叫,甚是凄厉。

她这么一叫,楼梯上方也传来一声恐惧的叫声,然后是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伴着尖叫声跑远了。明显是被周莞清凄厉的叫声吓跑的。

夏景阳忙回头,周莞清一脚踩空了滑了下来,幸亏是扶了扶手才没摔下来。

“太黑了,看不见······”周莞清一脸窘迫,幸亏这里黑,不然夏景阳一定能看见她通红的脸。

平时疯癫惯了,鬼叫什么的都习以为常了,没想到竟然把人给吓着了,还是在夏景阳面前,丢人丢大发了。

“我扶着你好了。”

周莞清听出来了,夏景阳声音里的笑意,红果果的嘲笑。周莞清一时之间羞愤无比,犹豫了半天,还是慢腾腾的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

抓住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手。触到夏景阳的指间那刻,周莞清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种温暖伴随着血液在她身上流动。

周莞清抬头看向夏景阳,看到他黑暗中明亮的眼睛,像是一对黑宝石泛着神秘的光芒。

夏景阳握住周莞清的手,走在她旁边带着她下楼。一片黑暗中,视觉作废,感觉却越发的敏感。夏景阳特有的气息,甚至是他呼吸特有的频率都如此清晰的被她感知,无法忽视。

三年多的感觉突然决堤了一般,那种感动,周莞清突然想哭。

“夏景阳。”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颤动。

“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鼻间,周莞清身上清爽的味道突然逼近,扑鼻而来在他鼻间蔓延。她突然伸手抱住他,很紧。

夏景阳愣了一下,低头看向周莞清。她将脸深埋在他怀里,他能看到她漆黑的长发,在一片黑暗中还泛着明亮的光泽。她抱得他很紧,因为激动,身体还有些颤抖。

夏景阳心里突然被触动了。他又何尝不知道,周莞清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儿,温暖乐观,虽然平日里没心没肺,但是她比谁都坚强。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宁?。她们都是那种需要被照顾的女孩儿。

“我很喜欢你,真的,虽然比不上你对宁?,但是也是真的很喜欢。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其实是因为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但是······”声音开始有了抽泣,她哭了。

其实夏景阳也想过,如果他没遇到宁?,一定会和周莞清在一起,一定也会过得很快乐。

“我不知道怎么做,到底怎么做才可以,每次想和你在一起,每次想到这儿,都觉得自己在一张网里,怎么也挣脱不出。我知道那张网是你不爱我,我没办法,我费尽力气也挣不出去,我真的很无力······”

那种感觉,我也体会过,和你一样深刻的体会过。

你了解我,即使你也感同身受,可是我们还是要这么下去吗?

不,改变吧,在一起吧,即使无关爱情。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拥有和我一样因强烈的而受伤的人,我愿意成全她。

“我们在一起吧周莞清,我······”温和的声音在一片漆黑中响起,“我会照顾你。”

震惊的周莞清,没有察觉那温和的声音里深藏的寂寞。

我会照顾你,仅此而已。但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温暖的关心。

167、在一起②

周莞清瞪大眼睛看向夏景阳,定格了一般没有反应。夏景阳看着周莞清,脸上的表情和这黑夜合为一体。

夏景阳等了很久,周莞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却是僵硬的笑笑:“愚人节早过了。”酸楚的声音触动了泪点有点想让人潸然泪下。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周莞清又是愣了好久,再出声,有些愣愣的问道:“为什么?”

很傻的问题,哪有告白的时候问对方为什么要告白的?当然是因为喜欢啊。

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存在这种情况呢?

夏景阳没有说话。

“突然这么说,为什么?”遗忘的哭意又开始上涌,其实周莞清觉得这么问对自己太残忍了。她很想听他说没有原因,只是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即使知道这么问会伤了自己,她还是为了心底的期盼这么问。

依旧是沉默。

“告诉我好吗?最起码······和我相关不是吗?我很想知道,你放心无论是因为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没有原因······”夏景阳的声音很空洞。

真的听到这个答案,不是欣喜。因为她不相信,理智的选择不相信。

“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啊······”卑微的声音夹杂着哭声在黑暗中响起。

夏景阳伸手抚上周莞清的发端沉默的安抚她。没告诉她原因,他并不想伤害她。谁也不想伤害一个爱着自己的人,他现在只想让她过得好一点。

周莞清哭了很久,最终默默的擦掉眼泪站了起来:“我困了,想回家。”

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再追问原因,却怕和夏景阳有间隙还是委曲求全的先了开口。

夏景阳没说什么,和她一起下楼。周莞清没有坐车,默默的走着回家,夏景阳一直陪着她直到把她送回她所在的小区门口。

周莞清停了一下,想对夏景阳说些什么,颤抖着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如果被人利用,她也会伤心,她一时之间还是没办法说出没关系她不介意这些话,她也很想被关心被理解,她也很想发脾气。可是,她害怕他生气。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周莞清沉默的转身走了。

夏景阳看着周莞清离开的声音,漆黑的眼里密不透风的沉默。

第一次接触到周莞清,是在开学时班里的聚会,她很豪放的端着酒杯把班里的人敬了个遍,到了夏景阳这边的时候,夏景阳因为想要照顾宁?的关系拒绝了。谁知道周莞清性子极其霸道,再加上喝了很多酒,当时就让同学按住夏景阳的手把酒硬是给夏景阳灌了下去。

等到第二天周莞清清醒了一点,想起前天晚上自己土匪般的做法,当时就脸色通红,跑过去支支吾吾的给夏景阳道歉。

夏景阳本来觉得同学第一次吃饭自己就拒绝了同学的亲近,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一杯酒喝了也就喝了。等到周莞清向他道歉的时候他也温和的一笑了之。

然后周莞清再面对夏景阳,不免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愧疚对他格外关心了点,于是,就慢慢喜欢上了这个一直都那么温和的少年。

她想,如果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她还可以顾不上羞涩顾不上形象给他灌酒,自然的和他聊聊天,简单快乐,多好。

可是,一切都从简单变得复杂。

夏景阳看着周莞清的声音消失在小区千转百回的小路上,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投放到地上的影子,漆黑的,冷冷清清孤孤单单。

“你和周莞清,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

夏景阳回头看向慕烟,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没事,时间太晚了我送她回家。”

“是么。”慕烟笑了笑,也是温和的笑。

夏景阳突然想起了以前宁?上学的时候在书看到的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当时宁?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年对她说,她喜欢的类型,就是这种温润如玉的。

原来时间改变了宁?在别人眼里的模样,却始终没有改变她的内心。慕烟,就是她一直喜欢的那个类型,遇到了,她自然没法不陷进去。

“其实周莞清人很好。”

“我知道。”

听到此言,慕烟又是笑笑换了其他话题:“最近,见过宁?吗?”

“见过,”提到宁?,夏景阳脸上惯有的带上了关心,“我知道你和······”

“我现在和宁?很好,”慕烟声音平和的打断夏景阳的话,“虽然她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她还是她,她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不会改变。”

是啊,谁说不是呢?所以说,宁?、安迹沉、慕烟,还是要这么纠缠下去。

夏景阳没有再说什么。

“宁?以前就劝过你和周莞清在一起,其实有些时候,你可以为你自己想一想,和周莞清在一起对你的家人和你自己的未来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夏景阳看着慕烟,眼睛融成了一潭墨。

慕烟是个聪明人,他懂得什么时候怎么做对自己是做好的。他现实他理智,他不像他是活着感情中的人。可是他不是他,即使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好的,可是他不会那么做。

“晚了,我先回去了,再见。”

夏景阳转身离开。

“再见。”

168、在一起③

慕烟回到自己院子前,看到了默默坐在院子前的木椅上的周莞清。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轮廓变得温和而柔软。

“你和夏景阳怎么了?”慕烟走过去问。

周莞清抬起头,灯光下她眼眶红肿,满脸泪痕。

“帮我一个忙可以吗?”她的声音很沙哑,犹有哭意。

“你说。”

“你帮我查查,为什么夏景阳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慕烟有些惊讶,夏景阳愿意和周莞清在一起?那一定是和宁?有关吧?

“他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不高兴?不管什么原因你总是有机会的。”

“可是,我不想不知道原因就这么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在一起,只是想他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他对你好就好。”

“我知道,我会答应他,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知道。”

“放心吧,我会帮你查的。”

“谢谢。”周莞清说完,默默起身离开了。

慕烟看着周莞清黯然的背影,心里是淡淡的叹息。

盛世假面如期而至。对于安迹沉而言,圣诞节这种节日是没有什么活动的,宁?说她要出去玩,他虽然有点不愿意,但还是开车把她送到了舞会现场。

舞会的场地是在苏洛繁的私家花园举办的,霓虹、锦簇的花团、精心制作的细纱蝴蝶、蜻蜓。院子里还摆满了水晶花盆,里面注满了水飘摇着五颜六色的花灯。

花园里已经有了很多人,虽然是假面,但是大家都和化装舞会相结合,都穿着各种服装,简直就像是一个动漫世界在这个童话般的世界集合。

宁?来的时候还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雪,她无法想象,雪花纷扬的这里该是怎样的梦幻。

周莞清打来电话问宁?在哪儿,跑到入口去找她。看到宁?的装扮的时候疑惑了半天:“你这······是哪个西方异类?”

宁?穿的是一身白衣,没有一丝其他色彩装饰。繁复的棉裙一层一层拖拽在地上,简单却神秘。及腰的黑色长发微卷散开在白衣上,用一条墨绿色的丝带随意的装饰了一下。脸上带着的,是一个洁白的面具,绸质的看上去很柔软,实际上却很坚硬。面具的五官是一个少女,冷漠神秘流露出淡淡的忧伤。面具上面没有其他的装饰,只用了墨绿色的丝线绘出一幅盛开的藤蔓,中间加了同色的钻石点缀。

整个人神秘冷艳,但是无论是动漫还是影视,都没见过这身装扮。

“这个是我自己设计的,我所想象的卡珊德拉,很好看吧。”宁?转了一圈,繁复的衣摆像花朵一般盛开来,层层叠叠纯净梦幻。这时才发现裙摆上还缀有白色亮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来往的人都被这纯净繁丽的造型吸引了眼球,一片赞叹。

“好吧,我只想知道安迹沉在看到你这身装扮的时候是什么反应,这么奇葩。”

“他就愣了一下,然后一直很平静啊。我觉得我跟他们比很正常啊。”宁?指了指舞会上来回走动的人群,“也许是因为你在电视上见惯了他们的造型,习惯了。而我的原创你没见过而已嘛。”

“也许吧,”周莞清无奈,然后又行至盎然的指着自己问,“我呢,这一身好不好看?”

周莞清穿的是中国古代的服装,冰蓝色的舞裙,风吹过衣带飘飘。腕上和脚踝都带了银质的手镯和脚链,镶着红蓝的宝石。一头长发挽起,带了发簪和华盛。佩戴的面具像是玉质的,描绘着精致的五官,镶嵌着耀眼的宝石。华丽中不失清新。

“好看。”宁?点头。

“那当然,我的眼光当然很好!”周莞清很得意的扬起下巴。

“走吧,进去吧。”

舞会热闹非常,带上面具之后人与人之间仿佛有了莫名的安全感,连交谈都变得随性轻松。

宁?闲着没事,端着银盘去餐桌捡吃的,然后在宴会上转悠。

这个私家花园很漂亮,也很大。而舞会的会场所用的面积只是不到其中的五分之一。宁?端着盘子逛出了舞会的场地,所到之处都是繁花似锦。

道路都是鹅卵石铺就,绵延而曲折,两旁装有地灯,不明亮,很清静的光明。

宁?沿着小道一路走着,风吹着带来阵阵花香,偶尔还夹杂着细碎的花瓣。

没有人,只有远远传来的圆舞曲,仿佛天籁。

走到路的尽头,是一座古罗马式教堂。高耸的十字架直直的插入黑幕。

宁?看着这座教堂,心里突然有一股情绪汹涌起来,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她想,她以前一定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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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的声音在宁静的夜色中想起,刹那间宁?突然觉得不久之间,就在这里,她也曾念过同样的诗句,用同样充满期待和宁和的语气。

169、在一起④

宁?转身,身后站着一个中世纪骑士打扮的人,一袭黑色的斗篷,风吹过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dm银色的面具有些冷清,在这个灯光冷清的夜里,他身上仿佛蕴藏了明亮的光华。

“我听见众生的恐惧之音,我看见大地匍匐在我脚下,白骨围绕着上帝的花园,儿童们手拿骷髅好戏耍完,天上飘下雪花,落满田间谷地,白色殓衣裹住了百合花那僵直的躯体。沉寂时代面前,坟墓成行,那里既无人轻歌曼舞,也无人祈祷下跪,骷髅堆成的山丘,那里只能听到风声,听不见人的欢笑,我所看到的全是痛苦和忧伤,世人为何沉醉不醒?”宁?轻轻一笑,“圣骑士,我的偶像。”

“是么?”慕烟的笑容隐藏在面具之下,唯有声音依旧温和,“我只是在想,如果当初卡珊德拉身边一直有一个骑士陪着她,也许她的命运就会被改写。”

宁?一愣,显然是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你?”

慕烟没有说话。

“你怎么认出我的,而且还知道我会扮演卡珊德拉?”这样被人看透心里的想法,宁?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黑夜中踉踉跄跄的行走,突然有一人牵着你的手领着你让你觉得心安。

“因为你对我说过,卡珊德拉是你最遗憾的希腊人物,所以你对她念念不忘。”

宁?了解自己的性子,她不会对不熟悉的人说起自己的喜好。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不顾形象的一一数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厌其烦的说着。

那么,他和她,一定很熟悉吧。

“是啊,我很同情她。”宁?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惋惜。

慕烟没有说话,走到她身旁抬头看向前方的教堂,问道:“这里,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嗯,”宁?点头,“你念出那段诗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也在这里念过这段诗。”

慕烟看着前方黑色的十字架,没有说话。宁?穿的衣服虽然很繁复,但是并不厚。他可以看见,她脖子上没有任何的装饰,那个他送给她的十字架,不知所踪。

宁?见他不再说话,也抬头看了眼这座优美的建筑,然后低下头接着吃盘子里的东西。

慕烟侧头看了她一眼,清浅的眼里带了淡淡的笑意。现在的宁?,过的真的很轻松。这样真好。

若隐若现的音乐突然增高,圆润的音符回荡在花园上空。

“舞会开始了,我们回去吧。”宁?回头对慕烟说。

“嗯。”慕烟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也是安静的,盘旋的舞曲、淡淡的花香、冰凉的风。

“你送给我的那只猫,我很喜欢,谢谢你。”宁?开口。

“你喜欢就好。”

“可是那只猫那么名贵,我回去问了安迹沉,他说没关系的,那我们以前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宁?看向慕烟。

彼此都带着面具,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宁?走在慕烟身边的感觉很安宁,仿佛他就是最有用的安魂咒,能让她忘记一切的忧愁与不安。

慕烟听宁?这么说有些意外,她和安迹沉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不过细想,安迹沉对宁?确实很好,宁?现在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情,对安迹沉的态度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排斥。更何况,现在的宁?比着以前,身上的戾气显然消散了很多。

“还好。”慕烟并没有说两人以前的关系很好,宁?一时之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再来一次,即使是从陌生人开始,他也可以让两人重新变回以前的亲密无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还好。宁?对慕烟的印象就是他是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人,但是温和的人通常有他们的教养他们的缚束,他们永远不会想周莞清那样热血,所以对待别人也只是保留在一个度上,不近不远。

而这种人不会给人负担和压力,会让别人感到轻松和平和,是宁?喜欢的那种性格。

两人到了舞会上,舞会已经开始了。开始的时候是交际舞,所有的人一起参加。

宁?只见着各种动漫人物在一起跳舞,火影的、柯南的、白雪公主、辛德瑞拉等等聚合在一处,那场景的效果是何等的惊悚。

“画面太美不敢看啊。”宁?捧腹大笑。

慕烟接过她手中吃的干净的盘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对她道:“一起吧。”

宁?对舞蹈并不擅长,但是最基础的交际舞她还是会一点,但只是一点点。慕烟知道她不擅长,所以动作很慢的带她。

一个黑衣沉重,一个白裙纯净,旋转间盛大的衣摆绽放,黑白的纠缠深刻鲜明。

雪花如约而至,周遭想起一阵惊叹声。宁?抬头看了一眼纷扬的雪花洒在花上、花灯上、水面上、霓虹上,美丽繁华。

“好美,盛世美景。。”宁?赞叹。

“确实很美。”慕烟看着宁?。

大雪落在宁?洁白的裙摆上,被她裙摆掀起的清风重新飘转在空气里。灯光照着细碎的雪花在衣摆上旋转,像是一颗颗钻石碎片。

一舞很快结束,宁?对着慕烟行了一个正宗的西方宫廷礼仪,笑道:“谢谢你带着我。”

“bk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你呢?”慕烟看着宁?被面具遮挡的只剩下的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流转着明亮醉人的光芒。

“这个,”宁?明亮的眼里有一抹为难,“我没准备啊,等我准备好了补给你吧。”

宁?望着慕烟,他看着她没说话,却伸出手触向她的脸。宁?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他的手触到她脸上的面具。

明明没有触碰,宁?的心跳却突然停了下来,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就侵袭而来,灌了她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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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下一章就是收费章节了,写了这么多字,谢谢大家的支持。作为作者,我当时是希望大家能继续看下去,但是作为读者的心理,我也不会喜欢那些收费的书。我知道这本书还有很多不足,所以不管后面大家是弃还是继续支持下去,我都谢谢大家这几个月的陪伴,谢谢你们!

一、责任①

慕烟取下宁鄀的面具,她干净的容颜在夜色中呈现,映着前方繁华夜色,恍若精心勾勒的人间美景。

“这个送给我,可以吗?”慕烟拿着面具看着她。

“好啊,虽然比不上一只俄罗斯蓝猫,但是上面的图案是我手绘的,也算是比较有意义吧。”宁鄀微笑,笑容纯净如雪。

慕烟伸手也摘了自己的面具,棱角分明的脸在漫天雪花的美景中变得柔和:“谢谢。”

“不客气啦。”

“宁鄀!”周莞清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人已经蹦到宁鄀跟前,“我找你半天哎。”话说完看到一旁的慕烟,脸色微微一变,随后笑道:“你怎么也来了?这一身打扮,还真配。”

至于和谁配,她没明说,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慕烟笑了笑,没回答。

“找我做什么?”宁鄀问道。

“不是怕你一个人吗?既然你有人陪着就没事了。那个,夏景阳在那边,你要不要去说话?”

“不用了,你去玩吧。”

“嗯,好。”周莞清的心情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好。她看了眼慕烟,漆黑的眼神复杂沉重。慕烟对她笑笑,她勾了勾嘴角,走了。

“那个,我还想去那个教堂看看,那你?”

“我陪你。”

宁鄀点点头。对于慕烟的感觉,她很喜欢。有种人和他在一起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慕烟与她就是这种存在。

教堂里没有灯,一片漆黑。站在铺着厚厚地毯的教堂里望向门外,银色的雪花簌簌像是电影中的异世界。宁鄀在座位上坐下,安静的看着门外的飞雪。

“我喜欢下雪。”宁鄀轻声对身边的慕烟说。

“嗯。”

她喜欢很多东西,白雪、落叶、花朵、月光,喜欢一切美好纯净的东西,唯独不喜欢自己。

“我和你,以前......是什么关系?”宁鄀转头看向慕烟。他的轮廓隐在黑暗中。微有那双眼睛明亮的让人心动。

“你觉得呢?”

“我......”宁鄀犹豫了半天,低声回答,“是不是,情侣?”

慕烟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他知道。什么都会变,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会变的。

“那个,我只是猜测而已,如果猜错了你不要介意。”

“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个算什么意思?宁鄀还想问,慕烟却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她:“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好吗?我马上回来。”

“好。”宁鄀点头,看着慕烟跑出去,黑色的衣摆扬起,在一片冰原上渐渐消失。

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心里突然就像这雪地一般空空荡荡。

原来一个人的消失。真的可以让塞得满满的心变得空空荡荡。

这种感觉,像是感觉温水在身体里慢慢蔓延的过程,不易察觉,一旦发现,就让人难以忘怀。

宁鄀撑着下巴看着门外的漫天大雪。等着那道黑色的身影重新出现。脑子里想的是他说的那句: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他不是敷衍,他说这句话的态度很认真,可是就是这种认真,让她猜不透。

白色中突然现出一点黑色。慕烟回来了,宁鄀看着那抹越来越近的黑色,心底的空洞瞬间被填满。

慕烟走进,拱形的大门映出他的剪影。修长的影子铺在被雪光点亮的银色地面上。

宁鄀注意到他抱着两个盒子,一大一小。慕烟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宁鄀走过去,借着外面的亮光可以看见小的那个长方形盒子上印着hivs。

“芝华士,你要在这里喝酒吗?”宁鄀抬头问慕烟,“芝华士这种酒。不适合在这里喝。”

那种金黄的色彩,要在流光中才适合。

“等一下。”慕烟打开下面的那个大箱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蜡烛。

“你是要在这里把这些蜡烛点上?”宁鄀笑了,“我帮你。”

红色的蜡烛,并不大。一盏盏点起来亮起闪烁的光,在一排排桌子上摆好。当教堂摆满了红色的蜡烛之后,一片红色和金色夹杂的光影。

宁鄀坐在台阶上看着眼前这片红光流转的美景,外面的纷扬的大雪也被照亮,漫天铺洒。

慕烟打开那瓶芝华士,倒在两个玻璃杯里,递给宁鄀。

“这个场景,我似曾相识。是不是以前我们也这样过?”宁鄀接过酒杯问慕烟。

“没有,”慕烟看着宁鄀在红色烛影中艳丽的容颜,道,“只是你以前喜欢的一个电影里有这个场景,我才想起这么布置的。只是比起电影,这还差远了。”

“现在,你好像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宁鄀喝了一口杯子中的酒,轻笑。

“觉得不喜欢?”慕烟看向宁鄀,目光温和的比这里任何一盏都明亮。

“没有,很喜欢。觉得很幸运。”宁鄀轻声回答,轻飘飘的像是她被风轻轻吹动的衣裙。

时间轻轻流动,无声无息。外面风雪依旧,纯净唯美。

一瓶芝华士剩下一半,宁鄀微醺,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慕烟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宁鄀微红的点,不知道是被烛光映红的还是醉了。但是她脸上那迷醉的色彩让人移不开目光。

“好。”慕烟起身送她。

走到门外,冰冷的风吹到身上,扬起宁鄀漆黑的头发和洁白的裙子,美丽的像个妖精。

“你要回舞会吗?”

“不,我还想在这里坐会儿。”

“嗯,那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停了一下,宁鄀有道,“今天谢谢你,圣诞快乐。”

慕烟看着宁鄀,她干净的脸像是一朵绽放在夜间的昙花,清澈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美的让人怦然心动。

不远处放起了烟花,绚丽的色彩点亮了夜空。

两束灯光穿过静谧的雪地射过来,在盛放的烟花中被人忽视了。

慕烟俯身轻轻吻上了宁鄀嫣红的唇瓣。蜻蜓点水的一吻让宁鄀还来不及感受到慕烟的气息,只觉得冰凉的触感在唇上一点,像是一片雪花在唇瓣绽放,轻却沁入心脾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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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责任②

愣愣的抬头看向慕烟,就连耳边清晰的烟花声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他的眉眼。dm他的眼睛依旧那么明亮温和,让她心里很温暖。

他这个举动,她是应该生气的,就如同当初对安迹沉那样,可是现在,她心里却有花骨层层展开的声音。

慕烟抚上宁鄀冰凉的头发,轻声道:“圣诞快乐。”

宁鄀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被慕烟的气息笼罩着,她只想就此沉默。

安迹沉从车上下来,看着前方的宁鄀和慕烟,眼里如雪般冰凉。

这个场景,一如往初。宁鄀对慕烟还是那么的亲近,就算她忘了所有再见到他却还是给他无条件的信任和温顺。

“宁鄀。”安迹沉出声喊她。

宁鄀回头,看见安迹沉脸上有些慌乱。她清楚的记得他现在和安迹沉是快要订婚的关系,而且他对她也很好,他的心思她都明白。自己现在和慕烟这样,真的很像偷情。

宁鄀慌忙走向安迹沉,问道:“你来了,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安迹沉看着宁鄀脸上残留的紧张和愧疚,又抬眼看向慕烟,对宁鄀低声道:“很晚了,回家吧。”

“嗯,我就准备回去了,走吧。”宁鄀说着,有些心急的拉着安迹沉要走。

安迹沉自然不会多留,跟着宁鄀走了。坐上车宁鄀透过车窗看向依旧站在雪地里的慕烟,白雪黑衣,他的身影分外孤寂。

很想下车去他身边陪着他。她突然有种这样的冲动,手下意识的就看到身旁面色沉默的安迹沉,心里的躁动有平静了下去。

慕烟看着那辆车远离,最终消失不见。回头看向教堂,里面的蜡烛已经尽,一片漆黑。

繁华的路却毫无声息,像是一盏冰做的火。安迹沉脑中徘徊的。是慕烟抚摸着宁鄀的头发,她抬头看向他的一幕。黑白的搭配,那么完美。

他第二次来那里去接她,第一次。她惊慌失措。第二次,她依旧惊慌失措。而不同的是,第一次他可以威胁她,但是这一次,他对她只有沉默。

你想怎样都行宁鄀,只要你过得开心,我不逼你,一点也不会,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漆黑的教堂里,一抹纤瘦的影子投入被雪光照亮的拱形里:“不走吗?”

低低的声音。压抑而孤寂。

慕烟抬头看向来人,道:“还剩下一杯酒,你喝完再走吧。”

金色的液体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流光。来人端起酒杯,浅饮一口:“味道很好,难怪宁鄀会喜欢这种酒。”

“她喜欢这酒。从来不是因为它的味道,”慕烟笑笑,道,“她之所以喜欢,不过是喜欢关于它的一个电影。当一个东西被赋予了某种意义,它就不止是它本身。”

“可是你们都喜欢她,那又是为什么呢?”放下酒杯。迎上外面明亮的雪光,周莞清清秀的五官在黑夜在柔和哀伤。

“你喜欢夏景阳,又是为什么?”慕烟抬头看她。

周莞清定定的看着外面莹白的世界,没有说话。别找借口,也别找答案。就算知道了答案,也只能按照答案走。知道了也没用。

慕烟将杯子收好,将酒瓶重新放入盒子里,手里拿着木塞放在鼻间轻轻感受着芝华士浓郁的香味。当他俯身吻上宁鄀的唇瓣时,鼻间闻到的也是这种香味,浅浅的若有若无。

“你让我帮你查的那件事。我查到了。”将木塞握在手心,慕烟抬头温和的看向周莞清。

“为什么?”周莞清急切的问。

“因为宁鄀,是她劝夏景阳和你在一起的。她现在是她唯一的朋友,而且和你在一起对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她说你们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夏景阳这样会让她愧疚不安。”

“不可能,宁鄀之前也劝过他的,他没有答应,他会答应宁鄀的任何的请求,除了这个。”

“可是如果他差点失去宁鄀呢?他对宁鄀一直有求必应,在宁鄀受过伤之后,即使是这个不可能的请求他也会答应。”

闻言,周莞清沉默了下来。好久,她才道:“是啊,他会答应宁鄀的任何请求,所以连和我在一起都会答应么。”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他拒绝,为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也为了自己。如果在他心里自己真的有个位置,他不会为了宁鄀这么伤害自己的。

但是这个理由,多么合情合理,伤害她让宁鄀安心,他怎么可能不做?

慕烟淡淡的看着门外。他骗了周莞清,如果告诉她真相,她会更伤心。夏景阳听了宁鄀的劝告和她在一起的可能,周莞清一定想过因此也容易接受。可是如果告诉她夏景阳主动对洛岑说以和她在一起为要求让洛岑不要为难宁鄀,她心里觉得被利用被遗弃的感觉会更强烈。

不管怎么说,和她认识了十几年,他不想看着她为情所伤。能让她心里不那么难受一点就好了。

“别难过了,和夏景阳在一起了你会有很多机会,不管怎么来说,他对你是有责任的,你会过的开心一点,”慕烟起身,揉揉周莞清的头发,手上沾满了水珠,“头发都湿了,回去吧,我相信夏景阳会喜欢上你的,我的青梅竹马,自然不差。”

周莞清笑着看向慕烟,拍掉了他的手:“这些煽情的话留着跟宁鄀说去吧。”

“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半个妹妹,我当然也要关心你一下,走吧回家啦头上尽是水,别感冒了。”慕烟笑着向门外走去,周莞清慢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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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责任③

一条雪白的路,松软的大雪毫不吝啬的铺了厚厚一层。没有脚印没有干扰,与世隔绝一般。寂静的园林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深深的脚印出来,一切平静被打破。

周莞清看着出现的人,愣了一下。

慕烟淡淡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周莞清看着向这边走来的夏景阳,没有说话。慕烟提脚离开了,和夏景阳擦肩而过。

夏景阳走到周莞清身边,看着周莞清被雪光照的白皙的脸,晶莹的皮肤有些透明,配着她一身灵气逼人的装扮,像一个雪夜的精灵。

周莞清看着夏景阳,他走到她身边站定看着她,漆黑的眼里是不忍和愧疚。那抹感情,他隐藏的很深,可是她怎么会看不明白?

两人之间,隔了四五步的距离。周莞清看着两人之间那一块干净的雪地,慢慢走向他。整整四步,她就和他挨的很近,她伸手就能拥抱着他。

周莞清抬头看着夏景阳,看着他温和中带着忧郁的脸,眼里瞬间就涌上泪水。她踮脚,抱着他吻上他。激动的吻,她的气息混乱。

夏景阳伸手去推她,周莞清用尽力气抱住他,激烈的吻变成疯狂的纠缠,可是都被他避开了。

“周莞清。”夏景阳最后一把把她推倒,力气有些大,把她重重的推倒在雪地里。

厚厚的雪瞬间埋了周莞清半个身子,冰凉入骨。她倒在雪地里,温热的泪水落在雪上融了一片。

夏景阳看着她没有起身,忙俯身去扶她:“摔着了吗?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周莞清扶着夏景阳站了起来,身上沾的雪很快就化成了水,风一吹她冻得发抖。

夏景阳见状,脱掉身上的衣服帮她披上。那一瞬间温暖随之而来,似乎所有的风雨都消失不见。

周莞清想,也许和夏景阳在一起真的比较好吧。就比如现在她竟然能享受到宁鄀独有的待遇。真如慕烟所说,他对她会有责任的吧。

“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好吗?”

“嗯。”夏景阳点头。

去的地方,是一个荒废的赛车场。周莞清到这里,入口处一个人正靠在一辆摩托车上等着她。看到她过来走上前道:“大晚上的。清姐你真是精神。”话间将钥匙递到她手里。

“谢谢啦。”周莞清接过钥匙。

“客气,那我先回去啦。车用完你就先放在这儿吧,没人敢动的。”

“嗯。”

周莞清走到车旁,插上钥匙。夏景阳拦住她:“刚下雪路上太滑,不安全。”

“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周莞清潮湿的眸子看着夏景阳。

夏景阳知道周莞清这话就是打定主意去了。一直以来周莞清对他也很少忤逆过,但她并不是没有脾气。

“好。”夏景阳索性也不再拦着。

周莞清不再说话,带上头盔发动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是唯一的声响。夏景阳看着周莞清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速度的原理,飘逸的身影慢慢淡去,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环形的跑道一眼望不到头。夏景阳看不见周莞清,刚开始耳边还有摩托车声,但是到最后,夜又重新恢复了平静。银色的跑道蜿蜒静谧,寂静无声。沉寂了半晌。又有发动机的声音响起,从隐约到明朗。周莞清的身影重回夏景阳的视线,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再消失不见。

这么偏执的她,夏景阳很少见到。周莞清对他温顺惯了,今天的她让他突然觉得对她的了解真的少到可怜。周莞清最终只是个女生。没有强大的心里,他以为她和他一样,能三年如一日的没有怨念,但事实却是,她不是没有,而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发泄了出去。

夏景阳等了好久。却都不见周莞清回来。安静的赛场大而空旷,只有他一人站着。

怕路滑周莞清出了事,夏景阳忙去找她。走了好久,终于在一片雪地里找到了坐着的周莞清。

看到夏景阳过来,周莞清笑着站了起来。一如往常见到他时的欣喜愉悦:“我就知道你回来找我的。”

他那么细心又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在她迟迟不归的情况下对她置之不理?他是好人,他会关心她,这就够了。反正从一开始她要的就不多。既然他想和她在一起,她一定会答应,他说什么她没答应过呢。

夏景阳看着周莞清无忧无虑的笑脸,那么明艳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激烈的吻、她跌倒在地上再不愿起身的身影、她骑上车子狂飙的速度心里肆意宣泄的压抑,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那么多人之中,她是最擅长伪装的一个。

“你没受伤吧?”

“没有,怎么会,我骑摩托车可是很厉害的。”周莞清仰着脸,很得意的样子。

“那就好,”夏景阳移开目光不再看她的脸,“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周莞清雀跃的回答。

熟悉的场景,总共发生过三次。第一次,他对她说,放弃吧;第二次,他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而第三次,他们之间好像就默认的在一起了。

他在舞会上不放心她去找她,虽然她不知道在那之前他是不是看到了宁鄀被安迹沉带着平安的离开才安心了,但是他确实是来找她了。他陪她深夜去赛车、见她没出现去找她。他送她回家。这些琐碎的事情,在那些他关心宁鄀的时日里,简直就是幻想。

而现在她得到了这一切,感觉这是在天堂。虽然背景声音循环播放着他不爱她的话。

得到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她将要获得的那个身份。那个她曾经渴求和现在都渴求的身份。

四、在一起①

“那你,你那时说......要和我在一起,其实、其实我是愿意的,”周莞清低着头不敢看夏景阳,声音也轻的快要断掉一般,“我只是这两天心情有点乱,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看着这样的周莞清,夏景阳没有说话。刚才的她孤傲的让他陌生。可不过只是一时的发泄,当所有的怨怼平息,她在他面前还是那个乖顺听话的乖女孩儿。

一直低着头的周莞清见夏景阳久久没有回话,羞涩的心里缓缓升起了一丝紧张。不会过了两天,他又反悔了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吧?

还是,自己当时在舞会上吻了他,所以他对自己的印象不好了?

早知道自己那时就应该答应了他的。

“你不会是,后悔了吧?”周莞清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夏景阳问。

夏景阳愣了一秒明白了周莞清心里的担忧,开口道:“没有,我很开心。”

说完这句话他也觉得自己毫无开心之意的样子说出这句话显得多么的虚假,又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加了一句:“真的,我很开心。”

周莞清盈盈一笑,眼里的七分开心三分羞涩:“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这么个机会。

谢我吗?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

“很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回去吧。”

“嗯,那你到家了给我打电话哦。”

“好的。”

“那再见。”周莞清向夏景阳挥挥手,转身向小区里走去。只走了两步,就又回头看夏景阳。夏景阳就站在那里,表情温暖看着她。周莞清嘴角的笑容更加明丽,对夏景阳再次挥挥手向小区深处跑去。

夏景阳看着那抹清丽的身影消失在实现,脸上的温暖渐渐冷却。

愿你真的能快乐,周莞清。

大雪无声无息的下了一夜,宁鄀早上醒来的时候,没有关严的窗口泄进一丝冰冷的东风。吹的她散漫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院子里的雪地干净的像是用白玉的碎屑铺成一般,美的晶莹剔透。不过还是不及昨夜的雪地那般梦幻。还有那红烛、芝华士和那个一身黑衣的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宁小姐行了吗?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马上来。”宁鄀转身出去。

以前的宁鄀是总是很晚起来,但是自从她失忆了之后每天的作息时间规律的不像话。

到了餐厅的时候安迹沉已经开始吃了。宁鄀想起昨天他把自己接回家之后什么都没说,但是心情明显是有些沉重的。

宁鄀知道。一定是因为慕烟的关系。而此刻正在吃饭的安迹沉,脸色依旧沉默,如同昨夜。

宁鄀心里突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愧疚。自己这样,算不算背叛了安迹沉?

“那个,安迹沉。”宁鄀吞吞吐吐的叫了安迹沉一声,想着怎么安慰他一下。

安迹沉抬头看她。

“你今天晚上时间吗?”

“什么事?”

“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陪他吃顿饭,算是个安慰吧?

“好。”

“嗯,”看安迹沉接受了,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宁鄀心里顿时舒服了。“那晚上你别回来了,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直接找我好了。”

“嗯。”

宁鄀开心的想了一句,安迹沉还真是大度,就这样就原谅她了,她还 以为他这种性子一定会大发脾气呢。

不过。他不发脾气,也许是其他的原因。而那个原因,恰巧被她遗忘了而已。

宁鄀拿起筷子,收下心里的想法,轻松的低头吃饭。

自己在家里没事,宁鄀就陪着小布布看看动画片玩玩玩具。一天也就差不多这么过去了。

等到五点的时候宁鄀收拾收拾差不多也要出门了,将怀里的小布布放到地上的时候。那小家伙还不愿意,肉乎乎的小胳膊抱着她的脖子小脸在她颈间蹭来蹭去不肯下去。宁鄀满心喜爱的亲了他肉肉的小脸,哄他道:“妈妈去超市给布布买糖吃哦,布布让妈妈去不?”

原谅她家可爱的布布,玩具一大堆,可是就是嘴馋。最喜欢吃甜食。有一次韩阿姨喂布布吃糖的时候被安迹沉看见了,安迹沉拦了下去,不让布布吃太多的糖,理由就是宁鄀曾经嗜糖成瘾,牙疼起来饭都吃不下去。

宁鄀虽然忘了牙疼起来是什么滋味。可是听安迹沉那么说,口中一股酸涩蔓延,因为牙疼留下的阴影上来了,同意了安迹沉的话,对布布吃糖的频率进行了苛刻的修改。自此布布每次一提起吃糖,口水就会很快的留下来。

果然,布布粉嫩的嘴角又一道晶莹的液体流下,抱着宁鄀的那双手也松了几分。宁鄀笑着将他交给韩阿姨。

没让司机送她,而是自己走到公交车站坐车去饭店。刚给安迹沉打电话告诉他地址,周莞清就打来电话很激动的要请自己吃饭。

“天下红雨了吗?你居然会请我吃饭啊?”宁鄀很是惊讶,和周莞清认识了这么久,她就属于典型的请别人吃一顿饭能念叨一个月的铁公鸡。

“嘿嘿,你过来我给你说原因啊。”周莞清激动的忘乎所以。

“可是我今天约好和安迹沉一起吃饭的啊。”

“你们天天一起吃饭的好吗?”周莞清很是不屑,“过了这村没这店的啊。”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啊。”

“来了就告诉你,过来吧。”

“那好吧。”反正每天和安迹沉一起吃饭,改天也一样。

正好周莞清请客的地方也是宁鄀原本要和安迹沉一起吃饭的地方。宁鄀给安迹沉打了电话说周莞清约她吃饭,今天不去了改天再去,让安迹沉不要过去了。

彼时安迹沉正赶去那里,冰冷的步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急促。听 到宁鄀的话,步子顿时停住,寂静无声。

“周莞清很高兴的样子。而且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吃饭,就是地点不同而已,改天行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开心的样子。

安迹沉沉默的站了一会儿,道:“好,那你早点回来。”

“嗯,我知道,拜拜。”

五、事实①

安迹沉沉默的站了一会儿,道:“好,那你早点回来。dm”

“嗯,我知道,拜拜。”

挂上电话,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电梯,脚步却一动不动。

说的是,我们每天在一起吃饭,可是宁鄀,你约我出去吃饭,这是第一次。

“老大,怎么了?”前方等来电梯的林哥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不是刚才还记着去和宁鄀一起吃饭的吗?怎么这会儿却站着不动了?

“没事,宁鄀说她有事不去了。”安迹沉面无表情的进了电梯,没有失落之类的情绪。

“那,还去吗?”宁鄀还真是会放鸽子。

“去。”反正她也不在家,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都是一样的。既然她说了去那里,那就去吧。

周莞清正在大厅里等着她,见到她过来拉着她在大厅里坐下。一路上笑颜如花蹦蹦跳跳的。

“你这是返老还童啦?”宁鄀很无语的看着这么神经兮兮的她。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周莞清意料之外的并没有反驳她,而是乐呵呵的对她这么说。

宁鄀无语,想着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神经。

点了菜,磨磨蹭蹭了半天,周莞清开口道:“那个,一会儿夏景阳也会来哦。”

这一句话的语气很平时极为不同。话中的羞涩和甜蜜就像是柠檬汁里加了蜂蜜,清爽甘甜。爱情的清新味道。

宁鄀顿时察觉出了端倪:“你和夏景阳?”

“那个,呵呵......”周莞清笑的分外羞涩,突然就有了一种恋爱中懵懂的少女的感觉。

她这么一笑,宁鄀什么都知道了。惊讶加着惊喜让她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昨天啊,昨天晚上。”

“怪不得你今天会请我吃饭啊,美梦成真,我真的为你高兴啊。还有夏景阳。”他再也不用等待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可能了,他终于解脱了,他和周莞清在一起。至少不会那么累。

“那个,你不会怪我吧?”毕竟夏景阳爱的是宁鄀,而自己却是一直缠着他。

“怎么会,我很希望夏景阳能和别人在一起。他对我那么好,我不可能因为所谓的虚荣心想着他一直喜欢我一直在我身边,我是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哥哥对待的。所以我一直希望他能接受别人,只有接受才能走出去。”

“那这样我就放心了。”周莞清微微一笑。

“宁鄀?”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宁鄀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简单的米色毛衣的姑娘看着她朝她这里走来。而那个女孩儿身旁跟着的人,是慕烟。

宁鄀看着女孩儿身旁的慕烟,自己见过他两次,他都是那么温温和和的样子。难道他在任何人身边都是这个样子吗?

“苏洛繁,你和慕烟一起吃饭啊?”周莞清打了个招呼。

苏洛繁走了过来,淡笑着看着宁鄀:“好久没见你了。那天盛世舞会也没见到你。”

盛世......宁鄀看了一眼站在苏洛繁身旁的慕烟,他也正看着她,目光清淡如洁白的昙花。

“那个,”宁鄀抱歉一笑,“因为我之前受了伤。所以有些事情记不得了,也不知道我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别介意。”

苏洛繁楞了一下:“怎么回事?”疑问是对着慕烟的。

“等等再跟你解释。”

“那个,要不然我们一起吃吧,我请客哦。”任何事都影响不了周莞清的好心情。

夏景阳来的时候,看到宁鄀她们,显然没有想到周莞清会叫上她们。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那种心理,就好像你前一刻还在信誓旦旦的对一个人说,我是你的,相信我。可是下一秒就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

而周莞清请宁鄀过来,只是因为她相信夏景阳真的是因为宁鄀的劝说才同意的。请宁鄀过来,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确实很开心。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传达夏景阳想要表达的意思,告诉宁鄀他已经按照她的意愿做了,让她安心。

“宁宁。”夏景阳看着宁鄀,声音里有些惭愧。

“我们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宁鄀开心的看着夏景阳,“这顿饭终于能吃到了。”

这一刻夏景阳突然想起,宁鄀一直期盼的,就是他和周莞清在一起。原来她真的很希望看到现在这般,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很高兴的样子,可是他......她高兴就好。

入了座,也许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八人座,他们不约而同的把宁鄀和慕烟让在了同一列。宁鄀将大家的举动默不作声的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慕烟的身边。

点了很多菜,其中有宁鄀爱吃的小龙虾。宁鄀惦着筷子准备夹一只,筷子还没举起来,一只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虾仁就放到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夏景阳看着宁鄀前面的餐盘里那只剔透的虾仁,同样加着一只虾仁的筷子放了下来。

有些东西,她已经有了,就不在需要了。

周莞清就坐在夏景阳的旁边,清楚的看着他的举动,一言不发。直到他沉默了几秒,将自己盘子里的虾仁夹到了她的盘子里。

“谢谢你。”周莞清甜甜的对夏景阳笑了笑。夏景阳回之一笑,复杂的让人看不懂。

这一幕看在宁鄀眼里,感觉很理所应当。恋人嘛,夏景阳理应如此照顾周莞清,可是她和慕烟......

宁鄀抬头看向慕烟,他正低头专注的剥虾,动作很娴熟,转眼间又一只虾剥了出来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那个,我自己剥就可以了。”宁鄀看着慕烟,声音很轻。

“没关系,我剥的很快。”慕烟抬头向她淡淡笑了笑。

“可是......”这不是技术的问题,这是关系的问题。

其他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看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似乎觉得慕烟做这一切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宁鄀看着众人的反映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低头看慕烟剥虾,他的动作几乎是自己的两倍。

六、事实②

“谢谢喽,”宁鄀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可是你一直在这里,不会耽误你做其他事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

“没关系,我本来就负责这个节目。”慕烟淡淡笑了笑,“可了吗?我去倒茶给你。”

“那好吧,谢谢你,我正好可以歇一会儿。”宁鄀一点也不客气。

慕烟起身去给宁鄀倒水。宁鄀就在慕烟方才的位置旁边坐下,看着台上的演员们对台词。经典的台词,每一句都让她心里波涛汹涌。

“水。”慕烟将杯子递到她手里。

“他们的表演真的很好啊,情绪真的很到位。”

“他们都是专业的,经过挑选才决定的演员。”

“我也不差啊,等着哦,话剧上演那天一定给你个惊喜!”宁鄀信心满满的样子。

“很期待。”慕烟轻笑。

“应该非常期待才对。”宁鄀不满。

“好吧,我非常期待。”慕烟从善如流。

“这才对,”宁鄀嘻嘻一笑,台上有人叫她回去继续彩排,她应了一声对慕烟道,“待会儿聊哦。”说罢跳上舞台。

慕烟看着宁鄀在人群中清丽的身影,漆黑的眼里仿佛生出一朵浮云,宁静致远。就这么看着她,多么幸福。

中午聚餐,一群人一起去吃火锅,麻辣的火锅热气腾腾配上寒风呼啸的天气,很爽快。如果周莞清在这里一定会很嗨的大叫。

慕烟坐在她旁边,帮她倒水夹菜,做的分外顺手。

旁边的一个女生看着慕烟将煮的通红的大白菜放在宁鄀的盘子里,笑道:“我本来还以为慕烟这种性格很难找到适合他的女朋友呢,谁知道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对你还这么好,倒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了。”

所有的迷雾,因着这一句闲谈,被万丈光芒射入。无比光明。

宁鄀惊讶的抬头看着慕烟,原来他们真的是在一起的,那么安迹沉呢?

慕烟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脸色很淡:“宁鄀很怕人说她是托关系进来的。你这么说她一会儿会冲我发难的。”

像是在调侃,可是聪明人都能听出调侃背后回避的姿态。现在让慕烟知道他们两个人以前的关系,无疑有点早,这会给他们两个人无形中一种压力,再面对慕烟的时候,宁鄀也许就会有些拘束。相比之下,慕烟还是喜欢慢慢发展就好。

“不会吧,宁鄀的脾气很好啊,和她对戏很开心哦,虽说不是专业的。但是条件很好。下部话剧有机会我一定会请你参加哦。”女孩儿也听出慕烟话里的意思,谈笑间转移了话题。

“好啊。”宁鄀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爽快的笑着。

心里,却一片混乱。她真的和慕烟在一起的,那么事情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虽然现在安迹沉对他和慕烟不管不问。可是安迹沉的性子宁鄀到底了解了些,他骨子里是霸道且独权的,如果自己在认识安迹沉之后认识了慕烟,并和慕烟在一起了,那么安迹沉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置之不理 一定会采取强硬的手段制止他们。

所以说,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自己的伤。很可能就是安迹沉在让她离开慕烟的时候弄的。因为对自己的愧疚,所以他现在对她和慕烟之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所以他才不想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情。

真的是这样吗?可是他对自己这么好,怎么可能伤害自己呢?他虽然霸道了一点、虽然冷漠了一点,可是他真的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她半分难过的。他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他怎么可能对她做出那么暴力的事情?

事情一定另有隐情的吧?

眼下,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告诉她实情。那么她就只能寄希望与一些外人了。她不愿在一团迷雾里,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事实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她现在和安迹沉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傻不傻?

还有就是,她和慕烟的关系......她知道。自己是喜欢慕烟的性格的,从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淡漠如烟却温温和和的性格,让她忍不住接近,忍不住亲近。那种性格,是她愿意陪他过一辈子的。

她也猜过两个人以前是情侣关系,但是毕竟是猜测。可是亲耳听到别人承认,这一刻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对自己也是很好的,可是自己却把他给忘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如何解释她的遗忘。还有,这段感情,是要继续还是放弃?

冬天,五点半天已经昏黑,华灯初上。宁鄀和慕烟一起回去,不同于来时的轻松,在知道和慕烟的关系以后,宁鄀在和慕烟独处的时候,会出现大片的沉默。

宁鄀不说话,闷不做声的往前走,也不看慕烟,反正他就在她身边跟着。他的气息,她很熟悉。

“累吗?”清浅的声音在沉默中响起。

“啊?”宁鄀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好吧。”

慕烟淡淡一笑:“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宁鄀没有说话,她心事重重的原因,她相信他知道。

慕烟看着沉默的宁鄀,停下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轻声开口:“你问过我们以前的关系,过去的事,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希望你的压力不要那么大。其实忘记,就是一次重新开始。不要太在意以前的那些,只要现在过的快乐就好。至于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果你对我感到陌生,我会从朋友做起,当然不可否认我喜欢你,所以我会等,等你什么时候重新喜欢上了我,我会第一时间到你身边。但是我并不想给你什么负担,如果你一直没办法找到以前的感觉,我会选择像夏景阳那样,一直照顾着你。无论你怎样都好,我只想你过的轻松快乐。”

宁鄀有些讶异的抬眸看慕烟,他漆黑的眸子清澈见底,她看到了倒映在他眼里的她,就那么抬头望着他,与他凝视。

七、事实③

宁鄀慌忙移开目光,言语有些失灵,慌乱了半分钟才道:“谢谢你。”

“笨蛋。”慕烟看着宁鄀的样子,失笑的捏了捏她的脸。

失忆之后的她,就如同所有的女孩儿一样,对待那些不可掌控的事情会无措而不是强撑,这样的她,才是最初的她吧,没有现实逼迫的她。

宁鄀被慕烟的动作羞得脸上一红,伸手拂开他的手低头向前走。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想。

慕烟想笑,却在错开视线间被一团东西砸中。低头看去,蓝色的衣服上沾满了细碎的雪花。宁鄀站在不远处冲他大笑:“活该,让你取笑我!”

“你这是偷袭。”

“对啊,有本事你也偷袭啊,可我就是不低头。”宁鄀哈哈笑着,俯身又团了一团雪冲慕烟砸了过去。

慕烟侧身躲了过去,也团了一团雪向宁鄀扔了过去:“我不偷袭,我明袭。”

宁鄀叫着边跑边躲:“讨厌你真是的,我是女生哎也不知道让着我,我打不过你!”

“恶人先告状啊,你说是不是你先动手的?”

“那又怎么样?”趁着慕烟说话没有再攻击她,宁鄀飞快的又抓了一把雪团起来砸向慕烟。正中。

“笨蛋,”宁鄀开心的指着慕烟大笑。“你打中我一次,我打中你两次,我赢了!”

“好吧你赢了,请我吃什么?”

“嗯,吃红豆饼吧?”宁鄀视线转了一圈,看到一家买红豆饼的小店,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应该是输的人请吃吧?”

“你没有说输的人请吃啊。”

“可是我也没说赢得人请吃啊。”

“你是没说赢得人请吃,你说的是你请我吃。”慕烟笑的分外狡诈。

“哼,狡猾。”冷哼一声。宁鄀跑过去买红豆饼吃。

热乎乎的红豆饼,香浓的奶茶,呼啸的寒风都变得柔和起来。

宁鄀回到安迹沉家的时候,晚饭依旧冒着热气。她喝了点粥。出了餐厅,看到方才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安迹沉在那里坐着。

他这么每天等着她回来,她心里是有些感动的。可是感动过后,看着他冰冷的背影,心里一阵阴云压境。她的猜测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面对这种太过沉重的温暖呢。是该怪他,还是该原谅?

似乎所有残忍的事情,只要冠以爱之名,都可以被原谅被理解。

她知道现在所有的事情还没弄清楚所以不知道对错。但是她想,就算事情真的像她想的这般,她也会理解他的吧。毕竟他的爱深埋进骨髓,虽然他从未开口。

很多事情,宁鄀并不知道。当她了解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现实超乎她的想象。

如果你去寻找一个人,去她所可能去的朋友圈。当你打听那个人的时候,别人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找那个人。当你告诉他你的名字,他沉默不语,然后全力的帮你找个那个人,用一种敬畏的态度。你会做何感想?

宁鄀没有想到她去找徐冰倩竟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联系方式,只需要在学校的贴吧上发一个帖子并说出自己的名字,就有人争先恐后的把徐冰倩所有的联系方式以及住址甚至经常去的地方都详细的说出来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在别人的世界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为什么她的一句话会让别人这般趋之若鹜。

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的身边有能力让别人敬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安迹沉。

难道说。自己和他的关系已经众所周知?难道自己和他才是真正的情侣?那慕烟呢?她不可否认她是喜欢慕烟的,越接触就越觉得他像是毒品,她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给别人提供的徐冰倩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那个声音她还残留点印象,那天在宴会上的那个让她很讨厌的女孩儿。她所能想到的了解过去的唯一途径。

徐冰倩知道对方是宁鄀。分外惊喜。听到宁鄀约她出去,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天在宴会上,宁鄀可以看出来徐冰倩对安迹沉有意思。能够参加那个宴会,徐冰倩也不是个普通人。这般热情的答应自己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去见面,不过是为了让她当跳板好接近安迹沉。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店。宁鄀恶作剧的想,用安迹沉的钱请徐冰倩喝杯咖啡,也不枉她一直对安迹沉念念不忘了。不是她心思不善,安迹沉那冰冷的性格,徐冰倩这性格只有被嫌弃的份儿。

徐冰倩一身名牌走了进来,看到宁鄀,忙走了过去:“真没想到你会约我见面,我都快激动死了。”

“这一段时间和慕烟忙着话剧的事,很少出来。”知道她对安迹沉的心思,宁鄀故意用慕烟说话。

“和慕烟?安迹沉没有阻止吗?”徐冰倩更加激动。宁鄀和慕烟见面,安迹沉都不管,那是不是说明了安迹沉对宁鄀并没那么在乎了。

之前她是听说了宁鄀和慕烟上床的事,也听说了宁鄀被丢进会所的事,她本来很高兴的等着安迹沉把宁鄀给甩了,谁知道两个人怎么又一点事都没有的和好了。那么现在的情况是,表面上两个人还好,实际上安迹沉已经不在乎宁鄀了?

“他......自然不开心。”

“不开心?只是不开心?”没其他反应?

宁鄀看着徐冰倩,没有说话。安迹沉应该有什么反映,她倒是很想听徐冰倩说说。

徐冰倩看宁鄀这么看着她,以为宁鄀知道了她的心事,尴尬的笑了笑,道:“你那么喜欢慕烟,安迹沉肯定会不开心的。不过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啦,你应该追求你的幸福。”

话说的很是好听,什么鼓励什么追求真爱,徐冰倩只是希望宁鄀多和慕烟在一起,这样安迹沉总会有忍不住的一天,宁鄀和安迹沉间隙就会越闹越大。

听了徐冰倩的话,宁鄀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爱的人真的是慕烟。而她真正在一起的人,或许是安迹沉。

“可是安迹沉的身份,我如果真的选择了慕烟,他会放过慕烟吗?”

“你太小瞧慕烟了,没事的,慕烟又不怕他,前不久不还为了......”徐冰倩话说到这里,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她拿起桌上的电话,对宁鄀道,“我先接个电话。”

徐冰倩接过电话,脸上八卦的气息瞬间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惊喜:“什么,你说你是......”

宁鄀百无聊赖的低下头去搅拌杯子里的咖啡,香浓的气息扑鼻而来,分外香甜。她浅吟了一口,放下杯子透过玻璃向外看去。却正好看见不远处一个男的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透过她们所在的窗户往自己这里看,冰冷的气息眼眸凌厉。

那个人看到宁鄀朝他看,有些慌乱的掩了手机匆忙离开。宁鄀疑惑的看着那人离开,再抬头看着徐冰倩,她脸上的惊喜又变成了恐惧。

这是......宁鄀不禁想起方才那人朝她们这儿看来的凌厉的目光和放在耳边的手机,难道这个电话和那个人有关联?

“你怎么了?”宁鄀开口问。

“没事没事,”说着没事,徐冰倩还是难掩自己的惊恐,慌乱的喝了一口热咖啡压惊,停了好久才又开口,却对宁鄀道,“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还有事,看她刚才很有兴趣的打听这个话题的样子,不像是还有事啊。

“嗯,好吧。”

徐冰倩匆忙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拎着包就走了。

剩下自己一个人,宁鄀并没有离开。和徐冰倩交谈了两句,可是她却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果然自己在安迹沉和慕烟之间,选择的是慕烟,而且安迹沉当初也并不象现在这样对她和慕烟之间不管不问。徐冰倩说到一半的那句话,就足以证明慕烟和安迹沉曾为了自己有过冲突。那么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呢?安迹沉现在为什么就对她和慕烟在一起的事情放任了呢?

还有那个电话,到底是不是窗外的那个人打来的?为什么徐冰倩在接到电话之后就不敢再说她以前的事了?她所认识的人都不太想她想起以前的事,可是唯一阻止她想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安迹沉。这件事会和安迹沉有关吗?如果有关的话,那他为什么这么及时的能打过来那个电话?难道说,方才在窗外的那个人是安迹沉的人?

宁鄀心头一窒,觉得浑身上下被人看了个遍一般不舒服。如果说当初安迹沉因为喜欢她而伤害她,她看到了他的深情她还可以体谅,可是他如果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她,她不可能理解和原谅!

从咖啡厅里出来,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口气出不来,憋得难受。踢着地上的积雪一路来到排练的礼堂。里面的人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宁鄀身上的积雪接触到礼堂的热气开始消融,冷的她微微一颤。

八、事实④

宁鄀慌忙移开目光,言语有些失灵,慌乱了半分钟才道:“谢谢你。”

“笨蛋。”慕烟看着宁鄀的样子,失笑的捏了捏她的脸。

失忆之后的她,就如同所有的女孩儿一样,对待那些不可掌控的事情会无措而不是强撑,这样的她,才是最初的她吧,没有现实逼迫的她。

宁鄀被慕烟的动作羞得脸上一红,伸手拂开他的手低头向前走。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想。

慕烟想笑,却在错开视线间被一团东西砸中。低头看去,蓝色的衣服上沾满了细碎的雪花。宁鄀站在不远处冲他大笑:“活该,让你取笑我!”

“你这是偷袭。”

“对啊,有本事你也偷袭啊,可我就是不低头。”宁鄀哈哈笑着,俯身又团了一团雪冲慕烟砸了过去。

慕烟侧身躲了过去,也团了一团雪向宁鄀扔了过去:“我不偷袭,我明袭。”

宁鄀叫着边跑边躲:“讨厌你真是的,我是女生哎也不知道让着我,我打不过你!”

“恶人先告状啊,你说是不是你先动手的?”

“那又怎么样?”趁着慕烟说话没有再攻击她,宁鄀飞快的又抓了一把雪团起来砸向慕烟。正中。

“笨蛋,”宁鄀开心的指着慕烟大笑。“你打中我一次,我打中你两次,我赢了!”

“好吧你赢了,请我吃什么?”

“嗯,吃红豆饼吧?”宁鄀视线转了一圈,看到一家买红豆饼的小店,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应该是输的人请吃吧?”

“你没有说输的人请吃啊。”

“可是我也没说赢得人请吃啊。”

“你是没说赢得人请吃,你说的是你请我吃。”慕烟笑的分外狡诈。

“哼,狡猾。”冷哼一声。宁鄀跑过去买红豆饼吃。

热乎乎的红豆饼,香浓的奶茶,呼啸的寒风都变得柔和起来。

宁鄀回到安迹沉家的时候,晚饭依旧冒着热气。她喝了点粥。出了餐厅,看到方才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安迹沉在那里坐着。

他这么每天等着她回来,她心里是有些感动的。可是感动过后,看着他冰冷的背影,心里一阵阴云压境。她的猜测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面对这种太过沉重的温暖呢。是该怪他,还是该原谅?

似乎所有残忍的事情,只要冠以爱之名,都可以被原谅被理解。

她知道现在所有的事情还没弄清楚所以不知道对错。但是她想,就算事情真的像她想的这般,她也会理解他的吧。毕竟他的爱深埋进骨髓,虽然他从未开口。

很多事情,宁鄀并不知道。当她了解了之后,才发现原来现实超乎她的想象。

如果你去寻找一个人,去她所可能去的朋友圈。当你打听那个人的时候,别人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找那个人。当你告诉他你的名字,他沉默不语,然后全力的帮你找个那个人,用一种敬畏的态度。你会做何感想?

宁鄀没有想到她去找徐冰倩竟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联系方式,只需要在学校的贴吧上发一个帖子并说出自己的名字,就有人争先恐后的把徐冰倩所有的联系方式以及住址甚至经常去的地方都详细的说出来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在别人的世界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为什么她的一句话会让别人这般趋之若鹜。

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她的身边有能力让别人敬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安迹沉。

难道说。自己和他的关系已经众所周知?难道自己和他才是真正的情侣?那慕烟呢?她不可否认她是喜欢慕烟的,越接触就越觉得他像是毒品,她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给别人提供的徐冰倩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那个声音她还残留点印象,那天在宴会上的那个让她很讨厌的女孩儿。她所能想到的了解过去的唯一途径。

徐冰倩知道对方是宁鄀。分外惊喜。听到宁鄀约她出去,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天在宴会上,宁鄀可以看出来徐冰倩对安迹沉有意思。能够参加那个宴会,徐冰倩也不是个普通人。这般热情的答应自己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去见面,不过是为了让她当跳板好接近安迹沉。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店。宁鄀恶作剧的想,用安迹沉的钱请徐冰倩喝杯咖啡,也不枉她一直对安迹沉念念不忘了。不是她心思不善,安迹沉那冰冷的性格,徐冰倩这性格只有被嫌弃的份儿。

徐冰倩一身名牌走了进来,看到宁鄀,忙走了过去:“真没想到你会约我见面,我都快激动死了。”

“这一段时间和慕烟忙着话剧的事,很少出来。”知道她对安迹沉的心思,宁鄀故意用慕烟说话。

“和慕烟?安迹沉没有阻止吗?”徐冰倩更加激动。宁鄀和慕烟见面,安迹沉都不管,那是不是说明了安迹沉对宁鄀并没那么在乎了。

之前她是听说了宁鄀和慕烟上床的事,也听说了宁鄀被丢进会所的事,她本来很高兴的等着安迹沉把宁鄀给甩了,谁知道两个人怎么又一点事都没有的和好了。那么现在的情况是,表面上两个人还好,实际上安迹沉已经不在乎宁鄀了?

“他......自然不开心。”

“不开心?只是不开心?”没其他反应?

宁鄀看着徐冰倩,没有说话。安迹沉应该有什么反映,她倒是很想听徐冰倩说说。

徐冰倩看宁鄀这么看着她,以为宁鄀知道了她的心事,尴尬的笑了笑,道:“你那么喜欢慕烟,安迹沉肯定会不开心的。不过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啦,你应该追求你的幸福。”

话说的很是好听,什么鼓励什么追求真爱,徐冰倩只是希望宁鄀多和慕烟在一起,这样安迹沉总会有忍不住的一天,宁鄀和安迹沉间隙就会越闹越大。

听了徐冰倩的话,宁鄀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爱的人真的是慕烟。而她真正在一起的人,或许是安迹沉。

“可是安迹沉的身份,我如果真的选择了慕烟,他会放过慕烟吗?”

“你太小瞧慕烟了,没事的,慕烟又不怕他,前不久不还为了......”徐冰倩话说到这里,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她拿起桌上的电话,对宁鄀道,“我先接个电话。”

徐冰倩接过电话,脸上八卦的气息瞬间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惊喜:“什么,你说你是......”

宁鄀百无聊赖的低下头去搅拌杯子里的咖啡,香浓的气息扑鼻而来,分外香甜。她浅吟了一口,放下杯子透过玻璃向外看去。却正好看见不远处一个男的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透过她们所在的窗户往自己这里看,冰冷的气息眼眸凌厉。

那个人看到宁鄀朝他看,有些慌乱的掩了手机匆忙离开。宁鄀疑惑的看着那人离开,再抬头看着徐冰倩,她脸上的惊喜又变成了恐惧。

这是......宁鄀不禁想起方才那人朝她们这儿看来的凌厉的目光和放在耳边的手机,难道这个电话和那个人有关联?

“你怎么了?”宁鄀开口问。

“没事没事,”说着没事,徐冰倩还是难掩自己的惊恐,慌乱的喝了一口热咖啡压惊,停了好久才又开口,却对宁鄀道,“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还有事,看她刚才很有兴趣的打听这个话题的样子,不像是还有事啊。

“嗯,好吧。”

徐冰倩匆忙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拎着包就走了。

剩下自己一个人,宁鄀并没有离开。和徐冰倩交谈了两句,可是她却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果然自己在安迹沉和慕烟之间,选择的是慕烟,而且安迹沉当初也并不象现在这样对她和慕烟之间不管不问。徐冰倩说到一半的那句话,就足以证明慕烟和安迹沉曾为了自己有过冲突。那么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呢?安迹沉现在为什么就对她和慕烟在一起的事情放任了呢?

还有那个电话,到底是不是窗外的那个人打来的?为什么徐冰倩在接到电话之后就不敢再说她以前的事了?她所认识的人都不太想她想起以前的事,可是唯一阻止她想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安迹沉。这件事会和安迹沉有关吗?如果有关的话,那他为什么这么及时的能打过来那个电话?难道说,方才在窗外的那个人是安迹沉的人?

宁鄀心头一窒,觉得浑身上下被人看了个遍一般不舒服。如果说当初安迹沉因为喜欢她而伤害她,她看到了他的深情她还可以体谅,可是他如果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她,她不可能理解和原谅!

从咖啡厅里出来,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口气出不来,憋得难受。踢着地上的积雪一路来到排练的礼堂。里面的人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宁鄀身上的积雪接触到礼堂的热气开始消融,冷的她微微一颤。

九、事实⑤

ps:

情况很坏,很多追书的人也因为上架而弃书了,其实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想着上架了。dm写书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而不是为了挣钱什么,这样和我最初的想法真的相悖了。

慕烟没有今天有事没来,她也正看准了这个时机才约徐冰清见面,却还是被人打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慕烟不愿意对她说以前的事情而是想着重新开始,难道只是为了让她负担不那么大吗?

沉闷的走到台前,却发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一样。以前自己来的时候,无论是彩排的朋友还是后场的朋友因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所以都是很开心的,一到礼堂就能体会到一种热情和期望。可是今天到了这里宁鄀却感觉一种沉闷的压抑。

扫了一眼舞台,果然发现在舞台上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和方才的徐冰清一样,她同样一身名牌。

其实宁鄀见过很多穿着名牌的女孩儿,无论是周莞清还是那天见得苏洛繁,以及她参加的晚会见过的众多美女,哪一个都是衣着华丽。可是即使同样的衣着,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会有不同的感觉。那些名牌穿在周莞清身上是亲和,穿在苏洛繁身上是清丽,穿在明星身上是高贵,而穿在这个看上去不可一世的女孩儿身上,就是暴发户气质。

这个女孩宁鄀很陌生。在这训练了三天,她对参加这场话剧的所有人都有印象。可是这个女孩儿,她并没见过。

而看着那个女孩儿双手环胸站在舞台正中央看着别人排练,一脸不满的指指点点,宁鄀很是奇怪。这个女孩儿是导演?可是导演她认识啊,而且哪个话剧的导演三天不来的。

并且看着演员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她也不可能是导演。

“宁鄀。”有人看到台下的宁鄀,笑着打了声招呼。

关于宁鄀,在没了解她之前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传言。大多都是不好的。一个女生太漂亮太招人喜欢,就会被人嫉妒被人诋毁。而她以前本身也因着那些传言不与别人来往,这么一来就更让人误解。可是失忆后的宁鄀比这以前亲和了许多,再加上她本身也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性格。所以别人和这个传言中的女孩儿来往之后只觉得超乎想象,更愿意和她亲近。

舞台中央的那个女孩儿听到宁鄀的名字,反应很大的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她。舞台上的人虽然在忙,但大多人都转过身看看宁鄀,又看看那个女孩儿,眼神极为复杂。

“你怎么会在这儿?”女孩儿走到宁鄀身边,突然想到宁鄀和安迹沉的关系,不敢对宁鄀太无礼,又放缓了语气道,“我是说。这是我们学校的活动,你怎么会参加。”

“你是?”

“你竟然不记得我?”刚想发脾气,又拼命忍住了。周围人看着她的表情,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笑。

“她是慕烟的妹妹。”有人介绍,并且在“妹妹”这两个字上咬的很重。

宁鄀听出了这个“妹妹”的特殊含义。心里有些发赌,对道:“你好。”

看宁鄀态度客客气气的,有些上脸,表情越发傲慢,下巴扬起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是来找我哥的?我哥家里有事,今天不来了。”

“人家还没问慕烟去哪呢你就这么抢着回答,你知道吗。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说他们有钱的。”一个和宁鄀关系还不错的女生白了一眼,低声骂了句:“sb。”

最后两个字发声很低,没有听清楚。不过只是听到前一句她就气得够呛。

“我就有钱了怎么着?!有本事你和我比啊,来啊。”

“sb。”那女孩儿看都懒得看她,转身走了。不要和猪打架,她只会把你弄得和她一样脏。这个道理是个明白人就知道。

“你!”恼了,上去就去扯那个女孩儿的头发,“宁鄀我不敢惹,我还不敢打你?!你什么东西啊,有本事你打我。我看你敢不敢?”

话音刚落,那个女孩儿转过身一巴掌扇到了脸上:“不要脸的打你我都嫌手脏!不屑理你你还上脸了,别在这脏了老娘的脸!md谁不知道今天慕烟有事不来了,你还巴巴跑这里找他,没人要倒贴的下贱货!”

“你敢打我?”!被一巴掌和一阵骂声冲昏了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sb。活着就是个笑话!”女生嫌恶的看着,转身就走。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反应过来疯了一般向那个女生抓去,长长的指甲抓在那个女生脸上顿时一道血印。

宁鄀惊了一下,那个女生是这个话剧的女主角,脸被划伤了,这部话剧还怎么演?见两人拉扯的厉害,宁鄀忙上去拉,其他人也都纷纷上前拉架。可是疯了一般,见人就抓,好几个人都被她抓出了血痕。最后还是男主角把给拉开了。

也被打的不轻,头发散乱脸色通红,估计是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眼里都是泪水,委委屈屈的。但是没人过来安慰她,都跑到那个女生那里查看女生的伤势。

宁鄀用温水帮韩青月,也就是那个女生清洗了伤口,伤口虽然很小,但是很深:“我出去买点药吧,伤口很深,万一发炎就不好了。”

“我和你一起去。”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真的是应了那句和猪打架肯定会把自己弄脏的话。韩青月现在看到就恨不得拿刀划了她的脸。

“不行,外面那么冷,伤口被风一吹就更不容易好了。真是的,打哪儿不好,偏偏伤在脸上。”

“是啊。”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排练了那么久,终于快到演出了却碰到这事儿。而且韩青月还是特意从外地赶过来排练的,要是因为脸上的伤口不能演出了,那她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

正在一旁瞪着被围着的韩青月的一听到这话,心里的委屈顿时爆发,也不顾按安迹沉,冲过去对宁鄀大喊:“我就划伤她的脸了怎么了?宁鄀你别以为你靠着安迹沉我就怕了你,你以为安迹沉对你有多好?别以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有几个人能好好地从楼梯上摔下来?!谁不知道安迹沉是因为你和我哥上了床才把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你以为你还能狐假虎威多久?!”

宁鄀瞬间呆愣原地。

这,就是事实?

事情发展到现在,所有人都忘了韩青月的伤口,都纷纷看向宁鄀。宁鄀只是震惊的站在原地,大脑混乱不堪。

“你别乱说,”看不惯,韩青月站起来挡在宁鄀前面,“安迹沉追了宁鄀三年,我相信z市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他对宁鄀怎样,随便找个圈里人问问就知道。慕烟那样的人也根本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这几天他和宁鄀是怎么相处的我们看的很清楚,就算他真的和宁鄀有什么,如果宁鄀真的是因为安迹沉受了伤慕烟也不可能对这件事不管不问。别以为你很清楚,人家当事人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跟跳梁小丑一样起哄,真让人恶心!”

“你才小丑!”出手就要打,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拦住了。周围人明显是想着韩青月,她气得要死,扯着嗓子喊道:“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就要你给我道歉!跪着给我道歉!”

“同样的话,送给你。”韩青月冷笑。

冷哼一声,负气离开。

扫把星走了,但是她带来的霉运却将这里笼罩。宁鄀一直默立在那里,神色复杂。众人看着宁鄀的反应,心里偷偷怀疑,的话不会是真的吧,不然怎么她的反应那么大?

“宁鄀,你没事吧?”韩青月看着宁鄀的样子,不放心的问。

“没有。”宁鄀抬头冲她笑了笑,漆黑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想去买个创可贴,陪我好吗?”韩青月还是不放心,但是这里人多嘴杂,想问些什么也不方便。

“好。”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所以宁鄀点头答应了。

学校的医务室没有开门,但是学校附近就有一家药店。买了创可贴在伤口上贴了,韩青月并没有准备会学校的意思:“那里太闷,陪我走走吧。”

“好。”宁鄀也不想回到那里去。

“刚才说的话,你不用太在意。谁都知道她喜欢慕烟,所以有几乎就会诋毁你。方才她说的那件事,我虽然不知道事实,但是我想无论是安迹沉还是慕烟,都不会那么对你的。”

“为什么这么想?”

“慕烟的为人了解他的都很清楚,对人很好,而且有责任感。就算是个陌生人求他帮忙他都不会因为怕麻烦拒绝,更何况是你呢?而且当初他因为你和安迹沉闹翻的事情谁都知道。

至于安迹沉......其实我想说,我很欣赏他。别人都说安迹沉怎么追你怎么对你好,原本我并不相信,安迹沉那样的人你也知道,第一眼看上去会让人觉得很冰冷,但是直到又一次我亲眼看到,才相信原来传言中的那些都是真的。”

韩青月的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悠长。

10、事实⑥

ps:

情况很坏,很多追书的人也因为上架而弃书了,其实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想着上架了。dm写书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而不是为了挣钱什么,这样和我最初的想法真的相悖了。

慕烟没有今天有事没来,她也正看准了这个时机才约徐冰清见面,却还是被人打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慕烟不愿意对她说以前的事情而是想着重新开始,难道只是为了让她负担不那么大吗?

沉闷的走到台前,却发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一样。以前自己来的时候,无论是彩排的朋友还是后场的朋友因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所以都是很开心的,一到礼堂就能体会到一种热情和期望。可是今天到了这里宁鄀却感觉一种沉闷的压抑。

扫了一眼舞台,果然发现在舞台上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和方才的徐冰清一样,她同样一身名牌。

其实宁鄀见过很多穿着名牌的女孩儿,无论是周莞清还是那天见得苏洛繁,以及她参加的晚会见过的众多美女,哪一个都是衣着华丽。可是即使同样的衣着,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会有不同的感觉。那些名牌穿在周莞清身上是亲和,穿在苏洛繁身上是清丽,穿在明星身上是高贵,而穿在这个看上去不可一世的女孩儿身上,就是暴发户气质。

这个女孩宁鄀很陌生。在这训练了三天,她对参加这场话剧的所有人都有印象。可是这个女孩儿,她并没见过。

而看着那个女孩儿双手环胸站在舞台正中央看着别人排练,一脸不满的指指点点,宁鄀很是奇怪。这个女孩儿是导演?可是导演她认识啊,而且哪个话剧的导演三天不来的。

并且看着演员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她也不可能是导演。

“宁鄀。”有人看到台下的宁鄀,笑着打了声招呼。

关于宁鄀,在没了解她之前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传言。大多都是不好的。一个女生太漂亮太招人喜欢,就会被人嫉妒被人诋毁。而她以前本身也因着那些传言不与别人来往,这么一来就更让人误解。可是失忆后的宁鄀比这以前亲和了许多,再加上她本身也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性格。所以别人和这个传言中的女孩儿来往之后只觉得超乎想象,更愿意和她亲近。

舞台中央的那个女孩儿听到宁鄀的名字,反应很大的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她。舞台上的人虽然在忙,但大多人都转过身看看宁鄀,又看看那个女孩儿,眼神极为复杂。

“你怎么会在这儿?”女孩儿走到宁鄀身边,突然想到宁鄀和安迹沉的关系,不敢对宁鄀太无礼,又放缓了语气道,“我是说。这是我们学校的活动,你怎么会参加。”

“你是?”

“你竟然不记得我?”刚想发脾气,又拼命忍住了。周围人看着她的表情,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笑。

“她是慕烟的妹妹。”有人介绍,并且在“妹妹”这两个字上咬的很重。

宁鄀听出了这个“妹妹”的特殊含义。心里有些发赌,对道:“你好。”

看宁鄀态度客客气气的,有些上脸,表情越发傲慢,下巴扬起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是来找我哥的?我哥家里有事,今天不来了。”

“人家还没问慕烟去哪呢你就这么抢着回答,你知道吗。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说他们有钱的。”一个和宁鄀关系还不错的女生白了一眼,低声骂了句:“sb。”

最后两个字发声很低,没有听清楚。不过只是听到前一句她就气得够呛。

“我就有钱了怎么着?!有本事你和我比啊,来啊。”

“sb。”那女孩儿看都懒得看她,转身走了。不要和猪打架,她只会把你弄得和她一样脏。这个道理是个明白人就知道。

“你!”恼了,上去就去扯那个女孩儿的头发,“宁鄀我不敢惹,我还不敢打你?!你什么东西啊,有本事你打我。我看你敢不敢?”

话音刚落,那个女孩儿转过身一巴掌扇到了脸上:“不要脸的打你我都嫌手脏!不屑理你你还上脸了,别在这脏了老娘的脸!md谁不知道今天慕烟有事不来了,你还巴巴跑这里找他,没人要倒贴的下贱货!”

“你敢打我?”!被一巴掌和一阵骂声冲昏了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sb。活着就是个笑话!”女生嫌恶的看着,转身就走。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反应过来疯了一般向那个女生抓去,长长的指甲抓在那个女生脸上顿时一道血印。

宁鄀惊了一下,那个女生是这个话剧的女主角,脸被划伤了,这部话剧还怎么演?见两人拉扯的厉害,宁鄀忙上去拉,其他人也都纷纷上前拉架。可是疯了一般,见人就抓,好几个人都被她抓出了血痕。最后还是男主角把给拉开了。

也被打的不轻,头发散乱脸色通红,估计是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眼里都是泪水,委委屈屈的。但是没人过来安慰她,都跑到那个女生那里查看女生的伤势。

宁鄀用温水帮韩青月,也就是那个女生清洗了伤口,伤口虽然很小,但是很深:“我出去买点药吧,伤口很深,万一发炎就不好了。”

“我和你一起去。”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真的是应了那句和猪打架肯定会把自己弄脏的话。韩青月现在看到就恨不得拿刀划了她的脸。

“不行,外面那么冷,伤口被风一吹就更不容易好了。真是的,打哪儿不好,偏偏伤在脸上。”

“是啊。”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排练了那么久,终于快到演出了却碰到这事儿。而且韩青月还是特意从外地赶过来排练的,要是因为脸上的伤口不能演出了,那她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

正在一旁瞪着被围着的韩青月的一听到这话,心里的委屈顿时爆发,也不顾按安迹沉,冲过去对宁鄀大喊:“我就划伤她的脸了怎么了?宁鄀你别以为你靠着安迹沉我就怕了你,你以为安迹沉对你有多好?别以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有几个人能好好地从楼梯上摔下来?!谁不知道安迹沉是因为你和我哥上了床才把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你以为你还能狐假虎威多久?!”

宁鄀瞬间呆愣原地。

这,就是事实?

事情发展到现在,所有人都忘了韩青月的伤口,都纷纷看向宁鄀。宁鄀只是震惊的站在原地,大脑混乱不堪。

“你别乱说,”看不惯,韩青月站起来挡在宁鄀前面,“安迹沉追了宁鄀三年,我相信z市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他对宁鄀怎样,随便找个圈里人问问就知道。慕烟那样的人也根本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这几天他和宁鄀是怎么相处的我们看的很清楚,就算他真的和宁鄀有什么,如果宁鄀真的是因为安迹沉受了伤慕烟也不可能对这件事不管不问。别以为你很清楚,人家当事人什么都还没说你就跟跳梁小丑一样起哄,真让人恶心!”

“你才小丑!”出手就要打,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拦住了。周围人明显是想着韩青月,她气得要死,扯着嗓子喊道:“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就要你给我道歉!跪着给我道歉!”

“同样的话,送给你。”韩青月冷笑。

冷哼一声,负气离开。

扫把星走了,但是她带来的霉运却将这里笼罩。宁鄀一直默立在那里,神色复杂。众人看着宁鄀的反应,心里偷偷怀疑,的话不会是真的吧,不然怎么她的反应那么大?

“宁鄀,你没事吧?”韩青月看着宁鄀的样子,不放心的问。

“没有。”宁鄀抬头冲她笑了笑,漆黑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想去买个创可贴,陪我好吗?”韩青月还是不放心,但是这里人多嘴杂,想问些什么也不方便。

“好。”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所以宁鄀点头答应了。

学校的医务室没有开门,但是学校附近就有一家药店。买了创可贴在伤口上贴了,韩青月并没有准备会学校的意思:“那里太闷,陪我走走吧。”

“好。”宁鄀也不想回到那里去。

“刚才说的话,你不用太在意。谁都知道她喜欢慕烟,所以有几乎就会诋毁你。方才她说的那件事,我虽然不知道事实,但是我想无论是安迹沉还是慕烟,都不会那么对你的。”

“为什么这么想?”

“慕烟的为人了解他的都很清楚,对人很好,而且有责任感。就算是个陌生人求他帮忙他都不会因为怕麻烦拒绝,更何况是你呢?而且当初他因为你和安迹沉闹翻的事情谁都知道。

至于安迹沉......其实我想说,我很欣赏他。别人都说安迹沉怎么追你怎么对你好,原本我并不相信,安迹沉那样的人你也知道,第一眼看上去会让人觉得很冰冷,但是直到又一次我亲眼看到,才相信原来传言中的那些都是真的。”

韩青月的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悠长。

11、地位①

ps:

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也许我的人生太单调乏味了吧,之前的十几年里都是按照父母的生活,每天学习很多东西。直到大学,家里人想要我出国留学,之后回家接管家里的生意。但是我真的过够了那种没有悬疑的生活。我和家里闹翻,上了这里的大学。那时自己一个人,没有钱没有朋友。但是过的很自由。因为刚从家里解放,所以很喜欢那些野性的东西。所以第一次看到安迹沉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就特别的深刻。”

说到这儿,韩青月看向宁鄀,笑了:“我这么说,你不会介意吧?”

“没有。”宁鄀摇了摇头。

“这就好,”韩青月笑了笑接着讲,“所以听说他喜欢上你,我心里很惊讶,毕竟那时的你不想现在,我相信浓妆艳抹的你不会有人喜欢。”

听到这儿宁鄀心里有些意外,怎么自己也有那么非主流的时候吗?好吧,人都是一步一步进步的,她不怪自己。她只想知道,那么非主流的自己,慕烟知不知道?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安迹沉是怎么对你的,我才真的明白他何止是喜欢你,他对你,是爱。那天下着雨,我从你们学校门口经过,你没有带伞,安迹沉去接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安迹沉,对他那么抵抗。他让你上车,你不去。当时你那么顶撞他我真的为你暗自担心。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知道你把车给砸了,把他的胳膊都给扎伤了,他唯一说的那句话还是让你上车。

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不惜伤害自己也不愿那个人受半点伤。”

宁鄀听着韩青月的话,也有些惊讶。她和安迹沉生活的这段时间,做的最过激的事就是在那天的宴会上打了他,他没说什么。当时她心里是很害怕的。后来他什么都没说,她还窃喜以为是自己大病初愈他才放过她的,却没想过,他对自己一直是这么纵容。

可是那个说的那件事又怎么说呢?

“其实。我一直没对你们说,我之前头部受过伤,失忆了。”

韩青月愣了一下,惊愕的看着宁鄀:“失忆。可是你和慕烟?!”

她和慕烟还是很好的样子啊。

宁鄀莞尔一笑:“慕烟的性格容易让人接近吧,所以虽然忘了以前的事,但是重新认识他还是能很快的熟悉。”

“这样啊。”韩青月点点头。

“我很想知道,刚才那个女生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个......”韩青月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我只知道你前不久确实出了事,但是好像是因为和安迹沉吵了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至于说的你和慕烟......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只是听到了传言。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发生意外很久之前的事了。你和安迹沉吵架应该和那件事没有关系。”

宁鄀不知道关于自己到底有多少传言。传言安迹沉很喜欢她、传言慕烟也很喜欢她、传言安迹沉和慕烟因为她而发生冲突、传言她因慕烟被安迹沉遗弃......可是哪些是真的还有哪些传言背后的原因,她一概不知。

她就像是一个看侦探电影的人,看着故事里的人扑朔迷离,自己很像看清,却始终被一团迷雾挡着眼睛。

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宁鄀抬头一看。自己在一个公园里。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去,出来之后心里什么烦心事就都放下了。”韩青月冲宁鄀笑了笑,带着她穿过人群,最终在一个围满了中小学生的地方停了下来。

宁鄀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鬼屋,鬼屋!

“你不是要去这里吧?我不敢进去。我最害怕鬼了。”真的,她连恐怖电影都不敢看。

可是,心里却又想进去看看,虽然明知道会害怕,人真是矛盾。

“没关系的,你跟着我走就好了。”韩青月好笑的看着她。拉着她进去了。

就这么没有一丝拒绝的权利被拉进了黑洞,宁鄀瞬间心底发凉,害怕,却又不好意思拽韩青月的手。进了里面,红绿交织的灯光无比诡异。还没看到吓人的东西宁鄀就不敢动了。

她刚想退出去,谁知道后面又进来一堆人,都是看见她们俩进来才跟着进来的。宁鄀见这群学生都比自己小,也不好意思临阵脱逃,硬生生的随着人群跟了进去。

再走几步,世界就只有那些诡异的青绿灯光,除此之外就是一片黑暗,那些鬼影就在一片黑暗中被灯光照亮。

宁鄀不敢看那些鬼都是什么样的,只敢闷着头往前走,耳朵里是别人的尖叫声,还有渗人的鬼叫声。

就这么走了十几秒,过的比几分钟还要长,宁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白色的影子,自己一时没看清擦着那影子过去了。

一瞬间眼泪就上来了。宁鄀撑着平静的嗓子对韩青月说:“我们出去吧。”

“出去还要沿着原路返回,还是一样的吓人。”

宁鄀的眼泪就在眼里积着,跟着别人往前走。才走不久,自己的衣服却突然别人抓住了。

“啊啊!”宁鄀尖叫着抱着头蹲了下去,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宁鄀。”

一个声音突然在这渗人的鬼吟里传来,紧接着宁鄀就被人抱住扶了起来。

那种浅淡的气息,宁鄀不用看便知道这个人是慕烟。闷在慕烟怀里不住的颤抖的哭泣,慕烟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抚慰她:“没关系别害怕,我带你出去。”

宁鄀的脸闷在慕烟的怀里,鼻间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耳中渗人的声音也轻了许多。

被慕烟一路带出鬼屋,直到感觉到阳光晒在身上,寒气从自己的身体里挥发,宁鄀才打了个冷颤,从慕烟怀里出来。

“谢谢你。”宁鄀的眼睛还红着,声音也哑哑的,听起来楚楚可怜。

“不敢去以后就别进去,没人会笑话你的,”慕烟温和看着她,“以后再好奇想进去了,我陪着你,你这样是吓谁呢?”

“可是......”说出去就是很丢人。

“宁鄀,”韩青月走了过来,拿了一瓶温牛奶递给宁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害怕,早知道我不会带你进去的。喝点牛奶会好一点。”

“不怪你,谁也想不到她那么胆小。”慕烟接过韩青月手里的牛奶,拧开盖子递给了宁鄀。

宁鄀接了过去,喝了一口。温热细腻的牛奶顺着流了下去,心里顿时平静了很多。

韩青月笑了笑:“我还要去排练,你在这里陪她吧,我就先走了。”

“好,”慕烟点了点头,“的事我听说了,脸上的伤没事,离得远化了妆就能盖住,别担心。”

韩青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眼眸亮了几分:“嗯,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

这边宁鄀已经喝了半瓶牛奶,破碎的视线也慢慢凝聚了起来。只是眼里深处还深藏着因为恐惧而压抑的沉静。

“我带你去唱歌吧。”

“嗯,好。”宁鄀的声音尤带湿意。

“笨蛋,”慕烟揉了揉宁鄀的头发好笑的道,“真不知道那些假的东西怎么就能让你这么害怕。”

“就是很可怕嘛。”宁鄀不自觉的就委屈了。

“好吧好吧,走吧。”慕烟笑着拉起她,将她带出了公园。

阳光还算晴好,照在身上轻易的就驱赶了寒气。慕烟拉着宁鄀的手也让她觉得安心。

宁鄀的性子慕烟很了解,脆弱敏感,喜欢黑暗,她相信黑暗能给她安全。所以每次到ktv酒吧这种地方,她的心情就会很放松。

帮她点了她喜欢唱的歌,不用他再去安慰,她乖乖的拿着话筒将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到了歌声上。

慕烟经常听宁鄀唱歌,在坠花湮或者是这种地方。她的歌声很好听,里面的感情也很深邃。可是慕烟现在听她唱歌明显听出了歌声里的心不在焉。

静静的看着宁鄀在昏暗中迷离的目光,慕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发生了。所有的平静都是只是暂时的。

果然宁鄀心不在焉的唱了两首歌,放下话筒对慕烟道:“我去趟厕所。”

“嗯。”慕烟点头,假装没看到她眼里的沉重。

宁鄀走出包间。

很多事情,她想要弄清楚,和安迹沉的和慕烟的。

他们都说安迹沉很喜欢她,她就想证实一下他对她的喜欢到底有多深。还有她更想知道的是,在咖啡厅外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安迹沉的人。

她还想知道的是,慕烟对她......到底是怎么样?韩青月说他喜欢她为了她和安迹沉翻脸。可是他那么清清淡淡的一个人,为了一个人痴狂会是什么模样呢?

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在缠缠绕绕的走廊上站了好久,看到一波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人进了一个包间之后,宁鄀默默的呼了一口气走向那群人去的包间。

她只是想证明,自己到底身处何位?

12、地位②

站在包间门外,宁鄀拿出手机拨通了慕烟的电话,然后将还亮着的手机放进兜里,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才开始玩,气氛还没炒热,吃东西的吃东西点歌的点歌。宁鄀刚进门就听见有人问道:“要不要再点几个小姐过来?”“要,当然要了!”

话音刚落,宁鄀关门声就响了起来。那群人全都向宁鄀看了过来。

“我一个人,蹭个包间可好?”宁鄀轻笑,完美的容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妖冶妩媚。

这种感觉,这种蛊惑众生风华绝代的感觉,宁鄀很熟悉。仿佛以前的自己经常这般,不是诱、惑更不是做作,只是不知道那种凌人的傲慢到底来自何方。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傲慢的人,可是现在却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差别。

那抹笑像是盛放在日光里的彼岸花,夺目耀眼。看着宁鄀的那群人眼里惊艳顿现,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宁鄀走过去,步子微动,大衣里面的纱裙细细舞动,整个人如同暗夜里的玫瑰,罪恶的诱惑。

走到桌前,宁鄀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笑道:“我倒酒给你喝?”说罢,嫣红的液体倾泻进杯中。宁鄀端着杯子递给那个人。

那人高兴的去接,宁鄀嘴角微勾,手一斜杯子里的红酒就洒了出来,洒了那人一手,连带衣袖都被打湿了。

“真是对不起,我的手太不稳了。”声音里有的是暗夜的蛊惑,和道歉丝毫没有关系。

“没事没事。”对于美女,一般人自然是无限宽容。

“我再倒给你。”

第二杯酒,自然又重新倒在了那人的衣袖上。那个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僵硬的厉害。直到第三杯酒洒到他身上,他终于爆发了。一把抓住宁鄀的手:“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才看出来吗?”宁鄀看着他,漆黑的眼里浓浓的戏弄。

“臭不要脸的,找死!”那人瞬间被激怒了,捏着拳头向宁鄀身上打去。

宁鄀利落的避开。并没有往门口走,只是往桌子的另一边躲。房间里的人见状,也都上前去抓宁鄀。

这种情况,宁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做过同样的事情。自己同样在这样的地方,同样被一群人追着。至于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抓她,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思考间被人抓住,方才被宁鄀戏弄的那个人满脸怒火的走到宁鄀跟前,抬手用力的向宁鄀脸上打去:“臭丫头,敢耍我!”

清脆的声音震得宁鄀耳朵一阵嗡鸣,大脑也一瞬间空白一片。然后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袭上心头。她不知道到底是在何时可是她能确定自己以前被人这么打过。

但那个人会是谁呢?

接连两个耳光打了过来,宁鄀一阵眩晕,眼前一片黑暗身影不稳的想要倒下去。

黑暗来临之际,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正准备再次打向宁鄀的人怒气冲冲的转身向门口看去:“md,是谁,找死!”

宁鄀晃了晃扶着桌子站住了。看向门口。

慕烟一眼看到了宁鄀,看到她脸上的红肿时,焦急的脸上一抹怒意上涌。

当你看到自己视若珍宝小心呵护的东西被别人当做垃圾一般对待的时候,那种愤怒和心疼和慕烟现在的感情一模一样。

慕烟走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那人看着慕烟这个样子,皱眉从桌子上拿了个酒瓶指着慕烟:“我告诉你你tmd的别在这儿给老子惹事,识趣的赶紧离开!”

宁鄀看着慕烟没有一丝受那人的威胁。脸上的怒意是她从没见过的。

从她认识他开始,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温淡淡的一个人,对任何人都很好,特别是对她,总是 好脾气的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无限的纵容。可是现在看到他这么生气的模样,她真的吓住了。

一个从不生气的人生气起来是很吓人的。

那个人见慕烟依旧往前走。发了狠的将酒瓶在桌子上磕碎,锋利的碎片指着慕烟:“你再过来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其他人看着这情况,动也不动。一个人对他们这一大帮人,根本就不用担心。

宁鄀看着那锋利的酒瓶,突然就怕了。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慕烟就走了上来。一脚踹掉了那个人手中的酒瓶掐住他的脖子又是一脚将他踹的站立不住。

宁鄀看着慕烟动作狠戾的一下接一下的揍着那个人,连连往后退。身后一堆人涌出去一起向慕烟围了过去。

宁鄀慌了,忙跑到门外对着走廊上的服务生道:“里面有人打架,你快去看看!”

服务生闻言忙向宁鄀走了去过。还没等他走到宁鄀跟前,对面的包间已经涌出十几个人走到宁鄀面前,恭恭敬敬的开口:“宁小姐您受伤了?我这就通知老大让他过来。”

“你们进去把慕烟救出来。”

她身边声声叫着她“宁小姐”的,除了安迹沉手下的人,还能有谁呢?

救慕烟?那些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慕家现在算是他们的敌手,他们怎么能去救自己的敌人?

可是,宁鄀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他们的规矩就是,老大的话可以不听,但是宁小姐的话一定要听。在宁小姐跟前,他们老大也只能乖乖听话。

“快去!”宁鄀急了,眼里怒火丛生。

“是。”看着宁鄀这个模样,那些人也不敢再耽误,都进了包间。

安迹沉专门派来保护宁鄀的人又岂是外面那些渣渣能够比的?包间里的人看到进来的一身黑衣表情冷酷的保镖就懵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动。

宁鄀担忧的看向慕烟,他并没有受什么伤,却恍若没看到进来的那些人一般,仍狂揍着那个打了宁鄀的人。视线移到那个人身上,他已经半晕了过去了,满脸的鲜血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宁鄀慌忙走过去拉住慕烟:“不要打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慕烟收手看着宁鄀,修长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宁鄀忙握住去擦那片血迹:“你受伤了吗?”语气里无法掩饰的担心。

“没有,”慕烟抬手扶向宁鄀脸上的红肿,“疼吗?”

刚才一直愣着没觉得,现在平静了下来宁鄀开始觉得脸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可是想到刚才慕烟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她还是把疼痛忍了下去:“不疼,真的不疼,你是不是受了伤你告诉我?”

那群黑衣保镖看着这一幕,又是面面相觑。叫他们过来却没有打架,就杵在这儿镇场子之余看他们俩秀恩爱?其中一个保镖忍不住了,冲其他人点了点头,出去给安迹沉打了电话。

慕烟看着宁鄀干净的眼里那漆黑闪烁的目光,笑了笑:“是别人的血,我没事别担心。”

宁鄀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一时间突然有些尴尬:“对不起,其实我只是......”

“我知道。”慕烟截断了她的话。

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去别人的房间里闹事?还在进去前拨了他的电话?他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为了试探他对她的态度?还是什么呢。

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从最初她接近他就是因为自己的计划而无关爱情。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能给他信任。他能说什么呢,她这么做无疑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他应该为她的生存能力感到高兴。

同时也为自己觉得可悲。

“你生气了吗?”如果一个人真的对你很好,可是你却不相信他设局试探他,他一定是会生气的。

“没有,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你这么做是对的。”不会生你的气,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轻易的一句话却让宁鄀的心突然感动了起来。

这句话,或是说出来或是表达出来,能这么对她的,只有那么三个人,而慕烟是唯一一个让她心动的。

她突然想,这辈子和他在一起,她真的死而无憾了。

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对宁鄀道:“宁小姐,老大说您受惊了,让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他一会儿就来。”

其实安迹沉最真实的反应是,在听了整件事之后,第一句问:“宁鄀受伤了没有?”听了宁鄀好像脸上有伤的话之后,第二句就是:“把打她的人先留在那儿,我待会儿就过去。。”压根就没有“宁鄀受伤了,先让她休息一会儿”这略带温暖的话。这都是他们这些体贴的保镖自己加的。

听安迹沉的意思,是要亲手料理那个打了宁鄀的人。保镖看了看那已经被慕烟打的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心里默默的为这个人担忧。安迹沉一下,这货还有活路么?

“我不想呆在这里,先回去了。”宁鄀听到这句话突然就变得很抗拒,皱眉就往包间外走。

保镖疑惑的看着宁鄀不明所以。据他所知自从宁鄀失忆了之后对老大的态度变了不少啊,怎么这才好不久她就又讨厌上老大了?

13、重新讨厌①

“我送你回去。”慕烟跟了上去。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宁鄀回头看向慕烟,“你快走吧,留在这里被人看见了会有麻烦的。”

说完她推开门就走了。慕烟看着宁鄀离开的身影在走廊上消失不见,心里思绪翻涌。

除了ktv,外面天色昏黄,已经是时至黄昏了。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这种感觉让宁鄀很安宁。周围人都在路上,她也在路上,她和这些人一样,没有什么悲哀和不公平。

穿过热闹的街道,拐到偏僻的马路,周围车很少,宁鄀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她。也许就是安迹沉的人吧?

原来他一直这么监视着她,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戏子一样在别人面前哭哭笑笑。真是可笑。

沉默的沿着道路前行,一辆车突然追上了她慢慢的跟着她缓缓前行。真可笑,知道了她已经知道了他派人跟着她,所以索性连隐瞒都不再了吗?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安迹沉从里面走了下来。宁鄀恍若没有看到,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宁鄀,”安迹沉追上她拽住了她,“我让你在那里等我为什么不等?”

“你让我等我就要等吗?我凭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宁鄀甩开安迹沉的手,负气的往前走。

“宁鄀。”安迹沉再次拉着宁鄀,宁鄀用力去挣却被安迹沉越抓越紧,愤怒的瞪着他:“你放开我!”

安迹沉看到宁鄀的脸,白皙的脸上一片红肿,安迹沉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楚的心疼,伸手抚上她的脸:“我去给你拿药。”

漆黑的眼里透漏着难以掩饰的心疼,宁鄀却没看到,伸手厌烦的打掉他的手:“不需要,我要走你放开我!”

“不要闹宁鄀。跟我上车擦药。”安迹沉抓住宁鄀的手将她往路边的车上带。动作并没有多少强硬,看着她可怜的样子,他心里难受的厉害,只想给她最好的照顾。

“我没闹谁跟你闹了!”宁鄀恼火的一边朝着安迹沉吼一边用力的甩着他的手。“你给我放开!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让人讨厌啊!”

似曾相识的场景,安迹沉觉得自己和宁鄀又回到了从前。她对他厌恶,对他恶言相向恨不得他自此消失。

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在大马路上大吵大闹很轻易的就引起了别人的注目。行人不断的朝他们看过来。宁鄀不想在这里闹下去,瞪着安迹沉道:“你给我松开!”

安迹沉看着宁鄀怒火丛生的眼睛,沉默了很久,还是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她说,他逼着她做着她不喜欢的事情。那么他尊重她的选择他什么都会听她的,这样她会不会不那么讨厌他?

安迹沉的手一松,宁鄀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安迹沉一眼。转身就走了。

安迹沉站在原地看着宁鄀的背影,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被距离吞噬,直至消失不见。

“老大,”跟着宁鄀的那辆车上下来了一个人,“对不起老大是我们疏忽让宁小姐发现了。”

安迹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错过他径直走向车里。心里很疲惫,一句话都不想说。到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只想与她好好地共处。

林哥开着车,见安迹沉上来了什么也没问,方才在车里他已经看的很明白了,只是对后来安迹沉放开了宁鄀觉得很惊讶。按照安迹沉的性子和以前的经验。安迹沉最后肯定会把宁鄀带上车的,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老大,去哪儿?”是要继续跟着宁鄀还是去那个将要倒大霉的ktv?

“掉头。”

“好。”林哥点点头,掉头往ktv那边开。

车窗外那些原本一直跟着宁鄀的人见到他们这辆车往ktv走了,有些犹豫的不知道是跟他们一起去还是继续跟着宁鄀,就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这辆车从身边经过渴望给指条明路。

林哥看他们这样子实在可怜。又想了想宁鄀和安迹沉那情况,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手暗暗指了指宁鄀离开的方向。

不管怎么样跟着宁鄀就对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吵了架,只要安迹沉还有能力保护着她一天。他们就得时刻跟着她。

保镖无比感激的冲林哥笑了笑,忙跑去自己的车里去追宁鄀。

很快就到了ktv,门口站着一个黑衣人,见到安迹沉忙恭敬的迎了过去:“老大,那些人正在里面,我带您过去。”

“慕烟呢?”安迹沉目不斜视的往里面走,脸色冰冷的像是雕刻完美的石像。

“他已经走了,我们没敢拦他。”黑衣人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没底气,生怕安迹沉怪罪下来,那毕竟是安迹沉的情敌,如果有给慕烟麻烦的机会,安迹沉会轻易放过吗?

安迹沉却脸色不变,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放走了就对了,当时他只是担心宁鄀没有顾忌慕烟。如果这些人真的把慕烟扣了下来就麻烦了。如果这件事被洛岑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找慕家的麻烦,到时候慕家出了慕烟打人的事情,难保其他的事不会被查出来,到时候慕家很有可能会面临危险,那可是正中洛岑下怀,而自己以后行事也不方便了。

看到安迹沉没生气,黑衣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带着安迹沉来到宁鄀出事的那个房间。

房间的大灯已经开了,很是明亮。包间里缩着一些人,看着打扮是凶神恶煞可是表情却畏畏缩缩。保护宁鄀的那些人留了两个在这里。两个,看着这群人就已经足够了。

安迹沉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目光冰冷的像是来自冰山的寒气让人忍不住发抖。

屋里的人看了安迹沉一眼,心里兀自悲鸣。来这就是为了玩的,谁知道把自己给玩进去了,他们招谁惹谁了这么倒霉?早知道那个美女那么强的后台他们打死也不敢那么对她啊。

安迹沉的人知道了他要过来所以并没有动这些人,可是这些人里有一个还是伤的很重。安迹沉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冰冷的目光看向那个被打的认不出原来面目的人,他手底下的人立马伶俐的把那个人给揪了出来。

那人立马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只是打了那个小姐两下,真的没下重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放过我吧。”

哎呦你还真敢开口。安迹沉手里的人默默替他悲哀,你不说没人知道你打了宁鄀两下,还以为你只是打了她一下。你这么一说......下场就更惨了。别说是两下了,你就是让她不痛快,不管是因为你长得太难看还是你衣服不好看,你就等着倒霉没有委屈不服气,谁让你这人晦气?

听了这话,安迹沉眼里的寒光果然更胜,待手下的人把那人拉倒他跟前,抬脚狠狠的踹在了那人脸上,没踹身体只是踹脸。

那人疼的一声哀鸣捂住脸呻吟。只是一声呻吟还没完,安迹沉又是一脚踹在了他捂着脸的手上。谁都知道安迹沉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人也看了出来,抱住脸瘫在了地上。不管踹身上的哪个部位都可以,脸可是最脆弱的啊,顶不住他几下踹的。

安迹沉看着他死皮赖脸的躺在地上,丝毫没有废话,凌厉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手下,那些人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拉起那个人被迫他仰起脸。

一瞬间包间里的同伴瞬间都面露惊惧。这么残忍的方法,他们真没见过。眼见着那个人被安迹沉打的又是满脸鲜血要不是别人扶着早就瘫倒在地了,他们别说是上前阻拦,现在只想拼命的把自己缩小不被殃及。

可是事情总不能如他们所愿。安迹沉看着那个人被打的快要晕死过去,收了脚,冰冷的眼光看向屋子里的人,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

底下的人见安迹沉这个反映就知道他不是放过这些人而是不想亲自动手,所以都明明白白的走到那些人面前,按着安迹沉的方法踹向那些人。

一时之间包间里惨叫声此起彼伏。而那个暂时被安迹沉放过默默瘫倒在地上的人虽然没有再挨打,但是耳朵里一直听着那惨绝人寰的哀叫,心里的恐惧也让他全身发抖。

安迹沉就这么在一片惨叫声中坐了几分钟,重新起身走到那个意识稍微清醒的人身边,又是一轮风雨。

林哥在一旁看着没什么反应。这种场面也很常见,实在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包间早已变成了地狱。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安迹沉的手机。林哥拿出手机看去,是安迹沉的家里打来的。

这个时候打过来,不会是宁鄀出了什么事吧?想到这儿林哥忙拿着手机走到安迹沉身边:“老大,是您家里的号码打进来的电话。”

安迹沉的这个号没几人知道,如果不是大事别人不敢妄自给安迹沉打电话。而通常这个号码呼叫最多的人,是宁鄀。

14、离开

安迹沉自然知道这个号能打进来的大概也只有宁鄀和那些照顾她的人,看都没看便接了电话。电话才接通,里面就传来了佣人担忧的声音:“先生,宁小姐她......她收拾了东西走了。”

突然的一道亮光在安迹沉的脑海里炸开。那一刻他有点明白了什么叫做晴天霹雳,是,那个词就叫晴天霹雳。

她,离开了。

好不容易她才和他在一起的呢。好不容易,他以为她把那里当成了她的家,心稍微安心了下来。

然后她就走了。

宁鄀,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耳边惨叫连连,像是在同情他的遭遇。同情?他不需要同情!看了一眼瘫倒在脚下的人,安迹沉最后狠狠的一脚踹了上去,转身离开了。

宁鄀只从房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bk一直缠在她脚下撒娇。想了想宁鄀走的时候还是抱住了它一起离开。布布正在睡着,肉肉的笑脸萌萌的很可爱。宁鄀在他帮帮的脸上亲了一口,走了。

不想再生活在这个地方,当她知道安迹沉一直派人顶着她的时候,当她开始怀疑也许安迹沉是否伤害过她的时候,她只想离开。心里太乱太多东西想不明白,在这里只会越缠越乱。

安迹沉匆忙赶回家,照顾宁鄀的佣人都站在宁鄀房前的走廊上,默默的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宁鄀呢?”安迹沉脸色恍若黑云压境。

“宁小姐......已经走了。”佣人低声道,她们怎么敢拦?

“为什么不拦住她?!”安迹沉突然的爆发,吓得这些人浑身一抖,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别说她们不敢拦,就算她们敢也不一定拦得住宁鄀。即使是换了安迹沉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拦住她啊。

推开宁鄀的房门开了灯,屋子里安静温暖,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气息。一切都还在,可是却什么也不在了。

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走进去,自从布布来了这里之后家里所有的地面上都铺上了这种厚地毯。就怕不小心让布布受了伤。

“布布呢?”安迹沉头也没回的问身后的人。

“正在睡觉呢。”想到安迹沉平常对布布还不错,佣人便想着用布布让安迹沉消消气。

在睡觉,他还在家她没把他带走。目光落在房间的飘窗上那个白色的小窝,那是bk平时住的小窝。现在,它不在。

她离开了,带走的不是她最喜欢的布布,而是那只慕烟送的猫。

宁鄀,难道对你而言,他比什么都重要吗?

拉着行李箱慢慢的在街头上行走,风吹过她的衣服她的头发,bk乖乖的坐在她的行李箱上。这个傻乎乎还有一只猫陪着,还算是比较幸福。宁鄀回头看了一眼那只蓝色的猫,凄迷的眼里多出一抹温暖。

没有目的地的走着。在偏僻无人的街道,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在凌驾于这个城市的高架桥上。

直到这个城市上空一片漆黑,眼中是繁华灯光。她的脚开始隐隐作痛。随性的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望着前方的夜景出神。

“宁鄀?”温暖的声音打断孤寂。

宁鄀缓缓抬头。夏景阳从对面跑了过来,看着她身旁的行李,皱眉问道:“你这是?”

“找个地方让我住下来好吗?”宁鄀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你......你和安迹沉吵架了?”

“我很累,真的。”宁鄀不想谈起安迹沉,心里很烦。

“好。”夏景阳沉默了片刻,俯身拉住宁鄀面前的箱子。

落桐巷长久没人居住已经是漆黑一片了。走在那里所能看见的只是黑漆漆的墙壁和房屋的轮廓。宁鄀紧紧的跟在夏景阳的身后,在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

夏景阳打开房门前的灯,照亮一方漆黑。宁鄀看着那扇破旧的门,感觉很是熟悉。

“这个地方......我以前是不是来过?”宁鄀问。

夏景阳沉默了一下,还是轻轻:“恩。”了一声。他不想骗她。

打开门,房间的简明舒服。是宁鄀很喜欢的类型。宁鄀走进去,房间里并没有潮气,也很干净,看来近期内是有人居住的。

“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女生吧,欣赏观和我差不多。”

“是的。”不仅仅是和你差不多那么简单。

“那她今天不回来吗?”宁鄀有些好奇这个房间的主人。

“不会来。她这一段时间不在这。”

宁鄀没再说什么,走进卧室去看,夏景阳打开暖黄的灯光,照亮房间木质的书柜和鲜绿的盆景,分外温馨。

宁鄀想,如果是她自己设计这个房间,大概也会布置成这个样子吧。这个房间,她很喜欢,虽然很小但是很温暖。

bk慢慢走进房间里,姿态慵懒闲适的踱到床边,嗖的一声跳到了床上。

“柜子里有她的衣服你都可以穿,还有很多书你可以随便看,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反正都是你的。

“好。”宁鄀点头。

“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

“隔壁?”

宁鄀开始怀疑夏景阳口中的那个女生和他的关系。那个女生的房间他可以随意处置,那个女生的东西他也可以安排,就连他住的地方也就在隔壁。那么他和她?

“你和那个女生......”周莞清知道这件事吗?夏景阳和别的女生关系那么亲密,她会是什么心情?

听宁鄀这么问,夏景阳愣了愣,随后脸上绽开一抹苦笑:“她......是我妹妹。”

是妹妹,这样也算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我还以为......”宁鄀笑了笑,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是道,“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那你早点休息。”夏景阳看了眼宁鄀,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bk,转身离开了。

从没有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会有等到你回来的一天宁宁。一切仿佛幻想中的场景。

安迹沉赶到落桐巷的时候,夏景阳才从宁鄀的房间里出来。看到脸色阴郁的安迹沉,夏景阳脸色有一抹担忧闪过。

“你竟然敢把她带到这来。”安迹沉的情绪很不好,认识了安迹沉这么久,夏景阳很轻易的看到了他漆黑如墨的眼里的波涛暗涌。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不用担心,”夏景阳怕安迹沉迁怒宁鄀慌忙解释,“宁宁她不想回去,我只好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她的事还不需要你管!”安迹沉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错过夏景阳走进房间里。

宁鄀正站在客厅里,漆黑的眸子冰冷的看着他。

“我的事不需要他管,也不需要你来管。”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饶了那么久又回到了原地,安迹沉心里有一种嘲讽的情绪蔓延开来。

“跟我回去。”可是,他这次该怎么办呢?

宁鄀冷冷的看着他,须臾转身走进卧室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仿佛在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

“跟我回去吧,宁鄀。”

那声音仿佛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里的请求意味是他无比陌生的。沙哑的像是魔鬼的呻、吟,但那确实是他的声音。

原来走到这一步,他也是会请求的。放弃了强求放弃了唯我独尊,他竟然能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

宁鄀愣了一下,没想到安迹沉竟会如此说。在她的记忆里,他是那么冰冷且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尽管对她很好,可是他从来不会像别人那样温柔的对待一个人,上天给了他高傲不可弯腰的姿态。可就是这么一个从来都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竟然会用请求的语气对她说,跟我回去吧,宁鄀。

宁鄀突然就有点想哭。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能有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那么这一辈子就是幸福的吧。

可是......

“我想先自己一个人静一段时间,”宁鄀的声音很疲惫,“我感觉自己很累,我想找个地方歇歇安迹沉。”

看着宁鄀的背影,安迹沉心里的悲凉越发像大漠的狂风,一路飞沙走石。

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吗?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愿意,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对你的办法了宁鄀。

“告诉我原因。”你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我都重新改过可以吗?

“我不知道,”宁鄀回过头看他,漆黑的眼里空荡的仿佛是一潭幽井,“我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知道你派人跟着我、是你对我没有一丝尊重可言的要求,可是到了现在那些已经不足以让我生气了,可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感觉很累,这种生活状态让我很累。我什么都不知道,原本我就以为自己以前的事情很复杂,可当我真正了解的时候,我却开始害怕,我不知道以前那是不是对现在很残忍的存在,我很怕脑子里很乱,我只想自己一个人能够让我想想,我到底该怎么办?”

以前......

“先让我自己在这儿可以吗,等我想明白了我会回去的。”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15、只为与你相见

会吗?怎么会呢宁鄀,当你想明白的时候并不是你回去的时候,而是你真正离开的时候。

可是,我又能说什么?怎么走都是错,既然你想,那么就这样吧。

安迹沉看着屋里,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房间,时间恍若还是半年之前他去找她的时候。bk睁开眼回头看向安迹沉,慢慢的下了床走到他身边。安迹沉看着这个高贵慵懒的动物,眼里冰冷漆黑。他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宁鄀会选择这个没有感情的畜生而放弃她一直宠爱的布布。

慢吞吞的走到了安迹沉旁边,bk扒着他的裤子想要安迹沉抱它。

“bk过来。”宁鄀开口叫它,安迹沉一直对它视而不见,怎么可能会去抱它。

安迹沉皱眉看了眼bk,又抬头看宁鄀想对她说一句离开的告别,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

脚步带动了一直扒着他的裤子挂在他身上的bk,转身之间轻易的把它甩了下去。

安迹沉下意识的想弯腰看看,对于宁鄀喜欢的东西,他一向很看重。可是......

看着呜咽着的那只银灰色蓝猫,微微弯下的腰僵在了那里。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个被他收起来的十字架,虽然被他藏在了最阴暗的角落,但是总是时不时的在他的记忆力亮的刺眼。

宁鄀走过来抱起bk,抬头看安迹沉:“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留下来,再见。

安迹沉没法再接下去,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

夏景阳站在门口,看到安迹沉出来,紧绷的担忧的脸色放松了下来。

“不要让慕烟过来。”

不要让慕烟过来,有些事情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发生,他想在等等。就这么缓缓进行下去无论多久他都情愿。

“你知道利用这次机会......”

“快过年了。”安迹沉打断了夏景阳的话。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可是他只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夏景阳的话顿住。快过年了,是啊这个举国欢庆的时刻,可是仿佛丝毫不能给他们这些人带来一丝欢喜。他明白安迹沉话里的意思。什么事情等今年过去了再讲,可以吗,给他一些时间。

看着安迹沉冰冷坚毅的目光,夏景阳心里突然涌起些许心酸。也许很多时候坚强者的眼泪更让人觉得震撼吧。

夏景阳佩服的人并不多,而安迹沉是唯一的一个。

“我会劝宁宁回去的。”

如果这一生,自己可以为了爱的那个人选择最终的归宿并把他交到那个人的手上,就像婚礼上那个慈祥的父亲一样完成这辈子对女儿的使命,他最想把宁鄀交给的人,就是安迹沉。

安迹沉漆黑如夜的目光有一瞬间落到他身上,冰冷的离开。没有说话。安迹沉转身离开。

对夏景阳他一直欠他一句话,那句话就是:谢谢。

听着外面的对话,宁鄀静静的在屋里收拾东西。夏景阳说,利用,利用这次机会。什么机会呢?她搬出来这次机会?怎么现在连他也利用她吗?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搬出去到底是对是错,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口深井?

她听到了安迹沉离开的脚步声,之后外面一片安静。夏景阳没有离开就一直在外面。宁鄀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出去。

时间在沉默中过去,十几分钟后,夏景阳才离开。隔壁清晰的传来开门声。

两个人就住这么近,宁鄀心里却没有太多不舒服的,仿佛已经很久就养成的习惯。

起身去洗漱。自己的东西也摆放到适合的位置。房间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上锁的是一个抽屉。东西的归类很符合宁鄀的习性,在这里她很轻松的就能找到水果刀、书本的位置,仿佛是她亲手摆放的一般。

不过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这里有一个抽屉里放满了药品,除了一些常用的药。还有一个盒子里放了好多没有写作用的药,数量很多像是经常服用的。

宁鄀对药品没什么研究,平日里最讨厌吃药,一吃药就容易反胃。但是自从她醒来之后就一直和药物打交道,直到最近才痊愈药也停了。但是因为身体差的原因一直要吃一种药膳补身体,还好药味比较淡她吃起来没什么强烈的感觉。

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宁鄀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两个黑衣人。后面还跟了两个中年女人。宁鄀不认识他们这些人,但是却认识他们这身衣服。

安迹沉手下的人几乎都这副打扮这副表情。

应该不是接她回去的,安迹沉才来过,如果他真的要带她走,那时候就不会离开。两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很多的样子。

“宁小姐,老大让我们给您送东西。”说话的语气很是恭敬,可是他们心里都纷纷念叨,宁鄀之前又不是没有一个人生活过,有必要让他们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重新买一套送过来吗?再说,有什么不还是有夏景阳在这的吗?

宁鄀看着他们手上的东西,侧身让来让他们进去。那些女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将东西拿出来摆放好,顺道又将屋子里打扫了一遍。

宁鄀看着他们的举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一直怀疑安迹沉,可是他对自己这么好,自己真的该怀疑他吗?

她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善变,总是因为别人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而对一个人全盘否定。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善感,可是此时此刻默默的看着安迹沉为她做的一切,心里不是不感动。

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她自己在沉静的房间里,那种感觉很空洞。想起了在安迹沉家的生活和那时与周莞清天天泡吧,她想她是喜欢热闹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太容易感动孤单和压抑。

孤单和压抑,安迹沉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词出现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仿佛整个黑夜压在自己身上自己却无力反击,拼命挣扎累的大汗淋漓却无法移动分毫。

没有宁鄀的时候,世界就是灰色的。虽然她在或不在都一样,他不会和她说话更不会和她呆在一起,但只要想到她在身边,世界就突然变成了夏天。

手机就放在窗台上,他不常用手机的。但是今天总是不时的拿起手机,半天后反应过来自己是想给她打个电话,手机就在手里却打不出去。

那种感觉就像心里埋了几千只蚂蚁一起到处爬动着寻找出口。

明天,去她学校看她吧。

早上起来的阳光从蓝色的窗纸滤过软软的照在宁鄀的眼上,舒服的像是冰凉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抚动着。睁开眼在意识沉迷中去洗漱,一切熟悉的就像是在自己家生活一样。

走到客厅的时候封锁的思绪突然打开了。她现在并不是在安迹沉家里,也没人给她准备早饭。收拾了东西准备约周莞清一起吃早饭,刚开门夏景阳正在外面准备开门,手里拎着的是一份早饭。

“宁宁你醒了,正好我买了饭回来。”夏景阳将手中的饭递给宁鄀,脸色温暖的像是春暖花开的景色。

“谢谢。”就这么接了过来却是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如果拒绝了,夏景阳心里肯定会生气的吧?

“那你快趁热吃吧,”夏景阳竟然很开心,“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恩,好的。”宁鄀进了屋,清淡的小粥,爽口的小菜,是宁鄀最喜欢的早点,简单不腻。

夏景阳果然是很了解她的。

到了y大,因为年会是在这里举行的缘故,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过来布置了,很是热闹。

门口停了很多车,宁鄀对这些东西并没什么感觉,对于那辆隐藏在车阵只见的奥迪没有敏锐的直觉。可是看到人来人往中那一身黑衣冷漠坚毅的身影时,她愣住了。

是安迹沉,在这里等她,一大早的。目光扫过停车的地方,才看到那辆在车队前面的奥迪。

他很早就过来了,一直等在这里。

他这样的人......

宁鄀走向安迹沉,他也看到了她,冰冷的脸色有一瞬间不易察觉的龟裂,之后变得稍微温暖。

“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来,只为了看你一面?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无法说出口,但那却是最真实的答案。

“今天中午回来吗?”随便找了一句话,连他自己都开始嘲笑自己的愚蠢。

“中午的时间很短,不回去。”宁鄀看着安迹沉这个样子,心里有点微微泛疼。

他对她而言不是不重要,她也不想看到他这么吞吞吐吐无言以对的模样,真的不想。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大,被所有人仰望而不是......被她同情。

“恩。”安迹沉淡淡应了一声,答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答案,她不可能为了和他吃一顿饭而耽误自己的事情。

16、闹剧

“恩。”安迹沉淡淡应了一声,答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答案,她不可能为了和他吃一顿饭而耽误自己的事情。

不过宁鄀,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你还记得吗?

“那我还要去排练,我先进去了。”面对这样的安迹沉,宁鄀说出这样拒绝交流的话真的很艰难。

“恩。”安迹沉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转身走了。转头的那瞬间宁鄀看到了他眼中明显黯淡的目光。

他什么都不说,脸告别都显得没有一丝不舍,可是那丝黯淡让任何人看了只能明白他心里压抑的情绪。

“那个,安迹沉。”宁鄀叫住他。

安迹沉转身看她,面无表情的脸。

“等我忙完了这阵再和你一起吃饭。”她想对他好点。

安迹沉的目光顿了一下,宁鄀还记得她对他说过的话,很意外。他点了点头,说:“好。”

宁鄀笑了笑,对他摆摆手走了。

看着宁鄀离开的背影,很快就涌入人群中不见,但是那道背影却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从人来人往中独自繁华。

没有和她说几句话,但是等够得到她一句承诺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宁鄀来到礼堂,礼堂里围了很多人很是热闹。平常的礼堂也算是热火朝天,但是那种热情和今天的截然不同。

舞台上人不多,尤为突出的是韩青月和,被大家众星捧月一般突兀。舞台下围着很多人,都看着舞台上的韩青月和。

宁鄀想起昨天的事情,当时走的时候还叫嚣着让韩青月跪着道歉,今天她不会找上门来了吧?

“跪着?道歉?”韩青月嘲讽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怎么就想揍你那恶心的嘴脸呢?”

“我告诉你,我已经告诉我爸了,如果今天你不给我道歉。别说参加这个话剧,毕业证你都别想拿到!”

“呵呵你倒是厉害,我记得当初你也想来参加这个话剧来着,怎么就没有被选上呢?”

宁鄀远远的听着。嘴角挂上一抹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的担心真是多余了,别说是了,就是一个加上那个厚脸皮的徐冰清都不是韩青月的对手。

“你!”噎了一下。当初她也想参加话剧角色的海选了,因为知道这个节目是归慕烟管的。当初还找慕烟让他安排来着,谁知道竟然没有被选上,连一个打酱油的角色都没捞到。所以昨天看到宁鄀在这儿的时候她就愤怒了。宁鄀明明也没参加海选,明明也没有学过话剧,凭什么她能过来参演?

是宁鄀也就算了,毕竟慕烟喜欢她安迹沉也喜欢她。她得罪不起,可凭什么一个外地人也敢在她面前乱叫?!

“我告诉你,今天你乖乖的给我道个歉这件事也就算了,但是你要不道歉,你就等着到以后哭吧!”趾高气昂的看着韩青月。

宁鄀看的兴起。这种戏份也算是一台直播的话剧了。兴致盎然间一个人在她身边坐下。

“早上好。”

清淡的声音,是慕烟。

宁鄀转头,对慕烟微微一笑:“早上好。”脸上那斜斜勾起的嘴角弧度坏极了。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慕烟笑了笑,也看向台上。

“等着?sorry,我可不会等着,你忘了我昨天给你说的那句话了?”

“什么话?”一脸茫然。

宁鄀心里嘲讽的笑,她们两个智商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韩青月这么和闹,也不怕降了自己的身份。

昨天走的时候,韩青月对说的那句话是:“同样的话,送给你。”

韩青月冷笑:“我说的是‘同样的话,送给你’。”

“呵呵,”像听了什么笑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又来了,围观的人纷纷撇嘴,她这句口头禅真让人讨厌。

“我以前看过一句话感觉很适合你,”韩青月斜笑着看着,吐字清晰的道。“自以为是其实什么也不是,以为自己是主宰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给宰了。”

韩青月真棒,宁鄀看着气得直冒火的表情,忍不住拍了拍手为韩青月鼓掌。

看到台下的她和她旁边的慕烟,更生气,指着韩青月道:“你给我等着,下午我就让你收拾东西滚蛋!”

话音刚落,一声惨叫随之响起,韩青月慢慢放下握着手指的手,冷冷的看着她:“这辈子还没人这么指过我。”

握着折了的手指,眼里眼泪簌簌落下:“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又来了,”韩青月不耐烦又无奈,“我打也打了,你就别说傻话了行么,算我求你了别让我对你的智商感到无力,我真的无法理解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能这么大?”

“你,你给我等着!”捂着手指哭着跑了。

宁鄀看着离开的身影,一脸黑线。她是干什么来了,她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嫌上一次丢脸没丢够想买一送一?这姑娘的智商,还真是让人着急。

看着台上的韩青月,宁鄀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宁鄀和韩青月不怎么熟悉,但是韩青月的性格也算是比较让人喜欢,不像的狂傲和自大,况且那天的事情也是因为她而起的。

的身份她也听人提起过,而韩青月是外地人,难免会吃亏的。

但是,听韩青月的语气和她讲她家里的事,她也不像是普通的家庭。但愿是哪个挖石油的吧,虐虐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小暴发户。

慕烟起身,对那些围着韩青月赞叹韩青月的人道:“戏看完了,大家开始排练吧,下午估计还有一场大戏的。”

戏......宁鄀有些黑线的看着慕烟,他这么埋汰他从小长大的玩伴,他玩伴真的知道吗?偏偏这么侮辱人的话还是用他惯有的清清淡淡温温和和的语气说出来的。

慕烟说的很对,果然下午这出闹剧的下半场开始演出了。

果然来了,还带来了学校的高层。那高层跟在她身旁笑的分外亲切,跟对自己亲闺女似的。

进来的时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狂妄,下巴以七十度的角度高高仰着,视线直达天花板。

走到舞台下,她直接指着正对台词的韩青月,道:“就是她!”

“好,我知道了,”高层对着笑颜如花,再看向韩青月的时候如花的笑容顿时变成了铁青脸,“你,给我下来!”

宁鄀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身边传来慕烟轻轻的声音:“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宁鄀不用想就猜到了韩青月果真是连都动不了了的角色。

韩青月瞟了一眼那个凶神恶煞的高层,理都没理他退到一边拿出手**电话。

“你给我过来,身为一个学生对领导就是这个态度么?!”那个被无视的高层顿时爆发,冲着韩青月声嘶力竭的高吼。

“您来人家没事我哪敢打扰您啊,现在有空吗过来一趟啊,晚上想请您老吃饭呢,那多不好意思啊怎么说都是我这个小辈孝敬您老辈啊,那好吧既然您老坚持要请。”

韩青月这边打电话寒暄的毫无压力。

“她在给谁打电话呢?”宁鄀问慕烟。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慕烟轻笑。

挂了电话,韩青月看向那个不停咒骂着的人,道:“拜托,先让我去个厕所好吗领导,您也先歇会儿您看这儿激动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得多不好啊。”说完很礼貌的笑笑走了。

宁鄀忍不住笑了,韩青月这人还真是毒舌,自己要是和她作对非要被埋汰死。

宁鄀在那个高层的咒骂中度过了十几分钟。慕烟体贴的递给她一只耳机:“话太难听别学坏了。”

这话和韩青月一个德行。

“谢谢。”宁鄀接过耳机,很是感激。

高层的独角戏上演到,只有在开心的捧场,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突然间咒骂声停止了,礼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宁鄀有些奇怪的看向高层,见他正一脸狗腿样的往礼堂入口走。

一个看上去年过花甲的老头正,拄着拐杖缓缓的走进来。这张脸宁鄀认识,据说是这个学校最大的校董,为这个学校捐了不止一栋教学楼,跟他比起来校长都靠边站。

韩青月请的人,是他?宁鄀笑的分外灿烂。

高层谄媚的迎上去:“韩老您怎么来了?一个节目而已也值得您老跑一趟?”

“我爱跑哪跑哪,用你管?”有钱人脾气都很冲。

“当然不用,我这不是关心您老嘛。”

韩老头白了他一眼:“你眼生的很,谁啊?”

宁鄀在一旁听得想笑,这老头的性子真讨人爱。

“您来贵人多忘事,自然......”

“怎么来的这么慢?”

一句话打断了那个高层的话,高层里面脸色阴沉了,转头看是哪个没眼色的敢打断他的话,一回头看到了韩青月,顿时脾气又爆发了。

“我们领导说话你插什么嘴!一点礼貌都没有,什么来这么慢?!对别人说话还看着韩老,韩老是你能随便看的吗?!”

17、为了你

“我就说以后我去看你吧,你还不让巴巴的每次过来。老了就要服输,你看哪有长辈看晚辈的道理?”韩青月继续说,简直当那个高层是空气。

“什么长辈晚辈的,就你规矩多,你四爷爷想见你还没资格去见呢。”韩老头一副以见了韩青月为荣的表情。

以韩青月为荣的表情......

“三爷爷您是什么身份啊,怎么能和四爷爷相比?要不是为了让你给我撑场面,我还不敢惊动您呢。”

三爷爷......

众人风中凌乱了。

要问韩老头是什么身份,说出来吓死个人。国内最大的石油商韩家旁系,一月的工资能养活一个市的人。韩青月叫他三爷爷......

众人石化了方才冲着韩青月狂吼的高层也石化了,明显也震惊了。不过很快她又扬起了下巴:“韩家人又怎么样,说不定是韩家自己都不认识的水货!”

就算是水货,能叫韩老头一身爷爷也够在z市横行了,比你强多了。

“那可真对不起,我是韩家直系,青字辈唯一的继承人。”韩青月冷笑。

韩家直系,唯一继承人......

这种身份,就是韩老也要费心巴结的。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嘛。”宁鄀笑了笑。

这个社会这般势力实在让人厌恶,可是看着张大嘴巴的,宁鄀突然觉得这种约定俗成的等级制度还不错。

“自然不简单,”慕烟轻声接道,转头看向宁鄀,“看来他们是不会再排练了,带你去吃东西?”

“好啊好啊。”宁鄀开心的笑。

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风吹着很是舒服。宁鄀穿着一件大衣,冷的不停的对手哈气。

“冷么?”慕烟伸手拉过宁鄀的手揉了揉。“谁让你穿的这么少的。”

“没有带厚衣服嘛。”宁鄀轻轻笑,慕烟的手很温暖,握着就不想放开。

“走吧,我带你去买衣服。”将宁鄀的手放进衣袋里就这么带着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着。

宁鄀开心的紧挨着慕烟往前走:“你送给我吗?我还想再要一个围巾帽子和手套。”

“全套的。都买给你。”

“你真好。”宁鄀满意的笑着贴到慕烟身上去。

“只对你好。”慕烟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笑脸。

宁鄀开心的逛遍了各大商场买到了情侣围巾情侣手套,自己留一套送给慕烟一套:“要放好哦,明天我们一起戴哦。”

“好,”慕烟宠溺一笑,“去吃饭吧。”

“去哪里?”

“带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最近才开业的,黑暗餐厅。”

“黑暗料理吗?你好重口味哦。”

“过去你就知道了。”慕烟笑了笑,并没多说、

所谓黑暗,并不是指菜,而是饭店的装潢。很大的饭店。几乎没有一丝光亮,有带着夜视镜的服务员将他们领进去。墙壁上只有微弱的蓝色荧光带能模糊的看到彼此的轮廓。抒情的伤感音乐流水一般在黑暗中淡淡流淌进人的心里。

在这里,不用担心别人看到你的表情看到你的喜怒哀乐。在这里你可以哭可以笑不会有人发现,你足够的安全。

慕烟按照宁鄀的爱好点了菜,服务员离开。饭桌上便是沉寂的黑夜。

“我喜欢这里。”宁鄀的话里带着笑意。

“这里的饭菜也很是你喜欢的。”

喜欢来这里的人都是在性格方面和宁鄀有些类似的人,所以口味一般都有相同点。这个饭店就是针对他们这种性格的人。

宁鄀摆弄着餐桌上那个亮着细碎绿色荧光的高脚杯,对慕烟道:“我做到你那边去好不好?”

如果这里的灯光能够再强一点,慕烟就会看到宁鄀漆黑的眼里那黑亮的空洞孤寂。她脸上带着笑,像是暗夜的蛊惑,可是眼里是深深的寂寞。

“好。”慕烟点头。

沿着细细的蓝色荧光带走到对面,在慕烟身边坐了下来。

宁鄀看不见他。黑暗之中的嗅觉和触觉却异常灵敏,她比任何一次都清晰的感受到慕烟身上的气息,充盈了整个世界。

“会不会坐得太近你不习惯啊?”宁鄀自己是有那个习惯的,即使是很亲近的人也不会靠的太近。和慕烟这样坐着的距离,几乎打破了她所有的底线。

“不会。”慕烟轻轻笑了笑,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的感觉他很喜欢。就像好几次他醒来,眼前就是她沉静的遗世的容颜,轻轻柔柔的扣动人心。

轻轻柔柔的扣动人心。以前我一直不相信空间的距离可以让两个人变得熟悉,但是现在,坐在你身边。我能感觉到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即使世界一片黑暗,可是我看的比认识时候都要清楚,慕烟。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我真的相信。

菜很快就上来了,餐具和那个高脚杯一样都有碎碎的荧光,虽然看不太清但也能模糊的分明位置。

宁鄀拿起筷子夹了一道面前的菜,是很普通的竹笋,炒的辣而爽口,既没有失去竹笋特有的清淡又有很强烈的味觉冲击。

“很好吃,你尝尝。”宁鄀拿着筷子托着下巴对慕烟道。漆黑中,筷子微弱的绿色荧光照出了她笑容灿烂的弧度,在一片黑暗中犹如一道美丽的烟花。

慕烟夹了一筷子尝了尝:“果然很适合你的胃口。”

“你真了解我,”宁鄀嬉笑,“说吧,以前是不是为了追我下足了功夫?”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慕烟淡淡笑了笑,为宁鄀夹菜。

黑色系的音乐将黑暗撕扯成一团,宁鄀埋头吃慕烟夹在她盘子里的菜。

“我从安迹沉家搬出来了。”安静中,宁鄀再次开口。

“为什么?”慕烟很想知道的。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她第一次见得人就像是父母那般重要,对那个人也有很强烈的依赖性。即使是因为昨天的事宁鄀对安迹沉不满,她也不至于就从安迹沉家里搬出来。听到她这么做时,他真的很意外。

“因为......我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慕烟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放下筷子看向宁鄀。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无比强烈的感觉到她混乱的心。

“他对我很好我真的很感谢他,可是我不喜欢他,我接受不了他说的那个未婚妻的身份。慕烟,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以前的我是不是也同样喜欢你我不知道,可是现在的我无比清楚的知道我喜欢你......”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下来的声音就变得很压抑,“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对我们而言,我搬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不要有压力,”慕烟伸手抚了抚宁鄀的头发,“你对他......没有什么义务,那些都是他应该对你做的。”

那些,是他欠你的,他只是还了你而已。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他应该做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欠了我什么,我现在很内疚,想起今天他来学校找我的样子我就会很难过,我很同情他。慕烟我真的想想起过去的事情,至少不会活的像现在这么累。”

不宁鄀,你会比现在累的多,你难道不相信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慕烟伸手抚着宁鄀冰冷的长发,距离很近,他勉强能看见她黑亮的眼眸,那双让他无比痴狂的眸子。该怎样才能让你的眼里充满笑意,宁鄀?

沉寂的对视让人遗忘了一切,宁鄀看着慕烟眼里仿佛藏着全世界的悲伤的沉重,心突然痛了一下。

为什么会痛,为了那虽然遗忘却无法摆脱的过去么?为了那一道残留的感情?慕烟难道以前的我们无比的可悲吗?

“相信我宁鄀,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所能有的我都会给你,宁鄀我这一生唯一如此爱过的人。

心里复杂的纠结突然铺展成一张干净的白纸。一句认真的承诺,相信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无条件相信的人,慕烟,如果连你都这么说,我还会怀疑什么?我愿意把我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你,让你完成你的承诺。

大雪突然间纷纷扬扬,宁鄀开心的看着路灯照亮雪花空灵的身影,自己的影子也在一片洁白的薄雪上映出流动的光影。

慕烟将宁鄀送回落桐巷。因为宁鄀的回来,这里有变成了以往灯火通明的模样等着一个晚归的人回来。

灯光照亮宁鄀明媚的笑脸和慕烟清淡入春的眼眸。宁鄀将手从慕烟的口袋以抽出来,手上还戴着刚买的手套,粉红的可爱的让人心动。

“我就先进去了哦,那里很好吃,等什么时候我自己挣了钱请你吃哦。”

“好,荣幸之极。”

宁鄀被捧的开心的笑:“被我这么个美女请吃饭你当然荣幸啦。雪要下大了,你快点回去吧,明天见哦。”

宁鄀冲慕烟挥挥手,粉色的手套很是招眼。

“晚安,明天见。”慕烟也伸手对她说再见,手上戴着的,是和宁鄀款式相同的蓝色手套。

18、偶像

看着慕烟手上的手套宁鄀笑的更加灿烂,笑着转身向自己房门前走去,脸上的美好让几十盏明灯黯然失色。

宁鄀消失在巷子里,长而空荡的巷子里只剩下瞬间孤寂的灯光。

转过身,一辆黑色的奥迪沉默的停在巷口。慕烟嘴角一抹轻笑,假装并没看见那辆车子,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你说不让我过来么?你说快过年了。对,就是因为快过年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准备着结局的出现,希望来年所有的悲哀都能消失不见。

慕烟,你这是在逼我吗?我答应了你,可是你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誓言从来都只是一句话而已,一句空话,能有什么作用。

宁鄀,你想要她,你想要她!宁鄀。

宁鄀......可是我可以对任何人冷漠言而无信,却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了......

粉红的手套细细的绒毛被凉风吹动,柔柔的白色微波。宁鄀看着那抚动的绒毛,脑海里是慕烟送她回来时自然的动作。

并不是那些亲昵的动作,而是当她几乎被他搂着回去没有带路时,他竟然清楚的知道宁鄀现在住的地方的路是怎么走的。

这实在很让人怀疑。当初安迹沉能准确的在这里找到她,她并不意外,因为那时她知道安迹沉一直派人跟着她。可是慕烟也这么清楚的知道......

只有两个原因,一就是他也可能派人跟着她,二就是......他和夏景阳一样,对这间屋子的主人异常熟悉。

而且,昨天自己来这里的时候,安迹沉对夏景阳说了一句:“你竟然敢把她带到这里。”

看着那个紧锁的抽屉,宁鄀开始对这个房间的主人无比好奇。

能让夏景阳这么心甘情愿的从家里离开住到这里来,也能让慕烟如此熟悉的知道这弯弯绕绕道路,并且这里的装饰和自己的喜好如此相像。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拿来昨天夏景阳给自己的那串钥匙去试开那个抽屉,宁鄀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他们都瞒着她。包括夏景阳,他又怎么会给她这个看上去拥有所有答案的钥匙?

可是当第二次是钥匙的时候,很轻松的咔嚓一声,那个抽屉的锁竟然轻易的打开了。

宁鄀的心顿时静了一下,打开锁,慢慢的拉开抽屉。

并不大的抽屉,空空如也。

谈不上什么失望吧,本来也就没抱什么希望。合上抽屉,重新上了锁,宁鄀安静的坐了会儿。安静的去收拾收拾睡觉。

韩青月的事情发生了之后,话剧组的人都仿佛获得了重生一般,原本凭着一股拼劲儿坚持到现在所有的激情几乎都消磨掉了,但现在很明显又有了一股朝气。

而原本三天两头过来一次的因为这件事也再没脸过来指手画脚了。

“你早该和那个乡娃子摊牌的,烦了我们这么久。终于清静了。”一个女生很是激动的开口。

韩青月笑笑没说话,旁边的人道:“没听青月说吗,sb都理都懒得理她,真怕脏了自己。”

“马上晚会就要正式开始了,过两天所有的节目组都会过来排练,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几天好好训练吧。”慕烟温和的声音传来。宁鄀拿着一杯奶茶开心的喝着跟在他身后。

“刚走了个秀家世的,又走了个秀恩爱的,你们真讨厌。”

“有嘛有嘛,这样说我们好讨厌啊。”宁鄀轻笑。

慕烟笑着看了她一眼,道:“快去排练吧。”

“嗯。”宁鄀点头,随手将喝完的奶茶递给慕烟。慕烟接过边安排边将杯子扔进垃圾桶。

也许宁鄀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一点,对她的体贴到了无可想象的地步。

中午依旧是聚餐,宁鄀本来正吃的开心,突然听到了身边慕烟开口:“你们排练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jhz先生打来的。”

宁鄀猛然抬起头看着慕烟。慕烟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大家道:“本来说的jhz先生会在晚会举行的那天过来,但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别人打断了:“怎么了,不会不来了吧?”来参加这个话剧的几乎都是jhz的铁粉,听到这个但是立马就激动了。

“不会吧,怎么能这样,说好的要来的嘛。”

“能听我说完吗?”慕烟淡笑,旁边的宁鄀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明显的失望也够有意思的。

大家安静了下来看向慕烟。

“因为工作的关系,所以jhz先生说明天就会过来看我们的排练情况,一直待到晚会结束再走。”

“哇!!!”大家顿时炸了锅。

宁鄀开心的抱着慕烟的手:“真的吗?jhz明天就会过来?!哇我真的太开心了。”

“骗你也就够了,我怎么会骗别人?”

“讨厌!”宁鄀顿时不开心了。

“说反了,骗别人就够了,我怎么会骗你?”说完看着宁鄀立马变得灿烂的笑脸,道,“开心了吧?”

“开心。”

期待偶像的日子是漫长的。其实慕烟很能理解宁鄀的心理。长久的流浪让宁鄀的心里无比的缺乏交流和关爱,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任何一样东西,无论是一本书也好是一个人也好,让她接收让她的灵魂觉得不再那么孤单,那么她就会轻易的为之痴迷。

和话剧组的许多人一样,宁鄀也准备了jhz的作品等着他过来签名。慕烟看着眼眸异常闪亮的宁鄀,心里有些好笑。从没想过以前那个孤傲的有点冷漠的宁鄀也会有脑残粉的一面,真的是太过罕见了。以前对自己使使小性子撒撒娇也就算了,现在她这个样子......唉,堪忧。

jhz来的时候可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然后话剧组的各种聊天要联系方式。宁鄀虽然没有无聊到这一种地步,不过一直和所有人一样围着jhz听他说一些自己的事情。

慕烟在一旁看着,敏锐的发现jhz的视线总是会隔几分钟落在宁鄀身上一次。不过不是那种恶意的目光,慕烟能感觉到jhz看着宁鄀的时候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心里猜不透jhz的想法,慕烟索性就放到了一边。一上午大家尽围着jhz聊天了,也没训练。中午聚餐的时候在市里最有名的一家火锅店。

作为大家的偶像,jhz抢手极了,宁鄀也没和大家挤,吃饭的时候做的稍微远了点和慕烟坐在了一起。和慕烟聊聊天偶尔也和jhz说上几句话,心里开心的难以形容。

下午的安排是各位排演一遍让jhz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宁鄀的台词很少,念完之后就下了场在慕烟身边坐着认真的看台上的演出。

慕烟将泡好的柠檬水递给她,宁鄀抬头边看边喝,突然右手边的座位坐了一个人。

她也没转头,只听见旁边的慕烟道:“j先生,宁鄀你的偶像来了。”

宁鄀顿时呛住了,拼命咳嗽。慕烟忙去帮她拍打背部,一边对jhz笑道:“看到您估计她太激动了。”

“我还以为我太吓人了。”jhz,很幽默,看过他书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善于用黑色幽默来表达一些内心深处的想法的人。宁鄀也很容易接受。

“没有,我是真的因为激动。”终于缓了过来,宁鄀对jhz很是敬仰的笑了笑。

“真的吗?被这么个美女待见,我也很激动,”jhz笑了笑,看向慕烟,“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要是你同学真的恨死你。”

“过奖了。”慕烟笑笑,知道jhz坐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也没多扯什么。

果然,jhz玩笑的脸色也收敛了些,对宁鄀道:“下午排练结束之后能请你吃个饭吗?我有个角色想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当然你男朋友也欢迎过去,如果你男朋友愿意的话,我也很乐意让他来演我的一个新的角色。”

宁鄀有些惊讶:“角色,什么角色?”不是吧,这里那么多专业的话剧演员,她的戏份也不多,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

“具体的事情到了晚上再告诉你,你知道这都是涉及机密的,现在不好谈。”jhz抱歉的笑了笑。

宁鄀回头看向慕烟:“我想参加。”

“嗯,”慕烟对宁鄀点点头,又对jhz道,“好,等结束之后您告诉我地点,我带她过去。”

“真的?”jhz也很意外。他知道慕烟的身份,和政治商业相干的嘛,自然对自己的女朋友要求也比较苛刻,况且看着宁鄀的气质也不像是抱大腿的,明白人都知道离演艺圈远一点,他们能答应说实话jhz也真的挺意外。

“那好,等会儿你们排练完我就走了,定好饭店之后我会把地址发给你的。”jhz对慕烟道。因为担心宁鄀会怕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所以想着这些事经过慕烟会让宁鄀放心一点。

“好的。”

“好,”jhz笑着又看了宁鄀一眼,“那我就先过去看他们演出了,晚上再见。”

“再见。”宁鄀开心的挥挥手。偶像好亲民,感觉很美好。

19、一起吃饭

请客吃饭,去的是日式餐厅,桌子上摆满了造型美丽的食物,让人看上去就舍不得吃的那种。

“你也喜欢吃日本料理吗?”宁鄀看着那满满一桌子食物问。突然脑海中有一抹残缺的记忆碎片闪过,记忆里也是这样精美的日式料理,自己坐在蒲团上,透过推拉的木门向外看去,外面天气晴朗蓝天高远,自己所处的那个宁静的小院里一棵繁盛的树木上挂满了红笺,风吹过,迎风飘摇。

可是细细回忆那时的情景,却发现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残破的美好的记忆像是梦境一般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屋子里坐了好几个人了,看到他们过来,jhz走上前来,道:“因为这次来就是为了和演员们谈关于这部戏的事情,所以今天都把你们叫过来了。”

“人多了热闹。”宁鄀很随意的没有一丝不情愿。偶像的事,都要支持。

落了座,大家很随意的聚餐。jhz这次请来的人宁鄀并不怎么认识,听他说是他的这部戏的演员,估计都是一些他觉得合适的新人。都是很漂亮的美女,看过jhz的书宁鄀知道,他对于描写一个善良的女孩儿,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赋予她们美丽的容貌。

因为是新人所以大家都很随和,宁鄀这才知道jhz这次不是去弄话剧演出,而是要拍一部电影。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宁鄀有些惊讶,转头看身旁的慕烟:“原来是要演电影啊,我还以为是话剧,那样虽然我不专业但是念几句台词,观众也看不太清表情还过的去,可是拍电影我什么都没学过啊。”

“没关系,都差不多的,如果你喜欢就去尝试。”慕烟倒是很支持。

其实对于宁鄀而言,有许多喜欢的东西。比如音乐摄影舞蹈甚至是考古、美食,她都有很大的爱好,并且都喜欢尝试。如果说宁鄀不喜欢演戏估计也是假的,她多少会对演戏有点兴趣。所以慕烟一定是支持她的。

“嗯,”宁鄀想了想,点头,“好啊,偶像的事当然要支持。”

不管怎么说,到时候肯定是会给工资的,而身无分的她,不得不为了钱谋算一下。既然都离开了安迹沉,她不能一直靠着他生活,她也不允许自己靠着他生活。

jhz这是将宁鄀当成自己决定的演员来对待了。导演、摄影师化妆师什么的都一一给宁鄀介绍了,连剧组的情况都对宁鄀说了,就差一个剧本没给宁鄀。

宁鄀也都接受了,反正决定了参加这部戏,不管工资给多少。只要不坑人就好。

jhz也看出宁鄀愿意合作的意识,到晚饭结束的时候举杯对宁鄀道:“本来这部剧是准备让安雨湘当女主角的,她的气质完美的贴合了我对女主的构想。可是剧本她没接,还好遇见了你,虽然气质还有些欠缺,但是没有其他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安雨湘,国内第一美人啊。不过宁鄀的关注点却在那句女主上。

让她出演女主?一个什么都没学过的门外人?

“不要担心没关系。你不知道,其实演员这一行最重要的还不是演技,演戏嘛谁不会,是个人都多多少少能演,但是只有容貌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电影里真正电影学院毕业的演员没几个,你也别有压力。到时候导演自然会教你怎么演。”

“既然如此,真的很感谢您的信任。”既然如此,何尝不一试呢?

电影是要等元旦过后才开机的。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话剧。以后的几天其他学校的节目也都过来排练,几百号人热热闹闹的。

看到宁鄀参加这个话剧,那些人都很吃惊。宁鄀也敏锐的发现那些人几乎全都认识她。而且都没想到她会参加这个话剧节目,不过当看到一直照顾她的慕烟时他们也都释然了。

宁鄀也猜到了,慕烟在他们学校也算是知名的人物,而且z市的大学彼此联系的很热络,因此自己和慕烟在一起也一定会被别人知道。他们也算是公众皆知的情侣了。

可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看到自己参加话剧的时候这么惊讶,难道说自己以前从来不参加这些活动什么的?而且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很像自己刚来剧组时他们那些人对她的态度,接近时很是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不可接近的人物一般不敢轻易的接触。

宁鄀也不是一个爱和别人闲扯的人,可也不是很难接触的人。她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用那种态度对待自己,但是想想安迹沉,一切又释然了,也许就是因为安迹沉的身份,让很多人望而生畏,而自己又和是那种关系,别人自然对她也会敬而远之。

不过也无所谓,那种随意交往随意散伙的朋友,她也并不想要。

晚会前一天为了让累了进一个月的演员得到休息排练了一遍就休息了。慕烟在学校还有一些事要忙,宁鄀便自己离开了。

在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又打包了一杯给慕烟送过去,离开礼堂的时候却在门口碰见了安迹沉。

宁鄀微微有些错愕,这些天一直在忙一点也和他联系,原本说要陪他一起吃饭的,可是现在几乎把这件事给忘了。

安迹沉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那种冰冷的姿态让来往的人纷纷回头。宁鄀从礼堂出来,他瞬间便看到了她,漆黑的目光便紧紧的落在她身上再也没有移开。

宁鄀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

“有时间吗?”安迹沉声音冰冷的像是这天气,但是一直紧紧锁在宁鄀身上的目光却让人窒息。

“嗯,”宁鄀点头,“正好今天散的早,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嗯。”安迹沉点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并没有等宁鄀。

宁鄀回头看了一眼礼堂,还有人正从那里出来,看到她和安迹沉在一起,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没有理会,宁鄀跟上安迹沉。车子在礼堂前面停着,上了车林哥在驾驶座上向宁鄀打了声招呼。

“去什么地方吃饭?”

几天没见,宁鄀觉得安迹沉又变得冰冷很多,让人望而生畏。她也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因为安迹沉的关系对她的态度那么的疏远,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什么都可以。”宁鄀回答的很随意,反正她也是为了陪安迹沉,去哪儿都没有关系。

“去真空吧,我觉得宁小姐应该会喜欢那里。”林哥知道安迹沉对这些事情一点也不了解,每次不是宁鄀要求的,就是靠他们底下的人出主意,所以提议了一句。

真空,宁鄀也听说过,听说那是在一座32层的高楼上全部用玻璃建造的餐厅。坐在那里面就像是浮在空中,恐高的人是绝对不敢上去的。

“好啊,就去那里吧。”宁鄀点头,她也想去那里吃饭来着,但是这座城市好玩的地方太多,她又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一直没机会去。

是一家高档餐厅,人并不是太多,都是在玻璃墙前舍得水晶餐桌,一抬头就能看见底下缩小的高楼,被一团淡淡的迷雾蒙着,看的不真切,只有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心生凌冽。

林哥是蛮了解宁鄀的,对宁鄀而言,吃的是什么也许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吃饭的环境一定要有特点。但通常有特点的地方都是格调特高自然彩色也很好的。所以说对宁鄀吃饭的品味,林哥是十分敬佩的。一般宁鄀去什么地方吃过饭,他一定也会来吃一次,每次都没让自己失望。

在全餐厅观景最好的地方坐下,宁鄀看着眼底的城市,那么冰冷那么繁华,那么快节奏的进行着,自己坐在这里瞬间感到了一种无法掌控的无力。

那种孤单总是不期而遇的来袭,宁鄀撑着下巴,如果这个时候慕烟在这儿,自己会不会好点呢?

“明天话剧就结束了?”是问话,但是疑问的意味却不强。直接说是陈述句更好。

“恩。”宁鄀点点头。

安迹沉没有再说什么,宁鄀亦是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宁鄀转头去看一直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安迹沉,心里有些愧疚。

“不过我想去拍一部电影。”

“拍电影?”安迹沉有些意外。

宁鄀对编导是有些兴趣的,之前她也学过一些入门的东西,可是拍电影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可能的。金钱团队什么的不用说,就是她的专业知识去拍电影也是有难度的。

不过,如果她想做怎样都行。

“嗯,想去尝试一下。”

“好,”安迹沉点头,听了数秒,才补充道,“我会让人帮你找人,你不用担心。”他知道她最近很忙,能休息一下就多休息吧。

“找人?”宁鄀疑惑了一下,明白了安迹沉的意思后有些好笑,“是有人要找我去出演电影,并不是我自己当导演去拍电影,我什么都没学过,哪敢去拍电影。”(去 读 读 .)

20、争吵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拍电影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安迹沉能这么轻易的答应她让她去拍电影,可见他的资产不是一般的多。dm本书由

“谁?”安迹沉的脸色有点不好。他还不相信z市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找宁鄀去拍电影。谁都知道他并不喜欢宁鄀出现在人多的场景,尽管他常常带她去晚宴,但那是因为她是和他在一起作为他的人这个身份一起去的。

让宁鄀去拍电影公布在公众场合这件事,他不喜欢。

“jhz,我最喜欢的作家。”说起jhz,宁鄀又是很敬仰的表情。

看着宁鄀眼里的敬慕,安迹沉脸上的阴沉变成了沉默。宁鄀喜欢jhz他也知道,以前宁鄀房间里有很多jhz的书,他也曾翻看过,发现宁鄀每本书都看过不下三遍,书上有很多笔记。

她那么喜欢jhz,自然也会很想去参加这个电影。

“演什么?”安迹沉想退一步,只要宁鄀戏份不多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女主。”

安迹沉皱眉,没有再说话。

看着安迹沉皱眉额样子,宁鄀刚想开口问他的想法,这时服务生端着饭菜过来将饭菜摆上。

菜品很精致,宁鄀尝了一下,味道不属于那种重口味,但是吃起来很爽口。

每道菜尝了几口,吃的太开心也忘了安迹沉对她出演的事情不怎么支持的事了。

“快过年了。”埋头吃东西时安迹沉突然开口。

宁鄀的筷子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是啊快过年了,可是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没有家,还需要过年么?只是和平常一样罢了。

宁鄀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安迹沉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当时她离开的时候,他只是以为她在发脾气,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她也应该消气了,也该回来了。快过年了,难道她还想在外面或和慕烟一起过吗?

“回哪儿?”宁没有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再会安迹沉家里去。

当初搬出来也并不是因为一时置气。那天和慕烟说的很明白,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三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尴尬。搬出来和答应去出演电影,只是为了有自己生活的能力而已,如此这般,她又怎么会轻易的回去?

安迹沉脸色一暗,宁鄀才反应过来。

“我不想回去了,我现在只想自己能够养活自己,不靠任何人,给我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不是靠着你而活。”宁鄀抱歉的看着安迹沉,“尽管你说我和你的关系是未婚的情侣,可是我现在还接受不了,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和慕烟。他们的关系,她只想在想起从前的事情之后再做出选择。

安迹沉看着宁鄀在一片透明的玻璃世界中也几乎空灵的容颜,突然心里愤怒涌起:“给你时间,让你和慕烟好好在一起再过来对我说你要和他在一起吗?!”

餐厅里吃饭的人不多,也都很安静。安迹沉的这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让所有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宁鄀的脸色有些不好,她所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人对她这么吼过。夏景阳对她有应必求自然不用说,慕烟对她也是溺爱和捧场,只有他这么直白的对她发脾气,还是在这种公共场所。

“你脑子有病吗?”本来好好地突然发什么脾气!

林哥坐在不远处,听见这边的争吵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叹道。老大你难道不知道宁愿少为女人做十件事也别对她们吼一句吗?你这么一吵你们半个月回不来,你又不像人家慕烟那样会哄人,再说了,人家慕烟也不像你那么对待过女人,你怎么就不知道学学呢。

宁鄀看着安迹沉的表情充满了厌恶。安迹沉知道她生气了,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冲她吼的那么一句,可是心里还是有一口气始终无法消散。

“搬回来。”声音冷而僵硬,像是命令。

宁鄀看着安迹沉的眼神越发厌恶,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就走。

她讨厌别人命令,讨厌极了安迹沉对她说话的语气。

“回来,”安迹沉看着头也不回的宁鄀,声音染上一层薄怒,“你听见了没有?”

宁鄀心里的怒火更胜,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安迹沉起身过去追她,一把扯住她的手:“我给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宁鄀用力去挣安迹沉的手:“放开我,放手!”安迹沉不自觉的用力,越拽越紧,箍的宁鄀手骨生疼。她却不说,用另一只手去掰安迹沉的手,尖利的指甲在安迹沉的手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林哥看着两人坚持,实在是不想上去劝架,这么多人看着,实在太丢人了。可是看着这两人的架势,他不过去后果几乎不可设想。

“老大,您握的宁小姐太紧了,宁小姐估计是手疼了。”

安迹沉眉头微微一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劲儿不知不觉就大了。微微松开些,宁鄀顿时就甩开他,决绝的离开。

“宁鄀,”安迹沉再次追了上去,看着宁鄀被他拽的通红的手腕,不敢再去拽她的手腕,只好拉住她的胳膊,“我只是想让你搬回来。”

“想让我搬回去你就说啊,你至于那么大的声音吗?!”宁鄀看着安迹沉,怒气转成了委屈,“我排练了几天累的脚疼死了我都没有回去陪你来吃饭,你呢?!我不是过来听你骂的,如果想骂人你随便找谁都好,别惹我!”

说完不在理会安迹沉,离开了。

餐厅里有人很沉默的看着这出闹剧,还有人在小声的交谈:“看到了吧,我们女生就是这种脾气,我告诉你以后再敢吼我,我也让你追两条街。”“冤枉我,我什么时候敢这么大声的对你说话啊,我还没说完你就先把我给修理了。”“这倒是......”

安迹沉站在宁鄀离开时的地方,没有再追上去。目光看向那桌还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上,精致的饭菜令人食指大动。宁鄀还没来得及吃,就走了。

宁鄀回到落桐巷,心里的怒气还没有消散,因为动气胃里微微作痛。没有吃饭,回到房间里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半睡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在敲门。宁鄀穿上衣服起床去开门,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在看到门外的人时更加难看。

是安迹沉的人,看到她很客气的喊了声:“宁小姐,”然后才开口继续说,“我们老大让我送些饭菜给你,说您还没来得及吃,所以特意......”

“不用,拿回去。”宁鄀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回到屋里关上了门。

这样有意思吗?每次都惹她生气之后才向她道歉,既然如此早干嘛去了?

门外的人提着精致的饭菜,为难的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看向巷口那辆黑色的奥迪。

走过去,硬着头皮在车窗前站定,安迹沉面无表情的坐在里面。

“老大,宁小姐她不要。”任务没完成,黑衣人的语气虚的快断了。

“待会儿给夏景阳吧。”早就想到她不会要的。她那种脾气怎么能允许别人那样对她?

“是。”还好老大没强人所难。

“那句话对她说了吗?”安迹沉看着前方,漆黑冷厉的眼眸有些散漫无焦,语气也有些缥缈。

黑衣人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没有......我还没来得急说,宁小姐就进去了......”

安迹沉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向窗外看去。黑衣人吓得身体一抖,微微抬头看安迹沉时才发现他的目光并不是看向自己,而是越过自己向巷子里看去的。

那种神情......黑衣人觉得只一眼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漆黑沉重又荒芜的近乎凄凉的神情,望向空气时仿佛是瑟瑟秋风吹过让一切都变得萧瑟哀伤。当那种神情出现在这个一直以来冰冷绝情的人身上时,他心里的震撼是无法言说的。

原来真有一种眼神,是爱情里特有的。

巷子狭隘逼仄,一个人也没有。安迹沉收回视线,对司机道:“走吧。”

没说,就没说吧。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句话了,安迹沉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脑海里是黑衣人在听到他这句话时紧接着的反问:“什么?!”他没想到他会说出那句话。那句原本就不属于他的话。

既然不属于他,就别勉强了。可是心里为什么还要一直想着那句?即使无比清晰的明白,心里还是放不下。

对不起宁鄀,我只是......想让你回去。

对不起。

市里所有大学共同举办的晚会反响自然非比寻常,有很多知名人士都被请了过来,热闹非常。

排练了那么多天终于上台,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得。尽管台词只有几句,可是对宁鄀来讲却是漫长的。

念完属于自己的台词下了舞台,慕烟在后台等着她,看到她出来,将手上的大衣给她披上,替她整理着头发笑道:

21、烟花指环

念完属于自己的台词下了舞台,慕烟在后台等着她,看到她出来,将手上的大衣给她披上,替她整理着头发笑道:“状态很好,比以前排练的都要好。本书由”

“真的吗?”宁鄀笑的分外开心。

“嗯,等晚上聚完餐另给你奖励。”

“好期待哦!”宁鄀冲慕烟灿烂一笑。

晚会结束之后是最后一次聚餐,吃晚饭慕烟早早的就带宁鄀走了。慕烟开了一辆越野车来的,看到这辆车宁鄀皱眉疑问:“你要是要去哪儿啊?开越野过来。”

“到了你就知道了。”慕烟笑了笑,拉开车门让宁鄀进去。

依旧是九点多了,宁鄀坐在车上无聊的睡着了,也没看一路越来越荒芜的风景。等车子停了下来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吓了一跳:“这是哪儿啊?”

“惊喜。”慕烟淡淡的笑了笑,推开门下了车。

“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宁鄀跟着下了车。

此时自己在山路上,天气很好,抬头就能看见明亮的繁星。风吹的很爽,扬起头发乱舞。

慕烟从后备箱里拿出一间大衣递给宁鄀:“冷,穿上吧。”

“谢谢。”宁鄀接过穿上,看着慕烟又从车里报了个纸箱出来。

“里面是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不到最后慕烟就是不对她说,“前面车没办法过,我们走着上去吧。”

“大晚上爬山,真是天大的惊喜。”宁鄀轻声取笑,往山上走去。

并没有走多远,宁鄀惊讶的发现山上竟然搭着一个帐篷,里面亮着温暖的灯光。

“元旦呢,竟然有人在这里露营?”宁鄀很惊讶,这些人还真会玩。

“外面冷。你先进去吧。”

“这是你准备的帐篷?”宁鄀惊讶的看着慕烟,“我们今天晚上住在这儿?”

“嗯。”慕烟点头,把手里的箱子放下拉开帐篷对宁鄀道,“快进去吧。”

“我还从来没露营过呢。”宁鄀兴奋的走上前。帐篷挺大的。大概十几平米左右,活动空间很充裕。里面有小桌子和一些吃的东西,睡得地方是一床很大的被子铺开的,看起来简单温暖。

宁鄀看到小桌子那里也堆着一些和慕烟抱上山一样的纸盒。宁鄀很是好奇那纸盒里到底是什么。

宁鄀脱了鞋走进去,充气的地面踩上去很舒服。宁鄀在桌子旁坐下,慕烟也随之进来:“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把东西搬出去。”

十几个纸箱被慕烟搬出去,宁鄀坐着无聊,也不想玩电脑什么的,只是看着慕烟将那些纸盒搬出去在山地上摆放好。

宁鄀看着前方的山脉。漆黑的影子像是恐怖的怪兽一般屹立,阴森的渗人。风吹过时一阵瑟瑟的呼啸风声,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

突然有些害怕,忙吧走到慕烟身边:“还没弄好吗?”

“害怕了?”慕烟看着宁鄀眼里明显的怕意,笑了。“好了,过来帮我把这些箱子都打开。”

“好。”宁鄀开心的答应了,眼见着潘多拉的盒子就要打开,她更好奇里面是什么了。

用小刀将箱子划开,宁鄀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惊呆了:“烟花!你竟然准备了这么多的烟花!”

在山顶上放烟花,对所有的情侣来说是一件多么浪漫的的事情。

宁鄀惊喜的看向慕烟。慕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快打开,我给你放。”

“好。”宁鄀快速的将那些箱子都打开,在空地上摆好。

慕烟拿着火柴,笑道:“送你的新年礼物,别忘了许愿。”

“嗯!”宁鄀开心的点头。

烟花升上夜空的那刻,漆黑的天幕和阴森的山脉被照亮。一片绚丽的色彩。宁鄀趁着烟花绮丽的焰光看到了慕烟微笑的脸,干净的仿佛是一块精美的白玉。

烟花声不停的在这个沉静的黑夜响起,宁鄀仿佛能听见山下那些人惊艳的叫声,他们站在烟花下憧憬的笑脸,美丽的忘记一切。

他精心准备的美好。她惊艳的笑容,在这繁华的烟花下面,绝世无双。

新的一年,我希望自己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

慕烟将帐篷里的小桌子和吃的东西拿出来,两个人一杯酒无数零食,坐在烟花下独享着一份被人仰望的美好。

“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就好了。”宁鄀低头一边剥着栗子,一般赞叹。

慕烟笑了笑,没说话,看了眼烟花,道:“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拿个东西。”

“好。”这么漂亮的烟火,宁鄀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剥了十几个栗子在碟子里等着待会儿给慕烟,身后就传来了慕烟的脚步声。

“宁鄀。”慕烟喊了她一声,把她拉了起来。

“拿了什么啊?”宁鄀并没发现慕烟手上多了什么东西。

慕烟淡笑着将她的头按到了自己怀里,宁鄀不明所以想抬头看他被他按住了:“等一下,一会儿再看。”

伏在慕烟的怀里,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鼻尖是他衣服上淡淡的清香,耳边是烟花绽放在夜空的声音,还有他心跳时的震动。

世界突然变得很宁静。

慕烟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宁鄀的长发,过了一会儿,将她的头从自己怀里托了起来,道:“看。”

漆黑的天幕一道紫色的烟花盛开,梦幻的色彩醉人的美。

“紫色的烟花哎,我最喜欢......”

惊叹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宁鄀愣愣的看着天幕上那更加梦幻的紫蓝色烟花,大脑一片空白。

黑色的背影沉重宁静,蓝紫色的烟花盛开在天空,绚烂的色彩组成了一朵妖艳的玫瑰,还有翠绿的枝茎,白色的碎光洒在那朵盛放的玫瑰上。最让人震惊的,是玫瑰上的那句红色的字迹:此生最爱,宁鄀。

原来,他一直等待着让她看到的,是这句话。

宁鄀转头看向慕烟,烟花下,他的眉眼如刻,一视难忘。他看着她时的目光宠溺的让她窒息,就算此刻死在那种眼光下也心甘情愿。宁鄀突然泪水盈眶。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突然之间仅仅是因为对方的一个举动就泪流满面,可是原来感情深入骨髓之时,随时都可以刻骨铭心。

“谢谢你,慕烟。”宁鄀清澈的眸子蒙了一层潮湿的水汽,湿漉漉的一眼就能触到别人内心。

慕烟好笑的伸手帮她擦掉眼里滚落的一滴泪水:“早知道能把你惹哭,我就不准备了。”

“讨厌。”宁鄀拍掉慕烟的手,低头擦眼睛。

“我还有件事没做呢,原本你这反应是等到那件事之后才想要的反应......”慕烟叹了一口气,将一直藏在手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宁鄀。

“只是我在刚认识你的时候见到的,看到它的时候觉得它很适合你,所以就买了,虽然一直没有给你。”

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银戒。很简单的造型,上面嵌着一颗钻石。

看着那个钻戒,宁鄀愣愣的抬头看着慕烟,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这是......

“其实我本来留着是准备当成最后的婚戒用的,可是现在你把什么都忘了,我怕现在就拿着这个戒指向你求婚的话你会觉得太唐突,所以,你当做礼物也好当做一种定情物也好,只要你收下就行。”

婚戒......

宁鄀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在烟花下被人告白时什么感觉,可是这一刻,她除了潸然而下的泪水,再没有一丝言语。

慕烟笑着轻轻帮她擦眼泪:“我帮你戴上吧?”

宁鄀点头,泪眼凄迷。

戒指慢慢套在手上,洁白的手指泛着银光的指环明亮的钻石,美丽的如同婚礼场上洁白的纱裙。

“果然很好看。”

宁鄀对着灿烂的烟花看着手上的指环,才发现那看着简简单单的指环上却刻着精细繁复的花纹,看起来神秘沉重。

“很漂亮,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慕烟拉过宁鄀,“走吧去帐篷里,脸上都是眼泪,被风一刮感冒了怎么办?”

拿热水洗了洗脸,宁鄀坐在帐篷前看着手上的戒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宁鄀伸手抱住慕烟:“好开心,不过我都没准备礼物给你,你想要什么?”

“你能开心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慕烟淡笑。他什么都不想要,到了现在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唯有她,是他最大的心愿。

“谢谢你,慕烟。”宁鄀甜甜的笑,倒在慕烟腿上对着天空看着手中的戒指移不开视线。

真好,有一个人送给自己戒指真好。抬头看了看慕烟,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嘻嘻的笑着又去看那个璀璨的戒指。

如果你给了我这个承诺,慕烟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让你完成它,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你承诺我就陪你完成。

“虽然你这样做我很开心,但是......”慕烟抚着宁鄀的刘海儿,仰身躺在帐篷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宁鄀跟着他躺了下去。

22、追

宁鄀跟着他躺了下去,疑问道:“怎么了?”

慕烟看向宁鄀,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眸里清晰的映出了她的倒影。【本书由】

慕烟伸手抚上了宁鄀的脸,洁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白光,漆黑的眼眸是点在玉石上的黑色宝石,美丽的像是梦幻一般。

宁鄀撑起身子伏在慕烟上方,漆黑的头发散了他一身,旖旎的美。

下方慕烟漆黑的眸子像一口深井让人深陷其中,宁鄀低头吻上他的唇瓣,冰凉的吻,淡淡的厮磨。

慕烟伸手扶住宁鄀的头,将浅淡的厮磨变成了激烈的纠缠。宁鄀躺在慕烟身上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唇齿交错的声音在这个**的空间无比清晰。

宁鄀在激烈的深吻中思绪起起伏伏,一片空白的潮水。回神时,自己已经在帐篷里面,而帐篷也被拉上了,身上厚厚的衣服也只剩下了薄薄的内搭。

沉重炙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灼烫着对方,宁鄀微微撑起身子看着慕烟,漆黑的眼里带着淡淡的凄迷,声音黯哑中尽是妩媚:“我爱你,慕烟。”

“我也是。”

宁鄀看着慕烟,轻轻微笑。外面,是一片灿烂的烟火,火光映亮了蓦然黑暗的帐篷,繁华美丽。

安迹沉默然站在礼堂门口,身边一拨拨人过去,几乎都是笑容明媚,像是卖场上那些一个个勾画出来的笑脸娃娃。

唯独他不笑,默然站在门口,冰冷的脸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路过他的人笑容瞬间枯萎。

也有很多认识他的人,纷纷上前讨好的打招呼,他看也不看,身旁的林哥一一客气的回应。他仿佛置身于世界之外,视线之中绝无其他。

林哥等得很是着急,眼见着晚会上的人都快要走完了。他们在这儿都快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可宁鄀还没出来。该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林哥看了一眼安迹沉,他还是那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从开始到现在。

那天和宁鄀吵架之后宁鄀也没再理过他。他自然也放不下去找她道歉什么的,于是一直僵持到今天,他突发奇想来这里看她,借口就是过年了,布布想她。

有个孩子就是好啊,虽然不是自己的,但多少还能拉来利用不是?

想多了,林哥收回思绪又焦急的看向出口,怎么宁鄀还没出来,要是真有什么事里面的人也会通知他们不让他们在这傻等下去的啊。

刚想到这儿。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林哥忙接过电话,只听见里面的人说:“林哥,宁小姐从侧门出了礼堂去聚餐去了。”

“好我知道了。”林哥挂掉电话转头对安迹沉汇报道,“宁小姐去和他们话剧组的人一起去聚餐了。照常理话剧结束他们是应该一起聚餐的。老大。要拦吗?”

要拦吗?安迹沉沉默了片刻,道:“不用。”

“好。”林哥点头,老大这真是改性子了。从霸道独裁的人变成理解万岁了。

林哥正感叹着,却听安迹沉继续道:“问她现在在哪儿,我过去等她出来。”

林哥愣了一下,我错了老大,你不是理解万岁。你是琼瑶附身了。

安迹沉在饭店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对于聚餐来说,这个时间真的很短,可是林哥实在没有见过安迹沉为了等人而在车里闷坐一个多小时的。

眼见外面华灯初上,安迹沉还默然坐着,林哥开口问道:“老大。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回来。”

“不用,”安迹沉拒绝,突然又改了口,“你去附近的一家鱼松面店买一份回来。”

鱼松面?林哥点头:“好。只要一份吗?老大你不吃点东西吗?”

林哥知道那份鱼松面并不是安迹沉给自己买的。他记得很清楚,宁鄀走后他去过一次安迹沉家里,正是饭点,安迹沉在饭桌上吃饭,而以前宁鄀做的地方却坐着那个半路插进来的小屁孩儿,当时他吓了一跳,这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布是安迹沉儿子呢。

一直照顾着他的女佣正在给小布喂面条,边喂边对安迹沉道:“小布这几天没见着宁小姐,饭量一直不太好。我昨天带他逛街,买了一份鱼松面喂他,他竟然吃的小半碗,这不,几天我又买了一份。”

话声很清晰,但是安迹沉一丝反应也无。那个保姆显然是习惯了安迹沉的脾气,也没觉得尴尬。而布布呢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吃的很香。

林哥当时也不觉得安迹沉对布布哪里不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很在乎。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安迹沉在吃晚饭离开的时候对保姆说的那句话:“喜欢吃的东西不要经常让他吃,别惯着他。”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是很普遍的那种父母式的关爱,不溺爱但是足够理智,知道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并且以最平淡的姿势塞给你。

林哥当时就有些惊讶,他是没想到安迹沉会对一个没有一点关系的孩子这么关心,并且不觉得厌烦的去教育他。想起宁鄀和蓝柯,她们都曾有过他的孩子,可是没有一个生下来的。其实如果他想要孩子,就像去商店买东西一般随意。可是在失去他最想要的那个孩子之后,他放弃了别的所有的,将内心对孩子所有的期待全都放在了她收养的孩子身上。

林哥心里叹了口气,但愿那是个好孩子吧,别让人失望了。

“不用。”安迹沉拒绝了。

因为突然就很迫切的想要和她一起吃一顿饭,什么都可以,只要她在身边。如果她不在,无论吃什么,他都不想。

林哥买了鱼松面回来,放在保温盒里放好等着安迹沉回到家给布布吃。

等了好久,宁鄀终于出来了,可是出去时并不是进去的那一大堆人,就只有她和慕烟两人。

他们走在一起,宁鄀就挽着慕烟的胳膊,言语间溢满的笑意的让所有人都羡慕。

林哥下意识的看了眼安迹沉,他的脸色稍微阴沉了些,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朝着停车区走去,安迹沉起身准备出去,但慕烟已动作迅速的上了车发动车子。

“跟上去。”安迹沉没有坚持把宁鄀叫过来。

一路跟着他们走出去,道路越来越偏僻。

“老大,他们好像要去山上,我们还要跟吗?”半夜去登山,还真是不怕麻烦,这要等多久他们才能下来啊。

“离他们远点。”安迹沉原本还算可以的脸色此刻几乎有些阴沉。

宁鄀对爬山并没有什么热情,特别是大半夜的一点景色也没有。这么晚了他们很有可能上去了就不会下来了。

“好。”林哥点头,拉开了与前面那辆车的距离。安迹沉的担心他也知道,这趟山肯定是要爬的。

上山的盘山路就这么一条,林哥也没跟着慕烟,自己慢慢的走着,前面那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夜幕漆黑,眼见着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要到山顶了,马路上却突然出现了两辆相撞的大货车,斜着横占了大马路。

林哥停下车,看着那两辆货车,回头问安迹沉:“老大,过不去怎么办?”

安迹沉看着那两辆大车,脸色越发的阴郁。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慕烟做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巧慕烟刚过去没多久路上就出现了交通事故。他如此费尽心机的要拦着他......

推开车门,安迹沉下了车,对跟着下来的林哥道:“给后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赶快把这里处理了。”

“是,”林哥点头,“你要走上去吗老大?还有好几十里路呢。”这么远的路,没有一个多小时是走不上去的。

安迹沉没有回答他,只是往上山的路走去。林哥无奈,只能跟上去。一边走一边给手下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快点找办法把车开上来,不过事情如意料之中的一般,处理起来十分的受阻,显然是有人在背后阻拦着。

两人的脚程还算是比较快,四十分钟走完了一小半路,这个时候,慕烟他们应该早到了。林哥正想着,突然天空一片明亮,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照亮了他们上山的路。

烟花的方位,正是山上。林哥在心里悲叹,他们还在辛辛苦苦的赶路,慕烟他们都开始吹着山风看着烟花风花雪月了。

安迹沉并没有看烟花,不过脸上的表情好了很多。当然啦,天上刚放了烟花,慕烟现在肯定忙着,还能做什么?

又走了二十分钟分钟,天空中突然一片蓝紫色的光芒,将黑色的天地照成了紫色的仙境。林哥抬头,看见天上那朵奇异的玫瑰和那句话,忙转头去看安迹沉。

这下完了,看见那朵玫瑰,安迹沉的脸色又黑了。林哥理解安迹沉现在的心情,设想一下,如果你自己的女朋友不喜欢你喜欢另一个男的,而此刻你有正好看到那个男的对你女朋友告白,你心里是什么感觉?既害怕又心酸。

没有休息时间的赶到了山上,林哥在绚烂的烟花光亮中看到了一块平地上搭着的帐篷。(去 读 读 .)

23、生病

没有休息时间的赶到了山上,林哥在绚烂的烟花光亮中看到了一块平地上搭着的帐篷。【本书由】心里顿时有些感叹,他这累的连口水喝的都没有,他们可好,在温暖的帐篷里说说笑笑。

只是令他担心的是,此刻帐篷里一片漆黑。而且,帐篷是从里面被拉上的。

安迹沉的脸色在这红绿流转的灯光中不辨喜怒。他看了林哥一眼,林哥惊异的发现他一向冰冷的眼里已经只剩下了漆黑的沉默,像是无垠宇宙里漆黑的黑洞,可怕又孤独。

安迹沉朝帐篷走去,林哥会意并没有跟上,让他跟,他还不好意思呢。

漫天烟火下,那蓝色的帐篷温暖的像是一个家。安迹沉走了过去,耳边的烟花声慢慢消失,另一种声音开始清晰的响起。

那是宁鄀的呼吸声,很细很密,密密匝匝的,还有她偶尔响起的呻吟,有些紧绷有些黯哑,带着无限的**与妩媚。

安迹沉很熟悉这种声音,很多个夜里,这个声音在他耳边回荡让他无比清晰的沦陷。过了这么久,再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竟是一阵阵紧抽。

脑子里开始浮现出她漆黑如墨的头发散在枕上的样子,想起她完美的像是一件艺术品的身体,想起她身上温热的触感和淡淡的香气。所有的这些,让他的心里火烧一般难受。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闯进去,进去,杀了他们两个,没有一丝犹豫的杀了他们。让所有的背叛与伤痛都全部消失殆尽。

那清晰的声音响在空荡世界,每一声都像是一根长针刺破血肉扎进心里、刺进骨髓。

可是......当他想要进去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漫天雪花中宁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身影,还有她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全身满是伤口,冲刷而下的水带着她头上的鲜血染成了淡红色。

所有的愤怒有一瞬间平息。当所有的愤怒遇到了失去。都会变成小心翼翼的委曲求全。

烟花声还在响,慕烟将所有的烟花排放好,用一根长线将每个烟花都缠住,不用一个一个的点也能一直放完。

他精心设计好了。在这一片繁丽的烟花中得到了几乎他想要的所有。

艳丽却冰冷的烟花下,安迹沉沉默的站在那里,风吹着他的衣服猎猎作响,直至所有的烟花熄灭,他萧索的身影融入了一片完全沉寂的黑暗。

林哥远远的看着安迹沉,心里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了。安迹沉没有进去,肯定是因为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实在没想到安迹沉连那种事都能够容忍。看着安迹沉站在一片黑夜里只剩下一个漆黑的轮廓,林哥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黑夜里森然的山脉。

黑夜终于沉寂了下来。安迹沉看着那漆黑的帐篷,听见里面传来了细微的走动声。过了两分钟。帐篷从里面被拉开,慕烟走了出来。

看到安迹沉,慕烟丝毫没有意外,脸上的表情一如平日安静的仿佛只是一潭清浅的湖水。

“宁鄀呢?”安迹沉的声音很冷,很僵硬。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得太久的缘故。

“睡熟了。”慕烟应着,饶是他的表情再平和,声音里依然带着几分特有的黯哑。

安迹沉转身错过慕烟就往帐篷里走。慕烟也不拦他,任由安迹沉进去,嘴角的淡笑清浅平静的让安迹沉的心像是掏了吹来被风吹着。

脚步突然停住,当安迹沉站在帐篷口远远的看到宁鄀熟睡中安宁的容颜时,脚步突然停下。明白了慕烟为什么还能那么平静的笑着。

他现在不能带她走,就像刚才不能闯进去一样,他害怕失去。

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进去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就不能再见到她了。

慕烟兴师动众的把宁鄀带到这来,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和关系,洛岑一定会得到消息。而自己在这里的事情他也一定知道。如果现在自己冒然将宁鄀带了回去。任谁都会想到她和慕烟的事情,到时候自己不能还和慕烟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着。不然的话,洛岑一定会怀疑的。

慕烟是笃定了他不会把宁鄀带走才这么放心的让他上山,让他进来。因为慕烟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唯一奢求的就是能多和宁鄀平静的相处多一天。一天就好。

看着宁鄀安然的睡眼,安迹沉转身走了出去。慕烟看着他笑容依旧淡然。

“我们当初说的是,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安迹沉脸色冰冷,看着慕烟的淡笑,心里的躁动一阵阵的翻滚,几乎无法控制。

他是答应了让宁鄀和慕烟在一起,当他知道宁鄀失忆之后。所以当慕烟和宁鄀接近的时候,他并没有去阻止。就算洛岑看在眼里,也会理解成那是因为他把宁鄀打成重伤心里愧疚。

可是愧疚总要有个限度,慕烟这么做显然是超过了他的底线,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没反应,那么只能说明他们之间有问题。洛岑也会小心防范。

可是那时答应慕烟,只是因为他想着宁鄀失忆后谁都不记得,他以为自己还有很多的时间很多的机会让她对自己好一点。他想着如果一切顺其自然的话自己还会有机会的。

但慕烟这么做,显然是不愿给他任何机会。他在逼他早点结束。

“这就是自然,”慕烟的声音很平静,“你要带走她吗?”

带走她?如果他要带走她,又怎么会退出来?安迹沉知道,如果自己这次带走了她,那么就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

“我会在这里等到天亮再下山。”

等到天亮在下山,告诉山下的所有人自己在这儿,和宁鄀慕烟一起,所以他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安迹沉很想苦笑,他什么时候也这么自欺欺人这么愚蠢了。

慕烟看着脸色冰冷的安迹沉,脸上的笑容淡去,低声道:“长痛不如短痛。”然后转身进帐篷里了。

长痛不如短痛?慕烟,如果你是我,你不会这么说的。

听着帐篷拉链拉上的声音,很快里面又传来了宁鄀有些模糊不清的呓语:“你去哪儿了?”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软软的安抚着跳动的心脏。慕烟的声音很轻:“去外面看看烟花,免得发生火灾,晚了快睡吧。”“嗯。”

世界一片安静。

安迹沉漆黑的眼里倒映出帐篷的影子,然后他转身离开。

陡峭的山石上,漆黑的身影站立了一夜。

天色青白时分,林哥这才敢出声:“老大,要不要下山?”车子在安迹沉爬上山之后就开了过来,在山路上等了一夜。

安迹沉冰凉沉寂的目光扫过那安静的帐篷,风霜侵染了他的眉眼让他沉默的脸变得有些沧桑。

林哥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估计自己这会儿也好不到哪去。

收回视线,安迹沉抬脚朝山下走去。因为站的太久,腿冰凉彻骨又僵硬的很,因此走起路来缓慢而沉重。

不想在这里看到宁鄀,很怕此时见到她,怕见到她的笑颜如花。自己在这里站了一夜,却见到那样灿烂美好的她,想想就会觉得有些狼狈。

宁鄀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慕烟已经起来了,透过帐篷拉开的缝隙看到他在一个火炉前忙忙碌碌。

宁鄀起身,棉被从身上滑落,露出莹白的肌肤在淡淡的阳光下泛着细腻的瓷白光泽。围着被子拿过不知什么时候整齐的叠放在床头的衣服换上,走到了帐篷外。

“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多出了一个做饭用的火炉和一个切菜的饭桌及丰富的食材,慕烟正在切菜,翠绿的小白菜新鲜可口的样子。

“做早饭,你想吃什么?”慕烟回头看向宁鄀,笑容清冽的像是山上的清泉。

“你做我就喜欢。”宁鄀微笑,如同一朵摇曳在山涧的幽兰。

“一会儿就做好了,你先去洗漱吧,帐篷里有洗漱用的东西。”慕烟对宁鄀笑了笑,回过身认真的做饭。

“嗯。”宁鄀点点头,进屋去拿洗漱用的东西。

用的是山泉洗的脸,冰冷的泉水轻轻泼在脸上,清爽的感官刺激了全身神经瞬间觉醒。

沾了满脸晶莹的水珠回到帐篷前,头发散乱的垂在肩上,一派随意散漫的姿态,清新的让人为之留恋。

慕烟正煮着粥,炒菜用的食材也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看到宁鄀过来,随手帮她顺了顺头发:“赶紧进去把脸擦擦。”

“等它吹干吧,”宁鄀伸手抱住慕烟,对他笑,“洗手作羹汤,你真贤惠。”

“去你的,”慕烟伸手拍了拍宁鄀的头,“你做饭那么好吃,舍得埋没么?快进去收拾一下待会儿过来炒菜。”

“ok。”宁鄀爽快的答应,踮起脚尖在慕烟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将嘴角冰凉的水珠沾到了他温热的脸上。

安迹沉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大亮,林哥一夜未睡也回家里休息了。佣人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还好每天的饭菜都准备了点,忙开口问他:“先生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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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一章哦~(去 读 读 .)

24、回来

“不用。【本书由】”安迹沉带着一身的寒气从佣人身边擦过。佣人顿时打了个冷颤,外面那么冷吗,怎么人出去一趟就变成冰的温度了?

径直走到房间去休息,只是门才关上,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先生,先生?”

“进来。”安迹沉听出了那时照顾布布的韩阿姨的声音。

门被打开,韩阿姨焦急的进来:“先生,布布昨天夜里突然发了高烧,我给他吃了退烧药可是今天早上起来量体温,烧不但没退反而更厉害了。”

安迹沉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起身走向外面,边走边对门外的佣人道:“去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

“要不要打电话让宁小姐回来?从宁小姐走后布布的食欲一直都不怎么好,如果宁小姐回来照顾布布应该会好点的。”

急促的脚步声顿了一下,安迹沉看着韩阿姨面目冷清的说道:“你去给她打电话。”

你去给她打,我已经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了。

宁鄀走进帐篷去梳头发,放在自己旁边的包里传来隐隐的震动声。昨天自己出演话剧的时候把手机调了震动,一直没有调回去。

从包里翻出手机,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了。翻看了一下童话记录,发现昨天竟然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只有刚才那个是从安迹沉家里打来的,其他都是周莞清和夏景阳在昨天夜里十一点左右打来的。

那个时候自己正和慕烟一起,没有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估计后来因为打了这么多没打通,又是深夜,周莞清也不好意思再打了。

担忧的拨了回去,那头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喂,夏景阳!”

宁鄀从周莞清的声音里听出了她的欢喜,像是失明者突然看到了和煦阳光。

宁鄀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回应,很怕她的声音一出口得到的就是周莞清的失望。

“我是宁鄀。”可话不得不说。

“噢。”果然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失落。

“怎么了,你联系不上夏景阳吗?”

“嗯。昨天约好要见面的,可是我等了他一夜他都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好怕他出事想让人帮忙找找他,可是你的慕烟的甚至连安迹沉的电话都打不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周莞清联系不上夏景阳的时候,夏景阳却给自己打了几十个电话......宁鄀不可能想不到夏景阳是因为自己昨天没回去担心自己所以才没赴周莞清的约的。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你不用太担心了,他不会有事的。要不然你去他家里看,也许他还在家呢。”

“我去了,没有。”周莞清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哭意。

宁鄀没有想到周莞清这么活泼的女孩儿原来心里竟是如此的脆弱,心里顿时有点心疼。

“慕烟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在。”

“那你让他帮忙给我找找夏景阳在哪儿好不好?”周莞清的声音越发悲凉,像是秋天的风夹带着落叶扫过每一处,所到之处都染上了秋的萧瑟。

“好,我现在就去。”宁鄀挂了电话。走出帐篷去找慕烟。

手机在桌子上持续的响着,没有人接起。

慕烟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点了点头对宁鄀道:“别担心,安迹沉的人几乎都认识夏景阳,在z市他是很安全的。我会让认识的人找找他,你先在这儿看着火。我进去打电话。”

帐篷里充斥着宁鄀的手机震动声,慕烟看着手机屏幕上“安迹沉家”四个字,接了电话。

“宁小姐。”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她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慕烟开口,一边拿过自己的手机去给人发短信帮忙找夏景阳。

“麻烦您转告宁小姐,布布生病了。烧的很厉害,让她回来一趟看看布布。”

慕烟打字的手顿了一下,道:“好,我现在就告诉她,再见。”

挂了电话,将短信发送出去。走出帐篷看着宁鄀认真炒菜的身影,慕烟眼里一片安静。

“宁鄀,”走过去拉住她,道,“不要做了。布布病了,我送你回去看他。”

“什么?!”宁鄀脸上的平静变成担忧,手中的盘子也被她“啪”的一声搁到了桌子上,“布布怎么了?”

“突然发烧,你别担心,安迹沉肯定会送他去看病的,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嗯。”宁鄀慌忙回去帐篷收拾东西,也顾不得已经做好的饭菜,着急的往山下赶。

韩阿姨收了电话,悬着的心放下来几分,对站立着一旁的安迹沉道:“电话打通了,不过不是宁小姐接的,是一个男的接的,他说宁小姐不再,他会告诉宁小姐的。”

不用问安迹沉也知道那个人是慕烟。他会告诉宁鄀吗?可是告诉又怎么样不告诉又怎样?他只能坐在这里等她回来。

“你去让佣人准备一些早餐吧。”如果宁鄀回来的话也好让她吃,如果她这个店赶回来,那早饭一定还没来得急吃。

“是。”韩阿姨应了一句,担忧的看了一眼正在挂着点滴的熟睡的布布,看到他睡的香,这才走出去。

挂了电话,慕烟将短信发送出去,走出帐篷看着宁鄀认真炒菜的身影,眼里一片安静。

“宁鄀,”走过去拉住她,道,“不要做了,布布病了,我送你回去看他。”

“什么?!”宁鄀脸上的平静变成担忧,手中的盘子也被她“啪”的一声搁到了桌子上,“布布怎么了?”

“突然发烧,你别担心,安迹沉肯定会送他去看病的,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嗯。”宁鄀慌忙回去帐篷收拾东西,也顾不得已经做好的饭菜,着急的往山下赶。

把宁鄀送到安迹沉家,慕烟就走了。宁鄀急匆匆的赶到布布住的房间,开了门里面只有安迹沉守在那里,房间里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个生命体。

布布正在熟睡,小小的身子裹在厚厚的被子里简直就要看不见,点滴悬挂在窗前的架子上,白色的软管垂下缠至布布漏在被子外面的小手上。

安迹沉看到宁鄀,空洞的黑色眼里有了一丝焦点。宁鄀却没看他,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布布烧的潮红的小脸,又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最后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

宁鄀很爱孩子,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所以对于布布宁鄀也是用尽心思的照顾着,看到她因为布布这么匆忙的赶回来,安迹沉想,如果现在是她自己的孩子病了,她又该是怎样的着急?

她自己的孩子,她本来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的,也许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现在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一切就真的如果他所设想的那般,他会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只要她喜欢,他就能把这个强拼硬凑的家当成真正的家。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残破不堪。

“病的很厉害吗?”宁鄀头也没回的问安迹沉,关切的视线一直在布布的脸上。

“三十八度多。”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呢?”宁鄀的声音里尽是心疼。虽然没和安迹沉联系过,但并不表明她没和布布联系过,每天一个视频电话已经成了她和布布的必要功课,这几天看他脸色都还可以,怎么只是昨天一天没有通话而已他就生了病?

安迹沉没有回答。什么突然发烧了?小孩子发烧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知道了布布发烧他只是急着让医生过来,然后一直陪着他睡着,根本就没想过去问布布为什么生病的事。

“拜托你照顾布布可不可以用点心!我知道你很忙,可是你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生了病你连为什么生病都不知道,万一下次再因为那个原因生病了怎么办?!”宁鄀是担心的急了,斥责声脱口而出。

安迹沉看着宁鄀,没有说话。他不是没有照顾布布,对于他来说,布布是他第二个最亲近的人,他会和布布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他关心布布的饮食关心他喜欢什么玩具甚至从现在就开始用玩具培养他,这样让他费心对待的人,除了宁鄀没有第二个了。

可是他能怎么说呢,说他其实很关心布布?算了吧,这样做很没意思不是吗?

正巧韩阿姨走进来,听见宁鄀的吵声打圆场道:“宁小姐不要怪先生,说起来也是怪我。昨天先生一直没回来,偏偏我下午家里有急事,没有跟先生说就托了家里的佣人照顾布布就走了。佣人毕竟不是专业照顾孩子的,让布布在外面吹风吹的久了点。这也是怪我。”

“你还真是忙。”宁鄀看了安迹沉一眼,脸上是冷冷的笑容。

安迹沉站在那里,垂着的手听到这句话时紧紧握起。

宁鄀,你不会知道我昨天一天没回来是在你住的帐篷外站了一夜。

宁鄀回过头没再理会安迹沉,韩阿姨看着快挂完的点滴道:“点滴快挂完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嗯。”宁鄀点头。(去 读 读 .)

25、吃药

很快医生就过来了,看到坐在床头的宁鄀时脸上的表情风云万变。【本书由】宁鄀这姿势,在看看安迹沉,越看越像一家子,嗯,快要离婚的一家子。

刚开始接到电话的让他赶快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宁鄀又病了,谁知道问了症状才知道是宁鄀收养的那小孩子。到了地儿看到正在房间里等着的安迹沉,他又是一阵吃惊。他来安迹沉家里给人看病的次数不多,最多的原因就是宁鄀,除此之外就是一直留在安迹沉身边的蓝柯。

和宁鄀不同的是,蓝柯生病他来看,安迹沉从来没在场过,而宁鄀,即使是一个很小的病,安迹沉也会在她房间里等着他过来。

这是第三个让安迹沉找他过来、也是第二个让他守着的人。当然靠的,不过是宁鄀的养子这个身份。

“明天我会过来再给他继续挂水,我已经让人去买了药,用量也都写在一张纸上了,等会儿布布醒了记得让他吃了,”顿了顿,医生看着宁鄀担忧的脸色,又补充道,“不用太担心,三四天就没事了。”

“嗯。”宁鄀应了一声,即使医生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担心的。况且大人发烧都会难受的要死,何况是孩子呢。

“那我就先走了?”这一句话是对安迹沉说的,虽然在这里宁鄀最大,但是安迹沉怎么说也是他最上面的老大不是?

安迹沉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医生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点头告别出去了。

医生前脚刚出去,后脚就有人进来:“先生,夏景阳想见见宁小姐。”

自己才到这儿,夏景阳就知道了,难道是慕烟找到了他告诉他自己来这了?

“周莞清来了吗?”宁鄀回头问。

“没有。”佣人摇了摇头。

“你去告诉他,周莞清昨天夜里等了他一夜。”

是,周莞清昨天夜里等了他一夜。可是他在得到消息之后却第一时间赶来看自己,这对周莞清来说何其的不公平?若真的选择了和周莞清在一起,就别去伤害她。

“是。”佣人点头下去了。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宁鄀握着布布的小手出神,安迹沉看着她开口道:“餐厅里有早饭。你去吃点吧。”

早饭......宁鄀突然就想起了今天早上那顿虽然做好却没有吃到的早饭,也想起了那天和安迹沉一起去吃饭的情景,脸色顿时浮现一丝怒意。

“不想吃。”一次不愉快的争吵就让她对他感到了深深的厌倦。虽然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对自己很好,可是这种好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没办法喜欢。

“去吃点吧。”安迹沉突然从自己的声音里想到了一个时期的宁鄀,那时的她也是无助的悲伤的,眉眼里声音里都是低低的哀愁,每次和他说话都会很轻声的问:“好吗?可以吧?”温婉的让人心疼。

他竟然在自己的声音里找到了她那时的影子。

“我说了不想吃!”宁鄀心里烦躁极了,回头冲安迹沉大喊,不想却吵醒了身边的布布。

从睡梦中被吵醒。布布醒来就开始大哭。宁鄀忙抱起他轻声哄着,声音变得温柔轻缓:“对不起啊布布,吓着你了。”

门外的韩阿姨听到声音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药,对宁鄀道:“医生走的时候说等布布醒来了把药给他吃了。我已经把药碾碎了,加了点细糖,用水化开给布布喂下去吧。”

说着将药粉和杯勺放到床边的桌上,宁鄀一手抱着布布,一手拿起勺子盛了点药粉用水化成糊给布布喂下。谁知道小孩子的嗅觉极其敏锐,闻到了药的苦味,说什么都不肯喝。从嘴边喂下去却被他吐了出来。韩阿姨见状也上来帮忙。可是怎么都不能把药给喂下去,都被他吐出来了。

反倒是布布被折腾的很惨,因为反抗不停的哭,哭的脸色通红嗓子都哑了。宁鄀看着心疼的厉害,却不能不把药给他喂下去。

无奈间,安迹沉走过来对宁鄀道:“我抱着他你来喂。”

宁鄀不知道安迹沉有什么办法。可是还是听话的把哭个不停的布布抱给了安迹沉。

被安迹沉抱着,布布的哭声小了点。宁鄀知道布布有点怕安迹沉,每次见到安迹沉就不吵不闹的,生了病也还是这样。

又化了药粉给布布喂,正当勺子递到他嘴边时。安迹沉伸手用力捏着布布的下颌强迫布布张开嘴巴,被这么强制性的灌药,布布原本停下的哭声更大了。

宁鄀看着安迹沉的动作顿了一下,有点心疼哭的厉害的布布,可还是将勺子中的药迅速的给布布灌了下去。布布想吐,可被安迹沉捏着下巴怎么也吐不出来,苦药只能顺着喉咙灌了下去。

宁鄀就这么将药全部给布布灌下,布布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一双眼睛也红肿着,特别是被安迹沉捏着的地方有着明显的通红。

见到宁鄀,布布哭的越发凄惨,伸着俩胳膊要宁鄀抱他。宁鄀忙接过布布,任他胖乎乎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张小脸在自己怀里来回磨蹭,哭声也渐渐停了下去。

“布布果然还是和宁小姐最亲。”韩阿姨笑道。虽然宁鄀对布布照顾的时间没有她多,但是不知为何布布对宁鄀的感觉就是如同母亲一般依赖,一天没见就哭闹的厉害。

宁鄀抱着布布对韩阿姨笑了笑,也许是彼此心意相通吧,她一开始就是把布布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的,而韩阿姨虽然对布布也很好,但始终是外人的心思。

“宁小姐吃饭了吗?布布还没吃饭,宁小姐要不要和布布一起去吃饭?”韩阿姨道。

宁鄀温和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看了安迹沉一眼,点头道:“嗯。”

餐厅里准备的饭菜很丰富,宁鄀扫了一眼,发现几乎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韩阿姨把布布抱在宁鄀旁边的位置,面前搁了一碗鱼松面。

“早上您回来的时候,林哥带来了一盒鱼松面,我看着还热着,就给布布盛来了。”韩阿姨看到安迹沉看了一眼布布前面的饭,答了句。

“打电话问问,饭是什么时候买的。”安迹沉对守在一边的佣人道。

“是。”佣人应了句出去了。

“把布布给我吧。”宁鄀对韩阿姨道,把布布接了过来。布布恹恹的坐着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宁鄀盛了一勺粥喂布布,他左右摇头的不想吃,最后还是耐不过宁鄀坚持的哄骗吃了几勺。

佣人走了过来,道:“林先生说,面是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买的,可以放心吃没事的。”

“我看着也是新鲜的,宁小姐您给布布喂点鱼松面,他最喜欢吃这个。”韩阿姨道。

“是吗?”宁鄀见布布吃的不开心,便接过鱼松面试试。

“收下吧,”一勺面还没喂到嘴角,安迹沉就开口拦着了宁鄀,“发烧吃这个不好。”

生病的时候最好吃清淡的东西,鱼松这些东西对消化不好。

宁鄀的动作停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勺子:“知道这个不好还让打电话问饭是什么时候买的?”

闲着没事做吗?

安迹沉听出了宁鄀声音里的烦闷,没有回答。他之所以问,只是因为如果林哥要是真的把昨天买的那份拿来了怎么办?现在布布生病不能吃,可是下次他好的时候呢?

生了病的缘故,布布吃过饭就又困了,宁鄀看着他睡着,自己坐在床尾也有些犯困的睡了过去。

安迹沉推门看见宁鄀就那么蜷缩的谁在床尾,漆黑的发散在洁白的床单上,单薄的身体柔弱的像是躺在洁白羽毛上的花瓣。

走过去将宁鄀轻轻抱起放在床上睡好,宁鄀眉头皱了皱,沉睡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心里知道抱着她的人是安迹沉,所以依旧一动不动的睡着。

将宁鄀放好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灵气逼人的容颜在橙色的灯光下像是紫色水晶般梦幻的美。

安迹沉低头,看着宁鄀鲜红欲滴的唇瓣,低头吻了上去。冰凉的,带着丝丝清淡的甜味,那种熟悉的味道,安迹沉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的吻过她,也从来不知道她唇瓣的味道是如此的清新。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忘掉了身边的一切,整个世界都变得春暖花开。

宁鄀恍惚间感觉自己嘴角一片冰凉,皱眉睁开眼,眼前惊现的是安迹沉漆黑的密不透风的眼睛。见到宁鄀醒来,安迹沉眼里一抹慌乱闪过,然后又恢复了淡漠,面无表情的站直了身子。

宁鄀慌乱的起身,惧意和愤怒漫散了漆黑的眼中。

“安迹沉你不要脸!”宁鄀愤怒的骂了一声,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唇瓣,厌恶的看了一眼安迹沉,转身朝房间外走去。

不要脸吗?也许吧,因为现在的我也想要更多。宁鄀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得到你?想慕烟那样得到你,你的心包括你的人,可是宁鄀,现在我什么都没得到,慕烟却得到了一切。(去 读 读 .)

26、蓝柯

走出房间,佣人匆忙迎过来道:“先生,宁小姐要出去。【本书由】”

因为上次宁鄀离开的事情所以安迹沉冲他们发过脾气,为了怕再次闯祸,这些人不敢不对安迹沉说一声。

“先拦住她。”安迹沉说着,怕宁鄀在下面等的着急,径直的就朝楼梯走去。

门口处,宁鄀正站在那里。门口的保镖不让她离开,她知道这是安迹沉的意思,也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把她放出去,索性也并不闹,只是在门口等着安迹沉下来。

安迹沉看到正等着他的宁鄀,如此美丽的容颜却染上了一层冷讽,让人心底生凉。

“安迹沉,为什么现在我越来越讨厌你?”宁鄀表情冰冷的看着安迹沉,说出的话是悦耳的残忍。旁边听到的人心里都默然了。

如果是他们被安迹沉这么对待,他们估计会激动地想是不是祖上烧高香了。可是很多事情换了一个人,却是那么的不屑。

安迹沉面无表情的脸因为她这一句话僵硬了一下,心里的苦涩突然翻江倒海来势汹汹。他拼命压制,沉默了许久才找回自己麻木的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你留在这里,我这几天不会回来,等布布好了你再走。”

宁鄀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原本以为安迹沉拦住她是不想放她走,可是却原来他只是想让她留下来照顾布布。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心里也不愿意。她不喜欢他,对他有着天生的抗拒,她只想远离他。

“我带布布离开。”宁鄀冰冷的注视着安迹沉。

“不行。”安迹沉没有一丝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既然你都不会来,那我在哪里又怎么样?我不想在这儿,我要带布布离开。”

“不行。”安迹沉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的离开了,黑色的身影踏进寒冷里,恍若有些凄凉。

不行的宁鄀。并不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离开。如你所说,你在哪儿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是我的心在你身上,而你。从来不会在意我。就算把你留在这儿又怎样?

只是我现在还能好好对待好好付出并且能接受的就只有布布他一个人了,不管以后他会怎样,他会不会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但是现在我只想好好的照顾他。他病着,这里的条件适合他养病。

宁鄀你不知道,你走之后,布布就成了我唯一的慰藉。你不知道,一个人,一个孩子,坐在饭桌上时。多么的凄凉。

宁鄀看着安迹沉离开的背影,不加掩饰自己的怒意,抬腿就想跟出去。可是走了两步,想到楼上熟睡的布布,脚步又听了下来。她对布布本来就关心不够。现在他生了病,她怎么还能就这么的离开?

“混蛋。”宁鄀骂了一声,转身重新上了楼。

安迹沉坐在车上看着宁鄀重新走进去,这才吩咐司机离开。

“要去哪儿?”司机问。

去哪儿?他现在很累,心里、身体。他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是这个家他回不去。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能去哪儿。

沉默了片刻。安迹沉开口道:“坠花湮。”

去那吧,那个最初的地方。

虽是白天,坠花湮的人也不少。林哥因为回去休息,所以老三陪安迹沉过来了。走到安迹沉身边,老三开口问:“老大,还去包间?”

安迹沉没有说话。脚步却朝他经常去的那个包间走去。

是他第一次见到宁鄀的那个包间,现在除了他,那个包间几乎没有人能进去。

和别的包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安迹沉走了进去,老三熟悉规矩的在外面守着。这些年安迹沉经常会来这里。当他想起宁鄀却见不到她的时候,当他没事可做的时候,或者在他和宁鄀争吵之后。

不过因为这一段时间宁鄀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也几乎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了。老三不知道安迹沉和宁鄀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昨天夜里宁鄀和慕烟、安迹沉一起在山上呆了一夜,今天看着安迹沉,显然精神不怎么好。也许来这里是为了休息吧。

但是为什么不回家?听说宁小姐也在他家里呢。

老三胡思乱想的在门口站着,走廊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了他一跳:“哥!”

因为这个酒吧是安迹沉一手为宁鄀开的原因,所以道上的人都知道这个酒吧对安迹沉意义重大,所以那些妄图接近安迹沉的人都把这里当做了最佳地点。平日里和安迹沉搭讪的人也不少,女人也不少,但是还没有一个敢在安迹沉的包间前大呼小叫的。

老三转头看向来人,目光触及到那个粉色的身影时,脸上的冰冷变成了惊讶:“蓝小姐?!”

蓝柯跑了过来在老三面前停下,一脸乞求的望着老三:“我哥是不是在里面,你让我进去见见他。”

许久不见,蓝柯憔悴了不少,原本灵气逼人的眼睛也变得黯然,总是阳光灿烂的小脸上早已没了昔日的光彩。

“这个......”老三为难的看着蓝柯,虽然他听同情她的但是安迹沉的话他不敢违抗啊,“老大说过不再见你的。”

“不会的,哥他不会那么对我的,你让我进去让我对他说,我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好不好?”话间,蓝柯眼里的泪水簌簌落下。

老三心里叹着气,要说宁鄀的美,他承认从未有人超越,所以不管是林哥还是老四,对宁鄀都特殊的照顾。而蓝柯,仅仅与宁鄀有三分的相似,这么在他面前梨花带雨的哭起来他就要忍不住心软了。

“那,要不我进去给你问问。”美人的泪总是异常的有作用,老三又叹了口气念叨一声自己真没出息。

“嗯,谢谢你。”蓝柯欣喜的拼命点头。

老三转身去推门,门刚被打开一条缝,那道粉色的身影就急急忙忙的冲了进去。

“唉,蓝小姐!”老三急了,您再想见老大,也不能这么害我啊?这下回去还不得给骂死?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只能勉强看清人的轮廓。老三模模糊糊的看到正躺在沙发上的安迹沉,蓝柯正迫不及待的往他身边跑去。

“老大,我......”没法解释啊,老大肯定会以为自己给蓝柯开了后门。

“你先出去吧。”安迹沉的声音像这黑暗的包间,所有的一切情绪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是。”老三应了声,出去了。

见安迹沉并没有赶她出去,蓝柯心里突然好过了些。走到沙发前,对安迹沉轻声喊道:“哥。”

清婉的话声里满是哀伤和委屈。

是哀伤和委屈,她明明有着一个孩子,她期待了那么就,可到最后那个孩子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杀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她以为就算安迹沉不会再要她,也一定会要那个孩子的。

可是那个孩子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没了。当她醒过来,身边空无一人,照顾她的佣人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只有医生对她说:“你刚做了流产手术,身体很不好,需要好好的修养。”

她愣了。流产手术?她不可置信的疯闹着要找安迹沉,可是得到的只是佣人安迹沉很忙的答案。当她终于从医院里逃出去跑回家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安迹沉和安雨湘在说话。

安雨湘在家里住了几天了,她也知道安迹沉对安雨湘还算是和气,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孩子没了,安迹沉还能这么和安雨湘聊天。宁鄀呢?安迹沉也不理会宁鄀了吗?

蓝柯没有上前,站在走廊后听他们两个谈话,可是对话的内容却让自己惊呆了。

“宁鄀给周莞清的那封信,是你送的?”彼时安迹沉的话声并不冰冷,反而透出些无力。

“被你发现了?”安雨湘笑了笑,妖媚的让人神魂颠倒。

“你看过那封信?”

“这你都知道了?”

“除了你和周莞清,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宁鄀怀孕的事,”说道这里,安迹沉话里才有了几分冷酷,“不要毁了你自己。”

“放心吧,我知道了。”安雨湘点头。能在娱乐圈混到这一步,她也不是普通角色,否则早被别人踩死了。

那封信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宁鄀怀的是慕烟的孩子,安迹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这种丢人的事传去去?

安迹沉看着安雨湘,眼里流露出一股狠戾,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宁鄀出事了,你也不需要留在这里了,收拾东西走吧。”

宁鄀出事是因为安雨湘,若是旁人,安迹沉必定不会放过,可是安雨湘毕竟是公众人物而且和宁鄀的关系又很好,安迹沉并不想为难她。

“宁鄀出事了?她怎么了?!”安雨湘脸上毫不在意的表情变了。

安迹沉冷冷的看了安雨湘一眼:“今天必须离开这。”

说完安迹沉转身要离开,却正好看到了躲在走廊里的蓝柯,冰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黯然。那一刻他又想起了宁鄀的孩子,那个美好的期望。(去 读 读 .)

27、她会不会生气

蓝柯见安迹沉发现了她,也不敢再躲,有些怯怯的走了上去。【本书由】听到安迹沉说宁鄀怀孕的事,蓝柯心里异常的惊讶。宁鄀怀孕,安迹沉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现在安迹沉的样子,哪有一点开心的表情?想到之前宁鄀无故消失的那一段时间,蓝柯瞬间想到了慕烟,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孩子,不是安迹沉的,而是慕烟的?

可是为什么安迹沉会不要他的孩子?如果宁鄀怀的是安迹沉的孩子,蓝柯还可以理解,可是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才是安迹沉亲生的,宁鄀的孩子只不过是个野种!

“哥。”看着面沉如水的安迹沉,蓝柯轻声开口叫他,那怪他都不来看她,肯定是因为宁鄀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迹沉的声音并不冰冷,只是有些沉重,让人听起来像是心里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我......”蓝柯知道自己的偷偷跑出来的,怕安迹沉生气,支支吾吾的答道,“我见你那么久都没来看我,所以我......就回来看看......”

“我送你回去。”安迹沉没有理会她红着脸说出的那些话,蓝柯有些失落,但也习以为常。他本来就很少理会过她那些小女生情怀,她不是宁鄀,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他的关心他的安慰。

“哥,我不想回去,”蓝柯可怜的望着安迹沉,“医院里很闷,我想回家住。”

而且安迹沉刚才说宁鄀出了事,看起来宁鄀并不在家的样子,她很想留下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迹沉沉默了片刻,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熟悉他的蓝柯已经知道,安迹沉没有拒绝代表的就是同意。

心里顿时很开心。安迹沉又同意她回来了。之前因为宁鄀,所以安迹沉一直让她搬出去。那次她割腕自杀,接过查出来了怀孕,因为这个原因安迹沉才没让她搬出去。但是却让她搬到了一楼佣人住的地方。并且不准她在上楼不准她再出现在宁鄀出现的地方。即使是她怀了孕。

可是现在,安迹沉又同意她搬回来了。顿时苍白的脸上笑容灿烂如花。是不是因为宁鄀和慕烟的事情,安迹沉对宁鄀灰了心,而自己又因为有了他的孩子,虽然现在没有了,而安迹沉对自己起了怜悯之心,所以才开始对她好的?

看着蓝柯脸上的笑容,安雨湘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阅人无数,安雨湘早就在几人的交流中看出端倪,对于蓝柯的身份。她也猜出一二。原来看这孩子说话温温柔柔茫然无害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小萝莉,谁知道这个小萝莉也是个不省事的主。

这会儿正主儿才出事,她就在那蹦跶了,亏得宁鄀对她还挺不错。

安雨湘傲然的从蓝柯身边走过。扬起的下巴完美精致,嫣红的唇瓣饱满诱惑。即使是宁鄀,也抵不过她这风情万种。蓝柯看着安雨湘姿态妖娆的向她走过来,开心的笑脸渐渐消失了。

“安迹沉,”安雨湘一边向蓝柯走来用余光瞟着她,一边叫住刚走不远的安迹沉,“关于宁鄀。有事想对你说。”

安迹沉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安雨湘。安雨湘看着蓝柯笑的越发妖媚,看到了没,小丫头片子,人家爱的人不是你,你不会有那种让安迹沉停下脚步的资本。

“前几天和宁鄀一起聊天。聊得挺开心的,可是后来这丫头插了进来,宁鄀脸上当时一点笑容都没了,我其实挺想知道的,宁鄀那么随和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呢?”安雨湘说话不带拐弯抹角的,毒的呛死人。

宁鄀心里对蓝柯并没有讨厌,只是因为看到蓝柯她会想到很多不好的东西,所以对蓝柯也从没表现过喜欢,但是她对蓝柯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为她谋划未来。

安雨湘这些话纯粹就是胡扯,因为不知道宁鄀和蓝柯的这梗,所以因为自己的猜想就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听了这话,蓝柯脸上有些惊讶:“哪有,姐姐没有讨厌我,我和姐姐的关系很好的。”

心里有点急,生怕安迹沉会因为宁鄀不喜欢她而让她离开了。

安迹沉远远的看着蓝柯惊慌失措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对蓝柯道:“好好在这儿养病。”说完就走了。

安雨湘不知道宁鄀因为蓝柯也曾和安迹沉闹过,但是安迹沉却清楚的知道,他还记得宁鄀要他把蓝柯送走的事。安雨湘和蓝柯的关系好,所以她帮着她说了假话,他一眼就能看出。看着蓝柯惊慌的脸色,开口让她留下,不理会安雨湘微变的脸色,转身离开了。

那一刻蓝柯欣喜若狂,安迹沉第一次没有关心宁鄀让她留了下来,第一次。

看着安雨湘那绝美的容颜,那般的美丽,只有宁鄀才能比之一二,可是再也没有了盛气凌人的光芒。

蓝柯开心的从安雨湘身边走过,不理会安雨湘脸上变得沉重的脸色。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原来宁鄀没来的房间。同样的布局同样的摆设同样的佣人陪着。那些下人也不会像从前只关心宁鄀的事而不理会她,现在她又是家里的关键,又重新拥有了以前的一切。

身体很快就转好了,原本灰色的世界又变成一片春暖花开。

可是所有的美好都在几天后变成废墟。

蓝柯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心里是多么的悲痛欲绝,当安迹沉对她说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住处让她搬出去并且和她脱离关系时,她的心被小刀旋成一片一片,血肉模糊的铺在荒芜的沙漠里。

原来他这几天的照顾,只是死刑最后的丰盛晚餐。

“我不要走哥,为什么还要我走?姐姐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我走?!”蓝柯脸上顿时泪水纵横。

宁鄀在医院养病,并没有回来,她没再见过宁鄀,而且几天前安迹沉曾让人把宁鄀的东西全部收拾掉,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她以为是安迹沉因为宁鄀和慕烟的事彻底放弃宁鄀了,却没想到这几天安迹沉经常的夜不归宿只是因为在医院守着宁鄀。

安迹沉本来安静的表情在听到蓝柯说出那句宁鄀离开的话时顿时变得阴沉,不再看蓝柯一眼,冷声对身后的保镖吩咐:“把她送走,现在。”

蓝柯不知道为什么安迹沉还要把她送走,之后后来,她听说宁鄀又重新回去了,并且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情,安迹沉对她依旧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可是为什么,无论宁鄀做了什么他都能原谅,而自己什么都没做他却不肯给自己一丝的怜悯?

蓝柯不相信,不相信那个把自己从一片混乱里救出来的人竟然对自己是如此的冷血。以前不是也有很多次,他说让自己离开,最后不还是把自己留下了吗?

蓝柯只想见到他,问清楚。

安迹沉起身看向蓝柯,漆黑的眼睛在这昏暗的灯光里格外明显。

“哥,”蓝柯轻声喊他,声音发颤满是伤心,“对不起哥,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让我回去好吗?”

安迹沉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她说她错了,他却不知道她有什么错。是他,他有错,慕烟也有错,可是蓝柯她什么错也没有,她只是被牵扯进来,无辜受害。

她是无辜,就像宁鄀,本来只是喜欢上一个人,何等美好,可是结果呢?她可以活的很好,可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可以有一个安稳人生,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只因为他爱她。

她们都没有错,无论她们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只是至始至终坚持的那个人。

慕烟看着蓝柯的眼,漆黑的眼眸被泪水覆盖,像是浸在水里的黑宝石,美丽的让人心动。安迹沉最喜欢的,就是蓝柯的眼睛,和宁鄀的那么相像,特别是哭的时候,触动灵魂的美。

“过来。”安迹沉看着蓝柯开口。

蓝柯泪光闪烁,朝安迹沉走进了几分,在他腿边蹲下,一脸纯净的小脸就那么在安迹沉触手可及的膝盖前方。

很久以前,安迹沉就喜欢让蓝柯这么蹲下看着她,那时他能清楚的看着她和宁鄀神似的眼睛,那双让人失去神智的眼睛。

蓝柯抬头望着安迹沉,眼里带着脆弱和渴望。一瞬间安迹沉就想起以前宁鄀也这么望过他,那个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伸手抚上蓝柯玉净花明的脸,蓝柯眼里的光芒闪了闪。

“我要是和你上了床,她会不会也很生气?”

蓝柯愣了一下,一时不理解安迹沉话里的意思。她,指的自然是宁鄀,可是那个“也”,又是什么意思?思考至此,蓝柯惊呆了,难道宁鄀和慕烟又......

“哥,姐姐喜欢的人不是你......”蓝柯低声开口,望着安迹沉的目光充满恳求,恳求他能明白,宁鄀爱的人是慕烟,他何必这样?(去 读 读 .)

28、乱

安迹沉看着蓝柯的目光闪过一丝冷意,但是很快又恢复成了黑夜的沉寂。【本书由】他有何必生气?蓝柯说的话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生气又有什么用?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安迹沉放下抚摸蓝柯的手,平静的向她开口。

“不要,哥,我好不容易才能见你一面,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要孩子也不奢求能回家里去,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什么都可以,你怕姐姐会生气我也会帮你瞒着姐姐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哥,你留下我好不好?”蓝柯睡眼朦胧的望着安迹沉,凄楚动人。

不久之前,安迹沉也曾用过这种语气对宁鄀说,我们回家吧?那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与别人说话,并且他从不相信自己会有一天用那种语气和别人说话。

我们回家吧,如果此刻对我说回去的人是你,该多好?

蓝柯看着安迹沉有些失神的目光,咬唇看着他,眉头紧皱。他会答应吗?在宁鄀坚持把她送走的情况下,他会答应吗?

蓝柯起身,毅然的环住安迹沉的脖子吻上他。反正都要被抛弃的,就算留个好印象又能怎样呢?她也是这么疯狂的爱着他啊。

安迹沉收回思绪,正对上蓝柯那双像极了宁鄀的眼睛,可是安迹沉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她。当她甘甜的唇瓣的味道在他口中绽放,那是不同于宁鄀的味道,宁鄀比她,多了份清淡,少了份甜腻。

耳边突然想起山上那个寒风猎猎的夜里,回荡在自己世界里妩媚的呻吟,心里顿时空洞的厉害,想要拼命的找些东西补充。安迹沉抬手抱住蓝柯,扯掉她身上的衣服触摸到她灼热的皮肤时,心里的那份空洞瞬间被强烈的*填埋。

不是赌气不是安慰。只是心里突然无比的空洞,宁鄀,那时你原来的位置,可是你执意的离开使那里成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从包间里离开时。老三一直在外面守着,同样一直在外面守着的人,除了那些保镖,还有一个让安迹沉有些意外的人。

“你怎么来了?”安迹沉的声音里也带着残留的黯哑,让听到的人顿时明白了方才房间里发生了些什么。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安迹沉不会和一个女人呆在一起太久,除了宁鄀,就是蓝柯。而宁鄀与安迹沉,可以是精神上的共处,可是蓝柯。就只是停留在身体上的。

“我......”安槿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是跟着蓝柯一起来的。”

话一出,很多人都愣了一下。老三闻言心里直叹。唉,虐恋啊。早就听说蓝柯被安迹沉安排出去后,一直是安槿陪着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现在可好,兄弟俩一个女人......传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安迹沉闻言眼眸也明显的沉了一下,看着安槿的目光变得无比冰冷:“怎么不早说?”

当初救下蓝柯,是和安槿在一起的。如果那时候安槿就喜欢上了蓝柯。为什么不早说,那么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到了现在,即使安迹沉不再要蓝柯,可是如果安槿再追着蓝柯,传出去有多难听不用想也知道。

“我见你对她很好,你不常对别人伤心。就以为......”安槿话没说完,可是谁都明白了,安槿对安迹沉一直存着愧疚之心,自然不会给他抢什么,即使他喜欢上蓝柯。也只会默默退出。

“把她带走,别让任何人知道。”安迹沉冷声说完,径直的离开了。

让安槿把蓝柯带走,并不是让安槿放弃蓝柯,只要不被人知道,他是同意的。对与安槿,安迹沉虽然冷漠却从没有拒绝过他什么,就行对待宁鄀,他也会把自己自认为很好的东西留给他。这样的决断,或许是对安槿的照顾,也或许是对蓝柯残留的那一丝怜悯,安槿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里一片悲伤没有上前推开的勇气。

里面,会是一副怎样的画面?没有人只方才他站在门外的感觉,就像没人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却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一样,无力却无法挣脱。

门外除了他已经没有人了,冷冷清清的让人心里发寒。安槿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抬手推门进去。

房间里灯光昏暗,安槿只能看到沙发上那个纤弱的身影,安静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安槿走过去,看着蓝柯深埋进沙发里散乱的头发遮挡住的脸。如此凌乱如此孱弱的她,他从未见过。

“你还好吗?”安槿想上前去扶起她,帮她拨开脸上散乱的头发,可是一双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无力抬起。他就只是站在沙发旁边,看着狼狈不堪的她。

“哥说,不要我再来见他了。”蓝柯轻声开口,从嗓子里牵扯出来的声音,沙哑微弱。

安迹沉这么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你见他一面在他面前哭上一次就心软呢?他不爱你,你就算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说什么的。更何况,是宁鄀让你离开的,安迹沉爱的是她,又怎么会为了你让她不开心?

“我哥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离开才是对你最好的。”安槿低声劝她。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只要能和哥在一起,就算让我躲着姐姐一辈子我也愿意,可是为什么,我愿意瞒着姐姐,可是哥他还是不愿意。姐姐不会知道的,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蓝柯怨愤的起身,哭的红肿的目光看着安槿,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为什么姐姐一定要我离开!我那么听她的话,我从来不敢惹她生气,我像家里的佣人一样去照顾着她,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我说过不会威胁到她什么的!”

“别这样蓝柯,”安槿不忍心的看着这样的蓝柯,“宁鄀她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我不要她这样为我好!”蓝柯疯了一般从安槿吼叫,“她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说什么为我好,不就是为了让我离开?!她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哥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了,我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活着,我什么都不要就像和哥一起生活,我从来不会打扰到她什么并且对她百依百顺,可是她呢?!”

“蓝柯,你本来就不应该抱着这样的心理留在我哥身边,宁鄀是真心为了你好,你不能这么说她。”安槿听着蓝柯的话,心里升起一身担忧。蓝柯这种嫉妒和报复的心理太过于恐怖,如果这些话被安迹沉听到了,他一定不会让她就这么好好的离开。而就算安迹沉不知道,如果这种心理长时间的保留在她的内心,她也会因为嫉妒变成一个很可怕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她这么对我了?”蓝柯讽刺的抬头看着安槿,一向清澈的目光变的凌厉,“我不会离开的,我也不要让她这样安排我的人生!”

安槿看着蓝柯起身,就那么随意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转身离开。漆黑的长发散乱着,衬着她美丽的脸变得妖艳动人。

安槿看着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前所未有的悲凉。此刻突然希望蓝柯如果是宁鄀该多好,那么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安迹沉也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宁鄀呢?没有安迹沉,就没有现在的宁鄀,她的处境会比现在的蓝柯更加凄凉,那么到时候谁有能可怜她呢?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又凭什么接受惩罚呢?

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缘分。

周莞清安静的坐在吧台上的位置,前面放着很多酒杯,晶莹剔透的光芒在灯红酒绿中流光溢彩,很美。难怪那个时候宁鄀总是回来酒吧里,不是为了玩,纯粹是为了消愁,在这里,所有的悲痛被放大,然后宣泄。

宣泄,即使会被人认为是疯子,可也要比闷在心里好。

“赠送的。”调酒师端来一杯石榴汁放在周莞清旁边。

“我不喜欢喝石榴汁。”周莞清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沉默的可怕,完全不像是平常的那个她。

“醒醒酒,等不来的就不要再等了,走吧。”

“我也想走,可是现在我累的走不动。”

“借口,”调酒师的笑容浓郁的像是黑夜,“你们都一样即使想要离开却总是要回到原地。”

说话间,他漆黑如墨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一处。周莞清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吵闹的人群有瞬间的安静,安迹沉就在这寂静当中走过,离开酒吧。

“大上午的,他来这里做什么?”不会也和她一样,等人等了一夜加一上午吧?

呵,如果自己也有他的权利就好了,想留的人就留在自己身边,想怎样就怎样。周莞清实在是不理解,安迹沉这种身份怎么会混到这一地步,天时地利他全占了,怎么就偏偏搞不定一个人和?(去 读 读 .)

29、不要这样对我

可是,唯有人和才是最难的啊。【本书由】有时候她会想着用强力把夏景阳留在自己身边,可是那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呢?安迹沉之所以没有留住宁鄀,不是他不想留,而是他最想留住的是宁鄀的心,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换成是她,也会落个像安迹沉一样的下场。

到了现在,安迹沉还在坚持,那么她呢,还要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吗?这不是幸福,是煎熬,她宁愿他们依旧像朋友一样各自生活。

“你昨天等了夏景阳一夜,听说安迹沉也去找宁鄀也是一夜未归,然后大早上就到这来了。”

原来和她一样,周莞清脸上露出一个悲怆的笑,但是笑容在看到接着走出来的蓝柯的时候,迅速变成眉头紧皱。

见过蓝柯的人都知道蓝柯一向喜欢把头发扎起来,干净清新的摸样。可是现在的蓝柯头发散乱,原本清丽的容颜里染上一丝妖媚。

蓝柯掩着衣服,步履匆忙的离开,只依稀可见她大衣里面的衣领上的扣子是解开的,随意的翻折了过去。蓝柯这个女孩儿周莞清多少还是了解的,心底不错而且很注意细节,穿衣服不可能不整理好就出门的。

难道说安迹沉和蓝柯在这里......周莞清惊呆住了,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宁鄀对安迹沉说过让蓝柯离开的话,可现在安迹沉和蓝柯这么做,又把宁鄀放在何位?

宁鄀再怎么喜欢慕烟,安迹沉也不能这么做啊,当初是他先追着宁鄀的,不管宁鄀和慕烟怎样,宁鄀从来不喜欢安迹沉自然不用对他负责,可是安迹沉对宁鄀,不仅仅只有关心,更要有责任。他竟然出轨了!

心里纷乱万千之时,突然一个蓝色的身影闯入视线,周莞清看到那个身影,顿时愣了。所有的烦躁顿时抛到脑后,大脑一片空白。

夏景阳走了过来,依旧是那么干净的容颜,带着特有的忧郁,还有一些青紫的淤青。

当夏景阳走进时周莞清才看到他脸上的伤,慌忙站起来走过去:“你的脸怎么,谁打伤的?”眼里是无法遏制的心疼。

夏景阳看着周莞清眼里的难过,默然拂去她触向他伤口的手。

昨天和她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看完宁鄀的那场晚会出来,却发现宁鄀不见了。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去找她,去她经常去的地方,可是哪里也找不到,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安迹沉、慕烟全部联系不上。

一直找到深夜,找到手机没电忘记约会,找到天刚擦亮,然后他碰到了洛岑。

后来慕烟的人找到了他,告诉他周莞清咋坠花湮等她,而宁鄀,已经回到安迹沉家了。他要去找谁。让他自己选。

夏景阳看着天空那抹淡淡的橙色,突然感觉很无力。自己没办法,没办法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全靠着所谓的责任,照顾她、关心她,很累。真的很累。他的心给了一个人,再也无暇顾及另一个人了。

他去找了宁鄀,他对不起周莞清,这是早就注定了的事实。

然后宁鄀告诉他说,周莞清等了他一夜。她希望他好好对周莞清的。希望他可以过得很好。可是遇见他,他再也不能好好的了。

去找周莞清,她还在等他,一直没有走。一夜未眠,他在她眼里看到了疲惫无力,但所有的孱弱都在看到他脸上的伤口时转化为心疼。

到底该拿一个爱着自己可是自己不爱的人怎么办?看到周莞清,夏景阳才知道原来宁鄀对自己是那么的仁慈。

“没事的,不疼。”不可能不疼,说话的时候也会牵扯到伤口,撕裂的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昨天去哪里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的?”

“昨天没有过来,对不起。”

周莞清闻言,眼里的心疼顿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我陪你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走出酒吧,外面冷风吹得人脸上生疼。周莞清扯掉围巾帮夏景阳围上:“好冷,你的伤刮着了不容易好。”

“你不冷吗?”夏景阳看着周莞清单薄的大衣问。

“冷啊,”周莞清应了一句,伸手亲密的拽住夏景阳的袖子紧挨着他,笑道,“这样就不冷了。”

当周莞清接近夏景阳的那一刹那夏景阳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不适,但还是任由周莞清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看着周莞清脸上明媚的笑容,仿佛见到他就融化了心底的冰层。

这样的她,让他不知如何相处。

去了医院,在伤口处上了药,并交代了一些忌口的东西就离开了。

经过医院的鹅卵石路,未化完的白雪还残留在圆润的石头上,很滑,周莞清一个不注意就滑到了下去,夏景阳忙去拉她,周莞清被夏景阳大力拽回,朝他身上扑去,两人一同摔了下去。

“对不起,你没事吧?”真是丢人啊,这么大的人走着走着还能摔倒。周莞清站起来去扶夏景阳。

“你没事就好。”温和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暖,轻易的就让周莞清眼里结了一层水汽。

你没事就好。周莞清眼眶发热,伸手抱住夏景阳,将脸埋进他怀里。

夏景阳,其实我也很累,我也想离开一个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看到这样的你,我更没有说离开的勇气。你看你身边一直空无一人的,好不容易我来了,我怎么舍得离开你让你难过?只是心里真的真的很无力,以后别这么对我了好吗,别再这么对我了。

宁鄀回到布布的房间,因为疲惫又重新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旁边的布布也醒了,正安静的抓着她的头发玩。

宁鄀看着布布,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布布也开心的冲宁鄀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白牙。伸手探了探布布的体温,已经好多了。

房门被轻声打开,宁鄀有些戒备的抬头看去,韩阿姨轻轻走了进来,见两人都醒了这才敢出声:“饭已经做好了,宁小姐该起来吃饭了,布布也该饿了。”

“嗯。”宁鄀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安迹沉没有回来吧?”

“没有,小姐找先生有事?”

“没有。”宁鄀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去浴室洗脸。平日里安迹沉总是会回来吃午餐和晚餐,现在没回来估计那句他不会来的话也不是骗她的。

下午的时候医生给布布继续挂水,见宁鄀在这儿安迹沉没在,多嘴问了句:“老大呢?”

“不知道。”宁鄀的语气不怎么好,提起安迹沉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哦。”医生应了句,没有在说什么。

给布布挂水的时候,他哭的厉害,宁鄀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让他躺下,这边韩阿姨走过来,道:“宁小姐,您手机响了。”

宁鄀给布布盖好被子,拿起手机去房间外打电话。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是慕烟打来的。

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宁鄀脸上染上一层笑意,拨了回去。

“在忙吗?”慕烟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风吹树叶的声音,让人心里放松。

“没有,才把布布哄睡,这时候打电话,有事吗?”宁鄀轻笑。

“出来一趟吧,我买了些东西给布布,你拿进去。”

“你来这儿了?”宁鄀脸上笑意更加明显,“我马上就下去。”

挂了电话,也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这么拿着手机跑下楼去。慕烟的车停在院子外,宁鄀不顾外面站的的几个保镖,跑到慕烟面前,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来。”

“怎么穿这么少?”慕烟拉过宁鄀的手替她捂着,道,“进车里说吧,暖和。”

“嗯。”宁鄀点头。

车里开着暖气,宁鄀坐在后车座上,看着身边一堆玩具零食,拿起来看了看道:“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还有那么多零食,有些东西布布还不能吃。还有这个拼图,布布不可能会玩的啊。”

“那是给你买的。”慕烟看着宁鄀挑来挑去嫌弃来嫌弃去的,笑了。

“我?”宁鄀愣了一下,重新看了眼那些玩具和零食,笑了,“都是我喜欢的,你太了解我的口味了!”

“......”慕烟没有说话,看着宁鄀兴高采烈的收拾那些东西。

宁鄀开口的把拼图啊、积木啊还有一些膨化的东西啊都分到自己那一份,把简单的玩偶啊,糖啊什么不用牙的东西给布布份到一块,然后开心的看着自己那一份:“好多啊,够我玩两天了。”

“多大的人了,”慕烟无语的看着宁鄀,“布布病的严重吗?”

“还好,今天下午好了很多,”宁鄀脸上的笑容浅了几分,“估计明天就能好了,好好照顾两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元旦过了,jhz说过电影会很快就开拍,这两天可能会找你商量一些关于片酬之类的琐事,如果你忙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的,”宁鄀轻声笑了,起身伏在慕烟的座位上,问道,“半天没见我,有没有想我啊?”(去 读 读 .)

30,、回来

“有,很想。”慕烟点头,明明是哄她的话,说的却像是真的一样。

宁鄀开心的在慕烟脸上亲了一下,嬉笑:“我也很想你。”

慕烟回头看向宁鄀,笑着抚上宁鄀脸,低头吻上她朱红的唇瓣。缠绵的吻,在这个温暖的空间里。慕烟看着宁鄀清丽无双的脸,她纤长卷翘的睫毛近在眼前,美好的像是一幅水墨画。

窗外的风吹动,将旁边树叶上的白雪吹散,漫天的碎琼乱玉,细细的打在窗上。

宁鄀退开结束了这个吻,慕烟伸手抚上她越发嫣红润泽的唇瓣,轻声开口道:“晚上再给你打电话,你先进去照顾布布吧。有时间我回来看你的。”

“嗯。”宁鄀笑笑,转身去收拾东西准备开门离开。

手触到车门,回头看向慕烟时却停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再没有一丝高兴的气息。

“怎么了?”慕烟看着表情突然变化的宁鄀,问。

“有件事想要问你。”宁鄀的声音也变的沉默。

“什么事?”

“昨天,”宁鄀的眉头微皱,迟疑了下,最终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昨天我和你,我并不是第一次,那么我之前,是和谁?”

问这句话的时候,宁鄀想起了那时候**说的那句话,她说自己和慕烟上过床,安迹沉知道了之后很生气,所以后来对她冷落了一段时间。那么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和安迹沉,是她先背叛的安迹沉?

慕烟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明显的也变了。和宁鄀认识的时候,安迹沉已经认识宁鄀将近三年,三年的时光,据他了解,安迹沉是没有碰到过宁鄀的。可是那时他和宁鄀在苏洛繁的花园里,宁鄀也不是第一次。

但是联想到宁鄀遇到安迹沉之前的事就能猜到。她和那个人在一起那么久,甚至和他私奔,后来又和他住了那么久,到最后那人厌烦了她出去找别人。这个过程中他们不可能一点事都没发生。

可是不管怎样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即使是没有失忆之前的宁鄀也已经把那段感情尘封,一切从头开始,他也不必执着。

“是......安迹沉吗?”宁鄀看着慕烟的反应,他并不怎么开心。而且安迹沉说自己从小就和他生活在一起,所以......

“当然不是,”慕烟笑笑,声音和脸色重新回复了平常的温和,他抬手抚摸宁鄀的头发,道。“是我,只是觉得怕唐突了你,所以没对你说神魔圣道TXT下载。”

那便好。宁鄀心里微微放下心,如果是安迹沉的话,她心里肯定是介意的。对于安迹沉而言,或许她心里把他当成了一个潜意识的依靠,就像自己的家庭,即使逆反即使叛逆想要逃离,可是心里还是把他当做依赖的。但那只是依赖,一种类似于血缘关系的依赖,而不是爱情。

那么**说的那件事。是真的了?自己背叛了安迹沉?

心里对安迹沉的怒气突然就被愧疚代替。自己背叛了他,要是换做别人一定不能接受,就算接受了也不可能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可是回头想想安迹沉是怎么对自己的,再想想自己是怎么对他的,突然就替他觉得难过。

“怎么了?”慕烟见宁鄀沉默不语,开口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对安迹沉太坏了?”宁鄀看着慕烟,漆黑的眼眸沉重忧郁。

慕烟漆黑的眼眸闪了闪,笑道:“如果觉得对他不好,那以后就注意一点,他对你其实挺好的。只是你们的脾气不太对盘而已。”

“嗯,”宁鄀点点头,“那你呢,会介意吗?”

“如果我介意,那么以前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慕烟温和的看着宁鄀,眼里的神色让人觉得异常温暖。

“谢谢你。”宁鄀的笑容缓缓绽放,像一朵花在阳光下绽放。

“进去吧。”慕烟笑笑,顺了顺宁鄀的头发。

“嗯,再见。”

宁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门口的保镖都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这人也太大胆了,大白天让自己的情人跑到自己家门口毫不避讳的约会,还在车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当做没有看到保镖们的目光,宁鄀走进房间。把慕烟送的东西放好,自己拿了拼图来坐在床上一边陪着布布,一边自娱自乐。

布布醒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宁鄀看了看时间,起身拿着手机走出房间。

拨通了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对方的声音有些紧绷,但是更多的是惊讶。

“宁鄀?”

“你晚上......回来吗?”宁鄀的声音是被压抑的冷淡,听起来冰冷的让人难以接近。

安迹沉沉默了一会儿,她这是打电话提醒他承诺她的话吗?

“不回去。”

“忙吗?”

安迹沉没有回答。忙吗?她何时需要问这个问题?如果是她要见他,他又什么时候推脱过?

“有事?”这么对他避而不见的,又突然来找他,能有什么事?

方才家里的人打电话来说,慕烟找过她,她这会儿打电话,是想要说什么?

“今天晚上能回来吗?”听见安迹沉那么问,宁鄀其实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那么冷淡的语气,安迹沉从来没有用过那种态度对待过她。

“好。”没有一丝犹豫的,安迹沉答应了下来。他很想见见她,无论她要和他说些什么。

“嗯,不要回来晚了,我亲手做饭给你。”宁鄀此时的话声才有了一丝笑意。

“好。”冷淡的回话,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他的语调里有的,是淡淡的开心。

“嗯,那我挂了变身最强主播TXT下载。”

没有再说什么,宁鄀挂了电话。安迹沉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松动了几分。

她说,让他早点回去,她还说,她会亲手做饭给他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那种狂喜是无法表达的。

这些话,不是他逼着她去妥协去退让去讨好的。

将手机放进放进,宁鄀就去了厨房。对于安迹沉,宁鄀是愧疚,总是想着去弥补,让他不那么可怜。他对自己很好,真的很好,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他。

安迹沉回来的时候宁鄀才把饭做好端上桌。饭菜很丰盛,宁鄀的厨艺一样是不容置疑的。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拣了一些我拿手的来做。”宁鄀轻声开口,虽然没有笑容,但是也足够的安静。

习惯了宁鄀的冲撞,这样的宁静安迹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看着夕阳之下淡淡的黄色光芒笼罩的宁鄀,安迹沉的心瞬间被抚平。

没有说什么,坐下来静静的吃饭。饭菜不只是宁鄀的,还有家里的厨师做的,但是安迹沉吃的,都是宁鄀做的。

“你怎么会知道哪些是我做的?”宁鄀看着安迹沉下筷的菜,很是开心。

“感觉。”安迹沉并不知道,但是和宁鄀生活了那么久,她的习性和爱好他都很了解了,装盘的喜好和配饰他一眼就能和家里厨师做的分辨出来,这是生活久了的直接,就像是有宁鄀出现的地方,他可以很轻易的就感觉到。

“好吧。”宁鄀笑了笑,拿起筷子也尝了尝自己做的菜,“很好吃。”

“嗯。”安迹沉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淡,但是能够让他点头承认的东西,不多。

“安迹沉,”宁鄀看着这样的安迹沉,放下手中的筷子,“上午的事,我对你态度很不好,对不起,你别介意。”

安迹沉的动作停了一下,看向宁鄀。宁鄀并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至少不会善解他的意思,况且上午的事,原本她也没什么错。她本身就是清高到骨子里的人,被不喜欢的人接近,自然是会生气的。那时,他强迫她,她甚至去自杀。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觉得上午的事是自己的错?

那么,她现在道歉......是和下午慕烟的到来有关?难道说慕烟告诉了她什么?告诉了她昨天夜里的事情?

心里突然觉得好笑,本来是想要见她一面,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已经知道她和慕烟的事,大概是会和自己摊牌的吧?

这顿饭,是最后的晚餐?

安迹沉没有说话,很多时候,爱一个人真的会胡思乱想。

“你晚上回来住吧,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和你住一起那么久你也没对我做过什么,虽然今天上午......我相信你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没关系,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宁鄀的声音很温和,像是钢琴最柔和最梦幻的旋律。

听到宁鄀这么说,安迹沉彻底愣住了。没有像他料想的那般,她和他摊牌,然后说出离开的话。她对他说的是,留下来吧,我相信你。

很高兴,他心里很高兴。可是更多的是疑惑,她为什么突然的就对他的态度变了?

难道是因为觉得和慕烟做了那些事,心里对他愧疚?

大概,就是愧疚吧,不然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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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发现背叛

安迹沉依旧没有说话,宁鄀接着道:“以后我不再会那样对你了。”

“没关系。”安迹沉终于开口,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往往他的声音没有起伏的时候,不是最愤怒就是心情很好。

“谢谢你。”宁鄀冲安迹沉笑笑,笑容明丽温暖。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在我背叛你的时候还没有放弃我,谢谢你能一直纵容着我让我在最无助的时候知道自己还有个依靠。

虽然我不爱你,但是在我的世界,你是如同家一样的存在。这个地方,也会是我最初的家。

吃过饭给布布喂了药,宁鄀便回到布布的房间了照顾他休息了。安迹沉也没有多留,因为一连两天都没睡过觉,便回房间里睡了。

周莞清给宁鄀打电话,去问布布的情况,然后甜蜜的给她秀恩爱:“我们在看电影哦~”

荡漾的话音仿佛今天早上那个差点哭出来的人并不是她。

“别跟我作,”宁鄀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打电话什么事,说重点。”

“这不是担心布布嘛。”周莞清的嗓音依旧荡漾。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春心荡漾,说的就是拥有她这种嗓音的人。

“担心他你不来看他,还有什么闲心去看电影?”宁鄀心里对周莞清狠狠的鄙视。

“明天就去看,今天还要给布布买礼物嘛。”周莞清厚着脸皮道。

“好了你,安心看你的电影吧,我先挂了红尘修仙最新章节。”宁鄀对周莞清的行为分外鄙视。

“那好,明天我去找你,拜拜啦。”周莞清开心的挂了电话。

周莞清的电话刚挂断,慕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刚才在忙?”

“周莞清给我打电话秀恩爱啦,在和夏景阳一起看电影,看就看吧,还得意的跟什么似的。”宁鄀分外不爽。

那边慕烟听着宁鄀不爽的声音轻笑:“下次我带你去玩。你也打电话给她。”

“一定,”宁鄀恨得咬牙切齿,“我也想去看电影,下次你陪我看电影?”

“好。”慕烟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

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宁鄀看了眼时间,才九点还很早。想起周莞清说的那部电影,突然就很想看。

打开家里看电影的房间,找到那部片子。是一部很煽情的爱情片,宁鄀自己在一片漆黑中看着原本应该两个人看的片子,感觉分外的冷清。

起身走出房间走到安迹沉的门外。敲了两下门,屋里并没有传来安迹沉的声音。宁鄀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回应。站了半天,她索性推门而入。

安静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小灯,安迹沉已经睡了。宁鄀看着睡下的安迹沉有些意外。他一向都是十一点左右才睡的,怎么今天休息的这么早?

原本不该打扰别人睡觉的,很不礼貌。可是宁鄀又想找个人陪自己看那部片子。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没动。

正犹豫的时候,安迹沉醒了过来。察觉屋里有人,起身向宁鄀看去。

宁鄀也不知道安迹沉睡觉的习惯,见安迹沉起身,上面也没穿衣服,顿时有些尴尬,移开视线道:“本来想找你看电影来着,敲了门没听见你说话。我就进来了。”

安迹沉意外的看着宁鄀,他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走进他的房间。以前即使两个人同床而眠,却一直是他去她的房间找她,而她,一次都没有进过他的房间。他知道她一直在避着他。

听到宁鄀的话,安迹沉起身道:“我去穿衣服。”

“......”宁鄀知道安迹沉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不太自然,道,“算了,你休息吧,我等等再看好了。”

“马上。”

“好吧。那我先出去等你。”宁鄀转身要出去,视线却正好触到安迹沉去拿衣服的身影,无意的扫过去却让她愣在那里。

安迹沉注意到宁鄀的目光,平静如水的视线看向她,在注意到宁鄀看到什么的时候,眼里的深潭顿时被打破。一瞬间的慌乱爬上安迹沉冰冷的脸,拿着衣服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间青白。

宁鄀看着安迹沉身上那错落的紫红色印记,不多,颜色却很深,还有一些细细的抓痕,接了暗红的痂。

突然心里有点苦笑,这么深的痕迹,那得是多么的热情如火啊,她还真想象不到安迹沉做着这一切时的样子。

“你继续休息吧,我不想看了。”宁鄀原本安静中透着几分怡然的脸变得有些沉默,说完这句话,她抬脚便走。

心里很堵,那些印记刺眼的可以。可是自己也没权利去怪他什么,自己不是也这么背叛了他吗?况且他这种人,本来就是传闻中左拥右抱的那种,何必又为了她委屈了他自己?

“宁鄀。”安迹沉上前拉住她,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话要从何说起。

“别碰我通天大帝TXT下载!”宁鄀挣开他的手,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要走。

为什么偏偏要在我信任你坚信你会是那个对我很好给我无条件纵容的人的时候来背叛我?如果不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如果不知道你对我毫无条件的原谅,如果没有今天问慕烟的那番话,你无论在外面找多少人我都没意见,因为我们不相干,可是现在......我才刚以为你对我好,并且只对我一个人好。

“这是最后一个,宁鄀。”安迹沉的声音坚定里透着几分解释的意味。

此时心里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时会因为心情的影响和蓝柯那样,到了后来却知道了安槿一直喜欢着蓝柯,连宁鄀也发现了自己和蓝柯的事。

自己对蓝柯没有感情,也许多少有那么一点,但和宁鄀比起来却不值一提。所以才能在宁鄀失踪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她送去会所,所以才在宁鄀开口提出把她送走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答应,所以才能为了宁鄀的孩子亲手杀了她怀着的自己的孩子。

之所以和她发生什么,不是因为他对她的一丝怜悯,而是因为当好那时他需要,刚好那时她来了。换做任何一个人,他也会那么做。只是因为,当她的气息贴近他时,他脑子里耳中,全都是关于宁鄀的画面宁鄀的声音。

那种感觉,是错觉,是他无法抵御的错觉。

“我不需要你向我道歉或保证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宁鄀回头看向安迹沉,脸上的冷笑像是被玫瑰刺出的鲜血,嫣红妖冶,“你想在外面怎样就怎么,我管不着也没权利管,毕竟我也只是一个你收养的人而已,我还要你才能生活呢,我有什么权利去干涉你去做什么?”

“我以前......”想要解释说他以前并没有这样过,可是话道嘴边却停住了。

如果说没有遇到宁鄀之前的那些不算,可是遇到宁鄀后,还有一个蓝柯。尽管他不爱她,尽管对他而言,碰了她只是**上的接触,没有一丝感情的牵扯。可他毕竟碰了蓝柯。毕竟,是出了轨。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他爱她,只爱她一人。他可以为了她不理会任何人,只要她开口。可是她放任他自由又是什么态度呢?她不知道,他也会觉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很凄凉,那个时候他也挺想有人陪着的。可是她不会陪他。

“你以前怎样?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以让我别介意?”宁鄀嘲讽的看着安迹沉,声音也变得刻薄,“你有没有觉得你真的很贱啊,一边说着喜欢我对我那么好让我以为全世界的人在你面前都只是浮云而你只在乎我一个人,一边出去和别人乱搞!你和别人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对我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做派呢?!你那时候怎么不觉得非我不可了呢?!”

是非你不可的。安迹沉心里翻江倒海的酸意。如果我说,就算是和别人在一起,心里想的那个人也是你,你信吗?你不会,你只会冷冷的对我说恶心。

对,确实是很恶心,如果把另一个人当成是你对待,你一定会觉得恶心。可是宁鄀你都不知道,那天夜里你和慕烟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喜欢慕烟是我,这么让人觉得恶心的想法,我竟然迫切的希望。

“我对她没有感情。”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当安迹沉看到宁鄀越发冰冷的笑容时,心里的忧虑让他难以招架。

“说的真好,没有感情。难道说没有感情就可以当做那些事情没发生过?难道说只要你对那些人没有感情你就可以随便的碰她们?那如果我和别的人上床,回来告诉你我对他没有感情,你会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会。如果你说你爱我,如果你在外面做了这样的事,我会原谅你。现在的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已经不是像以前那样奢求的很多,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可是宁鄀,你不会爱我,所以这个如果,只能是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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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滚开

“如果你不能喜欢我,就别骗我。答应了给我的感情就是属于我的我不原因你再给别人,即使我不要。我天真的以为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可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那么的可笑。幸好我不喜欢你,安迹沉。”

幸好我不喜欢你,安迹沉。简单的一句话,将所有的温暖瞬间打碎。方才她还为他做饭,说着以后她对他的态度不好并且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他了,可是转眼间,她就又对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轻易的否定了他为她做的一切。

原来幸福,真的就是那么短暂。

“真的是最后一次宁鄀。”你就原谅我这最后一次。

“失望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失望第二次!反正我对你也没有那种感情,而你也不是非我不可,你说的那些订婚的事,就算了吧。”

宁鄀冷漠的说完,不在看安迹沉一眼,转身要走。

那些事,就算了吧?从她醒过来,他对她的照顾,对她小心翼翼的关心,好不容易才换回来了她一点的感情,到最后却因为慕烟的出现毁于一旦。

“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个机会?”等着一个可以否决自己光明正大的和慕烟在一起的机会?

“什么?”宁鄀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安迹沉阴沉的脸,好久才明白过来。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是因为想要和慕烟在一起所以才故意的不放过他?

“我没你想得那么无聊仙路争锋最新章节!即使我不喜欢你,可是我也不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摆脱你,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离开你,我会对你明说的,就像刚才那样!我等一个机会?安迹沉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有一天会这么对我,所以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生气!”

听到宁鄀的这些话的时候,安迹沉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后悔?那也不只是后悔两个字就能表达的。他不知道原来忘记一切刚醒过来的宁鄀对他竟然是如此的信任,把他当成依靠一般看待。

只因为他经历了最初。深刻的记着最初,知道她的厌恶她的挣扎。他以为她虽然对他不像从前那般冷漠讨厌,却仍旧不放在心里。他以为当他出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会说出那种无所谓的话。

是他亲手毁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信任。

“再给我次机会。”安迹沉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好不容易才发出的声音。

“不需要。”宁鄀却一如既往的冷漠,冷淡的看着安迹沉,“就像你所理解的那样,我确实喜欢慕烟,也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本来是害怕伤害你所以一直没有开口,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是我多虑了,安迹沉我们之前的所谓的未婚关系正式结束,以后感情的事各自安好。”

宁鄀的话很决绝,动作更决绝,直接转身离开。

“宁鄀。”安迹沉有些慌乱的追上她。宁鄀没有看他一眼,决然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安迹沉站在被反锁的门外敲门叫她,“宁鄀,我以后真的不会了,真的不会。”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我不会了。我真的不会了。是真的。

无力的保证,让安迹沉觉得心力交瘁。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能换回宁鄀重新的信任,做出的最用力最真心的承诺在她的眼里却那么的苍白和无所谓。

安迹沉一直在门外站着,没人来开门。站在旁边的用人挺想说一句,她有钥匙可以开门的。可是看着现在的情况,还是聪明的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们争吵。心里万分八卦,安迹沉这个样子,真是人生难得几回见。巴巴的站在宁鄀门口让她出来的情况更是史无前例。

过了很久,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安迹沉脸上现出一抹喜悦,虽然稍纵即逝却如烟花般难以忽视。

可是当他看到宁鄀手中的行李箱时。开朗的心突然的坠落。

“这些东西的钱,以后会还你。”宁鄀看都没看安迹沉一眼,错过他往外走。

她的意思是,她要离开,永远的、和他撇清所有的关系谁也不欠谁的。以后再无联系。

安迹沉僵硬的看着宁鄀离开的身影,心里乱成一团却又沉静的快要死去。垂下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看着她离开的视线也开始颤动。

一旁的佣人看着此刻的安迹沉,突然就明白了那句在感情里谁爱的深,谁就输了这句话。也许说的就是安迹沉这样的吧,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注定会受伤,即使他是那么一个冰冷凌冽的人,也会深深的栽在爱情上面,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看着安迹沉颤抖的视线,佣人在心里轻叹。她还是比较喜欢安迹沉平常冰冷的样子,这样的安迹沉,看了就让人觉得难受。

安迹沉追出去的时候,宁鄀已经不见了。郊区宽阔空荡的街道,沿路冰冷的路灯。冷风肆虐,搅动着空气呼呼作响。

站在马路上,看着自己的影子,遥遥无尽头的长路,漆黑的影子,路灯从头上照在他身上,浇了一身的冰凉。

“老大,”有人过来,恭敬的走到他旁边。感受到他此刻的沉寂,声音也放的很低,听起来昏暗沉闷,“宁小姐回落桐巷了撼唐TXT下载。”

“去准备车吧。”尾音拽的长而无力,安迹沉脸上疲惫尽显。面对这样的安迹沉,底下的人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几眼,直到安迹沉向他投来一束漆黑却沉默空洞的目光,他才慌忙低头,恭敬道:“是。”

宁鄀刚回落桐巷,就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笑声,是周莞清的笑声,明朗的带着丝丝甜意,不用问也知道她是和夏景阳在一起的。

宁鄀蹲下身抚摸着bk柔顺的毛,漆黑的眼睛散漫没有焦距。人的感情真的很复杂。对于夏景阳,她会没有一丝私心的希望他过的好,看到他和周莞清在一起时,她会为他开心,发自内心的为他开心。

可是当看到安迹沉身上那些印记的时候,她心里很生气,也有些不安。那个一直对自己很好的人,突然就和别人接近了,自己就好像被置身事外了。没人要的感觉,她害怕。她知道自己很缺爱,从自己醒来的那刻起,总是想拼命的抓住手边的东西给自己一丝安全感。安迹沉就是那个能给她一丝存在感的东西。

宁鄀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安迹沉的感情是一种强烈的霸占欲。如果是慕烟......如果做出这种事的人是慕烟,她也许不会这样去闹,也许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隐忍不发,除非他真的让她忍无可忍。爱情会让一个人甘愿受委屈。

“咦,宁鄀在家?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安迹沉家里呢。”话刚说完,周莞清惊讶的声音接着响起,“安迹沉?怎么回事,你们不好好在家呆着都跑这儿干嘛?”

宁鄀抚摸着bk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巷子里,安迹沉也没有说话,反倒是夏景阳开了口:“你和宁宁......”

话没说完,但是谁都知道他要问的是你和宁宁又吵架了?

吵架吵架,这两个人天天吵,脾气不对就别说话了嘛,不是自虐吗?周莞清心里用力腹诽着,突然早上看到的那一幕就涌了上来,所有的腹诽全部被惊愕代替。

上午在酒吧里看到安迹沉和蓝柯一前一后的出现,明显是有奸情的样子,到了晚上宁鄀就开始和安迹沉吵架,不会是知道安迹沉在外面和蓝柯乱混了吧?

要说宁鄀因为这个和安迹沉吵架,周莞清实在不相信啊,宁鄀这个人,什么时候对安迹沉的私生活这么伤心了?记得以前她们也听说过别人传过一些安迹沉以前的事,道上的人嘛,谁没胡混过,那时候宁鄀听到安迹沉那些让人惊叹不会是一代老大的传奇故事,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怎么到了现在,她却在意这些事了呢?话说宁鄀现在对安迹沉的感情真是不能和以前相比了,真是佩服安迹沉,能把一个那么讨厌他的人生生感化成关心自己的人。

安迹沉没有说话,屋里却传来了敲门声,一声一声,敲得宁鄀心烦:“滚!”

愤怒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宁鄀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安迹沉也被吼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声开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会改。”

我会改。周莞清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以前看过的电影,里面的女主也曾泪水迷离的对离开她男生哽咽的说出这句话。很卑微的一句话,但只有真的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才能说出这句卑微到尘土里的话。

我会改,我会为你否决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自己。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从此以后可以以黑夜为阳光,以笑容为眼泪,以温暖为冰冷,以你的白颠倒我的黑。我能颠倒全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倒影。

宁鄀没有回话,只是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明亮的巷子突然黑暗了一角。安迹沉就站在那片黑暗中,棱角分明的脸像是站在世界末的最后一抹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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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去酒店

周莞清看到灯光熄灭时就知道了,宁鄀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安迹沉。如果此刻站在门外的是慕烟,宁鄀不会是这种反应,她会哭会闹,然后等慕烟安慰她哄她,她会慢慢的原谅他。而这么冷酷决绝的不理不睬,只是对安迹沉。无论安迹沉再做什么,宁鄀都不会对他软下一寸心。

“为了一个蓝柯和宁鄀闹成这个样子,值得吗?”周莞清就不明白了,平时也不见得安迹沉多喜欢蓝柯,怎么会不听宁鄀的话偏偏又和蓝柯好上了?

安迹沉抬眼看了周莞清一眼,缄默不语。不值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她更值得?他后悔了,他如此低微的向她道歉,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心里像是被泼了硫酸灼热的酸化。

夏景阳听见周莞清这么说,脸上现出一丝惊讶。宁鄀竟然是因为蓝柯和安迹沉吵架?难怪这次安迹沉的态度会放的这么低。

“宁宁不会出来的,你还是回去吧。”夏景阳开口对安迹沉说。宁鄀,或者是其他所有的女生,都不会轻易原谅为了另一个女生而忽略自己的男的,除非是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她会觉得委屈,而其他人,她只会觉得愤怒。

生气时的宁鄀,是夏景阳难以想象的冷酷。在宁鄀遇到安迹沉之前,夏景阳从来不知道宁鄀身上还有那么冷酷的一面。是安迹沉激起了她内心最无情冷血的因子,可以让她在看到一个人受伤的时候还能开心的冷笑嘲讽。

“滚。”安迹沉没再看两人,转过身面对着漆黑的房门,站在那里。

他的声音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冰冷。他说出那个字的时候并没有生气,有的只是疲惫和空洞。或许此刻,他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有病,你在这儿等本来就是自虐,还没一点用妖凰选夫记最新章节!”周莞清生气的回了一句。拉着夏景阳走了。

在夏景阳房门前,周莞清停了下来:“你快进去吧,我先走了。”声音有些疲惫,毕竟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跑了一天。

“现在急着回去吗?”夏景阳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嗯?只是这几天我老爸的脾气不太好,以前我们回去晚了他也不管我,但是现在回去晚了他会骂我的,”周莞清说着有些郁闷,不明白为什么她老爸最近的脾气又不太好了,本来前一段时间看着挺开心的,“怎么了,有事吗?有事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去了,在外面住好了。”

“嗯,”夏景阳点点头。“想问你点事。”

“好啊,”周莞清开心的点头,“我们去上岛。”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夏景阳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不忍心自己说的事还如此兴师动众的伤害她,“你晚上住哪儿,我送陪你过去,路上说就好。”

周莞清的笑容滞了一下,咬了咬唇,轻声道:“酒店。”

夏景阳闻言也是顿了一下,却还是道:“我陪你过去。”

“嗯。好。”周莞清有些慌乱的应了一声,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车里很安静,周莞清一路都没有说话,夏景阳性子偏静也是不言不语。周莞清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窗外繁华的夜色,心里却思绪翻飞。沉默了好久。她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夏景阳,他只是认真的开车,温和干净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柔和。

他的眼睛漆黑安静,仿佛春日里阳光下的湖水,干净的让人不敢亵渎。周莞清回过头不再看夏景阳。因为在看到夏景阳那平静无波的眼睛时她就知道,他对她没有任何的幻想。

心里有种淡淡的失望,不过也知道了夏景阳会是这种反应。

和他在一起的这半个月里,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做过任何亲密的举动。他没牵过她的手没有抱过她更没有吻过她。他不会像慕烟对宁鄀那样亲昵的像是一个人,也不会像安迹沉对宁鄀那样全天下只有她才有资格如他的眼。他对她始终是生疏的遥远的难以接近的。

开到酒店,夏景阳去停车,周莞清就在停车场等他。一世深夜,偌大的停车场空旷无人,周莞清站在那里刷手机,耳边突然想起一阵谈笑声。她没有理睬低头做自己的事,却听见那一群走到自己身边的人中有人疑惑的喊她:“周莞清?”

周莞清抬头,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洛岑。她刚想开口说话,洛岑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莞清心里默默吐槽,这么晚了在这种地方一看就是有事情,不但有事情还是私事,你就不能有眼色点,别问那么多?基本的礼貌懂不懂?

“这么晚了,洛先生还在忙?”周莞清看了一眼洛岑身后那一大堆人,个个都人模狗样的,可是刚才说的那话一句人话都没有。

洛岑看到周莞清眼里的疏离,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邪魅的笑容在惨白的灯光下让人心生寒意:“是,有些事要做。你自己一个人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周莞清淡淡一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夏景阳已经停了车过来了,脸上浅淡的笑容顿时变成盈盈笑意,“我和夏景阳一起来的。”

洛岑脸上的笑容僵住,抬眸看向走进的夏景阳。惨白的灯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洛岑感觉一种从心里生疼的袅袅寒意,他是一个冰冷的人,他知道。而看到夏景阳时,惨白的灯光也变得柔和,他的脸上还有着伤,可他眼中没有一丝疼意,目光如同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温暖了黑夜外星合伙人TXT下载。

这才是周莞清喜欢的人,能让她感到温暖的,而不是看上去阴暗难以琢磨的人。

夏景阳走到周莞清身边,看了看周莞清前方的洛岑,眼眸平静没有一丝涟漪,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一般。

其实本来也不认识,知道对方也是因为彼此的利益关系。利益关系又不是朋友关系,还不如陌生人。

“走吧。”夏景阳没有给洛岑打招呼,只对周莞清轻声说了一句。

“嗯,”周莞清点头,她也巴不得赶紧走。她不喜欢洛岑这种人,他给她的感觉像是生活在泥土里湿滑的蛇,见不得一点阳光,阴毒至极,“那洛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洛岑没有说话,而周莞清也没等他说话,伸手拽住夏景阳的袖子错开洛岑走了。

夏景阳转头看了洛岑一眼,他也正转过头看向他们,更精确的说是看向周莞清。那目光漆黑里带着深沉。

发现夏景阳的视线,洛岑移开放在周莞清身上的目光看向他,原本深沉的目光变得冰冷,像是野兽的森森白牙。

夏景阳的眼神很淡,仿佛没有看到他冰冷的目光,平静的转过头离开。洛岑知道夏景阳不在乎他的威胁,即使他血腥而暴力的将他打到说不出话,可是他仍不会向他服一丝软。能不畏惧安迹沉一直留在宁鄀身边的人,不会是普通人。

可是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他不能触碰夏景阳的逆鳞,就怕他会以牙还牙。任他想要为周莞清做更多,只能无妄的幻想。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受。他一直喜欢的周莞清终于能如愿以偿,他为她开心。可是那种心酸,却强烈的难以忍受。

有什么好心酸的呢?他费尽心思为她迎来了感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是应该开心的吧。

周莞清,只要你能过得好就好了。

周莞清经常在这家酒店住,前台的工作人员也都比较熟悉她。见到她和一个男生一起过来,脸上的表情分外惊讶。

“两位要什么房间?”前台的小姐很委婉的询问,若是以前见到周莞清,她根本不会多此一问,周莞清习惯住的那间她清楚地记得。

“平常住的那间。”周莞清很是不好意思,你这人怎么事那么多啊,带个人来就不认识我还是怎么了,不知道我的习惯啊?!问问问,你知道有多尴尬么......

“啊?”前台的小姐愣了一下,周莞清平常住的那间可是单人间,不太合适吧?

“就平常住的那间啦!”周莞清暴躁的想发火,可是当着夏景阳的面,又是因为这个问题,也不好意思。

“哦哦。”被周莞清这么一吼,小姐才忙点头去开房间。好吧,也许是她想多了,也许人家之间是纯洁的呢。单人间就单人间,人家也没必要向自己隐瞒什么的。

拿了房卡,周莞清低着头没好意思去看夏景阳。夏景阳却不以为意,声音依旧平静的让人心如止水:“走吧。”

上了电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周莞清的心跳的更快。憋了好久,才感叹了一句:“有点饿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深深鄙视自己的没出息。夏景阳看向她,温和的问道:“想吃什么?”

“啊?”周莞清愣了一下,明白了夏景阳的意思忙摆手,“不用了,我只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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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送的远远的

“还没帮你买过东西呢。”夏景阳的声音很淡。

拒绝的话顿时咽了下去,周莞清看着夏景阳,眼里满是激动,漆黑的眼中闪起水钻的光芒。

是啊,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什么,也很少为了自己花时间,他对自己唯一不吝啬的就是金钱,因为那是他唯一可以给自己的。可是现在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她觉得以前受到的所有冷落和委屈都变成了满满的温暖。

“想吃寿司。”周莞清笑容明亮的看着夏景阳。

“嗯。”夏景阳点头。电梯打开,他把周莞清送进房间,开口道,“附近就有一家寿司店,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一个人小心点。”

“好。”周莞清笑的一双大眼完成了一对月牙。

夏景阳并没有让周莞清等多久,很快就把寿司买回来了,却因为不太了解周莞清的喜好,买了很多平时她比较常吃的口味。

如果是宁鄀,他能毫不犹豫的说出她的喜好,说出她喜欢吃的那些东西最喜欢去的地方。周莞清曾观察过夏景阳每周给宁鄀买的食物,七天,没有一天是重复的,而且都是宁鄀喜欢的。

接过夏景阳手上的寿司,周莞清很开心的抱着盒子一盒一盒的在桌子上打开,这种口味吃一个那种口味吃一个,笑的眼睛从来没有睁开过。

“很喜欢吃寿司?”夏景阳看着周莞清这个样子开口问道。

“嗯,”周莞清点头,嘴里塞得满满的答道,“我喜欢吃这些东西。宁鄀也很喜欢吃啦,其实我们两个的口味差不多,重口味喜欢漂亮的食物,你不知道,她喜欢去的地方我都很喜欢去,我喜欢去的地方她也经常去。”

所以下次你再帮我买东西。按照宁鄀的口味就可以啦。其实不管什么口味,只要你给我买我就喜欢。

夏景阳听着周莞清的话,没有接下去。宁鄀喜欢什么样的口味他还清楚的记得,可是想起那些每天起来帮她买早饭的日子。恍若蒙了一层烟雾一般不真实。他很久没有去帮她买过早饭了,她有了安迹沉有了慕烟,她的身边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对了,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谈到正事,周莞清放下手中的食物看向夏景阳寓医于食。

“蓝柯的事。”

“你是想问宁鄀和安迹沉吵架的原因?”周莞清反问了句,心里也知道夏景阳要问的事肯定是和宁鄀有关,反正习惯了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其实我也是猜的并不确定。今天上午我在坠花湮,看到安迹沉从里面的包间出来,过了一会儿蓝柯紧接着出来了,看她的样子......”周莞清停了一下艰难的想着措辞。“当时她头发很乱,里面的衣服也没整好,我心里猜测她或许是和安迹沉发生了什么。刚才看到安迹沉在宁鄀门前,看着安迹沉那态度,我估计就是和今天上午的事有关。”

“蓝柯不是被安迹沉送走了吗?”本该离开的人。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安迹沉安排的事,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这件事......”周莞清一脸复杂,“有一天我去吃饭,看到蓝柯和安槿,就是安迹沉的弟弟在一起。看安槿对蓝柯的态度好像很......我想蓝柯之所以没有离开,估计和安槿有关。”

夏景阳温润的脸上眉头皱起,却没有在说什么。

“怎么了?你是担心蓝柯没离开或许对宁鄀不好?”周莞清不是不谙世故的人。看着夏景阳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嗯。”夏景阳点了点头。

“蓝柯其实并不是一个坏人,不然宁鄀也不会为了她去和安迹沉讨要她。只是人都会变得,我最近也没接触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周莞清看着那几盒精致的寿司,声音低暗。

不是不开心,也不是吃醋。只是想着夏景阳这么细心的一个人却从来不曾在意过她什么。甚至连她的喜好都不知道,心里就是有点失落。

再好的一个人经历过那些遭遇,心里也会升起不甘和怨愤的。

“如果你是蓝柯,现在你对宁宁会是什么态度?”夏景阳看着周莞清问。

“我?”如果我甘愿为了一个人隐姓埋名只愿每天看着他,却还是要被硬生生的送走、如果我委曲求全的讨好着自己的情敌得到的却还是被抛弃、如果我自己的孩子因为被嫌弃而死掉。我想我会疯的。但是在疯了之前,我一定会毁了那个把自己害的一无所有的人。

想到这里,周莞清突然冷的浑身一抖,眼里全是担忧的看向夏景阳:“如果是我,我不会放过宁鄀的。”

声音有些发抖,尽是恐惧,对自己这种黑暗的报复想法的恐惧,对蓝柯转变的恐惧。

夏景阳的表情也变得深邃。

是,蓝柯不可能会原谅把她变的众叛亲离的宁鄀,她一定会威胁到她的。

“但是,她知道安迹沉对宁鄀很好,应该不会去冒险的吧?”

是吗?安迹沉对宁鄀的好只会加重蓝柯的憎恨。

夏景阳没有再接话,周莞清看着夏景阳深邃的眼眸,也没有再开口。

沉默了许久,夏景阳才重新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温和。

周莞清看着夏景阳,温暖的灯光打在他干净的脸上,带了几分梦幻的色彩,金黄的让人迷醉。

“好。”周莞清点头。她不敢,没有勇气让他留下来。虽然心里,也许真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夏景阳起身向门外走去。

“夏景阳超凡战姬TXT下载!”周莞清突然开口叫住他,夏景阳回头,看着周莞清漆黑的眸子里的欲言又止,温和的笑了笑:“不用担心,到了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这,算是婉拒吧?

明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周莞清黯然开口:“嗯,好。那个,你把车开走吧,晚上打车不方便,明天有时间我再去开回来好了。”

“好,”夏景阳点头,“再见。”

“再见。”周莞清看着木门被打开,夏景阳的身影消失在门缝之中,然后门合上的声音响起,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突然就冷寂了下来。周莞清默默的坐下,看着桌子上的那几盒寿司,现在怎么也不想吃了呢。

夏景阳,如果你留下来多好啊,其实我真的很想你留下来的。

开车很快就赶回了落桐巷,巷子里,那个黑色的身影还在。

夏景阳走到他身边,看着安迹沉坚毅的脸上那抹属于黑夜的孤寂,低声开口:“宁宁出来过吗?”

安迹沉没有回答他。

出来?怎么可能出来?从她关上灯的那一刻安迹沉就知道,她不会因为心软出来的。对他,她心比石头还要硬。

“周莞清说她见到你和蓝柯同时出现在坠花湮,是因为蓝柯所以宁宁才这样的吗?”

安迹沉看了夏景阳一眼,没有否认。

“当初宁宁出院,你不是把蓝柯给送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坠花湮的?”

听着夏景阳的问话,安迹沉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当初他吩咐老四去把蓝柯送走,并没说送哪儿,只交代说送出z市。后来老四说安槿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接手了。蓝柯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不短,安槿也认识她,而且对蓝柯还算不错,他当时也没想太多,安槿的事情他一向不插手,所以也没问到底把蓝柯送哪儿了。现在想想,大约是蓝柯不愿意走,安槿抵不住她的请求把她留在这儿了。

安迹沉看着夏景阳在夜色里有些阴暗的脸色,知道他问出这些话肯定是怕蓝柯的事会对宁鄀不利。毕竟自己对蓝柯很残忍,他承认。蓝柯不敢对他做什么,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宁鄀身上。

“宁宁原本的意思就是把蓝柯送走,你也答应了她。既然要送走的人就让她走的远些,免得再生事端。”

安迹沉没想到夏景阳会说出这种话,看着他的眼里带过一丝惊讶,很快也释然了。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去伤害别人,这种事他常干,有什么不能理解呢?站在宁鄀的立场上,他这么做没什么不对的。

“我现在就去安排。”安迹沉转身离开。

夏景阳看着那黑色的身影淹没在黑夜里,有转眼看宁鄀漆黑一片的房间,心里早已麻木。

宁宁,我这么做是不是对那个小姑娘太残忍了?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只想你平安的活着,其他人,我顾不了这么多了。

宁鄀在一片漆黑中听见了安迹沉离开的脚步,接着是夏景阳离开的脚步,然后巷子里重新一片黑暗。

已经很晚了,他们大约想着她都睡了,所以才这么堂而皇之的谈论这件事?或许他们也根本没必要对她掩饰什么,那些都不过是她以前的事罢了。

虽然她不记得。她一点也想不起来蓝柯是谁,不过听他们谈话的内容,蓝柯就应该是那个在安迹沉身上留下一个个印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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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回家见妈妈

蓝柯,多么可爱美丽的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也一定是一个明丽的让人晃眼的女孩儿?

听他们的谈话,蓝柯和安迹沉的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不过最后,安迹沉好像还是为了自己把她送走了。

送走,真是一个体贴的安排,和安迹沉认识了那么久,宁鄀从没发现安迹沉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连那个姑娘的后路都安排的仔仔细细。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安迹沉要为了自己重新把那个女孩儿送走?送到很远的地方?真可笑,他以为把人送走了,那些过去的事就能一块送走吗?

外面一片安静,宁鄀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早上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慕烟打来的,听到宁鄀睡意朦胧的声音笑了:“这么晚了,还没起床?”

宁鄀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左右了:“昨天睡得晚了。”

说起这个,宁鄀又想起了和安迹沉吵架的事,问慕烟道:“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有事找你。”

“好,正好我也有事找你。”慕烟答应。

“好,那待会儿见。”宁鄀笑着挂了电话。

慕烟的电话刚挂断,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宁鄀看着电话号码激动不已,是jhz打来的。

偶像是最后的醒神药,宁鄀接通了电话,声音里没有一丝睡意:“喂,你好。”

“早上好,”jhz的声音很是亲和,“电影下周就要开拍了,细节的事想要找你谈一下,明天有时间吗?”

“有的。”现在的她就是属于闲着没事做的阶段,巴不得找点事做。

“那好,明天我会打电话通知你具体的见面时间和地点。希望不会耽误到你的事。”

“您多虑了,我一定会准时过去的。”偶像不愧是偶像,总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两个电话彻底把宁鄀叫醒。简单洗漱之后慕烟就紧接着打来电话带她吃早饭。

匆匆换上一件蓝色大衣。推开门走了出去,一阵凌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出的她散下的长发随风飘舞。

宁鄀站在门口,看着前方那道黑色身影。脸上有些惊讶。昨天夜里她明明听见安迹沉走了的,可是他怎么现在还在这儿?

他在这里站了一夜?宁鄀的心里的怒气突然就软了下来永夜至尊全文阅读。

“宁鄀。”安迹沉已经连着两夜没怎么睡过了,脸色很差,眼里也有了淡淡的血丝,看起来竟然有些憔悴。他的声音也很沙哑,在这么干燥的夜里吹了一夜,怎么可能还好好的?

“你这又是做什么,苦肉计吗?”宁鄀皱眉侧头看着安迹沉,“不是所有的错都能这么轻易过去的。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不想原谅你。”

“宁鄀。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哑着声音的保证,仿佛自己啼血一般。

“我不要你对我保证,你也别妄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原谅你,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心烦!”宁鄀心里一阵烦躁。不再理会安迹沉,转身要走。

“宁鄀,”安迹沉追上她,眼里染上一层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悲哀,“对不起。”

对不起宁鄀,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道歉,你原谅我?

“你会说对不起。但我不会对你说没关系!有些事是不能原谅的。”宁鄀看也没看安迹沉,径直离开了。

她原本也不需要他,只有慕烟就够了,既然他做出这样的事,她何必要原谅他。原谅一个人,那个人也要走利用价值才对。

“宁鄀。是我错了,你就算生气也不能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布布他发烧又厉害了,你跟我回去看看他。”

宁鄀的脚步停了一下,安迹沉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还是在意布布的。谁知道宁鄀回头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鄙视:“布布不是让你用来利用的。安迹沉,别让我瞧不起你!”

安迹沉看着这样的宁鄀,心里突然感到无力。似乎到了现在,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那么自己还在这里干什么呢?

看着宁鄀离开,安迹沉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些什么。

一个黑衣人走到他身边,也许是知道安迹沉被宁鄀拒绝的事,不管惹到他,连声音都小心谨慎:“老大,您家里又打来电话,说......”黑衣人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布布的身份,迟疑了半天才开口道,“说小少爷哭闹的厉害,让您回去一趟。”

小少爷,既然是宁鄀收养的孩子,应该能担当的起这个身份吧?

“嗯。”安迹沉应了一声,对面宁鄀的身影已经在深巷里消失了。

他没有骗她,也没有利用布布,布布真的是病情反复了。后半夜的时候他接到家里的电话,着急的想回家看看,可是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丝毫移不开步子。

慕烟带着宁鄀去喝粥,宁鄀喜欢和那种煮的浓稠黏腻的粥,清淡香甜。吃着粥就着小菜,慕烟看着阳光下宁鄀恬静满足的容颜,嘴角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心情很好吗?”慕烟开口问道。

“啊?”宁鄀抬头触到慕烟浅笑的眼睛,也笑了,“对啊,只要见到你什么烦恼就没了。”

“你这儿是跟谁学的,这么会哄人?”慕烟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你啊。”宁鄀理所当然的回答。

“真是爱学习的乖孩子。”慕烟伸手抚了抚宁鄀柔顺的长发。

宁鄀甜甜一笑,喝完了粥开始专心吃桌上的小菜,一边对慕烟道:“我和安迹沉吵架了龙墓世界全文阅读。”

“嗯?”慕烟放下手中的东西凝视着宁鄀。

“我从安迹沉家离里搬出来了,是彻底的搬出来了,”宁鄀用瓷白的勺子搅拌着碗里剩下的粥,脸上笑容清淡,“这样也好,反正迟早是要和他说清楚的。”

“搬出来就搬出来吧,你住在那里本来也不合适。”

宁鄀看了慕烟一眼,平静的表情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他说自己主在安迹沉家里不合适,如果自己和安迹沉真的是未婚关系,怎么可能不合适?不合适的不是她和安迹沉,而是自己和他。

宁鄀不知道自己和安迹沉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在别人眼里,自己和他仿佛并没有亲密到要订婚。

不过慕烟的这句话也不能印证自己和安迹沉的关系疏离。自己现在和他在一起,他自己会觉得自己和安迹沉住在一起不合适。这是心理问题而不是逻辑问题。

“为什么不合适?”宁鄀问慕烟。

慕烟淡淡笑了笑:“以后我们要在一起的,你这么住在他那里当然不太合适。”

宁鄀看着慕烟在阳光下温和的脸,笼在烟雾后的脸上重新变得明丽:“你这是恨娶吗?”

“被你看出来了。”慕烟微微一笑。

“只是我不放心布布,”宁鄀有些忧愁的低下头,眉头皱出温润的弧度,“安迹沉以前并没怎么照顾过他,他一直是我和韩阿姨照顾着的,留在安迹沉身边我不放心。”

慕烟看着宁鄀紧皱的眉头,洁白如玉的肌肤微微蹙起,诗情画意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抚平。

慕烟伸手抚向宁鄀的脸,轻声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把他也带出来吧,我妈平时也比较闲,可以帮你照顾着,家里也有阿姨。你平时有时间也可以经常去我家看他。”

“你家?”宁鄀没想到慕烟会这么说,“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自己还从来没见过慕烟的妈妈呢,就这么把一个孩子送道他家里算是什么?

“多虑了,”慕烟轻声笑了,“我妈自己在家总想找点事做,你把布布送来正好不让她这么闲了。你以前也是经常去我家里的,我妈妈很喜欢你,最近还经常让我带你去吃饭。你把布布放我家里,我妈一百个愿意。”

“真的啊?我见过你妈妈?”宁鄀被她和慕烟关系的亲密度吓着了。原来自己不单和他关系好,连他的家人都很熟悉了?他妈妈还很喜欢自己,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要订婚的那个人是慕烟才对。

“你晚上把布布抱回来,我带你去我家里吃饭。”慕烟看着宁鄀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明亮。

“我紧张。”

“没出息,”慕烟好不容易骂了宁鄀一句,“我妈经常对我说,能和你在一起是我三生有幸,所以你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我妈巴不得你收了我呢。”

知道慕烟说的是假话,无论怎样,慕烟这样的家世和身份,谁都巴不得贴上去,以后就衣食无忧了。而自己......只是一个靠着别人生活着的空有一张脸的普通人罢了。他们那种人又怎么可能会扒着她不放呢?

可是听着慕烟这么说,心里的紧张平复了很多:“那你应该感谢你妈妈,要不是听你妈妈这么说,我才不会答应你呢。”

“是啊,为了感谢我妈,只能领着你回去让她开心开心了。”慕烟笑着看着宁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动作柔和而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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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把手放到该放的位置

“对了,你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给你介绍一个人,”慕烟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宁鄀,“jhz的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了,你对这个行业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和你一起拍的也大多是新人,你也不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什么,所以我找了一个认识的朋友让她照顾你一下。”

宁鄀接过那张名片,名片制作很精美,梦幻的紫色中参杂着海蓝,浪漫又不失冷静:“江宁和。”宁鄀念着名片上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恍惚中脑子里现出一个精致的黑色身影,不食人间烟火的完美。可是当宁鄀细细的回忆那个女生的长相时得到的却是一片朦胧。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她?”宁鄀问。

“你记得?”慕烟有些意外,“周莞清和她玩的不错,之前你和周莞清一起去一个影视城旅游的时候她在哪里工作,你们玩了几天。也是因为认识你的原因她才答应帮我照顾你一下,不然她那种性格,任你砸再多钱过去都不为所动的。”

“她很冷傲?”可是听着名字感觉应该属于很安静的哪一种性格。

“还好,只是一个人品味太好了很难找到朋友罢了,”慕烟笑了笑,“不过她好像对你的印象很好,所以才会大过年的跑来工作。”

听着很有个性的样子,而宁鄀就喜欢那种个性的人。她喜欢极端,大悲或大喜,就是不喜欢处于平庸碌碌一生。

“今天上午有事吗?”慕烟问。

“没有啊,能有什么事。”

“她估计十点左右才能到,带你一起去玩,等中午的时候在一起吃饭异界之机关大师TXT下载。”慕烟道。

“好啊,我想去游乐场。”宁鄀兴奋的不得了。

“好啊,到时候别吓的哭了。”说起这个,慕烟脸上露出一抹调笑。

宁鄀惊悚的看着慕烟,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坐那些刺激的项目会吓哭的......突然又想起自己那次去鬼屋里被吓哭的事情。当时要不是慕烟过来,自己估计好几天恢复不过来。

宁鄀有点蔫,可还是舍不得:“可是我还是想去玩嘛。”

“没说不带你去,”慕烟笑着。“走吧,现在就过去,一会儿人就多了。”

“嗯!”宁鄀开心的站起来。

快要过年的原因,游乐场的人特别多,几乎都是全家出动人来人往分外拥挤。慕烟拉着宁鄀在人群中穿梭,宁鄀因为慕烟在跟前敞开了玩,什么最刺激心脏就玩什么。理所当然的被吓哭了好多次,半道上哭着叫着要下去,等下去了安静了一会儿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接着自虐。

三四个项目玩下来。宁鄀没尽兴,慕烟却累着了:“够了别玩了,听着你在上面玩命的叫,你不害怕我都怕你真的被吓住了,可怜可怜我别再吓我了。走吧。”

这一段话说的分外犀利,路过的三个女生听着这话憋着笑回头看着两人慢慢走远了。宁鄀被那两个人看的分外不好意思,伸手朝慕烟身上狠狠拧了一下,咬牙切齿的道:“你再敢说!”

“......”

慕烟以前都没发现,宁鄀竟然这么暴力。那一掐一拧真的疼到骨子里。

表面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伸手抓住宁鄀掐他的那只手握进手心:“走吧,宁和估计也要到了。我们在外面等她。”

“哦。”打了人的宁鄀也有点不好意思,乖乖的点头同意。无意中一回头,又看到方才看着他们笑的那三个女孩儿还正在回头看她们笑。

小孩子怎么这么爱看热闹呢。宁鄀讪讪的回过头垂首任由慕烟拉着离开了。

江宁和来的时候正是十点。冬天,一身明黄色的大衣,高贵凌人。画着淡妆,精致的挑不出一丝缺点。身上的装饰也恰到好处。不累赘不炫耀,含蓄的高贵。

宁鄀坐在雅座上,江宁和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此刻自己等的人是她。记忆中那个黑色的身影和她有着相同的冷冽气息。

走到宁鄀身边,江宁和淡淡笑了笑:“又再见面了,听慕烟说你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但我也不会做自我介绍,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没有废话,没有套近乎的烦腻,没有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这种性格,宁鄀很喜欢。看着她宁鄀突然想起了一本书上的一句话:她不笑的时候仿佛担着全世界的悲伤,但当她微笑的时候却仿佛春暖花开。

江宁和原本也应该属于一个温暖的人,因为她有这种温暖的力量,让人愿意和她接近。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她放弃了这种上天赐予的温暖把自己变得冰冷且难以接近。

“我也喜欢慢慢的了解。”宁鄀淡淡一笑,对江宁和这种慢热的性格很喜欢。

江宁和淡笑着在两人对面坐下。对于宁鄀,她虽然不太了解,但是并不反感。要知道这个圈子里能让她不讨厌的人很少。她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不只是取对方的容貌,还有对方的气质和打扮,只有能让她看着舒服的人她才愿意接近。

第一次见到宁鄀的时候,宁鄀的衣着并不精致,相反很是简单。但是熟悉奢侈品的她一眼就看出来宁鄀身上看上去简单的衣服价格绝不下万元三国铁骑踏天下全文阅读。除此之外,她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首饰。那种简单却奢华的气质,不突兀很舒心。

后来在这里呆了几天,也大概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一些她的事,心里是有些惊讶的。说实话她没见过比宁鄀更漂亮的人,也知道宁鄀那种气质不可能是从小出生在有钱人的家里。那价值不菲的着装还有那些对她言听计从的保镖,她都能猜到也许是她的仰慕者送的。可是她没猜到原来喜欢上宁鄀的人身份如此厉害。

心里也有些感叹。被一个身份如此强悍的人喜欢着,一般人不会像宁鄀那样还能平和的对待别人。她见过那些因为家里有一点小钱就得意忘形的人,因此很佩服那种拥有了一切却沉默不言的人。

对于宁鄀,她算是欣赏的。所以当慕烟找到她让她帮忙照顾宁鄀的时候她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

宁鄀这样的女孩儿出现在影视圈里,或许是所有人的幸运。她乐得做那个引路人。

“知道你能出演电影,其实我是很开心的。我是学习编导的,对经纪人这个职业也并不太了解,只是在那个圈子里待了一段时间,看的多了大约也能触类旁通。你是新人,找一个属于自己的经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拿钱给你砸。所以慕烟考虑到了我,一方面我不是专业的有的是时间,另一方面毕竟是朋友,有些因为利益关系凑在一起的人慕烟估计也不放心。考虑了这些原因,由我来照顾你是最好的选择了。”

江宁和的话理智而严密,宁鄀心里不禁感叹,如果此刻有一个专业的经纪人让她选择,她也会放弃选择江宁和的。这么理智且漂亮的人,不要是一种损失。

“谢谢,我也这么认为,”宁鄀莞尔一笑,“能够得你的照顾,真的觉得荣幸之极。”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的我的照顾,荣幸之极呢?”慕烟笑着看着宁鄀。

“江宁和是女神,能够接近自然是荣幸的,你嘛......”宁鄀故意顿了一下,看着慕烟脸上认真等待答案的目光,这才慢慢道,“你都是我的了,我还有什么荣幸不荣幸的。”

慕烟失笑,伸手推了下宁鄀的头没有说话。江宁和看着两人之间平淡却甜蜜的举动,漆黑冷静的眸子里有一瞬间的恍神。

“宁鄀这个人自立能力不错,也不会给你填什么麻烦。主要就是合约那部分她没接触过,需要你处理一下,其他的事情我也会帮帮忙,你就还当做是度假就行了。反正他们这次去的拍摄地你还没去过。”慕烟移开视线看向江宁和。

“忙点也没关系,你知道我这个人怕麻烦,但是接手的麻烦我却很喜欢去解决,”江宁和收回发散的思绪,“我会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你不用担心。”

“嗯。”慕烟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了解了江宁和的人都知道,她是非常有主见并且有控制欲的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别人为她安排什么,说多了只会让她觉得自己不被信任。

“你现在住酒店?”慕烟问。江宁和这人喜欢旅游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喜欢去各种酒店体验也是她旅游的项目之一。

“嗯。”她这个习惯,认识她的人几乎都知道。

“到时候记得找宁鄀报销。”慕烟笑道。

“好啊,找我报销哦。”宁鄀甜甜的笑着答应,放在膝上的手却伸到慕烟腿上,使劲的掐着。

慕烟的脸色微微一变,表面却不显分毫,只对宁鄀道:“乖,把手放到该放的地方去。”

宁鄀没有说话,手上的劲儿却更大了。

江宁和没有一丝反应的看着这两人:“听说周莞清也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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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水土不服,恶心

宁鄀掐着慕烟的手一松,放了回去。

“嗯,回去让她请吃饭。”慕烟点头。

“不用,我只会远离你们。z市是一个恋爱的城市,我是城人,和你们在一起容易水土不服,想吐。”江宁和一本正经的说着埋汰人的话。

“有药,不用怕。”

“你看到了吗?”江宁和看着宁鄀,“这就是你男朋友,除了会骗骗你,心里腹黑的让人想掐死他。”

“我很喜欢。”宁鄀笑容灿烂。

江宁和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一丝鄙视,她起身拿着自己的东西,道:“水土不服要去拿药了,我先去找周莞清吃饭。宁鄀你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嗯,再见。”

江宁和一个简单的点头再见就走了。

慕烟下午还有事,宁鄀吃过饭便去找周莞清和江宁和了。

空荡的房子里悄无人声,安静的仿佛魔幻故事里被封印的城堡。

宁鄀和周莞清上了楼,路过走廊的佣人见了她都很意外。昨天她和安迹沉吵架的事这个别墅里的人都知道了,看他们俩的样子也不像很快就能和好的。特别是宁鄀,每次安迹沉惹她生气,没有个十天半月她不会给他好脸色。谁也没想到宁鄀这么快就回来了,昨天还那么决绝的拎着行李走人呢。

“安迹沉在家吗?”宁鄀问身边一个佣人。

“正在屋里午休,要我进去叫醒先生吗?”女佣问道。

“不用吵他。”宁鄀冷淡的说了一句,朝布布的房间走去。

布布是醒着的,韩阿姨正陪着他玩。看到宁鄀进来,韩阿姨很是意外的惊喜:“宁小姐你回来了?”

宁鄀去看布布,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也看着她,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小白牙,远远的伸手要宁鄀抱他。

“哎呦。布布对我这么好啊,还伸手要我抱呢。”周莞清开心的跑过去,小心的抱起床上的布布。布布被周莞清强硬的抱着,依旧执意的看着宁鄀伸手要她抱。

宁鄀走到过去捏捏布布胖乎乎的脸。轻笑:“乖,让你周阿姨先抱会儿,我去给你收拾东西。”

“你才是阿姨穿越之教主夫人本座只要你!”

宁鄀笑笑不和周莞清理论,自己去收拾布布用的东西。

“宁小姐是要带布布出去吗?”韩阿姨走过去帮忙收拾布布出去要用的东西,“昨天你走了之后,布布夜里有严重了。听说昨天你和先生吵架吵的厉害,家里的佣人给先生打电话,他好像很忙的样子一直没回来,我也没敢给你打电话。今天早上先生才回来,让医生给布布输了水又喂他吃了药。布布睡了一觉,烧这才退下去。”

宁鄀装东西的手顿了一下,原来今天早上安迹沉说的话是真的。

那边周莞清正逗着布布玩,宁鄀随便拿了点东西放在布布的婴儿车里。并没拿太多的东西,因为不想把这里的东西带走。

韩阿姨给布布捂了厚厚的一层被子:“外面风大。小心扑着了。不要让布布在外面待太久了,不然病又要严重了。”

“好的,我知道了。”宁鄀点头,推着布布的车子要走。

“早点回来。”韩阿姨道。

“再见。”宁鄀笑了笑,走了。

以后,布布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莞清抱着布布开心的在前面走着,不时用手捏捏布布的小胖脸。出了院子。门口的保镖见到宁鄀这个样子只以为要带着布布逛街,也没有多想,更没有拦着。带着孩子逛街总要回家的嘛,于是就轻易的给宁鄀放行了。

宁鄀抱着布布上了车,江宁和在后车座坐着,看着宁鄀怀里的孩子。问道:“你儿子?”

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相信。

“嗯。”宁鄀笑着承认,怀里的布布正伸着小胖手拽着她的头发玩。

“你和安迹沉的?”江宁和的语气变得不好了。

她没想到宁鄀竟然和安迹沉有了孩子,那么无论宁鄀和慕烟关系有多好,她都不能接受为了慕烟抛弃自己孩子父亲的宁鄀。

“不是,”宁鄀看向江宁和。“是我的,但不是安迹沉的。”

“......”江宁和没有接着问,怕自己凌乱了。是宁鄀的孩子而不是安迹沉的孩子,难道宁鄀在安迹沉之前已经有了孩子?不是吧,她才多大?

“哈哈,”开车的周莞清笑了,“布布是宁鄀收养的,就她那样的,能这么早要孩子?谈情说爱的时间还不够呢。”

“闭嘴,你别再带坏我的布布。”

“就带坏,誰让我们都没有孩子的,就专教坏你的孩子。”周莞清一脸羡慕嫉妒恨。

江宁和的脸色这才重新恢复平静:“你把他从安迹沉家里抱出来,要让慕烟照顾着?”

“嗯,”宁鄀点头,“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我还要去给布布买些东西。”

“好啊,反正我也没事做,和你一块去。”周莞清爽快的答应。

“好的,司机。”宁鄀点头答应。

也不必费心挑选买什么,布布从开始就吃一种奶粉,用的东西也都是一个牌子的,所以过去就买了。只是玩具之类的还要重新给布布布置。

商场里给小孩子设的游乐园,里面也有秋千什么大人能玩的,宁鄀把布布放在旁边的沙地上让他自己玩沙子,然后和周莞清江宁和在一旁的秋千上坐下掌事骄女TXT下载。

“从我脱离了幼儿园开始,就没再坐过这玩意儿。”江宁和用脚支着地,在空中来回的晃悠。

“那是,你这天天坐飞机还会跑,哪会坐着中低端的东西。”周莞清不留余地的打击。

宁鄀听着两人的斗嘴,淡淡的微笑,坐着秋千在空中飘晃。耳边都会孩子的笑声,清越的无忧无虑的。

风沿着发丝吹过,时间好像也放慢了,一切变得温温和和。宁鄀坐在秋千上,感觉岁月都美好了。

安静间,商场的人流突然出现了骚动,这层楼上突然涌上来很多人,不停的挤着里面的人往后退。

“怎么了,干嘛都往里面挤啊?跟坐公交一样,急死人啦!”人群中有人不耐烦的质问。

“我们也不知道啊,工作人员把楼下的出口都堵住了,让我们来这里。”

宁鄀看着外面的骚乱,能够短时间内把商场给堵住的没几个人。那个人,肯定是安迹沉。

宁鄀从秋千上下来,走到兀自玩的开心的布布身边,抱着他从人群中穿过往这层楼的安全出口走去。

“这么大手笔,是安迹沉?”江宁和看着宁鄀离开的身影问周莞清。不怪安迹沉和慕烟为了一个女人闹得那么厉害,江宁和看着宁鄀的身影,只是一个背影就能让周围的所有人沦为陪衬,风华绝代。

“出来安迹沉能做出这举动,还能有谁?”周莞清翻了个白眼,“你说说,一个黑、道老大,整天为了宁鄀忙来忙去,什么都不做了。我在这儿活了大半辈子,从高中就听过安迹沉这个名字,听说他手下的人和谁谁打架收了哪哪的地盘,一去几百个人,轰轰烈烈的,我当时那个仰慕啊。认识了安迹沉之后更激动啊,想着终于有一天可以看到真正的黑帮干架了,可是......我认识他到现在,我除了看到他为了宁鄀生气打人,一秒钟就解决的事,其他的根本什么都没看到!他整天除了在宁鄀身边晃悠就是在宁鄀身边晃悠,我都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稳站在老大的位置上的。”

这种人生,才是最有意思的吧?江宁和看着涌动的人群,耳边充斥着吵闹的声音。她也喜欢,喜欢这种热血的生活,为了感情可以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可是她所接触的那些人......呵呵,都活的麻木了。

楼下十几层的人似乎都上来了,挤得不像话。宁鄀是往里面走,人还不太多。

走到安全出口的地方,那里挤了很多人。出口有两个人守着,除了一些老人中年人,其他人都被拦着不让出去。

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墙,宁鄀没有动。她不知道为什么安迹沉要费这么大力气把她堵在这儿,想要找到她,对他来说很容易,通过监控的排查不过

就是几分钟的事。可是他耗费这么大人力把所有的出口都封住,这又是为何?

商场里的上了年纪的人也很多,经过商场几个安全出口的排查也慢慢放出去了很多人,方才拥挤的商场好了许多。宁鄀抱着布布的身影在这一片越来越稀疏的人中也开始慢慢凸显。

布布在她怀里玩的很开心,见到这么多人他高兴的不停伸手去抓身边人的衣服。宁鄀看着布布笑的开心的脸,心里突然明白了安迹沉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平静的脸色一变,焦急的回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只是刚转过身,就撞上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宁鄀停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的安迹沉。他身上带着黑夜的气息,她曾经和他生活过一段时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抱着布布的手紧了紧,宁鄀戒备的看着安迹沉,脸上蒙了一层坚硬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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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如果我错直接下跪

找到了宁鄀,拦在出口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冷漠的对着商场里的人道:“都快出去,商场暂时停止营业,快点出去。”

人群像是大灾后得救一般,拥挤着往安全通道里跑。路过宁鄀和安迹沉身边时却不敢碰到他们分毫。任谁都看的出来,导致这场变故的人就是这两个看上去冷漠的吓人的人。

也有人因为好奇,到了安全通道之后就停在那里看着宁鄀和安迹沉,没有走。

很快原本吵闹的商场就空荡的可怕。

宁鄀在细腻明亮的灯光下站着,玉雕一般的容颜更是美得让人晃神,就连那冰冷的表情也只会让人更加追捧的**。

宁鄀不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安迹沉。此刻她面前的安迹沉,灰暗的脸色看上去憔悴不堪,黑色的眼里笼罩着漆黑一团的忧愁,整个人再没了原本那冰冷的肃杀和盛气凌人。

他所有的一切都被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磨完了,现在的他甚至为了她委曲求全,做着一切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宁鄀,”安迹沉走到她身边,空洞如同墓穴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你是,带布布出来玩?”

安迹沉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问出这种问题。当时听到佣人说她回来的时候,他心里的狂喜差点抑制不住。可是听到佣人接下来的话,他却愣住了。

佣人说:“宁小姐回来了之后带着小布布一块出去玩了,还有周小姐也一起。”

出去玩?布布还生着病她怎么可能会带着他出去玩?他自然知道宁鄀把布布带走就是真的永远的带走了。

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决绝?本来她的离开就已经让他难以忍受,可为什么连唯一与她有关的布布她也要带走?

他不敢这么质问她,生怕她接下来就说一个残酷的原因。他还期盼着自己这么问她,她能心软一下,能把布布还回来开封有猫,小凤有刀TXT下载。

宁鄀听着安迹沉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后冷笑:“安迹沉你不用跟我装傻,你知道我是要抱走布布。我走了。自然是要把带走的。”

安迹沉看着宁鄀美得梦幻朦胧的脸,曾经她也会站在自己身边,笑容干净灿烂的像一个孩子。他多希望那样的她能一直一直的留着。

“宁鄀,是我错了。我求你,再给我次机会。”安迹沉看着宁鄀冰冷的眸子,低声请求。

这时的他,身上的光芒全部消散,在她面前卑微的像是天下所有祈求自己女朋友不要分手的可怜人。

江宁和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平静的脸色渐渐变得沉重。这种场景,她在电影里不是没看过,但是那只是电影,电影里无谓生死的感情,只是纯粹的幻想。可是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生活中看到这些。

突然明白周莞清这个一向主张只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偏执狂为什么会默许宁鄀和安迹沉在一起。只是因为安迹沉对宁鄀的爱,轻易的便填满了那些苍白的感情空白。

周莞清静静的看着,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江宁和知道,她此刻是感动的。任何一个有喜欢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心有所触。

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份感情。如果有的话,她和他,会不会不一样呢?

“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我何必浪费感情在一个根本无所谓的人身上?”

宁鄀怀里的布布被她冰冷的气息吓得一抖,嘴角微撇哭了出来。宁鄀低头看向布布,放缓了语气哄着他。布布擦着泪眼扭头看向安迹沉,伸开胳膊要让他抱。

小孩子其实是最敏感的。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要,也能轻易的感觉到大人的情绪。和此刻冰冷的布布相比,布布自然是要选择还算平静的安迹沉。

安迹沉看着布布伸来的胖胖的小手,白嫩的手掌比宁鄀的还要柔软。他走上前想从宁鄀怀里抱过布布,宁鄀却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他,冰冷的脸上充满了戒备:“我不会把布布给你的!”

安迹沉伸出的抱布布的手僵了一下。放了下去:“不要走宁鄀,求你不要走。”

漆黑深邃的目光有些颤动,被人看着眼里仿佛整个心也在抽动。

“我喜欢的是慕烟。”宁鄀却不为所动,一句冷淡的话表明了一切。

我喜欢的是慕烟,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死了这条心吧。

“那你把布布留下来,他还生着病,你照顾不好他的。”把布布留下来,至少给我一个念想。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了。

“安迹沉这样有意思吗?把布布给你留下,我以后再去看他都要去你家里吗?我也没看出来你对布布有多好,我把他带走,会让慕烟照顾他的,不用你费心。”

不用你费心,以后的一切都和你无关了。可是,我想费心,只要是为了你,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说。

“走的时候我说过,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联系。我把布布带走了,以后也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你自己想怎么就怎么,以后都和我无关。”说完这些,宁鄀抱紧哭个不停的布布,转身就要走。

安迹沉拉住她。

宁鄀不知道为什么安迹沉这样的人会这么死皮赖脸的死缠着她不放。她和他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他还要一点脸,就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拉住她不放。

不耐烦转回身,却被安迹沉接下来的举动惊呆了红楼之战环三全文阅读。安迹沉拽着他的手无力的垂下来,看着她眼中的悲伤也越发明显。宁鄀看着他压的她喘不过气的身影慢慢低了下去,看着他无力的在她脚边跪下,声音黯淡沙哑的像是粗粝的砂布磨着她的心,带过一片血迹。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宁鄀,别走。”

看见安迹沉在宁鄀脚边跪下去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一直冰冷的宁鄀。

低头看着脚边的安迹沉。在她的世界里,他是一个冰冷且说一不二的人,所有的人见到他没有不恭敬卑膝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盛气凌人的人,却这么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低声求着自己不要离开。

宁鄀看着安迹沉依旧没有一丝悲伤流露的脸和他眼底的那一片抽动,心被人拉扯着一般疼的厉害。

这样的他,她还怎么忍心去拒绝?

全世界的灯光都变得冰冷如碎冰洒在身上,安迹沉觉得心里像是有一个冰川,源源不断的冒出森森寒意。绝望的让他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这份感情还能支撑多久,他现在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了,她一次一次的离开,他一次一次的挽留,一次比一次更艰难的挽留,他已经不知道下次她在离开自己还能怎么样了,他已经跪着求她了,为了她不要自尊什么都不要了。

宁鄀怀里的布布在这一片压抑的安静里哭声更大,不停的挣扎着不要宁鄀抱着,想要扑向安迹沉。

安迹沉的身影依旧坚毅,直挺的肩膀让宁鄀觉得心酸无比,曾经他背着任性离开的她在大街上慢慢前行的画面也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无论怎样,他对她应该是真心的吧?宁鄀自己也知道,可就是因为他的真心,当他的感情染上污点了之后她才会如此愤怒。

“我会带着布布回去的。”宁鄀低声开口做出退让。

安迹沉抬头看向宁鄀。会?宁鄀,连你自己都看不清自己吗?当你和慕烟在一起的时候,何时会想起我?如果你能带着布布和慕烟好好的生活,你还会愿意带着布布来见我吗?

“把布布留下来。”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在想起布布的时候顺带着想起他。

宁鄀搂紧了一直想要安迹沉的布布,声音重回了冰冷:“不可能,我会带着他回去看你的,只能这样。”

只能这样,只能这样了。

安迹沉看着宁鄀抱着布布离开的身影,那么美丽却那么决绝,像是末日前那一刻天穹擦破七彩的云霞冲破大气洒落大地的壮丽。

到底要怎样才能换来你一丝怜悯,宁鄀,我如此卑微的请求你,得来的却还是你冰冷的背影。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的膝盖开始剧烈的疼,不知道是触到了哪里。他僵直着身子一直看着宁鄀的背影在别人无声的注视中消失不见,一次也没有回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却偏偏讨厌他。如果他们不曾相识,也许她对他还能好那么一点点。他再怎么用力的讨好她,她都熟视无睹。

宁鄀,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你留在我身边了,我愿意让你离开,只是不要你对我形同陌路。

宁鄀,我真的不想你走。真的。

剩下的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响起了拍照的声音,守在安全出口的人顿时怒了:“谁敢拍!手机上的相片都给我删了!”

安迹沉这个样子,连他们都看不下去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看着依旧跪在那里沉默不言的安迹沉,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让他起来,气氛就这么一直冰冷的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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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所有的暴力都是悲哀

江宁和看着安迹沉僵持不动的身影,漆黑的眼中风云变幻,风暴从密集最后变成疏离,她转过身淡漠的离开。

周莞清没有动,站了半天才向安迹沉走过去。走到安迹沉身后,不敢再上前,他的卑微,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站在安迹沉身边,周莞清轻声开口道:“我会帮忙劝劝宁鄀的,你别太难过,起来吧。”

她就是太心软当初才会喜欢上了夏景阳。看到安迹沉这样,心里不由得也有点同情。

安迹沉抬头,疏默的眼光扫了周莞清一眼,慢慢站起身,缓缓离开了。

劝她,你能怎么劝她宁呢?所有的安慰都只是欺骗,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宁鄀,你所说的会回来看我,我不会奢求有那么一天的到来的。

安迹沉离开朝着出口处走了出去,带来的人正忙着让围观的人删照片。林哥跟了上去,低声问:“老大,宁小姐已经出了商场了。”

意思就是要拦的话要快点,不然就不好拦了。

安迹沉没说话,跪了久的膝盖僵硬的难以弯曲,下楼梯的时候难受异常。

下了楼,林哥问道:“老大去哪儿?”

“会所。”凌厉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暴戾,林哥听着这个声音就知道安迹沉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怎么可能会好,跪着求别人不要走却被无情的拒绝,任是谁都会愤怒。林哥心里开始响起警报,要不要拉着老三老四他们一起,到时候遭殃了也有人分担一点。

宁鄀抱着布布出了门,身上的冰冷气息也慢慢褪去,布布也开始安静了下来。她伸手擦了擦布布脸上的泪水,看着面前华丽的商场大门,想起安迹沉在她身边跪下那一刻静止的心跳,眼里被着单薄的夕阳照的有点刺痛异世无冕邪皇最新章节。

江宁和走到她身边。脸上淡漠:“真的很羡慕你。”

宁鄀听不出她语气里的羡慕,可是看着她淡然的脸,知道她没有说假话。

“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成为你。”宁鄀轻声开口。

江宁和轻轻笑了笑。不再说话。每个人得到了什么就会想要与之相反的东西。比如一个人得到了一世安好,那么她会迫切的渴望流浪,如果一个人得到了万人瞩目,那么她就会期待着平静安好。

“我要去找慕烟了,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在路对面的咖啡店等着慕烟的时候,透过干净的落地窗看到安迹沉走出来,身上重新升腾起了冰冷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布布趴在玻璃上玩,远远的看到安迹沉。回过头拉着宁鄀的手往安迹沉在的那个方向按在玻璃上。

小孩子是有灵性的,和安迹沉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就算安迹沉对他的照顾没有宁鄀和韩阿姨多,可是他对布布含蓄的关心,布布潜意识里都是知道的。

“宁鄀。”慕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宁鄀回过头看向慕烟,轻笑,“来的那么快啊?”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路上了,”慕烟在宁鄀对面坐下,看着宁鄀身旁的布布,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病好了吗?”

“还是有点烫,不过比昨天好多了。”宁鄀用勺子挖了一勺蛋糕喂布布,布布眼馋的看着蛋糕张口吃了下去。

“不要吃太多甜食,”慕烟看着交代了一句,接着道,“我已经对我妈说了。家里也帮布布简单准备了一间婴儿房,因为时间短,所以估计并没在安迹沉家里的好,等以后再帮他重新布置一下。”

“没关系啦,我想布布晚上还是跟着我睡就行了。白天我有事的话再放到你家里。”

“你觉得好就行,”慕烟没再坚持,看着宁鄀给布布喂了小半块蛋糕,这才道,“够了别喂了,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就不好好吃了。走吧,带你去看看布布的房间。”

“嗯。”

林哥不知道安迹沉这个时候来会所是要干嘛。会所这种地方,安迹沉之前有一点时间也常来,灯红酒绿奢侈**,不过那都是碰到宁鄀之前的事了。

话说宁鄀和安迹沉闹起来这件事,他知道了原因之后为安迹沉大感委屈。自从遇见宁鄀,安迹沉在这方面可算是个浪子回头的好孩子了,这些年除了蓝柯他再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而且当宁鄀知道了蓝柯之后他什么都不说就要把人送走。

安迹沉表现良好的时候宁鄀不在意,怎么就犯了一次错就被抓住了,后果还这么严重。

其实安迹沉和蓝柯的事也就算了,说起来宁鄀也没资格怪安迹沉什么,她自己和慕烟也不规不矩的。难道就因为宁鄀喜欢慕烟慕烟也喜欢宁鄀,他们俩就打着真爱的牌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再说了,这件事也是她和慕烟在前,要算对错,她才是错的那一方。

想着想着林哥发现自己跑远了,重新拉回思绪思考安迹沉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是因为受了宁鄀的刺激,决定破罐子破摔,来这里寻欢作乐来了?

林哥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可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总不能安迹沉来这里是为了借酒消愁的,以前安迹沉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到了会所,安迹沉直接到了楼上。林哥喊了老三他们陪着,但是因为安迹沉和宁鄀的事,他们谁都不敢多说话,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诡异独爱豪门夫人全文阅读。

坐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打开,会所里的小姐们纷纷进来。安迹沉不常来这里,但是林哥他们偶尔来这里看看,在这休息的时候也会让人陪着图个热闹。

屋里一有女人就热闹了起来,安迹沉在热闹中沉默的坐着,越发显得孤寂。

林哥不知道安迹沉的意思,所以叫人的时候特意多叫了一个人来试试安迹沉的意思。挑出的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初这些人的照片林哥也是看过的,这个被他挑出来特意试探安迹沉意思叫做ly的女孩儿和蓝柯一样,在和宁鄀是有一点相似的,虽然和蓝柯相比相似度差了点,但是笑的时候那种特有的灵动,依稀可以看到宁鄀的影子。

其他的女孩儿都各自在别人身边坐下,那个叫做ly的女孩儿明明是里面最漂亮的,却像是服务生一样为房间里的人倒酒。

长眼的人都看出来这个花瓶的特殊用处,也都遵从林哥的意思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任ly给他倒酒,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配合的极好。

倒晚所有人的就,ly这才伸手去拿安迹沉的杯子。

因为宁鄀的原因,安迹沉从来不和其他的女人接触,即使是给他倒酒,那也是林哥的事,轮不到她们这些调剂品出手。

只是因为今天林哥的安排,ly壮着胆子去拿安迹沉的酒杯。修长白皙的手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完美,触到那透明的玻璃杯,棱角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钻石的光芒,衬得那双手漂亮的让人沉醉。

安迹沉看着那双手拿起杯子,脑子里又想起宁鄀第一次给自己倒酒的时候,那双手也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美得竟然让他刹那间失神。

看着那双漂亮的手拿过杯子,金黄的液体倒入杯中,润泽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着金色的光芒,也是一番景致。

抬头看向那个给他倒酒的女孩儿,入眼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干净明丽,嘴角淡淡的微笑有着熟悉的气息。是宁鄀笑容里特带的那种舒缓灵动。

ly将倒好的酒放到安迹沉面前,看着他并没有赶她走,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这是25年的芝华士,林哥说您最喜欢这个的。”

25年的芝华士,其实是宁鄀的最爱。安迹沉看着那玻璃杯中璀璨的液体,想起了宁鄀在喝芝华士时说的一句话:缘为冰,我愿拥冰入怀。冰化了,才知道缘没了。

没了。

安迹沉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朝ly砸了过去,用力很大,ly躲闪不及被僵硬的杯子砸中,吓得她失声尖叫,被砸中的额角顿时冒出鲜血。杯子里的液体洒了她一身,性感的明黄色裙子被酒水打湿,卷曲的长发也被打湿了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看着这一幕,林哥和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吓住了,大气不敢出的看着哭泣的ly和暴走的安迹沉。

安迹沉不喜欢和异性接触谁都知道,可是他对女生也算是不错的。也许是因为宁鄀的原因,他对女生都有一种怜惜的感情,当然那些惹过宁鄀的女生除外。可是今天看着安迹沉突然爆发的脾气,林哥实在被吓着了。

原以为就算安迹沉不喜欢挥挥手让人走的事儿,没想到却演变成这个样子。林哥看了一眼吓的哭泣的ly,站在那里也不敢上去劝。

“誰让你过来的?!”安迹沉看着哭泣的ly,明显是不想轻易的放过她。

ly低头哭泣着,听着安迹沉的问话,吓的又是全身一抖。她自然不敢把林哥供出来,可是安迹沉的问话又不敢不回答。犹豫了仅仅片刻,又一个杯子朝她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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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晚上留下来

“啊!”ly吓的一声惨叫,慌张的避开了那只杯子。

底下的人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幕。安迹沉的规矩,他打人的时候一向不允许别人躲开的,当人是个人都会选择躲避,而他们就是要出去制住那些人的。可是安迹沉没有打过女人的先例啊,他这么一动手,手下的人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他们这些人还在犹豫,却见安迹沉脸色阴沉的厉害,上前一巴掌重重的抽到ly的脸上,声音冰冷如刀:“誰让你过来的?!你既然知道我喜欢芝华士,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还顶着这么一张脸跑到我跟前,找死吗?!”

安迹沉的话狠,手里的动作更狠,拿了地上碎了的玻璃碴在手,再向ly打过去时,除了那清脆的巴掌声,还有ly凄厉的惨叫。

一片红肿上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出现在那张漂亮的脸上,伤口还冒着血,嫣红的血顺着脸颊滑落,流了满脸。

林哥再次吓住了,眼见着安迹沉第二巴掌又要抽到那个女孩儿脸上,慌忙上前拦住他:“老大,人是我带来的,我只是看她长得像宁小姐所以才把她叫过来而已,是我的错。”

林哥的话刚说完,就被安迹沉一脚踹开:“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找死!”

林哥做事一向很和安迹沉的心意,这么被安迹沉对待还是第一次。他以为找一个像的女孩儿陪着安迹沉,即使他不愿意,看在宁鄀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人家姑娘。可是没想到安迹沉会对他的做法这么愤怒。

也许是因为被宁鄀打击到了吧,不想再接触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脾气太暴躁,不想不顾的就把人给打了。

“对不起老大,我马上把人带走。”林哥不敢说什么,只有认错的份。

“滚,都滚出去!”

底下的人听了这句话,如释重负一般慌忙离开。林哥带着ly走出去。她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止,鲜红的血已经流到了脖子里,甚至沾湿了她的衣领剑破仙惊。

“真是抱歉没想到把你害成这样,我让人送你去医院。”林哥愧疚的看着ly。

y自然长得不错。可是安迹沉方才那一下,这张漂亮的脸算是被毁了,就算是整容什么的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一点痕迹都不留。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宁鄀那么幸运,被安迹沉打了之后却依旧能被照顾的一点伤疤都没有。

ly知道自己这张脸算是毁了,以后用来吃饭的唯一途径也没了。心里有些绝望,听着林哥这么说,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声哭泣。去医院又有什么用?她以后又能怎样呢?

“林哥,老大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啊,连你都遭殃了。”老三在一旁心有余悸的开口。

“我要是知道也不会被老大打了,”林哥一肚子的憋屈。对老三道,“你去陪着她去医院看看,问问医生能不能把伤口的疤去掉,用的钱全部算我的。”

老三看了眼低头哭泣的ly,原本一个多漂亮的姑娘搞成这么狼狈可怜的模样。心里也有点于心不忍,道:“好。”

林哥看着老三带着ly出去,又看了看紧闭的那个包间房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安迹沉这反映,不会是对宁鄀由爱生恨吧?这样的话那宁鄀不是遭遇了,以安迹沉现在的暴脾气还不弄死她?搞个她脸面尽失无颜于世随意的很,怕就怕老大真的生宁小姐的气了。到时候和慕烟闹起来,计划被打破,那才是真的麻烦。

唉,安迹沉这样子,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不喜欢也不是。真是纠结的想让人撞墙。

镂空的大门,冬日里依旧鲜翠草坪,弯曲光滑的鹅卵石路,西式简约的二层别墅。虽然没有安迹沉的家那么奢华,但是看上去简单明朗让人觉得安宁。

“我好像来过这里。”宁鄀看着这栋房子。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当然来过。”慕烟笑着看宁鄀,上前帮她打开大门,“快进来吧。”

宁鄀走进去,怀里的布布看到院子里的草坪高兴了起来,不停的踢着腿想要下去玩。

“慕烟,”宁鄀开口叫住前面的慕烟,“过来,你抱他。”

这个样子觉得怪怪的,还抱个孩子,越想越不舒服。

慕烟看着宁鄀脸上别扭的表情,又看看她怀里高兴的布布,了然的笑了。宁鄀在一旁看着气道:“快点,抱着!”

慕烟接过布布,换了一个比较陌生的人抱着,布布有点不习惯,安静了好多。宁鄀就跟在慕烟身后走了进去。

客厅的布置简约而明朗,鲜绿的植物大大的落地窗,丝毫没有给人压迫感。

“我喜欢这里的装潢。”宁鄀对慕烟笑道。

“喜欢就好。”

话间,一个深蓝色的身影从客厅旋转楼梯后的白色柱子后走了出来。宁鄀看着那个中年女人,一举一动都是高贵的大气。妆容考究的脸上笑容宁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慕烟的妈妈。

“阿姨。”宁鄀上前乖顺的称呼。

“宁宁,”沈芷兰笑着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前一段时间还参加了一场话剧,难怪忙的连看我的时间都没有。”

“对不起阿姨,最近事情确实比较多凤女王爷TXT下载。”宁鄀温驯的笑了笑。

“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做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就希望这你吃着好了,能常来看看我,”沈芷兰眼里尽是关爱,目光又落在慕烟抱着的布布身上,走过去道,“这就是布布吧?吃的挺胖,真可爱。”

看到沈芷兰对布布很亲昵的样子,宁鄀脸上的笑容更加美好。

慕烟没有骗她,沈芷兰对她确实很好。后来交谈了之后才发现,沈芷兰对她差不多是爱屋及乌式的喜欢,她对慕烟的教育方法是给慕烟完全的信任,所以慕烟喜欢宁鄀,她也没有丝毫反对的支持。

这个这样的家长,真好。宁鄀看着沈芷兰脸上温柔的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自己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呢?安迹沉对她说,她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么她的父母又为什么不要她?安迹沉的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他为什么不帮她去找找家人?

吃过晚饭才八点多,外面已经夜色漆黑。布布一向睡得早,早就睡熟了。

“布布都睡熟了,再把他叫醒太麻烦了,不如你今天就留在这儿吧,反正房间也是现成的,很方便的。”沈芷兰对宁鄀道。

这个......对宁鄀来说这是和慕烟家里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就住在人家家里,这样不太好吧?宁鄀抬头征求性的看向慕烟,询问他的意见。

“布布还病着就别打扰他休息了,今天就先住这儿吧。”慕烟低头温和的对宁鄀道。

“可是,我明天还要和jhz见一面,怕住在这里不太好。”其实宁鄀也不担心唐突了慕烟的妈妈,虽然他们这些人都善于交际,可是宁鄀看的出来,也许以前的自己和慕烟的妈妈的感情真的很好,她对自己的关心也是长久的认识累积下来的。

“那回去才不方便,明天一大早你还要再把布布送过来,跑来跑去的,还不如留在这儿,等明天走的时候直接让慕烟送你去。”

“那好吧。”宁鄀也没再客气。

“那好,我带你去布布的房间去看看。”沈芷兰握住宁鄀的手就要上楼。

慕烟看着宁鄀和沈芷兰离开的身影,脸上浮现一丝淡笑。转身走去厨房,拿了橙子切成牙放在果盘里给楼上的两个人端过去。

布布正在他的小婴儿床上睡得很香,宁鄀和沈芷兰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参观了一下布布的房间。慕烟进来把水果放在桌上,对沈芷兰道:“妈,你忙了一天了快点回房间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那好,”沈芷兰温和的对宁鄀道,“那你好好休息。”

“阿姨晚安。”宁鄀微笑着道别。

沈芷兰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宁鄀和慕烟。宁鄀很开心的样子,走到慕烟面前踮起脚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笑道:“你妈妈对我真好。”

“就说她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才对你好点的。”慕烟笑着,闻着宁鄀身上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的美好。她离他很近,那黑亮的眼眸凝望着他,带着令人沉迷的诱惑。慕烟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不自觉的有一瞬间的晃神。

慕烟伸手抚上宁鄀细腻如玉的脸,轻缓的动作里满是沉溺。宁鄀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明亮的眸子漆黑如夜,染上一层沉迷,上前吻住前方的慕烟。

唇瓣的摩擦让身上的温度变得灼热,宁鄀紧紧的抱住慕烟,唇齿纠缠的激烈让周围染上一层魅惑的红色。宁鄀昏沉间被慕烟挤到门上,冰冷的房门侵袭着灼热的身体,水火相交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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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去我房间好不好

宁鄀心跳的厉害,原本抱着慕烟的手开始无力,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作为依附。

慕烟放开宁鄀,低头看着她染了一层绯红的脸,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声音黯哑:“我们去我房间里好不好?”

宁鄀的脸上的绯红顿时变成嫣红,低声道:“你妈妈还在家呢。”紧绷的声音带着一点别扭。

慕烟低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轻吻了几下,顺了顺她黏在脸颊散乱的头发,密不透风的眼神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好吧。”

放开宁鄀,慕烟走到浴室里,从梳洗台的抽屉里拿出洗漱用品,对宁鄀道:“这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的,如果你找不到的话可以叫我,阿姨就在楼下,你找她也可以。”

“好。”宁鄀点头,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

“九点多了,你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宁鄀看着慕烟出去的身影,心里一股淡淡的愧疚弥漫,她开口叫住了他:“你生气了吗?”

慕烟回头有些莫名的看着宁鄀,看到她脸上的愧疚和担心时,笑了:“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怕再呆在这儿你会担心我不怀好意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宁鄀小声说了一句,抬头放大了声音对慕烟道,“那就好,那你早点去休息吧。”

“嗯,”慕烟听着宁鄀那小声的一句,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晚安。”

“安。”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宁鄀兴致很高的跑到厨房去做早饭。一顿早饭吃下来,早晨温暖的阳光洒在餐厅里,气氛安好的像是电影里精心过滤过的镜头。

吃过饭宁鄀上楼去看布布。放在屋里的手机适时的响起起来。宁鄀以为是jhz约来见面的电话,忙拿起手机,可是看到电话显示的时候动作却停住了。

电话是安迹沉家里打来的无道天途。宁鄀看着手机沉默了半天,这才接过电话。

“宁小姐。”电话对面的人并不是安迹沉,而是一直照顾布布的韩阿姨,“先生让我打电话问问你,布布的病还厉不厉害?昨天医生来家里给布布输水的时候说最好今天在输一天。先生说如果你嫌麻烦的话他可以让医生去找你。”

韩阿姨的话音局促紧张,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向身旁的安迹沉看上一眼,眼里都是担惊。

当时宁鄀来抱布布的时候她只以为宁鄀是带布布出去玩,哪里想到宁鄀是要把布布抱走。当时她和安迹沉说这件事的时候还很高兴,想着宁鄀肯回来带布布玩,一定是要和安迹沉和好了,谁知道宁鄀这是要走的不留一点余地。

看着安迹沉听了这件事之后变得惊乱的脸色,她当时就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果然到了晚上布布还没回来,她彻底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了。想起事情也有自己一半的责任,她一见安迹沉就忍不住心里打颤。

宁鄀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是安迹沉让打来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天他跪在她脚边的身影。僵直的脊梁抽搐的眼光,还有祈求的语气。心里又开始有点堵。

她都那么决绝的把布布带走了,他竟然还担心着布布打来电话,甚至顾不得和慕烟的间隙愿意让医生到慕烟家里来。

这一点也不像他安迹沉,一点也不像。

“不用了。布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吃一天的药估计就能全好了,不用再输水了。”

宁鄀果断的拒绝。到了现在她不想再和安迹沉有任何的接触了,不然只会拖泥带水的越伤越深。

安迹沉在一旁听见话筒里传来意料之中的拒绝,沉默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也不再听电话里的内容,转身离开了。

韩阿姨看着安迹沉面无表情的脸。拿着电话有点踌躇,不知道是该劝宁鄀回来还是就这样挂了,安迹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宁鄀挂了电话,看着床上的布布,心里压抑的厉害。安静了片刻,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机再次响起。宁鄀失神的看了一眼。看到显示的名字时,这才回过神。

“喂。”电话是jhz打来的。

“宁小姐,”jhz的声音很客气,“十点左右有时间吗?”

“自然有。”

“那十点我们在hy见吧,就是关于签合约的事情。希望您能够做些准备。”

“好的。我会准时到的。”

电话刚挂断,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宁鄀。”是慕烟。

“进来吧。”宁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当即便收拾收拾的东西准备。

“要出门?”慕烟进来见她这个样子问道。

“嗯,jhz约来我今天十点签合约。”

“我送你过去,约在哪里见,我打电话让江宁和过去。”

“hy。”

事实证明,宁鄀的偶像是一个厚道的人,给宁鄀提出的出演费在信任界还算是比较公道的,其他方面的待遇也很好。当然也和宁鄀身边的人有关。jhz在z市也住了这么多天,自然对宁鄀的事情了解了一些,当时心里还在感叹自己目光的毒辣,不愧是被自己一眼相中了做女主角的人,自然是不一般的。

合同签好了之后,紧接着便是定妆之类的琐事,宁鄀也算是开始忙开了绝对虚空。幸好拍戏的两个场地,一个是在z市郊区的山林里,一个也是在z市郊区一个全国著名的旅游景点——民国时期一个中国商人为了自己美国的妻子建造的西方宫殿。因为距离比较进的原因,布布有什么事宁鄀当天就能够回去了。

电影是一部以西方魔幻为主题的英雄史诗。宁鄀所饰演的女主在里面起着激烈男主让他走向强大的作用,因此扮相美貌不说,各方面综合起来也是一个乱世佳人。

因此定妆方面要求特别严格,十几种妆下来,宁鄀已经无聊的要睡着了。就只在每种妆化好之后拍一张照片给慕烟打过去让他来评价。只有这个时候宁鄀才算是比较精神。

最后定妆,宁鄀是一头卷曲的亚麻色长发,因为时代的特征,所以穿着是古英国流行的长裙,武器是一把想着蓝宝石的弯月银刀,高贵冷傲,仿佛是天上可望而不可即的银月。

定妆照一放到网上,立马一阵热潮。因为剧组的演员都是一些新人,所以网络上的人开始纷纷人肉他们的身份和背景,一时间这部片子被炒的很火,而身为女主的宁鄀也深受关注。

宁鄀的美貌是所有人都承认的,剧组的人看到她的时候再没有人对导演大胆的在这一部影片中大胆的投放新人的想法感到质疑。

若说国内最漂亮的女星是谁,没有人否定安雨湘的地位。但是宁鄀的出现给安雨湘带来了严重的冲击,很多人直接拿宁鄀和安雨湘比较。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安雨湘在一次接受采访的时候被记者问道这个比美问题。要知道安雨湘在圈里的脾气是出了名的霸气侧漏,所有的人都以为安雨湘会不屑一顾的说一句没有可比性的时候,安雨湘却笑得很开心:“我安雨湘的朋友怎么可能长的差,那都是颠倒众生的绝世佳人。”

一句话让宁鄀新人的地位顿时提高了。宁鄀在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疑惑,问给她送水果顺便看她的慕烟道:“我和安雨湘很熟?”

慕烟脸上的笑意褪去几分,想起安雨湘和宁鄀认识的时候,也是他和宁鄀不得相见的时候。他知道安雨湘和宁鄀认识的事情,而且还是安迹沉特意把安雨湘请来的,这件事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安迹沉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把安雨湘请到他家里。

“嗯,有一段时间她来这里拍广告,你那时认识的她。”慕烟将心里的拥堵埋了下去,依旧是平静的模样。

“真是没想到,”宁鄀笑了笑,“我很欣赏她呢。”

“有机会会和她再见的。”宁鄀现在拍戏,如果片子好的话估计也能拿一些奖项,到时候和演艺界的明星见面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做完之后,片子也终于开拍了。宁鄀也没什么压力,就只当做是兴趣玩玩而已。而其他的演员,因为都是新手,所以彼此也不存在耍大牌什么的,相处的还算不错。

时间一天天过去,剧组的宣传也够给力,网上的人对这件事关注特别大。宁鄀整天埋头拍电影玩,也没太关心这些事情,因为并不知道网上关于她的一些好的或不好的传闻。

直到有一天一段视频的流出,轰动了所有关注这部片子的人。

视频的地点,是一个商场,而视频上的人,就是宁鄀和安迹沉。

是那天在商场中安迹沉给宁鄀下跪的几分钟拍的视频,没有声音,可是后期却配上了字幕,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公布在了网上。

看到那段视频,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这个视频里发生的事是真的。很多人在下面评论说,宁鄀看上去很恬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冷血。更有人说这根本就是剧组为了宣传拍的一部微电影,为的就是赚观众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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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水性杨花?

宁鄀并不知道这件事,彼时慕烟经常会去看她,给她带各种好吃的东西。每次慕烟来的时候剧组里总是一阵轰动,疯狂的围观疯抢美食。一群人玩的不亦乐乎,她也没什么时间刷网络。

直到导演拿着本放到她面前,脸色并不太好的让她看看。宁鄀抬头看了导演一眼,这个导演一向对人态度挺好的,很少给人脸色看,怎么突然就黑着脸找她了?

看了网上的那段视频,宁鄀的疑惑才得到答案。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还保留着那时的视频,当时安迹沉的人是一个个的排查过的啊,怎么会还有落网之鱼?

这样的视频,如果被慕烟看到的话,心情肯定会受到影响的。毕竟自己现在是和他在一起了,而这段视频的公开势必会扯出她和安迹沉关系,到时候他们受到的舆论肯定会很多。

低着头皱眉沉思了半天,导演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烦躁的问道:“我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就弄出来这种视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和安先生到底是怎么样?这要是被人扒出来怎么好?!”

宁鄀没有说话,只是往下翻看下面的评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下面的评论也各式各样,有人佩服视频里安迹沉的感情的,有人看不顺眼他说他太没出息的,也有人说宁鄀狠心什么的,更有人调侃他们之间的感情,估计就是一出堪比《若天》的电影了。

更多的人是要去扒宁鄀和安迹沉的感情的,微博上的讨论话题已经热的能烙饼了神话入侵TXT下载。

片子才刚开始,女主演就陷入了舆论里,导演自然着急。看着宁鄀这不言不语的态度更急。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说清楚我也好向媒体解释!”

“我自己的私事,为什么要向别人解释?”宁鄀抬头看向导演,脸上的表情淡漠如烟。

“你自己的私事?如果事情闹大了,耽误的可是整个剧组!还有你,你可是个新人。一出道就陷入舆论里,到时候被雪藏了哭你都没地方哭!”导演见宁鄀是这态度,顿时就急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将剧组里好多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其他演员看着宁鄀这个样子和怒火丛生的导演,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说起来也是,很多明星恋爱都是瞒着的,怕的就是掉粉,而宁鄀,不瞒着也就算了,她还闹出这种要命的绯闻,传出去做人都没法做。

更让他们感到不解的是,视频里想宁鄀下跪的那个人,和经常过来看宁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情况,太有情况了。

“您不是也不知道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自己猜不就得了。”站在宁鄀身边喝水的江宁和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话。

导演听着这句话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江宁和话里的意思。反正那些网友也不知道视频到底是拍出来的微电影还是为了宣传的手段,就先让他们猜去吧,适时的舆论也是一种宣传方式。

“现在的情况是没到棘手的地步。你和安先生有什么事最好快点解决,不然到时候真被人扒出来了,你的星途也算是毁了。”导演还是不放心。

宁鄀没有说话,想着慕烟是不是也看到了这段视频,心里不安的站起来拿了手机走了。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宁鄀。”慕烟的声音还是很温和。

“在干吗?”声音里没有平日闲谈的欢快,夹杂了一抹心忧。

“闲着没事,打电话有事?到了休息时间?”

“嗯。在拍别人的戏呢,”宁鄀顿了一下,接着问,“网上关于我的那段视频你看了吗?”

“嗯。”慕烟淡淡的回答,声音比着方才的温和冷清了几分。

宁鄀自然敏锐的发现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情并不太好,所以也没有多谈:“你不要太在意了。”

“不会。你别太累了。”

“好的,那先再见了。”

“再见。”

挂了电话,知道慕烟因为安迹沉的事情多少是有些在意的,心里也有些沉重。

视频的事情过去了三天,网上的热度却一直高烧不退。这样的视频。有冲突点,而且又有美女排场又大,看着就像看电视剧的**片段一样,点击率高到没话说。

就在人们还在谈论的时候,另一个在网上曝光了宁鄀和安迹沉的关系。

那人也真是有耐心,一开始从宁鄀的身世背景开始扒起。说以前的她家境并不怎么好,生活简直可以用拮据来形容。而且还说她刚上大学的时候,她的一个男朋友对她并不怎么好,偶尔还会看见她的脸上有伤,问她她只是沉默也不说话。

后来她认识了安迹沉就和以前的男朋友断了联系,然后她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浓妆艳抹。原本很沉默的一个人开始变得冷傲难以接近。还说了她和安迹沉的事情在他们学校甚至是他们市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在z市因为安迹沉,宁鄀几乎可以横着走,没有人敢说一个不爽的字,不然下场是非常悲惨的极度狂热[足球]。

至于视频里面的内容,那个人的解释是:宁鄀认识安迹沉之后,安迹沉一直对她各种献殷勤,她并没有答应。后来遇到了另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就要和一直追着她的安迹沉绝交,视频里就是她要和安迹沉断绝关系的画面。

上面曝光的事情,是个z市人都知道个一二。不管那个人说的这话是怎样变着法的诋毁宁鄀,有一句话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她和安迹沉之间的事根本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有身份的人都是这件事,可是他们就算知道也不敢说,诋毁安迹沉的事,不是他们这些人敢做的。

因此这段话一在网上放出来,安迹沉手下的人都在查到底是谁发布的这段话。还有那段视频,真是够大胆的,老虎须都敢拔。

可是现在就算是查也没用了,这件事一曝光,对于明星、特别是在娱乐圈还没站住脚的新人来说,打击是致命的。宁鄀一个小小新人,虽然有长相,但是并没有什么粉丝的支持,所有人都跟着大流,人家骂她就跟着骂,夸她就跟着她。出了这事,自然是都跟风的骂她水性杨花始乱终弃,各种难听的话刷新了整个网络。

宁鄀没有再注意网上的那些骂声,她在意的是那个人曝光的那些内容。

从那些话里很容易就能听出了曝光的人是她的大学同学。那人说她刚来学校的时候生活很拮据,而且还有一个比较暴力的男朋友?还说她认识了安迹沉之后变得轻浮高傲?

她这么说,自己是在上了大学之后才认识安迹沉的,并不是像安迹沉说的那样是从小认识的。那么她那个会打她的男朋友哪去了?她为什么会性情发生突变,难道真的像那个人说的那样,为了勾搭安迹沉?

她不知道安迹沉为什么要骗她,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的家人,她的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还有一点就是,无论是哪个版本的传言,安迹沉都是被她抛弃的那个,当初她真的对不起安迹沉喜欢上了慕烟?

宁鄀想的要疯了,看着网上刷屏似的谩骂,还有很多牵扯上了被隐瞒的慕烟,骂他是第三者什么什么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按照他们这种刷屏速度和每天疯了一般求到底是谁在宁鄀和安迹沉之间插了一脚的热情,宁鄀真的担心有一天慕烟会被曝光出来。

那么以慕烟这样的身份背景,闹出这样的事,他家里也就堪忧了,到时候他爸爸停职查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高干自己,没有一个不受限制的。

给慕烟打电话,他最近几天看她的次数也减少了,很忙的样子。宁鄀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他必须预防着点以防不备,所以也没再多打扰他。

宁鄀被压抑的心里的怒意更加大了,拣了一天没戏的晚上跑回市里和周莞清江宁和一起泡吧。

去的并不是坠花湮,而是一个陌生的酒吧。只是宁鄀似乎没有想到她现在的身份还有那些视频的影响,刚一到酒吧就有很多人看着她指指点点的。但是他们也只敢指指点点,不敢上前说些什么。

宁鄀的后台,他们看得起说得起,却挑衅不起。

可是让江宁和始料未及的是,因为宁鄀的这件事闹得大了,别地的一些记着被调到了这里专门采访这件事。新来的记着还不懂这里的情况,终于有一次机会采访到宁鄀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冲上去将宁鄀团团围住。

外围的人在围观之余,一边等着看事情闹大,一边等着这些无知的记着受到教训。

宁鄀被记着围住的时候一时之间是有点蒙的。她只是一个按照普通的生活方式生活的人,就算是拍了电影也只是当**好一般,并没有把自己和荧幕上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显联系起来,骨子里的那种平常人的思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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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包、养别人

就这么被记者围住后,宁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因为什么。

一旁的周莞清却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些记者挤破头往宁鄀身边靠,拼了命的一句一句的问网上那个视频和宁鄀被曝光的事的真相是不是如此。甚至有些言语犀利的见宁鄀是新人,对她毫不客气的发问:“听闻您和安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您花的所有的钱都是安先生拿的,知情人透露,您现在花的钱也还是安先生当初给您的卡上面的钱。而您现在又和另一个人在一起,那个人心里有什么想法?还是说你用安先生包养你的钱去在外面包养其他男人?”

“我擦,包养你大爷!”周莞清听了这话,当时就怒了,一把抓过那个记者的头发用力拉扯,“你思想肮脏龌蹉别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那个记者被周莞清拽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往下掉,疼的惨叫。其他记者却像打了鸡血似的对着周莞清狂拍。宁鄀身边的人公众打人,这传出去又是一桩爆炸性的新闻。

“周莞清,”宁鄀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冲动,“放开她,冷静一下。”

宁鄀了解周莞清,护短的厉害。而且刚才那个记者问的问题牵扯的也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慕烟。再怎么来说,周莞清也是和慕烟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心里也算是半个亲人了,听着那个记者那么说慕烟,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她那暴脾气,做出这种事也不以为奇。

只是周莞清和慕烟一样都是**,公众场合一定要注意影响才行。她这么一闹,要是传到网上,人家把她的背景扒出来,她也会有麻烦的。

江宁和的背景和周莞清一样,也同样不能惹一点麻烦。宁鄀看着那些记者,眉头紧皱,往记者圈外面走。没有回头看周莞清和江宁和一眼,只当和她们的关系并不太好,希望别给他们惹麻烦。

只是那些记者并不是她能轻易逃脱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明星毁在他们的八卦里。宁鄀被围着几乎寸步难行。耳边还充斥着那些记者难听的问题,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暴躁,又碍于周莞清和江宁和,只能忍着。

僵持了几分钟,记者圈外突然传来一阵起哄的呼声,很多人兴奋的叫,仿佛自己期待的东西突然就来了一般兴奋。

宁鄀被围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很快,那些把她挤得险些无法立足的记着就被身后的一些人粗暴的拉扯着往外扯,宁鄀身边的位置很快就空了出来。整个人也感觉豁然开朗了一般。

目光从被拉向两边的惊恐的记者向前看去,看见的是好久不见的安迹沉重生之时代巨星TXT下载。

他依旧是记忆中沉默的样子,漆黑如夜的沉寂。一身黑衣冰冷的让人难以接近。看着宁鄀的眼神是一方漆黑的墨,没有一丝波动。

他朝宁鄀走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她比昔日更加明媚的容颜让他平静的内心开始波澜起伏,眼里那一方漆黑的液体也开始泛起涟漪。

走到宁鄀跟前,他听了下来,低头看着宁鄀问:“你没事吧?”

宁鄀没有理他,而是对周莞清和江宁和道:“你们先走吧。”

留在这里只会给她们惹上麻烦。

“嗯。”江宁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宁鄀面前的安迹沉,转身走了。

她和安迹沉的联系不多。算起来也只见过他两次而已。一次是那次在商场,他跪在那里求宁鄀不要离开,然后便是这次。

其实她没对任何人说,她心里对安迹沉,是佩服的。她说羡慕宁鄀的感情,真是的很羡慕很羡慕。

见到安迹沉过来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一刻,剧烈的抽搐难受的快要倒下来了。

她看到他进来,在宁鄀被困的无法解脱的时候,他沉默的进来,将宁鄀从困顿中解救出来。然后冷漠的看着众人。没有一丝言语,直接来到宁鄀身边,将所有的关心都给了她一个人。

她在宁鄀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忘了是什么时候,她也曾被人那般关爱,任弱水三千,他只爱她一人。其他万般风景也落不到他的眼里去。

这种感情,身临其境的时候觉得可笑可叹。可是等到 从别人身上看到的时候,才知道是那么的遗世难得。

走到外面,看着灯红酒绿的夜色,一阵冷风吹来,突然觉得有点冷。

在酒吧的台阶上坐下,不理会路过的人各异的目光,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几乎从未被自己拨起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人接起。

“喂。”

“在外地给我打电话,有事?”对方声音并不怎么热情,一如既往的死人声音,一听就让人感觉到被怠慢的感觉。

“没事,闲着无聊。”江宁和的声音和他如出一辙。

“真难得,你会觉得无聊,”对方似乎在走动,而电话里的杂音也越来越小,直到一片清净,“你现在在哪儿?”

“酒吧门口,”江宁和脸上浮起一抹淡笑,有点冷清的笑,像是冬日凉凉的日光,“刚才看了一出戏,想到了你,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那场戏,”对方笑了笑,也没有什么温度,就像是零摄氏度的冰水,不温暖也不冻手,“不忙?”

“就那样,你知道的,我一向视工作为旅游。”

“呵,”对方这次笑声更加明显,“你今天心情不怎么正常啊。”

“你听出来了?”江宁和也笑。

“我这几天没什么事,去z市找你?”

“不用,我只是现在想见见你而已,等明天一定不会像看到你的。”

“呵。”他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电话里的杂音又开始响起,是夜店里的声音,**的歌声是江宁和熟悉的大武贼。

“在kuhnh?”

“正在出去,”他走的很急,说话的气息有点急促,道,“我要去开车,待会儿打给你。”

“ok,拜。”江宁和利落了挂了电话,尽管心里是有点不太舒服,只是她不喜欢纠缠。和被拒绝相比,她更喜欢先离开。

刚挂了电话就见周莞清从酒吧里出来,一副大仇得报的痛快模样,看到江宁和还装作一脸委屈的道:“我闯祸了,被我爸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我要去找夏景阳求安慰。”

“拜。”江宁和利落的对她摆手赶她离开。

“讨厌啦。”周莞清嘟着嘴装卖萌。

“我要去继续泡吧,再见。”江宁和知道周莞清是不好意思让她一个人先走,所以起身离开了。

去了一个音乐酒吧,悲伤的音乐像是泉水流进心里,轻易的搅动着心里的情绪翻来覆去不得平静。

看着舞台上那个漂亮的歌手,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几乎要把她吞噬掉。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酒吧的可以也陆续的走完了,那个歌手也休息了,放眼全酒吧,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拿出已经没电的手机,没有一个未接来电。他说打电话给她,却一直没有打过来。

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她了解他,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弄到他的电话号的,也不是所有人的电话能让他接起的,在某一方面他和安迹沉很像。冷漠深邃。可是对她......

从沙发上站起来,起身的一瞬间酒意上涌,有点站立不住,扶着沙发平复一下眩晕的大脑,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我说你是受了什么打击了,竟然会来酒吧喝酒?”

江宁和扶着脑袋慢慢向声音看去,就看到那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淡,有点冷,但却很难得。

是很难得,和他争了这么久,他除了最初,再没有对自己这么笑过。也忘了有多久没见过这种笑意了,只是现在看了,突然觉得以往的那些事在一瞬间涌了上来,让她难以招架。

“你怎么会来?”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s城。

“你说今天想见我,这种情况可不多,我不来看你就可惜了,”他嘴角仍带着那若有若无的笑,走到她身边扶住她,“你很少这么多酒的,怎么了?”

“只是突然想喝罢了。”她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是因为他?”他猜测,能让她这么反常的,只有他了。

“他?”江宁和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嘲讽,“他还会理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早就断了联系了。”

“难怪现在的你想起的是我不是他。”他脸上的笑变得有点冷。

江宁和停下脚步听着他,漆黑的眸子里目光深邃的让人恐惧。他对视着她,冰淡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其实,我真正想要喜欢的,是你,可是......”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自嘲的笑了笑,将下面的话咽了下去,转身不再看他,淡淡道:“走吧。”

脚才迈出就被他用力的拉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他怀里。她抬头看他,却被他伸手捧住脸,然后他冰凉的吻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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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有些人你不能惹

浓稠的夜色把冰冷的吻变得灼热狂野,他抚着她漆黑冰凉的长发,在她耳边低声开口:“喜欢就好。”低沉的声音让她敏感的耳骨轻轻震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一阵瘙痒。

江宁和侧头看着他,一吻过后,冰冷的脸上迷离妩媚,妖娆的像是一朵紫蓝色的蝴蝶:“你一向这么不顾及身份吗?”

妖娆的声线丝丝缠绕,旖旎的腻人。他轻笑,邪魅的容颜在这朦胧的夜色里一见难忘。

“还有更不顾忌身份的事,要不要都做了?”

江宁和看着他轻笑:“别让我叫你离开。”

“你还是这么胆小。”他嘲笑。

“是啊,我就是胆小。”她笑着承认,眼里却是泪光点点。

喧闹的酒吧里安静下来的那一瞬间,宁鄀就知道是安迹沉来了。她看着江宁和离开,另一位却怒气不减的道:“等等。”

宁鄀转头去看周莞清,她怒气冲冲的走到方才那个问宁鄀问题的记者面前,全身上下都是浓浓的杀意。她那火爆脾气是越来越厉害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提前体验更年期了?

宁鄀担心周莞清真的打了记者会惹出事,想要上前拉住她,安迹沉却开口道:“不用担心。”

一个小小的记者而已,周家的能耐不可能奈何不了。更何况他现在在这里,这些人不可能还会带着秘密出去。

安迹沉看着周莞清一身冰冷的走过去,恍然间想起了当初的宁鄀。那时的她也像现在的周莞清一样,容易暴怒,不轻易饶恕别人。因为感情的刺激、因为自己无法安放的喜怒哀乐,所以她们暴力易怒。

周莞清走到那个记者面前,那个记者看着周莞清这个样子,也有点害怕岚郡主。但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记者,仍强硬开口:“我警告你,明星打人没有一个能翻身的。你要是想毁了宁小姐只管打。”

她的话音刚落,周莞清“啪”的一耳光重重的甩到了她脸上,接着又是一连六七耳光接二连三的招呼上去,直打的那个记者披头散发嘴角鲜血直流。

“真好笑。你在这里威胁宁鄀?”周莞清直到打的手疼才停了下来,看着被打的双颊肿的像馒头的记者冷笑,“我想你大概是刚来z市所以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现在就教教你,z市有几个姓氏的人你是不能惹的,尤其是姓安的。不过最不能轻易惹的,还不是安这个姓,而是宁这个姓。当然,这个姓宁的就是刚才被你说的那个没钱没家世只靠着安迹沉的宁鄀。”

那个记者听着这些话,心里血与泪横流。这些职业潜规则她都知道。可是初来乍到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了解那些。她也知道安迹沉在z市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可是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她也不太清楚。再加上那些视频里面的内容,宁鄀显然现在已经离开了安迹沉,谁会想到他还会为了一个分手的女朋友处出头?她原本还打了一手好算盘等着宁鄀那个匿名的男朋友出来为宁鄀平冤呢。谁知道会拔了老虎须了。

而那些一开始就看戏的酒吧顾客此刻才high了起来。这些外来人不知道他们可是一清二楚,一开始他们就等着看这些无知的记者等着被整。

“我告诉你。能靠着别人将其他所有的人踩在脚下才是本事。敢这么无知无畏的发问,真的是嫌死的太早!”周莞清怒气微笑的瞪着那个记者,看着她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懒得再和她多说,掉头走了。

宁鄀看着这样的周莞清,心里各种情绪复杂。看着她刚才的举动,她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热血沸腾之感,而且周莞清打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她竟然能够感同身受一般,好像很久之前,她也曾像周莞清这般暴力嗜血,渴望着用暴力来纾解心里的压抑。

安迹沉带来的人走过去将那些记者围了起来删除他们拍下的视频,而酒吧里的顾客也被赶了出去,偌大的吵闹的酒吧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宁鄀这才看向安迹沉:“为什么要骗我?”质问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安迹沉知道宁鄀问的是他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骗她呢。这个问题还有问的必要吗,自然是希望她能毫无戒心的和自己一起生活,忘掉以前的一切只和他一起好好的生活。

“我不是你从小就认识的。”宁鄀看着沉默不言的安迹沉,语气更加冷漠。

“嗯。”安迹沉点头承认。

“在遇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提起那个人。安迹沉沉寂的眼里一丝冰冷的杀意闪过。过了那么多年,再次提起这个人他依旧是恨不得杀了他,因为他对宁鄀的毁灭简直是致命的。没有那个人,宁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偏激。

宁鄀却误解了安迹沉眼里的冰冷,只以为他是为了得到自己不择手段的伤害了那个人,心里的怨恨更深了。

“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宁鄀当时虽然对那个人恨之入骨,可是那时的她还是心软的,看到他被废了一双腿之后,还是忍不住让他放过他。

他听了她的话放他走了,让他自生自灭。一个混的不好的混混,有得罪了安迹沉,过的怎么样可想而知。安迹沉知道他过得不好,所以后来直接忘了这个人,更别说他现在在哪儿了。

宁鄀脸上的寒意更显,显然是不相信安迹沉的话。

“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要再骗我!”

安迹沉看着宁鄀愤怒的脸,这张脸,让他觉得力不从心的厉害天道殊途全文阅读。他甚至连再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转过身离开,不在面对宁鄀,低声开口道:“你去问慕烟吧。”

他无数次说过他累了,很累了想要放弃她,在这么下去,自己这颗心真的就要心力衰竭而死了。到底是为什么会让原本一份简简单单的感情变成这个样子的?宁鄀,原本的你是那么的柔软善良。

这样背对着她的安迹沉让宁鄀觉得心酸委屈。敏感的心里一阵阵刺痛。像是被抛弃或嫌弃了一般,凄凉的想哭。

看着安迹沉的背影,生生的将眼里的泪水忍了下去。慕烟不会告诉她的,她心里清楚他不喜欢那段过去,也不太喜欢和她谈起有关她过去和安迹沉的事情。而安迹沉现在这个态度,宁鄀也不愿上前去问什么了。

没有和安迹沉说什么,宁鄀错过安迹沉走了。安迹沉沉默的看着宁鄀离开的身影,看着她慢慢远离。

他没挽留她,宁鄀看着前方漆黑的甬道,沉寂的脸变得冷漠,离开。

出了酒吧的大门,拐入一片灯红酒绿的小巷。宁鄀抬头看向天空那一片漆黑的夜空,心里冰凉一片。身边有人抽着烟经过,颓废的样子,慵懒的气质。

“可以借根烟吗?”宁鄀冰凉的目光落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的脚步停了一下,目光看向宁鄀,脸上的露出一丝意外,然后伸手将烟包拿出来递给宁鄀:“真没想到会被明星要烟,”他笑了笑,又将打火机掏出了递给宁鄀,“留个纪念。”说晚就走了。

宁鄀看着他离开的懒散身影,低头从手中的烟包里抽出一根,点上。

蓝紫色的焰火闪耀着冰冷的光,宁鄀看着那光芒有些出神,愣了好久才拿起烟放到嘴边。

深吸了一口,突出一圈一圈的烟圈,颓废的无力的。肺里有点痒,闻着烟气开始剧烈的咳嗽。

“誰让你抽烟的?”医生略显愤怒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宁鄀手中的烟就被抽走了。

宁鄀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慕烟那一向温和的脸上带了一丝怒气,有些生气的看了宁鄀一眼,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捻灭。

“以后不能再抽烟了。”

宁鄀以前也会抽烟,他知道。不过吸烟的次数不多,也没有什么瘾,所以他说过一次也没再多提。可是自从那次在酒店里他和宁鄀的事被安迹沉知道,宁鄀被安迹沉打成内伤,肺部一直不好,别说是抽烟,就是在外面吸了一点尾气也会引起咳嗽的。

失忆之后的宁鄀并没有做过抽烟酗酒这些事,可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她竟然会在这儿抽烟。

“地上凉,快起来吧。”慕烟伸手扶起宁鄀,细心为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将她冰凉的手握紧手心,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不开心?”

“我不知道,”宁鄀沉声回答,“可是就是不开心。”

“不要想太多,这里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家。”慕烟轻声安慰着宁鄀。

“嗯。”宁鄀乖乖的点头,跟着慕烟往酒吧所在的巷子外走。

霓虹灯照亮的酒吧大门里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宁鄀回头正好看到孤单一人走出的安迹沉。红色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走廊上蜿蜒而下。

高台之上,只剩下他,和他的影子。

宁鄀看着他看向自己和慕烟时黯淡的眸子,慢慢转过头和慕烟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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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女三儿

酒吧的事还是被安迹沉秘密处理了,但是还是有一些消息流露了出去,只是说宁鄀夜里去酒吧借酒消愁,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拍下了宁鄀在酒吧门口抽烟的照片。

安迹沉在看到网上流传出的几张模糊的照片时,脸色阴沉的吓人。林哥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们当时确实严加查看,那些记者拍出的视频和照片全都删了。而那些顾客的手机也经过查看了,虽然比较松一点,但是他们不会敢把照片放出去的。”

这件事安迹沉明显是严加排查的,到了现在还敢和他作对的,只可能是两个人。

“给慕烟打电话。”

安迹沉很想问问慕烟,宁鄀都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他还想怎么样?

安迹沉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慕烟正买了水果给宁鄀送过去,刚下车手机就响了,自己手上还拿着一筐子水果,很是不方便。

“需要帮忙吗?”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慕烟看向说话的那个女孩儿。女孩儿长得很漂亮,带点西方人五官立体的特点,长相很有特点。慕烟对她有些印象,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剧组的女三号。

“谢谢,”慕烟将水果篮递给那个女孩儿,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时,温和的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冷意,“你能帮我先把这些水果送给宁鄀吗?”

“好的锦衣笑傲行最新章节。”那个女孩儿笑容很美,掩盖了一切的不甘。慕烟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那丝野性,却只当做没看见,拿着手机走向一旁。

这个世界上不缺有野心的人,只是有的人混的很好而有的人只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他见的多了。那那个女孩儿有再大的野心也和他无关,只要她不威胁到宁鄀就好。

接通电话,安迹沉危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宁鄀的事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放出去让别人骂我是第三者?”慕烟脸上一抹冷笑闪过,“我知道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出去的。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做任何事都是在保证宁鄀的安全下才去做的。”

“保证宁鄀的安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宁鄀做了什么。”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对待宁鄀,我以为你和传言一样,对宁鄀百依百顺。”慕烟看着前方茂密的树林。嘴角勾起一抹笑,斜斜的弧度让人难以接受的深沉。

安迹沉没有再说话,沉默了好久才道:“我去查查洛岑。”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慕烟看着手机,那抹深不可测的笑意更加明显。

他并没有骗安迹沉,宁鄀的事情确实不是他放出去的。不过他一直知道是谁放出去的。从那个人出钱买来宁鄀和安迹沉在商场里的那段视频到后来那人找人在网上散布宁鄀的事情,他都是看着她做的。

安迹沉之所以怀疑消息是他放出去的,一方面是他有放出消息而不被安迹沉查到能力,另一方面他确实能得到好处,那些舆论他不在意,而且曝光的那些事上面并没有提到他。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后面的利益。

打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在一个陌生的号码上。简单的一句话却事关重要:别让**被安迹沉发现,将证据都尽可能的引到洛岑身上。

所有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那个人曝光了宁鄀曝光了安迹沉,却对他的身份讳莫如深,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因为在维护他。这个人不是洛岑,正是和周莞清一样和他从小长大的**。

**和宁鄀之间的事情他知道,不过他和宁鄀一样并不喜欢**的性格。这件事情若放在平时,他一定会为了维护宁鄀而插手,但是现在......既然能够帮到他,为什么要阻止?非但不阻止,他还必须要确定她不被安迹沉发现。这样他想要的才能顺利得到。

打过电话去剧组里面的时候,方才委托送水果的那个女三号正笑容灿烂的洗水果。宁鄀却平静的坐在一旁看剧本,看也没看那个女三号一眼。

见到慕烟过来,女三号抬头冲他笑意盈盈道:“宁鄀正在忙呢,所以我把水果洗洗让大家吃。”

以前慕烟来的时候总会给宁鄀带东西,出于考虑他带的东西很多。几乎能顾及剧组里重要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时间久了也有几个比较熟的演员过来讨要吃的,但是像这个女孩儿这么自作主张的拿着东西分给大家的情况还真是没有。

慕烟看了她一眼,又看到宁鄀在她说出那句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漠,对她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走到宁鄀身边。

“累吗?”走到宁鄀身边拿起旁边的围巾帮宁鄀围上。动作温和的让人仿佛置身于暖春。

“不累。”宁鄀对慕烟笑笑。她里面还穿着戏服,海蓝色的亚麻长裙,高贵纯净。漆黑的长发蜿蜒而下散在肩头,旖旎美好,用了一根青色的蕾、丝松松的绾了一下,慵懒的美好。轻轻一笑,像是一颗纯净的蓝宝石在聚光灯下闪烁着的惊艳的光芒。

这时在旁边洗水果的女三号端着果盘走了过来,笑容甜美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诱惑,对慕烟道:“你买的水果真的很新鲜农媳全文阅读。这里也不好找食盐洗洁精之类的,我怕洗的不干净,所以就特意给你削了皮。”说着笑容魅惑的等着慕烟的反应。

慕烟看着那个水灵的水果,对那女孩儿道了声:“谢谢。”

宁鄀听着慕烟的回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却冰冷的吓人。女三号看着她的反应,挑衅的瞟了她一眼,接着得意洋洋的继续含情脉脉的看向慕烟。

这个女三号其实也是本地一所传媒学院的学生,听说过宁鄀和慕烟,自然知道慕烟的身份。但是因为她自身的条件不好,根本就没有几乎见到慕烟。

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幸运被jhz选中成了片子里的女三,虽然出场不多,但是更大的惊喜是可以在这里遇到慕烟。

z市的人都知道,安迹沉对宁鄀那可是誓不放手,她们私下里也都讨论过。慕烟那样的家世,宁鄀又是那样的身份,就算慕烟愿意,他家里也不会同意的。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宁鄀最后肯定是要和安迹沉在一起的。

既然宁鄀和安迹沉在一起了,慕烟就是孤身一人了,她何不先下手为强?机会难得,若是真的能做慕烟的女朋友了,还害怕以后没有出路吗?

宁鄀看着那女三儿挑衅的目光,一抹嘲讽的笑绽开。低头翻弄台词的时候就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声音:“宁鄀要不要吃水果,削好的,不用你再动手削皮了。”

“不用了谢谢。”宁鄀头也没抬的拒绝。

慕烟看着宁鄀这个样子,嘴角一抹宠溺的笑意一闪而过,再看向女三儿的时候变成了客气的疏离:“宁鄀不想吃,你拿回去吃吧,冬天吃水果好,不要客气。”

一旁的女二号听着慕烟的话,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女三儿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厚重的粉底也盖不住她脸上的那抹羞红。偏偏慕烟还有那个女二后台都很强硬,她也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忍气吞声的端着水果离开。

向别人让水果,看见那一幕的都摆手拒绝:“对不起,我不太想吃。”

剧组一趟让下来,水果愣是没有让出去一个。女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端着水果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宁鄀扫了一眼被众人孤立的女三儿,合上剧本对周围的人笑道:“这水果可是慕烟从市里带来的,大家都不动太不给面子了吧?天那么干,吃点水果很好的。”

慕烟听着这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宁鄀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不打击不死人誓不罢休的。

众人听了这话,这才上前去拿女三儿手中果盘上的水果,开口赞道:“这苹果果然很新鲜,就是还要削皮太麻烦了。”话还不是对女三儿说的,而是看着宁鄀说的,仿佛端着水果的女三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宁鄀听着他们的话也笑了,这年头毒舌年年有、剧组特别多啊。

宁鄀说让大家吃水果的话,看着是给女三儿化解尴尬的,实际上不过是刺激女三刺激的更严重罢了。大家也都理解她的意思,再加上女三儿在剧中天天和这个赞助商抛媚眼和那个探班的演员男朋友搞**,弄的剧组上下没有一个不讨厌她的,所以大家都乐意配合宁鄀。

女三儿听着大家这话,显然是讽刺她给慕烟削水果却被人家拒绝,脸色通红的厉害,全身也气得发抖眼眶都微微泛红。众人却熟视无睹,勾搭人家男朋友的时候怎么就笑的跟见了金子似的?两个字:活该!

大家都把女三儿晾到了一边,开心的在一起聊天。慕烟就坐在那里安静的给宁鄀削水果,怕宁鄀吃着不方便还特意将苹果切成小块好让她用水果叉吃着方便,也不至于弄花了唇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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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操心的都老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已经习惯了。慕烟经常在剧组里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宁鄀,看的他们唏嘘不已。所以对外面传言的宁鄀和安迹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不相信,一致默认宁鄀和慕烟才是真正的官配。

大家聊得开心的时候,一直不知道忙些什么的导演和jhz一起出现了。见到偶像,宁鄀很开心的站起来道:“好久不见了j先生。”

“这段时间有点忙,也没看你们怎么样了,不过看起来效果很好。”jhz笑着对宁鄀道。

“偶像的事,自然要努力了。”

“j先生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你的事情,”导演紧接着不客气的泼了盆冷水,“我知道,我人微力薄没办法劝你,但是你还是为了j先生辛辛苦苦写的剧本想想你在网上那些事到底怎么解决吧。和安迹沉的误会还没解除网上就又传出你在酒吧里酗酒抽烟的事,你要知道你出道的形象不是放荡不羁的另类,而是中国传统式的美女!美女能大半夜去酒吧买醉吗,美女能在大马路上抽烟吗?!”

导演越说越生气,他拍了那么多片子,前后也得到过那么多奖项,职业生涯也算是丰富。可是他就是没见过有哪个演员像宁鄀这样随心所欲的。

慕烟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丝毫没有反应的给宁鄀的苹果上刷了一层薄薄的蜂蜜。不多不会太甜,但足够清香。宁鄀的身体不好,因此冬天多吃点蜂蜜对她的肺部有很大的好处。

导演看着慕烟这毫不关心的样子也来气了:“你身为她的男朋友也不劝劝她,我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谁?!”

“好了,”jhz拉过导演,无奈道,“你的暴脾气该改改了。”

这要换做是安迹沉,导演敢这么吼他,就算安迹沉现在不计较以后真要有什么事安迹沉也不会看在他带过宁鄀的份儿上理他的。

jhz看向宁鄀。道:“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为了慕烟,你这样拖下去不解释也不好,网上很多人对慕烟的存在都有了很大的意见。你还是去解释一下吧。”

“我通知了记者去开一场新闻发布会。这也是你第一场发布会,记得一定要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导演语气不怎么好的安排崩坏边缘全文阅读。

宁鄀看了看自己的偶像,又看看认真的为她准备水果的慕烟,点头道:“我知道了。”

话一出,导演立马开心了:“这就好了嘛!”

为了提高整个剧组的知名度,导演安排了很多的演员都前去陪同。发布会开始之前还苦口婆心的教导手下的演员们要好好维护宁鄀的形象,而且不能曝光宁鄀和安迹沉以及慕烟的事情,只要在她解释的时候捧个场就好了。

宁鄀听着导演的话,心里真为这个导演担心。话说她这个导演也是很有名气的,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要带一群新人拍电影。怕这群新人砸了他的名声。每天面对记者的采访时紧紧的盯着人家生怕人家说错了什么话,操心操的要心碎。宁鄀刚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三十多的脸,这么半个月过去了,他一张脸已经老到四十岁不止了,头发都白了。宁鄀看着都为他忧心。

虽说他们是一群新人,但是毕竟导演和团队都是很出名的,引起的知名度也很高,发布会的格调也不低。

这种灯光汇聚高高在上的场面宁鄀之前和安迹沉在一起参加晚会的时候见惯了,而且那些晚会不知道要比这里高档多少倍,宁鄀坐在上面只觉得无聊透顶。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些人能为了一个人的**而这么大张旗鼓的浪费时间和精力。

她的事,她从来不觉得有多吸引人。这么高调的宣传真的是一件匪夷所需的事。

导演坐在她旁边,要求她要时刻保持着笑容。想起导演当时那快要求着她的眼神,她刚开始很听话的微笑,但是笑久了脸是会酸的。而且这实在没什么笑点,她撑都撑不下去了,索性恢复了一张淡漠的脸。

一旁的导演看着她这个样子都快哭出来了。姑娘让你笑笑有这么难吗?平时你也不是这么冰冷的一张脸啊,和别人聊天的时候笑的都挺美的,怎么偏偏就不给我个面子?

一旁的导演急的都快疯了,宁鄀平静的不为所动,等到记者拍照拍累了终于提问了:“张导是圈内知名的导演。为什么要挑一批新人来演这个电影......”等等巴拉巴拉的问题,宁鄀在一旁听得无聊的差点伸手找手机玩了。

记者问了几个问题,终于还是把重点放在了她身上:“宁小姐是片子的女主角,片子的定妆照一拍出来就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听说巨星安雨湘也是您的闺中密友,不知道宁小姐对被发掘出拍这部片子是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那样真的很烦啊。

“因为jhz先生是我的偶像。他邀请我来的,我就来了。心情自然是很激动,能够得到偶像的赏识。”

这么实在的想法......导演惊呆了。拜托,你能给我剧组一点面子吗?我们剧组不止有你偶像一个人啊!

下面的人听到宁鄀这个回答也惊呆了。我去,这么不官方的答案也太欺负他们记者了,这要是写出去,就预示着娱乐圈又出现了一个个性的明星,再回他们采访肯定还要扯着脖子期盼独家,太累了!

“前一段时间网上出现了一段有关宁小姐的绯闻视频,宁小姐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视频里到底是什么事吗?”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导演顿时紧张起来了,直起身子做好目光炯炯的看着宁鄀。

宁鄀看着导演的反应,心里无奈至极。可是这件事......想起慕烟,她清淡的眸色变得漆黑。

“首先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是我私人的事情。当然,娱乐圈的明星,并没有什么公私之分。但我要说的是,我并没有打算继续发展下去的打算。我刚才说过,我是冲着自己的偶像来的,因此拍完这一部片子,我大概不会再去接拍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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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前男友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一片惊讶的讨论声,就连导演也错愕的看着宁鄀半天没反应过来。

宁鄀这么好的条件,而且一出道影响力就非同小可,再加上认识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想把她捧红根本就不是个事。以后和安雨湘比肩也指日可待。也是知道了这一点,导演才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培养她,谁知道她竟然无意进入娱乐圈,这在当代这个社会太匪夷所思了。

“为什么宁小姐会不愿继续待在娱乐圈?难道是宁小姐现在的男朋友不愿意?”

除了这个解释,记者们也找不到更好的理解了。

“因为我不想再听到有人问我关于我的私事,”宁鄀的笑容有些冷,看着那个记者道,“我不喜欢去当个明星,所以视频和我的那些流言我也没去解释,我没有必要也没义务为各位解释什么。可是导演对我很好,为了剧组我还是选择澄清一下。我只想说一句,我不知道以前和安迹沉是什么关系,视频里面的那个孩子也不是我和他的,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我有我的男朋友,我也不想在听到那些我和男朋友之外的人牵扯的话。”

这真是不怕后果所以没有一丝畏惧啊,要是其他还想着好好发展的明星,谁敢在媒体面前这么说话?

导演干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宁鄀这样不给媒体面子的演员,慌忙打圆场,道:“宁鄀和她男朋友感情可是非常的好,听到网上有人那样诋毁她男朋友肯定是会生气的。”

“是吗,那宁小姐可真是维护她的男朋友啊。”媒体被宁鄀呛的不甘吭声,语气也从刚开始的锐利变得讪讪的。

宁鄀无聊的看着台下的记者,这些人还真是劣行,好言好色的和你说话的时候拼命的想看你出丑。对你不客气了又开始伏低做小。

“那当然,宁鄀和她男朋友的感情闺宁TXT下载。我们剧组可是有目共睹的。她男朋友是个很好的人,平时对我们也很照顾,也会经常买些水果点心给我们一起吃。我们剧组的人都是很喜欢他的。”

一句甜的腻人的声音插进来,宁鄀抬眸瞟了离她好远的女三儿。低头又开始摆弄自己的指甲。

“真的吗,那么说宁小姐的男朋友是个很细心的人了?”记者感兴趣的发问。

“我不知道,谁说的你问谁啊。”宁鄀懒散的应了一声,头都没抬。

记者敏锐的在宁鄀的回话声中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顿时兴奋了,转头看向女三儿:“不知道夏小姐是怎么评价宁小姐现在的男朋友的?”

“他?”女三儿笑的分外灿烂,“可以说,他是我理想的类型,如果不是宁鄀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我想我真的会去追他的。”

此言一出。全场轰动了。这算什么,当众挑战?有看点了!

导演听着女三儿这话,脸色顿时黑了。见过不听话的,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虽然娱乐圈靠着绯闻上位的明星很少,但是有些人不是你想靠就能靠的。惹恼了他们,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那以后夏小姐要找男朋友,是不是会按照宁小姐男朋友的条件找呢?”这句话问的很有玄机,女三儿要是大方的说一声是然后开始幻想自己的未来,那就说明她还没想着做个第三者插手。但是要是其他答案......众人就等着看女三儿是怎么回答的。

“我想,他那样的条件很难找到的吧。”

众人顿时满意了。这话就是说,碰到一个喜欢的不容易。当然要抓住。也就是间接的和宁鄀宣战了。

女三号向女一号公开挑衅,真是一场逆袭之战啊。

“宁小姐您怎么看夏小姐很欣赏您男朋友的事?”记者不闹到天下大乱誓不罢休。

“我当然相信我的眼光,”宁鄀轻笑,一袭白色长裙妆容精致,绝代风华的笑容瞬间令万物失色,“所以我觉得。我长得比女三儿漂亮会是公认的事实。”

一句话让全场安静了半秒,然后会场里发出哄笑声。原本大家都以为宁鄀说出那句她相信她的眼光,她男朋友不会背叛她的。谁知道接下来她竟然这么犀利的给了别人狠狠的一刀。这孩子说话太直接了,这打击让人家多久才能恢复过来啊。

不过对于宁鄀的犀利不留情面,别人也没觉得过分。毕竟是别人先挑衅要去挖她的男朋友的。这么贱的人,就该教训教训。

一场发布会下来,宁鄀觉得做明星真的是一件很无聊的事,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去做明星。

从会场离开,看到刚才一直没出现的江宁和正在酒店外面站着,脸色沉寂的在那里抽烟。孤落的脸上浓的化不开的黑色阴影。

宁鄀看着那样的江宁和,没有走上前。自己走到街边,在一家露天的咖啡厅点了一杯咖啡坐下。夜风冰凉入骨,一杯热咖啡远远不足以温暖这个寒冬。

看着远处绚丽的霓虹,空荡的繁华遥不可及。很多事情看起来那么美好,可是接近了才知道,原来背后也是有那么多的阴影和空洞,没有丝毫美感可言。

安静的坐着,路边一个收垃圾的人缓缓走过。是一个残疾人,一只腿已经不能走路,需要靠着拐杖才能勉强缓缓前行。穿的很单薄,看起来贫困潦倒的样子。

宁鄀看着他脏乱的身影在这个华丽的城市里跌跌撞撞难以支撑,突然就觉得很心酸。

那个拾荒者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垃圾,视线前移,正巧看到了宁鄀前方不远的一个饮料瓶,便低着头走了过去随身带着星际争霸全文阅读。

他俯身去捡的时候,宁鄀的脚刚好在他视线之下。那双白皙精致的脚,镶满水钻的高跟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还有质地良好的长裙裙摆垂下被风浮动着,宛如水晶宫的公主。

和那个落魄的拾荒者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那个人并没有被这美丽打动,仿佛已经看惯了这种对比,丝毫不能让他麻木的心有一丝变化。

宁鄀静静的看着那个人拾起瓶子缓缓站起来,凌乱的头发挡了他的脸,并不能看清楚。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轮廓,也算是棱角分明。

那人没再做停留,转身准备离开。

“宁鄀!”街对面传来一声呼喊,不用想也知道是周莞清。

宁鄀看向街对面的时候,发现那个拾垃圾的人离开的身影突然一震,定在了那里。

宁鄀有些好奇这个人的反应,却只当是巧合,也没理会。看着周莞清跑了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清越的声音在寒风中散开,激起一圈圈涟漪。

“感觉有趣就来了。”

周莞清跑到宁鄀身边,正准备在宁鄀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目光突然急转到前方的那个拾荒者身上。

宁鄀顺着周莞清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个拾荒者也正看着自己。看到那个人的脸的那一刻,宁鄀有些惊讶。那个人长得很帅,放在娱乐圈也算是有发展空间的长相。而且那人看起来很年轻,虽然脏乱和压迫将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将他的双眼变得毫无色彩。

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宁鄀心里开始为他感到惋惜,本来这个人这张脸应该有一个光鲜美好的人生的。这才不负造物主赐予他的容貌。

不过让宁鄀感到疑惑的是那个人看着她的眼神。看到她的那刻,那人原本暗淡无光的眼里突然就焕发了光彩,漆黑明亮的吓人。而且眼里还蒙上了一层水汽,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烁烁。

周莞清看到那个人的时候,顿时就惊住了:“路远?!”

宁鄀有些疑惑,周莞清认识这个人?

那个人看着宁鄀,好半晌,灰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嘲笑:“宁宁。”

宁鄀有些不明白情况了,这个人,他认识自己?还叫自己宁宁,这个亲昵的称呼,在她醒来之后就只有夏景阳这么叫过。

“你不记得我了?”路远看着宁鄀脸上迷惑的目光,脸上的自嘲更加明显,“三年多了,你忘记我也很正常,我还以为,我对你做了那些你一辈子都会恨着我,我这些年还一直在想着你能原谅我,谁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听了他说的话,宁鄀更加疑惑,心里也有了一份猜疑。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亲人或朋友。而三年前,自己还刚上大学,如果她猜到没错,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那个据安迹沉所称不见的前男友!

如果是这个身份,那么他说的对她做的事又是什么?能让自己恨他的事。

周莞清看着这一幕有些着急。当初说好了的不让宁鄀知道她以前的事情,而路远可以说对她以前的事情了如指掌,比他们这些人知道的更多更清楚,如果让他和宁鄀接近了,宁鄀家里的事情也瞒不住了,万一她再去回去找她的家人,那么她之前对她家人避之不及的努力都白费了。

周莞清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安迹沉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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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是我的错

宁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漂亮。和安迹沉在一起你一定过得更好吧,看到你这样,我也安心了,”他脸上自嘲的笑中带上一丝欣慰,“当初那件事我现在真的很后悔,你当初对我那么好,能够和你在一起实在是我幸运,可是我竟然......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我真的是罪有应得。”

宁鄀真的很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她刚想开口问他,打完电话的周莞清走了过来拉住她道:“宁鄀,我还有点事,我们快走吧。”

宁鄀看了一眼眼神闪躲的周莞清,明白她这是怕自己知道了以前的事情,所以才想要支开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值得他们这般防备着?

“你不必这样周莞清,我以前做过什么我想要知道,我也有义务知道,你们没有资格拦着我的,”宁鄀挣开周莞清拉着她的手,看向路远,“可以请你吃饭吗?”

路远听到这句话有些吃惊,旁边的周莞清目光凌厉的看着他,警告他不要再接近宁鄀。他又看了看冷漠的宁鄀,点头道:“好。”

笨蛋!周莞清气得想骂娘,这家伙还没被安迹沉修理够是不是,都警告了他不要再和宁鄀多谈了,他还答应和宁鄀一起吃饭!安迹沉要是来了,有他好受的!

“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先走了。”宁鄀轻声对周莞清说了一句,看着路远走了。

路远跟了上去,周莞清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心里一阵焦急。刚才给安迹沉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就在附近,怎么还没过来啊!周莞清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路远看着前方的宁鄀。她衣着华丽风华绝代,只是一个背影就蕴含了万千光华我的老婆是天后全文阅读。让这个繁华的城市为之倾倒。也难怪安迹沉那样的人对她一见钟情。其实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何尝不是神魂颠倒为之疯狂。

那时他还年少,还很轻狂。见了她一面就再也没办法忘记。当时和他的那一帮兄弟说出要追她的话时,他们都笑他。说他痴心妄想。确实。她漂亮优秀,老师喜欢同学宠爱,如同一个水晶雕刻品般美好梦幻,被众人捧在手心欣赏。而他,什么都没有,和她相比犹如云泥之别

所以当追到她的时候,没人能知道他心里的激动。他对她好,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可是后来,心里的那种激动被慢慢的磨平,再看到她的时候。也没了那种爱惜和喜悦。

看一件东西久了,总是会厌倦的。

所以他厌倦了她,也开始不再珍惜她。可是现在想想仍觉得那时的自己太混蛋,竟然会为了还钱逼着她做那种事。

看着现在的她,得到她本就应该得到的一切。高贵、盛大。让所有人仰望。可是他......

宁鄀进了一家川菜饭店,路远跟着她进来了,手里拿着的用来捡东西的袋子被紧紧的拽在手里。宁鄀看了看他用力泛白的手,没有说话。

路远坐了下来,看着宁鄀点餐。她低头的样子依稀可见以往恬静温婉的神态,只是路远能发现,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宁鄀一点都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凌厉冷漠。让人难以解决的孤傲。

路远不知道宁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听说安迹沉对她很好,她应该像是一朵温室里的花一样天真无邪,而不应该是这么历经沧桑的模样。

“我先告诉你一声,”宁鄀点完餐看向路远,“我之前因为受了伤。所以以前的事记不得了,所以你对我来说就像个陌生人一样。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如果有什么得罪了你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意。”

这么客气而疏离的介绍让路远心里蓦然有些难受,突然想起了以前的宁鄀。是那般的温顺听话,会对她甜甜微笑、会拉着他的手甜腻的让他陪着她逛街、也会温柔的将做好的饭菜端到他面前给他品尝。

可是现在的她,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受伤了?”

时间将一份感情沉淀,让所有的对错清晰的浮出水面。他看到了自己的错误,也看到了对她仍存在内心的爱。但是现在他不敢幻想,他只希望远远的看着她,想着她,祈祷她过得好。

“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这个解释,是安迹沉给她的,现在她也开始怀疑这个解释的真实性。

“怎么那么不小心,”他关心的看着她,却恍然觉得自己不配这么关心着她,收敛了目光沉声道,“安迹沉对你好吗?”

“他?”宁鄀笑了笑,依旧是冷的,像是烟花绚烂的晃眼却冰冷入骨,“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她并没有深谈安迹沉,像是不喜欢关于他的事。路远也看了出来,并没有追问。只是面对宁鄀这个问题,他觉得无比的讽刺。曾经让她用家庭用所有的一切来交换的东西,却被她遗忘的一干二净。

“我们......我是在你高二的时候认识你的,可以说,是你的初恋吧。”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路远觉得一种难以忍受的屈辱。她光鲜而美好,而他......

服务生正巧过来端菜,看着饭桌上的两个人衣着简直是两个极端。又听见路远说的那句话,脸上无法掩饰的不可置信。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路远,长的还不错,但是看他那样的,怎么可能配得上这个看起来身价不菲的女孩儿?

初恋,安迹沉果然在骗她胖妞逆袭手册全文阅读。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从小认识安迹沉,不然以安迹沉那种性格,怎么可能会让她和的男生有联系?

“那我和安迹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宁鄀问道。

路远看了宁鄀一眼,目光里尽是愧疚:“是在酒吧里。那时你......你被迫过去陪酒,是他把你救出去的。”

路远的声音有些吞吐,那件事到现在他还是不敢开口承认。

一句简单的话,宁鄀却愣住了。陪酒?被救?她突然想笑,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和安迹沉这像是在拍戏呢?这恶俗的桥段,难道不该是电影里才有的吗,怎么可能就出现在她的身上?

那么安迹沉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这个原因?他救了她,说起来也算是一个让她对他心存感激的原因吧,可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瞒着自己?

“那我和呢?我们为什么会分开,是因为安迹沉的插入?”

“不是,”他苦笑,“是因为我。你被逼着陪酒,都是因为我。”

宁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我在外面胡混,欠了别人的钱还不了,所以就让你......”

宁鄀又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笑了:“你是在跟我说故事呢?”

“我也希望这只是个故事,我也希望我们现在还能好好的什么都没发生,你还在我身边,就算我穷苦一辈子我也愿意。”路远苦笑。

“为什么?”宁鄀的声音有些发涩,“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别人这般抛弃过。看着他对自己的态度,她能想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依赖他多么的信任他,不然他也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对自己流露出那种关心。可是自己那个时候那么对他,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对自己?他难道不知道那样相信一个人是多么难得,现在的她就算是面对慕烟,也不可能做到那种毫无心机的对待的。

“是我的错,”路远笑的酸楚,眼里也有了一层朦胧的泪光,“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宁鄀沉默了好久。关于这份感情的细节,她一点都记不得了。忘了和这个陌生的人相处的一切,也不记得当时的感情。可是在听了他说了这些,心里仍会觉得难受心酸。那么一份单纯的感情变成肮脏的样子,她真的无法接受。

“后来呢,安迹沉把我救走之后呢?”

路远刚想回答,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紧绷。

宁鄀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安迹沉冰冷的目光落在路远身上,那目光里的冰冷肃杀让人心底生畏。

“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见了路远。”安迹沉低声回了宁鄀一句,再看向路远的目光又恢复了冷血。

路远看着安迹沉对待宁鄀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宁鄀不好的样子。相反宁鄀却好像对安迹沉爱理不理的态度很不好。安迹沉这么一个在外面说一不二的人,他真的为宁鄀对他的态度感到担忧。

“我不是特意来看宁宁的,我只是偶然遇见她。”路远起身开口道。当时安迹沉让他离开的时候就对他说,让他以后永远也别出现在宁鄀面前。

可是真的遇见了,又舍不得就这样离开,还是想在她身边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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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斗败女三儿②

“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安迹沉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对他来说只有结果,没有解释。

一句话宣判了路远的死刑。路远连辩解也不敢。因为根本就没用。

“安迹沉你够了!”宁鄀起身冲安迹沉不耐烦的吼了一句,“拜托我的事你别再插手了好吗?!”

宁鄀这一吼吓得路远心惊胆战。别人或许只是听听罢了,只有他知道安迹沉到底是有多冷血。那个时候他对他的残忍他都清楚的记得。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双腿被一根钢管砸断是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和钻心的疼的,他还记得那一根长而尖锐的铁针刺向自己眼睛时的恐怖,绝望的他差点想要自杀。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宁鄀拦住了他,自己也许根本活不下去。

因为恐惧所以畏惧。路远见宁鄀这么对待安迹沉,真的怕安迹沉一怒之下会对她不好。安迹沉的手段放在宁鄀身上,岂是她一个从小没受过什么伤的人能够忍住的?

其实路远的担心曾是很多人的担心,担心安迹沉会教训宁鄀。可是当那段视频发到网上的时候,谁也不会有那种想法了。如果一个人能为了你跪下去,那么他会伤害你吗?

“我是为了你好。”安迹沉低声解释,姿态低微。

“可是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也不需要你关心我,我只想你能像你说的那句话一样,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路远看着对安迹沉厌恶无比的宁鄀,又看着沉默的安迹沉,彻底明白了他们两个在感情里的地位。只是看着这样的宁鄀,他心里对她的做法是不赞成的。

对宁鄀这样的容貌而言,在接触了上流社会之后不可能再拜托上流社会的那些游戏规则了剑道邪尊全文阅读。若是安迹沉不再要她了,其他有权有势的对她觊觎着的不下少数,她什么都没有,到最后也只能任人摆布。况且安迹沉对她很不错。如果错过了以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宁宁别这样,”路远开口劝她,“如果当初不是安迹沉,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的那么好。再怎么说是他救了你。”

如果不能再和她在一起,最起码要看着她过的好。

听到这句话,宁鄀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安迹沉确实是救了她,而且在救了她之后还对她很好。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以前的事。”什么瞎扯的收养青梅竹马,现实发生的事更让人容易接受更让人感激吧?

自然是不想你想起以前那些痛苦的事情,自然是不愿意你在陷入痛苦和纠结,自然不愿意你知道,其实你以前很讨厌我。

“你这个样子只会更让我怀疑你其实以前对我做过无法原谅的事你知道吗?”

无论说什么。他总是沉默,沉默的让人生气。

“宁宁,”现在的宁鄀变得让路远不知如何相处,他摸不透她的性子,驾驭不了她冷傲的性格。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渺小的让人轻易忽视,“别这样和安迹沉说话,既然和他在一起就好好的。我现在很后悔以前做的那些事,现在只想你能够好好的。”

“我好不了,和他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宁鄀从沙发上拿了东西,冷漠的看着安迹沉,“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告诉我我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迹沉看着宁鄀离开。至始至终沉默的厉害。

“宁宁她......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其实也是有情可原,你别怪她。”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安迹沉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冷箭射向路远。

路远没有说话,如果那时候的他知道宁鄀会变成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那样对她的。

“我想知道一件事。”安迹沉的视线突然变得飘忽,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散漫的没有焦距。

“什么?”

“你和宁鄀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和她上过床?”

“你说呢?”路远笑的有点苦涩,“把她什么都给了我,我却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安迹沉的心突然一阵放松。不管得到宁鄀的第一次的人是谁,只要不是慕烟就好。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别人那么轻易的得到。

冷漠的看了一眼路远,安迹沉掉头走了。对于现在而言,路远只不过是个过去式,没有任何存在的威胁,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伤害了宁鄀,可是再怎么说宁鄀对他也存了一份仁慈。安迹沉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什么想法,只是知道他也曾经和宁鄀好好的在一起过,所以对他也并不像对他们一样的冷血。任他自生自灭吧。

发布会之后依旧要每天拍戏。唯一的不同就是,宁鄀在发布会上的话很快的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见惯了大多数明星冠冕堂皇的话,宁鄀这个样子不畏不惧的话让人听着简直是心里的冲击。

也有反击宁鄀说话太不客气的,说她品行不怎么好什么什么的。反正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导演就看着他们通过讨论慢慢的把这部剧炒热,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电影前面的戏份已经拍的差不多了,电影的情节开始进入发展,剧里的演员们的造型也开始发生了改变重生之天生废材。宁鄀这是的造型比这之前的高贵精致多了份冷清,用钻石装饰是最好的,因此她的发饰都是清一色的水晶钻石。

大家共用一个化妆间,当化妆师将宁鄀的造型做出了的时候,其他演员看到了眼里满是惊讶。男一号也跑来看,开心的和宁鄀合了张影颠颠的发了条微博:“和美女搭戏,眼睛的福利让人羡慕啊!”

那边女三儿看着大家都跑到宁鄀那边围观合影,心里一肚子气。也不怪她不舒服,因为自从水果事件开始,原本就不太喜欢她的工作人员对她更是明显的表现出了疏离冷落。后来又出了发布会上的事,那些痛恨小三的人对她更是理都不理。

她这边受人讨厌,宁鄀那边被大家追捧,鲜明的对比搁谁身上都不舒服。

透过化妆镜看着宁鄀,女三儿愤愤的开口对自己的化妆师道:“我觉得这个造型用点钻石装饰也挺不错的,要不然你帮我向宁鄀接一下试试吧。”

化妆师听着这话,为女三儿盘头发的手停了下来,道:“那是赞助商专门为宁鄀量身赞助的,并不是普通的道具,我做不了主。”

“就带上试试而已,看看效果,我又不用,用不着这么小气吧。”女三儿的声音放大了几个分贝,特意说给那边合影合的开心的人听。

听到这话,大家相视一眼默契的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讨论微博上的内容。

女三儿看着更生气,愤然起身走到宁鄀身边,大声道:“你什么意思啊,我那么大声说话没听见啊你。借个东西而已至于这么小气吗,不想借就直说嘛!”

宁鄀透过镜子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对化妆师道:“麻烦你帮我先取下来吧,待会儿还要再麻烦你重新给我化一次妆。”

化妆师脸上闪过一丝厌烦,伸手轻轻的取下宁鄀头上的那串水晶头饰,用两根手指捏着递给女三儿:“轻点,刮伤了是要赔的。”

女三儿接过那串水晶链,扬起下巴看了宁鄀一眼。得意个什么劲儿,有本事你不借给我啊。拿着那串水晶她回去得意的交给自己的化妆师:“给我戴上试试。”

化妆师看着女三儿那张脸真想拿胭脂给她涂成小丑。做演员的有钱有背景的多了,她家里那点钱算什么啊每天拽成这个样子。真是夜郎自大。做了她的化妆师真是把自己的名声都给毁了。

那边女三儿看着自己带上水晶链的造型一个劲儿的自拍发微博,这边宁鄀和那里依旧聊得火热。江宁和将慕烟之前带来的水果和一些零食拿了出来,各自的工作人员又拉来小板凳,大家一起边吃边聊,这一幕要是让外面那群人看到了一定会很吃惊,电影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少年美少女啊,就是这么一副**丝样。

“唉,我这个样是不是更好看?”女三儿见那边没人理她,大声问着自己的化妆师刷存在感。

“却是更好看,要不然你自费买一条来带着?”化妆师笑着回答。

此话一出,与这边隔绝的这里宁鄀那方传来了嘲笑声。其实他们都挺奇怪女三儿那自信是从哪儿来的,说漂亮吧,她却是挺漂亮的,可是气质什么的根本就拿不出手,而且比着宁鄀,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人家安雨湘都承认自己顶多和宁鄀不相上下了,她还在那里和宁鄀比漂亮,不是自取其辱吗?

而且女三儿家里也算不错,和剧组其他演员比起来好很多。可是和宁鄀的后台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好吗?人要贵在自知,做不动的事就别sb一样的大言不惭去做。

“好啦好啦,开始工作了!”门口传来导演的声音。

大家纷纷起身工作,出入的杂乱间一个女孩儿拿着打扫工具走了进来,她低着头,长发垂着看不清楚脸。不过看她的身材很不错,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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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斗败女三儿②

不过因为大家忙着离开,也没太注意。宁鄀扫了一眼那个清洁工,有些奇怪,剧组原来的清洁工用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换人了?而且这么年轻,怎么就做了这个工作?以她的身材,当个模特没问题。

宁鄀离开化妆镜,在里面自拍的女三儿走在最后。大家都陆续离开了,突然听到化妆镜里传来一声尖叫:“啊,鬼啊!”

大家听到声音都停了一下来,走在后面的导演向化妆间里走去:“怎么了?”

由于对方是他们美得不敢看的女三儿,大家都没兴趣进去关心,慢吞吞的走进去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化妆间里却平静的很,只有方才那个清洁工在弯腰扫地,化妆师一脸嫌弃的女三儿身边,而女三儿表情夸张的惊恐的看着那个清洁工仿佛见了什么吓人的事一样。

“怎么了?”导演问。

“她,你看看!”女三儿指着那个埋头扫地的清洁工,矫情的眼里泪光闪烁跟人家怎么着了她一样。

“她怎么了?”导演被女三儿搞得不明所以,走到那个清洁工面前道,“你怎么了?”

清洁工这才慢慢的抬起头面向大家。大家看到了她的脸也都惊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像女三儿一样惊讶的像疯子般指着别人大吼大叫。

那个女孩儿很年轻,五官没很漂亮,即使是穿着一身工作服仍然能点亮别人的眼球。可是让人惋惜的是,她漂亮的脸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贯穿了整张左脸,狰狞的吓人。

女三儿大概是看到了她脸上的伤所以才反应这么大的。

众人搞清了原因,都一脸嫌弃的看向女三儿。只是脸上有伤而已,至于这么叫吗?而且这样对人真的很不礼貌的。

“什么时候换清洁工了?”导演问了一声,责问的等着女三儿,“什么事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快去拍戏去!”

“可是真的很可怕嘛。”女三儿一脸委屈的样子。

“好了,工作去!”导演根本不吃她那套。

宁鄀无聊的转身要走前妻,要不够你的甜。回头的瞬间却发现那个清洁工正看着她,她那双很漂亮的漆黑的眸子凝望着她,一层水汽将双眼变得潮湿黑亮。

宁鄀愣了愣,不明白她眼里的含义。转头平静的走了。拍了一天的戏,宁鄀卸了妆就回住的地方休息了。化妆间里只剩下化妆师还在收拾东西,然后就是女三儿继续在化妆间里讨论她的造型问题,不理会化妆师的催促让她先回去自己仍在这里一遍一遍的换发型试妆。

第二天大家又早早的过来,化妆师打开箱子给宁鄀化妆。弄发型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宁鄀那条水晶的发饰不见了,化妆师顿时慌了:“怎么办,那条水晶链可是赞助商提供的还要还回去的,丢了的话是要照价赔偿的!”

宁鄀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剧组的人都被引了过来,有的人不停的翻找有的人只是猜测水晶链到底弄到了哪儿。女三儿看着这一幕笑的很开心:“不显摆你那条破水晶链了吧。招贼了吧?”

我去,众人在心里一起骂女三儿。这货脑子有病吧,人家宁鄀从头开始都没提过她那条水晶链的事,是昨天她非要提起的还不要脸的去和别人借的。

再说了,赞助商的东西在剧组弄丢了。那不是宁鄀一个人的责任,是他们全剧组的责任好吗?

大家没理她,仔细的在化妆间找了会儿,可是什么都没找到。导演也被引来了,知道这件事之后不是一般的生气。赞助商的东西被剧组的人偷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还让他怎么立足?以后还会有什么赞助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昨天谁最后一个走的?!”导演怒了。

“最后一个走的不一定就有时间偷啊。要是有人昨天就偷藏起来了呢。”女三儿的声音响了起来,意有所指的看向宁鄀。

赞助商提供的东西虽然都有专人处理,但是演员拥有自有的支配空间。就拿那条链子来说,只要拍摄没有结束,它就是宁鄀的所有物可以由宁鄀随时佩戴,只要在电影拍摄结束之后还回去就可以了。

所以这里面最有机会拿走那天链子的人。不是负责收拾首饰的化妆师就是宁鄀了。

女三儿这句话,主要针对的就是宁鄀。

谁都看出来她的意思了,但是谁都没有怀疑宁鄀。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人家有钱,因为人家还不稀罕那条水晶链。一条几万的链子对慕烟或安迹沉来说根本就不算钱。她只要说想要,要多少有多少,还用费那么大的心思去偷吗?不能因为人家穿的简单就以为人家真的简单。

那么怀疑对象就指向了宁鄀的化妆师。

“萧萧跟了我这么多年,不可能做这种事。”导演直接否决了这种可能。

“这不可能那也不可能,那估计就是鬼偷了。”女三儿挑着下巴一脸轻蔑。

“你给我闭嘴!”导演不耐烦了,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冲女三儿吼。

女三儿被吼的虽然不服气,却什么也不敢说。

“你再仔细想想,昨天你把那条项链放哪儿了?”导演急的一头汗,迫切的看着宁鄀问。

“我没碰过那条链子,昨天走的时候萧萧姐帮我卸了妆就把那条项链放在这里的保险箱了。我们一起走的。”

“导演,找到很简单嘛,昨天我们所有人都在酒店里住的,没有人回去过,一间一间的查就好了啊。”女三儿再次开口。

宁鄀看了一眼看着她目光深邃的女三儿,没有说话。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昨天走的最晚的人是她,而且从来不和她联系的女三儿昨天还去她的屋里坐了会儿至尊兵王全文阅读。

这么瞎的手段也敢拿出来显摆,真是让人无奈。

导演听了女三儿的话,没有再吼她。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么这个本来很小的一件事就闹大了,到时候那个演员估计也不好再待在剧组里。如果再被媒体知道,那个人估计就被毁了。

但是不这么做的话,这件事根本不好交代。

想了半天,导演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却听见宁鄀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传来:“那就去查啊。”

导演这才点头:“去查。”

其实他之所以犹豫不决,主要担心的还是宁鄀。他知道宁鄀看不上这点东西,可是也抵不过有人设计陷害。不过既然宁鄀都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大家一起回去住的地方。宁鄀平静的跟着大家向酒店走去。一直在她身边的江宁和却一早在宁鄀说出去查的时候就回去宁鄀的房间了。

和宁鄀一样,她也看出来昨天夜里女三儿去找宁鄀有问题,用脚趾头就能想到是女三儿想要陷害宁鄀。她回去自然是要按照老套的剧情把赃物换个地方,誰让大家都看过这部剧呢,不按剧本演就对不起那个笨蛋导演。

去查房间大家都有份,一间一间的查,宁鄀在第三间,前两间是男一号和导演的,自然找不出什么。

就在大家去查男一号的房间时,江宁和又出现在宁鄀身边,看着宁鄀脸色不太好。

难道是事情有变故?宁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江宁和的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这里人多也不好说。

等到大家去宁鄀房间里找的时候,宁鄀站在屋外并没有进去。江宁和在她身边微不可闻的开口道:“房间里并没有。”

宁鄀听了之后也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女三儿脸上期待的幸灾乐祸的脸,开始不明白她到底在高兴些什么了。

这货脑抽了吧,如果真的是她诬陷她,可是为什么房间里没有项链?难道是江宁和没找到?

“你是不是没有找到?”

“房间就那么大一点,没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如果真的在房间里我不可能找不到。”

说的也是,这家酒店房间的设计简单明了,什么东西放在哪儿一眼就能看见,也没有什么边边角角能藏东西。

果然事实如江宁和说的一般,大家也没再宁鄀房间里查出什么东西来。

导演从宁鄀房间里走出来,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宁鄀没出什么事,不然就算宁鄀后台强硬,他也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让她演戏。

还好女主是没事了。大家的心都放下了一些这样如果是下面普通的工作人员拿了的话,随便找个理由开除就行了,也不会耽误拍戏更不会对剧组造成什么影响。

女三儿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听到导演说没有的时候一脸的错愕,不可置信的看向宁鄀。

宁鄀看着她这个反映就知道她肯定拿了链子扔在自己屋里栽赃自己了。看着她此刻一脸不甘的表情,宁鄀有些想笑。这货估计是猜到自己明白她要做什么,想着是自己事先找到那条链子把它弄走了。拜托,这么烂俗的把戏,是个人都能猜透的好吗?

不过,女三儿真的把链子放在自己屋里了,那为什么那条链子却找不到了?

是谁把那条链子偷偷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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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不狂烈的不想爱①

是谁把那条链子偷偷拿走了?

宁鄀疑惑的低头暗自沉思,突然想起昨天夜里还有一个人曾进来过自己的房间的。而那个人......

导演轻松的开口道:“宁鄀的房间里并没有,我们去别的房间找找看。”

大家也都随着导演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找,宁鄀和她的化妆师这两个最有嫌疑的人的房间都被仔细的找个,并没有发现那条链子。

就是说嘛,一条几万的链子,他们这些人谁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干那么不值得的蠢事?

查完化妆师的房间,导演意有所指的开口了:“都没有啊,难道是东西自己长腿跑了?”

女三儿在一旁听着脸上咬牙切齿的怒气。也有担忧。那条链子她明明纠纷放在宁鄀的房间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难道是宁鄀发现了那条链子又拿着放到她的房间了?

想到这儿,女三儿顿时惊恐的看向宁鄀。

宁鄀扫了她一眼,目光平淡的如同无澜的湖水。女三儿不知道她那眼神代表了什么,心里的不安越发严重了。

导演带着一干人又到了女三儿的房间。女三儿站在门外看着众人在她房间里翻翻找找,心跳的厉害,一瞬不瞬的站在那里今年紧张的动都不动。

众人在房间里找的分外仔细。大家都是明白人,链子找不到了,宁鄀也不可能去拿。而女三儿又蹦跶着让导演搜房间,谁都能想出来女三儿这是一出陷害。宁鄀肯定也是看出来了,所以刚才江宁和离开的那会儿谁都知道她去干什么了重生之再觅良人TXT下载。果然大家没在宁鄀房间里找到链子,那么按照剧情,这条链子一定是在女三儿房间里。

可是让大家意外的是,大家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把女三儿的房间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那条链子。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难以接受,事情显然超出了设想。连女三儿自己也懵了。

找完演员和主要的工作人员的房间,导演还要继续找下去。宁鄀拦住了他:“别找了导演,一条链子而已,和赞助商解释清楚就行了。”

“不行!”导演势必不想轻易揭过这件事,原本他也想过就这么算了。但那是在威胁到片中主演的情况下,为了一条链子确实不值。可是到了现在主角都脱去了嫌疑,那一定是打杂的那些人手脚不干净,他也用不着顾虑那么多了,这些人越早踢出去越好。

宁鄀看着导演这个态度,知道事情肯定不好办了。现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这里,因为时间特殊是不允许私自离开的。而刚才江宁和离开,别人也是看到的。包括导演也看到了,但是导演什么都没说,大家对事件的猜测都几乎一样。也知道江宁和要去干什么,所以都视而不见。

可是事件显然超出了大家的掌控。但在事情明显就闹的更大了,已经算是一个偷窃案了。导演态度强硬,肯定是不允许有人在离开的。而那个人......

导演一句话都不说,阴沉着脸朝工作人员的屋里走去。原来女三儿故意陷害的推论已经被打翻。导演不得不怀疑这可能是真的有人偷了东西藏了起来。

一间一间仔仔细细的排查着,那条链子最终在一个几人合住的房间里找到了那条链子。

像宁鄀这样的主演或导演这样重要的工作人员都是各自开了一间房。而一些琐碎的工作人员,比如后勤什么的都是几人一间房。

而找到链子的那间房,就是剧组里两个清洁工住的房间。

江宁和站在宁鄀旁边,看着屋里住着的那两个清洁工,有些疑惑的看向宁鄀。

别说是江宁和,就连宁鄀也很疑惑。事情到了现在。所有的事她都能联系到一起了。那条链子确实是被女三儿拿走的,女三儿也确实扔到了宁鄀房间里陷害她。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清洁工知道了,所以她才会借着酒店清洁工忙过去给宁鄀打扫的名义把那条链子拿了出去。后来大概并没有及时的把链子放到合适的地方,被导演给搜了出来。

那个清洁工,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化妆间里被女三儿指着说长得吓人的那个。

导演拿着链子。脸上黑的已经能挤出墨汁了。宁鄀看向那个清洁工,她低着头站在那里,默默的咬紧下唇,双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工作服,一眼就能看出不正常。

“你。是不是你拿的?!”导演也看出了那个清洁工的异样,指着她问。

清洁工被导演愤怒的声音叫的一斗,惊慌的抬起头露出那张有些狰狞的脸:“我、我......不是我......”很心虚的声音,任所有人都不相信。

宁鄀看着她眼里闪烁的泪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大部分看脸的社会,她的脸被毁了,不可能找到什么好的工作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要冒着危险来帮她?

“打电话给警察局,让他们来带人!”导演愤怒的根本就不听解释,大声对自己的助手道。

剧组里的人看着那个清洁工哭的那么伤心,都面露不忍。长成那样,她以后还能干什么呢?长得漂亮的都不一定找到工作,别说她这种条件有局限性的了。

宁鄀看着那个清洁工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簌簌落下的眼泪,开口叫住导演:“等一下重生之渣男再见全文阅读。”

“什么?”导演看向宁鄀,虽然阴沉的脸色依旧可怕,可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放缓了些。不管怎么说,安迹沉和慕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件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反正链子已经找回来了。”宁鄀开口道。

虽然心里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没有证据给这个清洁工开脱。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推断就证明女三儿拿走链子。反而链子是在这个清洁工屋里找到的,这才是确确实实的证据。

“不行,”还没等宁鄀开口,女三儿夏菲儿就叫嚣了,“偷东西不是小事,而且这个链子值好几万呢,不能就这样算了。如果都这样的话,我们剧组估计丢东西就成了家常便饭了!”

这一句话说的真好,让原本还考虑到给宁鄀个面子放过这个清洁工的导演顿时就拒绝了:“不行啊宁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的。偷了几万的东西都能进去坐牢了。”

清洁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惊惶更胜,看着宁鄀的那双眼里泪水翻涌。

宁鄀看着这一幕忧愁了,这情况还不如那条链子是在自己房间里找到的呢,这样的话导演考虑良多也会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对自己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可是对方是这个没后台没地位的清洁工就不一样了。

正踌躇间,一个声音传来:“宁小姐。”

宁鄀回头,看到好久没见的林哥走了过来。

说实话安迹沉手里的人的性格大多数都和他很像,冷漠无语的。唯有这个林哥是个异类,如果不认识的人见到他,一定不会想到他其实是混黑道的。因为他实在伪装的太好,见到人都是笑容相对,让人觉得很有涵养人模狗样的。

而现在的林哥,也是微笑着的。不过和他认识还算久的宁鄀敏感的发现,那看似客气的笑容里带了一丝冷意。

这宁鄀就有些不理解了。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林哥这样笑里藏刀的?还是说林哥这笑,并不是针对自己?

“你怎么来了?”宁鄀开口问道。

“老大说宁小姐身边出了点事,让我来一趟给宁小姐送个东西。”林哥温和的笑着,伸手从兜里掏出条链子递给宁鄀。

宁鄀看着在酒店温和的灯光下光芒闪耀的水晶链,和赞助商给她提供的那条一模一样。她这才明白林哥那冷笑的寒意。原来他是因为这件事而来的。不过说起来有点奇怪,从早上发现链子不见开始到现在,总共才不到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够林哥接到通知、再去买一条一模一样的链子然后从市区里赶过来的吗?要知道,从市区到这儿的车程就要三个小时左右,他不可能会这么快就赶回来。

那么也就是说,林哥早就知道今天上午要发生这件事,而且早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了。

心下了然之后,宁鄀放下了心。可是看着林哥那冰冷的笑容心里还是有点疑惑,林哥这冷笑反应也太大了吧,为了她就这种反应,不应该啊。他和她还没亲密到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这一地步呢。

无意中看了一眼旁边的清洁工,她已经停止了哭泣,看着林哥的眼里有一抹光芒一闪而过。

难道?!宁鄀惊讶了。

“这位是?”导演看着林哥,问宁鄀。

这边宁鄀还没回答,那边女三儿就开口道:“导演,这是安先生的人,我们z市的人都叫他一声林哥。”

女三儿是自小生活在z市,见过林哥几面。见导演发问,显摆一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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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不狂烈的不想爱②

这关系攀的。宁鄀在心里冷笑,冷眼旁观等待着和林哥攀关系的女三儿的后果。

林哥看了一眼女三儿,那一瞬间眼里的冷意冒着丝丝冷气,简直可以把人冰封。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女三儿没有发现,但是站在他旁边的宁鄀和江宁和都看到了。

导演听了女三儿的介绍,忙伸手和林哥打招呼:“在这里还多靠林哥照顾了。”

像他们这种到处跑着拍片子的人每到了一个地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查清这里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要去梳理安排,免得到时候惹了麻烦。

而安迹沉就是第一个禁忌。所以说宁鄀在这里受到的待遇,不是那种顶尖的一线明星根本就没福享受。眼下林哥是安迹沉最受重用的人,名字一说出去也是让人细心讨好的人物。

“不用客气,”林哥笑了笑,“是宁小姐要托你照顾才是。”

宁鄀在一旁没有说话,目光却是看向那个清洁工的。从林哥来了之后,她一直低着头。听到林哥这句话的时候她才微微抬起头,眼里泪光点点,忧伤的让人心疼。

“哪里哪里,能够把宁小姐请过来是我们的荣幸。”导演客气道。

女三儿听了这句话,羡慕嫉妒恨的瞪了宁鄀一眼,目光阴狠的吓人。

宁鄀感受到她的目光,却看都没看她。小丑你越鼓掌她越不要脸的起劲。

林哥对导演淡淡点了一下头,然后恭敬的看着宁鄀道:“一大早老大就让我来给您送这条链子,说原来的那条被不该拿的人 拿了,即使找回来也脏了。那条链子本来就配不上您的身价,更别提给一个下贱的人碰过的。说实话那条链子就是我也拿不出手送给我朋友。我自己花钱买了一条新的给您送了过来,希望您别嫌弃,将就将就。”

说这话的时候林哥的冰冷目光瞟向一旁热切看着他的女三儿,意有所指。

女三儿看着林哥这个表情,本来还雀跃的心顿时就坠入云端。

他这么看着自己。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女三儿心里忐忑不已,目光也闪闪躲躲不敢再看林哥。

这句话说得宁鄀想笑。几万的链子你还拿不出手,你还真大手笔。

“宁小姐要是实在觉得这条链子降低您的身份,老大说他会投资承包剧组所有的首饰重生回城记TXT下载。价值保证能让不干净的人拿了之后进去就出不来。”

林哥这么狂捧宁鄀的身价。别人看来感觉有点显摆的感觉。但是宁鄀知道林哥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他之所以这么捧宁鄀的身价,也是为了捧安迹沉的身价,更是为了捧自己的身价,因为这个时候他们都是一起的。而林哥之所以费心捧自己的身价,估计为的就是接下来的事。

大家听着林哥这话,都看向林哥。然后不约而同的向林哥冰冷的目光所汇聚的方向看去。

视线的终点正是女三儿。此刻的女三儿那张原本得意的脸惶恐不安,心虚的厉害。看到大家都向她看来,闪烁的目光更是惊恐不定。

女三儿这时候自知自己的表情实在可以,掩饰一般的接过林哥的话开口:“林哥说的对,手脚不干净的人就应该关进去一辈子也不让她出来!”

她谴责的人。是那个自从林哥来了之后都沉默不言的清洁工。听到女三儿这话,清洁工眼里再次涌了层泪水,泪眼婆娑的看向林哥,低声道:“我没有拿......”

“哭哭哭,哭什么哭!”女三儿看着清洁工那张被毁的脸顿时嚣张了起来。“也不看看你长的那样子,哭的跟个鬼似得,别出来吓人了!”

欺软怕硬的女三儿顿时引来了所有人厌恶的目光。宁鄀淡淡的在一旁看着她,看着林哥向她走了过去。

这时的林哥,让宁鄀感觉无比的熟悉。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呆久了真的会在某一方面和对方相像。就比如现在的林哥,向女三儿走过去的他就像安迹沉一样,全身上下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宁鄀笑了笑。静静的期待着高、潮的来临。

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林哥突然向女三儿走过去,看着林哥脸上依旧带着笑,看起来挺温和的,林哥这不会是看上了女三儿了吧?这也太瞎了好吗?

不过不太对劲儿啊,虽然林哥是笑着的,但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心惊胆战。

大家都看着林哥向女三儿走过去。没有一丝声音。林哥在女三儿面前站定,然后缓缓的举起手。

这会儿大家才明白了,林哥这是要打人家脸了。等等,打脸?虽说你打的是个渣女,但是那毕竟也是女的是不。留点面子行不?

林哥像是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举起的手都快挨到女三儿脸上了,突然就停了下来。

然后大家的目光也跟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停了下来。

怔楞的女三儿这时才反应过来,惊恐的看着林哥那只还停在她上方的手:“你要干什么?!”

“打你,”林哥笑着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但是我怕脏了我的手。”

本来听了林哥说要打她的时候,女三儿脸色已经灰白一片。但是再听到后一句的时候,女三儿心里一喜一怒。高兴林哥不会打她,又生气林哥说这话明显是侮辱她。

那边宁鄀脸上已经带了笑意。抬眼扫了一眼站在人群后沉默着的看着林哥的那个清洁工,朝她走了过去。

那个清洁工抬头看向宁鄀,一双漂亮的眸子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让人忍不住怜惜。宁鄀看着她那长精致的脸型,还有那完美的五官,如果她脸上没有那道伤疤的话,她一定是个不输这里任何人的美女。

“你认识林哥?”宁鄀开口问她。

“嗯战国雪TXT下载。”那女孩儿点了点头,对宁鄀的态度和林哥一样,很恭敬温和。

宁鄀没有再说话,目光转回林哥和女三儿身上。

那边林哥放回了手,也懒得看女三儿一眼,只淡淡的开口叫了一声:“过来两个人。”

“??”大家都不明白林哥这是什么意思。

宁鄀在后面听到这一句话,原本平静的眸子里波涛暗涌。到了现在,他还派着人跟着她,难道这件事情还没闹起来林哥就知道了。

两个黑衣人的突然出现给大家解释了这句话的意思。大家惊讶的看着那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们老大担心宁小姐的安全,所以特意安排了几个人暗中保护宁小姐,没事先和大家打声招呼,很抱歉。”林哥依旧笑着对大家解释,转头对那两个黑衣人道:“刚才看到我要干什么了吗?”

“知道。”那两个人恭敬的点头。

林哥看也不看不明情况的女三儿,转身走了。那两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向她走过去,

来者不善,谁都感觉到林哥对女三儿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了。虽然大家并没想要为女三儿说话,但是却不明白为什么林哥要这么针对女三儿。当时听到女三儿介绍林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这两个人有关系呢。

谁知道是针对关系。

女三儿也吓住了,惊恐的看向林哥:“为什么要打我,偷东西的又不是我,是那个长得跟鬼似得清洁工!”

林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回过头看向女三儿,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目光冰冷渗人:“给我打!”声音阴狠吓人。

“不要,为什么不要打我!”女三儿惊恐的看着林哥歇斯底里的大喊,被那两个黑衣人围住,叫声渐渐变成了惨叫。

导演看着这一幕,不知该说什么好。虽说女三儿这性格却是不怎么好,而且在娱乐圈也不会走的太远,因为太得罪人。但是片子还在拍着,她现在要是出事了片子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这......”导演出声想阻止。

“长得像鬼?”林哥冷笑,“你会知道什么样才是像鬼。”

一句话,大家都知道林哥发怒的原因,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面目吓人的清洁工。

林哥大张旗鼓的做这些,是为了她?

“林哥,你这是?”导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才她说,我安排进来的人偷了东西?”林哥温和的目光看向导演,却让这里的所有人仿佛置身于冬天。

听到这句话那个清洁工惊讶的看向林哥,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上又惊又喜。

“她、这个小姐是你安排进来的人?”导演无奈了,怎么都是有后台的人啊,而且还不打声招呼,害他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手下的人还从来没有因为手脚不干净坏过事。说我的人犯事之前最好先给我找好证据,不然我这几年的声誉可就都毁你手里了。”

这么公然的包庇,导演心里暗自叫苦。谁能想到一个丑丫头会是林哥的人,再说了,林哥的人竟然只混了个清洁工,怎么说怎么不可能啊!

现在导演和所有人一样都开始猜测那个清洁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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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只是为了你才发怒

林哥走到清洁工面前,开口问道:“苏依,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拿那条链子?”

林哥口中的苏依,就是会所那个被安迹沉毁容的女孩儿。

那种职业,被毁容了之后自然不能做下去了。曾经美艳无双也被很多人追捧的美女变成一个可怖的丑八怪,苏依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那一段时间也是对她心存愧疚的林哥一直照顾着她,她不敢在他面前抱怨什么,可是那么精明的他早就知道她想的一切。

在她好了之后,他把她送到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清洁工。她知道他安排给自己的工作之后是失望的。可是也是预料之中,毕竟自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还能做什么呢?

她却不知道,他安排给她的这个工作有多么预想不到的好处。因为这里有宁鄀,也就有了机遇。他把她安置在这里走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无论什么时候,要记得宁小姐。”

她以为他是要她去照顾宁鄀,却不知道他是在为她指路。剧组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而且林哥也清楚剧组里有人对宁鄀不怎么满意,如果苏依真的抓到了机会,就算是做了很小的一件事,到时候他告诉了安迹沉,安迹沉肯定会对她有所补偿的。

怕就怕的是苏依是因为宁鄀毁容的,万一她迁怒了宁鄀,得到的就不是解脱,而是走向地狱。

不过苏依真的没令他失望。

把苏依放到这里之前他也了解了她,知道她其实是一个性格比较温和的女孩儿,虽然有点现代女孩儿爱慕虚荣的通病,可是自从被毁容后她开始变得自卑,却因为骨子里的温和并没有产生报复心重生之焚尽八荒。这让林哥很意外,对苏依的同情也更加强烈。

说起来苏依她以前是千欢会所里数一数二的美女,挣的钱也不少,手里的积蓄上百万很轻易,首饰什么的应该是不缺。林哥对她们这些人的经济状况还是很清楚的。苏依也不至于因为一条几万的链子打他的脸。

而且。事实是什么样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有,”苏依满眼泪水的看着林哥,声音楚楚可怜。“我没有拿,我现在还用得着那些东西吗?我自己家里的那些首饰我都给扔了,我怎么会偷别人的东西。”

“那链子怎么会在你那里?”导演开口问。

“我从宁小姐房间里拿来的,”苏依哭着看向导演,解释道,“我昨天走的时候看到夏菲儿从保险箱里偷偷的把那条链子拿出来,然后晚上回酒店的时候去了宁小姐的房间。我怕她要陷害宁小姐,所以借口给宁小姐打扫房间把那条链子又偷偷拿了出来。本来我是想今天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再把链子放回保险箱的,可是宁小姐的化妆师没等我有机会放回链子就发现链子不见了。”

导演听了苏依的话,气得想骂娘。那个不懂事的夏菲儿。作死的弄了件这么蠢的事,搞得他现在宁鄀也得罪了,安迹沉身边的人也得罪了!

“我真的没有拿这条链子。”苏依看向林哥,哭泣着开口。

“我知道,”林哥点点头。温和的笑道,“你做的很好。”

她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虽然看起来她只是单纯的听从了他的话去帮宁鄀,而不是看透了背后的利益才去这么做的。这样让林哥心里更觉得难受。

其实苏依这个人是很可怜的,从十八岁就开始在会所上班,拥有美貌却没有宁鄀那样的好运气。到现在在千欢里工作两年,才刚满二十。因为长得漂亮。在千欢工作的顺风顺水,也没有太多的心机,喜怒哀乐都表现得很明显。

她虽然不如宁鄀,但也应该是那种被人捧在手心的花朵,被人照顾呵护,可是却因为自己连仅有的物质生活都失去了。

苏依看着林哥脸上那温和的笑。簌簌落下的泪水渐渐停止,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犹如一朵春雨后开放的梨花,美丽纯净。

大家看着那一幕笑容,都暗自叹息。要是她脸上没有受伤多好。肯定是个大美女。

不过那抹笑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想了半天,大家看向站在远处安静的宁鄀,才明白那抹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话说黑、道上的人品味是不是都一样?都喜欢宁鄀那样看上去温柔灵动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即使别人不相信苏依的话,因为林哥也不得不相信。况且女三儿那反应,明显事实更符合苏依所说的那般。

“夏菲儿这个不懂事的蠢蛋!要不是电影都拍了,我一定把她给换掉!”导演在一旁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气得气息都不稳了。

他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手下的人不懂事,惹出了麻烦想换也不能换。也不知道当初选角的时候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笨蛋,长这么大就长脸上了,脑子一点都没长。

宁鄀看着还在被修理的女三儿也有点糟心。虽说不懂的掩饰自己的嫉妒和自己的想法并不算是个错误,而且设置个这样的局让自己跳进去也太过幼稚,自己也没受什么影响。女三儿这样被修理却是严重了点。

更严重的是看着糟心。

“好了够了别打了。”宁鄀开口对那两个黑衣人道。

那两个人听了宁鄀的话,看了一眼林哥一眼,林哥自然不会和宁鄀作对,点头同意了隋隅而安最新章节。

“你想打找个没人的地方,这里记者那么多,传出去不好。”宁鄀淡淡的对林哥说了一句。

“嗯。”林哥对宁鄀点了点头,看着被打的已经站不起来的夏菲儿,走了过去。

夏菲儿吓的哭的嗓子都哑了,见到林哥一脸冰冷的朝她走过来,哑着嗓子苦求:“是我错了,我不该偷拿宁鄀的东西,不该诬陷林哥的人,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谁说你错了,你没错。”林哥声音阴冷,话说的却是真心的。要不是这个笨蛋,苏依还没机会呢。他真的应该感谢她。

女三儿不明白林哥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看着林哥现在的表情,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会放过她。

林哥走到女三儿面前,看着满脸血污的她,轻蔑的开口:“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身边的人也是你敢惹的。我这辈子最讨厌自己不怎样还说别人的人。说她长得丑是吗,放心,你也会有被人看见就骂成鬼的那天!”

这一句话,预示了女三儿的下场。宁鄀看着林哥这个样子,嘴角一抹笑意荡开。

没想到林哥挺维护苏依的啊,还为了她发那么大的脾气。要知道自从她认识他开始,还从没见过他发脾气呢。让他这么一个温和的人发脾气,确实也是个技术活。

宁鄀看着纤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苏依,林哥对她真的挺上心。刚才他对女三儿说的那句话,别人也许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宁鄀却是听懂了。

以林哥的能力,给苏依安排一个还算好的工作并不难。可是他却把她送到这里,为的不过是给苏依找一个机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正是林哥巴不得的,这样就能让苏依因为维护她在安迹沉面前出脸。这样好的前程,林哥还真是为她处心积虑。

不过,看着苏依,宁鄀并不因为林哥这样的设计而生气。人总是会同情弱者,看到苏依这个样子,她也想给她一个机会。

那边林哥说出那样的话,全剧组的人都惊讶了。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要夏菲儿像苏依一样被毁容。甚至毁容程度比苏依还要恐怖。

女三儿听到这话,吓得脸都青了,瞪大眼睛看着林哥,拉着林哥的裤腿大哭:“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你放过我,我要是毁容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放过我......”

林哥一脚踹开她,她这么哭求别人放过的时候想过侮辱苏依的时候苏依的心情吗?知道毁容对女生意味着什么却还是恶语相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这边女三儿为了自己哭的凄惨,那边导演愁了,这要是女三儿被毁容了,电影还怎么拍下去?

他这边刚发愁,那边林哥就看向宁鄀,表情也变得温和:“宁小姐放心,这一段时间我不会让她的脸受伤的,什么事我都会等到电影结束再去做的。”

不会让她的脸受伤,并不代表其他地方不会受伤。

“那就好。”宁鄀点头。

林哥最后看了一眼女三儿,顺手将手里那条水晶链扔到了她脸上。质地坚硬的链子被甩下,正好抽在女三儿的眼上,她痛呼了一声捂住眼蹲在地上哭个不停。没人理她。

这样的结局,她真的没想到,如果早知道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想出这么一场恶作剧。

本来以为,宁鄀那样的身份,就算链子真的在她房间里搜出来了,导演也不敢动她,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的本意就是捉弄宁鄀一番,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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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他们用力的保护着

这样的结果,被林哥盯上她还不如去坐牢,最起码不会落个被毁容被当做丑八怪嫌弃的下场。

林哥走到导演面前,道:“我的人,要是真的背着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用别人告诉我,我第一个处理了她。”

这一刻,所有人在林哥身上看到了黑、道上的人特有的冷酷杀戮之意。这是他们所处在一个环境里很久不知不觉中浸淫出来的,已经深刻到骨子里,让看到的人都感到森森寒意。

苏依听到林哥这话,抬眸看了林哥一眼,眼里流露出一种希翼。如果自己真的犯了错,他会像他说的那样对待自己吗?

会吗?他们这群人,看着冷血,其实何尝不是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柔软到可以随意受伤害?

就比如安迹沉,在苏依知道了安迹沉的事之后,开始相信他们那群冷血的人真的可以温暖的对待一个人,无条件的对待一个人的背叛。

“林哥的人自然不会做这种事的,”导演忙接过话,心里暗想,就算真的做了这件事他们也要看眼色什么都不能说啊,“因为昨天是苏小姐第一天上班,我们之间还并不了解,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误会。林先生放心,以后苏小姐在我们剧组里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一定会把苏依排在宁鄀后面成为重中之重的照顾对象。

“那还要谢谢你的关照了。”林哥很是客气。

“客气了。”导演是不敢接林哥这话的。

林哥不再说什么,对宁鄀道:“抱歉宁小姐,打扰您工作了。其实这件事我昨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能及时的通知您,很抱歉,还好我一大早赶了过来。”

是啊,你一大早赶了过来给你小女朋友撑场子,可不是给我解决问题的最强妖师最新章节。

什么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能及时的通知?还不是为了给你小女朋友提供一个机会?

宁鄀对林哥的想法心知肚明,不过宁鄀现在挑明了对她说。也是承认自己的设计,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曾帮了她很多。

“没关系。”宁鄀淡淡的回了一句。

“把东西拿上来。”林哥对手下道。

手底下的黑衣人马上从衣服里拿出一叠子照片递给林哥,林哥又恭敬的递给宁鄀:“宁小姐。这是昨天夏菲儿偷链子时的照片,全都拍下来了,还有时间。都交给您处理。”

“这件事的最终受害人不是我,我没有权利处理,”宁鄀拿着照片又递给一旁的苏依,“照片就交给你处理,你想交给警察也好,还是留着做底牌也好,随你。”

苏依看着那叠照片,犹豫着接了过去:“我只是记着林哥的话要帮宁小姐。并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宁鄀看着苏依柔弱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她喜欢这种女生,温婉可人小鸟依人,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关爱。像是一团糯米团子精心制成的小人儿,让人想要捧在手心细细观看。

大概看惯了坚毅看惯了放纵看惯了迷离的林哥,就是喜欢上了这种小家碧玉的温情吧。

苏依还是接过来那叠照片,紧紧的拿着没有说话。

宁鄀微微一笑,对林哥道:“以后让她跟着我吧,第一部戏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懂,江宁和能教我很多专业的东西。生活上的东西却没太多时间顾及,我还需要一个助理。工资会从我的片酬里扣的。”

林哥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喜悦,但很快就湮灭了。

“宁小姐,能否单独和你聊聊?”

宁鄀不明白林哥突然单独要和她聊是要干什么,点了点头道:“好。”

这边宁鄀和林哥离开了,那边众人都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没有说话。只有女三儿还断断续续的哭声。以及目光一直追随着宁鄀和林哥离开的苏依。

只有江宁和很平静的在众人沉寂之时开口对苏依道:“刚才宁鄀说让你当她的助理,你愿意吗?”

众人闻言都羡慕的看着苏依。给宁鄀当助理意味着什么?并不是以后能成为娱乐界数一数二的助理,而不会年薪上万待遇超标准,而是有更多的机遇和不可预测的好处。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唉,早知道他们也都给宁鄀挡栽当炮灰了。谁知道宁鄀的炮灰也是能逆袭的炮灰啊。

听到江宁和这句话,苏依怔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我愿意。”

她自然是愿意的。当江宁和问出她这一句话的时候她才知道林哥让她来这儿的深意,才知道为什么在来这里之前林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对她说着宁鄀以前的事情和她的喜好,还一次一次的告诫她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宁鄀。

那时她还以为他喜欢的人是宁鄀。还在心里为他喜欢上了一个自己得不到的人而伤心难过。自己心里更加难过。

谁知道,他做这一切,竟然是为了自己的以后。心里突然就有一种感动。

自己很漂亮的时候,他未曾看过自己一眼,可是当自己毁了容所有的人都厌恶自己远离自己的时候,他却给自己最好的打算绝世魂帝。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愿意甚至没后悔早点被毁容,没早点遇到他。只要有他在,身边的那些人还有什么重要的?她愿意放下一切只为他一个人的青睐。

“嗯,这就好。那你以后就先跟着我一段时间吧,我会教你一些东西。至于宁鄀的日常习惯,你不会跟她太久的,也不必了解的那么清楚,只要她要什么你给什么就行了。跟我来,我重新给你安排一下。”

沉默的看完这一切,江宁和虽然没说话,却很佩服林哥的勇气。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和一个被毁容了的人在一起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自己长得很丑的女朋友介绍给别人,更不会大庭广众之下为了她发怒。林哥做到了这一切。

不得不说,原来那些被传为冰冷无情的黑道上的人才是还残留着狂野的感情的人,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爱不顾一切。比如安迹沉,不如林哥。他们这样用力的保护着,他们人怎么可能会不捧场?

宁鄀答应照顾苏依,在江宁和的意料之中。她同意帮忙带苏依,也是为了林哥这苦心孤诣的安排。

这边宁鄀跟着林哥到了拍摄的树林。四下并没有人,林哥这才停下脚步,看向宁鄀。

“宁小姐,关于苏依的事,我必须先给您说清楚。”

“嗯,你说。”宁鄀也是疑惑的,这么避开大家小心的告诉她,到底是什么秘密?

“其实,苏依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老大不小心造成的。”

“什么?”宁鄀有些不可置信,“你说安迹沉把苏依毁容了?为什么?”

林哥那么维护苏依,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意思。为什么安迹沉会把自己手下的人喜欢的女人给毁容了,先不说他手下的人会怎么想,就是论人情,安迹沉也不能这么做啊。

“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苏依,”林哥轻声开口,目光却一直在宁鄀身上注意着她的表情,“那天商场你和老大吵架,后来老大去了千欢。我怕老大无聊,就叫了千欢的一个女孩儿过去陪她。也是因为那个女孩儿笑起来的样子和你有几分相似,我想着老大看到她的时候或许会开心一点。

谁知道老大看到她的时候却因为和你吵架余怒未消迁怒了她,打了她,导致她毁容了。后来我是因为愧疚才照顾她的。慢慢的接触我才发现,其实她是个挺好的女孩儿,虽然在千欢上班,但是心底很善良。而且这件事之后,她也没有对谁有过抱怨之心,所以我对她......”

林哥一直看着宁鄀,发现她只有在听到安迹沉因为她而把苏依毁容的事后有点不可置信。随后那面沉如水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表情。直到最后一句,她深邃的眼里才有了一丝波澜,看向林哥。

“其实这件事宁小姐想想也能明白,我昨天夜里就知道了今天的这件事,之所以没说,无非是想要看看苏依会怎么做,我想要给她一个机会,毕竟她什么都没有了,脸也被毁了,以后还不知道能怎样呢。如果宁小姐肯帮她一次,我这辈子都会感激宁小姐的。”林哥望着宁鄀,眼里无限祈求。

林哥这话......宁鄀在心里笑了一下,他都说了苏依是因为自己才被毁容的,如果自己再不答应那还是人吗?

“我不是已经说了让她留在我身边么?你还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帮你对安迹沉说说?”宁鄀开玩笑的接了一句。

“不是,宁小姐能同意苏依留在您身边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只是担心宁小姐怕知道苏依的事之后心里不舒服,所以不愿意在留下苏依。”

“能够成全一个人,我很高兴,”宁鄀笑笑,“这一段时间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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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泄露秘密?

“能够成全一个人,我很高兴,”宁鄀笑笑,“这一段时间我会让她留在我身边,安迹沉也不会在心里针对她。以后你想要怎样也就没有麻烦了。”

对于林哥而言,担心的并不是苏依的工作,而是安迹沉对苏依心里始终会存在一个梗,林哥努力的安排这一切就是希望安迹沉再看在她份上放下对苏依的结缔。

之后林哥无论是给她安排工作或和她在一起,安迹沉都不会说什么的。

宁鄀心里不禁感慨,为了苏依林哥真的是煞费苦心。

“谢谢你。”林哥看着宁鄀真诚的开口。其实做这一切之前他就已经想过宁鄀会帮他的。宁鄀那性子,骨子里黑暗冰冷,没有安全感会有极度的恐慌情绪。所以当接触到一个美好的东西时,她会毫不犹豫的去保护去成全那种美好。

宁鄀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道:“有什么事再对我说,我先回去了。”

“好。”林哥点头。

宁鄀淡笑着离开。林哥看着宁鄀离开的方向,微皱的眉头悠然展开,仿佛卸下重担一般。

坐车回到市里的路上安迹沉打了好几个个电话找他,他一路飙车飙到快飞起来的速度到安迹沉身边,安迹沉的脸色已经黑的难以形容了。

林哥心里的那担惊受怕啊。幸亏自己这是干正事去了还有个开罪的理由,不然安迹沉非要褪他一层皮。

走到安迹沉身边,林哥开口道:“老大,你找我?”

“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安迹沉语气冷的让人骨子里像是塞了冰块。

林哥心里腹诽,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不接你就这么生气了,当初你给宁鄀打电话打了十几个她都没接,也没见你对她发脾气啊,有本事你也给她甩脸色看啊。

心里这么想着,林哥可不敢这么说。只是道:“今天突然接到照顾宁小姐的人打电话来说,宁小姐的剧组里有人诬陷宁小姐偷东西,所以我才没有对您说一声就赶过去了。”

听到这话,安迹沉的漆黑的脸色才缓缓平静下来。林哥心里感叹道。果然什么事只要把宁小姐搬出来就一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现在怎么样。”安迹沉开口问道,黑色的瞳孔里注满沉默的死水。

“自然是没事的,诬陷宁小姐的那个人我也让人修理了。怕耽误宁小姐拍戏,所以我现在不敢动她。宁小姐也说有什么事拍完戏再说。”

“嗯。”安迹沉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林哥的眼里没有要结束谈话的意思大贤者成长日记TXT下载。

你平时挺冷酷的,我还以为你不稀罕任何东西呢,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巴巴的看着我想知道宁小姐的事呢?林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暗自笑的特别舒爽。

“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个人我想对老大说一下。”这么开口,林哥完全不会担心安迹沉不听。

“说。”果然。

“宁小姐被人陷害的事其实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剧组有一个人因为嫉妒宁小姐。所以昨天晚上她把赞助商提供的一条价值几万的水晶链偷偷放到宁小姐的房间里。今天早上剧组里的人发现链子不见了。导演一一搜查了房间,却在一个清洁工的房间里发现了那条链子。”

安迹沉静静的看着林哥,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知道这个事后很惊讶,问了才知道是那个清洁工知道宁小姐被陷害,所以接着打扫房间的名义把链子拿了出来。却没有及时的销赃,再才被大家误会。因为这个清洁工,宁小姐才从始至终没有和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

“她叫什么?”安迹沉平静的问。

林哥心里顿时激动万分,安迹沉这么问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么一来苏依真的就又能重新过好了。

“说起这个人......”林哥的声音却有些为难,“她就是前几天会所里被您毁容的那个女孩儿。”

安迹沉闻言脸色顿时变暗。

果然,因为苏依像宁鄀的关系,安迹沉对她是有结缔的。一味的将因从未从宁鄀身上得到什么的愤怒全部迁怒到苏依身上。如果他这次没有帮苏依打通安迹沉。那么苏依就别想在出头。

“我也是看她可怜把她安排成了一个小清洁工,只希望她有点钱还能活下去,谁知道她因为知道宁小姐的事情,所以知道宁小姐有事之后就帮着宁小姐清理了麻烦。宁小姐知道之后对她也挺感激的,让她做了她的助理。”

说了半天,最重要的一句终于说了出来。

说苏依帮了宁鄀也许没什么用。说苏依可怜更没用。但是如果说宁鄀任用了苏依,那安迹沉的态度肯定不一样。

果然,安迹沉闻言脸色又平复了下来。林哥看着心里一松。但是很快安迹沉的脸色又变的有些悠远,林哥自己猜到安迹沉这是想起了宁鄀,所以也不敢开口再说别的事。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现在怎么样了。”安迹沉问。声音低沉中带着缥缈。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还不错,剧组的人都挺好,老大放心。”

“打电话问问她在哪儿。”他想看看她。

“是。”林哥点头,对这儿也见怪不怪了。

女三儿的事闹完,众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拍戏也没什么状态。就连导演也是。而且女三儿这次挨打可没忌地方,一张脸被打的肿的像馒头,根本就没办法上镜。

导演没办法,安排人把女三儿的戏都安排到以后的几天来拍。至于今天,导演善心大发的安排了集体活动,去哪儿都行。

大家商量了半天,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要去参加本市刚开始的漫展活动,去osply,以本电影人物的装束出场。

大家把这个活动告诉导演,导演听了之后大骂了大家一顿:“剧情都漏出去了,谁还会看啊?!”

“就去拍一个照什么的,根本不会透露剧情的好吗?”性格活泼的女二苦苦哀求导演仙路春秋最新章节。

“你们是演员,是和观众隔着一层屏幕的演员,拜托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好吗?”导演气了,冲着众人大吼。吼完之后看到情愿的人群中竟然还有宁鄀,顿时就歇了菜,“你也想去?”

“你猜。”宁鄀笑着。

导演都快哭了,你丫这意思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啊,给句话啊!

江宁和看着宁鄀带着一丝温情的笑,冷淡的对导演说:“只要看到她这笑,你就应该想到慕烟。”

“你真懂我。”宁鄀对江宁和笑。

是啊我懂你,因为我幻想过这个场景,幻想到我也会温柔的笑着期待着一个人的出现。可是那一幕,永不会来。

导演一脸黑线:“那你是去找慕烟?”

“集体活动当然是和大家在一起啊,如果大家想去玩的话我们慕烟一起做后勤就行了。”宁鄀很好说话的笑。

“ok!就知道宁鄀最好了!”女二开心的快要跳起来了,只有宁鄀开口,导演肯定就会同意。这是不可置疑的真理。

那边准备去医院的女三儿从这边经过,听着这边一片欢声笑意,朝这边看来的目光里满是后悔。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她。她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人,连最初遭人嫌弃的资本都没有了。

导演看着宁鄀这个样子,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唉,姑奶奶不好养啊。

“好啊,去也行,我马上就和漫展的工作人员联系一下,给你们安排安排。”导演道。怎么说手下这批人也是新人,不能一开始就掉了身价。出席什么活动虽然没有很高的待遇,但是也不能太随意。

“就不用安排我了,到时候我自己去准备。”宁鄀道。

导演自然同意。反正是玩,她想怎么样都可以,他难道还有本事拦住她?

“ok,那我去给慕烟打电话。”宁鄀笑着走了。

大家无语的看着宁鄀走远,心里感慨万千。嗯,平时高冷的宁鄀只要一接触慕烟的事,那完全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啊。感情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吧姑娘?

给慕烟拨了电话,可是他好久才接通,听了宁鄀的话很抱歉的道:“对不起啊宁鄀,我现在有点忙,走不开。”

“那好吧,”宁鄀也不强求,语气里却有着淡淡的失望,“等你有时间了再说吧。”

“等我一有时间就会去看你的,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那你忙吧。先这样了。”

“嗯,再见。”

“拜拜。”

宁鄀挂了电话,心里无聊的可以,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看了看那群相谈甚欢的演员们,还是和他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大家开心的坐车来到漫展的会场,宁鄀没有参加,加上导演也很想保持一些神秘感不想她参加,她就负责在漫展上闲逛。

江宁和也不用照顾她忙自己的事去了。只有刚到她身边的苏依,紧紧的跟着她生怕照顾不周似得。

宁鄀知道她这种人的性格,劝她不要忙她是万万不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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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偷窥被发现

宁鄀知道她这种人的性格,劝她不要忙她是万万不听的,还在心里担心自己做的不好。宁鄀也只是对她态度温和了很多,安慰她对她流露出的那抹小心翼翼。

宁鄀一眼就看出来苏依对自己太过谨慎的恭谨。仿佛自己能主宰她的一切让她必须小心服侍一般。她对自己仰慕却恐惧。

宁鄀一直逛到下午三四点才在一个奶茶店坐下。是一个关于《秦时》的主题奶茶店,里面收藏了很多秦时的人物。宁鄀一路看着那些动漫人物走到奶茶店最里面靠窗子的地方坐下。

苏依兢兢业业的忙着帮宁鄀点东西端东西。宁鄀也不开口,就看着她忙完。

苏依这才在宁鄀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也不敢抬头看宁鄀。在她在千欢工作的时候,上下层一直有这么一句话:宁愿惹安迹沉生气也别让宁鄀有一点不开心。

所以对很多人而言,宁鄀是不能得罪的高高在上的。而安迹沉最起码还有弱点可循。而宁鄀的性格却是典型的阴晴不定让人让人琢磨。想起当初安迹沉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苏依在面对宁鄀的时候不得不小心谨慎。

宁鄀看着她面前唯唯诺诺的苏依,开口道:“林哥告诉我你和安迹沉的事了。”

宁鄀的声音并不重,却让苏依紧张了起来。抬头惶恐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对不起宁小姐,我不该妄自去接近安先生的。”

“我只想告诉你,安迹沉的事和我没关系。不管他对你是什么态度,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林哥对我一向不错,就算是为了他我也会照顾你一下。你应该感谢林哥,能这么关心你。”

苏依漆黑的眸子里眼光闪烁了几下,轻声开口:“我确实很感激他。”

宁鄀看出林哥对苏依的感情,自然也能看懂苏依对林哥的感情。林哥这么对她,她怎么可能会不敢动?

“我只是担心。毕竟是安迹沉害你毁容的。”橙色的灯光下,宁鄀的目光温和之中带了一丝冰刃的光芒。

“宁小姐是怕我会迁怒到您身上吗?”苏依抬眸看向宁鄀,“其实我很感激安先生这么做,真的。”

苏依很真诚的看着宁鄀。如果不是安迹沉这么做。她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接近林哥,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被他照顾,怎么可能会被他关心着保护着?

如果毁了容就能得到他的关心,那么她只恨没有早点被毁容。再好的容貌怎么可能有一份感情重要?

宁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虽然苏依是千欢里的人,但是宁鄀能看出来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值得人关心和爱护。

奶茶上了桌,宁鄀搅拌着奶茶看向窗外。外面漫展的coser正在拍照,还有一些游客过来合照。夕阳西下照在那些青春漂亮的人身上,美丽的让人接触到活力的气息。像是可乐的气泡在自己口中炸开。

宁鄀看着窗外笑了笑。重新低下头搅拌着杯中香浓的奶茶。

苏依看着低着头一派温婉的宁鄀,柔和的光线打在她身上。照亮她美丽的让天地失色的脸,只需淡淡的一瞥就能惊艳了一世的时光。

在没遇到宁鄀之前,她一直自信自己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很少人能超越她的美。所以她开始自满。开始自负。但听到关于宁鄀的事情之后她开始不服气,但是心里也有些对传闻的恐惧。直到她遇到了安迹沉,直到她遇到了宁鄀。

心里这才知道原来感情真的可以做到狂烈不惜一切。特别是林哥为了她去打夏菲儿的时候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随手抛弃,唯有心里那个人,是就算剔除了骨肉也无法忘记的情愫。所以安迹沉爱宁鄀,爱到可以失去一切。就像现在她对林哥的感觉一般。

可是宁鄀对安迹沉的态度。实在让人费解。苏依一直不明白,如果安迹沉真的像传言中的那样对宁鄀那么好,为什么宁鄀会不同意?有一个人那么爱着自己,还能找到更好的吗?

苏依看着宁鄀风华绝代的脸,轻声开口道:“宁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宁鄀放下手中的吸管看她。

“安先生对你好吗?”苏依犹豫的开口问。

闻言宁鄀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一下。对这个话题的反应并不太好。

“好。”宁鄀回答的实事求是。安迹沉对她好她自然知道,可是那种好不是她想要的,给她再多也没用。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同意安先生吗?难道慕烟对你还能更好吗?我真的想象不出来。”苏依费解的看着宁鄀。如果一个人能给你一份轰轰烈烈的感情,你怎么可能放弃的了?慕烟除了能给宁鄀衣食无忧的平静生活,其他什么都给不了。他不可能像安迹沉不顾一切为宁鄀做所能想到的一切。他有限制所以只能安静的生活。

“没有,”宁鄀抬眼看了眼窗外,目光冷清,“慕烟并不比安迹沉对我好,但是我喜欢他,喜欢看着他的那种感觉,而不是他为我做了什么。”

苏依闻言好久没有开口。这种感觉她还不懂,她没经历过所以区分不开,她只知道看着林哥仿佛整个慌乱的世界就平静了下来。

“可是安先生对你真的很好啊,我以前在千欢上班的时候,别人都说他对你怎么怎么好,我们都很羡慕的,要是有个人能这么对我们,我们也不用去那种地方上班了。”苏依现在说起来语气是还是有些羡慕的。

那是当然,如果有一个上位者能在那么多人面前爱你纵容你给你无限的荣宠,有谁不羡慕?

“你现在得到了啊。”宁鄀淡淡笑笑。安迹沉那道上,还有谁能指使得动林哥?他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依脸上带了抹淡粉笑了笑,对宁鄀道:“其实安先生在打我的时候,我真的能体会到他心里对你的那种极度强烈极度压抑的感觉。我们都知道安先生是一个很冷的人,也不怎么说话,估计对你也不喜欢表达。但是他的感情真的很深。

我原本也不知道那天你们发生了什么他会来到千欢解闷,以前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后来才知道那天他......”说到这儿苏依顿了一下,看宁鄀脸上表情很淡,这才继续开口,“他跪下来求你不要走,可你还是走了,所以他的心情才会那么不好吧。所以在看到我的时候所有的郁闷都变成了怒气,才会那么对我的。

他应该是不敢对你发脾气,因为我们也算是他手下的人,知道他脾气并不好,可是只要是你,无论你怎么对他,他都不会对你说什么。可是他心里也许真的是太压抑了,又不能那么对你,只好拿我当替身。”

苏依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怨恨,也没有悲伤。从始至终语气都很平淡,可以听出来她已经忘记这件事的阴影了。宁鄀见她能恢复的这么好,也替她挺高兴的。

“知道这个原因后,我本来心里也很生气,也对你有过怨恨。可是林哥告诉我,说对安先生而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除了宁鄀或她身边的人,在他眼里都不算是个人,都不可能让他去尊重,让他考虑对方的感受。那时我才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怪你,也不怪安先生,而是这一切爱而不得的痛苦。所以我渐渐的谁也不怪,只想自己身边的人好好的,你也好,安迹沉也罢。”

宁鄀静静的听着苏依说的这些话,淡然的眼里却是波涛暗涌。这些原本将要忘记的感情突然被别人以这种一种尊崇的方式提起来,她对他淡漠的心突然就升出一股歉疚。

是啊他对她这么好,可是她从来没有回报过什么。就算原本说有时间会抱布布回去看他的话也没遵守过。想起那时他跪在她脚边挺直的脊背沉默的表情和望着她时深邃的目光,心里突然就很难受。

“其实听别人说了那么多,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安先生在一起。”苏依很真诚的开口。

宁鄀没有说话,沉默的眸子抛向窗外。

窗外依旧热闹非凡,有很多的小学生都过来玩,会场上一片欢笑声。

安迹沉几乎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小朋友遍地开花的地方,怕麻烦,所以就在宁鄀喝奶茶的店对面的一家饭店坐下。

从那里可以正好看到被橙色的光芒笼罩着的宁鄀安静望着窗外的样子。

安迹沉和喜欢看着这样的她,仿佛洗去了全世界的脏乱,像是一朵翠绿的莲叶挺立在清澈的溪水上,让人看上去全身舒畅的干净美好。

这就是宁鄀,他深爱的带着能让人沦陷的力量在他生命里随意洒笑肆意撒泼的女孩儿。

安迹沉看着宁鄀的侧脸,有些出神。直到宁鄀再一次转过来,那张美丽的让人想要沉睡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还有那沉默的深井一般的目光,正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

57、一起去郊外过夜①

看到安迹沉,宁鄀有些意外的定住眼眸。这种地方,安迹沉怎么回来?

被宁鄀发现的那一刻,安迹沉心里竟然有一瞬间的紧张。是紧张,心跳突然有些快,震动的力度传入肺腑。

夕阳就那么温和的洒在这个漫画的世界,唯美的衣服画家精心勾勒的美景。宁鄀在画框里,光鲜、场景、陪衬都被精心的设计安排,只差那个为之心跳的人。

而现在,这个人来了。

苏依看着宁鄀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定住了,也循着宁鄀的目光往外看,惊讶的发现对面的安迹沉。

心里有点震惊,没想到安迹沉竟然会有一天出现在这种地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和这里气场不符各种不符,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安迹沉起身离开饭桌,往宁鄀所在的奶茶店走去。宁鄀低下头恬静的脸上是精心绘制的美,少了一份烟火气息,真个人淡漠的仿佛被一层玻璃隔离开了一般。

苏依却很忐忑不安。这是距安迹沉打她之后,她第一次再见到他。心里很害怕他还是接受不了她,还会那般对待她。也没有更多的注意力去关心宁鄀,低着头不安的紧紧拽着衣服。

安迹沉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林哥一起。苏依看到林哥的时候,心里的紧张顿时平复了很多,紧紧拽着衣服的手也松开了。

有他在,一定能保证自己没事的吧?

安迹沉走到宁鄀面前,站定,叫她:“宁鄀。”

这时的宁鄀,正坐在窗前抬脸看他。橙色的灯光照在她玉净花明的脸上,美得让人怦然心动。她看着他的一双眸子漆黑如墨,能一眼望进人最深邃的那潭心湖。

这样的她,让他不自觉就恍然失神。

“你怎么会来这儿?”宁鄀的语气因为悠然而带了一份宁静温和。

苏依和她说了那么一番话,安迹沉对她的好她本来就记得,那种淡淡的愧疚和感动如同烟雾缭绕环绕着她。他恰巧就出现了。

看着安迹沉在对面望着她的时候,心里真的是有一瞬间的静止的异界之机关大师。那种对望,那种沉静了世间风华只剩她一个人的目光,任谁都会有一瞬间的感动和失神。

她对他。没有所谓的爱情,可是是有感情的。那种被动的、感动到心里的感情。

安迹沉看着态度明显很好的宁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只是想来看看她,未免不好。可如果不回答,她肯定会生气。

这么难得的和平共处,他真的不想打破,理应珍惜。

“有一点事,所以就来了。”他随便瞎扯了个理由。

身后的林哥心里暗自吐槽,老大你现在撒谎也不眨眼了。真行。

“什么事?”宁鄀实在好奇有什么事能让安迹沉来个地方。

宁鄀这话一出,林哥就笑了。编。你接着编,看你怎么回答。没想到宁小姐会一反常态追根到底的问你吧?

苏依站在一旁看见林哥眼底的笑意,有点不明所以,看看宁鄀和安迹沉,又看看林哥。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一时也忘了紧张。

“闲着没事,听说你过来了,就来看看。”安迹沉实话实说。

这类似表白的实话实说让林哥愣了一下。哎哟老大,这种情况可真难得,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和谁学的?

宁鄀听到这话也是楞了一下。记忆中安迹沉能说出这种比较温暖的话实在很少。不是没有,而是以前那都是直接的陈述心里的想法,没有要温情一下的意思,可是现在,即使他还是以一种淡漠的语气开口,她就是能听出来他淡漠背后的沉重。

这种感情她在慕烟身上从没体会过。原来也是这么的隽永深长。

心里突然就升出一股酸涩,像是黑夜里的寒风,极尽所能的让人痛苦难忘。

“坐吧。”宁鄀低头,漆黑的眸子浓重的让人想要上前亲吻安慰。

闻言,安迹沉意外的看着宁鄀。林哥也意外的看着宁鄀。

这什么情况?!宁鄀的态度突然就好到没话说啊,放在以前几乎从来没有过啊。宁鄀什么时候让安迹沉坐在她身边过,最好的态度也就是你坐在她身边她不撵你走,什么时候还费力开口招呼你让你坐?这简直是让人受宠若惊的待遇。

安迹沉反应了半天,才终于在宁鄀身边坐下。紧挨着宁鄀的右半边身子感受着她身上散发的温度,都麻掉了一般。

好久没和她这么在一起坐过了,回想起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挨着,几乎中间穿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林哥在苏依身边坐下。苏依见安迹沉坐下之后,宁鄀和他都没有再说话,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安先生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点。”

安迹沉漆黑的目光移到苏依身上,苏依的心顿时汗如雨下,紧张的全身开始轻轻的战栗,低头不敢看他。

看了苏依半天,安迹沉也没想起来苏依是谁,只淡淡点头道:“嗯。”

得到安迹沉的答案,苏依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也放松出一抹安静的弧度。那一刻安迹沉才发现对面的这么女孩儿和宁鄀竟然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相似,再看看她脸上的伤疤,也猜到她是谁了。

“老大,这就是苏依。”林哥见安迹沉的眼神就知道他认出了苏依,忙开口介绍。

安迹沉淡淡点了点头:“知道了。”

再没有别的话,却是默认了苏依留在宁鄀身边武尊道TXT下载。得到这个答案,林哥的心才终于放下。

安迹沉这么说,而且眼里除了平静再没有其他的波动,这就是同意苏依呆在宁鄀身边了,而且他对苏依也不会再有结缔什么的了。自己担心的事终于稳当了。

苏依看了眼林哥,林哥对她轻轻一笑。温暖的灯光下,笑容分外温和。苏依也看着林哥笑了,那笑里,是只有他们才懂的语言。

宁鄀抬头轻轻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淡淡微笑。能有一份这样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安静的坐在奶茶店里,谁都没有说话。轻缓的音乐在空气里流淌,奶茶的香味充斥着整个精致的小店。宁鄀慢慢的看着店里制作精美的动漫雕刻,橙色的灯光从水晶灯上投下来,将光线安抚的平静。

这一刻,仿佛能听见时光流逝的声音。能听见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能看见岁月走掉的清浅脚步。

安迹沉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和宁鄀相处过,看着宁鄀在安静的时光里慢慢绽放的温柔,仿佛清水中缓缓稀释的艳丽水彩,清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如果时光一直在这儿平静中下去,多好。

安静的小店突然被一群少年打开,吵闹的欢笑声充斥了整个店里。

宁鄀抬头向那群少年看去,少年也正朝里面观望,正好就看见宁鄀一桌,开心的跑了过来。

“姐姐,姐姐,能不能求你帮我个忙。”小孩子清越的声音像是门口那串风铃。

宁鄀看着那群孩子就笑了:“什么事?”

安迹沉看着这样的宁鄀,看到孩子时特有的温暖的宁鄀,就那么想起了布布。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布布了,自从那天她把布布抱走之后,他再没见过他。果然一切如他所料,她的狠心。即使是他丢下一切跪地乞求她的一丝心软,她不都会同情他一分。

他也是人,和另一个东西相处的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特别还是一开始就意义不凡的布布。因为那是她收养的孩子,他毫无芥蒂的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最后却被她那样说抱走就抱走。

他现在还会怀念那个一不开心就会哭的孩子,根本就不会在乎他的身份,该哭哭该闹就闹。也怀念吃饭的时候他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扒自己餐具的那双小胖手。更怀念当自己抱住他时他双手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笑脸在自己肩头曾来曾去的亲昵。

那是他除了宁鄀之外体会到的另一种让人感动的想莫名流泪的温暖。他也想好好守护,并且自此之后开始对孩子这个事物有了迫切的期待。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他就更了有一个亲近的理由,他甚至可以抱着他一整天,不会有人说他对别人的孩子好。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给他所能给的所有。

可是终究连别人的孩子都留不住。

现在的宁鄀还是这么喜欢孩子,对孩子还是那么好。认为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物。按理来说这种人应该温暖宁和,为什么她面对他的时候却那么冷血呢?

“什么事啊?”宁鄀笑着开口。

安迹沉就看着她如花的笑颜,沉默不语。

“我们今天晚上有一场动漫演出,姐姐可以来看吗?虽然收名票,但是不贵哦,而且收来的门票我们都会捐给孤儿院哦。姐姐帮我们一下过去看吧。”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宁鄀。

“好啊,在哪儿啊?”宁鄀一口就答应了。

她答应并不稀奇,和孩子接触,她从来不拒绝,还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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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一起去郊外过夜②

“在城西的孤儿院哦,我们会给他们演出,然后还请人来看节目来募捐钱。有点远,姐姐还回来吗?”小孩子又担心了。

“会啊,当然会。”宁鄀笑着点头。

“那你们四个都会一起来吗?”小孩子满怀期待的问。

这个问题问的真有技术含量。林哥无语的看着那个孩子。宁鄀这么热情的想要去,他怎么可能不捧场。话说安迹沉肯定是要陪着宁鄀一起去的,安迹沉去的话他肯定也要去。就算现在不同意待会儿还是要同意的。

不过虽然是他们四个一起去,到时候谁会留那儿当电灯泡啊,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

“去。”如林哥所料,安迹沉点点头。

“嗷,太好了!”那群孩子开心的围在一起欢呼。在他们眼里,宁鄀他们就是红艳艳的毛票啊,去了就要给钱,给钱了就能捐给别人了,就无限的光荣了。

宁鄀看着他们一群孩子开心的忘乎所以的样子,眼里的喜爱丝毫没有掩饰。

安迹沉就那么看着淡笑温和的宁鄀,任由那群孩子跑远。

眼看其他演员的演出也都结束了,导演特意跑到这儿来找宁鄀,刚进门就大喊:“宁鄀,该回去了!”

话喊玩,导演看到宁鄀所坐的那个位置上的安迹沉,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真像电影里那些杀手,气场足够的冷酷。

等他的职业病犯过之后才真正惊住了。这哪是电影里的杀手啊,这根本就算是现实里的杀手啊。

能和宁鄀、林哥坐在一起的人,除了安迹沉,还能有谁?!

导演顿时紧张了,后悔极了刚才自己那一嗓子,安迹沉不会以为自己对宁鄀不尊重吧?我去,谁知道他也在这儿啊,要是知道了,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和宁鄀说话的。

导演紧张的走到安迹沉身边。誰让他以前从没有直接接触过这种人呢?虽然保护费什么的也交过。但顶头**oss他只听过没看过啊斗战三国。第一次亲身接近,那种感觉,唉,没话说。

“宁小姐。”导演走到桌前很恭敬的对宁鄀行了注目礼,又看向林哥,叫,“林先生。”再看向苏依,想了想,又叫:“苏小姐。”

然后他的视线最终落到了安迹沉身上,故意矜持的问:“这位是?”

林哥刚想替安迹沉回答,就听安迹沉开了口:“你就是宁鄀的导演?”

“是的,您是?”导演继续矜持。

林哥无奈了,你丫的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还在这儿问,不知道我们老大从来不做自我介绍的吗?

“安迹沉。”安迹沉第一次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林哥惊讶了,这个导演真是好福气,传出去绝对让人不敢小看,竟然能让安迹沉向他做自我介绍。

“原来是安先生。久仰大名。”导演都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之间捏了一句电影里常用的台词充场面。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物,感受到那种黑、道人特有的冷酷的气场,真的很容易让人在这样的气场里失去自我意识。上位者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你把宁鄀照顾的很好。”安迹沉淡淡的看着导演,面无表情。

导演可乐开了花,哎呦自己的苦心终于被人看出来了。要知道自己对宁鄀那可是天后级的待遇啊,这要是被那些天后看到了心里肯定不爽。但也没办法啊,谁让你后台没有别人强?

得到安迹沉这么一句话,导演也就放心了。他不怪自己对宁鄀怠慢就好,要不然他一个不开心,自己可就一辈子不开心了。

宁鄀看了一眼放开了心的导演,再看看安迹沉。笑着低下头去喝杯子里已经有点凉的咖啡。

只是手刚触到习惯,安迹沉的手就拦住了她:“我去给你换杯热的。”说着把她的那杯凉的拿走了,起身准备重新买。

“我去,老大您坐着吧。”林哥忙站起来,开玩笑。这种活怎么能让安迹沉干,传出去多没面子啊。

安迹沉点点头,坐下了。

导演看着安迹沉,知道刚才他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准备自己去给宁鄀重新买。这时心里是有些感触的。

见惯了慕烟和宁鄀相处,本来以为两个人真的默契亲密,更是佩服慕烟对宁鄀的细心细致。可原来一直被人传闻冰冷的安迹沉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也许别人不觉得,但是导演却知道,电影场景里,那种冷酷人的深情更能打动人,而是唯有那类人才能演绎出一种大爱。

对安迹沉的印象在这一瞬间有了变化。

林哥去买咖啡,苏依也起身:“我去帮忙。”说罢,忙跑开了。

这里,导演曾经骂过她,安迹沉吧,她的印象除了暴力就是血腥,一点也不美好,呆在这儿打压抑了。

苏依走了之后,导演也想走。在这儿当电灯泡多不好啊。

“我们剧组的活动搞完了,正准备走,我来叫你一声,你要是不跟我们回剧组也可以,记得明天赶回来就行了。”导演言简意赅的交代。

“等一下,有一件事想给你商量一下,”宁鄀叫住说完就想溜的导演,开口道,“刚才有一堆小孩儿过来说晚上有一个关于孤儿院的演出,请我去看裁决全文阅读。收来的门票就去捐个那些孤儿院的孩子,我觉得挺好的,要不然我们剧组一起去参加吧,顺便带着媒体炒作一下,效果肯定很好。”

你这个时候知道炒作了,以前我让你去用绯闻炒作的时候你咋就死活不听话呢。知道宁鄀说的是体面话,导演还不敢揭穿。一方面吧宁鄀说的很对,宣传一下对剧组确实很好。另一方面,安迹沉在这儿,他敢惹呢不开心吗?安迹沉一皱眉他的小心脏就乱跳啊好不好?

“好啊,那到时候我再找下记者跟我们走一趟。那我先去安排了,到时候叫你过去。”导演胡乱塞了一句话就溜走了,死活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

苏依和林哥也是,买来了咖啡放到桌子上就借口说有事先出去一下了。他们都是不爱当电灯泡的好孩子,谁爱谁当。

导演听了宁鄀的话,去孤儿院看晚会的事就定下来了。而且还联系了媒体,做足了宣传的架势,实际上却是一时兴起。

晚会开始的时间是七点多,索性地方离剧组挺近的,大家开着车来开着车去了。

诚如那些小朋友所说,这些都是他们筹办的,所以设备什么的可想而知。但那不是重点,导演的重点就是拉着演员配合采访,记者的重点就是拍照抓亮点,林哥好苏依的重点就是找地方躲起来。而宁鄀的重点就是和孩子们玩,而安迹沉,就只是在那里沉默的看着。

他不属于这种环境,所有人都无忧无虑的欢笑为了各种事情努力热闹着。他原本一辈子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但是,他属于宁鄀。

小孩子很多,那些来表演的家长也很多,宁鄀和孩子玩的时候还顺带认识了那些家长,学了很多照顾孩子的东西。

安迹沉坐在那里看着宁鄀和别人相谈甚欢。一个接表演后回家的小孩子的家长从他身边走过,看着他看宁鄀的眼神,笑了:“宁鄀是你女朋友吧,你可真幸福,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听宁鄀说你们家里还有一个半岁多的小孩子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哎呀这么年轻,有个这么好的家庭,真让人羡慕啊。”

是啊慕烟,真让人羡慕。

安迹沉在一片赞叹声中渐渐脱离了现实。

宁鄀,如果一切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我该多幸福。

也许这个活动之前在学校里宣传过,来了好多学生和家长来捧场,其中还有人认识宁鄀的,跑上前去要签名。走的时候看见安迹沉,脸色却变了。

安迹沉接受了很多异样的眼光,却浑然不觉,只是坐在那里。

宁鄀累了,走到他这边休息,边喝水边看着那群嘻戏的孩子道:“晚会快结束了,真不希望这么快结束。带回要是还有个篝火晚会多好,大家就可以多待一会儿了。”

和孩子在一起的宁鄀,仿佛是一个妖怪,能吸取那些孩子身上的天真可爱,把自己也变得爱幻想起来。

宁鄀提的要求,安迹沉从来都是尽量去满足,就算是什么天方夜谭,他也不惜花费人力物力去满足她,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了。

当即给林哥打电话让他准备人去安排篝火晚会。林哥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宁鄀的主意,累死安迹沉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想法。唉,他终于开始理解那些为了唐玄宗服务杨贵妃的大臣心里的感受了。

幸好这里离市区不太远,在晚会结束以前大家都接到了还会有篝火晚会的通知。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会全部参与,一些来参加这里晚会的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们也都有很多愿意留下。

宁鄀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很是兴奋,院子里温和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比舞台上那盏公主手中最亮眼的水晶球都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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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女三儿的结局①

篝火晚会自然准备了烧烤。歌舞什么的根本就不用准备,剧组的人都是全才,比什么歌舞团强得多。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冬天冷的入骨,一大群人围着篝火取暖,吃烧烤唱歌讲笑话。那些孩子也和他们一起玩,漆黑的院子,红色的火焰还有欢笑的人群,很是热闹。

只是很多人看着坐在一边的安迹沉,总会回头看他两眼,感觉和晚会火热的气氛不太符合。

宁鄀玩的开心,无意中回头看向安迹沉时,目光却在他身上停了下来,笑意盎然的脸色变得冷淡。

此刻一直一个人的安迹沉身边坐着一个人,并不是其他人,正是女三儿夏菲儿。

以前慕烟来的时候她去缠着慕烟,现在安迹沉来了,她又去缠着安迹沉。宁鄀冷笑,这个人真是够活跃啊。

看着女三儿脸上笑颜如花,安迹沉的脸上虽然没有笑意,却还是平静的全然没有了冰冷的气息。看起来心情是出奇的好。

呵,他们还真是谈的开心啊。宁鄀冷漠的回过头,伸手将手中的一根竹签扔到火里,转身走了。

安迹沉看到宁鄀明显心情不好的离开,旁边的女三儿也注意到了,笑容更加灿烂。

安迹沉在这里,林哥算什么。如果能讨到安迹沉的欢心,还用怕林哥的那些话吗?而且以后谁还敢得罪她?到时候娱乐圈任她混,谁敢为难她?

宁鄀,固然长得漂亮,但是漂亮又不一定讨人喜欢。看她对安迹沉的态度,安迹沉迟早有一天会厌倦她。

现在,安迹沉是她翻盘唯一的机会了,她不能不把握。

女三儿笑容如花的起身对安迹沉道:“那边的烧烤烤好了,我去给你拿吧。”说罢没等安迹沉回答,自己就颠颠的跑到那边去拿吃食了。

宁鄀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刚才给女三儿用托盘拿了很多自己给那些小孩儿烤好的食物,笑意盎然的转身朝安迹沉那个方向走去。

宁鄀还没有上前,那边照顾着火候的女二就开了口:“喂,那是宁鄀给那些小孩子烤的盗运成圣最新章节。你要是想吃自己烤,别拿别人的。”

女三儿转回头,脸上表情却是猖狂的很。女二疑惑了,自从苏依的事情之后,女三儿在剧组里明显学乖了,怎么今天又在这儿抽风了。难道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

“我是给安先生拿的。”女三儿开口,得瑟十足。

我去,女二当时就想爆粗口。那次她做主拿着慕烟的水果给大家吃被排挤的事,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这么厚脸皮还拿宁鄀的东西借花献佛?要不要脸啊还?她脸上那白晃晃的还是脸不?

女二正想说话,一转眼看到朝安迹沉走过去的宁鄀。对女三儿笑道:“那你拿过去啊,人家正需要呢,快送过去吧。”

人家正牌还在那呢,你这小三赶快打打酱油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吧。

女三儿回头一看,脸色一默。眸子也黯淡了几分。女二看着又有些奇怪了。

以前女三儿也这样对待过慕烟,那时候也被人呛过,不过她并不是这种忧心忡忡的反应,而是傻逼似得不服气一副我肯定比别人强的二球样儿。怎么今天反应不太对劲儿啊。

其实女三儿经过这几次大大小小的打击,怎么可能还会像以前那样自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无人能及?心里对自己的能耐无形中就有了认识,只不过安迹沉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她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被林哥给毁了。

女三儿没有再理会女二。端子盘子像宁鄀和安迹沉走了过去。只是脸上那得意的笑已经变成了沉重的浅笑。

那边宁鄀走到安迹沉身边,任谁都能感受到她心情很不好。果然,到了安迹沉身边的第一句便是谴责:“想吃东西不会自己去弄吗?”

安迹沉眼里一丝暗色闪过,低声道:“对不起。”

这一句他几乎从未触及过的话,现在却经常说起。

宁鄀眼神冰冷的扫了他一眼,冷漠的离开了。心里那一丝温暖换成了愤怒。

回去的时候正巧碰到女三儿端着托盘过来,宁鄀没有看她,直接和她擦身而过。女三儿看着宁鄀这么生气的离开,以为安迹沉生她的气或则两人吵架了,心里顿时开心了。笑容也变得灿烂了许多。

宁鄀目睹着她一系列的变化,走到那群孩子身边俯身低声向他们解释食物被别人取走了,自己再帮他们去做。那群孩子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听话的答应了。

女二帮着宁鄀重新给孩子们烤鸡翅之类的东西,一边看着安迹沉那边欲言又止。宁鄀却始终不再看那边,只是低头默默的做着手中的活儿。

女三儿开心的将东西端到安迹沉身边,道:“还热着呢,我刷了层蜂蜜,快趁热吃吧。”

“送回去。”安迹沉看都没看她,转身离开不愿再和她接触。他心里很清楚,宁鄀是在自己和她接触之后心情才变得不好的。

女三儿看着安迹沉冷漠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中满满一托盘食物,眼里一瞬间涌上了一层泪,又很快褪去看向安迹沉追了上去:“你不喜欢吃吗?要不然我再拿点别的?那里还有蛋糕和点心,我每样拿点?”

竭尽全力的讨好,就是为了给自己谋条生路。

“我说送回去。”安迹沉的语气里明显带了层冷意。

他一向对宁鄀身边的人都很有耐心,可是这么一个会惹宁鄀不开心的人,他没必要对她太好星空巨人。

“真的很好吃的嘛,你尝一个试试嘛。”女三儿锲而不舍的跟在后面。

“滚。”没有情绪的一句话,已经是安迹沉的极限。

“不要这样嘛,什么事都是要尝试的......”女三儿还在那儿不要命的死缠烂打。只是话到一半,手中的托盘就被前面的安迹沉一把掀掉,里面的东西全部洒到地上,一片狼藉。女三儿的话也随着那盘食物被打翻,倒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被泥土掩埋,肮脏不堪。

盘子落地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女二看着这一幕笑了。又受教了的吧?下一次不去勾搭别人男朋友了吧?这么丢人的事一次就够了,你偏偏还不知耻的再贴上去一次。

宁鄀静静的向那边看了一眼,看着女三儿的脸色在盘子被打落的那一瞬间变成死灰,没有一丝生机,心里也明白了她眼里那种绝望是为了什么。

那边静静隐匿在一边的林哥看着这一幕也就无语了。安迹沉虽然知道宁鄀在剧组被人陷害的事,但是并不知道诬陷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而女三儿又是死性不改的跑过去纠缠安迹沉。你说她怎么那么逗呢?出了那件事之后不避着点安迹沉,还颠颠的跑过去,生怕死的不够快。

林哥走到安迹沉身边,女三儿看着脸色冰冷的林哥,心里一阵发寒,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完蛋了。

“老大,那时那水晶链诬陷宁小姐的就是她。”林哥恭敬的对安迹沉介绍道。

果然,林哥这话一出口,安迹沉原本漆黑如夜的眼神顿时冰冷如霜,落在女三儿身上让她忍不住全身发软,想哭却哭不出来。

“拖出去。”安迹沉没有再废话,直接三个字处置了她,看似是没有说处罚,可是一个‘拖’字,道上的人都知道那不是简单的把人弄出去,还要外加修理一顿。

当时林哥放过她,不过是因为她一张脸还要保护着,其他地方根本无所谓,所以说他们手底下的人发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热闹的院子里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两个黑衣人,拉着女三儿就要往院子外走。

女三儿被他们这些人毫无还手之力的硬拽着胳膊往外走,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我不要,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很疼的,真的很疼的,别打我了!”

女三儿哭的是真的很凄惨。早上挨打之后身上的伤才包扎好,还没长好呢就被他们这一群人扯得裂开了,别说在伤上加伤了。

通红的火焰照着女三儿那张哭的狼狈可怜的脸,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泪水纵横,饶是知道她平时很讨厌的人都对她有一瞬间的同情。

那些围观的小孩子更是一脸不忍,拉着宁鄀的手问:“姐姐,那个姐姐为什么哭啊?”

宁鄀低头看着那群善良的孩子。小孩儿和大人就是有很大的不同,孩子可以很轻易的原谅一个人,可是大人一旦讨厌一个人,就很难再改变对她的看法。

“那时他们在演话剧呢。很像对不对?”宁鄀骗他们。

“原来是话剧啊,演的真好啊。”小孩子赞叹。

也只有小孩儿才可以如此单纯,大家看着这一句,或是同情或是叹惋,却都没有人说话。开玩笑,他们这些人的事情,谁敢插手?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比较好。

众人都沉默着,只有女三儿哭声凄惨:“宁鄀,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诬陷你是我错了我真的后悔了,你放过我我求你了......”

不赖,林哥在心里道,这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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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有点不正常

不赖,林哥在心里道,这次知道该求谁靠谱了。只是你早干嘛去了?

哭诉声响遍这个院子,院子里的孩子、工作员工和那些留下来的少年都朝这边看,目光在宁鄀和女三儿身上来回的移动。

“该你出场了姐姐。”那些孩子仰头对宁鄀道。

宁鄀看着被拖下去渐行渐远的女三儿。篝火照亮了一切,也照亮了安迹沉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地上被打翻的食物被践踏在土里,一片狼狈。

宁鄀看向安迹沉,漆黑的目光穿过被火光扭曲的空间落到安迹沉眼里,带着几分不忍。

也许是和这些孩子接触了,所以一向有些冷硬的心突然就像被泡了酒精,变得不理智情绪化。容易感动容易心软。

对视仅是一瞬,宁鄀很快就收回视线。夏菲儿的事和她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关系,最大的受害者是苏依。她也说这件事让苏依处理了,所以就算心里有些不忍,她还是决定不插手。

安迹沉看着宁鄀低头将烤熟的食物细心的装盘,对这里的事开始漠不关心。他看懂了她那个目光里的含义。宁鄀怎么会是一个冷血的人呢?她的本性善良敏感心软易被感动,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干净不被污染,只是世界改变了她,她找不到回到以前的路。但是只要她想,他都会帮她。

安迹沉走到林哥身边,冷淡的目光扫过林哥表情温和的脸。林哥顿时就明白了安迹沉眼里的意思,点点头向夏菲儿离开的方向走了出去。

刚才宁鄀眼里的那抹心软他也看到了,那么明显,不过还真是让他觉得意外。从第一次见到宁鄀开始,宁鄀除了对自己的初恋心软过一次,自此再也没对谁心软过。也许是因为太过用心的保护着自己,越想让自己心硬,自己就被催眠的越硬。凡是得罪了她的人,轻的她根本就不在意。但是只要在意了,后果都是无比的暴力血腥。但从来没有像女三儿这么好运的,都这么刺激宁鄀了,她还能放过她。

既然宁鄀都心软了天使引擎最新章节。安迹沉也发话了,林哥在不放过女三儿就难办了。再说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虽然对女三儿还是有些芥蒂,但也犯不着得罪安迹沉。

苏依原本不是个记仇的,原本就不想在为难女三儿,林哥这么做她自然是同意的。

女三儿被待下去,众人心里都有些发寒,是个成人都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原本看到安迹沉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发憷,这次直接是畏惧。

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去吃东西了,老师们怕万一再出个什么事也都安排孩子们睡觉了。那些留在这里的少年们有的回家有的也住在孤儿院的宿舍里。演员们也都开车回去了。

宁鄀看着那团通红的篝火,坐在火旁没有动。空气中有小飞虫一直朝着火里飞去,被烧得灰飞烟灭,但是还是不断有小飞虫前赴后继的跟着消失在火光里。

靠着火的一边,是温暖的。可是身后却是一片冰冷。寒风肆虐钻进衣服里,冷的彻骨。

院子里恢复了沉静,没有灯光,只有火焰。有酒也有肉,宁鄀突然就想大醉一场。

心里开始很想慕烟,如果此刻他在,如果他在。肯定会陪着自己看火光吞噬黑色的夜空,红色的光芒扭曲着时空,一切都变得危险而狂热。他会在这里陪着自己,或忧伤或沉寂,他都会陪着自己。

可是现在,身后是一片冰冷。

拿起身后的酒。金黄的芝华士,在火焰之下金黄流转。宁鄀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在盛世舞会上,慕烟为她在教堂点燃了红色的蜡烛,在一片飞雪中饮完一瓶芝华士。他拿下了她的面具,亲吻了她。冰凉的触觉,她至今记得。

坐在火光对面,看着飞虫被火光吞噬的瞬间,盛大的荒凉。想起了女三儿哭的可怜的样子。其实很多人站在他们的立场上那里做错了呢,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罢了。

抛弃了安迹沉,是她的错吗?她是对不起安迹沉她承认,可是她不认为自己错了。她只是对不起他而已。

身边慢慢的投射出一道漆黑的影子,宁鄀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安迹沉身上淡然的气息。

安迹沉走到宁鄀身边站定,将手中从孤儿院那里拿来的被子递给她:“冷,围上吧。”

宁鄀抬头看了眼安迹沉,火光照亮他的脸,红色的火焰在他漆黑的眼里跳跃着,衬得他的面容越发的孤寂。

宁鄀接过他手中的被子,低声道:“谢谢。”围上被子,寒冷被驱散了,身后的冷风被阻挡在外,再不能肆意妄为。

安迹沉就在她身边坐下,没有说什么,也看着前方的火焰,沉默不言。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有些喜欢并不是有那多共同的话题,并不是有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话。他就只是喜欢在她身边带着,看着她就好了,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就好了。

“夏菲儿她怎么样了。”宁鄀开口问。

心里开始很同情那个有些愚蠢的女孩儿,有些漂亮,直言不讳,因此得罪了很多人。可是仔细想想,她说的那些话太平常了,是个人见到比自己优秀的人都会有那种恶意诋毁的心里,而夏菲儿只是表达了出来,比那些拦在肚子里只会背后给人插刀的人好太多。

“回剧组了。”安迹沉答道。

“伤的重吗?”

“没有伤。”

宁鄀惊讶的看向身旁的安迹沉,又明白了什么超级修炼系统TXT下载。自己当时看安迹沉的那一眼,想法表达的那么明显,他肯定是看出来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谢谢。”宁鄀低声道谢。他能这么做,在这个冷的怕人的夜里,她不是没有一点感动。

安迹沉没有说话。宁鄀也没再说什么,静静的看着火焰的燃烧,任时间在火光里剧烈燃烧。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残忍。”宁鄀突然开口。

安迹沉看着今天有点不太正常的宁鄀,道:“有时。”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她很残忍。

不过也是他自己活该。他也很多次在别人跪地乞求的时候冷漠的离开,而上天终于让他体会到那种感觉。那种所谓的锥心之塔。

“对不起,”宁鄀低下头,任红色的光线在她黑色的发上舞动,“对不起。”

心里突然就涌上一层酸涩。不知是为了谁。为了安迹沉?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困苦的世界?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看到了什么?漆黑的天幕,光线隐匿在层层黑云之后,没有阳光,脚下踩着的不是故土。悬空不安。

很想抓住些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没有慕烟在时,不奢求阳光不奢求温暖,只希望漂浮在水面的自己能抓住一棵水草,能停下漂流让自己安定。

心也在漂流中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只有一层薄膜保护着,分为易破。

安迹沉看着宁鄀孤独的身影,心里就有一种将她抱起的冲动。可是他担不起将她抱起后的后果,只是开口道:“没关系。”

能够听到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已经是意外的惊喜。

我也知道,也许过了今天你再不会这么说,因为今天的你有点特别的脆弱。而明天的你也许又会将自己的心冷冻,任谁也温暖不了。

哪怕只是因为今天你的特殊所以为自己赢来了一句对不起,但这已经很好了。

宁鄀看向安迹沉,火光在两人的眼中跳动,将一切的沉默变得躁动,将漆黑变得火热。

安迹沉看着宁鄀漆黑的噬人魂魄的眸子,忍不住伸手抚上她明艳无双的脸。光滑的皮肤在他手中缓缓滑过,在他心里留下一道圆润的刻痕。

宁鄀没有闪开,俯身靠在他身上躺在了地上,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等有时间,我会带布布回去看你的。”

一句话,让安迹沉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变得明亮。他低头看着枕在他腿上的宁鄀,鼻尖是她身上清浅的气息,她温软的身躯就这样依附在他身上,没有一丝避讳。他低头就能看到她精致的脸。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好久没有了。

心里开始有些汹涌,他开口道:“好。”语气里的开心那般明显。

那天做的一切突然变得那么有意义。如果可以换来她的回归,他愿意长跪在她脚下祈求她,告诉她没有他们,他真的没办法再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像是头顶上方那寸天,阳光透过云层照射而来。她离开了,就生生将天际颠覆,世界上下都是焦土,漆黑毫无生机。

而现在,颠覆依旧的天地开始慢慢转正。

心里也有些害怕,害怕这只是她一时的冲动之言。等明天太阳重新升起,她会后悔现在所说的一切,后悔自己的冲动,然后告诉他这不过是自己一时失去理智失去考虑之言。

宁鄀,不要在这样左右我的心情了,一定要履行你所说的一切,不然我真的受不了了。我那时被困的你一样,也要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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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某种结局

宁鄀静静的枕着安迹沉的腿睡去了。冷风肆虐,安迹沉将宁鄀身上的被子为她盖紧。火焰染红了她白皙的脸,在这团炙热的火旁她睡得不问世事。

午夜十分,篝火渐渐熄灭,风吹的猎猎作响,安迹沉才抱起宁鄀去给宁鄀安排的住的地方。宁鄀睡得很沉,并没有醒。

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天亮了。望着窗外晴好的阳光,院子里有孩子们嬉戏的身影在草坪上奔跑。美好的样子。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宁鄀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嘴角绽出一抹微笑。

刚才还在想,如果慕烟在这里就好了,他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这个时候,阳光灿烂干净美好,和他身上的气质那么相像。

“早上好。”慕烟的声音像窗外的阳光,照在身上就是温和的暖意。

“早上好。”宁鄀微笑,像是卸下了所有的负担。

“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

“晚上我去接你出去吧,昨天有事不能陪你,晚上请你吃饭。”

“好啊,”宁鄀轻笑,“然后一起去玩。”

“好,都可以,”慕烟的声音里也带着宠溺的笑意,“那你不要太累了,晚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的,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笑容仍在脸上。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照在她皮肤透明的脸上,空灵精致的恍若幻化出来的景致。

放下电话看着院子里奔跑的孩子,还有几个看到她的时候开心的对她挥手重生异世寻夫TXT下载。宁鄀亲昵的笑了笑,看着那群孩子欢笑着跑远。

安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宁鄀回头道:“进来。”

门被打开,进来的人自然是安迹沉。安迹沉一眼便看见站在窗前的宁鄀,她脸上还带着笑容,在阳光下灿烂耀眼。这样的她,宁静美好。

安迹沉突然想。如果那段时间并不是把宁鄀困在自己家里,而是让她住在这种遍布孩子纯真无邪的笑容的地方,她是不是会开心一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该走了。”安迹沉开口。声音不自觉的就有点低,不想打扰了这份宁静。

“嗯,我去洗漱。”宁鄀离开窗前走向洗手间。

安迹沉看着窗外那碧绿的草地和奔跑的孩子,那片笑声梦魇一般回荡在这个安静的可怕的世界。

若是宁鄀的孩子还活着,以后也会像他们这样能在阳光下奔跑。如果他的孩子还活着......他的孩子。脑子里突然浮现前几天蓝柯找到他的时候说的那件事,沉迷的思绪顿时紊乱。

早餐很简单,米粥和油条,还有几碟咸菜,和那些孩子吃的东西一样。宁鄀坐在院子里,眼前是一片草地。阳光洒在身上,还有那些天真烂漫的孩童,美好的像是电影里精心描绘的画面。

宁鄀很喜欢在院子里吃东西,在安迹沉家里也是,在那片四季鲜绿的草地上静静的喝茶望天。是她在安迹沉家里时感觉最宁和的事。

突然就很想回去看看,那个时候布布在铺着地毯的草坪上玩,韩阿姨照顾着他,她或是逗弄着布布或是想些东西,安静的美好。

“我今天有事,所以不能带布布来见你,等明天我会把他接来的。”宁鄀对身边的安迹沉开口。

一句话让安迹沉愣了一下。然后眼睛里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光芒。

他没想到,一夜过后她依旧答应让布布和他见面。

“嗯。”点头,心里有一阵狂喜。

宁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吃早餐。

吃过早饭,导演终于打来了电话问宁鄀回不回去。此时已经九点多了,放在剧组早就开始工作了。估计导演也是知道宁鄀和安迹沉在一起,不敢打扰。当宁鄀告诉他马上回去的时候他还惊讶的不得了,没想到安迹沉竟然没留宁鄀。他都做好了放宁鄀一天假的准备呢。

安迹沉把宁鄀送回去,剧组的人看到宁鄀的时候。一脸欲言又止。宁鄀看着大家的神情,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值得他们这样对她行注目礼。

直到女三儿从众人中走出来,来到宁鄀面前站定宁鄀才知道,昨天发生了那一幕,所有人都以为女三儿一定悲剧了,却没想到女三儿会好好的回来。大家还真以为安迹沉对女三儿格外开恩议论纷纷呢,所以一大早跟吞了鸡蛋一样想咽咽不下去,吐了吧又吐不出来。

宁鄀看着对面的女三儿,倒是没有了以前的张狂模样,垂眉顺目的甚是顺眼。

女三儿抬头看向宁鄀。诚然,对于宁鄀,她羡慕嫉妒。原本自负自己容貌的她一看到宁鄀竟然会感觉到那种无地自容,所有人在宁鄀面前都会沦为陪衬,这本来是她的专利。一颗钻石转而成为美人身上一件微不起眼的饰品,她怎么甘心?

对慕烟是不甘,渴望着通过别人来证明自己。她哗众取宠不顾一切,只是因为心里那躁动的强烈**。可是最终却使自己越陷越低,被孤立被嘲笑。

于是也想让宁鄀尝尝那种被人白眼的滋味,所以才恶作剧的安排了那一幕刀剑神皇最新章节。谁知道却让自己陷入万丈深渊。

面对安迹沉时,不可能再像面对慕烟那样,只是因为心里的不甘,而是知道安迹沉才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

可是希望的破灭快到连一丝征兆都没有。她直接坠入了深渊。被拖出去的时候是真的绝望到极点,只想抓着所有能抓到的一切救救自己。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到最后会是宁鄀救了她。

其实宁鄀对她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如若是她有一点点的忌惮她,都不会这么放过她。也是,她那般容貌,怎么会忌惮于她?也是自己太可笑了,竟然会想着和她争上一争。

有些人注定站在你所不能企及的高度,看清楚差距吧,别妄想了。

“昨天,谢谢你。”女三儿开口,一句话让众人惊讶。

早这么懂事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何至于还被人修理了一顿?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必死。不过也算是她好运,竟然能从安迹沉手里逃出来。

“没事。”宁鄀淡淡的应了一句,擦过女三儿向前走去。

放过一个人,改变的是一个人的命运,可是对于宁鄀来说却是一个眼神那么简单。宁鄀觉得稀疏平常,反应平淡,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是决定命运的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被别人仰望却拼死不能让自己开心一笑。如果自己能控制的不是别人的命运,而是自己的,该多好?

此事之后剧组里发生了好大的变化。一向叫嚣的女三儿沉寂了下来,对人也温和了许多,大家渐渐的也不再孤立她了。还有苏依,林哥对她很照顾,也请了很多人帮忙去除她脸上的疤痕,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但是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看上去那么吓人。江宁和虽然性格冷淡,但是对她还算有耐心,能教给她的东西都给她了,以后苏依自行去带别的明星也完全有能力。

当然这都是后话。那时宁鄀也已经离开剧组,女主也换了别人来演。接手的人正是jhz刚开始就属意的安雨湘。宁鄀戏拍了三分之一离开,但是导演并没有将她之前的戏份给剪掉,仍然保留着她之前的表演。电影界也史无前例的出现了一部片子两个女主演的情况。

一时间这件事也是引起了热议。大家对宁鄀的离开都猜测纷纷。也说这部片子临时换了女主是不是效果可能不好?效果不好那是必须的,毕竟宁鄀和安雨湘气质有些相通但不尽相同,谁也不能接受。但是安雨湘力排众议的不畏舆论拍完了这部片子,各种宣传。

后来电影出来的时候,也有人吐槽女主被换的事,但是很多人都被女主的前后两个形象所震撼。宁鄀的高贵中带着纯真一如原著中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法师,而安雨湘扮演的后期高贵中带着一丝妩媚,却因为剧情是和男主相恋,所以性格中褪去一丝纯真也说得过去。

但是两个美女齐齐参演,网友给出的一个被人各种赞的评论是:国内几十年再也找不出一部这么美的片子。

却是,虽然场景不算是最豪华,道具不是最精致,但是无论是安雨湘还是宁鄀,都有那种即使置身于荒原也能将荒芜变成悲壮震撼美景的能力。

还有人很可惜,宁鄀这张脸不进娱乐圈真的很可惜。只是也有很多人说不可追忆的美好才是永恒的最美。

只是这些,都和宁鄀无关了。

回到剧组后,自己一天的戏份很快就拍完。晚上是男主的一场打斗戏份,宁鄀便给慕烟打了电话让他接她。

慕烟来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乖乖的。以前没见过安迹沉的时候,只觉得宁鄀和慕烟很配,安迹沉才是小三儿。但是见过安迹沉,看到他对宁鄀的态度,大家也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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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最初的相遇

这场感情里,他们说不清自己要支持谁,不支持谁都是错。因为他们都爱的很深。

去了市区已经是灯火阑珊了。宁鄀看着慕烟将车子一路开到她的大学里面,好奇道:“你学校里有事?”

“不是,带你去一个地方。”慕烟回头对她淡然一笑。

车子在学校的大礼堂楼下停下。宁鄀抬头看着点点灯火明亮的大楼,风吹起过,冷的有点苍凉。

“进去吧。”慕烟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进了大楼。

千人礼堂空无一人,一眼望去没有依点。舞台上红绸有些发旧,厚重的红色。

慕烟在礼堂的最前排坐下,宁鄀走到舞台上,望着下方的空寂和冰冷,走到舞台边缘坐了下来,看着台下的慕烟,笑:“我好像在这里这么看过你。”

也是这么高高的站在上面看着下面的慕烟,他温和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的脸。那种温暖,仿佛是冬天衣着单薄的在街上行走,看到落地窗里一簇热烈燃烧着的火焰,让人想要推开门走进去感受那种温度。

可是心里还有种感觉,那时的慕烟好像并不如现在这般温暖。那时他也在台下看着她,并不对等的位置,他在下她在上,可是他看着她时温和之外透露出的还有一丝淡漠。

宁鄀脑海里能浮现那时慕烟看着她时那抹刺眼的淡漠。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那种漠不关心的眼神在她心里像是一根埋在血管中的尖刺,一动就是刺痛。

慕烟抬头看着宁鄀,恍然间又像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高高在上冷傲漠然。他就在下面看着,欣赏那时她的眼神,却不喜欢那时她张扬的气质。

原本以为只是一面之缘,他对她实在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以后才开始越扯越深。到最后无法割舍。

看着坐在那里的宁鄀,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张扬和冷漠,那双曾经笑颜如花的脸越发的精致和动人,却沉重的像是担着全世界的悲伤姨娘威武最新章节。

不知不觉中。他们从开始到现在就走了这么远的路,也都不是最初的那个自己。

这有这里,一直还像原来一样保留着最初的一切。那些曾经的快乐和悲伤,换了一拨人,仍然可以演绎的畅快淋漓。

“我们以前是不是也来过这里?”宁鄀看着台下的慕烟,笑容灿烂。但是心里的那根刺却让她心里难受。

到底是什么时候,慕烟会那样对待自己?她和慕烟的最初,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慕烟看着台上的宁鄀,轻声开口。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尽管在没见面之前就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也不是不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会让安迹沉那么喜欢。诚然第一次见到宁鄀的时候他是不解,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儿也只是一面之情。

只是所有的一切在意外之中全部改变。

“这里?”宁鄀有些意外。她幻想过和慕烟的见面,可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大礼堂人来人往吵杂的厉害,他们就算邂逅了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又怎么会认识?一见钟情,算了吧她的性格她最清楚。没有什么一见钟情可以让她为之倾倒。

“对啊,那时你就在上面,我就在下面看着你。”慕烟笑了笑,起身走过去到宁鄀跟前,正好直视着宁鄀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漂亮的让人沦陷,却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沉重了很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清澈的眸子在灯光下明亮带着令人的气势。让人晃眼。而现在那双眸子更像千年前的一颗黑钻石,让人沦陷。

“是吗,说,是不是看我太漂亮啊?”宁鄀笑了,心里的那份压抑也被冲淡了几分。

以貌取人是这个世界的通病,不要说安迹沉。就连慕烟,如果她真的长得很丑,慕烟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不过慕烟这个人并不是单纯的外貌协会,这个世界上长得漂亮的有很多,但并不是每个漂亮的人慕烟都会喜欢。宁鄀了解慕烟。他是属于日久生情的那种,所以如果第一次见到她,对她态度淡漠也说的过去。

“太漂亮......”想想那个时候宁鄀画的浓妆,慕烟沉默了。

那时的宁鄀和现在一比,简直是妖兽和女神的差别好吧?当然,他自然不会告诉宁鄀他心里的想法,除非是今天不想和宁鄀好好过了。

宁鄀看着慕烟的表情就怒了,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那什么表情啊,我那时很难看吗?!”

一副野蛮女友的架势,慕烟也是默了。是不是每个女生心里都住着一个小野兽啊,表面上看起来挺女神气质,有时候还小清新小温柔,实际上相处久了,骨子里的什么任性啊、不讲理啊那都是轻的,重的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了啊。就比如宁鄀现在,掐人踩人那是家常便饭,他现在每天就担心万一那天自己真的惹她不开心了,她拎着手里的包抡上来自己下场就凄惨了。

这是病,得治。但是总结下来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具有上千年历史不限国界让一万人困苦不堪深受其害的流行性病症,治不好的。

“没有,那时还是和现在一样。”慕烟开口。是和现在一样,不过就是在脸上画了张面具而已,你还是你。

“那你是嫌我现在长得难看了?”宁鄀的下手突然就重了,“我说昨天打电话找你你怎么在忙,最近也不经常来看我,说吧,是不是在外面犯错了?”

“怎么可能呢,住惯了城堡的人怎么会去住四合院?你那么漂亮别人怎么可能还会入得了我的眼?”

听到这个答案,宁鄀圆满了,手上的力道也轻了许多:“那你说,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怎么样?”

“自然是此生不娶了,上哪儿再找你这么完美的女朋友去?”慕烟很是会讨宁鄀的欢心进化的四十六亿重奏TXT下载。

宁鄀笑容灿烂,掐着慕烟脖子的手改为环住,从舞台上下来整个人挂到了慕烟身上:“你就会骗我。”

“真的。”慕烟笑了笑,将宁鄀抱好放到地上,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足以让所有的光鲜为之汇聚,美得晃眼。

伸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并没有对你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只是到后来的接触才发现,自己真的越陷越深,感情的付出也是毫无预兆的。直到全部给了你,那颗心也就算交到你手上落了地。”

宁鄀想起脑海里那幅残影,慕烟抬头淡然的看着她。那样的他遥不可及,明明是抬头看着她,却让她觉得高高在上不可接近。

幸好他走进了。如果到了现在他还是那么淡漠的面对自己,她想她会疯的。

看着慕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宁鄀伸手抱住慕烟抬脚吻住他。

能和你在一起多好慕烟。真的想就这么一辈子和你走下去。

绵长的吻,缠绵却不激烈。

慕烟伸手抚着宁鄀的头发,笑道:“走吧,带你去吃饭,顺带给你讲一下当初你是怎么给我搭讪的。”

“又想挨打了是吧?”宁鄀怒了,“说,说实话,到底是谁主动搭讪谁的?”

慕烟笑着不说话,只是大步往前走。宁鄀气急,追上去双手再度环上他的脖子,被慕烟半拖半走的走了出去。

学校里并没有什么人,到了后来慕烟索性背着宁鄀在学校的道路上走着。去了当初宁鄀兴奋的拉着他去看学校校草打球的篮球场,还有他们一起吃饭看书的读书馆,甚至还有她弯腰拾捡落叶制作书签的那刻梧桐树。

终于玩累了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坐下休息。宁鄀喝着咖啡看着学校里那栋标志性的建筑在夜间亮着的灯。搅拌着咖啡,抬头看向慕烟。

“怎么会想着今天带我来这里?”

很多时候很多恋人回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并不是因为无聊。电影里的场景,不是双方快要吹了就是双方将要发展更进一步。

不过他们之间似乎两个解释都不合适。为什么慕烟会在这个时候带她来这里?难道是想要告诉她以前的事情?

“只是突然想到了这里,”慕烟将宁鄀面前的蛋糕推到她跟前,“不要想太多了,难道你还想着要我再给你求次婚?”

“你什么时候给我求过婚啊?!”宁鄀惊讶了,别这样好吗,被求婚了她自己居然不知道。

“你手上的戒指什么时候带上去的?”慕烟反问。

宁鄀想起那个晚上烟花盛放的夜空。烟花下璀璨的钻石,照亮了她整个世界。

手上的戒指时慕烟给她戴上的,戴的是无名指。她当时心里还在想慕烟是不是戴错了。不过自己后来也是将错就错的一直戴在无名指上。

原来......宁鄀心里涌起一阵甜蜜,面上却是不满:“那不算好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行,不算!”

“......”慕烟无语的看着宁鄀,“你真的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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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吞噬

这个,宁鄀自然是介意的。但她要的又不是让慕烟真的答应再求一次,说到和做到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我就是想要你再求一次啊。”

慕烟无奈地看着宁鄀,刚说她比以前沉默了她就又开始了,真是撒娇不分年龄,只看对象。

“不行,这一辈子只此一次,再没有第二次。”慕烟严肃的拒绝。

宁鄀看着慕烟,笑了:“只此一次哦,记得你说的话哦,并且这一次已经用到我的身上了。”

“好了你,”慕烟笑着将一勺蛋糕喂进宁鄀口中,“没用到你身上我才遗憾。好好吃东西,也不怕消化不良。”

“你也水土不服?”宁鄀咽下口中的食物笑了。

想起那时江宁和的吐槽,当初可是慕烟陪着她一起刺激江宁和的呢,现在装正经。

吃完点心,宁鄀基本已经吃饱了,也没有开车,就在人流已经稀疏的大街上散步消食。天有些冷,宁鄀就将手插在慕烟上衣袋里慢慢的往前走。

学校离宁鄀住的地方比较近,离慕烟住的地方倒远了。天冷,吹着宁鄀头有些发晕。

“头晕,我们赶快回去吧。”

慕烟伸手帮宁鄀盖上衣服上的帽子,拍了拍,道:“坐车回去?”

“这里离我现在住的地方很近,我想回那里,明天再去找布布。”宁鄀拍掉慕烟的手,开口道。

“好。”

还是走着回去的,寒风冷的不像话,宁鄀一路腻着慕烟回到巷子里,巷子只亮着一盏灯,是宁鄀许久未见的夏景阳屋里的。

到了房前宁鄀也没说什么,直接开了门。屋里好几天没有住人,可因为布置还是显得很温馨。

宁鄀将身上冰凉的衣服脱下来,转身就扑到慕烟温热的怀里:“冷吗。我给你暖暖。”

“是我给你暖才是吧,你的温度都堪比冰块了,”慕烟伸手轻轻抱住宁鄀,握住她冰冷的手帮她暖着。“这么冷,怎么还是穿这么点就出门?不知道穿厚一点吗。”

“这不是要见你嘛,当然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宁鄀轻笑。

慕烟笑笑,轻轻揉搓着宁鄀的手,没有再搭话。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宁鄀的身子渐渐回暖,抬头看向慕烟道:“我昨天见了安迹沉。”

“嗯。”慕烟应了一声,温和的脸色却不复方才那般平静。

安迹沉去找宁鄀的事他当然知道,宁鄀留宿在孤儿院的事他也知道,两个人相处的不错的事他也知道球场狂徒最新章节。只是什么都不说而已。宁鄀不喜欢被人跟着的感觉。他比谁都知道。

“我答应了他,要带布布去看看他。”

宁鄀知道慕烟听了这件事后心情并不好,慕烟的态度那么不好,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答应了安迹沉的事她真的没办法再反悔了,她欠了他太多。不想再欠下去了。

慕烟听了这句话,抱着宁鄀的手松了松,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道:“为什么?你不是说不能再和安迹沉这么下去了吗?”

“可是,他真的很可怜。”宁鄀看着慕烟,眼里充满了恳求,想让慕烟答应让她带着布布去看慕烟。

慕烟看着宁鄀明亮的眼里那抹恳求,沉默了半晌彻底放开抱着她的手。开口道:“说到底布布是你领养的,你自然有权利带着他去见任何人。”

这,就是同意了。可是宁鄀看的出来,他并不像她这么做。

他怎么可能想她这么做?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谁想让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牵扯那么多?更何况因为安迹沉,慕烟也在无形中受到了别人的攻击。他不可能不介意的。

“对不起慕烟。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见安迹沉。可是他也带了布布好久,我不可能永远不让他见布布。”

“就像离婚的夫妻还是会因为共同的孩子时常联系见面?”慕烟看着宁鄀开口。

“不是的,我对安迹沉没有那种感情,只是他确实对布布很好,我不能残忍到要求他从此和布布断绝关系。这和感情没有关系的。”宁鄀急了。

和感情没有关系。你对他没有感情,可是他对你呢?宁鄀,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些你天天和他共处一室的日子我过的很轻松?

你知道被人背叛意味着什么吗?安迹沉那么爱你的一个人都会因为你的背叛差点害了你,我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你想的话,就去吧。我没有权利阻拦。”慕烟的话声因为疲惫而淡漠。

“别这样慕烟,”宁鄀上前抓住慕烟的手,“我很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我们,还有布布还有你妈妈,就像一家人一样。而不是和安迹沉这样的牵扯着,可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我没办法不同意安迹沉去见布布的,如果不是他,布布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慕烟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软软的语气,一丝祈求两分撒娇三分劝慰四分柔媚,听到耳中像是一浅溪流缓缓流过自己心头,那里还有那些愤怒那些压抑?

慕烟看着抬着头看着他的宁鄀,沉默了半响,道:“我知道了。”

“你别生气慕烟,我真的只是单纯的让他看看布布而已。”

“我知道,明天我把布布给你送过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慕烟没再多谈,准备先走。

“慕烟,”宁鄀拽住他,“你还是生气了对不对?”

“不是生气,只是......”慕烟看着宁鄀忧虑的表情,没再说下去,道,“没事的,我了解你和安迹沉,不要想太多,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你还有很多事。”

宁鄀看着慕烟转身离开,一向简明的背影有些沉重。宁鄀没有说话,她没办法这个时候后悔,只是看着他渐渐的远离,直到房门被打开,慕烟的身影消失在屋内。

房间里有些冰冷空荡,宁鄀静静的坐着那里,许久未动,仿佛沉睡一品天下全文阅读。

这是她的印象里第一次和慕烟吵架,因为安迹沉。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清楚地说过安迹沉的事,不是因为他不在意,而是他们都知道,安迹沉就是他们的雷区,一旦触碰就不可能相安无事。

宁鄀所不知道的是,之前他们还因为安迹沉而分过一次手,如果她现在还记得那件事,她现在也许就不会这样对待安迹沉。

安迹沉对她的照顾对她来说很重要,布布对她来说也很重要,可是再重要也抵不过心里的那个人。

沉默的坐了好久,宁鄀终于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被接起,对方的声音沉默如夜:“宁鄀。”

“明天早上十点,在七点乐园,我会把布布带过去的。”宁鄀的冷漠如霜。

“我知道了。”

安迹沉听着宁鄀的声音,又开始变得那般冰冷。虽然她说出的话让他高兴,可是那种语气却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态度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难道是因为慕烟对她说了什么?

手下的人说慕烟带着宁鄀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礼堂,慕烟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他真的告诉了宁鄀以前的事,她对自己重新变得冷淡那就是最轻的了。

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以前的事,不可能只是这么对待自己就算了的。

宁鄀没再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安迹沉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宁鄀的名字,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不知道宁鄀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心里隐约能猜到,明天和宁鄀见面,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会是什么事?

宁鄀挂了电话,看着悬挂在衣架上的那双手套,是和慕烟买的情侣手套,颜色依旧鲜艳亮眼。

翻开手机短信,给慕烟发了一条短信:“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安迹沉,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他的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和面对安迹沉时是截然相反的语气。

慕烟的回复很简单:“我没有生气,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没有生气,他真的没有生气,他只是介意而已。如果换成是他和另一个女生日夜住在一起,那么宁鄀会怎么样?他放不下,不可能忘记这件事。

宁鄀看着手机,看到屏幕从明亮变暗最后变成漆黑。眼里突然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自己仿佛也这么坐着,慕烟似乎也对自己说过那些残忍的话。

她只知道那时的自己真的很难过,难过的快要哭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冰冷的潮水和黑暗湮灭了一般,绝望而孤独。

曾经,她也和慕烟吵过架吗?为什么,难道也是因为安迹沉。

是啊,安迹沉是他们之间永远的一个梗。可是慕烟,这是我没有办法的事,我没有办法改变我的过去,你能让我怎么办呢?我还能怎么办呢?我把自己的未来全部给你还不够吗?

夜色漆黑,黑色越发的浓重,沉沉的积聚在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月光穿透不过的黑暗,黎明遥不可及,只有午夜缓缓的来临。

所有的一切,终将席卷成一个漩涡,吞噬掉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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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往事的真相

说是十点见面,宁鄀还是带着布布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到了那个乐园。乐园里人还不太多,宁鄀就让布布在一个气垫乐园上玩。

站在边上看着布布开心的在气垫上爬来爬去,快乐的无忧无虑,任什么都不能打扰到他。

就这么看着布布看的出神,直到自己被一个惊讶的声音惊醒。

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只听声音只觉得像是珠石碰撞,清脆悦耳。

宁鄀回头看向那个叫她名字的人。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宁鄀愣住了。

如果你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而且会停下来叫住你的名字的人,你会是什么反应?

宁鄀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她觉得对这个人感到很熟悉,她应该是认识她的。可是就是想不起她的名字。

宁鄀听见她叫自己“姐姐”,用着一张和自己三四分相似的脸叫自己姐姐?

“你是?”宁鄀看着那个女孩儿,开口问道。

蓝柯看着此刻什么都不知道,在别人的保护下活的轻松无忧的宁鄀,心里的不甘和幽怨迅速的滋长,像是午夜森林里的藤蔓,瞬间便蜿蜒遍布满了整个森林。

“姐姐连我也不记得了吗?”蓝柯轻笑,依旧纯真的笑容在冬日晴和的阳光下仿佛依旧是昨夕不谙世事的模样,可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让人沉重的透不过气。

“你是谁?”宁鄀极不喜欢这种笑,让人莫名的感到压抑和一种诡异。

“以前天天跟在你身后照顾着你讨好着你,让你费心照顾的妹妹你都记不得了吗?”蓝柯的笑容里不自觉的变得怨毒,“姐姐你也太爱忘事了吧,我的孩子都被你弄没了,你居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了?”

宁鄀看着蓝柯,清浅的眼神变得沉重实习神医。

自己害了她的孩子?看着蓝柯此刻眼里那怨愤的眼神,她倒是不像在说假话。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害了她的孩子?

宁鄀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对孩子的那种莫名的感情。她喜欢孩子,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孩子。即使是自己情敌的孩子。如果这个女孩儿真的是和慕烟有什么,自己也会选择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让自己抚养而不是残忍的让她把孩子弄掉。

更何况,慕烟他......他不可能会那么做。他对她的态度是彻头彻尾的亲昵,从来没有这些裂缝存在的痕迹。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就算她忘记了,慕烟也会在不自知间流露出一些不正常的痕迹。

那么她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你到底是谁?”宁鄀看着蓝柯的目光变得冰冷。

“我是谁?”蓝柯怨毒的脸被悲伤打破,痛苦爬上她纯真的脸,让那朵纯白的花变得妖异诡艳。

“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按照你们想要的那个人活着,可是又得到了什么?!我哥为了你就这么把我给抛弃了,我那么费心的讨好你你却不为所动!我好不容易有了我哥的孩子,我哥却因为你打掉了我的孩子!你那么喜欢孩子,你了解那种感觉吗?!自己的孩子被自己最爱的人生生的毁灭掉的感觉!”

蓝柯歇斯底里的冲宁鄀大喊,眼睛湿漉漉的让人忍不住怜惜。

宁鄀看着蓝柯这般模样,心里突然感觉有些莫名的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起她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她竟然能感同身受。那种感觉,想想就觉得刻骨铭心。

这个时候面对蓝柯,就有了一种浓烈的同情。

蓝柯所说的那个人,不可能是慕烟。慕烟怎么也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的。能够做到如此冷血的地步的。除了安迹沉再无二人。

爱上安迹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好过?

只是她再怎么样也没想到,安迹沉竟然会为了自己连孩子都不要。

毕竟和安迹沉生活过一段时间,也见到他照顾布布的时候。虽然他看着冷漠难以接近,但是对布布的照顾却可以深入到细微。宁鄀不是不知道,安迹沉也是一个重情的人,只是很少有人能走到他的心里而已罢了。

如果他真的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肯定会比对待布布还要用心,而不是冰冷的拒之门外不管不顾。他那样的人,其实也想要一个孩子能够温暖自己冰冷的世界。

那么他又为什么会为了自己不要那个孩子?如果自己知道这件事也会同意他要这个孩子,她伤害谁都不会去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且她不爱安迹沉,更不会到达不能容忍他和别人的孩子的地步。

既然如此,安迹沉为什么非要打掉这个孩子?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自己那个时候又为什么没有阻拦?

这时一直在气垫上玩的布布爬了过来。见到蓝柯的时候裂开嘴就笑了,伸出小胳膊要蓝柯去抱。

蓝柯看着笑得无忧无虑的布布,眼里的伤痛又转变为了怨恨。曾经,她费尽心思的照顾着布布,只为能让宁鄀可怜可怜她。不要赶她走。

那时的她多傻,以为这样就能感动了别人,傻瓜一样在别人后面讨好别人,转头还是被人一脚踹掉。

凭什么她的孩子的幸福就要用她的孩子的死亡来祭奠?!凭什么她收养的一个孩子都能这么无忧无虑的活着而她渴望得到的孩子却残忍的离去?元首之怒TXT下载!

那种痛苦的滋味,为什么你就那么幸运的忘记了?

“对了我忘了。”蓝柯突然笑了。泪流满面的脸上笑容妖冶的让人感到一种恐惧。宁鄀看着她那个笑,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

“失去孩子的滋味,你应该懂得,”清越的声音如同大海上缥缈的魔音,美丽而恐怖,“毕竟你和慕烟的孩子也被我哥给打掉了嘛。”

清越的笑声回荡在这个人来人往的乐园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是宁鄀看着蓝柯灿烂的笑容,平静的心一寸寸龟裂,最终烂成一块块碎片,顷刻间崩碎。

“你说什么?”声音里不自觉颤抖的厉害,宁鄀一阵头晕几乎站立不住。

和慕烟的孩子,被安迹沉打掉?怎么可能,安迹沉怎么可能?!

“姐姐你不会不相信吧?姐姐你当初和慕烟上床被我哥抓住,差一点就要被我哥打死了呢。后来我哥又把你扔进千欢,这件事谁都知道啊。谁知道我哥把你从千欢带出的时候又查到你竟然怀孕了。你现在也许忘了,当初你不愿意和我哥有孩子,所以我哥去做了结扎手术,你怀的那个孩子只可能是慕烟的。我哥当然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你也知道,所以让慕烟带你走。我哥知道了之后就去你和慕烟约好的那个咖啡厅找你,然后一不小心就把你摔下来台阶,醒来之后以前的事也忘了,你和慕烟的孩子也没了。我哥还挺满意这个结局呢。”

蓝柯嘴角那抹报复的笑容艳丽的像是玫瑰的翠绿的茎上尖锐的刺,让看的人的心轻易的被扎透,血流而出。

宁鄀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大脑像是卡机的电脑,长久的不能运转。眼里是蓝柯那泛着血光的笑容,晃眼的像是从地窖里刚出来时让人短暂失明的灿烂阳光。

事实,竟然是这样的么?她的孩子,她和慕烟的孩子,被安迹沉给杀死了?她的孩子啊?!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过来的宁鄀疯了一般,在人流如织中突然吼叫。

来往的人都纷纷向宁鄀看去,诧异的看着她神经的举动,眼里的神色各异,却都没有了见到美女时的惊艳和追捧。

蓝柯看着那样的痛苦疯狂的宁鄀,心里是复仇之后的快、感。

曾经那个在她面前一笑让全世界都为之神魂颠倒的宁鄀,曾经那个高高在上能够掌控着她的去留的宁鄀,曾经那个得到了她渴望的一切却不屑一顾的宁鄀,现在却这么痛苦的在她面前崩溃了。

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终于也感同身受了吧?

“还有,我听说你和我哥前几天吵架了?因为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上床?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啊,被你执意赶走的我。可是我不但和我哥上了床,而且又有了他的孩子,就在我肚子里,才差不多半个月大,还没定型呢。不过我想,一定会比你收养的布布要好看的多吧,你觉得呢?”

得意的笑刺痛了宁鄀的每一条神经,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抽痛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

宁鄀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惨的痛吼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的哭泣。

她说的话不是假的,她知道的。她是失忆了,可是很多时候在重新去到以前的地方,她的脑海里还能浮现出以前的一些残影。

就在她刚才说出那些事的时候,宁鄀脑海里还能浮现出自己被一个人拽着头发在墙壁上撞击的画面,还能浮现出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时视线里颠覆的天地以及头骨撞击着台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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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报复

那种感觉清晰而深刻,那种疼痛和恐惧也深入骨髓,现在想起来还会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这么清晰的感觉,怎么可能是假的?

她说的是真的,安迹沉曾经那么对待过她,残忍而血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对自己那么好,却曾经那么对待过自己?!

还有她的孩子,她的孩子......真的是被安迹沉给害死的吗?

“不可能的,安迹沉不可能会害我的孩子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对吧?安迹沉他就算再生气,也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一次脾气,那样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对自己?

“我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你有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安迹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宁鄀有别人的孩子?可是他后来确实是愿意宁鄀生下那个孩子啊,并且为了那个孩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要了!

怎么可能啊?!

宁鄀站在那里,颤动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是,安迹沉那样的人,虽然对她无限纵容,可他什么时候对别人那般过?慕烟那般的性格都不能容忍她和安迹沉有过多的接触,更何况是安迹沉呢?

可是,那只是一个孩子啊,他又有什么错呢,安迹沉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恍惚间,身后穿了一个熟悉的冷淡的声音:“蓝柯?”

声音里带了几分意外和怒意。蓝柯看向宁鄀身后的安迹沉,悲怆转为凄凉,向安迹沉道:“哥,安槿说你不要这个孩子,不是真的对不对?要不然你为什么要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哥,我求求你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安迹沉平静的脸上冷意尽显,对蓝柯道:“你先回去重生之再觅良人TXT下载。”

他没有忘记之前因为蓝柯他和宁鄀吵架的事。而现在宁鄀要是知道他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话,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他去见布布的。

蓝柯的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个意外,如同那天碰到她一样。

如果不是宁鄀,要个孩子又有什么用呢?有个布布就够了。反正都一样。他的和别人的,他宁愿选择宁鄀收养的。

可是蓝柯就那么怀孕了。之前因为宁鄀而做的结扎手术也因为宁鄀对他的回避没有的存在的必要。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这个孩子。他不想再要,但是再也不会像前两次一样就那么把他们给毁了。

那天蓝柯被安槿带着哭着来到他面前,求他让她留下了。他没有答应,但是答应了蓝柯带着她的孩子一起离开。和蓝柯在一起那么久,他也不想对她那么残忍。

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像他想象中那样发展的。就像他没想到蓝柯竟然敢出现在宁鄀面前一样。他之前明明警告过她不要在宁鄀面前出现。

回去?蓝柯泪流满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回去?我回哪去?回去之后等着你让人把我送走吗?哥,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你现在早就把我送走了吧?为了姐姐你已经害了我一个孩子了,连这个你也不要了吗?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姐姐她会感动吗,她就会和你在一起了吗?!”

蓝柯从来没有这么和安迹沉说过话。曾经的她多么的温婉没有一丝心机,温顺的像一个兔子,更像个傻子。

只有傻子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才会相信只要自己善良就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那么她倒想问问,曾经自己那么善良。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安迹沉冷淡的看着这样的蓝柯,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但是很快的就被隐藏了起来。

这般的蓝柯,像极了那些被他逼到绝路上的人。面对着那些人他一向是不屑一顾,因为那些人都是些傻子,他们除了让自己的下场更悲哀更可怜,没有一点存在的价值了。

而蓝柯。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从一个单纯的女孩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从温顺变得歇斯底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可以容忍她的发狂,就算是为了当初救起她改变她是补偿。

蓝柯的笑的凄惨,泪水在脸上纵横,泪眼凄迷的看着安迹沉。周围的人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唏嘘不已。

只有宁鄀默然站在一旁,失魂落魄般。

“哥,你到现在还想着和姐姐在一起吗?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觉得她真的会原谅你和你在一起吗?姐姐爱的是别人,你不要在坚持了好不好?!”

安迹沉淡漠的眼里顿时升起一层白霜。看着蓝柯冷声道:“我说,让你回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声音已经没有了耐性,因为她说,宁鄀知道以前的事。

宁鄀要是知道了以前的事,她只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不回去!”蓝柯冲安迹沉大吼,“我不要走我想留下来,我求你了哥,就算是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也没关系,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和姐姐不可能在一起的,就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安迹沉转身,脸色霜寒浓重的对早就出现在人群中的林哥道:“把她带走。”

把她带走,不然他不保证会怎么对待这个最不想伤害的人。

林哥点头,走了上来重生之渣男再见全文阅读。路过宁鄀的时候却觉得宁鄀有点不太对劲。

从开始到现在,宁鄀一直都是恍惚的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反应。她从来没有这样子过。看着她现在的模样,林哥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哥像蓝柯走过去,那边一直在气垫里玩着的布布突然放声哭了出来。原来他看到蓝柯时一直要让蓝柯抱,可是蓝柯始终没有过去,他便开始攀着气垫的边缘往外爬,摔了下来。

小孩儿凄厉的哭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气垫的边缘很高,布布从上面摔下来时摔到了额头,细嫩的皮肤上顿时血流而出,沿着白嫩的小脸流了下去。

林哥和安迹沉下意识的就要去抱布布,蓝柯站在那里没有动,但是脸上也现出一丝担忧。

布布也是她带着长大的,即使因为宁鄀的关系她对布布也不会向以前那样用心,但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一直在布布旁边的宁鄀却就那么站着,漆黑的瞳孔里神色莫测,看着安迹沉将布布给抱了起来,浑然忘了周围的一切,着急的抱着布布就往外走要带着布布去医院。

宁鄀默然看着安迹沉着急的样子。他对布布真的很好,好到竟然可以忽略到自己的地步。可是他既然可以对一个收养的孩子那么好,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的孩子?难道只是因为那是自己和慕烟的孩子他就要那般狠心吗?

林哥也是分外惊讶安迹沉对布布的态度。什么时候竟然会有人能分散掉宁鄀对安迹沉的注意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安迹沉抱着布布几乎要淹没进人群,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宁鄀。

方才周围人看着他抱着受伤的布布离开,都很好心的给他让了条道。此刻那条小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周围却是冗杂的人群,只是都像被笼罩在迷雾里看不清楚。

耳边布布凄厉的哭声也渐渐变轻,安迹沉眼里只剩下宁鄀看着他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冷静深邃,看的他像是坠入了一个冰窖。

她不该是这种反应。她平日里对布布那么好,不可能在看到布布受伤之后无动于衷,更不会拿那样的目光看他。

林哥也早就察觉到了宁鄀的异常。只是因为安迹沉一直担心的是蓝柯的事,并没有发现其实宁鄀已经变得很不正常了。

安迹沉的目光移开宁鄀,落到了她身旁的蓝柯身上,冰冷锐利的目光看得蓝柯心里发凉。

蓝柯知道安迹沉已经察觉出宁鄀的不对劲儿。而宁鄀肯定会质问关于她自己以前的事,她要的也是这些,她就是不愿意宁鄀和安迹沉在一起。

就是不愿意。凭什么,她不爱他,她害的他那么惨,凭什么还能和他在一起?就算安迹沉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就算他执意让自己离开,就算他最后还是和别人在一起,她也不愿意那个人就是宁鄀。

蓝柯知道孩子对宁鄀意味着什么,告诉了宁鄀这件事就注定宁鄀不可能会原谅安迹沉。她就是不愿意他们任何一个人好过。他们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凭什么还能好过?

眼里那丝报复后的快意如此明显,安迹沉看到了,林哥也看到了。

林哥心里的感觉很复杂。蓝柯,何尝不是另一个宁鄀?都是再被安迹沉救了之后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如果不是安迹沉,她们的人生是悲惨的,只不过就是个供人取乐的玩物罢了。可是遇到了安迹沉,她们的人生却以另一种形式走向了悲惨。宁鄀是,蓝柯也是。

不过宁鄀比蓝柯幸运的多,她从来不是被抛弃从来都是被人关心呵护,却始终得不到她想要的。但所幸她依旧还能保留着那份善良和最初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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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恐怖

而蓝柯,至始至终都没被人真正当成她自己对待过。她被安迹沉抛弃,被宁鄀打击,终于还是从一个很天真的少女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林哥心里升起一丝叹惜。如果蓝柯要是能和苏依那样不争不怨,她也会过得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去报复呢?

林哥理解不了,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只有蓝柯知道,和宁鄀相处的那些日子,她仰望着她时看到的那妩媚艳丽不可方物的笑容像是一根藤蔓紧紧的缠住了她那颗纯净如纸的心。那般深刻,就算是烈火也无法湮灭的美艳,是她渴望达到的高度。

她相信,见到过宁鄀那般笑容的人再也不可能有忘掉的一天,并且都会受到蛊惑向她接近。她渴望变成她那般绚丽的模样,迫切的渴望。

没有人知道,在蓝柯的心里,她怨恨宁鄀,但是更多的,仍是那抹撼动她灵魂的笑容带给她的敬畏。

蓝柯看着安迹沉陡然变化的表情,脸上现出一抹笑容。那是一个末路之徒面对着无法逃避的死亡时才会出现的笑容。绝望和深埋的怨愤以及深深的不甘。

“你告诉她了?!”什么时候起,安迹沉的声音也不再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那份不安。

“对啊。”蓝柯笑的灿烂。

她一向听他的话,一向过着他们安排给自己的人生。现在她终于能由着自己的心了。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深埋在心里的话,面对安迹沉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言之即从,她不满她不甘她不怨,她终于都可以对他说出来了。

可是心里却那么难过,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说的这些话就意味着,她再也无法博得他哪怕一丝的关注,甚至会成为他恨之入骨的人。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愿在压抑自己了。就算是疯一场,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更可怜吗?

安迹沉走了过去,脸上的那抹杀气任谁都能感觉的到吕氏三国全文阅读。

蓝柯就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没有动。心里不是不怕,那么冰冷凌厉的他,她从来没有见过。很怕,真的很怕,她最怕的人就是他了,可是到了现在她还有路可退吗?

宁鄀看着安迹沉那般反应,默然不动。安迹沉如此忌讳着往事,何尝不代表着蓝柯说的都是真话。到了如今,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呢?

自己一直不知道以前的事,一直忌讳着所有的人怕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也曾一度因为和慕烟在一起对安迹沉感到愧疚。却没想过,自己还是傻瓜一样相信了伤害自己的人,还为了他考虑良多。

就像是个被人玩弄的傻子,不是吗?

安迹沉走过去,将手里的布布递给林哥:“带他去医院。”

“是。”林哥点头。接过哭个不停的布布,心里叹息,这个孩子的好日子怕是也过到头了。以后有没有人来照顾他还不一定呢。

安迹沉没有看旁边的宁鄀,而是径直来到蓝柯身边,漆黑的眼里片片冰冷的刀片绽开,落到人眼里便是一道让人战栗的伤口。

“我告诉过你这件事不能让宁鄀知道。”

蓝柯突然想哭,为了安迹沉眼里那份冷血的狠戾。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对她。她那么爱他,将自己生命里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就算他不爱她,可是也不该这么无情的对她。

“哥,”蓝柯张口,委屈可怜的凝视着安迹沉。“我也不想告诉姐姐,我也不想你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非要是姐姐,为什么你就不给我一个机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我更爱你的哥。”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我更爱你的。当你有勇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人就应该相信。因为这句话不是每个人都有底气说出来的。只有真的深入骨髓的爱才会有如此沉重的表述。

那般的可怜,让人都忍不住软下心来。

可安迹沉给的。只是重重的一巴掌。很重,皮肤交响的声音让周围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蓝柯轻易的被掀翻在地上,嘴角很快就渗出一丝鲜红的血,白皙的脸也迅速肿了起来,几个指印赫然印在上面,看着无比可怜。

宁鄀看着蓝柯被安迹沉打到在地的那一幕,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幕残影。碎片里,她也曾经被人这么打过,也是这么用力的被人掀翻在地头脑一片漆黑的眩晕好久没能反应过来。

她看不出那个人是谁,但是她知道那个人的气息,是安迹沉。

蓝柯趴在地上,也是很久没能站起来。安迹沉打了一巴掌之后,本来还能控制住的情绪瞬间爆发,就如同那日对待苏依一般,压抑到了极点,只有暴力才能发泄。

蓝柯痛苦艰难的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是还没等她撑住地面,安迹沉便是一脚踹了过来。

很重的一脚,顿时将蓝柯踹出去好远。蓝柯一声凄惨的叫声,眼泪顿时落下。那一脚重重的落在了肋骨之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像是断掉了一般的疼的连呼吸都像被千万根密密麻麻的针扎着。

只是这一刻的疼痛还未来得及遍布全身,下一刻又是重重的一脚落了上来,依旧很重,踢着她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扯痛了伤口,更疼。身上也被尘土弄得肮脏狼狈,更有灰土伴随着泪水沾染到脸上。

“哥,”蓝柯凄惨的哭声在痛苦的呻吟中响起,安迹沉的痛打没挺,她的痛苦就越演越烈,就连说话都是疼的,“哥,求你别打了,我的孩子,求你别打了农女买夫TXT下载。”

她的第二个孩子,来的让人惊奇。可是却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安迹沉听到这句话,动作停顿了一下,可是也只是那么一下而已,瞬间更重的一脚就又落到了蓝柯的身上。只是还好是避开了危险的部位。

但就算是避开了,这样的打法,两个孩子也被他害死了。蓝柯护住自己的肚子拼命的苦求,安迹沉一直不为所动,眼里的戾气任谁也不敢上去阻拦。

他明明告诉过她不让她告诉宁鄀,明明好心的留给她一个孩子让她衣食无忧的离开,为什么她还要这么不听话?为什么非要毁了他的一切?他本来就将要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连他唯一的一线光明都给掐灭了!

孩子,孩子,如果可以他宁愿去他们的被断子绝孙,只要宁鄀当初能保住那个孩子!他什么都不要了,连命他都可以不要了,只要她不恨他,可以吗?可以吗?!

哭泣声、惨叫声还有空气里弥漫的越来越重的血腥味,**相撞的沉闷声清晰深刻的回荡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

蓝柯嘴角的血越来越多,鲜红一片,最后沿着她的脸庞一路染湿了身上的衣服。她的呼痛声也渐渐的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那一幕,几乎和宁鄀残留的记忆里一模一样。她也是安迹沉这么打着,残忍而暴力,血红一片。

“够了吧。”宁鄀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开口道。

安迹沉的动作停了下来,缓慢的转头看向宁鄀。

从意识到宁鄀的不对,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看她一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他很怕一转头就看到她眼里的那抹冰冷夹杂着恨意的眼神。

也许她不知道,有一个东西能够轻易的让他变得无力和苍老,那就是她的冷漠和厌恶。每当她那样面对他的时候,他就像是被抽去了水的鱼、被隔离了空气的生物、被遮挡住阳光的植物,世界迅速的苍老和死亡,无力面对周围的一切。

不敢看她,可是却不得不去面对那将要到来的一切。

看到宁鄀的时候,安迹沉并没有看到他所预料的恨意,只是看到了无尽的冷淡。那般高高在上的眼神,轻易的将他从她的世界里隔离,更加的残忍和冷酷。

“这样打人,有用吗?”

他不会知道,被他这么对待的人身上有多痛。虽然她遗忘了细节,可是那种感觉却深深的埋藏在她的骨骼,一旦被唤醒就疯狂的叫嚣着疼痛。

他不会知道。正如她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他明知道这样做没用,他却依然如此暴力。

第一次这样对待的第一个女孩儿,就是宁鄀。他将心里压抑的怒火毫无保留的释放到她的身上,自己得到了宣泄,可是她受到的伤害却并不只只是身体上的。他仍然没办法忘记她那一段时间的敏感和脆弱,甚至直到她失忆了,那份不安仍然成为了她的阴影,无法消除。

后来他便选择了将她的愤怒发泄到别人的身上来解脱自己。她不了解那份感觉压抑到自己的感受,可以逼疯人的。

“你也这么打过我,对不对?”宁鄀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淡淡的,像是雨后绽放的兰花,安静空灵。

却像是抵达另一个世界的界面,充满着恐惧和未知。

安迹沉看到那抹笑容的时候,只觉得心惊胆战。那是他无法掌控的美,极致,拥有着恐怖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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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残忍离开

安迹沉不敢回答,其实答与不答并无区别。他的表情骗不了她。

“所以,你曾经也伤害过我的孩子,对不对?”宁鄀继续笑着,眼里的神色冷漠淡然,不再给他一丝感情。

依旧是沉默,安迹沉就那么站在那里,心里的暴戾迅速被一盆凉水扑灭,只剩下潮水般的黑暗和沉寂。

空气、阳光顷刻间消失不见,他仿佛置身于数千米深的海水里。她的眼神,轻易让他的世界被荒洪覆盖。

宁鄀走到安迹沉身边,看着他被判刑之后黯淡无光的脸,笑的妖异,是盛开在荒芜世界里一朵鲜红的花。

她看着他沉默无声,妄图逃避一切罪恶。阳光下,他开始显得苍白和游离。呵,他害怕了,后悔了。

宁鄀伸手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安迹沉脸上。

瞬间,清脆的声音像是宣布世纪末的钟声。沉重而清晰的回荡在沉寂的世界,宣告着一个世纪的结束,宣告着所有的一切终将走向各自的终极。长久的沉寂将颠覆一切,不再有明天不再有未来不再有期待。

那一巴掌带来的风朝着安迹沉呼啸而来。很短暂的一个动作。他却能听到耳边风声不断的回荡,像是刀片割在脸上。疼痛还没到来,他就已经听到了什么东西绝望的声音。

当那一巴掌终于落下来的时候,所有的感官变得钝重。没有感觉到疼痛,耳边呼啸的掌风也静止了下来,就连大脑也一片雾状的空白。

重重的一巴掌,虽然比不上安迹沉打蓝柯的力度,可是宁鄀一巴掌下去时,纤长的指甲划伤了安迹沉的脸,顿时几道血印现了出来。

蓝柯伏在地上看着这一幕,脸上现出一抹疲惫的笑。

所有的债,都是要还的。安迹沉在他身上得到的都市之兽王。终究要在宁鄀身上失去。可是她真的觉得很累,为什么每个人都非要这个样子?去伤害爱你的人,再被你爱的人伤害,去寻求一种圆满和平衡?

为什么就不能妥协。不再执着?安迹沉,为什么不能放弃宁鄀爱上我?

安迹沉被宁鄀打的脸向一边侧去,沉默而棱角分明的脸上那抹不经意间流露的黯淡和苍凉,萧瑟了他昔日的高高在上的凌然。

心里压抑的悲痛随着这一巴掌释放出来,宁鄀开始变得激动和不受控制,眼泪顷刻间滚落而出,悲痛汹涌而嚣张的控制着她的一切。

她不曾想过和慕烟会爱的如此深刻,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他的孩子,那一刻沉重的过去压抑着她。还有那个她一丝印象都没有的孩子,就那么的来了又去。明明如此难得却就这么轻易的被抹去,没有一丝痕迹。

原来这就是她的过去,漆黑沉重的让她都难以想象的过去。

安迹沉听着宁鄀悲痛的哭声,绝望而凄厉,那迟来的哭声。为了她那个还未出生就已经死去的孩子,为了那曾经刻骨的感情,这迟来的哭声,还是来了。

他看着她哭的无力支撑,蹲在地上,纤瘦的身体脆弱的颤抖。这个时候,脸上才开始慢慢有了疼意。涨热的疼,在脸上在心里一丝丝蔓延开来,爬满心头。

蓝柯在一旁,慢慢的撑着身边的东西为难的站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宁鄀,脸上带着一抹快意的笑。

“姐姐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害了我的孩子。本来就应该用你的孩子赔罪。你得到了那么多,失去一个孩子算什么?凭什么你就什么都能得到,你就是应该尝尝失去的滋味!”怨恨的话总是那么的尖酸刻薄。

“给我闭嘴!”安迹沉愤怒的朝蓝柯吼。

“呵,哥,你也就会对我发发脾气。有本事你也对姐姐发脾气?哥我真的很想问问你,难道我对你真的没有姐姐对你好吗?难道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好一点吗?!”蓝柯说着说着又哭了,“她只是失去一个孩子而已,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穷途末路一无所有,她还能比我更惨吗?!”

“一个孩子而已?”宁鄀看向蓝柯,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酸涩。

宁鄀抬脚慢慢的朝蓝柯走过去,脸上是残忍的冷笑:“一个孩子而已吗?你说是我害了你的孩子,我却什么都忘记了,我凭什么要白白摊上这个罪名被你咒骂?你不是说你又怀孕了吗,那就让我再害你一个孩子也好让我感觉被你骂的理所应该怎么样?”

蓝柯看着宁鄀一步步朝她走来,依旧是那般笑颜绚丽蛊惑众生,震撼心灵的美丽。可是却一股漆黑的力量却从她那光波流转的眼里淌出,万劫不复。

蓝柯开始害怕,因为看到了宁鄀眼眸深处的冰冷。她扶着身边能支撑的东西缓缓的向后退,恐惧宁鄀的接近。

安迹沉听着宁鄀的话脸上也出现了刹那间的惊讶,随之只当宁鄀是在吓唬蓝柯。那般喜爱孩子的宁鄀,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她最喜欢的东西。

安迹沉看着宁鄀走到蓝柯身边,因为身体上的痛楚,蓝柯无力抵挡宁鄀的接近,只是徒劳的往后退着。

宁鄀伸手扯着她的头发粗鲁的将她拽倒,跌倒让蓝柯身上的疼痛重来一遍,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记忆里,宁鄀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诚然那个时候她对宁鄀还是那么的敬畏,当成高高在上的神一般仰望。宁鄀对她大抵也是真的同情,没对她说过重话,更不会这样对她。

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宁鄀,那般残忍和冰冷,和方才的安迹沉不差分毫。她是真的害怕。

安迹沉看着宁鄀将蓝柯拽倒在地,看着宁鄀用一种冰冷刻骨的眼神看着蓝柯,然后抬脚朝蓝柯肚子上踢去棋霸天下最新章节。

那一刻,安迹沉脑子里再度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后,已经过去一把拽过宁鄀。帮蓝柯躲过了那一脚。

安迹沉知道,宁鄀刚才那一脚并不是吓唬蓝柯。虽然之前他也以为是,也以为宁鄀再怎样也不会伤害一个孩子,可是到了现在他知道他错了。

再没有什么能够让她燃起一份美好的希望。当一个人取暖的火炉被别人毁坏时,她只会憎恨所有拥着火炉取暖的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渴望着火炉带来的温暖。

他把她心里最后的那一份美好的期待也给毁了。

她曾经无比渴望的期盼着有一个孩子,能给他一个圆满的家庭,让她的孩子体会到她所没能体会到的安宁和幸福。

可笑的是,她的孩子比她还要悲惨,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没有。

她所有的期待,像是一只脆弱的泡沫球,被他一个不小心间,捏成碎末。

她是真的要杀了那个孩子。可是宁鄀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你这一辈子再也就没有希望了,长久的苦痛和无法解脱的压抑会将你吞噬。你不能这个样子。

宁鄀被安迹沉猛地拽住往后拉,差点跌倒。踉跄的站好之后,宁鄀冷笑的看着安迹沉:“怎么了,我要杀了你的孩子你心疼了?我就是要你痛苦安迹沉!你杀了我的孩子,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红了眼的愤怒,歇斯底里的叫声,还有那不断滚落的眼泪。安迹沉看着宁鄀因为痛苦变得愤怒,看着她重新走到蓝柯身边。

蓝柯惊恐的不断叫着安迹沉救她,一双眼睛可怜的颤抖着。

救她?他本就不想要那个孩子了,也从来没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对他来说,那个所谓自己的亲生孩子还没有布布重要。只是算是一种安慰和一种因为宁鄀而学会的对孩子的怜惜,他不会轻易的放弃一个孩子的生命。

可是他不会救她。当宁鄀说出想要报复的话的时候。她想要报复,就让她报复好了,只要她能消气,只要她能觉得平衡,只要她还能继续喜欢着那种天真纯洁的生物,对他们温和的微笑,像是对着阳光的向日葵。

这样就够了。

他不会拦她。不会。

当蓝柯凄厉的叫声响起,当宁鄀转身冷漠的离开不停呻吟的蓝柯,当宁鄀冷漠的和他擦肩而过。

当世界开始重归平静。

安迹沉看着蓝柯下身不断流出的殷红的鲜血,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妖艳诡异。而蓝柯的脸越发的苍白透明,一种病态的美。

那一刻,安迹沉又想到了那时的宁鄀,和她一样,殷红的鲜血像是铺满地的玫瑰在她身下蔓延,她的容颜苍白美丽,像是随时要离去。

蓝柯看着他,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用祈求的目光求他救救她。她知道如果及时,她的孩子还有救。他们的孩子还有救。

可是等来的,只是安迹沉沉默的转身,离开。

苍白的冬日,薄薄的雾气弥漫着,让一切变得不真实。空气冰凉,寒气无孔不入,嗖嗖的吹着白骨在孔洞中瑟瑟发抖。

安迹沉黑色的背影在隐隐的雾气中渐走渐远,渐渐消隐。蓝柯看着那一片白芒,眼里的泪水最终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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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杀了她

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将蓝柯包围,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她的。她就那么倒在地上,感受着身体内温热的血慢慢的流出,感受着身体慢慢变得冰冷。身体的痛苦也开始慢慢的减缓,变得迟钝,头脑开始昏沉,黑暗像是落在白纸上的墨汁缓缓晕染。

就在她恍惚之间,视线里出现一双脚。焦急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但是在接近她的时候却慢了下来。

蓝柯费力的抬头,缓慢的动作却几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来的人,不是安迹沉。

是安槿。

“呵。”蓝柯嘲讽的笑了一声,瞬间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安槿看着地上那个女孩儿。他不知道当初安迹沉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宁鄀时,心里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难受,锥心之痛,翻江倒海。

这个女孩儿,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天真烂漫的像个孩子,仿佛没有经历过一丝人间疾苦,可怜的让人心疼。

可是现在的她,那双漆黑而不再明亮的眼里,被世间的仆仆风尘掩埋的斑驳不堪。

那个过程,仿佛是亲眼目睹着一朵花开花谢,及其的残忍。

“蓝柯,”安槿开口,低声道,“别害怕,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害怕,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怕失去这个孩子,哥他都不要了,我还有必要要吗?”无比嘲讽的声音,嘲讽着她的命运。

“别这样蓝柯,至少......你还有个活下去的希望。”

安槿俯身去抱蓝柯,却被她抬手打开。蓝柯没什么力气,动作也绵软无力,但就是那好无力道的动作打在安槿身上,也让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瞬间挥散。

“蓝柯听话,我带你去医院,然后我就送你离开。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宁鄀。我哥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不走,我不会走,有本事他就杀了我。”蓝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虚弱的话像是一根在风中飘动的丝线。再用力一点就会断掉一般的脆弱。

到了现在,她无比的渴望着毁灭,毁灭掉现在的所有,断掉那些无法舍弃的牵扯,重新一个开始。

安槿看着蓝柯苍白的随时要消散的面容,沉默的站立在那里。

宁鄀穿过人群,冷漠的离开。面凉如水,不再有任何的感情。

离开热闹的乐园,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耳边依旧回荡着蓝柯凄惨的叫声,穿透虚无回荡在她的识海里。是一片苍茫白雾里惊心动魄的存在。

在风冷呼啸的大街上,宁鄀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沉重,风扑在脸上像粗粝砂砾在生硬的摩擦着我的贴身校花全文阅读。走到最后。就成了奔跑。迎着风,头发在风中激烈的飞舞交缠。

宁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又要跑到哪里去。可是只有这么跑着,不能停下。

眼睛因为冷风变得酸涩,蓄满泪水,然后开始盛放不住,往下流淌。

伴随着脑海里凄厉的叫声。宁鄀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肺里没有一丝空气,难受的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扶着冰冷的墙壁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就想到蓝柯捂着肚子不停呻吟的模样,还有她身下那蔓延开来的嫣红的鲜血,那么盛大的美。让人刻骨难忘。

宁鄀知道,安迹沉不会去救那个孩子的。如果他舍不得,不会放任她那般对蓝柯。她要做的事,他还是始终听之任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伤害了她最珍爱的东西。为什么犯下无法原谅的错误?

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蹲下。任墙壁上斑驳的肮脏粉尘弄脏自己的衣服。宁鄀就那么靠着墙壁,感受着冰冷渐渐的入侵自己的身体,她开始颤抖,脸上的残泪更是助纣为虐。

“宁鄀。”小巷里传来一个关切的呼声,宁鄀这才抬起头,泪眼迷离的看着着急跑过来的慕烟,泪水更加汹涌。

慕烟跑到宁鄀身边时,看清她脸上那斑驳肆意的泪水,脚步渐渐的放慢,缓缓走了过去。

那脸上的 关切像是一阵阳光给宁鄀带了些许温暖,宁鄀站起来扑进慕烟怀里,哭声渐渐响起。

“慕烟,我们的孩子......”

宁鄀的哭声里带着哽咽,酸涩异常。慕烟听进来愣了一下,没有明白宁鄀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孩子?

他和宁鄀的孩子?

慕烟抱着怀里的宁鄀,伸手抚上她冰冷潮湿的长发,没有说话沉默的给她安抚。

但是一个抬头向巷子的另一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随之而来的安迹沉。

看到自己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然后沉默的站在那里看着相拥的他们两个,眼神如同 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他扫了一眼安迹沉,目光重新落回怀里的宁鄀身上。

宁鄀哭的很伤心,瘦削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颤动,柔弱的像是一只刚破茧而出还不足以张开翅膀的蝴蝶。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是被安迹沉害死的,为什么还要我傻子一样的觉得他对我很好......”

悲痛的哭声像是一根利剑刺破慕烟的神经。他们的孩子,被安迹沉孩子的孩子?!

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宁鄀有过孩子,更别说那个孩子会在无声无息间被安迹沉给杀害!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慕烟的眼神冰冷的望向巷子末端的安迹沉,冷静的身体也开始有些易怒的颤动。

他的孩子,他甚至都不知道就被人给害死了!那可是他的孩子!

怀里的宁鄀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哭声穿透了他的灵魂,和他愤怒苦涩的心一起泪流成河。

许久,慕烟收回那道肃杀的目光,轻轻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抚上宁鄀的头发,柔声开口安慰她:“没事的宁鄀,以后还会有的,不要担心......”

话间,他感到手上一凉,一滴水珠落在他的手上缘谋最新章节。

看着手背上那透明的液体,他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这般轻易的落泪。为了那个以前从未得知的孩子、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那个和他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亲的血缘关系的孩子。

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如果他知道,他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个和他有着最深的牵挂的人能够平安的活着,能够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为了那些冰冷的利益还没来得及见见带给他生命的人就离开了。

以后还会有的,即使能这么安慰着宁鄀,可是他心里清楚,就算以后还会有的,那不会再是那个孩子了。他欠他的,永远都还不了。

安迹沉沉寂的看着这两个相拥着的人,他们如此默契的流泪悲伤相互拥抱,自成一个世界,美好的让人羡慕。而他,则像是无数童话故事里的噩梦,生活在深渊或死寂的海底,永远没办法接近那个生活在鲜花宫殿里的公主。

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差别,为什么还要强行将两个本不该并和的大陆靠拢?

看着巷子里那逐渐变得昏暗的场面,安迹沉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冰冷在那个笑容尾端跳动,杀意开始蔓延。

还有浓浓的疲惫。

宁鄀靠在慕烟的怀里慢慢的沉睡。慕烟看着她依靠在自己怀里的脸,那般的柔弱。纵横的泪痕让她变得楚楚动人。他伸手轻轻抚上宁鄀冰冷的脸。

不要伤心宁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抬头向巷子的末尾看去,安迹沉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将宁鄀带回家里,她睡到夕阳西下时分才醒过来。慕烟一直守着她,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橙色灯光永远是那么的温馨,房间简明而舒心,还有淡淡的花香,让人放松。慕烟依旧如初的温和。

“终于醒了,饿了吗?我让阿姨把饭端上来。”慕烟轻声开口,温和的目光凝视着她几乎让人沉溺。

“慕烟,”宁鄀的眼泪瞬间落下,“我们的孩子......”

“没关系的宁鄀,相信我以后还会有的,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的很好的,不开心的事就忘了。”

忘了吧,宁鄀,你要无忧无虑的活着,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阿姨熬了浓浓的粥,清爽的菜。宁鄀的情绪慢慢的安定了下来,慕烟一直陪着她把饭吃完,那种熟悉的气息让宁鄀无比的安心。

宁鄀平静下来之后,慢慢的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渐渐漆黑的天幕。眼里的神色也沉入夜。

“慕烟,你知道蓝柯吗?”

“知道。”慕烟自然知道这个一直被安迹沉收养的女孩儿,只是很少去了解她。一个配角而已,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她有了安迹沉的孩子,而我,杀了她的孩子。”宁鄀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起伏。像是黑夜,所有的七彩都被黑色覆盖,难以辨析。

慕烟闻言,皱了皱眉,没理解宁鄀话里的意思。

“她说,安迹沉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也杀了她的孩子。她告诉我她怀了孕,我就用力的踹了她的肚子。我知道安迹沉不会救她,她的孩子也不会留住。那个孩子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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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去警察局

慕烟看着宁鄀站在窗前的背影。她穿着睡裙,鹅黄色的颜色鲜亮高贵。纤细的身体美好的让人沉醉。海棠般的长发柔柔的散在肩头,旖旎逶迤。

窗外是带着蓝色的黑夜,弥漫了一天的白雾终于散去,黑中带蓝的夜色很透彻,没有一丝杂质。

就像现在,一切的迷离已经散去,一切都迎来了最终的结局。

包括宁鄀。她也终于在这一切中割舍了自己最爱的东西,放弃了心里最深的期望。

她终于变得冷漠。除了依附于他。这样很好宁鄀,你要知道,现在你除了相信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安迹沉也不行。只有如此你才能不再被其他感情所拖累的好好地自我的活下去。

慕烟走到窗边,宁鄀侧身看他,黑亮的眼睛里泪光闪烁。可是她的表情却是平静的,甚至当她重新开口的时候,话语里都是深深的自责:“你说,我这么做,和安迹沉又有什么区别呢?”

“别这样说宁鄀,”慕烟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温暖的手轻轻在她柔顺的发上安抚,“你要知道,有些人是注定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就像死亡一样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你碰巧是那个将他送走的人。即使你不这样做,这个孩子也不会好好的活下来。安迹沉如果知道蓝柯将所有的事告诉你,他一样不会放过蓝柯,也不会放过蓝柯的孩子,那个孩子到时候还是会离开的。不要自责宁鄀,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那我们的孩子呢?也是注定要离开的吗?”宁鄀抬头望着慕烟,黑白分明的眼里泪水滚落而出。

慕烟安抚着宁鄀的手顿了一下。安静的脸上出现了黑色的阴影。

不,没有谁能注定他的孩子的离开。造成这个结果的人,他也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沉默悄然而至。慕烟没有说话,宁鄀也没有说话。

房间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慕烟脸上那片阴影瞬间退去,他放开宁鄀,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低头看着她闻声道:“我向你保证韩娱之掌控星光全文阅读。以后你想要几个孩子我们就养几个孩子,肯定让你烦的不想再要。”

宁鄀看了看慕烟,被泪水浸湿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

“别再伤心了,我只要你好就够了。”慕烟理了理宁鄀的头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沈芷兰,看到慕烟的时候视线往屋里看来,落在了站在窗前的宁鄀身上。

“出事了。”沈芷兰的脸色非常不好。

慕烟和宁鄀已经隐隐的猜到是什么事了。就算安迹沉在z市再一手遮天,也不可能把宁鄀在公众场地伤人的事压下来。再说宁鄀做的这件事被别人看在眼里一定会觉得是伤天害理心狠手辣,这些人也不会轻易的就此不谈。

不像那次宁鄀因为躲避安迹沉失足落下台阶,那毕竟还可以解释为意外。但是宁鄀的状况很显然是故意伤人。虽然后来安迹沉的人善后将一些人拍的视频给删了,乐园的监控也给删了,可是这件事根本就截不住。

该来的总会来的。

沈芷兰看着慕烟意料之中的反应,着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鄀怎么会做出在大街上伤人的事?刚才局里打电话说让宁鄀去派出所一趟,我问了。他们说这件事肯定是压不住的,就算当事人不起诉,宁鄀也还是要在派出所呆上几天。呆几天是小,万一传了出去,宁鄀以后......”

宁鄀以后的名声算是有了一个污点了。别说是拍电影了。估计她刚进去舆论就能将她淹死。而且以后她要是再和慕烟在一起,传出去也不好听。

“没事的妈,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要太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局里那边说最迟明天要人。宁鄀现在的身份又是公众人物,我们现在还不能公开和她的关系,否则到时候连插手都不能。而且就算不公开关系。到时候我们插手也束手束脚的,你说这怎么办可好?”

“我会找人处理的妈,明天我送宁鄀去局里,你别担心,好好休息,不会有事的。”

沈芷兰看着慕烟沉静的样子。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点。她看向走过来的宁鄀,开口道:“会没事的宁宁,我们肯定不会让你进去的,最多也只是在里面呆几天。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出来也让我心里有个底啊。你为什么会在公众场合做出打人的事啊?”

宁鄀看着沈芷兰。黑白分明的眼里始终有着晶莹的泪光。

慕烟伸手握住宁鄀的手,眼神也是深不见底。

“宁鄀怀孕了,我的孩子。”

沈芷兰一愣,随后是狂喜,伸手去拉宁鄀:“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份狂喜像是太过刺眼的光亮,照的宁鄀双眼生疼。

“只是那个孩子,被安迹沉流掉了。”

接下来的话,让所有的开心瞬间湮灭。

沈芷兰握住宁鄀的手蓦然一紧:“你说什么?”

“所以,当时宁鄀知道这件事之后才会失去理智的将那个女孩儿怀着的安迹沉的孩子给打掉了。”

沈芷兰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眼神黑重冰冷。许久,她放开宁鄀的手,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们家的孩子活不成,他的孩子也别想好好生下来!”

宁鄀没有说话,漆黑的目光虚无缥缈的落在地面厚实的羊毛地毯上。

她并不想这样,如果可以,她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要这般去算计去计较超级制造帝国。

杀了安迹沉的孩子又能怎样,她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活下来了。

本来沈芷兰很担心这件事,可是知道时间的原委之后,态度突然就变得愤怒。将宁鄀救出来已经是她必须要做的事,还有一件就是必须向安迹沉将她失去的讨回来。

宁鄀不是不担心,只是心突然就变硬了许多,所有即将到来的伤害和困苦都不能让她忧虑半分。

慕烟有事离开了,宁鄀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了所有的灯,帘子开着,一眼能看到窗外的黑夜,有点点路灯,空旷而优美。沉寂而寂静。

宁鄀开始夜不成寐,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直到午夜时分,宁鄀开始模模糊糊的睡过去,恍惚间听见开门声响起,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慢慢的朝宁鄀靠近。

宁鄀睡意朦胧间知道是慕烟回来了。她睡得昏昏沉沉,也没醒过来,只感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拨开自己脸上散落的发丝,随后又是一个冰凉的吻落在自己额头。

冰凉的温度让宁鄀微微皱眉,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看向慕烟,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去拉他的手,但是因为睡意慵懒,手指也只是微微的动了动。

慕烟却看出她的意图,笑了笑轻声道:“你快点睡吧,我刚回来身上太冷了,怕冻着你。”

宁鄀没说话,却皱了皱眉,看着慕烟有些执意让他陪陪她。慕烟无奈,道:“你等等,我先去洗个澡,身上太凉了。”

宁鄀没再坚持,霜寒露重最容易感冒了。

浴室橙黄的灯光亮起,里面传来了阵阵水声,宁鄀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困了还是因为心里突然放松了,很快又要昏昏沉沉的睡去。意识的最终是被慕烟抱着紧挨着他温热的身体,顿时所有的一切都落了原地,像是找到降落点的蒲公英,宁鄀觉得安心便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宁鄀知道不能再等。昨天就已经是警察局给她最后的妥协了。

慕烟要送她,宁鄀没同意。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慕烟送她过去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公布于众。之前的舆论,那些对慕烟不好的话也终于找到了归宿,他们都会将矛头直指慕烟。

到时候麻烦的,不是她而是慕烟。

自己一个人走到警察局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警察局门口围满了记者。宁鄀看着那些费尽心思来到这里围追堵截希望能够从她身上赚到钱的记者们,看着他们开心激动的讨论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感到有些畏惧。

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是真相,其实他们也不关心真相,他们关心的只不过是她这个新晋的小明星到底会怎样、会被别人怎么吐槽怎么身败名裂然后怎么翻身。

他们所有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如此的凄凉。

宁鄀站在那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久违的声音:“宁宁。”

宁鄀回头,看到不远处的夏景阳。他像是一直站在那里等她出现,头发在风里吹的很乱,身体在风中有些畏缩。

宁鄀知道,天很冷。可是他还是来这里等她。心里的那丝凄凉就这么消散了。

夏景阳走了过来,从衣袖里递出一瓶牛奶:“天冷,不喝拿着暖暖也好。”

宁鄀看着夏景阳那干净温暖的脸,默然接过那瓶温热的牛奶。接牛奶的时候触碰到他的手指,彻骨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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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温水中的冰

“我进去了,你回去吧。”宁鄀拿着那瓶温暖的牛奶,转身离开。

“我陪你进去。”夏景阳跟了上来。

“不用。”宁鄀面无表情的回答,再看着那群人的时候脸上只有漠然的冷清。

夏景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宁鄀身后,一如很久之前那般默默的在她身后,走过她走过的路,看着她的背影就感觉一切充盈而美好。

只是这一切,宁鄀都已经忘了。没有什么好记得的。

宁鄀走到警察局门口,很快就有记者发现了她,并且迅速的将她包围。

很多犀利的问题从四面八方冲宁鄀袭来。宁鄀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冷淡的身影让人难以接近。

这些记者都不太敢得罪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从上面得到消息,不能传宁鄀的负面新闻。即使方才他们问了许多犀利的问题,也不过是等着以后宁鄀的后台垮了之后将一切公之于众。

宁鄀就这么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人敢拦她。

夏景阳看着宁鄀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最终停在了原地。

突然想起来有一个暑假,暮色四合,他站在她家门前看她回家,蹦蹦跳跳的粉色身影像一个只知道翩跹与花丛之间无忧无虑的蝴蝶。他看着她蹦跳着消失在自家的大门后,留下的是舞动的光影。

而现在,她漠然的离开,瘦削的姿态却是那般的盛气凌人。剩下的只是一派冰冷虚无的空气。

宁宁,多想时光永远停留在你微笑的时刻,多想现在的你还不懂的世间冷暖,依旧可以鲜明的活着,不懂的什么是坚强,难过就哭开心就笑。

宁宁,以后的你,还能回到最初吗?

宁鄀进去后没有再出来。

但是所有人都不着急。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蓝柯也不会起诉,宁鄀最多就是在里面呆两天。而里面的人早就知道接到了慕烟的话,宁鄀住的地方也都是精心安排的,那些那些没有人打点的人住的地方和她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只是。仍是有些害怕的。当周围安静的死寂的时候,宁鄀看着空荡的房间,耳边响起的竟然是孩子的哭声。她知道这哭声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自己的、被自己害死的孩子的哭声,一直折磨着她让她难以安眠。

第一天,宁鄀在这里感觉到时间的缓慢。

这样的日子,还要忍受六天一女御皇最新章节。她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因为目击者太多,所以她不得不以故意伤人罪刑事拘留。但是提供的蓝柯的受伤情况是轻伤,再加上蓝柯没有起诉自愿和解,所以赔一点钱就可以了。只是被拘留七天是不可避免的。

七天内。宁鄀一直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一般。她已经不能分清白天和黑夜,时间在这里形同虚设,对她来讲就是排放在橱窗的物品,毫无用处。只有无尽的沉默和孤独。

到第七天出去的时候。宁鄀看到冬日并不灿烂的阳光,仍觉得很刺眼。身体的寒冷像是一瞬间穿过皮肤破体而出,冷的她一阵寒冷。

她的视线投放到看守所外空旷的土地,风吹过她的头发,萧索冷寂。

慕烟站在空旷的地方,等着她。身后还有周莞清和夏景阳。

宁鄀慢慢的走到慕烟面前,他的神色沉寂的如同黑夜。风吹着他的衣服乱舞,可是吹不动他看着宁鄀漆黑的眼神。

走到慕烟面前,宁鄀停了下来。慕烟看着像是常年没有失去阳光的照射而病态苍白的脸,看着她越发幽深的眼眸,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闻到慕烟身上熟悉的清淡的气味,宁鄀一直紧绷着的心这次开始放下。缓缓降落到地面。她将全身的力量都依附在慕烟身上,任凭心里积聚依旧的泪水潸然而下,哭泣声阵阵凄然。

像是个孩子一般哭泣。

慕烟紧紧抱着宁鄀。他知道那里面的生活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没有人说话没有事情可做,所有的精神都像被钉在一个十字架上。无法挣脱。

一向人性骄纵惯了的宁鄀,怎么可能忍受的了那样的煎熬。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那个空洞越来越大,越来越需要他的安慰。

夏景阳那个紧靠着慕烟的女孩儿,此刻的她才有了女孩子的脆弱。只有在慕烟身边宁鄀才能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情绪。

多好,这样的话她好歹也有个依靠。

空旷的郊区,寒风猎猎。一辆黑色的奥迪沉默的停在旷野里,车上的人亦是沉默。

慕烟将宁鄀带回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先好好休息。宁鄀的疲惫不足以支撑她能和别人好好的交谈,所有人都放任的让她在家休息了三四天。

直到几天之后,慕烟才开口说带宁鄀出去看看。

去的是闹市,以前的宁鄀最喜欢人多的地方。周围全是人声、灯光,人影瞳瞳。宁鄀在这里有一种安全感。

慕烟拉着宁鄀的手穿过人群,一路买了很多宁鄀以前和宁鄀玩是她会问他要的东西,比如氢气球啊、棉花糖啊、竹蜻蜓啊等等。

买东西的人看到慕烟身后的宁鄀手里满满的都是慕烟买给她的小玩具,笑了:“你女朋友还真是孩子心性啊。”

“是啊,”慕烟淡笑,“我就喜欢她这样。”

宁鄀沉默的眼神动了动,看了眼看着自己眼里藏满担忧的慕烟,又缓缓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

这些,她觉得自己应该很喜欢。因为她对这些有着特殊的感情,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玩具的小孩子,即使后来不再喜欢那些东西了,可是仍然渴望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玩具。

她心里深藏的连她自己都无法深知的东西,慕烟知道。他就那么看着她,沉默的希望着她能重新好起来。

宁鄀看着这些东西,嘴角慢慢的扯出一丝微笑超级男神系统。

还是有很多人爱着她的不是吗?慕烟对她那么好,那么想要她开心的生活着,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的不是吗?

过去的总会过去,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总会好起来的。

慕烟牵着宁鄀,看着她手中的氢气球在空中飘浮着,想要释放的活脱。宁鄀在人群中,脸上的黑色渐渐褪去,重新变得宁和。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烟花绽放的声音。宁鄀正好站在广场的舞台后面,隔绝了她身上的光线,只剩下烟火绚丽的灯光在她漆黑的眼里绽放的光芒。

宁鄀想起了在山上的那个晚上,那场烟花盛宴,也如同现在这般盛大绚丽,让人仰视的美。

慕烟看着抬头看着天空的宁鄀,点点光芒照在她脸上,破碎迷离。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仰着头,看着西方将要落幕的阳光,忧郁的美。

现在的她,和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模一样。就连嘴角那抹忧郁的笑的弧度也一模一样,让人心疼的美。

他伸手搂住她,低头吻上她冰凉的唇瓣。细细的安抚。

宁鄀手中的氢气球突然挣开束缚,缓缓升上漆黑的天幕。

头顶的烟花洒下灿烂的光芒,照亮他们身后巨大的黑暗。明明灭灭。

直到深夜人散去,宁鄀才回去。她将手中所有的东西都交到慕烟手上:“帮我放好,等等我教布布玩。”

慕烟看着宁鄀眼里重新变得柔和的视线,再也没了黑色的光芒,笑着点头:“好。”

“我要休息了。”宁鄀轻声开口。

“嗯,晚安。”慕烟看着宁鄀道。

宁鄀淡淡笑了笑,没有光明不灿烂,就像是春日里的湖水,不会像夏天的湖面一样折射出晃眼的光。

慕烟看着宁鄀轻轻关上门,那张恬静的容颜掩藏在门后再也看不见。

宁鄀确实变了。她将心里的那片寒冷掩埋,用温和来掩饰。如果第一眼看她,你不会感觉她冷漠叛逆,而是感觉她就像那融融春水,让人感到温暖。可是慕烟知道,她骨子里已经沾染了黑色的气息,是除不去的。

这样才是真正的成长。宁鄀。

宁鄀恢复以后,电影上的麻烦也随之而来。因为这件事,剧组会有什么样的麻烦不言而喻。

很多人又开始对这个年轻的剧组展开强烈的攻击,对象自然就是一出道就绯闻不断的宁鄀。以前对她的不爽还只是她对感情的态度,到了现在直接说她的道德了。

而且这件事并没有人会为了宁鄀洗白,宁鄀也不会将她的事披露给媒体。她能够做的,只是沉默。

导演打来电话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把宁鄀骂了一顿,然后通知宁鄀过两天要去开一个记者发布会,让她在媒体面前好好的表现希望能够让媒体别对她那么绝。

宁鄀点头同意了。

其实除了这样的事,导演也挺意外的。宁鄀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有些冷傲了点,但是和她接触就会发现,其实她还是挺有素质的,不可能会做出那种当街伤人的事,除非有什么内情。

宁鄀之后在发布会上的表现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何止是只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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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你想要多少我也能给

开发布会是江宁和陪着她去的。再见江宁和,她依旧疏离平静,像是什么是都不能打扰到她。像是一块石头一般生活着。

见到宁鄀,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苏依倒是很关心的看着宁鄀,想说些关心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件事林哥也是知情者,自然把事情都告诉了苏依。苏依听到之后也很是惊讶,没想到宁鄀这个一向被她们这些人羡慕嫉妒着的人竟有如此遭遇。

得到什么,总要用一些东西去还的。这是林哥对宁鄀总结的话。

导演再见到宁鄀,也在第一眼看出了宁鄀的变化。仅仅是短短的几天,宁鄀浑身的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导演看着沉寂安静的宁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这样一个女孩儿,如此漂亮又如此安静,是任何人都难以控制的。

之前的宁鄀安迹沉控制不了,那么现在的宁鄀,安迹沉更是无法掌控。恐怕到了现在,也只有慕烟能让宁鄀甘愿放下心里的那团黑暗暂时的面对阳光。

那么自己呢?导演自嘲的笑了笑,宁鄀放在娱乐圈一定是个好苗子,可是她不适合娱乐圈,没有一个人能够困住现在的她。他看到了她沉寂深处那高速旋转的漩涡。

宁鄀平静的坐在发布会的主位上,没等记者发问,开口便道:“今天之所以答应来这个发布会,是因为我想要说一件事情。”

导演看着宁鄀平静无波的脸,突然感觉有点不好的预感。

“我决定退出剧组,因为现在已经投入不进去了。我这道这样做很对不起我的偶像jhz先生,在此我郑重的向他道歉。还有我的导演,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们这些新人很照顾诡命最新章节。但是因为我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好,不适合再去出演,所以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果然。导演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选主角的时候就不能挑选太优秀的,不能掌控。要是宁鄀和那些没后台的小新人一样多好,这样的好苗子,他保准能捧成巨星。

宁鄀话说到这儿。底下的人都一脸惊愕。宁鄀的后台强,他们都知道。但是现在很多人都想着出名,更是有很多有钱人出钱来捧红自己。可是宁鄀放着这样大好的机会不去努力,为的又是哪样?

“宁小姐说状况不太好,是因为当街打人的事吗?”底下有记者发问。

宁鄀听着这个意料之中的问话,眼里的那份安静没有一丝涟漪,是春日阳光下的一潭死水。

“是,”宁鄀看着那个记者,直言不讳,“第一次打人。我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响。虽然我知道我打了人之后还要像以前那样轻松没有一丝顾虑才是你们想要的,但是很抱歉,我没有。”

明明是很宁静的一张脸,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留一分颜面。问她问题的那个记者听着这个答案,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除了向剧组的人道歉。还有一件事是我想要说的。虽然我一再强调我不喜欢将自己私人的事透露出来,但是我实在不敢恭维娱乐界的娱乐精神,所以我今天特地在这里申明一下,从此以后我和安迹沉不再有任何关系,以后不要再有人将我们牵扯到一起去,我不愿意我现在的男朋友有一点不开心。更重要的是,我无比的恶心所有和安迹沉有关的事。”

听到最后一句。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很多人都想着,安迹沉作为宁鄀有力的后台,宁鄀对安迹沉肯定也会费心讨好,就算当初有那么一段视频,但毕竟宁鄀是依附着安迹沉才有现在这种境遇的,宁鄀不可能对安迹沉这么绝。

是的。原本的宁鄀也是这么认为的。就算是那时她一时负气从安迹沉家里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会这样对待安迹沉。

所有的一切在越来越深的时光里变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

没有人知道安迹沉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是什么感觉。一直在现场的周莞清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很酸。

即使知道宁鄀爱的是慕烟,即使知道慕烟也爱着宁鄀,即使知道两人在一起才算是般配,可是心里始终认为宁鄀也算是属于安迹沉的。始终认为宁鄀心里怎么也要给安迹沉一个位置。

没有人知道慕烟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看着隔了一层玻璃里面的宁鄀那张安静的不再有任何起伏的脸,他的心每看她一眼就像是被捅了一刀。

真是好宁鄀,你终于这么做了,这次慕烟一定很高兴。

散场的时候,宁鄀自己一个人,外面的夜景美得金碧辉煌繁花似锦,只让人觉得醉生梦死如梦似幻。

宁鄀拦了辆车坐上,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以前去过的一个酒吧。

是以烛火为主题的酒吧,里面没有一点灯光,用来照明的都是一个个工艺蜡烛,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照亮了海蓝色墙幕的酒吧。

宁鄀就在大厅,看着那墙壁的展台上一盏盏蜡烛,水晶的木质的铜质的娟纱的,各种烛火。

宁鄀最喜欢的,就是一个海蓝色水晶玻璃瓶蜡烛。那只看着沉静冰冷的瓶子,就连点燃的火焰也是深蓝的,看着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一颗蓝色的水晶。

宁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火焰,发出的亮光却能那么的冰冷。她不自觉的伸手想去触碰那簇火焰,想要看看是否火焰的温度也如它表现出来的那般冰冷。

莹白的指尖还未触碰到火苗,就被一只手拦住了无上仙魔TXT下载。

冰冷的手,骨节分明,宁鄀认识,是安迹沉的手。

看向安迹沉,目光依旧是平静的:“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麻烦你以后看见我也只当做不认识我,这样就不会让我再想起自己还认识你这个人。”

“我没有动你的孩子宁鄀,那个孩子只是个意外。”这一刻安迹沉还寄希望于宁鄀能够知道真相之后原谅他,还天真的想着因为那是个意外所以自己不用承担全部的责任。

这个想法,连他都觉得可笑。宁鄀看他不爽,恨不得所有的错误都往他身上推,又怎么可能去洗刷他的错误?

宁鄀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折射着蓝色的墙壁投放出来的灯光,也是那般的冷寂:“那你告诉我,孩子是怎么没的?”

她的语气充满讽刺,让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要听他的解释,而是在嘲讽他的多话。

这间静酒吧里音乐缓缓流动,像是深海里水流的声音。海蓝色的墙幕上配合的出现一圈圈涟漪,那般纯净的冷漠,就连酒吧里上百只蜡烛也不能改变分毫。

这间酒吧选的真是好,安迹沉真的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就要和这里墙壁的温度融为一体了。

蓝色,一种冰冷的颜色,一种以忧郁冠名的眼神。blu,th big blu。

“我们两个吵架,你因为害怕出了意外,孩子是你不小心掉下楼梯摔掉的。”

也许事情的最真实版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安迹沉真的很想说,他从没没有想过要去动宁鄀的孩子。他知道宁鄀对孩子的喜爱,知道如果失去了那个孩子宁鄀一定会找他拼命,他怎么敢动?

即使后来宁鄀还想着和慕烟离开,即使宁鄀还心心念念的想和慕烟有个家,即使他那时看到她安静的坐着窗户前等待着慕烟的到来,即使他愤怒不已的说着自己为她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值得,可是他仍没想着去害她的孩子。

他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却严重到不可原谅。

宁鄀扫了一眼安迹沉,将目光重新移到那只蓝色的蜡烛上。

她对他不屑一顾,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他。但是现在安迹沉不是愤怒,他没有愤怒的资本。当他喜欢上宁鄀那一刻,就是去了愤怒的权利。

他想要解释,他还想着解释是现在唯一的出路,还想继续填补这个已经天塌地陷的空洞。他不在乎她看着他时冷漠的眼神,不在乎她怨恨的眼神,他如此不要脸的贴上去,只想着她能放他一条生路。

“宁鄀,那个孩子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心里所有想要嘶吼想要呐喊出来的东西,只剩下这苦苦出口的一句话。

安迹沉看着宁鄀冰冷的眼神,兀自观赏着她喜欢的东西,他在她身边恍若空气一般存在。他突然就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想要毁了能让她注目的一切的东西只让她看着自己的冲动。

拳头重重的砸在玻璃台上,沉闷的响声让身边观赏的人发出一声惊叫。玻璃台上的蜡烛也被振起,又落下发出碰撞的声音,点燃的烛光猛烈的颤动。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安迹沉紧紧的看着宁鄀。

宁鄀冷眼看了安迹沉一眼,即使灯光沉静,安迹沉也能看清她看着自己时眼里的那片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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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当众亲吻

没有搭理安迹沉,宁鄀重新漠然的低头往前走。

身后突然就传来一阵玻璃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撞击。破碎。毁灭的巨大响声。

又有很多人被吓得尖叫。

宁鄀依旧没有回头,身后,安迹沉怒声问她:“只是一个孩子,你想要多少我也能给你!”

话音刚落,宁鄀突然回头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金黄的琉璃灯朝安迹沉的头砸了过去。

坚硬的琉璃撞在头上,撞进了骨头里。骨骼清晰的传来尖锐的碰撞声。

琉璃杯中点燃着的火焰跃出,点燃了一缕安迹沉的头发之后慢慢熄灭。冰冷的空气里传来淡淡的烧焦气味。

安迹沉站在那里,脸上的不甘变成了红色的怒意。那只小巧精致的玻璃杯不能伤害到他分毫,甚至那簇火焰也不能让他感到火焰的危险。

他只是生气,用尽一切心机仍然无法得到什么的怒意。

“安迹沉你能不能要点脸?”宁鄀的眼里满是厌恶,看着他就仿佛再看一堆肮脏难闻的让她难以忍受的垃圾。

“你说的对,我为了你已经脸都不要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的态度好一点?!你那个孩子并不是我弄死的,我的两个孩子却都是因为你死了,我欠你的已经两倍还你了!我一点都不欠你的。”

那种愤怒,那种不甘。宁鄀看着只是嘲讽的笑:“我真是很荣幸,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后悔吗安迹沉,如果你动心思害我孩子的那个时候能预见现在这个状况,你还会动手吗?还想有一次机会改写吗?不可能了安迹沉,我们的关系就像地上这些打碎的碎片,再也不可能复原了重生之官场鬼才TXT下载。你省省吧。”

这些话都如一把把盐巴往安迹沉千疮百孔的心上撒。一点都不吝啬的看着那颗心抽动的颤抖,一阵阵痉挛的紧缩。

如果,这个词如此反复的对一个失败者提起。只是撕开他的伤口让他更清晰的看到伤口是怎样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

安迹沉僵硬的身体开始出现细微的颤动。像是地震前兆颤动的杯盏,细小却捏着人的神经。让人惶恐不安。

最终前兆爆发,排山倒海般不可抵挡而来。

安迹沉上前一把抓住宁鄀的肩膀,伸手拂开桌子上灯火晃动的烛盏,将宁鄀抵到桌子上用力的禁锢着她的身体埋头吻上她愤怒的脸。

宁鄀被安迹沉的动作冲撞的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力,还有被这野蛮的动作惊吓的错乱。

自从有记忆以来,安迹沉还没有这样对待过她。更没有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这般对待过她。他只吻过她一次,就是那次在宴会上,他一时不自禁。换来的是她怒气冲冲的一巴掌还有她负气离开。从此之后,他再不敢那般轻浮的对她。

可是现在,他是铁了心要动她。他掐着她肩膀的手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捏的她骨骼生疼,感觉骨头像是橡皮泥一般轻易被捏成了其他的形状。他将她放在桌子上,将她抵在冰冷的墙幕上,这般悬空的位置让她不能乱动丝毫。

同时来临的还有那冰凉的吻,一个个落在眼睛上、额头上、脸颊上还有唇上。还有他炙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逼迫的宁鄀几乎无法呼吸。

宁鄀伸手去推他,尖锐的指甲用力的陷进安迹沉的皮肉之中。他伸手轻而易举的禁锢住她纤弱的手腕,轻易的就像将一只盛开的玫瑰从花蕾上掐落在掌心。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也快疯了。酒吧虽然是个疯狂的地方,这种情景也不算罕见。但是你把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你身上再干这事就有些让人接受不了了。再怎么说这事也都是偷偷的做的吧,更何况这还是间静酒吧。

宁鄀简直快要疯了,安迹沉也快要疯了。而这个世界早就疯狂畸形。

冰冷的吻也开始变得灼热,渐渐的沿着宁鄀优美的下颌线移到她纤细瓷白的脖颈上。

敏锐的触感传到宁鄀的四肢百骸,她心底的怒意和屈辱更胜,疯了一般叫着安迹沉的名字让他停下来,被安迹沉紧紧钳制的双手也开始剧烈的挣扎。

安迹沉感受着宁鄀颤动的身体,那一刻一片黑暗的身体居然能得到一种满足,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虽然还是一片黑暗的满足。

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即使仍是一片黑暗,仍然让他觉得像是行走在黑夜中的吸血鬼能够饮到可口的鲜血时的满足。

那是一种病态的执着。即使他知道自己离开她还是能活着。但就是执着的不能放手。

宁鄀感觉到安迹沉像是一只饮到血越加兴奋的野兽。动作也更加的野蛮。她被他的狂野挤迫的快要不能呼吸,感觉自己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成了祭祀的壁画。

周围的人没有敢上去的。宁鄀的事在网上闹得不小。他们很多人都认出了他们,自然是不敢在自己身上惹事。因此虽然很同情宁鄀毫无还手之力的状况,但是也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安迹沉几乎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心底的那片巨大的漆黑淹没了他的理智,让他何时何处都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看不到其他的人,只看到自己心里那片滚滚冒着黑烟的巨洞,如此迫切的渴望着宁鄀来填补。

他开始松开一只手去抚摸宁鄀的身体。虽然很久没有温习,但是他仍然无比清晰的记得她身体的线条,每一处的起伏每一处温柔细腻的触感,都如此鲜明如此深刻的刻在他的脑海官场特种兵。

就是因为这种深刻,这种无法替代的深刻,所以她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任何人也替代不了。他无法在别人身上找到那种相同的悸动,无法找到那每一寸恰到好处的曲线,无法找到那细腻光滑让人上瘾的触感。她是毒,也是解药。

宁鄀感受着那只灼热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虽然外面还有大衣掩着,但是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举动让她恨不得将安迹沉给杀了。

周围人也出现了一些骚乱,没想到安迹沉竟然敢不顾场所的对宁鄀这个样子。

酒吧的老板在接到下面的通知的时候忙去监控室查看,看到安迹沉的时候也是呆住了。干他们这一行很少有人不知道安迹沉的,所以看到安迹沉纠缠宁鄀,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当时也是汗了。想了几分钟,他对酒吧的经理道:“吩咐保安把酒吧的其他人都清理出去。”

为他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这样总没错吧?

手底下的人见老板这么重视这件事,动作也是很利落。人群都被保安驱逐到了大厅里,纷纷往外走。

可是突然,不断往外行走的人群却停了下来,涌成一团,并且还有人不断往里面退,像是有人要进来要给他让路一样。

外面的人压抑的兴奋的声音传了进来:“慕烟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话声慢慢在人群中扩散开来,所有人都想留下来看戏,人群都往里面挤,连保安都无可奈何,只是无用的干吼。

外面的人慢慢的就散开一条道,慕烟在人群中出现,一眼便能看到人群末尾的安迹沉和宁鄀,平静的脸色阴云遍布。

里面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纷纷避让,怕到时候怒意殃及到自己身上。

安迹沉浑然不觉的周围气氛的改变,那种蚀骨的毒药简直腐蚀掉他的灵魂,让他忘记周围的一切,像是一个傀儡般忘掉自己的存在,只记得身体的触感,鼻间那淡淡的香味还有那真是的温热的气息。这些让他沉迷的一切。

他伸手想去抚摸一下宁鄀的长发,那头冰凉的柔顺的长发。以前每当她睡着时,那头长发便散在枕上,雪白的枕头乌黑的发,旖旎的美。当他低头将她抱进怀里的时候,头发便柔柔的垂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美得摄人心魂。

放开钳制住宁鄀的手,轻轻的去抚她的头发时,宁鄀却猝不及防的推开他,随后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向他。

安迹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是瘦削的,是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花朵,需要别人的关心,没有能力自养,更没有能力去伤人。

有时候安迹沉想过,她如此脆弱,他只需掐着她的脖子微微一用力就能永远的将她留在他掌心。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下不去手?

他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用力挣脱却挣不开的样子,看着她放弃抵抗冷冷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就在自己掌心,也在自己千里之外。

看着宁鄀冰冷的眼神,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的松了。

身体突然被人猛地拽过去,接着重重的一圈打到他的脸上。力度很重,不是宁鄀那一巴掌可以比的。安迹沉当时就能听到头脑中一片轰鸣的声音。

嘴里慢慢有一股血腥味散开,安迹沉看向前方的慕烟,看着他一向平静的眼里波涛汹涌。

安迹沉心里开始生气一股毁灭一切的恶劣想法,他看着慕烟,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目光看着他,开口道:“她曾是我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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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将她囚禁

她曾是我的。她的人,曾是我的。你生气吗?你愤怒吗?我很乐意看到。你感到不能容忍吗?你想把过去抹去让她干干净净的属于你吗?不可能,她曾是我的。我得不到她,你也得不到你的圆满。

他不在乎宁鄀看着他是陡然变化的目光,不在乎宁鄀有些紧张的看向慕烟的目光,更不在乎宁鄀脸上的恨意。他只是想毁掉周围的一切。

如果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那么就毁掉重建好了,何必妥协?

慕烟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的黑色的怒意变成了密不透风的黑色。

他也不再看安迹沉,深邃的视线落到了宁鄀身上。

宁鄀触到慕烟的视线,黑白分明的眸子尽是千言万语的沉默。看着她,让慕烟感到像是看着一个沉重的让人窒息的古老图腾,只是一眼就被其中神秘厚重的气息感染,再难移开视线。

慕烟走到宁鄀面前,伸手轻抚上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将她带到怀里,就那么轻轻的抱着她往酒吧的出口走去。自此他的眼里只剩下宁鄀一人,没有给别人一丝余地。

他就那么轻易的把安迹沉给忽略了,目不斜视的抱着宁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她过去曾属于你,可是她的现在和未来都是我的。慕烟用最直接的方式狠狠的扇了安迹沉一巴掌,将他的失败不留余地的摊开在众人的眼里。

宁鄀眼里的担忧变成了平静,拽着慕烟的衣服没有一丝犹豫的跟他走了出去。

安迹沉看着慕烟和宁鄀相拥离开的背影。昏暗的酒吧,蓝色的背影,淡淡的音乐还在流淌。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还有丝忧伤。可是当他带着她离开的时候,竟然就变成了一种温情。

心里像是一座火山般突然爆发。红色滚烫的岩浆滚滚流出,铺天盖地的吞没一切,将大地变成一片焦土。就连天空都染上了一层火红。周围的一切全部变成了绝迹的狂野。被灼热的液体覆盖。

安迹沉追上去拽住慕烟,同样也是一圈往他身上砸去。慕烟将宁鄀推开和安迹沉打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兴奋的喊声。开始用力的起哄,大声喊着加油,口哨声尖叫声几乎冲破屋顶。酒吧里流淌的音乐很快被淹没。

宁鄀看着纠缠的两人,清晰的从哄闹声中滤出**撞击的声音,眼里也开始出现了血红色。

“安迹沉!”宁鄀突然大喊了一声,看着安迹沉将视线移到她身上极品权贵最新章节。她冷笑,转身走出酒吧。

嘲讽的笑,冰冷的让滚滚岩浆瞬间冰封。一片红色的冰原。

慕烟跟着宁鄀走了出去。

安迹沉站在一片火红的冰地上。视线所到之处,空旷无人。

宁鄀站在酒吧门口等着慕烟出来,夜色洒在她脸上,姿态迷离中透着冷漠。

看到慕烟出来,她才继续往前走。慕烟脸上受了伤,微伤,有些淤青。

怕沈芷兰担心,没有担心,慕烟就回到宁鄀住的地方了。宁鄀出去去帮他买药。慕烟站在巷子里看着宁鄀瘦削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中缓缓前进,沉默孤寂。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路灯昏暗,将她的身影照的昏黄。

慕烟静静的站在那里。不久,宁鄀就出来了。低头朝他走过来。风很大。她将围巾围得很严实,露出半张脸,身体微微蜷缩,显得不胜寒风。

当她走了过来的时候,拿着药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了。慕烟看着她沉默的双眼,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方才她向他走来的情景,他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宁鄀靠在慕烟怀里,感受着他沉重的心跳,他身上清淡的气味。他身体温热的体温,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你介意的。对吗?”宁鄀低声发问,感觉到自己的声音穿透他的皮肤震动着他的骨骼。在他身体里波动。

慕烟看着冷僻的街道,好久才沉声开口:“没有。”

除此之外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才好。介意吗?自己没有资格这样说的,当初是自己设计将宁鄀送到安迹沉身边的。到了现在自己却紧抓着她的过去不放了。若是错,也是他的错。

可是想想真的就觉得刺心。

“别骗我慕烟,我也不会傻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多少也能看出来一点。”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宁鄀从慕烟怀里出来,轻轻的笑了,“不是我的错,可是你能容忍那个结果吗?就如同安迹沉,他说孩子的事不怪他,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也许真的就和他无关。可是我仍是会恨他,因为我不能容忍我的孩子无缘无故的就没了,我需要给我的痛苦一个承受点,所以我也许明知道他没有错还是会恨他。我呢?也许这件事不怪我,也许你说的对,我和安迹沉的事不怪我,可是你能说你不介意我和他以前的事吗?”

宁鄀黑亮的眸子在昏黄的路灯下照的人心慌。风在两人之间呼啸而过,吹着宁鄀的头发在风中乱舞。一切都要随风而过一般。

慕烟伸手将宁鄀按进他的怀里,不再看宁鄀太过于明亮的目光。

“我爱你宁鄀。”

我爱你,因此我能容忍你的一切。宁鄀有点想笑,苦笑。推开慕烟,她不再看他,低头进了屋里。

“宁鄀,”慕烟从身后抱住她,“你知道的,我真的很爱你。”

风在两人耳边呼啸而过。天空开始落下纷扬的细碎雪花,被灯光照耀着像是碎晶片落下。

宁鄀转过身,伸手抱住慕烟。我知道你爱我,可是,爱比不爱更累。别让我感觉到累慕烟,我是那么怕麻烦的一个人。

周莞清被宁鄀约出去见面的时候就隐隐的感觉到不好宠妻上天:豪门千金归来TXT下载。那个孩子的事刚闹出来,安迹沉和慕烟刚闹出事,宁鄀就把她约出去见面,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要问关于安迹沉的事。

没有去酒吧,见面的地方就是大街。周莞清看着一身白色站在雪地间几乎隐匿的宁鄀,突然感觉到以往那个张扬固执的宁鄀真的就这么不经意间变了。

迎着风走着,雪片呼啸着打到脸上,一片冰凉。

宁鄀就这么安静的走着,没有说话。周莞清也静静的在她身旁往前走。同样沉默。

就这么沉默的走了一个多小时,从西城走到西郊,周莞清看着一片空旷的雪原。皑皑的白雪纯净的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梦幻的美丽。

远处的天空也是一片白色,地天相接,视线所到之处都是素白的雪。偶尔有大风吹来扬起地上和空中的雪花在天空翻飞,白茫茫一片凄迷。

宁鄀停了下来,看着没有终点的远方,这才轻声开口:“我很累,周莞清。”

周莞清心里一动,看向宁鄀安静的脸。她的瞳孔漆黑的让人看不够,脸上的宁静也不过是压抑着暴风雨的伪装。

认识宁鄀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她说过一句累的话。周莞清不是不知道她过的辛苦,只是她一直以来都固执的撑着,从来不会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说过一句累的话。

这是第一次。她听见这个心思沉重的女孩儿开口对她这个没有依附关系的人说累。

心里突然就动容了。

“像是走了很久的路,从来没有休息过,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一口气在支撑着,不敢放松。因为我知道,一旦放松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我很想休息一下,但是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休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抓住什么,不知道什么才是我应该放手的。我爱慕烟,可是夹在安迹沉之间我感觉很累。我讨厌安迹沉,但是他对我的爱是我不能忽略的。我想要一个圆满的家,可是我始终不能原谅那个时候杀了蓝柯的孩子。所有人都说我活的太任性,可是如果我不是这般走投无路,我何必要去任性的选择一条道路?”

“周莞清,我到底该怎么做?”

“慕烟他,为什么非要抓着我的过去不放、。可是我连我的过去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周莞清沉默的看了宁鄀一眼,往前方那没人踏足的绝迹走去。轻轻的踩在莹白的积雪声,脚下露出清晰的咯吱声,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声响。

“你们有未来,何必要执着于过去?”

她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更没有未来。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还要如此贪心的想要得到一切?

我不知道,周莞清。一个人如果没有未来,他肯定不会在乎过去。可是当一个人拥有了未来,他一定会执着于过去。

周莞清,如果夏景阳喜欢上了你,你有一天会不会也介意他曾经喜欢过我这件事?

人就是如此,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不累?

其实过去是怎样的怎样呢?

周莞清走了,宁鄀静静的躺在雪地里,身下是皑皑白雪,可是她不觉得冷。抬头就是天,亦是纯净美好。

宁鄀突然就笑了。就算是累了,也该抓紧手中的一切的不是吗?

安静的雪地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清脆悦耳。宁鄀没有在意,直到一双黑色的鞋子在自己眼前站定。抬眼,就看见安迹沉那双冰冷的眼睛。冰封万里的寒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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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谁囚禁谁

宁鄀突然就笑了。就算是累了,也该抓紧手中的一切的不是吗?她爱慕烟,若是因为这些就放弃慕烟,是断然不可能的。

安静的雪地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雪花间的空气从细缝中带着寒气溢出。

这种美景,自然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喜欢,多少人也喜欢踏雪,看着那一片纯净的白色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宁鄀静静的闭上眼没有理会来人,反正各自安好谁也不会打扰到谁的清净。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自己头顶的亮光被一片阴影覆盖。宁鄀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冰冷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很不舒服的感觉。

她睁开眼,一双黑色的鞋子在自己眼前站着。抬眼,就看见安迹沉那双冰冷的眼睛。冰封万里的寒冷。

看到那个眼神的那一刻,宁鄀心里有一瞬间的静止。那种眼神,她见过。可是对象不是她,而是后来被他弄得下场很惨的人。比如蓝柯。

他,想干什么?

宁鄀起身,没有要理会安迹沉的意思,回身就要离开。直觉告诉她,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安迹沉,有些危险。

见到他,她一句话也没说的转身离开。这么决绝。安迹沉看着宁鄀几乎隐匿在一片雪原的身影,冰冷的眼里也变成了一片雪原。

这样也好宁鄀,最起码能够让我下定决心去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宁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身后一片安静。几乎死寂的安静让她有些心慌。忍不住回头去看,却被近在眼前的安迹沉给吓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安迹沉猛地抱住,粗暴的封住了口中的叫声。

宁鄀在抵抗中感觉到一阵淡淡的香气盈入鼻尖。清晰的思绪像是坐上了在大海中上下颠簸的船,眩晕沉迷。

安迹沉抱着宁鄀肩膀的手突然一沉。他慢慢抬头,看向宁鄀已经昏迷的脸。这样的她还是珍藏着的模样,安静温顺,像是一朵静静绽放的昙花。

大雪天,宁鄀一身素白。他恍然觉得自己抱着的不过也是这大雪的欢迎。一旦阳光渗透层云,自己怀里这梦幻般的雪雕也会融化。化成点点水渍散落进空气。

依旧将宁鄀安排在她以前住的房间。房间里的装饰一点也没变,灯光橙黄香薰浓郁。是宁鄀喜欢的格调。

旁边还是布布的婴儿房,布布也重新交给韩阿姨照顾。一切都如同她没离开前的模样。粉饰的悠适。

安迹沉看着宁鄀睡得安静的脸,转身离开了房间重生之毒妻最新章节。

她醒来之后会怎样呢?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无言。故事一遍一遍的重复,相同的结局一遍一遍的上演。自己也该死心了吧。

门口出原本站着的一个女佣处又添了两个保镖。楼梯口也守着两个。整栋别墅能够出去能够透风的地方都安排上了保镖。只是为了守着一个根本没有能力逃跑的人。

这下宁鄀真的就成了开在自己掌中的花了。安迹沉走在长廊上,听着自己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清晰的脚步声。一声声,像是那朵花枯萎倒计时。

最后他还是做到了这一步。

宁鄀醒来的时候看着周围的一切,终于知道了安迹沉那个冰冷的眼神那危险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了。

她又回到这这里。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对这里很熟悉,就像是自己的家。可是很愤怒,他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方,只是想将自己困在他手里当做他取乐的玩具。

想起慕烟,原本因为安迹沉的事他心里还存着芥蒂。现在自己到了这儿,他心里又该怎么想?

到了这儿,安迹沉肯定不会轻易放自己出去的。自己也不一定找到办法出去。慕烟肯定会来找自己。可是安迹沉的势力他们都清楚,慕烟不可能轻易的就把她给救出来的。

自己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没有闹,因为知道闹也没有用。也没有要找安迹沉,对他,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两个人的关系走到了尽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需要用语言沟通了。

宁鄀就这么静静的在这里。看书看电影听音乐。等到天色漆黑的时候,打开窗户看着外面一片莹白的雪。然后点燃一支烟看着它慢慢的燃烧。

等到饭点,有人敲门:“宁小姐,请您去餐厅吃饭。”

宁鄀走到门前开门,一个女佣在等着她,旁边还站着两个黑色保镖。宁鄀去餐厅的时候,女佣和那两个保镖都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跟着她。

安静的走到餐厅,偌大的餐厅,长餐桌,厚重的红桌布覆盖在上面,庄重奢华。

安迹沉平静的坐在餐桌的一头。宁鄀的脚步声远远的就传了过来,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平静的吃饭。

晚饭一向遵循着宁鄀的爱好,是午餐。菜色丰富,所有的菜摆放在安迹沉面前。

宁鄀没有说什么,在远远对着安迹沉坐着的主位的对面坐下。视线同样没有一丝漏到安迹沉身上。

佣人见此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菜都在安迹沉坐着的主位那边,宁鄀坐的这么远根本就不可能挟到菜,但是他们也不能把菜移到宁鄀这边,因为菜虽然多,但都只有一份,要是给宁鄀端来了,安迹沉就吃不到了。

佣人站在那里踌躇了半天,半天没有给宁鄀盛主食。宁鄀安静的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起身朝安迹沉那边走去。

见此,佣人心里的顾虑这才放下。不为难她就行了。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看到宁鄀的动作后,她有急的想哭了。

宁鄀走到安迹沉身边,并没有坐下,而是自己去盛了一份米饭,然后端回原来的位置坐下,安静的吃碗里素白的米饭。

整个过程中,她没有看安迹沉一眼,恍若他根本就不存在。

安迹沉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对她的态度根本就不在意利刃。心里却瞬间被一块巨大的黑石填满,沉重压抑。

他没想到宁鄀会用这么一种态度面对他的禁锢。他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会哭会闹,会吵着让她出去。会自杀会绝食相逼,再不济也不会愿意出来跟他一起吃饭。

所以当他听到她的脚步声时,心里那丝一晃而过的明亮几乎烫的他发晕。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她不哭不闹,直接用最有利的方法对待他,让他为她的态度着急心慌,让主动权重新掌控在她的手里。

现在的她,如此的冷静理智,让他感到害怕。

没有任何动作,安迹沉放任宁鄀就这么潦草的填饱肚子。手下的人看着安迹沉的反应很冰冷,也不敢上前去把饭菜挪到宁鄀那边,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宁鄀吃过饭之后就回去了,空旷的餐厅又只剩下了安迹沉一人。

安迹沉放下筷子,没有再动面前还是七分满的晚饭。没有吃下去的胃口了。

起身回自己的房间,走到宁鄀的房间时停了下来。

房门如他原本的计划一般紧闭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保镖严肃冰冷,让人感觉到一种沉闷的压抑。

安迹沉突然感觉到宁鄀为什么那么讨厌有人跟着她了。他现在亲身体会到宁鄀的感受。现在站在宁鄀的房外,安迹沉感觉到被关在的人不是宁鄀,而是自己。

如果关在一个牢笼里的人不想出来,而牢笼外的人却费尽心机的想要进去。牢笼外的人只是在一个比较大的笼子里罢了。

安迹沉现在就是。

在门外站了好久,他听不到房间里有发出声音。一切就好像宁鄀离开时的样子,每次他路过,停下,里面死亡一般的沉寂。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安迹沉心里一紧,却发现自己面前的门还是紧闭着。开的只是宁鄀房间旁的那间屋子,布布的房间。

韩阿姨走出来,走到安迹沉身边,轻声问道:“先生,今天还要宁小姐见布布吗?”

安迹沉看着缝合的没有一丝裂缝的门缝,开口没有一丝情绪的道:“没有我的话,别让她看到布布。”

“是。”韩阿姨没有问为什么,点头答应了。

在这里也住了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她也已经学会不参杂两人之间的事情。很多事情并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她知道。

安迹沉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大理石的走廊长而空旷。

宁鄀,你总是有办法把我逼上绝路。

又吃了一顿早饭一顿午饭,宁鄀依然是这么安静的模样。自己吃自己的饭,然后离开。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看安迹沉一眼。

安迹沉将她囚禁,她却用冷漠将安迹沉孤寂。谁也得不到好处。

宁鄀不知道慕烟现在怎么样了。现在她联系不上他,所有的联络工具都被安迹沉拿走了。她现在几乎与世隔绝了一般。

昏迷被带到这里之前,自己甚至还没好好的和慕烟说一句话。因为过去的事两个人都不开心,自己还没开口告诉他以前真的不重要,只要他愿意,她以后的一切都可以给他。

没有机会对他说,现在这些话憋在心里,难受异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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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没想让她好过

他脸上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虽然不严重,但也够麻烦。

慕烟,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天,宁鄀在这里感觉时间被无限制的拉长,一个分钟的时候分针好像能走掉五六圈。这种感觉像是一个沉重的砝码从心脏穿过线吊在上面。不痛,但是会缓缓的让心脏变形,到最后那根细线会终于把心脏割开,砝码掉落。

到了第二天,宁鄀再去吃饭,依旧坐在远离安迹沉的位置,依旧没有去碰那些丰富的饭菜。可是准备的主食却从米饭变成了面类。不再像之前那样味道平淡。

他终于还是妥协了。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妥协了。

安迹沉和宁鄀都知道,如果宁鄀想,安迹沉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可是明白又怎样呢?安迹沉不可能每天看着宁鄀这个样子。所以即使知道那是一片水深火热的异域,他还是忍不住走进去。

汤汁浓稠的面,有很多的蔬菜,菜色诱人。

宁鄀看到面的时候,眉心不自觉的一蹙,她知道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已经达到了。

宁鄀没有说什么话,默不作声的盛了饭。一点点,少的可怜,仅仅只能覆盖住碗底。

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吃完,然后放下碗筷走人。没有一丝停顿。

佣人都看出来宁鄀似乎不太喜欢今天做的饭。但是宁鄀在这儿生活了好一段时间。他们这些人对她的口味还会很了解的。这面也是以前她很喜欢吃的,连厨子都是一个人,不可能她就这么不待见啊。

安迹沉看了一眼那几乎没动的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吃饭。

她在一步步瓦解他冷淡的态度,让他心急让他沉不住气。甚至不惜用自虐的方式。他不能再这么纵容着她了,他不想再被她控制住情绪,不想再让所有的事都让她如愿。

宁鄀静静的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没有吃饭,但是并不觉得饿,喝了好多咖啡,抽掉几乎半包香烟。根本就吃不下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肺里开始很难受,一直在黑暗中咳嗽教我如何不为警全文阅读。胃里很酸,难受的坐了起来不停的干呕。

透过窗户看着苍寥的夜色,宁鄀心里突然很难过。慕烟还没来,她到现在还没有慕烟的消息。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宁鄀不知道的是。外面因为她的突然失踪几乎闹得人心惶惶。

因为是公众人物的身份,她失踪的事安迹沉和慕烟都向外界瞒住了,任哪家报纸都不敢透露半分消息。但是这件事瞒不住那些高层,这两天慕烟到处找人,他们这些人也都附和的说帮忙找,不过宁鄀到底在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烟象征性的在其他地方寻找无果后,果然将重点移向了安迹沉。打电话找他要人。

并不是偷偷的要人,而是光明正大的找到安迹沉的。

这些事情就严重了。若是私底下商量。这证明两人还顾忌着两家的合作关系不像撕破联系,要是安迹沉把人还回去了还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慕烟明目张胆的要人摆明了要和安迹沉撕破脸了。

说起来早该撕破脸了。知道的人都看懂宁鄀对安迹沉没一点意思,她和慕烟在一起吧。虽然宁鄀的过去不怎么好听,但怎么说也算是天偶佳成、两情相悦。而且两人在公共场所也没有遮掩的意思,挑明了两人是情侣关系嘛。

但是安迹沉跟在两人身后做了多少挖墙脚的事?慕烟能忍到现在也确实让人佩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宁鄀根本就不在乎呢。要是在乎,安迹沉做到这一步早该爆发了。

现在慕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人,可不是间接的对安迹沉说。再不还人就完蛋?

虽说大家都猜到他们两个早就要走到这一步,但是到时候这两家真的干起来。闹起的风波殃及的人估计不会少。现在大家都忧心忡忡的害怕到时候自己会被殃及到。天天祈祷着安迹沉还是感觉把人还回去完事。

这些高层为了一个女人闹出的这些事,天天担心自己的未来出现变故,想想就憋屈。真是红颜祸水。

但是这些宁鄀并不知道。她在这间房间度过白天黑夜,没见过外人,甚至没和一个人对过话。感觉心里积满了一种狂野的愤怨,只等着一个机会暴发。

到了第三天,因为休息不好,宁鄀索性没有起床去吃饭。佣人在外面叫了她几遍,门一直没开。紧张的开门,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看到床上松松搭在宁鄀身上的被子,还有那散在枕上乌黑的头发时,她紧紧捏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宁小姐,该吃早饭了。”佣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这几天看着宁鄀的脾气又不怎么好了,她不敢惹。

“滚。”果然,宁鄀不出意料的发了脾气。

佣人也不敢再说什么,颔首退了出去。

关上门,佣人去了餐厅,看到正在吃早饭的安迹沉,在一旁看着也不敢打扰。

最近这间房子里的气氛简直能把人折磨死,他们这些人这几天过的胆战心惊的,就怕会遭殃。

“说。”从佣人进来到她走到安迹沉旁边,安迹沉没有看她一眼,冰冷的眼神让人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般难受。

“宁小姐不愿意起来吃早饭。”佣人小心的开口。

安迹沉没有再接话。这也在意料之中。昨天她几乎什么都没吃的离开,今天干脆就不来吃饭。她手中的砝码越发的加重,不动声色的瓦解着他的那片冰原渔夫传奇全文阅读。

好,很好。我也倒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佣人见安迹沉这个样子,怕他生了气脾气更不好,所以开口道:“昨天晚上我听外面守夜的人说,宁小姐夜里睡得很不好,一直咳嗽,凌晨两点多才睡着。估计是今天太困了吧。”

安迹沉闻言,手中的动作这才出现了数秒的停顿。

宁鄀每到冬天总是很容易咳嗽,从他第一年认识她她就一直这样。是顽疾,很难治好。不能呼吸混杂的空气,不能过度用嗓子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否则每天夜里别想安生。

他了解她这种病的痛苦,即使困得快要昏过去了可还是睡不着觉,嗓子越咳越坏,有的时候胃里不好还会恶心的干呕。每到病发的时候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恍恍惚惚苍白憔悴的。

这个时候她有犯病了。安迹沉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骨节微微泛青。沉默了好久,他终于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吃饭,可是微皱的眉头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烦。

还是吃不下饭了,扔了筷子起身,对身边的佣人说:“找医生过来给她看看,准备一份早餐送到她房间里。”

“是。”佣人点头。

医生到宁鄀房间的时候宁鄀还在睡着,房间的窗户关着,空气无法流通,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医生闻着明显的烟味强烈的皱眉。宁鄀这病他早几年就看过,就是呼吸道感染,偶尔伴随着嗓子发炎,肺因为咳嗽也不好。这种情况,吸烟是大忌。本来就不舒服又吸那么多烟,不咳嗽才怪。

“把窗户打开。”医生对一同进来的佣人道。

“是。”佣人点点头,去开了窗子。冷冽的空气吹进来,吹散了屋里的暗沉之气,房间顿时清新了许多。

医生走到床前,对宁鄀道:“宁小姐,听说你最近又开始咳嗽了,我特意过来帮你看看。”

宁鄀没有说什么,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向医生。她的脸色并不算差,而且因为长时间在屋里带着,脸色莹白的像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

医生看这情况也放松了心。帮宁鄀检查了一下,还是以前的那些问题,不过因为吸烟的缘故嗓子有些发炎,不算轻。

“嗓子发炎需要消炎,输水吧。”

宁鄀不置一词,反正闲着没事,什么都好。医生见此倒是有些奇怪了。要是以前对宁鄀说输水的话,宁鄀肯定是不同意的,一是怕浪费时间,二是她那性格,讨厌输水这种温吞的东西,她宁愿选择打针。现在的宁鄀心里倒是挺沉住气的。

准备了输水的工具,一共三瓶药水,医生帮宁鄀弄好就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等着。

一旁有佣人将早饭拿了进来,在床边的桌子上放下,对宁鄀道:“宁小姐,您早上没吃东西,厨房准备了一些热粥,您吃点吧。”

宁鄀恍若没听见一般,闭着眼静静的睡觉,一切都如医生没来之前的样子,只有那只沾着洁白医用胶布的手放在被子外面,莹白的手上被横陈的胶带破坏了美感,显得脆弱不堪。

“宁小姐?”佣人见宁鄀没反应,又叫了医生。宁鄀还是沉默。佣人这才确定宁鄀是不想吃饭。

她默默的端起桌子上的饭,推门离开房间,却正好看到站在门外的安迹沉,吓得浑身一颤,忙道:“先生。”

安迹沉看了一眼佣人手中的托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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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赶到地下室

安迹沉看了一眼佣人手上的托盘,眼里一片漆黑沉默。他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佣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安迹沉黑色的背影。按理说他不应该就这么离开啊,每次宁鄀不吃饭他都会进去劝劝,今天怎么就什么都不说就走开了。

难道是觉得宁鄀太矫情了,不想这么惯着她了?

确实是不想这么惯着她了。她不想吃东西是吗,那好,那就不要吃了,有什么所谓?反正也没想她好好的自己身边。

医生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声音,站了起来看了看药瓶,里面还有大半药水。

“宁小姐,我先出去一下。”说罢医生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安迹沉的身影快要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医生慌忙喊了一声:“老大。”

安迹沉的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没停下继续走。

医生心里微微有些怪异的感觉,快速追了过去来到安迹沉身边,边走边道:“我已经帮宁小姐看过了,还跟前几年一样,调养一段时间就行了。我刚才去她的房间,闻到好大一股烟味,窗体上也有很多烟蒂。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能吸烟。”

“我知道了。”安迹沉态度很淡漠的应了一句,没有一丝停留的往前走。

医生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剩下一些话也被安迹沉这态度给憋了回去。为什么这一次过来他感觉安迹沉变了很多呢。对宁鄀好像没以前那么在意了。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把她弄回来呢。安迹沉都不知道因为这事他们这些人这几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就怕哪一天突然就出了什么事了。

宁鄀睡了一上午。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手上输水的地方一点青色的痕迹,看上去脆弱的好像一用力血管就能崩掉。

起床去洗漱,又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会儿,晒晒太阳,整个人都酥软慵懒,骨头都懒洋洋的不想动。

两个女佣进来收拾房间。宁鄀无事,就看着她们收拾。房间很干净。无非是将东西归位,将垃圾倒出去。换了床罩被单。连同衣服毛巾一起拿去洗了。收拾完这些,一个女佣来到房间的桌子下将那里放的香烟全部拿了出来。

以前宁鄀也吸烟,但是很少神级矿工帽。不过房间里总是会准备了一些,因为宁鄀很喜欢在闲来无事的时候点燃一根。看着那蓝色的火焰缓缓燃烧,熄灭。这样黑暗与光明的周而复始,她在这单调乏味的动作里感觉到一种慵懒的乐趣。

安迹沉也没想慕烟那样反对过她吸烟。在安迹沉眼里,宁鄀叛逆的成分是居多的,喜欢在她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

可是慕烟不一样,他的生活健康明亮,宁鄀在他面前不过是一朵脆弱的玫瑰,虽然艳丽的晃眼,但极易枯萎需要呵护。他会关心她的一切。让她好好的活的鲜亮。

宁鄀看着女佣将烟拿了出来,已经猜到是为什么了。昨天吸了将近半包烟,嗓子难受的厉害。一直没说话一方面是不想说。一方面是嗓子是在难受。

医生给她检查的时候估计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有这两个女佣将烟拿走的举动。

“把烟放那儿。”嗓子难受后第一次开口,声音很哑,嗓子干涩的厉害,带着撕扯的痛。

女佣闻言,为难的看向宁鄀:“是先生交代我们把房间里的烟拿走的。”

“放下。”宁鄀没有理会她的话。她自然知道是谁让拿走的,不然这些人也不会无缘无故那走屋里的东西。

“可是......”女佣为难了。

“放下。离开。”宁鄀话声里有些不耐烦,嗓子很疼不想和这些人在纠缠。心也有些倦意,谁都不想和他说话。

“那我再去问问先生。”家里的人都看出这几天安迹沉对宁鄀比以前冷淡了许多,所以她们对宁鄀和安迹沉命令的衡量不得不重新刷新一下。

宁鄀抬眼看了一下说话的那个女佣,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却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

女佣有些害怕宁鄀会因此生气,可还是出去去询问安迹沉去了。

过了片刻,女佣回来了,对宁鄀道:“先生说,必须把烟收走。”说完,拿着那包烟就想要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女佣一直看着宁鄀的表情,生怕她发飙。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宁鄀没有说一句阻拦的话,任她把那包烟拿走了。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宁鄀看着窗外,心里的怒气拼命压抑着翻滚着。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总是这么强硬的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是这么讨厌!

中午吃饭,主食出现了两样,一样是米,还有的就是面。

依旧和昨天一样,宁鄀只是吃了几筷子面条就走了。饭桌上两人的饭菜总是像没动过那般,每次撤下时都是满的。

安迹沉看着宁鄀离开,瘦削的身影藏在单薄的衣物里面,看起来孱弱至极。落地窗投来的淡淡的带着层薄雾的光线照在她身上,显得她格外的漂亮,一转眼就要走进虚空了一般。

她在这里已经快三天了,他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她。却发现再看她一眼,心里还是一片陷空。

“回来。”

这是这几天里,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里有着刻意的冰冷,像是一块寒冰一般砸了出去。

可是宁鄀一点都不在意他那让人畏惧的寒意,没有一丝停留的走出餐厅。孱弱的身体里是满满的叛逆和冷傲。

安迹沉看着宁鄀消失在拐角,突然起身将桌子上的碗碟粗暴的扫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音响起,旁边的佣人吓得连连后退。

宁鄀听着身后那一片碗碟破碎的声音,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花丛中的商业帝国。

有本事,你就继续对我视而不见。安迹沉,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就像是看一出知道结果的故事,没有一丝悬念,无味的让人想睡觉。

宁鄀回到房间不久,安迹沉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端着饭的佣人。佣人把饭放到桌上就睡下了,房间里只剩下安静看书的宁鄀还有安迹沉。

安静了许久,安迹沉走到宁鄀身边,看着低头认真看出连头都不太的宁鄀,开口道:“把书放下吃饭。”声音很冷,安迹沉用一种命令人的语气和宁鄀说话,拼命表达着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意思。

宁鄀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她厌恶极了他这种语气,索性也没理他。

“你听到没有,起来吃饭!”安迹沉瞬间被宁鄀的漠视激怒。

宁鄀抬头看了安迹沉一眼,目光里全是厌恶和不屑。然后依旧接着低头看书。

那个目光将安迹沉心里这几天的怒气瞬间点燃,他一把抓过宁鄀手中的书甩到一旁,碰到桌子上的水晶灯,又是水晶碎裂的声音。

“宁鄀我警告你,不要再惹我,你别以为我不会动你!”

“我没那么以为,”宁鄀盯着安迹沉,那种能捕捉住人心跳的眼神让人不自觉的心神不宁,“我都知道是你把我打成现在这个谁也不认识的样子了,我还会以为你不会动我?我又不傻。”

“那你就不要这样对我说话!”

“那你想要我怎么对你说话?”宁鄀站起来看着安迹沉,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任何起伏。这样没有挑衅温温静静的语气,如果不是面对安迹沉的话,谁都很喜欢听。

安迹沉伸手钳住宁鄀的脸,手指如同生铁一般坚硬,捏的宁鄀下巴几乎要碎了一般。

“不要再让我生气宁鄀,不然我就把一切都毁了,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宁鄀第一次看见安迹沉这么狠戾的对她说话,他眼里的那抹杀气像是杀手手里泛着银光的剑,沾满了血腥,危险的让人敬畏。

“那你就去啊,反正我在这里,其他东西对我来说存在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宁鄀平静的看着安迹沉,幽深的眼里透不进去一丝光亮。

安迹沉看着宁鄀的眼睛,看着她依旧没有一丝闪躲的眼睛,放下了捏着她的手,开口道:“从现在开始,你什么开始吃饭布布就跟着你吃饭。你一顿不吃,他也一顿不吃。你饿一天,他也饿一天。”

说出这话的时候,安迹沉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疯魔了,居然会利用布布来威胁宁鄀。

“你随意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宁鄀笑了笑,回到沙发上重新坐了下去,依旧平静的重新拿起另一本书翻开看。

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安迹沉看着宁鄀,心里一阵悲怆。他连自己最不齿的事都做了,她居然是这种反应!

“好宁鄀,你跟我比狠是吧,好,很好!”安迹沉一脚踹开旁边的椅子,走了出去。

宁鄀看着安迹沉离开,等待着安迹沉的怒气爆发。

下午就有人来给她收拾东西让她搬出去。住的地方是别墅的负一层。宁鄀从来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只觉得这里阴森黑暗的像是电影中那些鬼怪墓穴,仿佛你前方下一秒就会有一个幽灵闪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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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请你吃饭

住的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没有温暖的橙色灯光,只是一只简单的日光灯。单人床,被褥单薄而沉重。房间里没有暖气,天气冷的刺骨。没有窗子,更没有阳光可以照射进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潮湿阴冷,仿佛身处地狱一般。

女佣也是不可置信的将宁鄀带到这里,很勉强的对宁鄀道:“宁小姐,先生说您以后就住在这里。”

说实话,她们这些人住的房间都要比这间房间好。

“你出去吧。”宁鄀没有说什么,在床尾坐下。

房间里没有椅子,更别提沙发了。一切简单朴素的仿佛火车站旁边几十块钱一间的招待所。

女佣见宁鄀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心里还是挺意外的。照顾宁鄀这么久了,她知道宁鄀其实是个很注重生活的人,这种环境她也很平静的接受?

女佣走了出去,宁鄀沉默的坐了好久,倒头就睡了。在哪里都好,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安迹沉要对她狠,随他的便,她难道还会怕吗?

就这么睡了好久,直到被自己的咳嗽吵醒了,再也睡不着了。睁开眼看着雪白中点点褐色的天花板,墙角里竟然还有蜘蛛网。

这就是地下室,肮脏的地下室。她从来不知道这栋华丽冰冷的大楼里竟然还有这样黑暗逼仄的房间。

没有吃药,房间里也没有热水。咳嗽更加厉害。在这个冰冷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管她,只有持续不断的咳嗽声在房间里响起。

之后的两天。宁鄀一直在这个房间里。没人照顾她,只是每到饭点都会有人给她送饭,然后再到一个点又有人来把饭菜收走,不管她吃了没有。

每次宁鄀只吃了一点东西,看上去几乎没有动过。她就这么度过了两天,整个人几乎瘦骨嶙峋。

安迹沉来看她。看到她被厚厚的被子围着的沉睡的瘦削的一个手掌就能盖住的脸,眼里突然就有一层水雾涌了上去。他很想去抱抱她。抱抱这个可怜的让人心疼的女孩儿。

他心里早就明白对她的感情,坚持了这么多年。这份原本只以为是爱情的爱情已经融进了血脉,再也无法剔除。只要他还活着,就算他气她气得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心里还是深爱着她。还是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

安迹沉在床边坐下来,低头去抚摸她冰凉的脸。因为生病,宁鄀睡得恍恍惚惚,感觉到有人触碰就醒了过来。

看到安迹沉的那一刻,平静的眼里一丝寒意闪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安迹沉只当做没看到,收回了手,起身俯视着宁鄀:“好好吃饭,我带你回去。”

“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

安迹沉看着宁鄀。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他盯着她,最终开口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重生之互联网帝国全文阅读。告诉我真话。”

宁鄀没有搭话。

“你还有可能原谅我吗?”

“不可能。”宁鄀毫不考虑的就回答,再真诚不过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答案,安迹沉为了这个问题,一直悬着心,才发现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让惹到了她,让他在她心里不可饶恕十恶不赦。

这个答案。只是再好不过了。

“宁鄀。”安迹沉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所有的话在他盯着她的眼里化成灰烬。

安迹沉看了她好久,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宁鄀继续在这里住着,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直到那天晚上,有人突然敲开宁鄀的房门。宁鄀转身看到那个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女佣出现在门口,道:“宁小姐,先生要请你上去吃饭。”

宁鄀看着来人,没有说什么。拿起当初搬到这来的衣服,换下身上的睡裙。穿的是一袭红色长裙,颜色明艳。细腰轻束,纤长的身体宛如雕刻家精心制作的雕塑。

没有化妆,只是散落着头发就能衬托出这个长裙的妖冶艳丽。

这样的她,如同异国绚丽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接近沾染。

宁鄀跟着女佣走出这间房间,一路阴暗晦涩,她一袭红色长裙美艳无方,能照亮每个黑暗角落的美。

达到地面,明亮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身上流光溢彩,万种风情。

宁鄀看了一眼屋外,正是黑夜,外面一片漆黑,这里却如水晶宫一般透亮。

这几天一直在那间黑屋里,混淆了黑天白夜,宁鄀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了,此刻看着那漆黑的天空,感觉恍如隔世。

来到二楼餐厅,大红的桌布依旧是那么喜庆。宁鄀仍然在正对着安迹沉的那个位置上坐下,裙裾柔柔的垂下,比任何舞女身上翻飞的衣袂都要漂亮。她就那么淡然的坐下,自成一画,和安迹沉遥遥相对。

餐桌上的饭菜很丰盛,比着平日里两倍还要多,慢慢的摆了一桌子。

安迹沉坐在对面,脸上没有了前几日的冰冷。

宁鄀心里隐隐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不然安迹沉不会这么异常,也不会正在和她较劲儿的时候突然把她叫出来准备一大桌晚餐。

正思考间,身后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哭声。是布布的声音。那一瞬间,宁鄀没有一丝掩饰自己的在乎,回头看向入口处进来的布布。

步步被韩阿姨拉着,已经会小心的走路了。只是他很不情愿自己下地走,哭的挺伤心。韩阿姨大概是想让宁鄀看看布布走路的样子,也没抱他。

布布哭的委屈,一看到宁鄀,脚步就变得匆忙的往她那边跑出,一下子抱住她的腿把脸蹭到宁鄀身上,放声大哭。

宁鄀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布布哭的通红的脸,低头将他抱了起来。布布伏在宁鄀肩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着,分外可怜。宁鄀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厨房里又上了几盘菜,满满的终于摆了一桌子。还有一瓶红酒,放在餐桌上,佣人给宁鄀和安迹沉的杯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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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最后的晚餐

厨房里又上了几盘菜,满满的终于摆了一桌子。还有一瓶红酒放在餐桌上,佣人给宁鄀和安迹沉的杯子里各倒了半杯。

这场面,倒像是要过节。宁鄀猜不透安迹沉的想法,怀里的布布却开心了起来,伸手去抓宁鄀面前的红酒杯。

宁鄀伸手阻止,正好看到了布布头上的伤疤。指甲盖大的一块,微粉的颜色,不狰狞不可怕,在那牛奶般细腻的脸上却很显眼。

宁鄀的动作顿时止住了。伤口好了,可是伤疤还在。布布是小孩子,因此很容易就忘掉了那些疼痛,甚至以后再提起头上的伤疤的原因也会觉得不以为意。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已经不具备小孩子特有的自己净化的能力了,那些伤害在他们心里只能够停留,任时光无敌也无法消退。

“把他抱下去吧。”宁鄀将布布交给韩阿姨。

“好。”韩阿姨接过布布,没有看到宁鄀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深沉,只是单纯的以为宁鄀是因为正在吃饭觉得麻烦所以才不想抱布布的。

没有什么再让她心软的了,安迹沉看到宁鄀将布布抱走的时候突然嘲笑起自己的愚昧。当初他竟然还妄想着拿布布威胁她。而对宁鄀来说,什么都没有她自己重要了,即使布布也只能得到她一时的关爱。

布布离开后,宁鄀低头安静的吃东西。安迹沉看着她吃了半碗米饭。面前的菜也吃了许多,终于不像前几天那样饭量少的可怜。

偏偏是今天她的饭量变好了,难道她也知道了点什么?

宁鄀吃完之后。安静的站起来准备重新回到房间里。

“宁鄀,”安迹沉叫住她,“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宁鄀转过头看向安迹沉,脸色露出一抹微笑,平淡的像是晴日里飘浮在天空中淡淡的云彩。很美,缱绻随和的美。

“慕烟。”两个字就道破了天机。

安迹沉看着那抹淡淡一眼就能刻进心里的笑容,心里涌起一阵酸意在喉间翻滚丹崖仙途TXT下载。一瞬间如鲠在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什么都知道。她默默的等待这么多天,安安静静不反抗不挣扎,就是等着慕烟过来救她出去。她宁愿受尽委屈,就是因为知道委屈之后的晴天多么灿烂。

他是她的雨天。但是他可以为她提供雨伞,她却不屑一顾。不是因为不畏惧大雨的冰冷,而是知道雨晴之后会有温水会有棉被会有一个怀抱,她何必还要那一把她讨厌的雨伞?

“等我把饭吃完。”

安迹沉已经接受了她给的所有的一切。曾经所有尖锐的疼痛都已经变得钝重。**在心里翻滚,也只能拼命压迫。因为他已经决定认命。

再和她吃一顿饭就好,以后无论她在哪里或哭或笑,都与他无关了。

只要陪他吃一顿最后的晚餐。

桌上的红酒在璀璨的灯光下颜色妖艳,像极了宁鄀身上那一袭红裙。

宁鄀轻笑,转过身去。红裙在空气中盛开成一朵盛大的花盘。能托住江山万代的壮美。

“有必要吗?”含笑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回响,像是空旷的演播厅里回荡的钢琴曲,经过回声的加强。难以散去。

有必要吗?你对我来说已经不值一提了,连道别的价值都没有。哪里还有必要来吃一顿饭纪念。

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些蹉跎斑驳的事件里被冲散被稀释,已经不值得一提了。或许曾经的我有一刻把你当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或许曾经有一刻我感动你的付出,或许曾经有一刻你有让我为你舍弃生命的勇气,可是一切都模糊的像是藏在浓浓白雾后面的影子。看不清。我已经忘了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了。

安迹沉看着宁鄀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红色的身影像是盛世最灿烂的一朵花瓣。盛开的如火如荼,然后瞬间成朵坠落,丝毫不顾及那些痴痴欣赏她的美丽的看客的不舍。

安迹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偌大的水晶宫一般的餐厅吃饭。

脑子里浮现的,却都是以往和她在这里吃饭的种种。她曾经也曾笑意盈盈的食物端给自己;曾经也会厌烦饭桌上的食物摔东西走人;曾经也骄纵的把厨师做的一桌子饭菜都撤下去只留下她做的那个极难吃的饭菜来为难他。曾经的她在这里或哭或笑或任性或温情。

而现在,只剩下他自己。

他沉默的吃完,将桌子上那份自己的,还有她的红酒都喝完。

这个两人的晚餐,终于结束。

安迹沉起身,离开餐桌。佣人效率很高的在安迹沉将要走出餐厅的那一刻上前去收拾餐桌。

剩的饭菜倒掉、餐具收盘、擦桌子,打扫地面,一切都做的熟练且有条不紊。

佣人干着这些日复一日干的活计,脸上没有笑容甚至没有表情。麻木的像是机器。

其中一个佣人偶然一抬头,看到安迹沉就在门口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她突然手一抖,手中一个印着大红牡丹图案的盘子就那么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碎裂。

清脆的声响惊醒整个沉静的餐厅。大家都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安迹沉,害怕的站在那里生怕他的责怪。

安迹沉沉默的看着这顿晚餐最后的收场。不得不说这些人真是训练的极好,收拾的干净利落,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安迹沉没有说什么,转身终于离开了餐厅炮灰不在服务区TXT下载。

去了宁鄀原来的房间。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能闻到房间里残留的她身上的味道。那种就算是她换了身体换了长相他也能立刻从人群中分辨出她的气味。

站到窗前。安迹沉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

从前的宁鄀也喜欢站在窗前,抽烟。如同他现在的位置。她还喜欢坐在窗台上,任沐浴后的身体在黑夜里散发着莹洁的光泽。她身上那流水般质地的裙子就那么从窗台上垂下。线条优美。她的长发就那么散在肩头,微卷,缱绻逶迤。风吹过的时候,她的头发和长裙都随风微微而动。

脑子里突然一瞬间涌出了很多往事,涌出了很多他和她相处的画面。他和她第一次相见,她泪眼凄迷的看着自己。他后来去找她,她面对着自己厌烦憎恨的姿态。他很多次让她陪着自己吃饭。她固执的与他对持。他带着她去参加宴会,她张扬的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姿态。

宁鄀。这三年的时光里占据了他所有回忆的人。这三年在他记忆力任性妄为的人。这三年让他日日夜夜念念不忘的人。

终于还是该离开了。

“把宁鄀叫回来。”安迹沉转回身对屋子外的人道。

“是。”

安迹沉在无边的沉默中等待。世界已经是一片漆黑。

然后房门打开,宁鄀进来。她脸上的表情很淡,身上的那件红色的长裙也已经换下,换上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冰冷的颜色让人冷静。

宁鄀站在门前看着安迹沉。宛如一朵兰花,幽谧的盛开在另一个国度。

“你今天很反常。”宁鄀轻声开口,但绝对不是因为改变了对安迹沉的态度。

安迹沉相信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终于快要解脱的缘故。

“你一直想知道以前的事,我叫你来就是想将以前的事告诉你。”安迹沉走向宁鄀,看着她沉静如水的容颜。

“到了现在,你还想着解释?”宁鄀讽刺的笑了。

“不是,我想着报复。”安迹沉来到宁鄀面前,脸上没有了一丝表情。

宁鄀收了笑容,抬头与安迹沉对视。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慕烟。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应该早和他订婚了。不过曾经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你在我这里住着,就是这个房间。和我同吃同睡。你曾经怀孕,其实我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很兴奋,因为你日夜和我在一起,就算是有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安迹沉的话里没有一丝感情,更像是一个个石子落在地面的声音。哪里有什么难过或憎恨?

可是宁鄀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那长久以来的平静一瞬间支离破碎,沉重如夜。

“知道这件事的人当然以为是我用了什么手段将你从慕烟手里抢过来。但是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慕烟计划好的。”

“你什么意思?”宁鄀凌厉的目光盯着安迹沉,平静的心里在那一瞬间成为了万丈深渊。

“现在你自然不知道。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后就会知道,慕烟对你也不过如此,不然他不会设计把你送到我这里。”

“你少挑拨离间!”安迹沉的话瞬间激怒了宁鄀,“慕烟不可能那样对我,他那么介意我和你之间的事,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宁鄀,你知道些什么?”安迹沉看着宁鄀,心里突然就那么的不放心最次元全文阅读。

这个女孩儿,她不是不聪明,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可是当她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却像傻瓜一样相信别人会对她很好。对路远是,对慕烟也是。

他可以帮她度过路远带给她的伤害,可是慕烟呢?

明天之后,她若是还有一次翻天覆地的委屈,那个时候,谁又能帮她好好的活下去?

宁鄀,知道些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看着谁顺眼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他们,看着谁不顺眼任谁为你做再多也无法换取你的信任。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慕烟不会那么对我!”

呵呵。安迹沉终于有一天见到了所谓的爱情傻瓜。终于见到了这个一直以来想要拥有的女孩儿为了别人说出这么傻的话。

很心酸。这个被自己追捧的女孩儿像傻瓜一样爱上了一个并没有把她当成生命的全部的人。他却无能为力。

安迹沉伸手抚上宁鄀的脸。宁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眼里还有因为他诋毁慕烟所以升起的怒气和敌意。

安迹沉嘲讽的笑了笑,突然上前将宁鄀压在冰冷的墙壁上,低头封缄住她嫣红的唇瓣。

没有任何的刺激,安迹沉就这么激烈的吻上她。

宁鄀心里一阵发虚,没有缘由的举动往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想到安迹沉的异常,想到他的沉默还有他说的最后一顿晚餐。

“安迹沉你放开我!”宁鄀惊惧的拼命推安迹沉。

这是在安迹沉的家里,是在他说的曾经他们住在一起的房间,他不可能放过她的。

宁鄀所有的抵抗在安迹沉面前无力且脆弱。

安迹沉噬咬着宁鄀的唇瓣,感受着那久违的淡淡清甜,双手粗野的去扯她那件单薄的长裙。

湖蓝色的长裙在挣扎和宁鄀的惊惧的声音里坠落在地上,像是一汪碧蓝的湖水,沉静冰冷的花朵盛开在地面上,恬静的优美。

宁鄀被安迹沉挤在墙壁上,裸露的身体背部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前面被紧贴着安迹沉的身体,隔着一层单薄的衣物她能清晰的感触到他身体灼热的温度。滚烫的让她害怕。

安迹沉伸手扯掉了她身上仅存的内衣,扔到了那朵蓝色的冰冷花朵上。然后他抱着全身**的宁鄀从那朵纯净的花上踏过,将她放到床上。

宁鄀看着自己上方的安迹沉,知道她今天是逃不掉的。心里的屈辱让她的眼泪分外容易流出,她泪眼凄迷的看着安迹沉,渴望他能放过她。

安迹沉看着宁鄀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眼泪让她那双已经染上风尘的眼睛重新变得明亮,一眼能望进心里的明亮。

心里就那么响起了一声叹息。安迹沉伸手抚上宁鄀的眼睛,遮挡住她的视线。

宁鄀的视线里突然就空无一物。紧接着一种炙热的紧张感就传遍整个身体,她的眼泪瞬间沿着眼角掉落。

安迹沉放开捂住宁鄀眼睛的手,她已经闭上了双眼,眼角泪痕明显,那一道道印记仿佛是从他心里滚过,沉重难捱。

抱紧了宁鄀,安迹沉将头伏在她细腻如瓷的颈间,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气息,用力的在她体内随意的进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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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送她

时间在沉静中流过,宁鄀恍若死亡般沉默的躺在那里,安迹沉看向窗外,夜黑的极致。

他看着宁鄀在灯光下沉静的脸,绝美的脸在白色的床单上,暖黄的灯光给她镀上一层光滑,黑发散乱的在枕上在白皙中透着一抹淡红的脸上,美得像是梦幻一般的不真实。

唯有她身体的温度和气息才让她有了一点存在感。安迹沉抱起宁鄀将她的脸按进自己怀里。她细腻的皮肤微烫的温度,她呼吸间的温热气息紧挨着自己的胸膛,透过心跳穿到自己的血液骨骼身体各处。

心里的那抹野性的悸动更加剧烈的蠢蠢欲动。安迹沉紧紧的抱着宁鄀,默不作声的压抑着心里那躁动的**。

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想再碰她,不想让她更恨自己。虽然她已经憎恨自己到极致了。

宁鄀睁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黑暗。她被安迹沉紧紧的抱在怀里,紧紧的贴着他胸口灼热的皮肤,清晰的听到他剧烈的心跳。视线被他截住了。那一片黑暗让她误以为自己没有睁开眼睛。可是用力的睁大眼睛,眼前还是漆黑无物。

无力的瘫在床上的手微张着,空气在指缝间流动。她费力的勾了勾手指,然后慢慢的抓着床单用力的握紧。

洁白的床单纠缠的线条,像是手掌心那错落盘绕的细纹,一道一道,错落难解。

“安迹沉。我想杀了你。”

宁鄀沉闷的话音在安迹沉的胸口处响起。声波的震动带动了他滚烫的皮肤,和心脏渐渐合成了一个频率。

她说,我想。而不是像以往那般被气昏了头后说我要。因为她是真的想杀了他,可是同时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安迹沉什么都没说,抱着宁鄀的手却越发的紧了。

沉默覆盖了黑夜。宁鄀被禁锢在安迹沉怀里,单薄的棉被遮盖住她**的身体,欲盖弥彰一般掩住了所有虎魂修仙TXT下载。长发杂乱的蔓延,如同被宁鄀紧抓的床单纠缠的线条,渐渐与雪白的床单合成一体。

房间沉寂温暖。一种淡淡的花香充盈了整个房间。

黑色渐渐变淡,安迹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怀里的宁鄀的呼吸终于慢慢的平复,变得均匀平和。

安迹沉抱着宁鄀将她在床上躺好,收拾好自己之后去浴室拿热毛巾帮宁鄀清理微微黏腻的身体。他看着灯光下那曾经无数次触碰的身体,那无比熟悉的线条。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变得柔和。

宁鄀睡得很沉,安迹沉丝毫不用担心宁鄀会在中途醒过来。他缓慢而细致的帮她清理好身体,帮她穿上衣服。她经常穿的那件长裙,淡咖色的大衣。淡丽且高贵。

将衣柜里她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放到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里,虽然她要去的地方也早都准备了一些。

安迹沉收拾着这些衣服的时候感觉真的很奇异。她的外套她的长裙甚至是她的内衣,他一件件的收拾好放进箱子里。

他从来没有帮别人整理过衣服,自己的也没有。可是今天他在这个黑夜沉默的对着温暖的灯光帮一个人整理衣服。那个人就在床上睡着,沉默无言。他也沉默无言,将她的衣服一件件从自己手中过手。一件件好好的折叠起来。

每当拿起一件衣服双手感受到那件衣服的质地的时候。他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去,流到这些衣服里面。是心里缓缓流动的东西,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反正当行李箱终于被衣服塞满再也放不下东西的时候。他很舍不得那种和衣服的触碰。心也瞬间空了。

拉上行李箱,清晰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安迹沉又走出床前,看着宁鄀沉睡的脸。她脸上的泪痕已经被他擦掉,一张白皙的脸因为长时间的被他捂在怀里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带着诱惑的味道。

安迹沉转身走到房间的桌子前,打开最下面那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是一条项链。橙黄的灯光也照不暖那冷清的银色。十字架的款式更像是蕴藏着罪恶。难以相信有人竟然把一个人死亡的器物当成救赎祈祷。

安迹沉拿着那条项链,重新走到宁鄀面前,俯身为她戴上那条项链。

项链的背后,my的缩写依旧深刻清晰。当初安迹沉将它从宁鄀身上取下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她亲手戴上。

你如果把它当成自己的救赎,我成全你。

银色的十字架在宁鄀美丽的锁骨间垂落,衬得那雪白的肌肤莹润如雪。

安迹沉抱起宁鄀,缓缓走出房间。

出了房门,林哥正在外面等着。看到安迹沉抱着宁鄀出来,脸色沉默如夜。

“老大,您要亲自送宁小姐过去吗?”

“车呢?”安迹沉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宁鄀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早就在地下车库等着了。”林哥应道。

安迹沉没有再说话,抱着宁鄀往走廊身处走。

走廊上淡金色的灯光洒下,照亮两旁复古的画像,大理石路面坚硬且肃穆,宏丽大气。富丽堂皇的像是置身于一个华贵的宫殿。

安迹沉抱着宁鄀缓缓前行。黑色的身影笔直傲然,和地面的大理石一样,冰冷庄严。怀中的宁鄀看不清容颜,一头长发柔柔的垂下,繁盛旖旎,像是深海中的水藻。她身上的长裙如同她的长发一般垂着,白色的棉布裙层层叠叠,她纤长的双腿就藏在盛大的裙摆里,透过柔软的布料能够看到她双腿的优美线条贵女奸商。

像是困守在皇宫里的公主被骑士带走。林哥看着安迹沉默默的抱着那道美丽的身影离开,那一刻他的心里裂开一道细缝,那道身影就从那道裂缝里钻进他的心里。

安迹沉抱着她离开了,终于还是离开了。

黑夜如墨,他们的路也终于该走到了尽头。林哥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林哥跟上去到了地下车场。作为秘密出车的地下车场,宽敞之余却是无边的冰冷。

已经有十几辆车停在这里等着安迹沉。每前后两辆车前都站着一个和宁鄀身形相似的女孩儿,还有一个和林哥相似的人以及五个个黑衣人。

安迹沉走到一辆车前,林哥跟了上去,问:“老大,你过去很容易暴露的。”

和宁鄀外形相同的人很容易找,女生嘛,只要衣服发型相似就差不多,可是安迹沉这样的人很难找到和他相似的。本来所有人的替身都已经准备好了,安迹沉这么一来就太过于突出了很容易被发现。

“开门。”安迹沉没有废话。

林哥见安迹沉执意如此,没有再劝,伸手打开门。

其实也是因为劝不下去。如果是他,如果也要亲手送自己如此深爱的人离开,他又怎么可能舍得现在就放手?

安迹沉抱着宁鄀进去,宁鄀依旧在他怀里睡的很沉。

安迹沉进去之后,司机和林哥先后进了车子,他们这辆车后面的一辆坐了三个黑衣人,跟在他们后面保护他们。其余的共十二两车都是六辆如同安迹沉车里的布局,六辆坐上三个黑衣人。每两辆不同分布的车子为一组,共七组前后出了车库。

车子从车库开出,驶进无边的黑夜。安迹沉看着窗外一片黑色的夜色,所有的事物在黑夜中都因为模糊变得柔和。

他抚摸着伏在他腿上沉睡的宁鄀的长发,如果她现在醒着一定会打开窗户去看外面的夜景。她喜欢这种黑色的带着苍茫雾气的夜色,所有的一切都在天地之间隐形,带着淡淡的苍凉的夜色。

“周莞清的事安排好了没有?”安迹沉开口问坐在副驾驶座的林哥。

“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夏景阳也已经同意配合了。”林哥回应。

安迹沉再度沉默。窗外的风景快速逝去,还来不得及看清就成了一道昏黑的影子。

夏景阳也很少见这种夜色。被雾气笼罩的黑夜,苍寥含蓄。

他在巷子里坐了很久。他用了一夜的时间把往事从脑海里过了一遍。黑夜把这些事染上一层黑暗的色彩,尽管那些往事是珍藏在他心里五光十色的湖泊。

他想了很多,想了关于和宁鄀的初见,她笑容烂漫纯洁无邪。想关于宁鄀的离家,她为了爱情失去理智,低头请求他的理解。想起关于她被抛弃,她哭的伤心恨得彻底。想起关于她的叛逆,轰轰烈烈如火如荼。想起关于她的冷淡,所有的厌恶里都是对他幸福的殷殷渴望。他想起了她的很多,但是这一切终将随着明日的阳光被日光融化。

真好宁宁,你以后也许就能好好的和你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我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像是失去了很多东西。虽然我走到了那条路的终点,可是路上用心保护的东西像是都丢失了,找不到了。

宁宁,那么这个结局,到底是喜是悲呢?我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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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一生许诺

天色渐亮,白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冲淡了黑夜。寒气凌冽刺痛神经。夏景阳看着这被雾气笼罩着的不真实的世界,那么清亮,仿佛被洗涤了一般,白的透明,像是可以随时随着雾气消散。

天亮了。

夏景阳走过僻静的巷子,走到对面的街道。脏乱的街道上已经有了很多忙碌的人。沿着路边搭建的买早点的简易棚子因为长时间的日晒雨淋已经褪了颜色。做饭用的铁皮火炉子也早已经锈迹斑斑,放东西的木头桌子摆着塑料袋子,钱盒子,还有盛放包子的蒸笼,杂乱不堪。而桌面因为长久暴露在空气中已经被掺了油渍的灰尘覆盖,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这狭窄拥挤的街道上行走。有的披头散发、有的穿着睡衣睡眼惺忪,还有一些年轻的姑娘画着艳丽的妆容,鄙夷的看着那些脏乱的中年妇女,避开她们的触碰。

夏景阳从这条街道上走过。被白雾包裹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照亮。他像是路过的圣者,和这个纷乱的世界格格不入,引起了一些过路人的回望。

夏景阳慢慢行走在街道上,雾气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他走的缓慢而平静。

在以前宁鄀喜欢吃的那家粥店买了早餐,放在保温盒里保存好。然后夏景阳抱着那份早餐往学校走去。

这条路线他很熟悉。又有些陌生。

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一早醒来穿过来回缠绕的街道为宁鄀买了一份早餐,然后赶去学校送给她吃。这些街道他走了很多遍。以前是他能够准备说出街道上所有点名的深刻记忆。

可是人真的是很健忘的动物。事情多了,那些曾经深刻记得的东西也能在不知不觉间忘记。现在他走在这条路上,那种陌生感让他感到心酸。

是的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她那么远了。已经离起点那么远了。

到了学校,因为放假,门口几乎没什么人。夏景阳静静的站在校门口等候,偶尔门口经过一两个人,看着抱着饭盒的在这里等候的他感觉很奇怪。

不过还好末世化学家最新章节。没有等多久。周莞清从来不会让他等很长时间。当周莞清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他看着她飞舞在空中的长发。脸上明亮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周莞清真的很漂亮。不是像宁鄀那种让人震撼的美,而是那种如同冬日阳光一般,温暖明亮。但是不刺眼不让人感觉难以接近。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美。

这种美好也许比宁鄀的那种盛气凌人的美更让人喜欢。

这么好的女孩儿,是应该被人好好关爱着的。可是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也没给她。

周莞清跑到夏景阳身边停下,飞舞的长发柔顺的垂在了肩头。她抬头看着夏景阳笑:“一大清早的就给我发短信让我过来,什么事啊?”

“太久没来学校了,想过来看看,”夏景阳轻应了声,将手中的饭盒递给周莞清,“吃饭了吗?”

“哇!”周莞清一脸惊喜。接过饭盒直接找到一处角落坐了下去,迫不及待的打开饭盒。

腾腾的热气顿时从饭盒里飘散出来,迷离了周莞清的脸。夏景阳看着烟雾将周莞清脸上那稍纵即逝的黯淡变得梦幻迷离。没有说话。

这粥周莞清曾经很熟悉,那个时候她经常看到的夏景阳带给宁鄀的食物就是这粥。打开时腾腾的热气,熟悉的淡淡清香,粥里的食材,都是那么熟悉。

周莞清什么都没说,只是抬头对夏景阳笑了笑。看着夏景阳沐浴在淡淡的阳光中有些恍惚的干净容颜。笑容有些悲伤。

宁鄀已经消失好几天了,以往的夏景阳不会在这个时候有闲心找自己。更不会给自己买早餐。她不会可笑的以为他对宁鄀已经不屑一顾将全部的心思放到了自己身上。

她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不说,不代表就没看透不代表不知道。在这场纷争里自己意味着什么,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直以来她拼命把自己流放到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害怕那些争斗伤害到自己。她像一个配角一样活着,放弃所有主角的荣耀光芒。可笑的是,难道她没有得到应得的一切,却还是要为那些主角光芒丢失掉一世安宁吗?

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拿着盒子里的勺子,周莞清舀了一勺粥喝了下去。味道不甜不淡,正好。

心里的那份紧皱平展开来。

热粥沿着食道滑进胃里,那种温暖让全身都暖了起来。至少这粥,是夏景阳专门为她准备的。而不是完全遵照宁鄀的口味。

周莞清对宁鄀的爱好很了解,喝粥从来不放糖,味道很淡。而这碗粥,夏景阳至少记得放了糖。

“谢谢你。”周莞清笑的很开心。

夏景阳淡淡的摇摇头看着她把一碗粥喝完。日光渐盛,照在周莞清阳光明媚的脸上像是盛开在春日山间的野菊花。

周莞清吃完合上饭盒准备站起来,夏景阳已经伸出手要拉她起来。

看着那双在阳光下修长而干净的手,周莞清愣了一秒钟。眼里陇上一层雾气,然后慢慢的伸出手放到他的手里。

触碰到夏景阳的手的那一瞬间,像是一片羽毛轻轻落到了水面上。周莞清认真的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他手掌的触感,然后把这种感觉当成标记铭记在心里。

夏景阳用力把周莞清从地上拽了起来。周莞清的笑容清冽璀璨,过路人看着他们,眼里都升起了一丝羡慕的神色。

“粥很好喝,”周莞清笑道,“我知道有一家的粥也很好喝,明天我买给你吧无敌相师全文阅读。”

风吹起周莞清柔顺的头发,夏景阳看着她眼里明亮的色彩,仿佛又回到了阳光灿烂的旧时光。那时候的笑声还是明朗的,那时候的阳光还是耀眼的,那时候的蓝天还是透彻的。

“我们结婚吧。”夏景阳静静的看着那美好的笑容,轻声开口。

笑容顿时僵住,心跳在那一刻也停止了跳动。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光线汇聚到一个点上,白茫茫的刺眼。

“你......说什么?”周莞清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我们去结婚吧。”

结婚,然后照顾你一辈子。这般美好的你,我只有把一生的时光用来照顾你才不会让我有那种负罪感。你和宁鄀一样,和天下所有的女孩儿一样,都需要别人好好照顾,都不该受到伤害。

周莞清站在风中,被凌厉的大风吹得头晕。她看着夏景阳,眼里慢慢笼罩上一层水汽。

他说,结婚。他到最后还是许给了她一辈子的承诺。她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一直都知道。他果然还是将生命中最重要的责任给了自己。

周莞清上前,轻轻的抱住夏景阳。他的身上很冷,冷的她有些微微发抖。但是周莞清没放开。她将脸深埋进夏景阳的怀里,一闭眼,眼里的泪水颗颗滚落。

“谢谢你,夏景阳。”周莞清笑了。

夏景阳伸手抱住周莞清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眼前那漂亮的校园沉默无声。

记忆回到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学校的那天。盛夏,他满怀期待的到这里,没有注意周围的女生盯着他露骨的眼神,没有关注这个学校风景如画的环境,他走遍整个校园汗水淋漓,只为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他寻遍了整个学校,所期待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来。

日光西斜,他站在学校花园的鹅卵石小道上,金色的阳光打在繁丽的花朵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然后自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回头,看到的是一张笑容明丽的脸。

这就是他和周莞清的第一次相遇。那时的她也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但是那时是她对他说对不起。他温和的回了一句没关系,然后没有一丝留恋的走开。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对她如果没有这些愧疚,如果他还能没有一丝情绪的走开。如果她的到来对他来说一丝异样的情感也无。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善待?

谁能料到,第一次见面说的那句对不起得到的却是用漫长岁月等来的无尽的相同回应“对不起”。

周莞清靠在夏景阳怀里,他的怀抱终于渐渐温暖,温暖的她都眩晕了。

她何尝不知道,那碗粥有问题。当她喝完那碗粥他对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之所以对她许诺,是因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伤害她去保护宁鄀。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地位。或低或高,都要看清。她知道自己在夏景阳眼里的地位,知道自己在安迹沉眼里的地位,更知道自己在洛岑眼里的地位。自己对他们有用,很有用。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费尽心机的留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没出息的默许了这一切。

所有的种子都是自己埋下的。开出的毒液浓厚的花朵也应该自己吞下。没关系。应该承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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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将要离开

周莞清慢慢在夏景阳怀里沉睡过去,寒冷的风吹不醒她的昏厥。

夏景阳抱着怀里的少女,慢慢朝雾气迷蒙的远处走去。

背后校园弥漫着冬日薄凉的阳光,清新纯净的像是被山涧清水清洗过。无论多久,它依旧那般的干净,慢慢被腐蚀的,只是里面的人而已。

怕洛岑的人发现不对劲,夏景阳在路边截了辆车便赶去安迹沉家里。

那座华丽冰冷的房子里没有一丝人气。夏景阳进去,一楼的大厅早就坐了人等着他把周莞清送过来。

“您终于来了,我马上把周小姐送到林哥那里。”坐在沙发上等待的人慌忙站起来,走到夏景阳身边要去接他手上的周莞清。

夏景阳看了看怀里沉睡安然的周莞清,没有放开手,抬头轻声问对面的人:“车在哪儿?”

“在地下停车场。”那人回答。

“我把她送上车吧。”

“这......”那人有些为难。地下停车场算是这个别墅一个隐秘的地方。就连这个别墅里工作了好几年的那些佣人都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权利去告诉夏景阳。

“带我过去吧,别让林哥等急了。”夏景阳看出那个人的犹豫,没有去劝什么,抱着周莞清错开那个人向大厅外走去。

那人看着夏景阳怀里的周莞清,迟疑的跟了上去:“你跟我来。”

到了地下停车场。里面的排场跟今天早上安迹沉送宁鄀的安排相差无二,无非是不想让洛岑派来跟踪的人轻易的知道周莞清到底去了哪个地方,到时候就算是救人也是分散了人手来救。这样不至于轻易的把人给劫走。

夏景阳把周莞清放上车厢。她睡得不问世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最爱的人亲手送到了一个危险的地带。这样多好,至少就不会有醒着时的那种刻骨的悲痛。

轻轻拂开周莞清脸上的碎发,夏景阳问旁边的人要了一方毛毯,细心的给周莞清盖上。深深的看了眼周莞清的睡颜,他撤出车厢准备关上车门。

在车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车里沉睡的周莞清脸上突然缓缓绽放开一朵恬美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优美清丽,梦中的美好。

夏景阳的手微微一动。然后关上车门转身退出几米。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周小姐安全送到地方的妙偶天成全文阅读。”那个带他来的人看着夏景阳一直停留在车上的视线,保证道。

“嗯,快走吧。”夏景阳没有说什么。

周莞清应该不会有危险。洛岑下了那么大功夫保护她。到了最后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安迹沉这么做也是因为看到洛岑对周莞清的感情,所以才会想到把先把周莞清禁锢的手上以此威胁洛岑保护宁鄀的安全。所以安迹沉也不会伤害到她。

怕只怕如果洛岑对周莞清的感情并不深,到时候安迹沉用她威胁他时他会对周莞清采取极端的手段。

一堆人纷纷上车,夏景阳看着那一排壮观的车队前后驶出停车场,很快方才还颇为壮丽的车场顿时空空荡荡。

周莞清就躺在不知哪一辆车上,浑然不觉的被带到一个未知凶险的地方。

夏景阳默然在停车场站立好久。宁宁,这件事之后,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安迹沉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变得明亮,腿上的宁鄀依旧睡得沉稳。明天是否到来,怎样到来,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因为他们这些人会不惜一切保护着她。她只需要安静的欣赏花开花落,落日西斜。

车子终于开到了一处小院落。院子并不算太大,典型的郊区小别墅。但是外面却有着高高的围墙,厚重的大门。从外面向里看,只能看到二层小楼的屋顶。

车子在院子外停下,有人下车去敲门。大半天里面才开了一扇门。只能让一辆车小心的驶过去。

院子里的环境很好,有草坪还有鲜花。为了宁鄀住在这里。安迹沉几天前就把一切布置的分外精细。

车子一路开进停车场,安迹沉没有从院子里过去,而是直接抱着宁鄀从停车场的秘密通道走进房子里。

现在他所有的举动都在别人眼里,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就能给宁鄀带来生命之灾。

为宁鄀安排的房间也是安迹沉特意安排的。遵照着宁鄀一向的喜好,房子是西式简约设计,明朗温馨。

林哥在房间的客厅站住了,没有往里面走。安迹沉抱着宁鄀走进卧室,为她脱掉身上的外套,只留了那间洁白的裙子。帮她整理好头发,盖好被子,看着她在睡梦中安静的容颜,安迹沉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宁鄀,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这辈子我见过最美的景色,就是你。我没有毁灭掉这种美好的勇气,因为这种美丽伟大而壮丽,轻易的磨灭掉我心里的那份黑暗残忍。因此我愿意放手。

只想你能好好的,只想这种美依旧能够折服千秋万代。

抚上宁鄀脸颊的手终于慢慢的收了回来。安迹沉最后看了宁鄀一眼,那一眼沉默而厚重,三年的时光在这一瞬间全部喷涌而出,无法抵挡的强大。

我爱你,宁鄀。

安迹沉转身离开。

宁鄀在昏迷中醒过来,脑子还有一瞬间的发愣。她抬头看着房间上空米黄色的天花板,那盏华丽的水晶灯璀璨耀眼,美丽至极。

可是她房间的吊灯不是这个样子的。

宁鄀顿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查看周围的布置。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尽管装修风格和自己在安迹沉家里住的一样,可是这里完全没有她的气息。在这里呼吸到的味道就像是旷野里那种凌冽的气息,没有被任何事物所沾染,冷漠的可怕**寻仙全文阅读。

宁鄀慌忙下床,发现自己已经穿上了衣服。一袭白裙,是她在安迹沉家里穿过的那间。

为什么睡之前她还是在安迹沉的家里,现在这又是在哪儿?

宁鄀跑出卧室,来到客厅。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应该是和安迹沉家里相似的别墅,所处的卧室连带外面的客厅都只是一间独立的房间。这间房间外面应该还有很多这种一室一厅的小房间。

站在卧室门口,宁鄀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哥,匆忙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林哥在沙发上坐着,愁眉紧锁,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他的视线正好对着卧室的房门,宁鄀一出来他就看到了。

“宁小姐,”林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您醒了。”

“这是哪儿?”宁鄀看着林哥,只感觉身心俱疲,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大为了保护您的安全,特意把您送到这儿来。宁小姐你就先安心的在这儿住几天,过几天老大自然会派人把您送回去的。”

“他到底要干什么?!”宁鄀已经有些崩溃了,他那样对待自己之后,还把自己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依旧找那么多人监视着自己,他难道真的想一辈子把自己关在这里吗?!

“我要回去,你让我回去!”宁鄀疯狂的往门口走去,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以后都要被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像是切断了她和慕烟的联系,彻底的切断了。她没有了慕烟找到这里的期待,她知道以后自己只能呆在这个摸不透风的让人抓狂的地方,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的救援。

“宁小姐,”林哥拉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宁鄀,开口道,“老大并没有把您关在这里的意思,只是这些天外面有些不安全,老大把您送到这里只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

宁鄀回头看向林哥。外面怎么就不安全了?难道是慕烟?

“是慕烟?”

“宁小姐,很多事情你并不清楚,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只是慕烟,就好了。林哥的笑容里有点苦涩。

不是慕烟,那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事非要把她关在这个地方?!

“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宁鄀比任何时候都要痛恨自己忘记以前的一切。如果她还记得以前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也不用就这么被不明所以的关在这个地方。她讨厌林哥口口声声说着你不知道我们是对你好的样子,她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哥沉默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宁鄀脸上怒意渐显,转身去开门。

“没用的宁小姐,那锁是为了防止您出去特意安装的密码锁,您出不去的。”林哥在身后开口。

宁鄀回过身,看着林哥的眼里充满怨愤。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安迹沉更让我觉得厌恶!”

林哥默不作声的看着宁鄀,很多人只是爱的方式不对而已,可是他们是真的真的深爱。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安迹沉爱一个人爱的更深。

宁鄀没有再说什么,重新回到卧室里。

没有办法出去,这个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像一个保险柜一样把她锁在这里。她生气她焦躁,她在房间里烦闷的坐立不安,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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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被洛岑带走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林哥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

宁鄀站起来将卧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向客厅。只见林哥飞快的在电子锁上输入四个数字的密码,按上确定,门滴的一声打开了。

门外站在安迹沉的手下,见到林哥出来,低声道:“林哥,周小姐到了。”

“好,我马上过去。”林哥应了声,准备出去。

关上门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卧室的房门,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后的宁鄀。但是因为普通人很少能在那么远的距离清楚地看到输入的密码,再加上就算能看清,因为当时猜测数字位置一些原因,那些数字也会在记忆力变得模糊混乱。

所以他没有修改密码,就算修改也不急于一时,所以关上门就出去了。

其实没有及时修改密码的更重要的原因还有一个,密码是当初安迹沉输入进去的,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随意改变的。

只是很多人在越来越长的岁月里忘记了最初的宁鄀。那时的她在校园里还是风云人物,还是z市有名的天才少女。这个称号一点都没有夸张。即使她鲜少把时间放在学习上,但是因为罕见的记忆力,好多东西根本用不着她费心去学习。

这罕见的记忆力,就算是慕烟也不能与她相较。当初她和慕烟玩过一场游戏,就是将很多数字组合在一起。给五秒钟的时间,看谁能背出的位数多。结果宁鄀赢了慕烟五个数。

但是宁鄀年少的时候,记忆力和常人一样并没有什么超长之处。这种后来特有的能力。是和她那种陌生的疾病一起来的。

以前林哥见识过宁鄀的记忆力,当时也是惊愕的半天没缓过来。只是现在,林哥显然是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事情太多太杂,时间又那么久了,谁还会记得呢?

这种遗忘没有引起宁鄀的感触,以前的那些她比任何人都忘得彻底大界主最新章节。所以当回忆起林哥输入密码的片段时,她脑海里清晰浮现出的四个数字深刻的仿佛有谁特意拿刀子雕刻在她心里一样。

宁鄀打开门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了。

就算知道了密码,现在她还是不能逃出去。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和在安迹沉家里时一样。各个通道都守着人。如果那样的话,就算她出了这间房门,也还是会被很快就抓回来。

可是看方才林哥那个样子,像是要一直呆在房间里守着她。这样子等他回来了,自己就真的一点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宁鄀在这里着急的厉害,不停的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正在她心虚混乱的时候,房间突然一片黑暗。停电了。

房间是密闭的,没有一丝光线,漆黑的吓人。宁鄀听见外面也出现了几秒钟的骚乱,门口传来两个清晰的对话声:“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停电?!”“不知道,不过我们这儿发电机。应该马上就有电了。”“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宁小姐现在可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你说是有人故意破坏电路?”

有人故意破坏电路?是慕烟吗?

宁鄀来不及细想,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宁小姐。宁小姐您听到了吗?”

宁鄀没有理会门口的喊声,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往门口处走去。房间黑的彻底,宁鄀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无意中碰掉了桌子上摆放的一个水晶花瓶,清晰地破碎声在黑暗中响起。

门外的人听到这阵声音更加着急了:“宁小姐。里面是什么声音?!”“这样不行,打开门看看吧。万一里面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交代?!”

宁鄀就站在门侧,听到门外安静了几秒。短短的几秒,她的心跳像是被人用力的拽住,紧张的不行。手上也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错过这次说不定自己真的就要被关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便随着黑暗中的清脆的电子声,房门打开一条缝,有人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

宁鄀看着一道黑色的身影走进房间,一边开口叫着宁鄀的名字。宁鄀知道还有一个人守在门外,但是她没办法顾忌那么多了。

顺着那个人半开的房门,宁鄀向那个人进来的左侧跑了出去。

走廊里很黑,宁鄀出来了才知道,为了把她更隐秘的关在这里,这个小楼几乎全部都是密闭的,很少有窗子,所以即使现在是白天,这里也是一片漆黑。

守在门口的人只感觉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门里跑了出来,顿时慌了:“宁小姐,宁小姐从房间里跑出来了!”

一句叫声,整个楼层顿时紧张了起来。一直守在走廊里的那些保镖也都朝宁鄀跑走的方向追去,脚步声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显得沉重而压抑。

宁鄀不知道该逃到什么地方。这里是二楼,各个出口都守着人,她只要过去就是自投罗网。可是走廊就这么长,她眼看就要跑到尽头无处可逃了。

难道还要被抓回去吗,还要在那个保险箱一样的房间里?

宁鄀这一刻真的绝望了。

正在那沉重的脚步快要靠近的时候,突然有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拽进一个房间里。

房间很乱,里面到处摆放着杂物,不过有一个很小的天窗,虽然被铁条封住了,但还是能勉强透进来一些光线位面交易狂徒最新章节。

那个人拉着宁鄀跑到房间的最里面,用房间里的破桌椅家具挡住了他们。估计这是安迹沉让人收拾房间的时候里面的旧家具。因为这栋房子的保密性,所以他们没有把这些东西扔出去,而是都屯放到这个房间里了。

宁鄀躲在一个桌子后面,听着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着急的声音:“宁小姐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把宁鄀拉进来的那个人听到声音,一直抓着宁鄀衣服的手抬了抬。

“是不是慕烟让你来的?”宁鄀突然看向他小声问。

那个人愣了愣,抬起的手放了下来,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被铁条封住的窗子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声。宁鄀和那个人抬头,有人在窗子外面看着他们打手势让他们上去。

窗户外的人将早已卸开的铁窗拿开,扔下根绳子。那个人拿过绳子给宁鄀系上,这时外面已经有人来开这间屋子的房门了。发现房门被反锁,他们顿时叫道:“这间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快过来把它砸开,人一定在这里面!”

宁鄀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那人也慌忙给她系好,对上面的人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把宁鄀拉上去,然后跑到门后面用屋子里的东西尽力将房门顶住。

宁鄀焦急的看着绳子慢慢上升,耳边是门外的那些人不断撞击的声音,炸在耳朵里心惊肉跳。

终于阳光能够洒到她的脸上,她距离出口只有一线之遥,这是时候门被人从外面砰地一声撞开。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已经闻讯赶来的林哥,他看着已经快要出去的宁鄀脸色变得铁青。

林哥的身后是好久不见的周莞清,看到宁鄀的那刻,她的脸色也顿时一变:“宁鄀,那不是慕烟的人!”

宁鄀不明白周莞清的意思,就像她不明白安迹沉怎么把周莞清带到这里来一样。她想不出周莞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意图,正如她不知道如果不是慕烟救自己出去,还会有谁费尽心思的把自己从这里带走?

可是她知道周莞清不会骗她,因为看到她被人从窗口处抱走的时候,周莞清脸上的神色是忧心忡忡的担忧和不安,就像她即将要面临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

如果真的是慕烟把自己从这里救走的,她不会出现那种担心的神色。慕烟不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那现在带着她往院子外面跑的,到底是谁的人?

宁鄀开始抗拒。如果不是慕烟的人,这么这些人应该就是林哥口中那些威胁到她安全的人。

其实她也想不明白,安迹沉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把她偷偷转移到这个地方。这里又能瞒得了多久呢?慕烟迟早会知道她在哪里。林哥说是为了她的安全,她原本没想到,可是到了现在她不得不猜测,在这场混乱里还有第三方的加入,而那一方,才是安迹沉这么费尽心思把她挪到这里的目的。

宁鄀挣开抓着她往外面跑的人的手,转身朝屋子里跑去。房子里已经有人迅速的追了出来,林哥脸上的神色格外紧张,看着宁鄀往回跑,顿时脸上露出欣喜:“宁小姐,那些是洛岑的人,你千万不要跟他们走!”

洛岑......宁鄀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只是听说过他和安迹沉一样,近几年在黑道上混的很不错,但是因为是新崛起的帮派,处处受安迹沉的压制,和安迹沉的关系简直是水火不容。

这个时候,宁鄀顿时明白了所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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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嫉妒

洛岑的人见到这般情景,眼疾手快的抓住宁鄀,两个人用力的拖着宁鄀将她往已经有人接应的围墙处跑。

宁鄀挣脱,抓着她的两个人实在吃力,后面林哥已经带着人越追越近。两个人中有一人从衣服里拿出一条毛巾,一边拖着宁鄀往外跑,一边将毛巾捂到她口鼻上。

毛巾是早就准备好的沾了乙醚的,为的就是怕宁鄀挣扎。分量很足,不消几秒钟宁鄀的挣扎就减弱了,直到昏迷过去。

那两个人抱着宁鄀走到一处围墙处,围墙边上已经站了好多人,看到他们过来慌忙过去接过宁鄀。有一人将一个小型的爆破装置装在墙上,按下按键顿时砰地一声巨响,围墙炸开一人高的大洞,抱着宁鄀的人率先从洞中出去,上了早就等候在外面的车子飞速离开。

林哥看着这一幕,心已经坠入谷底了。宁鄀被洛岑劫走了,安迹沉和慕烟他们......

“快去取车追!”林哥对身后的人大吼,“你去通知老大,告诉她宁小姐被劫走了,让他小心。你,打电话给洛岑,告诉他周小姐在我们手上,不想周小姐有麻烦,他最好不动宁小姐!”

林哥安排完,自己已经比众人行动快速的跑到车库里去取车。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过去。那两个被林哥点名通知消息的人也跑回屋里去打电话。

方才兵荒马乱的院子里。一瞬间安静萧瑟。

周莞清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很多人从她身边匆匆跑过,焦急的没有一丝停留。

现在。她如果想要从那个出口逃走,也不会有人在意吧。毕竟所有人都忙着追宁鄀去了,哪还有人在意她啊。

虽然林哥口中说着她很有利用价值的样子,可是谁管她呢?

看到那些被劫走宁鄀的人暗害的倒在墙角的保镖,现在的自己,何尝不是和这些人一样,被人遗忘了呢?

其实我的无良师兄。被人遗忘了多好啊,那样就没有欺骗没有利用。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在她难过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可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又想起她的利用价值来了?

明明是一群看起来温和不争不抢的人,为什么心里却是那么的可怕?她以为因为宁鄀的关系,和安迹沉认识了那么久,他至少不会对自己那么残忍的。她以为。自己对夏景阳做了那么多,他怎么说也应该不放心来这里陪着自己的。她以为,就算自己和林哥的关系没有好到宁鄀那种地步,他也不会说出那么残忍的话的。

其实一切都是她自以为的。她没有那么重要,和他们这些人的利益比起来,她又算是什么呢?只不过是一个随便牺牲的无谓之人。她却还因为那一点感情对他们心怀期望。

冷风穿堂而过,周莞清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被重重阴云压抑着的天空,久久没动。

为了你的一个许诺。我付出的太多了夏景阳。也就是因为你的许诺,我才甘愿如此。这个世界太冰冷了,你是我唯一期待的温暖了。夏景阳,你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可以毫无迟疑的抛弃我的,对不对?

很多车子呼啸而去,院子里空空荡荡。原本的戒备森严,现在的沉寂萧索。

林哥考虑到这里已经被洛岑的人发现,所以安排了人送周莞清去另一个地方。

周莞清看着那个请她离开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跟在他身后上了车。林哥还是很重视她的利用价值的。安排了不少人送她,前前后后十几辆车队,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们都分散开了。

周莞清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排场,人生第一次坐着十几辆车的车队,竟然是在这种场合,真是够搞笑的。

安静的房间里冰冷毫无人气。洛岑看着窗外的树木,经过一夜的风霜,叶子上已经被包裹了一层白霜,晶莹剔透的没有半分杂质。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扰了一室安宁。

洛岑嘴角浮现一丝斜笑,慢慢的走到桌边,接起了电话。

听到电话内容的那一霎那,他嘴角的笑容瞬间炸开成硝烟滚滚的怒意:“你说什么?!她怎么会在安迹沉手里?!我派去保护她的人呢!”

“早上周小姐和夏景阳一起去了安家,到现在都没出来过。我们以为她还留在安家,谁知道......”说到这儿,电话那头的人已经不敢再说了。

“派人,去找!一定要把她从安迹沉手里弄出来!”洛岑的眼里红色的怒气滚滚而出,灼烧着冰冷的空气。

这个时候心里很后悔为什么从前要忍不住流露出对周莞清的不同,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可是还是被别人看出了端倪,以至于到了现在,他们竟然会想到用周莞清来威胁他。

那份喜讯随着这个消息变得毫无意义。洛岑站在窗边等着电话。这一次等得却不是宁鄀送到这里的消息,而是把周莞清带回来的消息。

其实洛岑不知道,就算他把周莞清带回来,周莞清依旧是他的威胁。如果周莞清不愿意,那么现在她根本不会还在林哥那里。威胁洛岑的,并不是周莞清身处何地,而是周莞清的心。

沉寂了好久,房间里再次响起电话声。洛岑疾步走上前接过电话,话中的内容却如同冰水浇灭了他眼里的期望。

“大哥,宁小姐已经带过来了,要不要带上去?”

洛岑看着窗外,冷风吹着树叶在风中瑟瑟摇晃。能够坚持到现在的树叶,也即将在寒冷中坠落。

洛岑握着电话的手用力捏紧,眼里也出现了刻骨的恨意吃货王爷首席妃全文阅读。安迹沉,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更狠!

“带上来。”洛岑将视线从窗外移到门前,眼里一片冰霜。

敲门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宁鄀依旧昏迷着,被两个人扶着抬了上来。

洛岑冷冷的看了宁鄀一眼,冷声道:“把她弄醒。”

“是。”

那两个人知道洛岑对宁鄀的态度,对宁鄀也并不客气,直接把她放到地上,一个人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接满了凉水,浇到了宁鄀脸上。

因为用药量很大,所以连续浇了三四杯宁鄀缓缓苏醒了过来。

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被浇湿了,顺着脸上弧度流下的水沾湿了身上单薄的长裙。屋子里即使开着空调,她依旧冷的发抖。

擦掉脸上冰凉的水,宁鄀看着这个更加陌生的房间。房间布局简单冷硬,用了很多大理石做装饰,让人仿佛身处冰窖一般。

“把宁大美女请过来还真是很不容易呢。”洛岑邪魅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宁鄀向洛岑看去,稀薄的空气里他笑容邪魅的脸让人感觉一种高深莫测的冷意。

这个人,宁鄀只是感觉熟悉,像是之前在哪里见过,可是细想又找不到源头。可是她能猜到,这个人就是洛岑。

“能够得到你如此邀请,也很不容易,”宁鄀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洛岑,“这么费心思的把我弄到这儿来,你还真是高估我的价值。”

“我可没有高估,我只是看货估价罢了。”洛岑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只是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中却晃着冰刃一般的光芒。

“看货估价?”宁鄀冷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和你这么一比,安迹沉还算是个人,至少他不会这么看待周莞清。”

洛岑脸上的笑容一晃,脸上杀意尽显。

“如果周莞清有一点不好的话,你就等着死无全尸吧。”洛岑眯着眼睛看着宁鄀,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像是一朵棉花。

但是宁鄀知道他是认真的,他眼神里的寒意让人感到望而生畏,那么残忍的冰冷让人不敢妄动。

“我们的事,何必要你们插手。”宁鄀淡淡的开口,没有看洛岑,没有看任何东西,飘忽的目光投向窗外那随风飘摇的树叶。

她和周莞清,什么时候也成了敌对关系了?明明她是自己身边最好的朋友,明明她们属于那种纯粹的一起逛街一起喝咖啡一起闲逛的朋友关系,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把她们变成另一副模样?

“呵,”洛岑冷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说了算的,连你们的生死都能掌握,还有什么不能插手的事。宁鄀,这次赢了安迹沉和模样,你以后别想好过。到时候周莞清才会是被别人宠爱着的人,她想得到的一切,我都会帮她得到。”

宁鄀飘忽的目光移到洛岑身上,笑了:“你又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自然知道,”洛岑起身,走到宁鄀身边,低头看着狼狈的她,脸上是一种畸形的高兴,“她羡慕你的一切,我就把你的一切都毁了,然后在送给她,让你也站在她现在的位置上仰望她。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而不得!”

什么叫做求而不得,这个词,安迹沉明白,夏景阳明白,周莞清明白,洛岑也明白,只有宁鄀不明白。她像是上天的宠儿,她爱的人都深爱着她,她不爱的人也甘愿为了她牺牲一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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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将要结束

所以他们这些人是如此的羡慕她,羡慕她的幸运。然后这种强烈的羡慕会衍生出一种极度的嫉妒,一种破坏**的嫉妒。只想毁了那种圆满,毁掉整个世界。

“求而不得。”宁鄀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里突然就充满了泪水。

求而不得。她现在何尝不是求而不得。就算自己幸运的得到生命的照拂,可是他们的干扰早就毁掉了一切了,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你知道吗,有时候你贪心的让人厌恶。”洛岑看着宁鄀,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厌恶。

宁鄀看着洛岑,轻笑。狼狈的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纯美的惊人。白色的笑容里,一种淡淡的羽毛飘零的忧伤悬挂在嘴角,

“我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到了安迹沉现在的高度,你会怎样对待周莞清。”

“与你何干!”洛岑突然就暴怒了,愤怒的气息就在宁鄀面前炸开,巨大的压力压抑着宁鄀。

“恼羞成怒吗?”宁鄀轻轻的微笑。

洛岑一把抓住宁鄀的肩膀,坚硬如铁的指节用力的捏着她只穿着一层薄衣的双肩,几乎要抠到她的皮肤里面去。

“你只需要知道,到那个时候,你的下场会悲惨到连千欢的小姐都不如。我还要留着安迹沉和慕烟的命,让他们看着你天天受尽欺凌、生不如死!”

宁鄀死寂的目光与洛岑对视。没有一丝惊恐的神色。

洛岑的怒气更胜,一把推开宁鄀,暴躁的对房间里的那两个人道:“把她送到黑房。关起来!”

宁鄀被洛岑大力推倒在地上,因为寒冷和虚脱身体毫无平衡感的直接狠狠的撞在地面上,根本来不及反应去缓冲。

一张脸撞在大理石地面上,顿时白皙的肌肤上涌上一层血色,与旁边青白的脸色形成了可怕的对比。

头也被撞得很晕,双手撑着冰凉的地面费力的起来,还没等她坐起来。就又因为眩晕倒回地上。

洛岑看着这样的宁鄀,暴怒才舒缓了几分。脸上重新挂起了冷笑:“一直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的宁大美女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此刻要是安迹沉和慕烟在场,不知道会有多心疼。真想看看他们心疼的目光。”

宁鄀没有说话,什么也没做。没等她起来。房间里的两个人就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毫无怜惜之意。

洛岑看着宁鄀被两个人带走,深不见底的笑容却突然变得空洞。

他没想到宁鄀会问他那个问题。那个一直被他压制在心底的问题。

如果真的有一天到达了安迹沉那样的高度,会怎样对待周莞清?说是会放手让她幸福,但是当自己真正有了拥有她的能力之后,自己还会舍得放手吗?自己能保证不和安迹沉一样强力的将周莞清禁锢在身边吗?

不会,因为他不甘心。因为他也会很贪心。

宁鄀被两个人一路拖着上了三楼的阁楼。沿路都是洛岑手下的人,戒备森严。他们走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开了门。他们将宁鄀扶到了房间里面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上,低声道:“宁小姐,刚才失礼了。”

宁鄀抬眼轻轻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是慕少爷的人。”

宁鄀毫无力气的手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开口。

“宁小姐不要担心,我们会看情况救宁小姐出去的。先委屈宁小姐在这里等一下了。”这两个人对宁鄀的态度很客气,而且态度温和。

宁鄀经常见到两种对她客气的人。一种是安迹沉的手下,那种敬畏一如他们面对着安迹沉的时候。但是他们不投入多余的感情,除了敬畏之外其他冰冷的可怕。

另一种是她以前再和安迹沉一起出去的时候见到的。那种客气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他们对她客气讨好,脸上的笑容让人难受。

而现在在她面前的这种的。客气之余态度温和。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慕烟。前几次见到的慕烟,就是这般模样。

“我知道了。”宁鄀淡淡应了一声。

两个人说了再见就走了。长时间呆在这里面很容易让人起疑。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宁鄀一人。

屋子很小,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已经算是极致了。房间里开着惨白的白炽灯,没有丝毫温暖可言。抬头就能看到到处布满的蜘蛛网。房间很冷,没有开暖气。

这里和安迹沉当初关着她的那个房间很像。但是那个房间里最起码还有衣服和棉被。而现在她所有的保暖的东西,只有身上那件初秋穿的连衣裙。

这个寒冷的冬天,能冰封一切般的冷酷。

宁鄀蜷缩在床边,抱紧自己抵挡无孔不入的寒冷。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水汽蒸发,冻的她阵阵头疼。

脸上的撞伤也火辣辣的疼。宁鄀想去触碰,双手却像失去了知觉一般颤抖的厉害,一不小心就触痛了伤口,一阵坚硬的疼痛,许久消散不去。

周莞清被林哥送到了另一处,和上一座小院的布局极为相似。

宁鄀被劫,一向镇定的林哥也焦急的厉害。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这个消息告诉安迹沉的时候,他的怒意如同洪水般冲走了所有的理智,破口将林哥骂了一顿。林哥还是第一次被安迹沉这么不客气的骂过。心里更多的是对失职的沉默。

最后安迹沉摔了电话,摔电话前对林哥说了一句话:“告诉洛岑周莞清的位置,引他过去。”

他决定要用周莞清当做诱饵。本来因为宁鄀的关系,安迹沉对周莞清并没有伤害的想法,可是到了现在,他什么都管不了了。他对周莞清仁慈,洛岑可不会对宁鄀有一点仁慈。

只是林哥开始感觉很累了。周莞清是个好女孩儿,他所见过那么多的女孩儿里,她是唯一个保持着自我的。她只是爱了不该爱的人,本身一点错也没有。

他不想这样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可是,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可是。

看着坐在那里无聊的看电视的周莞清,林哥在一旁走来走去,心乱如麻。

“你别再走了,我都晕了。要不要过来看电视?”周莞清招呼着林哥。

“不用。”林哥心烦意乱的回答。

周莞清看着眉头紧皱的林哥,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顿时阳光从明亮干净的落地窗照射进来,一室明亮。

“会被别人发现的。”林哥下意识的开口。可是话说到一半,语气就弱了下来。

被洛岑发现,这不正是他要做的事吗?

“被人发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周莞清回头问他。

林哥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就好,”周莞清笑了笑,但是接下来的问话却让林哥愣在那里,“其实就算被人发现了不是更好吗?反正慕烟和安迹沉只是配合着演一场戏而已,我现在要是被洛岑的人发现了,不是让故事更多元更复杂曲折吗?”

“你......”林哥没有想到周莞清什么都看清了,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他能够用白色谎言掩盖背后的黑暗,可是却没想到别人什么都明白,让他们屈服的不是你的谎言不是你的势力,而是那些被忽略的情感。

“其实我早就有些疑惑,我认识的慕烟,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争不抢的人,他野心很大,比安迹沉还要大。他怎么可能容忍安迹沉把宁鄀抢走?”周莞清回头看林哥,笑了笑,“我想过他是在积攒势力想办法。果然如我所料的那般,他不可能甘愿被别人抢走自己喜欢的一切,所以他不停的通过宁鄀制造和安迹沉关系濒临爆发的假象,让洛岑相信他们两家真的不和。”

阳光洒在周莞清的脸上,她极少的平静也是那般的恬美,带着让人安宁的力量。

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平静。

“你说得对,慕烟早就和老大商量好的,不停的制造矛盾,先处理掉洛岑。剩下的事都在处理掉这个定时炸弹之后解决。”林哥开口。

“所以,今天慕烟去安迹沉家里救宁鄀,其实只是个幌子吧,为了让洛岑落尽全套的幌子。”

“是,那里现在只是个空房子,洛岑所能看到的激烈的打斗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他的幌子。等到他的人想赶过去渔翁得利,我们的人就会趁他们不注意将里面的人全部剿杀了。”

“可是,现在宁鄀在他手里。”周莞清开口。

林哥没有说话。宁鄀在洛岑手里,这个情况没事没想过,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费尽心思把周莞清弄到这里来的原因。

“洛岑会把他手下大半的人手带去对付你们吧?还会留一些人守着宁鄀这张最后的底牌。而你们要救出宁鄀,肯定需要分散开那些看着宁鄀的底牌,不然太多的人手暴露,洛岑会怀疑的。对吗?”周莞清回头问林哥。

她的笑容很明亮,曾经很多次,她这么笑着和林哥聊天说话。她是一个很活泼的人,这明亮的笑就是她的标志。(未完待续)

85、找夏景阳

就像罪恶的美好就是宁鄀的标志一样,太过鲜明的人活着太累。

林哥没有再说话,周莞清走到桌边拿起桌上准备的糕点掰开吃掉,一如和宁鄀逛街累了去吃饭般自然随性。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阳光洒在她脸上,明亮的晃眼。

宁鄀安静的坐在那里,或者说因为寒冷已经冻僵了。精致娇小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原本鲜红的唇色也变得发紫。

生命中从未这么冷过,即使前几天她也被安迹沉这样困在一个小房间内,即使她被人冷落无人照顾,那种冷也不是这种彻骨的冷,冷的将骨头里的骨髓都冻住的极寒。

风不断从窗子里灌进来,宁鄀脑海里浮现的是慕烟抱着她的怀抱,他拉着她的温暖的手还有他温和的笑。真的希望他现在在这里,即使不能触碰,只要见到他她就能觉得温暖。

沉寂许久的房间传来开门声,宁鄀没有抬头,因为没有力气,也实在没有兴趣抬头。现在能这么进来的,无非就是洛岑,要面对的,无非就是他的冷嘲热讽。

对待洛岑莫名其妙的厌恶,宁鄀无奈也不耐烦。看都不想看他。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冻得失去知觉了,连大脑都开始出现一阵阵的眩晕,记忆中的画面开始出现了一圈圈涟漪,晃荡不清。

洛岑走进来。低头看着快要冻僵的宁鄀,嗤笑:“宁小姐以前跟安迹沉耍脾气时可没这么脆弱啊,穿着一件睡裙在大街上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你说觉得冷啊。”

宁鄀没有说话。心里暗自骂洛岑变态,别人的私事他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

心里却开始有一点触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安迹沉就那么跟着自己走了许久,在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沉默无声的跟在自己身后在风雪里行走过。那种爱沉重的让她窒息,宁鄀想,要不是因为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她不会去选择伤害安迹沉。

洛岑看着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蜷缩着的宁鄀,嘲笑了一声。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宁鄀身上,高傲的姿态恍若施舍一般:“赶快穿上吧,我可不想到时候让你和安迹沉、慕烟见面的时候他们见到的是一具尸体,虽然他们也可能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但是我还想看看他们看到害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受尽侮辱的表情。”

宁鄀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看向洛岑。她不知道洛岑和慕烟、安迹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洛岑为什么会说出这一段话,好像洛岑对赢了慕烟、安迹沉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怎么可能不胸有成竹?慕烟和安迹沉为了她斗得你死我活,洛岑却在这里笑的肆意猖狂。

宁鄀心里一阵纷乱,洛岑看着宁鄀眉头紧皱的脸,嘲笑道:“我要给你的男人们收尸,宁大小姐就先好好在这里享受这最后一段时间吧。”

洛岑说完转身要走。门外正好有人走了进来,对洛岑道:“大哥,底下的人找到周小姐现在的位置了。”

洛岑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只有认真和谨慎:“情况怎么样?”

“安迹沉派了很多人守在那里,更主要的是周莞清在那些人手里,他们万一把周小姐当做人质的话我们的营救会更加困难。”

“派三倍的人过去。”洛岑没有一丝犹豫的拨了人。

“那样的话人手只能从去郊外的人手里抽出去。”

“快去找人赶紧过去,一定要把人救出来。”洛岑的声音很坚硬,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人不敢违抗。

宁鄀看着洛岑着急的样子,心下默然。他对周莞清的感情不是常人能比的。那慕烟呢。知道她被安迹沉劫走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吗?她不知道慕烟到底是什么打算,慕烟不是安迹沉不是夏景阳。不会为了她不顾及后果,因此她看不透他。

因此她那么迫切的希望他能出现在这里,然后带她离开。

洛岑吩咐完所有的事之后,回头看了宁鄀一眼便走了。那一眼比着房间里的空气要冷上百倍,只一眼就叫人全身冰凉恍若冰封。

房门被重新关上,宁鄀抱膝蹲在那里,脚边是洛岑扔下来的衣服。视线从衣服上移开,宁鄀看向窗外被白霜覆盖的树叶。那层白霜刮开以后,树叶还会是鲜亮的绿吗?

周莞清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电视,直到院子里响起吵闹的打斗声。周莞清看向窗外,楼里涌出好多人往大门跑去,透过镂空的铁门隐约可以看见院子外面围着很多人,一片混乱暴躁。

林哥走进来,对周莞清道:“洛岑的人马上要进来了,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儿。”

周莞清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兵荒马乱,很想很想夏景阳,想和他在一起时的安静,任天崩地裂都无法打扰的宁静。

“你能带我去见夏景阳吗?”周莞清对林哥道。

林哥看着周莞清脸上对夏景阳毫不掩饰的想念,沉默了片刻,道:“先出去吧,路上我给夏景阳打电话。”

周莞清知道这是林哥的妥协,如果是安迹沉在这儿,他不可能会为了他们之前的私情而给自己离开辖制的机会,那样的话就置宁鄀与踩钢丝的境地了。但是林哥不同,林哥这个人对待别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为别人考虑,他能这么回答自己,周莞清已经很满足了。

“那让我给他打电话说好吗?”周莞清眸子明亮异常。

“好。”林哥不得不承认自己太过心软,无论是对周莞清还是对宁鄀,他都狠不下心来。只能说她们太过美好,大概每次人都不舍得去戕害美好的东西。

“谢谢。”周莞清欣喜的道谢。林哥缄默的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此情此景下面对周莞清的欣喜他该说些什么。

跟着林哥从密道走出院子,密道尽头有车等在那里,他们一上车就开远了。林哥将手机给周莞清,周莞清接过,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像是笼了一层光线。

没有去翻电话薄,周莞清直接输入夏景阳的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喂,林哥。”

熟悉的声音让周莞清突然就潸然泪下了,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夏景阳,想看看他干净的脸,没有流浪没有颠沛,就连忧伤也是明亮的。

“是我,周莞清”周莞清轻声开口,如鲠在喉。

林哥看到周莞清眼里闪烁的眼泪,拿起一张纸巾递过去给她。

“谢谢。”周莞清有些不太好意思,小声的道了声谢,接过纸巾捏在手里。

夏景阳讶异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你和林哥在一起?”

“嗯。”周莞清的声音哽咽,难以回答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那我就放心了,你没事就好了。”夏景阳显然是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很多。

“你在哪儿啊?我想见你一面......”周莞清的声音很低,这个时候她这么说,夏景阳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怎么可能答应呢?宁鄀还在洛岑那里,夏景阳又怎么可能回来看她?

“你在哪儿啊?”夏景阳却这么回答。

周莞清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狂喜。夏景阳这么说,是答应她要来见她?

“我,我也不知道,你等等,我去问林哥,马上就告诉你。”周莞清欣喜若狂,声音发颤,拿着手机的手也激动的颤抖,看向林哥的时候激动的差点哭出来了。

“告诉他去安迹沉家里就行了,记得走密道。”林哥看到周莞清这个样子,也猜到了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脸上也带了层笑意。

那边夏景阳已经听到了答案,对周莞清道:“我知道了,那我在那边等你,你路上小心。”

“嗯,再见。”挂了电话,周莞清的脸上像是揭开了那条满是风霜的面纱,露出原本的明亮澄澈。

林哥有些唏嘘,这种美好在毁灭之后重生,是凤凰涅槃的华丽与震撼。如果这种美好能够永久的存在,就好了。

车子开往郊区,周莞清看着这条曾经自己走过无数次的道路,心里还是感觉无比的陌生。这条路,是安迹沉的、是宁鄀的、是慕烟的是林哥的甚至的夏景阳的,可是从来不是她的。可偏偏她心甘情愿的走上了这条陌生的可怕的道路。

当能看到那栋华丽而独立在这片郊外的别墅的时候,周莞清抬头看了看天空。苍茫的天空覆盖着浓白的雾,沉重又空旷,灰蒙蒙的一片,是冬日特有的天气。让人望而心生苍凉。

周莞清耳边开始响起纷杂的打闹声,她看了一眼,林哥脸上是严肃的沉重。周莞清已经猜到原来安迹沉和慕烟竟然是在这里。

心里有些担心夏景阳过来的时候会不会有危险,心神不宁的从地下通道走到院子内部的停车场然后跟着林哥紧锣密鼓的上了电梯走进一间密室。

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周莞清愣了一下。房间安置的温馨,是一件套房,欧美风格橙黄的灯光,轻易地让人忘掉一切烦扰。

“这里,是老大一早安排的给宁小姐避难的地方。”身后林哥开口。(未完待续)

86、变故①

那个人,无论在外面多么冷血多么不近人情,可是面对宁鄀,他总能想到所有的可能让她感到舒畅。

“我在这里,合适吗?”

“宁小姐不在,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林哥淡淡说了一句,道,“这情况,这房间宁小姐也用不上了。”

周莞清没有说话,宁鄀被洛岑劫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洛岑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开宁鄀这张底牌?即使到时候洛岑跳进慕烟和安迹沉的圈子,洛岑肯定也会把宁鄀那边安排的滴水不漏,到时候如果能把她救出来,洛岑这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也用不着再把她藏起来了。

“你现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找老大。”林哥简单交代了一声。这里情况复杂,虽然安家和慕家的人是在作假,但是人多手杂,再加上其间有洛家的底细,他们也正在清洗,难免会有混乱。周莞清明白现在的状况,林哥倒也不担心她乱跑。

“嗯。”周莞清应了一声。

林哥这边打开门出去,一开门,房间外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好停立。林哥看着房间外的夏景阳,愣了一下才开口道:“快进去吧,周莞清在里面。”

周莞清已经看到了门外的夏景阳。他依旧如同记忆里的那般,一身白衣干净的像是晨雾,脸上明亮的如同叶子上的露水,只是那清澈的眼里藏着淡淡的忧郁。她看到他的眼睛。看着他久未变化的姿态,眼里突然就蓄满泪水。

林哥走了出去,没有打扰到他们一分一毫。

夏景阳走进房间。看着站立在橙黄的灯光下热泪盈眶的周莞清。她很好,一身蓝色的衣服干净美好,像是夏日澄净的天空,清秀的脸依旧漂亮,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常年白雾弥漫的森林,看不到尽头。

夏景阳走到她面前,低头温和的看着她:“没受伤吧?”

周莞清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只是连连摇头。乌黑的长发在肩上潋滟生光,泪水充盈的眼睛越发明亮异常,然后饱满的水珠滑落在洁白的肌肤上。

夏景阳看着那晶莹的泪水,眼里的温和黯淡了一份。他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轻声开口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周莞清愣了一下,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他说带她回家?不再利用她,而是带她回家?

“我不能再对不起你了,我送你回家,但是我还是要回来的,回来等宁宁平安无事,我再回去找你。”夏景阳干净的眼里也渐渐溅出涟漪,然后汇聚成漩涡。心底的感情流露在漆黑的眸子里,将眼中所见的一切吸引进漩涡里,坠入那无底的深渊。

周莞清看着夏景阳那漆黑沉重的眼睛。心又缓缓地,缓缓地沉了下去。

怎样呢,他还是放不下她。对自己,他仅有愧疚而已。

那失落印在夏景阳眼里,他皱眉,开口:“你等我回去找你。等我。”

周莞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刚才看到他的那一霎那她多想扑进他怀里痛哭一场。她多想对他说其实被他利用她真的很伤心,想对他说她这两天寝食难安一直担心着他。她还想对他说,方才听他说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心里有多激动。

可是这些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低头沉默的错开他往房间外走,低声对他道:“走吧。”

许诺太多,感情太累。我不想说了。

周莞清回到家,看着小区熟悉的景致,鲜绿的植物、夹道的白玉兰路灯、喷泉浮桥,精致美丽,让她感觉恍如隔世。

前几日紧绷的心情到了现在能平静的时候,竟然平静不下来了,心里很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夏景阳把她送到门前的小路,没有再往里面送。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没有再多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周莞清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看着夏景阳转身离开。他转身的时候,正好天边的一抹阳光洒下,落在他棱角温和的脸上,给他渡了层淡淡的白光,看起来恍然易逝,下一秒就要氧化了一般。

周莞清的心突然一紧。忍不住开口叫住他,声音紧张急切。夏景阳回头来,问:“怎么了?”

他仍是不咸不淡的样子,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落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丝轻微的波动,唯有宁鄀才能在他心里激起轩然大波。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嗓子里。

阳光照得刺眼,周莞清隔了层阳光看着夏景阳,半晌,她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了。

你已经让我失去了说话的勇气了。你说让我等你,我清楚的记得,嗓子里心里回荡的都是我会等你回来的话。可是看着你看着我时只有温和和愧疚的眼神,我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周莞清回了家,家里似乎出了什么事,她一向繁忙的爸爸不在家,妈妈也没什么心思管她。反正他们平日里对周莞清都是放养式教育,知道她一个人就算十天半个月不出现也能在某个地方欢快的蹦跶,所以并不关心她到底去了哪儿。

周莞清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出门。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妈妈问了她一句,她只说这里太冷,想要去南方避寒。她妈妈想到了什么,并没有阻拦。

周莞清知道慕烟的事对她家肯定有影响,家里最近一定很忙,所以她妈妈肯定会让她去的。

没有带吃的,衣服也是随便塞了两件,几乎什么都没准备,拿了车钥匙便走了。只是想走在路上,在路上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然后去海南,去看看那传说中才有的天涯海角,看看那里是不是就有真正的幸福快乐。

夏景阳回到安迹沉家里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正看见安迹沉带着很多人一起离开。看到这一幕,夏景阳眉头微皱,上前道:“你要去救宁宁?”

“洛岑很快就来了,到时候看出我们只是设个圈套,宁小姐那边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所以还是趁着洛岑没来就先把宁小姐救出来。”林哥在安迹沉身后道。

“那慕烟呢?”

“这里也需要人,慕烟留在这儿最好。”慕烟的身份特殊,和洛岑的这件事就算被公开,也可以以公事处理。就算洛岑提前看出他们的目的有了措施,他真的伤了慕烟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并且安迹沉此刻离开也能避免陷入危机。

夏景阳也想清楚了这里的关键,只道:“我也去。”

那边安迹沉已经上了车,林哥回头看向安迹沉征求他的意见,安迹沉看了夏景阳一眼,道:“上车吧。”他的声音虽然沉,但是很低。像是很久没有说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夏景阳有些意外安迹沉的没阻拦,以前这种情况若不是宁鄀的病情,他根本不会让他去的。他知道安迹沉对他有戒备,原来到了现在,安迹沉可以无视他的威胁。

慕烟在洛岑那里安插的有眼线,对于宁鄀现在的位置他清楚的知道。

安迹沉去救宁鄀的时候洛岑已经离开那里了。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去安迹沉家里,而是先去了关着周莞清的那个小院。半路上听到派去那里的人传来消息说周莞清失踪了,他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安迹沉和慕烟的事情瞬间被抛到脑后。

他没有想到自己派了两倍的人过去竟然还没能把周莞清给救出来。现在周莞清在安迹沉手里,那么自己后面的行动肯定处处受限,少不得要拿宁鄀去换周莞清。

想到此处,洛岑心里分外不甘心。他整日看周莞清因为宁鄀和夏景阳而黯然神伤,可恨却不能为周莞清做些什么。

洛岑让司机掉头去安迹沉的家里,此时他已经能看到那个院子的影子了。洛岑紧紧的注视着那个院子,目光里凌冽如血。

车子掉头,后方紧紧跟随的几十辆货车也都纷纷掉头。洛岑就等着它们的车子先离开。等待的时间里,安静的郊区突然响起一个巨大的爆裂声,接着,那个宁静的院子上空升起一片火光。

洛岑脸上一变,问副驾驶的人道:“怎么回事?!”

不要再有什么变化才好。

“我打个电话问问。”副驾驶上的人回答着拿出手机去拨电话。可是电话拨了一个有一个,都没有人接。

洛岑焦急的等着回复,也没有走。电话始终没打通,倒是通往院子的偏僻小道上开出两辆车子,副驾驶上的人眼尖的看出那是他们自己人的车,忙下车去看。洛岑也跟着下了出。

车里的人见了洛岑,都纷纷下来。洛岑看着狼狈不堪的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那人开口:“我们被骗了,里面根本没有那么多人,顶多就一百多人。我们一冲进去他们就全都从密道逃跑了,我们从密道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密道里都是定时炸弹,出口也都用炸弹围上了,我们的人都被炸死在里面了!”

洛岑脸色阴沉的可怕,沉默了半响,他开口道:“周莞清呢?”(未完待续)

87.合作

“你是说,带去的人除了你们,全被都被炸死在里面了?”洛岑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眼里的阴冷像是经了一夜的风霜,薄凉的气息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打冷战。

“是、是的。”那个人看着洛岑的表情,吞吞吐吐的不敢回答。

洛岑的眼中寒光一闪,却接着问道:“周莞清呢?她在里面吗?”洛岑了解安迹沉这种人,最是狠心和无情,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若是利用周莞清来算计他,就算牺牲了周莞清,安迹沉也不会犹豫的。

“这个,我......我不知道,我们守在外面并没有进去。”这个人自然知道洛岑对周莞清的重视。眼见着洛岑因为牺牲的那些人就已经震怒,再说周莞清出了事,洛岑的火气更大。

果然,洛岑听到这儿脸色更加阴沉,能挤出墨汁来的黑度。那个人看洛岑如此,忙开口补充道:“不过听里面的人说,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几乎都撤出去完了,周小姐估计也被安迹沉的人带走了。”

洛岑漆黑如铁的目光看着前方,时间在他脸上冻结成一片冰原。许久,他猛然转身,身上的寒气一盛,让旁边的人不禁退了两步。

“打电话给看守宁鄀的人,把那份礼物送给她。”他的语气森然,脸上尽是浓浓的杀气。

安迹沉,你是怎样对待周莞清的,我就要怎样对待宁鄀。炸弹是么......

宁鄀冻昏了过去。洛岑的人打开房门便看见她靠着床沉睡不醒。不可否认当阳光照在她没有一丝意识的脸上时,美丽的像是人间仙境。她细腻的皮肤像是最平滑的一块美玉,唇瓣像是春日盛放的樱花。清浅水润。高挺的鼻子细腻的鼻翼,弯曲黑密的睫毛轻轻颤抖,阳光照在纤细的尾端,像是眷恋花朵的蝴蝶在轻轻跳舞。

这种让人窒息的美,让山河失色权利失光。看着宁鄀,他们都心生惋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实在是可惜。

知道宁鄀此时的重要性。见宁鄀就这么晕了过去,他们本来以为她睡着了。走过去叫她。一个人俯身去推她,触及了一手碎冰渣般温度的皮肤,顿时缩回了手。

“怎么了?”另一个人见他这般反应问道。

“宁小姐是冻昏了,快去那件厚衣服过来。”那人说着。已经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宁鄀披上。

“可是......”可是他们现在埋伏在洛岑这儿,虽然接到通知说配合安迹沉救出宁鄀,现在还是不能打草惊蛇,这么去给宁鄀拿衣服的话,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就说宁小姐已经冻昏了,宁小姐对洛岑还有重要用处,那些人不会不给宁小姐保暖的。”说着他担心的看着宁鄀现在的状况。谁都知道宁鄀对慕烟来说事关重要,把宁鄀照顾成这个样子,回头还不知道怎么给慕烟交差呢。

“我知道了。”那人说着打开门准备出去。

门刚打开。迎面而来四个人。见到开门而出的人,眼里闪过一丝锐利,问道:“干什么去?”

“里面的人冻昏了。我去找个衣服来。”长久的潜伏,他倒是没有慌,脸色很是正常。

来人往屋里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昏倒在地的宁鄀,又淡淡的扫了一眼对面的人,缓缓道:“不用拿了。”

不用拿了。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突然前来的四个人,那人回头朝屋里的同伴对看了一眼。都没动声色准备静观其变。

来人走进房间,守在宁鄀身边的人忙站起来,道:“我看她冻昏了过去,想着要是出了什么事会对洛先生不利,所以就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了。”

“你倒是挺会怜香惜玉,”那人淡淡一笑,却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看她漂亮,心疼她?”

“您说笑了,要不是因为她对洛先生事关重要,我也不会多此一举。”

那人收了眼里泛着寒气的笑,不再看他,弯腰蹲到了宁鄀跟前。看着宁鄀不问世事的容颜,他不由得也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样的长相,若他今天到达安迹沉、慕烟他们之间任意一个高度,也会追求她吧?

只是现在么,若是能拿她当做往上爬的垫脚石,他一点也不犹豫。美女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权利。安迹沉那些人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不懂得珍惜,才会关心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

回过神来,他冷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个银质的铁环。

银色冷清的光芒在房间里泛着森森寒意,冬日寒冷的空气将它变成了精炼的寒冰,看一眼就让人手脚发冷。

站在宁鄀身旁的两人看到银环的时候顿时愣住了。那并不是简单的银环,他们这些身处风口浪尖的人都知道,那是炸弹!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是死无全尸,简直就是灰飞烟灭的威力。

看着那人将炸弹手环给宁鄀慢慢带上,他们两个对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着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洛岑竟然会在宁鄀身上安装炸弹。这样的话就算慕烟那边赢了,到头来还是会受到洛岑的威胁,最终的结果不知会如何。

可是现在仅凭他们两个,根本就无法阻止这件事。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他们紧紧地盯着那个人慢慢将手环套上宁鄀纤细莹洁的腕上,然后安静的房间里传来清脆的咔嚓声,银环在宁鄀的腕上扣紧。也扣在他们的心上。

心下顿时失去了心跳声。洛岑在宁鄀的身上安装了炸弹,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人给宁鄀按上炸弹,起身看了有些失神的两人一眼,道:“你们把她送到地下室去,你们五个人好好的看着,出了事你们就和她一起下地狱去吧,她身上的炸弹再炸死五个也绰绰有余。”

几人的脸色一变,应了声是,扶起宁鄀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戒备森严,里面的红外线密码锁外人根本不可能进来,真的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过所幸这里的环境很好,暖气开得很足,保暖的东西也应有尽有。

他们将宁鄀放在床上,好心的帮她盖上被子,各自守在屋里的一角一句话也不说。原本这些事五人都做惯了,不说话是规矩,可是到了今天,他们谁也没有心情说话。

期间偶尔有一人目光瞟了一眼宁鄀露在被子外的手腕,纤细的皓腕细腻如瓷,曲线优美的让人忍不住想拿在手中轻轻抚摸。可是牵绊住他们心的,并不是那优美的手腕,而是那上面那只冰冷的手环。

虽然知道一只手环里不可能放那么多炸药能炸死六个人,但把六个人炸成重伤是轻而易举的是,这个工作实在是相当于与死神相伴,让人心惊胆战。

屋里一派沉默,宁鄀兀自睡得深沉,其他五人都没有说话的心思。寂静间一阵打闹之声隐隐传来,虽然听的并不真切,可是他们这些人对这种声音最敏感,心下顿时警戒开来。

“什么声音?”有一人忍不住开口发问。

慕烟派来的那两个人遥遥对视了一眼,都暗自猜想是安迹沉来了。两人对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道:“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出了房门,外面是一个幽深的走廊。走廊尽头的那一段有红外线探测仪,除非有非要出去不可的理由,否则未经许可出去就麻烦了。

那人走了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本来就不需要有人监视,地下室除了厕所,所有的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根本不需要有人在这里守着。

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常。即使安迹沉带人过来,他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地方来,即使找到这个地方来,他也不一定能进来。

看着死寂的走廊,那个人眼里闪过一丝焦急。这种情况,他要怎么通知安迹沉并且让他的人安全的到达这里把宁鄀救出去?

张望间,一个人从监控室走了出来,看着他问道:“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快进去看着宁小姐!”

道上的人因为安迹沉的关系几乎都称宁鄀一声宁小姐,他们这些人在明面上也是要称宁鄀一声‘宁小姐’的。不过在这里,尊称一个洛岑很讨厌的人实在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事。

压下心里的怪异,他冲那人笑道:“想去厕所,但是听上面像是乱了,有些担心。”

“放下,天塌下来也有上面的人顶着。别在这儿乱看,惹了事连后悔的机会你都没有。我正好也要去厕所,一起吧。”

“好好。”连连答应着,两人走进厕所。

厕所是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两人到了现在都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从监控室出来的那个人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坦白道:“我是安迹沉的人,接到上面的话救宁小姐出去。”

那人一愣,接着便想通了他如此坦白的原因:反正现在安迹沉已经打过来了,就算暴露身份,他只管做了自己便可。不等别人发现不对他就能回去消灭掉监控室的人为安迹沉大开方便之门。(未完待续)

88、炸弹

“我是慕烟的人,配合安迹沉救出宁小姐。”

非常时期,没有一丝废话。确定了彼此的身份,两人没再说一句话,一个对视便能看出对方的打算。

从卫生间出来,两人依旧各归其位。看着宁鄀的那个人依旧回到房间里。

“怎么去了那么久?上面怎么了?”房间里其他人问。

“去了趟厕所。我也不知道上面发生什么事,好像打起来了。”那人答着,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接下来的行动。

“出去那么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服了你了,”他的同伴接过话,对自己旁边的人道,“要不你再出去看看?”

“行。”几个人都关心上面的事,自然想要出去看看好放心些。

眼看着那个人将要推门出去,两个人看了眼剩下的两个人,他们的视线都在那个出去的人身上。两人最后对视了一眼,缓缓掏出藏在袖间的手枪。

门锁微动,发出细微的声音。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两个轻微的声音同时响起,房间里剩下的那两个人在不在意间就被慕烟的两个人给杀了。

开门出去的那个人因为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直到好像有什么东西骤然陷进身体里,然后剧痛传来,他惊异的回身,看着房间里最后剩下的两人,慢慢倒了下来。

“房间里有摄像头。一会儿有人进来了怎么办?”一人问。虽然在看到同伴的示意时他心里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但是出于对同伴的信任,他知道事情肯定是有所回转的。

“监控室里有安迹沉的人。现在应该吧其他人给处理掉了。不过这里的安排精密,难免还会有人进来,”那人一边说一边用一件衣服遮挡住摄像头,“找个利于偷袭的地方藏起来。”

“我知道。”

如果两人所料,地下室是这里最重要的地方,里面隐藏的人除了洛岑信任的人,没有人知道。监控室的人虽然被安迹沉的人给处理了。但房间里发生的事还是被地下室的人知道了。很快就有人赶了过来来找他们两个。

宁鄀手上戴着炸弹手环,即使是逃出去也不能幸免手环的威胁。所以他们并没有致力于把宁鄀送出去,而是想办法把安迹沉的人引进来。

安迹沉到了这里才知道洛岑的真正实力。之前慕烟料到洛岑会派人救周莞清,所以让卧底谎报了人数,让洛岑白白牺牲了近四百多人。而洛岑去别墅里听说带了将近一千人。但是到了这儿,他发现这里至少还有四五百人。洛岑一直隐瞒实力,原来他手下的人比他的还要多,只不过是势力远远不如他罢了。

若不是他和慕烟合作,他和慕烟只有被洛岑慢慢蚕食的份儿。

知道了宁鄀大致的位置,安迹沉留了一半的人在上面,剩下的人全部跟着他下了地下室。

入口是一个狭窄的甬道,利于里面的人攻击外面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安迹沉的人始一闯进来就伤了一大波,都是后面的人用前面的人垫着才勉强进来的。

不过一旦进入。里面的人的优势就几乎没有了。再加上这里面也有他们和慕烟的内应,里应外合,情况慢慢的有所改观。

任别人刀光血影。安迹沉径直找到宁鄀所在的房间。房间里也有一场恶战,慕烟的两个人就守在房间里,外面涌进来的几十个人被他们费力的解决,他们自己身上也挂满了伤。

见到房门再次打开,他们立刻迅速的找到一处隐蔽处藏了起来,准备攻其不备。但是看到进来的人时。他们脸上现出一抹惊喜。坚持到现在,安迹沉终于过来了。

安迹沉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宁鄀,不顾地上遍地的尸体,他径直走了过去。外面,是打斗的喧闹声,房间里,只剩下她沉睡的容颜和恬淡的呼吸。

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传了一丝细小的动静,安迹沉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手中的枪流利的在指间打了个转拿好。

“我们是慕烟的人。”角落里传来一句话。

“出来。”安迹沉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尽管是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间。

壁橱里慢慢走出来两个人,安迹沉看了那两人一眼,脸上没有怀疑甚至没有戒备,只是平静的开口:“出去吧。”

“这......”两人犹豫了一下。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安迹沉,对这个几乎是传说中的人物只是停留在流言的印象里。所以他们想不清楚为什么安迹沉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若他们是洛岑的人,说这话骗他寻找机会杀了他也是极有可能的,但是安迹沉却是没有一丝表情的让他们离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表示不愿和这个摸不清脾气的人多说,转身便离开了。虽说实际上慕烟和安迹沉对立,放在以前慕烟不会允许安迹沉把宁鄀接走,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安迹沉看着两人转身离开,拿起手中的枪对准两个人。之所以没有废话问其他的,就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留他们两个。有利落的解决方式,何必要自找麻烦。不管他们是洛岑的人还是慕烟的人,反正不是他的人。

“对了宁小姐......”就在安迹沉准备开枪的时候,两人中的一个突然转回身,正看到对准自己的漆黑深邃像是墓穴的枪口,顿时愣住了。

安迹沉本来准备开枪,动作却在听到‘宁小姐’三个字的时候停了下来。见那个人愣在了那里,开口问道:“宁鄀怎么?”

“宁小姐,”面对着杀人根本不眨眼的安迹沉,这两个人只感到手脚发软,声音都打起了颤,“宁小姐她现在、现在冻昏了过去......而且,而且宁小姐的手上,安装了炸弹......”

“你说什么?”安迹沉的脸色骤然一变,指向两人的枪放了下来,疾步走到床边,一眼便看到了宁鄀露在外面的手腕上那泛着银光的手环。

对炸弹稍微了解的人就会知道,宁鄀手上的炸弹肯定不会是那种震爆弹,洛岑现在还不会随便的拿着宁鄀的命开玩笑。那么现在宁鄀手上的炸弹肯定是能远程控制的炸弹,只有这种引爆方式才方便洛岑利用。

“炸弹是谁安装的?”安迹沉看着宁鄀睡得无知无觉的脸,那个能让她死于非命的炸弹丝毫都没能影响到她的心情。可是他不能想象,她有可能就会这么在熟睡中死去。

“洛岑手下的老大,现在就留在这里。”那两个人见安迹沉因着宁鄀暂时打消了杀了他们的念头,情绪也渐渐恢复了一些。

“把他带过来。”简单的一句话,却代表着不顾一切的追杀命令。

两人到这儿终于放下心,忙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安迹沉和宁鄀,还有那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只有床边这一块儿,依旧干净温馨,宁鄀就静静的睡在这里,恬静的仿佛能让人穿越千年的时光,忘记一切苦痛只沉浸在她嘴角那浅淡的弧度上,沉浸在她细微的起伏上。

安迹沉看着她,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酸涩。

从前她总是说只希望此生没有遇见他。他在一旁听着,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是心里的那种酸楚和失望是他无法掩饰的。

可是今天,他看着她坐在一叶扁舟上面对苍茫的大海和风浪,还为眼前壮丽的景色而激动,他不禁也想起了她说的那句话。

若是这辈子没有遇见她,或许真的会很好。她会过的很好,会在有一天和慕烟相遇,然后两人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在一起,将所有的争吵当做甜蜜。那时的她不会有现在勾人心魄的气质,但一定是简单纯粹的如同雪莲能洗净所有的荒芜和肮脏。

偏偏,他碰见了她。

安迹沉俯身抱起了宁鄀,她还是一袭白裙纯净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她干净的如同泉水般的眼神。

安迹沉脱掉自己的衣服帮宁鄀穿上,抱起她朝房间外走去。

宁鄀身体的温度是温的。冻僵了的身体虽然得到了短暂的温暖,但还不足以驱赶出全部的寒冷。安迹沉看着宁鄀苍白中泛着粉红的脸,默不作声的把她抱得更紧。

外面还在争斗,安迹沉把大部分的人都带到了地下室,地下室一二百人已经被清理掉大半,上面的人又涌了下来。原本宽敞的地下室遍布着尸体和因暴力而扭曲的人。

安迹沉抱着宁鄀,看着走廊里躁动的人群,眉头紧蹙。这样子走过去,难免会被攻击,到时候牵连到宁鄀就不好了,更何况她手上还装有一个炸弹,万一火星溅到上面引起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不出去也不行。难道他要让宁鄀留在这儿等着他手底的人找到去掉炸弹的装置?他不可能拿着宁鄀的命去赌自己的人能成功的取来装置。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宁鄀出去,去找擅长炸弹的专家把炸弹给去掉。(未完待续)

89、电话

安迹沉看着怀里的宁鄀,竟然有一种寸步难行的困顿。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向前,还是停留在原地。怀里的这个人开始很沉重,几乎压的他无力承受。

沉默之时,怀里的人传来细微的动静。安迹沉低头看向宁鄀的时候,她正好醒过来。漆黑浓密的睫毛轻微的抖动,像是合翅的蝴蝶张开翅膀。然后她漆黑明亮的眸子现出,深如幽潭的眸子让人轻易坠陷。

看到那双眸子,安迹沉困顿在一片巨石中的心突然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宁鄀的神识有一瞬间的停顿,之后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知道是安迹沉赶了过来。看了一眼她所处的地方,很陌生。不过宁鄀可以确定,她并没有脱离危险。因为她就站在门口,一抬头就能从半开的门缝中看到混乱的人群。

她又抬眸对上安迹沉的目光,问道:“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很轻。因为昏迷还有缺水,嗓子听起来紧涩的厉害,只能勉强发出声音。像是在撕扯,听起来极度脆弱,就像她现在沉默的面对一切的态度。

“洛岑的地方。”安迹沉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声音染上一层漆黑。

“为什么不出去?”既然他来了,应该没有一丝停顿的带她出去才算是正常。但是她醒来的那一刻,明显的在他脸上看到了犹豫和纠结。

宁鄀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安迹沉很少会出现那种表情。

安迹沉闻言。看着宁鄀的眼神更深。他没有马上回答,面容一片沉寂,硬生生将几秒的停顿拉长成漫长的一世纪。

“你的身上。被洛岑安了炸弹。”安迹沉终于开口,漆黑的眸子里云翻雾卷。

宁鄀一愣,沉静的脸上出现了大片的空白。心里突然坠的厉害,像是用钩子在上面勾出一个血淋淋的洞然后悬挂上沉重的砝码。

她微微动了一下,想要从安迹沉怀里出来。安迹沉放开她,她却因为无力差点跌倒,下意识的拽上了安迹沉的衣袖。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手腕。

莹白的腕子上。一只银环简约漂亮,倒像是一个精致的首饰。只是太重了。动作间那只手环撞上她的腕骨,冬天寒冷,即使是很小的碰撞也是刻骨的疼。

宁鄀看着那只手环,上面有一排两个亮着红光的指示灯。像是细碎的宝石刻在上面,那么漂亮。

这一刻,心里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平静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畏惧死亡。只是在想到慕烟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涌出了巨大的痛苦将她淹没。除此之外,一切随意。

“有办法去掉吗?”宁鄀抬头,看着安迹沉。

她此刻的容颜太过宁和,宁和的就像是他久违的朋友一般。她精致的脸庞、明亮的眸子细腻的肌肤和淡粉色的唇瓣。一切雅致的让人窒息。

他看到了她的宁静,也知道她对于活着这件事,原本就没有多大的渴望。要不然。她也不会多次自杀。

生活如果给一个人太沉重的困苦,迟早会让那个人丧失活着的勇气。从他第一次见到宁鄀之后,宁鄀的血液里就刻进了疾苦这个词。她的容颜她的动作她的气息没有一处不再诉说着她心里隐藏的巨大痛苦。

她活下来,只是因为没有死去。若是生活让她死亡,她便会没有一丝挣扎的离去。

更何况......更何况一个日日呆在死亡边缘的人,恐怕早就把死亡当做解脱。等待死亡远比死亡本身可怕。这样的宁鄀。又怎么会害怕死亡?

可是,他害怕。他宁愿拿他所有的一切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就行。

“有。出去找人帮你去掉或者找洛岑的人。”

而这两个办法,都不容易视线。宁鄀看着外面吵闹的人群,知道了方才安迹沉为什么犹豫不决。她静静的站在那儿一会儿,轻声开口道:“出去吧。”

她不相信人心,如果是找洛岑,其间绕绕太多,她更愿意自己去找人解决。能解决掉最好,解决不掉就算了,何必复杂强求?

出去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将安迹沉所有的犹豫消除。看着宁鄀平静的打开门,平静的走到人群中,浅浅淡淡的身影仿佛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出去吧,管她是生是死呢?

可是,他没有这种勇气。他没有这种看着她走向死亡的勇气。

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是没人去伤害宁鄀的。洛岑也交代过底下的人要保证宁鄀性命无忧,安迹沉的人更不会动宁鄀。

安迹沉看着宁鄀平安无事的走出走廊,这才跟着走了出去。他和宁鄀不一样,洛岑的人对他自然是想要处之而后快。他和宁鄀一起走出去只会给宁鄀引子弹。

漫长的甬道,安迹沉着急着出去,不可避免的受了点伤,几道擦伤,鲜血流出。

宁鄀并没有等安迹沉,不过她的脚步虚且慢,安迹沉很轻易就追上了。

这栋房子里人群杂乱,铁棍、刀子各种东西随处可见,地上也躺满了人。

宁鄀一路小心避让,安迹沉一路躲避着朝大门走去。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安迹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慕烟打来的。他本不愿意去接,但是前面的宁鄀听到铃声之后却停了下来,看向他。

“慕烟打来的吗?”

“嗯。”安迹沉看了一眼依旧平静无波的宁鄀,想着洛岑那里会不会有炸点的解锁装置,也就接了电话。

“找到宁鄀了吗?”那边慕烟的气息有些不稳,不过可以听出来他没什么事儿。

“找到了。”只是找到,还不如不找到。

“那就好,我正在过去的路上。”慕烟明显松了口气。

“洛岑呢?”

“在我身边,我已经通知警察局的人来了,洛岑的人已经被警察局的人带走了。”

眼见着事情一切顺利的如同他们设想的一般,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宁鄀了。

可是知道一切的安迹沉根本不可能想慕烟那么轻松。到了现在,他宁愿一切重新开始,宁愿自己被洛岑吞并,只要宁鄀能够好好的就行。明明是冲着救出她来的,怎么到头来却把她给搭进去了。

“让洛岑接电话。”

慕烟没有多问什么,现在还未真正的尘埃落定,他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耽搁。将手机给了洛岑,洛岑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脸上的笑容冰冷危险。

到最后谁真的失败还不一定呢,有宁鄀身上的炸弹在那儿,安迹沉也别想好好的出来,还有慕烟,妄想权利美人儿共收,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接过电话,洛岑懒散的开口,仿若那个阶下囚并不是他:“怎么,想要我去掉宁大美人儿手上的炸弹?”

戏谑的一句话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旁边的慕烟顿时愣住了,转身看向洛岑,温和的脸色此刻一片青白。

炸弹?宁鄀?!

洛岑满意的看到慕烟变了脸色,笑容更深:“你不要白费力气去找拆弹专家,那个炸弹所有的线都埋在银子里面,试着剥离出线就等于把线给剪了,你如果想要试试运气,尽管去。”

安迹沉停下了脚步,钉在地上一般。

“怎样解除炸弹。”冰冷的问话带着森森杀意。

洛岑却依旧笑,道:“就在那栋房子里,你自己去找吧。”

自己去找吧,该找到的总会找到。但是找到的是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如果宁鄀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让周莞清比她惨上一万倍。”

宁鄀眼里出现一抹波动。安迹沉这个人她多少也了解,即使他拿周莞清威胁洛岑,但是他到底是不齿这样的行为的,所以就算是软禁了周莞清,对她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但是现在他却不顾自己的底线说出这样的话。

洛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然后默不作声的压抑住心底的波动,笑道:“安迹沉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出息?为了个女的什么都不顾了。一个女人而已,你想杀就杀,她跟我什么关系值得我为了她这样?你既然这么喜欢宁大美人儿,干脆就和她一起死了不就行了,放心,炸弹足够分量。”

洛岑的笑声肆意妄然,没有一丝顾忌。安迹沉拿着电话,脸上寒意飘忽不定。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出现在眼前,安迹沉看向面前的宁鄀,她轻声开口道:“手机给我用一下吧。”

手机被宁鄀握到手上,她什么都没问,一点都不关心炸弹的事,只是对电话那边说道:“让慕烟听电话。”

安迹沉冰冷的手紧紧握起,定定的看着宁鄀。她什么都不在乎了,甚至无谓生死,可到了最后让她放不下,只有慕烟。

“呵,宁大美女的胆量可真叫我佩服。”洛岑冷笑一声,将手机递给慕烟。

慕烟瞟了洛岑一眼,没急着接电话,淡然的对副驾驶上的人道:“打电话让人把周莞清带回来,让她陪着宁鄀一起去找炸弹的解锁装置。”(未完待续)

90、爆炸

一句话让洛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洛岑紧紧的盯着慕烟,如同看着洪水猛兽。他一直知道,他所认识的人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心机深重到慕烟这个地步。他能默不作声的培养大笔自己的人,并且成功的瞒过他和安迹沉、他能不动声色的安插很多人到他和安迹沉的内部,并且对他安插的卧底了如指掌、他甚至在最开始认识宁鄀的时候就开始算计,算计了所有人到最后让安迹沉不得不与他合作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仅为他的心机,他避他为大敌。到了现在他才发现,他不止是心机深沉,他的心比安迹沉还要狠。

宁鄀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平静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空白。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迹沉,他也看着她,却是一直在看着她的。

她看到他漆黑的眼神,森冷后面带着的强烈巨大的感情。

其实真正了解了安迹沉和慕烟之后才会发现,安迹沉不会真的冷漠,慕烟也不是真的温和。安迹沉冷漠之后隐藏的是热烈的可以灼伤人的感情;而慕烟温和之后隐藏的却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冷酷。因为他太过理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到达目的地的自己应该舍弃什么。

这样的人,才是能走的最远的人。宁鄀喜欢慕烟这样的性格,他的温暖让她忍不住亲近,他的理智又让她屈服。她所渴望的。便是这样。

只是那个人,毕竟是周莞清啊。

沉静之余,电话里传来慕烟的声音:“宁鄀。”

声音依旧的温和。穿冬日层层寒冷的阳光直接射进内心深处,照亮心里的每处黑暗,温暖心里的每处寒冷。

感觉冬日刺骨的宁鄀,突然就觉得温暖了起来,脸上也带了淡淡恬静的笑意。

“我好想你。”宁鄀轻声开口,声音里满是甜腻,就像是和恋人撒娇的小女孩儿。算起来他们确实有好几天没见到了。也没有联系。她被与外界隔绝,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还每天为他担心着,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慕烟听着她的声音,想象着那边的她沐浴在冬日温和的阳光下,金色的光线洒了她全身。连她的发丝都变得透明。她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美丽宁静,入眼惊艳绝然。

可是他笑不出来,当听到洛岑说她身上装有炸弹的时候,心里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碎。听着她含笑的声音,他忧虑重重的心变得悲伤。他很想现在就在她面前,能够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会没事的,她会好好的活着的。

“宁鄀,”如鲠在喉的声音发涩。“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不要担心,”宁鄀轻轻微笑。“我等你过来。”

我等你过来,就算是死,死之前能见你一面我也不会那么舍不得了。

慕烟挂了电话,脸色明显很不好。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有些急躁的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说完又问副驾驶座上的人:“找到周莞清了吗?”

洛岑默不作声的看着窗外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可是他脸上的线条明显紧绷了起来。

“找到了。”副驾驶座上的人回头道,“但是带周小姐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慕烟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暗自后悔之前为什么就答应了夏景阳让周莞清离开了。如果现在周莞清在这儿事情也不会一点转机都没有。

“炸弹的解锁装置在哪儿?”慕烟冷声开口。

洛岑慢慢回过头。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这件事还用不着我费心,你去问我手下。”

慕烟也淡笑:“我自小和周莞清一起长大,知道她很喜欢美国那些犯罪电影,特别是大场景,今天她也终于能如愿亲眼见到了。”

“不用拿一个不在你掌握范围里的人威胁我,”洛岑冷笑,“而且,我不是你和安迹沉。我没有能力去关心她的死活。”

“那挺好,”慕烟笑着转过头坐好不再看洛岑,浅淡的笑容里带着丝丝残忍,“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宁鄀更好,她要是死了,我肯定会拿很多人给她陪葬的,你手底的所有人,自然,还有一向和她合得来的周莞清。不然宁鄀那么孤僻的一个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洛岑紧紧的盯着慕烟,片刻,他回过头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林哥知道宁鄀身上被安置了炸弹之后也惊住了,随后几乎调出大半的人去找那个当初给宁鄀带上炸弹的人。

洛岑的人基本都在地下室了,全被安迹沉的人堵在那里。但是地下室并没有找到那个人,所以那个人只可能是在上面。林哥到了监控室,找遍了整个房子的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大概早就在混乱中离开这儿了。没办法,他只好去院子里去找安迹沉。

宁鄀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安迹沉。安迹沉看着伸过来的那只手,心里涌出很奇异的感觉。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让宁鄀去接慕烟的电话,还是用自己的手机。心里并没有感到气愤。到了现在他只想记得她的一举一动,不管她是和慕烟打电话还是轻声说着想慕烟,他都不会生气。

也许是知道要分离,所以竟然只是想着要一心记得她的样子,那些感情都被抛到脑后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从来如此用力的去记一个人。

宁鄀看着安迹沉,轻笑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你的手机给慕烟打电话的。”

很普通的一句话,安迹沉听到耳中却觉得有些奇怪。说不出是哪儿,就是觉得宁鄀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同。

“洛岑怎么说,没办法找人把它去掉吗?”她抬手看向那个手环,淡笑。

“只有找到解锁装置。”

“在这个房子里?”

“嗯。”

难怪安迹沉不急着出去了。

“那么就先把这里的人清理出去吧,找的时候省事儿点。而且,就算找不到也省的牵连到他们,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炸弹就爆炸了呢。”宁鄀转身朝房子里走去。

安迹沉看着她的背影,刚想跟上去,迎面跑来七八个人,走到他面前道:“老大,林哥说给宁小姐安装炸弹的那个人应该是逃走了,让我们带人出去找。”

安迹沉点头同意,抬腿去跟上宁鄀。两人将要进屋,却听见院子上空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安迹沉的心瞬间静止,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伸手去拽前方的人。

寒冷的空气弥漫四周,院子里充斥着刺鼻的火药味。安迹沉伸手,握了满手的冰凉。

被寒气侵染的衣袖下面是宁鄀清瘦的骨骼,他毫不费力的便能抓紧收拢。

“我没事。”耳边响起宁鄀轻淡的声音。

安迹沉这才抬头看向宁鄀。她好好的站在那里,白皙的脸漆黑的眸,面容清晰的倒映眼中,明晰而深刻。

心里瞬间就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伸手抚上宁鄀让人窒息的容颜,细微颤动的手让他费心,眼里也竟然有了莫名的哭意。

所有的一切在方才那一刻脆弱的不堪一击,唯有此刻的活着才是莫大的狂喜。

冰凉的手触上皮肤的那刻宁鄀畏缩了一下。太冷了,那种温度已经超过她能承受的范围了。

安迹沉什么都没说,默然收回手。他太过失态了。

宁鄀看着安迹沉眼中未安的波澜,轻声开口:“安迹沉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是这么紧张我,或许我们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呢。”

她的声音像是在轻叹,其间又夹杂着无比复杂的感情。那厚重的感情被轻柔的话夹带着带进安迹沉耳中,让他心里起了轩然大波。

亲耳听见她这么说,心里竟然是如此的不甘。如果他对她没有那么在乎,何必会事事被她左右,又怎会收服不了她的心?

可是......

“可是,如果你不这么紧张我,也许现在的我不会愿意看你一眼。”

她想要的感情,要么盛大辉煌,要么宁静隽永。盛大的感情定要由一个霸道的人带给无以伦比的宠爱,隽永的感情定要由一个能够让她甘心收敛的人带给。若安迹沉不是这两者其一,他那般对她,她早就恨他入骨。

说到底,她不是不在乎他。他对她的好她此生都会记得。

安迹沉听着宁鄀的话心里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失忆之后的宁鄀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太深,深到让她原谅他之前对她做的一切。

毕竟在她离开的那一天晚上他那般对待她,她再次见到他也肯定不愿再与他交谈一句,可是她竟然那么平静的对他,就像那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可是她那天明明那么在意。

心里隐隐浮起一个年头,可是被他很快的逃避过去。不愿相信。

宁鄀也没有再说什么,抬眼看向院子的大门口。刚才的爆炸发生在那里。方才说要出去找人的那一队人在跨过大门的时候被埋在大门口的炸弹炸成了焦尸。(未完待续)

91、见到慕烟

巨大的爆炸引起屋子里的注意,很多人跑出来查看动静,也有人跑过去查看原因。查看的过程中又出现了一场爆炸。

安迹沉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已经猜到了原因——院子的出口被埋了炸弹,只要有人出去就会引爆炸弹。看着爆炸引起的火灾,安迹沉暗自庆幸方才自己没有走出去。

“出口被堵上了。”宁鄀看着门口的那一幕,轻声言语。

这样的话,慕烟怎么可能进的来?

人慢慢的都涌了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一切,脸上是面对死亡的灰败。特别是洛岑的那些人,他们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卖命,洛岑竟然会下手在这里按上炸药将他们全部困在这里。

林哥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到安迹沉身旁低声开口:“现在只有用直升机才能逃出去。可是怕宁小姐手上的炸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定时爆炸的装置,还有解锁的装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栋房子里,就算在,想要找到还要逐个排查监控录像。”

“打电话要直升机,再派些人去查监控。”安迹沉说完对宁鄀道,“你......”

话还没问完就被宁鄀打断了,她轻声开口道:“我在这儿。”

宁鄀望着院子里吵杂的人群,自己却恍若和他们隔了一个世界般,洗去所有喧嚣吵闹,一脸沉静,像是开在高颠之上的雪莲,即使身处尘世也只是默默的看着。

她悠长静谧的目光透过人群直直的望着门口。眼里流动着淡淡的光芒。

安迹沉知道,她是在等慕烟过来。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头对林哥交代了一句。然后站在这里和她一起等。

渐渐明亮的阳光照在廊下,照在安迹沉幽寒的脸上,将那幽寒慢慢变得明亮。尽管只是假象,却也给一向冷漠的他染上几分温和。

宁鄀有些惊讶的看了安迹沉一眼,似乎是根本就没想到安迹沉会在这里陪着她。

“你进去吧。”他这样对她,她竟然会有一种愧疚的感觉,就像对夏景阳那样的感到愧疚。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安迹沉也会像夏景阳那样对她。以一种纵容的方式对待她。

安迹沉没有接话,站在那里半晌。开口时却问:“你是不是......”

话没有问完就停了下来。听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但面前的宁鄀却抬起了头。

“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宁鄀注视着安迹沉,接上他的话。

安迹沉没有回答,默认了。

如果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她对他的态度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之前因为她的那个孩子,她对他恨之入骨,再加上那一天晚上他对她的强迫,怕他们是不可能会有平静相处的机会了。

来之前他反复的想,如果她再和他闹的话他该怎么办?欠了她那么多,他已经对她狠不下心了,他想了很多种方法,却没想到这一种情况的发生。

若不是那些漫长的过去的沉淀,她怎么可能有这种心境来面对他。孩子也罢。身体也罢,在完满的那个宁鄀的世界里,总是会被斑驳的。

也许。唯一不能斑驳的,就是那个人,那个让她此刻望穿秋水的人。

“被洛岑带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洛岑对我的厌恶。可是到了这里,我发现自己真的失去了自己生命中太多的东西。”

宁鄀抬头看着天。今天的天气很好。冬日少有的晴朗。天空碧蓝,就像是一潭湖水。干净澄澈,仿佛能洗涤掉心里的烦闷污垢。

“我自己呆在那个房间里想着我的以前,一片空白的以前。那个时候很希望有人能把我带出去,那里太冷了,我一刻都呆不下去,想着不管是谁带我出去都好。就算是你,就算我当时及其讨厌的你也行。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在那我想起了那段呆在监狱里的日子。感觉真的很无助。我清晰的感受着自己身体温度的流逝,感受自己的意识慢慢变成漩涡将现实吞掉。然后我就昏了过去。昏过去的时候一片漆黑。我以为我会死掉,但是我却看到了以前的所有。”

“所有的所有。”宁鄀将视线转回安迹沉身上,眼神明亮的让人心惊。

“我像是一个旁观者,让往事在我的世界里过了一遍。我清楚的看到了每一个人的动作,那些我曾经因为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没有在乎的东西。我看到了慕烟的、看到了你的、看到了夏景阳的、看到了周莞清的甚至看到了洛岑的。然后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你。”

“说起来我总是很想苦笑,我爱慕烟,慕烟爱我,可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却总是你,”宁鄀淡粉的唇瓣勾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清雅宁静,精致反复,“所以我才总摆脱不了你,所以我现在,还能接受你。”

反复说了这么多,心里的话迂回了好几遍,最想说的那几句话却总没能说出口。只是,看着面前的人,想到那些他为她做过的事,那些话又怎能轻易的说出口?

第一次面对着绕来绕去的宁鄀,安迹沉显然有些无能为力。他想了很久她话里的意思,当他终于想明白的时候却看到宁鄀脸上那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层层盛放,开出盛大硕大的花朵,美得像烟花绽放像漫天大雪降落。

那一瞬安迹沉知道,慕烟来了。他已经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果然,宁鄀已经笑容灿烂的跑下走廊去迎接慕烟了。

安迹沉看着宁鄀不顾一切的样子心里一惊,伸手拉住她。宁鄀猛然被人拽住,回头看向安迹沉,眼里闪过一丝戒备和逆反。

这种熟悉的目光让安迹沉抓着宁鄀的手一松,感觉被人卸了几分力气。

无论何时,她对他的第一反应总是猜疑和敌对。

看着安迹沉黯淡了几分的眸子,宁鄀才明白过来他是担心自己触到门口的炸弹。

挣了安迹沉的手,她道:“我不出去。”若是有活着的机会,她还不想死。如果可以,她也想永远不要死的,她很想很想和慕烟安安静静的在一起,生活的长长久久的。

不再看安迹沉,她朝门口跑了过去。门外,慕烟的人已经到了。慕烟的车在最前面,宁鄀认得他的车。看到他的车的那一刻她就奔了过去,此刻她快到门口,慕烟也已经下了车。

看到宁鄀的那一刻,慕烟脸上的阴云散开,他看着她奔跑过来的容颜,美丽的像一朵花上的花瓣在风中飞散。阳光洒在她脸上,轻舞飞扬如同精灵。

这样的她,总是会让他恍然失神。

可是在距离那个镂空大门二十厘米的位置,她停了下来。

他听见她轻声说:“不要进来慕烟,这个院子四周被埋了炸弹。”

她的声音很悦耳,像玉石碰撞之音,清脆凌冽。那是他最喜欢听到的声音,可是现在却如晴天霹雳。

他看着隔在两人之间的那道门,肃穆庄严的大门,像是无法跨越的生死。宁鄀就在门的后面对他淡淡微笑,笑容穿越了时空定格成世纪最美的景色。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

终于来了,这个结局,不管今天以后是什么样子的,你到底为了我们的以后这么做的。我很感动,真的,你做到这种地步让我此生就算死去也是最幸福的死法。

“宁鄀......”他的手穿过那道门,慢慢的抚上她的脸。冰凉的触感,细滑的让人怎么舍得放手。

宁鄀伸手覆上慕烟的手,那双温暖的手,是她这个冬天最奢念的东西。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宁鄀轻笑,“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女孩儿对不对?”

“你看你,”慕烟忍不住笑,笑容里却是无法压抑的悲伤,“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你难道不是应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配得上我的么?”

“可是现在不是平常啊,”现在我是真的真的觉得逃不过去了啊,“想到我要真的死了,我真的很放心不下你。你那么挑剔,以后找个女朋友肯定很难。要是周莞清喜欢的人是你多好,我现在也不会这么为难,可是你身边的都是**那些让人不敢恭维的人物,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毕竟我还有责任把你安置好不是?”

宁鄀说着,眼里笼了一层泪水,轻薄的像是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刺伤了慕烟的眼睛。

“我说过,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宁鄀笑的甜美,“我不会让你忘了我,你也要很爱我。但是,但是......”

但是我舍不得让你以后活得痛苦,舍不得你一向温和的脸上染上一层冰霜,舍不得你淡晴的笑容变得沉重。

我想让你以后也过的快乐。可是似乎真的没有人能承担得起你的笑的,没有人配得上你温和的笑和理智的心。和那些人在一起我真的怕委屈了你。真的。(未完待续)

92、还债

但是我舍不得让你以后活得痛苦,舍不得你一向温和的脸上染上一层冰霜,舍不得你淡晴的笑容变得沉重。

我想让你以后也过的快乐。可是似乎真的没有人能承担得起你的笑的,没有人配得上你温和的笑和理智的心。和那些人在一起我真的怕委屈了你。真的。

真的,你不知道你让我多么为难。让我多么放不下。

没见到你的时候我满心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可以毫无眷恋的离开,就算有那么点放不下你。

但是见到你之后才发现,我那么小瞧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让我落泪让我忧心,让我在离开的时候泪流满面,让我在道别的时候无力开口。

“宁鄀,”慕烟打断她的话,“你不会有事的。”

夏景阳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门口那一幕的时候愣了一下,停到了安迹沉身边,和安迹沉一样看着宁鄀和慕烟。这种场面让他感觉到有些怪异和感慨。

“找到装置了吗?”安迹沉转过头来看他。

“找到了,就在一楼的储藏室。”夏景阳应道。

闻言,宁鄀和慕烟都朝夏景阳看来。看到夏景阳的那一刻宁鄀有些惊讶,然后生气的看向安迹沉。

他明明知道这里危险,明明知道她最不想让夏景阳受伤,怎么还会同意夏景阳过来?

“是我自己要来的宁宁。我放不下你。”夏景阳轻声开口,言语里弥漫着淡淡的忧愁。

是的,忧愁。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里都被一层乌云笼盖。如果说找到了装置。那么夏景阳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开心才对,又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装置有问题?”慕烟紧紧的握着宁鄀的手望着夏景阳。

“是密码解锁。”

密码解锁,只怕万一密码输入错误炸弹便会立马爆炸。

慕烟沉默了半响,放开宁鄀的手转过身。洛岑就在他身后,他却看也不看洛岑一眼,问他的人道:“周莞清还没到?”

话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被问话的人也紧张了起来:“马上就到了。”

慕烟看向洛岑。却见他并没有任何的紧张,反而脸上带了几分冰冷的笑。他一向冷若冰渣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宁鄀。恍若看到了她下一秒的悲惨结局。

慕烟心里一紧,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顿时将他吞噬。

一直在意着解锁装置,他和安迹沉都忽略了一件事。炸弹的引爆方式除了远程控制,还有定时爆炸的功能。

洛岑这么有肆无恐的忽视他的威胁。那就代表现在只剩下一个可能,宁鄀身上的炸弹会在周莞清还没来的时候就爆炸了,那么他说的让周莞清进去寻找装置的威胁根本就不成立。

慕烟的心顿时被一股强烈的漩涡卷了进去,一把抓起身旁的洛岑,疯了一般的开口问道:“宁鄀身上的是不是定时炸弹?!”

此话一出,面前的三人都惊住了。原本还依托于得到密码将宁鄀救出来的想法顿时破灭,灭顶的黑暗呼啸而来。

“你竟然猜出来了,”洛岑得意的冷笑,“从炸弹戴在宁大美女手上的那一刻炸弹的定时功能就启动了。总共是三个小时的时间。现在算算,最多也就剩下十分钟吧,宁大美女手上的炸弹就会爆炸。”

慕烟一拳揍到洛岑脸上。洛岑被手铐拷了手,无力反击被揍倒在地上,笑容却不减,那笑染上浓重的死亡气息,如同魔鬼身上黑色的羽翼:“还有,宁大美女手上的炸弹一旦爆炸。院子里的炸弹也会在一分钟之内被引爆,就从放着解锁装置的那间房间开始。直到整个院子,我相信,这个场面一定会很壮观的。”

宁鄀错愕的抬头,看向夏景阳和安迹沉。他们为了她付出至多,结果到了死的时候还要连累上他们么?

“你方才叫了直升机,还有多久才能过来?”宁鄀开口问安迹沉,漆黑的嗓音没有一丝生机。

“很快。”直升机?那又有什么用?已经没办法救出她了。

“直升机来了之后,若是还有时间,你和夏景阳先走吧。”

安迹沉看着低头沉默的宁鄀,没有说话。

夏景阳走到宁鄀身边,伸手抚上她的头发。就像她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怯弱的需要人保护的孩子,他抚上她的头发,轻声开口:“宁宁,只要有一分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你。”

温暖的话语穿越了几年的时光,从她孩童时代一直蔓延到现在,从未消失过。宁鄀抬头看着这个用几年的光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泪流满面。

我该怎么报答你?你连生命都给了我。

慕烟看着院子里的宁鄀,她的身上像是结了一层寒冰,阳光照不进去,生命的生机也无法穿透那层薄膜,她慢慢变得透明虚无,随时都要消失。

“给周莞清身边的人打电话,快点!”慕烟冲身后的人吼道。

洛岑脸上的笑意一敛,看着显然已经被现状逼得走投无路的慕烟,心里将要复仇的喜悦顿时消散。

“既然宁鄀等不到周莞清过来,那么她在别的地方陪着她也是一样的,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分钟我都会让人废了周莞清一只手,两只手都废了就废脚。如果宁鄀真的没救了,炸弹爆炸的时候我也会让人让周莞清和宁鄀一起离开。”慕烟盯着地上的洛岑,漆黑幽暗的眼里仿佛住着一头凶残的野兽。

“慕烟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周莞清!”夏景阳惊怒的看着慕烟。

“宁鄀又有什么错?!这是我和安迹沉的事,他又凭什么把一切都报复到宁鄀身上?”慕烟没有理会夏景阳的话,冲着身后的人大喊,“还不打!”

“慕烟,别这样,周莞清,她是我唯一的朋友。”谁对谁错,到了现在又怎样呢?她已经无力去争辩些什么了,只是周莞清是她唯一的仅有的朋友,到了现在她只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的,特别是那些曾经关心过她的人。

洛岑看了宁鄀一眼,她沉默的眉眼上光线温和成玉。洛岑突然笑了:“看不出来你对朋友还挺好的。就冲你刚才那句话我可以告诉你你炸弹的密码。”

这句随意的话语到底有几分能相信?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洛岑又不是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感动?他对宁鄀几乎扭曲的恨意不可能会这样消散。如果有让宁鄀死无葬身之地的几乎,他不可能会放弃。

对于洛岑对宁鄀莫名的恨意,慕烟曾经也想不清楚。但是到后来他看到洛岑对周莞清的感情的时候明白了。一切只是因为洛岑太过喜欢周莞清,但是周莞清深爱着夏景阳。因为安迹沉的悲剧,洛岑不敢逼迫周莞清,甚至威胁夏景阳和周莞清在一起。

但这一切的代价就是,他那份沉重的感情挤压在内心,无处释放。偏巧他看到了宁鄀,看到了夏景阳深爱的宁鄀,于是将这段不圆满的感情所有的责任都退到了宁鄀身上,只是想为自己找到一个发泄口。

他对周莞清的感情有多深,对宁鄀的憎恨就有多重。这样,慕烟怎么可能相信洛岑会放过宁鄀?

但是......到了现在,他们除了相信他,还能做什么?

“怎么,不相信?”洛岑看着宁鄀冷笑,“我提醒你一句,现在只剩下五分钟了。”

只剩下五分钟了,五分钟之内怎么可能会得到答案?除了去尝试洛岑给的答案她别无他法。试了,尚有一线生机,不试,必死无疑。

“答案。”安迹沉没有在浪费时间。

“答案,是她的生日。”说这句话的时候,洛岑脸上染上了几分温和,带着深深的眷恋的温和。

不问就知道那个她到底是谁。

宁鄀知道了答案,刚想开口问安迹沉直升机的事,就听见头上传来一阵轰鸣,远处一列四五架直升机呼啸着开了过来。

洛岑抬头看了眼直升机,脸上的温和逝去:“忘了说了,那个密码只能解开宁美女手上的炸弹,院子里的炸弹嘛,还是会爆炸的。”

洛岑笑的残忍,一句话给院子里几百人的性命宣布了死刑。眼见直升机还没有停稳,宁鄀手上的炸弹五分钟之内就会爆炸,这五分钟的时间,有几个人能逃脱?

“我去解密码。”宁鄀什么都没说,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她欠这里的人太多,不能再欠下去了。她已经负担不起了。

“宁鄀。”慕烟在身后叫住她。

宁鄀回头看向慕烟,看着他眼里那漆黑的沉重,她很想对他笑笑让他轻松一些。可是任她怎么努力,那抹嘴角怎么也弯不起来。

她不是不怕,不是舍不得。这种死亡的方式着实让人胆颤,连个全尸的下场都没有呢。可是,她只好这么做。她的生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她像是被箍的紧紧的薄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阵大风就会把她撕裂。可是他们不一样,没了她,他们会活的耀眼盛大。(未完待续)

93、死亡

她想把欠他们的还回去。

“对不起,慕烟。”

她知道他想让她留下。她知道如果她开口对安迹沉说她想活着,安迹沉可以为她去做所有的一切。但是那样怎么行?让安迹沉去死,然后她和慕烟继续一起生活?

那样活着她不会快乐,她每次想起来都会难过会愧疚会羞耻。

直升机在院子上空停住盘旋,软梯放了下来,立马有很多人强着去攀爬。

宁鄀不敢再耽误时间,转过身去往房子里走。

到了现在,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想起了离家出走的那段困苦的流浪;想起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掉的纯真;想起第一次见到安迹沉时心里的那抹恐惧和躲避情绪;想起第一眼看到慕烟时时光宁静命运却全然改变的心动;想起所有的所有,她对不起的人,她无力承受的这些,是时候结束了。

夏景阳拦住宁鄀,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安迹沉那边走。宁鄀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反应过来后用力去挣夏景阳。

“夏景阳你干什么,放开我!”到了现在还要争来争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夏景阳却紧紧的拽住她不放手,干净的眼里是紧绷的情绪。从来没见过夏景阳如此强势的样子,宁鄀心里竟然有些难过。

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记得很久很久之前的夏景阳。并不像现在这样温和安静,他偶尔也很喜欢欺负她,喜欢做一些冒险的事情。她记得在她流浪之前。他的理想一直是当一个地理学家,可以去各种全国遍地旅游。那时他的世界开阔明亮。

后来,他却选择了学医。他用很多时间熟读医书,也用了很多时间去研究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些开阔的风景明朗的人群都与他无关。

他为了她封闭了自己的世界。变得温和,只是因为她太过缺爱。

将宁鄀拉到安迹沉身边,交给了安迹沉。

“你带她走,我去进去。”

说完没有一丝的停留。转身便走了。甚至没有再看宁鄀一眼。那一向温和的棱角也染上一层冷硬的风霜。

宁鄀看着他一步步朝屋子里走去,蓝色的背影流动着淡淡的愁思。他的步子很大。没有一丝停顿。

这是她第一次看着他离开。这是他第一次让她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宁鄀心头一阵剧痛,拼命的挣脱安迹沉:“你放开我!他不能进去他不能进去!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愿意让他死!我已经对不起他太多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话间,已是泪流满面。她吼得撕心裂肺。嗓子都撕裂开了,吼声里夹着哭意,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萧瑟的风里,吹进人眼里也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泪水从宁鄀脸上滴下,落到安迹沉手上。那是一颗温热的水珠,落在手上能清晰的感到它的温度。有点沉、有点烫,像是一块小烙铁放在那里,滋滋的往肉里面钻。

安迹沉没有说话,拉着宁鄀走到软梯那里。宁鄀不停的挣扎。却争不脱一分。

已经有很多人爬到直升机的软梯上,也有一拨人已经被救了出去。但是院子里几乎有上百人,五六架直升机放出的软梯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攀爬。更有很多人上不了直升机上,就拽着软梯寻找一线生机。垂在空中的十几米长的软梯一个接一个结满了人,在风中飘飘荡荡,谁也不肯松手。

安迹沉将宁鄀拽到一个直升机,林哥已经提前上去了。见到安迹沉过来,忙垂下来两条绳子来。

周围人很多。有人见又有两条绳子垂了下来,疯了一般的去抢。飘荡在空中的绳子刚被一个人抓在手里。哄闹的院子里立马响起一道枪声,那个拽着绳子的人还没来得及露出高兴的表情就已经倒了下去。救命绳索无力去握,半抓的手永远的定格。

那个人就死在宁鄀的脚边,但是她没有心情再去顾别人的死活。她知道安迹沉要带走她,知道安迹沉不可能去拿她交换夏景阳的。

“我求你了安迹沉,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让夏景阳为了我而死,他为我做的够多了,真的够了......”停止了挣扎,宁鄀哭的凄楚。

安迹沉却恍若没有听到,低头帮她系着绳子。宁鄀去抓他的手,泪水涟涟的看着他。

安迹沉拂开她的手,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他不会死。”

他的声音很低,里面有很多夹杂不请的东西,沉重的像是生命所有的力气。

“他会死的,这是炸弹,那么多人都被炸死了,他是人,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不会死,安迹沉我求你了,救救他......”

“我知道。”

宁鄀不知道安迹沉知道了什么,到了现在,一切终成定局。夏景阳不可能能在炸弹里存活,安迹沉不会看着她去死。安迹沉知道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原来她的宿命还是要这样,靠着别人的付出来活着。

汹涌而下的泪水无法停歇。安迹沉帮宁鄀系好绳子,这才抬头认真的看她满是泪水的容颜。

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她黑亮的眸子在泪水里泡着,像是猫的眼。他的手忍不住停留在她的脸上,深深的注视着这个让他内心流离一辈子的人,俯身吻上她冰凉的嘴角。

浅浅的一吻,在这个混乱的院子里,在生死之间忙着逃生的人们没有谁注意到的。更没有谁会停下来看看。

温暖的日光洒下,这转瞬即逝的一幕深深的刻在时光的荒流中,呼啸着远离。

慕烟透过涌动的人群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躁乱的内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这一刻,生死远离、痛苦远离、爱恨远离,单纯简单的只剩下一个宁静的吻。

一瞬、隽永。

这浅淡的无声无息的一吻令宁鄀瞬间安静了下来。当感受到淡的无踪可寻的一吻的时候她还以为面前的人是慕烟。

她看向安迹沉,他漆黑的眸子里沉重的让人窒息。这个时候她才感到一丝异样。

“安迹沉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安迹沉抚摸着她脸的手就放了下去。

宁鄀看着安迹沉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一句都没有。

他总是沉默,总是沉默。他在她无助时救起她的时候他不愿多说一个字、他们吵架的时候他不愿多说一个字、他对她好的时候也不愿多说一个字。他总是沉默,沉默着错过了那些感动她的机会,沉默的错过了他们可以和平相处的机会,也沉默的错过了她。

若不然,若不然他那般强烈的爱,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接受?当她回想起一切,回想起他沉默着为她做的一切的时候,她心里对他的愧疚竟不亚于对夏景阳丝毫。

心里突然就塌下去一片。他不该就这么就走了,他该对她说些什么的,无论什么都好,什么都好。那些残酷威胁她的话、那些强制霸道的话,什么都行。

“安迹沉......”宁鄀望着那身影,叫住他。

安迹沉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身看他。

宁鄀等着他回头,却无力的发现,他停住的脚步已经是最后的忍耐了。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这三年所有的一切。谢谢你,三年前救了濒临死亡边缘的宁鄀,谢谢你这些年一直对她好,谢谢你现在还能不离不弃的对她。

还有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对命运的愤恨转移到你身上,对不起因为现实我变得狂躁易怒,对不起你所做的那一切我一直看在眼里却还是默然无视。

对不起,谢谢你。

声音轻轻的落到安迹沉的耳中,他听完,继续往前走。

这话,他竟是没有奢求过的。救你,是我因为爱你,不用谢。关心你,是因为我爱你,不用谢。愿意为你失去一切,是因为没有什么比你重要,不用谢,这都是我的私心。

更不用对不起,你宁鄀无论对我做了什么都不用去说那句对不起。什么样的错也不值得你道歉。你愧疚的时候只要低头沉默我就能原谅你所有的一切。真的,这是我对你的感情。

这两句话都不需要。甚至现在为了你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甚至你在夏景阳去的时候痛哭流涕在我去的时候沉默无声我也是高兴的。因为你在夏景阳和我之间选择了我的付出。

不过听到这些话还是会感动。像是自己精心饲养的一只狼有一天终于懂得俯身去为我舔舐伤口。那种温暖真是让人想潸然泪下。

最后,宁鄀,我这次是真的要彻底的放弃你了。以后也再没人能左右你了。你可以肆意微笑,有多美好就多美好。只是可惜,那样的你我看不到了。很想去看看。

安迹沉的身影很快被吞没,消失不见。

宁鄀被缓缓的拉上去,夏景阳也从房子里跑出来。他的眼眶微红,像是哭过的样子。(未完待续)

94、离散

真是的,宁鄀看着夏景阳心想,喜欢她的人里面,就数夏景阳最弱了,就数他最心软,所以她才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都不会学学安迹沉,不会学学他......

泪如雨下。

宁鄀被林哥照顾着平安降落到院子外面的安全地带。慕烟在那里,上前裹住她被冻得发抖的身体。

宁鄀抬头看向慕烟,泪水婆娑的看着他,轻声开口道:“安迹沉不会死的对吗?”

不会死的对吗?他那样的人,不会死的对吗?

慕烟没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巨大的爆炸声。前方的院子剧烈爆开,里面火光冲天,强烈的气流冲破将房子的碎片掀飞出好远。饶是他们离这么远都能感到一股强烈的冲击力。

宁鄀看着那瞬间成为一片废墟的院子,眼睛红肿的厉害。

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对不对?看着那染红了天际的火光,宁鄀的意识渐渐消弭。

时光穿透了三年的光阴,她看到了那些早已经忘记的最初。

是坠花湮那家将他和她的所有用时间雕刻刀每一寸空间的酒吧,那复杂的人群,他看到了她。

那个时候的他还远远不如现在这般爱她。那时的他看到她哭泣还不会情不自禁的帮她擦掉眼泪。他只是冷硬的让她喝下他倒的酒,冷硬的挡去了降临在她身上的欺凌,冷硬的让她看到了这个冰冷的世界。让她的心还没来得及感恩便已经冻结。

后来的人带着她出入各种公开场合。就那么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宁鄀是他的。他不去管别人对宁鄀那些带着污蔑的评价,不去管宁鄀最初面对那些上流人士挑剔的目光时的逃避和退却。更不去理会宁鄀面对别人嘲讽目光时的憋屈。

他只在乎她是不是在他身边。所以到后来她终于崩溃,她在一些舞会上和他大闹,她告诉所有人她有多么不情愿和他在一起,她让他颜面尽失让他身价顿跌,然后成功的看到别人看她时的目光从鄙视不屑变得恭敬讨好。

她看到那时的两人,感觉彼此都是那么的可笑,竟然会争吵到那种地步。但两人之间又有什么仇恨呢?

即使有,也是在遇见了慕烟的后来。她爱上了慕烟。他就更加李志全无,以一种急切的方式霸占她,让她的一切都属于他。他网的越紧,她挣扎的越用力。两人两败俱伤的越厉害。

直到他开始禁锢她、强占她。她更激烈的反抗甚至是自杀。他一次一次的粉碎她的身心,他剥夺了她的自由和爱恨。

宁鄀想,如果不是安迹沉,她和慕烟或许也不会上床,更不会有那个孩子,自然不会有后来的那些。

她重温着两个人之间的伤害,重温着安迹沉为她做的一切。他打了她,然后在沉默的用一起力量关心她呵护她;他冷漠的让她放在别处,却还是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慌张的感到;他暴力的打骂她。让她忘掉一切事情,却还是因为愧疚纵容她让她察觉出不对。

他只是爱的方式太直接了,他对她的伤害她现在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只要他不死去。

不死。痛苦在心里翻搅。宁鄀醒了过来,心中一片钝痛。自己身处一间温馨的卧房,没有吵闹、没有危险、更没有死亡。可是梦里那刻骨的痛苦更加清晰。

慌乱间手被人抓住,一直守在床边的慕烟见她一脸刺痛惊疑,伸手去抚她的头细心安抚她:“没事了宁鄀。事情都过去了。不用害怕了。”

“安迹沉呢?他怎样了?”宁鄀抬眸看着慕烟,黑亮的眼里笼着层水汽。

“火被灭了之后消防人员去找了。里面的死尸太多,没办法分辨,”慕烟默然,“我让人去查了炸弹的位置,安迹沉最后去的那个房间埋的炸弹最多,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不可能的,他一定有办法逃出去的,不可能死在里面的!”

宁鄀掀了被子要下床,急切的想要出去自己去那片废墟去看看。她不相信,不相信这个霸占了她三年多时光的人就这么死了。

那些苦痛、那些束缚让她的生活的不那么苍白,虽然曾经的她那么深恶痛绝。可是有一天现实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该以何种方式活下去了。

“宁鄀,”慕烟拉住她,“你的脸色很不好,别过去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死,我要去看,我要自己去看......”

宁鄀跑出房间,慕烟看着宁鄀匆忙离开的背影,默然了片刻,起身跟了上去。

那座院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围墙全部被炸倒,房子也全然倒塌,烧焦的木头杂乱的在石板水泥之间,焦土满地,石板间、焦木下到处都是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更有一些尸体上的皮肤都焦了,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那些警察在收拾现场,简单粗暴的将那些尸体从石缝见拉出来,放到担架上盖上白布宣布死亡。

身边有两个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边走还边道:“听说这个尸体就是那个叫洛岑的,房子里的炸弹就是他弄得,怎么也比烧死在里面了?”

“笨啊你,他明知道有炸弹还往里面去,傻啊他?肯定是被灭口了。”两个人说着就走了。

宁鄀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看着那一具具被抬上担架的尸体,脸上现出一种茫然的疼痛。周围的一切她都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这片废墟,眼里酸涩的厉害。

她不知道安迹沉的尸体是不是就在这里,是不是就和这些人一样被这么粗鲁的拉扯了出来然后被带走。她不能让安迹沉这么被对待,他是为了她而死的,她不能让他到死了却被人怠慢。

宁鄀走上这片废墟,去废墟的中央。她想把他的尸体给找出来。她欠了他一条命,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去还给他。

房屋倾塌,废墟极不稳定,宁鄀走到上面时底下悬空的石块纷纷晃动坠落,她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慕烟追上去拉着她:“宁鄀,这里现在还有危险,我会让人找到安迹沉的尸体的,你先回去吧。”

“不用,不用别人找,我自己找。”风里,宁鄀掉了一滴眼泪,眼眶泛红。

宁鄀的出现让很多人都走了过来。夏景阳和周莞清、林哥,还有安迹沉手下的那些人,都走了过来。

慕烟看着走过来的林哥,还有他身后那不少于一百多号人,伸手不放心的抓过宁鄀。安迹沉是因为宁鄀死的,很多人都亲眼看在眼里,谁知道他们这些人会不会报复。

林哥走到宁鄀面前,看着悲痛的宁鄀,自己的心倒是一片死寂。从安迹沉和慕烟之间因为宁鄀崩裂,他就预料到有一天会有这样的结局。

走到这一步不能怪谁,更不能怪宁鄀。如果再来一次,安迹沉也会选择自己去死让宁鄀离开,哪怕那时还不确定她是否能幸存,他也愿意用生命换她一线生机。

“宁小姐,”安迹沉死了,这个称号突然就有了另一层意思,一种追悼的沉重,“别找了,老大也不想你去做这些,这些都是我们的事儿了。放心,我们会找到老大的。”

宁鄀没有说话,眼眶却更加的红。她看着林哥,红色的眼睛看得人也眼中酸涩。

“你怪我吗?”她问林哥,琉璃般的眸子在颤抖。那颤抖里带着恐惧,就怕别人会说出那些让她愧疚一生的话。

林哥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开口道:“老大不会怪你。”

他不会怪她,他做的这一切都是那么心甘情愿,因为他的心已经被她蒙蔽,他的世界都被她洗脑。

“那你呢?”那你们呢,在你们这些没有被感情蒙蔽的人的眼里,是不是会觉得他为我死的不值得?

宁鄀看着面前这些陌生的人,她给他们带来了颠沛流离。安迹沉死了,他们的生活将陷入一片混乱,在这混乱中危险像是荆棘横生,他们无法躲避的会受伤。

他们看着她,死里逃生的脸上风尘满面。看着她的漆黑眸子里是面对将要到来的黑暗的沉重。

沉默了好久,林哥才开口:“我们不敢。”不敢怪,他一心希望你能活的开心,我们又怎敢让你不安心?

“我已经和安老爷子说过了,过几天就给老大举行葬礼,老爷子说,让宁小姐您也来参加,”没有等宁鄀再度开口,林哥就截了她的话,“宁小姐您回去吧,老大我们来找。”

宁鄀被置身事外,看着林哥带着他们翻找,一寸一寸,掀起尘土飞扬。

慕烟拉过宁鄀的手,心疼的看着她茫然无措的眼:“不要自责宁鄀,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本来就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

“慕烟,”宁鄀抓着慕烟的衣服眼泪湿了满脸,“我真的不想要他死,我很想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像以前那样活着......”

像以前那样活着,继续把你强制留在身边吗?慕烟看着哭的泪眼迷离的宁鄀,压下心头那涌动的情绪,将她抱进怀里。(未完待续)

95、葬礼

安迹沉一死,整个z市都乱了。他手下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人由林哥带着去找了安槿。安槿只是说解散了吧,便不再管这些事了。

当初安家有黑白两个力量,安迹沉将干干净净的公司给了安槿,自己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安父一直想要安家洗白,但是洛家又步步紧逼,这时候洗白无疑使缴枪自杀。

现在的情势,洛家的势力被慕烟吸纳,安家势力只剩下一半,又失去了上面的支持,仅凭林哥一人难以在z市这个慕家独占鳌头的地方支撑。所以宁鄀也听了林哥的打算,他准备等安迹沉的葬礼一结束就带着剩下的人去别的城市。

安迹沉的尸体没有找到,葬礼上的骨灰盒也是空荡荡的。即使是这样,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也来了很多人,葬礼办的依旧盛大华丽。

慕烟虽然不放心宁鄀,但是也只是让人陪着她去,并没有出席安迹沉的葬礼。一方面他和安迹沉的关系实在不适合,一方面他也不想过去。

周莞清陪着宁鄀一起去。那天之后宁鄀就暂住在慕烟家里,和周莞清家离得倒是很近。周莞清一大早到了慕烟家里,宁鄀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等着她。

葬礼的原因,不能穿鲜艳的衣服,索性宁鄀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她很少穿过这种沉重的颜色,像是一朵开在阳光下的兰花突然坠入到了黑夜。让人措手不及的沉重。没有化妆,脸色浑然天成的白皙,像是凝固的牛奶。唇瓣嫣红。如同沾染了刚挤出的玫瑰汁,衬着苍白的皮肤黑色的衣服像是中世纪的吸血鬼,蛊惑人心的美。

看到周莞清,宁鄀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黑色的衣裙坠下。她走到周莞清身边,慕烟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周莞清的目光错过宁鄀落到慕烟身上。安迹沉出了事之后,宁鄀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也很少和人说话,就连面对慕烟的时候也是恍恍惚惚的。

慕烟虽然并没有说什么。对宁鄀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但是周莞清不由得还是为宁鄀担心,害怕宁鄀这样会让两个人之间有了间隙。毕竟安迹沉和宁鄀的关系不同寻常,她现在为了安迹沉那样。慕烟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的。

只是现在宁鄀这个状态,周莞清也不能去说什么,总不能对宁鄀说,不要为了安迹沉的死惹慕烟不开心吧?

慕烟走到宁鄀面前,伸手帮宁鄀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围巾,然后对周莞清道:“麻烦你照顾她一下,你知道她最近精神不太好,那里也都是安迹沉的人。”

“放心吧。”周莞清点头。

宁鄀看了看慕烟,又看了看周莞清。低下头轻声对慕烟道:“我走了。”

“嗯,回来时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慕烟温和的看着宁鄀。

宁鄀点头。和周莞清一起走了。慕烟看着宁鄀离开的背影,那般沉默,再没了之前的清新张扬。宁鄀,你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呢?

葬礼就在安迹沉的家里举行。那个宁鄀曾经住了好久的房子,她闭着眼就能将房子里的每个房间清晰的想起来。

从院子里开始就挂上了白布。宁鄀走进大门,安槿、林哥就在那里迎宾。身后站着几十个黑衣人,一直从大门口到屋子的内部。

看到宁鄀进来的时候。林哥默然将发给每个宾客的白花递给宁鄀。宁鄀伸手去接,林哥却在她伸手的时候突然叫了一声:“大嫂。”

然后林哥身后的所有人都齐齐的跟着叫了一声“大嫂”,声音很大,将院子里的宾客都给惊呆了,齐齐的转头向宁鄀看了过来。

宁鄀愣在那里,钝重的心又开始尖锐的疼。她看着林哥一如既往的恭敬的态度,眼里升起一层水雾。

到底是他们为了安迹沉不值吧。安迹沉活着的时候他们都没这么叫过她,等到安迹沉死了,为了他不平,所以才这么叫的吧?

宁鄀去接花的手开始颤抖,周莞清看着宁鄀抖着手艰难的接过那朵花,心里也格外的酸楚。

她一直以为宁鄀对安迹沉恨之入骨,却原来,恨了他三年,同时也将这个人深深的刻入生命的脉络里。如今他生生被清除了出去,每处刻着他的骨骼都会觉得疼。

宁鄀拿过花,将花卡到头发上,圣洁的花朵在乌黑的发上格外的刺眼。

院子里的人看着这一幕都默然叹息。三年前这个女孩儿以一种让人震惊的方式闯入他们的眼里——安迹沉的女伴。安迹沉性格冷漠,就算有女伴,也都是官方安排的模特明星。宁鄀是第一个被他带过去的,也是最后一个。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还没想太多,有钱人包养大学生的事情并不罕见,他们因为安迹沉也只是尝尝鲜,对待这个漂亮却不怎么懂这一行规则的女孩儿都是抱着一种嘲讽的态度等着看安迹沉什么时候把她给甩掉。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宁鄀费心讨好安迹沉。

但一次在宴会上,这个让别人不屑一顾的女孩儿却突然发飙,瞬间成为轰动z市的人物。那个时候是一个小明星和宁鄀说话,对她冷嘲热讽。其实之前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过宁鄀的人很多,没有人想过宁鄀会那个时候就爆发了。

因为没有想到,所以才会让人震惊。她就那样在那个小明星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将旁边的盘子狠狠的砸在她的头上,那种陶瓷的盘子,很坚硬,轻易地就将那个明星的额头给砸破了。

那个宴会很重要,宁鄀突然闹了这么一出,所有人都吓住了。在场的人都以为安迹沉肯定会为此责怪宁鄀,却不曾想宁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安迹沉面前,大吼着说她讨厌这种场合说她讨厌里的人,然后她又说出了那句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话,她让安迹沉别再纠缠她。

原来在他们的爱情里,安迹沉才是伏低做小的那个。当他们看到了安迹沉对宁鄀的纵容和维护时,宁鄀已经成了z市的传奇,一个靠征服了安迹沉征服z市的女孩儿。

安迹沉就这样追了她三年,三年的时光足以让所有人认为他们肯定会在一起。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安迹沉竟然为了她死了。

这个故事太过虚幻,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他们看着这个故事中的女孩儿,看着她眼里的泪水纷然落下,看着她痛哭流涕,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出电影。

林哥看着宁鄀将那朵花戴到一袭乌发上,那头柔顺漂亮的头发,任谁看了都想要触碰。他想起宁鄀失忆昏迷的那段时间,安迹沉一直守着她,总是沉默的抚摸着她那一头冰凉的头发,脸上的表情罕见的温和。

只是以后,他再也触摸不到这让人痴迷的头发了。

“宁小姐,老大走了,我们也快要散了。虽然以后可能不会再见到了,但是在我们心里,你就相当于我们的大嫂。以后,安家的道上不会再有宁小姐这个称呼,只有大嫂这个称呼。”

宁鄀站着,没有说话。他们这个样子,是想要她愧疚一生了吧。安迹沉为了救她而死,他们觉得让她应了他们一声嫂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却不知这声嫂子会成为她以后无法摆脱的梦魇。

周莞清不想再看下去,身后去抚宁鄀,轻声开口:“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昔日的大厅被装饰成了灵堂,宁鄀都快要认不出了。里面人来人往,都是神情肃穆。宁鄀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那么多的人。

“我想一个人走走。”宁鄀对一直陪着她的周莞清道。

周莞清看着宁鄀悲伤的神情,虽然不放心,但是想着这里现在还是安迹沉的地方,而且宁鄀对这里又很熟悉,所以点头没有跟上去

宁鄀穿过灵堂,来到灵堂后面的走廊上。暖色灯光,沿路挂着西方油画,还有一些精致的陶瓷,大气奢华。她沿着这条熟悉的路一路上了楼。

二楼的客厅布置的不同于一楼那般大气庄重,因为她经常出入的原因,这里的装饰多了几分简约的气息,白色的沙发水晶的桌子九宫果盘。还有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此刻空荡无物,但是一到了饭点上面就会摆上几个常见的家常小菜,不多,但是有着家的温馨。还有长长的走廊,她无数次的走过。

最后,她走到那个她曾经住着的房间。房门紧闭着,没有办法想象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冰冷的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宁鄀伸手去开门,房门却锁了起来,怎么也打不开。

这时一个佣人正好过来,看到宁鄀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过来。

“房门能打开吗?”宁鄀叫住她。

“当然能。”女佣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这是宁鄀的房间,除了她和安迹沉,再没有其他人有权利能让别人打开房门了。

拿出钥匙开了门,房间一片漆黑。开了灯,里面的布置一切如旧。甚至她的衣服她的书她无聊时的拼图都摆在她离开时的位置,从没有动过。(未完待续)

96、被打

宁鄀走进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深入骨髓,她不用想就能说出它们的位置它们的样子。

她走到窗台上,坐在铺着一层软垫的飘窗上看着房间的一切,仿佛时光还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

外面似乎有一阵骚乱,不知道是什么,宁鄀也没有去看。这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倒不像是安迹沉的家了。

闭了眼,房间温暖的灯光穿过眼皮照亮记忆中的那个世界。

那个时候她很喜欢坐在这里看外面的夜色。刚沐浴过的身体还带着温热雅致的香,纤弱而柔长的睡裙从窗台坠下,开出一朵繁丽的话。长发微卷,散在肩上,缱绻妩媚。素颜的脸上笑容却可以无比的精致妖娆。

点上一支香烟,看着那袅袅烟丝在空中消散,颓废的美。

安迹沉很喜欢她这个样子,没有丝毫的掩饰内心的狂野与**,妖娆野性。

那般野性的她,也只有他想留在身边。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

宁鄀默默的坐在那里,听着院外吵杂的声音,听着房间里空气的流动。平静间,她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似乎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愤怒悲伤。

宁鄀向院子里看去,看到院子里的人时却讶异了一下。

院子里那个叫骂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温和乖觉的女孩儿。蓝柯。

想起那些她曾经对她笑容干净明亮的样子,再看着她现在那早已变成一湖幽潭的眼睛,宁鄀心里一阵哀凉。

蓝柯就在她房间的正下方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上满是恨意。宁鄀就那么看着她,看着那张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泪水潸然的样子,麻木的心开始一阵一阵抽搐。

楼下蓝柯憎恨的让她下去,怨愤的说她不配居住在里面的话。

不配住在这儿?宁鄀没有说话,起身离开窗前,平静的向房间里走去。将桌子上胡乱摆放的书收好,将那些拼图重新装到盒子里。散乱的被褥也叠好,关上灯锁了门下了楼。

蓝柯在楼下闹得很厉害。她将安迹沉的死全部归结到宁鄀身上,加上之前的那些怨愤一起,对宁鄀的憎恨几乎想要把宁鄀挫骨扬灰。

看到宁鄀下来,她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上前扑了上去就去抓宁鄀的脸。

宁鄀看着突然扑过来的蓝柯,没有一丝的慌乱。伸手抓住蓝柯欲抓上她脸的手,面无表情道:“你确定要在这里闹吗?”

蓝柯看着这样的宁鄀,冷笑:“你还是这么一副人莫予毒高傲的模样,多么高贵多么精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你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我哥他都为了你死了,难道你都不难过不伤心的吗?!还是你以为你还有慕烟,依旧可以当你高高在上的女王,还可以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为什么我哥会喜欢上你这么冷血的人!”

她冷血?宁鄀倒是想笑了。她倒希望自己冷血,这样也不会流下那么多的眼泪,这样。也不会每次想起安迹沉就觉得痛苦不安。

“你倒是想我难过的糊里糊涂,然后被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打一顿?”宁鄀淡笑,冰凉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笑?你还笑得出来?!”那个笑容像是一个火源,瞬间将蓝柯引爆。她用力挣开宁鄀的手,疯了一般去撕扯宁鄀的衣服,“我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他都死了你还能笑的出来?!他因为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啊,他都亲手给杀了!现在他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歇斯底里的话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听到这些话的人都愣住了,目光在蓝柯和宁鄀身上来回移动。

两个孩子?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安迹沉是因为宁鄀不同意的原因才不要孩子的,但谁都不知道安迹沉竟然会有过两个孩子,还都因为宁鄀不要了?

再怎么着,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不要自己的孩子啊?

很多人看着宁鄀的眼光都变了,俨然把她当成了逼迫着安迹沉做了这一切的红颜祸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宁鄀也慌了神。

那段时间她过的浑浑噩噩,她只记得她有了慕烟的孩子,费尽心机的想要保着这个孩子,所以草木皆兵。那个时候听到安迹沉安排医生打胎,她只以为是针对自己,后来联系了一切才知道,原来那个手术准备葬送的,是他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愿意不要自己的孩子去抚养她和慕烟的孩子,也愿意承受这样做的后果。是她的自私和不理智毁了这一切。

第二个孩子,也是因她而死。那个时候她一心以为自己的孩子是安迹沉害死的,所以才那么残忍的硬生生踹掉了蓝柯肚子里的孩子。她以为这样和安迹沉的怨恨就能一笔勾销,却不知道她已经欠了他一条命。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那么做,那么他、那么他至少还有个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

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蓝柯在对面哭的撕心裂肺,面对着宁鄀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上前狠狠的一巴掌就抽到宁鄀脸上。

宁鄀因为恍神并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直直的挨了那一巴掌。很响的一声,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的疼痛感涌了上来,宁鄀反应过来,伸手去触自己的脸,只是轻轻一碰就感觉到一阵疼意。脸肿了,而且应该肿的厉害。

她安静的伸手慢慢去揉脸,没有愤怒更没想着打回去。

别人看着这样的宁鄀,只觉得今时不同往日。要是换做以前有人打了宁鄀,安迹沉恐怕早就让人把她拉了出去。可是此刻,什么也没有发生。宁鄀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没有人上前帮她处理这些,她自己也不愿再去说些什么。

宁鄀没有打算回击,蓝柯却依旧怒气未消,甚至更加灼热。打了宁鄀一巴掌之后,上前就去拽住她一头散落的黑发禁锢她的行动,抬脚就踹向能踹的地方,也不管那里是哪儿,打的毫不顾忌只为发泄。

宁鄀没有挣扎,更没有呼痛,就那么一声不响的挨着。

她的性格,没有必胜的把握也不会挣扎失了自己的份子不让自己和蓝柯一样成为一个疯子。反正林哥他们不会放任蓝柯这样撒泼,她任性的挨打完全没有后顾之患。

情况顿时乱了,像是炸了锅一般,所有人不禁想上前拉开两人,又忌惮宁鄀的身份不敢。

林哥见状,冷声叫人把蓝柯拉开,自己去护宁鄀。

因为蓝柯的身份尴尬,林哥原本是不让她来的。之前安迹沉一再说了要把她送到国外再也不见她。但是因为安槿的关系,林哥也要买他个面子,就允许了。

谁知道蓝柯的情绪几乎已经错乱了,一到了这里就开始找宁鄀。看到呆在昔日房间里的宁鄀之后更是激动的怒骂她不配再出现在这个院子里,林哥也不敢过分拉她,现在见她直接攻击宁鄀,也顾不得太多了,更想不着给谁的面子。他只知道保持着以前的行为规则,一切以宁鄀的安全为重。

蓝柯被安槿和两个人强硬的拉开,彼时的她已经打红了眼,抓伤了一直按着她的安槿的手。

安槿看着这个样子的蓝柯,眼里满是心疼,低声劝她:“小柯你别这样,这里是哥的葬礼,你不能在这里这么闹。”

“我哥的葬礼为什么要让这个害死他的凶手来!她除了害他还做过其他事吗?有吗?!”

宁鄀被林哥和赶过来的周莞清扶着,脸上被指甲划出了几道血痕,右脸红肿不堪,衣服也被拉扯的凌乱,上面沾染了明显的灰尘。头发蓬松散乱,再没有了方才如水的光泽。夹在头上的白花也被蓝柯一把给拽下扔在了地上。

这么狼狈的宁鄀,周莞清看到了也是暗暗吃惊。伸手拿出纸巾帮宁鄀清理脸上的污渍,被宁鄀轻轻抬手挡去了:“不用了。”

周莞清看着宁鄀没有什么表情的伸手轻轻顺了几下头发,顿时那三千青丝又柔柔的散在肩上。

她边整理着自己边向蓝柯走去,当走到蓝柯身边的时候,她还是那个美得绝尘的宁鄀,看着别人的时候不得不让人仰望。

宁鄀看着蓝柯,漆黑的眼睛像是一潭湖水,深不见底看不清深浅辨不清喜怒。

安槿下意识的抱住蓝柯,对宁鄀道:“宁鄀,蓝柯她也只是太难过了,我代你道歉,你别为难她。”

“我不为难她,”宁鄀清浅一笑,云淡风轻,“我只是对她说说她的现状。”

蓝柯依旧红着眼睛看着宁鄀,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憎恨。

“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先想一想,从我离开家到这儿的三年多时间,凡是曾经对我动过手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宁鄀的声音很轻,不急不躁,但是却让所有人都绷紧了心弦。(未完待续)

97、被困安家

蓝柯冷笑:“我知道你是仗着我哥,但是现在我哥已经死了,你要仗着谁?慕烟吗?”她满目嘲讽,“你这辈子除了靠男人还会什么?”

“你说对了,安迹沉已经死了,所以我不会动你。”

宁鄀淡淡开口,说出这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话。果然是安迹沉死了没了靠山,即使被人这么打了一顿也没想着报复了。

看着蓝柯眼里的嘲讽,宁鄀继续轻笑:“但是你记住,我今天不动你,是因为安迹沉死了,我不想再去毁了曾经和他有关的东西。”

蓝柯变了脸色。

“我很奇怪你怎么就会这么恨我,当初我对你可算是尽心尽力了,把你从安迹沉身边带走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明白不理解也就算了,算我多管闲事。但是面对别人的好心即使不说谢谢也不该去憎恨的对不对?”宁鄀的嘴角开出一朵精细的花。

“别人都说你和我长得像,我处处为你着想可算是尽了这段缘分。虽然后来我害了你两个孩子,怎么说都是我欠你的,但是你记着,我不会因为对你的歉疚就让你在我头上动土。你让我赔偿也好道歉也好我都会做,但我不允许别人在我这儿撒野。”宁鄀的脸色瞬间变冷,那般精致的容颜那般冰冷的神色,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近。

“我靠安迹沉靠慕烟,无论我靠着谁,轮不到你在我这儿指手画脚。我想要玩死现在的你。根本不用费太多的心思。”

冰冷狠戾的话让蓝柯身体轻轻一颤,她看着冷笑的宁鄀,仿佛看到了安迹沉。那时的他也是这么冷漠的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只蝼蚁那般不屑一顾。

宁鄀冷然一笑,凌厉的眼波从她身上移走,看向安槿。

安槿心里一凌,这样的宁鄀确实让他心惊。不管现在的情况如何,即使是安迹沉已经死了,但是他知道。宁鄀如果真的让他们做什么,他们谁都不敢拒绝。三年的时间。安迹沉爱了三年的时间,早就让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儿成了他们的不可违背。

“当初蓝柯搬出去的时候你哥曾说过要让她出国,你求情让她留下来,你哥默许了。后来她怀了孕。你哥又说了一次让她送出国并且不让她在出现在他面前,你今天却把她领到这儿。当然,现在安迹沉死了,你接手了全部的安家,你想让她留下没有人敢说不。安迹沉当初倒是看错了你,他要是知道你这么有主见,也不用担心自己散了势力后你的生意会受到打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安槿紧张了起来。

对于宁鄀,安槿一直将自己对安迹沉的那份敬畏给了她,对她的话从来没有说过不。她让他把蓝柯送走。他连求情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的。”安槿低头回答。

“不用,”宁鄀不以为意的一笑。“安家是你说的算,你不想把她送走谁也勉强不了你。”

宁鄀的眼中早就失去了最初的柔软,现在的她表情冰冷目光凌厉,已经不畏惧任何的伤害。

这样也好,林哥看着此时的宁鄀放下了心,没有了安迹沉在她身边。以前惹下的那些麻烦难免会找上门报复。但是今天在这里的这一幕发生了之后,相信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的去招惹这样的宁鄀了。

安槿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不敢开口反驳。他已经纵容过蓝柯两次,这第三次,是再也不能了。

宁鄀没有再说什么,在众人的注视中转过身去。

众人看着她的黑色身影,风吹起她的衣摆她的长发,那般冷漠完美的模样,心下不禁升起了一丝畏惧。

安迹沉虽然死了,但是宁鄀依旧拥有整个安家为靠山。就连安槿这个新的安家掌管人也不敢在她面前说个‘不’字。安迹沉赋予她的那个王冠,没有人能拿回来。

宁鄀一步一步走向灵堂的方向,然后蓦然停住了脚步。她低头看着那铺着厚厚黑色地毯的地面,冰冷的面上重新染上一层恍然。

站了好久,她慢慢蹲下身,伸出手去捡黑色地毯上的那朵素白的花。

花在风中微微移动,柔弱无依。宁鄀伸手,颤抖的将那朵花握到手中。

然后,慢慢的将那朵从她发上掉下的花重新夹在漆黑的发上。垂下手,风吹过黑发,那朵白花细碎的花瓣在风中飘摇无依。

风吹的宁鄀眼中酸涩,一眨眼,一颗浑、圆的泪水从眼眶中坠落。

众人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冰冷冷酷的女孩儿下一秒便泪水潸然的样子,心里百味复杂,一时无言。

沉静间,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小姐真是好魄力,难怪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宁愿为了你死的连渣都不剩。”

来的人是安迹沉的父亲,宁鄀见过一面。一面深刻,现在看到他宁鄀还能一眼认出来。那双鹰般锐利的眼睛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难以忘记。

宁鄀对安迹沉的父亲并不熟悉,所有的评断都基于第一印象和他与安迹沉之间的谈论。安迹沉现在的一切大多是从他父亲那里得到的,所以他的父亲并不是个简单角色。从他看着别人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但是宁鄀听到过他和安迹沉的谈话,那段简短的话里,她能看出这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理智的关心。

当然,也能看出那时他对自己的不满意。那时他上前对自己不满,现在自己害的安迹沉死无全尸,他对她估计更是怨恨吧。

宁鄀看着这个向自己走来的老人,他的眼神让她感到一种刺骨的寒。他一出现,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好,显然是畏惧这个曾经主导过z市黑市的人物。

安槿更是放开了蓝柯,走到他面前,服帖的低声叫了声:“爸。”他的语气很小心翼翼,像是自己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费心攀着关系的外人一般。

安老先生并不理会他,却是看向一旁的林哥,平静的开口问道:“怎么,我撂开安家几年,安家就交给一个女人来管了?”

林哥脸色一肃,低头不敢说话。

宁鄀直视着这个老人。如果是前几年宁鄀来看这个老人,估计要和看安迹沉和慕烟一样微抬着头才能看到他们的脸,但是岁月无情,无论他曾经怎样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是被岁月压低了肩膀。

安老先生看着宁鄀的目光平平静静,没有任何起伏,看不出一丝丧子的悲伤或面对仇人的愤恨,平静的可怕。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看出安老先生是在为难宁鄀。当然,谁能对害死自己儿子的人笑脸相迎?

“伯父严重了,我并不是插手安家的事,只是和安迹沉认识了那么久,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是在为了他处理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罢了。”宁鄀淡笑,温顺中带着不卑不亢。

“你这么说可是折煞我儿子了,”安老先生淡笑着,“我儿子在你身上花了三年的功夫还没把你弄到手里,他死了什么都不能给你了你却肯费心为他处理起事来了,小姐可真是善良。”

“人都没了,还折什么煞,伯父说笑了,”宁鄀淡笑,“我知道伯父不欢迎我,刚才我也已经尽了哀悼之意,就不在这儿碍伯父的眼了。”

说罢宁鄀点头道别,朝门口走去。

“站住。”

平静无波一声,却陡然让这个院子降了十度。所有人都屏了气息等待着揭下来的事情。宁鄀间接害死了安迹沉,看如今安老先生这态度是不准备放宁鄀离开了。但是现在宁鄀和慕烟的事在z市也算是公开的了,且现在洛家和安家势力分散,一大半都被慕烟吸收,这要是闹起来,又是翻天覆地的一出。

周莞清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紧张的从包里掏出手机,以免等会儿真的闹起来了自己还好及时的通知慕烟过来。

宁鄀停下脚步,回头,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笑里含着对安老先生的尊重还有凌然的傲气。

“伯父还有话要对我说?”

“看你方才主人气势十足,这么走了怎么行?”安老先生淡淡一笑,“你也知道,我那畜生连个儿子都没有就死了,葬礼上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我这把老骨头长久不出来,也没力气出来操这个心。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也这么操那畜生的心,就留下来帮这些个没主见的东西把这场葬礼办完再走吧。”

宁鄀看着这个笑得没有一丝情绪的风云人物,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在为难她。现在她和慕烟的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留她来处理安迹沉的葬礼,以什么身份?连安槿都被他说的没资格管,她除了顶着一个妻子的身份还有什么身份来管?

如果她真的留下来了,那么就等于承认了和安迹沉的关系,那么以后还怎么和慕烟在一起?他这么说,无非是要给宁鄀和慕烟难看。(未完待续)

98、洗刷印记

“伯父真是爱开玩笑,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权利来处理安家的事?”宁鄀淡笑。

“好说好说,”安老先生爽快一笑,“我那畜生死之前交代过,以后安家所有的事交给安槿和林二处理,但是他们两个都要听你的,也就是说,我们安家以后,可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再没有人比你权利更大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惊了一下。谁都没想到安迹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就等于安家现在就是宁鄀说了算吗?

宁鄀也惊了,所有的事都要听她的?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能管理好那么庞大复杂的安家?安迹沉这么说,也只是怕当初的那些仇人过来想她寻仇吧。

不过听安老先生今天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安家的掌管权上纠缠,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无非是让她放弃从安迹沉那里得到的权利。

“我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来管理一个安家,也不愿意费这个心。想必那也只是安迹沉的玩笑话,伯父听听就算了,要是当真就可笑了。”

她欠了他那么多,怎么还好拿他的东西?安迹沉,你给的真的太多了,真的已经够了。

“小姐倒是个聪明人,没把这句玩笑话当真,不然倒要别人看笑话了。”安老先生果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大权握在别人手里,他怎么可能愿意?还好宁鄀对这些没兴趣。不然她要是真的来争权,那可又要热闹一场了。

“难怪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三年都没能抱得美人归,小姐的才智我都佩服。既然小姐有这个能力。不如就帮衬着这些没本事的东西把葬礼给办了,也算是成全了我儿子这三年的夙愿。”安老先生不但顺手收了安迹沉给宁鄀的权利,连葬礼这件事都一起塞给了宁鄀。

宁鄀皱眉,刚想要拒绝,安老先生却转过身就要离开。她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转身,低头间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到她耳中:“你亲手主持的葬礼,总该够埋了他这条不死的心了吧。”

宁鄀一愣。拒绝的话瞬间消散。如果这场葬礼,是给了安迹沉一个成全。她愿意。

安老先生撂下这些话就走了,剩下的人看着一直沉默的宁鄀又看看眉头紧皱的安槿和林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算是别人家的家事吧?他们也无权评价什么。但是让他们奇怪的是安老先生的态度,一边挤压宁鄀抢走她的权利。一边又要她留下来以女主人的身份主持这场葬礼。若说他是单纯的要打宁鄀和慕家的脸,也不至于说让安槿和林哥一起听她的安排。既然这么说,就相当于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宁鄀处理,这又何尝不是一份除了安老先生没有谁能比得过的荣耀?

收了她的权又赐给她权利,这算是什么?

周莞清走了过来,看着沉默的宁鄀,道:“安老先生现在已经走了,你要是想走,我想安槿和林哥也不会拦你的。”

“宁小姐。”林哥走过来,脸色为难,“您最好还是留下来吧。”

见到安老先生这么为难宁鄀。林哥不由得觉得也有点太过了。说实话他看着宁鄀和安迹沉走到现在,不能说现在的结果错都在宁鄀身上。即使方才他还带着为难性的叫着宁鄀‘嫂子’,但现在真的让宁鄀履行这个称呼的职责,他还是于心不忍。

但安老先生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使是安迹沉对他也要敬畏三分,更何况是宁鄀呢?如果真的惹了他不开心,只怕就算是慕烟来也是不够看的。

宁鄀抬眼看了林哥一眼。知道林哥说这话并不是为难她,反而是出于为她考虑。她没有表态。只是抬眼看了一圈院子里的人,缓缓出声道:“我年少不更事缠绵于儿女情长让各位看笑话了,但是既然安老先生这么赏识我,我自然不敢拂了他的面子。再则,安家一向是男人做主,在这些事上难免粗心,我在z市的这些年多亏了安家庇佑,今儿也算是有机会报恩了。”

这段话也算是间接应下安老先生的要求了。只是这席客套话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她决定留下来并没有任何感情因素。

知道的人都能听出来宁鄀这是想要和安家撇清关系。只是话说的再好听又怎样?她不还是留下来了吗?做了向南的举动,再说出向北前行的话语,又有谁信呢?

林哥闻言,心里顿时一松。周莞清却皱眉在宁鄀耳边小声道:“宁鄀,你这么做慕烟他......”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拒绝。”宁鄀低头,寒风吹着漆黑的发在眼前飘动。

周莞清看着这样的宁鄀,那些劝阻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还能怎么说呢?安迹沉为了她连命都没了,那天她到那里的时候,看着那火光冲天的院子,焦急的去找夏景阳。万幸,夏景阳没事。

她的心刚放下,就听到那边林哥狂怒的声音,不顾灼热的大火要冲进去。她当时很奇怪,看着眼眶微红的夏景阳疑惑的问林哥怎么了。得到的却是安迹沉在火灾里的答案。她顿时愣住了,连林哥都逃了出来,安迹沉怎么可能出不来?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宁鄀。

那一瞬间她被滚滚烟尘熏着,眼中酸涩的厉害泪水差点就要出来。这三年,她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到现在,看着那份爱情终于、只能以死亡为道别。

原来爱一个人深入骨髓,真的可以比生命更重要。

她眼里微湿,看着宁鄀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对慕烟说的。慕烟他应该会理解你的。”

毕竟,人都死了,谁又会和一个死人置气呢?

“谢谢。”宁鄀轻声对周莞清说完,抬头看向安槿,眼眸已经恢复了理智和冷淡:“同一句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让人马上送她出去。我说过安家是你的,你以后想怎样怎样,但是我不允许她出现在这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安迹沉要把她送走的理由。”

这么不留情面对待的人,便是那个她曾经关心着的干净纯洁的女孩儿。而如今,她们却像是仇人一般,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安槿黯然点头:“我这就送她出去。”说着,他去拉蓝柯的手。

“我不走,我不走!”蓝柯一把挣开他,“凭什么她可以留下来我就不可以,她才是害死我哥的凶手,她才是!”

凭什么?安槿缄默。就凭安迹沉喜欢的不是你,所以所有人只是拿你当成一个玩物。就凭安迹沉喜欢的是宁鄀,所以就算是宁鄀害的安迹沉到了这种地步,安老先生还是会让宁鄀留下来管理这一切。

安槿强硬的拉着蓝柯走出这个院子。如宁鄀所说,安迹沉之所以那么处理蓝柯,只是因为蓝柯曾妄图对宁鄀报复。并且在那之前,宁鄀丝毫没有为难过蓝柯。蓝柯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安迹沉给的,她只是把所有的错都退到宁鄀身上而已。

宁鄀看着蓝柯被安槿强行拉出去,哭喊声在院子里凄厉的回荡,淡淡的遗憾在心里萦绕。她可以看出安槿很喜欢蓝柯,要不然蓝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蓝柯当初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所以她不会因此就为难她。但也不会善良大度到让她好好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看着那个哭闹不停的年轻的背影,并没有想到下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单薄的身影会成为她午夜梦回泪流满面的梦魇。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人会在这里撒野。宁鄀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宾客,心里升起一阵浓浓的无力感。

“麻烦你在下面照料着,我想先上楼,有什么事你再来通知我吧。”宁鄀对林哥道。

虽说的好听让她在这里照料,宁鄀知道其实根本不用自己操心。留在这里也只是陪着安迹沉走完最后一程而已。

院子外人来人往,吵吵闹闹。

葬礼的流程其实很简单。因着安迹沉的尸体没有找到,所以并没有去殡仪馆那一项流程,今天也是一些亲近的人来探望然后要一个亲近的人守夜而已。

宁鄀一直在这里呆到晚上,周莞清已经回去了,宾客也都散了,偌大的院子里只留下安迹沉曾经手底下的那些人,他们此刻正在院子里吃饭,照明灯将院子照的灯火通明,很是热闹的样子。

看着壮大的人群,宁鄀一言不发的拉上窗帘,关上房间的灯睡觉。

院子外的灯光太亮,还有一些余光能够不费力气的照进来,照的人心烦意乱,无法入眠。

宁鄀辗转间听到开门声传来,她以为是房子里的佣人,并没有说什么。那个人却径直走了过来,在她床边停了下来。

宁鄀这才感到隐隐的不对劲儿,轻声开口问道:“谁?”

没有回答声,那个人却弯下身躺到了床上,伸手搂过了她。

熟悉的气息传来,清浅静谧,宁鄀紧张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沉默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笑意,接着外面的光看清了躺在她身边的人的容颜。(未完待续)

1、重生

温和淡然,干净的让人舒心。

慕烟伸手抚上宁鄀的脸,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眸在黑暗中泛着点点清光。

“你怎么会来?”宁鄀轻声问,不舍得打扰到这片寂静。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慕烟低声应着。

宁鄀清浅一笑,往他怀里蹭了过去。慕烟搂过宁鄀,她身上的清香顿时充盈鼻尖,那温润的触感清晰的从每一寸肌肤传来,熟悉又陌生。

陌生,因为这个环境,陌生的让慕烟有些抵触。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眼里冰凉深邃。

“你怎么了?”宁鄀看着慕烟好像有些不对劲儿,皱眉问。

“没事儿,”慕烟收回视线,淡淡一笑,“累吗?”

“累,”宁鄀如实回答,“心累。但是你来了就不累了。”

慕烟平静的眼里荡起一波笑意,看着尽在咫尺的宁鄀,轻轻吻上她的唇瓣。然后在一片黑暗中加重了这个吻。

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开了一般,慕烟触碰着宁鄀冰凉温润的肌肤,轻柔缠绵,用力的熟悉她身体的轮廓。在这个陌生到让他产生抵触的床上。

宁鄀的气息微乱,有些抗拒的推开慕烟。她不想在这里,在安迹沉的葬礼上,在这个埋葬了太多的床上,做这些让她感到愧疚的事。

慕烟抚着宁鄀在黑暗中温柔的轮廓,眸光清冽。

“宁鄀。我也很累。”

宁鄀愣了一下,迎上慕烟的眼睛。从她被安迹沉带走到现在,慕烟一直在忙。忙着整理安迹沉和洛岑留下的烂摊子,忙着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洗白变得光明励志,忙着照顾着心情抑郁的自己尽快的从低落中走出来。

他比任何一个人比任何时候都要忙,只是自己一直沉浸在往事中忽略了他的感受。

甚至是今天,她顶着他女朋友的身份却来全程参加安迹沉的葬礼,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慕家的笑话。但慕烟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容忍了这一切。

“对不起。”宁鄀歉疚的看着慕烟,“这几天忽略了你的感受。真的对不起。”

慕烟淡笑,伸手揉了揉宁鄀的头发:“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只要你能过的开心就好了。”

黑暗之中,温情在枕间缓缓流淌。这种温存轻易的让一颗心融化。宁鄀嘴角绽放出一个甜腻的笑,微微探身在慕烟温热的唇上印下淡淡一吻。

慕烟抚着宁鄀冰凉的发,就着那清甜的一吻,翻身重重吻上她冰凉的唇瓣,将她柔软的身体镶嵌在自己和被褥之间。

窗外不时传来别人的交谈声,白炽灯透过窗帘透过柔软的光。房间里却充斥着甜的发腻的气息。宁鄀紧紧的抱着慕烟,身体滚烫柔软的像是一滩煮沸的热水,那蚀骨的悸动不停的折磨着她消磨掉她的理智,只剩下破碎**的呻吟在房间里回荡。

夜渐渐安静。院子里的人也都各自安顿了下来。安槿守在大堂里,那里放着安迹沉名义上的骨灰盒。

空无一人的大堂里,林哥苍白明亮的院子里走进来。默然走到安槿面前。

安槿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低下头,问:“慕烟呢?”

“还在宁小姐房里。”林哥低声应。

“他们这样,我哥他......”安槿皱眉。

林哥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他。他现在又能怎样呢?

地下室阴森潮湿,几乎没有人愿意来这个地方。这里一直以来的客人。除了当初重病的宁鄀,还有那个一直追随着她脚步的人。

还是曾经宁鄀住过的那间屋子,简简单单没有再多的装饰,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加上这里的环境让人忍不住皱眉。

但是坐在床上的人却很平静,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似乎没有什么能干扰到他的情绪,如果心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事能让它重新跳动呢?

林哥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恭敬的叫了声:“老大。”

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场葬礼祭奠的人。所有人都以为安迹沉在那场火灾中必死无疑,其实也算是死了,只是是心死。

他受的伤并不重,在这儿疗养了几天好的也差不多了。但是没有人知道。

他隐瞒了他尚存于世的消息,只想等这场葬礼结束之后,带着剩下的人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这么想想似乎真的有点好笑,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被逼着离开。

只是答应了她他会放手,唯有死亡,是放手最好的方式。不这样做,他怕自己哪一天会后悔做出的离开她的决定,重新卷土而来。他只有封了自己的后路,不给自己一丝后悔的余地。

安迹沉看了林哥一眼,道:“她呢?”

不用问,林哥就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宁小姐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顿了一下,林哥接着道,“方才慕烟来了,我们没有拦他,他现在还在宁小姐的房间里。”

来这儿,在他的房间里,在那间他曾经和宁鄀夜夜安枕的房间里?

安迹沉放在外面的手握了起来,冰冷的眼里波涛暗涌。林哥心下暗自担心,一颗心也提心吊胆的,生怕安迹沉会发了怒。

房间的气氛紧绷了起来,好久,安迹沉才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话中带着束缚已久的执念。那仍旧难以放下的不甘让他的声音粗涩的厉害。

怎么可能放下?一件可以去用生命来交换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得下?之所以离开,不过是结束这场纠缠无休的追逐,让她过的幸福罢了。

没有再说话,安迹沉将视线移到桌子上。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蓝色的纸,上面铺着细碎的玻璃碎片,锋利的棱角在灯光下泛着冷清透彻的光。有一些碎片上还沾着红色的印记,那红色在灯光下妖艳诡异,美丽却让人心生敬畏。

那是之前宁鄀住在这里时打碎的一个玻璃杯的碎片。彼时她病重,他却狠心把她移到这里来,不让人来照顾她。他不知道她当时是以怎样的一种心境去一颗一颗拾起那些被她打碎的玻璃渣子,并精心找来一张清新的纸将它们放在上面。

他知道她那个也是一定很痛,她的手一定被这些锋利的碎片扎破,血流不止。她的心也许就和这些碎片一样,一片荒芜。

这些碎片陪着他过了这灰败阴暗的几天,是她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而他送她的,是她期望已久的自由的天空。

宁鄀在这里一连呆了两天,慕烟不放心她,经常来看她。安家毕竟是大家,葬礼要安排的事情很多,宁鄀开始选择用忙碌麻痹自己,承担了大量的事情。慕烟就每到饭点让阿姨精心准备了一些食物给宁鄀带过来,就担心安家的佣人一忙会怠慢了宁鄀。

其实这些人又怎敢怠慢?他们这几天就接到了林哥的通知,要把这个房子打扫几遍,葬礼一结束这个房子就会作为安迹沉的遗产送给宁鄀,而他们这些人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就是等于这栋房子的主人从安迹沉换成了宁鄀,谁还敢对以后的主人有怠慢?

今天是第三天,也是宁鄀在这儿呆的最后一夜。慕烟打电话说有事,今天晚上不过来,明天会准时来参加安迹沉的下葬。宁鄀也不想他这么跑来跑去的,自然同意了。

只是闲下来之后人又空了下来。今儿又轮到安槿守夜,宁鄀无事,便到那里陪着他。正碰到林哥从外面进来,看到宁鄀和安槿在那里坐着,愣了一下,对宁鄀道:“这么晚了,宁小姐还不上去睡觉?”

“睡不着,想在这里守着。”宁鄀应了一句。

“天冷,宁小姐还是早点上楼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林哥客气的说了一声,向屋子里走去。

大厅没有关门,寒风从外面吹进来,冷飕飕的。安槿很沉默,宁鄀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在冰冷的大厅里回荡。

林哥去而复返,对安槿道:“你今天去休息吧,明天所有的事都靠你了,你先好好休息。”

安槿看了林哥一眼,看到他凝视着他的眼眸,明白林哥这么安排肯定是有事,所以没有拒绝,转身走了。

“宁小姐,时间真的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上楼休息吧。”

宁鄀看了林哥一眼,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了。不知道林哥这么三番两次的要她离开是为什么,但是宁鄀一向有自知之明,不会留下来碍别人的眼。

推开房间的门,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传了过来。大概是佣人又趁着她不在帮她用熏香熏屋子了,之前宁鄀住在这里的时候佣人也经常这样做。

窗子紧闭着,宁鄀也没有去打开。走进浴室放着热水,然后打开房间的音响放出一首舒缓的歌,拿出睡裙走进浴室里在浴室里躺下。

水温正好,轻轻的按、摩着身体,每个细胞都发出惬意的呻吟。花香浮动,蒸的人昏昏沉沉,宁鄀就在这馥郁温存的房间里睡了过去。

音乐静静的流淌中,一丝波动扰乱了着静谧。房间的衣柜里面传来奇异的声响,紧接着,衣柜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未完待续)

2、为她戴上项链

安迹沉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平静的眸子里开出出现龟裂,一片一片碎成残渣。

这熟悉的一切,像是异世界,竟然让他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望了眼房间,暖灯、窗帘、沙发、地毯,一切温馨如旧,就连那钢琴曲也是曾经她时常听的。仿佛就在昨夜,她存在这间房间里,空气中充盈着她身上的馨香,世界里多了她的灵动变得充盈饱满。她安静的坐在窗台上,不羁野性,将全世界的忧愁尽数揽到身上,缄默无声。

视线的终点,是那个安静的浴室。推开门,氤氲的湿气里,她就那么睡在莹莹水波里,白皙的肌肤透明如蝉翼,漆黑的发随意铺散在白玉浴池上,嫣红的唇瓣红的刺眼。

房间里香气弥漫,却不再是宁鄀进屋时闻到的香味,而真正是她身上熏染的香味。

安迹沉站在门外,看了她好久。久到时间静止不再流动,久到此刻静止隽永成画。

他走到浴室里,伸手拿过一方浴巾将宁鄀从浴池里抱出来,清和的帮她擦掉身上的水渍。热水将宁鄀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细嫩的像是初生的婴儿。

他用浴巾将宁鄀包了起来,抱着她出了卧室,将她放在松软的大床上,然后拉上被子帮她盖上。

她恬静的容颜在白色的枕上,像是漫天雪地里的一片羽毛,美丽的不食人间烟火。让人忍不住心动。

还能再看到她熟睡的容颜,竟让他感到一种激动。那时看着冰冷的显示屏上那红色的不停倒数的数字,他脑子里想的不是害怕不是逃跑。而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凄迷的泪眼婆娑。他心里无比的担忧她和慕烟在一起会不会快乐,会不会受伤。那时的他真的想再看她一眼,最后一眼。

穿越了一场生死,他以性命为赌注来这里看她一眼,最后一眼。

伸手抚上她的发,柔顺冰凉,在指间丝丝缠绕下滑。那精致的眉眼。是纠缠他内心的沉重梦魇,那细长的颈。是无数午夜厮磨的纠缠,还有被子下那柔软的身体,是暗夜最**的乐土。

但是从今之后,这些都不在属于我了。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就像是把一颗完整的心硬生生的剜掉一块。

安迹沉低头。在宁鄀丰盈嫣红的唇瓣上印下清浅的吻。那柔软的温度让他的心瞬间被温柔的一击,忍不住就想要加重这个吻。

心在那一刻躁动不安,世界被涂成了浓重的红。空气开始沸腾发烫,就连静谧的钢琴曲都变成的狂野。

安迹沉直起身不再看宁鄀,害怕那黑洞般的狂躁将自己吞噬。房间一时气压逼人。

因为压抑,更显寂静。流水的琴音中不经意间插入一些细小的杂音。像是皑皑雪山上一颗松果的坠落。

安迹沉一时失神,等到发现那声音的时候声音已在门外。知道自己没办法回避开,安迹沉索性没有动,任由房门被人大力打开。

房门外。不出意料的站着慕烟。灯光照在他平静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没想到,已经死了的人还能出现。是执念太深?”慕烟走了进来,随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如果是那样,你现在不会出现在这。”安迹沉看了慕烟一眼,平静的转过头将视线放到宁鄀身上。

慕烟也随之看了一眼宁鄀,她睡得很熟,对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知道。干净的大床上没有一点其他的东西。只散落着一方浴巾。

“你对她用了迷药?”慕烟抬头对安迹沉淡笑,“真没想到你也会和洛岑那样会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安迹沉皱眉。冰冷的视线打在慕烟身上,平静的嘴角也紧绷了起来。脑子里想起的,是之前他匆匆赶到酒店里看到的那一幕,彼时宁鄀全身只围着一方浴巾在酒店里,简洁的床上凌乱不堪,地上到处散落着她的衣物,连房间里都浸染着**的气息。

那时大概真是被气昏了头,他就那么拉着她进了浴室,拽着她的头发一次一次撞在冰凉的瓷砖上,任鲜血满地流淌。那是第一次,宁鄀和慕烟上床。

安迹沉想起那个时候竟是万分后悔,无论如何也不该打她的,她从来就不属于他,何谈背叛呢?

紧绷的嘴角再次平复了下来,慕烟看着安迹沉,淡然一笑,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宁鄀,帮她抚了抚散在脸上的发丝。这才又抬起头。

“我真是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洛岑死也没想到,他的炸弹连他都给炸死了,偏偏没炸死他一心想要对付的人。”

“我也没想到,”安迹沉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多谈,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你准备和宁鄀怎么办?”

慕烟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会出现在这儿?”

“这也不用你操心。”安迹沉冷然一句,不欲多讲。

“自然不用我、操心,毕竟我没有你这个胆量敢在人来人往的家里装死。我不像你敢保证别人不会看出点什么,连我这个外人都能发现不对,更何况是在这儿生活了几个月的宁鄀,你知道,她一向敏感。”

安迹沉眉头紧皱,看着慕烟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冷酷的杀意。

慕烟轻笑,只当做没看到安迹沉眼中那一丝绝然,俯身去抱熟睡的宁鄀,道:“怕宁鄀哪天真的发现了什么打扰了你的计划就不好了,我还是带她回去吧。”

慕烟用着单薄的被子裹了宁鄀,轻轻将她抱了起来要出去。

他就那样抱着宁鄀离开,他看着她恬静的容颜在慕烟的手臂上,乌黑的发直直的垂下,灯光在上面打出一道水润的光泽。

“明天葬礼结束我便离开了。”安迹沉终于还是轻声开口。

慕烟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笑意浅淡:“离开?”

“换个身份,去y市。”

y市,宁鄀的家乡,她一心挂念着的父母还在那里。慕烟脸上的笑意消失,无波无澜的看着安迹沉。

安迹沉没有说话,而是走向沙发对面的一副画前。那是宁鄀在一次画展上买下来的一副师出无名的画作,画了一对破碎的翅膀,蓝色半透明的翅膀残片,上面脉络分明脆弱柔美。

他去下那幅画,就在画框里拿出一条项链。慕烟看到那条项链的时候瞳孔一紧。

那条项链他再熟悉不过了,它陪了他二十多年,后来被他送给了宁鄀。只是之后他发现那条项链消失过一段时间重新回来,然后在宁鄀失忆后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因为宁鄀失忆的关系他也没问她,谁知道原来那条项链被安迹沉收了起来。

安迹沉拿过那条项链走到宁鄀身边,看着她恬然不自知的容颜,伸手帮她戴上那条项链。

不久之前,他亲手取下,满心以为她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可是现在,他却又亲手帮她戴上,祝福她以后可以过得快乐。

慕烟看着那条银光闪闪的项链,安迹沉低声开口:“我已经决定彻底离开她的世界,你好好照顾她。”

好好照顾她。如果你知道我是把什么交付给你,你就会知道这句话有多沉重。

慕烟没再说什么,抱着宁鄀离开了。

宁鄀在这儿的这几天,确实让人看了不少笑话。但是慕烟本来就对安迹沉的死心存疑惑,再加上他的人找了好多天竟然没有找到安迹沉的尸体,实在可疑。所以宁鄀住在这里他没有阻拦,而是每天来这里看她,趁机通过林哥观察到底有没有异样。

林哥的防范确实很强,不过当初慕烟在这里和洛岑厮战已经清楚的了解了这栋房子,当然,地下室的情况他也一清二楚。注重观察了地下室之后他自然查到了点什么。

所以前几天他一直过来,而今天却早早的通知了宁鄀不来,并且将这个消息散布给了林哥和安槿。终于还是让安迹沉露了面。

他不能确定安迹沉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是现在的安迹沉已经远远比不得以前了,他的势力几乎都瓦解了,特别是他这么一出假死,以前的人脉关系也要被迫斩断很多,再出了市,几乎就是一个中等的帮派,想要重新达到以前的势力至少还要几十年的功夫。

现在的他想要从他手上抢走宁鄀,几乎不可能。

慕烟带着宁鄀驶离那栋别墅,只当没见过安迹沉这个人。道上的规矩是要把你的对手置之死地,但是慕烟没有对安迹沉那么做。当初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将洛岑绑了起来丢进大火里,但是面对安迹沉,他却不能这样。

因为那个时候,是安迹沉不顾一切的留下来救了宁鄀。这个人情,他愿意还。

对于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在慕烟家醒来,宁鄀有些不解,但还是相信了慕烟的说她太累了所以没有察觉的说辞。

和慕烟一起去看了下葬,看着安槿一路抱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走进陵园,看着林哥和那些安迹沉的手下用铁锹一个轮着一个的将平坦的土地挖出一个深坑。(未完待续)

3、谁是你的情敌

和慕烟一起去看了下葬,看着安槿一路抱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走进陵园,看着林哥和那些安迹沉的手下用铁锹一个轮着一个的将平坦的土地挖出一个深坑,轮到宁鄀的时候,她长久曝光在寒风中的双手几乎不能动作。僵硬的用铁锹去铲地上的土,却只能铲出小小的一点,那小小的一点也在转运上地面的过程中重新洒落在新土坑里。

安槿将那盒子放进这潮湿肮脏的土坑里,然后将地面上的土一点一点的埋上,一点一点的掩盖住那个盒子,最后,封闭了一切。

客散、回归。

宁鄀看着那冰凉的石头,没有勇气上前去触碰。她怕那蚀骨的冰凉会冻伤她的心。安迹沉就这样走了,她生命中最强大的那个人,就这样轻易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现在,他所在世上的最后一件事也已经完成,剩下的,只有渐渐的忘却,忘却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忘却他这个人。

多么残忍。

多么残忍安迹沉,我以后或许也会忘记你,我要先说声对不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肯定连对不起都想不起向你说。还要再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个墓碑上刻得是我的名字,站在墓碑前方的你,一定不会忘记我。

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想遇到你的,然后将这辈子欠你的,全部都还给你。

终于还是迎来了新年。但是在宁鄀的眼中,这新年并不是传统的红色,而是漫天的黑色还有雪片的冰冷。

人影在灯光下来回走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肢体的狂野的释放。宁鄀坐在吧台,低头看着自己晃悠的双脚。她的手边放着一杯金黄色的酒,纯粹的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明亮的像金子。

音乐的声音很大,撼动着灵魂一起晃荡。宁鄀却感觉到一种孤寂。她记得有一个人形容这种情况,叫做当众孤独。

宁鄀端起酒杯看着酒吧里的人来人往,轻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无聊的看向调酒师,道:“最近闲的厉害。要不我跟着你学调酒吧?”

“你这大忙人调侃我呢?慕烟呢?怎么没陪你来?”

“过年嘛,他家里事多,我又不喜欢见太多外人,所以就自己出来解闷了。”

“周莞清呢?”

宁鄀微微一笑:“自然是忙着她的爱情去了。”

闻言。调酒师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宁鄀疑问道:“夏景阳?”

“不然呢?”宁鄀挑眉。

“呵,”调酒师一笑,“只是没想到而已。”

宁鄀没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向一旁独自一人的女孩儿,坏笑道:“嘿美女,有没有兴趣一起跳个舞啊?”

那个女孩儿上下瞟了她一眼,送了她一个白眼:“老娘是个正常人,你个同在这儿找什么目标?不知道这里是bl性质的吗?”

“谁定的真讨厌都不能好好玩了。”宁鄀撇嘴。看到此时正好乐队中场休息,便跳下椅子去找乐队的人玩。

乐队除了主唱换了人,键盘手贝斯手都还是以前的那些。和宁鄀合作了一段时间,对她歌声里表达出来的灵魂了解的无比透彻,自然对她这个人无比的亲近。

宁鄀找了个托盘端了几杯温水过去,大家很不客气的端起来就喝,键盘手一口灌了水,对宁鄀道:“好久没见过你了。”

“这不想你就来找你了吗?”宁鄀嬉笑。然后将目光移到那个独自坐在舞台下的主唱身上。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女孩儿,就连指甲都涂了浓浓的黑色指甲油。唯有唇瓣鲜红丰润。宁鄀爱惨了这种极端的美,更爱的是那个女孩儿浓密的睫毛下掩盖的漆黑瞳孔,带着一种野猫特有的野性不羁。

鼓手见宁鄀看那个女孩儿,笑道:“这是我们新来的主唱,感觉有的时候特别像你,她的名字你一定喜欢,叫北。”

北闻言,抬头看了宁鄀一样,猫一般的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然后丰盈的唇瓣开出一朵娇艳的花:“我像她?”

彼时的宁鄀笑容明丽张扬,带着任性,但是绝对没有不羁和孤傲。而北,就连每个呼吸都那么任性妄为。

宁鄀轻轻一笑,没有说话。托盘上还剩下一杯水,正是给她留的。宁鄀将水递给她,笑道:“要喝水吗?”

“我喜欢喝冰水。”北转身离开。

透明的水在灯红酒绿下泛着奇异的光彩,神秘未知。但最后还是要回归透明的无色。

宁鄀看着北离开的黑色背影,完美的融入在了这光怪陆离之中。不得不说,她适合这样的夜生活,就像他。

宁鄀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向吧台后面的调酒师。他们都是黑夜的孩子,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便会暴躁不安没有安全感感觉自己在流浪不停的想要逃亡。

宁鄀放下水杯,乐队结束休息开始演唱,她就在台下静静的坐着,看着那个女孩儿一首一首的唱歌,声音明亮有穿透灵魂的力量。

凌晨三点,酒吧关门。调酒师拿着自己的大衣,看着那个安静的睡在舞台上的女孩儿。

舞台空旷灯光昏暗,台上还洒满了红色的彩纸,在这个落幕的酒吧里显得萧索凄凉。没有了音乐没有了人影憧憧没有了灯火阑珊,这偌大的盛景瞬间只剩下她一个单薄的身影沉睡在孤独中央。

走过去叫醒了她。

“彻夜不归慕烟不会怪你吗?”棱角分明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几分黑暗的坚毅,脸上的笑也成了坚硬的外壳。

宁鄀睡得有点晕,看着的视线有着一瞬间的迷茫,像是被薄雾笼罩的一潭湖水。那是一潭幽谧的湖水,没有粼粼波光,没有秋水明艳。那种幽谧背后透露着隐秘的忧愁。

她现在过得并不快乐,至少此刻是。

“他又怎么知道?”宁鄀淡淡一笑,褪去了喧嚣的脸上满是风霜的痕迹,“走啦。”

两人从酒吧的后门走出去,酒吧外面霓虹的招牌将会彻夜火树银花不夜天。

宁鄀走在前面,抬头看了一眼天,低头默默前行,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顿了一下,看了方才两人走出的那个逼仄的门口一眼,然后才跟上。

凌晨三点多,街道空旷无人,风寒冷而凄厉,吹着宁鄀的头发在风中狂舞。她却迎着风朝着远方呐喊,声音在这儿黑夜里无限蔓延。

他们走过空旷无人的广场,她在偌大的舞池里回转跳动,在广场的舞台高高的台阶上一级一级的往下跳,摊开手掌让昼夜不停歇的喷泉水骚弄自己的手心。

然后宁鄀去24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了一大堆零食,一袋一袋的拆开来吃,吃到不停的干呕。

在她身后静静的跟着她,看着她最后难受的呕吐,如星冷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叹息。

宁鄀这个人,敏感自卑有太过自尊,渴望很多很多的永不停息的爱。她爱慕烟,爱他的温柔光明。

但这并不代表慕烟就能满足她的需求,因为慕烟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感情并不是他的全部。宁鄀要的,却是对方全部的唯一的呵护。以前这些慕烟不能给的空白全部都是安迹沉来填补的,现在安迹沉走了,这些空白就**裸的出现在了宁鄀的世界,让她痛苦,让她煎熬。

最后宁鄀在广场的长椅上睡了过去,在这个无妄的黑夜,她渴求陪伴和安抚的痛苦的心最终选择睡眠这种最无力的方式来解脱。

将自己的大衣帮她盖上,然后在对面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前方苍蓝色的天幕,寂静无声。

此时已将近凌晨四点半,天黑着,但黑蓝之后还沁出蓝宝石的光芒。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潮湿的空气将道路两旁的草坪滋润的翠绿鲜美。

苍寥的草地上,慢慢现出一个黑色人影,还有一点红光忽明忽灭。那黑色身影在雾气中渐渐脱现,从缥缈的虚无中变得真实。

是一个女孩儿,一身黑衣,黑色长靴,茂密的黑色及肩发散在肩上。她有着一对漆黑的、如猫般伶俐的眼睛,朱红的唇。手指间夹着香烟,烟雾上升蒸腾在她的脸上,透着一股浓浓的野性和不羁。

她在宁鄀跟前停下,低头看了宁鄀一眼,笑意浓郁,像漫天红色中一朵漆黑的花儿。

“能入得你眼的人,果然不简单。”声线慵懒中又有妩媚、凌厉中又百转千回。

她伸出夹着香烟的手探向宁鄀的容颜,那根红光闪烁的香烟就停在宁鄀脸颊的上方,烟雾尽数喷洒在宁鄀安静的睡颜上,只需再进一步,那一点红光就能烧穿那宁静,将那美丽变得狰狞丑陋。

“z市的传奇,当然不简单。”的脸上永远都带着一抹笑,不愠不火、不咸不淡,明明温和淡然,细究起来却深不见底。

“她就是宁鄀?”她浓密的睫毛缓缓抬起,看向,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嘲讽,“害死了一个那么爱自己的人,还大张旗鼓的和别的男人秀恩爱,现在又半夜出来勾搭其他男人,和这种女人在一起,你也不怕得病?”(未完待续)

4、生命中最后一份温暖

“北。”开口喊出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声音很严厉,满是警告。

北漆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问:“你在维护她?”

“别在这纠缠了,回去吧。”他不想多谈。

“纠缠?”北冷冷一笑,愤然弹掉手中的香烟,抬脚用鞋子狠狠地捻灭。

平静的看着那充满憎恨的动作,星辰般的眸子里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皱纹。

北深深的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似一个漩涡,想要把视线中的人吸纳进去。只是那人却有着铁般的坚硬,无可撼动的坚硬,穷尽她一身力气也无法动摇分毫。她终于放弃,转身离开。

黑色的背影消失在这个渐渐明亮的晨曦。

五点多钟,已经开始有人晨跑。老人、女孩儿、青年,穿着宽松的运动衣眼眸清亮容颜焕发,朝露的湿气钻进他们的皮肤使肌肤变得水润、寒冬的凌厉刺进他们的皮肉让他们的神识变得清明。

这一切那般清新简单,看在他的眼里竟有一种触碰到异世界幸福的艳羡。但他知道,这种幸福只是众多正常人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方式了。只因为他的不正常才会渴求这种正常。

对面宁鄀醒了过来,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浑然不知。裹着盖在身上的衣服缓缓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开始接受这个世界。疼痛的眸子渐渐平息成宁静。用力吸纳的清晨气息使她的大脑又开始无比清晰的运转。

“早上好。”最终宁鄀对对面的舒展一笑。

“早。”淡笑。

去买了洗漱用品,就在广场的公共厕所里梳洗,空气中充满了牙膏的薄荷清香。乌黑的发被随意的扎起。干净利落。和一起去早点摊上露天吃饭。

很稀的黑米粥,汁水丰盈的灌汤包还有炸的酥脆的春卷。背景是人来人往的行人,吵闹的交谈。

宁鄀吃的畅快惬意,昨日那个蹦跳与空旷无人的天地间的女孩儿此刻笑容明丽容易被满足。

吵闹中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宁鄀拿出手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就坐在宁鄀对面静静的看着她笑颜如花的讲电话:“早安,正在吃饭啊......好啊。那下午见了。”

她挂了电话,含笑的眼睛像极了擦去了灰尘的黑珍珠。黑亮光泽:“下午要去约会,我回去补眠了,谢谢你昨天夜里陪我,再见。”

“再见。”淡笑。

宁鄀欣然起身。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消失在人来人往的潮水中。

你怎能如此轻易的就屈服于短暂的安慰?你原本是那么任性不羁的一个人,这种爱情又怎能捆绑住你那颗欲求不满的心?

起身付了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是四合院里的一间,院子里有树木有古井还有盛放在破旧花盘里却欣欣向荣的植物。

他走到自己的门前,那陈旧的已经掉皮的红木门下放着一个玻璃缸,里面放着两条金鱼,浮在水面,齐齐翻了白肚皮。

透过银色的鳞片还能看到里面的骨骼脉络,根根鱼刺清晰可数。

鱼缸下面压着一张纸条。黑色的纸张银色的笔迹,一笔一划如划在薄弱的皮肤上。上面写着:第23条南、第23条北,死亡。

黑色的纸片飘落。坠在玻璃缸中,浸湿。打开门跨过鱼缸走进房门,没有一丝犹豫的关门。

院子里阳光温暖,一只野猫翻墙而入,锐利的爪子伸入鱼缸抓起两条鱼,吃下。然后悠然躺到院墙上晒太阳,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玻璃缸中破碎的水面慢慢愈合。黑色的纸已沉入水底。最终会在肮脏腐蚀的空气中**成浆。

不过不在乎,黑夜中他看不太清那悬浮在水中的恶心的纸浆,白天,那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他更不会睁开眼看这个世界。

他不会选择像宁鄀那样劳累的活着,贪图白天阳光的温和和黑夜昏暗中的淋漓释放。

阳光很好,不用担心穿的少太冷。宁鄀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蓝色大衣,漆黑的长发就那么散在肩头,柔柔的光泽的,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的光。不用太多的装饰就温婉如花。

慕烟在巷口等着她,看着她一袭白裙翩然跑出,开心的扑上来抱住他,莹润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意盈盈的开口:“有没有想我啊?”

“想你还搬回我家。”慕烟微笑。

“谁要天天和你腻一块儿?”宁鄀一笑,琉璃般的眼里却泛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涩然。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喜欢那种每天等着他回家的感觉,那是一种折磨。如果是那样的等待生活,她宁愿现在这样分居两地。

“是我想和你天天腻一起,”慕烟无奈的开口,“每天回家看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些什么,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已经睡了打扰到你。你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吗?”

宁鄀的呼吸微窒,怎么不了解,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种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感觉。她所有的灵魂都依附在了手机上面,期待着他来的电话,在没有音讯的时候怅然若失,想要主动拨出,又怕打扰到他。手机在手中辗转、在心头辗转,难以平息。

“等过完年,我就搬过去。”过完年,他所有的杂事都应该平息了吧,也应该有时间来陪着她了。

“好。”慕烟笑着应下来。

慕烟要带她去的不是别的地方,竟然是机场。

刚走进人来人往的大厅,宁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人群而来。

“宁鄀,慕烟!”

那无比明亮泛着金边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宁鄀看着大厅里那个一身粉嫩嫩的冲他们招手的妹纸,无语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但是视线转向周莞清旁边的那个女孩儿时,宁鄀的眉头皱了一下。

那个女孩儿正不屑的看着她。她一向不屑于她,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说出给她钱让她离开慕烟的话。那个一直叫着慕烟‘哥’的女孩儿,**。

“我来接一个我从小认识的朋友,**以前也和我们一个院子住,所以就来了。”慕烟知道宁鄀和**的矛盾,自然不会让他们两个碰面的。**今天之所以会过来也不是他叫来的。

“真是糟心啊。”宁鄀冲慕烟抬眸一笑,挽着他的胳膊走了过去。

**在对面看着宁鄀和慕烟刻意亲密的动作,妆容浓重的脸上果然满是怒意。周莞清看着几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心里忍不住都想笑了。宁鄀和慕烟在一起都是众所周知的事了,**还在这儿生气,她真想问问她到底是以什么立场生的气,人家慕烟要不是看在从小认识你的份上,都不屑和你这种愚蠢的人做朋友好吗?

宁鄀和慕烟还没走过去,就听见**在那边挑刺:“公众场合搂搂抱抱,也不嫌丢人。”

话声落在宁鄀耳中,宁鄀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对周莞清笑的促狭:“这几天叫你出来玩都没时间,怎么今天没带夏景阳过来?”

“哪有,”一向没脸没皮的周莞清被一句话弄得脸红了,否认的无比娇羞,“他要考研啦,自然是忙一点。今儿约了他导师见面,没时间。”

“看到没有,人家对男朋友的行踪了解的一清二楚,而我呢,天天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宁鄀愤愤不平的看着慕烟。

慕烟低头宠溺的笑:“等我马上去换苹果。”

“什么意思啊?”宁鄀不明白。

“笨,苹果方便被别的手机定位,”周莞清翻了翻白眼,“我就不愿和你们这些人在一起,天天看你们秀恩爱,真怕长针眼。”

“说的是,秀恩爱死得快。”一直被排挤在外的**接过话头,冷冷的开口。

周莞清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时无语。

慕烟也没有说话,看了看手表,道:“该出来了。”

话声刚落,出口处传来一个声音:“慕烟,小清,**!”

那声音很亮,像是一道光,明亮如昼。又像是一团火,灼热热情。

宁鄀只觉得那道光在自己头顶上空划过,如同彗星般耀眼。

宁鄀看向那个声音的主人,入眼,是一身酒红的衣服。那热烈的颜色点了沉寂的生命的火焰。他笑容明亮如夏,火热的光线炙烤着天地,让冰凉的铁片发烫发软发红,让看到他的人流汗温暖。

那是宁鄀第一次见r,他给她的第一眼的感觉,便是温暖。然后在以后的岁月,他带给她的,是生命中最后一份热烈妄为的温暖。

r的中名字就叫夏炎,性格活泼好动,所谓的人如其名,就是他这个样子的。

慕烟和r的关系很好的样子r一上来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接着以此拥抱了周莞清和**。宁鄀在一旁看着这个笑容明亮的男孩,心里很惊讶。这些**,骨子里都有着一些阴郁,因为他们多少见过一些黑暗的东西,就连周莞清也是。可是这个人却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耀眼干净,能照亮别人的生命的透彻。(未完待续)

5、在教室里吃烧烤

“七八年了,终于又见到你们了,可把我想死了。”r左手搂着周莞清右手搂着**,开心的面对着慕烟。

“想想就行了,别动手动脚的。”周莞清嫌弃的一把推开他。

宁鄀看着一个踉跄被推到一边然后可怜兮兮看向周莞清诉说哀思的r,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r的目光就转到了她的身上。刚看到慕烟的时候r就看到了慕烟身边的宁鄀。不可否认她很漂亮,像是一捧雪,单薄清淡,却纯粹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见过很多很多的美女,包括那些拥有千万粉丝的明星,可是没有一个人像他眼中的她一般,清新的淡雅的,但是每个呼吸都能轻吐出馥郁的幽香,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沉迷。

她很美,美成一件艺术品,适合屏息欣赏。

彼时他对宁鄀仅仅是欣赏。他看到宁鄀拽着慕烟衣袖的手,那种小女生的举动无意间就透露出对慕烟的依恋。只是这细小的举动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两人的关系。

虽然和慕烟许久不见,但毕竟是从小相识r才不会对自己发小的女朋友产生什么不良企图。

“慕烟你真够可以的,找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summr一步跨到宁鄀跟前,笑着伸出手,“弟妹,初次见面,你真漂亮。”

“谢谢。”宁鄀笑着接受这么直白的赞美。伸出手回复他。

慕烟抱住宁鄀的肩,笑道:“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宁鄀。”

“要不要这样?我在那边辛苦的求学,你在这边连婚都求了,这频率严重跟不上无法共振了啊。”

“交个学费,我给你传授经验。”慕烟轻笑。

一旁宁鄀笑意盈盈的看向他,明亮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威胁的味道。慕烟看见了,立马改口:“开个玩笑,我也没什么经验。缘分到了什么都有了。”

r看着慕烟这个样子放肆的嘲笑:“慕烟我真没发现你还是个妻管严,以前你不是很出息吗。班花系花校花在你眼里都是个渣,耍的人家团团转,现在怎么没那能耐了?”

此话一出,宁鄀笑意盈盈的眼里开始满是飞针。慕烟假装没看见。拉了r就走:“别在这儿站着了,给你准备了接风宴,你肯定喜欢。”

宁鄀在背后看着慕烟逃避的身影,笑的恶毒。周莞清在她身旁笑:“不知道啊,慕烟以前到处拈花惹草呢,好好管管哦。”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宁鄀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吃饭的地方不是饭店,竟然是一个幼儿园。看样子这座幼儿园已经很有历史了,院子不大。总共也就七八间教室。教室前面是一些滑梯秋千,教室后面种了一排树,从教室的窗子往外看。一派浓绿的森森树荫。

r看着这个并不大的院子,活泼的脸上竟然有了一抹淡淡的认真,眼里带着依恋和回忆的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笑道:“没想到这个幼儿园还在,都十几年了。只不过感觉这里变化好多,都不像我们那时候上学时的样子了。”

“没有变啊。”周莞清笑笑,“这里一点都没有重修过。还是那时我们离开的模样,变得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忧愁。那并不是谁给的伤痛也不是事情给的重击,只是时光过去留下的凝重和怀念。

宁鄀看着周莞清眼里缓缓流动的感情,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想起了她的童年,那个被家长精心呵护的童年,现在,又成了什么样子呢?

气息在这一刻缓缓流淌,宁静而忧伤。慕烟有所察觉,低头看向宁鄀。她勾着头,纤长的睫毛遮挡着潮湿黑亮的眸子,只剩下一个沉静的剪影。

他伸手拉过她,抚上她的发,笑道:“外面冷,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进屋里吧。”

“走,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r兴致高涨的进了教室里。

教室大而空旷,所有的桌椅围成一圈放在教室的四周,中间放着一个烧烤炉,备了很多的食材。

r惊喜了:“我吃过很多次烧烤,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在自己曾经的幼儿园里吃,慕烟你太叛逆了,被老师知道了非让你请家长!”

“我请家长的日子是没有了,我被请家长的日子倒是要开始了。”慕烟看着宁鄀笑的寓意深刻。

“慕烟你现在真是没出息。”周莞清冲慕烟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冲宁鄀嘻嘻笑,“不过我也想要个小侄女儿。”

“嗯,然后和你家小正太定娃娃亲。”宁鄀扬唇笑笑。谁怕谁啊?

“别拿你们孩子不当玩意儿了,快过来烤东西吃,我都饿死了。”r在烧烤炉面前忙乎着刷油放东西刷蜂蜜,不亦乐乎。

食材很多,鸡翅、培根、土豆、玉米、花生、肉串......看得人食欲大开兴奋异常。

宁鄀开心的搬几个小板凳在烧烤炉面前,捧着脸看着上面的东西等着吃,不时的拿夹子翻动上面的东西。

周莞清一把拉过她:“咱别这么没出息行么,过来陪我画画去。”

宁鄀看着周莞清随手一勾在黑板上画出一幅一堆小学生认真听课的场景,心想这丫头的一技之长足够她以后挣钱养活自己了。

教室里开着暖气,有点闷。宁鄀开门走了出去,看到那色彩陈旧的滑梯,兴致高涨的跑过去,坐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感觉自己的衣服快被磨掉了一层,才终于停歇,在秋千上坐了下来。

慕烟端着盘子走出来,看到宁鄀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晃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自成一世。

他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她,将手中的食物递到她面前:“刚烤好的,趁热吃点。”

宁鄀拿起筷子吃了两片培根,孜然放的很足,很好吃。宁鄀开心的在慕烟脸上亲了一口,伸手环住他笑道:“以前我家就在学校里面住着,那个时候每次过节院子里的小朋友都会一起玩儿,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元宵节,我们院里的小孩儿一起打灯笼,那种塑料的灯笼,然后比赛撞灯笼,有好多人的灯笼都被点着了。后半夜的时候我们就把剩下的蜡烛全部点了,围着滑梯四周摆了一圈,灯火辉煌的,就像那次舞会上你在教堂里给我点的灯光,像是水晶宫一样漂亮。一会儿天黑了我们也去买蜡烛在这里点上好不好?”

“当然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好啊。”

“你背我去。”

慕烟伸手捏了捏宁鄀孩子气的脸,俯身在她面前蹲下:“来,我的大小姐。”

宁鄀嘻嘻一笑,俯到慕烟肩上紧紧环住他,将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笑颜如花。

夕阳西下,暖黄的光线从树木的间隙中照射进干净的窗子里r无意看着窗外,树木后那条细长的石子路上,宁鄀明丽的笑颜带着万花齐放的甜美透过森然的树木射进房间,美得让人心醉。

那一刻,光影重叠,时光翩然,寂静隽永。那笑颜让r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明艳,像是阴云遍布的世界突然被万丈光芒射穿。明亮了整个世界。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慕烟那样的人会对她细心呵护。那种美好没有人能拒绝的了。

“小炎子!”

r一瞬间的出神被周莞清看在眼里。周莞清看的心惊,叫了他几遍对方却根本没听见。

r终于回过神,对周莞清道:“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周莞清莞尔一笑,眼神却是化不开的浓重:“有没有兴趣,八卦一下慕烟的爱情故事?”

r一愣,猜想方才的出神被周莞清看到了大概是误会了,笑道:“你想多了,我才没兴趣去抢自己朋友的女朋友。”

r一向直言快语,有什么说什么,并没有注意这里还有一个一直愤愤不平的**在场。

而**听了这话当时便忘了生气,惊讶的看向r。随后心里更气得不行r竟然喜欢宁鄀?!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啊!

**坐的远,周莞清和r都没注意到她近乎扭曲的感情变化。

周莞清依旧笑着看着r,眼里却满是寂寥:“你不懂,她那个人......”

她那个人,就像是芝华士。纯粹的金黄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投来迷醉的目光。但真正让人着迷的不是它的色彩,而是它浓郁的香味,那才是任何人都戒不掉的香浓。

她可以不羁可以乖顺可以放纵可以自律可以天真可以沧桑可以甜美可以性感可以忧郁也可以欢快,这样的她,无孔不入,谁能抵挡?

“千万不要对她有任何想法,不然你会失去一切。”(未完待续)

6、接个吻吃个年夜饭

那种美,是失去一切也无法交换的。

周莞清低着头,日光照在她的脸上像是被上了枷锁,沉重压抑。却是用黄金和水晶做的枷锁,美丽异常。

r看着这样的周莞清,皱眉想辩解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并没有因为那一眼喜欢上宁鄀,虽然那一眼的惊艳足够让他每次想起的时候心生感叹,并且对这个美丽的女孩儿有了别样的照顾的心思。但是他还没严重到喜欢上她。

可是所有的辩解都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这预示了什么。直到不久后的将来,他看着她痛哭流涕的容颜才知道,也许那时的他,真的对这种美好产生了呵护的柔软。

一行人在这儿玩到深夜才离去。教室里,烧烤炉上没有吃完的食物还在滋滋作响,小院子里还点着蜡烛,橙色的灯光在纯净的夜色中连接成光带,灯火通明。人走了,景色依旧温馨,丝毫没有因为感情的抽空而悲凉。

几人在院外告别,宁鄀抬头看着幼儿园大门口上面“向日葵幼儿园”几个字,对着慕烟嘿嘿笑。

慕烟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对r道:“改天再好好玩吧,你今天刚回来就把你拉出来,指不定苏姨会吃醋呢。”

“女人嘛,自然是要吃丈夫的醋、吃儿子的醋,”说着,又含笑看向宁鄀,“当然啦。还有男朋友兄弟的醋。”

“你这话可说错了,我可是群居生物,最喜欢一大票人去泡吧。要不是今儿慕烟拦着,我可是要拉着你彻夜狂欢的。”宁鄀扬眉冲r道,眼里流转的光波明亮的吓人。

“改天一定见识见识宁大美女的酒量。”r棋逢对手,开心的应允。

“不早了快走吧,慕烟你要送宁鄀回去,我和r坐**的车回去就行了。”周莞清开口道。

r看了周莞清一眼,有些无奈。对慕烟道:“路上慢点,我们就先走了。”

“嗯。再见。”慕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莞清,极快的一眼,任谁都没来得及发现异常。

“拜拜。”宁鄀笑颜明丽的冲他们挥挥手。

车灯明灭,暗夜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宁鄀靠着冰凉的深蓝色铁门站着。没有一丝灯光,月光像是过滤过的透明的水光柔柔的流了下来。门外是一条僻静的小路,小路两旁是一大片砖头砌成的院墙,大红的颜色在夜色里变成沉稳的深红。还有好几处的院墙里斜溢出一大片的修竹,月色下依旧翠绿的竹子在风中微微摇晃。抬头向上看,只见沿着小路往前,零零星星的灯光亮着,万家灯火。

宁鄀看着此刻的小路,有了一种家的温馨。

“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幸福。”宁鄀声音里带着憧憬和羡慕,轻声开口。

“懂得珍惜这种幸福,才会更幸福。”慕烟在身旁也低声应着。

宁鄀抬头看向慕烟。他的目光干净如水,从容安静,仿佛从未历经过沧桑和寒冷,无论何时看来都能让她感觉像是被关心和宠爱包裹着,任时光残忍的降下苦痛和凌辱,只要在他的目光下。她都相信自己可以一世安稳。

慕烟对宁鄀温和的笑笑,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耳边风声瑟瑟。但是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放手。终于等到两人能相拥相伴,谁都不知道此刻温存背后的残忍和纠缠。

更没人知道,此后的背叛与遗憾。

宁鄀住的巷子昏黑狭长。那些灯光自安迹沉走过只亮起过一次,然后宁鄀找到留在z市打理的安槿说,她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光明。

明明就是一片黑暗了,何必还要用光明来掩盖呢?

慕烟也说过这件事,毕竟这条路狭长的很,一点光亮都照不进来。但宁鄀却笑着说,她很喜欢在黑暗中行走。如此,慕烟便不能再说什么了。

慕烟拉着宁鄀的手走向宁鄀的门口,寂静无声中淡淡的牵属感在宁鄀心间缓缓流淌。他牵着她的手力度温柔温度温润,仿佛是柔柔牵在她心间的一根银色丝线,细致轻柔。

宁鄀忍不住抬头去看慕烟,黑暗中只看到他脸庞的弧度,那么棱角分明却那么温暖,沉静却不深沉、温和却不轻浮,那样恰到好处。她仰望着他,就像仰望着她心里最至高无上的温暖。

到了门口处停住,慕烟松开握着宁鄀的手。宁鄀却并不开门,就那么面对面的看着他,眼中柔情似水,叫人沉溺。

慕烟清浅的眸子渐渐起了波澜,最终成了一潭幽谷中的深水。

他伸手轻轻抬起宁鄀莹润的下巴,低头覆上她红润的唇瓣。唇瓣交错间,干净的几乎透明的温情缓缓升腾流转。

没有一丝的灯光,只有漏网的昏聩月光笼罩着他们的轮廓,他们眉眼温和僻静成冰,与世无争无事无扰,只有那么诗情如画的立于黑夜之中,涤荡了宇宙尘埃和雾霾。

宁鄀舍不得这浮生难得的温情流露,就那么静静的依偎在慕烟的怀里,闭了眼不说话。

沉静了片刻,慕烟才轻声开口:“前几天我爸回来,说过年让你去我家吃年夜饭。”

宁鄀刷的一下抬起头看他,黑暗中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紧张。慕烟看着她那难得的小兔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没见你这么紧张过。我们的事都是板上钉钉了,我爸以前没有阻拦我,现在我们所有的事都好好的了,他更不会说什么。让你去我家吃饭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不要紧张。”

于是宁鄀在心里拼命的自我安慰,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那边慕烟又接着道:“当然,也别一点都不紧张。”

宁鄀顿时瞪大了眼看着慕烟。慕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外面冷,进去吧。”

“我还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

这般的静谧与温情,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了。

时光在这个小巷里沉稳而过,不慢不快、不悲不喜。宁鄀就在慕烟的怀里静默,风吹过冷气袭过,走不过是风中的花雪中的月,雅致温润。

新年终于到来了。慕烟早早的就接了宁鄀到家里,此刻慕烟家就沈芷兰和布布两个人,家里的阿姨放假了,慕烟的爸爸还没回来。沈芷兰见了宁鄀,开心的不得了,拉着她埋怨自己一直照顾布布都没时间逛过街。于是将布布交给了慕烟,拉着宁鄀去了附近的商场购买食材准备一家人包饺子。

在商场里沈芷兰接到了慕烟的爸爸慕简的电话,说让她多买点东西多准备几道菜r离开了七八年回来了,他今天准备请他们一家顺便还有周莞清一家以及**一家来家里吃饭。

沈芷兰爽快的应了,笑道终于能过个热闹的年了,动作上更是爽快的捡了满满一购物车的食材。

宁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直爱热闹的她心里却有那么点沉闷。

帮着沈芷兰挑了很多菜,蔬菜有娃娃菜、茼蒿、黄花菜、黄瓜、豆角,肉菜有虾有螃蟹有鲫鱼有土鸡,还有众多提味的菌类。到了家,两人便开始下厨,先从凉菜开始,一个接着一个上桌,足足五道凉菜。再是热菜,红烧鲤鱼、烧茄子等等,又是七道。最后是汤,甜汤、咸汤还有清淡点的竹笋汤,共四道。加起来十六道菜摆满了一桌子。

宁鄀看着一桌子的菜,终于找到了过年的感觉,拿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看着长长的餐桌上那满团锦簇,眼里微微有些湿润。以前在家,无论家里有没有客人来,每到过年的时候她妈妈总会准备好多好多的菜,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她还能被允许喝点酒,就着那香浓的菜,真是一种享受。

这是离开家四年,第一次过的一个热闹的年。

这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沈芷兰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碟,慕烟在客厅哄着布布都走不开,宁鄀便听见慕烟在客厅里道:“宁鄀,你去开下门吧。”

宁鄀便瞬间恍了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的妈妈也经常对她说:“宁宁,快去开门。”

这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话了。

微凉的眼泪滑落脸庞,宁鄀伸手抹去,笑道:“好。”

开了门,门外站着四个人,宁鄀只认识站在最前面拿着一个火红的花篮的r。

其余三人看到宁鄀,脸上都带着几分不解,看着是不认识宁鄀。唯有r笑的如火如荼,像极了手中的花篮:“新年快乐,宁小鄀。”

这个性格开放的少年,第一次见到笑容明丽又因为慕烟的宠溺而带着孩子气的宁鄀,就亲昵的在她的名字中加了一个‘小’字。精细的字眼,念起来心里就柔柔的一软,让人忍不住心生疼爱。

即使到了后来r从别人口中听到了有关宁鄀的故事,听到了别人口中那个色彩明艳野性不羁祸水红颜的宁鄀,他还是会笑容干净透彻的叫她宁小鄀。(未完待续)

7、教训

他眼中的她,永远是初次见面时那笑容明丽任性骄纵的宁小鄀。别人眼中的那个她,只不过是她受伤了的模样。只不过是,他想要用尽力气让她痊愈疼惜爱惜的宁小鄀。

宁鄀冲r灿烂一笑。因为方才的感动,她眼里还残留着水润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那一双黑眸明亮光泽,笑容也生生的更加明亮了几分。

“这就是夏叔叔、苏阿姨还有夏小姐吧?我是宁鄀,之前和夏炎有机会见了一面。沈阿姨还有慕烟都在里面等着你们呢,快请进。”说着让开身让他们进去。

“慕烟的眼光果然好,瞅瞅,多漂亮!”夏夫人温和的打量着宁鄀,毫不吝惜的称赞。

“苏阿姨客气了,夏小姐才是真正的气质无双。”宁鄀微笑着将人引进客厅。

闻言r的姐姐夏羽梵看向宁鄀,温和的冲她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五官细致的脸色如玉,没有一丝杂质。那一颔首真的衬了宁鄀的话,气质无双。

r走在最后,冲宁鄀明亮一笑,将手中的花篮递给宁鄀:“鲜花配美人儿。”

“谢了。”宁鄀笑着双手接过花篮。

沈芷兰已经从餐厅里走出来了,扯了围裙衣着整洁,还是一副气质高雅的贵妇模样。宁鄀想着方才那个和她一起在厨房教她怎么清理鱼的内脏的家庭主妇。心里一股温暖氤氲开来。

“这么早便来了?”沈芷兰很是热情的上前,走到r面前的时候亲切的扶着他的肩,笑道。“炎子果然长大了,在外国没少看美女吧,心情赏心悦目的长得比以前更好了。”

“再漂亮也比不上沈姨你从容高贵啊。”r笑眯眯的挽着沈芷兰的胳膊。

“你提起这我就生气,看看慕烟,找的未婚妻多漂亮,这孩子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回来了别说未婚妻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夏夫人一脸责备的开口。

宁鄀看着r在背后吐着舌头做鬼脸。忍不住在几个人身后笑。那边慕烟端来了热茶,递到一直插不进八卦的夏先生面前。道:“夏叔叔要不要先去书房坐会儿?我爸爸还有点工作没忙完,烦您久等了。”

“也好。”

慕烟把茶放在桌子上引着夏先生上楼,经过宁鄀身边的时候伸手握了握满脸笑意面若桃花的宁鄀的手。宁鄀冲他粲然一笑,看着他上了楼。

招呼着客人喝茶。宁鄀去抱在沙发上玩玩具的布布r看见了布布,瞪大眼睛看着宁鄀:“你和慕烟连孩子都有了!”

“这孩子说话还是这么不经大脑,”夏夫人‘啪’的一声拍了一下r的头,“这是你沈姨收养的孩子。”

“真可爱,看来我今天晚上要准备压岁钱了,来来,给我抱抱。”说着r从宁鄀手中接过布布,大概是这几天经常碰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布布也不再怕生,被r抱在怀里的他很是大方的伸手环住r的脖子,小手软软的搭在r肩上。

r这性子最有小孩儿缘儿了。宁鄀看着布布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布布肉呼呼的笑脸。

门铃又响,沈芷兰和夏夫人还有夏小姐交谈的正热切,宁鄀便起身开了门。这次门外站的人挺多的,周莞清一家、**一家,六七个人在门外站着。

“新年快乐啊。小宁子。”周莞清喜气洋洋的对宁鄀笑的见牙不见眼。

“新年快乐,”宁鄀看了一眼众人。笑道,“快请进吧。”

家里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布布高兴坏了。特别是看见周莞清,他顿时张开两个肉肉的胳膊咧着嘴要周莞清抱。周莞清开心的一把抱起布布r看的眼红,撇嘴:“趁我不在贿赂我小侄儿。”“我就乐意,怎么着?”周莞清分外得意。

一旁的**看着r和周莞清陪在布布身边玩的开心,不屑的撇撇嘴。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孩子也值得你们抢成这样?

宁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聊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穿着整齐的西装脸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房间里欢快轻松的气氛顿时被冲散了几分。

宁鄀慌忙起身,面前那个中年男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慕简打量了一圈客厅,道:“人都来齐了?”

“都来了,慕烟陪着老夏在书房呢。”沈芷兰笑应。

“慕叔叔。”一时间房间里的小辈齐齐打招呼。

唯有宁鄀,因着和慕简是第一次见面,不好和这些人一起叫慕简叔叔,索性就没和他们一起。慕简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慕叔叔,”宁鄀这才开口,但是口中的称呼只是个尊称,和周莞清那些人口中的称呼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我是宁鄀,之前拜访过几次,但是都没有机会见到您。常听慕烟和沈阿姨说起您,今天终于能有幸见您一面了。”

慕简点点头,平静的脸上没有热情但也没有任何挑剔不满。他没有对宁鄀多说话,而是看向沈芷兰道:“叫慕烟和老夏下来吃饭。”

“我去吧。”宁鄀微微一笑,见沈芷兰点头,便上了楼。

慕简对她的态度很一般,他和沈芷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让人感觉疏远和畏惧。但也不能说他就是讨厌自己,刚才看他那个态度,跟谁都是这么一副淡淡的样子。宁鄀叹了一口气,真是累。

四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尽是聊着这几年的变化。宁鄀只是安静的听着,几乎没有能插的进去话的地方。**可算是的了机会,她一向被宁鄀忽视,现在终于找到能表现自己的地方,拼了命的显摆。

没有可谈的话题,宁鄀便安静的吃饭自己把自己当成一团空气。

作为这场饭席的指导着,一般都是慕简问些什么别人才会回答的。正巧r从国外回来,自然少不了被他问话一番,就是在国外的生活、一些心得等等,最后总结陈词道:“你和慕烟也好多年没见了,最近过年你家里事多,等闲了你们好好聚聚,还有小清和**,多在一起聚聚。”

“那是当然了,许久没见r,我都想死他了。”**抢过话,话尽挑眉看了一眼宁鄀,带着浓浓的挑衅。听见了没有,并没算你,你个外人。

“我刚回来的那天就和他们聚过了,不过怕老爸老妈还有沈姨生气,不敢多玩儿就回来看你们,玩的也不尽兴。等过了年肯定要拉着慕烟疯玩,”提起来玩儿r又兴奋了,看向慕烟道,“我可是和你未婚妻约好拼酒的啊,到时候你可要做裁判,不能偏心啊!”

闻言,慕简淡淡的看了宁鄀一眼,依旧平静的低头去夹碗里的菜,缓缓开口道:“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少碰点酒。和朋友在家里喝点也就算了,别又跑到酒吧那种地方,喝醉了让人笑话。”

宁鄀捏在手中的筷子在空中颤了颤。自己之前毕竟参演过电影,虽然现在那部电影还没有上映,但是足以把自己推向当红影星的行列。前几天自己在坠花湮喝酒,一边拿着酒杯一边和聊天的样子不知道被谁偷拍放到了网上,也引起了小小的舆论。慕简口中所指的,也许就是这件事。

“是,我知道了。”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宁鄀看向慕简轻声开口。

收回视线的时候碰到了慕烟的目光,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目光里带着愧疚。宁鄀朝他微微一笑。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任性的性子难以忍受慕简这般严厉的训诫。她很久很久之前就被安迹沉捧在了手心,爱她的人那么多,都是对她言听计从听之任之,谁也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偏偏到了这里,她要像个孩子一样接受一个陌生长辈的教训。

长长的餐桌突然就有些光彩流露不太真实,虚幻的让人想要睡觉起来了。她的心有一瞬间的漂浮,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儿里。

她想起了记忆中另一个餐厅,偌大的冰冷的,长长的餐桌足够二三十个人同时用餐,却往往只有两分餐具。在那里,她随意决定什么时候开饭吃些什么,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将那些精致的菜肴掀翻在地,无所谓。但是在这儿,她受束缚她被忽略她只有安静的坐着进餐。

不过没关系,她对慕烟安慰一笑,誰让那个人是慕烟呢,她为他做什么都好。

**幸灾乐祸的笑,就说吧,他们这种大户人家怎么会喜欢你这种野孩子。

慕简又开口:“最近过年,过来拜年的人多,我听说你都不愿意去见?你要知道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多跟羽梵学学,以后对慕烟也有所帮助。”(未完待续)

8、委屈

宁鄀抬头看了眼夏羽梵,那个从容的女子也抬头看向她,清净的眼里没有一丝杂质,让人看不出喜怒。但并不会觉得她孤傲难以接近,而是感到被这种清韵包绕下的舒适。

这般大气,确实适合生长在慕家这种环境里。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多跟夏小姐交流的。”宁鄀低头应着。

“老慕你的要求还是这么多,你看看宁小姐,多漂亮的姑娘啊,这慕烟要是带出去,多长面子啊,你还要求这儿要求那儿,我儿子要是有这么一个女朋友,天天让我吃素我都愿意。”周夫人笑看着宁鄀。

其他人自然是要去捧宁鄀的,虽然慕简话里对宁鄀多有不满,但是毕竟宁鄀和慕烟的事几乎是只差个婚礼了,他们当然是捡好听的话。

r在一片赞美声中去看宁鄀,她静静的低着头,手上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让别人看见,仿佛餐桌上的都是一些与她无关的话。他看到她光泽的发还有精致的下巴,在这个灯光璀璨欢声笑语的餐厅里,他看着她竟然觉得分外萧索。

与宁鄀有关的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却是整个饭局的低谷。而后慕简说了很多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一顿饭也就吃完了。

宁鄀和沈芷兰一起到厨房去给客人切水果。一个个果皮鲜红的火龙果、散发着芳香的橙子、红的透亮的苹果在灯光下秀色可餐。

宁鄀低着头认真的切着橙子。身旁的沈芷兰轻声开口道:“慕烟爸爸就是这个脾气,总是喜欢挑别人的毛病,你不要在意。他之所以对你说这些也是把你当成慕烟的未婚妻看的。当长辈的当然是想让小辈听话点,在外面的名声好点。”

宁鄀低着头,视线所及就是案板上的橙子。明亮的灯光照在明黄的橙子皮上,刺得脑子有些眩晕。她脑中一片漆黑闪过,手中锋利的水果刀切下,切到了手上。

她愣了一下,看着莹白的手指上鲜红的血滴快速的渗出。然后汇聚成流一滴一滴的滴到洁白的地板上。

不疼,像是切在了别人身上一样。一点都不感觉疼。

沈芷兰却吓住了,看着那血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慌忙抓过宁鄀的手按住她的伤口,冲着客厅里的人大喊:“慕烟。快拿急救箱过来,宁宁的手割伤了!”

慕烟很快拿着急救箱跑了过来,陪着他一块过来的还有周莞清和r。

慕烟看到地上滴了一大片的鲜红血迹,焦急的打开急救箱从里面拿出棉签、碘酒还有纱布、医用胶带。

沈芷兰放开宁鄀的手,接着慕烟就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放到温水中洗掉上面的血迹,然后拿着棉签蘸了碘酒帮宁鄀清理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仿佛一用力那伤口就会立马血流不止一般。可是宁鄀却开始感觉到了疼。钻心的、彻骨的疼,疼的她眼里开始泪水弥漫最后掉落在细心帮她包扎伤口的慕烟的手上。

慕烟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去看宁鄀。看着她浸泡在热气氤氲的眼泪中湿漉的眸子。那轻轻颤动的眸子里,满是脆弱的疼痛和纠缠如藤蔓缠绕的委屈。让人的心啪的一声便碎掉了。

宁鄀是自卑又极为要强的,这自卑平时隐藏在她故作平静的外表下让人难以发现。可是一旦她的自尊受到一点的伤害,这自卑便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毫不客气的刺穿她脆弱的内心在一划撕拉一声割得面目全非。

慕烟知道宁鄀那么在意他,所以也无比的在意他爸爸说的那些话,所以知道他爸爸那些在普通人眼里根本不值得为之侧目的话在宁鄀心里会是怎样的一种天翻地覆。

r站在门口,看着宁鄀的泪砸在慕烟的手上,看着他们对望的时候她眼里的酸涩。他的心也在那眼波浮动间酸涩异常。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个让他觉得像个孩子般简单快乐的女孩儿。心里装着沉重到无力挽留一滴眼泪的苦痛。

周莞清推开站在她前面的r走到宁鄀面前,对慕烟道:“我来替宁鄀包扎吧。”她知道宁鄀心里该多难受,毕竟两人都走到现在了,慕烟的爸爸却说些那么刺激人的话,换做谁都不好受。

帮宁鄀包扎完,一行人出了厨房。沈芷兰将水果放在桌子上,笑道:“不小心割了手,没什么事,吃水果吧。”

周莞清和r纷纷落座,宁鄀被慕烟拉着静静的坐下,却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慕简扫了一眼宁鄀被包扎的手,道:“大过年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时走神。”宁鄀的声音很轻。

“年轻人做事总是这么浮躁,心不在焉的。”慕简皱眉看着宁鄀,脸色不好。

气氛顿时压抑了下去。

慕烟握着宁鄀的手,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手不自觉的颤了颤,然后肌肤上的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他不自觉的更紧的包裹着宁鄀的手。

“叔叔这话可不对了,谁说过年割着手不好,新年,开门红,吉利。”周莞清笑着道。

小辈的面子慕简不好意思不给,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道:“来,过来领红包吧。”

五份红彤彤的红包拿在手里,宁鄀对着这些人一一说了谢谢,红包在手只觉得沉重的厉害。

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听他们的欢声笑语,终于熬到电视机里的春晚结束,周莞清一家人开始告别,宁鄀终于感到如释重负。

她终于可以离开了。这座让她一直感觉很亲切的房子,今天她如此渴盼早点离开这里。

三家人纷纷离开,方才热闹的客厅只剩下了慕烟、沈芷兰、宁鄀和慕简。

“不早了,宁宁今天别走了,上去睡吧。”宁鄀之前也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沈芷兰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了,我回家。”宁鄀轻声拒绝。慕烟看着她的眼神顿时一紧。

“这么晚了?”沈芷兰有些意外宁鄀的回答。

“不留在这儿也好,大过年的在外面过夜总是不好,”慕简接过话,“我说几句待会儿让慕烟送你回去。”

宁鄀没搭话,抬头看向慕简示意听他要说的话。

慕简脸上很平静,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话也平静的如同不见底的潭水:“你和慕烟的事我不反对,他想和谁结婚是他的事,我没权利管他。但是对于你,我还是想交代你几句,之前你和安迹沉的关系别说是我,咱们市的人几乎都清楚,对你的评价我也不用说,相信你自己也知道——”

宁鄀已经低了头没有再看他。她咬唇立在慕简平静却锐利的目光里,冰凉的手紧紧的握着。

“以前的事我不管,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但是现在,你既然要和慕烟在一起,以后就别和其他人乱来让别人看笑话。酒吧那种地方也少去,你要知道现在你出去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慕烟以及我们慕家。很有可能你一个不慎,我们慕家就惹上了大麻烦。”

宁鄀站在那里许久,用力的平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好久才应:“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干涩无力,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吸收掉了所有的水分,连空气也难透出分毫。

“知道了就好,大过年的我也不说太多了。让慕烟早点送你回去吧。”说罢,他没再看低着头受教的宁鄀,转身上了楼。

宁鄀沉默的站了好久,然后平静向门口走去。她的动作很轻柔,并没有半分赌气的意味,姿态也乖顺的很,沈芷兰也只是对慕烟说:“我看宁宁不怎么高兴,你去安慰她一下,你爸就那个性子你也知道,有什么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上去吧,我去送她。”慕烟追着宁鄀的身影走了出去。

院子里灯光惨淡,月光静谧的在空气里浮动,在宁鄀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华,看起来温和柔顺。天地间一片愁云惨雾,她默然行走,孤独萧索。

慕烟去开车,宁鄀就静静的等在车库前,低头上了车,一路无话。一直到下车,慕烟送她走过漆黑的巷子,她一直一言不发。

宁鄀就着月光开门,冰凉的钥匙在月夜里泛着冷清的光。宁鄀突然就想到了慕烟送给自己的那条项链,那条一直佩戴在自己胸口的项链,因为自己的体温它异常温暖,可是却硌的自己那么不舒服。

打开了门,宁鄀对慕烟道:“我进去了,你路上慢点。”她的声音很轻,和与慕简说话的音调一样。她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直低着头。

说完这句话,她就准备进去。慕烟拽住她的手,纤细的手腕冰一般的温度。宁鄀也没挣扎,停了下来。

“宁鄀,我爸那个人说话是直白了些,但是他对你并不是不满,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慕烟很虔诚的开口向她解释。

宁鄀静静的站在那儿,没有开口。昏黑的光线顺着她脸庞的弧度流下,温柔似水。(未完待续)

9、漂亮当饭吃

“宁鄀,”慕烟轻轻抱住她,手抚上她的发,“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宁鄀。”他的声音那么轻,响在黑夜中就像是一片羽毛在空气中划过。

那声音就响在宁鄀耳边,静谧中却带着绞碎心脏的力量,让她的心瞬间一痛,满腹的委屈蓬勃而出,泪水肆虐。

慕烟放开她去帮她擦眼泪,轻柔的仿佛他触碰的不是眼泪而是用奶泡雕刻而成的美景,一用力就会面目全非。

“宁鄀相信我他是爱你的,和我妈妈一样爱你,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罢了。无论怎样,宁鄀,我都不会要求你什么,只要你觉得高兴,你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我能凭什么去什么都可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你,我什么都不可以。

“慕烟,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宁鄀在慕烟怀里痛哭失声。

“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宁鄀。”慕烟搂着宁鄀冰凉的身子,像是片片落在肌肤上的雪花在心底化开,沁凉。宁鄀的脸在寒风中冻得通红,脸上的眼泪被北风冰封成霜,欺凌着她细嫩的皮肤。

慕烟不忍让她停留在风中,轻轻扶起她:“进去吧,不要感冒了。”

推开门,打开温暖的灯光。宁鄀身子一颤,感觉在这间温暖的房间里,自己的身子是多么的冰凉。慕烟拿热毛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残泪。帮她换掉身上冰冷的外套,照顾着她安眠。

躺在慕烟怀里的时候,宁鄀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悠远时光。她静静的在他怀里。心里是对这偷来的温暖的庆幸,因为从来没奢望,所以才异常珍惜。

可是现在,因为有太过美好的奢望,这份幸福竟那般的惴惴不安那般的摇摇欲坠。

一夜安眠,第二天宁鄀是被厨房的声音吵醒的。慕烟在给她做早饭。熬得水果粥,放了红枣、枸杞、香蕉、苹果还有橙子。用蜂蜜一调,黏黏稠稠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还有两个小炒,炒土豆和芹菜肉丝,简单可口。

这一幕异常的熟悉,很久之前。慕烟也曾这样帮她做早餐。清新的光线里他动作干净利落,落在她眼里是满满的甜蜜温馨。

他对她依旧如初呢。他这样的人这么深爱着她,为了他受一点委屈又怎样呢?

慕烟端着饭菜上桌,宁鄀正从浴室出来,脸上才残留着透明的水渍,很是清爽。清澈的眸子也盛满光亮,嫣红的唇瓣勾出一抹一笑,不复昨日的萧索和孤落。

慕烟的心安定了下去,轻轻梳理着宁鄀的头发。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道:“早上好。”

“早上好。”宁鄀盈盈一笑。

宁鄀的心情很好,早饭也吃了不少。喝了一碗水果粥,盘子里的菜也吃了大半。慕烟看着她吃的开心的样子笑:“我最进见你食欲都不怎么好还在担心,原来是我多虑了,看来以后只要我天天做饭给你吃就好了。”

“好啊,那我中午要吃米饭,要吃灌汤黄鱼、要吃油焖大虾、要吃麻辣豆腐、要吃鱼香肉丝。这些都要吃!”

“不怕把你的胃撑坏,”慕烟无奈的看了宁鄀一眼。却敛了笑容道,“今天中午可能没办法陪你吃饭了,这两天家里估计还会有很多事儿,我没办法走开。”

宁鄀的笑容凝了一下,像是一朵花瞬间被冰封住了。但是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又笑容粲然:“等过完年,你全部都要补回来。”

她不敢说那些让慕烟留下来陪她的话,要是被慕简知道了,怕是又要责备她的吧?

“等过完年,我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你安排可好?”慕烟纵容的笑。

吃完饭,慕烟重新查看了下宁鄀的伤口帮她上了药,又去刷了碗交代她不要碰水中午叫外卖或出去吃都行,晚上他便回这边看她。

宁鄀笑着点头答应,看着慕烟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巷子里,脸上的笑容瞬间枯败。

一顿饭可以补回来,可是此刻那种凄凉,是以后补不回来的。

宁鄀没有再回房间,锁了门慢慢的向巷子外走去。大街上满是红色的灯笼窗花,连道路旁的树上都挂了红色的彩纸。街上的人很多,有年轻的姑娘欢声大笑,有上班族放松的在服装店里一件一件挑选衣服,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宁鄀默然走过好几条街,突然在纷扰的人群中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冻得快要僵掉的手费力的拿出手机,上面的联系人让宁鄀有一瞬间的恍神。那个存活在个个电影里的美艳的女子安雨湘。费了一点力宁鄀才想起自己和安雨湘是认识的,也一起生活过几天,她现在似乎还在z市的郊区拍那部她不得不放弃的戏。

宁鄀接过电话,安雨湘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宁鄀,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啊。”熟悉的声音像是一根根柔软的丝带相互缠绕。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新年谈何快乐?根本就不用为了金钱发愁的她又怎么为了金钱烦恼?这个世人频频恭喜的祝福在她身上,只是不咸不淡的一句问候语罢了。

“你也是。”宁鄀轻声开口。

“听你的语气,心情不好?我还在z市拍戏没有回去,自己在这儿过年也没几个认识的人,有没有兴趣陪我喝杯酒?”安雨湘倒是丝毫没顾忌别人心情不好的病状,也大方的承认自己的近况。

“好。”好,因为我们两个的孤单一人。

在人群里穿梭而过,宁鄀心里竟有点慌乱,慌乱的逃避开热闹的人群赶向自己的落脚点。

去的并不是酒吧,而是一个酒庄。安雨湘身份特殊,自然不能去酒吧喝酒,万一被娱记拍到又是一条头条。

临山而建的小酒庄,酿酒的葡萄都是山上的野葡萄,酿出的酒又涩又烈,不太好喝,但绝对够味儿。

宁鄀执起酒杯喝了一口,心里像是被点了一把火,热烈火辣。倒不像葡萄酒,而是白酒。

安雨湘含笑看了她一眼,拿起银质的勺子将面前蛋糕上的樱桃挖出来,道:“原本我自负美貌,见到你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么个大美人儿,慕烟不天天带着怎么舍得你一个人?”

“若是你空有美貌没有演技,此刻怕也不可能在这儿和我喝酒。毕竟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不是吗。”宁鄀轻轻一笑,说完这句话却又觉得自己是说错了。她何曾没有把漂亮当成饭吃?

在坠花湮驻场几年,卡里的积蓄竟高达几十万,足够她这几年的开销。能有这么高的工资,她自己也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

安迹沉死了之后,她卡里又打进一笔不菲的钱。还有安迹沉留给她的那栋房子里,所有金银器以及真品书画都好好的放在那里,甚至是夏景阳的爸爸每个月为她的病付出的薪资,都有人按时的偿还。这一切,她都清楚的知道。

还有慕烟,和他在一起后经常被他照顾。他家世显赫自然是不在乎那点钱的,虽然不像安迹沉那样为她一掷千金,但是他给她的都是她最最需要的衣食住行上的照顾。

可是他们的这些她本不需要的。她自给自足,只不过是过得辛苦点,再加上那时拍了一小半的电影,赚的钱,大概......够她走到最后吧。

但到了现在,安迹沉的是无法拒绝,慕烟的是舍不得拒绝。

安雨湘一笑:“慕烟这不是刚打败劲敌么,当然要不一样的对待了。”

是不一样了,没了安迹沉的存在,两人之间安稳了许多,像是大多数普通的情侣一般,没有了压迫和紧促,相处的温和亲昵。

过剩的感情让人忘了认真珍惜。宁鄀看着桌子上那个精致的蛋糕,想起以前她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他经常回来陪着她,在安静的午后在灿烂的日光下静静的和她喝一杯咖啡吃一块蛋糕。

她都好久没有和他一起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了,今天早上是这么多天一来她吃的唯一一顿舒适的饭。他说她胃口不好不好好吃饭,只是因为吃饭时的心情不复从前。

细腻的橙色流光里,宁鄀精致的眉眼上孤寂凝结成花,落在走进来的那个人眼里,惊艳了平静的年华。

r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碰到宁鄀,更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宁鄀。静静的坐着的她身上孤独肆意侵城掠地,她艳丽逼人的眉眼却没有一丝抵挡的能力,在那样的孤独下溃败成渣。

她的孤寂如此强烈,强烈到让她身边的那个令众明星惭愧而逃的绝代美人儿都黯然失色。强烈到让他的心一阵阵抽疼。

他丢下他身后的人走了上去,在她身旁轻声唤她:“宁鄀。”他的声音满是轻柔,怕打扰了这个虚空的美艳。他的声音也满是疼惜,对这个风华绝代的美梦的疼惜。

宁鄀抬头,看到r,愣了一下。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明亮热烈的人,怎么现在会露出这么一副忧愁怜惜的样子。那眼里的神情,像极了夏景阳。(未完待续)

10、被带去酒店

是为了方才她无意流露而出的难过?心里有一丝惊扰一跳。心惊。

转眼间宁鄀已经收了那抹孤寂,笑容灿烂,似乎不识忧愁何物的喜乐模样:“真巧,竟然能在这里碰见你。”

这一愁一喜的转变——宁鄀想起了周莞清,自己竟有一天变成了周莞清那强颜欢笑的模样。果然欠债迟早是要还的,不是还钱就是还情。

r看着宁鄀脸上的笑,没有答话。安雨湘嘴角噙着妖艳的笑看了r一眼,起身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儿。”她看到了他看着宁鄀时眼里的怜惜,所以提前退场。

r在安雨湘的位置上坐了,看着对面的宁鄀,这才笑道:“是挺巧,竟然在酒庄上撞见了。要不要我打电话把慕烟叫过来我们喝一场?”

“他有事,”宁鄀眼波泛滥,一抹酸涩在一波清水中乍现,“我和你喝酒,他在这儿就不好玩了。”

于是拿起桌子上的酒碰杯。宁鄀喝一杯r跟着喝上一杯。宁鄀喝的爽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酒量很好,但是她自己清楚第二杯下肚的时候自己就晕了。到第四杯的时候,宁鄀突然起身奔向了洗手间。

r看着宁鄀突然跑开,忙跟了上去,在洗手间门口听见里面的呕吐声,这才知道宁鄀的酒量这么差。

这么差的酒量。怎么可能是经常碰酒的人?慕简冤枉了她,那些娱记冤枉了她,让人避如洪水猛兽的舆论更是冤枉了她。她只是一个碰几杯酒就会醉的女孩儿。纯净无污。

洗手间里的呕吐声渐渐平息,厅里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声音,沉静的灯光大理石墙壁,没有一丝生气。

r担心久久不出来的宁鄀,也不管这是女洗手间,径直走了进去。宁鄀所在的隔间门半开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那个纤弱的身影就那么软软的靠在墙壁上。低着头身体颤抖着泪水成河。

r嗓子里顿时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心里一阵酸涩翻涌。看着无声哭泣的宁鄀,轻轻上前扶住她瘦削的肩。

宁鄀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凌乱的发遮住了黑亮的眸子,泛着盈盈水光的眸子在发丝后若隐若现。她看到了面前之人看着她的眼神。同情的、怜惜的。像夏景阳、像安迹沉、像慕烟看着她的时候,让她感到了他给她的巨大的温暖。

宁鄀看着那双眼睛,轻声开口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安迹沉离开了、夏景阳离开了,连慕烟也让她感觉到无法依附的恐惧,他们都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r看着宁鄀泪眼凄迷的模样,脆弱而又迷蒙,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谁,只是迫切的想要抓住身边的温暖。

他看了她许久。终于低声开口:“对。”

对,也许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舍不得这种美好从我生命里离开。我会忍不住接近她。越来越沉迷在这种美丽中无法自拔。然后我看到了你如此悲伤的模样,得知你无比的缺乏关心和爱护,我更不会离开你。

我想让你快乐,宁小鄀。

“他们都离开了,我很想......”她并不懂他那一个字的意思,只是在他给的温暖里越来越惶恐不安。越来越悲伤难过。

r看着她无力哭泣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伸手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好好安慰她。他扶着她肩膀的手慢慢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她没有挣扎,只是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衣袖上,等到她伏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衣袖上已经有了一片水渍。

r静静的抱着宁鄀,想出声安慰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更紧的抱住她,看着虚空的一点沉默无声。

过了很久,宁鄀像是睡去了r轻轻放开她,她脸上渡了层霞光般绯红,眉头微皱睡得沉稳。看了宁鄀半晌r抱起宁鄀走出酒庄。

跟着他一起来的人此刻都在车库里等着他,看到他抱着宁鄀出来,都惊呆住了。

“二哥,你这......宁小姐是慕烟的女朋友啊?”一人担心r刚回来并不知道z市的事,现在看到宁鄀漂亮就想要追她。

“我知道。”r语气淡漠,看也没看那个人。将宁鄀安置在后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在车外给慕烟打电话。

他很想告诉慕烟宁鄀方才痛哭的样子,告诉慕烟这个女孩儿比任何人都需要得到无微不至的守护,她经受不起一点的冷落与忽略。

电话一直都没人接r打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暴怒的将手中的手机砸到地上。脆弱的手机顿时四分五裂。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们认识r多年,很少见过他这般样子,甚至他们连他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r没管地上的手机,拉开车门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酒庄。他不知道宁鄀的家在哪儿,也没把宁鄀送到慕烟家里,就怕慕简在家的话看到宁鄀这个样子又要怪她。

开着车在街上乱逛,直到车后面的宁鄀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撑起身子又要呕吐r不顾自己处在闹市,忙停下车子下车去看宁鄀,她神志不清的扶着车座的软垫干呕,但因为方才在洗手间里已经把胃吐空了,所以只是徒劳的干呕,难受的眼里蓄满眼泪。

r去车厢里拿了一瓶纯净水出来,身后的一片汽车的喇叭声,他仍不紧不慢的走到后座扶起宁鄀慢慢喂她喝了几口水,看着她舒服了一点又睡了下去,这才回到驾驶座。

不能再开车拉着她瞎逛了r抬眼看到前方正好有一家酒店,开车去了那里。

正是午饭时间,酒店一楼大厅觥筹交错,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饭食,细腻的灯光打在食物上,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周莞清拿着筷子和自己盘子里的鱼块较劲,鲫鱼鱼刺多,她又喜欢大口大口的吃,就不得不停下来去挑鱼刺,却没有耐心,一块莹白细滑的鱼肉被她一双筷子戳来戳去碎成了渣渣,但是鱼刺还在那里面不依不饶。

周莞清正想发脾气,一双筷子伸到她的餐盘里,上面夹着一块细腻的鱼肉,看起来鲜嫩可口。

“挑过刺了,先吃着。”旁边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谢谢。”周莞清仰脸冲夏景阳灿烂一笑,像是一朵金黄的向日葵。

“我就说,夏景阳这种性格谁做他女朋友谁幸福。”同桌的一个女生开口。

“那是,夏景阳可是我们学校女生男朋友第一人选好不好,周莞清你真幸福。”

“那可不。”周莞清大方的承认,笑成了一朵花。

夏景阳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继续挑去自己盘子里那块鱼肉的刺,然后再放到周莞清的盘子里。

收回筷子的时候,目光无意扫到酒店的前台。

“嘭”的一声,盘子落地的声音响起,惊扰了谈笑风生的人们。周莞清吓了一跳看向夏景阳,他已经起身走向大厅里。杯盘打落的时候饭汁沾到了他身上,狼狈不堪,可他却根本没看到,径直朝大厅里走去。

桌上的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着夏景阳离开。周莞清起身,跟了上去,却见夏景阳已经消失在客房部的走廊拐角,她跑过去,电梯已经关上,夏景阳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深处的恐惧翻涌而来。她想起了以前夏景阳一次次的放下她走开,一次又一次。那么这次,还是为了那个她吗?

周莞清静静的站在电梯口,看着电梯停下的楼层,十二楼。她没有去等电梯下来,直接去了楼梯间爬楼。

夏景阳好久没见过宁鄀,不知道该如何相见。他和周莞清在一起了,因为自己的愧疚。他放弃了心里对宁鄀的许诺,放弃了他自己认为应该给她的责任,为了自己的错误偿还。

她有慕烟,他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她身边,选择离开对宁鄀来说是解脱是成全。

他以为她会在慕烟的照顾下过的很好,可是他没想到在安迹沉离开之后第一次见到她,竟然是一个陌生人抱着她去了酒店。

夏景阳听到服务台给他们开的房间号,几乎是同一时间跟r坐上了另一辆电梯,当他的电梯停下的时候r抱着宁鄀刚走出不远。

追上r,夏景阳看着他怀里睡得不省人事的宁鄀,混乱的心这才慢慢的平复。但心里的怒意却渐渐上升,宁鄀怎么会被人带着来这种地方,慕烟就是这样把宁鄀照顾到被别人抱着进了酒店都不知道的吗?!

“把她放下来。”(未完待续)

11、病发

“把她放下来。”幽长的走廊里,冷清的声音像冰霜降落,带着隐隐的怒意和不耐。

r皱眉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问道:“你是谁?”

夏景阳没有答话,上前想要从他手里将宁鄀接过来r一退,避开了夏景阳:“你到底是谁?”

“把宁鄀给我。”夏景阳没有丝毫耐性对待面前这个堂而皇之将宁鄀带到这里来的人。空气中像是充满了酒精,只要一点火苗就能迅速点燎原大火,烧毁一切的暴躁。

r本来就憋着气,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顿时爆发了:“你他妈什么东西!趁早给我让开!”他虽然离开z市多年,但自问除了慕烟,没有他动不了的人。

紧绷的空气传来撕裂的声音,丝丝的爆破声细小却惊心动魄。

夏景阳的眼中顿时染上一层红色,握拳就向r脸上招呼过去。拳风划破冰凉的空气凌厉逼人r抱着宁鄀,不好躲让,却还是避过身免得宁鄀受到波及。眼看那一拳已经到了面前,走廊里响起了一声惊呼:“夏景阳!”

夏景阳已经几乎触到r脸的手一停,回头看到周莞清出现在走廊里,满脸慌乱。

夏景阳r听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周莞清,这才响起那天回家的时候说起周莞清的男朋友。她笑容璀璨的说起她男朋友的名字,就叫做夏景阳。

可是既然是周莞清的男朋友,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宁鄀?

周莞清跑了过来。拽着夏景阳的胳膊惊诧的看着r,问道:“宁鄀怎么了,你带着她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心中的猜疑,周莞清看着r的目光就变了r心里一刺,沉声道:“你以为我要来干什么?”

周莞清眼里的怀疑一敛,柔和了不少:“我只是怕......”

“怕我对她有非分之想?”r脸上嘲讽一笑,他知道。他嘲笑的并不是周莞清,而是自己。

“r你别这个样子。我也是怕出事。”周莞清从来没见过r如此凌厉的样子,凌厉的让她觉得陌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夏景阳上前抱过r手中的宁鄀,道:“我先送宁鄀回家。”

r不放心。跟着夏景阳一起下去了,只留下周莞清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匆忙离去的两个人,迟迟没有跟上。

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呢。

这里离宁鄀家很近,夏景阳怕宁鄀坐车不舒服,索性就背着她回了家r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夏景阳背着宁鄀细腻温和的身影,仿佛走向被极光笼罩着的天堂。那般细心呵护的姿势,他能看得出,夏景阳喜欢的。是宁鄀。

宁鄀睡得很沉,直到夏景阳拿过她的钥匙打开门将她重新安置到床上她都没有再醒来。夏景阳看着床上睡得酣然脸上带着绯红的宁鄀,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不久他和他爸爸说起宁鄀的病症的时候,他爸爸说宁鄀病情加重最明显的表现之一就是嗜睡。并且睡眠很沉,一旦昏睡被打扰也会对她的身体状况造成伤害。

宁鄀喝醉的样子他见过,也是这般睡去。但是睡得并不好,会因为一点的声音光线影响而皱眉做出反应。那么她现在。会不会是病发的前兆?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她......夏景阳看着宁鄀的目光一紧,黑暗无声降落。

嗜睡的状况一旦出现,病情就犹如晚期的癌细胞迅速扩散,不出一年,她的身体就会迅速衰竭,直至死亡。

死亡......可是她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啊。

那么一瞬间,夏景阳感觉到了生命从光明坠入黑暗的彷徨恐惧,像是有一把钝重的刀子在慢慢割着他的肉,磨着他的骨,擦擦的声音嘶嘶作响。

看了宁鄀好久,夏景阳才意识到最好先喂宁鄀吃点药。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宁鄀放药的抽屉,倒水,缓缓将药喂她吃下。

r就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夏景阳动作熟练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对宁鄀的一切都深深刻入了血液,无法剥离的深刻。他心里有些羡慕和尊敬他,为了他对待她的细心和仔细。

喂完药,夏景阳重新将要放好,安静的房间里传来r的声音:“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

夏景阳回头看了r一眼,没有回答。他看得出r很紧张宁鄀,也看得出他对宁鄀异样的感情r看着宁鄀的眼神,很像很像自己,他不禁有些同情他,同情他不可能得到的喜欢。

r没追问,心里却存了疑惑。那药没有标签,只是一个半透明的瓶子装着,连说明书都没有。而且自从他见了宁鄀,宁鄀一直健康的很,也没听说宁鄀有什么病状,她又是为什么而吃药?

“你帮我在这看会儿,我去给慕烟打电话。”夏景阳起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r和沉睡不醒的宁鄀,巷子里传来夏景阳的说话声r俯身拉开夏景阳方才打开的那个抽屉,拿出那个药瓶倒出一粒药,小心的用纸包好放进衣兜里。

天色渐渐变暗,慕烟下了车走进昏暗的巷子里,直到看到巷子深处那两个沉默的人影。目光掠过夏景阳看向r,他站在一片漆黑的光影里,脸上没有平日轻松的笑。

慕烟皱了皱眉,但很快就平复了下去。他走到r身边,轻声道:“谢谢你带她回来。”

“她心情好像不好,你有空多陪陪她。”r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前方的夏景阳回过身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暗压抑,让他所有的话都被封锁在那个目光里。

夏景阳移开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慕烟,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并不是没话说,而是没办法说。如果让他选择,他一定会为宁鄀选择安迹沉而不是慕烟。可是宁鄀喜欢的是慕烟,只此一项其他的都不能再说。

“我也走了。”r没再多留,匆忙的离开赶去了医院,他现在只想知道宁鄀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慕烟看着r离开的身影,漆黑光影里那一身红色鲜明抢眼,是宁鄀喜欢的热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橙黄的灯光下宁鄀睡得很沉,看着她的睡颜仿佛整个世界也入睡了一般沉静。

慕烟在这悄无声息的黑夜中默然看了宁鄀半晌,心里慢慢升起一种疲惫。

关了所有的灯光,他掀开被子躺在柔软的床上,身边宁鄀呼吸平静气韵甘甜。

宁鄀一早起来,丝毫没有宿醉的痛苦。身边慕烟还在睡着,线条温和柔软,好久没有的静谧。她静静的看着了他好一会儿,这才莞尔一笑起床梳洗。

手机里有一条昨天深夜安雨湘发来的消息:爱情不能满足你的生活的时候就用工作满足你自己,电影进入宣传期,有兴趣来吗?

宁鄀看了那条消息站在那里好半天。最近的她似乎很容易情绪化,以前她虽然将感情看的很重要,但是并不会因为慕烟几天不在身边情绪就如此低沉,是该用其他东西填补一下自己空白的时间了,毕竟他不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是吗?

不过,宁鄀不确定慕烟的爸爸会答应。

宁鄀去做了早餐,慕烟起来的时候看到宁鄀在切菜,皱眉拦住了她:“你的手还没好,先去坐着一会儿我来做。”

“我有那么娇贵吗?”宁鄀笑,“我想做饭给你吃。”

饭菜上桌,宁鄀很开心的帮慕烟夹菜,然后在夹菜的缝隙开口问道:“慕烟,我觉得最近太闲了,安雨湘说正好剧组现在要去宣传电影,问我想不想去参加活动。”

慕烟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宁鄀。宁鄀显然想去,不然她也不会对自己说起。可是一向随心所欲的她现在却在这里征求自己的意见,不为别的,只因为在不久之前她被人教训过要注意自己的举止,不要给慕家丢脸。

看着宁鄀明亮的眼睛,慕烟的心里顿时一软,轻声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宁鄀,只要你喜欢。”

只要你喜欢,我不用你为了我而委屈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值得你去委屈,在我能力所及之内,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谢谢你。”宁鄀开心的笑。

宣传活动很多也很繁杂,足以将时间塞得满满的。宁鄀忙于工作,也很少有时间去做其他事情。

只是谁都没有想过,原本以为是泅渡的一条船,却成了将她抛弃于苍茫湖面的魔鬼。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大年初十,慕烟明显清闲了不少,也会抽出很多时间陪宁鄀一起参加活动。剧组最后一场活动是最后的聚餐,在外市,请了很多记者和知名的圈内人物,甚是热闹。(未完待续)

12、发怒

宁鄀也赶个喜庆,一身酒红色晚礼服衬得她整个人艳丽妩媚,一出场就成了晚会的焦点,就连一身精致蓝色礼服安雨湘也成了她的陪衬。

颜值爆表的宁鄀自出现在娱乐圈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再加上她背后的故事,更是让她站在了舆论的风口。虽然她的电影大家都没看到,但是她的名气已经超过一些三线稳居二线,在努力努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站稳一线的行列,所以很多二三线的老明星对她的羡慕嫉妒恨毫不掩饰的就从眼神里表达了出来。

宁鄀不管周围人视之为敌的目光,拖着满场的焦点在会场上游荡,看风景吃美食。

这家酒店的冷菜做的还可以,特别是雕塑那是栩栩如生,但是糕点就甜的有点发腻了。宁鄀夹了一个南瓜饼吃了两口,因为开宴时间长了,糕点都凉了,再加上太甜,刚吃了几只龙虾的宁鄀一时反胃,一阵干呕。

这一举动顿时就让那些目光紧锁着她的人沸腾了起来,一些跟拍的记者正愁没东西可写,此刻纷纷将镜头对准了宁鄀开始连拍。

灯光清澈美人如花,众多美艳的女星一边笑容明亮一边向宁鄀这边若有若无的围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时在宁鄀身上划过。

**的猜测间,一个嚣张的声音打破了这暗涌的波涛:“宁小姐,刚才怎么吐了啊?难不成是怀孕了?那可要恭喜你了啊。”

一句似笑非笑的话让全场骚乱了起来。明亮的眼光一瞬间点亮了,紧紧的盯着宁鄀和问她话的那个人。

宁鄀一愣,擦拭嘴角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不缓不慢的连带着将唇上的唇妆给擦掉了。没有了那耀眼的大红色,她的唇瓣却更显嫣红莹润,宛如被红玛瑙染了色一般,让身边的其他人有一瞬间的自行惭愧。

说话的人眼里毫不掩饰的闪过浓浓的嫉妒,如同被毒药腐蚀的发黑的匕首,森冷可怕。

宁鄀看向那个站在她旁边毫不掩饰自己敌意的明星。苏寒瑜,自己偶尔会在电视片段中看到她。长得很漂亮。此刻一身明黄色晚礼服,长卷发散在肩头。妆容浓重灿烈,耀眼妩媚,特别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凌厉而刻薄。

苏寒瑜经常出演一些反派人物。什么勾心斗角的后宫妃子、心机深重的小三儿,她都入木三分。看起来有些演员并不是演技好,实在是因为本色出演,不好也很难。

“我认识你吗?”宁鄀淡淡扫了一眼一看就知道心机深重的苏寒瑜,没准备理会她,转身就准备走了。

虽然娱乐圈的人大多都有心机,眼眸没几个清澈的,但是心机深重归心机深重,安雨湘的心机也是比较可怕的了。不然凭着她的容貌也不能混到这个地位,但是她就不会像苏寒瑜这样,一双心机泛滥的眼里四处横溢着害人的心思。

宁鄀不讨厌有心机的人。相反她特别喜欢安雨湘那种会玩且爱恨分明的人。但是那种天天把别人当成假想敌的人,她只觉得无聊。

谁也没想到宁鄀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就走了,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苏寒瑜也愣了一下,旁边的记者更是拼命的拍照片。

娱乐圈缺很多东西,但就是不缺粉饰太平。心里再反感再讨厌也要和颜悦色以免被人抓到把柄被人诟病,可是宁鄀显然不在乎这些东西。

她任性的可以。讨厌一个人连应付都嫌累。

苏寒瑜被宁鄀不客气的举动激的脸上一阵煞白,眼里锋利的嫉妒已经变成了怨恨。看着宁鄀在灯光下华丽逶迤的身影,她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靠谁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你当初不是很高傲的要退出娱乐圈吗,怎么背后的靠山没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复出了?你现在那个男朋友呢,听说也是很有钱的呢呢,怎么就让你辛苦出来干这一行了?”

宁鄀骤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苏寒瑜,淡漠的眼里升起一层温怒。

“我的事,还用不着你管。”冰冷的声音里充满警告,落在这个歌舞升平的宴会让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苏寒瑜看着前方那个冷漠的仿佛结了一层冰霜的宁鄀,心跳有一瞬间加速。但是想到前几天网上传出的关于宁鄀背后的靠山在爆炸中不幸身亡的消息,她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宁鄀在娱乐圈的存在简直是少有。因为她背后的那个人,娱乐圈简直快要成了她的后花园,她相当女主就当女主,想罢演挥挥衣袖就走了,这在影视界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那些记者都把宁鄀的任性资本推到了安迹沉的身上。

现在安迹沉走了,宁鄀突然在工作方面就很上心。虽说网上盛传宁鄀现在的男朋友也很有钱。但如果真的有钱,为什么网上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推断?宁鄀要是想要出名,估计早就拿现任男朋友造势了,此刻还用大过年的出来工作?

想到此处,苏寒瑜的气焰顿时高涨了起来,再加上现在那么多人都看着她,她自然不能在宁鄀这个刚刚踏入娱乐圈的新人面前掉了价。

脸上的神色顿时又变的张扬,苏寒瑜轻笑:“大家在一个圈子里混,我关心关心你嘛。听说女人怀孕了心情总是不好,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真的呢。对了还没问,你这孩子,他爸爸是谁啊?是你那个刚死的男朋友的,还是现在的男朋友的?”

朱红的唇瓣在空气中微动,像是一朵沾着水珠的玫瑰,邪恶的绽放,让人想要摘下撕碎。

宁鄀看着那一开一合的唇瓣,眼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脸上的表情渐渐消散成空白。她静静的看着苏寒瑜,看着她把话说完,看着她唇上朱红的色彩侵染了自己整个脑海。

宴会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这一幕,看着娱乐圈史无前例的战争,大多数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笑。

这么一闹,两个人的形象都毁了,以后想要前途无忧,难。

宴会安静的匪夷所思,宁鄀平静的扫了一眼周围,苏寒瑜一席话说完得意畅快的看着宁鄀,周围人平静的等着宁鄀做出反应。

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数百道美食,各种饮料点缀其间,果汁、牛奶、葡萄酒还有香槟。宁鄀看着那道长餐桌,脸色平静的走向放着饮料的那一块儿。

围观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宁鄀恍若无事的远离苏寒瑜,并未因为这些恶意中伤的话而生气,不禁心里有些讶异。

听说宁鄀的脾气并不好,特别是前一段时间还爆出了她因为当中殴打别人被关进看守所的事,今儿怎么会受此侮辱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离开?

宁鄀在别人的注视中走到饮料区,伸手拿了一瓶香槟。她的动作很安静,没有一点急躁,白皙的手修长的手指,柔柔握着玻璃瓶身,像是一道艺术品。

她轻轻拿了酒,下一秒却是握着香槟瓶子细长的瓶颈重重的磕在餐桌上。

液体飞溅,打湿了精美的桌布,桌上的菜肴也被香槟浇湿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所有人的思想顿时被惊了一跳,惊慌的看着宁鄀手中那锋利的半个酒瓶。

磕碎的玻璃模棱不平,尖锐的边缘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如同死神手上锋利的镰刀。

宁鄀却依旧轻轻握着这半个酒瓶,如同握着一只盛满红色葡萄酒的精致高脚杯,动作雅致找不到一点危险的痕迹。可是她手中的瓶子却带着鲜血的恐怖。

苏寒瑜看着宁鄀握着那半个瓶子慢慢的朝她走过来,心里一阵发寒但还是强装镇定,她不信宁鄀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伤自己,除非宁鄀是彻底不想混了。

就那么看着宁鄀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苏寒瑜在众人的注目中没有躲,开口道:“我就不信你敢打我,你要知道你那个听说很厉害的男朋友已经死了,打了我,你以后别想好......”

嚣张的话顿时停住,苏寒瑜瞪大眼睛看着那锋利的酒瓶一寸一寸往自己心头接近。速度不快,却一直迅速不停有一秒的停止。那锋利的玻璃边缘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玻璃冰冷的触感穿透自己的皮肤在心头一点一滴冰凉。

宁鄀慢慢的将半个啤酒瓶往苏寒瑜心口送去,那平静安恬的态度谁也不敢想象她是在做一件如此疯狂的事,可是就是这般疯狂的,她拿着一个无比锋利的玻璃瓶往别人心口扎去。

玻璃瓶接触到了苏寒瑜单薄的明黄礼服,宁鄀嘴角开出一抹笑,冰冷野性让人心惊胆战。她在想,这么漂亮的颜色如果染上了鲜血,该是多么的耀眼美丽。

苏寒瑜的心跳瞬间静止,身体一瞬间坠入了冰窖。

“宁鄀!”鸦雀无声的宴会上突然传来一个紧张的叫声,打破了被一层淡淡血红色弥漫的宴会。(未完待续)

13、你说过我想怎样就怎样

宁鄀手里的动作一顿,停了一下来,冰冷阴鸷的脸色瞬间消散,染上了一层柔和。她朝宴会入口看去。慕烟站在那里,显然是看见了她在做什么,脸色着急紧张,生怕自己来晚了一步。

苏寒瑜见宁鄀分神,连连退后两步一个踉跄扶着餐桌勉强站稳。方才那锋利的玻璃已经抵着她的肌肤,只要稍微一个用力便能扎进她的皮肉里了。玻璃冰冷的温度让她全身发麻身子发软,现在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皮,脚步虚浮的都站立不稳。

宁鄀见苏寒瑜躲开,眉头一皱想要上前,慕烟却叫住了她。

“宁鄀,快住手。”

声音不大,却轻易的让宁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眉头不经意的蹙了一下,看着苏寒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心里一片黑暗,低头又看了看那泛着森森冷光的酒瓶,静静的想了两秒,还是将酒瓶给放下了。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以前的她什么都没有,自己一个人,玩得起输得起。更何况她也不会输,如同苏寒瑜所说,安迹沉是她最大的靠山。甚至和慕烟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做过很多过分的事,那些事如果捅了出去,慕简不一定会让慕烟和她在一起。那些事,也是安迹沉帮她解决的。

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他。

宁鄀的改变在场的人看到了,有些惊讶到底是谁让这个面不改色去伤人的女孩儿停止手中的动作的?人们纷纷往宴会的入口看。只见一人正朝宁鄀走过来。干净的脸色温润如玉,漆黑的眸子却温润如烟,像云像雾风轻云淡。但是无形中就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气场。

娱记都纷纷猜测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这个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看着这个人身上的气场便知道,他的身份并不一般。

宁鄀看向已经来到她身边的慕烟,慕烟依旧如平时那般温和淡然,但是宁鄀在他漆黑了好几度的眸子里看到了他因为她的举动皱起的涟漪。就像他方才叫住她的语气,着急里带着些严厉。

他不想她做出这种举动。

嗯,一个女孩儿家的。确实不该这么暴力,这样的女孩儿哪会招人疼啊。宁鄀握着酒瓶的手突然有些无力。

慕烟走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却是对苏寒瑜道:“宁鄀一向爱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话声很是客气,瞬间就将宴会紧张的气氛冲的烟消云散。众人紧绷着的脸上这才慢慢恢复到之前的轻松玩笑。将注意力都转到突然出现的慕烟身上,在想这个人和宁鄀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的举动是恋人无疑,但是如果是恋人,为什么以前宁鄀闹绯闻的那段时间他从来没出现过?难道是他的身份并不怎么样,宁鄀拿不出手?

苏寒瑜显然也做了如此猜想,因为在娱乐圈,身后有一个不错的男朋友那可是恨不得显摆的全世界都知道的新闻。就像当初宁鄀那样,虽然她是在极力辟谣,但是还是抵挡不住安迹沉黑道老大身份的娱乐性。很多人议论纷纷将她一把给‘舆论’红了。

如果宁鄀又找了一个还不错的男朋友,她应该更加大肆宣扬才对。宁鄀这么保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的身份根本就不值得她在公众面前提起。

思及至此。苏寒瑜轻蔑的看着慕烟,笑道:“宁小姐一个新人,我自然不会和她置气。再说谁敢啊,宁小姐背后那靠山谁敢得罪啊,啊,我忘了。宁小姐现在是你女朋友吧?那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你的吗?”

宁鄀闻言,握着细长瓶颈的手又是一紧。一瞬间想要挣扎出慕烟的怀里。慕烟手中微微一用力把她拦了下来。

苏寒瑜笑的嚣张,自认为慕烟拦下宁鄀是害怕惹事。见有人拦了宁鄀,索性现在把刚才受到的惊吓都给补回来。

她现在又得意了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慕烟眼中一闪而过黑色流光。

苏寒瑜没有留意到,那流光一闪即过几乎没有人留意到。慕烟淡笑:“没想到苏小姐也爱开玩笑,宁鄀并没有怀孕,还请苏小姐不要造谣让宁鄀为难。”

慕烟的笑疏远而客气,像笼了一层烟雾的寒玉却让人看不清眼里的喜怒,不动神色的深不可测。他只有在面对安迹沉和洛岑的时候才流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放开我。”宁鄀讨厌这样的粉饰太平,她无比的讨厌这个人口中的那些话,讨厌到她想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永远说不出话来。

“听话宁鄀。”慕烟拉住宁鄀的手,皱眉劝她。

“我不要!”宁鄀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听到她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的事情,你何必要生气?”慕烟重新伸手拽住她,“我们走吧。”

“安迹沉都死了她还要拿一个死人说事,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慕烟眉头一皱,看着宁鄀此刻已经红了眼眶,漆黑的眼里泛着莹莹泪水。他没有再动手拉她,开口道:“你是因为安迹沉才这么生气?”

死人?她当安迹沉死了,他却比谁都清楚安迹沉在y市活的好好地!

苏寒瑜在一旁笑了:“哎呦我还真是同情你,女朋友对前男友念念不忘呢,看来这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前男友的了。”

宁鄀正准备向慕烟解释,听到这句话猛然回头看向苏寒瑜,通红的眼里满是愤怒。

慕烟也回头看了苏寒瑜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幽冷的光,像是巨蟒身上冰凉的体温,比宁鄀愤怒的目光更加让人心惊。苏寒瑜心中一凌,缩了缩头没有再说话。

“我们回去。”慕烟声音低沉,最后拉了宁鄀的手朝会场出口走去。

宁鄀却再次甩开了他的手,停留在原地。

慕烟回过身看向她,她在闹脾气,任性的留在原地不肯随着他一起息事宁人。

“宁鄀,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在这里闹过之后我爸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你也说过无论我想怎么都可以的!”宁鄀大声开口,声音里满是委屈。

慕烟眉头皱的更紧,看着宁鄀委屈的神色,没有说话。

事情发展过现在的样子谁都没有想到,没想到宁鄀会在这种公众场合上像个没有头脑的任性的女孩儿一样乱发脾气纠缠不清。

乱发脾气吗?如果有人知道以前的宁鄀是什么样子的,那她一定不会认为宁鄀是在乱发脾气。她如此紧绷的神经并不是要慕烟答应她去对付苏寒瑜,她那般委屈的看着慕烟,只不过是想听到他说一句纵容她的话而已。

他这样什么也不说直接拉着她要带她离开的态度让她找不到一点容身之地,她只是想要他一句话证明一下自己在他心中那可以随意放纵的地位。

慕烟看着宁鄀通红的眼眶,最终还是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轻声安慰:“宁鄀,我说过你想怎样都可以,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才能解决的。你以为今天我带你走了就会放过她吗?欺负过你的人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只是你这样做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呢?”

他在她耳边低声开口,没有第二个人听见。那般温和耐心的语气,让人暴躁的心绪瞬间得到抚平。可是,宁鄀抬头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种方法呢?

她望着他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重新低下头长发盖住了眼睛,掩住了那盛满期望的眼睛。

慕烟伸手抱住她,宁鄀没有再挣扎,手中的酒瓶坠落在地上,破碎成一地的玻璃碎片。灯光下那些碎片就像一颗颗水晶,璀璨漂亮。

慕烟看了一眼那一地碎片,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客气疏远的看了一圈四周,开口道:“宁鄀脾气不好,大家不要笑话,情侣之间的玩笑也犯不着公布到新闻上。再者,我并不属于娱乐圈的人,虽然不请自来但也请各位担待,不要将有关与我的东西发布出去,毕竟我还是有自己的法律权益的。”

语气的客气,内容却丝毫不客气。许多娱记闻言,握着摄像机的手都下意识的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机子。慕烟说完没有一丝停顿,拥着宁鄀离开了。

灯火通明的会场上他们在众人的注目中离开,璀璨的灯光仿佛在他们身上铺缀了一层钻石,明亮耀眼。

直到他们离开好远,宴会上才有人小声的说了一句:“市长的独生子,他说一句不让爆出去,有谁敢啊,还有必要威胁人么?”

周围的人疑惑的反问:“市长的独生子?谁啊?”

方才说话的那个记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问话的那个记者,原来对方并不是z市的人,在场的也很少有z市的人,难怪他们都不知道。怕他们有人不知道实情惹了麻烦牵连了自己,他解释道:“慕烟,就是宁小姐的女朋友,是我们z市市长的独生子,他妈妈那边是个富商,有好几家上市公司,现在的势力比当初的安迹沉还要强。”(未完待续)

14、他不会纵容她

比安迹沉还要强。那些不懂实情的人想起当初报道上有关安迹沉的片段,那么冷酷看起来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方才那个看上去温温和和的人势力竟然比那个满身戾气的黑道老大还要强?

苏寒瑜也是一愣。市长的独生子、富二代,虽然他不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他的身份足以让她难以立足。她方才竟然对一个势力强大的人说出他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话?!

在场的人纷纷把同情的目光移向苏寒瑜,若她只是单单侮辱了宁鄀或许还没事,可是她方才可是把慕烟一起给侮辱进去了,人家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不用在怀疑了,这个因为美貌和大胆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苏寒瑜要完蛋了。思及至此,那些苏寒瑜的宿敌都露出幸灾乐祸的下。

苏寒瑜却整个人都麻了,呆呆的站在那人任由别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若是以前她肯定会把这些人不留情面的骂一遍,可是现在......她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突然疯了一般的跑出宴会。

但是宴会灯火通明的入口,哪还有那两个人的身影。

没等苏寒瑜赶往z市去道歉,当天晚上她便接到准备和她签合同的电影导演的电话要和她解约,紧接着而来的还有一些广告的解约、演出的解约,甚至连那些签好的合同,对方并没有愚蠢到赔偿她大笔的违约金。而是很聪明的偷换内容等等方式来黑她,拍广告造型不忍入目、场景垃圾的像是小孩子颤颤悠悠捧着摄像机瞎闹一般,还没播出几天就被停了。甚至连她的经纪公司都有意无意的把她给雪藏了。

那天去参加那场宴会的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慕烟背后的手笔。

但是人让人意外的不是这些,而是有一天苏寒瑜终于等来了一个广告去y市签完合同,却不幸出了场车祸毁了容还将双腿撞成了永久性骨折,再也无法下地走路。更不幸的还是因为她的病重导致合同无法正常进行赔偿了对方好多违约金。

这场车祸彻底结束了苏寒瑜的演艺生涯。参加那天宴会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慕烟看起来并不像那种把人逼到死路才肯罢休的人,苏寒瑜虽然说话难听慕烟也不至于对她这么狠。断了人家的生路已经算极致了,还把人家毁了容断了腿。更有人觉得慕烟就算做也不应该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表明了是他要给宁鄀报仇,这么不理智的事他应该是不会做的,要不然那天他也不会拉着宁鄀离开。

只有慕烟知道。当他听到苏寒瑜车了车祸的事情之后也有些意外。如同外界猜测的一般,他没必要对苏寒瑜这么狠。一条生路也不留给她,万一她发起疯来要和自己鱼死网破到时候也不好处理。但是有一个人他敢,他和宁鄀一样,喜欢用最惨烈的方式处理一件事情。宁鄀是喜欢用激烈的手段让自己飘荡的心内感到深刻真实,而那个人,他喜欢了冷酷残忍,更会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的用最直接的方式报复那些得罪了她的人。

那个人是安迹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却在另一个城市默默的关注着有关宁鄀的一切,还会在她受了委屈之后毫不犹豫不留余力的给她洗去受到的欺凌。

宁鄀被慕烟搂着走了出来。朔风凌冽,慕烟脱掉身上的外套帮宁鄀披上,宁鄀伸手隔开。面无表情的不理会停留在原地的慕烟独自走开。

“宁鄀,”慕烟跟了上去拉了她的手,“我知道她说话难听,但是你没必要这么生气,我说过她欺负你我不会让她好过的,你何必逞一时之快呢?”

宁鄀的眼里顿时又弥漫上一层水雾。却是什么都没说,直直的看着前方看也不看慕烟。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宁鄀,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慕烟看着她负气离开的背影没有再追上去,声音里充斥了无奈、压抑和生气。

任性,她原本就是任性的,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应该在她眼里看出她的狂野和不羁,她不是那种能乖乖听话的人,她顺从他很多很多了,他还要说她任性胡闹。如果他嫌她那么为什么不早点说?

心绪翻滚的厉害,宁鄀的脚步变得急促,这个宽阔的街道上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掷地有声,敲击着愠怒的层面。

慕烟看着宁鄀一步步离开,手中拿着衣服站了好久,最终还是第一次追了上去,低声开口道:“跟我上车宁鄀,这里太冷。”他的话里没有了压抑着怒气的轻声劝诫,宁鄀听出了他的怒意,鲜明的浓烈的,让她心里微微颤惊。

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曾经的他们闹过分手,但他都没用过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

那种愤怒在她脑海里炸开,就像当初安迹沉在那家酒店里找到她对她愤怒的吼叫,就像当初安迹沉毫不留情的拽着她的头发在墙上一次一次的撞击。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那震怒的声音,几乎将她的灵魂击碎。宁鄀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疯了,心里的恐惧蔓延扩大。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宁鄀抱着头痛苦的蹲了下去仿佛有人拿着锤子用力敲自己的头一般,头疼欲裂。

慕烟不知道宁鄀怎么了,她就那么的蹲了下去,纤细的肩膀不停的颤抖,脆弱不堪痛苦挣扎的模样。

怒气一点一点消散在冷风里,慕烟俯身将衣服帮宁鄀披上,重新抱住她,轻声问道:“宁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暖的话响在宁鄀满是嚎叫的脑海里,那暴戾的叫声渐渐的被驱散了。身上变得很温暖,慕烟将她搂在怀里,接触到他的体温,她身上的颤抖也慢慢的平复。

宁鄀反身抱住慕烟,在他怀里委屈的哭泣:“我讨厌她我就是讨厌她,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明明说过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的。”

她的气息打在他身上有些酥麻,温润的水渍也渗进他的衣服里浸湿了他的皮肤,缠绵粘腻。慕烟抚摸上宁鄀的发端,轻轻一叹,没有开口。

宁鄀和安迹沉认识了那么久,她的行为方式潜移默化的受到了安迹沉的影响,可是那种做法适合安迹沉不适合他,他不可能让宁鄀这样做的,若他们想要好好在一起她不能这么做。

慕烟和宁鄀回到酒店,宁鄀进了门就在门口处站着,一动都不动。哭了太久她的眼有些浮肿,带着涩意。微低着头像个小孩子一般温和中带着乖觉。

“怎么了?”慕烟见她站在原地也不进去,开口问。

“饿。”宁鄀轻声回答。

方才闹了那么久,回来又走了好远,她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感觉胃里空空的。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想吃蛋糕、想吃灌汤包、想吃鸡腿、想喝可乐还有雪碧。”胃口上来了,什么都想吃。

慕烟闻言,眼里染上一层笑意,看着她的眼里带着微宠:“那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买。”

“嗯。”宁鄀点点头,抬头看着慕烟,向他勾起一抹微笑。她脸上和氤氲着眼泪的湿意,一双眸子也被泪水冲刷的湿亮,这么一笑波光盈盈,如同水波般耀眼。

慕烟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笑着离开。房门打开,慕烟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宁鄀就那么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消失在慕烟离开后。

慕烟依言将宁鄀想吃的东西都买了回来,宁鄀确实是饿了,吃的开心。慕烟看着宁鄀专心吃东西的样子,想起了宴会上苏寒瑜的那些话,心里有些奇怪,开口道:“宁鄀,方才在宴会上那个人为什么会说你怀孕了?”

宁鄀正在吃慕斯蛋糕,甜腻腻的奶油在口中芳香馥郁,可是她却有点嫌腻。吃一点还好,吃多了就反胃了,只是慕烟亲自跑下去帮她买的,还有两口就吃完了她便强撑着想要继续吃完。听到慕烟的话后,她一愣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俯身干呕。

慕烟眉头不经意的一皱,这就是答案么?那宁鄀她......

“你真的怀孕了么?”慕烟的声音沉了下去,如同黑夜让人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只是最近我的胃口不好。”宁鄀抬头看向慕烟,目光闪烁。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可是她知道慕烟看起来并不太高兴,方才将将好起来的心情此刻又让她看不透了。

她如果真的怀孕了,他不开心吗?还是说......他和苏寒瑜想的那般,他以为她怀的是安迹沉的孩子?

安迹沉的孩子......安迹沉的孩子!

宁鄀心里猛然一惊,那个时候,安迹沉把她送到其他别墅的时候那天夜晚......如果真是那天的话,现在有了反应时间也刚刚好不是吗?毕竟那次和之后慕烟在一起的那次相隔并不远。(未完待续)

15、没有追来

宁鄀眼里的猜忌落在慕烟眼里,他眼眸顿时晦暗如斯。气氛沉默了下来,呼吸间都像被一块巨石压抑着。宁鄀害怕慕烟的态度,她可以任性的和他闹和他耍脾气,可是她不敢让这件事横隔在两人中间。

“不一定是呢,我的胃一向不好,再说蛋糕这东西吃多了本来就容易腻的。”宁鄀扯起一抹笑容,牵强僵硬。

慕烟漆黑的目光移到宁鄀身上,沉默的看了她好久。她态度卑微带着丝丝讨好的姿态,眸子里也是小心翼翼的期待。宁鄀忽而有点心酸,她和慕烟,怎么会走到这一地步了呢?慕烟对她何时这般陌生过呢?

慕烟看着宁鄀颤动的眼神,起身道:“不早了,休息吧。”

宁鄀的心像是被一根尖刺扎了一下,慕烟漠然离开没有回头,修长的背影落在她心里像是硫酸瞬间腐蚀的她的心千疮百孔沧桑难堪。

“慕烟,你不信我对吗......”

黯淡的声线在这个明亮的房间响起,瞬间黑夜撕裂光明,万劫不复的深渊吞噬掉所有的和平。宁鄀看着慕烟,眼里漆黑的绝望纠缠着所有的过往编织成一张带着倒刺的网,将落尽网里的人刺得满身窟窿鲜血满地。

不信她,说不了什么信不信的,宁鄀比谁都明白慕烟介意着安迹沉的事,可是她也比谁都明白当初她到了安迹沉身边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身在局中尚可不知。但是看到了结局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变故之后的推手到底是谁?慕烟利用了她,她此刻清楚的懂得,她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被慕烟这样利用是什么感觉。他亲手将她推给别的人呢。一个一直追求着她的人。

不过没关系,她甘心被他利用,只要他爱她。是的,他爱她,因为他爱她所以她才如此的纵容他给的伤害。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如今会不满她的模样。是他把她推到那种境地,她以为他会体谅她甚至是弥补她,可是她现在得到的竟是他一言不发压抑下的压迫和感觉被背叛的怒意。

他怎么会如此对她?他原本那么的懂她。明白她所有的痛苦和期待,可是现在他却用这种这种态度对她。

低语还是没能让慕烟回头。他什么都没说进了浴室去洗漱。

信,信她什么呢?信她并没有怀孕还是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的话让他相信那个孩子不是安迹沉的。

事情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不是吗?如果她真的怀孕,就是那个孩子不是安迹沉的又怎样。今天的苏寒瑜针对的并不是那个孩子,而是宁鄀和安迹沉的那一段过往。

那段过去。可以抹去吗?

没有得到答案,更没有所谓的安慰和体谅。宁鄀看着被一层透明的玻璃和窗帘遮挡起来的浴室,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还有哗哗的水声,玻璃上氤氲着一层温暖的水珠,一切都是那么温馨,温馨的让人心惊胆战。

宁鄀看了那层水汽好久,久到她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将以前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着曾经的日子里他给她的温暖和安慰,他给她一个个拥抱。他每次温和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和她说话,那般宠溺的姿态。

可是现在......

宁鄀手指微动,僵直的移开视线看向床上自己的衣服。慢慢起身拿过衣服,离开了房间。

水声太大,慕烟没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当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桌子上还残留着他买来的食物,还有那吃的只剩下一口再也吃不完的蛋糕。

宁鄀走了。什么都不说的离开了。

他看着那蛋糕好久,低头将所有的食物丢到垃圾桶里。

宁鄀并没有走远。走的很慢,就在那个酒店门口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这时已经很晚了,没多少行人,每个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激起她心中千重波浪。

道路上的树木都缠了细碎璀璨的小灯泡,蓝色的灯光静谧唯美,像是深海波光潋滟的颜色。宁鄀抬头看着那绵延整整一条街的细碎灯光,在树下站了好久。

街道最终一个人也没有了。宁鄀远眺着长长的街道,对自己说走吧,他应该不会下来了。

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个城市冰冷的怕人。就这么在街道上闲逛,忽而在一个拐角发现了一个玻璃房子,那是一个酒吧,通过玻璃宁鄀能够看到里面喧闹的人群光怪陆离的灯光,在酒吧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很大的树,树身上缠绕着灯泡,红的、橙的、蓝的、绿的,盛大而诡艳。树的下面有一个舞台,一个长发的歌手就站在舞台上酣唱。

但是她只看到他们夸张的说话欢笑,听不到声音,那是个和自己隔绝的世界。

宁鄀站在玻璃外看了好久,那种姿态就像一个渴望着橱窗里漂亮衣服的灰姑娘。嗯,灰姑娘,其实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

黯然低下头没有在此地停留。她已经融入不进去那个世界了,有人明令禁止了她不能再出入这个野性解脱之地。

世界空寂的到处充斥着浮尘,芜杂无序。

“宁小鄀!”

一道明亮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宁鄀一愣,空荡的世界就那么被那道声音打碎。她冰冷的心突然被人拽到了实地。

惊讶的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酒吧门口兴奋地朝她招手的r,明亮的灯光洒在他笑容明亮的嘴角、洒在他黑亮的眸子里,瞬间沸腾了身边的空气。

宁鄀看着站在灯光下的r,他在为看到她高兴,那么灿烂的笑容,让她瞬间感到被一个人这般惦记原来也是这么温暖的事。

扬起嘴角,宁鄀对着站在霓虹灯下的r露出莞尔一笑,突然就想起了那首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r已经走到她身旁开心的拉了她的手往酒吧里进:“你一个人啊?反正没事做,这里热闹极了,一起来玩吧,介绍朋友给你认识啊!”

宁鄀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r拉着走进拥挤的酒吧r把她带到一个位置上,沙发上坐着五六个人正开心的聊天,看到r拽着一个人过来都开心的打招呼:“还以为你着急着跑出去是干什么了呢,原来又拐回来一个美女啊。”

他的话里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和r开玩笑,干净的热情让人温暖。

“你可别在我家小姑娘面前诋毁我形象,我是那种人吗?”r丝毫不介意的一笑,又在宁鄀身边坐下了,将桌子上的瓜果零食全部往宁鄀身边一堆,“想吃什么别客气。”

“我说,咱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吧,你可真没拿我们当外人啊。”宁鄀旁边的一个女孩儿挑眉笑。

闻言宁鄀有些惊讶的看了r一眼,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她真不敢相信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们说话的语气也太熟悉了吧。

“第一次见面跟第一百次见面有什么区别吗?有吗?”r理直气壮的看向那个女孩儿。

有吗?宁鄀低下头苦笑,没有。有些人,还不如初见。

这些人都是r在这里玩的时候聊到一起的,几个人便围桌坐下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r的性格外向他在这交到的朋友也都是外向的性格,一起划拳聊天分外热闹,宁鄀和他们闹了一会儿,心里的郁闷散了大半。

忽而听到那大树下的歌声停住了,那个歌手拿着话筒道:“已经凌晨一点了,又到了我们今天的免单时间。”

“免单时间?”宁鄀看向r。

“这是这个酒吧的传统,每天都会选出一桌客人免单。”r解疑。

“没想到外地的酒吧你还了解这么清楚啊。”宁鄀淡淡一笑。

“之前我回国来这里玩过,对这里的这个传统特别深刻,还有那棵树。”r指了指场中那刻粗壮的大树。

宁鄀原本以为那棵树是假的,虽然它的枝叶已经透穿天花板生长到房子的屋宇上了。但是这棵树却出乎她的意料的是一颗有生命的植物。宁鄀怎么也没想过这个繁华的城市中心会生长着这么一颗大树。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歌手继续道:“那么就请我们的灯光师选出我们幸运的客人。”

遴选的方式便是用一束聚光灯在场中旋转,在哪桌停哪桌就可以免单。灯光在整个酒吧里晃悠,每次转动都能照亮一桌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类,照亮他们于光明中漆黑的容颜。

“我来过这个酒吧好多次了都没有免单过,真的希望这次可以免单啊。”桌上一个女孩儿撑着下巴看着那道灯光。

“那一会儿免单了,我们桌上的人怎么分配?”女孩儿旁边的一个男生笑的促狭的问。(未完待续)

16、冷战

“四个男的四个女的,不是正好嘛。”

“他们说的什么啊?”宁鄀再次抬头问向r。

r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这个、其实这个店里的传统是,每个免单的桌上的客人都要和同桌上的人来一个亲吻。”

宁鄀眉头一皱:“这个店主脑子有毛病吧?也不管别人是什么关系就让人做出那种举动,万一别人后来惹了什么麻烦怎么办?”

“你说的没错,这个店主就是个神经病,”桌上的一个女生执着一杯酒轻笑,目光却是落在那蓝色的液体上的,“她曾在这里因为一个并不算亲吻的亲吻毁了一切,所以,她就想要把这个麻烦让所有的人经历,希望有一天能够碰到和她一样倒霉的人。”

女生说完,看了身边一直沉默的男子一眼。亮如星辰的眸子里闪烁着跳跃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浓郁的失掉了原本的味道。那不是笑,更像是一个诅咒,像是她话里的诅咒。

不知为何,宁鄀看到那个女孩儿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男子的目光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那种眼光,除非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执恋和撕心裂肺失去,是不能有的。

在场的人也都将目光投到了那个女孩儿身上,但此刻那漂移不停的聚光灯却正巧在他们这桌停了下来,桌上的其他人顿时惊喜的欢呼了起来。

“来了这么多次终于轮到我们免单了!”

“恭喜各位那幸运的一桌了。”歌手在台上笑,那笑虽然浓烈,却掩盖不了他眼中的沧桑。“那就请各位作为回报按照我们店里的规矩来一个甜蜜的亲吻吧。”

“亲你大爷!”宁鄀却突然的站起来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随便,什么都可以那么随随便便,感情可以随便,身体可以随便,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

感情真的是可以拿来如此折腾的吗?真的可以吗慕烟,你这么对我,对我有一点公平可言吗?

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宁鄀离开的身影。纷纷将目光移到了r身上。

“宁鄀!”r顾不上理会别人的目光,追了出去。

剩下的一桌上除去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孩儿和那个沉默的男子都面面相觑。

“谁都看出来他们不是恋人关系。万一真的如同林霏所说的给他们惹了麻烦都不好了,大家体谅一下,大不了不就是不免单嘛。”

“呵。”

他们桌唯一的光亮中突然传出一丝冷笑,带着浓浓的嘲讽。桌上的人都看向那个冷笑的人。是方才说出那番话的女孩儿。江林霏。

“如果那个时候我也像她一样说走就走,我会真的幸运一辈子。”她冷冷的看着那个缄默的男子,转身离开。

她并没有能离开,再她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她被身边的人突然拉住,被用力拉进他的怀里,然后他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俯身亲吻上她的唇。

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看到了那个女孩儿冰冷的笑容和那个男子脸上沉默却坚毅的神情。

一个亲吻,有时可以改变一切,有时。却成了一辈子的伤痛。

r追着宁鄀出了酒吧,她步子走的很急促,脸上带着未消的怒气。

“你是不是和慕烟吵架了?”r讳莫如深的看着宁鄀。

方才他在酒吧里看到站在玻璃外面的宁鄀。她看着酒吧里的场景,脸上漆黑一片,悲怆在她身上缓缓流淌。他一眼便看出来她的心情不好,很不好。他焦急的跑出去拉她进来想让她融入人群中变得快乐,可是热闹的人群解不了她孤独的毒。

他知道宁鄀一定是因为慕烟才如此的。

“我给慕烟打电话。”r脸上闪过一丝坚毅,伸手去拿手机。他不知道宁鄀和慕烟到底怎么了。可是他不忍心再看宁鄀这么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宁鄀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儿,她靠感情才能活的鲜活。慕烟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不要打。”

宁鄀伸手阻止r,她不想让慕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也不想再去面对他r却坚定的转开拨通了慕烟的电话。宁鄀去抢他手中的电话,却无力的听到慕烟已经接了电话。

“宁鄀现在和我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慕烟你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你女朋友你不心疼她就算了还这么对她?!”

“不要打了,”宁鄀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怒意和悲伤共同纠结在她脸上,让她的脸出现不堪重负的破碎,“不要打了,把手机给我。”

r避开宁鄀接着对电话里的慕烟说话:“慕烟你眼瞎了是不是,这么好的女孩儿你不珍惜!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排队呢!”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排队呢,那么多人羡慕你的位置恨不得取而代之,就比如我,就比如我。

“够了你!”

黑夜中响起一声撕裂的吼声,冲破了每个细胞化成一把生了锈的钝刀直割心脏。

r一愣,僵硬的握着手中的手机看向面前已经歇斯底里的宁鄀。她此刻正愤怒的瞪着他,眼眶通红却热泪盈盈,支离破碎的脸再也组织不好完整的表情,整个人错位了一般。

“我告诉过你不说了不要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r错愕的看着疯癫的宁鄀,心里一阵刺痛却没有说话。

“慕烟他对我很好,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好!”

很好两字像一把尖刀刺进心里,宁鄀满脸泪水,转身脚步不稳的走开了。

慕烟他对我很好,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好,真的很好,真的。

道路很长,一眼望不到头。两旁的路灯汇聚成光海,绵延无期。宁鄀踉跄的走在宽阔的马路上,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停了下来无力的蹲在原地上。

r看着不远处宁鄀蜷作一团颤抖的身影,心里一阵阵刺痛,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走到她身边,周围那么安静,他只听到她的哭泣声还有她的问话:“他会过来吗?”

他会过来吗?

r眼中一热,心头的酸涩涌了出来,镇定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我送你去找他吧。”

“不。”

不,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就要在这里等着他。

宁鄀最终还是没等到慕烟过来。第二天r告诉宁鄀慕烟回了z市。宁鄀听了什么表情都没有,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行尸走肉的过了好几天。

这几天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会随时随地的发脾气伤心的大哭。一吹风就会头痛欲裂。更喜欢每天嗜睡,从白天睡到深夜、昏天暗地日月颠倒。

r一直在这儿陪着她,开始的时候他经常给慕烟打电话,愤怒的让慕烟过来和宁鄀道歉和好,慕烟却说有些事情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的。后来r的语气也竟然带了丝祈求,让慕烟过来看看宁鄀,说她过的实在是不好。

慕烟没等来,却等来了一通让r震惊的电话。

是他拜托的那家医院打来的。

挂了那通电话r看向床上睡得昏沉的宁鄀,震惊和悲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周莞清的电话。

夏景阳很快就赶了过来。他是连夜开车赶过来的,这里离z市并不远。

r看到房门外的夏景阳时却很错愕,然后自嘲的笑。原来他们对宁鄀的爱情深至此,他这辈子也是比不上的了,因为那几年他缺少的时光。

心里竟然如此的后悔,如果当初他一直留在这里,如果当初他和慕烟一起碰到了她,那么至少他能给她更多的爱。

夏景阳面对着r,轻声开口说了声:“谢谢。”然后绕过他走进房间里。

谢谢他照顾她,如果是宁鄀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夏景阳一直无力蜷缩的手顿时紧握,苍白的骨节藏青的筋脉。

慕烟,他这么对她,负了所有人对他的期待!

宁鄀睡得很熟,苍白的容颜嫣红的唇瓣,如同吸血鬼般美得妖异。

她的脸色差的一丝血色也无。夏景阳伸手探了探宁鄀的体温,有些发烫。

“她有点发烧,我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她不愿意。我只好买了一点药给她吃,她也不肯,我只有偷偷把药研碎掺在她的吃食里。”r无力的解释,话里是为了不能好好的照顾她而愧疚。

“普通感冒药治不好的,”夏景阳低声开口,从自己带来的东西里找出一瓶药,对r道,“麻烦为我接杯温水。”

r应了,很快水便递到了夏景阳手里。宁鄀睡得很沉,夏景阳也没叫她。睡眠与宁鄀而言,是最好的休息状态,虽然长久的睡眠对宁鄀来说也是百害无一,但是比起她那种颠倒黑白的生活状态好的太多。(未完待续)

17、蓝衣女孩儿

夏景阳小心将药给宁鄀喂下去,动作温和的娴熟,仿佛已经做过上千次这样的动作。

r在后面看着这一幕,低声开口道:“宁鄀的病,一直是你照顾的吗?”

“嗯。”夏景阳淡淡一应,没有多说什么。

“宁鄀的病,能......好吗?”

好吗?这两个字想了好久才被问出口。其实他想问的并不是能好吗?因为他已经不奢望所有的一切都好起来,只要维持现状就行,就这样就行,只要不继续坏下去他就会跪地祈祷了。

“你既然把我叫过来,一定是知道宁鄀的情况了,”夏景阳回头看向r,苦笑,“如果能够让她好起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可是......”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无力的看着她的病情一步步的加重。那种无力的感觉有时候折磨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砍掉给她赔罪。

果然是如此吗?r一瞬间陷到了黑暗的深渊里。其实,有什么不相信的?若是他们能把宁鄀救好,早就不惜一切代价换她健康无虞了。

宁鄀醒来看到夏景阳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

“我来看看你。”夏景阳低声开口,递了一杯水还有药给宁鄀。

宁鄀的目光扫过r,沉默的接过夏景阳手中的东西,安安静静的吃了药。

她自己也知道。夏景阳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和她的病有关的。自己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她没想到夏景阳会来,他继续给她关怀,她不想浪费掉。

r看着宁鄀什么都没问的吃掉夏景阳手中的药。将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全都交给了夏景阳,他的心里微微涩然。

对慕烟,宁鄀将他当成了一切;对于夏景阳,宁鄀显然将他当成了生命中最信任的人。那么,他的位置呢?

他不敢祈求什么,这几天在这里的陪伴,两人朝夕相处。已经成了以后他回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片段。他想以后他也会反复的依靠着这片段度过寂寂岁月,想起她黑暗中眉眼的弧度。想着她黑夜中细碎的呼吸,想着空气中她清浅的体香,将这些当成自己最最温暖的安慰。

宁鄀吃完药,起身道:“我想出去走走。”

她不喜欢他们两个站在床边用那种关切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一般,那隆重的气氛压的她喘不过气。

“宁宁,跟我回z市吧?”

宁鄀抬头看他,死寂的眸子里涌起一抹期待。

夏景阳眼中一暗:“不是慕烟让我带你回去的,我来的事情,他不知道。”

“宁鄀你那么想见他就过去跟他说啊,你们这样僵着不是办法,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是慕烟他对你是很好的。你只要先主动去找他所有的误会都会解开的!”r忍不住插口。

宁鄀微微一笑,因为生病她的唇瓣干涩,这么一笑竟然有了破裂。一抹鲜红的血从樱红的唇瓣中渗出,美得惨烈。

“你开始不是一直骂他对我不好的吗,怎么现在却又说他对我好了呢?”话声里是浓浓的自嘲。

r鼻尖一涩,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宁宁,我知道你的性子倔不喜欢先向别人低头,可是你如果真的想和慕烟好好在一起。你就去找他说清楚,慕烟他的性格毕竟......”

慕烟骨子里的强势夏景阳不是看不出来。他和宁鄀一样都是倔强的人,谁也不肯先低下头来,到最后折磨的只是自己。

他的性格,是的,慕烟骨子里的傲气如她,可是,他就不想她么?

她却是痛不欲生的想着他。

“我想出去走走,不要跟着我好么?”

外面是一片黑夜,宁鄀觉得自己似乎好久都没见过阳光的样子了,更忘了站在阳光的温暖是什么感觉。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路人陌生的脸,却都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慕烟的样子。

原来思念,可以让一个人思维混乱到如此。

夏景阳和r在酒店里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等到宁鄀回来,彼时天已经亮了。冬日薄凉的阳光照在这个高居二十多层的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悬空在房间里一样失重。

宁鄀回了z市。她抵挡不住全身千亿个细胞的叫嚣,想要回去找他。一刻都等不了。

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宁鄀看着窗外的光线从一片黑暗变成明亮,最后温暖的阳光洒进车里,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窗外一片碧绿的麦田,鲜翠惹眼。宁鄀的心渐渐的回温,僵涩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单薄的笑。

她不知道见到慕烟该说什么,那天她就那么跑了出来,是不是要向他解释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让两人回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这些都让她为难,只是现在,她只想要见到他。

天气晴的很好,宁鄀下了车就进了慕烟所在的小区。七八点钟的时间,小区里分散着散步、晨练的人。宁鄀路过小区的早点店的时候停了下来。以前她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慕烟经常会很早起来帮她买这里的包子,细心的调好酱放在瓷白的小碟里,看着她一个一个的蘸着酱心满意足的吃完,然后拿起纸巾轻轻的帮她擦掉嘴角的酱汁,笑她没出息。

他对她那么好,她不该和他闹脾气离开的。

宁鄀看着那窗明几净的早点店,沿着那条细碎的石子路朝慕烟家里走去。

早点店的人不多,一个女孩儿正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身深蓝色衣服宁静中带着灵动的气息。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她玉净花明的脸上,宛如一只桃花精。

“你吃饭的样子和一个人很像。”

温和的声音来自她对面的那个人,悄无声息的打破了这一派宁静。

女孩儿抬头,微笑的嘴角带着疑问:“谁啊?”

对面的人淡淡一笑,低下头去吃自己面前的食物,没有答话。

“到底是谁嘛,你给我说一下吧,我很好奇哎。”清越的声音带着丝淡淡的撒娇意味,但并不矫情。那撒娇就仿佛浑然天成的蕴含在她的嗓音里,不经意的流露,清香中沁着甘甜。

他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这个声音,也和她那么像。很久很久以前她总是缠着自己用这种清香甘甜的声音对自己说:“慕烟,如果有机会,你带我去西藏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布达拉宫,我想在那里许愿,我就许和慕烟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你就许和我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我们一起去许愿!”

他至今还记得她说这段话的时候那绵甜的嗓音,嘴角清冽的微笑,她在阳光下,阳光却仿佛是从她脸上漫出的,那么纯净的美,超越了时间。

可是现在......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经常会不快乐,以前那种清澈甘甜的笑容变得如同沙漠里的花一般难得。

“她,是我最想要好好呵护的人。”

最想要,想要把自己所能给的一切都给她,让她能开心的笑,不再去流一滴眼泪。

对面的女孩儿没有说话,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暗光。

转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像是一捧雪行走在阳光下,一个不小心便要化掉一般。

好好呵护?呵呵。

放在桌面下的手紧握成拳,圆润的指甲深陷入掌心,却还是难以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慕烟家里并没有人。宁鄀走到院子里,在落地窗下的软垫上坐下,身后是透明的如同不存在的玻璃,玻璃后便是那温暖的家。

只是此刻,她进不去。

不知道慕烟去了哪儿,也不知道沈芷兰去了哪儿,甚至是慕简,如果他现在在家也好,至少她不用体会到此刻等在别人家门口的感觉。

嗯,这种感觉,安迹沉熟悉过、夏景阳熟悉过、周莞清熟悉过、慕烟也曾经熟悉过,现在,终于该她来偿还了。

院子很安静,草坪碧绿细风轻拂,只是有点冷。宁鄀在风中坐着,头开始隐隐作痛。低头去揉着痛楚的穴道,她在隐约中听到一阵清泠的笑声,如同未被人世干扰的世外幽谷中泠泠水声。

宁鄀抬头向院子外看去,却见院子外的那条曲折小路上,慕烟和一个蓝色衣服的女孩儿缓缓走了过来。

慕烟在右边,那个女孩儿被他不经意的遮挡在里面,看不清楚样子,只能看见慕烟脸上淡然却温和的笑,平静的眼波里浮云轻轻翻转的轻柔。

看着那笑,宁鄀心里一阵刺痛。他们吵架,难道他真的就不难过吗?她不信他不在乎的,可是如果他在乎,为什么现在还能露出这种几乎只在她面前才有的那种宁静致远的微笑?

宁鄀静静的看着慕烟转身和那个女孩儿告别,看着那个女孩儿如同精灵一般跑远,然后他才转过身来走向自己的院子。(未完待续)

18、服软和好

最后他的脚步和他脸上还未散去的淡笑顿在那里——他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静静看着他的宁鄀。

看到宁鄀的那一瞬间,慕烟感觉自己的心像是一片干涸的皲裂的土地,突然就有了清澈的河水从地底涌了出来。心里那个黑洞顿时被填满,这几天的消沉也像是被子里潮湿的水汽被阳光蒸发的一点都不剩。

她回来了,世界都亮起来了。

记得人们形容爱情,说每个人都是个半圆,只有遇到了最爱的那个人这个圆才能圆满。

从他看到她望着他的那双漆黑中透着光线的眼睛中他就知道,宁鄀是他生命中的另外那半圆。他无论他得到了多少东西,哪怕是全世界,但只要没有她在身边,他的心就是轮空的。

慕烟知道,于宁鄀而言,他也是这种存在。这便是真正的水乳交融。

她会回来,他从来不担心。就像那天她任性的走掉,但她清楚的知道她还是要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宁鄀看着慕烟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她的目光如同浮尘飘动着的午后的阳光,宁静隽永,忽视了一切独独将她包含其中。

这种目光让她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

凝视间,这几日日夜颠倒无处寄放的思念顿时涌了出来。宁鄀上前扑进了慕烟怀里,伸手紧紧的抱住他,泪水潸然:“对不起慕烟,以后我再也不那么任性了。我真的好想你。”

对他,她那层不以为意的坚强无法适用,一点点的委屈都让她忍不住痛哭流涕。像个孩子那般需要他小心照顾。

她渴望他的爱,得不到是地狱,得到了就是天堂。

她的声音里尽是委屈,慕烟抚了抚她乌黑的发,然后轻轻的将她收进怀里。

他知道宁鄀依赖他,两个人的感情,他得到的是心灵的圆满。而她,得到却是安全感。因此两个人一旦分开。最先崩盘的,一定是她。

淡黄的日光下,旁边是芳草萋萋,细风微拂。竟然有一种春日的温暖。

“我也很想你,宁鄀。这几天r给我打了很多电话,说你每天都不按时吃饭,整天喝酒睡觉,我很想过去看你,可是宁鄀,我真的不能让你像以前那样子任性了,我不能再纵容你做一些错的事,你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好。以后听话好吗,我们吵架我心里也很难过,你知道我多想天天看着你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

慕烟轻轻抚摸着宁鄀的头发。怀里的宁鄀拼命的点头:“我改,我不会那么任性那么暴力了,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吵架了,真的不要了。”

我改,我可以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任何样子。只要能好好在你身边,什么都可以。

宁鄀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听话的让人震惊。慕烟会相信很多人为了爱情改变,但是他没想到宁鄀会做到这个地步。她的野性和不羁似乎都因为他被困在樊篱里,为了更好的爱他她不惜放下自尊拔掉自己身上的尖刺。

狂烈的让人心疼的爱。

慕烟忍不住从怀里抬起宁鄀的脸,重重的吻上她温热的唇瓣。

对不起宁鄀,让你为了我付出这么多。

“宁鄀,”慕烟抚着宁鄀的脸,与她一厘之差,亲密无间的距离缱绻温情,“听我的话,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我担心你如果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真的就不好了。”

宁鄀温柔如水的目光顿了一下,层层涟漪荡漾。她看着慕烟淡若云烟的眸子,最终听话的点头:“好。”

好,只要能好好在一起,他说什么都好。去他的自尊骄傲、去他的随心所欲,为了他她甘愿什么都不要。

“谢谢你,宁鄀。”

“慕烟!”

院子外传来一声大叫,慕烟微微放开了宁鄀往院外看去,周莞清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脸怒气。

“宁鄀?”等到看到了宁鄀,周莞清讶然的停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慕烟不是吵架了?”

宁鄀没有说话,慕烟将她揽入怀里问周莞清:“怎么了?”

看她刚才一脸怒气真的奇怪了,这几天他事多,根本就没和她有什么交集。

“问你怎么惹宁鄀生气了!”周莞清怒火冲天的冲慕烟吼了一句,然后瞬间变平常问宁鄀道,“你什么时候从b市回来的?你不知道r和夏景阳在那里找你找得都快疯了,差点就要报警了!”

宁鄀一愣,愧疚道:“我忘了对他们说了。”

“所以你就跑我这儿兴师问罪?”慕烟微笑,“你真会拿软柿子捏。”

“你?软柿子?我不是过来兴师问罪,情侣间吵架本来就该男的先道歉好吗?再说了你把宁鄀仍在b市让r照顾算什么事?我不是说因为你们吵架让夏景阳跑来跑去生气,夏景阳对所有人好我都会生气会吃醋,唯独宁鄀不会。但是慕烟你这样做真的不对!自己的女朋友不去哄着迟早有一天宁鄀会跟别人跑了!”周莞清义愤填膺,一双冒火的眼睛望着慕烟将他顿时给点了。

“不会,”宁鄀笑容臻美,“我只喜欢慕烟。”

轻柔的嗓音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慕烟低头看了宁鄀一眼,微微动容。

周莞清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宁鄀一眼:“我真不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不和你说了,我给夏景阳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已经回来了,他们在那儿不知急成什么样呢。”

慕烟看着周莞清打完电话,开口道:“中午一起吃饭吧,叫上r和夏景阳。”

“不用了,你和宁鄀两个人好好过二人世界吧。”周莞清拒绝。

“在一起这么久了还在意这个么,”慕烟淡淡一笑,“我是真心邀请你们的,为了感谢r和夏景阳对宁鄀的照顾。”

周莞清抬眼看了慕烟一眼,眸光复杂。慕烟这话语气轻缓却也别有深意,想着r对宁鄀的特别照顾,连她都看出来了,慕烟会看不出来?r在b市什么都不做陪着宁鄀过了几天的情谊谁敢说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天知道这几天他家里催r回家催的有多紧张。

“好。”让慕烟和r见一面,对三个人都有好处。

知道宁鄀回去之后r和夏景阳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在外面找了宁鄀几个小时。b市对宁鄀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宁鄀出去的时候天还黑着,万一碰到什么事就不好了,这里他们也不认识什么人。

饭店的环境很好,不用担心被打扰r和夏景阳过来,见到正坐在席上的宁鄀,风尘仆仆的脸上顿时染了一层安心的色彩。

因着宁鄀和慕烟吵架期间r在中间努力调和却只是徒劳,他和慕烟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

r在宁鄀对面坐下了,和宁鄀打了声招呼,然后目光移到了慕烟身上,却什么都没说就低了头去吃菜。

谁都看出了两人的间隙,宁鄀更是看得分明,心里不禁愧疚。当初r从国外回来慕烟的高兴她是看在眼里,慕烟显然拿r当很好的朋友,可是现在两人......终究是因为她。

“r,这几天谢谢你陪着我,”宁鄀看着他,目光真诚,“也很对不起,我和慕烟的事让你担心了。”

“不用谢我,只要你以后过得好我就放心了。”r沉声开口。

不用谢,也别对不起,我心甘情愿的。

“你打电话让我过去——因为知道你在那里所以我才放心把宁鄀留在那里。你可别怪我。”慕烟看向r。

“我不怪你这个,”r脸色却不好,“慕烟你见哪对情侣吵架像你们这样的?别的情侣哪个不是男方先服软去哄女的的?哪个女的不是用哄的?!慕烟我一直以为你情商很高,你这做法也太让我失望了!”

“就是!”周莞清帮腔,“还有你宁鄀,你丫不是挺能耐嘛,现在怎么这么没出息!”

夏景阳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其实r说错了,慕烟是真的情商很高,他将宁鄀放在一边不理会,让她忍不住先跑出来认输,然后从此以后两人再有分歧,宁鄀就永远是先认输的一方。

慕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聪明,因为他足够理智的不让感情毁了目的。

“我是跟你学的。”宁鄀对周莞清道,周莞清顿时被噎了回去看了夏景阳一眼不再说话。

“不是没出息,是因为舍不得。”慕烟握住宁鄀的手。

宁鄀看向慕烟,轻轻的笑。

r虽愤愤不平但抵不过宁鄀对慕烟的顺从,再加上此刻慕烟对宁鄀无微不至的态度,他郁闷的心也慢慢平复。一席饭吃的倒是成功。

饭罢,五人到了门口决定散去。夏景阳却看向宁鄀,道:“宁宁,有件事我想对你说一下。”(未完待续)

19、小心机

自从夏景阳和周莞清在一起之后就很少和她接触了,宁鄀愣了一下,点头:“好。”

谁都没说什么,甚至脸上没有出现一丝疑问的神色。感觉夏景阳和宁鄀两个人除去众人谈话在合情不过。

并没有走多远,就在人来人往的饭店门口,夏景阳看着面前越发温柔如水的宁鄀。他记得很久以前她满怀憧憬的谈论过她的爱情,说以后要成为一个贤妻良母,会做饭会关心人,说话温温和和,整个人温婉美丽。

现在的她,和她曾经憧憬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他也不知道时好时坏了。以前他坚信温顺的她会成为她说的那般模样,可是后来看到她跌跌撞撞行走的这几年纵情任性的模样,他又想她不该是那么温柔的样子的。

但这些话不能对她说,她会想的很多,会不开心的。

“这段时间我对不起,直到s

。r和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你生了病”夏景阳低头看着宁鄀,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愧疚。

“没有对不起,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吗?”。宁鄀轻声说,虽然那意味着分道扬镳,充满着别离。“我的路”就是你啊,无论是曾经,还是以后,只要你要,什么都可以。现在的离开,只是我以为你会被人照顾的很好,也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感到我的感情是一种负担。

“你要说的事,是我的病吗?”。

在b市的这几天,宁鄀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身体有多糟糕,心脏会经常性的一阵刺痛,思想变得钝重而迟缓,各种不舒适。

夏景阳脸色一暗。低声道:“是,你的病,恶化的很厉害”

宁鄀没有接话,沉默的低下了头,挡住了她被漆黑的大门锁住光明的眼睛。

“你的病并不是单纯的心脏性问题,而是各种身体机能共同的。所以这种病很忌讳大喜大悲,身体机能波动太大,但你的性格偏偏”夏景阳的声音很沉重,“以后你要注意一点,不然病情恶化的态度会更坏。”

“我知道了,我会的。”宁鄀低着头,脸模糊成一片空白。

“还有,这病,要不要告诉慕烟?毕竟你们以后”以后还要在一起。可是你却不知道自己有多久的以后。“不要,”宁鄀摇头,“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不健康,不想。”

我只想成为他心中的那个完美,从始至终。

宁鄀回到慕烟身边,环上他的胳膊冲他抬头一笑。慕烟回之一笑,然后对对面的人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拜拜啦。”

宁鄀跟着慕烟上了车。一夜没睡好,宁鄀在车上很快就睡着了。等到宁鄀被停车声吵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地下停车场。

“这是哪里啊?”宁鄀看向慕烟。

“医院。”慕烟轻声开口。

宁鄀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脸色有些灰败,然后很快便在灰败中对慕烟开出一朵鲜活的花。

“我们快进去吧,我都困了,好想回家好好休息。”宁鄀说着下了车。

其实她是想问他一句,想不想要孩子呢?她不是第一次怀孕什么都不知道,有了经验后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所以那个时候才会认真的起来。

不用检查她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却是个不太好的结果,因为慕烟的态度,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甚至是忌讳。嗯,忌讳。在听到别人那么说起安迹沉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后。

他不会让她要这个被人怀疑出身的孩子的。

所以她都不敢问他喜不喜欢孩子,就怕他一旦说不喜欢的话他们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宁鄀被慕烟陪着做了抽血检查,只是结果还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出来。

也并不着急着要结果。两人好久没好好的待过了,慕烟索性带着宁鄀去了周边的山庄里住下了。

刚下了雪,山头一片素白,站在窗边望去辽阔宁静,让人心生愉悦。

宁鄀带了手套出去堆雪人,对了俩8字形雪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周莞清。周莞清很快就打电话过来骂她。

“你一天不秀恩爱就内分泌失调啊?”周莞清的毒舌让很多人避之不及。

“那可不是嘛,”宁鄀轻轻漾开一个淡笑,抬眸看了一眼房间里窝在沙发上的慕烟,低声对周莞清道,“所以,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秀恩爱的话我不听!”

“我怀孕了。”宁鄀仿佛没有听到周莞清的大叫,笑容依旧清甜,声音如风轻柔无痕。

“宁鄀不带你这样刺、激人的!你丫的我”

“可是,慕烟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一句话,打断了所有繁杂的喧嚣。周莞清沉静了下来,疑惑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其实也怀疑那是安迹沉的孩子,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

可是,可是现在,那个孩子她必须要。

“帮帮我好吗,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医院领结果。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就算是死,我也要留着他。”

“做什么说那么吓人的话,你如果一定要这个孩子,慕烟也不可能把你硬拉到医院里去啊。我明天陪你过去,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劝他的,他也不好意思硬来。”

“谢谢你。”

“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次慕烟还开玩笑想要孩子呢,你别太担心了。”

你不知道周莞清,他想要的是他的孩子,可是我不能确定这个孩子一定是他的。你还不知道周莞清,对于一个随时可能病发死去的人来说,一个孩子是另一种生命延续的存在,我不能失去了自己性命又失去了他,那么我就真正的死亡了。

挂了电话,宁鄀回头看向慕烟,他已经不再那里了。宁鄀一急,在房间里寻找慕烟,这时门却打开了,慕烟从里面走出来,拿了一条围巾来到宁鄀身边帮她围上。

“外面冷,进去吧。”

“嗯,好。”

路过宁鄀堆得那两个雪人,慕烟轻笑:“你也就这水平了。”

“我就这水平,你也就这眼光了。”宁鄀撇嘴。

“我眼光一向很好,不然也不会喜欢上你。”慕烟看着宁鄀生气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

宁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雪人,那两个雪人紧挨着站在风雨里,嘴角裂开,笑的无畏无惧的样子。

雪人的纯白无暇灼了宁鄀的眼。她又开始去算计慕烟了,原本以为除去最初的相遇和相识,她再不用用那种心思去勾勒两人的未来,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运用那些让她厌恶的小心思。

只是,她必须这么做。

第二天宁鄀离开的时候,那两个雪人还在那里,脸上的笑容还在。但是昨夜下了点雪,落在那雪人的脸上,他们的笑变得朦胧模糊了许多。

慕烟带着宁鄀去医院领结果,医院的人很多。但是再多的人也挡不住周莞清活力充沛的声音,越是热闹的地方那声音出现的频率越大。

“宁鄀!”

远远地就听见了周莞清的召唤。慕烟的脚步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正朝他们跑过来的周莞清,又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宁鄀,沉静的眼睛眸色幽深。

宁鄀察觉到慕烟的目光,心里一跳,脸上却勾起一抹浅笑:“你怎么会在这儿?来看病吗?”。

“陪我朋友一起来的,”周莞清一笑,冲后面四五个女孩儿挥手,“过来给你们介绍!”

四五个美女呼啦跑了过来,看着宁鄀和慕烟笑:“还用介绍么,我们都认识好不好,z市公众情侣谁不知道啊。”

宁鄀心里分外意外,真没想到周莞清竟然做的这么绝。她只是想着周莞清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以后如果真的和慕烟闹起来慕烟也要顾忌外人的目光,但是周莞清竟然还把一些她不认识的人找来了。这样万一他们一旦有了分歧,外界可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慕烟更是不能随便让她把孩子做掉,除非他根本不在乎外界说什么。

但是这样慕烟如果知道确定是她安排的,一定会生气的吧?不少字

“哎呦不得了,你们秀恩爱秀到这种程度真的成神了啊。”周莞清挑眉嘲笑。

“口下积德吧你,我们先走了,医生还等着呢。”慕烟没有和周莞清废话,对那几个女孩儿点头之后牵着宁鄀离开了。

宁鄀也没有多说话,周莞清更没有多问。周莞清跟后的那几个女孩儿却叽叽喳喳的开口:“唉,慕烟是不是很专一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哎,我们长得也没对不起观众吧?不少字”

“他要是那种沾花惹草的早几年就被人不知道拐哪儿了,估计和宁鄀也不可能了。”

“那可不一定,宁鄀的性格还是挺直爽的嘛,长得的又确实漂亮,够资格,不然也不会让慕烟和安迹沉那样的人喜欢上啊。”

20、为什么不要他

“哎,那你说慕烟陪着宁鄀来医院是干嘛的?会不会是”一个女孩儿笑的寓意深刻。

“是啊,周莞清,他们来这里是不是”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瞬间被这群同类生物理解了,周莞清八卦一笑:“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烟带着宁鄀进了房间,医生看到他们两个,检查的结果单还没拿出来就已经开口道:“恭喜两位了,结果是阳性,也就是说宁小姐怀孕了。”

显然,医生已经认识了他们两个。

慕烟的眉头却不经意间的蹙了一下,宁鄀不动声色的看的清楚,结果医生递来的单子。上面的很多数据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知道医生口中的事实就是,她真的是怀孕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她那么喜欢孩子。第一次怀孕,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个孩子注定了与她~无~错~小~说~。~s~无缘。她原本以为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可是上天竟然赐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如果慕烟并不反对这个孩子的出现,她一定会激动的哭出来的。宁鄀将单子拿在手里,旁边的慕烟并没有要看一眼单子的意思,只是对医生道:“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说完,慕烟看向宁鄀,道:“我们走吧。”

慕烟的心显然不在这个孩子健康与否上面,若是真正的用期待的态度迎接这个孩子的话,定会像宁鄀那般反复的将单子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吧。

宁鄀将单子紧紧攥在手里,跟在慕烟后面走了出去。

“你们在这儿做检查啊?!”

一句惊讶的声音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响起,慕烟有些意外的看着阴魂不散的周莞清,心头染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宁鄀,你怎么了?”周莞清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们方才走出的房间上挂着的“妇科病”的牌子。连带周莞清身后的那些人也一脸迫切的想要听到答案。

宁鄀微微有些尴尬。不经意的往慕烟身后躲了躲。面对周莞清一个人还好,这么大庭广众的把自己的事宣扬出去,她真的怀疑周莞清是不是以为她的脸皮厚到无可比拟的地步了?

“到底怎么了啊?”周莞清没等慕烟开口就已经一脸关切的抢过宁鄀手中的单子凑上去看,一愣,看向宁鄀,“这是?你怀疑了?”宁鄀握着慕烟胳膊的手不经意的一紧。慕烟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眼眸漆黑密不透风,谁也看不透那一片黑暗的旷野后面是什么。

周莞清惊喜的上前一把抱住宁鄀:“太好了!我的女婿有着落了!”

宁鄀闻言忍不住笑:“谁说一定是男孩儿的,就要女孩儿,到时候把你家女儿给拐过来。”

周莞清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女孩儿闻言惊讶的面面相觑了好久。这就有小孩儿了?要结婚生子了?不才是热恋期吗?别这么快速好不好,太让人羡慕了,她们这些连个归宿都没有呢。

“恭喜你啊,真的是太羡慕你了,能够有慕烟这么好的男朋友。”她们纷纷一脸艳羡的祝福。确实如此,如果能和慕烟这个身份的人在一起。那么肯定是一辈子的衣食无忧、风光无限。

“谢谢。”宁鄀微笑着点头。

慕烟脸上却没有笑。他不确定周莞清此刻的出现是不是宁鄀的安排,她们脸上的表情都太过真实,一点都不想事先串通好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偏偏那么巧周莞清就在此刻出现在这里?而此时的出现在这件事上来说对宁鄀又有着极大的好处。

“这件事先不要对别人说。”慕烟看着周莞清沉声开口。

周莞清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慕烟旁边的宁鄀。在慕烟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宁鄀明亮的眸子明显熄灭了光明,变得暗淡无光。

果然如同宁鄀预料的一般,慕烟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慕烟这个人对孩子并不反感啊,甚至他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布布都那么好。难道是怕这件事传出去了对他的名声不好。活着怕孩子会成为他的束缚影响他的发展?也不能够啊,他和宁鄀的事都闹成这个样子了。还怕再影响一点?至于影响他的发展更不会了,沈芷兰会处理好一切的,况且以宁鄀的性格肯定会放下一切照顾孩子的,根本用不着他操什么心。

那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是沈阿姨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周莞清装作无心的提问“你和宁鄀就差一个婚礼了,什么时候有孩子根本就没差,你还怕别人说你们未婚先孕啊?”

僵硬的取笑让慕烟身后的宁鄀红了眼眶。如果只是这样子就好了,可是现实,往往比设想的糟糕一万多倍。

“没什么。总之你不要说出去,”慕烟根本就没有在这儿周旋的心情,“你陪你朋友在这儿吧,我们走了。”

说罢不再逗留,径直朝楼梯方向走去。宁鄀看了一眼周莞清,跟着慕烟下了楼。

周莞清注视着两人直到他们的身影在幽深的走廊上消失,身边的女孩儿在议论着:“怎么我感觉慕烟对宁鄀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啊。”“对啊,我感觉宁鄀和他在一起好像很小心翼翼的样子。”“怎么回事啊周莞清?他们一直这个样子啊?”

“估计是吵架了吧。”周莞清也没什么心情,找了个理由脱身道,“我还有事要找夏景阳一趟,晚上请你们喝酒哈,先拜拜。”说完,也不顾后面一片吵闹,跑远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慕烟不愿意要那个孩子,联想到他们之前吵架,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有关。她看得出宁鄀很想要那个孩子,她自然也希望那个孩子能够生下来,所以还是找夏景阳问一下原因比较好。

宁鄀和慕烟吵架的时候,夏景阳去过b市照顾过宁鄀,他应该知道原因的吧?不少字

慕烟开车去了一家水吧,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宁鄀一直低着头,不经意间抬头看慕烟一眼,却不敢让他发现。

他脸色很不好,有些晦暗,原本温和的线条此刻无比紧绷,像是轻轻一触就会崩掉。

他对这个孩子,忌讳如此吗?

水吧的光线很暗,几乎都看不清楚。宁鄀跟着慕烟上了楼。木质的阶梯因为长久被人攀爬打磨的光滑圆润。宁鄀看不清东西,一脚踩空了,心瞬间悬空漏了一拍,接着心像是被一根针扎了进去,猛然一痛,连伸手去扶扶手的力气都没有。

慕烟察觉,的拉了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宁鄀心上疼的尖锐,靠在慕烟怀里半天没有抬起头,生怕他看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

慕烟却以为宁鄀因为他方才的冷落而负气,伸手抚上她的发沉声道:“对不起宁鄀,是我大意了。”

宁鄀没有说话,却是在他手中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没有怪他粗心,她只是怕他真的要她丢下这个孩子。

慕烟将宁鄀从怀中放了出来,宁鄀在一片压抑的黑暗中低着头,他看不太清她的脸,只是知道她不开心而已。他拉了她的手轻声道:“我扶你上去。……

宁鄀被慕烟带着在黑暗中缓缓前进,再也不用担心会摔倒。他的怀抱很温暖,强大的气息将她紧紧的笼在其中,方才自己一人独行的张皇与无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以来他便是这般在她身边,为她驱逐身边的无助和彷徨,让她在被他气息充斥的世界里恬静安笑。

宁鄀不禁往慕烟怀里靠了靠,慕烟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她的,他不会那么狠心的让她打掉可能是他们的孩子是不是?

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坐下了,珠帘放下,里外相互隔绝,惟有水吧的音乐在鸣唱。

宁鄀好久没和慕烟来到这种地方了。他们去逛街去公园,在阳光下欢笑打闹,却很少在一片黑暗中,她枕着他,静静的舒展自己压抑的内心。无话,思想却达到了一种共同。

慕烟没有先开口说话,宁鄀自然不会先开口,只是静静的靠在他身上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静谧间,隔壁却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sr,你怎么会在这儿?”

竟然是周莞清。宁鄀微微一动,看了一眼慕烟。他并没有要开口告诉周莞清他们在这里的意思,况且听周莞清的话,她要见的似乎并不是sr。

“我和他一早便约在这儿见面,你说想问宁宁和慕烟吵架的事,我并不清楚,所以就没让他走。”答话的是夏景阳。

宁鄀又低下头去。这下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告诉周莞清她和慕烟在旁边被迫偷听了。

但是宁鄀不明白为什么周莞清要问她和慕烟吵架的事?难道是周莞清怀疑为什么慕烟不想要她的孩子?

宁鄀预感接下来隔壁要谈的事一定会影响她和慕烟,只是现在开口阻止只会让她和慕烟两人更觉有隔阂。宁鄀依旧靠在慕烟怀里,身体却紧绷僵硬。

21、被利用

慕烟察觉到宁鄀的变化,伸手环住宁鄀,将她全部的重量都交给了自己。他并不像她对他有一丝的不可言说的小情绪,他之所以没有开口提醒隔壁的人,不过是想要听听r口中的他和宁鄀的故事罢了。

“可是......”

周莞清似乎欲言又止。宁鄀知道她一直防着r和自己有过多的接触,自己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敢让r经手,所以这件事周莞清更不会想让r知道。

“算了,”似乎是非问不可,周莞清也就没避讳着了,道,“他们当时为什么吵架?”

怎么想周莞清都觉得他们吵架应该和孩子的事情没有关系,毕竟慕烟现在才确定知道宁鄀怀疑的事,他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还不确定的事那样对宁鄀?

“这件事都过去了,为什么你现在想起问了?”r也是疑问的,他看到周莞清脸上凝重的疑惑,心里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我好奇而已。”

“周莞清你真的以为我看起来没心没肺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会是那种闲着没事爱管闲事的人么?”r的声音里带着丝自嘲,很多事情他不说,他们便当他是傻子什么都告诉了别人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我、我并没有觉得你......”

“她只是为你好。尽管方式可能不对,但是你如果知道她的心意就别怪她。”

宁鄀想,夏景阳果然是个很好的人。若是没有她,夏景阳和周莞清,一定是让很多人羡慕的一对吧?

r看了一眼夏景阳,心里那抹激动被他强压了下去。即使知道周莞清是为他好,可是他不想要这种好。他喜欢宁鄀,他愿意越陷越深,就像是一个中毒者。他甘愿一直沉迷饮鸩止渴,也不愿别人断了他的毒品。

只是他却不好对夏景阳说什么。任何一个爱着宁鄀的人,都不会对夏景阳有一丝的妄动之意。

r没有再说话,黑暗之中他的脸上一层强硬的黑色。周莞清看着他黑云压境的脸色,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道:“我才知道,宁鄀她......怀孕了。”

“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让刚刚放松了的宁鄀的心顿时又被抓紧了。

她没忽略掉夏景阳声音中的惊讶慌乱,是的,慌乱。这件事让夏景阳慌乱了,因为夏景阳和他爸爸都说过,怀孕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位置生死的赌博。而那时,她的身体比现在要好太多。

“你听谁说的?”夏景阳的声音乱了。如同很久前他面对着宁鄀那凌乱的纠缠,低微狼狈,哪有现在这般的温和平淡?

“今天。宁鄀和慕烟一起去医院拿检查结果,我看了那单子。”周莞清看着夏景阳脸上错乱的神色,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幽光。

自从安迹沉死后,夏景阳很少和宁鄀联系过了。他放心的将宁鄀交给慕烟照顾,然后遵从着他的承诺好好照顾她。

可那并不代表他就此放下了。他只是以为宁鄀不再需要他,一旦宁鄀重新需求。他还是会回去的,是吗?

他的眼眸会为宁鄀而慌乱、而错愕。可是从来不会为她有过任何剧烈的波动。

夏景阳问了一句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r看向夏景阳,目光里有微微询问之意。夏景阳看到了,但并没有回答r想到此刻周莞清在这儿,所以也没追问。

但是看着夏景阳一脸凝重的样子r意识到这个消息对宁鄀的病情来说,一定是个巨大的打击。

她的身体已经孱弱不堪了,还要再坏成什么样子?!

周莞清见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像是思考些什么事,心里有些意外。听到宁鄀怀孕,他们不问她为什么这么担心,怎么反倒各自心事重重的?

“你们在想什么?”周莞清疑问。

一直沉默的坐着的慕烟听到周莞清的问话,也微微皱了眉头r和夏景阳的反应确实奇怪,夏景阳的心思很细腻,自然能联想到宁鄀怀孕和周莞清焦急的态度有联系,可是现在他却沉默无言了,不应该啊。

“没事,”夏景阳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几丝温和,“宁宁和慕烟的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说到这儿夏景阳才意识到不对。是啊,宁鄀和慕烟的关系,有了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周莞清会这么焦急的把他找来,问的还是宁鄀和慕烟之前吵架的原因,难道因为这个孩子宁鄀和慕烟有了分歧?

周莞清看夏景阳变了脸色,道:“你才想到......”

“慕烟是怀疑,宁鄀的孩子,是安迹沉的。”

沉静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响起,将所有的黑暗冰封成寒铁,让身处在寒铁中的人感到不寒而栗的震惊。

宁鄀的身子不经意的一颤,果然,她们果然还是提到了这个禁忌的话题。

宁鄀不敢去看此刻慕烟的表情,她害怕极了那天她和慕烟在酒店里争吵时他黑沉的脸色。她怕他用那种表情对待她,那会让她心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鲜血淋淋的滴下。

慕烟闻言,抱着宁鄀的手也微微紧了几分,让宁鄀感觉到了窒息。

他们都没有言语,更没有动作,只是沉静的在一片黑暗中呼吸。

“所以慕烟才不想要那个孩子?!”周莞清万万没想到,这竟然就是原因。

“宁鄀和慕烟在b市吵架时,我正好去找b市的朋友玩。后来遇到了宁鄀,知道她和慕烟冷战,我自然找人问了原因。我知道宁鄀是去出席一个晚会,所以就找了当场的记者去问,才知道宁鄀在那个晚会上和一个明星闹了起来......”

“是苏寒瑜?”周莞清插口。

“你知道?”

“不是,只是我身边的人好像有人在故意打压苏寒瑜。我想,应该是慕烟安排的。”

宁鄀静静的听着,心头却一震。她想起那时慕烟对她说,欺负她的人他不可能放过她。那时他是费心给她解释,话声轻软。可是她没想到他会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对苏寒瑜进行打击报复。

慕烟处理事情的方式,软硬得度,他的心是柔软的,又是冷血的。

安迹沉死后,她问过关于洛岑的处理方式,可是她没想到,那个曾经玩世不恭的洛岑结局竟是被慕烟让人拿了手铐缚了手直接投到了大火里面活活烧死。

初听到的时候,她不相信慕烟会这么做。可是后来报纸上刊登的洛岑被从火中找出来的尸体却证明了一切。

慕烟这个人,比她想象中更冷情。但是没关系,只要他对她好就够了。

“是她,”隔壁接着谈话,“听说在宴会上她看见宁鄀吃东西呕吐,就讽刺宁鄀......你知道,宁鄀和安迹沉的事都公开了,她们会那么说也很正常。”

“所以,那个苏寒瑜就造谣宁鄀怀的安迹沉的孩子?!更可笑的是慕烟还因为这个和宁鄀吵了一架?!他脑子有病吧!这个也信!”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慕烟不可能不在乎这个,没有人不在乎。”夏景阳轻声开口。

宁鄀闻言一滞。夏景阳都这么说,他说的确实对,没有人不在乎,慕烟不想要她要这个孩子是情理之中,可是,这个孩子,她不能不要。

“你说的是......”周莞清停了几秒,轻声开口也同意了夏景阳的话。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思考,慕烟的想法确实没错。

别说是宁鄀怀的有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就算是自己的孩子,现在人不要的也多了去了。况且他们都还年轻,想要孩子又何愁没有呢?

“可是这样对宁宁来说,根本就不公平,”夏景阳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当初是慕烟想着要把宁宁送到安迹沉身边的,他既然那么做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就应该承担这个责任。现在说让宁宁打掉安迹沉的孩子,这就跟他亲手给了宁宁孩子又打掉宁宁的孩子一样!”

愤怒的话声让周莞清和r都愣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慕烟把宁鄀送到安迹沉身边?”r声音里带着丝颤抖,似乎是没想到慕烟能这么做,但是更多的是对宁鄀的疼惜。

是啊,被自己最爱的人送到他人身边,那种被利用的感觉,宁鄀她心里该有多难过?

宁鄀就坐在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清楚的听到了r声音中的酸涩。她知道他是在怜惜自己,他在可怜自己,可怜自己被慕烟那么对待。

却是是的,当她回想一切看透了慕烟前前后后布置设计的一切的时候,她心里的悲怆几乎将她整个人风蚀掉。她没想到这个一直一来最爱最信任的人会这么多她。

尽管她知道,他只是为了他们更好的在一起。但是那种被利用的感觉,她一辈子不会忘。(未完待续)

22、他就是不想要

她想去怪他,想问问他为什么。可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常,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和他的争吵上面,她还想着要和他好好的在一起,用心的在一起。

只是现在被r用这种语气提起这段事,她的心又开始抽痛了起来。

“因为......”

周莞清压抑的声音响起,宁鄀的心一阵紧绷,慌乱的从慕烟怀里起来,动作太大手指扫过桌上的热茶,玻璃茶壶翻到,热水浇在她手上,灼热的疼。宁鄀却没有理会,逃避般的跑了出去。

“宁鄀。”

慕烟急忙追了上去。叫声惊扰了隔壁房间的三个人,坐在最外面的r错愕的掀起遮挡视线的珠帘,只看到光线模糊的空间里,一道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沿着黑暗逼仄的楼梯跑下去,慕烟正好从他们房间的门口追出去。

“完蛋了,他们肯定什么都听见了。”周莞清一脸懊恼,“要不要这个样子,他们竟然会在我们隔壁!”

夏景阳也来得及说什么,错开周莞清追了出去。

宁鄀跑的很快,却什么都没看,一路跌撞前行,慕烟毫不费力的追上她,按住她的肩膀,眸色沉重的凝视着她。

“宁鄀我并没有想要利用你的意思,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不相信吗?”

不相信吗?慕烟话声里的恳切让拒绝着他接近的宁鄀安静了下来。宁鄀抬头看向慕烟,看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深切。里面都是给她的深情。

是啊,他爱她,他是爱着她的。

“我只有这样做我们现在才能在一起,不然那个时候别说是安迹沉,但一个洛岑就能让我家搞得家破人亡。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难做,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绝望。让你和安迹沉在一起,我知道你难过你生我的气。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从来没有体会过无助的感觉。只有看着你的时候,我无助的连抱着你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那样做,那天死在火灾里的,就是我和你。你知道吗?”

慕烟按着宁鄀的肩膀,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她的样子倒影在他的幽深的眼里,从刚开始的躲避变得温软。他看到她眼里笼了一层水汽,然后她伸手抱着他。

感觉到她的体温再度温暖着自己,慕烟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将她收进怀里,继续轻声道:“我知道我还是做错了,无论怎样我都不该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宁鄀。我欠你的太多了。”

“没有,我懂得。”

我懂得,懂你的苦心。所以我理解。什么都好,我爱你。

夏景阳就站在两人身后,听见宁鄀说出那句我懂得。

她懂,所以她宁愿自己回想起来伤心难受也不会怪慕烟什么。谁说她任性自私的,谁说她冷漠孤傲的,她明明善解人意到让人心疼。

她理解慕烟。可以原谅慕烟做的一切,可是慕烟会理解她么?她的为难她从来都不说。慕烟能像她一样什么都不问却默默的理解着她吗?

他不能,如果他能,他就不会有不想要那个孩子的想法了。

周莞清和r也跟了出来,看着前方的两人,周莞清叹声道:“宁鄀她......”

她真傻,就像那时的她一样,什么都为对方想到了,却都不会为自己的理解而感到委屈。

明明是慕烟欠了她的,她又何必放低姿态去安慰他?

为什么要可恶的学会那换位思考?!不那么累可以吗,委屈就是委屈了,为自己想想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她爱他,胜过爱自己。

慕烟轻轻放开宁鄀,拿起她方才被烫的手。莹白的手在灯光下通红,看起来就很痛。

“以后别这么莽撞了,还疼吗?”声音里充斥中慢慢的心疼。

“还有点。”烫的确实厉害了,现在还有着明显的烧灼感。

“我去给你买药。”

慕烟牵着宁鄀,回头撞见了周莞清三人,眼里柔软的神色一变,带上一层冷漠。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听,更不想让宁鄀听。”慕烟的声音很冷,带着肃杀的警告。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冷漠的声音和身边的人说过话,只是一句,就让周莞清感觉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脑海里想起了那天她被带回洛岑埋了炸弹的那个院子,面对的,是一片火海。她疯了一般的去找夏景阳,心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无力都化作了恐惧。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夏景阳会从她生命里消失,她一直以为自己走不到他的生命里去,想走走想留留,他会一直站在宁鄀的旁边,只要她去找就能找到。

可是,原来他也会离开的。

她在杂乱的人群中跌跌撞撞,世界都开始动荡不安。直到她撞进了一个极其陌生又极其熟悉的怀抱,她听到那个响彻灵魂里的声音对她说:“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周莞清。”

她抬头看到那张永生不忘的脸,心瞬间落回远处,眼泪簌簌而下。

夏景阳实现了他的诺言,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没有再去管宁鄀。也用不着他去关心,慕烟一直陪着宁鄀。

那边宁鄀在哭着去找安迹沉,她刚平复下的心又被掉了起来。安迹沉还在火里?死了?

她惊疑的看向夏景阳,夏景阳点了点头回答了她的疑惑。她惊讶的说不出话,然后听到那边宁鄀昏过去引起的慌乱。慕烟焦急的抱着宁鄀离开,离开的时候他对留在这边的人安排道:“把洛岑绑了扔进去。”

他的脸色冰冷,充满了黑暗的杀气。周莞清不敢相信那就是她一同长大的慕烟。那时的他,和曾经的安迹沉,不遑相让。

洛岑的死,刷新了周莞清对慕烟的认识。

其实她一直不知道,夏景阳也没告诉过她,慕烟曾经拿过她威胁过洛岑。如果她知道了,估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单纯的认为慕烟狠戾,而是直接会断绝和他的往来的。

周莞清看着此刻冰冷的慕烟,心里泛起一股冷意,往夏景阳身边靠靠。

夏景阳默然牵过周莞清的手,不放心的看了眼宁鄀,视线转移到慕烟身上的时候也变得淡漠:“我们都是为了你们好,这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

夏景阳可以和安迹沉和平共处、可以和r互通消息,唯有慕烟,他们之间不知道隔了层什么,永远不能做好的好好的交谈。这一点,宁鄀和周莞清看的清清楚楚。

慕烟不愿和夏景阳多交谈,只怕到时候引起矛盾让宁鄀为难。

宁鄀看了眼夏景阳,漆黑的眸子里沉重压抑,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夏景阳看着宁鄀的眼神,安抚的对她笑了笑,依旧温暖如春。

不用担心宁宁,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宁鄀跟着慕烟走远了,心却因为夏景阳方才那个笑容平静了下来。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在谁身边,夏景阳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心疼她的人,舍不得她有一点的难过。

慕烟买了药膏用棉签小心的帮宁鄀上药,烫伤的地方已经不疼了,却还是通红一片。

宁鄀看着手上涂了一层白色的黏黏的药膏,忍不住笑了:“很丑是不是?”

“不丑,怎样都好看。”慕烟轻声回答。

宁鄀抬头看了眼慕烟,他眉眼温和看着她的时候满满都是宠溺,让她沉溺其中忍不住沦陷。

“慕烟,我想要这个孩子。”

这样温暖的他,让她忍不住就敞开心扉说出一切。

慕烟看着宁鄀的眼神轻轻一荡,随即又恢复了温和。宁鄀看着那溺死人的温暖,心里像被阳光穿透,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光明与温暖。

他会答应的,对吗?

“宁鄀,现在先不急,好吗?”

可是那温暖的嗓音说出的话,却让宁鄀瞬间坠入黑暗的冰窟。

“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你之前说过你很想要个孩子的。”宁鄀急了,伸手去抓慕烟,手上白色的药膏还没干透,就那么沾到了慕烟的身上,看上去狼狈肮脏。

“我只是开玩笑的宁鄀,”慕烟抱歉的看着宁鄀,“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孩子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是个负担。”

很长?不长的,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尽头了呢。

“不会是负担的,我会放下所有的事情来照顾他的,我不会让你感到有负担的。慕烟你让我生下来好不好,我们可以不急着结婚,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让我生下来就可以了,真的,我保证不会让他成为你的负担的。”宁鄀有些激动,声音颤抖的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宁鄀,”慕烟伸手按住宁鄀瘦削的肩膀让她平静一下,“他生下来我就要负责任,你知道吗?并不是你说我不管我就能做到当他不存在的。”

“你骗我!”宁鄀挥手打掉慕烟放在她肩头的手,“你骗我的!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未完待续)

23、如同宁鄀般的女孩儿

宁鄀质问的抬头看着慕烟,目光锐利如针,生生的刺进慕烟的心里。

这样的宁鄀,看的慕烟脸上的温和一寸寸变成沉寂。温和的目光变成一潭死水。

“对,我不想要他。”

低沉的嗓音如同一记闷锤,重重击打在宁鄀的心头。宁鄀的身形一瞬间不稳,目光狠狠一震,虚弱无力的看向慕烟,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的软套,慢慢的往下瘫软。

“为什么?就是因为听到别人说这个孩子会是安迹沉的,所以你就不愿意要吗?”

慕烟缄默,用沉默来回答宁鄀颤抖的质问。

宁鄀等待着慕烟的回答,等待他会说一句‘不是’,可是她得到的,只是慕烟长久的沉默。周围人来人往,热闹纷繁,可是她的心却被慢慢冰封了起来。

“可那如果是你的孩子呢,如果是你的呢?!”

“如果?宁鄀,我不喜欢做充满如果这个可能性的事。”慕烟终于开口,漆黑深邃的目光重重的落在她身上。

“你能确定那不是你的孩子吗?你能吗?!”慕烟的目光让宁鄀瞬间崩溃,整个人歇斯底里的冲着慕烟大吼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难道还要再失去第二个吗?!你真的就忍心吗?!”

悲愤的话音让慕烟沉寂的脸上起点点的冷意,像是黑夜中泛着森森银光的刀剑。带着肃然的杀意。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不能让他的孩子生下来。”

寒凉的话语砸出。晴朗的天空顿时下起了簌簌的大雪。淡蓝的天空瞬间被乌云覆盖,浓云翻滚。

宁鄀瘦削的身体轻轻一颤,看着面前那个冷酷的让人畏惧的人,突然感到无比的陌生。

这是慕烟,那个一直一来都温和的让她追逐的人,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种冰冷的表情面对着他。

“可是,安迹沉他已经死了。如果真是他的孩子......”

他为了她而死。他的孩子,她怎么能不要?

“如果真是他的孩子。你还想生下来送回到安家去吗?”

慕烟充满肃杀的眼神落在宁鄀身上,化作彻骨的冰凉。

鹅毛大雪带着灰白的色彩从天空纷扬而下,落在宁鄀脸上,沁凉。

“是。”

清越的声音在这漫天的雪花中轻轻响起。穿梭在片片雪花间,回荡在每个狭小的细缝中。

慕烟寒潭般的眼中瞬间结了一层冰。

“安迹沉他救我而死,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他的,我一定会生下来还给安家。如果是你的......”

“那你便生下来吧。”

清越的声音截断在天地之间,遥无可寻。

簌簌的白影间,慕烟转身离开。风挟着雪呼啸,落在他的衣服上,他整个人都被风雪覆盖,带着茫然的白色。寒意凌人。

宁鄀看着慕烟一步一步走远,脚步依旧平静,没有一丝犹豫。

有什么东西无声的坠落。宁鄀垂眸去看,眨眼间,眼中的泪水滚落。

雪地上,一管药膏被半埋在皑皑白雪间,孤零零的无人理会。

手上烫伤的地方,又开始疼痛。

风雪愈大。宁鄀站在那里,看着那管药膏被雪花慢慢掩埋。

“宁鄀。”

身后响起低低的声音。

宁鄀没有回头。却仰起头去止住眼里不断落下的泪水。

r看着宁鄀的动作,慢慢上前。她却低下了头,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水。看着这样的宁鄀,他只感觉如鲠在喉,那些想劝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你放心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沉寂许久的大雪中,他沉声开口。宁鄀心头的涩意越发强烈,眼泪成了心理无法承受的重量。

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只有他。

却不该是他。

“我会去再找他,他最了解我的,他会同意我的。他也说过最害怕和我吵架,他说他会很难过的,这是我的孩子,他不会不要的,不会不要的。”

宁鄀抬头看他,眼神那么纯净,话声轻软,仿佛在吟诵一首关于穿暖花开的赞歌,充满着希望和幸福。

可是她每说出一个字,心就像被割了一道口子,一道接一道的疼。

r看着宁鄀眼神里被努力隐藏的抽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夏景阳那么不希望宁鄀和慕烟在一起,却还是为了他们好好相处做了那么多。

因为宁鄀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放弃的模样,他忍不住不去心疼。忍不住不去陪着她一起欺骗整个世界。

“是,”r轻声开口,“慕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他肯定会答应你的。”

可是他比谁都明白,慕烟不会答应。

因为慕烟不知道这个孩子对面临着死亡的宁鄀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认为只要他想要,以后机会多的是。

因为不懂得,所以不同意。

宁鄀看着眸子漆黑的r,轻轻的笑了。

“你骗我。”她轻声说,话声如同风中的细丝,将断。

“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他不会同意的,我没办法让他同意!他让我在他和安迹沉之间做出选择,我爱他,可是我没办法那样对待安迹沉,更因为这是我的孩子,我最后的希望!你们都骗我,都骗我还有希望,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宁鄀看着r,哭着笑,晶莹的泪水浸湿她的苍白的脸,泪眼婆娑的眸子在这簌簌的大雪后氤氲不清。

美得像一场梦。然后她转身离开,梦境渐渐变淡。

r看着那场景像电影镜头的转换,慢慢的淡出、变成一片空白。

不,没有骗你。无论你到了什么地步,你还有我,还有夏景阳,你永远不会绝望。

慕烟回到小区的时候,身上落满了雪,一片苍茫的白。雪在身上化开,是冰冷的凉意。

他没有去拂掉,任由雪花在自己身上化开。思绪就回到了昨天,宁鄀在山庄的院子里认真的对着雪人,脸上是自成一世的纯净笑容。她回到屋子里去找调料,将雪放在碟子里和调料和好了,做出雪人的眼睛嘴巴,他就在一旁看着,看着她冻得颤抖的画的不成样子的雪人,轻轻的笑。

她生气了,拿着碟子中红色的冰雪往他身上砸,兴致大开的和他打雪仗,将他的身上头发上全部砸上雾茫茫的雪片,她看着成了半个雪人的他凯胜的笑,笑声清越欢快,像玉石轻轻撞击的声音。

笑声犹在,人却远去。

他知道这次她不会那么容易回来,她看着他说出要那个孩子的时候,她眼底一片固执坚持。

宁鄀,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我以为,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困难阻碍,却原来,真正的问题才刚刚开始。

“冷吗?”

一句清丽的声音在这个冰冷的雪天响起,如同春风拂过。

慕烟抬眸看向面前出现的女孩儿,一身蓝色大衣的她笑容明丽纯净,黑白分明的眸子分外耀眼。

“这么冷的天,出去怎么不开车呢?看你身上落得都是雪。”她娓娓说着,嘴角淡淡的笑容是一朵开的繁丽的白昙花。

然后她走进他身边,他闻到一种淡淡的清香,微甜,却一点也不腻,沁入心脾的香味。她轻轻伸出手帮他拂掉身上的落雪,一片片雪花如同玉石碎屑散落,美丽绝艳。

慕烟看着面前这个清丽的女孩儿,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宁鄀。她的目光、她的笑容,连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都和宁鄀如出一辙,让他疲惫压抑的心感到许久未曾重温的干净轻松。

“身上都是凉气,走吧,我请你去喝杯咖啡暖暖。”她轻声提议。

“等我去拿样东西。”慕烟同意。

“好。”蓝柯微笑点头。

慕烟很快便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杨东西——一条围巾,大红色的色彩,看上去温暖热烈。

是宁鄀的。

蓝衣女孩儿奇怪的看着慕烟手中的围巾:“你拿这围巾?”慕烟不可能会用这个色彩的围巾,那他......

“你穿的太少了。”慕烟轻声应了一句,将手中的围巾帮她围上,动作娴熟没有丝毫紊乱。

谁都能看出,他肯定是为某人经常围过围巾。

她的个子没有宁鄀高,慕烟低头看她的时候,只能看到她乌压压的发顶,漆黑光泽。她精致的脸庞,尖尖的下巴,整个人如同一只可爱的鹦鹉,让人想要捧在手中逗弄。

慕烟想到了一个词:小鸟依人。

她这样的女孩儿,很容易便让人产生了想要保护的感觉。宁鄀也会让人产生保护的感觉,因为她无处寄放的狂野和永远无法快乐起来的悲伤。但是她从来没有像她一样,柔弱的不用让人去了解她,就想要保护她。

给宁鄀的保护,久了会累。给她的保护,却会满足一个人的自尊心。

他帮她围好围巾,然后轻轻帮她把头发拨到前面,动作轻柔的如同面对的是最亲密的爱人。

她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谢谢。”她的声音甜腻,带着喜悦。(未完待续)

24、报复

“走吧。”他微微一笑。

去的是市里的一家咖啡厅,价值不菲,不是z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进不来。

“你也喜欢来这里喝咖啡吗?这里的环境很好,特别是蛋糕,甜而不腻,很好吃呢。”她的笑容就如同弥漫在整个咖啡厅的香浓咖啡味儿,醇厚浓郁。

慕烟含笑看了一眼她,道:“以前喜欢。”

以前很喜欢这里,但是后来和宁鄀在一起之后,她更喜欢那种街头的小店,要不同的装修风格、不同的主题时长变换着的,他也跟着她去过一家又一家小咖啡厅,看过一种又一种风格的装修。也带着宁鄀来过这里两次,这里她也喜欢,但只是她喜欢的之一,没有最。

她是那般经常变化的女孩儿,让人难以掌控。

不过她不喜欢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太贵了。以前她跟过安迹沉来过这儿,也跟过他来过这儿,但是如果是她自己,是绝对来不起这里的。所以她来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到这里坐坐了。

但是看面前这个女孩儿,像是对这里极其熟悉,经常来的样子,点单的时候甚至不用看菜单就可以直接点出自己喜欢的东西。行云流水的动作就如同缓缓流动的河水,清越甘甜。

一杯咖啡、一块蛋糕。温暖的空气烘热了慕烟身上的寒气,甜软的蛋糕也将心头的沉重稀释了下去。

“好久没有来这里喝过下午茶了呢。”对面的女孩儿端起面前的杯子轻轻饮了一口。对他笑。

“我以前经常来,倒没碰到过你。”慕烟淡笑着开口。

如果以前先遇见的是她,那么后来。他还会再遇上宁鄀吗?

这个和她那么相似的女孩儿,他如果遇上了,也可能会喜欢上的吧?那后来再碰到宁鄀,又会怎么样呢?是像现在对她这样,把她当成她的影子,陪她在这里静静的喝一杯茶?

“我也没碰到你啊,”她轻轻一笑。“曾经距离那么近都没碰到,真是没有缘分呢。”

“那现在呢。缘分到了吗?”慕烟轻轻一笑,话声温和,不是在开玩笑。

女孩儿一愣,黑白分明的眸子凝着慕烟。没有反应过来。

气氛静止了下来,女孩儿呆愣的看着慕烟,慕烟静静的看着她,相对宁静。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这宁静之中缓缓流淌,流过心魂。

女孩儿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这时身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碎了这桌的安静。

女孩儿和慕烟同时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对面那个人站在一地褐色的咖啡上,不理会色调沉重的咖啡在鞋上汇聚成流,只是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女孩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冲着那人用力的摇头。但是怕慕烟发现,动作压抑小心。

慕烟看着那个人,温和的脸上渐渐面无表情。

“好久不见。”慕烟轻声开口。话声却并不客气。

那人正是安迹沉同父异母的弟弟,安槿。

安槿闻言,这才将目光从慕烟对面的女孩儿身上移开,落到慕烟身上。

“好久不见,”安槿回应,“宁鄀没来吗?”说话间。他又将视线转移到那女孩儿身上。

女孩儿慌乱的脸色顿时变得凌冽,樱红的唇瓣弧度却薄凉冷厉。

慕烟听到“宁鄀”两字。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现出一股冷意。

“我们的事还用不着你管。”

“你说笑了,宁鄀可是差点成为我嫂子的人,我自然是要关心她一下的。”安槿的语气中带着怒意。如果不是不是安迹沉,慕烟现在又怎么可能和宁鄀好好的?!

“你也知道是差点?”慕烟一笑,带着浓烈的嘲讽,“如果你觉得不服气,就让安迹沉回来看看差的那点他赶不赶的上。”

安槿闻言,神色一乱慌忙向那女孩儿看去。慕烟也随之向那个女孩儿看去,只看到女孩儿原本清丽的脸上竟染上一重浓重的怨恨。察觉到两人的看过来的目光,她慌忙的整理好表情,却还是被两人眼尖的看到了。

慕烟看在眼里,眉头轻轻一皱。她脸上的怨恨,为了什么?

安槿的心却沉重了起来。她没有听到慕烟说的那句“就让安迹沉回来看看”的话,可是她脸上那浓重的怨恨,却让他胆战心惊。

那怨恨就是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刃,随时可会置她于死地的。

“我去趟洗手间。”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原本神色的慌张,匆忙起身逃避。

慕烟和安槿看着她慌忙离开消失在拐角,面上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

“我还有事,先走了。”安槿没有多留,道了声就匆忙离开了。

慕烟看着安槿离开的方向,正是洗手间的位置。

安槿并没有去洗手间找那个女孩儿,而是直接进了一个包间,拿出手机给那个不知何时就放在他联系人第一位的人发了条短信。

“我在老房间等你。”

很快,电话上的那个人就找到了这里。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人长得很相似。可是能够长得和宁鄀七分相似的,只有那么一个。且因为她们曾经长久的生活在一起,她深谙她的生活习性,将她的神色、性格都摸得一清二楚,模仿起来得心应手。

那个人,只是蓝柯。

蓝柯推门进来,看着沙发上的安槿。

这里安槿经常带着她来。是安槿,并不是安迹沉。安迹沉只带过一个人来过这里,可是那个人不喜欢,确切的说,她不是不喜欢这里,而是不喜欢安迹沉所在的任何地方。

她却是喜欢安迹沉所在的任何地方。

安槿对她的感情,就犹如夏景阳对宁鄀,纵容、宠溺。她一次一次的被安迹沉被宁鄀驱逐,安槿却一次一次的私自将她留在这里,她哭着求他,他便一分拒绝的本能都没有了。

安槿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费心保护的女孩儿,心里的担忧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顶点。她在引火上身,在做着疯狂的自行为。

“小柯,你怎么会和慕烟一起的?”

他早就已经猜到了答案。蓝柯恨宁鄀,这般接近慕烟,不过是想要报复罢了。

“你不明白?”蓝柯反问,“当初她怎么把我哥从我身边抢走的,我就怎么把慕烟从她身边抢走!”

蓝柯的话中充满着浓烈的怨恨,像是一条冰冷的蝮蛇吐出的蛇信,让人心惊。

然而前几分钟,她还在橙色的温暖灯光下甜甜微笑,笑容清丽宁静,美丽甘甜。

“小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危险?!”

现在安迹沉对宁鄀的事情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派人日日监视,却并不是一点都不关心。如果宁鄀真的出了什么事,安迹沉一定是知道的。

以前蓝柯对宁鄀做的那些事,安迹沉多少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蓝柯几次,不然蓝柯现在早就不知道在哪个大陆了。但是安迹沉的忍耐性,一向极差,特别是在宁鄀这件事上。这件事安迹沉如果真的知道了,蓝柯肯定是玩完了。安迹沉不在宁鄀身边,更容不得她身边有一点威胁。

蓝柯却笑了:“怎么可能有危险?我哥都不在了,她现在算什么?”

安槿差点忘了,蓝柯不知道安迹沉还活着。但他不能让她知道,一旦她知道了,又会跳进那个无法自拔的沼泽。

“小柯,收手吧,这样,你会后悔的。”安槿皱眉看着她,苦心奉劝。

“后悔?”蓝柯看了安槿半晌,笑了,“我知道你以前也喜欢宁鄀,但是宁鄀却被我哥夺走了。你不敢和我哥抢才会喜欢上我的。我这样报复她,你生气了?心疼了?想要为了她教训我?你们一个个都这样,都为了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是她,凭什么她能得到这么多?!”

“不是的小柯,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不要阻拦我,她害死了我哥,我不会让她好过,就算是死,我也不会!”

表白的话被怨毒的声音打断。她的哀怨容忍不下他的苦心。

安槿看了蓝柯半晌,终于无力开口:“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承担你的开销了。小柯,我不能看你去死却不拦着你。”

“那你就看着我去死吧。要么饿死,要么把宁鄀整死之后我再去找我哥,谁怕呢。”蓝柯冷笑,笑容中怒意在眉梢眼中肆意扩散。

蓝柯说完,没有再逗留,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对安槿挑眉微笑:“如果你现在告诉慕烟我的身份,只会让我死的更快。”

说完,没有一丝犹豫的拉开门离开了。

如此狂妄的没有说上一句求他帮忙的话,只是因为她自持他对她的爱,不可能做到放她自生自灭。

她没想到,终有一天她也体会到了宁鄀曾经独有的任性恣意,但是那个让她恃宠而骄的人,不是安迹沉。

蓝柯回到大厅的时候,慕烟还在那里。

“我以为你走了呢。”蓝柯轻笑,又恢复了那纯净清丽的模样,像是不经世事的女孩儿,干净无污。(未完待续)

25、蓝柯插足

“为什么会走?你说你是去洗手间,我自然要等你回来的,”慕烟也微微一笑,“东西都凉了,就不吃了吧。在这里坐的够久了,我们走吧。”

“好啊。”蓝柯点头同意。

出了咖啡厅的玻璃门,一阵寒风袭来,冰冷刺骨。慕烟看着将自己裹紧在大衣里的蓝柯,伸手脱掉自己的外套走到她身边帮她穿上。

“不用了。”蓝柯慌忙躲避。

自从那个人找到她让她利用慕烟去报复宁鄀,她便花钱在慕烟所在的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子,然后日日观察慕烟的作息,安排每日早饭的偶遇,顺利和他搭话。当然,说的都是一些不关乎彼此**的问题。她装作不认识他,他从前也没有见过她。

她要两人相识、再相知。等到他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她已经接近了他,到时候在巧言令色一番,过去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但是现在她和他的接触还不太深,他这般对她,她自然要做出拒绝的姿态。

心里却是自鸣得意的。原本听说慕烟并不是那种随意的人,却都只是传言而已。只不过是几天的接触,他便为她围围巾给她披衣服的。

原来在他心里,宁鄀也不过如此。

宁鄀,你可别得意了吧。

“天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慕烟不容她拒绝,将衣服帮她披上。自己去停车位开了车。

“你要回去吗?”蓝柯坐上车问旁边的慕烟。

“陪我出去转转吧。”极轻的声音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响起,带了几重亲昵。

“去哪儿?”蓝柯自然不会拒绝这亲昵,轻柔的嗓音将这亲昵缠绕的缱绻温情。

“去游乐园吧。以前我和我女朋友吃过午饭后,她总喜欢去游乐场玩儿。”慕烟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白雾弥漫的追忆。

她喜欢热闹,一到人多的地方心情就很兴奋。拉着他到处乱跑,什么过山车海盗船,还有吹泡泡的肥皂水、淡粉的棉花糖、辛辣的烧烤,一路笑声明亮笑颜灿烂。

“女朋友?”蓝柯的脸上适时出现了惊讶的神色。惊讶中还能细究出来一丝忧伤。

慕烟开着车看着前方,没说话。

“是你那天说的那个最想保护的人吧?”声音轻而无力。涩然酸楚。

“是,她和你很像,很漂亮、很好,但是不如你这般温顺。她太任性了,和她在一起会让我觉得很累。”

以前,他喜欢她那鲜明的个性,喜欢讨厌,爱憎分明。可是现在,他很想她和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一样,安静的微笑着接受着他的安排。

蓝柯心里一阵冷笑。累,宁鄀,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宁鄀。你也会有被人厌弃的一天呢。

“那你现在和她......”

“吵架了,”慕烟眼中一片阴霾,“她怀孕了。她想生下来,我不愿意。”

蓝柯一愣,问话也止住了。

怀孕,宁鄀竟然又怀孕了。

心头蓦然一痛,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两个。和安迹沉的两个孩子,都死了。第一个。安迹沉因为她,因为怕她担心她和一个外人的孩子受委屈,亲手让人杀了自己的孩子。第二个,因为她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来没了孩子,她将怨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一脚一脚的踢掉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两个孩子,都被她害死了,她居然还能有孩子!

她的孩子活不了,她的孩子也别想好好活下来!

“怎么了?”慕烟看向沉默下来的蓝柯,轻声问道。

“没什么。”蓝柯慌忙抬头冲慕烟一笑,脸上却是挥之不去的深重。

那个孩子,她一定要让他消失。

两人玩到很晚才回去,小区里差不多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慕烟将蓝柯送到她所住的那栋楼楼下,小楼的入口处两盏精致的玻璃路灯,灯光橙黄厚重,蓝柯站在灯光下,精致的脸上一种别样的风致流转。

“这个,还给你。”蓝柯解开围巾,递给慕烟。

慕烟接过围巾,目光却停留在蓝柯脸上。灯光有些模糊她的容颜,将她的五官勾勒的更加完美,像极了以前,宁鄀站在昏暗的巷子里向他微笑告别的容颜。那样鲜明的宁鄀,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抛掉了所有的烦恼,快乐的让人惊讶。

蓝柯看到了慕烟的出神,是看着她出神。她心里轻笑嫣然,表面却抬眸看着慕烟,任**温存在他们之间发酵。

风吹过,夹带着簌簌雪片袭上蓝柯莹白的脸。慕烟伸手轻轻帮她拂掉脸上的雪片,蓝柯没有躲,任由那温热的手触上自己的肌肤,任由他看着她的眼神情绪翻涌。

“你很像她,可是,她却变了。”

清浅的话语轻轻响起,慕烟低头轻轻覆上蓝柯樱红的唇瓣,柔软的触碰,心脏也化成了一潭春水。慕烟轻轻将蓝柯拥进怀里,她身体淡淡的清香便萦绕在他身边,构成一个梦境。

情绪有点荡漾,他已不知自己亲吻的到底是谁,拥抱的是谁了。

夏景阳又重新搬回来那条巷子。并且终于还是没有实现他对周莞清的誓言。当他说出要搬回去的时候,周莞清和他分手了。

夏景阳没有解释,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周莞清笑,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对不起,原来到最后,他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完不成的誓言和一句对不起。

那个巷子已经荒无人烟了,只有宁鄀一个人,没有布布,没有那只优雅的猫,他们都放在慕烟家里。现在只有宁鄀一个人,夏景阳放不下心。

宁鄀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吃饭睡觉,一切正常的匪夷所思,根本不像前几天和慕烟吵架时醉生梦死的模样。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不好好对待自己,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撑不到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

巷子里突然传来声响,是隔壁。宁鄀心头一惊,起身去看。

果然,隔壁那间尘封已久的房间再度亮起温暖的灯光。

宁鄀愣了神,站在夏景阳的窗子外,看着窗子上那个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夏景阳收拾了房间,出来丢垃圾,看到外面的宁鄀时,愣了愣,道:“外面冷,不要在这里,快进屋里去。”

宁鄀抬头看向他,流转的波光带着欲出的晶莹。

“周莞清呢?”

“她......”夏景阳眸光一暗,却很快笑道,“我和她说了,她没说什么。”

“这么久了,你还是学不会说谎,”宁鄀费力扯开一个笑,“不要为了我这样夏景阳,你让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你?”

“宁宁,我只是想最后陪着你。”他看着她的目光深重带着期待和坚持。

他陪她走过了三年半,怎么舍得在最后的时候不理会她?

只是想最后,陪着你。

到最后陪着她的,不是她爱的慕烟、不是深爱着她的安迹沉,而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夏景阳。只是他。

宁鄀看着夏景阳,心里像是塞了一堆稻草,难受至极。

僻静的巷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宁鄀蓦然回头,眸光微亮。

脚步声渐渐逼近,走来的人她却不认识。

“宁鄀小姐吗?”那个人走到她身边,开口问道。

“你是?”宁鄀眼中的明亮熄灭,又成了一潭湖水。

“有人让我把这样东西交给你,”那人将一个件袋递给宁鄀,“我不知道她是谁。”说完,他不再多话,转身便走了。

宁鄀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件袋。到了现在,还会有谁给她送东西呢?诚然,她以前惹了很多人,那么现在,那些人开始来报复她吗?

果然,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夏景阳接过宁鄀手中的袋子,道:“我来打开。”他是担心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吓到宁鄀。

果然他想的和宁鄀想的一样,宁鄀以前的性子张扬,说话毫不留情面,以前安迹沉在的时候就经常有人在背后诅咒她,更别说现在。

夏景阳打开件袋,取出里面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宁鄀看着夏景阳手中的东西,像是一叠照片。

宁鄀不知道照片上是什么内容,只是她看到夏景阳一触到照片就惊愕的愣在那里,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宁鄀好奇心顿起,伸手拿过夏景阳手中的照片。当她的视线接触到照片时,也愣在了原地。

宁鄀不知道这照片是谁给她的,但是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恨极了她来看她的笑话的。

照片是远景,一个精致的小楼前,两个人,相拥而吻。一个是慕烟,那个早上还将陪她一起吃早饭牵着她的手上楼的慕烟。另一个,是那个她曾经当做妹妹一般对待,和她长着几分相似的容颜的女孩儿,蓝柯。

手上的照片纷然散落,铺了一地。昏暗的灯光下,照片上的那两个人却在阳光下,眼神明亮笑容浅淡。他给她围围巾,那个红色的围巾,还是他选给她的。他带她去和咖啡,去的那家店他们也曾去过。他给她披衣服,那件衣服是她亲手帮他挑选的。他和她一起去游乐场,玩的那些东西都是她曾经强拉着他参与的。(未完待续)

26、她不能再容忍他

可是现在,他将这些他们的东西,全部给了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

心里像是被滚筒强力翻搅,五脏六腑一起撕扯,断裂。

蓝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宁鄀看着那一地散落的照片,转身向巷子外跑去。

夏景阳忙去拦她:“宁宁,这么晚了,不要过去了,明天再去找慕烟问清楚。”

“不,我就是要找他问清楚,现在,就现在!”宁鄀打开夏景阳拉着她的手,继续朝巷子外走。

“宁宁,明天再去。天这么冷你万一再生病了怎么办?!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不能在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夏景阳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

宁鄀闻言,急促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夏景阳,眸光空洞憔悴。

“可是,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怎么能做的进去事情......”

没有他,她整个人都是空的,什么都做不进去。可是他却还能和别人一起吃饭聊天。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夏景阳看着眼神瞬间失神的宁鄀,上前轻轻的把她抱紧怀里,用一种呵护的姿态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就像是最亲的人最纯净的关怀。

“宁宁,听话,先去睡一觉,孩子还没成型,不能这么折腾。明天一早我再陪你过去,好不好?”

宁鄀像个孩子一样靠在怀里。疲软的身子倚着他,绝望和痛苦在脸上发酵,然后在无尽的黑夜中如丝般扩散。

巷子漆黑一片。而光明的地方却清新爽朗。

慕烟坐在院子里,灯光将草坪照的鲜亮碧绿,院子的一角堆着清扫过去的积雪,莹白一片,在灯光下恍若冰晶,冷艳美丽。

面前乳白色的桌子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牛奶,散发出淡淡的甜香。慕烟捧着那牛奶取暖。目光落在那莹白的雪堆上,轻轻的笑了。

想起日间。蓝柯对他说的,她小的时候很喜欢雪,莹白洁净的,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后来有一次她真的用雪捏了个蛋糕。加了榛果葡萄干,一下吃了好多,结果晚上肚子疼被送进了医院,好几天才好过来。

慕烟笑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我想要订一条项链,要雪花形状的,好多片雪花堆在一起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材质,一定要做出像真正的雪花堆起来一样的视感。”

这个礼物如果送给了她。她一定会喜欢吧?

喝完杯子中的牛奶,慕烟起身回了房间休息。送蓝柯回家的时候已经和她约好了,明天陪她一起去滑雪。

一夜很快就过去。蓝柯早早的给慕烟打了电话叫他起床,两人直接驱车出了小区,去z市后山的滑雪场。

时间从来不是公平的,快乐的短暂和痛苦的绵长。

宁鄀几乎是一夜未眠,夏景阳第二天早上见到她的时候,她眼底微微泛着青色。一眼就知道是休息的不好。

“我去找慕烟了。”宁鄀低声对夏景阳说了一句,朝巷子外走去。

夏景阳慌忙锁了门跟上。心里却轻松不起来。昨天他给慕烟打了电话,可是怎么都打不通,没人接。

他不知道今天宁鄀去找慕烟,会是怎样一种情况。

慕烟所在的小区永远都是一副悠闲闲适的姿态,唯独宁鄀,像是一个不速之客,空寂的气息所到之地万物俱灭。

宁鄀到了慕烟家的院子前,打开院子的大门走了进去。夏景阳没有跟进去,就在院子外等着。

院子收拾的很漂亮,那碧绿的草地,还有阳光下闪着莹光的雪堆,被雪花洗的干净的石子路。

宁鄀走到院子的门前,按了按门铃。开门的是慕烟家的保姆。

“宁小姐?”保姆看到宁鄀有些疑惑,“你怎么没和慕烟一起出去吗?”

“慕烟他,出去了?”宁鄀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出去了?是忙,还是和蓝柯在一起?

“是啊,今天一大早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要去滑雪,我还以为是你打给他的呢。”

宁鄀的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滑雪,滑雪......她为他痛苦煎熬坐立不安,他却还能轻轻松松的出去滑雪。

心在被大力的翻搅,所有的血管都在被扭转用力拉长,脆薄的再一用力就会全部断掉。

真好,他真好,他对她可真好!

夏景阳看着宁鄀敲开门,和保姆再说着什么。她没有进去,估计慕烟并没有在家。

夏景阳又想起那些照片,心里生气一团灼热的火,无比的愤恨自己当时的选择。为什么会同意宁鄀和慕烟在一起,还有安迹沉,把宁鄀让给慕烟,根本就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他紧紧的看着宁鄀,没注意到自己所在的道路上,一个淡蓝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是周莞清。

她低着头,没有看路,更没有看路上的行人。可是当她走到夏景阳身边的时候,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抬起头,他就那么无意的闯进她的眼中。

夏景阳也有所察觉,抬头看到了周莞清。

昨天分手,她说:“我爱你夏景阳,可是我再也不想这样下去的。再见到你,我看你的眼里还是会充满眷恋,但我不会再因为你而停留。”

他想象不出那时怎样一种心理。可是当他看到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她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爱恋、追慕,那么明亮刺眼。然而很快,她眼中的热潮被她的理智强制的熄灭,变成一潭静水,无波无澜。

他这才懂,懂得她硬生生的切断自己所爱的的折磨和痛苦。

那比不管不顾的飞蛾扑火更加悲恸。

“周莞清。”他忍不住开口叫她。

她却不理会,眼里不再有一丝起伏,转身离开。

“吱呀”的一声,身后镂空的铁门传来细碎的声音,宁鄀从院子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周莞清离开,夏景阳满眼歉疚的看着她走远的那一幕。

“周莞清。”

清越的声音穿破晨曦而来。周莞清的脚步顿了一下。这个声音那么深刻,这是她所爱之人细心呵护之人的声音,她陪着这个声音度过了三年多的时间,只为了好他多一点的接触。

这个声音让她有了和夏景阳接触的机会,有了了解他的机会,甚至有了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却也让她生生的失去了那深入骨髓的人。

是宁鄀。

是她。可是现在,她不想理会了,不想理会他身边的任何人任何事了。

她终于还是抬脚继续往前走。

“周莞清,你真的要和我断绝往来吗?”宁鄀的声音不大,却轻软无力,任谁也不忍心忽视。

周莞清回过头看她,却一句话也没说。

“我想和你谈谈,行吗?”宁鄀目光深深的望着她。

就在小区的咖啡店。里面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夏景阳没来,在外面等着她们,外面很冷,天寒地冻,他却没有一丝的不情愿。

宁鄀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很热,喝下去脾肺具暖,可是心却始终冰凉一片。

对面周莞清就那么沉默的坐着,没有点东西,目光在桌子的边沿上一点固定,摇摇欲坠。

“对不起周莞清,”宁鄀轻声开口,“我一直很想对你说这句话,真的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非要说些什么,是我该对你说一句谢谢,”周莞清抬头看向宁鄀,自嘲的笑,“谢谢你让我有接触他的机会,谢谢你让我能在他身边呆上一段时间,谢谢你让我之后回忆的时候,不全部都是无望的等待。”

她说着,嘴角自嘲的笑却慢慢的衰败,眼里颤抖的痛苦,泪意朦胧。

“不,他对你是有感情的。”宁鄀看着周莞清这个样子,心里一苦想要好好地劝诫,可是话却不知怎么说。

“是歉疚?”周莞清伸手抹掉滚落的泪水,自嘲的一笑,“我看得出来。”

“你别这个样子周莞清,我只是想代他给你解释,他之所以搬回巷子里住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他是因为你怀孕又和慕烟吵架放心不下你,真是可笑,他又什么时候放得下你?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一次不出过神的,有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吃饭,他给我夹菜,叫的都是你的名字,‘宁宁’、‘宁宁’,语气那么温和,叫的我都快哭了。我看就那么难过的看着他,他却根本不知道他叫了你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无意的,他爱你爱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了!”

宁鄀心头一涩,不停的颤抖,放在桌下的手也紧紧的握住。

她这辈子欠了他的,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再去还他吧。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她只有希望他在她还能看到的时候,得到他的幸福。

“不,”宁鄀轻声开口,声音发颤,“他是个很好的人,他答应以后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不是食言的。他之所以搬回来,不是因为放不下我,只是因为我的病,只能由他照顾。”

“病?你是指,怀孕?”(未完待续)

27、被围堵①

“不,我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三年前我遇到安迹沉的时候得了一种病,这些年一直都是夏景阳的爸爸帮我控制的病情,而夏景阳跟着他爸爸学医,对我的病情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你以为当初为什么安迹沉会默许夏景阳跟在我身边?不过是因为没有夏景阳,我一旦病发,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但是现在这病病发的越来越频繁,夏景阳清楚这病差不多已经到了晚期,偏偏我又有了孩子,这无异于等于催命,他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周莞清震惊的看着宁鄀。原来夏景阳三年如一日的一夜相陪、安迹沉无限的纵容,只不过是因为她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结束的生命。

她单纯的以为,她只是幸运地得到造物主的庇护。

“那这件事,慕烟知道吗?”

“我不想告诉他。”宁鄀摇头。

“你应该告诉他的,我知道你只是想,万一、万一......能留下点什么给他,他如果知道了,也不会因为孩子的事和你吵架。”

“以前不说,是害怕他会嫌弃,现在不说,是想看看,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怎么样。”

没有人知道她听到他和别人出去玩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情深不寿吗?太过浓烈的感情之后,都是冷淡与背叛吗?

她气愤不甘,她和慕烟的感情,怎么可以容忍别人随意的插足。他对她是用了心的,她体会的到。可他却这样对待别人,就算他是想要气她,也不能这样去做!她只想找到他,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和她生气。她理解,但他不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刺激她!她的感情不允许他这样背叛!

“什么意思,你和慕烟......”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我很快就要消失了,夏景阳是个很好的人,你不要放弃他。”

周莞清再度沉默了下来。光线照在她身边的空气里。能看到空中那些细小的微尘在浮动。沉默无声。

许久,周莞清开口:“我不准备等他了。他爱的,始终不是我。也许很久以后,他会有女朋友,但是我想,那应该是个和你脾气相似的女孩儿,需要他的守护和关心,而不是我这般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

冬日干冷的空气里,夏景阳默默的站着。很久。咖啡店传来开门声,夏景阳回头看到宁鄀和周莞清走了出来。

周莞清转身和宁鄀说再见,然后她下了阶梯。

他就站在阶梯下,她走来,路过他身边,停了下来,看向他。

她目光深重,像是一块墨玉。

“再见。”她轻声开口。然后慢慢转身离开。

再见。这三年半放不开的人。我还是要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和她走到终点。然后你重新开始生活,看着你的喜怒哀乐,默默的祝福着你。我仍然放不下你,却再也不会在你身上寻找爱情。

宁鄀看着周莞清的身影消失在丛林掩映的小区中。

三年半,周莞清坚守了三年半,却在将要得到的时候放弃了。

那她和慕烟呢?为什么她会在愤怒之后感到一种恐惧。害怕她和慕烟也会在最后的现在功亏一篑,各自归途?

宁鄀一直在给慕烟打电话,一直在打,可是电话从来没被接通过。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关机的提示。

夏景阳过来看宁鄀的时候她正守着手机发呆,脸上的表情空洞。目光呆滞的看着桌上的手机,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宁宁。”夏景阳轻声开口喊她,不敢大声,生怕惊着她。

宁鄀回过神,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窗外,已经是暗夜来袭。

夏景阳看着宁鄀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一阵疼痛。他宁愿见到宁鄀大哭大闹,也不愿见到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样的她,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咽下心里翻涌的酸楚,夏景阳低声开口:“宁宁,你吃饭了吗?”

宁鄀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半晌,轻轻点点头。

吃了,她已经没有勇气拿自己的身体去任性了。

“药呢?”宁鄀的身体,现在必须每天都要吃一次药才能保证不会随时病发。

宁鄀摇了摇头。

夏景阳看着宁鄀默然的样子,站在那里想要劝她开心一点,可是话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无奈的转身去帮她倒水拿药。

“把药吃了休息吧,不用担心了,明天、明天我在陪你去找慕烟。”明明知道这样的许诺很无力,却只有这样宽慰她。

明天,谁知道明天慕烟又会去哪里?他又有新人在侧,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刻,何曾分给宁鄀一点时间想想她是怎么度过的?

宁鄀接过药,就着杯子里的温水喝下了。苦涩的药沿着食道下滑下去,动作熟练。

沉寂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手机铃声,宁鄀猛然回身拿过身侧的手机,空寂的脸上顿时亮光乍现。

是慕烟发来的短信,约她九点在蓝湮见面。宁鄀脸上现出一抹激动的狂喜,拿过手机起身就往房间外跑去,手中的水杯被她随意丢弃在地上,杯中未喝完的水洒在被子上,水痕深重。

“宁宁!”夏景阳追了出去,“现在才七点多,还有一个多小时,别去那么早,酒吧的空气对你不好。”

宁鄀却急的连回答都做不到,匆匆跑到巷口去拦车子。夏景阳不放心宁鄀,也跟着她一起去了蓝湮。

到了蓝湮才将将八点,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宁鄀找了一个位置随便坐下,没有点东西,也没有人催着她点。她就默默的坐在一角,电话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而她的视线一直在手机上。

夏景阳在她旁边,陪着她去等。那一瞬间,他像是穿过时光隧道回到了以前。那时宁鄀在这里驻唱,他每次都在台下等着她下班,和她一起回家。那时的他,也是这么等着她。

他早已习惯了等待,宁鄀却没有。她几乎不曾等待过任何人,谁都没有让她等过。她和慕烟之间,从来都是他早早的过去等着她,从来不肯让她无聊一刻。

可是现在,她从八点默默的等到九点。从冷清空寂变得座无虚席人影憧憧。

而慕烟没有来。

宁鄀拿过手机,翻出那条短信,认真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是九点没错。九点,时间已经到了。

台上的乐队已经开始唱歌,是那个她见过一面的女子,一身黑衣野性自由。她在唱着信的歌,那首。

“为什么幸福都像幻梦,一靠近天堂也就快醒了。也许爱情更像落叶,看似飞翔却在坠落。”

北的声音很好听,即使是女声也能唱出那里的沧桑感。那声音,轻而易举的攻破她的心神,将歌词送到她心里。

看似飞翔却在坠落。是吗?她和慕烟,会是这个样子的吗?在最接近梦的甜美结局时,梦就要醒过来。

北还在接着唱。

“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假如真可以让时光倒流,你会做什么,一样选择我或不抱我。假如温柔放手,你是否懂得,走错了可以再回头。”

宁鄀不知道那个黑衣女子在唱这一段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里出现了哽咽,歌声发颤不再圆润。宁鄀却在这不再完美的声音里迎来了巨大的悲怆。

她一瞬间想起了安迹沉。

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他还会选择她吗?可是她现在真的是想他了。想他给她无尽头的爱,巨大的、铺天盖地的、震撼她生命的爱情。

如果此刻是他,他定然不会让她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深夜苦等。定然不会舍得弃她而去对她不管不顾,定然不会为了别人不在乎她一个电话的请求。

她平静的时候被人追逐高高追捧,可是等她看到了黑暗的终点,得到的却是丢弃。

一个怀抱而已,她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怀抱而已。

酒店自带的自助餐厅里灯火通明,虽然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但是食物供应依旧齐全。蓝柯坐在餐桌上,面前摆放着众多的食物。玩了一天,她倒是饿了,一连吃了两块蛋糕。淡粉的奶油沾到了嘴角边她还浑然不知,吃的兴致盎然。

慕烟看着她吃的认真的样子还有她嘴角的那抹奶油,忍不住轻笑,抽出一张纸巾,伸手去帮她擦嘴角的奶油。

蓝柯愣了一下,看着慕烟伸过来的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笑容浅淡的慕烟,任由他帮她擦掉脸上的奶油。

这一刻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宁鄀不喜欢安迹沉而选择慕烟。慕烟这个人,确实够温柔够细心。没有人不喜欢这种温柔,恍若自己是公主,被人细心呵护认真疼爱。

慕烟仔细的帮她擦掉嘴角的奶油,柔情在空中荡漾。

一片温情中,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慕烟收回手看向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是宁鄀。(未完待续。。)

28、被围堵②

慕烟静静的看着手机,任由铃声在响。

接吗?接了,该对她说些什么?不接吗?可是,她已经打了一天的电话了。

慕烟看着手机,没有动作。

对面的蓝柯并没有打扰他,重新低下头去吃蛋糕,伸手去拿旁边的果汁时,却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黄色的果汁沿着桌子流下来滴在她衣服上。

蓝柯忙拿起桌子上的纸巾去擦毛衣上的果汁,但是衣服上却染了色不容易擦掉。

“我去帮你拿毛巾。”慕烟起身向服务台走去。

手机被遗忘在桌子上,铃声在慕烟转身离开的瞬间消失。

蓝柯看着慕烟离开,放下手中的纸巾,拿过对面的手机。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宁鄀打来的。蓝柯没有去翻通话记录,却打开短信给宁鄀发了一条信息:我在后门,你出来吧。

信息显示成功之后,她顺手删掉了那条短信。

不用怀疑,上一条短信也是她趁着慕烟去卫生间的时间发的。

将手机重新放到原位,慕烟拿了一条湿毛巾回来了。他显然已经忘掉了手机的事,径直来到蓝柯身边,俯身帮她去擦毛衣上的果汁痕迹。

手机没有再响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蓝柯看着手机,轻轻微笑,精致的脸上笑容森然。

宁鄀,欠我的,你终将还回来。

光怪陆离的灯光中。手机的光线过于明亮,照的眼睛生疼。宁鄀看着手机那始终正在接通的电话,从焦急变得沉静。

她放下手机。手机接触到桌面的那一瞬间又重新亮了起来。是慕烟发来的短信。

看到里面的消息,她却再没了欣喜,而是默然起身,向后门走去。

夏景阳看到她离开,也随着她向后门走。

“不要跟着我了,”宁鄀回头看他,“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转身接着往外走。长而空旷的走廊上,她身形消瘦。灯光将她的轮廓变得模糊,虚化了一般,缥缈的像是随时要离去。

夏景阳不知道宁鄀在等待中想到了什么,他看到她如同止水的目光。再无任何期待。她,应该也是失望了吧?

歌声依旧在耳,周围却越发凄清了起来。那些吵闹恍若天外之音,遥远的像个梦。

宁鄀从后门迈出的那一刹那,世界荒芜了下来。眼前的小巷狭窄僻静,黑暗无光。

慕烟,在哪里?

她去看,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模糊的人影上。这里太黑了,她只能看到一个漆黑如同影子般的轮廓。甚至连身形都看不清。但是那人正在抽烟,橙色的火苗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慕烟他,很少抽烟。但不是不抽。算起来。他抽烟的次数比她还要少,除非他的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也只有那个时候,他身上一贯的温和淡然消散如烟,他骨子里的霸道野心才会显现出来。

她也爱着那样的他,让她无法掌控的他。

宁鄀朝那个黑影走过去。然后,在离那个黑影两米的距离时。她停了下来。

两米的距离,她足够看清那个人并不是慕烟。也可以看清,那个人的身后,还隐藏着三四个人。

宁鄀定在那里,看着那个黑影,然后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宁鄀心里一跳,朝酒吧的后门跑去。

衣服却被人从后面拽住了,然后她被身后的人用胳膊勒住了脖子,捂了嘴,拖到了巷子深处的一间无人居住的小屋。巷子里的另外三条黑影也跟了上来。

屋子里亮起来灯光,昏黄,但足够看清一切。

宁鄀看着面前三人不怀好意的笑,身后那个人勒的她一阵窒息,心跳却出奇的快。

“那女的说的没错,果然是个美女。”站在宁鄀前面的三个人之一看着宁鄀的脸,满脸淫笑。

女的,是蓝柯。

除了她,还有几个人能这么恨她?

“别废话,快点拿胶布和绳子过来把事儿办完,一会儿有人过来就不好了。”勒着宁鄀的那个人在宁鄀身后不耐烦的开口。

那三人忙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朝宁鄀走过来。黑色的胶带封了口,救命的话根本就来不及出口。另一人已经截了绳子抓着宁鄀的手要绑上。

昏暗的灯光将这几个人照的狰狞可怕,宁鄀用力的挣扎,莹白的手被那人粗鲁的动作划了好几道血痕,呼痛的话却一点都说不出来。

“妈的!”后面那个人被宁鄀挣扎的烦了,一把把宁鄀推到在地上。

是水泥的地面,结实冰冷。宁鄀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地上,一声清晰的撞击声在房间里响起。肩膀的骨头也重重的撞在地面上,几乎错位。

“你慢点,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么,这么个大美女,”一个人笑着上前,俯身朝宁鄀脸上摸去,“都流血了,不过还是很漂亮。”

粗糙的手触到脸上肌肤的那刻,宁鄀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伸手朝面前的人脸上挥去。那人不妨,被宁鄀“啪”的一声打到了脸上。

“给脸不要脸!”被宁鄀打到的人顿时恼了,起身一脚踹到了宁鄀身上。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那一脚正踹在宁鄀的心口。心脏瞬间像是个气球爆开,血液在身体里炸开。

之前安迹沉打过她,也曾一脚踹在她心口,休养了好几个月疼痛才消失。但是那时医生诊断过,那一脚肯定是要落下病根的。

病根就是时不时的心口疼,也能忍。可是现在,那原本就遭受过创伤的心脏在被人狠狠的重击,疼的几欲碎裂。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上来,宁鄀知道自己是咳血了,可是被胶带封了口,那口血,最终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身体很疼,疼的不停的颤抖。可是那个人却燃起了暴力的情绪,骂骂咧咧的抬脚又向宁鄀身上踢去。

那一脚正对着宁鄀的小腹,宁鄀因为心痛冷汗涔涔,额前的头发都被打湿了,黏在脸上,遮掩住了视线。她努力蜷缩着身子去减缓疼痛,抬眼却看见那正冲着自己小腹的一脚,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所有的疼痛刹那间消失。

那一脚要是踹在她身上,那个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

疼痛静止的那瞬间,门被人用力的踹开,夏景阳脸色焦急的出现在门外,看到屋里的情况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细密的黑暗。

那一脚没有落在宁鄀身上,宁鄀的心却没有放下来。夏景阳不像安迹沉和慕烟,他不会打架,到了这里,他自身难保,更别提救出她。

“宁宁。”夏景阳却根本没看到四周凶神恶煞的人一般,径直向宁鄀身边跑去。

宁鄀前方的两人将夏景阳拦住:“识相的赶快滚!”

夏景阳二话不说,一拳向那个人脸上打去。

他照顾宁鄀的这几年,何曾见到过她受到这种欺负?便是安迹沉和慕烟,他照样不允许他们对她有一丝委屈,更何况是这些算不上号的乌合之众。

被夏景阳出其不意打了一拳的人摸着肿痛的脸,看着夏景阳的目光顿时一片血光:“找死!”说着上前和夏景阳厮打在一起。

夏景阳的出现转移开宁鄀面前那个人对她的怒意,看着夏景阳嘲笑道:“就这点能耐也敢出来英雄救美。”

宁鄀满眼悲怆的看着夏景阳,他的时间几乎都给了她,剩下的时间便是学习医学,什么时候去学过打架去自保?她眼见着他被那两个打红了眼的人按到地上,尖锐的鞋子深陷进他的皮肉之中,他疼的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却一声呼痛都没有。

宁鄀看着夏景阳被拳打脚踢淹没,想要起身走到他那里去帮他挡住欺凌,但是剩下的那两个人却一前一后重新围到她身边,露出邪淫的笑。

“真是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碰到这个漂亮的女的。”

前方那个人看着她肆意的笑,宁鄀心里一阵惊恐,想要逃开却又被身后的人按住肩膀,前面的那人随之抓住了她的脚踝。

宁鄀被巨大的恐惧吞噬,蓝柯居然恨她恨到了如此阴狠的地步,蓝柯真的会毁了她的,真的会的。

绝望和惊恐呼啸着席卷而来,她会身败名裂的,就算是死也不能洗刷掉这具身体的肮脏。她的孩子也会死掉,化成一滩血水消失在这个世上。

泪水汩汩流下,浸湿了满脸,她不要这样死去,不要这样!

前方的那个人看着宁鄀泪流满面的样子,脸上淫邪的笑容更加深重了:“哭起来也是这么漂亮,真想叫人吞进肚子里去。”

“别废话了,快点办完事走人!待会儿再有人来了就不好了!”后面的人看了一眼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夏景阳,心里却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和夏景阳纠缠着一起的那两个人见夏景阳站都站不起来了,也不管他了,都凑到这里来看热闹。

“老大说得对,快点把她的衣裳脱了,这女的脸蛋这么漂亮,身材一定不差。”那个首先和夏景阳打起来的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宁鄀心头的恐惧越来越汹涌,她在一片泪光中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用力的挣扎。(未完待续)

29、决裂①

闹脾气吗?

她的脾气千变万化,他真的琢磨不透。不若这晶莹的雪,一眼便能看穿。

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慕烟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平静的脸色暗淡了几分。

电话不是宁鄀打来的。

“什么事?”慕烟的声音冷清如雪。

“宁小姐出事了。她在蓝湮的时候被几个人截住了,夏景阳和蓝湮的调酒师把她救了出来,现在正在医院。伤得不重,但是需要住院观察。”

慕烟眉头一皱,伤得不重?

“孩子呢?”

“并没事。”

没事。慕烟抬眼看向前方黑如魅影的远山,目光也如同漆黑的山一般压抑沉重。

“在哪个医院?”

“慕烟。”

医院的地址重叠着一声清甜的喊声,混乱的让人心烦。

蓝柯从一处雪坡上费力的走过来,慕烟伸手将她轻而易举的拉了上来,却没看她,只是对着电话道:“再把地址重复一遍。”

蓝柯看着慕烟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开口。直到慕烟挂了电话,她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慕烟脸色沉寂的应了一句,将手机放进兜里,然后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支烟点上了。

蓝柯伸手拦着他的手,温声道:“吸烟不好的。”

“吸烟不好的。”

慕烟突然就想起了以前他被安迹沉和洛岑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就经常吸烟。又一次和宁鄀在一起的时候他也随手拿出一根烟点上。她笑意盈盈的伸手拦住他,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便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她,她笑容鲜妍中带着丝丝的妩媚。灯光下嫣红的唇瓣饱满丰盈。她看着他变深的眼眸,笑着踮脚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

慕烟看着蓝柯,看她笑容纯净如雪。她终究还是差了她点,她永远不知道究竟该何时纯净何时妖冶,她只知道模仿着她的足迹走,却忘了仔细看看那足迹的浅重勾勒的轻轻浅浅的美景。

“艺,我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在这里了。我要回市区一趟。”慕烟将手里的烟扔在雪地上,潮湿的雪瞬间湮灭了橙色的火。

艺。蓝柯现在的名字,蓝艺。她还不敢用本命去接近慕烟,虽然这个伪装做的很粗糙,但是只要慕烟不去调查。他就永远不知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蓝柯看着慕烟深不见底的脸色,很关心的皱眉问。

自然很关心,这个时候,宁鄀应该已经......

心里翻涌着痛快的大笑,却因为慕烟在场被她强压了下去。

慕烟没有回答,蓝柯追问道:“到底怎么了,难道我不能知道吗?”语气有些伤心的黯然。

她只是想从慕烟口中逼问出宁鄀的惨状,这样一种方式得知的话。她心情会更加愉快。

“我女朋友,她受伤住院了。”

两人的关系**不清,这个时候谈论起宁鄀来。似乎异常尴尬。

“伤的重吗?”闻言,蓝柯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

“不重。”孩子没事,即使受了伤也应该是轻伤吧。

不重?即使是很重,你碍于面子也不会说的吧?蓝柯心里那抹狂喜无限的放大扭曲,几乎将她吞噬。

她很想去医院看看宁鄀,看看她现在的惨状。

蓝柯脸上的担忧慢慢蜕变成了愧疚。她低了头,莹莹雪光照亮她纯净的脸。干净无害的模样。

“其实,我的真名,不叫蓝艺,而是叫蓝柯。”

现在,到了对他坦白的时候了。反正宁鄀的孩子已经是保不住了,对慕烟坦白了之后,他不接受她就罢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要是接受了她,她还要继续下去,继续去看看宁鄀受到报复的惨状,继续去看看宁鄀一无所有的模样。她要将宁鄀现在拥有的都握到自己手里,让她仰望自己让她在自己脚边跪地求饶。

她抬头紧张的看着慕烟,纤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慕烟,但是后来、后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已经不舍得离开你了,我只有这么骗着你才能继续在你身边。但是你和宁鄀,毕竟我和她......我知道我迟早瞒不下去的,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怪我。”

“我知道。”慕烟低沉的声音打破蓝柯忐忑不安的低诉。

他自然知道她就是蓝柯。虽然没见过蓝柯,但他早有耳闻安迹沉身边一直有一个和宁鄀极为相似的女孩儿。后来他在小区里见到蓝柯的第一眼就开始疑惑她的身份,但是那时他正和宁鄀吵架,事儿有多,没有闲心去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后来和她接触多了,她身上有很多和宁鄀相似的地方。他心里的那个猜想也渐渐被证实,直到在咖啡厅他们碰到安槿,他不需要让人求证就肯定以蓝艺自称的人,便是曾经被宁鄀赶出安家的蓝柯。

难怪安迹沉曾经会拿她当做宁鄀的替代,她和宁鄀,确实相似。只是比之蓝柯,宁鄀已经没有了她身上流露出的那抹清澈明透。或者说,宁鄀从来没有天真过,她所有的天真里面,都带着抹岁月给予的沧桑。

她永远没法做到如同蓝柯那样轻松的微笑。

“你知道?”蓝柯有些意外,转而却释然了。z市的地界说大不大,慕烟想要调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想着,蓝柯露出了一抹笑:“你知道我是蓝柯却还是......你......”

慕烟低头看着蓝柯清亮的眼眸还有她嘴角那抹明亮的笑,伸手抚上她的脸低声开口:“在你身上,我能得到很多珍贵的东西。”

那如梦美好的笑容、那清澈的眼眸、那温驯的性子。

慕烟俯身吻住蓝柯淡粉的唇,一片冰凉甜香。他用力噬咬着那美好的唇瓣,伸手将蓝柯紧紧的抱进怀里。

他很想就这么抱住这让人沦陷的美好,埋葬在这一片雪地里。

慕烟的力度很大,蓝柯在他怀里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不知慕烟是怎么了,心情的起伏好像很大。和慕烟相处的这短短几天,她对他的脾气也有些了解,他并不是那种容易激动的人。

今天他很异常,是因为宁鄀?

蓝柯挣开慕烟,慕烟看着她的视线黑沉如铁,她不敢直视,闪躲道:“你刚才说去市里,是要看宁鄀的吗?”

“嗯。”慕烟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吧。”

慕烟看着蓝柯的目光闪过一丝流光,森凉又难以琢磨。蓝柯心里一紧,开口道:“我只是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走吧。”慕烟轻轻丢出一句话。

“什么?”蓝柯意外的看着慕烟。

“迟早是要见的。”留下这句话,慕烟转身先走了。

确实是迟早要见的,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病房里安静异常。依旧把手机放在柜子里,重新回到床边,问宁鄀道:“和慕烟吵架了?”

“没有。”宁鄀暗声回答了一句。

没有吵架的不联系,没有再问什么,这时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c起身去开门。

宁鄀已经对慕烟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并不知道她受伤的事,如果知道了,打电话也不会只打一遍就放弃。如果要来,他更不会打电话多此一举。

进来的果然不是慕烟,竟然是安槿和离开了z市的林哥。

“宁小姐。”林哥进来,低声唤了宁鄀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

来之前,林哥已经知道了宁鄀的伤。安迹沉带着他所有的人走了,但是走之前,还是留了一些人在这里,特意去照顾宁鄀。一旦宁鄀有了什么事,安迹沉还是会很快就知道的。

而他在z市,实在是碰巧。安迹沉不方便出现在z市,他代替安迹沉来办事,却得到宁鄀被人劫持的消息。现在他需要忙的,就是亲眼看看宁鄀的病况然后给安迹沉打电话,并且调查出到底是谁挟持的宁鄀。

宁鄀看到林哥,有些意外。

“我正好来这里办事,听到你受伤了,来看看你。”林哥解释。

宁鄀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安槿,淡淡的几乎无痕,然后又重新落在自己身上雪白的棉被上。

“这次谢谢你了。”林哥看向房间里的c,温声道。

“不用。”c应了一声。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护士走了进来检查宁鄀的伤势。去蓝湮之前宁鄀吃了药,不然心口的重击,一定会引发她的病情的。

安槿看着护士按着宁鄀的心口问宁鄀的感觉,问道:“宁鄀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

“窝心脚,你说严重不严重,”护士道,“不过幸好是踹在心口了,要是踹在肚子上,那孩子可算是保不住了。”

“孩子?”林哥惊愕的出声。

他知道,要检查出怀孕至少要半个月。而半个月之前,宁鄀才刚刚和慕烟在一起,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未完待续)

30、决裂②

闹脾气吗?

她的脾气千变万化,他真的琢磨不透。不若这晶莹的雪,一眼便能看穿。

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慕烟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平静的脸色暗淡了几分。

电话不是宁鄀打来的。

“什么事?”慕烟的声音冷清如雪。

“宁小姐出事了。她在蓝湮的时候被几个人截住了,夏景阳和蓝湮的调酒师把她救了出来,现在正在医院。伤得不重,但是需要住院观察。”

慕烟眉头一皱,伤得不重?

“孩子呢?”

“并没事。”

没事。慕烟抬眼看向前方黑如魅影的远山,目光也如同漆黑的山一般压抑沉重。

“在哪个医院?”

“慕烟。”

医院的地址重叠着一声清甜的喊声,混乱的让人心烦。

蓝柯从一处雪坡上费力的走过来,慕烟伸手将她轻而易举的拉了上来,却没看她,只是对着电话道:“再把地址重复一遍。”

蓝柯看着慕烟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开口。直到慕烟挂了电话,她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慕烟脸色沉寂的应了一句,将手机放进兜里,然后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支烟点上了。

蓝柯伸手拦着他的手,温声道:“吸烟不好的。”

“吸烟不好的。”

慕烟突然就想起了以前他被安迹沉和洛岑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就经常吸烟。又一次和宁鄀在一起的时候他也随手拿出一根烟点上。她笑意盈盈的伸手拦住他,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便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她,她笑容鲜妍中带着丝丝的妩媚。灯光下嫣红的唇瓣饱满丰盈。她看着他变深的眼眸,笑着踮脚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

慕烟看着蓝柯,看她笑容纯净如雪。她终究还是差了她点,她永远不知道究竟该何时纯净何时妖冶,她只知道模仿着她的足迹走,却忘了仔细看看那足迹的浅重勾勒的轻轻浅浅的美景。

“艺,我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在这里了。我要回市区一趟。”慕烟将手里的烟扔在雪地上,潮湿的雪瞬间湮灭了橙色的火。

艺。蓝柯现在的名字,蓝艺。她还不敢用本命去接近慕烟,虽然这个伪装做的很粗糙,但是只要慕烟不去调查。他就永远不知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蓝柯看着慕烟深不见底的脸色,很关心的皱眉问。

自然很关心,这个时候,宁鄀应该已经......

心里翻涌着痛快的大笑,却因为慕烟在场被她强压了下去。

慕烟没有回答,蓝柯追问道:“到底怎么了,难道我不能知道吗?”语气有些伤心的黯然。

她只是想从慕烟口中逼问出宁鄀的惨状,这样一种方式得知的话。她心情会更加愉快。

“我女朋友,她受伤住院了。”

两人的关系**不清,这个时候谈论起宁鄀来。似乎异常尴尬。

“伤的重吗?”闻言,蓝柯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

“不重。”孩子没事,即使受了伤也应该是轻伤吧。

不重?即使是很重,你碍于面子也不会说的吧?蓝柯心里那抹狂喜无限的放大扭曲,几乎将她吞噬。

她很想去医院看看宁鄀,看看她现在的惨状。

蓝柯脸上的担忧慢慢蜕变成了愧疚。她低了头,莹莹雪光照亮她纯净的脸。干净无害的模样。

“其实,我的真名,不叫蓝艺,而是叫蓝柯。”

现在,到了对他坦白的时候了。反正宁鄀的孩子已经是保不住了,对慕烟坦白了之后,他不接受她就罢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要是接受了她,她还要继续下去,继续去看看宁鄀受到报复的惨状,继续去看看宁鄀一无所有的模样。她要将宁鄀现在拥有的都握到自己手里,让她仰望自己让她在自己脚边跪地求饶。

她抬头紧张的看着慕烟,纤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慕烟,但是后来、后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已经不舍得离开你了,我只有这么骗着你才能继续在你身边。但是你和宁鄀,毕竟我和她......我知道我迟早瞒不下去的,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怪我。”

“我知道。”慕烟低沉的声音打破蓝柯忐忑不安的低诉。

他自然知道她就是蓝柯。虽然没见过蓝柯,但他早有耳闻安迹沉身边一直有一个和宁鄀极为相似的女孩儿。后来他在小区里见到蓝柯的第一眼就开始疑惑她的身份,但是那时他正和宁鄀吵架,事儿有多,没有闲心去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后来和她接触多了,她身上有很多和宁鄀相似的地方。他心里的那个猜想也渐渐被证实,直到在咖啡厅他们碰到安槿,他不需要让人求证就肯定以蓝艺自称的人,便是曾经被宁鄀赶出安家的蓝柯。

难怪安迹沉曾经会拿她当做宁鄀的替代,她和宁鄀,确实相似。只是比之蓝柯,宁鄀已经没有了她身上流露出的那抹清澈明透。或者说,宁鄀从来没有天真过,她所有的天真里面,都带着抹岁月给予的沧桑。

她永远没法做到如同蓝柯那样轻松的微笑。

“你知道?”蓝柯有些意外,转而却释然了。z市的地界说大不大,慕烟想要调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想着,蓝柯露出了一抹笑:“你知道我是蓝柯却还是......你......”

慕烟低头看着蓝柯清亮的眼眸还有她嘴角那抹明亮的笑,伸手抚上她的脸低声开口:“在你身上,我能得到很多珍贵的东西。”

那如梦美好的笑容、那清澈的眼眸、那温驯的性子。

慕烟俯身吻住蓝柯淡粉的唇,一片冰凉甜香。他用力噬咬着那美好的唇瓣,伸手将蓝柯紧紧的抱进怀里。

他很想就这么抱住这让人沦陷的美好,埋葬在这一片雪地里。

慕烟的力度很大,蓝柯在他怀里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不知慕烟是怎么了,心情的起伏好像很大。和慕烟相处的这短短几天,她对他的脾气也有些了解,他并不是那种容易激动的人。

今天他很异常,是因为宁鄀?

蓝柯挣开慕烟,慕烟看着她的视线黑沉如铁,她不敢直视,闪躲道:“你刚才说去市里,是要看宁鄀的吗?”

“嗯。”慕烟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吧。”

慕烟看着蓝柯的目光闪过一丝流光,森凉又难以琢磨。蓝柯心里一紧,开口道:“我只是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走吧。”慕烟轻轻丢出一句话。

“什么?”蓝柯意外的看着慕烟。

“迟早是要见的。”留下这句话,慕烟转身先走了。

确实是迟早要见的,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病房里安静异常。依旧把手机放在柜子里,重新回到床边,问宁鄀道:“和慕烟吵架了?”

“没有。”宁鄀暗声回答了一句。

没有吵架的不联系,没有再问什么,这时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c起身去开门。

宁鄀已经对慕烟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并不知道她受伤的事,如果知道了,打电话也不会只打一遍就放弃。如果要来,他更不会打电话多此一举。

进来的果然不是慕烟,竟然是安槿和离开了z市的林哥。

“宁小姐。”林哥进来,低声唤了宁鄀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

来之前,林哥已经知道了宁鄀的伤。安迹沉带着他所有的人走了,但是走之前,还是留了一些人在这里,特意去照顾宁鄀。一旦宁鄀有了什么事,安迹沉还是会很快就知道的。

而他在z市,实在是碰巧。安迹沉不方便出现在z市,他代替安迹沉来办事,却得到宁鄀被人劫持的消息。现在他需要忙的,就是亲眼看看宁鄀的病况然后给安迹沉打电话,并且调查出到底是谁挟持的宁鄀。

宁鄀看到林哥,有些意外。

“我正好来这里办事,听到你受伤了,来看看你。”林哥解释。

宁鄀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安槿,淡淡的几乎无痕,然后又重新落在自己身上雪白的棉被上。

“这次谢谢你了。”林哥看向房间里的c,温声道。

“不用。”c应了一声。

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护士走了进来检查宁鄀的伤势。去蓝湮之前宁鄀吃了药,不然心口的重击,一定会引发她的病情的。

安槿看着护士按着宁鄀的心口问宁鄀的感觉,问道:“宁鄀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

“窝心脚,你说严重不严重,”护士道,“不过幸好是踹在心口了,要是踹在肚子上,那孩子可算是保不住了。”

“孩子?”林哥惊愕的出声。

他知道,要检查出怀孕至少要半个月。而半个月之前,宁鄀才刚刚和慕烟在一起,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未完待续)

31、决裂③

护士意识到什么,忙对宁鄀道:“对不起,我以为这些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会说出来。”

“没事。”她根本又没想要保密。

“现在病情没什么大碍,再观察两天如果没出问题的话就能出院了。病人现在需要多休息,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让病人感到疲惫。”护士交代完便离开了。

房门被重新关上,林哥看向宁鄀,问道:“宁小姐,这个孩子?”

“我不知道是谁的。”宁鄀的脸色很平静,是谁的都好,无论是安迹沉还是慕烟,都是她的。

林哥沉默了下来。如果这个孩子是安迹沉的话,那么安迹沉会不会忍不住回来?这件事是一定要告诉安迹沉的,可是如果安迹沉真的回来了,他们只有被慕烟吞并的份儿。

安槿也沉默了下来,他根本没想到宁鄀会怀疑。显而易见的,蓝柯的目的,就是这个孩子。当初安迹沉能够为了她和慕烟的孩子打掉蓝柯和他的孩子,那么现在他照样会为了宁鄀这个孩子杀了蓝柯的。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了下来,林哥沉默了好久,才转移了话题:“这件事,像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宁小姐知道是谁吗?我会帮您处理掉的。”

宁鄀平静的目光扫过安槿,没有说话。

安槿心里一阵紧缩,他知道这件事被安迹沉知道后的后果。宁鄀的目光就那么落在他身上。轻的像是一片羽毛,并无一点压力,他的心却像是被人揪着一般血脉无法正常跳动。

“是......蓝柯。”安槿低声开口。

他不得不说出来。因为安迹沉总会查到蓝柯头上。

“蓝柯?她不是被送出国了吗?”林哥诧异的看向安槿。

安迹沉葬礼的时候蓝柯来闹,宁鄀说出把蓝柯送走的话。宁鄀的话,他都不敢不停,更何况是安槿。安槿留下蓝柯一次两次,断然不敢再有第三次的,可是他竟然还是把蓝柯留下来的。

“出国的那个,是我找人代替的。我帮她改了名字。她现在,和慕烟在一起。”

“你说什么?”林哥错愕不及。转头看向宁鄀。

宁鄀的脸色很平静,她早已知情。

难怪,难怪她受了伤,慕烟却不见人影。可是林哥怎么也没想到慕烟竟然会和蓝柯在一起。真可笑。那么之前慕烟和安迹沉拼了命的去争抢宁鄀又是为什么?早知道,一早把蓝柯送给他不就得了吗。

“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这件事的,你放心,”林哥收下脸上的表情,却怎么也消散不了那抹沉重,“宁小姐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们留个人在这里照顾她吧,我还有事要去处理。”c突然开口。

“我留下来。”安槿开口。

c点了点头。看向宁鄀,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宁鄀看着他走到门口,突然开口。道:“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c停了脚步,回头看向她。

“天黑,路上慢点。”宁鄀看着c沉默的容颜,脸上带出一抹淡笑。

这个人,三年多的时间。在很多个黑夜陪她淡淡的说上几句话,不知不觉的渗透她的生活。成为不可或缺的一个零件。

但也许从今夜,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谢谢。”c淡淡应了一声,开门离开。

不谢,这几年的交情,足以让你离开。

“宁小姐?”林哥看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不明所以。

“如果你们从蓝柯身上查出一个叫做北的女孩儿,要带她走,就让他们走吧。”

宁鄀轻声开口。

她不笨,其实也是她太善于伪装和平。那天她和c夜宿在公园,北过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假装沉睡,将北和c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

她从北的话音里听到了她对自己的愤恨,也是对c对她不清不楚的态度的愤恨。

而c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北就站在后门,看着她的目光也是狠辣恶毒。她不知道北的出现是巧合还是她本来就参与其中。但是方才c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c从来没有认真过,就在方才,宁鄀第一次看到他认真沉重的神情。他在仔细的听着蓝柯的事情。宁鄀当然不会以为c是在担心蓝柯,但是如果蓝柯和北有联系呢?

北就在蓝湮,c也在蓝湮,他们日日在一起,c看到的一定比她多。

虽然和c接触的不多,但是宁鄀可以确定,c对北是有感情的。因为那天在公园的时候,c听到北说脏话,竟然会出言责骂,如果不是重视,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小细节?

他急着离开,不过是怕林哥查出点什么。他要趁着北没被发现之前带她离开。

而她,则是告诉他,他愿意保住他想要保护的那个人的平安。

林哥不知道这其中的绕绕,宁鄀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便不问,只记下这话到时候就按宁鄀的话做。

“我知道了,让安槿留下来照顾你。”

“嗯。”宁鄀应了一声。

林哥关了门出去了,安槿却还站在宁鄀床边,看着宁鄀欲言又止。

“先不要对我说话,我只想休息。”

宁鄀打破了安槿的犹豫。她知道他要为蓝柯求情。她恨蓝柯,她之所以会到今天这一地步,是她一步步陷害的。两人的牵扯已经不能释然了。

不过现在,她不想说这些事。破碎的感情让她无力关注其他,她只想休息一下,醒来之后再去面对那千疮百孔的过去和黑暗的现在。

但最终还是没能休息。

林哥出了病房,病房外他的人一直等着他。他目不斜视的安排道:“派人去找蓝柯,并且把她这一段时间接触的人全部找过来。”

“是。”

林哥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到走廊的尽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什么事?”一如既往的冷漠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只是比之以前,多了一丝黑夜的沉重和灰暗。

“关于宁小姐的事,”林哥低声道,“宁小姐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院。”

那头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林哥没有再多说,静静的等着安迹沉的问话。

过了很久,那道灰暗的声音终于响起:“怎么回事?”

“听安槿说,是蓝柯找人做的。安槿用人替换了蓝柯出国,蓝柯换了名字还留在z市。安槿说,她现在和慕烟在一起,很有可能是报复宁小姐。”

“慕烟?”安迹沉有些惊讶。蓝柯怎么会和慕烟在一起?慕烟对宁鄀的感情不浅,怎么还会了蓝柯牵扯?

“还有一件事,”林哥的声音沉了下去,“宁小姐她,怀孕了。”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响,但是林哥却能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

“听说宁小姐好像和慕烟吵架了,我想,或许是因为宁小姐怀孕的事。我看过宁小姐,她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对方一直没有声音,林哥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安迹沉开口问些什么。他迟疑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问,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看样子,安迹沉肯定是要过来的,那个时候,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蓝柯坐在车里看着周围的风景变得繁华热闹,心里的灯也被一盏盏点亮。终于要见到宁鄀了,终于要见到她了。这一次,换她为王宁鄀为臣。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悠长的走廊上灯光昏暗,冷寂森凉。慕烟走在廊上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一步一步,压迫着神经。

这个点,宁鄀怕是已经休息了吧?慕烟看着一间间关闭的房门,突然就想返回。他不愿见到宁鄀,心里很退缩。

为什么?因为不想刺、激她?害怕看到她难过、害怕她受到伤害?

他说过她是他最想守护的人,一直都是。可是现在,真的是不得已。

最终到了宁鄀的病房外,里面还透出白色的灯光,看来宁鄀并没有休息,宁鄀休息的时候,从来不让有一点灯光。

蓝柯在他身后,见他停在门外,上前环住了他的胳膊。

“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姐姐,我会对她说的。”蓝柯轻声开口,温顺乖巧。

慕烟回头看了蓝柯一眼,没有说话,伸手推开了房门。

偌大的病房里,沙发上坐着愁眉不展的安槿,雪白的大床上,宁鄀静静的坐着,看书。

她原本是想要睡觉的,可是心乱如麻辗转反侧,最终还是起床用看书来安抚思绪。

听见声响,安槿抬了头。慕烟和蓝柯一同进来的,慕烟没有看他,视线直直的看向宁鄀。蓝柯却迎上了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轻笑。

房间的气氛一下压抑了下来。宁鄀抬起了头,一眼便看见了门口的慕烟,还有挽着他的手的蓝柯。

几天不见,慕烟变了不少。以前的他清淡如云,现在却变得沉默了些许,看着她的眼眸都是沉重。

宁鄀看着慕烟,嘴角渐渐勾起一个微笑,精致温润的如同用玉雕刻出来的。(未完待续)

32、决裂④

“你这是,要携新欢向我分手?”清和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细细柔柔清丽纯粹,竟然如此的悦耳。

慕烟眉头一皱,漆黑的眸子凝着宁鄀,沉声道:“宁鄀,你不要给我胡闹。”

宁鄀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心却被插了一刀接着一刀,锋利的刀刃直入柔软的心脏,一把把刀柄停留在外面,一颗心被刀柄掩埋,只剩下鲜红的血沿着雪白的铁片流出。

胡闹?她这么温温和和的一句话,怎么就成了胡闹了?

她不会给他胡闹,永远都不会了。

宁鄀不以为意的笑让慕烟沉下了脸色,心里竟蓦地震了一下。

来到这里,他曾想过她的反应,他以为她会哭会闹,就像之前吵架那样,她会哭着对他说她愿意听他的话。

或者她会仗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对他不闻不理,让他先放低身段。

可是他没想过,她会是这么一副样子。像是已经做好了剪短他们之间所有牵连的准备。

他的心一瞬间就被抓紧了,心里的话也没有掩饰的说出来:“宁鄀,把孩子打掉,把孩子打掉我们还好好的在一起。”

闻言蓝柯一怔,宁鄀肚子里的孩子还在?!怎么可能,她明明都被伤到住院了,怎么可能还能保住孩子?

蓝柯看向宁鄀,她一身病服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柔柔的垂在肩头。苍白的脸平静宁和,细长如瓶颈的脖颈光洁细滑,哪里像被人欺凌过的样子?

宁鄀看着慕烟。轻轻的笑了。不同于方才的淡笑,此刻她的笑容,悲怆里带着嘲讽,看的慕烟带着期待的目光渐渐变暗。

“慕烟,你觉得到了现在,我会为了你放弃我的孩子吗?之前我不会,现在我更不会。”

“那只是个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宁鄀的嘲讽点燃了慕烟的怒意。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孩子而已。值得她牺牲他们的未来吗?

“那不只是个孩子!”那不只是个孩子,那原本是她准备留个他最后的礼物,她想着,就算是她死了。至少她还留个他一个孩子,不管那孩子是谁的,至少是她的。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他不再需要她这苦心的交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走到了这个地步,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紧紧的抱着说着关于以后的话题。

宁鄀微扬着下巴看着慕烟,一脸的固执和坚硬,和慕烟毫不相让。但是她的眼里却泛着点点泪光。

她一直都没奢求过和他永远在一起,可这样的结局让她无力招架。短短的几日。无法回头的背叛,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两人重归于好,她不想和他这样陌生的嘲讽的说话。他们原本那么温情。

慕烟没看到宁鄀眼里的泪光。他被宁鄀的一句话炸了理智,脸色一瞬间变得阴冷。

“所以,我比不上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宁鄀震惊的看着慕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用那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孩子。

野种?呵呵,他果真拿自己当不知道哪辈子遇见的路人了。真好,真好。

宁鄀心里炙热的心绪翻滚。一股温热的热气涌了上来。她捂着心口用力的忍住,抬头斜眼看着慕烟。冷笑道:“慕烟,现在我真的后悔那个时候选了你。”

“好,好!”慕烟脸上波起云涌,眼眸一片血光,“宁鄀,你真有能耐!既然如此,你以后就滚出我的视线,谁也别让谁觉得自己他妈的做了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慕烟一片血红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宁鄀一眼,转身离开。病房的门被他用力的摔上,整个墙壁都在猛烈的震动,紧闭的窗户也来回的嗡嗡震荡。

宁鄀心里热浪翻滚,房门被关上的那刻,她心里压着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在雪白的被单上开出一朵赤红的花朵。

安槿目光一紧,忙上前递给宁鄀一张纸。宁鄀接过,擦掉嘴角的那抹鲜血,却捂不住心头那汩汩冒血的洞口。

他说,选择了自己是这辈子做大的错误?他是这么说的。

眼泪突然就簌簌掉了下来,就在那一片鲜血上。

他怎么能这么说,她还那么爱他。

“宁鄀......”安槿默默的看着宁鄀这个样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蓝柯捧了一杯水上前:“姐姐,簌簌口吧。”

宁鄀抬头看向蓝柯,泪流满面的脸上却一瞬间变得冷酷,眼里迅速结了一层冰。

蓝柯轻笑:“过去,是你把我哥从我身边夺走的。现在我把慕烟从你身边夺走,很公平啊,你也别怪我,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蓝柯说着,又把水杯往宁鄀面前递了递。宁鄀不接。

蓝柯看向一旁的安槿,笑道:“我想和姐姐说几句话,你能先出去一下吗?对了,我晚上没吃饭,想要吃楼下蛋糕店的蛋糕,你能帮我买一块上来吗?”

安槿不放心的看着蓝柯,又看看宁鄀。宁鄀并没有阻拦,可是他却不放心让两个人留在这里。蓝柯竟然能找人去挟持宁鄀,万一她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宁鄀就危险了。

“怎么,怕我伤害姐姐吗?”蓝柯的眼中闪过一丝银色的流光,“你对姐姐果然还是......”

“我去。”蓝柯的话没说完安槿就截断了。

安槿放下手中的纸巾,犹豫的看了宁鄀一眼,还是无奈的离开了。

蓝柯看着安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嘴角绽开一抹笑容,像一朵玫瑰层层绽放。妖艳诡魅。

宁鄀看着蓝柯的笑,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以前,她也经常这么笑的,有恃无恐的笑,肆意的绽放自己骨子里叫嚣的狂野。

蓝柯越来越像她了,越来越像。

“姐姐。”蓝柯就含着那抹诡魅的笑,端着自己手中的水杯,在空中轻轻晃动,看着杯子里一圈圈涟漪越来越激烈,她嘴角的笑容也越来也深。

这个样子的蓝柯,让宁鄀心里升起了一丝冷意。这个笑她太熟悉,熟悉的让她恐惧。

宁鄀抬手要去按床头的按铃。蓝柯迅速的起身拦住了她,然后对她轻笑:“我想和姐姐单独谈谈呢,姐姐叫人干什么啊?以前我服侍姐姐那么长时间,姐姐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做的。”

她说着这样的话,端着水杯的手却慢慢的倾斜,清澈的水成细流浇在了被子上。

“姐姐,我刚才说了,欠了别人的迟早是要还的。你欠我一个人,现在已经换回来了。但是你还欠我两个孩子呢,现在,是不是也要还了?”

蓝柯的声音压的很低,却像深夜响在耳边的诅咒,可怕的让人毛骨悚然。

宁鄀的脸色想一个镜片,一寸寸的开裂。平静渐渐变成了惊慌。她掀起被子想要逃开这个房间,却被蓝柯拉住了胳膊用力的重新甩在床上。

宁鄀重重的栽倒在床上,压迫了心口,伤口顿时便疼了起来,身体一阵发抖,躺在床上无力再起来。

蓝柯砸了手里的杯子,剧烈的破碎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惊得宁鄀微微一颤。抬头看向蓝柯,她笑着看着她,伸手拿去桌子上的水果刀,对宁鄀轻声道:“你最好不要叫,因为他们一定没有我手里的这把刀快。这把刀要是刺了进去,你肚子的孩子就真的没有了。”

锋利的水果刀在灯光下泛着银色的寒光。那是刚买来的,一点磨损都没有,轻轻一划就能在皮肤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没有想要害你的孩子。”宁鄀看着那把水果刀,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惧。她知道一个生命的脆弱,她不敢妄动。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不能失去。

“不想?”蓝柯大笑,笑容中悲伤顿现,“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当初是怎样一脚一脚的把我肚子里的孩子踢没的?但是那个孩子也只有一个多月,也还是个没有成型的血肉,你却就那么残忍的把他给杀死了!你知道当初我是怎样的心情吗?!”

蓝柯话中的恨意一句句加深,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红的恨意,一切都染上了暴力的气息,危险至极。

宁鄀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有这种恐怖,她怕,真的怕那把寒光凌冽的刀会伤到自己的孩子。

“是我错了蓝柯,我向你道歉,可是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宁鄀苍白的脸上满满都是祈求,卑微的祈求。

蓝柯看着宁鄀,笑了,身体也在这笑声中轻轻颤抖。

就在不久前,宁鄀高高在上,随意的决定着她的生死,她说让她离开她就必须离开、为了不惹她心烦她长久的被软禁在楼下连上楼的资格都没有、她怨她伤了她的孩子一脚一脚的踹掉了她的孩子之后还让安迹沉把她远远的送走、她在安迹沉的葬礼上当众嘲笑她让她没有立足之地。

而现在,她卑微的抬头看着她,祈求自己放过她。

放过她?(未完待续)

33、慕烟番外:和蓝柯的相遇

而现在,她卑微的抬头看着她,祈求自己放过她。

放过她?

她放过她,谁放过以前那个天真无污的自己?谁放过自己那颗卑微的心?谁放过她那两个惨死的孩子?又有谁看到了她的悲剧?

“姐姐,你知道吗?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那么喜欢你,你对我很好,我也拿你当亲姐姐。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就是不甘,不甘我永远是你的替身从来没有人把我看在眼里。我恨你,可是我也感谢你。所以就这样吧,你还我我的孩子,我们一干二净,一干二净。”

蓝柯的话虚软无力,手里的动作却锐不可当。

锋利的水果刀正对着宁鄀的小腹刺了过去。

慕烟下了楼,走到楼下,脚步却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向宁鄀的病房,二楼的深处,那个灯光明亮的房间。

心里很大很空,像是一片雪原。慕烟心里一阵烦躁,就靠着冰冷的大楼,拿出随身带着的烟在昏暗中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和宁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收场了。他没想过和她分开,从来没想过。可是她对他......

她不怨打掉那个孩子,哪怕是和他分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他也不可能因此和她分手。他对她的感情,没有人能取代。

到底要怎么办?宁鄀。一个孩子有那么重要吗?

雪地上的烟头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半盒香烟都没了,慕烟才不得不停下来。

他再度抬头看向头顶的窗户,喉头微微一动。

如果她执意要那个孩子。就要吧。他不想两个人再这个样子了,也不像她受到伤害了。只要还能好好的在一起,什么都可以。

慕烟转身准备上楼,然而在这一秒,他却真的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就在不久之前,他说,遇到宁鄀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其实这句话是他撒的最大的谎。宁鄀给了他现在的一切。遇见她,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运才对。

他很想把这句话告诉她。在几分钟之前告诉她,那样的话,接下来的一切肯定就不会发生。

就在慕烟准备上楼的那一瞬间,他头顶的那扇窗户突然被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里面坠落。

慕烟定在了原地。

他看到那个白色身影拥有的那张精致的容颜,在灯光下美丽如同一朵莹润的雪花。

那片雪花就绽放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美得没有一丝杂质。

然后那朵雪花,渐渐被鲜红的血液浸润,妖艳美丽。皎洁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鲜妍的梅花。

慕烟的心跳一瞬间停止,看着地上那熟悉的身影,躯壳一般失去了行动能力。

沉寂的夜里突然响起一道大笑,凄凉中带着浓烈的哀恸。楼上,蓝柯伏在窗棂上。看着楼下那凄美的场景,疯了一般大笑。

这一次,是她逼得她走投无路了。她终于将曾经仰望的东西踩在脚下。可是心里却酸楚的厉害。

她不想报复、不想要那虚荣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想起最初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像个傻子一样,可是却那么轻松那么值得人怜爱。

安槿买了东西回来,听到那笑声抬头向楼上看去,手中的东西无声坠落。

路一瞬间走到了尽头。

慕烟番外

人在得到了一样东西之后往往都忘记了追逐时的努力。

慕烟第一次见到蓝柯是一个晚上。在他们小区,灯光昏暗的亭子里。

那个时候蓝柯静静的坐在亭子里。俯身拿着鱼食喂湖里的金鱼。他看到她的侧脸,熟悉的弧度让他一瞬间心跳加速。

那是一张很像宁鄀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恬静优雅。

她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一下一下轻轻的投着鱼食,看着纷抢的金鱼,嘴角缓缓开出一个细致的笑。

那笑绽开的过程极慢,像是经过精心计算,每一分一秒都是一个不同角度的美妙姿态,最终盛开出一朵完美的弧度。

慕烟突然就想起来那个时候第一次看到宁鄀素颜的模样。他站在门外,看着门内那个阳光下秀丽绝伦的女孩儿,晃了眼。她缓缓绽开一个微笑,悄然无声的把那个灿如夏花般的微笑深植进他心里。

那时的宁鄀,轻快明艳,不像如今这般,几经辗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鲜明,像是一件失了色彩的珐琅器。

他看着前面女孩儿的那个笑容,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苏醒。他知道,那是以前的悸动。那个让他深爱的女孩儿给他的悸动。

而这种感觉,他如今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

这一刻他很想宁鄀,很想她明丽的样子。

慕烟看着蓝柯不自觉的定在那里。蓝柯毫无察觉,悠然的将一小包鱼食喂完,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慕烟。

她看到慕烟的时候有些惊讶,因为慕烟定定看着她的眼神会让人感到冒昧。不过她并没在意,惊讶过后是浅浅一笑,宛如一朵摇曳在水中的莲花,清纯干净。

慕烟看着她离开,朝小区里面走去。

小区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女孩儿?刚搬过来的吧?不然,他肯定会有印象的。

因为她和宁鄀太过相似,只要他见一眼,就不会忘记。

慕烟走到方才蓝柯所在的亭子里,湖里的小鱼吃完食物已经分散在湖里难寻踪迹了。

昏暗的灯光打在水面上,水光粼粼。慕烟突然想到一件事。

记忆里,他似乎听过有一个女孩儿和宁鄀很相像的事情。那个女孩儿是安迹沉的人,但是宁鄀住到了安迹沉家里后好像和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安迹沉的葬礼上她们好像也闹了一场。

他记得最后那个女孩儿是被送走了。

他并不关心那个女孩儿的事,他只是不明白宁鄀的做法。宁鄀不喜欢安迹沉,却要把安迹沉身边的人往外边送,在外人眼里,就是典型的正室吃醋流放小三。

他也不太明白宁鄀对安迹沉的感情。如果说开始遇到宁鄀的时候,她视安迹沉如洪水猛兽。可是现在,在安迹沉数次打了她、强、暴了她之后,她却在他死后魂不守舍的黯然了好几天。

有时候他甚至想,如果宁鄀知道了安迹沉并没有真的死,她会不会去找他?

他原以为,安迹沉走了他们就能好好的过下去,可是过去那些东西生生将现实撕裂,在他们中间形成一个裂缝,成为无法跨越的深渊。

慕烟站在亭子里,怀念着那个曾经成为他每夜梦回之后无法成眠的笑容,一夜无眠。

第二天去吃早饭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女孩儿。她在端粥,声音清甜的对服务员说不要加糖。

不要加糖。她和宁鄀一样,不喜欢粥里加糖,不喜欢那种甜。

但是服务员已经手快的加了糖。她脸上闪过一丝苦闷,活波可爱的神色,无奈道:“那就算了吧。”

他看着那灵动的神色,微微有些出神。

“你要点什么?”直到服务员叫他。

“和她一样,不要放糖,我和她换换。”慕烟开口。

蓝柯愣了一下,然后冲慕烟开心一笑:“谢谢你。”

慕烟和宁鄀第一次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他帮她点了餐,加了糖的粥。她尝了一口,脸皱成一团,然后扬起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冲他道:“慕烟,我这一碗粥特别好喝,我喂你喝好不好?”

只怪慕烟那时年少不懂事,看见宁鄀的笑脸就答应了。然后宁鄀将一碗粥都给慕烟喝了个干净,拍手道:“终于喝完了,甜死了我都喝不下去,再重新点一碗去。”

慕烟闻言,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记得把你那一碗也要喝完哦。”宁鄀无赖的大笑往柜台跑去。

回忆还在,人却远去。慕烟从回忆中抽身回现实,对面前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儿道:“没事。”

没事,他只是把他的宠爱给了宁鄀的一个习惯而已。

后来经常和那个和宁鄀相似的女孩儿见面,他们经常说话。那个女孩儿的性格也像极了宁鄀,灵动中清秀婉转,他和她相谈甚欢。

但心里却越来越思念远在b市的宁鄀。他和她吵架,把她自己丢在那里。虽然有人照顾她,他放心r,但是心里对她相思成狂。

然后宁鄀回来了,他们和好如初,却没想到,这次和好竟是永远破裂的前戏。

他再次和她吵架,这次,双方僵持谁也不愿退让。

这个时候他又遇见了她。她帮他拂下身上的积雪,动作温柔温存。他愿望中,有一天,他能和宁鄀这般,她温柔的帮他整理衣服,他就那么看着她,满眼的深爱。

而现在,是另一个人实现了他幻想中的场景。

他感觉自己疲惫的心突然得到了安抚。

于是他将宁鄀的围巾拿出来帮她围上。只是,在她看到他帮她围围巾惊讶的眼神时,他就开始后悔了。

她不是宁鄀。很久以后,宁鄀也会帮他整理衣服,他也会在宁鄀冷的时候帮她系上围巾。但那时,对方一定是看着彼此的眼睛仿佛拥有了全世界,那是他们两个人才有的温情。(未完待续)

34、不安的感觉

在咖啡店的时候,他遇到了安槿,蓝柯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怪。

如果她真的就是安迹沉身边那个和宁鄀相似的人,一定会认识安槿。可是她不认识他,至少表现出的是不认识。

这倒有些奇怪了,如果她不是那个女孩儿也就算了。可是如果她是的话,装作不认识安槿,装作不知道他所有的一切在他身边算什么?

在蓝柯上卫生间的那一段时间,他让人调查了蓝柯。调查结果很快便发了回来。z市就这么大,蓝柯又是安迹沉身边的人,她和安迹沉相识的原因和宁鄀的恩怨一清二楚。

慕烟也想了起来,那个时候宁鄀因为伤人罪被拘留了几天,所伤的那个人,就是蓝柯。而那次,宁鄀还打掉了她肚子里才一个月左右的孩子。

她这是,想报仇?

慕烟响起宁鄀坚持要那个孩子时的眼神,心里一动。他知道,也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没错,他想借蓝柯的手打掉那个孩子。

然后在蓝柯和他接近的时候,他很配合的演戏,将两人的关系瞬间变得**不清。

其实也并不是演戏,蓝柯和宁鄀如此相似,他总是会在看到她的时候想起宁鄀,想起他和宁鄀的种种,然后心里对宁鄀的思念日益加重。那就像一桌美食对一个饿到苟延残喘的人的诱惑。

安迹沉会选择那蓝柯当宁鄀的替身,并不只是因为她和宁鄀长相相似。慕烟会相信宁鄀内心很多部分都会和蓝柯一样,一样烂漫天真。慕烟经常会从蓝柯身上想象宁鄀以前的模样,孩子一般可爱,古灵精怪。

她们都喜欢梦幻的东西,逛公园的时候会跳着抓天上的泡泡。会在喷泉旁开心的旋转。走路的时候沿着地上的地板一格一格的走。

蓝柯说她喜欢雪。他想起那天在山庄里宁鄀冻得通红的手去堆雪人。宁鄀也是喜欢雪的。那晶莹剔透的雪花,她一定也喜欢。他想着,打了电话订了那条项链。

如果送给她,她一定会很惊喜。

只是,似乎没有送给她的机会了。

他接到宁鄀住院的消息,心里那一瞬间有一种解脱。那个孩子,那个横隔在他们中间的孩子终于解脱了。

但是宁鄀总是幸运地,命运从来没有让她走到绝路上过。那个孩子,还是保住了。

他看着面前的蓝柯,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继续下去。

是继续纵容蓝柯去算计宁鄀的孩子,还是就此止住?

他不想要那个孩子。

慕烟感觉很无力,第一次对自己的以后如此迷茫。

那时他看到了蓝柯嘴角明亮的笑,像是穿透黑夜的黎明之光。他对她说,他从她身上得到很多珍贵的东西。他用她补充了没见到宁鄀前的十几年的时光。他想知道所有有关于她的东西,和她完完全全的契合相知。

他亲吻蓝柯的时候就像在亲吻宁鄀,只想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一辈子紧紧的不放开。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和她好好的,所以他选择了顺其自然。

他去医院看了宁鄀,她很虚弱。她的身体一向不好,特别是后来的那段时间,经常性的受伤。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时候。

他看着她虚弱的脸,只感觉蓝柯挽着他的手沉重异常。那一瞬间他很想上前抱住她。就像以前无数次见到她那样,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可是他没有。他看到她脸上的笑,那种平静的接受他的离开的笑。

他的心一瞬间疼了起来。她,不在乎?

他说,让她打掉那个孩子,他们好好的重新开始。她不愿意。

其实那时。当他看到她病重苍白的脸时,这几天的坚持瞬间土崩瓦解。他想的是,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就算了。两个人之间原本就是要有一方去妥协的。宁鄀能去妥协他,他自然也会妥协宁鄀。他如同她爱他那样爱她。

可是她却说他比不上那个孩子。

比不上一个孩子?!那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她说他比不上。

心里的压抑被她的话点燃。燃烧成一片火源。她说他没有她的一个孩子重要,可是如果是她,他宁愿不要孩子也会和她在一起!她就是这么看待他的!

那是第一次他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他气得头昏目眩,世界都模糊了起来。走到楼下,冷风浇到头上,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开始后悔对她说的那些话。

既然决定了和她好好在一起,既然决定了为了她留下那个孩子,这么做不是很傻么?更何况她对他的感情,他深信不疑。没有她,他没办法开心的活着,她也一样。

他想成为彼此的守护,永远不再分离。

他准备转身上楼,然后,宁鄀从楼上坠落下来。

世界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他不知道那个时候安迹沉看到宁鄀从楼梯上滚落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一丝意识全无,思想凝结成了浆糊,无法翻动,整个人恍惚了。

思绪恍然无序的漂浮,他在一片雾茫茫的世界里,找不到出口。一瞬间他看到了终点。

他隐隐知道自己和宁鄀走到了尽头。他和蓝柯在一起伤了她的心、他设计让蓝柯害了她的孩子触碰了她的底线。她受了重创,生生的将他们之间的土地破裂,各自飘零。

他觉得面前的她支离破碎的谁也抱不起来了。

她会成为一堆碎片,拖着残破不堪的自己,默然离开。

他会失去她。

(番外,完)

安槿跑到楼下,叫来医院的人员抢救。慕烟就在一旁站着,在听到楼上蓝柯的大笑时,他回了神,却没有上前去看宁鄀。

安槿看到慕烟眼里一层惧意。他害怕上前去看宁鄀。就像害怕失去她。

医院的人匆忙将宁鄀送上担架抬到旁边的大楼抢救。

伤的不重,却很危险,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夏景阳闻言整个人都惊住了,不顾身上的伤和他妈妈的拉扯挣扎了跑到了宁鄀的急诊室。

慕烟和安槿默然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夏景阳看到慕烟的那一瞬间像被点燃了引信的炸弹,瞬间爆炸了。

他扑到慕烟身上一拳打了下去,伤口遍布的脸上,一双通红的眼睛,惊惧的吓人。

“慕烟你、他妈的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宁宁她最起码曾经是你的女朋友,你居然能让蓝柯这么对她!”

夏景阳受了伤,下手再怎样都不会多重。可是他身上的伤口却因为剧烈的动作又撕裂了,流出的血沾到慕烟的身上,在煞白的灯光下无比的恐怖。

夏景阳的妈妈见状忙去拉夏景阳。慕烟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沾满了夏景阳的血,黏黏腻腻的,像是一滴滴硫酸腐蚀着他的皮肤。但是他没有擦。

这些血,是夏景阳在救宁鄀的时候流下的。

而他,却害得她血流成河。

夏景阳骂的不对。宁鄀不是他曾经的女朋友,她一直都是,也一直会是。他从来没拿蓝柯当他什么人,他也不会纵容蓝柯伤害宁鄀,他只是想利用蓝柯让两人重新回归于好而已。

可他骂的也对。是他带蓝柯过来的。他清楚的知道蓝柯要做什么,是他无形中纵容才会出现这个结果。

慕烟站在那里,夏景阳注视着他低声说了一句话:“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阻止宁宁和你在一起。”

一句话直愣愣的打在慕烟心上,他心里蓦然一疼。

他们,都觉得他对她不好。他对她,真的那么不好吗?

沉默间,一道凌厉的风声传了过来。慕烟失神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挨上那突然而来的一拳,连连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慕烟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他没看到打他的人是谁,但是心里无比的清楚。

是安迹沉。

他回来了,在知道宁鄀受伤之后。

慕烟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许久不见的人。

安迹沉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如同以前一样沉默冷硬,但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孤寂染上的漆黑。

夏景阳看到安迹沉的时候万分惊讶。安迹沉竟然没有死,当初他目睹那场爆炸,任谁也不能从里面逃出去,安迹沉竟然能死里逃生!

“你不该回来。”慕烟深重的眼神变得凌冽。

他当初果然不应该相信安迹沉能完全放下宁鄀,更不应该就那么放他离开。现在他果然反悔了。

“我不应该走,”安迹沉冰冷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火,“你竟然这么对她!”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我劝你趁早离开,以后宁鄀的事你别再管。”

“我以前可以为了她不要命,现在一样可以!慕烟,我就算是把她交给夏景阳也比交给你强上一百倍!”安迹沉逼视着宁鄀,脸上怒意丛生。

慕烟心里一紧,不是因为安迹沉的话。而是因为安迹沉所说的关于宁鄀的离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担忧,担忧宁鄀会离开。

宁鄀的感情太过完美主义,当一段感情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她宁愿放弃也不愿委曲求全。

可是,到了现在,他们怎么能分开?(未完待续。。)

35、蓝柯的结局

安静的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还大开着,风从外面呼呼的灌进来,房中桌子上放着的玻璃花瓶在风中摇摇晃晃,最终抵挡不住强势的风,怦然落地,花瓶里盛开的花,花瓣散落一地。

蓝柯静静的坐着,风吹动她的头发,在风中晃动个不停。

房门被人砰地一声打开,将这个封闭的世界戳破。蓝柯回头向门口看去,一个她并不认识的陌生人在门口冷漠的看着她,道:“我们老大找你。”

蓝柯的思绪一瞬间的恍惚,把这个人口中的老大当成了安迹沉。安迹沉还活着的时候,他手底的人都是这样叫安迹沉的。

可是下一秒她就想到,安迹沉已经死了,他们口中的人,不可能是安迹沉。

“是林哥?”真的很可笑,一个人死了,他有关的东西居然会被另一个人继承,被所有人接受。

“你去了就知道了。”那人道。

蓝柯跟着他出了房间。她听安槿说过林哥还是有派人关心着宁鄀的情况,所以她早就做好了被林哥处理的结果。

不过,安槿会帮她的吧?安槿毕竟是安迹沉唯一的弟弟,他不会不给安槿面子的吧?

蓝柯上了急救部的大楼,拐到了一条悠长的走廊。廊上灯光惨白,蓝柯远远看到很多身影在走廊上,纷纷扰扰。

蓝柯看着那堆人影,漠然的走上前。然后在距离人群五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漠然的表情也万分惊愕。

她目光的终点,是安迹沉。

静如止水的内心突然波涛汹涌。蓝柯漆黑的眼中渐渐泛出盈盈水光。她突然跑上前,不管不顾的撞上安迹沉前面的那些黑衣人,目光紧紧的盯着人群后的安迹沉,脸上是激动的狂喜,失去理智的疯狂。

安槿心里一疼,很想上前拉住蓝柯。她奔向的不是奢望成真的梦想,而是一把恨不得把她活剥的利刃。

她却爱惨了那无情的锋芒。

蓝柯听到风在自己耳边呼啸的声音。砰砰的心跳和血液的沸腾。世界被那个冷硬的人填满,一点缝隙也不剩。她一步步朝着他接近。心里的激动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几乎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然后就和他在一步之遥,他抬起手,像是一卷风慢慢升起。然后高速旋转,汇聚成摧残一切的龙卷风,朝着她呼啸而来。

他的怒意几乎将她撕裂。

安迹沉不是第一次打她,以前他也打过她,生气时不算太狠辣的巴掌、愤怒时用尽力气的拳打脚踢。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蓝柯想,他生气的时候连宁鄀都打,所以她也就释然了。

可是,现在他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的时候。将她打翻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心碎裂成渣。

他,为了宁鄀彻彻底底的离开。好不容易回来了,对她一点点的怜惜都没有吗?如果他还念着以前的情分,他也不能在分别很久之后见了面就打她。他也不能这么狠心。

“哥,”蓝柯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安迹沉的裤腿,抬起头看他,眼里泪水一滴滴滚落。“哥,你别这么对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

蓝柯的一段话没说完就重新被安迹沉一脚踹倒。狠戾的一脚,正踹到她的心口,疼的她身子猛然一缩说不出话。

“我真后悔以前没杀了你!”安迹沉脸上阴沉如墨,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说出这句话。

蓝柯身体一震,望着安迹沉,泪水汩汩流出。

安槿忍不住上前,来到蓝柯面前轻轻蹲下,眼里满是不舍,向安迹沉祈求:“哥,小柯她知道错了,你放了她吧,我保证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你给我滚!”安迹沉看着安槿的眼赤红一片,“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安家的人,不要让我在看到你!”

安槿一怔,眼睛渐渐退了色彩,垂下了头去。

安迹沉竟然,会对他说,滚。

他从来没想到安迹沉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一个字。因为安迹沉一直觉得,他欠自己太多。

他们的父亲,当初为了安迹沉的母亲抛弃了自己的母亲。明明自己的母亲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的父亲却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安迹沉的母亲,将危险留给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为了父亲而死,可是父亲却连追悼的时间都没给她就把那个深爱的女子接了回去。

然后他就被驱逐出境,家不再是家,父亲不再是父亲。安家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安迹沉,那个他父亲和别的女人的儿子,他却一无所有。

直到后来,安迹沉知道了他的存在,才把现在的那家公司给他作为补偿。

他知道安迹沉对他的愧疚,也知道安迹沉把自己手下唯一一家干净的公司给了自己,只想让自己安安稳稳的生活。所以,他并不恨他,相反,他很感激他。

可是现在,他竟然会对他说,滚。为了宁鄀。

他知道宁鄀是安迹沉的挚爱,知道自己犯下了打错,可是,他又何错之有?

“哥,你可以为了宁鄀不要一切,为什么我不可以?”安槿慢慢抬头看向安迹沉,“我知道蓝柯和宁鄀之前再也不可能释解,可我不能因为你喜欢宁鄀就放弃了蓝柯,我也像你喜欢宁鄀一般喜欢着蓝柯,你懂吗?”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一次次的纵容你把她留下来,我现在才这么后悔。”

“你都知道?”安槿愣愣的看着安迹沉,原来每次他私自把蓝柯留下来,都是安迹沉默许的。

那么到了现在,安迹沉他......

“把蓝柯带走处理掉。”安迹沉对林哥交代一声,没再看蓝柯一眼。

“不,哥,我求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看着她的。”安槿扑到拉扯蓝柯的两个人身上,紧紧的把蓝柯抱住。

“哥,”蓝柯颤抖着开口,话里都是血泪,“你真的这么狠心吗,你忘了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那么好,你想想,你好好想想,你还要这么对我吗?”

“要不是安槿,你不会这么轻易的解脱,至少要比现在惨一千倍。”

蓝柯心里有一种无形的东西轰然倒塌。

他对她,没有一点感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一点都没有。

林哥上前拉开安槿,蓝柯被另外两个人带着往来时的路走,狼狈的身形在惨白的灯光下悲惨可怜。

“小柯!”安槿看着蓝柯氤氲在一片白光里茫然不清的身影,叫声撕心裂肺。

声音回荡在空寂的走廊上,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反射进每个人的耳中。

安迹沉心里一动,这个声音让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他看着宁鄀从楼梯上摔下来血流成河的场景。

那时的他,也是这般疯狂的绝望和心痛。

“哥,我求你放了她吧。”安槿回身看向安迹沉,眼里一颗滚圆的泪滴滴落。

安迹沉看着那滴眼泪滴落在地上,没有说话。

“哥,”安槿看着安迹沉不为所动的模样,脸上的绝望越来越浓烈,最终他身子突然软了下去,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骼,成了一堆泥。他在安迹沉面前,慢慢的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哥,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我求你,放了她,我宁愿替她去死。”

这一幕,似曾相识。林哥默然立在一旁,看向安迹沉。

很久以前,安迹沉也曾这般,跪在宁鄀面前祈求她别离开。

林哥看着安槿弯下去的脊梁,高大的身影瞬间就薄弱成一团,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安迹沉看着脚边的安槿,垂着的手不经意的握紧。

他对蓝柯......他突然就理解了安槿现在的心情,无比透彻的理解。

“算了,你带着她走吧。”他突然开口,惊了所有人。

没有人相信安迹沉会原谅蓝柯,原谅触犯到宁鄀的蓝柯。就连安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愣住了。但是,他确实是开口了。

安槿从地上站起来,狂喜道:“谢谢你哥,我会带着她离开的,再也不会来了,你放心吧!”

说着,安槿准备去追蓝柯。

“慢着。”一句冷漠的声音却阻挡了一切。

安槿回头,看向说话之人。不明所以。他拦着他,要做什么?

慕烟看着他,气息冰冷如霜。

“宁鄀没好之前,我不会放过她。”冰冷的话不容任何人回旋。

安槿神色一变,安迹沉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夏景阳嘲讽一笑:“你不是和蓝柯在一起吗,现在就继续和她待着啊,现在说这话......你和蓝柯聊天吃饭的时候知道宁宁是怎么一分一秒熬过去的吗?!你现在说这些能让她不受伤吗,能让她好好的吗,能吗?!”

慕烟低头,瞳孔幽深:“我会补给她的。”

“补?慕烟,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补还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等着你去补还的!”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宁鄀那么珍惜的想把剩下的所有美好时光都给你,你却把它毁成这个样子。

“我不会再让宁鄀待在你身边了,她一醒来,我就带着她走。”安迹沉开口。(未完待续)

36、把她当笑话

交谈被鱼贯而出的医生打断,主治医生来到众人面前,开口问道:“谁是病人小孩的父亲?”

“我。”

“我。”

两道急切的声音一起回应,医生的目光在安迹沉和慕烟的脸上游移,最后看着两人道:“你们应该都想到了,这种情况下病人的孩子肯定的保不住的。除了流产,病人其他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休养个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情况并不严重。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流产而已,普普通通。但那是宁鄀的最后一个孩子,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安迹沉的眼睛更加黑沉。他刚才不应该放过蓝柯,应该把她一刀一刀的凌迟才对。

还有慕烟。

慕烟已经不在走廊上了,他等不及走到手术室了,那里护士在收拾东西,宁鄀还在昏迷中,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张脸苍白如纸,薄脆透明。

他们守了宁鄀一夜,宁鄀在第二天中午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慕烟就在床边守着,安迹沉和夏景阳都在房间的椅子上坐着。

慕烟没有睡,眼睛下有很重的青灰色,一看就知道是没休息。他却依旧坐的僵直,看着病床上的宁鄀,失神。

他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原谅他,所以他只好在她睡着的时候这么近距离的紧挨着她。

宁鄀醒来,眼前便是坐了一夜的慕烟。她的世界被他占满。看不进来其他的东西。更看不到房间里的安迹沉和夏景阳。

慕烟见到宁鄀醒来,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山川遍布的大地轰然苏醒。他一把将宁鄀抱住。将她紧紧的按在他怀里。

“对不起宁鄀,你原谅我。”

慕烟抱的很紧,宁鄀摔到了肩膀,被他这么抱着,疼的厉害。可是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将疼痛拼命的忍了下去。

那份渗人皮肉的美好,她舍不得摧毁。

宁鄀轻轻推开慕烟。看着他一向温和的脸上出现的沉重的愧疚。

他是个挺骄傲的人呢,和她嬉戏玩闹。却从来都有自己的原则。可是方才他紧紧的抱着她的时候,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动作里的紧张。

“没关系。”宁鄀淡淡一笑。

没关系,你这样就够了。我也没时间再去和你闹,现在时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要和你好好的过还不够呢,怎么还能和你吵闹?

安迹沉就在房间里,看到慕烟动作的那一刻,他慌忙站起来,却被慕烟挡得严严实实。他想上前的时候,却听到了宁鄀的那句话。

没关系,他那样对她,她竟然可以说没关系?她怎么能容忍慕烟和蓝柯在一起,那是她最容忍不了的东西!

夏景阳闻言也微微有些错愕。但很快眼里便漫上一层忧郁。

只有他懂,宁鄀不是不生气,而是没时间生气。

慕烟更是惊愕。没想到宁鄀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对他说没关系。他曾记得她说过,她在爱情里面最容忍不了的便是变心,容忍不了自己曾经独一无二的位置被别人取代。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追究。

她不追究,还像以前那般对着他,他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宁鄀看着慕烟。伸手去抚他的脸:“你的脸色这么差,一定没休息好。是不是?”说着,她移开慕烟身上的目光,却一瞬间愣在那里。

安迹沉看着宁鄀的目光触到他时瞬间瞳孔放大,所有的动作都定格在她触摸慕烟皮肤的那刻,一动不动。

慕烟回头看向安迹沉,带起一层戒备,却退开了几步,让开了宁鄀前方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安迹沉当初义无反顾的选择为宁鄀而死。

宁鄀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安迹沉一步步走了过来,和以前一样,当他走向她的时候,面无表情,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没有一秒钟的偏离。

她就那么愣在那里,一直到他走到她面前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第一次这么看着他走过来,没有转头离开、眼里没有出现不耐烦的情绪。安迹沉看着宁鄀黑白分明的眼睛,心瞬间在那一片湖水中沉没。

安迹沉伸手抚上宁鄀的脸,那日日在他脑中盘旋的容颜,像是一个美丽惊人的梦魇,拥有着恐怖的吸引力,却让人贪图那醉生梦死的美景。

安迹沉定定的看着宁鄀,眼里狂热的情绪波涛汹涌。他很想抱着她,俯身去亲吻她,用力的把她揉进身体里。却又怕和以前一样,她会推开他。

安迹沉的手触到宁鄀的皮肤的时候,她的意识才慢慢的恢复。

他的手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冰凉,触碰着她的脸的手心温热异常,滚烫的温度让她心跳很厉害。

他没有死,他竟然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

宁鄀的目光渐渐颤抖了起来,然后身体也慢慢的颤抖,望着安迹沉的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被什么东西压抑着无法说出。

最后她一把推开安迹沉,叫道:“为什么要骗我?!”

安迹沉没有察觉,被宁鄀一推竟然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他看向宁鄀愠怒的样子,她原本惨白的脸上也氤氲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竟然有几分生机。

他就知道她会生气。安迹沉站在那里,默然看着她,没有说话。

“看着我因为你为我而死,愧疚的难受、每天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的你很开心是吗?感觉终于把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还了回来,很得意是吗?!”

“我没有那么想。”安迹沉深深的望着宁鄀开口。

他没有那么想,他知道她为他而难过,确实是会开心,但那只是因为她到最后还是在意他的,她还是将他放在心里的。

他更想的还是出现在她面前,还能每天看见她,只是看见她就好。但是他没那个勇气,他用死亡为借口,就是生怕自己想她了,还会忍不住去放弃她。

他没有像她说的那样,那样冷眼看她的笑话。

安迹沉就这么不算解释的解释了一句,继续沉默着。宁鄀看着他冷硬的脸,心里却想要哭了。

她自然知道他不是那么想的,安迹沉不会想要看宁鄀的笑话的,他从来都是纵容着她,从来都是将她的笑话变成让众人羡慕的神话,从来都是的。虽然他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他什么都做了。

他没死,真好。

宁鄀看着缄默不语的安迹沉,忍不住跑下床,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安迹沉的身体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宁鄀的发端。

她,抱了他?

她身体的清香清晰的萦绕在他鼻间,像是毒瘾者闻到了大麻的味道。她柔软的身体就那么依附着他,柔软的骨骼都微微荡漾。

他愣了好久,终于抬起手,回抱住了她。

这一拥,夏景阳和慕烟都愣了一下。

夏景阳看着惊讶的安迹沉,心里百味陈杂。

宁鄀她,终于是看到了安迹沉对她的感情。如果她能早一点看到,他们之间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宁鄀在安迹沉怀里,闭着眼,让生命的缝隙里流淌出莹润的泪水。

“安迹沉。”

怀里的宁鄀轻声开口,酥润的气息打在身上,那种触觉,此生不会忘记。

安迹沉微微动了一下,表示他在听。

“谢谢你,这几年对我这么好,真的很感谢。”她的话声很轻,却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安迹沉的心一跳,蓦然的剧痛袭来。

她的声音,里面......感激欣喜之外,有着更深的愧疚。

他预料到她将要开口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这么纵容着我。到了最后,你再纵容我一次可以吗?”

她抬头看他,目光里水泽莹莹。

“我求你......”

宁鄀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被安迹沉低头深深的一吻打断了。

深吻,却不狂热。

安迹沉抱着宁鄀,无视慕烟、无视安迹沉,细细的亲吻。宁鄀闭眼,一滴眼泪滚落,滑进两人口中,一片涩然。

安迹沉在微不可见的颤动,宁鄀感觉到了。她知道,在他决定离开又决定回来之后,请求他再次放手,让他心里的痛苦烦了亿万倍。所以他没能听完她的话就阻止了她。

可是,他却同意了。因为她说的,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宠着她。

那一吻到底没能好好地到底。慕烟上前拉开宁鄀,拉着她的手将她放到身后。

“我不会让你带宁鄀走,我承认这次是我做错了,但我不会放弃宁鄀的。你说的话,我也同样给你,以前我会为了宁鄀不顾一切,现在我也一样可以。”

慕烟握着宁鄀的手很紧,紧到宁鄀手疼。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总觉得宁鄀会随时离开,这种感觉,很强烈。

安迹沉眼中阴云汇聚成风,让人望而生畏。他开口,冷如冰刀:“这辈子,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你,羡慕到我第一次这么想要杀了一个人。”

他说完,却转身离开了。因为他答应了宁鄀,给她最后一次纵容,让她继续和慕烟在一起。

ps:预计三天内完结。(未完待续)

37、死不瞑目①

其实,他还想给她很多很多,一辈子、两辈子都可以,只要她还能要。他只怕,他迫切的想付出,却没了接受的那个人。

当他知道宁鄀有了孩子之后,他忍不住就在车上给夏景阳的爸爸打了电话。他却说,宁鄀现在的身体状况,百分之八十撑不到那个孩子出生,甚至,连五个月都撑不到。

而现在,她流产,连带着受了伤,她......

希望她能和慕烟在一起的时间长久点,再长久点。

他竟能如此祈祷。

安迹沉走了,房门重新合上,夏景阳也起身,再次推开门离开了。

连安迹沉都这么做了,他又能做什么?在宁鄀病重的时候还逼着她离开慕烟让她再次回到每天郁郁寡欢的日子?

这次房门是真的合上了。

宁鄀从身后抱住慕烟,靠在他身上,轻轻的闭上了眼。她知道自己太过自私,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安迹沉和夏景阳的感受,只追求自己的快乐,而他们,一句话都不说的给她让路。

慕烟转身抱住宁鄀,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眼却一直幽深无光。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安迹沉和夏景阳这么轻易的离开,但他知道,那个原因一定是他也无力承受的。

刚刚安静下来的房间再次混乱了起来。病房的门被人用力的敲响,安槿焦急的声音传来:“宁鄀,慕烟在不在,我找他有事?!”

声音无比急切。

宁鄀抱着慕烟的手一僵,慕烟抱着宁鄀的手也微微一颤。他们都知道,安槿是因为蓝柯而来。

“在。”宁鄀轻声开口。推开慕烟的怀抱回到了床上。

慕烟默默看着她躺回床上,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安静默然的样子让他觉得很遥远,遥远的让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感受她的存在。

安槿走了进来,招呼都没打,跑到慕烟面前着急的拽了他将往外走:“慕烟我求你,把我哥拦住。他会让人杀了小柯的。你帮帮我救救她,她还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死......”

慕烟漠然放开安槿的手:“她把宁鄀害成这个样子,我过去只会帮着安迹沉杀了她。”

安槿一惊,焦急的眼里满是绝望:“你不是对小柯很好吗,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你怎么能忍心看着她这么年轻就死掉?她的以后还很长,她......”

安槿整个人陷入了痛苦的翻涌之中。所有的思绪都带着疼痛和混乱,说出的话成功的让慕烟和宁鄀变了脸色。

慕烟低头看了一眼宁鄀,她也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情绪流动。

他知道她不可能不在乎。她不离开并不代表她不难过。

慕烟面对安槿,目光冰冷里带着浓浓的警告。他不允许安槿再在这里破坏他和宁鄀的感情,宁鄀听了这些话。他们之间的裂缝会越来越大。

“我不喜欢她,你再敢说这些话。我让你永远都不能出现在我面前。”慕烟的声音如同锋利的冰凌,断裂之后直直的砸落。

安槿心头一凉,慕烟对蓝柯果然......可是,他如果不去的话,蓝柯真的就完了。

“宁鄀,我求你,救救蓝柯,她也只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儿,她还那么年轻,她的人生都还没开始,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安槿走到宁鄀床边,哀声诉求,“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儿,我求你了宁鄀,救救她,给她一次机会。”

安槿一脸乞求的望着宁鄀,卑微而底下。宁鄀看着他,他漆黑的眼中泪光闪烁,在光线里夺目刺眼,让人心里一阵阵刺痛。

宁鄀撇开眼不再看他。蓝柯,她不会为她开口求情的。

“安槿,你并不了解我,我一点也不善良。”

我自私冷酷,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我的利益。

而且,蓝柯伤害的,是她拼了命去保护的。

“宁鄀,我求你,我求求你!”哭腔在话声肆意蔓延。

宁鄀不为所动,黑色的头发散在雪白的床褥上,沉默的黑极致的白。

安槿漆黑分明的眼里升起一股决绝的直白,那道执着将他眼里氤氲的水珠蒸发成空气,消失不见。

“我知道小柯欠你一条命,这条命,我替她还!”

决绝的话音还未落完,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冲到了窗边。窗户打开的声音响起,风呼呼的灌进来,宁鄀被风吹的眼睛酸涩,流出了眼泪。在一片水光中,她看到那道身影从窗前一跃而下。

宁鄀心里一惊,想要下床去看,可是焦急中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跌倒在床边。

慕烟忙上前把表情破裂的宁鄀抱了起来,宁鄀挣开他,跌跌撞撞的往窗外走,伏在窗上去看下面的情况。

这是三楼,比宁鄀跳下去的二楼还要高一层。安槿从这里跳下去,想要把她的伤还有孩子的那一份一起还了。

他摔得很惨,头破血流,一滴的鲜血。路上来往的行人都惊了,医生慌忙的跑出来把他抬上担架,一路上他血流成河。

安槿没有昏过去,他的视线一直看着楼上、看着宁鄀。他想要说话,嘴角费力的动了动,宁鄀听不见声音,下面太吵了,到处是人声鼎沸。但是宁鄀知道他要说的话。

他想说的是,蓝柯欠她的,他已经替她还了,你救救她。

宁鄀第一次在别人身上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了爱情,和安迹沉相似的爱情,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壮烈。

他们都像是用来祭祀的大火,用力的燃烧自己来证明这场祭祀的盛大。

浓墨重彩的让人一生难忘。

“带我去见见蓝柯,好吗?”宁鄀回头对慕烟道。

阳光下,宁鄀苍白的容颜像是烈日下的浮云在无力抵抗热风的撕裂,孱弱的的化开点点生命的痕迹。唯有一双漆黑的眸子,是铺天盖地白纸上重重的一点黑,触目惊心。

慕烟握住她的手,闻声说:“当然好。”

只要她开心,他不惜用任何人来取悦她。他终于体会到当初安迹沉为何能问她不顾一切做一些自取灭亡的事情。

因为安迹沉从来没有把握将宁鄀握住手里,患得患失的恐惧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而现在,他同安迹沉一样了。

安迹沉离开z市不久,所以这里的一切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其实就算离开很久,这里的东西他还是能清楚的记得,因为这座城,生活了一个让他一辈子放不下的人。

这个仓库他从来没来过,是宁鄀所在的医院附近的仓库。

蓝柯就在他前方,看着他泣不成声。

“哥,你恨我杀了宁鄀的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孩子也被她杀了,我又有什么错?你这么对我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我那么爱你,宁鄀她呢?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喜欢我,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一直模仿着宁鄀的样子,你要是还不满意,你大可以告诉我,我还会改进的。”

“别再跟我说孩子!”安迹沉的脸色铁青的可怕,“我真的宁愿你没有出生过!”

蓝柯一愣。宁愿她没有出生过?那样他就不会见到她了,她和他之间的事让他如此的厌恶,厌恶的恨不得什么都没发生吗?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点动手。”安迹沉满脸戾气的对身边的人道。

他自己没动手。蓝柯还不值得让他想到亲手去送她一程。

他恨蓝柯,真的恨她。

如果知道了宁鄀生活的有多不容易,就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不可原谅蓝柯。宁鄀的孩子啊,他求之不得的孩子,刚刚出现在这个世上没多久就不见了的孩子。

那种剜心之痛,撕心裂肺的恨不得结束自己的生命。宁鄀的孩子,那个人的孩子,死了。

安迹沉就那么看着蓝柯被一把匕首渐渐逼近,那把匕首冷森的光芒就像他眼里的神色,森然入骨。

锋利的匕首带来冰冷的气息,蓝柯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她泪水盈盈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安迹沉,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没有一丝的心软。

她就那么看着他,看着到了最后,他会不会放下她,会不会。

绝望的对视中,关闭的仓库大门被人打开。蓝柯向大门看去,那一片雾气弥漫的白光出走进一个白色的身影,氤氲在白光里谜一样缥缈。

宁鄀在那团光芒中走进来,耀眼的让人想要流泪。

慕烟在她身后陪着她,看着宁鄀的时候,目光细腻温柔,就像屋外看起来温暖的阳光。

那个昨天还陪在她身边的人,在宁鄀受到伤害的后,所有的温情都变成了冷酷,甚至安迹沉都决定放过她了,慕烟却狠心的让人把她关了起来。

说等宁鄀好了之后再放过她?呵呵,会吗?什么算好,在他们心中,什么宁鄀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草木皆兵,他们只想把全世界的好都送给她,只会觉得她还不够好。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宠着宁鄀,把她当鲜花一般对待,小心翼翼的放在玻璃瓶中饲养,却把她当做野草随意践踏?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未完待续)

38、死不瞑目②

蓝柯看着宁鄀走到仓库里,从她进来的那一霎那,安迹沉的目光就从她的身上移开了。

“你怎么会过来?”安迹沉开口道。他的声音语调惯有的冰冷,漆黑的眸光眉头微皱,可是神情里难以掩饰的关心。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蓝柯,曾经和她日日生活在一起的安迹沉没有、曾经告诉她以后只有她会为她好的宁鄀没有、就连两日虚情假意的慕烟也没有。

蓝柯心里酸意蔓延,看着宁鄀轻声开口,虚弱的让人让她都忍不住心疼,别说这些心心念念着她的人。

仓库原本是一片黑暗的,但是自从宁鄀到来之后,这里被阳光充盈。她黑亮的眸子里都能透出明亮的光,似乎能照亮别人心里的黑暗一般。

在别人的呵护里,她几年如一日,可以天真可以善良,无谓伤害,因为总是有很多人甘愿上来保护她。可是自己呢?在日渐黑暗的世界里腐朽中毒,丑陋不堪。

她原本以为++书+吧+。,杀了宁鄀的孩子,她们之间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可现在她发现她做不到,她嫉妒她,嫉妒她可以站在阳光下被别人疼爱,疯狂的嫉妒。“安槿他跳楼了。”宁鄀轻声开口,气息散在阳光里,凉凉的,像是蛇的皮肤。

“你说什么?!”安迹沉目光一震。

安槿跳了楼?那个他从来都不曾接近过的名义上的弟弟,竟然在他苦心的安排中放弃了一切跳了楼。

“三楼,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腿部受了伤,粉碎性骨折,以后可能不能好好的走路了。”

蓝柯在角落里。阳光照不到她身上。她干净的容颜在幽暗中镀上一层幽冥之光,冰冷冷酷。

她不喜欢安槿,一点都不喜欢,甚至说有些讨厌。因为她喜欢的是安迹沉,而安槿是安迹沉的弟弟,她不喜欢和安槿多接触。她怕安迹沉会生气。

但是她不得不利用他,因为除了安槿,没有人会帮她的。她利用他留在这里,利用他安排自己的计划,去算计宁鄀。

安槿很笨,笨到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喜欢他还做一些违背安迹沉的傻事。如果自己是他,肯定不会做这么傻的事。但是如果他不是这么傻的话,她也不会有机会向宁鄀复仇,说起来。她还是挺感激他的,感激他的愚蠢。真的,蓝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人,比以前的自己还要愚蠢,竟然会为了求安迹沉放过自己而跳楼。她真的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要嘲笑他,还是他以为,宁鄀从楼下跳下来的举动很酷,想要去模仿?

宁鄀去看蓝柯的时候。蓝柯脸上还带着那抹嘲弄的冰冷。宁鄀心里一痛,替安槿不值。也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想起那个时候,安迹沉为了她不惜伤害自己,她看着他的伤口,也是如此表情的看着他。感觉他愚蠢的不可理喻,感觉他的感情就像是小丑的滑稽表演。

但是现在想起来,竟然是那般的惊心动魄。

“放了蓝柯吧。就当是为了安槿。”

尽管,宁鄀也觉得安槿这么做傻的让人叹息。

安迹沉没有说话,脸上的线条紧绷的厉害。眼神幽暗的看着宁鄀。

暗风在这个偌大空旷的空间里翻涌,宁鄀看着安迹沉望着她的目光,嘴角轻轻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无力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

“你在怪我吗?”

安迹沉猛然一震,幽暗的眼中冰冷慢慢褪去。宁鄀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浓烈。

“连你也要怪我吗?你终于还是怪我一次了,安迹沉。”

“是我的错,是我逼得安槿跳了楼,逼得你的亲情破裂。对不起,我一直都是对不起你的,你怪我我认了。”

那漆黑的眸子里尽是闪烁的脆弱光芒,像风中的残烛,马上就要熄灭一般。但是映着她苍白的脸,却异常的深刻,让人不忍注视又不得不注视。

安迹沉看着那双眼睛,沉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所以我不会因为其他人怪你。我承认刚才我用那么冰冷的目光看着你是我的不对,但是安槿与我而言,就像你对你父母的感情,我不可能不在乎。

但是我不怪你。如果要抉择,我说过我愿意拿全世界来换你。对不起我没能控制好自己,对不起让你觉得被忽略。

宁鄀看了安迹沉半晌,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无踪,目光也变得平静异常。她移开目光道:“让她走吧。”

她不想再和安迹沉说这些了,一句都不想。其实她和蓝柯一样,一直都在利用着安迹沉,利用他浓墨重彩的生活,她连对他说对不起和谢谢的资格都没有。

“让她走。”无需宁鄀再度开口,安迹沉没有一丝犹豫的同意。

守在蓝柯身边的那个人闻言退开了,示意蓝柯可以离开。

微弱的光线零零碎碎的洒在蓝柯脸上。她走出角落,目光一直在安迹沉身上。

走到安迹沉身边,蓝柯停了下来。

“我想问,你是因为宁鄀才放过我的?”轻而低沉的声音问出这句话,无力却带着沉重的颤抖。

宁鄀看向蓝柯,她的眼里泪水充盈,却始终不肯眨眼怕泪水落下来。

“滚。”安迹沉却看都没看她,皱眉道。

“我不要她帮我求情!她这是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我才赢过她一次,她又要告诉我我有多可悲吗?!我不服,宁鄀,我不服!”蓝柯歇斯底里的大喊,纤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声带几乎破裂。

随后人影一闪,宁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身后慕烟惊呼了一声:“小心!”她被慕烟抱紧怀里紧紧的护了起来,在她看不到的身后,蓝柯方才疯子一般闪了出去去拿身后黑衣人手里的匕首朝宁鄀刺了过去。

她不愿再像个影子一般的活着,那么她只有杀了那条影子的本体。杀了她,不管自己接下来是死是活,最起码她自己真真正正的的在这个世界上活过。

匕首陷入身体的声音在纷乱中响起。温热的鲜血冲身体里慢慢渗出,像滴在水中的红色颜料,慢慢染红了周边的衣服。

宁鄀一惊,她被慕烟按在怀里,眼前一片黑暗,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听到了刺耳的皮肉割裂的声音,恐怖的让她一阵颤抖。

“慕烟,你有没有事,你没事吧?!”宁鄀惊慌的想要从慕烟怀里出来,慕烟却按住了她,闻声道:“没事,别担心。”

可是他却不让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死寂。

宁鄀的心跳在这片死寂中疯狂的跳动,几乎要破体而出。

“到底怎么了慕烟,你让我看看,让我出去!”

宁鄀用力的去推宁鄀,却撼动不了他分毫。慕烟按住宁鄀的肩膀,宁鄀心里一急,却有了办法,一声痛呼道:“慕烟,疼。……

慕烟以为触到了宁鄀的伤口,手劲儿顿时一松。宁鄀趁机推开他,然后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那匕首,陷入的,是安迹沉的肩膀。

蓝柯跑过去的时候,慕烟急着用自己的身体去护宁鄀,而安迹沉则是去拉蓝柯。匕首划伤了保护住宁鄀的慕烟的胳膊,安迹沉怕蓝柯再伤到宁鄀,用力的将她朝自己拉了过去,那把匕首,因为来不及收回,扎进他体内。

蓝柯愣愣的看着鲜血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慢慢流出,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脸上面无血色。

“哥!”

蓝柯跑上前,看着那道血流不止的伤口,泪水簌簌落下。

“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要伤到你。”蓝柯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触那道伤口,却又怕弄疼了安迹沉,莹白的手就那么停在空中,无措的颤抖。

“你想害宁鄀。”

满是杀气的声音打断了蓝柯的哭诉。蓝柯一怔,泪眼婆娑的看向安迹沉的眼睛。

“我是想杀她,可是我不想伤害你。当初是你救的我我才能活到现在,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的,不要怪我,哥”

“那时候就应该让你死了。”

安迹沉伸手慢慢拔掉身上的匕首。匕首不长,也就十几厘米,但是差不多全部都进了体内。

银色的刀片慢慢的离开身体,森冷的金属上覆盖了一层红色的血液。蓝柯目不转睛的看着,身体在不停的发抖。

宁鄀看着那在地上汇聚了一滩的鲜血,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冷冻住了。

她僵硬的转头看向身边的慕烟。慕烟也受了伤,胳膊上被划了深深的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痕,鲜血也不停涌出。

“去看看他吧,”慕烟微微一笑,“我没事。”

话音一落,面前白色的人就跑到了安迹沉身边。宁鄀站到安迹沉面前,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什么也没说,并没落泪,而是伸手就去撕扯自己的衣服,想要帮安迹沉包扎伤口。

宁鄀也是满身伤,根本就没什么力气,更不可能撕动衣服。她用力的去撕扯,脸色慢慢变得狂躁。

ps:完结好像还要几天,再给作者几天时间。作者小小的任性一下,作者有颜。

39、催命符①

安迹沉伸手按住宁鄀的手,将自己满手的鲜血沾到了她的手上。

“我们去医院。”宁鄀转身就要走,脚步一软却跌倒在地上。

慕烟急忙过去扶住宁鄀,她依撑在他身上终于哭了。

“我看不得你们受伤,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变得这么心软、这么矫情,我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大概是自己快要离去,别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就是这样吧,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我没事,”安迹沉开口,声音依旧是平稳,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而出现波动,“回医院吧。”

这里最弱的,不是他,而是宁鄀。她的身体根本就不能下床。刚刚失去一个孩子的她本来就需要在床上静养的,不被任何人打扰。

“好。”宁鄀点头。

安迹沉朝;;。+。仓库外走去,慕烟扶着宁鄀慢慢的跟上去。光影弥漫,他们的身影笼罩在白光之中氤氲不清。

蓝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一步步朝外面走出去,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就连方才要杀她的黑衣人们,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她难道,真的就是个影子吗?

空旷的仓库里响起一阵凄厉的笑声,如同昨夜那笑,阴森鬼魅,却森凉入骨。

宁鄀没有回头,当初那个蓝柯,天真无邪。她不惜牺牲自己去保护她,害怕安迹沉伤害她的身体。但就是因为她的保护,蓝柯的天真烂漫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她们早就被丢失在很久以前了。

光明在外,蓝柯自己一个人在仓库里。

她慢慢的低头,看向那把从安迹沉身体里拔出的匕首。上面还有安迹沉的血。鲜红一片,就像他对宁鄀的爱。

蓝柯俯身捡起那把匕首,将那鲜红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心脏上方,慢慢的送了进去。

至少这样死,还能鲜血相融。和最爱的人一起。

后方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砰然震动了生命的灵台。

宁鄀回身。蓝柯的身体就倒在那一片空旷的仓库中央,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上空,因为太高而一片漆黑的天花板。

她就这样死了。

宁鄀记得,她比自己小两岁,今天,她19。19岁,她选择了死亡。方才安槿找到她的时候,还说,她还年轻。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为什么不能?生命是个很脆弱的东西,一碰就碎了。

宁鄀闭眼,不再去看地上那个已无知觉的人。但是她脑中浮现的,还是那个粉色的身影。

粉色的。

她记得,那时和蓝柯住在一起,她高三。有天她闲来无事去接她放学。她从学校里走出来,和一群高中生在一起。脸上笑容灿烂。

她听到蓝柯很自豪的说:“今天中午请你们喝的咖啡是我哥让人从国外带来的哦,你们要的话我还可以给我哥要。”“真的吗?那帮我带一罐吧。”“我也要!”“没问题!”

人群涌动。宁鄀看着三个女孩儿在人群中向前走,没有叫她。蓝柯看到来接她的车,开心的对两个同伴道:“我的车来了,我先走了!”

“拜拜。”两人笑容灿烂的朝她挥手。

宁鄀看着蓝柯上了车,而方才还笑容满面的两个女孩儿瞬间就变了脸色:“哼,不就是家里有钱吗。看她拽的。”“就是。说是她哥,谁知道是不是被包养了?”两人议论着走远了。

宁鄀看着那两人消失在人群里,人影憧憧,周围都是学生,有着年轻热血的容颜。

她上了车。蓝柯惊喜的看着她,笑容清澈:“姐姐,你怎么会来接我?!”

宁鄀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没有告诉蓝柯她朝夕相处的朋友在背后是怎样用力的诋毁她、等着看她的笑话。因为看到蓝柯眼睛的时候,她不忍心。

不忍心那样的清澈夭折在现实里。

那天的蓝柯,也穿了一件粉色的衣服,鲜亮的色彩让人怦然心动。

安迹沉和慕烟都回了医院包扎。安迹沉伤得很重,到了医院便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输了血之后,他一直昏睡。

林哥在沙发上照看着他,看着窗外天色渐渐变暗,心里感叹万分。

这真是一场血色之行。宁鄀跳楼、安槿跳楼、安迹沉受伤、蓝柯死了,连一向能自保的慕烟也受了轻伤。

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声响,林哥朝病床上看去,安迹沉醒了过来。

“老大。”林哥忙起身走过去。

安迹沉慢慢坐好,问道:“宁鄀呢?”

果然。林哥心里暗叹一句自己的聪慧,却很快回答:“宁小姐方才还在这儿,不过慕烟见您昏迷了太长时间,怕宁小姐的身体有损失,就让她回去了。”

安迹沉点点头,道:“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们离开。”

“现在就要走?”林哥有些惊讶,宁鄀还在这儿呢!

“回老宅,等这些事都安排好再走。”他只是要离开医院,他答应了宁鄀离开,就不想再让她困扰。

但是因为安槿跳楼到现在还没醒,即使醒过来,知道了蓝柯死亡的消息,他肯定一时接受不了,所以现在他还不能离开z市。

“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迹沉来之前说要带宁鄀离开,现在却什么都不做的就走了,但是林哥什么都没问的点头。

他和宁鄀之间,总没有什么圆满的。

另一个病房里,宁鄀却怎么都睡不着。慕烟在沙发上守着她,她不敢动,生怕自己朝着他。

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只能透进来微弱的光。她在这片黑暗中心里烦躁不堪。白日里那粉色的身影不时的浮上心头,让她心烦意乱。还有安迹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宁鄀实在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慕烟并没有察觉,像是睡着了。宁鄀就这窗外微弱的光向慕烟看去。他确实是睡了,但是一向温和的脸上现在线条却紧绷着不肯放松。眉头也皱着。

宁鄀慢慢下了床,走到沙发旁。她的动作轻而无力,慕烟并没有醒。

在沙发边上慢慢蹲下,宁鄀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熟悉的容颜,伸手轻轻触碰,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晚安,慕烟。

她在心里轻声说完,起身走出病房。

慕烟在身后睁开眼睛,看着她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门缝的光隙后。

他也开始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宁鄀去找安迹沉,沿着走廊慢慢的走,到了他的病房,推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宁鄀的心顿时一紧,他走了?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门慢慢的合上了,路灯从窗外打进来,将房间照的半亮。她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走到床边,慢慢的坐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很荒凉。因为路越走越到尽头?身边的人渐渐的都散了,现在连安迹沉都要离开了。那个曾经张狂的任性的自己也都不在了。

到最后,自己只能用力的将还能抓到的东西握在手里,宁可牺牲掉尊严和原则。

宁鄀在一片沉寂中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她慢慢想要睡去了。

“咔”。

开门声再次响起,宁鄀回头,走廊的光透过门洞照进来,一个人影就站在那片光芒里。熟悉的轮廓透露出淡淡的冰凉的气息。

“安迹沉。”宁鄀轻声开口。

安迹沉站在门口,没有动。轮廓在光芒中呈现,面容却模糊不清。

“我怕你来看我。”他轻声开口。

其实,他是不死心的想来看看,看看她会不会来看自己。

人,要放弃一个东西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找一万个不放弃的理由。

“我看到了蓝柯的死”宁鄀却跳跃了话题。

“如果,我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这次,我肯定会跟着你离开。”

宁鄀的声音很轻,落在安迹沉心里,却有了翻天覆地的举动。那话像是晶莹的雨露落在干涸依旧的大地上,瞬间万物复苏花开鸟鸣。

她说,如果可以,其实她是想跟着他离开的。

等了三年多,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此生不悔。

“如果,我、可以活下去,我会去找你的。”

宁鄀起身,平静的容颜如同用玉雕成的雕塑,美丽却没有生气,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在那润滑的肌理下。

那下面,流动的是悲哀。

“而现在,再见。”宁鄀从安迹沉身边经过,低头离开。

长廊上,白色身影最终消失在尽头。

走廊的尽头,是漆黑的夜。

如果知道之后的结局,安迹沉肯定不会让宁鄀留在这里。可是,他就这么放任了她,第一次是为她好,却做了这辈子最错的事。

宁鄀回到自己的病房,离开时病房一片漆黑,而她归来的时候,灯光通明。

慕烟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她,看到她进来,起身过去扶她将她扶到床上。他的脸色很平缓,眼里满是对她的关心。

“我以为,你睡着了。”宁鄀轻声开口。

“嗯,是睡着了,刚才才醒,”慕烟轻声回道,接着问道,“渴了吗,要不要喝水?”

40、催命符②

“好。”宁鄀点头。

慕烟接了水试了水温才递到她手里。宁鄀接过水,看着慕烟平静的样子,开口道:“我刚才去看了安迹沉,他走了。”

“嗯。”慕烟点头。

“你,生气吗?”宁鄀轻声问。

慕烟没有说话,转身走向沙发,拿起脱在沙发上的外套,像是找什么东西。宁鄀看着慕烟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宝蓝色的绒盒,小巧精致。

慕烟拿着那个小盒子走到宁鄀身边,在她面前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条项链。小珍珠串成的链子,圆润晶莹,在灯光下泛着牛奶般的水润光泽。项坠是水晶作成的雪花形状,七朵细碎的雪花叠在一起,棱角处圆润光滑,雪花通体晶莹,仿佛捧到手里就会化掉一般。

~~书~吧~。宁鄀看了一眼那项链,又看向慕烟,不明白这个时候他拿出一条项链是要干什么。

慕烟将项链拿出来,剔透的水晶在灯光下莹莹发光。

“从一开始我们认识,我之间就有太多的间隙。而这次,是我最对不起你的一次,”慕烟将那条项链握在手里,低头凝视着宁鄀,“这项链,是几天前我让人做的。那时候我和蓝柯在一起,她说,她喜欢雪。我当时就想到了你,你和她很想,我在想你会不会和她一样,也喜欢雪花,所以我就找人做了这条项链。”“我不喜欢她宁鄀,每当和她在一起,我想到的都是你。只是,我不想要那个孩子,所以我和你闹别扭,我想着用蓝柯气你。想着那样的话你就能服个软。”

“可是我忘了你是一个固执的人,昨天晚上我来医院看你,对你说了那些话,那都不是我想要说的。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真的宁鄀,我只是生气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孩子。后来我下了楼。我就后悔了。我不想失去你,你想要孩子什么都可以,我只想我们能好好的在一起。”

“忘掉这件事,我们重归于好,好吗?”

雪花堆砌成的项链在空中轻摇,折射出如水的流光。

宁鄀伸手,轻轻的接过那条项链。水晶在她手里,像是镶在白玉上面的碎钻,温润美丽。

项链很漂亮。比着自己颈上那条十字架项链要繁复精致的多。可是宁鄀还是喜欢那条简简单单的十字架,没有过多的雕磨,朴素的像是带着咒语,让人难逃其中的魔力。

宁鄀还是抬头对慕烟笑了:“当然好。”慕烟伸手抚上宁鄀漆黑的发,轻轻的把她带进怀里。

外面一片宁静,星光灿烂。

剧组打开电话,说电影这几天上映,要宁鄀参加首映仪式。前几天宁鄀一直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但是自从和慕烟吵架之后就再也没有关心过工作的事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她愣了半天。

才上映吗?没和慕烟吵架之前她就忙着准备礼服什么去参加首映仪式。那时还感觉时间紧迫呢,没想到现在才开始。

拒绝了导演。宁鄀的身体实在虚弱的厉害,没走多远的路就要歇歇,根本就不能去参加仪式。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注定要错过了。

慕烟见她遗憾的样子。忍不住笑:“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去电影院看。”

“不行啊,要是有人认出我,我被人围观了怎么办?”宁鄀皱眉思考,笑了。分外得意。

“说的也是,到时候你就是大明星了,我女朋友就是有能耐。”慕烟陪着她得意。

“我才不做大明星。”宁鄀不屑的一笑,很快脸上的笑容一分一分的从脸上抽离。

明星其实就算是她想做也做不成的。慕烟的爸爸,不会同意她去做明星惹来一身绯闻的。

“是,明星那么累,你就在家当家庭主妇好了。”慕烟揉着她漆黑的头发,轻轻嘲笑。

但是上天创造出异于常人的美,就是要展示给世人的。宁鄀现在在医院里不问世事,她的名字却随着电影的上映再度疯传。

疯传的原因,就是因为慕烟和蓝柯的事情。

昨天夜里慕烟和蓝柯在滑雪场大概是遇到了娱记,被人拍到了照片。那个娱记也是个有心计的,第二天他没有把消息发出去,等到第三天电影上映了,他打着电影女主被出轨的旗号将这条八卦出了去,一瞬间成为了头条。

宁鄀最初的八卦,因为安迹沉的身份受人关注,轰动一时。后来别人都知道宁鄀心的男朋友有钱有势,纸里包不住火,慕烟的身份也渐渐被人扒了出去,但是因为慕烟身份的原因,他从来没有被娱记报到出去过。偏偏这次

可想而知,娱乐圈的新人被官二代男友出轨的消息能赚足多少眼球。这个消息紧紧传出一天就引起了千万条跟帖。随着宁鄀和慕烟的恋情有变,他们以前的事也被人曝光了出来,什么校园恋、三角恋等等传言到处都是。

当然,这些宁鄀和慕烟并不太清楚。宁鄀在医院里,没碰过手机,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慕烟虽然知道这件事,但都是他的人告诉他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已经这么重要了。

还是导演给宁鄀打了电话,哈哈大笑道:“宁鄀你真牛啊,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来给我们电影做宣传!你知道我们的票房有多好吗,要赚疯了!你等着,虽然年快过完了,但我一定给你发红包。”

“您说什么?”宁鄀被导演的这段激动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你和慕烟的事啊,你这个宣传做的可真好,真是抓足了眼球,不上头条天理不容啊。”

“慕烟,慕烟他怎么了?”宁鄀转头向窗边的慕烟看去,他正在给她剥橙子,明亮的阳光从窗外照在他脸上,干净明亮,没有一丝的躁动。

听到宁鄀的话,慕烟抬头朝宁鄀往来,漆黑的眸子墨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宁鄀忍不住失神,耳边导演的话却炸醒了他。

“你不知道啊!难道这不是你的宣传,慕烟真的出轨了?!不可能吧那时候他对你那么好?那个粉衣女孩儿哪儿冒出来的?!”

是蓝柯。

压抑在心里慢慢扩散。这些东西,原本的自己是容忍不了的,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将这些拼命丢到脑后。但每次想起来,仍是难以遏制的哀怨。

“那个啊,只是闹点小矛盾。我还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电影很好就行,我也没什么事。您说的红包,我就等着了。”宁鄀用力的压制住心里翻涌的热气,淡笑着开口。

“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放心,红包一定给你。”导演笑着,和宁鄀说了一些吉祥话就挂了电话。

慕烟将橙子一瓣一瓣的在盘子里摆好,将橙子端到宁鄀床边,看着宁鄀挂了电话却仍没有将手机放下,开口道:“怎么了?……

宁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机,脸上一片沉默。

慕烟从宁鄀手里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眼里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深沉。

宁鄀看的是当前最热的微博话题,那个话题的名称,就叫做被出轨的女明星。而下面的评论,说的正是他和宁鄀的事情。

昨天他接到底下人的电话,说他和宁鄀的消息被报了出去,他还没太在意。反正两人以后是要在一起的,媒体知道了就知道了。再说宁鄀也是要退出娱乐圈的,消息红一时就过了,谁知道爆出去的,竟然是他和蓝柯的事,还说宁鄀被出轨。

慕烟下意识的看向宁鄀,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去有些灰败,毫无气息。

慕烟知道,宁鄀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很在意蓝柯的事。现在听到网上说自己因为蓝柯抛弃了她,她心里一定不舒服。

放下手机,慕烟轻声开口:“宁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去澄清这件事。我说过我从来不喜欢蓝柯,你让我去澄清消息也好,去公众给你道歉也好,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安静的房间一派温情。宁鄀看着慕烟,他目光漆黑真挚。宁鄀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慕烟那么了解自己,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让自己开心。他是真的想让忘记关于蓝柯的那段事。

宁鄀张口,刚想说话,门外就传来了一道严厉的声音:“胡闹!”

宁鄀和慕烟交握的手不自觉的一紧,忐忑的看向慕烟。

这个声音的主人,宁鄀只见过一次,却让她自此产生了阴影。

是慕烟的爸爸,慕简。

慕烟的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他爸爸居然回来。而现在,看着他爸爸的态度,显然是因为那个头条而来。

“没事的,不要担心。这件事是我错了,我爸不会为难你的。”慕烟轻声安抚着宁鄀,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怎么能不担心?即使真的是你的错,你的家人怪的也永远只有我的。

房门被打开,慕简和沈芷兰走了进来。

41、催命符③

宁鄀根本没想到慕简会来,见慕简和沈芷兰进来,她想要下床,慕烟拦住了她。

“你还病着,别下地了。”

慕烟的举动看在慕简和沈芷兰眼里,沈芷兰倒没觉得怎样,慕简却皱了眉。

宁鄀看到慕简从进了门就不好的脸色,轻声温顺开口道:“伯父好。”

慕简没说话,冲宁鄀点点头,然后看向慕烟,厉声道:“你现在连宁鄀都不如!”

从小到大,慕烟的家教一直都是放养式教育。他母亲沈芷兰对他是信赖,什么都让他做主,而他爸爸慕简则严厉,每次慕烟犯错他都会很严厉的指责。慕烟在这种两重极端对待中,做每件事都显得格外谨慎,所以很多事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因此他现在很少受到慕简的批评。

突然而来的指责,让他沉了心。

自己这一段时间到底在做些什么?争吵、感性,现在想想一片混乱。什么时候自己在感情上这么不理智了?

慕烟看了一眼宁鄀,低声开口:“对不起。”

他了解他爸爸的性格,屈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他最近的举动,确实大错特错,就比如......赌气和蓝柯在一起。

闻言慕简的脸色稍霁,看向宁鄀道:“得的是什么病?严不严重?”

宁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踌躇了半天,一句话也没答上来。眼看慕简重新皱起眉头,慕简开口道:“是我。”

宁鄀抬头向慕烟看去,他一字一句的答道:“宁鄀有了我的孩子,我不想让她要,和她吵了架。后来和她争吵的时候她无意从楼上摔了下去。”

“你说什么?!”一直没有开口的沈芷兰惊讶的走到宁鄀身边。“你怀孕了?!你怎么不说,慕烟不让你要,你告诉我啊!这孩子,净胡闹,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子了!”

“怀孕了就结婚,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至于你在这儿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慕简的脸色更差了。回头看向宁鄀。怒声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不和我们商量。现在可好了!”

宁鄀眼中一抹涩意闪过,低头不语。

“是啊,”沈芷兰也有几分怪罪宁鄀,“你和慕烟都还年轻。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做主呢?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在这么草率了,那可是一个孩子呢。”

草率......苦涩在心里泛滥成灾。宁鄀低着头,眼中水汽凝结,一滴浑、圆的水珠重重的落了下来。

慕烟看到了那滴眼泪。他的父亲和母亲都在说宁鄀不在乎那个孩子。唯有他知道,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

“妈,你不要再说了。是我不让宁鄀告诉你们的。”

“你!”沈芷兰虽气,却一脸无奈。“记住不能有下一次了,有个孩子是好事,你怕什么?难道你还不打算和宁鄀结婚?到时候我们家半完婚礼办小孩儿满月酒,多好!”

是啊,是很好。慕烟觉得这样真的挺好,宁鄀同样也觉得很好。

可是为什么这么美好的话,听起来却让人感到异常沉重呢?

“你妈说的是,你看看现在外面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等宁鄀一出院,我就让人给宁鄀办订婚典礼,等你们一毕业就结婚,别再给我惹一些流言蜚语。慕烟,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你应该知道走错一步会是什么后果。”

订婚......

慕烟回想起半年前,他曾许诺给宁鄀的,他说,只要她愿意,他能马上和她订婚。那时的她,笑的恬美。

而现在,他望向她,她漆黑的眸子也正凝着他,湿漉漉的,弥漫着一场终年不散的水泽。

她,眼里藏着担忧,似乎并不因为这个消息感到开心。

慕烟心里一沉,没有说话。

“我这次过来看宁鄀,记者也知道,你的那件破事儿不用再担心,但是你要记住,没有下次!”

过来看她,到底是因为担心她,还是另有所图?带记者过来,洗脱慕烟身上的不良谣言,一个简单的看望病人举动都要这么细心盘算吗?

宁鄀收回慕烟身上的目光,重新低下头。

“你好好休息,你父母不在这边,我们会安排好一切不让你受委屈的,你就好好养病,和慕烟好好的,等你一毕业和慕烟结了婚,跟着你沈伯母学点东西,比你拍电影强的太多了。”

慕简在和她说话,宁鄀不得不抬起头,尽管他说的这些对她好的话,她听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但是她不得不对这个长辈温顺尊敬。

“我知道了,谢谢您。”宁鄀开口,声音里有无法掩盖的疲惫。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的样子,就让慕烟陪着你先休息,我回去帮你煮一些营养品给你送来。”沈芷兰在宁鄀身边闻声关怀。

“谢谢。”这个时候,宁鄀体会到了曾经慕烟家里那让她羡慕的温情,竟然还能在看透了人情冷暖之后感到一丝温暖,真的让人感觉快要热泪盈眶。

“那我们就先走了。”沈芷兰慈爱的笑笑,和慕简一起离开了。

宁鄀不知道慕简说的那些记者在哪里,但是很快,网上就又开始传出一条新的消息,便是她生病住院,慕烟的爸妈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去看她,并且害怕记者打扰到她,不让记者跟随的消息。

消息一出,慕烟脚踏两只船事件就被不攻而破。就算是真的,但有慕烟的家里人的支持,小三始终斗不过宁鄀这个正牌儿。

而且这条消息除外,网上又多了一些“知道事实真相”的人在说慕烟和宁鄀的现状。说慕烟和那个被拍到的女孩儿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自从宁鄀生病之后,他根本就没再见过她了。说宁鄀生病期间慕烟一直在医院看她,寸步不离,两人好的如胶似漆。

那些真实的、血淋淋的情况全部被掩饰在这些小打小闹里。

沈芷兰下午果然又来了,带了她熬了很久的乌鸡汤。然后就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宁鄀,兴致勃勃的和宁鄀商量着和慕烟订婚的事。

慕烟在沈芷兰来了之后就走了,他不想留在这儿听他妈妈说个没完,再加上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趁着这个空挡回去休息了。

并没有睡好,闭上眼睛,黑暗中全是宁鄀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含着满世界的忧愁。

慕烟想不明白宁鄀为什么会不想订婚,宁鄀不可能还因为蓝柯的事怪他,虽然宁鄀还有些心结,但不会因为放弃他们的未来。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安迹沉和夏景阳一次次无底线的纵容她?为什么她会为了一个孩子不惜和他决裂?

慕烟想的头疼,但是那个答案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找不到。

慕烟重回到医院,周莞清和r都来了。周莞清和沈芷兰聊得异常开心r和宁鄀则在旁边安静的坐着。

看着周莞清和沈芷兰脸上兴奋的身材,慕烟突然想起,自己刚上大学那会儿沈芷兰和他说起女朋友的事,她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实话,我觉得你和小清挺配的,要不我直接和她妈妈说说,你们订婚得了。”

沈芷兰是那种外表看起来优雅的人,但是内里也和普通女人一样,麻烦繁琐,和相熟的人聊起天来热火朝天。所以她一直和周莞清还有r很合得来。

不过,慕烟看了一眼默然坐在那里脸色沉重的r。

他,倒是变了许多。

“哎慕烟,正说你和宁鄀订婚呢!怎么,有什么打算。我问了宁鄀,她什么都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害羞呢!”周莞清满脸喜气的笑,跟她结婚似的。

慕烟看了眼宁鄀,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嗯,”宁鄀点头,“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咦,我们还在这儿呢你们就肉麻起来了,”周莞清一脸嫌弃,“我也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反正和你说好了,你在这儿病了,身为你最好的闺蜜,你订婚典礼上的事就交给我策划了,给以后我自己积累经验,哈哈。”

沈芷兰也站起来:“那慕烟还是你在这儿陪她吧,我明天再来。这两天,我就找人去准备订婚典礼的事了。”

慕烟刚想回答好,宁鄀却开了口:“阿姨。”

“怎么?想吃什么东西都可以对我说,我明天帮你带回来。”沈芷兰温声道。

“我想,订婚的事,先等等吧。”

此言一出,原本欢快的房间顿时冷了下来。沈芷兰错愕的看着宁鄀,不明白为什么。

慕烟早有预料,预料到宁鄀会说出这句话。但是他想着,宁鄀看着是他父母安排的面子上,尽管可能有些不情愿,但她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谁知道......

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了。

她,真的很不情愿和自己在一起。

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沈芷兰不由得放大了声音问。(未完待续)

42、接地气

宁鄀有些难堪,担忧的看了一眼慕烟,他眼眸如墨的看着她,目光里也带着探索。

宁鄀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质问了。她不会骗人,在这件事上,要怎么去骗他们?

“也许是宁鄀刚刚......所以她心情很不好,暂时不想提这事吧。”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病房里响起,化解了沉寂的窘迫。

慕烟转开视线看向r却没有察觉,正直直的看着宁鄀,因为宁鄀皱眉而皱眉。

他怎么没发现r对宁鄀竟然熟知到这种程度?熟知到连他都没想过,宁鄀刚刚失去了一个自己那么在乎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心思现在订婚?

原来如此吗?

慕烟上前,走到宁鄀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头,道:“对不起宁鄀,我没有想到这点。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什么时候开心了,我们在订婚。”

宁鄀抬头看着慕烟,轻声道:“谢谢你。”

周莞清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抬头向r看了一眼,目光复杂沉重。

什么都不知道的慕烟,是不是太可怜了?宁鄀不可能和他订婚。因为宁鄀不想让他落个未婚妻逃婚的笑话。

而他,却因为他犯的错小心赔罪。

“说的是,我也把这件事给忘了。多亏r提醒我。那这件事就先放放,我回去给你爸说一声。宁鄀你不用伤心,以后肯定还会有孩子的。你就先好好养好身体。”

沈芷兰什么都不知道,慕烟说那个孩子是他的,她一点都没怀疑。就连慕简其实也没有怀疑。现在不想要孩子的年轻人太多。慕烟说他不想要,他们便信了。

所以现在沈芷兰挺心疼宁鄀的,也是心疼宁鄀打下来的那个孩子,因为她对宁鄀的心情也体谅了一些。而慕简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所有不愉快的心情再碰到大事的时候都要往旁边让让,他不喜欢慕烟有不好的消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去医院看宁鄀为了帮慕烟澄清。而宁鄀却因为心情不好拒绝他的计划。

听到沈芷兰了这件事之后。他当即给慕烟打了电话,让慕烟和宁鄀商量赶紧把订婚日期定下来,他好透露给外界。止了这风声。

慕烟没有对宁鄀说起慕简的那个电话。

宁鄀在医院住了一周,想要出院。她之前受的伤还有流产在这一周都休养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上的外伤很多,回家休养也未尝不可。

慕烟欣然同意。一大早起床叫了所有的人来祝贺宁鄀出院。

周莞清六点多就被叫起来往医院跑,她到的时候。房间里热热闹闹的,三个人忙活着搬这搬那,干的热火朝天。

慕烟在床边收拾宁鄀近身用的东西,而房间桌子旁r在收拾餐盒。宁鄀就坐在床上看着,气定神闲的指挥着慕烟:“那个指甲六件套也放到首饰盒里,还有化妆包。和首饰盒一起放到那个碎花收纳盒里。”

“东西太多了,装不下。”

慕烟嫌麻烦。宁鄀瞬间变了脸色:“用的时候你怎么不嫌麻烦啊。”

“我什么时候用过了?这些东西我能用吗?”慕烟抱着宁鄀一大堆化妆品,光指甲油都足足七八瓶。

“我化了妆你没看啊?我化了妆不是给你看啊?那不就等于用了嘛。”宁鄀大言不惭。

“......”慕烟不吭气儿。

“亏我还以为你在医院天天无聊的哀天怨地的,你这儿过的比我还好!”周莞清砰地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摔倒桌子上,“早知道的话我才不会跑二十多分钟给你们买早餐,就应该饿你们这些富贵闲人一顿!”

“早点!”宁鄀兴奋的汲着拖鞋跑到桌子旁,打开包装袋,里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

“韩元记的珍珠丸子、宋家的桂花糯米藕、蔡记蒸饺,还有虞记的百合莲子瘦肉粥,北舞家的胡辣汤,都是你爱吃的,”周莞清打开筷子,取出餐盒里的东西在桌上摆开,对慕烟和r道,“一会儿再收拾,过来吃吧。”

周莞清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几人纷纷转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夏景阳。

夏景阳听说宁鄀今天出院,特意赶过来的。慕烟只是打电话告诉他今天宁鄀出院请他吃饭,但没让他来帮忙,毕竟夏景阳也受了伤。不过,夏景阳就在同一层楼住着,过来,不过是两分钟的事。

周莞清没想到夏景阳会过来。这么多天了,她不敢去见他,每次见到他心里就疼的厉害,每次和他点头转身离开,她眼里的水就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

她不想和他形同陌路。以前的日子,她还能天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和他形影相吊。而现在,她看着他,必须承受住两人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

“夏景阳?”宁鄀放下筷子走了过去,“你的伤好了吗?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正吃早饭呢,很丰盛呢,一起过来吃吧。”

夏景阳看着宁鄀兴致勃勃的样子,点头道:“好啊。”

周莞清在桌边默默的坐着,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听到夏景阳说这句话的时候,默不作声的添了一双筷子。

“这么丰盛,晚上那顿我不用请了,这顿算上好了。”慕烟一边将拆包的东西给宁鄀,一边开口。

“想得美,这话的都是我的钱!晚上要去开源路新开的那家泰国餐厅,要包场!我要大吃一顿!”

“撑死你。”r伸手将周莞清碗里的那块芋头糕夹走了。

“来吧,我愿意,”周莞清开心的大笑一声,对慕烟道,“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接地气了,出个院还要请吃饭。”

“宁鄀在医院闷了一个星期,想热闹热闹。”

“合着那我们开个场子是吧?”周莞清翻了个白眼。

“你管那么多干嘛,有人请吃饭就去。”r又伸手夹走了周莞清碗里的一颗珍珠丸子。

“臭不要脸的,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周莞清拿着筷子去抢。

“不给!”

两人在空中抢来抢去,一颗晶莹玉润的丸子掉了地上,顿时蒙了一层灰。

“我的丸子,我就买了十二个啊,你还我!”

“谁让你抠门就买这么一点的。”r幸灾乐祸。

一言不合,两人扔了筷子打了起来。整个饭桌都摇摇晃晃动荡不安。

争吵间,一颗珍珠丸子落到宁鄀碗里。宁鄀抬头看向将丸子夹给她的夏景阳,夏景阳目光扫了一眼打的正欢的周莞清,示意宁鄀给她。

其实,夏景阳对周莞清很好,好到无微不至。可惜......

宁鄀低头,如果不是她的话,他们两个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吵死了你们,”宁鄀将自己碗里的丸子夹给周莞清碗里两个,“不就是一个丸子吗,好好吃饭行不,这么好吃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哎呀宁鄀你真好!”周莞清看着碗里的丸子,瞬间开心了。

只是当她的目光扫到宁鄀碗里的丸子的时候,笑容顿了一下。

她记得没错的话,十二个丸子,她和r两人五个,宁鄀自己三个,慕烟和夏景阳每人两个,而宁鄀碗里,现在还剩下两个个。

所以这两个丸子,其中一个并不是宁鄀的。

周莞清用余光看了一眼夏景阳碗里的丸子,果然只剩下了一个。

是他给的吗?

周莞清低下头,耳边却响起夏景阳的声音:“你喜欢吃这个,这个给你吧。”

周莞清心里猛然跳一下,抬头,却见夏景阳将碗里的丸子夹给了宁鄀。然后心,瞬间一酸。

他果然不允许宁鄀有一点的损失,就算是因为自己。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他例外的原因。

“宁小鄀喜欢这个?那这两个也给你。”r开心的把从周莞清碗里偷来的东西给了宁鄀。

“唉,小清子,人品坏不怨党。”宁鄀笑着吃了一个丸子。

“可怜的丫头,”慕烟和宁鄀一样笑的没脸没皮,“算了,看你可怜的份上,把我的给你的了。”

“还是你们这对有爱,你们看到了吧,为什么没追上宁鄀,和慕烟学学!”

“慕烟那是追上了,我们不是没本事追嘛,当然要献殷勤了。”r在一旁笑,随意坦然,如果慕烟因为此话心存芥蒂倒显得小气了。

“不要脸!”周莞清怒骂。

“没关系,你晚上补回来,使劲点儿东西,我保证不和你抢。”

“这话倒是。”

应周莞清强烈要求,晚饭慕烟订了那家贵死人的泰国菜餐厅。又应周莞清强烈要求,慕烟请了三四十号人,包了二楼的大厅,一桌五六个人摆了七八桌,搞得热热闹闹的。

请的人,宁鄀都不认识。

周莞清哈哈大笑:“我跟这些人说都是我请的客,为了庆祝宁鄀出院,这些人那个惊叹啊,都夸我大方。慕烟这个冤大头啊!”

宁鄀夹菜的手顿时停在空中,四处查看:“慕烟呢,我要告诉他。”(未完待续)

43、八卦

“我刚才看到他在接电话,往楼梯口那里走了。”夏景阳应道。

“我就是说说,不管他,我们继续吃。这几天在医院我吃的都是药膳,真难吃,可算能吃点正常人的东西了。”

说着这些话,宁鄀却还是往楼梯口看了一眼。

慕烟接到的电话是他手底下的人打来的。说的是,安槿要见宁鄀。

蓝柯死亡的消息瞒不住安槿,慕烟怕安槿为此纠缠宁鄀,害怕宁鄀再碰上像蓝柯那样的情况,所以他又派了人保护着宁鄀。安槿来找宁鄀,被他安排在宁鄀身边的人拦住了。第二百回

安槿就在下面等着宁鄀。

“把电话给安槿。”

慕烟怕安槿会报复宁鄀,他为了蓝柯甚至跳楼,如果他真的报复起来宁鄀,那就太可怕了。

电话很快被人接起。慕烟对安槿并不熟悉,电话那头的声音也低哑的厉害,他没听出来那是安槿的声音。

“我只是想见见宁鄀,我不会伤害她的,慕烟你让我上来。”

“抱歉我不敢赌,”慕烟直接拒绝,“蓝柯的死,不怪宁鄀,她但是求安迹沉放了蓝柯,安迹沉也同意了,蓝柯是自杀。”

“我知道,我哥告诉了我一切,所以说我不会伤害宁鄀,我只是想问问,问问她小柯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很想知道......”安槿的声音变得很不稳,不停地发颤。

“对不起安槿,我知道你喜欢蓝柯,也知道她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也知道如果不是我,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地步。但是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和宁鄀之间也变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的感情了。我喜欢宁鄀,所以我不能容忍任何伤害她的事。”

最后一句话,慕烟的声音很冷,带着重重的警告意味。他是在告诉安槿,不要试图对宁鄀进行报复。

安槿没再说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但是慕烟知道他还在。他能从电话里感受到安槿心里翻涌的气息。

好久。安槿才重新开口,语气以不复方才的恳求,而是变得黑暗幽冷:“我想。我终于能体会到小柯自杀时候的心情了。你们除了宁鄀,还在乎谁?我不会报复宁鄀,反正,你们也不会有个好结局。”

说完这句话。安槿就挂了电话。

“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是嘟嘟的忙音。

不会有个好结局是什么意思?!安槿为什么会这么说?

心里不能触碰的敏感度突然被人重重一击。慕烟的头脑顿时一片漆黑。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忌讳这种话,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这些话真的发生。

明明宁鄀还好好的在他身边。

慕烟回到饭桌上的时候宁鄀已经吃好了,正和周莞清他们聊得开心。宁鄀见慕烟回来了。将他的盘子推到他面前,嬉笑:“这群饿狼,什么都抢着吃。我给你留了很多你爱吃的。我好吧?”

甘甜的声音响在慕烟耳边,他却什么话都没说。接过盘子低头吃东西。

安槿的话,让他忽略了身边的一切,连宁鄀的话都只是停在耳边,大脑却没有一点反应。

宁鄀仔细探究了慕烟魂不守舍的样子一下,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盘子里的腰果鸡丁捡捡吃了干净。

慕烟最近总是容易出神,她问了他也不说在想什么,所以干脆就还是自己默默观察算了。

“哎哎,你看那边。”不知哪一桌传来一个女生刻意压低的声音,八卦气息知足。

她旁边的女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看见宁鄀将一盘子丰盛的饭菜推到慕烟面前,抬头和慕烟说话,而慕烟却没有回应,看起来像极了宁鄀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慕烟吃过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他怕宁鄀休息不好,起身对桌上的人道:“我先送宁鄀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吧。”

“才八点多啊,回去那么早干嘛?”

“到家都九点多了,宁鄀还需要休息,”慕烟道,“反正吃的又少不了你的。”

宁鄀站起来,嘲笑道:“别理她,她是羡慕咱们这些有家有室的,”说着她看着周莞清一字一句道,“孤、魂、野、鬼,快找个法师把你收了吧。”

“我就喜欢飘着,”周莞清冲宁鄀吐舌头,“快回去吧,路上慢点。”

“拜。”宁鄀冲她挥挥手,拉着慕烟的衣袖下了楼。

饭店的位段不在闹市,即使是八点多,门口人也不多。慕烟和宁鄀走到饭店的广告牌下,宁鄀停了下来。

“怎么了?”慕烟也停下来。

“鞋带开了,”宁鄀抬脸冲慕烟笑,“伤口疼,不能弯腰。”

“知道了。”慕烟无奈的开口,脸上却带着笑容,眼里满是宠溺。

宁鄀看着慕烟弯下腰伸手帮宁鄀系鞋带,白色的带子在他指间慢慢缠绕,结成一个规规矩矩的蝴蝶结开在宁鄀的鞋面上。

灯光昏暗,但即使是昏暗的灯光也在慕烟漆黑的头发上打了一圈光圈。宁鄀看着慕烟柔顺的头发,忍不住轻轻伸出手抚上他的发,慢慢抚摸,动作里满是温柔依恋。

慕烟抬头看向宁鄀,黑玉一般的眸子里泛着润泽的光芒。宁鄀看着那双熟悉的黑眸,心脏怦然跳动。

“你都好久没帮我系过鞋带,慕烟。”缥缈的声音带着淡淡如纱般的忧伤。

慕烟凝视着宁鄀,慢慢站起身。他和宁鄀离得很近,身体紧紧的相依,眼睛和眼睛之间,仅仅只有十厘米的距离。近的能在如此昏暗的空间里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的倒影。

“你也好久没有和我好好说过话了,宁鄀。”慕烟的声音低沉如暗夜。

宁鄀和慕烟对视着,缄默无言。眼里却有千言万语流过。

不是她不想,慕烟喜欢的宁鄀,美好光明。她何曾不喜欢那样的自己?可是,她走在黑暗的路上,她害怕,她需要有东西来搀扶一下。因此她即使知道路上的树枝上涂满了硫酸,只要一触,那莹润白皙的皮肤上就会腐蚀红肿、丑陋不堪,她还是会弯腰捡起树枝,前行下去。

我告诉过你我的恐惧,告诉过你我的无助,可是,那被腐蚀的身体终究是红颜枯骨,终究被你不喜。

我回不去了,我只有用现在的模样面对你,用沧桑祈祷天真,祈祷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我。

宁鄀踮起脚,吻住慕烟。她的亲吻热烈而迷离,带着她特有的火热与甘甜,那气息流入他心里,让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开始不稳。

慕烟曾对蓝柯说过,他在蓝柯身上得到很多东西。比如,宁鄀已经消失的活泼。可是,当宁鄀吻住他的时候,他才清晰的知道,无论是现在的宁鄀还是以前的宁鄀,都是他此生最爱。没有之一。

“那回去,我天天给你做点心煮茶喝好不好?”宁鄀对近在咫尺的慕烟微笑,笑容甜腻里带着花朵的清香。

慕烟伸手将宁鄀搂进怀里:“好。”

“你看到了没,刚才吃饭的时候,慕烟对宁鄀的态度。”

静谧中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弥漫着浓浓的八卦气息。

“震惊死我了,不是听说慕烟对宁鄀挺好的吗?怎么会对她爱理不理的?”另一个女孩儿起哄。

宁鄀闻言,明白他们说的是刚才在饭桌上慕烟失神那会儿。她回头朝话声的方向看去,之间吃饭的的邻桌上两个女孩儿正从饭店里走出来。因为她和慕烟站在阴影里,她们没有看见他们,所以说话声肆无忌惮的。

“感情嘛,总是会变得。慕烟以前对宁鄀却是很好,但是现在谁知道呢。我看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要不然前两天网上也不会有慕烟脚踏两只船的事儿啊,还半夜带着人家女孩儿从滑雪场回市里。”

“对啊,而且宁鄀也变了好多啊,以前她多嚣张狂妄啊,现在呢。我刚才去洗手间,见一个女生洗了手甩手,水甩在她身上她都没吭声,要是在以前,她肯定把那个人揍一顿不可。”

“以前那不是安迹沉还活着嘛。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宁鄀那性格,要是慕烟真对她好,她估计早就得瑟起来了,还会忍气吞声?我看八成慕烟是真的变心了。”

“对啊,这顿饭还是周莞清请的呢。身为宁鄀的男朋友,慕烟还没有周莞清有心呢。”

“听说宁鄀前几天生病,慕烟的爸妈去医院看她。我估计要不是慕烟的爸妈,慕烟早就和宁鄀分手了。”

“是啊,我感觉宁鄀根本配不上慕烟好吗,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优点?慕烟迟早是要把她甩了的。”

两个人越聊越开心,特别是谈到慕烟甩掉宁鄀的时候,脸上光芒四射,仿佛看到了什么百年难遇的大喜事。

宁鄀和慕烟在角落里将两人的八卦听了个完整圆润,几乎能想象到两人说这些话的样子。

宁鄀听完并没有感觉什么,如果说非要有什么感觉的话,就是开心。开心事实上,慕烟对自己很好,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未完待续)

43、情侣大赛

慕烟漆黑的眼里却泛出冰冷的碎光。他放开宁鄀意图向那两个女生走去。宁鄀见状伸手拦住他:“别去了,走吧,我还想去买些东西,明天给你做点心吃。”说着,她拉着慕烟要离开。

“等一下,”慕烟拉了她一下,“你的鞋带还没系好。”

慕烟的声音比方才大了好多,那两个女孩儿刚从他们身边走没多远,听到声音慌忙回头,看见站在那里的宁鄀和慕烟之后,脸色顿时尴尬了。

然后她们就在尴尬中,看着慕烟弯腰去帮宁鄀系鞋带。一如很多次,慕烟在学校里,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不顾众人目光去为宁鄀绑鞋带。人来人往,认识慕烟的人都惊讶的停在那里围观。她们还记得,那时候她们学校贴吧里一个本年度情人最温暖动作的帖子,说的就是慕烟和宁鄀的事,被人疯狂盖楼,热了一个多月。

方才那些他们不能好好在一起的话还在嘴边没有说完。而慕烟已经帮宁鄀系好了鞋带,握着她的手对她笑:“好了,走吧。”

她们看着这对校园情侣牵手从身边走过,窘迫的说不出一句话。

宁鄀热情高涨的指挥着慕烟去买了一些材料,准备做下午茶。

慕烟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看着宁鄀忙活来忙活去,但是当他看到宁鄀炸的甜甜圈在锅里逐渐变得金黄的时候都惊讶了。

宁鄀在碟子上铺上吸油纸给慕烟:“端去客厅晾凉就可以吃了。我再做块提拉米苏,然后煮茶,很快的。”

话里无比的自豪,仿佛干了件多了不起的大事一样。慕烟接过盘子,听话的端到客厅的桌子上。桌子很整洁,只摆放了一个水晶花瓶和一个手工抽纸盒。花瓶里插着宁鄀自己做的假花。一朵一朵的花,花瓣薄而柔软,颜色纯正自然,如同真的盛放的花朵一般。花上还洒了香水,带着淡淡的幽香。

慕烟突然记起,宁鄀的手工还是很厉害的。她做的插花简单优雅。所以会做下午茶应该不算太奇怪。

自己太小瞧她的。

那边宁鄀正在向半溶的咖啡粉里倒入一些朗姆酒,动作虽然不太娴熟,但是并不生硬。

慕烟就在一旁看着宁鄀埋头做东西,她额前的发轻轻垂下,五官明朗鲜艳,令人一见难忘。认真起来的她,美丽的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失了魂。

“你怎么会这些东西的?”慕烟轻声开口问。

“以前在面包房打过工,跟师傅偷学的。”

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安迹沉。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慕烟,那个时候,夏景阳也仅仅是她一起长大的哥哥,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单纯的天真的孩子,每天很辛苦的上学工作,希望有一天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有一个家。家里有白色的沙发大大的落地窗碧绿的草坪。

但是现在,这些都以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来成为了现实。

可是。宁鄀也是后来才发现,有些东西,还是幻想中比较美好。

宁鄀抬头冲慕烟一笑,又去烧热水。她打开买来的茶包,一边等着水开一边对慕烟道:“你去洗两个杯子去,茶很快就好。”

慕烟麻利的洗好一套茶具。看着宁鄀将茶包放进开水里煮,小小的厨房里立刻弥漫着茶香,宁鄀的脸就在氤氲的水汽后,如玉般静美。

“其实煮茶很简单的,一大袋子茶能煮几十次呢。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能天天煮茶给你喝。”

宁鄀拿过一个量杯,将煮的发红的茶汁倒进量杯里面,然后加了西柚汁,还有一比四的糖水在里面,那搅拌棒搅拌好了,再倒进透明的玻璃杯里。

“日式玄米茶,好了。”宁鄀得意的笑着,端着茶走了出去。

慕烟看着宁鄀清丽的白色身影,找到了久违的安宁。

慕烟陪着宁鄀又休息了一个多星期,一直到寒假结束。

因为大四实习的原因,慕烟已经很少在学校上课了,宁鄀却因为没有找工作,还是要每天去学校考勤的。

慕烟在沈芷兰的公司里实习,和他妈妈一样,每天的工作自由无束,工作地点随心所欲。因此他很自然的担任了宁鄀的司机。

其实还是因为宁鄀的伤口,那些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是很容易裂开。冬天并不是养伤的最佳时期。再加上宁鄀刚流产两个多星期,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慕烟怕她坐公车的话,万一摔倒就麻烦了。

不过慕烟送宁鄀到学校的时候才发现,他低估了大学的人口流动率。本来开学人就多,谁知道又有一家婚庆公司在两所大学之间搞起了活动,引来无数人的围观。顿时,学校之间的路被围得水泄不通,难以前行。

宁鄀看着路上那么多人,开了车窗想要一探究竟。

舞台非常大,上面用大红颜色写下的“校园情侣大赛”的标题也分外显然。

“情侣大赛!”宁鄀顿时兴奋了,转头看向慕烟。

慕烟看着宁鄀华光大放的眼睛,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听见宁鄀接着说:“慕烟,我们参加吧!”

“宁鄀......”慕烟无力想劝。

“参加嘛,你参加的话,今天晚上我做饭好不好?我帮你泡脚好不好?参加吧我好想去。”宁鄀撒起娇来要人命。

慕烟看着宁鄀可怜的小样儿,无奈的点头:“好。”

“就知道你最好了!”宁鄀激动的对慕烟脸上亲了一口,打开车门冲下了车。

慕烟怕人太多宁鄀被挤到,忙随之下车。宁鄀一路穿过人群直奔舞台而上,人群被她冲开一条道。那条道还没来得及重合,慕烟就随之跟了上去。

有人看到他们两个上了舞台,都惊讶了:“那是慕烟?他竟然会参加这种活动?!”

“没看到刚才宁鄀上去了吗?估计是宁鄀非要去的。”

“宁鄀也算是个小有人气的明星了,怎么会参加这种节目?”

“人家喜欢呗。”

“我估计是想秀恩爱,前段时间不是说慕烟脚踏两只船吗,估计这是想趁这个节目刺、激刺、激慕烟绯闻里的那个女的。”

“也是,想不到宁鄀这么有心机啊。”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那边宁鄀已经高效率的报了名。慕烟始终在她身边跟着她。

活动方排列参赛人员的时候看到宁鄀和慕烟的名字,惊了一跳,忙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正好看见正拉着慕烟撒娇的宁鄀。

“真的是他们!”负责人顿时激动起来了,对身边的人道:“快去通知经理,告诉经理最近话题正热的演艺圈新人宁鄀居然来参加我们的活动了,问他要不要通知记者来,这样我们的宣传力度一定会大大加强!”

那人顺着负责人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宁鄀,目光忍不住震了一下。

宁鄀的话题最近炒的正热,他也在网上看到过宁鄀的照片,过年的时候也在电影院看了宁鄀拍的电影。当他看到电影里那个造型精致的不输安雨湘的宁鄀时,惊艳的都愣住了。

中国影坛美女不在少数,可是能堪比安雨湘美颜的,没有几个。而宁鄀在荧幕里,丝毫不输安雨湘的精致完美。无论是哪个角度什么动作,她都能自成一画。

“好好!”那人兴奋的点头,想着待会儿一定要找宁鄀要张签名。宁鄀这长相,在娱乐圈一定会红得发紫,以后那签名照肯定值钱。

比赛其实很简单,总共三个环节,一个环节要求男友公主抱各自的女友,从起点跑三百米道终点将女友高高抱起来去吃两米多绳子上的点心,先到的赢。第二个环节是女友去抽选题目,用活动方提供的东西做食物给现场的一些观众品尝,让他们评分,投票多的赢。第三个则是考验彼此的默契程度,就是主持人提问一些关于对方的问题,一方先在纸上写下答案,等对方回答之后再对答案。

参加活动的一共八对情侣,底下人个个翘首以盼的等着活动开始。

慕烟从起初就一直被宁鄀蹂躏,天天让他背着轧马路,所以第一关对于慕烟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赢得毫无压力。

底下人纷纷拍手叫好,对他们这对赢得比赛丝毫没有什么悬念。毕竟宁鄀和慕烟的事在z市闹得纷纷扬扬,主角效应在底下的人心里已经根深蒂固。

但是,事实却让人惊讶的掉到大牙。

第二个环节也就是做饭。慕烟对宁鄀其实是很有信心的,宁鄀的手艺连他妈妈都称赞不绝。可是当宁鄀的食物被端给底下观众品尝的时候,吃一个吐一个。

宁鄀笑的分外开心,似乎早就料到了现在的现状。慕烟看着她眼里的那抹邪恶的眼神,当时就猜出了她是故意的。

“想吃到我做的饭,noay,noindo!”

第三个环节更令所有人惊呆了。主持人问的问题都很老套,比如两人的纪念日啊,对方的喜好啊,什么时候第一次接吻啊等等。(未完待续。。)

...

...

45、最后的争吵①

主持人正好问道宁鄀什么时候和慕烟第一次接吻,她嬉笑回应:“不记得第一次了,但是最后一次还记得,就是昨天。”

此言一出,好多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慕烟。

慕烟就在宁鄀旁边看着她,听到宁鄀的回答时,他也一闪而过一丝幽光。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在海边。那个时候,她在他怀里,笑颜苦涩、孤独冷寂。他看着那样的她,忍不住心动,然后就吻了她。

他知道,她不会忘记这件事,因为她的心细而敏感,那些触动她内心深处的事,是不会被现实而改变的。

他并不会因为她撒谎而生气,只是,他不想听到她说,最后一次。

好像她随时会消失一般。

“你可真会开玩笑,”主持人也被这个答案搞得不知所措,僵硬的笑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能说说你们之间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吗?”

“他对我说想要个孩子。”

慕烟目光一震,眼眸深邃的望着宁鄀。

底下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宁小姐这个意思是,两人想要结婚?”主持人不愧是做婚庆的,满脸的喜庆,“两人也算是公众情侣了,能不能在这儿透露一下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慕烟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宁鄀,分毫不移。他想知道宁鄀的答案。只有结了婚,他才会对这个性格善变的女孩儿感到安心。

于是,人声喧嚣中,他听到宁鄀的回答。

“我说的是孩子,不是结婚。”

不是结婚。

她的神情,很避讳谈论结婚这个话题。

台下的人听到宁鄀的这句话,也隐隐看出了宁鄀不想要结婚的想法。纷纷面面相觑,不理解为什么宁鄀会不愿意和慕烟结婚。

要知道,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吗?

“宁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宁小姐不想和您男朋友结婚吗?”

台上拍照的记者纷纷围了过来。这些都是活动方请来的记者,方才一直在那里拍照,现在看出现了这么一出好戏,纷纷上前采访起来。

宁鄀看着面前突然涌来的这么多记者。看着面前出现的密集的话筒,沉静的脸色顿时冷了几分。

慕烟怕宁鄀被挤到,上前将宁鄀护在怀里,对那些记者道:“对不起,宁鄀已经宣布退出娱乐圈,所以有权利不接受任何采访。”

说完,慕烟带着宁鄀要走。那些记者却跟着他的脚步一直包围着他们:“听说市长在宁小姐住院期间都去探望过,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两人好事将近了?”

“宁小姐刚才说想要个孩子,那是不是一有孩子两人就结婚?”

慕烟一直低头护着宁鄀下台。宁鄀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身后的问话全部都开始围绕着结婚这个话题。台下的议论也风起云涌。

慕烟在走到下台的阶梯处,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身后的记者道:“我这辈子,非宁鄀不娶。”

这辈子,非你不娶。

宁鄀惊讶的抬头看向慕烟。

究竟要多爱一个人,才能说出非她不可的话?究竟要多少不畏一切孤注一掷的勇气,才能不考虑接下来沧海桑田的现实和风云突变的冲击,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样的许诺?

宁鄀眼里瞬间涌出一层水汽。心里一股巨大的欣喜翻涌的让她招架不住。

宁鄀双手微颤。看着慕烟,一滴眼泪落下。

这句话。是她这辈子听到最感人的情话。

可是......也是她这辈子听到最哀伤的情话。

慕烟,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觉得温暖如春,他的每个举动都来自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他能轻而易举的在她营造的黑暗中看到她的灵魂,然后细心的将她呵护在手心里。

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却快要分别了。

“哇,这不是说两人一定会结婚嘛。”记者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激动了。

人群里也传来热闹的议论声。这些人,他们看着宁鄀和安迹沉三年的周旋、看着宁鄀和慕烟的相识、看着宁鄀和慕烟在校园里相恋、也看着宁鄀、安迹沉和慕烟之间的纠缠,他们早就将这个故事当成生活的一部分。现在他们终于看着这个故事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就像看到了追了很久的电视剧欢喜的大结局一样欢喜。

宁鄀站在一片沸腾的人群中,她感觉到了人群中蔓延的喜悦。可是,她却恍恍惚惚迷离不清。

慕烟对着记者客气的笑了笑,继续扶着宁鄀想要走下阶梯,宁鄀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宁鄀。”

慕烟看到宁鄀沉静的脸,心里那股不安又开始侵袭而来。

宁鄀缓缓抬起头,看了慕烟一眼。那一眼像是蒙了一层潮湿的大雾,遥远而迷茫,想要亲近而不得的痛苦。

然后宁鄀又慢慢的回过头,对记者轻声道:“他开玩笑的。”

像是深水里的一颗炸弹,突然爆开。记者们意外的看着宁鄀,等着宁鄀的下文。

宁鄀却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看旁边的慕烟一眼,低头离开了。

人群也沉默了下来,见到宁鄀经过,都纷纷给宁鄀让开一条道路。

慕烟眼眸深沉的站在台上,看着宁鄀一步一步走远,热闹的人群成了她孤身一人的陪衬。

她,不愿意和他订婚,更不会愿意和他结婚。

慕烟一直看着宁鄀的身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终于慢慢下了舞台。

他的脸色很沉默,走的很慢,阳光缓缓在他头上流转。人群注视着他慢慢离开,走到中央的时候,他的步伐突然加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急切的跑远了。

慕烟很想问宁鄀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如果她还生他的气,他可以道歉,怎样道歉都可以,可是她不能一边说着不生气开心的对他笑一边否认他们的未来。

他想和她在一起过一辈子。那曾是他们两个人的愿望。如今她却不愿意了。

宁鄀在大街上游走,阳光明亮灿烂,周围的一切都棱角分明清晰深刻。她却像游走在蒙了一层雾气的油画里一般,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就这么走了不知多久,她突然被人拽住。

宁鄀回过头,慕烟站在她身后,紧紧的拽住她,满眼的不解和急切。

“宁鄀,你到底怎么,你告诉我一声。不然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对你怎么办。”

慕烟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宁鄀对疏远开了。以前的宁鄀在想什么他都可以一眼看出来,所以对待她,他并没有别的恋人那种感觉恋人太遥远而患得患失的感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抓住她。但是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藏在一个巨大的阴谋后面,他看出里面的怪异,却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慕烟像是一个坠入陷阱里的兽,不知道如何解脱而急躁不安。

他很少这个样子过。都是因为自己。

“对不起。”宁鄀低下头,心里一阵阵抽痛。

“不要说对不起,你至少告诉我原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订婚?”慕烟很急躁,声音里也带着逼问的强势,“之前你在医院,你说是因为那个孩子。我知道那件事是我的错,我理解你,可是我们以后是注定要结婚的,那件事总是会成为过去的,你不能因为那个孩子就放弃我们的未来。你现在不想订婚,我不逼你,可是你不能说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怎么可能是因为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对我的愧疚,你怎么会相信如此憋足的借口?

我说不想要订婚、不想谈到结婚,不是因为不愿意。你不知道,“我愿意”这三个字,我多么想在婚礼上对你说起。

但此生注定不可能了。

“我不会结婚。”

低低的声音在商店里播放的歌曲声中响起,差点被埋在激烈的音乐里。

但慕烟听到了。那一个一个的字,一下一下的砸在他心头,悬空的心不堪重负,猛烈的抖动。

“你说什么?”慕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瞳孔放大,漆黑的目光黏着宁鄀,想要用力的将她看清。

“我不会结婚。”

你不要生气,真的不要生气,慕烟。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我比任何人都要难受。

“你是在耍我吗?”慕烟轻声发问。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让宁鄀说出这句话。

他知道宁鄀爱他,他知道。但为什么她爱他却说出不会和他结婚的话?!

“没有。”

耍你?我怎么舍得在这个问题上耍你。慕烟你不知道,当你第一次对我说出订婚的时候我有多激动,又有多忐忑?我真的害怕你下一秒就会反悔了。我急忙答应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开这么大的玩笑耍你?我怕你生气呢。

“那你告诉我原因,告诉我为什么?!”

不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如果我告诉了你这个原因,你一定会心疼的不敢再逼问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一定会加倍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明明我有这么一个原因,可是我就是对你说不出口,我就是害怕告诉你。

ps:目测一万多字就能完结,真的。(未完待续。。)

...

...

46、灾难①

慕烟等了好久,始终没有等到宁鄀开口。他灼热着急的脸色慢慢冷寂了下来,火热的岩浆在一片冰冷里翻涌。

“你是不是在耍我?!”

这次的这句话,里面的愤怒让宁鄀恐惧的颤抖。

“到了现在,你对我说不愿意结婚,你把我们之前的那些都当成了什么?!”

宁鄀沉默不语。

过去,过去......

她第一次见到他,看着他的目光灵光流转,里面并没有一见钟情的温情。

她第二次见到他,看着他的目光沉静如水,里面也没有再见倾心的欣喜。

她第三次见到他......

她说,她想让他帮助她摆脱掉安迹沉。他问她,摆脱掉安迹沉以后呢?她抬头看着天空,目光忧伤。

她那时候,就预料到了以后的结局了吧。那时候,她的生命里才刚刚有他,她的结局,不可能有他。

他,从来不曾干预到她最初的那个结局吗?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你说你只想摆脱安迹沉。你说你对我只有利用。宁鄀,到了现在,你对我也还是只有利用吗?利用完了,以前说过的那些话就都不作数了?”

低沉的声音碰撞着骨骼,撞得四肢百骸都错位断裂了一般疼痛。

利用?谁能在情深之时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初的目的?她不是那种内心强大的能铭记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的人。她在追逐温暖,但是他就在身边,她怎么可能还会惦记着远方?

宁鄀没有在答话。她没法解释,一旦有了第一个解释,就意味着接下来所有的问题都要解释。

她没法给出答案。

慕烟就那么看着宁鄀沉默再沉默,彼此之间陷入一场死局。

他想走。他应该生气。气她如此不负责任,气她将彼此之间的感情当成一段年少不懂事的玩笑。

可是,他舍不得。

“我要一个解释,宁鄀。”

他最后还是又问了一遍。

“没有解释......”

慕烟在人头攒动的街上站立,心里翻涌起一波一波的热浪,胸腔也起伏的厉害。

生气。不可能不生气。自己深爱的想要相处一辈子的女孩儿,却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自己在一起。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那么他就去找个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人。

可是,他却站在那里,始终都没动。他害怕自己一旦走开,一旦说出那样的话,就像上次他们因为孩子吵架那样。再见面时,中间已经横了一道沟堑。

而且,没有人能比得上她,一个也没有。

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站了许久,宁鄀一直低头沉默不语,慕烟压下心里翻涌的火气,毫无情绪的开口道:“走吧。”

说完他没有给宁鄀留一分缓冲的时间,掉头先走了。阴沉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终于还是不敢走开。这一次。他们之间是他屈服了。

宁鄀慢慢跟上前方的慕烟。跟着他重新上了车,跟着他进了教室。然后她上课。慕烟离开,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等到宁鄀下了课,慕烟又不知何时出现,把她送回家,帮她准备好晚饭,什么都没说就又离开了。

他们陷入了冷战。但是慕烟显然不想因为这场冷战和她分开。

他终于让她看到了让步。她心里窃喜微笑,可是同时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慕烟离开宁鄀的家里开车在大街上兜风。他不知道要去哪儿,原本一心将心思放在宁鄀身上,如今突然要收回,整个人都像悬空着一般。如同孤魂野鬼无处落脚。

慕烟转到夜幕漆黑,终于在一处小巷停了下来。

那是蓝湮所在的小巷,这个时间已经热闹了起来。

慕烟下了车,走了进去。

蓝湮一直很热闹,因为故事还没结束,宁鄀还没有一个归属,这些人都是冲着这份飘摇的结局而来。

所以即使是安迹沉死了,这里的招牌调酒师c走了,还有故事中的女主角宁鄀罢唱了,依旧有很多人寻着他们的故事而来。

甚至还有很多外市的人,在网上看到过宁鄀的绯闻,都会来这里看看。

慕烟来到这里,立马就被淹没在人群里。

他走到吧台,顶替上c位置的调酒师是他以前身边的小徒弟,认识慕烟,对慕烟也很客气。

但是那种客气,不同于c的客气而疏远、尊重而不卑。因着慕烟身份的原因,他的态度多少有些拘谨。

慕烟突然能够理解宁鄀为什么变得像是残阳中的红霞,再没有了曾经的热烈耀眼。身边的人一个个走散,谁的心都会冷下来。

到现在,自己的身边只剩下宁鄀。她,也只剩下他。

难道他们,也要相互别离吗?他们之间曾经坚硬如石的关系,怎么就变成了两段仅仅牵着线的藕?

杯子里的酒一杯杯的灌下去。人群越发的迷离不清。

“嗨。”

混沌中传来一道妩媚的女声。一个女孩儿坐到慕烟身边,黑色紧身连衣裙,镶着金色的亮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性感而不艳俗。

“看来别人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是个艳遇的好地方。”那个女生看着慕烟,嫣红的唇瓣在灯光下如鲜血一般鲜艳。

女生眼线浓重的眼睛看着慕烟,太过密长的眼睫挡住瞳光,显得格外的不真实。

慕烟却连看都没看那个女生,目光一直在吧台上。

那个女生见状,妖艳的脸上升起一丝怒气。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慕烟依旧没反应。

酒吧里歌舞笙箫。周莞清在舞池里狂欢,无意中一回头,看到了吧台上的慕烟,还有他旁边的那个打扮妩媚不停和他说话的女生。

“这个时候,慕烟不应该在家照顾宁鄀吗?”周莞清小声嘀咕了一声,抽身脱离出舞池。

周莞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宁鄀打了个电话。

手机放回包里,周莞清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一边刷手机一边看吧台上的慕烟。

连续几十杯酒下去,慕烟心里如同火烧的一般,在加上心里的那团怒气,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上烧烤着一般。

“你、妈的,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

酒杯爆裂的声音在喧嚣的酒吧里响起,碎裂的酒杯的玻璃渣飞了出去,砸在周围人身上,顿时出现了明显的红点。

那个女生却毫不关心周围这些无辜受害的人。她看到慕烟因为这事终于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自己长得帅就这么拽,你以为你是谁,我理你是看得起你,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个女生抬起下巴,用余光看着慕烟。傲气逼人。

周围人方才被那个女生摔杯子的举动给惊着了,现在都看着他们。听到这个女生说的话,都惊讶的瞪大眼睛。

你以为你是谁?

这个女生居然用这句话问慕烟,在z市,用这句话说慕烟?!

慕烟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复而又重新低下头,始终没有将目光在那女生身上停留超过半分钟时间。

对于慕烟的举动,周围人并不感到奇怪。慕烟才应该问那个女生一句,她算是什么东西。

那个女生却气得美艳的脸都快扭曲了,伸手想要将慕烟一把从椅子上拽起,却只能扯动他的衣服。

“我告诉你,你这么对我,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这个时候慕烟没想到,就在很快的以后,这句话就会应验。

但是现在,慕烟并不知道。

他对这种女生说一句话都觉得没必要,那个女生拽着他的衣服,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伸手将衣服从她手里拽出,半句话也无。

女生脸上的怒气已经快要爆开,她伸手拽起面前的椅子,看着慕烟,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慕烟。”怒气冲冲的叫骂声被一个轻和的声音打断。

人们激动的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宁鄀。她一身白衣站在混乱的酒吧里,精致的脸上纯净如初,没有一点俗世的污染。这里混乱不堪,她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望着慕烟的眼神里平静温和。

轻而易举的将喧嚣的尘世变成了一副下着莹莹雪花的画。

而一直对外界无动于衷的慕烟听到这个声音,终于抬起头,看向宁鄀。

“很晚了,回家吧。”宁鄀的声音很轻,但是所有人都掩了口。她轻和的声音在这一片安静之中清晰如泠泠水声。

周围人脸上都露出促狭的笑。估计这两个人是闹别扭了,慕烟跑来这里借酒消愁,宁鄀过来叫宁鄀回家。真是够有情趣的。

而方才一直纠缠慕烟的女生脸上却露出嗤笑:“你算是什么东西,没看见我正说话的吗?!”

她嚣张的声音刚落下,却看见慕烟从座位上站起来,沉寂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漆黑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宁鄀,朝她走了过去。

宁鄀对慕烟沉静一笑,等到他走到身边,她才和他一起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

...

47、昏迷不醒

走了两步,宁鄀却突然转过身。周围的人都以为宁鄀是要对方才纠缠慕烟的女生说些什么,但宁鄀却连看都没看那女生一眼,只对吧台后面的调酒师道:“告诉你们店长,这个店,还是关了吧。”

一句话,所有人脸上都惊呆了。

关了?把蓝湮关了?

宁鄀重新转过身,和慕烟慢慢朝出口走去,身后议论纷纷。

“她也太拽了吧。”“那可不,你看见了没,她都没把那个女生放在眼里。还对人家大吼大叫问她算什么东西,真是搞笑。”

四周的人议论纷纷,根本没有回避那个女生的意思。被众人嘲笑的那个女生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看着已经走出两米开外的宁鄀和慕烟,怒火中烧的拎着手中的椅子冲了上去。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我!”

愤怒的吼声响起,周围的人受惊四散,纷纷躲避那个疯子一般的女生。

那个女生已经拎着椅子冲到了慕烟和宁鄀跟前,举起椅子朝两人砸了过去。

椅子看起来厚重沉实,其实只是塑料做的,分量极轻。就算被砸到了也不会伤的很重。

慕烟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过头的时候,那个椅子已经砸了过来。他不敢推开宁鄀,生怕宁鄀摔在了哪里伤口又裂开了。他思考了一秒将宁鄀拽进了怀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躲了,慕烟抱着宁鄀,将她的脸按在自己怀里,用全身将她护住,然后那个椅子就那么砸在他身上。落在地上。

酒吧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又惊呆了。连安迹沉都不敢妄动的人,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的用东西砸了。

“你没事吧?”宁鄀从慕烟怀里出来,慌忙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她。第一次的时候,是蓝柯拿着那把匕首冲过来,他想也没想的把她拥进怀里。那一秒,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没有存在感的心被什么东西强烈冲击了一下。很感动。当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他的心跳的时候,她的心被满满的安全感填满。

他爱她,很爱很爱。

“没事。”慕烟却面无表情的向后退了一步。会避开宁鄀伸向他的手。

宁鄀的手孤零零的停留在半路上。

他明明很爱她,却要拒绝她。

慕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生,漆黑沉重的目光里冷光暗涌。

就是那么短短的一眼,他又回过头。对宁鄀低声道:“走吧。”

“可是......”宁鄀看了一眼慕烟身后的那个女生。她伤了慕烟,就这样放过她吗?

“我会处理。”慕烟说完。自行先离开。

想要伤害他还有他重视的人的,他从来不会手软。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宁鄀最近嗜睡,精神也不太好。需要休息,不能熬夜。

慕烟冷漠的态度让宁鄀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她低下头,跟着慕烟往酒吧外走。

酒吧里的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这个热闹的俗世都为他们让行了。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这也太不像宁鄀了吧?”

对啊,他们就这么走了?本来听这里人议论。还以为他们是什么人物呢,谁知道只是挨了话都不敢说一句的窝囊废啊。

那个女生脸上更加嚣张,追上前又重新掂起地上的椅子,对慕烟和宁鄀冷笑:“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怕,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敢出门。算你有眼色让本小姐我消了气,不然,你和你女朋友,绝不会有好下场!”

话音刚落,慕烟倏然回过头,脸色阴沉,寒冷的目光像是一把碎冰砸在人身上。

宁鄀也慢慢回过头,看着那个女生,轻声开口:“我最讨厌两种人,一、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二、勾搭慕烟的女的。两个你全占了,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的好。”

那个女生看着宁鄀沉静的脸,从容的气质令人嫉妒的想要发疯。她很美,即使不着妆容,也纯美的如同水钻让人窒息。可是最让人嫉妒的,不是她的容颜,而是她此刻的气质,如同高高在上的雪莲,俯视着世俗的丑陋,让所有的人都感到自己的卑微不堪。

“少在我这里说大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宁鄀的气质让她嫉妒的发疯,她的脸也如同此刻扭曲的心,难以入目。

“跳梁小丑,还有勾搭慕烟的小三。”宁鄀不缓不慢的应道。

“去你大爷的!”

伴随着撕扯而出的叫骂声,那个女生将手中的椅子重新掷了出去。但是因为她太多用力,椅子直接从宁鄀头顶上空飞过,留下一道危险的弧线。

“嘭”的一声。椅子砸到了天花板上的灯,灯泡碎裂的声音和着一些灯泡碎渣落了下来。

那个六个灯泡的吊灯顿时熄灭了,吊灯的骨架晃了晃。

慕烟看着那碎落下的玻璃片,伸手拿出了手机。

“带人过来,马上。”慕烟只是说了这几个字就挂了电话。

那个女生看着慕烟面沉如水的脸上压抑的气息,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看慕烟的样子,并不像普通人。再看宁鄀,却是也不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

就在她忐忑的两分钟里,已经有十几个人一起涌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径直走向慕烟。

没等那人走过来,慕烟已经开口:“打电话报警,这里发生一起恶意伤人案件。”

那个人顺着慕烟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女生,点头道:“我知道了。”

只是报警?如果是报警的话,那自己还怕什么?

不,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那个女生看着慕烟在短短几分钟就叫来了这么多人,这种阵势,他这个年龄,家里不可能一般。如果是他把自己送进警察局的话,那自己出来,一定会很困难......

慕烟交代了一句,目光重新回到宁鄀身上,沉声道:“走。”他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起伏。

宁鄀跟上他,和他一起离开。

酒吧里气息压抑,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摇摇欲坠。宁鄀跟着慕烟默然前行,心里一片沉寂。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尖叫:“宁鄀,小心!!!”

宁鄀一惊,转身朝身后看去,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头顶一个庞大的黑色铁框砸下。那沉重阴森的黑色铁架如同浑身漆黑的魔鬼暗军,带着浓重的杀戮之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宁鄀脑中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那里,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那块黑铁,看着它一分一分的接近。

“嘭!”铁架砸落的声音在整个酒吧里回荡,地面的木质地板断裂,世界都好像被这个庞然大物砸的不停颤动。

有鲜血的气息在空气中渐渐蔓延。嫣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流进地板的裂痕里。

酒吧里出现了长久的沉寂,众人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人,没有人敢说话。

“不!!!”

一个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那声音仿佛是牵连着心脏的跳动一般,绝望而猛烈。叫人听起来只觉得肝肠寸断。

“慕烟,慕烟......”宁鄀跑到已经昏迷过去的慕烟身旁,泪如雨下。

明明快要死的人是她,为什么现在是慕烟倒在这里?

宁鄀伸手去触慕烟已经被鲜血濡湿的脸,她的手在他脸上不停的战栗,连带着那一片鲜血在他脸上不停的渲染蔓延,恐怖之极。

“你不是应该生我的气的吗?你不是应该不理我的吗?你不是应该一走了之的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让我情何以堪,慕烟,慕烟!”

宁鄀痛苦的嘶叫了一声,巨大的悲怆交织在脸上。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慕烟情深意重。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她决定要走的时候,他会用他的神深情来阻拦。

那份厚重的感情压在她身上,让她连无法喘息的力气都没有。除了留在他身边,她再也无力挣扎。

慕烟被送到医院,昏迷不醒。

那个灯架砸下来的时候,慕烟还是避过了头部,要不然,他在躺在医院也是无用了。但是那灯架的重量再加上下坠的重力,足够砸伤他的内脏。

伤情很严重,医生只对他们说了六个字:“情况不容乐观。”

医院的走廊,灯光一如既往的惨白如纸。宁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容煞白,眼睛却红肿不堪。她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成了一具躯壳

周莞清在她身边陪着她,看着她这个样子,轻轻的开口道:“宁鄀,你饿不饿,要不我去帮你买些吃的东西?”

宁鄀摇了摇头。

“那你冷不冷?我去帮你那些衣服吧?”

宁鄀再度摇了摇头。

周莞清不放心的坐好,继续沉默。

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人呢?宁鄀她人呢,在哪儿?”

是沈芷兰的声音。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忧虑。

宁鄀这才抬起头向走廊里看去。周莞清看看宁鄀,发现宁鄀比着之前,眼眸漆黑黯淡了好多。(未完待续)

48、不让见慕烟

来的人不止是沈芷兰,还有慕简、周莞清的父母和r以及他的父母。一行人忧心忡忡的走了过来。

“宁鄀!”沈芷兰看到宁鄀,慌忙跑了过来,急忙的抓着宁鄀的手,修长的指甲掐到了宁鄀都不自知,“医生说慕烟怎么样来了,他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好好地,灯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呢,怎么偏偏就那么经过的时候掉下来呢?”沈芷兰说着眼眶都红了。

是啊,为什么,所有的厄运都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知道问为什么!慕烟几天没回家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他,大晚上去什么酒吧,还嫌最近不够乱吗?!”慕简满脸怒气,拉开沈芷兰,怒气直接对着宁鄀,“你们都多大的人了,天天吵架,前几天闹出那种事,还嫌事儿不大,我看要是慕烟醒不过来,你就高兴了!”

宁鄀心里一酸,却不敢冲慕简反驳,低着头小声解释:“我没有这么想......”

“你是没这么想,你这么做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主见有理智的人,谁知道你做事竟然这么不长脑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没这么想,却这么做。

宁鄀抬头看向慕简,眼里晶莹的泪光散开。是,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早上和他吵架,他又怎么会去酒吧?如果不是她和那个女生发生了冲突,那个女生也不会拿椅子砸到那盏吊灯。如果不是她出现在那里,慕烟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受伤。

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慕烟,却总是伤害到他。这个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r站在那群探望慕烟的人群最后,看着被慕简严厉指责的宁鄀。慕简这个人不苟言笑,让人害怕。宁鄀站在狂风暴雨口,默然低着头,瘦削的身体孱弱不堪重负。

认识宁鄀并不算久,可是宁鄀对慕烟的感情他却能感受得到,不然。他也不会就那么放弃她。宁鄀不会去做伤害慕烟的事。

而这件事情的开端——宁鄀和慕烟的争吵。不过还是因为宁鄀舍不得让慕烟受到一点诽谤。

她是在为他着想,但是没人理解r看着宁鄀的身影,真的很想上前给她一些温暖。非常想。

“叔叔,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而且今天的事,是慕烟自己去的酒吧。和宁鄀没有关系。”

一句辩解让宁鄀抬头看了r一眼。他也隔着人群看着她,眼里带着浓烈的怜惜。

在r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妈妈一直在底下拽他,也暗暗里瞪他,不让他为宁鄀辩解。谁都看得出来慕简这是真的生宁鄀的气,谁会赶在这个时候顶撞慕简?

可是r却什么都不顾。

宁鄀看了r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无感激。

不是不感激。

r就像夏景阳给她的感觉一般。温暖、为了她不顾一切。可是宁鄀不想再让任何人为自己付出了。

“吵架!他们都快结婚的人了还吵架吵成这个样子!有没有一点脑子!”

结婚一词刺、激到了宁鄀,她身体轻轻一震。头低的更深了。

不能和慕烟结婚,因为她爱他。但不能不和慕烟结婚,因为他爱她。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市长,”一直在人群后面的慕简的助手突然开口,将手中的平板递给慕简,“您看一下。”

宁鄀看着递到慕简手上的平板,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

白天和慕烟参加那个活动的时候,有很多的记者在那,所以白天她和慕烟说的话......

宁鄀忐忑的看着慕简的反应。慕简低着头,宁鄀也能强烈的感受到他慢慢积攒的怒气。

最后,慕简慢慢抬头看向宁鄀,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宁鄀怯然的看着他,却见慕简伸手将手里的平板朝着她砸了过来。

宁鄀脑子昏昏沉沉,没有躲过去,当时就被那个沉重的平板的棱角砸到头上,整个人都朝一边侧了过去,头顿时就肿了起来。

平板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宁鄀!”一旁的周莞清见状忙跑了过去,拉下去摸伤口的宁鄀的手,“先别碰,我陪你去冰敷。”

周莞清焦急的拉着宁鄀就往外科走。

“站住!”慕简包含怒意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开。

周莞清也有些生气了,拉着宁鄀的手什么都不管的往前走。

再怎么有权有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如果不是宁鄀,他们慕家也走不到今天这一地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洛家的人给陷害了。慕简不感谢宁鄀在安迹沉身边帮慕烟就算了,还这么对她。

宁鄀挣开周莞清拉着她的手。她很幸运有周莞清这样一个朋友,但是她不能连累她。周莞清的爸爸也是依附于慕简的,如果周莞清让慕简生气了,她爸爸也一定会责怪她的。

“谢谢你。”宁鄀在转身之际轻声对周莞清道。

声音很轻,轻的几乎无法捉住,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

周莞清心里突然就涌出了一股怜悯之意,如同那个时候看待夏景阳一般。她看着宁鄀额头那片青肿,在她完美无可挑剔的脸上,恐怖的让人心疼。

她被人打了,却什么都不能说,还要继续站在那里挨训斥。除了慕烟,宁鄀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由人欺负。

“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你以为我们慕家愿意娶一个不干不净的人回来,要不是你和慕烟闹到这一地步,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和慕烟在一起!你却在外面不知道好歹的说不愿意和慕烟结婚,你把我们慕家当什么!你以为这里还是安家能够让你胡闹妄为?!”

怒骂声如同咆哮轰炸而过,整个世界都被熊熊烈火吞噬。

宁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张薄纸,随时都有可能被这烈火点燃。她用尽力气坚持,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烧为灰烬。

“你要是不愿意和慕烟结婚,那你就马上离开慕烟,我们慕家不愁人嫁进来!这种事,我不会再容忍第二次!”

而这一次的容忍,也如他所说的那般,自己和慕烟的事闹到人尽皆知,慕简不愿慕烟把自己甩了落个坏名声。

“我知道了。”宁鄀小声开口。

慕简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宁鄀一眼,转过身不愿再看她。宁鄀站在那里,也不敢离开。

沈芷兰见状,开口道:“小清啊,你陪着宁鄀一块去看看吧,你看她的头都肿成什么样了。你先陪她下去,我一会儿再去找你们。”

周莞清没有答话,却轻轻拉过宁鄀走了。

宁鄀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正碰到r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袋冰。

见到宁鄀r忙将手里的冰递给周莞清:“我刚才下去拿的冰袋,你帮她敷着。”

周莞清接过冰袋,轻轻按在宁鄀的额头,小心问道:“我的力道大不大,疼不疼?”

宁鄀接过周莞清手里的冰袋,自己按住:“你回去吧,你爸妈还在那里,我自己去看就行了。”

“你说什么呢,你头上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一个人怎么可以!”周莞清急了。

“没关系,我陪她去。”r接到。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宁鄀说完,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周莞清看着宁鄀冷漠的样子,疑惑的问r:“宁鄀她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慕叔叔迁怒我们了吧?”

“她是那样的人吗?”r不放心的看着宁鄀的背影,将手里剩下的东西塞给周莞清,“你回去吧,我去照顾她,不用担心。”说着已经追出好远。

周莞清只觉得,最近一切仿佛都那么不真实,世界都像是用积木垒砌成的一般,风一吹就会倒塌。因为就连宁鄀,都拒绝了和慕烟的订婚。

还有什么是牢不可破的?

周莞清走了回去,只听见慕简对着沈芷兰交代:“宁鄀她不愿意和慕烟结婚,你就对慕烟说,能换人就换人,我也不指望把宁鄀娶过来有个好名声,只要别让咱家丢脸就行。要是宁鄀愿意和慕烟订婚,也就算了。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让她见慕烟,不然就让他们两个给断了!”

慕简的话,一向没几个人敢反驳。周莞清知道,他这话说出来了,肯定是不会因为别人的求情而心软的。

“什么断了不断了的,宁鄀和慕烟的感情我要是不了解,当初我也不会同意。估计两个人是闹脾气才说不愿意订婚的。等等我找宁鄀谈谈,她肯定会同意的。”沈芷兰也不想事情再出现变故,柔声劝慕简。

“这样最好,”慕简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但是宁鄀没同意之前,不准让她再见慕烟,我会派人守着的。”

不让宁鄀见慕烟?周莞清顿时为宁鄀觉得委屈,慕烟为了救宁鄀受伤,宁鄀更可以为了慕烟连命都不要,慕简却不让宁鄀见到慕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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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不止是沈芷兰,还有慕简、周莞清的父母和r以及他的父母。一行人忧心忡忡的走了过来。

“宁鄀!”沈芷兰看到宁鄀,慌忙跑了过来,急忙的抓着宁鄀的手,修长的指甲掐到了宁鄀都不自知,“医生说慕烟怎么样来了,他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好好地,灯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呢,怎么偏偏就那么经过的时候掉下来呢?”沈芷兰说着眼眶都红了。

是啊,为什么,所有的厄运都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知道问为什么!慕烟几天没回家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他,大晚上去什么酒吧,还嫌最近不够乱吗?!”慕简满脸怒气,拉开沈芷兰,怒气直接对着宁鄀,“你们都多大的人了,天天吵架,前几天闹出那种事,还嫌事儿不大,我看要是慕烟醒不过来,你就高兴了!”

宁鄀心里一酸,却不敢冲慕简反驳,低着头小声解释:“我没有这么想......”

“你是没这么想,你这么做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主见有理智的人,谁知道你做事竟然这么不长脑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没这么想,却这么做。

宁鄀抬头看向慕简,眼里晶莹的泪光散开。是,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早上和他吵架,他又怎么会去酒吧?如果不是她和那个女生发生了冲突,那个女生也不会拿椅子砸到那盏吊灯。如果不是她出现在那里,慕烟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受伤。

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慕烟,却总是伤害到他。这个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r站在那群探望慕烟的人群最后,看着被慕简严厉指责的宁鄀。慕简这个人不苟言笑,让人害怕。宁鄀站在狂风暴雨口,默然低着头,瘦削的身体孱弱不堪重负。

认识宁鄀并不算久,可是宁鄀对慕烟的感情他却能感受得到,不然。他也不会就那么放弃她。宁鄀不会去做伤害慕烟的事。

而这件事情的开端——宁鄀和慕烟的争吵。不过还是因为宁鄀舍不得让慕烟受到一点诽谤。

她是在为他着想,但是没人理解r看着宁鄀的身影,真的很想上前给她一些温暖。非常想。

“叔叔,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而且今天的事,是慕烟自己去的酒吧。和宁鄀没有关系。”

一句辩解让宁鄀抬头看了r一眼。他也隔着人群看着她,眼里带着浓烈的怜惜。

在r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妈妈一直在底下拽他,也暗暗里瞪他,不让他为宁鄀辩解。谁都看得出来慕简这是真的生宁鄀的气,谁会赶在这个时候顶撞慕简?

可是r却什么都不顾。

宁鄀看了r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无感激。

不是不感激。

r就像夏景阳给她的感觉一般。温暖、为了她不顾一切。可是宁鄀不想再让任何人为自己付出了。

“吵架!他们都快结婚的人了还吵架吵成这个样子!有没有一点脑子!”

结婚一词刺、激到了宁鄀,她身体轻轻一震。头低的更深了。

不能和慕烟结婚,因为她爱他。但不能不和慕烟结婚,因为他爱她。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市长,”一直在人群后面的慕简的助手突然开口,将手中的平板递给慕简,“您看一下。”

宁鄀看着递到慕简手上的平板,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

白天和慕烟参加那个活动的时候,有很多的记者在那,所以白天她和慕烟说的话......

宁鄀忐忑的看着慕简的反应。慕简低着头,宁鄀也能强烈的感受到他慢慢积攒的怒气。

最后,慕简慢慢抬头看向宁鄀,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宁鄀怯然的看着他,却见慕简伸手将手里的平板朝着她砸了过来。

宁鄀脑子昏昏沉沉,没有躲过去,当时就被那个沉重的平板的棱角砸到头上,整个人都朝一边侧了过去,头顿时就肿了起来。

平板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宁鄀!”一旁的周莞清见状忙跑了过去,拉下去摸伤口的宁鄀的手,“先别碰,我陪你去冰敷。”

周莞清焦急的拉着宁鄀就往外科走。

“站住!”慕简包含怒意的声音在走廊里炸开。

周莞清也有些生气了,拉着宁鄀的手什么都不管的往前走。

再怎么有权有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如果不是宁鄀,他们慕家也走不到今天这一地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洛家的人给陷害了。慕简不感谢宁鄀在安迹沉身边帮慕烟就算了,还这么对她。

宁鄀挣开周莞清拉着她的手。她很幸运有周莞清这样一个朋友,但是她不能连累她。周莞清的爸爸也是依附于慕简的,如果周莞清让慕简生气了,她爸爸也一定会责怪她的。

“谢谢你。”宁鄀在转身之际轻声对周莞清道。

声音很轻,轻的几乎无法捉住,但是却是发自内心的。

周莞清心里突然就涌出了一股怜悯之意,如同那个时候看待夏景阳一般。她看着宁鄀额头那片青肿,在她完美无可挑剔的脸上,恐怖的让人心疼。

她被人打了,却什么都不能说,还要继续站在那里挨训斥。除了慕烟,宁鄀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由人欺负。

“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你以为我们慕家愿意娶一个不干不净的人回来,要不是你和慕烟闹到这一地步,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和慕烟在一起!你却在外面不知道好歹的说不愿意和慕烟结婚,你把我们慕家当什么!你以为这里还是安家能够让你胡闹妄为?!”

怒骂声如同咆哮轰炸而过,整个世界都被熊熊烈火吞噬。

宁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张薄纸,随时都有可能被这烈火点燃。她用尽力气坚持,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烧为灰烬。

“你要是不愿意和慕烟结婚,那你就马上离开慕烟,我们慕家不愁人嫁进来!这种事,我不会再容忍第二次!”

而这一次的容忍,也如他所说的那般,自己和慕烟的事闹到人尽皆知,慕简不愿慕烟把自己甩了落个坏名声。

“我知道了。”宁鄀小声开口。

慕简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宁鄀一眼,转过身不愿再看她。宁鄀站在那里,也不敢离开。

沈芷兰见状,开口道:“小清啊,你陪着宁鄀一块去看看吧,你看她的头都肿成什么样了。你先陪她下去,我一会儿再去找你们。”

周莞清没有答话,却轻轻拉过宁鄀走了。

宁鄀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正碰到r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袋冰。

见到宁鄀r忙将手里的冰递给周莞清:“我刚才下去拿的冰袋,你帮她敷着。”

周莞清接过冰袋,轻轻按在宁鄀的额头,小心问道:“我的力道大不大,疼不疼?”

宁鄀接过周莞清手里的冰袋,自己按住:“你回去吧,你爸妈还在那里,我自己去看就行了。”

“你说什么呢,你头上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一个人怎么可以!”周莞清急了。

“没关系,我陪她去。”r接到。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宁鄀说完,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周莞清看着宁鄀冷漠的样子,疑惑的问r:“宁鄀她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慕叔叔迁怒我们了吧?”

“她是那样的人吗?”r不放心的看着宁鄀的背影,将手里剩下的东西塞给周莞清,“你回去吧,我去照顾她,不用担心。”说着已经追出好远。

周莞清只觉得,最近一切仿佛都那么不真实,世界都像是用积木垒砌成的一般,风一吹就会倒塌。因为就连宁鄀,都拒绝了和慕烟的订婚。

还有什么是牢不可破的?

周莞清走了回去,只听见慕简对着沈芷兰交代:“宁鄀她不愿意和慕烟结婚,你就对慕烟说,能换人就换人,我也不指望把宁鄀娶过来有个好名声,只要别让咱家丢脸就行。要是宁鄀愿意和慕烟订婚,也就算了。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让她见慕烟,不然就让他们两个给断了!”

慕简的话,一向没几个人敢反驳。周莞清知道,他这话说出来了,肯定是不会因为别人的求情而心软的。

“什么断了不断了的,宁鄀和慕烟的感情我要是不了解,当初我也不会同意。估计两个人是闹脾气才说不愿意订婚的。等等我找宁鄀谈谈,她肯定会同意的。”沈芷兰也不想事情再出现变故,柔声劝慕简。

“这样最好,”慕简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但是宁鄀没同意之前,不准让她再见慕烟,我会派人守着的。”

不让宁鄀见慕烟?周莞清顿时为宁鄀觉得委屈,慕烟为了救宁鄀受伤,宁鄀更可以为了慕烟连命都不要,慕简却不让宁鄀见到慕烟。(未完待续)

...

...

...

49..谣言①

宁鄀一定会疯的吧?当时慕烟那样做她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就留下来,还不是想要和慕烟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吗?

可是如果慕简不让宁鄀再见慕烟,那宁鄀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summer追上宁鄀,宁鄀听到身边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看向summer,目光淡漠如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你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反正我也没事做,我和你一起吧。”summer语气很轻松。

“不用了,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待会儿我会打电话让夏景阳过来的,你先回你爸妈那里吧。”宁鄀的话音很轻,却一个字一个字很有分量。

夏景阳过来了,他在这儿确实没用。summer沉默了几秒,沉声道:“那我陪你到夏景阳过来。”

他只是想让她一个人,并不是和夏景阳争些什么。

“真的不用了summer,你回去吧。”宁鄀抬头望向summer,漆黑的目光就像是一潭湖水。沉寂里泛着微光。

她不想他们再为她担心。她希望他们不要再让她为难,让她自己度过这一段时间。

summer望着宁鄀的眸子,最终还是点头,哑声道:“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去看了医生,医生也只说用冰袋冰敷,在用些消肿化瘀的药,一周时间就差不多就消肿了。

宁鄀拿了药,用冰袋一直轻揉着额头。走廊上没什么人,她拿过东西就往回走,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

现在的她这么狼狈,她真的不想就这么出现在慕简面前。在他面前。她已经这么卑微了。

不知道要去哪里,宁鄀索性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冰敷。等慕简走了,再去那边吧。

灯光惨白,宁鄀一阵阵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现在确实很晚,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病。

她早就知道自己嗜睡的症状。从一天六七个小时的正常睡眠到八九个小时再到现在十二三个小时,她一天有一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梦里。

她想起之前的几天,慕烟一直陪着她。她每天很早就就休息,快到中午才醒过来。中午吃过饭之后,又想要睡。

慕烟怕她睡得太多对身体不好,所以每到她下午午睡的时候,他总是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和她搭话,吵得她都没办法好好的睡。宁鄀又困得厉害。意识沉迷、被慕烟吵醒、意识沉迷、被慕烟吵醒。

反复几次,她怒了,伸手朝身边的慕烟挥去,正好划到了俯身去拿床上的书的慕烟的脖子,顿时几道血印现了出来。

慕烟没吭气儿,默默的走开了。宁鄀意识昏昏沉沉,手放好继续睡。

沉寂了几秒,宁鄀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沙发上的慕烟。

“我是不是划到你了?”

慕烟看了她一眼:“终于舍得醒了?”边说,边用纸去擦脖子上的血。

宁鄀看着那几道血肉翻开的伤口。分外愧疚的低头。

“对不起,我当时意识不太清楚。”

慕烟清理伤口,不理她。

宁鄀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慕烟,见他这个样子,上前拉住他的手,凑到他面前。开始撒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要不......我帮你消消毒?”

“不需要。”慕烟面无表情。

“需要需要,万一发炎了就不好了。”宁鄀笑意盈盈的凑得更进了。

温热的气息打在慕烟的皮肤上,带着丝丝的酥麻之意。慕烟的心跳一瞬间便乱了。呼吸也不再平稳。

这几天,他最忌讳和她这样近距离接触,明明不能碰她,可是一沾染她的气息,就感觉心乱如麻。

此刻,那让人心乱的气息渐渐逼近,然后一个冰凉的吻覆上了他的伤口,疼痛中又带着异样的柔软。

慕烟低头看向宁鄀,她柔顺的长发散在肩头,温软的身体不堪一握,美好的像是圆润的水珠,想让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慕烟伸手抚上宁鄀的肩膀,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宁鄀抬头笑意如同春水,莹润微波:“慕烟,我是病人,医生说过,我需要休息,所以经常会犯困的。”

她的声音低而哑,带着淡淡的引诱的味道。能让任何人心乱神迷。

“嗯。”慕烟轻轻应着,声音发紧。

“慕烟,我是病人,医生也说过,一个月之内,不能碰我。”撩人心智的声音如同蛊惑,让人避之不及。

“嗯。”慕烟低声应,根本就没注意到宁鄀说了什么。

“所以,我去睡啦!”宁鄀开心的从慕烟身边跑开,倒回床上,盖上被子忍不住大笑。

手上一下子空了,慕烟愣了两秒,这才明白宁鄀说了什么,顿时恼羞成怒,上前要扯她的被子。但是想了想,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脱了鞋上床紧紧抱住宁鄀,恨声道:“我陪你一起睡。”

宁鄀被慕烟勒得梦中都要被人掐死。

笑容戛然而止。宁鄀看着手上已经化成了水的冰袋,脸上暗淡无光。

他不能永远陪着她。

summer不放心宁鄀,给夏景阳打了电话问宁鄀的情况。夏景阳听到summer话的时候很惊讶。宁鄀并没有通知他。

“那我先去看看她,你快点过来。”summer挂了电话慌忙下楼去找宁鄀。

路过阶梯的时候,他听到慕简不知在和谁说话:“把她先放出来,让她看着她家家破人亡,再把她关进去,别给她留一点念想。”

summer脚步一顿。他知道慕简口中的那个“她”是在酒吧里和宁鄀吵架最终导致那个灯架掉落的那个女孩儿。而现在听慕简话里的意思,是要让那个女孩儿家,家破人亡?并且,还会把那个女孩儿送进监狱?

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可是,想到宁鄀惨白的脸色,summer还是抬脚离开了。他同情那个女孩儿,却不会帮她说话。因为这件事,宁鄀要受的苦,不比她在监狱里几年好过。

summer找到宁鄀的时候,宁鄀已经在椅子上睡过去了。summer叫她,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summer怕宁鄀冻着,脱掉衣服帮她披上,触到她的手的时候,那冰冷的温度让他差点要甩开。

比冰还要低的温度。

夏景阳很快便赶了过来,宁鄀靠在summer身上,披着summer的衣服睡得很沉。他伸手探了探宁鄀的体温,眉头微皱:“她在这儿睡多久了?”

“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她就睡着了。怎么了,感冒了?”

“有点,再严重的话真的就糟了,”夏景阳伸手抱过宁鄀,“我先带她回家,她不能在这里休息。”

summer拿过被遗落在椅子上的自己的衣服将宁鄀裹上,低声道:“回去吧,慕烟的爸爸不让宁鄀去见慕烟,说是因为宁鄀不愿意和慕烟订婚,他不想浪费时间。这几天,你最好让她在家里,别过来了,我怕到时候......”

夏景阳愣了一下,问道:“慕烟什么时候能醒?”

“谁知道?医生也说不清楚时间,伤的挺严重的。他对宁鄀......”summer话没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夏景阳默了片刻,道:“我走了。”

“嗯,”summer点头,“不要让她吹着头,她会头疼。”

“我知道。”

夏景阳将宁鄀送回家,又熬了很浓的姜汤给宁鄀喝。但在医院的时候宁鄀还是受了凉,微微有些感冒,还好因为夏景阳的照顾病情并没有加重。

宁鄀在家里睡了一天,头上的红肿还很厉害,因为感冒,所以脸上一点精神也没有,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的。

宁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下头咳嗽了起来。心里微微有些刺痛,一股血腥的气息扩散开来,瓷白的洗手池上点上了几朵鲜艳的梅花。

咳血的人,总不会活太久,这句话说得真的很对。

不想这个样子出去见人,宁鄀化了很浓的妆遮挡脸上的阴郁之气。镜子里的她,美艳逼人,让她觉得刺眼。

如果慕烟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凌人的美,在他身边就成了有枝可依的鲜花,而不是像此刻的自己,单薄的像用纸画出的画,风一吹就破了个洞。

宁鄀去医院,去慕烟的病房。

病房外有两个人守着,见到她,很客气的对她说:“抱歉小姐,你不能进去。”

不能进。

隔了一扇门,宁鄀就不知道里面那个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到底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醒了,不知道他病的到底严不严重。她很想看看他,像以前那样,每时每刻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宁鄀知道这是慕简的意思,她也没有去和任何人求情,只是自己坐在慕烟病房门口外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半天。

第二天,宁鄀依旧来到医院在那里等着,只想有人进出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慕烟。

她等来了沈芷兰、等来了医生护士,终于也等来了慕简。

慕简见到她,二话没说,伸手将手里的一份报纸摔在她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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