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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贤妻》


330 老不正经

苏氏见三老爷给了孩童父母银两后,葛松让他们离开,三老爷都没和那帮人搭话,那个斯文男子还想上前来说什么,三老爷理也没理的就往自家马车走去,苏氏赶紧回去,三老爷看太太下了马车,不悦道:“锦娘怎么下来了?”说完还伸手扶着苏氏上了马车。

等三老爷也上来,苏氏拿下帷帽赔笑道:“我不是戴了帷帽才下车的,是想看看郝家谁来了,就怕他们到时给我大哥惹麻烦,他自己成天参别人,别因为这姻亲让别人把他给参了”

三老爷道:“真是外地的官家比京里的跋扈,那个男人也管不住个妇人,就让个妇人张牙舞爪的,真是伤风败俗不像话”

苏氏暗道:古人的思想吧,那郝家自己做错了还跋扈是不对,但要是谁撞了我儿,我就是个妇人也要张牙舞爪伤风败俗一回的。

那头,年轻妇人被斯文男子扶上马车,妇人还嘟囔道:“为何拦着我,这京里就是欺负外地人,我要是说出苏御史是咱家亲戚,看哪个还瞧不起咱们?”

斯文男说道:“出门前,岳父交代过,这苏御史是个不讲情面的,让我们少惹事,真要是惹事了,苏御史不会偏帮的”

妇人轻蔑的一笑,说道:“我到是不信,不管怎么说,都是亲戚,我大侄子还在他府里住着,如今大侄子和端王府结了亲,哪个还能低看咱?”

斯文男没说话,那妇人兴奋的说道:“我是头一次进京的,你非要自己先进来,我就说等大侄子出城来接好了,不是光有咱们,他自己亲娘还来了的,他敢不来接的?”

斯文男道:“都到了城边了,何苦在京外等着?又不是没有地址,大侄也买好了宅子,咱自个直接去不就好了,再说,大嫂也是这个意思”

妇人道:“她?她是心疼她儿子,自然想早点进城了,真是个废物,只会在家蛮狠,刚那样,也没见她出头的”

斯文男不想参合媳妇娘家事,就问道:“就不知后面来给银子的是哪家的,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老爷”

妇人毫不在意的说道:“肯定是个商户,我看了,他们的马车没什么标志,那老爷穿的也普通,棉布长衫,不像是达官贵人,老爷就放心,要是个官家的,还不留个名号的?”

那妇人说完就从窗子看外面,时不时兴奋的回头说两句,斯文男无奈的笑笑,不再言语。

谢家马车到了侯府门口,三老爷扶着苏氏下车,苏氏就交代秋藤去趟娘家,把刚才的事给娘家说下。回到正院,就听到旻山的嚎声,三老爷都不进屋的就冲过去抱儿子了。

如今的旻山更是认人,苏氏和三老爷必须有个在家的,要是夫妻俩都出去,时间久了就开始找,找不到就开嚎。

苏氏进屋换了衣衫,去了头上的头饰,洗了手,等三老爷抱儿子进屋,她上前接过来抱着,让三老爷也换衫,

三老爷换好了衫,就去倒了茶,一手接过儿子,一手拿着茶递给太太,苏氏接过喝了后,放下茶杯,问道:“老爷不喝?”

三老爷摇头道:“还不渴”怀里的旻山眼睛里还有泪,三老爷心疼的说道:“乖儿子哎,想爹了吧,咱这就去园子里玩会”转头问道:“锦娘要不要一起去?”

苏氏道:“我先不去了,让秋藤给按下腰,这腰酸的很”

三老爷暧昧的看着太太的腰,笑笑的抱着儿子出去了,苏氏羞道:“臭流氓”三老爷走出屋子还哈哈的乐。

等老爷走后,苏氏就叫了春草进来,问道:“三房的下人秋枝都安排了好吗?初三都要去庄子里,就负责服伺女客,男客那里俞管家安排小厮就行了,那天可不能出事,都要盯好了”

春草道:“秋枝这阵子就操心这事了,那天她也去,府里就留下秋藤,秋桃也去那里的厨房帮忙,奴婢也交代了六爷院的云娘,也让她帮忙照看着咱三房”

苏氏点头,六奶奶怀孕不会去的,云娘自然留在府里的。还没等苏氏再想起什么,侯夫人就进来了,苏氏起身笑道:“大嫂来了,赶紧坐,我这也才回来”

大嫂坐下后说道:“我就是听你们回来才过来的,一早就想来找你的,问了下说你和三弟出门了”

苏氏跟着坐下道:“是去庄子里看看。没几日就是初三了,先去看看布置的如何”

大嫂道:“我就为这过来的,就想你要是不够人手,就从大房下人里挑些,要用什么,甭跟我客气”

苏氏拍手道:“真是缺啥啥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借我二十个人,婆子最好,丫鬟也挑稳重老实的,那天爷们去的多,别惹出事就行,让她们都盯着些”

大嫂道:“行,一会回去我就挑了给你送来,随你安排”看苏氏起身要给她倒茶,大嫂忙说道:“弟妹别倒了,我在屋喝过才来的,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武陵侯府来人说了,三姑奶奶回来了,说先不回娘家,初三那天松柏夫人会带她去,到时让她见见娘家人,我就是想问下,这又咋不让她回娘家的?我还没敢和太夫人说,怕说了她要急着见三姑奶奶,我咋去叫她回来?”

苏氏没对大嫂说三姑奶奶回来的事,听大嫂这么一说,估计宋表姐对松柏夫人说了些什么,所以才没让她回娘家。

苏氏说道:“松柏夫人这么交代大嫂就这么办,反正到时初三就见着了,也别先给太夫人说”

这妯娌俩自从闹分家事之后,都是太夫人的称呼,不像之前人后还母亲的称呼,都是寒了心吧。

大嫂点头道:“我就听弟妹的,就是见了,三姑奶奶估计也没什么好话,听着就是了”

苏氏笑,也没接话,心里腹议,对我可不就是没什么好话了,估计是要大吵一架的。大嫂又问了都请那些人,怎么安排,最后问道:“二房弟妹去通知了吗”

苏氏道:“老爷去通知了二哥,我最近都没见二嫂,也不知她都在忙什么”

331 没浪漫成

大嫂听苏氏问起二太太,轻蔑一笑,说道:“她还不是忙二房分的那些家产,也想学大房把产业也给儿子分了,老二怎么会肯?好不容易自己抓在手里,嫡子下面还有好几个庶子,没成亲的就几个,没准还能有,老二怎么也得为其他儿子打算,不像我们大房,只有七郎没定亲,这个我也不管,你大哥不是说我亏待他的庶子了吗,那好,我撒手,他不亏待他自己去找个亲家去,我还乐得省心”

苏氏说道:“大嫂也别说那气话,到头来还不是要你张罗,外头可不知自己家是非,还不是会说当家主母的是非话,反正都得是大嫂张罗,还不如趁早找个,免得后事难办”

大嫂道:“我也是说说气话,最近也在物色,初三那天我也打听打听,看哪家的庶女合适就托人捎话问问,弟妹也帮我打听着”

苏氏笑着点头,但心里却不想多管,这婚姻之事,能不插手就别插手,免得将来得抱怨。

大嫂也闲话几句就离开了,苏氏也不叫秋藤按腰了,忙叫了秋枝来吩咐事情。

秋枝进来后,苏氏对她说道:“一会侯夫人会派人送来些人手,秋枝你安排下,那天那些是桌前服伺的,哪些是盯着的,再派些婆子,看哪个小娘子要离席就跟着,要去远地就阻止,丫鬟怕是应付不了,备不住哪个小娘子性子不好,婆子脸皮厚,只管阻止,庄子里有后山,走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的,也告诉大房来的,差事办好了,个个都有赏”

秋枝利索的答道:“放心吧太太,奴婢早就训练好了,就是大房来的,这几天跟着一起练练,到那天都打起百倍精神,犯了错全送去庄子种地去”

苏氏笑道:“也别太吓唬着人了,多鼓励赏银子就是了”

秋枝也笑了,说道:“奴婢也是怕哪个疏忽了,敲打敲打她们”

苏氏道:“先每个人赏点,过后再打赏,你看到时个个都会精神的”

秋枝还开玩笑道:“太太说的是,不行奴婢就那天让她们每人吃一大口芥末再去庄子里,保准个个都精神”

苏氏大笑道:“你就给我省点吧,还一人一大口,不怕都吃坏了肚子干不了活计了?”

春草也推了把秋枝,笑道:“尽在太太跟前胡说,奴婢看那天就让太太赏她一大口就行”

秋枝嘿嘿的乐,苏氏听见外面的三老爷的动静,就摆手让秋枝下去了,春草也跟着走出去,掀开帘子让三老爷进屋。

三老爷进来后,还问道:“门神来干嘛?”

苏氏笑道:“门神来要芥末,说初三那天给每人一大口,保准个个都精神”

三老爷把旻山放到推车里,笑道:“胡说什么,那玩意能乱吃的吗”不过他也知太太是说玩笑话。

三老爷甩着胳膊说道:“这儿子不到一岁哪,我就快抱不动了,一会胳膊就酸了”

苏氏道:“那个背带哪?怎么最近都不见用的?”

三老爷还来回的扭着肩膀,说道:“这天热了,那玩意绑在身上太热,再说旻山时不时要到这坐坐那站站的,来回解也麻烦”

苏氏想想也是,前世都是出门才用那个,不过她有孩子那时还没见有背带,是后来有了孙子媳妇才用的,在家也不用,很不方便的。

三老爷扭完脖子后,问道:“刚回来见大嫂在,就没进来,大嫂说什么”

苏氏道:“也就问问初三怎么安排,还给借了些人手给咱那天使唤,问我给二房通知了没,我就说老爷去给二哥说了,具体的我也不知”

三老爷就推着小车屋里来回的走,说道:“我反正告诉了二哥,他自己招呼他那边的人吧。其他的太太就甭管了,到时看好旻山就好,我可得和表弟一起招呼来人,那天就没空带儿子了”

苏氏取笑道:“那就背着呗”

三老爷没瞪眼,还笑道:“又不是在自己府里,再说那天要喝酒猜拳的,男客那里闹哄哄的,再吓着儿子了”

苏氏只哧哧的笑了笑,又歪到都有哪些客人来的话题上。

夜里,三老爷殷勤的服伺太太,苏氏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空了几天就急了,绞了发后,还说去外面走走,三老爷道:“这黑漆漆的别给绊倒了”

苏氏暗乐,说道:“这头发没干透,容易受凉,女大夫说了,这妇人受寒大多是洗发没干透,寒气就从头顶进入身体,为何老年妇人大都头疼的”

三老爷一听,也就顾不上自己的下半身了,说道:“那我就陪太太走走,就在门口走走好了”

苏氏点头,俩人出了屋,耳房守夜的稻芽赶忙出来,苏氏对她说在外走下,稻芽就又进去了。

这个时候还没月亮,通常二十八左右的月亮号称残月,也都子时才见到,这时候站在外面,一片黑乎乎的,苏氏心想自己是没事找事,黑天半夜的抽风来了。

三老爷却心底高兴,夜黑多好呀,就和太太两人,可以拉小手,揽着太太在黑夜里慢慢度步,这里想着,那手就拉上了,嘴里还道:“锦娘,别怕,我在旁边哪”

苏氏腹议:在自己屋门口,我怕个啥?怕鬼呀?没等三老爷揽上来,苏氏就回身说道:“还是进屋吧,这黑天孤影的,没意思”

三老爷也只好跟着进屋了,苏氏进屋后,就说道:“就在屋里走走吧,对了,我让婆子们做了个在屋里可以踩的石子垫子,老爷扶着我走回”

苏氏去隔层拿了垫子,放在地上,换上踩石子的薄底鞋子,就踩了上去,垫子做的两尺宽,四尺宽,刚够一人踩的,三老爷就在旁边手扶着太太,苏氏就来回的踩着走。

三老爷又倒退着走,这样就可以两手拉着太太了,还对太太说道:“给我也做一个,回头咱俩人一块走,这个东西好,冬天不能出去,还可以在屋里踩踩,冬天有炭炉,烤热了也可以”

苏氏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对面倒着走的老爷,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才让婆子们做了这个,行,回头我再让婆子们做个”

332 郁闷的九郎

在这之前每日午后踩石子,脚底没那么疼了,这会就边和三老爷闲话,边来回的在石子垫上踩,等脚底踩得热乎乎的,刺疼了,就停了下来。

因刚都沐浴过了,就光洗了手脸,进了被窝,三老爷就搂上了,苏氏贴着他,但是轻声道:“老爷要节制了,不然我又怀了可麻烦”

三老爷上下的抚摸着,说道:“怀了就生,最好再生个小娘子,我还就缺个嫡女的”

苏氏微微推了下三老爷,嗔道:“我都多大了,再生还要命不?老爷只管自己快活,我还想活着看旻山娶媳妇哪”

三老爷不出声了,他自己也想起太太生旻山时的九死一生,也觉得自己有点王八蛋,光想着和太太快活,却忘记这个了。

苏氏看三老爷没言语,也不在上下其手了,可还有个东西抵着自己大腿,黑暗中抿嘴一笑,搂住老爷手却往下滑去,摸到一个肿胀,轻捏了下,三老爷呻吟了一声,苏氏堵着他的嘴,用手给他解决了。

第二天苏氏还在被窝里,三老爷神清气爽的出去了,苏氏赖在被窝里脑补,怪不得说男人要是晚上满足了,一白天都会精神抖擞,生理满足了,心里才舒畅。

苏氏却因为晚上走累了,早上就不想起,赖在被窝的感觉不要太美好,可惜还没赖够哪,春草进来说苏府舅夫人来了,苏氏忙爬起来,迅速洗漱换衣梳头,然后走到外间,就见大嫂陶氏一脸不郁的坐在外间。

苏氏忙嬉笑着坐下,说道:“大嫂早呀”

陶氏恨恨的看着她,说道:“锦娘还知道早呀,这都什么时辰了,妹夫早就抱孩子去园子里遛弯了,你还窝在被窝里,这像什么话,哪家妇人像你这样?哪个不是一早起来服伺相公照顾孩子的,你倒好,相公不管孩子不管的,以前的贤惠都到哪里去了,越过越回去了,要是妹夫说个什么,我看你脸往哪里搁”

苏氏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我是昨天出去吹了风,头疼,老爷就让我多躺回,以后绝不这样,大嫂饶了我吧”

认错要态度好,改不改是以后事,没必要和个固执思想又是真心为你好的老年妇人掰扯,赶紧认错才是对的。

苏氏歪着大嫂一顿磨缠,才让陶氏不再沉脸,苏氏舒了口气,起身倒了茶给大嫂,大嫂接过后还是叮嘱一句“锦娘可得注意,这儿媳妇都娶进三个了,就是妹夫不说你,让媳妇怎么看?我怎么觉得你不让媳妇来给你立规矩就是想自己偷懒,那可不行,这规矩要立起来,你自己要先做好了,才能让媳妇照着学,以后还是把规矩立起来,绝不能再偷懒”

苏氏道:“是是是,回头我就让她们立规矩,一天都不落,我也早早起来,大嫂就放心吧”

陶氏这才微笑了,喝了茶后,苏氏接过茶盅放回桌上,又把桌上的水果推到大嫂跟前,说道:“大嫂,吃点水果,这是一早送来的,新鲜着哪”

陶氏摇头道:“一大早的不想吃,我来是要给你说两件事,一个就是昨儿派人捎信给我说那郝家的事,晚上郝举人也来说了,还说刚进城,先收拾下,明天来府里拜见,听郝举人说,这次来的是他娘和姑母姑父带着个小娘子一起来的,你遇到的估计就是他那姑母,我问了大儿媳,说那姑姑是个庶出,就是郝家那宠妾生的,所以就那副做派,可真是,小妾养的就是小妾养的,丢人丢到京城里来了”

苏氏了然,怪不得昨天那妇人那副德性,可看她相公倒是比她强点,苏氏接着问道:“一个庶姑跟着来干嘛?打秋风也没那么跟的紧吧”

陶氏说道:“大儿媳也不清楚,好像是那庶女当年嫁的也是个举人,后来去哪里做官去了,这次回京也不知道何事,反正见了面也就知道了”

苏氏还没问,就听大嫂接着说道:“还有件事,一早得信我就赶紧来了,唉,这事闹的,我弟媳杨氏去年娘家母亲不是没了吗?”

苏氏点头,好奇的问道:“是呀,婚期还推后了的”

陶氏道:“昨天杨氏她爹又没了,锦娘,你说这事,我都没法开口说了,这婚期还得推后”

苏氏心想,多大点事,谁家没个突然事件,可古人就怕男方嫌弃女方命硬什么的,这刚定亲就克死外祖母外祖父的,估计那亲家陶杨氏也怕自己会多想吧。

苏氏对大嫂说道:“回头我派人去送份吊仪,大嫂给亲家说下,婚期依然推后,我不着急,九郎还不大,二十成亲也不算晚”

大嫂拉着苏氏的手感激的说道:“我对我弟媳说了,锦娘绝不会有意见的,我就没见过比锦娘还通情达理的人,还让弟媳放心,好好留在娘家帮忙”

苏氏安慰大嫂,让她对亲家去说,别多想,大嫂满意的走了,也没留下来吃饭,说家里一堆事,苏氏也就没多留。

这古人忌讳的,苏氏根本没多往心里去,谁家没老人呀,过世守孝就守呗,难道还因为这个退婚?那就太为难女方家了,再说九郎还不到十八,十八后成亲更好,过早成亲,生的孩子也不健壮。只是九郎该失望了。

果然,第二天九郎就垂头丧气的从书院回来了,回来后对苏氏说,陶学弟又请假了,给外祖父守孝。

苏氏看着九郎那脸上失落的神情,实在是不能笑出声,只好安慰他,还让他代表谢家三房前去送吊仪。这男方家不出面,外人还以为男方要退婚的前兆哪。

这九郎从学院回来,六爷也该回来了,他俩一个学院,苏氏随口问道:“你六哥也回来了吧”

九郎犹豫了下,说道:“六哥没回来,儿子听建兰说好像去曹沟庄子去了”建兰是九郎的小厮。

苏氏明白,六爷去看他姨娘去了,这也是天性,六爷这点还好,怎么的也都记挂他亲娘,要是连亲娘都不认的人,那就是人渣了。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333 别留下我孤单单一个人

曹家沟那边的庄子就是姨娘外放之地,苏氏是听了一嘴说小劳姨娘和个货郎跑了,不过三老爷人虽二,心不坏,他还是拜托宋表弟把人找回来,还了劳兰花身契,没要赎身银子就让她正式跟了那货郎,省的她以后东躲西藏的,但又严厉痛骂了黄姨娘一顿,让她在庄子里好好呆着,再闹事就送回劳家去。

苏氏之前老说要问下三老爷,把庄子里的姨娘都打发了,但上次让他找俞管家去安排,后面就忘了这茬,这会想起来就问问,要是没解决,干脆趁着旻山周岁要积福的借口,让三老爷把人都发嫁了得了。

就问了春草老爷在哪,春草说道在外面推着十一郎玩哪,苏氏就让她去叫下老爷,就说有事和老爷商量。

被春草叫回来的三老爷一进屋就问道:“锦娘找我啥事?”

苏氏看没抱着儿子,估计是放奶娘那去了,苏氏拉着三老爷坐下,想慢慢给他说,就说了要积德积福什么的,庄子上的姨娘给些陪嫁都嫁出去,黄姨娘生了六爷那是不能外嫁了,就先留在庄子上,过个几年再接回来。

三老爷奇怪的看着太太,不知怎么这会想起这事了,之前二十年都没过问过姨娘们的事。

苏氏就看着三老爷诧异的样子,就不知下面说什么了,三老爷问道:“锦娘怎么想起问这个?是谁给你说啥了?”

苏氏忙道:“没人给我说啥,我就是想总归是咱三房出去的,还要月月养着她们,还不如给点陪嫁打发了哪,也给旻山积点福气,年纪又不算大,嫁人还是可以嫁的,自己庄子里要是不合适嫁,那就找媒婆给嫁到附近也行,但要找个好人家了,别害了人家。”

三老爷奇怪的说道:“都打发了呀,去庄子呆了一年后,我就让俞管家安排都给打发了,都留在庄子里干嘛,留着发霉呀,太太不知道?”留着发霉是苏氏最爱说的一句口头禅了。

苏氏一听,心里卧槽卧槽的,这个乌龙闹得,她之前从不过问姨娘的事,打发也不是她打发去庄子上的,她才懒得给自己招事,也就从不过问,底下的人谁也没告诉她,估计燕旻堂的下人也不知,那她就更不会知道了。

三老爷担心的问道:“黄姨娘又闹事了?还是老六来说啥了?”

苏氏紧着解释道:“没,是我自己不知道这事瞎捉摸的,我就是想节省开支,养着她们不是还要费银子的?打发了还能省下一笔开支,也放别人一条生路”

三老爷这才放下心来,太太就是有点太会过了,就是没打发,几个人还能吃多少?这么会省钱的太太也是会让人头疼的呀。

苏氏又问道:“上回我说让你找俞管家打发姨娘们,你咋没提这事的?”

三老爷莫名其妙的说道:“哪次?我咋不知道?”

苏氏想起那天三老爷心不在焉的,估计就没听自己说什么,随即说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不再提这茬,说到七娘子会在那天给弟弟一个周岁礼,是她亲手抄的经书。

三老爷听了也很高兴,还从书桌上书架里拿出个小木盒,递给苏氏道:“这是给锦娘的,买了几天了,本想在儿子周岁那天给锦娘的,现在就给了吧,等周岁那天戴上”

苏氏吃一惊,还是头一回能看到三老爷的礼物哪,她打开一看,是个戒指,还是个绿色的祖母绿戒指,三老爷看着太太惊喜的神情,洋洋得意的说道:“锦娘不是说小时稀罕你祖母的一个大戒指吗,我让珠宝楼给我留意,前阵子有货了,我就买回来了,怎样?比你小时看的如何?”

苏氏仰脸冲着老爷媚笑,说道:“这个好,难得老爷还记得,那我就谢谢老爷了”说完戴在手指上,勉强可以戴在无名指上,看来自己还是胖点。

三老爷坐着,还等太太像上回那样啃自己脑门哪,可太太光顾戴戒指了,没啃,心里真是遗憾。

苏氏戴上后还伸手给三老爷看,说道:“老爷看,戒指漂亮吧,就是我人胖,这手像馒头似得,得减减肥了”

三老爷总听太太说减肥的,也知是啥意思,就笑眯眯的说道:“我没觉得锦娘胖,这样正好”心里还想:抱着正好,肉呼呼的,哪都是软绵绵的,瘦了该多硌的慌。

苏氏哪里知道他心中想什么,还站起来摸摸自己的腰,道:“还不胖?看看这腰,快跟有身子似得”

三老爷还伸手摸一把,说道:“不胖,我喜欢”

苏氏一躲,这流氓,夜晚说的话,大白天还就这么说出来了,幸好屋里从不留下人在。老夫老妻的,晚上腻歪不够,白天还发浪。

苏氏就又接着歪楼,说道九郎岳家又有丧事,婚事估计还要推迟,三老爷皱眉道:“儿子和他家是不是八字不合呀,怎么就这样的事?”

苏氏说道:“谁家没个老人的,那也是我大嫂弟媳的娘家父母感情好,老太太走了半年老太爷就跟着去了,我到是羡慕”

说完还拿出前世最唯美的那句话,我俩结发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别留我孤单单一个人。

还没等苏氏抒情完哪,就被三老爷一把给抱住了,苏氏懵糟了,还听老爷哽咽道:“锦娘,我们到时也一起走,你也别留下我一个”

苏氏心里卧槽卧槽的,我背台词哪,还没背完的,就戳到你哪里了?只好用手拍拍老爷的后背,让他抒发下激动吧。

轻拍着老爷的后背,苏氏反而说不上话来,她知道自己是个别扭性子的人,瞎扯都可以,如果真正的要说什么,有时反而说不出来。

三老爷平静下来,松开了太太,自己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句看儿子去,就跑了,弄的苏氏哭笑不得。

夜里,三老爷没有发骚,只是静静的拥着苏氏,让苏氏颇为感动,能控制生理反应而在乎心理反应的人,是个有思想的人,但这句话好像套在三老爷身上不合适,感觉怪怪的。

三老爷却在想,我可要锦娘好好活着,我有子有女的,孙子也有了,还是锦娘活着对我来说比较重要,我要想个办法,怎么能不让锦娘再怀上,又不耽误我继续快活,让我憋着那可不行,我还没享受好哪。

夫妻两个各想各的,相拥入眠。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334 全府齐上阵

这几日三老爷都含情脉脉的,搞得苏氏看一眼就起鸡皮疙瘩,后来是直接就全天都在起鸡皮疙瘩了,都没法睁眼看三老爷的脸了,真想戴个眼罩装盲人。

初三是旻庄开业,也是旻山的周岁宴,初二苏氏和三老爷抱着旻山去给八痴法师磕个头,八痴又给了个石头,这次是个白石头,苏氏腹议上次是个黑的,这次是个白的,这一黑一白难道是太极八卦?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这句话苏氏还是记得的,可八痴给这是啥意思?(八痴说你想多了,我是纯属没啥东西可送的,随手拿个)

不懂深意的苏氏跟着三老爷蒙擦擦的回府了,三老爷是乐呵呵的,啥都不想,简单的人幸福呀,苏氏又开始脑补。

七娘子是苏氏上次去看望她时,她给了十一弟一本亲手抄的经书,还有觉能法师送的一本也是手抄的一本佛经,让苏氏分外感激,觉能法师的手抄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回去后,苏氏就把两本佛经都供到佛堂了。

初三那天,三房的人全部都一大早的准备好了,三老爷还非得让苏氏和他都穿了红的衣衫,本来想发火的苏氏想想算了,多大点事,为了这再让犟糊头犯掘了,搞得大家都不痛快,两根胡萝卜就胡萝卜吧,到时菜不够了,蒸吧蒸吧,男客上一个女客上一个正好。

三老爷头发长了半年了,勉强可以在头顶束发,就是头发太少,头顶的揪揪太小了。苏氏就用布条多缠几圈,前面用个墨玉发扣给扣紧,还是可以将就的。

摸着后脑勺,三老爷左右的照镜子,笑道:“半年没束发了,一时还不习惯的”

苏氏道:“不是怕人说,其实老爷之前那么梳发还是好看”

三老爷摸完头还把手放到鼻子下闻下,说道:“我觉得也是,这头上抹得什么,油呼呼的”

苏氏过来给他脱了梳头时穿的外罩,说道:”那是怕你后面的头发散下来,抹得头油,和桂花水不同”

三老爷就去洗了手,还问道:“儿子哪”听太太说九郎在外面推着玩哪,还笑着说道:“这小九,每次从学院回来就逗小儿子,还都惹的旻山叽哩哇啦的,可是下次见到九郎还是要他抱的”

苏氏道:“那是想和哥哥玩,小孩子总抱着也不行,要不停的逗他玩才可以”

三老爷还笑道:“我算是知道妇人们都在家干什么了,光是带大孩子就不容易”

苏氏抿嘴乐,当初让你手把手带旻山,就是要让你知道,孩子不是风一吹就长大了。

苏氏边收拾刚弄乱的妆台,就想起别说古代,就是现代还大把男士认为老婆在家带孩子多轻松,吵架急了还会说养着你在家享清闲。其实就该让男的在家带一年孩子,保险他以后都不会说带孩子是件轻松的事了。

苏氏去隔层放好了外罩,又拿了自己预备好的两个襦裙带上,就怕酒席上沾了啥了,好有衣衫来换。春草也一早跟着秋枝过去了,秋藤留在府里看家,秋叶是一会跟着的。春草不在,其他几个秋也不知苏氏的衣物放哪,所以苏氏就自己准备好,也给旻山准备了两身,三老爷的都拿上,出去交给了秋叶。

门外,二爷二奶奶一个抱着虎妞,一个领着栏姐儿,五爷是抱着保文,五奶奶一脸喜色的跟着,六爷只是一个人,六奶奶身子不便也就不用去了,九郎是推着小车,车里是噢咿呀的太空语的旻山,白薇也推了个车,车里坐着八娘子,几个奶娘也全部跟着了,秋枝秋桃是天刚亮就带着大部队先去了庄子。

三老爷和苏氏一亮相,门外的人都楞了下,看着父母两人同时一身红,苏氏装着如无其事,三老爷更不看人脸色的,招手让大家往外走。

等三房都出了侯府大门,见侯爷在门口,三老爷还奇怪的问道:“大哥站在干嘛?”

侯爷被这问话一噎,只好说道:“等你一块去”

三老爷左右的看下,问道:“咱娘哪?”

侯爷道:“在后头,和你大嫂她们一道去”

三老爷抬手摸摸自己脑门,几个月没束发了,拽的头皮发紧,他还不习惯,三老爷道:“你不和他们一起,跟着我干嘛?”

苏氏看侯爷被二愣子兄弟的问话给噎的都要不会喘气了,她知道侯爷是想和三老爷一起迎接客人,苏氏就拽了拽三老爷,对着侯爷说道:“大哥,一起走吧,我和九郎一辆车,大哥和老爷一起”

三老爷刚想说话,被太太又拽了一下,就没吱声。

今儿侯府几乎是全体出动,侯府马车不够,俞管家早就雇好了马车,府里的马车就留给大房了。就三房这些人,就雇了七八辆马车。

苏氏笑着看三老爷一脸不情愿的让侯爷先上了马车,才扶着太太上了马车,把旻山交给太太抱着,还嘱咐九郎路上要照顾好母亲和弟弟,苏氏摆手道:“大哥等着你哪,赶紧去庄子吧,表弟该等急了”

三老爷还嘟囔道:“非跟我一道去干嘛?不认路呀?”

苏氏拉下车帘,把旻山交给九郎抱着,说道:“好好抱着弟弟,让娘歇会”

九郎无语的看了眼母亲,什么借口,刚上马车就累了,还歇会?但对着旻山笑嘻嘻的逗乐,还对着弟弟念着三字经。

这天还早,路上没什么马车,还有零星的叫卖声,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的。

到了旻庄大门外,马车停了后,苏氏掀开帘子,就见三老爷已经在马车旁等着了,苏氏从九郎手里接过旻山递给三老爷,刚想下车,就听三老爷说道:“让九郎先下,下来好扶你母亲下车”

苏氏也就缩回去了,九郎跳下马车,伸手扶着母亲也下了马车。俞管家早在大门外恭候着,见了主子到了,忙迎上去,苏氏看他也是满身喜庆,不知是他自己那么穿的,还是三老爷要求的。

九郎是头一次来这,看到这威武的大门,惊叹道:“父亲母亲,这就是旻庄?”

三老爷得意的笑道:“对,你看那门匾上的字,就是你爹写的?咋样?”

九郎点头道:“不错不错,还真是不一般呀”九郎原本就是嘴甜的,那要是夸起人来,没个不喜欢他的,三老爷被儿子夸的呵呵哈哈的,站在大门外仰头看着门匾,都不舍得进去了。

侯爷自己来过几回,没那么激动,二爷是头一回来,看着这气派的大门,就和二奶奶兴奋的说着话,五爷是来过几次的,最后还来送了摇椅的,也没多稀奇了,六郎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心里想着要是能约上同窗来游玩下就好了。

335 春华秋实

苏氏上前要接过旻山,其实想催下老爷,一帮人在门口等着他,他还没完了。

三老爷摇头说道:“我来抱着,一会进去了就让九郎推着,旁边的九郎直翻白眼,我是奶妈吗,三个奶妈在后头,还非要我推着,在自己府里推着也就罢了,在外让我个儿郎推弟弟,让熟人看见了我脸往哪搁。

一帮人这才随着俞管家进了大门,

进去后,就见宋表弟在里面大声的指挥什么,谢十六爷和宋表弟的一个侄子宋小八跟在他身后,见了三老爷一家进来,三人都上前。

宋表弟高声道:“德哥来了呀,正等你哪”说完话才看到侯爷,忙见礼叫了声“大表哥”

身后两个都给侯爷见了礼,然后笑着称呼三老爷,一个叫堂哥,一个叫表叔的。

苏氏就带着女眷们去了后山,几个爷郎的就跟在三老爷后面。这次苏氏也把素娘也带了来,是今天人多,是预防万一,跟前好有个能救急的。

到了后山,春草和秋枝都在忙乎,苏氏交代秋藤推着旻山带着八娘子白薇奶娘一行人先去周围转转,让素娘随意,素娘跟秋藤也熟,就跟着她们一起。秋藤跟着来过几次,还算对这里熟悉些。

苏氏也让二奶奶和五奶奶都把孩子安排好,还亲自嘱咐栏姐儿今天不能淘气,然后带着俩媳妇就四处查看下。

就先去了厨房,里面也会热乎朝天,秋桃带着三房厨房的人也在里面忙乎,胡铁看见苏氏招呼了下,苏氏道:“别管我,忙你们的,我就随便转下”

苏氏四处看了看,也看不出好歹来,就出去了,又带着媳妇去了大厅,两个大厅,分别是春华厅和秋实厅,当初三老爷绞尽脑汁的想名字,苏氏就直接来了个春华秋实,春天开花,秋天结果多好,客房就叫山水涧好了,有山有水吗。

三老爷嗤笑说除了春秋夏冬的,有山有水,太太还记得哪个?

苏氏就道:为何不可以,如果再建大厅,就夏冬的接着来,再建客房就叫花草舍。苏氏也是随意说的,没想到,三老爷还是把两个厅命名为春华厅和秋实厅,把客房命名山水涧。

桌椅都摆好了,四周还放了些花盆,两个厅门口各自摆放了个大型的木雕,还是个蹴鞠的形状的,就不知是哪个的主意了。

苏氏以前是个啥事都爱一把抓的性子,好像离了她别人啥都干不好,如今自己放手,别人也都一样干的好好的。

都说宋表弟是个混的,但做事还算是不错,可见一个人总是有优点的。这个庄子,三老爷和自己算是当了个甩手掌柜,大小事都是宋表弟张罗的,从里到外不也弄的利落,就是让苏氏亲自上手,不见得有这么好的效果。

女眷的秋实厅没有男客的春华厅大,但前面搭了个小戏台,戏台旁还有个隔断,估计是戏子换戏服的地方。

秋枝带来的人,全部换上了统一的外衫,这是苏氏提前要求做好的,就是让来客一看就知哪个是谢府的下人,免得被哪个有坏心思的用自己带来的下人利用这个机会做些不轨之事。纯属宅斗文看多了。

苏氏又让人叫了黄庄头过来,现在的黄庄头一家全部搬到新盖的房舍里去了,专门在那养鸡,和前面用篱笆隔开,苏氏交代他今天务必看好那一片,不让一个外人进去,不是有什么秘密,而是这后山往上就是山了,一个生人不熟的,上去要是出事那就麻烦。

转了一圈,苏氏就最后交代了秋枝,和两个媳妇去前面去了,还要准备迎接女客的到来。

喷水池右边往里去后山一段路上,摆放了几个摇椅,苏氏就在那坐下,二奶奶和五奶奶旁边站着。身后是一溜统一服装的丫鬟,是准备领着来客去大厅的。女客来了都是往这里过来,男客是在门口直接去了鞠场,这样更好,男女都分开了。

最早来的还是苏府的人,陶氏这次带的人挺多,苏氏忙迎上去,都互相招呼见礼完,苏氏见到了那天在街上厉声叫嚷的妇人,她没见过苏氏,一直笑着望向苏氏,苏氏看了眼大嫂,大嫂无奈的笑下。

苏氏笑着让身边的丫鬟带她们进去,丁氏这次因为有孕就没来,要是她在,铁定会留下来陪着苏氏,也是个帮手。

一会儿大嫂侯夫人和二嫂拥着太夫人也来了,各自身后一两房媳妇们,大房没有待嫁的小娘子,二房还就六娘子还没定亲,这次也被二太太带出来给人相看,

关于这,苏氏头疼,如果七娘子在,今天就是七娘子招待来的小娘子们,不然就是六娘子,但六娘子这样的,实在是上不去,没办法,今儿就大奶奶带着六娘子一起来招待了,二嫂是最后才来给苏氏说想那天让六娘子露面帮下手,好给来的女眷们相看相看,害的二嫂走后,苏氏发了半天牢骚,早干嘛去了,临了才来言语一声,当旻庄是你家后花园呀。

牢骚归牢骚,都是姓谢的,还得帮着料理,所以就把六娘子交给二奶奶带着,就这,二嫂也没让六娘子提前来和二奶奶一起,好提前沟通下,真是的,到底是来做客的还是主家呀。

苏氏上前搀着太夫人,给她说一会儿会有哪几家的太夫人会来,都是和侯府相熟的人家,太夫人乐呵的听着,刘婆子旁边紧紧的跟着。苏氏就让五奶奶跟着太夫人去里面,有几间屋子收拾好了,专准备给女客休息的,先让太夫人去那里休息会,要是三姑奶奶来了,她们娘儿俩也好在那见见。

侯夫人李氏带这大儿媳留下来,让其他媳妇去里面招待女客们,苏氏留下二奶奶在这一起迎接客人。

李氏和苏氏一起在摇椅坐下,苏氏还前后晃下,大嫂笑道:“别晃,头该晕了,你那园子里的,我就不能去坐,一晃头就晕”

苏氏就脚尖顿住,让摇椅不动,人老病多,估计大嫂是血压高,哪天得让素娘给看看。

俩人还没开始说话哪,伍胡氏一行人就来了,这次她婆婆还一起来的,苏氏就见过一回,她婆婆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人,表面看和伍胡氏说的大不相同,陶氏见了亲家来了,笑呵的迎上去,伍太夫人算是长辈,李氏就先打了招呼,李氏身上诰命比伍太夫人级别高,也就没有福身。

苏氏提前给伍胡氏说了,让她也帮着招呼来客们,伍胡氏应了,这次也带着伍娘子来了,虽说两家六礼都过了,本来五娘子不应该出来,但苏氏央求伍胡氏把伍娘子带来好帮着招待小娘子们,伍胡氏也不是个死板的人,也就同意了,对婆婆说是贤淑夫人的意思,她婆婆这才没反对。

336 三姑奶奶的疑惑

陆续来了些侯府的亲戚和姻亲,谢家宗族里也来了些人,孟薛氏也带着孟二奶奶来了,苏氏和侯夫人二嫂个个笑脸相迎的。

后面武陵侯府也来了,三姑奶奶搀扶着松柏夫人,苏氏给松柏夫人见礼时,眼神打量了三姑奶奶,见她一扫之前的戾色,满脸春光明媚,就是有点吃惊的四处打量,又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苏氏,苏氏若无其事的拉着她的手笑道:“小妹回来了,一会见见太夫人去,太夫人早就念叨你了,还不知你已经回来,一会可就要把太夫人高兴坏了”

三姑奶奶张口就问道:“这庄子是谁收拾的?”

苏氏装傻的说道:“宋表弟一手张罗的,我和你三哥就当了甩手掌柜,就期间也就来看了几次”

三姑奶奶疑惑的看了看那摇椅,又看向苏氏,苏氏已经去和松柏夫人说话去了。

武陵侯府世子夫人也来了,也就是曹八郎的母亲,苏氏就没见过她几次,没什么印象,这次看了她几眼,年岁和大嫂李氏差不多,身子矮小富态,就是不知怎么会生了曹八郎那么大个的儿子。

关宋氏还没来,苏氏好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小娘子,看看是怎么样的,什么眼神会看中曹八郎那款的,那时想起都好笑。

正想着,随国公府的一行人就来了,世子夫人带着几个媳妇,关宋氏带着关五娘子和一个小娘子,苏氏打招呼的同时,眼神不住瞥向那个小娘子,估计她就是俞小娘子,就见她好奇的眼神,又不敢四处打量,长像秀美,身材娇小,也就和苏氏差不多高,如果站在曹八郎旁边还真是小鸟依人。这是怎样的一对,咋想都奇怪。

关宋氏没有随着世子夫人进去,留下和苏氏一起,她也想多熟悉些京里贵妇们,今儿和宣平候府有点渊源的都来了,她家五娘子要是嫁到京里,还得和那些人打交道的,当娘的就是想多熟悉下,这次带五娘子来,也是让五娘子多和京里的年轻媳妇们和小娘子们多熟悉熟悉。

最后,谁也没想到宋四带着媳妇带着个小娘子也来了,进门就是客,又是舅家表弟,苏氏也只能笑脸相迎,还把宋四媳妇介绍给了关宋氏。说起来关宋氏是他们堂姐,但因为关宋氏老早嫁去辽东,对他们都不熟,都没见过宋四媳妇的。

宋四媳妇宋李氏也是个利落热情的人,堂姐表嫂的一会就像很熟络的人似得,她家小娘子更是嘴甜懂礼,关宋氏和苏氏都给了见面礼。

苏氏让下人先带着宋四进去,等人走后,苏氏拍拍胸脯说,还真是个玲珑之人。

关宋氏笑道:”哪个像你几年也不出府见个人,人家是生意人家出来的,自然八面玲珑”

苏氏道:“那也是本事,我就弄不来那一套”

时辰差不多,陆续的客人们都来了,谢家族长也带着家眷来了,苏氏不熟,只好跟在大嫂后面招呼着本家亲眷。

该来的都来了后,苏氏一行人也就都回去了,后面大厅戏班子也开演了,女眷们都安排好了座位,都在互相应酬着,听戏的倒没几人。小娘子那边,是伍娘子和关五娘子关照着,谢六娘子木涩的跟着一起。

这时秋藤也推着旻山过来了,他在这么多陌生人中看见母亲,急得直叫,苏氏赶忙过去抱起。

周围的妇人个个眉开眼笑的过来逗着旻山说话,可他就埋在苏氏怀里不抬头。

苏氏抱着旻山每桌去招呼下,把旻山亮下相,毕竟今儿是他周岁,好些人都是头一次见,这走一圈,就收了不少礼,幸好身后的春草秋藤跟着,春草还有个专长,就是记性好,谁家送的啥她都能记住,最早也是因为这个苏氏才把她从四个春里面挑出当老大。不然靠自己,当时记得,转头就忘。

今儿这里可真是热闹,男客那估计更热闹,离得那么远都传开阵阵叫好声,苏氏就知蹴鞠开始了。

有妇人好奇的问,就有事先知道的给解释了,也有好奇的妇人说以后要是办个女眷可以去看你就好了,问了苏氏,苏氏推倒三老爷身上,说自己不管那些。她可不想弄个男女同席观看的场面,不是封建,是不愿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事多了就会出状况,就这庄子她也没打算以后接待女眷,原本就是给三老爷找个事做,后来发展成这样,也是意外。

苏氏走了一圈没看见三姑奶奶,太夫人也不在,估计是在休息室母女俩说话哪。三姑奶奶也回来几天了,估计也知道候府分家的事了,就不知她会和太夫人说什么,苏氏就保佑今天俩闹腾人都别在今天开闹,过了今天咋闹都行。

女眷也就是只有各家的宴会酒席上见面的多,平时不相熟的也没借口频繁来往,就是相熟的,大部分也是几个月才见回,没事谁跑人家去乱窜,妇人回娘家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所以也就在别人家宴席上互相的热情交谈,互换各自的新闻。如今京里最大的新闻就是八皇子要拜师,八痴不搭理,整个京城上等人家都坐等看笑话,可也没见皇上出来阻止,那八皇子还是每天的去盘云寺去堵八痴,气的八痴又想闭关了。

这些苏氏听了更加觉得皇上一家都是逗比,从那泥腿子皇帝开始,家族血液里就有股骚年成份存在。

等男客那喧哗声没有了,不一会就是吵闹声穿来,宋八和周六的大嗓门最响,宋八得意的笑声和周六气急败坏的怒斥声,然后声音去了隔壁的春华厅。

周岁抓阄就安排在男客那,一会女眷除了小娘子们,都会去男客那观看旻山开场秀,完后就回来,酒菜上桌后,大家就边吃边看戏,边互相应酬聊天,今天的安排会是这样,其中不要出意外才算圆满结束。

不一会,九郎就站在秋实厅门口,让春草告诉太太,春华厅的抓阄已经准备好了。苏氏叫人去通知太夫人,就让二奶奶去给女眷们说下,一会去看抓阄。

至于旻山抓阄,苏氏还说要不要事先训练下,三老爷说没必要,到时抓啥是啥,小时他还抓了个木剑哪,也没见他去当将军的,图个热闹罢了,苏氏也无所谓了。

等三姑奶奶搀着太夫人从山水涧出来,两人脸色都有点不郁,苏氏抱着旻山不好上前,侯夫人和二嫂就上前去搀着太夫人,三姑奶奶就回到松柏夫人身边,一帮女眷这才去了春华厅。

在门口,三老爷就直接从苏氏怀里接过旻山抱起,然后招呼打头的太夫人,又和松柏夫人等挨个的招呼,含笑斯文,一副温和的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那点能看出是个性子歪的?

然后三姑奶奶还仔细的打量了三老爷,苏氏偷乐,估计三姑奶奶怀疑她三哥脑袋砸后是否就芯子给换了,和她是老乡了,因为这些变化都是从三老爷砸脑袋开始的。

337 猿粪

春华厅的前面一个大桌上,铺满了各种物件,都是三老爷和宋表弟准备的,三老爷把旻山放到桌上,好哄着他拿个东西给父亲,旻山看都不看,伸手要三老爷抱。

三老爷就拨拉着那些东西,发出声响,拿起一个放下,哄着旻山去拿,旻山还是不看,三老爷还说道:“儿子,给爹爹拿个,拿了就抱你玩去”

旻山现在是可以听懂大人的话的,听到父亲这么说,都没看的随手就拿了一个递给三老爷,苏氏一瞧,卧槽,哪个把佛珠手串给放里面了。

然后旻山就不再去拿东西了,抱着三老爷不撒手,就怕再把他放到那桌子上去,一大推人围着看他,他觉得太可怕了。

宋表弟还在旁哈哈乐,说道:“这才是高僧弟子,我侄子有福,有大福”晋王府的周六也跟着附和,他脸上还有块地方蹭破了皮,也没贴膏药,就这么淤青的咧嘴笑着。

苏氏只想翻白眼,这个嘘头咱不想要,好不好,到现在看了佛像还捂眼的,哪点像高僧弟子了?

周围人也都恭维的好听话劝说出来,这男人要是献媚,嘴比女子都会说,说辞拽文的,一套一套的,就是女眷这里,也是各各满口称赞的。

苏氏四处一看,八皇子也来了,还笑眯眯的走过来站三老爷旁边,宋表弟拿起刚旻山拿的佛珠串,对八皇子说道:“八殿下是不是专门拿了这佛珠来的?怎么正好就让我侄子给抓了的?”

八皇子还笑道:“缘分,都是缘分”

苏氏腹议:胡闹的缘分,你和旻山有啥缘分的。听了周围人的谈笑,苏氏也知道了桌子上怎么多了那么多的东西,男客来的,宋表弟打头拿了个玉石放进去,然后其他人各各都添了个物件进去,有事先准备好要送礼的,有现解下身上配件的,八皇子就退下了手上戴的佛珠串放进去了,谁知正好旻山就坐在佛珠旁,看也没看的随意拿了就是那佛珠,只能说太巧了。

这次周岁,皇帝没派人来送礼,八痴也没出现,让有些奔着这来的人很是失望,三老爷是不在意这些的,反正是迷着牛眼,见谁都点头乐呵的。

参观了抓阄,女眷们就又回到了秋实厅,戏班子接着开唱,大伙各自回到刚才坐的位置,苏氏和太夫人、松柏夫人随国公世子夫人和自家侯夫人自己娘家大嫂,还有几个年龄大的夫人们一起,三姑奶奶安排到关宋氏那桌去了,还有几个文官清流人家的夫人就和孟薛氏一起。

菜这时就上来了,春华厅那里全是大盘的,一改以往宴席都是精致的小盘,品种多而分量少,这次是突出旻庄的特色,全部是大盘上,一桌几个大盘就摆满了,秋实厅考虑是女眷,就是正常的盘子上来的,菜品也比男客那多,多了些精致点的甜点和小菜。

这次苏氏让秋桃把这一年在府里练熟了的烤的各种甜点摆上了,都是外面没有的。菜品里也有烤鸡,就是女眷这里没上芥末的菜,辣的菜也就上了个微辣的辣子鸡块。

苏氏抱着旻山,给几位年纪大的介绍松软的松糕,她坐的位置看不到三姑奶奶,她也很好奇三姑奶奶看到这些菜品啥表情。

对于三姑奶奶,苏氏自己总有点心虚的感觉,不管怎样,嫁进来二十年三姑奶奶一直把她除了嫂子外,当她是个朋友,尽管是来发牢骚说抱怨话的朋友,但总是真心真意的对待苏氏,但苏氏总是欺瞒了她,虽然三姑奶奶也没有说明,按照三姑奶奶的理解,就应该是我那么的明白的表示了,你如果是个穿就应该和我明说,糊弄着我,我像个傻子似得在你面前二十年,苏氏想到这就会有点心虚,又强硬的去想,你又没明白的说,我知道你是哪里穿来的?

就这样,边和几个老夫人说笑,也喂点怀里的旻山一点糕点,是不敢给夹菜给他,他会抓的满手都是,然后就是自己身上也都是了,在府里三老爷吃饭都是穿个外罩的,随儿子到处抓到处抹的,饭后再脱了外罩就可以了。但今儿在外,就不能这样随意。

春华厅传来阵阵大笑声,起哄的,高叫的,松柏夫人眼不花耳不聋的,年纪大了最爱热闹,看不着,也听着欢喜,还问那里怎么这么热闹的,苏氏说道:“肯定是灌酒吧,今儿晋王府的周六爷也来了,有他和宋表弟,那就没个清静”

松柏夫人也点头含笑的,那俩个货都是闹腾的,以往是见面就打,如今还打出好兄弟来了。苏氏想今儿的蹴鞠比赛肯定是宋表弟这方赢了,不然他不会那么得意。

开业和旻山周岁苏氏就觉得的是人多,吃吃喝喝,自己脸都笑僵了,总算结束,送走各家来祝贺的,男客还是三老爷侯爷宋表弟再送,女眷就是侯夫人和苏氏带着侄媳和自己儿媳在送,个个笑容满面的,酒席上也知道了谢家三房要在东大街开喜饰铺子,都对那小儿推车和院子里的摇椅感兴趣,都问何时开业的,到时发帖子通知下,会去逛逛。

苏氏是抱不动旻山了,就放在推车里在门口恭送各位,还当了产品展览了,就是三姑奶奶一脸的奇怪琢磨纳闷的表情,想张嘴问,但人多,苏氏慌着和别人招呼着,她也插不上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说了句“三嫂,回头找你”那话听的苏氏一颤,感觉怎么阴森森的。

素娘也跟着出来了,但是和秋枝秋藤她们站在一处,等老爷太太们送完客人们,好一起回府。

送娘家苏府一众人时,郝举人的庶姑张郝氏热情的和苏氏说话,还俯身逗了逗推车里的旻山,刚在秋实厅时,她还送了份大礼,非拉着苏氏的大侄媳苏王氏过来,按照姻亲,她和苏氏一辈,就亲热的姐姐的叫着,苏氏和她不熟,又不喜她那样做派的人,也就没怎么招呼她。

此时她又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好像和她很熟的模样,苏氏只是礼貌的微笑和她寒暄了句话,就拉着大嫂的手说话去了,弄的她有点尴尬的转头和苏王氏说话。

那头三老爷也在和苏府的男人们拱手辞别,那个郝举人的庶姑父也在里面,频频的望向这里,苏氏以为他不放心自己的太太而张望。

这次三老爷还拉了罗先生也来了,只是他是自己坐车来的,没和府里的人一道,苏氏这时才看到那个死宅的罗先生,来府里快一年,苏氏就见过他算这次才两回,他也是频频望向这里,弄的苏氏觉得好奇怪,左右看了下,没什么出格的事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338 心闲长头发

回去的路上,侯爷就没和三老爷一起坐车,三老爷在马车里,兴奋的学那鞠场的轰动和酒席上大伙的闹腾,说没想到胡铁蹴鞠是一把好手,宋表弟那对幸亏有他在才赢了周六,说那宋表弟捉弄周六,用芥末哄骗周六吃了后,周六又蹦又跳的,满脸泪水,大骂宋表弟不是玩意,但还是追着要芥末说带回去好捉弄别人去,但宋表弟说了,想吃就来旻庄,一概不外卖。

苏氏抱着旻山就听三老爷在那张牙舞爪的激动,倒不是他不抱旻山,而是他一股酒味,旻山不要他抱,还捂嘴,气的三老爷直说白眼狼的儿子。

回去后的三老爷先叫人倒了热水洗漱了才来抱儿子,就这旻山也不要他,还是嫌弃他身上的酒味,三老爷哭笑不得,说道:“这家伙,这么小点还这么讲究的”

苏氏笑着抱着旻山来回走动,说道:“老爷以后就不喝了呗,以后喝了酒就睡书房,我们娘俩都不要酒鬼进屋”

三老爷也知太太说的是玩笑话,光咧嘴乐,苏氏就说道:“老爷累了吧,躺着睡会,我把旻山报奶娘那,一会我也要睡会”

三老爷还呲着牙笑道:“那快点,我等锦娘一起”

苏氏瞪了他一眼,抱着旻山出去了,还听到三老爷呵呵的笑声。

等回转回来,三老爷已经换了寝衣躺在床上了,苏氏嫌他有酒味,想去床榻上歪会,可是三老爷起身把她抱上床,苏氏直推他,说道:“大白天的,这是干嘛”

三老爷嘿嘿的笑道:“啥也不干,就是抱着锦娘睡会”

这会和个酒鬼也扯不清,苏氏干脆就这样没脱衣的被他搂在怀里,闻着臭烘烘的酒味,好在三老爷还只是抱着,没一会就鼾声响起,苏氏睡惯了午觉,此刻也困了,迷糊着就睡了。

睡醒后,一屋子酸臭味,苏氏从三老爷身上爬过下了床,那家伙还呼呼的睡着,苏氏穿了鞋赶紧出去,在门口深深的呼了口气,低头闻闻自己身上都觉得有味,春草从耳房出来,苏氏道:“你也不去歇会的,也跟着忙了一上午了,春草笑道:“奴婢睡了会,刚在耳房也是歪着休息哪”

苏氏睡足了下午觉,就交代春草一会老爷要是醒了,把屋子门窗都打开,换换空气,一屋子酒臭味,把被褥也给换了,然后苏氏就去园子里的摇椅上晃着晒会太阳,今儿累了就不踩石子了,这天越来越热,踩石子也往后延迟了两时辰,不然石子被晒的太烫,无法下脚。

躺下后的苏氏摆手让跟着的郑婆子退下,自己呆会不喜有人在跟前,无论是脑补还是静呆,苏氏都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想会事,要是有音乐,那就更美了。

苏氏就是发愁怎么面对三姑奶奶,怎么想都没想好说头,继续瞎编,一是糊弄不了三姑奶奶,二自己也不想编了,实话实说,也太难张口,还不知三姑奶奶会怎么想,她要是嚷嚷出来,虽然自己有把握外人都会信自己,但又是一场闹腾,苏氏也不愿意看到那样。

左想右想的,也没法破这个局,苏氏敲敲自己的头,管她哪,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在这七想八想的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晒着太阳躺会吧。

苏氏还就这么晒着太阳歪着又睡着了,太阳晒着暖哄哄的,还没等迷糊着,就听见旻山哇啦哇啦的声音,起身一看,九郎推着旻山过来了。

旻山喜欢九郎抱他玩,因为九郎总是很多逗乐,虽然有时捉弄的旻山开嚎,但大多时候是被逗的笑的咯咯的,九郎一月回来一次,旻山都记得,每次意见九郎就哇啦哇啦的伸手要他抱。

九郎把旻山从推车里抱起,苏氏站起来伸手要抱旻山,他还躲开,苏氏笑道:“完了,白生了这个儿子,只要父亲不要娘,见了哥哥,又是只要哥哥不要娘了”

旻山还在九郎怀了嘻嘻笑,跟能听懂母亲的话似得。苏氏就让九郎坐在摇椅上,自己也坐下,问道:“还没详细问你哪,那天去了你岳家,见没见着陶娘子?”

九郎红了脸,说道:“远远的见了,都穿孝在磕头”

苏氏见儿子羞红了脸也就不逗他了,这里可好,不说小娘子提到出嫁就羞红了脸,就是个儿郎也如此,真正的清纯呀。

苏氏道:“忘记交代你应该多待会,留下帮忙的,怎么说都是代表了咱三房去的,不过看你那天回来的晚,也知道你留在那了”

九郎点点头,苏氏笑道:“我儿办事就是妥当,以后娘就不用多操心了,再娶了媳妇进门,有媳妇心疼九郎,娘就只管带大你十一弟了”

九郎说道:“娘放心,儿子就是娶了媳妇,一样会帮着娘养大十一弟的,就是我两个哥哥也不会撒手不管的”

苏氏道:“哎呀,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让娘少操心就是帮娘了,娘这有你爹哪”

九郎想到如今的父亲快变成奶娘了,也偷着乐,心道我生了孩子绝不会像父亲那样,太没面子了。

没面子的父亲睡醒了,也过来了,还问道:“说啥哪”

九郎抱起旻山放入推车,推着就走了,边走边乐,三老爷看着儿子这样,还莫名其妙的说道:“他咋啦?我一来急跑了?刚说啥哪”

苏氏挪了位,让三老爷也坐下,笑道:“没说啥,是我取笑他娶媳妇又要推后了,他不好意思了”

三老爷挠挠头,也笑道:“臭小子,着急啦”

苏氏见他一个劲的挠头,问道:“老爷头痒呀”

三老爷道:“不是,就是今儿猛地束发,这头皮揪的疼”

苏氏偷乐,为了不让头发散下来,苏氏就使劲的紧着束发,这么半天了,可不头皮疼吗。苏氏道:“回屋给老爷解了发洗个头吧,看来这头发还得一俩个月再束发才好,现在还是短点,老话说,心闲长头发,手闲长指甲,看来老爷为这个家操心多呀,这心就没闲过,所以这头发就长的慢”

三老爷不挠了,奇道:“还有这说法?又是你奶娘说的?不过这个到是说的在理,我可不就是操心吗,我这心呀,就没闲过”

苏氏乐死,哄着三老爷回屋洗头去了。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339 争吵

没过两日,三姑奶奶就回娘家了,回来后也没去太夫人那,就直接奔往三房。

苏氏和三老爷正说笑哪,三姑奶奶进来后,对着三老爷说道:“三哥,你先出去,我和三嫂有话说”

三老爷想起之前太太说过的话,说小妹回来会和太太吵架,还不让自己多管,可是小妹是个不讲理的,太太怎么能吵过小妹?自己可得护着太太。

三老爷就瞪眼道:“你要说啥?你不能气着你嫂子”

三姑奶奶似笑非笑的说道:“呦,啥时我三哥这么护着三嫂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原本从她进屋就心虚的苏氏,一听她这阴阳怪气的话,就火了,立马说道:“你三哥护着我咋啦?又不是头一次护着我?你个当小姑子的不愿意?”

三姑奶奶耻笑一声道:“呦,夫妻感情真好呀,啥时三嫂这么护着三哥了?我三哥真是有福呀,是不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呀,老了开始享受妻儿围绕的好日子了?我还真没看出来,三嫂还留有这一手,糊弄我了几十年呀”

苏氏听她那话里有话的,一噎,三老爷看自己小妹一进屋不说给自己和太太问好,就开始扯什么哥嫂谁护谁,觉得小妹脑子有毛病,哥嫂的事情用得着你个小姑子多管的?

于是三老爷继续瞪眼道:“我和你嫂子用的着你当妹子多什么嘴,不在家伺候你婆婆胡跑什么”

三姑奶奶指着三老爷说道:“你就是个傻的,被人骗了几十年还不知道真相,我也是个傻的,咱兄妹都是傻,不,是蠢,怪不得三嫂之前说不怕人傻,就拍人蠢,耍我们兄妹好玩吗?”

苏氏原本想三姑奶奶要是生气,就让她发发火,然后看情况再说,谁想到她还把三老爷扯进来,自己的性子在现代也不是个好的,既然你用现代的思维说话来开场白,我也不客气,阴阳怪气那是我专长。

苏氏仰头“哈”的一声,道:“我骗了你三哥?那你当初骗没骗妹夫?你就对妹夫实话实说了?你没骗你三哥?你也和他实话实说了?

我骗你?骗你钱还是骗你色?骗你感情想百合?你今儿当你三哥面你倒是说清楚,让你三哥明白下,我到底骗他什么,又骗你什么?你没骗你三哥,你今儿也给你三哥说个清楚”

三姑奶奶也一噎,虽然打听了情况冲动来找三嫂问清楚,可还没冲动到失去理智的放当着着三哥面说出那些鬼神穿越的话。可是让自己这么憋回去更生气。

“这么多年我当你面啥没说?我把你当朋友,我对你敞亮心扉。可你对我说什么?你祖母,这个那个都是你祖母说的,你祖母手记写的,你糊弄我好玩吗?

你就是说了我能把你呀着?你就是个古人,我在娘家都是最向着你,你要是说实话,我还能和你翻脸?

可你倒好,一声不吭的看着我在你面前说笑二十年,你咋就这么沉的住气看我笑话?你就不当我是朋友当是你小姑子,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我”

苏氏也不坐着了,站起和她平视,叉腰说道:“我不当你是朋友?谁听你发牢骚二十年?谁给你说过在哪个庙里念哪个经?不要一意孤行的?

谁在这二十年里规劝你?你高兴了冲进三房,不高兴也冲进三房,我不当你是朋友,我任由你窜来窜去的?有那功夫我不会养猫逗狗?你找个二十年的垃圾桶来给你当朋友我看看?”

三老爷一看太太还叉腰立眉瞪眼的,就对三姑奶奶说道:“你怎么和你嫂子说话的?长幼规矩都不懂了?越活越过去了”

三姑奶奶看哥嫂两个一致面对她,气哭了,说道:“你们夫妻俩都欺负我”

说完扭头跑了,三老爷莫名其妙的看看她背影,又看看太太气愤的神情,不明白这姑嫂俩人吵啥,什么你骗我我骗你的,就回头问太太:“小妹这是咋了?这一年多没回来,怎么回来就找你吵架的?”

苏氏没好气的说道:“她有病,别管她,过阵子就好了”

三老爷听了也不追问了,又不是头一次见自己小妹和太太争吵了,总是吵过后没几天又好了,下次小妹依旧乐呵的来找锦娘说笑,太太说的对,小妹有病,脑子有病,就没个正常人样。

三老爷却不知外面人包括自家大哥也是这么看他几十年。

吵完的苏氏心情更加郁闷,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还以为三姑奶奶会暴跳如雷的发顿火,自己听着就是,等她发了火平静下来,俩人再好好说话,谁想到她走阴阳怪气风了,自己也是沉不住气,咋和她吵上了?

看她那样,欺瞒她还真是伤着她了,算了,过阵子吧,等她冷静冷静,到时叫上三老爷一起去武陵候府看看她去吧。

三老爷怕太太被小妹气着了,主动要拉着太太去园子里去踩石子,最近他是迷上了每天踩石子,开始脚底是疼,过几天就适应了,不仅脚底踩的热乎,就是夜里也精神,比以往持久,让太太缠着他的腰不放。

想到这下面就支起了小帐篷,只可惜是白天,自己倒是想白天来个白日宣淫的,太太不干,说是让人笑话,夫妻人伦有什么好笑话的,又不是和寡妇偷情?

苏氏这会可没心情去踩什么石子,头疼,让秋藤来给按按头好了。

三老爷遗憾的去书房想事去了。到了书房,葛松正喂莲房哪,经常不见三老爷,莲房见了还怪叫一声,三老爷问道:“它咋了?”

葛松回道:“老爷,莲房是生气了,老爷好久都没来看它了”

三老爷笑道:“这个怪鸟,我现在哪有时间,再等十一郎大点,就给十一郎玩吧”

莲房尖叫“讨厌”

葛松赶紧训斥道:“胡叫什么?快说老爷好”

莲房扭头,还拍了拍翅膀,三老爷说道:“你带它下去吧,我要找本书看”

葛松还殷勤的说道:“老爷要找哪本书?书房的书我都知道,我来帮老爷找好了”

三老爷一噎,我能给个下人说我要找洞玄子看看?

三老爷一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找”

葛松就拎着鸟笼下去了。

三老爷在书架上拿出一本外面是山海经的书册,翻开里面却是洞玄子。他就坐在书桌旁看起来,又想到太太总是爱躺着看书,说最美的日子就是午后喝茶晚上躺着看书,也就站起身躺在床榻上看起来。

这样看书好难受,怎么也体会不到太太说的美好?算了,还是不看了,歪会想想下面帐篷里的快活事怎么能够畅意吧。

340 抠门的宋表弟

三老爷躺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让太太喝避子汤肯定不行,可是不喝吧,太太总是这个时间不行那个时间不行的,让自己支一晚上小帐篷。

虽然太太可以帮自己解决,但是总不畅意,有什么好法子能让自己畅意,太太也不必担心会有了身子的?

烦了会书的三老爷不耐烦了,书上也没写这方面的呀。看来还是去问问表弟,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知道的多。

这么一想,三老爷也不躺着了,起来后就出门,走前还交代下人给太太说他有事找表弟一趟。

去了旻庄,问了下人,说宋八爷在厨房,三老爷就直接去了后山,宋表弟正和胡铁比划的说笑哪,看见三老爷来了,宋表弟欢喜的大声道:“德哥,你可来了,我都要去你府里找你去了,你可倒好,开业后就不露面的,撒手不管,还是你的庄子了不是?”

三老爷笑着说道:“有你在这我拍啥,还有胡铁,你两个都能照应了,我来了啥都帮不上,也是瞎看着,有事你肯定会去找我,我就省心的呆在府里了”

宋表弟对胡铁一摊手,说道:“看看吧,我就知德哥会这么说,胡老弟,今儿可别放过他,把他给我喝到桌下去”

三老爷连着摆手道:“以后我可不喝了,要喝你们喝”

宋表弟还呲牙挤眼的笑道:“咋地?是表嫂不让你上床啦?”

三老爷脸一拉,斥道:“胡说什么哪?你表嫂也是你可以说出嘴的?”

宋老爷也知失言,忙拍了下脸,陪笑道:“打我这破嘴,算我没说,德哥别跟弟弟计较,一会我赔罪,多喝两杯”

三老爷白了他一眼道:“找你有事,今儿不吃饭,跟我进屋说去”

宋表弟忙对胡铁点点头,狗屁似的跟着三老爷去了山水涧的一个客房。

进去后,宋表弟就问道:“啥事?还值得让德哥跑一趟的?”

三老爷一顿,好像这么急的就开口问,怪不好意思的,就只好先问问庄子的生意如何了。

宋表弟一听是这个,顿时眉飞色舞的,还拍着手说道:“德哥,这可不得了,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订日子,说是来咱这搞聚会什么的,就是周六还又找我比了一回,

哈哈,还是个输,我们不赌银子了,谁输了谁吃芥末和辣椒,啧啧,那周六也是个汉子,就是眼泪直流还是咬牙给吃了,他来比一回,就是一二十个人吃一顿,

除了开业那天,以后谁来谁掏钱,就是蹴鞠也是和之前说好的一样,来一次就交场地费,观看的人一人一票,也得掏银子买票,哪能我们白给他们看呀”

三老爷听了也呵呵的笑,说道:“行呀,你表嫂还担心收银子别人不高兴的”

宋表弟说道:“那哪行,我废老鼻子劲了德哥出了那多银子,总要本钱收回来呀,

再说了,咱这啥地?咱这鞠场啥样?

就是周六都服,说比他府上的强多了,在咱这蹴鞠后,再回到他府上去,就不是那个味,

周六还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包年包月的,次次来交钱费事,干脆一下交一年的省事,想啥时来就啥时来”

三老爷听了觉得可以,就说道:“我回去合计下,看这包年包月的怎么收费,回头告诉你,你就告诉周六可以,他想来随时来,等我合计好了再交银子好了”

宋表弟道:“行,明儿他还来,我再告诉他好了”

三老爷左右看了下,说道:“没放点茶在这?”

宋表弟道:“来这都是粗汉子,哪个要喝什么茶,谁要喝就掏银子买,德哥要喝我叫人给你沏壶来”,说完起身走到门口喊了个下人去倒茶来。

三老爷坐在椅子上,手指叩着桌面,考虑怎么开口问表弟那个事。

就见宋表弟回转过来,还说道:“德哥,我忙乎这几个月才算知道,这个银子不好赚呀,花的时候不觉得,哗哗的就花出去了,可这要赚回来,那就难了,

你看这酒席的,收那些银子,可还要去掉菜钱油钱,还有这人工钱,剩那么点还不够打理庄子费用的,要想收回成本一年两年的可不够,

怪不得我原来总是磨着我爹要个庄子给我玩,可是我爹不给不说还骂我是个玩物丧志的废物,现在看来,和那宋四比,可不就是废物吗?

人家宋四,就有那样的爹,自己硬是闯出一条路来,可我蹦高蹦地的,就光是玩乐了,要不是身后有个国公府,我就它麻的什么都不是”

三老爷就想起太太说的食谷种的话来,呵呵的笑道:“怪不得你刚说要喝茶也要掏银子,我看你眼睛里都是银子了”

宋表弟还把一个脚撑在椅子上说道:“那是,我恨不得来的人都给我买件东西回去,不是表嫂说咱这鸡不卖,只留着庄子里,我都得让他们来的每人拎只鸡回去,我说德哥,为何表嫂不让卖这鸡的?”

三老爷说道:“你表嫂说这鸡以后就是旻庄的招牌,想吃就得来庄子里,来了后不可能只点一个**,其他的酒菜什么的,要是卖鸡,就只是一只鸡的价钱,哪个多?”

宋表弟一拍手道:“是这个理,我以前和哥们去吃王庄的蛇菜,可不就是为了吃个蛇菜,一顿就花了十几辆银子,表嫂想的好,就这么办”

三老爷问道:“你家大朗何时能动身呀?你和宋四说定日子没?订好了日子,我就让蔡先生写好了信大朗带着走,回来时,再把蔡先生的族人给带回来,我这还等人用哪”

宋表弟说道:“等定了亲,我这姐事太多,还要过六礼一样一样的来,我和宋四说好了,再等等,这个月二十五就可以走,不是等咱这,宋四的妻舅早走了”

说到定亲,宋表弟就想起之前说的要和表哥结亲家的事,就问道:“我说德哥,之前说过的把你家八娘子许给我家,你定了没?表嫂可同意?”

三老爷说道:“你表嫂说了,等八娘子十五了,要是两人没啥问题就定下,要是有问题就不行”

宋表弟一听这话就奇怪了,问道:“啥叫有问题没问题的?”

341 不中意也没法

三老爷见倒茶的进来,就等倒好了茶,下人出去了,喝口茶才说道:“第一,通房一大堆的不行,第二,人渣不行”

宋表弟道:“等等,这没有通房我知道,这人渣是个什么?”

三老爷说道:“就像安阳候那样的,谁家嫁个闺女是给夫家磨难去的?”

宋表弟拍拍胸脯说道:“这个绝不会,我宋家就没那样的,要是有,只要我活着,就打断他的腿”

三老爷笑笑的打量了宋表弟,也没出声,宋表弟纳闷的看了看自己,问道:“德哥笑什么?”

三老爷笑道:“你表嫂说,万一你家儿郎成亲后像你这样,她可舍不得把八娘子嫁过来”

宋表弟奇怪的问道:“我咋了?我又没宠妾灭妻,又没养戏子赎花魁烂赌的,我看像我这样的爷们不多,为啥表嫂还不放心的?”

三老爷道:“你内宅不清净呗”

宋表弟说道:“那是我娶的媳妇不好,我要是娶了表嫂那样的,哪有现在的乱七八糟的”

三老爷仰着头哈哈笑:“你表嫂说了,要是嫁了这样的,一天都不和你过,你表嫂说幸亏嫁给我,哈哈”

宋表弟只听到表嫂每次都夸他能干的,还头一次听表嫂这么说他,急道:“我咋就不行了?”

三老爷笑完说道:“你把个原配扔一边,就顾着和小妾生孩子去了,宅里成天妻妾争吵的,像个啥样”

宋表弟恼羞道:“德哥就没小妾?就没庶子?”

三老爷说道:“我那会就是有小妾,也对太太是尊重的,没哪个敢和太太去吵的,哪个像你,如今我可是守着太太过的,哪个还要妾?我可是听说你又有个妾怀上了吧?”

宋表弟懊恼的说道:“我也没想呀,我在这庄子几个月了,这里又不能带个妾来住的,

偶尔回去一趟吧,还就不想看我媳妇那张脸,就找了个平时不错的小妾,

谁知一次就怀上了,我还让她喝了避子汤的,哪知她偷偷的倒了,我媳妇又和我闹,我也不是想再要个庶出的呀,

我儿女嫡出庶出都有,又不是没嫡子,指望个妾生个传宗接代的?

哪知那小妾就那么给怀上了,你说又不能不要了,媳妇还和我闹,气的我刚好住在庄子里不回去,可这没个女人夜里陪着,时间久了我也憋的慌呀”

三老爷心中一动,刚好就要问表弟这个问题的,就问道:“那你就没找个什么能又让自己舒畅又不能让小妾怀上的东西?”

宋表弟苦恼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为这还去问了我爹,他当初一后院美妾的,咋就没那么多庶出的生出来,我爹一脚把我踹出来了,还说要不就憋着,要不就切了当太监去”

三老爷听表弟这么说哈哈大笑,指着宋表弟笑的说不出话来,笑完直喘气,说道:“你这个混账货,就这么去问堂舅去了?

踹你也该,就算我爹活着,我也不敢就这么去问我爹去,你咋就这么大刺刺的问了?不嫌丢人呀”

宋表弟摸摸了脑袋,也笑道:“我这不是憋狠了吗”

三表弟还不死心,追着问道:“真没有?你不是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吗,没去找找的?”

宋表弟道:“我还真问了个人,可是他说没,只有让女子喝避孕药,可是这小妾都有歪心思,都给偷偷的倒了,都想怀个孩子,你说这没孩子就不能过?非得生一个的”

三表弟说道:“看你说的,哪个女的不想自己生个孩子有个依靠的?”

宋表弟说道:“我难道不是她的依靠?进了我后院我还能给轰出去?

哪像德哥,不高兴了就轰到庄子上去,我可一个都没轰走,不喜了就不搭理了呗,还养不活个人呀”

三老爷瞪眼道:“我是不喜了才轰的吗?一个个都心大了,看我心疼她了,就想让我给太太难看,还有个怀了孩子自己掉了,硬说是太太给弄掉的,

你表嫂是那样的?当我傻呀,我就是再中意哪个,也还没糊涂,

哦,就想仗着得了宠就想蹦跶两下,我幸亏还不是侯爷,要是侯爷还不鼓动我学那安阳候?把个家败了才行?

我还就不信了,没她我还就不能活了,不过,我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太太,还找什么情意相投的,我看我就和你表嫂是情意相投,是我辜负了你表嫂的情意,

我这后悔呀,恨不得倒退二十年重新来过,绝不让你表嫂受委屈”

宋表弟可是记住教训了,在德哥跟前不能提表嫂什么,也就听他说的,撇撇嘴。

三老爷接着说道:“我如今也不想要什么庶子庶女的了,我儿孙都有,以后和你表嫂养大儿子就满足了,你也一屋子儿女了,也别再折腾了”

宋表弟急道:“哪是我愿折腾,我这不是控制不住的?我总不能次次盯着个妾喝那避子药呀”又想了下,说道:“有个家伙说有个药,男子喝了就不会再有孩子了,可我可不敢喝,要是喝了真太监了,我可就抓瞎了”

三老爷好奇的问道:“你咋就知能太监的?”心里还真对这个好奇的很。

宋表弟说道:“十几年前不是有哪家原配给她家老爷就偷着喂了那个药,后来果然再没庶出的,嫡出的也没有呀,原来是那老爷喝了药成了太监了,只能干看着,那家伙不好使了”

说完还哈哈的乐,笑的浑身打颤。

三老爷听表弟这么说,也消了打听那药的心思,踢他一脚笑道:“你就笑吧,你也弄一屋子小妾的,哪天弟妹也给你喂了那药,看你还去找小妾快活不?”

宋表弟笑的猥琐的,说道:“我媳妇可不会,再不搭理她,我还是会时不时和她睡那么一两次的,她把我太监了,她找谁快活去?”

三老爷听他说那话,更是撇嘴,也不接话,直接说道:“那你就找个中意的,把那一屋子没生孩子的妾都打发了,不然自己看着也闹心”

三老爷一摊手道:“我上哪找个中意的去?当时那些都是中意的,后来不中意了总不能强迫我去睡个小妾去吧,那就不知道是谁睡谁了,我不成小倌了么?”

342 素娘

三老爷认为自己现在是个明白人了,就懒得听他那话。

宋表弟自己琢磨了下,说道:“德哥说的对,这院里里的没生孩子干脆打发了,给点银子嫁出去得了,

我如今基本上都在庄子里,家里一屋子妇人,今儿吵明儿打的,

我一回去,个个给我告状,烦都烦死了,留着还花银子,今儿这个要买衣衫,明儿那个要首饰,我赚点银子我容易吗,养着她们就会瞎折腾,

对,一会我跟表哥一起回城,找个牙婆都打发了,生了孩子的留着,想走也都一起打发,我就安省的赚银子吧,赚了银子我也去趟岭南,

哈哈,听说那里的美人和京里的不一样,到时带回来一个,嘿嘿,想想就美“

三老爷心道怪不得太太说不能嫁女儿给宋表弟这样的,要是自己的女婿是这样的,可要把自己给气死。

三老爷不用问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就要回去了,宋表弟交代了庄子的管事的和胡铁一声,也就跟着三老爷一起回城了。

回去后的三老爷没回正院,回到书房继续翻那洞玄子,又找出素女经来看。

看了会就想,应该哪次拿给太太看看,就不知太太当初的陪嫁压箱底有没有这,还是哪天夜里先问问好了。

苏氏是三老爷走后,就带着旻山和八娘子一起去了园子,还让人叫了栏姐儿来。

本想让春草抱慈安也出来一起玩会,可是春草说怕人对慈安的兔唇指指点点,说等手术后再抱出来见人。

苏氏也就罢了,只是看着栏姐儿跑上跑下的玩乐。

平时只是在规定的时间才能出来玩会,这次祖母说表扬她最近听话就让她出来玩会,栏姐儿兴奋的玩的满脸通红,跟着的奶娘都跟不上她给她擦汗。

苏氏就喊道:“栏姐儿停下让奶娘把汗给擦了,慢点跑,回头受了风可是要苦药的哦”

如今的栏姐儿可是对祖母的话分外听,有次二奶奶来还抱怨栏姐儿要是胡闹了,二奶奶就说告诉祖母去,她就立马乖乖的了,笑的苏氏不行,告诉二奶奶,一味的溺爱是不行的,疼爱归疼爱,但一定要从小事上教导她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二奶奶听了直点头,如今她可是越来越敬佩自己的婆婆,就是虎妞一岁多了,自己还没怀上,婆婆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没盯着自己的肚皮看,也没因为这个给过自己脸色。

除了上次因为栏姐儿的事,严厉了一回,平时还是温和的和自己说话,让自己分外感觉嫁给二爷是最庆幸的时。

园子里的大人说笑,孩子嬉闹,燕旻堂的女大夫的住的屋子里,素娘却在发呆。

自从初三去了庄子上回来后,素娘就没去收拾药材,一直在屋里静坐,这会三房派给服伺她的丫鬟芦荟在外报知说有人给女大夫书信。

素娘推门出去,芦荟手拿一纸笺,素娘接过回屋看了看就点了烧了,然后换了件衫出去了。

芦荟想问,但最近素娘经常出门从没带她,也就没敢吱声。

素娘从后门出去后,去了附近的一茶楼,进去对迎上来的小二说去绿水阁,就随着小二去了一包厢,进去后,见罗先生一人坐里面。

罗先生见素娘进来,起身道:“素娘来了,坐吧”

素娘点点头,罗先生对小二摆摆手,小二退下。

罗先生等素娘坐下后,自己才坐下,给素娘倒了杯茶,说道:“我还以为你今儿还是不会出来见我,我前面说的都是认真的,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命歹的人,我会向东家开口娶你为妻,以后也必不负你,绝不会像张家那负心人”

素娘皱眉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罗先生说道:“不是我非要当你面提起他,那天你也见了,他来京城了,还和东家太太的娘家有亲,

我倒不是为了他来了才向你提亲,见了你后我就提出娶你为妻,如果我们成了亲,他再是东家亲戚,能奈你如何?

大不了我们离开侯府去南方,我有几个同窗在南方,去那重新开始也不错”

素娘说道:“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要躲他?对你,我也说过,我不记得你,你不能因为我医过你母亲就要报恩娶我,

一辈子的事不是儿戏,你我都是上三十岁的人了,不能意气用事”

罗先生静静的听素娘说完,才说道:“素娘,就是因为我已到中年,不是年轻儿郎,做事才慎重,这是我心底的想法,并不是因为报什么恩,

我只是自己想娶你,你我都是孤身一人,都是没有家人,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这是我自己心底想法,你不必顾忌任何,只考虑你自己,

你要是不愿嫁我这个人,我也不勉强你,但有需要我也会尽我所能,

你要是肯嫁我,我此生一定会好好待你”

素娘静静的看着这个这里的同乡,家乡都是晋阳府周边的,当初素娘在张家医馆行医多年,医过无数妇人,罗先生的母亲有病时她也去看过。

因为看的病人多,她自己并不记得,还是那次东家让他给府里的先生去看病症才见了面。

看完病后,没几天罗先生就捎信说有事见她,素娘当时还很纳闷,不知是何事。

等见了面,罗先生就说出之前的渊源,并提出娶自己,素娘很吃惊,这些年也遇到过一些提出娶她的人,大多是图了她的医术,也有提出纳她为妾的,但她都拒绝了。

一开始素娘也是拒绝了罗先生,但罗先生让她回去考虑下,素娘回去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太仓促了,头一回遇见人渣是她没法选择,再婚自己能够选择,但没有相处,互相不了解,她也没法冲动的就同意。

现在面对罗先生的真诚的神情,素娘也动容,在这世上孤零零的一人,不是不感到孤单,不是不渴望家庭亲情,家人她没有,爱人她也没有,多少个寂寞日子都是自己一人度过。

过年过节,自己一人看着饭桌上的饭菜,是一点胃口都没。

罗先生是个很普通的人,外貌普通,家世更是普通,自己还是个按照这里的说法是克六亲的人,素娘倒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以前是直接拒绝这时却有点犹豫。

罗先生看到素娘眼里的犹豫,眼神马上亮了,迫切的惊喜还是让素娘心里一暖,素娘说道:“我回去考虑两天再答复你”

罗先生一脸惊喜,自素娘进门就没什么笑容的脸微微一笑,说道:“好,我等你信”

素娘也没喝这里的茶,就起身说道:“我先回去了”

罗先生是等素娘走了好一会才下楼往侯府走去,却没看见素娘被一人拉着进了另一包厢。

343 前夫

素娘下楼后准备出去,却被人拦住,她抬眼一看是前夫张仲予,她躲开就往门口走去。

张仲予却伸手拉着她,素娘一皱眉道:“松开”

他看着素娘说道:“素娘,我们谈谈”

素娘甩开他的手,却没挣脱,急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放手”

张仲予不放,周围有人看过来,素娘只好说道:“好,就在这里谈吧,你松手,我跟你去”

他这才松开手,说道:“你跟我来”

素娘就跟他去了一包房,进去后,素娘也不坐下,说道:“你有什么话说吧”

张仲予指了指椅子说道:“素娘,先坐下,我们坐下慢慢说”

素娘就坐在挨着门口的椅子上,张仲予也拉开了旁边的一个座椅坐下说道:“素娘,要不要喝点茶?”

素娘冷冷的道:“不用,你有话就说”

张仲予静静的看了会,素娘起身道:“你不说我就走了,我没空听你说什么,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好谈的”

张仲予拉着她,“别,素娘,你坐下听我说”

素娘就把椅子挪了挪坐下了。

张仲予无奈的看着素娘坐的离他远远的,苦笑道:“我知你恨我,我后来也回去找过你,但都说不知你去了哪里,

那天在庄子门口看到你,我很惊讶,但也很高兴,这么多年我一直挂着你,也到处打听过你,却不知你来了京里,不是那天我也去了庄子,就又要错过了,

知道你在宣平候府里,我日日让人盯着,今儿你一出来,我得了信就跟着来了”

素娘嘲讽的一笑,说道:“我们已经是路人,没有必要再见,你不怕你现在的媳妇知府的女儿找你麻烦?”

张仲予一脸懊悔的神情望着素娘,眼里还湿润了,他含着泪说道:“素娘,我知道我负了你,那时我年少,只为了前程就做下休妻之事,

后来我也很后悔,我就想找到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以后我必会好好待你,

我也知道你如今不容易,孤苦伶仃的寄住在侯府当个女大夫谋生”

素娘一脸的惊愕,后又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你又打算休妻另娶?你不怕你岳父?”

张仲予脸色难堪了下,犹豫了下说道:“素娘,我自己有笔钱,我会在京里买个小宅子,这次我来京也是谋差事,以后就留在京里,郝知府离的远,

等我在京里站住脚,他能奈我如何?

再说你又不是别人,我收留原配也是情有可原,到时你和我娘在宅子里过,我娘也一直记挂着你,要是她知道找到你了,肯定会高兴,

将来我们再生个一男半女的,你也有个依靠,我家那边我自会料理,你放心,不会打扰你的”

素娘听完,连生气都不会了,只是猛的起身,转身就走。

张仲予见状也站起拉住,素娘一个猛转身,一巴掌甩过去,骂了句“人渣”

张仲予被打的松了手,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是可怜你年老色衰又孤苦独活才想着收留你,你别不识抬举,你不怕我去找侯府说你是被我休弃的妇人?

你看侯府是否还会收留你?好歹我还是侯府的姻亲,是个官家,你是个什么?

不过是个有点手艺的下九流的稳婆”

素娘头也没回,推门出去直接下楼匆匆走了。

园子里陪孩子们玩乐完的苏氏回去也洗了洗脸,如今的天气好热,不动弹就会出汗,春草来说秋叶有话说,苏氏就让她就来。

秋枝说道:“太太,最近好像那女大夫和府里的罗先生见了几次面,刚女大夫也是接了个信就出去了,奴婢也让人去看了罗先生也不在府里,平时罗先生是成天都在府里呆着看书写字的”

苏氏愣了下,又笑了,怪不得那天在庄子门口,罗先生频频望向女眷这里,估计是在望素娘哪。

苏氏随意的说道:“他俩人一个鳏夫,一个寡妇,要是对上眼了也不错,也不是十几岁,不会做下糊涂事的,我知道了”

等秋枝下去,苏氏对春草说道:“我咋没想到的?这府里两个单身,还都是孤家寡人的,还都没孩子,要是能凑一对也不错”

春草乐道:“太太又胡说了,我看是不会成的,女大夫本来就克死了男人,罗先生更是克六亲,这两个怎么能结亲?都不是好命的人”

苏氏撇嘴,府里的人都以为素娘是个寡妇,她知道不是,不过是个遇见了个人渣的不幸妇人罢了。

这个罗先生虽然外貌不出众,但人还是不错的,能让三老爷敬佩的人,不见得多,三老爷自己学识不高,但很是敬佩有学识的人,并不是学问高就是有学识,而且三老爷对人的品德也很看重。

虽然苏氏没怎么见过罗先生,但从三老爷嘴里时不时的夸奖,还是对罗先生抱有好感的。

私下觉得要是这两人凑一对,还真是不错,郎才女貌,素娘也不算大,还可以生几个孩子的。苏氏自己在这世上还有娘家人,素娘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异世活着,也太可怜,能有个知心人也是好的。

苏氏边想边乐呵,怪不得中老年妇人都喜欢当那媒人的,自有其中乐趣。

就在这时,春草进来说女大夫要见见太太,苏氏还想,这么快,估计是要给自己喜信的,还笑眯眯的等着见个喜嫁娘。

可等素娘进来,苏氏一看她一脸郁色,还想咋回事?那罗先生无礼了?是个面憨内急色的色狼?

苏氏收起脸上的笑容,让素娘坐下,静等她先张口说原委。

素娘坐下后,深呼吸了下,就开口说道:“太太,太太娘家有个姻亲姓郝的?晋阳府人,郝家有个庶女嫁的人是我前夫”

苏氏长大了嘴,啊哈,这是说书哪?

太巧了吧,怪不得那天那个郝家庶姑的姑父也是频频望向这里,不是看媳妇,是看素娘的。

苏氏问道:“然后?”

素娘道:“今儿无意见到了他,拦着我非要谈谈,然后说要在京里买个宅子安置我,和他娘住在一起”

苏氏更惊,亲见活的人渣了。

苏氏就啊哈的又出口了,素娘看了眼,还讥笑道:“没听过吧?这人怎么能无耻到如此地步?以为我单身一人是嫁不出去?就是留念着他?

我就是孤身到老也不会回头吃他那烂狗屎”

苏氏拍手道:“好,我支持,咱就算是个妇人,也不是靠别人的乞怜活着”

然后看了看素娘,问道:“你自己打算如何?”

344 败火

344 败火 (第1/1页)

素娘顿了顿,就把今儿去见了罗先生的事说了,看着苏氏挑了眉,又挑了眉。

素娘笑了,说道:“我知道三房的事瞒不住你,估计你也知罗先生见了我几回了,到不是我瞒着,是我自己还没想好,不知道要怎么说,如果我不同意,也没必要和你说这事”

苏氏忙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罗先生这个死宅还见了你几次,我到没有让下人监视你,只是三房有个什么动静,她们会来告诉我,这也是我嫁进来就有的规矩,不是针对你”

素娘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和罗先生都感激侯府对我们这外人照顾有加,怎么会多想”

苏氏听她这么说,知道这婚事有戏,就笑道:“我看罗先生人不错,虽然长的普通,但人最重要的不是长相,是内心品质,

再说咱也不是十几岁追星的年龄,光看个颜色,只顾人好看不好看的,

长得好又有什么用?是个人渣也不能嫁呀?

你看三老爷也是普通吧,大头牛眼,如今瘦了跟蝌蚪似得,

但他不算渣,以前有小妾也不是好色,不像有的男人左一个右一个的,只不过他是天真,老寻什么真爱,

你看现在我俩也挺好的,他是棒槌没错,我也是有人心疼就享受着,将来如何再说,把握现在就好”

苏氏心道:我容易吗,都把二愣子老爷拿出来说了。

素娘笑着的听苏氏那么说,也说笑道:“太太也说的过分了,我看三老爷挺好,哪有太太说的那样不堪,看着还满精神的,如今你俩也琴瑟和鸣的,就见不得我这单身的了?不催我嫁出去你就不算完”

苏氏笑道:“不是怕你把我三房吃穷了吗?有个接手的赶紧嫁了”

素娘也知苏氏是玩笑话,但也起身福了福身道:“那就谢谢太太了,给我副嫁妆我就嫁,没嫁妆我还赖在侯府了”

苏氏哈哈乐,说道:“没问题,喜饰铺子开了的话,你自己去挑,头面首饰我给准备了”

素娘也掩嘴乐,说道:“你让我嫁给个穷鬼,可不就你出了”

府里都知罗先生是家无寸土的孤身人。

苏氏道:“他的聘礼就让三老爷出,他请来的先生他不出谁出?”

素娘眼睛湿润了,孤身在这里能遇见苏氏也是自己幸运。

说笑完,苏氏扭捏的说道:“本来这几天就想找你问问的,你那有没有什么可以避孕的又不伤身子的药,上回你也说了,我这身子,没准还可以怀上,我如今可是怕了,不想再生了,要是有药就好了,如果伤身子的药我也不想喝”

素娘眼里露出促狭,苏氏恼羞道:“你也别笑我,你到时成亲生了几个孩子后,没准也是需要”

素娘笑道:“我可没笑那,男欢女爱的正常的很,有什么好笑的,我就是觉得你这个生了四个孩子的还如此害羞扭捏,可真看不出来”

苏氏更难为情,装着大方的说道:“我哪里是扭捏了,不就是当着你个单身的我不好意思说吗?你先说说有没有药的?”

素娘说道:“张家秘方就有个这方面的药,我前阵子配了出来,就等你张口哪,你不张口我咋好去你跟前说你该避孕了?”

说完还哧哧的笑,苏氏瞪了她一眼,说道:“早不给我的,害的我担惊受怕的,就怕再怀上”

素娘笑道:“谁让你装正经不去问我的,一会我让芦荟送来”

苏氏道:“别,我让春草去拿好了,别经另外人的手,你说有没有男人吃的药,吃了就不能使女子怀上”

素娘说道:“那还没有,只是有种药男人吃了就变太监了,你要不要呀?”

苏氏笑道:“先给我留着,将来要是需要就找你要”

素娘道:“你以为我是卖春药的呀,我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那种药的,

我给你的药先给你说说怎么用,一种是可以放进去女子体内的,起到杀精作用,但用多了不好,会破坏女子自身的保护膜,临时用用还可以,

一种就是事后喝的,我建议你还是算好安全期,在安全期之外的就喝上那药,总之是药喝多了也不好,不过比外面卖的要好的多,

为何有的小妾就是生不出孩子,就是喝那药喝多了,伤了子宫,就是怀上了也会掉”

苏氏好奇的问道:“你那时怎么没孩子的?”

素娘愣了愣,说道:“我是后来才知,那个人渣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每次事后给我端茶倒水的,我还以为嫁了个贴心人,谁知他是放了药?

一开始他就怕有孩子拖累了他,还算有点良知没给我下绝育药,绝育药张家医馆也有,当初张老大夫把我当继承人,儿子读书,生了孙子我就可以亲自教了,所以一些常见的秘方也教了给我”

苏氏道:“还真是个人渣”

素娘又说道:“那人渣还说了,他给侯府说我是他休弃的妇人,让侯府轰我走哪”

苏氏气道:“侯府还听他的?我还就不信了,他要是敢来我跟前说,我就上去啪啪俩嘴巴,

不,我就让三老爷啪啪给他俩嘴巴,绝对让他知道侯府姓谢不信郝”

心里暗道:幸亏和那郝举人没定成,不然看着这恶心的亲戚,也够烦人的。

苏氏道:“你放心,我晚上就和三老爷先说声,不然真让那人渣找到三老爷说什么,他还不知道情况的”

素娘点点头,也就告辞了,苏氏就让春草跟着去拿药,自己在屋里转了几。

等哪天也要回娘家说说这事,素娘是娘家介绍过来的,如今那郝庶姑肯定也会经常的去苏府,早晚都会掀开这事,还不如自己先去给大嫂通个气。

又想起素娘是别人介绍给大侄媳苏王氏的,怪不得,素娘也是从晋阳府出来的,苏王氏家族人也在晋阳府,估计是熟人介绍,兜兜转转的才来到京里的苏府上。

今儿三老爷出去了好半天,也没说干嘛去了,这会还没回来的?苏氏就去了门口吩咐外面的下人,去看三老爷回来没。

一会来人说三老爷在书房看书哪,苏氏还以为他看素娘在这和自己说话就去了书房的,也没多想,谁知这家伙拿了两本册子,在夜里就要让自己看看,苏氏是看的浑身冒火,直接摁倒三老爷,先败了火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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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滚

345 滚 (第1/1页)

第二天三老爷是格外的气爽,心里暗道这都是踩石子的效果呀,不仅自己恢复到了年轻的状态,就是太太也变得凶猛了,这可真是我的福气。

一早的就跟着太太去磕头了,苏氏是晚上扑腾的太猛,就没磕多少就累的不磕了。

三老爷笑眯眯的给太太解了外罩,拉着太太的手走出佛堂。

出去后,苏氏就松开他的手,三老爷也还是笑呵呵的,路过石子路,三老爷说啥都要陪着太太去踩会。

苏氏无语,那是下午的活动好不好,但看三老爷的兴趣盎然,也就随他了。

俩人就脱了鞋只穿着袜子在来回踩着,没想到这个时间来踩,就没准备拿那专门踩石子路的薄底鞋,苏氏管它叫硌脚鞋。

三老爷拉着太太的手,想着昨晚的美好,又扭头看看太太的鼓鼓的前面。

又往下看,哎呀,昨儿要扭断我的魂了,活到那么大,从没有这样的掉魂过,看来这册子要让太太多看几回才是。

三老爷就想给老大老二院子里也铺段石子路,让儿子以后也性福性福,老六现在就算了,那个看不住自己下身的笨蛋,等生了两个嫡子再说。

苏氏却在想,奶奶的,我也放浪了一回,没想到古人的节操是如此的放开,前世最多看看动作片,男女一脸的表演,寡然无味。

不像册子里的长长短短前前后后的,还有那画册可比看过的进出动作片要挑人心火,各种详细指导怎么挑逗怎么持久的,看了可真验证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那句话了。

苏氏也扭头看了看三老爷,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的前胸看哪,奶奶的,真是饿死鬼投胎,我的魂也给他吸没了,这会想想,臊死人了。

夫妻俩都想着夫妻事,一个脸红一个笑呵,脚底的疼痛都不觉得了,就这么美好的走着。

直到春草过来说旻山闹着要找爹娘,两个臭不要脸的才赶紧穿上鞋回去正院抱儿子去。

三老爷抱着眼里还噙着泪的旻山,对苏氏说道:“还是锦娘说的对,孩子要自己抱大的才和自己亲,这一早起来不见爹娘就着急了”

苏氏坐着揉按着自己的脚底,刚走时没觉着,回来就觉得疼了。

三老爷见太太那样就说道:“锦娘脚疼?不然叫那个秋来给太太揉揉?”

如今三老爷天天在正房,除了知道春草叫什么,秋枝他叫门神,秋藤秋桃秋叶他都叫那个秋,还就不记名字。

苏氏道:“不用,我就自己揉两下,对了,老爷要不去叫葛松也去学两下怎么按摩,我说让秋藤给老爷按,老爷嫌弃让个奴婢在身上按来按去的,那就送葛松去学学,回头也好给老爷按按,特别是累的时候,按下真解乏”

三老爷还真是穷讲究,前世沐足不都是妹子的?秋藤都是个媳妇婆子了,可三老爷就是不肯,苏氏也不想自己给他按摩呀。

按摩也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让她没事当个技师,她可不干,她还等着享受的。

三老爷点点头,道:“回头我就让他跟着府里的老大夫学学,对了,今早你喝的那药是女大夫开的?伤不伤身子的?”

苏氏见三老爷问到这,才想起要给老爷说素娘的事的,就说道:“那是祖传秘方,不安全我也不会喝呀,我还想多活两年的”

接着就给老爷说了素娘的前夫的事,三老爷听了也气愤骂道:“还真是个人渣,还想来我跟前?

来了我先呸他一口,休妻另娶攀富贵,这会还让原配给他做个外室?真不是个男人”

到不是三老爷如今和太太滚一个被窝了才说这话,三老爷自认自己是个君子,就是以前有小妾,也是对太太尊重有加,从没有过换个太太的想法。

所以他也最看不上这种无良之人。

苏氏很满意三老爷的态度,最起码他三观还算正常,他要是说那前夫情有可原,或者是说前夫如今肯接纳孤苦的原配也是种道义,她就要鄙视老爷了。

不过以自己对三老爷的了解,他不会有那种想法的。

苏氏又说了罗先生和素娘的事,说完叹了口气说道:“我就觉得罗先生比那前夫强多了,也支持素娘再嫁,一个没有家人的孤苦妇人,虽说咱三房请了她当供奉,将来养老侯府也管,

但总比不上有个相公在身边,再说素娘也才三十出头,还可以生孩子,这罗先生也是连个后代也没,这俩人能成个家,有了子孙后代,也是福气是不?

咱给他们出聘礼贴嫁妆,也是积福,那是做好事”

苏氏是担心老爷会像有个老古板那样,认为女子从一而终才是好的,就是被休也要为前夫守节,还别说,就是有那种想法的老学究。

三老爷听完是惊讶了下,只是惊讶罗先生和女大夫还有之前的渊源,对于别人娶也好嫁也好,他可不上心,女大夫他接触不多,可罗先生他是一直敬佩的,学识好,为家人守孝多年以致自己身无分文的来自己三房当个先生,品德上无可挑剔的让人敬佩。

如今是罗先生自己认定了女大夫,又不是谁给拉线的,所以他就站在罗先生的角度想问题,罗先生认定的肯定就是个好的。

三老爷抱着旻山来回的走,点头说道:“也是,有个人陪着罗先生也好,他也就不会孤单了,不过,他这命?还真不好说”

苏氏乐了,说道:“你都敢请他回府,还说咱三房就是个旺地,命歹的进来也会转运,你看,这不就是?没准罗先生娶了素娘一年后就抱儿子了哪”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说,也呵呵的笑:“对,就是这个理,我自己就是个有福的才娶了锦娘,又给我生了四个嫡子,锦娘给我三房带来了兴旺,有了锦娘才有了我的福气,真是要好好谢谢大嫂,不是大嫂定的你,我哪找这福气去?”

苏氏见三老爷如今不用哄自己就会哄自己了,抿嘴乐,三老爷怀里的旻山又开始哼哼了,苏氏就说道:“老爷要是累了,就让奶娘抱着去园子里看风景去”

三老爷说道:“我不累,那我抱儿子出去了,锦娘也歇会,昨儿可累坏了吧”

苏氏恼羞道:“滚”

三老爷哈哈大笑的抱着儿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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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张郝氏

346 张郝氏 (第1/1页)

苏府,陶氏心烦的看着这个左一句嫂子,又一句嫂子叫着的张郝氏。

一个还没自己儿媳大的的年轻妇人,一脸献媚的叫着自己这个老太婆为嫂子,还真是不愿消受她的称呼。

无奈是沾点亲的姻亲,她上门也不好轰她走。

张郝氏自从进京时不时的就来苏府串门,说是请安,哪个要你算不上是亲戚又是同辈的来请安呀。

陶氏心道:幸亏锦娘的七娘子和郝举人没成,不然有个这么个亲家,也够让锦娘为难的了。

陶氏看她的夫婿看着到是不错,长的斯斯文文,说话举止也得体,怎么就娶了个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的?

后来听大儿媳私底下给自己说好像那男人原本有个原配在乡下,是中举后休妻娶了这个庶女的,但是张郝氏对外都说自己是原配,所以具体的儿媳也不知了。

张郝氏是想的好,自己侄子和端和郡王连了亲,娶得还是县主,还有个苏府是姻亲。

苏府的姑奶奶还是宣平候府的贤淑夫人,这趟进京她都要乐死了,真是好的就像做梦一样。

相公来京里等职务,有这几个助力,那就是再顺当了没有?

也就可惜这个侄子是死老太婆的孙子,对自己敌视的很,不是自己爹逼着大嫂带自己来,自己还凑不上来的。

那以后就要靠自己她好好巴结巴结这几家,以后也好在京里找个好亲家。

可惜那长英县主瞧都不敲自己一眼,再瞧不上以后也得叫我姑,就是苏府的御史妇人和我还是同辈,我叫声嫂子她也得听着,就那贤淑夫人我不一样喊姐姐?

张郝氏心中得意的想。

陶氏是个正统的古式妇人,自然看不上张郝氏的这等做派,心里感叹庶出就是庶出,没受过良好教育,小时得宠长大了就是这等嘴脸。

还不像自己的府里的五姑子好歹出嫁后就明白了世情,一改在娘家的做派而规矩起来。

可这张郝氏小地方来的,还是那幅张狂杨。

陶氏都不没听张郝氏在说笑些什么,也神游感叹着。

郝举人的母亲这次也来了,正式拜访后就在自己宅子里收拾和忙着和郡王府下定,就这个蹦上蹦下的庶姑隔一日就来趟。

自己还得打起精神来应付她,让她去大媳妇院里去,她就嬉皮笑脸的说什么就愿和自己说话,你愿意说我可不愿意听呀,真想起身轰她走人。

这时听到张郝氏说想去宣平候府拜见贤淑夫人去,那天她厚着脸皮跟去了庄子还不行,还要上门去?妹夫那个性子要是真轰了她出去,可丢的是苏府的人。

陶氏赶紧说道:“我小姑这人不爱出门,不喜和人交际,就是回娘家也少,我几个媳妇我都不让她们去她府里打搅她”

张郝氏愣了下,还真没听说过哪个贵妇人是这样的,肯定是这御史妇人故意这么说,那就先应付她,回头自己去,难道她还不见的?

见了就由不得她了,凭我的手段,还没结交不了的人哪。

张郝氏得意的自己心里暗自打算,只可惜她不知道宣平候府里有个不同于正常人的三老爷。

正在陶氏快忍耐不下去的时候,三儿媳丁氏来了,如今她四个多月的身子,肚子有点明显了,由丫鬟扶着来了婆婆房里,看见张郝氏,虽然见过一次,但也不喜她。

又见了婆母脸色不耐烦的神情,就笑着和张郝氏招呼了下,借着身子不便也没给她见礼。

张郝氏还笑着起身想拉丁氏,被丁氏闪过,丁氏也是个爽利人,不喜就是不喜,对这个和大嫂没有血缘关系的娘家表姑,她还没放在眼里,没必要应付她。

张郝氏尴尬了下,还笑呵呵的说话。

丁氏只对着陶氏说道:“母亲,儿媳想让姑母府里的女大夫来趟给我看看,最近有些心慌的”

陶氏着急道:“先找个太医来看看,不行就叫府里的供奉大夫看看也成”

丁氏说道:“也没什么不适,就是这两天有点心慌慌,相公说还是女大夫近身看比较好,儿媳就想让婆子去姑母府里一趟”

陶氏道:“娘这就派人去,你先回屋躺着去,你看你,不舒服还来这干嘛,派个人来给我说声还不一样”

丁氏给婆婆眨下眼,陶氏也就明白了,放下心来,这个儿媳是给自己解围来的,是想这么说让这个张郝氏走人的,主家有事,你还不走赖在这干嘛。

张郝氏没看到丁氏的眉眼官司,见婆媳俩真有事,也就提出告辞。

这次陶氏就不说那客气话,只是微笑的说慢走,不像之前还客气客气几句回头来呀的话。

张郝氏出屋时听到陶氏对丁氏说道:“素娘医术不错,当初你姑母和你大嫂都是她一手照看的,听你大嫂说,她在晋阳妇人家也是有些名气的,不是你大嫂和她同乡,当初她准备去南方的”

张郝氏心里一愣,素娘,好像相公的那弃妇也叫素娘,也是个医妇,常给妇人看病的。回去要好好问问相公了。

当初挑中张仲予,郝家是打听清楚的,不然郝知府哪会给爱女随意挑个人嫁了的?

看那张举人家里就是个平民,原配又是个童养媳,这样的姑爷好拿捏的很,有点学问还要靠着岳家,自然会对自己爱女好,只是表达了自己想许爱女给他,张举人就很知趣的休了妻,又没孩子,也不怕那童养媳会闹起来。

张郝氏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那相公的原配,她当初婚后就跟着相公去了外地当那县令夫人去了,又是生儿育女又是盯着相公的裤裆,自然把那糟糠妻忘掉脑后,不自觉的就当自己是个原配了。

只有一次回娘家时听说那弃妇给几个大户人家的主妇看病养胎的,她还装着交际上门隐隐的威胁了下,想绝了那弃妇的生路。

后来打听了下,说是去外地谋生活去了,她才放下心来,不管如何,要是有个真正的原配戳在那,自己这个冒牌原配早晚会被人现。

想到这张郝氏心里有了个主意,待回去哄着相公把这事办了,一切要掌握自己手里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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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盘算

张郝氏回到郝举人购买的宅子里,和端和郡王府隔着两条街,是郡王府世子指点下买的,不然就凭一个外地的知府孙子想在京里买个好宅子那是不可能的,挨着勋贵周围的宅子就是个京里的官员都不见得能够买上,世子也是为自己妹子着想,只是个县主,也不能像公主一样可以有个公主府,只能嫁到婆家后和婆家人住在一处,自然要离娘家近些才好。

张郝氏回了自己屋子,正要问下人相公回来没,张仲予就进屋了。

张仲予看着笑眯眯的太太给自己脱外衣服伺自己,还感觉奇怪,这太太一向高傲,很少亲自动手服伺自己,少有的几次都是有求于自己。

张郝氏服伺完相公换了居家服,还殷勤的倒了茶递给张仲予,笑着问道:“相公今儿去了哪里?”

张仲予接了茶坐下,喝了口,放下茶盅,说道:“之前的同窗有几个在京里,今天去拜访了一个,要是能留任京城,这些同窗同年的都要结交起来”

张郝氏也在旁边坐下,含笑道:“老爷说的是,到时妾身也和女眷们结交下,以后熟了也能够有个来往的”

张仲予奇怪的看了看太太,自从成亲,自己太太从没有自称过妾身的,就有时在外当人面装下,今儿是怎么了?又联想到最近太太频频出门结交苏府,估计是受了影响,这达官贵人更是讲究礼仪规矩的,自然太太也不得不讲究起来,不然就惹人笑话了。

这么一想,张仲予也就没在意太太的殷勤,还觉得来京就是好呀,跋扈的太太不得不改变了。

张郝氏看着老爷一副享受的得意,心里暗恨:过后再收拾你。

张仲予看着太太的一脸堆笑,满意的喝着茶,想说说今儿见的人的事。张仲予放下茶盅,刚想给太太说说自己的同窗就是个小御史,还是苏御史的手下,就听太太问道:“相公,你那家乡的弃妇是不是叫素娘的?”

张仲予一听就愣了,心里想难道素娘在候府让太太知道了?她怎么会知?就是自己都没给太太说过进京头天路上遇见的,太太以为是个商户的老爷就是宣平候府的三老爷,也没提过见过素娘的,素娘也不是那多舌的人呀。

张仲予心里虽然吃惊,但仍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怎么了?她是叫这个名字,雪娘怎么想起问起她了?自从你我成亲我也再没见过她”

张郝氏笑道:“今儿我去苏府,听她们说有个女大夫在苏府姑奶奶嫁的宣平候府里,就叫素娘”

张仲予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哪有那么巧,叫素娘的多了,哪就正好是同一人的?”

张郝氏道:“没准就是同一人哪,相公看,苏府大儿子苏王氏就是我嫡母的侄孙女,本家都在晋阳府,素娘能到宣平候府就是苏府介绍过去的”

张仲予没吱声,心道难怪素娘能去候府当女大夫的。

张郝氏见相公没接话,以为他是震惊了,就接着说道:“不行我就说身子不好,想让女大夫来珍个脉,这妇人毛病还是女大夫看比较方便”

张仲予眉毛微微动了动,不知自己太太想打什么主意,要让她们见了,万一素娘说出自己见过她,岂不是让太太到时发脾气?

于是张仲予说道:“管她是不是,休了她那么多年,早已没瓜葛了,何苦去确认的?”

张郝氏听相公这么说,满意的笑了,说道:“亲身就是想,一个孤苦妇人总在外面讨生活也是不易,妾身也是妇人,自然体谅,妾身就想不如确认一下,如果真是,妾身就去给相公讨了她回来,给相公做个二房,妾身绝对把她当亲姐姐对待,妾身也知素娘姐姐在张家服伺公婆多年,就是娘如今都记挂姐姐的,不是妾身当年对相公倾心,相公也不会舍了姐姐,如果相公早告诉妾身相公家乡还有个姐姐在,妾身定会早早把姐姐接回来,不会让姐姐在外面吃那么多苦,妾身也知相公也是对妾身一直真心,从没有纳妾的心,但姐姐却不同于别人,总归是张家对不住她,能接她回来,妾身定和姐姐平起平坐,不会把姐姐当个妾室来看的,就当弥补张家亏欠姐姐的”

张仲予消化太太的话,说的是好,可是太太绝没有那么好心,不知她想打什么主意。于是说道:“那到没有必要,一个乡下妇人,既然她能到侯府去谋生,自有她的本事,都和张家无关,何苦让别人知道过往之事?”

张郝氏道:“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相公以前的事,妾身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如果姐姐只是在普通人家当个大夫,大不了给些银子让姐姐回家乡养老去,可是在侯府,将来要是说些什么的,总归是对相公的名声不好,都知妾身是原配,那姐姐会怎么说?还不如接她回来,既给了姐姐一个容身之处,又不会给相公带来麻烦,就算将来有人知道相公有个原配,但相公收留无家可归的原配,也是个美谈”

张仲予心里暗道:原本我就是如此想的,让个原配在侯府里呆着,总不是个好事,本来想接她出来搁在外面养着,就是担心以后会有人议论自己,这下太太自己愿意接回,更好,想那素娘不愿意当个外室,当二房是愿意回来的吧,女子从一而终吗,一个乡下童养媳的身份,她还能有什么出路?再许诺给她个一儿半女的,还怕她不对张家死心塌地的?

看着相公点头,张郝氏揉烂了手中的帕子,恨不得这帕子就是那素娘,等落在我手里定让你知道我是谁。

张仲予点头道:“还是太太想的周到,那就拜托太太了,事成后必让素娘对太太恭恭敬敬,太太放心,只是给她个容身之处,我的心只有你,我俩是白头到老的”

张郝氏含笑的隔着桌子拉着相公的手,道:“能嫁给相公是妾身的福气,妾身自会为相公料理好家务”

张仲予内心放松,自从见了素娘后就一直不安,一是怕素娘说出他贪图富贵抛弃结发,二就是怕太太知晓了会对自己不依不饶,如今两个问题都能解决,真是让人心里敞快呀。又见太太一改以往的模样,也轻身低语的和自己说话,这来京真是件大好事,自己还要靠着岳家的姻亲关系图谋个好职务,最近可要对太太更加体贴才是。

张郝氏拒绝了相公说出去吃饭的建议,只说自己这两天频繁出去,今儿就想在屋里歇会,张仲予就说去看会书,好留下太太躺着休息会。

348 郝家姨娘

张郝氏一个人坐着生气,看到相公一脸的满意,她可不满意,不是为了怕将来影响到相公的名声,影响到自己和孩子们的名声,她才没那个好心接个弃妇回来天天面对的,早晚要让她死在我手里,张郝氏恨恨的想。

想起姨娘说自己手软,当初就该找个人去暗算了那原配,免得将来麻烦,自己那时年轻,对个糟糠弃妇不以为然,一个童养媳将来又会怎么样,估计没过几年就嫁个乡下粗汉子当婆娘了。谁成想她还能来京城,混到侯府当个大夫,当初的自己心善留她一命,还反而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张郝氏是越大就越佩服自己的姨娘,好心思,难怪能把爹迷得到如今都是只宠自己的姨娘,自己都难保说等自己四十多了还能够让相公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姨娘说这是仗了她的身子的天赋,男人,只为了那点玩意才痴迷,没有那个天赋,看有几个妇人到了四十还能让男人留恋?说这话的姨娘嘲讽的笑容一直应在张郝氏的心底。

姨娘说只可惜这个天赋没有遗传到张郝氏身上,让她以后只能紧盯着相公,将来留不住他的心也要以绝后患。

当年自己的弟弟中了举,怪不得弟妹好好的身子就虚弱了,最后来个一尸两命,还是个嫡子,留下个嫡女姨娘说她自会带在身边,不会影响弟弟的前程,实在不行,去了这个嫡女也不是个事,嫡母的小儿子还不是姨娘进府后才没的?可见姨娘的心思和手段了,如果不是后来的大嫂是个厉害的,这个侄子也不见得能长大。

姨娘让自己先来给弟弟打个前站,就凭弟弟的一表人才和身子的天赋,迷个贵女不成问题,当初弟媳妇还不是因为痴迷自己兄弟还是个官家嫡女的身份硬是嫁给了个庶出的弟弟?就是死前还想撮合娘家嫡妹来做个填房的?姨娘当初得意的笑,哪个女子能舍得出色的儿子?还不是姨娘不肯,空着嫡妻的位置,就想等兄弟来京娶个贵女的。

来京铺路,一是为了自己相公,二是为了自己亲弟,这个侄子再好将来也不是自己的依靠,目前只不过借着他的关系结交贵人罢了,不然哪个会和他住一个屋檐下,还要看大嫂那脸色。将来自己的依靠只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

张郝氏在屋里琢磨心底心思,苏府,郝俞氏正和苏王氏也在说那张郝氏。

郝举人的母亲是晋阳府一个武将嫡女,是郝王氏看自己的大儿软弱无能,硬是抵抗郝知府给自己儿子娶了个武将的长女,郝俞氏因为母亲早逝,自己带大几个弟弟妹妹,拖过了婚期,到了十九了还没出嫁,性子泼辣,做事能干,郝王氏就是看中这个才给嫡长子娶了回来。

郝俞氏恨恨的说道:“那个张郝氏就没打好主意,就想跟来沾沾光,好给她夫婿和她自己兄弟谋个出路,当我们不知道?就是公爹糊涂,对那个姨娘什么都听从,对这个庶女也宝贝的紧”

苏王氏好奇的问道:“那姨娘也有四十多了吧?长的那得有多美,才能得宠那么些年的?”

郝俞氏道:“长的还算可以,就是再美也都是近五十的人了,只不过多年的养尊处优,看着也就四十出头,也不知给公爹灌了什么迷魂药,就这么让公爹神魂颠倒的,把个原配嫡子都扔到脑后,不是我家茂儿这次中举,他才注重起来,不然也是嫡孙还不如庶孙的命”

然后郝俞氏神秘的低下声来悄悄的说道:“侄女,我给你说,当初那个庶弟的媳妇一尸两命估计都是那姨娘动的手”

苏王氏大吃一惊,道:“那是为何?那可是她亲孙子?”

郝俞氏说道:“为了她儿子的前程呗,庶弟一中举,弟媳就开始有病,后来怀了孩子等生的时候就没命了,可惜了,谁叫她瞎了眼,一个官家嫡女非要闹着嫁了个庶出的,还是个娘儿俩都是个心狠的主,就是那庶女,嫁的那姓张的,也是休了原配才娶的她,她还不要脸的对外说她是个原配,呸,不是因为都是一家人,她坏了名声对我儿不好,我也不会替她瞒着,就不知那个原配还活着没?听说是个童养媳,那个到是没孩子,但凭那个姨娘行事作风,估计也得替自己闺女除了后患的吧”

苏王氏吃惊的都说不出话来,后宅妻妾争斗也不是没听说过,大不了是争宠下,你推到我,我绊倒你,哪听过这一上手就是几条人命的?太吓人了,要是自己跟前有这么个姨娘,自己睡觉都得睁着眼睛吧。

郝俞氏看着侄女的惊讶,接着说道:“茂儿不是我看的紧,也会早就没命,就是我还有个小叔子,自从那姨娘进府没几年就没了性命,我婆婆和公爹大闹,可公爹说什么姨娘是无辜的,是婆母无理取闹,哪家没夭折的小儿,难道个个都是家里的姨娘害的?那以后,我婆母对公爹死了心,只是一心抚养儿女,后来看的紧,才没让那姨娘再得手,不然嫡系不会留下子嗣的”

苏王氏心里暗自庆幸没和姑母家的七娘子定下来,如果因此连累到姑母家,婆母吃了自己的心都会有,本来今天还想给表婶说下你家郝子茂错过了多好的岳家的,看来也别提这茬了,以后也要对那张郝氏提防起来,还要给姑母说下,免得遇见了那张郝氏再着了她的道。

那天小表弟周岁,张郝氏紧着巴结苏氏,苏王氏也看得出来,就怕将来张郝氏打着姻亲的旗号在姑母跟前卖好,姑母是个心善的,别看错了人,再给姑母府里带来麻烦事。

自己听的都扑腾扑腾的心跳,这堂姑祖母是咋在那毒蛇手下保住自己儿孙的?真的是心酸呀。苏王氏问道:“我姑祖母如今怎样?”

郝俞氏说道:“如今还好,婆母装着一心念佛,暗地里却紧盯着那姨娘,就怕她再来个阴手,这次茂儿住你府里,也是婆母交代他,也带信给你,委托你看看能不能给他找个京里的贵女,庶出都行,只要能在京里站住脚,就不怕那姨娘再使阴招了,这下可好了,娶了县主,就是公爹知道了,都大笑三声,连说好好好的,从没对你表叔一个好脸的,也开始和颜悦色起来,气的那姨娘脸都变形了,这不就非的让张郝氏跟着夫婿来京,也是倒霉,刚好那张仲予今年要到京里等职务,可恨那郡王府哪里知道这里的内情,还说帮着问问”郝俞氏咬牙切齿的。

苏王氏心道:有这阴损姨娘,郝子茂娶个县主还就对了。

349 拒绝

苏王氏听完表婶的话后,就在晚饭后,悄悄去了婆婆的屋子,公爹通常晚饭后会在书房呆上一个多时辰才来就寝,她就趁这个空闲来了,这等奇闻还是自己亲戚中发生的事,苏王氏憋不住,就赶紧的来给婆母说下。

陶氏听完也是瞪着眼,听完后,半天不语,然后就出声道:“这等恶人,那个张郝氏以后尽量不要让她进府了,不然哪天她一个不顺心在咱府里来个什么阴的,府里小儿又多,咱府里哪见过这等恶事,自不会对个亲戚提防,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后悔都来不及”

苏王氏也为娘家有这等亲戚感到羞愧,也是怕将来出个啥事,才赶紧的来给婆母说下,不然将来万一出点啥事,就是休了她也不冤。

陶氏感叹道:“为何给自个相公纳妾,也要自己挑个,最好是陪嫁里的,或者是府里的,娘家老子自己十几口人都在手里握着,也是个短处,那个姨娘定是外面纳进来的,才无所顾忌”

苏王氏说道:“目前她张郝氏肯定不会对咱做什么,她巴结还来不及的,哪敢乱来?媳妇也是给母亲提个醒,也要对姑母说下,都提防着点,又出去一说都是姻亲,也没法翻脸”

陶氏点头,说道:“你姑母明儿会回娘家一趟,带素娘回来给你弟媳珍珍脉,到时娘给她说说这事”

等苏氏带着素娘来苏府听了大嫂的诉说,真是觉得难以想象,宅斗竟然真的有这等恶事发生的。听完连啧啧都不会了。

陶氏说完后自己也是说当初和七娘子幸亏没成,不然真是麻烦事。

苏氏也是庆幸,忙把素娘是张郝氏相公的原配的事说了,这会轮到陶氏张大嘴了。

陶氏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这可真像说书似得,怎么就在咱身边发生了?这可不行,得叫来媳妇问下,素娘是谁介绍来的,不行锦娘就辞了她吧,别给自己惹麻烦”

苏氏拦住大嫂说道:“那倒不必,素娘是个好的,再说这被休也不是她的错”

陶氏说道:“我知道她是个好的,但是既然和那郝家有瓜葛,就没必要留下,免得给你惹麻烦”

苏氏道:“我还怕什么麻烦?又不是素娘做错事,我难道还能为了自己怕麻烦就轰了她出去?做人不可这样,我家老爷都不怕,大嫂放心,我们自有计较”

于是就把罗先生要娶素娘的事说了,陶氏这才放了心。

陶氏道:“我知锦娘是个心善的,既然你和妹夫这么打算就这么办吧,素娘能成亲,那就更好了,她张郝氏还能对个别人家媳妇如何?素娘以后就不单单是个府里的女大夫了,是先生的媳妇,身份上那就更好了”

苏氏理解大嫂为她着想的心,素娘再帮了自己,但和自己比,大嫂肯定是选择让自己明哲保身了。还是那句话,人都有私心,没那么大义凛然,更何况是个老年妇人。

俩人正还议论那郝家的可恶,就听外面来报说张郝氏又来了,陶氏直皱眉,不悦道:“昨儿才来过,这是把苏府当她娘家了不成?”

张郝氏是知道苏府姑奶奶今儿会带素娘来,才又上门来的,就想当面看下素娘,虽然她没见过,她想来套下话的。

苏氏也不起身,张郝氏进来就笑吟吟的叫着嫂子姐姐的,苏氏都不接话,陶氏没法,只好让她坐下。

张郝氏见陶氏苏氏俩人脸上都没笑模样,还以为是她们姑嫂之间有什么的,哪里想到是因为自己,还笑着解围道:“大嫂和姐姐这是怎么了?有事说开了就好,哪家都有个什么事的,就像我和我大嫂,妹妹我就是性子直,有时说话不中听,过去了就完了,我大嫂也是个性子爽利的,也不曾计较过我,所以我们姑嫂可好了,这次来京还是大嫂一直邀请我来给她做个伴,也给她壮壮胆,毕竟大嫂一直呆在晋阳府从没出过门的,妹妹咋说都和我家老爷在外地当过这一方父母官的”

陶氏和苏氏面面相觑,都无法接话的。

张郝氏说着说着也感觉好像不对,也就收了想白乎的话语,就直接问道:“嫂子,妹子昨儿听说姐姐今儿带个女大夫来府里给侄媳诊脉,我就想也来看看,我这身子自从生了小儿子后,总觉得不爽利,这妇人的毛病还记得女大夫看比较好,所以我也就想也让女大夫来给我看看,侯府的大夫水平肯定不低,我也是沾沾姐姐的光了,不然,我们才来京,这要是找个女大夫的,一时半会也不好打听”说完还拿着帕子掩嘴笑,好像和苏氏多熟似得。

苏氏想都没想的拒绝道:“那真是不好意了,刚我府里的媳妇肚子不舒服,我让女大夫回去看去了,我府里有个怀孕的儿媳,一向身子不太好,总也离不了女大夫,今儿不是来给三侄媳诊脉,我都不会让她离府的”

说完也琢磨她是不是知道素娘就是她相公的原配了,就不知她要见素娘是为何了。

跟着张郝氏进来的陶氏身边的赵婆子听了苏氏这么说,就下去吩咐素娘这会可别露面,不然让张郝氏堵个正着就不好了。

张郝氏听苏氏这么说,还以为是侯府的贵人高傲看不起自己,到没想到是知道了素娘和自己的关系,她还不死心的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一会妹子跟姐姐回去,妹子还没去府里拜见过姐姐姐夫的,侯府的里太夫人妹子也该去请安的,然后再让女大夫给我看看”

苏氏真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哦,见过一个,六奶奶的继母。

陶氏这时说话了,“张家太太,侯府真是不方便,我妹夫那人性子乖张,不喜外人去他府里,不然我这是他岳家,我几个儿子媳妇的都是不怎么去的”为了打发这个厚脸皮的,都把三老爷拿出来当恶人了。

张郝氏听这么说,也没法继续纠缠,只要悻悻的住嘴了,又转眼夸起苏氏的穿着打扮起来,苏氏是该和大嫂说的都说完了,无心留着听张郝氏的废话,就起身和大嫂告辞了,出去后交代赵婆子找个苏府里的马车单把素娘送回侯府。到不是怕她,只是不想让张郝氏看见素娘了,在苏府闹事就不好了。

350 夫妻吵架

苏氏回府后,交代春草要是素娘回来了就让她来一趟,春草也好奇怎么带着女大夫去了苏府,没带回来的,还以为苏府的丁氏出了什么事,正好苏氏也想找个人来说说这郝家的可恶之事,就给春草说了。

春草听了到是没那么吃惊,反而说道:“这真有别的府上有如此恶人的,当初奴婢就担心咱三房会有个这么个姨娘的,那几年可时刻盯着,那会太太又不上心,奴婢都愁死了”

苏氏说道:“我就是再不上心,要是遇到这种姨娘,我宁可和老爷翻脸也会先摁死这个姨娘,哪能让这种事发生?”

春草道:“太太不知,这种人恶是在心里,外面却是表现的无辜,要不怎么当家老爷都偏着她的”

苏氏撇嘴道:“管他向不向着的,既然有苗头,还留着干嘛?那些妇人为了家族为了面子才忍气吞声,我可不会,大不了就是被休,被休我都不会留下那种祸害,急眼了连男女祸害一同摁死,当个寡妇也总比提心吊胆的活着强”

还别说,苏氏当初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三老爷敢宠个那样的恶毒姨娘,苏氏就算不当真寡妇也要当个活寡妇,去了男人那玩意,叫你发骚去。

正准备进门的三老爷不由的下面蛋疼,进来后见太太沉着的阴脸,还问道:“今儿咋啦?不是回娘家去了吗?”

气头上的苏氏就把郝家之事又学了一遍,三老爷听的直皱眉,说道:“那些腌臜事,太太还是少听的好”

苏氏嘲笑道:“这不都是男人管不住身下二两肉闹腾的?我真是庆幸咱三房当初没有这等姨娘的,敢害了嫡子,刚我还给春草说了,要是三房有那等恶人,就是老爷再心疼偏着的,我也要打杀了她才是”

三老爷站起愤愤的说道:“我就是那等糊涂的?我就是不分好歹的?太太就这么看我?”

气头上苏氏还真没哄三老爷的心思,老是哄他自己有时也心累的好不好。

苏氏也腾的站起,怒道:“是不是糊涂的,你自己清楚!当初哪个闹着要纳个黄姨娘进门的?府里的还不够你挑的?还跑出去招惹个野花回来发骚!哪个姨娘自己掉了胎冤枉我的?黄姨娘冻病了六爷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我当太太的去谋害你那庶子?还有那个什么喷嚏,怎么被送去庄子的?当我不知?我懒得搭理不是我不知道,你敢宠个那等姨娘看看,我不摁死她我就不叫苏锦楼!我改名叫苏窝囊!”

你的黑历史一抓一大把好不好,还给我瞪眼耍狠的,我不压住你的臭毛病我跟你姓。苏氏叉腰立眉心道。

其实按照平时三老爷要是那么说话,苏氏也没那么大火气,或许还会哄他说话的,今儿听了那等恶事,又被张郝氏给烦着了,这火就上来了,又见三老爷那么说话,忍不住开喷了。

所以很多夫妻吵架,并没多大的事情,就是自己原本心情不好,又赶上了一点小事,那个怒火才发出来。

忘记看过哪本书上说,踢猫的定律,说一个人单位里被上司给训斥了,心里有点烦闷,回到公司又听到同事背后说他闲话,更烦躁了,下班回家看到屋子凌乱孩子打闹,老婆没在家,自己还要去买菜,出门见到一只猫路过,气的他一脚踢向猫。猫很无辜,回头咬了他一口。

苏氏知道归知道,但她不是圣人,不是心理导师,自然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如果这时三老爷没有那么说话,估计苏氏的烦闷也就和春草叨叨的,或者自己吃碗辣菜就散去了,刚好气闷还没散,又听了三老爷那么说,自然就怒火起来就开喷了。

三老爷被苏氏的开喷一噎,原就担心太太会提起他的过往,太太瞪着眼睛吼出来,他也不敢说自己无辜,那些确实是自己的丑事,于是三老爷一甩手出去了。

门口听着太太大声怒吼的春草见老爷出去了,赶忙进来,说道:“太太今儿火气太大了,老爷也没说什么”

哎呀,这里就是这点不好,夫妻滚床单下人都知,就连吵架都知,前世自己关门使劲吵,隔音效果好的很。

苏氏深呼口气,说道:“让秋桃给我昨晚酸辣面来,再拌个芥末肚丝,没肚丝拌个别的也成,我要吃的满脸流泪才舒服”

春草见太太还有心吃东西,也放下心来,出去去了小厨房。

三老爷被喷出来后,想去书房,又觉得无趣,就想干脆去找表弟喝点酒好了,也出府叫了马车去旻庄了。

那头张郝氏无趣的回到了郝宅,见老爷哪里也没去,就等自己的回话,也是一肚子火,虽然知道老爷担心自己的前程会受影响,但还是心里更气。

张仲予见太太一脸怒色,忙问道:“怎么?吵起来了?”他还以为张郝氏没压住自己脾气和素娘发生了争吵”

张郝氏没好气的说道:“没见着,那个苏府姑奶奶没让见,什么东西?有什么高傲的,还不是被自己相公嫌弃的丑妇!”

张郝氏也打听了一下宣平候府,也听说了三房之前的事,三老爷是个好美色的,太太是个贤良的,张郝氏听了耻笑一声,管不住相公可不贤良吗,后面又见了苏氏,见她长像普通,更是认定她是个不受相公所喜的妇人。

看着老爷失望的脸色,张郝氏眼睛转了转,对张仲予笑道:“老爷,我听说那谢府三老爷是个好颜色的,还是个纨绔老爷,不如老爷找他张口要好了,这男人之间互赠爱妾的都有,更何况素娘还不是侯府的妾,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大夫而已,老爷怎么说都是个官家,如今又是端和郡王的姻亲,谢三老爷怎么也会给老爷一个面子的”

张仲予想想也是,这样也可以和侯府攀上交情了,想起前儿个见了个同年说是认识谢三老爷,不如让他引荐一下也好。

张仲予就笑着对太太说这事交给他了,让太太放心,以后定会让素娘服伺好太太的。

351 和张渣吃酒

三老爷去了旻庄,胡铁说宋八爷去了京里,有人找他,他跟着来人就走了。

三老爷就拒了胡铁的热情挽留,郁闷的又打道回府,路过花岗楼时,听到宋表弟的笑声,掀开车帘,看见宋表弟和几人在门口正要进去,就忙让车停下,叫了声表弟,宋表弟回头见是表哥,转身笑着来到马车跟前问道:“德哥这是去哪?”

三老爷说道:“刚去庄子里找你,说你来京了,我正准备回府的。”

宋表弟忙扶着表哥下车道:“正好,我和几个哥们来这吃饭,德哥一起,都是熟人,大家乐呵乐呵。”

偏偏这时张仲予和他的同年王德宇也来此吃饭,宋表弟的朋友中有个是那同年的表哥,叫吴居,于是就招呼着一起进去要了个包房坐下。

张仲予认得三老爷,可三老爷并不认识他,那天旻山周岁来的人多,他哪记得谁是谁的,见那人笑着迎上来,也就当普通人也打了招呼。

这张仲予本来就是想和三老爷套近乎,更是热情的招呼着说话,原本就是斯文外表,学识也不错,又在外地经营过多年官场,自然哄得三老爷满面笑容。

三老爷自己读书不行,但格外尊敬读书人,看这小子谈吐不俗,还是个做过官的,也就高看两眼。

宋八和他的好友也就是那王德宇的表哥吴居俩人也热乎的大声说笑,等酒菜上了,俩人更是频频碰杯,三老爷从他们交谈中听出是那吴居给宋八介绍了个小娇娘,好像还不是个良家,三老爷听的就皱眉了。

别看三老爷以前府里妾有个几个,但从不逛青楼,宋八之前也没去过,他院子里一堆美人都来不及滋润的,哪里还有精力去外面花天酒地,估计是最近烦家里的妾了,再被人鼓动的也就去尝了鲜。

三老爷心里还琢磨回头要规劝下表弟的,就见那吴居给自己到了酒,笑着说道:“三爷,要不要兄弟给三爷也找个小娘子的?保准让三爷开怀,那可真真都是好货色,三爷不用担心,只是外面图个乐子”

宋表弟赶紧拦着吴居,笑道:“德哥,吴老弟也是给德哥开玩笑,我德哥哪能看上那等货色,也就是我不讲究的胡乱对付着用下,这事可别找我德哥,不然我跟你急”

吴居听宋八这么说,也道歉说道:“是我喝多了胡说,三爷别计较,来,我自罚一杯,给三爷赔礼”

宋八打混场,也端起了酒杯道:“不知者不怪,这杯我陪着喝,吴老弟,今儿你请客,回头我请,那就要去我德哥庄子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庄子,除了美娇娘,吃喝玩乐都有”

吴居笑着点头应了,还招呼着在座的到时同去,一定要让宋八爷破费。吴居三老爷也认得,只不过不熟,俩人也没什么交集。

平时要是宋八和这种朋友交往喝酒吃饭的,三老爷一般都不参合,今儿不是被太太喷了无处可去,心里烦闷也就跟着上来了,还好还有两个斯文人,张仲予和他的同年,吴居的表弟王德宇,说是在哪个部门任职,三老爷对这也不上心,听过就忘了,只是听那张仲予说谈不俗,三老爷也就和他交谈起来,说到高兴处还连着碰杯喝酒的。

如此喜的张仲予心里开花,都说这三老爷是个混不济,这说话还行呀,不是宋八爷那种满嘴胡说八道的,也是个温和之人。(兄弟,你看错了吧)

三老爷也是个爱看杂书的,对外面的事物也颇感兴趣,张仲予就说了些他上任地方的一些奇闻和风景,引得三老爷向往不已,还想将来和太太到处走时也去那地去看看。

张仲予陪着三老爷也喝了不少酒,本就有心交往,又和三老爷谈的知心,两人就都多喝了几杯,张仲予见三老爷喝的脖子都红了,就想干脆趁着这机会问他讨要了素娘,这多人见证,酒醒后他也不好反悔的。

张仲予就又端起了酒杯,对三老爷说道:“三爷,说起来,咱还是亲戚哪,我就再敬三爷一杯”

三老爷正摇头晃脑的念着刚张仲予说的一句诗词,听了他的话,睁开眼,奇道:“什么亲戚的?我咋没见过你的”

张仲予道:“我还参加过三爷嫡子的周岁宴哪,就在旻庄,我和苏府一起去的”

三老爷哦了声,以为是岳家的什么亲戚,反正岳家也是大家族,这亲戚姻亲的太多,不见得每个三老爷都认识,三老爷还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说道:“既然是亲戚,更要再喝一杯了”

旁边的王德宇也跟着凑趣,嚷嚷道:“一杯不成,咋都得三杯,这就是缘分,你们三杯,我陪着喝一杯”

王德宇心里也吃惊,看不出来自己的这个外地刚进京的同年,背景挺硬呀,这郡王府是他的姻亲,这又冒出来宣平候苏府也是他姻亲,真不能小看,以后可要结交好了。

三老爷乐呵的喝了三杯酒,放下酒杯,可张仲予给他自己又倒了一杯,端着酒杯说道:“三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那天在庄子里,在下看见了一个少时的同乡,听说她在你府里当个大夫,在下同情她孤苦,既然是同乡,总要帮她一把,就想纳个二房回去,将来生个一男半女的也有个依靠”

张仲予自以为这么说,三老爷定会应允,又显得自己品德高尚,可三老爷没听明白,追问道:“你是说谁?”

张仲予说道:“在下家乡是晋阳府,你府上的女大夫也是晋阳府人,听说夫死外出谋生活,没想到在庄子上遇见,在下打听过,说她孤苦一人,所以在下就想接了她回去,在下自然会好好照顾她后半生”

三老爷这会听明白了,他说的是那女大夫,然后三老爷就问道:“你是谁?”

张仲予糊涂了,怎么说笑这半天,又喝了这么多杯酒,怎么还问我是谁,张仲予说我是某某,三老爷问道:“你和苏府什么关系?”

张仲予就说道:“在下的内人是苏府嫡长媳的姑姑,内侄是郡王府的未来女婿”他想我加个后面一句,你以后总不会忘记了吧。

三老爷哦了一声,问道:“你太太姓郝?”今儿三老爷听了半天的郝家那恶姨娘的,就记着了那郝姓,还听太太说这个人渣为了富贵就休了糟糠娶了那郝知府的庶女,这人渣还要到自己跟前来说什么的,可刚说什么同乡,呸,就是这个人渣的媳妇闹得我太太和我怒吼,这还真来我跟前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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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敢要我的人

张仲予见三老爷久久没说话在想什么似得,心里忐忑的,不知哪里说错了,王德宇还说好事呀,三爷不如就应了他,这救助同乡也是好事一件。

三老爷笑了问道:“真是同乡?”

张仲予点头道:“是家乡的街坊邻居,这女子可怜,自小父母双亡,给别人家当童养媳,后来夫婿也死了,被婆家赶出去,我是可怜她孤苦一人,才想帮她一把的”

王德宇还频频点头道:“张兄还真是心善呀”

三老爷听了张仲予如今还敢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猛地起身,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拎着他衣领出了包房门,又从楼梯拎下来,一直拎到大门外,一把给扔到马路上,怒骂道:“人渣,尽敢要我的人”

这二货原本是想说尽敢要我府里的人,一激动,少说一个字,这就区别大了。

宋表弟在三老爷伸手拎那张仲予脖领子时就跟着站起来了,只是三老爷没说话,只是拎着那小子一怒下楼到门口,宋表弟跟着还不知道咋回事,包房里的人也都不知咋回事,也都跟着出来了,等三老爷骂出那句话,也听明白了,但也都不明白,这俩人好像今儿是头一次见面吧,怎么就和女人扯上了。

宋表弟不管那么多,反正表哥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表哥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他见表哥骂了人渣,也就上前踹了张仲予一脚,那张仲予稀里糊涂的就被三老爷给扔出去,刚爬起来就又被宋表弟给踹个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都没明白咋回事,这刚还笑眯眯的夸他学识不俗的三老爷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的?

三老爷扔完人还拍了拍手,好像手有灰尘似得,三老爷还气不过,用手点点宋表弟,说道:“你就跟这些人渣在一起?好好”

点完说完,也不理这些人,扭头就走了,宋表弟莫名其妙的摸摸后脑勺,问道:“这人是谁呀?哪个带来的?我它麻的出来吃个饭,还吃出人渣来了?”

王德宇给吓着了,早听说这孟焦是个混的,这惹了这两人,这可怎么得了,忙上前说道:“八爷,是我带来的,是我的一个同年,他说是郡王府的姻亲,也是和苏御史府上是姻亲”

宋表弟更糊涂了,既然是表嫂娘家的姻亲就更不应该把人扔出去呀,吴居对着王德宇脑袋就拍,骂道:“他说是姻亲就是姻亲呀,咋就乱结交人的”

宋表弟也不理这些人了,忙跑去追三老爷去了。

这张仲予自己坐起,又爬起站好,还好,脸没事,就是那神情太难看,王德宇躲过表哥的拍打,赶紧过来拉他到吴居跟前说到:“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仲予哪里明白是咋回事,见人怀疑他身份,就说道:“我内侄是郡王府的未来女婿,正办下定哪,这是真的”

吴居说了声晦气,让身边一人去结账,自己也离开了,剩下王德宇和张仲予俩人站在路边面面相觑不知要说什么。

宋表弟追上三老爷,问道:“德哥,那人是谁?怎么惹着你了?”

三老爷喝了些酒,散了些火气,又被那小子给勾出了怒火,不过拎他下楼又给扔出去,也就散了一大半的,见表弟问自己,也就有说话的心思了,不像刚才,都懒得和宋表弟说话。

三老爷说道:“不是个好人,那个吴居你以后少搭理,给你介绍哪个了?是不是暗门子的?”

宋表弟不好意思的嘿嘿,三老爷瞪了他一眼,说道:“要找就找个府里的,别在外乱来,这外面的都是乱家的根”

宋表弟连连保证道:“就那一次,再不去了,德哥,你信我,我也是图个新鲜,哪能回回去那里的?”

三老爷说道:“要是我知道了以后你把那当家,别怪我不认人”

宋表弟狗腿的跟着保证,这个表哥性子有点犟糊,小时有次自己惹了他,他还真几个月都不搭理宋表弟的,所以一般宋表弟也不触他逆鳞,三老爷说的他还会听听,别听他爹的话还听的。这也是随国公不干涉两人来往的原因。

宋表弟一个劲的问那人怎么惹着表哥了,要不要他找人收拾他去,三老爷说道:“以后再告诉你,你就记得这不是好人,他一屋子都没好人就行了”

三老爷吃饭去前就让府里的马车先回去了,这会和宋表弟就俩人路上的走着,宋表弟问道:“德哥,你头先说去庄子里找我,是啥事?”

三老爷道:“没啥事,就是想找你喝酒,好久没喝了,在府里喝酒怕熏着儿子,就去庄子里找你喝”三老爷可不想说是被太太骂出来郁闷才去找你的。

宋表弟也心里腹议:上回还说为了儿子不喝酒了,看来昨晚肯定让表嫂给踹下坑去了。这么想,但可不敢说出来,还笑眯眯的说道:“要不德哥,跟我回府,咱俩继续喝点?”

三老爷摇头道:“不了,我得回府,还有事要办的”

宋表弟见今儿德哥确实心情不佳,也就不勉强了,让跟着的随从把车赶来,先送了三老爷回府,自己就赶去了庄子里。

三老爷回去后,去书房漱洗了一番,还去园子里逛了一圈,散散身上的酒味,才去了正房。

苏氏正洗了发,散着让春草给绞发哪,三老爷说道:“我来”春草笑了下就退下了。

苏氏坐着翻了下白眼,闻到三老爷身上的酒味,心道:还去喝闷酒去了?好习惯没有多,坏习惯倒是增的不少。

三老爷就继续给苏氏绞发,也不提之前的争吵,还给太太说道:“锦娘,你猜我今儿出去吃饭,和谁一桌的?”

苏氏心道:哪个知道你和谁一桌的?我上哪里去猜?就随意的说:“宋表弟呗”

三老爷笑着问:“还有哪?”

苏氏接着随意说“胡铁”

三老爷道:“今儿没他,是在花岗楼喝的酒”

苏氏道:“这我哪里猜得到”

三老爷说道:“郝家的那人”

苏氏猛地一转头,一下拉扯了头发,疼的呀一声,三老爷赶紧的给苏氏揉头,苏氏扒拉开他的手问道:“你和谁?什么叫郝家的那人?”

心道:今儿才在他跟前骂了郝家的人,他不会就出去找上门去了吧?不会吧,三老爷没那么二吧,再说就是找上门也不可能一起去喝酒呀?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353 冒然上门

三老爷见太太急着问,就说道:“今儿出去遇见了表弟,他和几个朋友去花岗楼吃饭,就叫了我一起,刚好我也没吃午饭,就跟着一起吃了,还和一个人满谈得来,谁知他后面说和我是亲戚,还提出要那个女大夫当妾,一开始我还不知他是谁,问了他后才知就是郝家的女婿,那个锦娘给我说的女大夫的前夫,我就把他给扔出去了”

苏氏听激动了,好样的,那种人扔出去都是轻的,爆打一顿都不解恨。

苏氏问道:“他咋给老爷说的?”

三老爷就把张仲予的胡说八道学给太太听了,苏氏边听边啧啧的骂道“真不要脸!”

三老爷学完还感叹道:“真是人模狗样的,学识也不差,咋就心肠那么黑的,还说女大夫是死了丈夫的”

苏氏道:“老爷就该说既然你说女大夫的丈夫死了,我就成全你当个死人好了”

三老爷笑道:“光顾生气去了,哪个同他废话的?”

就把骂他什么话给太太学了,苏氏还拍手道:“骂的好”

拍完巴掌想想那话好像不对,问道:“老爷再说一遍怎么骂他的”

三老爷得意的又学了一遍,苏氏问道:“素娘咋就成了你的人了?”

三老爷一拍脑门,说道:“我是想说敢碰我府里的人,当时急了,就少说一个字”

苏氏笑道:“这少一个字可就区别大了,让外人觉得谢府三老爷变口味了哪”

三老爷懊恼的坐下,苏氏抿嘴笑,说道:“老爷赶紧的让罗先生娶了素娘不就得了,外人胡说啥,我不在意就行,老爷也别放在心上”

三老爷道:“罗先生已经和我提了,我给了他几百两,让他自己置办聘礼去,住处就还在原处,过两年就可以教儿子了,先就这么在府里住着,月钱照发,反正缺不了他们吃喝”

苏氏点头,那点小事也无需操心,自有下人料理好了。

夫妇俩忘记了上午的争吵,还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怎么给罗先生和素娘办喜事了,苏氏还给老爷说给素娘办什么嫁妆,三老爷乐呵的看着太太一一的说起,没想过给外人花钱啥的,这也是苏氏对三老爷满意的一点,他从来没把银两看的太重,为人也不抠门小气。

俩人热乎朝天的讨论完别人的婚事,三老爷突然想起宋表弟之前说的事,就给太太说了周六想长期包下鞠场,问太太费用咋收,听了这个苏氏来劲了,也懊恼自己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前世满大街的什么月卡季卡年卡VIP卡的,自己都没想起来,还得让个古人给个提醒。

苏氏拿出纸笔,和三老爷一起画了表格,写写算算的,算了个合理的价格,就分两种卡,月卡和年卡,多了麻烦,三老爷收起表格,说改日给三老爷送去。

三老爷又说到十五郎会带着曹八郎这个月二十五左右会跟着宋四妻舅去岭南,苏氏道:“就不知十五郎和关五娘子何时下定,我也好去送礼,宋表姐最近可能忙着这事哪,也没来串门的”

三老爷笑道:“表弟说了,表姐说到时陪嫁都从咱喜饰铺子里选,表姐要把婚期定在后年,表弟妹不同意,那俩人最近就扯这个哪”

苏氏好奇的问道:“那俞家小娘子和曹八郎的婚事定了没?”

三老爷道:“这我哪能知道”

说到曹家八郎,苏氏就想起还打算去武陵侯府看三姑奶奶的,就对三老爷说了,三老爷摆手道:“你个当嫂子的还上门去看她?给她脸了还,甭管她,过着子她就好了”

苏氏道:“你看你,分家时还给小妹庄子的,好人都做了,何苦为这点小事和自个妹妹计较?正好咱也去看看松柏夫人,不管怎么说曹八郎也是给咱喜饰铺子去帮忙跑腿的,咱也得去谢谢人家”

这么一说,三老爷就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苏氏就收拾了些适合老人的礼品,又给三姑奶奶准备了素净的布料,当初别人给的库房里还堆着一大推,留着发霉还不如送人好了,也给三姑奶奶的婆婆挑了几匹,夫妻俩也没带旻山,就浩浩荡荡的去了武陵侯府。

到了武陵侯府,苏氏让人把礼物都给抱下车,侯府看门的眼睛睁得好大,都认得三老爷,虽然是姻亲,但很少见他来,不过年不过节的,这一来,拿了一大堆东西上门,为哪般?

真正的亲家舅爷,也不用通报,直接领着就去了正堂,松柏夫人正和俞家小娘子说笑哪。俞家小娘子自来京后没住两天国公府,就和曹八娘子住一起了,松柏夫人格外喜欢这个娇小利落的小娘子,也很满意这门婚事,自己这个曾孙是个憨的,以后有这么个小娘子在身边也好,也不怕人欺负了他去。

侯夫人不太情愿,嫌弃是个偏院地方的一个六品武将家的,京里也没个直系亲属,可是松柏夫人拍板了,侯夫人也不敢反抗。

跟着俞家小娘子一起来的是她亲姑,代表俞家父母来和亲家商定亲事,俞姑妈还住在国公府,帮着关宋氏忙着十五郎的定亲事,也顺便了解京里的习俗,也好给俞小娘子置办嫁妆。

松柏夫人看见三老爷和苏氏来了,也是诧异,这两人也没捎个话或者下个帖子就上门了,这个还真是苏氏疏忽了,三老爷那就更是想不到,夫妻俩心血来潮的就不打招呼的上门了,苏氏见到门房吃惊的表情时就知道自己疏忽了这茬,这时见了松柏夫人的诧异,也只好装着没看见,还笑眯眯的福身见了礼。

见有外男,俞小娘子和曹八娘子都回避了,松柏夫人笑着让二人坐下,三老爷躬身谢过,和太太就在旁边椅子坐下了。

苏氏笑着对松柏夫人说道:“老祖宗,早就想来看你,这不有了小儿一直脱不开身,我家小妹回来后,也没能及时来上门问候下亲家婆婆,是我的不是”

松柏夫人对苏氏一直印象不错,也乐呵的笑道:“这哪能怪你的,我是知道家有小儿,那真是每天忙的团团装,到黑了才能歇口气,今儿你能来,还多谢你来看我这个老婆子的”

苏氏乐道:“老祖宗可一点不见老,我和大嫂都说,要是能活到老祖宗这个年纪还这么健壮的,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客气话说完后,苏氏就让身后的春草递上礼品单子,说道:“今儿来,也没准备什么,老祖宗看看,喜欢什么我以后让人送来,有机会孝敬孝敬老祖宗也是我们的福气”

瞧,苏氏最怕出门应酬吧,只会福气来福气去的。

354 摆脸子

松柏夫人看了礼单,一看就知是临时来拿的礼物,又想这夫妻二人都不是心思灵窍之人,也就心中一笑,说道:“来了就来了的,还备什么礼,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苏氏笑道:“这也是我们当小辈的礼,老祖宗不嫌弃就好”

三老爷只管旁边坐着喝茶也不插话的,苏氏只好说道:“老祖宗也知,我们侯府分家后,侯爷和二哥还有我们老爷都给三姑奶奶添了陪嫁,就等三姑奶奶回来后交给她,如今都在侯府那里,看哪天方便就让三姑奶奶回去趟,好交给她,我们今儿也不去她哪儿了,麻烦老祖宗告诉她一声即可”

松柏夫人道:“我让人叫了她过来,既然来了,见见也好”

正说着三姑奶奶就进来了,给松柏夫人见了礼,看也不看三老爷和苏氏,拉着脸站那,松柏夫人皱着眉头,还以为她是因为当初自己哥哥哄骗了她去辽东之事而生气,就斥道:“怎么不给你哥嫂见礼的?”

三姑奶奶这才匆匆给三老爷和苏氏福了福身,叫了声三哥三嫂,就没出声了,三老爷也不悦的看着自个的妹子,苏氏是颇感尴尬,没想到三姑奶奶还生了这么久的气,就在婆家都给娘家哥嫂没脸的,心中叹气,还真是个小娘子心境。

苏氏笑道:“小妹,今儿我和你三哥来看你,告诉你一下,给你的补添嫁妆,等你哪天有空了去侯府一趟,好过给你,太夫人也直念叨你,有空也回去看看”

三姑奶奶说了声知道了,就没再出声,松柏夫人摇摇头,后又笑着问苏氏太夫人的身体如何,然后又说道曹八郎到时就拜托宋谢俩家多照应,苏氏也问起曹八郎和俞小娘子的婚事,松柏夫人说等曹八郎这趟出门回来后再下定。

俩人谁也没理三姑奶奶,苏氏说笑一阵,就提出告辞,松柏夫人让三姑奶奶去送下哥嫂,三姑奶奶沉着脸跟在三老爷和苏氏后面出了屋。

松柏夫人看着她们离开,叹了口气,都不知拿这个孙媳该如何。

苏氏心里也气,心想我亲自上门给你个台阶下,你在你婆家还如此的对你娘家哥嫂,也不知是打谁的脸,我何必热恋贴冷屁股?爱来不来,爱说话不说话的,我还没那个精力搭理你哪。

三姑奶奶送出二门,苏氏就对她说道:“麻烦小妹,就送到这吧,我和你三哥回去了”然后也不看她扭身就走,三老爷皱着眉看了看一脸怒色的小妹,也跟着太太走了,身后的三姑奶奶气的直跺脚。

上车后,苏氏忍不住说道:“瞧小妹那脸,在婆家给娘家哥嫂摆脸子她多威风呀?”

三老爷道:“理她哪,我说不要来吧,你还说来了她就气消了,她自小就这样,想怎么就怎么,当了人家媳妇了还是没长进的”

苏氏闭嘴不说了,还好三老爷是个一根肠子到底的直通人,自己说什么他也不往心里去,要是个有心思的,你这会图嘴痛快了说了,哪天吵架对方就把你的话给翻出来。

回屋后,苏氏是忘记不愉快,不想让那不好之事影响自己,三老爷是压根不记不愉快的事,心里根本不装事,都换了衫乐呵乐呵的抱着儿子去园子里玩去了。

没两日就传出长英县主定亲的消息,原本和随国公宋家的婚事没成,大伙还等着看这个郡王爷的掌上明珠要和哪个家族联姻的,一打听是个没听说过的举子,还是外地来京赴考的,说是端和郡王世子给妹子相中的,等有些人见了郝举人,也都明了。

谁都知道长英县主当初迷恋孟家二郎,见那郝举人有些神似孟家二郎,不是长像,而是那种温文尔雅、举止笑容,见了的人也都明白,什么是世子相中,分明是县主相中。反正也不关自家事,不过是议论几声罢了。

长英县主怀着美好憧憬满心幸福的催促郡王妃多给些陪嫁,郡王爷看着未来女婿也是越看越满意,真恨不得招进来当上门女婿,不要宝贝女儿嫁出去。

世子也是中意郝家的识时务,不仅按照自己的意思在附近购买了个大宅子,还依照京里的风俗办了六礼,聘礼也是不少。

不过刚听了下人汇报说外面传出宣平候府谢三爷和一个来京候职的官员挣个女子在花岗楼打起来,说那官员是郡王府未来女婿的姑父,世子听了后顿时不悦。

世子也见过那妹夫的姑父,看着还成,怎么就才进京就和谢府三老爷挣女人了?谁不知那谢三是个歪的?和宋八两人一处鬼混,成天没个正事。

世子让人叫来郝举人,问起这事,郝举人怎么知道他那庶姑父的是非,听了世子的询问也是吃惊,只好隐约说了自家嫡系和那庶系不甚和睦的话。

世子微微点头,温和的和郝举人交谈几句就打发了他下去。

回到郝宅的郝举人满脸恨色,郝俞氏见了忙问缘由,郝举人就把世子的问话说了,郝俞氏也是气的哆嗦,儿子定亲的节骨眼上,就出了这个事,让亲家怎么看待郝家人?

郝举人拒了谢家而答应郡王府的事情,他没有对母亲说,也是不想让母亲跟着操心,既然是自己决定的,是甜是苦都由自己咽了吧,母亲忙完自己的婚事后,也是要回家乡的,没必要的事也就不让母亲知晓了。

但这事就在京里,不可能瞒着,再说,郝举人自己也对那庶系厌恶的很,自己从小怎么长大的,看着祖母和母亲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防着那老姨娘,逼得母亲像老鹰似得护着自己长大,底下的弟妹都还小,母亲是忙着自己的亲事,又担心家里,怕那老姨娘再出阴招。

当初自己弃谢家选郡王府也是想找个背景硬的好给祖母母亲撑腰,好让祖父重视嫡系,不然郝家嫡系就都要毁在那老姨娘手里。

看着母亲眼里的怒色,郝举人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娘,放心,以后我安顿下来,就接祖母和爹娘弟妹们进京,咱在京里过,就让祖父守着那恶人去”

郝俞氏紧紧抓住儿子的手,流泪道:“苦了我儿,娘真恨不得,恨不得捅死那一家恶人,我儿以后在京里,一定好好过日子,好好待县主,苏府是你表姐婆家,要多联系,你祖父没那么好心,他更指望你好了还提携他那庶子,那房人,你能躲远就躲远点,婚后也给县主说些,别让那张郝氏再沾上了县主,有她在里面搅合,谁也别想好”

355 又被人同情了

郝举人安慰母亲道:“儿子会的,儿子会好好和县主过日子,娘就放心,等县主过了门给娘敬了茶,娘再回去”

郝俞氏流泪点头道:“好好”

母子俩相互温暖话语,外面却穿来张郝氏的怒骂声,郝俞氏松开儿子的手,擦了擦眼泪,把窗关上,出去后又给儿子的门掩好,才回到自己屋子。

张郝氏听到了传闻,一怒之下就痛骂了张仲予。

张仲予自己也是郁闷,谁知道那谢三爷就不按常理出牌的?谈笑中好好的,就把自己给扔出去了,听了谢三爷的话,张仲予算是明白了,什么素娘在府里当个女大夫,分明是奸夫**,都说那谢三是个歪货,还是个好颜色的,可怎么就和素娘勾搭上了?一个没人要的乡下妇人,还有这手段?真小看了那素娘。

那天回来后也没给太太说,太太问起他就推脱说过阵子再提这事,谁知没两天就传出了那话。谢三爷一个老纨绔不在意名声,可自己一个来京候职的官员,传出这话还怎么谋职?

没成想太太也知道了那传闻,面对太太的愤怒,张仲予还真没法说,太丢人了,那天就在大众广庭之下被那个谢三扔出来,多少人看到听到的?就是王德宇之后就不再联系自己了,自己去找他,他也躲着不见。

初来京的兴奋被这事一打击,张仲予整个蔫了,两日都没出郝宅,看着太太天天乐不颠颠的出门,就怕京里会传出什么不利的消息,果然,今儿太太就知道了。

张仲予只好将那天的事说了,张郝氏是气的发抖,指着相公的鼻子大声说道:“那你回来咋么不告诉我的?今儿我出去,你知不知道别人怎么嘲笑我的?说我相公还真是有能耐,竟然和宣平候府三老爷抢女人?你怎么不打听好了再说这话的?为了你那弃妇,你就让我如此丢人?我好好一个知府女儿,嫁了你这个乡下佬,还是个有原配的,如今还要受这等气,你就这样对我?”

张仲予多年来一直活在太太的淫威之下,平时也有时会想起素娘的可亲温柔,但总是前程事业占上风,无奈中只好屈服,如今这进京美好的梦想还没开始,就来了这一出,太太不仅不体谅,还对他怒吼,这主意还是太太她自己出的,事情这样了没说帮相公,还把责任都怪在自己头上,张仲予也怒了,但也知道如今还是依靠着岳家,也不敢把太太怎么的,只好起身出屋,也不管身后张郝氏的跳脚怒骂。

燕旻堂苏氏听侯夫人前来的询问,哭笑不得,三老爷少说一个字还真传了满大街,怕让大嫂误会,就把其中原委给大嫂说了,也说了府里先生就要和女大夫成亲的事。

不过没说素娘是那郝家姑父的原配,只是说了那人庄子上见了素娘后,就想纳她为妾,三老爷才说了敢要我府里的人。

苏氏笑道:“我家老爷就少说了一个字就变成和人抢女人了?老爷回来我还笑话他哪,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果然,才两天就传出来了,大嫂说这外面咋那多闲人的?没事尽盯着这些事干嘛的?”

侯夫人听了也乐,说道:“那都是没事闲的,我听了还直纳闷,就算三弟要找个,也不会找个弟妹鼻子底下的一个寡妇呀?再说如今三弟和弟妹过的蜜里调了油,别提多热乎了,哪还容得下别个?怎么就传出和个外地人抢女人的话来?听了弟妹的话,可真是笑死人”

苏氏一个劲的笑,心里想回头就笑话老爷去,太可乐了。

侯夫人知道真相也就放了心,说笑一阵就走了。

苏氏是忍不住,忙去了园子里把这笑话学给老爷听了,三老爷郁闷的看着哈哈大乐的太太,就不知太太不仅不生气,还笑的如此开怀为哪般。

笑完后的苏氏心想,怪不得国人最喜八卦,每天吃吃喝喝养儿睡相公的重复日子,时间久了也无聊,听点八卦心情可不就鸡血了。

苏氏还调侃道:“老爷这出门怎么应对呀,也不好解释你揍得是个人渣,咱府里的是他前妻,不是不想让素娘惹人闲话太多,我还真想把那人渣的事都到外面说一遍的”

三老爷晃着那吊篮,里面坐着兴奋的旻山,他脑袋一仰,说道:“我应对个啥?谁还敢来我面前问的?谁要问我就说要不要我也把你扔出去?”

苏氏伸出大拇指道:“对,老爷就这么说,这才硬气,没做亏心事怕个啥?”

三老爷得意的笑,就听苏氏笑道:“后儿回娘家我大哥要是问你,老爷也这么说”

三老爷一顿,蔫了,对妻舅他哪敢。苏氏说完咯咯的笑,见老爷尴尬的脸色,忙说道:“老爷放心,有我哪,我大哥要是问起,我来和他解释,不会让老爷为难的”

三老爷这才笑了,抱起旻山,把他举高高,旻山笑的哈喇子都就出来。

后天是娘家苏云娘的出嫁日子,这个大哥的庶女,别扭的大娘子了,终于等到未婚夫守完孝来迎娶她了,这个是大哥最后一个子女的婚事,苏氏作为亲姑自然要去。

礼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没带旻山,怕他去了闹腾,只夫妻俩回了娘家。

出二门还看到了二太太,她一脸的同情,就差脸上写着相公出轨你好可怜,苏氏简单打了招呼,还故意歪了一下,旁边的三老爷紧着扶着,还说道:“太太小心些”

苏氏看到二太太惊愕的脸,苏氏得意的冲她一笑,就让三老爷扶着往外走去。

身后跟着的春草直偷着乐,二太太恼怒着瞪了一眼春草,扭身走了。

到了苏府,看到陶氏不放心的眼神来回瞅三老爷,苏氏就让三侄子去陪老爷,就把三老爷犯的的二杆子事学给大嫂听了,陶氏也是笑的不行,然后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就怕妹夫老毛病又犯了”

苏氏就歪在大嫂身上说道:“大嫂就放心吧,我家老爷说了,以后就守着我和儿子过,再也没别人”

不是苏氏多么在乎三老爷的这话,只是想让为她操心的大嫂放心,这个像母亲一样的大嫂对自己那真的是记挂在心里,一点风吹草动就睡不着,当初就为了让大嫂放心,自己也总是在她面前表现的婚后日子很舒坦,如今不用装都很舒坦,就更得让大嫂不再对自己时刻担忧。

陶氏看着小姑子如今的笑脸,脸上放着光,眼里有着春情,也欣慰的笑了,只要妹夫没犯病,好好守着小姑过,自己这个老心也能放下了。

356 不满

等苏氏的二姐五姐都来了后,二姐是一脸的担心,庶姐是一脸的同情加幸灾乐祸,苏氏就三老爷为何扔张仲予的事说了,也没说素娘是张的原配,只是说自己的身子一直是素娘在调理,那人开口讨要,三老爷怒了,少说一个字的误会,二姐听了也哈哈乐,五姐是讪讪的跟着笑,原本她心里还嘲笑自己的嫡妹,日子过的也窝囊,没外在看的那么美好,谁知自己心里白笑话她了。

郝家这次只是郝俞氏来了,张郝氏没敢来,郝俞氏拉着苏氏的手歉意的说着话,苏氏就打岔过去,不提那事,郝俞氏见状也说起别的来。

庶女出嫁,也只是直亲过来添下妆,苏芸娘见几个姑姑没给她什么值钱的添妆,一脸不悦,苏氏也懒得搭理,场面话说完就拉着二姐回大嫂院子。

路上二姐追问了苏氏的如今生活,听后也松口气。

苏氏觉得以前自己混沌的过日子让至亲的人为她担心,真是不孝,光顾自己心里感受,却忽略了关心自己的人。

苏氏的二姐婆婆瘫痪在床上好多年,所以她很少串门,只有娘家有事才回来一趟,其他交际的她几乎都不出来,她二姐婆婆一直对她不错,从没有给媳妇添过堵,刚嫁去没两年二姐没生嫡子,她婆婆也没对她摆过脸色,二姐连生三个小娘子,她婆婆还安慰她,所以二姐在婆婆瘫后,一心伺候,从不离身,让老人瘫了七八年身上都没褥疮。更是让二姐婆家人对二姐交口称赞。

有苏氏和二姐两个贤惠模板,苏府的小娘子的婚嫁市场一片大好,就是庶女苏芸娘都是抢着要的。但苏氏担心这苏芸娘将来会坏了苏府女的名声。

苏氏二姐也就是苏府的二姑太太哪知苏氏心里的脑补,还和苏氏说她发愁唯一的嫡子要娶个什么样的,说最近相看了几家都没合适的,也让苏氏帮忙给打听打听。

苏氏笑着应了,搀着二姐回到大嫂那坐下继续听几个妇人说各家八卦。

回府的路上,在马车里苏氏问三老爷自己大哥问没问他抢女人之事,三老爷郁闷的说没问,自己还准备了一堆说辞也没派上用场。

苏氏呵呵的乐,突然伸手拨拉了一下三老爷的脑门,三老爷一把搂过太太,直接啃上了,苏氏睁着眼心道:我只是想拨拉开你脑门的皱纹,哪个和你调情来着。

古时的婚礼都在晚上,回去后,旻山已经在奶娘那睡了,三老爷是一脸急色的进屋就抱了苏氏上床,手忙脚乱的给太太解了衣衫,自己也脱个精光,把个物件放进去,舒坦的舒口气,缓慢的动起来,用嘴堵着太太想说的话,手还忙个不停,揉揉按按,搓搓捏捏的,直到葡萄变提子,才一口咬住,把个太太咬的吚吚哑哑的乱哼唧,两脚在背上乱蹬,三老爷用那九深一浅之法弄得太太直说不活了,才极速直捣花芯,等太太泄了自己又深一下浅一下的探索曲径奥妙,让一点贯穿全面,把个瘫了的太太又紧绷双脚,曲径搅动,俩人都抽抽的同时泄了。

苏氏拍着还在吃葡萄的老爷的脸,推他下来,天太热,一顿妖精打架,身上黏糊糊的。三老爷下了床,用准备好的热水湿了房事帕子给苏氏擦了擦身子,经过了多次双打,苏氏也不在害羞老爷的服务,有时还享受这种服务。摊开腿,让他把你从头到脚的给擦一遍,私密处也不放过。

给太太擦完,三老爷在床下把自己也擦干净,钻进来,侧着搂过太太,俩人交股而眠。

苏氏被老爷拥着,手指拨弄着老爷胸上的纽扣,三老爷嘟囔着睡觉吧,他天天的带孩子白天也累,晚上都是完事就能睡着,苏氏是习惯午睡,晚上总是在脑补中入睡。

这会就脑补自己前世上四十就没了性趣,和老公也是应付差事,哪有如今的从头到脚的舒坦,是自己放浪了吗?矜持了二十年,老了老了来个如狼似虎?

苏氏心里哼唧小和尚下山去化斋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就哼唧睡着了。

这都过了六月中旬了,为了宋十五郎去岭南,就急匆匆的办了下定,让关宋氏十分不满,苏氏去给关五娘子添妆,陪笑着听关宋氏发牢骚,因为宋十五郎是给自家去的,所以苏氏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她也知关宋氏对这个女儿的注重。

关宋氏发完牢骚才觉得苏氏脸色不对,忙拉过苏氏的手说道:“弟妹,我不是埋怨我侄子去给你办事,我就是这心放不下,以后五娘子就要独自留在京里,又是给我弟弟做媳妇,我自个弟弟我没不放心的,就是我那弟妹,我是担心以后”

苏氏说道:“表姐放心,有表弟在,谁也不敢欺负五娘子,我也会时常看着的”

关宋氏道:“我算知道我嫁去辽东我娘愁得睡不着觉的感觉了,如今我也是愁得睡不着,看着那傻妮子成天啥也不懂的傻乐,我就气呀,这以后成亲哪能像当出阁前那么自由的?不是嫁给我娘家我发愁,其实是嫁给哪家,这当娘的心也是不放心,想想自己捧在手里的娇养着的心肝宝贝就这么给别人立规矩去了,想想那心就揪得慌”

苏氏安慰道:“你咋不想想,以后五娘子就有人疼有人护着了?过两年给你添几个外孙,到时你还不笑的合不拢嘴?”

关宋氏笑道:“也是,我也就能和弟妹说说心里话,在这家,一看我那弟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五娘子还小,我想后面再过门,晚点圆房对身子也好,让五娘子好好养养,也好一过门就能怀上,可我弟妹就想明年就娶过门,她想早点抱孙子,就不在乎我家五娘子了?想抱孙子给儿子找个妾生去呀,正好我还可以退婚了哪”

苏氏道:“也别说那气话,表弟妹反正也做不了主,表姐和她掰扯也没用,表姐想怎么样,告诉表弟一声就是了”

关宋氏道:“我就是听她说话生气,怪不得我弟弟总不进她房的,面对这样的媳妇,我弟弟能守着她过?前年我回来,还骂我弟弟一院子妾的,让弟妹不闹腾才怪,你猜我弟说什么?说对着我弟妹他下不去嘴”

苏氏听了也掩嘴乐,关宋氏呵呵的笑完,说道:“我看也是,谁看了她能高兴?就我娘家,她和其他妯娌之间也没处的好的,我都替我弟弟头疼,怎么就娶了个这么个媳妇”

苏氏就想起宋表弟是公主嫂子帮他骗了个媳妇回来,就忍不住的乐。

苏氏只是笑也不接话,人家夫妻之间,关宋氏当姐姐的可以说两句,她个外人最好少插言,关宋氏就从操心女儿的婚事上就歪到弟媳的不堪上。

357 两个保护神

关宋氏接着说道:“别看我那弟弟混,可是对岳家不错,就他那一院子小妾的,是个岳家早就收拾他了,可他还就偏偏和岳家处的不错,如今我侄女又嫁了孟家,他岳家更是高兴,还回头教训我弟妹别给儿女丢人什么的,气的我弟妹回来摔了一屋子东西,我弟弟哈哈乐,说你自己娘家说你,你气个啥?弟妹,你说就这两货,我怎么放心把五娘子嫁进来?”

瞧,又歪回来了,苏氏继续安慰道:“表姐放心,这是嫁回娘家,不仅表弟会护着,其他宋家的都是五娘子的亲外公亲舅舅的,哪个不护着她?再说又是十五郎千求万求来的媳妇,他还不能护着自己的媳妇?我看五娘子是嫁进福窝了,就是嫁进外面哪个勋贵高官之家,哪有这么多人护着的福气?”

嫁都要嫁进来了,自然挑好听的说,关宋氏听了苏氏的话,也乐意听,她也只不过发发牢骚,要是顺着她的牢骚来说肯定是越听越堵心,有人开解,那自然心里舒服。

苏氏又问了曹六娘子的婚事,怎么嫁了个武将家的?这曹六娘子的性格如何在武将家里存活?

听了苏氏的疑问,关宋氏就乐了,说道:“还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喜,俞小娘子家妇人大都是会拳脚的,妯娌之间一个不和都能打起来,打完就好,可偏偏俞小娘子她堂哥就中意女子娇娇柔柔没脾气的,说那才是个女子模样,还真和曹六娘子看对眼了,那人虽是武将家的儿郎,偏偏看着斯斯文文的,曹六娘子也瞧中了,三表妹开始还不同意,我臭骂了她一顿,她就没出声了”

苏氏更好奇三姑奶奶遇见那人的事,关宋氏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孽缘,曹六娘子婚礼后,表妹不放心,去俞家看望,正好那人也去俞家看女儿,俩人就遇见了,表妹早就不记得那人啥样,可那人却对表妹多年不忘,还别说,表妹打扮起来就是好看,这个岁数了,还是看着招人,那人就脱口喊了表妹名字,表妹疑惑了半天,等那人说了是谁,表妹羞愧的跑了,后来那人还频频来我府里要见表妹,估计是打听了表妹是个寡妇,还给我说什么还想结亲,我一看这家伙,脑子迷着了还是怎么了?辽东寡妇再嫁是没什么,可表妹是武陵侯府的守寡节妇,怎么好再嫁人的?我就急忙带表妹回来了,要是再让他们见面拉扯,谁知道表妹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咋给武陵侯府交代呀”

苏氏听的直挑眉,三姑奶奶还真是桃花旺呀,挂不得在庄子里见她满脸春风的,没准俩人都见过说过什么,要不然她哪来的春风得意?

关宋氏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辽东的事,又感谢苏氏给关五娘子添妆,因为苏氏和三老爷是分开送礼的,三老爷送是代表和宋表弟要好给侄女送婚嫁之礼,苏氏送是冲着关宋氏添得妆,就等于送了两份礼,关宋氏感觉很有面子,对这个表弟妹更是觉得合得来的缘故,以后自己离得远,光靠娘家照应还不行,虽然弟弟和表弟是孟焦,可男人哪能插手妇人之事,以后自己五娘子还要托表弟妹多多照应才是,把个谢府当半个娘家也不错,不然五娘子孤零零的在这也太孤单了。

这么一想,关宋氏更是对苏氏贴心的说着话,也拿出从辽东带回来的玉石给了苏氏几个,让苏氏感觉好话真不值钱,就说了些好听话就换回来几块大玉石,太划算了。

苏氏听了一肚子的关宋氏的牢骚,三老爷是听了宋表弟的一肚子的美好向往。

宋表弟摸着光秃秃的下巴,他是看三老爷剃了胡子后,也跟着剃了,只不过他有些络腮,这下巴就青茬一片,他对着三老爷畅想道:“等大朗这次去了岭南,回来后,下回换我去,我也去看看那边风景,听宋四说,哪里热的男人都光着膀子干活,到时我也光着膀子大街上走一回,看看小娘子怎么尖叫,哈哈”

瞧,人家就和正常人想的不一样,宋四想的是去岭南能多赚银子,宋八就想的是去岭南看小娘子去,这就是不当家不知茶米贵的人呀。

三老爷喝着茶,也不接他话,人家满心都是要去哪也带着太太儿子一起,哪有心听表弟的歪想。

宋表弟越想越美,还伸头问道:“德哥,都说哪里的女人浑身黑魆魆的,你说搂个这么个娘们能睡的下吗?”

三老爷横了他一眼,听表弟的问的,就联想起太太那白皙的肤色,摸着滑滑的,就连脚丫子都是白白嫩嫩的,宋表弟看表哥嘿嘿的笑,还奇怪的问道:“德哥笑什么?”

三老爷哪敢说想媳妇的身子哪,忙打岔说道:“没几天你家大郎就要去了,我说这是去给我帮忙呀,还是你们两府的儿郎去游玩呀?曹家也是给了两个护送的,你这里也给了两个,我这一趟买卖赚的还不够给他们花费的哪。”

宋表弟说道:“哪个要你负担了?我早问我爹要了银子给大郎了,让他看着花,不能花光了再问谢伯父的人伸手要吧,曹家估计也会给曹八郎的,都是当他们去历练去的,指望他们去赚银子,呵呵,能少花点银子都不错了,还赚银子?我看做梦!”

三老爷摇头道:“那哪能白给我跑一趟的,我家里是实在没拿出来的人,没办法呀。”

宋表弟道:“下回德哥跟我一道去呗,咱哥俩一路走一路逛逛,肯定行,回去给表嫂说下。”

不用给太太说,三老爷自己都不干,要是去哪也得等儿子大点,带着太太一道,自己哪能独自舍了太太一人瞎跑的,夜里搂谁睡呀?

瞧,这就是精虫上脑的家伙,啥事都能联想到下半身上去。

回府的路上,三老爷还学给太太听宋曹两家给两个儿郎都配了随从和银两,苏氏心道这是请了两座大佛给自己买卖开路呀,一个随国公府,一个武陵侯府,乖乖,这一路哪个敢惹的?这个队伍好壮大!。

苏氏对三老爷说道:“他们带他们的,咱可不能亏了两个儿郎,这趟就没想赚银子,把路子打通,以后也好办事,该给的银子咱得给,难得两个府里都同意支持的,咱也不能让人落了话”

对于太太在这方面从不计较银子的花费,三老爷是满意的,太太自己在家会过会节省,可在外面敞亮呀,做人做事,让当相公三老爷感觉颇有面子。

358 怕

可苏氏回去翻看账本就发愁了,总是出去的多回来的少呀,最近这银子就唰唰的没了,这还要买宅子,没个几万两拿不住,可三房就还剩不动产,能活动的没见多少,发愁呀,平时总有红白喜事交际应酬,哪个都少不了银子幸好六郎的亲事往后推了,不然又是一笔大的支出。

等苏氏给三老爷说了这银子的事,三老爷根本不发愁,道:“到那时再说,我让表弟替我找宅子哪,看了几个都不合适,有了合适的银子那时再说”

看,简单的人就是活的开心吧,不好的事就不往心里搁,正想这简单的人这样活着也是好,就见三老爷摸上手了,苏氏拍开三老爷摸上前的爪子,心道这发骚的家伙最近心里只搁着骚情了。

三老爷遗憾的收回手,刚在表弟那听了一肚子女人黑白的,就想摸摸自己太太的白馒头了,软软的,热热的(废话,又不是个死物,不热就麻烦了),可太太从不在白天给自己放浪一回,真是遗憾呀。

京里热闹的事不断,长英县主定亲后,就是梅九娘子出嫁,嫁给自己的表哥王衍,那可是热闹呀,谁都没想到病秧子王家的王衍还能娶妻,还娶了小娘子里最出色的梅九娘子,不知道内情的人感叹又一个给家族做贡献的小娘子。

梅九娘子哪知外面人的议论,自定亲后,一直是在母亲的怒色和自己的甜蜜中纠结,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让经常来看她的舅母王傅氏心疼不已,不要钱似得补品一个劲的给梅九娘子拿回来,气的梅王氏更是没个好脸色。

就是出嫁了,梅王氏还嘲讽的对女儿说道:“你别这会高兴,到时当了寡妇别回来找我哭诉”

大好日子,当娘的就这么说话,梅九娘子就算再给母亲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说母亲也是为自己着想,心疼当女儿的,但听了这话也是死心了,心里想就是将来当了寡妇我也心甘情愿。

苏氏是把七娘子准备给梅九娘子的礼物托孟二奶奶给送了过去,她和梅王两家都不熟,王家王傅氏见了只是客气点头的,梅王氏更是没来往的,七娘子是因为之前小娘子们之间的交往,才送了礼,如今她在庵里,只好委托孟二奶奶帮她送礼的。

想到这,苏氏也想起自己成天的瞎忙,好久都没去看七娘子了,罗姨娘倒是时不时的去庵里看望七娘子,苏氏也心里感叹,这就是亲生与不是亲生的区别,对七娘子再好,也越不过自己亲生的儿女,如果七娘子是自己亲生的,哪怕再忙,事再多,超不过十天自己就会跑一趟庵里,血脉就是挂着心,到哪里都放不下心。就像自己成天挂心旻山,对八娘子就像完成任务似得的去看望下,想起就抱着逗弄会。

隔层肚皮就是不一样呀,苏氏心里感叹亲生儿女就是债,生下来他们就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这辈子才揪着心,放不下心的要用一辈子来还债,但见到三老爷这甩手父亲又晃达着进屋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就是当祖宗的,给儿女也是当祖宗,当娘的是来还债的,这当爹的就是当爷的。

三老爷根本没注意太太的脸色,还说道:“自开业太太去了庄子一回,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去过的,太太今儿要不去看看?再那吃了饭再回来,还别说,我也想那里的饭菜了,大盘的吃的真过瘾。”

苏氏腹议你闺女在庵里吃草哪,你记得不?

看着三老爷情绪高涨,苏氏也不想打击他,也就应了,带着旻山,让春草秋藤跟上,那次春草光忙乎了,也没好好的吃,这会就让她俩也去饱饱口服吧。

进了庄子里,就听到蹴鞠那里是叫喊声不断,苏氏还想着看一场的,可也不想太出格了,估计有女眷在场,那帮爷们也踢得不尽心,也就从来没给三老爷提出。

去了后山,苏氏几个就先进了山水涧里的一个客房,三老爷去看,说胡铁又被宋表弟拉去蹴鞠去了,不过,苏氏也想尝下胡铁教出的徒弟水平如何,也就不等胡铁出来,让学徒也就是紫菀的相公秋桃的小叔子炒几个菜来尝尝的。

秋桃小叔子叫六子,这六子受宠若惊,紧忙洗干净手,精心的做了几个菜,头一回掌勺,又是给东家做,心里砰砰的跳,这勺都快拿不住。

等端上来苏氏一尝,还是欠缺,估计是紧张,再说这西昌府那边的菜就是色重味重,六子不敢多放,就显得菜都淡薄了,没那个冲劲。

三老爷尝了也摇头,六子在门口偷着看到东家的表情就丧气,苏氏把他叫进来,笑着说道:“六子,第一次做,能有这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这西昌府的菜就是味够足,你估计是不敢放料,所以这味就淡了些,以后多看看胡铁怎么放料的,不懂就问,胡铁不会藏私,你也用心学”

苏氏后面真想加一句:我看好你呀。但怕吓着了六子,也让三老爷瞪眼,还是算了,俏皮话留着给三老爷一个人说吧。

六子听了太太的话高兴起来,连连躬身退出去了,苏氏对三老爷说道:“不行老爷等会胡铁散了场再吃,这些就给黄庄头一家去吃吧”

反正也没夹几筷子,他们觉得不好吃,可对于庄子上的人来说,有肉就是好吃的,春草叫了几个下人把菜端出去送给后山里面的黄庄头家里,苏氏就接过老爷怀里的旻山,对老爷说道:“还没仔细逛逛的,咱就外面推着儿子转转吧。

如今老爷是去哪都带着推车,好推着儿子看风景,在外面,旻山也愿意坐在推车里,而不让抱着,在推车里他可以随意转动,高兴了还可以扶着挑蹦两下的,这家伙过了周岁是话不会说,路也不会走。都说女孩学话早男孩走路早,可他倒好,哪个也不早,急了就哇哩哇啦的,就是不说话,三老爷天天对着他喊爹叫爹的,他还拿手拍三老爷的脑门拍的呵呵乐,就是不张口。

三老爷推着旻山,苏氏一旁跟着,俩人就在后山跟前转了看了下,天太热,苏氏建议去进门到后山的路上走走,那周围种了些数,还要几个摇椅,有树就没那么热,小风一吹,树枝哗哗的响,也是风景独特,实在府里的后宅享受不到的。

去了那里,却见多了几个大木雕,有个是蹴鞠的,雕的生动形象,那脸色的汗水都雕了出来,苏氏刚想上前欣赏欣赏的,就听推车里的旻山大叫一声“怕!”

359 有人罩着

三老爷听到儿子第一次张口说话就说了个怕字,也吃惊了,周岁不说话,开口就是怕字,这是啥说头?

苏氏愣了下后,就笑眯眯的了,心道还真是胆小,就怕雕塑了,佛像他怕,这个木雕蹴鞠的他也怕,真不知道小脑袋里想些什么的。

三老爷抱起捂眼的儿子,旻山就把脸埋在父亲怀里,还扭头偷偷瞧一眼,忙又说了怕,就又把脸藏起来,三老爷不悦的说道:“这是谁把这玩意摆到这里的?”

苏氏不以为然的说道:“是我让老二放几个蹴鞠的木雕在这,看着好看,我看不了现场还不能看看这木雕呀”

苏氏揽在身上,免得三老爷迁怒别人去,真的是只要他宝贝儿子不乐意了,那就是不好。

三老爷见是太太吩咐的,也就不出声了,只管哄着怀里的旻山,往没有木雕的地方走去,苏氏推着推车狗腿的跟上去,还嬉皮笑脸的逗着旻山。

苏氏看着这胆小的儿子真是郁闷,就没他不怕的,这么个小人咋就知道危险,别的小儿都是胆大包天,可他倒好,一点点有危险的事就怕的要死。

苏氏说去后山看看黄庄头那,不是有好多鸡的,让旻山也瞧瞧小鸡娃子,喜欢就抓几只回去养着玩,三老爷点头抱着旻山一起去了。

山坡不好推车,苏氏就把推车放下,俩人前面走,春草秋藤葛松后面跟着。

黄庄头看见有人上来忙出门看,见是东家,就是惊喜,自从改了庄子,他一家老少的生活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住的是新盖的房子,肉也吃上了,衣衫也换新的了,让黄庄头日日在家给菩萨磕头,保佑东家的庄子兴旺,庄子好了,他才有好日子过下去。

黄庄头上前给东家见了礼,三老爷问道:”鸡都养在哪里?”

黄庄头指了指自家居住的房子后面,说道:“回老爷,都在后面。”

三老爷抬脚就往后面去了,苏氏也跟着,黄庄头忙跑到前面,让家里正干活的人躲开。到了后面,苏氏看到有一排鸡笼,都空着,鸡都在山坡上找虫子叨食,苏氏美呀,这才是吃虫的刨地鸡,回头抓几只回去吃,给各房一只,都尝尝。

苏氏就给黄庄头交代了,黄庄头忙不迭地的让儿子去抓鸡,苏氏问道:“有小鸡子吗?”

黄庄头紧个哈腰点头,满脸的菊花开,说道:“太太,有,都在另一处哪,就是那里脏,小的给太太抓几只看看。”

苏氏点点头,黄庄头就让躲在后面张望的孙子抓了几只过来,一个个毛绒绒的,一歪一歪的走路,苏氏就让三老爷蹲下,放下旻山给他看看,谁知旻山看着到处走的小鸡,一只还走到他跟前,要踩了他的脚,旻山就又怕怕的叫喊,三老爷忙抱起走开了。

旁边的苏氏真是无语了,哪个小儿不是见了小鸡小鸭的都欢喜,咋就这旻山怕了?

本来还想让旻山见见小鸡子的,真是郁闷。苏氏就交代葛松把抓好的鸡走时带走,忙跟上三老爷了。

三老爷是满脸不郁,你说小儿胆小,你有啥不高兴的?苏氏心里发牢骚,也不想开口说啥,免得犟糊犯病了,来个现场梗脖子秀多难看。

俩人就又回到了山水涧,三老爷要了热水,放凉了些给旻山喂点,还问厨房要了个几样点心,就抱着喂给了旻山,可能是在屋里,没那些让旻山害怕的东西,他也安省的靠在父亲怀里,三老爷喂口他就吃口,高兴了还咧嘴对着三老爷笑,露出嘴里的没几颗牙,眼睛一笑就弯弯的,小脸粉白粉白的,边吃还**点心渣子在身上。

看着儿子的笑脸,三老爷才展了颜,苏氏松口气,在家耍横她不怕,在外耍横就丢人了。苏氏也掰块点心自己吃着,还问三老爷要不,三老爷张开嘴,苏氏就给他塞块进去,一家三口吃的笑呵呵。

鞠场那边散了场,胡铁一人回来,见了三老爷说宋表弟送几个观看蹴鞠的朋友出去,三老爷让葛松跑一趟去找他,免得他再跟朋友进城了。

宋表弟还没进来就能听到他的笑声,苏氏真想不通他每天哪来的那么多开心事,多咱见他都是笑着进屋的。

宋表弟进屋看见三老爷抱着旻山,更是笑着叫道:“哎呀,小侄子来了,快让叔父抱抱”

旻山见他伸手,扭头往三老爷怀里钻,宋表弟笑道:“还认生的?不是我说你,德哥,小子就要从小抱出来见见世面,可你就捂着藏着的,连我都不认识了,叫叔父的脸往哪搁?”

三老爷嘿嘿的乐,说道:“没见面礼叫什么叔父?我儿子精贵着哪,不是哪个都能抱的。”

苏氏听了心里直撇嘴,宋表弟遗憾的在旁边坐下了,这才招呼苏氏道:“表嫂也来了,表嫂就该去看看蹴鞠,那个热闹呀,现在鞠场都排队了,等着来我们庄子里赛一回哪,各家都组织了蹴鞠队,还赌上了,可就还没赢过我的,就赌赢我都赚了三千两了,我给了胡铁一半,没他可没那么容易赢,好家伙,胡铁那小子天生的就是蹴鞠的料,那一双好脚,跟玩似得,那球在他脚上,想咋样就咋样,我就没见过比他还会玩的,啧啧”

苏氏就笑着听他白乎,宋表弟白乎完,还说道:“表嫂哪回看看我们比赛,我给表嫂腾个包厢”

三表弟瞪他一眼,宋表弟讪讪的笑道:“当我没说,我说德哥,你自己的鞠场,你也不来看看的,我就那门票每天都卖不少,你说这一个月,哪家的儿郎没来看过的?就是表嫂娘家的几个儿郎也偷着跑来看了,表嫂,当我没说,嘿嘿,我这嘴就不把门的,你可别回娘家去说,不然我不成嚼舌的妇人了吗?”

苏氏扑哧一声乐了,三老爷回头瞪了一眼,苏氏掩嘴,偷乐的想,有时还真愿意听宋表弟说话。

宋表弟见状,就转话题问道:“点了菜没?我去安排一下,表嫂再这吃饭,想吃啥?”

三老爷就说道:“上个烤肉吧,辣椒多点,再炒个鸡,其他你看着安排”

宋表弟就哎的乐颠颠的出去安排去了。

三老爷扭头对太太说道:“表弟那人就那样,满嘴胡说的,你听着就是,别计较。”他这是怕苏氏嫌弃宋表弟了,苏氏乐道:“自家兄弟,没什么计较不计较的。”

三老爷满意的点头,继续给儿子投喂。苏氏发现了,最近三老爷是在外面特不想让自己出头说话的,不像之前还笑眯眯的听着自己说,还越来越主意宋表弟在自己跟前的言行,就怕自己看低了宋表弟。

苏氏腹议:啥人吗,不就是想突出你是个男子汉的形象?反正自己也不是爱出头的人,有人罩着岂不更好?

360 我也是为了你好

在庄子里吃了喝了又拿了,葛松看着十几只鸡直头疼,春草笑着说让他和鸡坐一辆马车,宋表弟还殷勤的送出庄子,苏氏发现宋表弟更精瘦了,但看着很是精神,那走路身形就像个儿郎似得,怪不得迷得宋江氏到现在见了他还就是走不动。

苏氏吃的肚子溜圆,进了马车就揉肚子,三老爷笑话说跟饿了三年一样,苏氏叹气,就好这一口,要不前世也不会因为好吃,油太多,血管堵了,才中风过一次的,这以后可得注意了,明天开始吃木耳,吃青菜,吃粗粮馒头,都是清血管的,看着自己的身形,还真是怕呀,可别再来个中风,那就别活了。

三老爷见太太直瞅自己肚子,还笑道:“我看太太最近都瘦了的”心里想以前这肚子摸着一把肉,现在摸着半把肉,没敢说出来,怕太太和自己急。

苏氏心里发誓,要减肥,不能让历史重演,得过病的人才知有个好身子比啥都强,宁肯没有金钱,也得有个好身体,回去就踩石子,打通脚底穴位,我要不怕疼不怕苦,最主要的是不怕饿呀,真的是闭着嘴迈开腿才能减肥呀,可惜咱的嘴见了美食就闭不上,累了就想四仰八叉躺着。

苏氏回府把鸡给各院一只,自己的那只让秋桃煲个鸡汤,燥天喝口汤,那个润呀,想想就流口水。

路上还想着怎么少吃肉多吃素减减肥的,这就又馋上了,要不说减肥是几个世纪的难题,是胖女人一辈子的奋斗目标来着。

午睡中的苏氏捏了捏肚皮上的肉,继续发狠,晚上先喝了鸡汤,明天开始吃素。

睡起的苏氏洗了脸,去了外屋见三老爷在书桌旁看书,奇怪的问道:“老爷不去书房看的?”

三老爷心道我能说我在等你醒来吗?

三老爷道:“随便翻翻,我又不午睡的,儿子也睡去了,剩我一人没事做,就翻下杂书。”

苏氏哦了一声,倒了杯茶喝了,三老爷喜滋滋的说道:“锦娘不是说要多活动减什么肥的?咱去踩石子吧,我看锦娘最近是瘦了点。”

要减肥的人最爱听的就是你好像瘦了嘢的话,苏氏道:“是吗?我咋没觉出来的?”

说完还去里屋妆台照了照镜子,是好像瘦点,下巴尖了点,脖子细了点,苏氏就乐道:“看来踩石子还管点用,女大夫就说了,可以打通脚底穴位,让身子经络通畅,这一通畅,身体的废物就排出去了,人可不就瘦了的。”

苏氏还站起来,对跟着进来的三老爷转了转身子,说道:“要是不忌嘴还能瘦我就美死了,不行,我得问问女大夫去。”

三老爷拉住太太,说道:“锦娘不是说多迈开腿走路就可以的?咱就每天多踩两趟石子路,不就结了。”

苏氏一想就是那么回事,什么热量的均衡,人胖就是吃的热量太多,排除的热量太少,都在身体里堆里,可不就长肉吗?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就没想起来,还真是越活越傻,智力倒退。

俩人拿着硌脚鞋就兴奋的去院子里踩石子去了。苏氏兴奋是想我踩踩踩,今儿踩掉一斤肉,三老爷兴奋是想我踩踩踩,你踩踩踩,今晚打架更凶猛。

可惜晚上没打成架,旻山闹肚子,折腾一晚上,又是找女大夫开药,又是哄着旻山喝药,三老爷又抱着哄了一夜,天亮好些了交给奶娘,俩个脚底疼眼睛睁不开的货,倒头就睡了。

一直睡到中午,才迷迷瞪瞪起来洗漱,准备吃饭,却听外人人的招呼声:三姑奶奶。

苏氏一愣,不是不搭理我的吗?又来干嘛,来吵架呀?

三老爷皱眉道:“甭理她。”

苏氏说道:“一会老爷别说话,看看小妹说什么。”

三姑奶奶进门看见哥嫂在吃饭,还笑道:“我就准备来这吃的,刚咱娘留我她那吃,我没吃,就知道三嫂这有好吃的”

苏氏翻白眼,没话找话,有啥好的?没看桌上就是粥和青菜吗?

春草见三姑奶奶进来也跟着进来,听三姑奶奶这么说,就给盛了粥拿了筷子,三姑奶奶也不等哥嫂招呼,自己坐下开吃,苏氏对春草说道:“让秋桃再做几道菜。”

三姑奶奶抬头一笑道:“谢了。”

苏氏心道:还跟以前一样,没脸没皮,自己想拉脸就拉脸,高兴进门就进门,好像那天摆脸子的不是你一样。

三老爷也不搭话,自己喝了粥吃点青菜就放下碗筷出去了。

三姑奶奶问道:“我哥这是咋啦?”

苏氏道:“看儿子去了,儿子昨晚拉肚子,闹了一宿,这不,我俩都刚起,你哥不放心,肯定去看看”

三姑奶奶撇撇嘴道:“他还不放心了?前几个他管过没有?那年老二发烧几天,他人都没了,和那宋表哥不知去哪里混去了”

苏氏腹议,你哥的黑历史何止这个,要是都摆出来,书写个几十米没问题。

苏氏没接她话,说道:“你慢点吃,一会菜就上来。”

三姑奶奶嬉皮笑脸道:“我就知三嫂对我最好,那天别计较我,我是一时被气着了。”

苏氏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一气好多天呀,回婆家还都气着,在婆家给你哥嫂没脸你就得脸了?”

三姑奶奶说道:“我太婆婆那天教训我了,是我想想就堵心,没你那样的,把我当猴耍呀,你不会明说的?”

苏氏放下筷子,很严肃的说道:“你和我明说了吗?你只管发泄你自己,几次我说漏嘴你注意听了?有次我说你这种现代的思想来这里怎么行,你要是注意别人的情绪或者话语,你怎么会二十年都没反应的?你说你哥是种马的时候,我说过你哥没那么人渣,你我姑嫂二十年,我又不是演潜伏,总有说漏嘴的时候,还不少次,你根本没注意,为啥我记得清楚,每次说漏嘴之后我也担心半天,你会不会听出来。”

三姑奶奶诧异道:“是吗?我还真没注意那些的,不过,三嫂,你就是明说了我还能害了你去?”

苏氏白她一眼道:“得了吧,没明说你都拉着要教育教育我这个古人没完没了的,要是明说了,你还不得拉着我上天入地去?”

三姑奶奶道:“我有那样吗?再说我那样也是为了你好。”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361 信你还是信我?

苏氏一听三姑奶奶又是那话,什么我也是为了你好,听到她说这话自己就头疼。

苏氏看着三姑奶奶沉着脸说道:“看看?我最不爱听你说什么为了我好,我好不好的你知道个啥?我找你求救了吗?你为什么非要自己觉得为了我好而做一些事?我感激你吗?我烦都烦死了,你别为我好好行不行?你只管你自己好行不行?我就是个烂泥也没你要你来为我好,求你了,以后你别为我好了而来强迫我做一些事,真的,我不需要!”

说完这些,苏氏突然脑海里出现前世儿子有次也是这么严肃的对着自己说道:妈,我求你了,以后别为我好了,多为你自己好好行不行?那一刻苏氏感觉自己也是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把自己的意识强加给儿子和丈夫,但是那时自己还很冤枉和被伤了心的痛哭。

看吧,只有深刻体会了才知什么是错误。

三姑奶奶听了嫂子的话涨红了脸,半天说道:“我就那么差劲?”

苏氏想干脆一次和她说个明白,免得以后没完没了的我多么好心,我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的,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无知。

于是苏氏就看着她的眼睛,很严肃又严肃的说道:“你不是差劲,你是天真,这话我说过无数次吧,我是不是说过你不要啥事都想的那么天真,还有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到哪个庙念哪个经,你自己还解释不就是入乡随俗吗?你随了吗?拿着你自认为的道理横冲直撞,结果哪?有没有一个人认同你?或者是理解你,我理解你,但我不支持你,如果和你明说,你会怎么样?你就不是对我说:你们这些古人呀,太落后,你绝对会对我说,三嫂,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我们受过现代的教育,我们怎么能那样的活着哪?我们必须要为自己奋斗一把,我们要让那些古人看看,女人不比男人差。我之所以不对你明说,甚至怕你知道,就是不想被你拉着不放,你爱咋样是你的事,我干涉不了,但是,我不想你来骚扰我,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苏氏看她张嘴想辩解,用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接着说道:“你先听我说完,你这会不要只想着你的想法,你听听我的想法,我只说这么一次,以后都不会说,以后你也别拉着我做什么事支持你,你看不起我也好,笑话我也好,各人过各人的日子,你奋斗你的,我蜗居我的,谁也别干涉谁,别在打着为我好的借口来勉强我。”

苏氏看她难堪样,接着说。道:“你人不坏,不然我又不是你亲姐妹容忍你这二十年,你自己的姐姐都不容忍你,但是和你相处也给我带来了快乐,我们可以当朋友一样,互相吐槽或者互相帮助,但不要勉强别人不愿做的事,也别把自己的意识强加给对方,彼此都有空间,就是父母和儿女也是一样,更苦况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苏氏推开前面的粥,把手放桌上,准备她要是再想发火就发火,自己就对她不客气,容忍你二十年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已经是看在老乡的份上了,好不好?

“你自己回头看看,你当初结交的小姐妹,如今哪个还理你?你大概也知道自己在外什么名声?不说外人,你自己亲兄妹哪个理你?嫂子们除了我,都是对你面子情,暗地里哪个不头疼?不笑话你?再看你婆家,你婆婆恨你入骨,其他妯娌的哪个搭理你?你要是有个理解你的人,你也不会把我当个知心人每每来我这发牢骚。”

苏氏看着三姑奶奶的恼羞成怒的脸,没等她想发火,就直接说道:“你不爱听我也最后一次把话说完,你想发脾气走人,从此后你别再进我这门!我不吃你不喝你不欠你人情,没必要看着你每次给我耍脾气,不是看在老乡的份上同情你,我不会听你二十年牢骚,容忍你二十年高兴了和我亲热,不高兴了发脾气走人,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以后再是如此,我只把你当谢家的三姑奶奶,以后甭和我套近乎。”

三姑奶奶想发火又发不出来,脸扭曲着,苏氏就想这一次把话给她说透,别觉着我没脾气任由你在我面前耍,你又不是我生的,我该着忍受你呀?

“你别说你在谢家最向着我,你帮了我多少多少,但谢家里也是我最向着你,比你几个亲哥亲姐都向着你,所以你说你最向着我这话我不爱听。反而我向着你正是因为你我同乡,我向着你并没有从你这得到什么,不,我得到了你二十年来的负面情绪,你在我这发泄了你的情绪,是我聆听了你多年的牢骚和心事,所以你才向着我,你并不是白白的付出,是你在我这得到了心里的安慰和接纳,你才会向着我说话,所以以后请别在说什么你最向着我的话,我不爱听。”

三姑奶奶也放下筷子,咬着嘴唇,这是苏氏那次对她开喷后,真正的头一次说的那么重的话,还是在冷静的情况下,但是三姑奶奶内心是恼羞、难堪、不甘、忿恨等等一下都涌向心头,都不知要说什么。

苏氏笑了,说道:“你也别不甘心,就算你现在出去说我是个野鬼入身,你看看别人会信你还是信我?就是你娘家人,是信你还是信我?不说别人,问问你哥,他信你还是信我?”

刚说到这,三老爷抱着旻山进屋了,他在外不放心,怕小妹又和太太吵起来,苏氏一看他进屋,就说道:“老爷,小妹看我生了孩子大变样,听说生旻山时死里逃生一回,觉得肯定是被野鬼入身了,以前的你太太没了,现在的我是别人,借了这个身子在作怪。”

三老爷瞪了三姑奶奶一眼,道:“你听她的,她才是野鬼入身哪,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

苏氏扑哧一声乐了,三姑奶奶的恼羞这时才发出来“三哥,有你这么说你妹子的吗?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子了?”

三老爷道:“不是我亲妹子我搭理你?哪个妇人像你这么闹腾的?不呆在家里孝敬老人,成天的瞎串,也是武陵侯府人好,换个人家就得把你送家庙去!”

苏氏哈哈的大笑,三姑奶奶气的上前捶三老爷,三老爷抱着旻山躲开,道:“小心捶着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三姑奶奶就往三老爷背上一顿捶,苏氏也起身拉开三老爷,笑道:“老爷,我和小妹说说话,你先抱儿子出去玩回。”

三老爷只好出去,走之前还交代太太道:“甭理小妹那么多,别惯她那个毛病,谁欠她呀,就欺负我太太老实。”

362 谁是花谁是草

苏氏乐着把三老爷推出门,回头看见三姑奶奶气鼓鼓的坐那直喘气,就一阵狂笑,三姑奶奶看着嫂子的大笑,用手指着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苏氏笑完,说道:“看见没?哪个相信你,就是因为之前大家都认为你是那不着调的,没做过一件让人信服的事,所以你再说什么,哪怕说的是真的,也没人信你,特别是和我这朝廷封的贤淑夫人来比,更没人信你了.”

说完苏氏还洋洋得意的昂着头俯视的看着三姑奶奶,三姑奶奶气的直拍桌子,苏氏哎哎的,说道:“要拍就拍枕头去,不知分家了吗?拍坏了你来陪呀”

三姑奶奶嘲讽道:“还这么会过了?尿片子都用旧衣衫改了呀.”

苏氏晃达着脑袋道:“对,咋啦,咱就是尿片子换来个贤淑夫人,不服你也换个给我看看?”

苏氏也故意逗乐那么说,好吧之前的严肃话题抛开,不然俩人都挺尴尬,不说这听的人尴尬,就是说的人就会好受?就好比为何好多人不会说不,不会拒绝,就是他总觉得那个不字好难说出口,拒绝别人对自己来说好难,所以苏氏刚才才想一次把话说完,免得下次说自己也是好难张口。

三姑奶奶只是性子天真,人也不傻,也不是非要和娘家嫂子记恨的断绝来往,自己赌气也赌过了,刚又听了嫂子的严肃话,她也怕唯一听她说话的三嫂也不理她了,以前是习惯了高兴发脾气就发,这以后可不敢乱发脾气了,不然以后她可真没人可以来往了。既然嫂子给了自己台阶下,她也装傻的和苏氏玩笑话继续,乱扯一些事,刚刚那严肃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苏氏叫了人进来把桌上的饭菜扯了,再把刚要的菜端上来,春草道:“奴婢看太太和三姑奶奶说话,就让秋桃等会再做,太太这会叫,我就让她赶紧做”

苏氏道:“做个芥末鸡丝,今天有鸡肉,这个快,然后炒个辣子鸡,多放辣椒,来个青菜就可以了”

三姑奶奶听了,眼睛发光,说道:“想念死了,芥末鸡丝,还有这个,辣子鸡,我说三嫂,你哪弄来的这些?我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的。”

苏氏笑道:“无意中发现的,哪个有空专门去找的,你回去带上一些。”

三姑奶奶说道:“那到不用。”然后又想说啥,想了想没说,苏氏见状偷着笑了,看吧,刚说了她,她就知道要想想再说话的,不像以前在自己面前,想说啥就说啥,生气拔腿就走,高兴了笑眯眯就进来,以后不惯她这毛病,快四十了,她也要学会长大了。也是,周围的的人不是惯着她,就是不搭理她,她哪知自己的毛病出在哪里?

三姑奶奶说道:“我咋觉得我三哥跟以前不一样了呀?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以前的种马变成二十四好男人了?”

苏氏乐道:“其实家里,就你跟你三哥很像,只不过他是男的,这世情对女子太挑剔,条条框框的约束着女子,你三哥也是眼里只有情爱的,我就是说这个和你一样,你也是,你别不服气,你要是得到了情爱,整个世界都亮了的人,就性子上,单纯,天真,你两人一样”

三姑奶奶不服气的撇嘴,没敢乱发表意见,只是说道:“那我三哥这是找到情爱了?滋润的满面春风了?”

苏氏说道“你三哥就像手里拿着个狗尾巴草,在花园里游荡,看见牡丹,就:哇,好美的花,摘下来闻闻,嗯,好香,捧着走了一段路,就觉得牡丹不香了又蔫了,马上扔了,然后继续走,看见水仙,哇,这个好特别,似一股春风扑面而来,赶紧抱回去,抱回家后过了不久,又觉得没趣了,如此反复,后来看哪个花都没当初的惊喜和快乐了,回头一看自己手上的狗尾巴草,哇,好个性的草呀,没有花香,没有绿叶,但有种与众不同的草味,捧在怀里,我就是那狗尾巴草。但谁知将来你三哥再看到娇艳的花朵时,会不会觉得狗尾巴草太让人无趣了哪。”苏氏边说还边学男人的走路姿势,手拿个帕子,像演哑剧似得。

三姑奶奶笑的不行,倒在塌上,苏氏也乐呵的坐下,弄了弄衣边道:“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三姑奶奶笑的直打嗝,苏氏赶紧给她杯水,“瞧你,赶紧喝点,小心岔了气”

她喝口水,问道:“我哥将来要是又找到鲜花了,你会如何?”

苏氏想了想,说:“又能如何?日子总要自己过下去的,前二十年我自己也不是乐呵的过来了,再说,除了男人,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哪,到时我带上小十一和八娘子,我们到处走走,看看风景,吃吃美食,也让孩子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我没准还找个小倌陪着玩乐哪,就是不能当你面说,苏氏想想就乐。

“那你把我哥扔下?”

“他哪有时间,他有花儿就够了。”苏氏说完自己也呵呵的乐,爱谁谁,管它谁是花谁是草,

管他爱谁,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哭死也只是看着别人捧着花香,何苦哪。

苏氏又笑笑的对三姑奶奶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放心,我保险过的比现在还滋润,但是,如果是你,你就会觉得天塌了,不是要死要活,就是歇斯底里的闹腾,信不?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我的世界里是我要怎么更加美好的生活,你的世界里情爱是最重要的,有了就是阳光明媚,没有就是乌黑一片”

三姑奶奶不服气的歪歪嘴,说道:“三嫂咋就这么看我的?我觉得我不是这样”

苏氏讥笑道:“得了,你还别不信,不说把你看透,看个一大半还是可以的”

三姑奶奶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又好奇的说道:“别说我三哥变了样,就是三嫂,你也和以前大不一样,就像一滩死水,一下变灵泉了,活动的有灵性了。”

苏氏想了想说道:“你老觉得你来这委屈了,你放弃了好多,失去了自我本性好多,其实你一直活得很自我,估计以前也是个家里的娇娇女,让父母给惯得眼里没别人,就像我,我也是个固执的死犟的人,也是宁可我喷人不愿别人说我一句的人,就是现在还是个别扭的人,来这我付出的是我的个性、我的脾气,前几十年,虽然没有压抑自我,只是随遇而安而已,不想融入这一切,老觉得这不是我的生活,我是替别人再活,如今是想开了,谁知以后如何,快活一天是一天,干嘛想那么多累的慌。”

363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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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说完还嘲讽的看着三姑奶奶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别人信我不信你的缘故,在这异世,我比你要识时务,才有了如今不管家里人还是外面人都会信我不信你。别说本性难移,要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还听你说二十年?头一年就喷的你无地自容,可我还是忍着听了你二十年废话。”

三姑奶奶不好意思的嘿嘿的乐了声,说道:“我可是领教了,那次真大吃一惊,怎么我那面人一样的三嫂这么喷火的?不得了,你说我哥那样还能受的了?”

苏氏得意的一笑“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三姑奶奶切了声,刚要张口,春草就端菜进屋了,等摆好了饭菜,三姑奶奶等不及就要坐下开吃,苏氏嚷道:“先洗手”

三姑奶奶起来,在秋藤倒好的水盆里洗了手,还嘟囔道“穷讲究”

苏氏也洗了手,刚没吃多少,这会就一起再吃点。俩人坐下后,三姑奶奶忍不住就夹菜大口吃起来,边吃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味,可想死我了。”

苏氏说道:“慢点吃,家里多得很,你带点回去,想吃了自己做。”

三姑奶奶摇头说道:“我可不会做,只会吃,想吃了,我回娘家吃就行了。”

苏氏问道:“你婆家还让你这么随意的回来呀?”

三姑奶奶道:“我说回来劝说我娘,我太婆也点头了,三嫂,你说我娘脑子里进水了吗?咋这么糊涂的?我活了两世还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

苏氏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就你都和你娘撒泼过多少回?小妹,我可给你说哦,这给你补嫁妆可是我提的,我对大嫂和你三哥都说了,咱府能保住产业和儿孙的婚事可是三姑奶奶的功劳。”做了好事得让你知道知道。

三姑奶奶得意的笑道:“我还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吗?”

苏氏道:“谁也没说你一无是处的呀?那方面是那方面,这方面是这方面,该表扬的当然要表扬了。”苏氏心道:我还指望你能对付太夫人的,做的对的我自然使劲夸你。

接着说道:“就是大嫂都领你情,还说真服了你,敢和太夫人闹得,不是你闹,大嫂也得娶个舅家的回来当媳妇,或者嫁个女儿去舅家。”

三姑奶奶笑道:“说这,还真的要感谢我,给个庄子铺子的太少了吧,三嫂再多给点。”

苏氏斜眼看她,笑道:“行,大房二房给多少,我三房一样,不会少给。”

三姑奶奶推了一把苏氏,道:“看看,刚还说互相帮忙哪,这就小气上了?”

苏氏道:“不是小气,是一码归一码,就这,我不提出来,你指望你三个哥提出来给你补嫁妆?想都不要想,所以,应该是你感谢我。”说完一伸手“感谢费拿来,少了我可不答应”

三姑奶奶伸手拍了一下,笑道:“给了,拿好哦!”

俩人嘻哈的把一顿饭给吃了,等春草收拾完了,三姑奶奶进里屋摊在床榻上,苏氏也半趟在床上,问道:“今儿来啥事?”

三姑奶奶问道:“你咋知我有事找你?”

苏氏切了声,说道:“没事你能这么嬉皮笑脸的就进门了?咋不拿捏几个月给我看呀。”

三姑奶奶丧气的说道:“算你了解我,我是听说你让宋八的儿子和曹家侄子去给你跑什么买卖,还去岭南,我就想,要不要我参一股,我反正银子放着发霉,还不如和你做点啥。”

苏氏心道:我就知你今天来没好事找我。

“你别打这主意,你三哥说了,我三房的事和哪个都不参合,就是宋表弟要参股,你哥都没让,我娘家侄子也想跟着投份子钱的,都没让。”

三姑奶奶其实在苏氏严肃说话时就没抱希望了,只不过苏氏问她,她就说下,听到这个答案也没什么失望,就是遗憾。

“我还想着能参股,将来有机会也可以跟着去岭南一趟的,我还在广州呆过几年的,真怀念那里呀,好多嘢死的”

苏氏扑哧一乐:“想食就食呀,死不死的干嘛?”

三姑奶奶吃惊了,道:“哟,三嫂给我说说你以前,不会是老广吧,感觉不像呀,老广没那么口重的”

苏氏道:“以后以前的事谁也别问,和如今没啥关系的,问那干嘛?”

三姑奶奶只好道:“好好,不问,我咋觉得三嫂脾气见长呀,都是我哥给惯的?我还想我哥芯子换了吧,咋大变样了?害的我琢磨他半天的”

苏氏扑哧乐了,道:“我就想你肯定以为你哥脑袋砸了也被人给穿了过来,是不是?”

三姑奶奶也笑道:“我回来后,听说了家里的事,又去庄子上看了那些新东西,特别是摇椅,肯定是个老乡弄的,都说是我三哥做的这些,他又砸了脑袋,我不怀疑他怀疑谁呀,可是他一张口说话,还是那样楞的,就又想到之前你说你祖母的手记什么的,才想通是你一直蒙骗我。”

苏氏白了她一眼,也不接这话,歪楼问道:“太夫人有没有让你去把宋家舅舅从寺里接回来?”

三姑奶奶道:“咋没有?见了我就说她那宝贝兄弟,让我去找堂舅,说是去寺里半年,这都过了半年了,该放回来了。”

苏氏紧着问道:“你咋说的?”

三姑奶奶气道:“我咋说?我说让他呆寺里一辈子,我娘还说我不孝,白疼我了,我说你把整个谢家都送给宋家就是对谢家祖宗尽孝了?你咋没想想以后怎么去见谢家祖宗的?”

苏氏嘿嘿乐,也就三姑奶奶敢对太夫人说这话,侯爷都不敢。

苏氏真想对她伸大拇指说:我看好你哟,太夫人就交给你了,可惜不能说这么明白,还得哄着三姑奶奶和太夫人胡搅蛮缠去。

三姑奶奶恨道:“幸亏把产业和银两还回来了,不然我就杀上宋家,我不把宋家闹个没头没脸我就不姓谢。”

苏氏道:“那以后哪?太夫人可就等着接宋家舅舅回来的,这要是紧着不接,到时她又该闹了,你是没见那阵子,太夫人饶了你大哥的脸,气的你三哥砸了脑袋,还封了几针,就为了要把我儿子定给宋家,那会你不在,没人能压的住太夫人,不是堂舅把家给分了,才知道府里贴了十万两银子,你说那得是多大一笔银子呀,就这么贴给宋家了。”

三姑奶奶是气,又乐了,说道:“我还真不知我大哥这么窝囊的,他要是早告诉我,我绝对把那贴补的都要回来,我还得逼着我娘亲自去要,你看我有没有这本事?”

364 三姑奶奶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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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道:“你行,我知道,我们当媳妇的哪成,你都不知道太夫人还想了个主意,让我和大嫂二嫂去她屋里立规矩去,想法想折腾媳妇,还是你三哥抱着儿子去她屋,她才怕了的。”

三姑奶奶也笑歪,道:“我那棒槌哥,太好玩了,自个砸自个脑袋?傻呀,要砸就当我娘面去砸宋家的一个,你看我娘收手不?她不是心疼宋家的吗?让我哥挨个去砸,我娘绝对灭火,我就想了,要是我,我就拿着火把去,不还钱,我就放火,烧死你一家老小,宋家绝对还钱了,我娘也会逼着宋家还钱,总比烧死了好吧。”

说完还呵呵的笑,苏氏道:“得了吧,别说那气话,能把现在一关过了就不错了,如果能让舅舅真个剃度,你娘也就不念叨了,要不就接回来,反正宋家现在归宋四养了,以后府里也贴不着了,还不如接回来哪,免得你娘时不时的折腾一回。”

三姑奶奶道:“现在就接回来,太便宜他了,怎么也得在寺里呆三年才行,我的想个法子让我娘同意他呆三年。”

苏氏笑道:“好呀,就是怎么能让太夫人同意的,她哪能舍得呀,那还不要了她老命的?”

三姑奶奶心中一动,说道:“要是说宋家舅舅必须在寺里呆够三年,让我娘也得在家替我舅舅念三年经,我舅舅才能保命,你说我娘会同意我舅舅在寺里呆三年的吧?”

苏氏道:“她能信?让谁给她说?你说她可绝对不信的,谁说也不好使。”

三姑奶奶嘿嘿道:“谁也不去说,找个人来扮演我爹,半晚上鬼火的出现了,然后我爹就说宋家姐弟贪了谢家的祖产,谢家祖宗生气了,给阎王告状,现在就要勾了我舅的魂魄去地府里算账,是我爹念在舅兄一场求了情,让我舅舅在寺里好好念经,不然就收了他的魂魄去阎王殿交代去”

三姑奶奶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呵呵的笑个不停,苏氏也跟着笑,然后说道:“你找谁来演?大哥最像,估计他不会同意的,其他的哪个能行?”

三姑奶奶说道:“花钱找个戏子呗,又是晚上,谁能看清?我觉得肯定行。”

苏氏说道:“那可别让你哥哥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让人假扮老侯爷的。”

三姑奶奶点头道:“那是,就是戏子的我又不认识,要上哪里去找?”

苏氏马上想到宋表弟,他是个混不济,认识人多,三姑奶奶看嫂子嘿嘿的笑,就问道:“三嫂认识?”

苏氏道:“我到哪认识戏子去?我不过想到宋表弟认识人多,他肯定能找来”

三姑奶奶听到宋表弟,就恨道:“就那家伙,带着媳妇闺女的,说路过,进来拜见我婆婆,然后就给我和双儿下了药,等我醒来,在马车上,吓得我以为是半夜让人给劫了,看到宋表姐才知道是那宋八下的药,娘的,他就是歪心思多,真正的混蛋王八蛋。”

苏氏没敢说最早还是你三哥的主意哪,乐道:“他连他媳妇闺女一起都药了,哈哈!”

想到这苏氏就忍不住大乐,三姑奶奶恼羞的拿个枕头扔过去,道:“你还笑,我遭老罪了你知不知,一路上跟犯人似得,我可终于尝到那古人发配边疆一路受的苦,那可真是跑又没地跑,还拴着我,我是犯人吗?表姐真够心狠的,我就真没见过比她狠的。”

苏氏笑而不答,心道:哪天我给你学学郝家姨娘,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狠人。

三姑奶奶说道:“我跟宋八可不熟,三嫂给他说下,让他找个人,我来编台词,这次一定要把我娘搞定。”

苏氏点头应了,三姑奶奶想了个好主意,看了看时间,一早来的,到这会了,就告辞回去了。

苏氏是上午睡了一上午,所以中午就不困了,要是往常肯定没精神来和三姑奶奶谈这么久的。

等三姑奶奶走后,苏氏也赶紧的去看看儿子,还不知现在还闹肚子不闹的。找了下三老爷,他在摇椅上坐着抱着睡着的旻山,见太太过来,就问道:“小妹走了?说啥说那么久的?”

苏氏旁边坐下,道:“说些以前的事,还有她去辽东的事,好久都没见,就说忘了时间。”

三老爷皱眉,苏氏暗乐,三老爷是一提三姑奶奶就皱眉,苏氏道:“咋没放旻山屋里去睡的?”

三老爷道:“不是小妹在,一会笑一会闹的,吵了儿子了。”

苏氏道:“不会放奶娘那呀,老爷抱累了吧,换我抱回,这会还闹肚子吗?”

三老爷没让太太抱,说道:“不怎么闹了,就是隔不久就是拉点稀得,女大夫说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肯定是庄子上的,就去了庄子上吃了点点心的,我得交代表弟一声,这食物方面是一定得弄干净了,这要是让哪个客人给吃坏了肚子,咱怎么说?”

苏氏也点头,这饮食就得卫生上注意,也是旻山太小,肠胃娇嫩,大人没事,但小孩就不行,稍微有点不干净,可不就闹肚子了。

苏氏说道:“过两日旻山好点,我和老爷一同去吧,看看哪里还要规整的,还有那水源,一定要和养鸡那边隔开,有些事,是进行了才知哪里没弄好。老爷可千万别对表弟发脾气,这咱俩都不管的,全靠表弟一人在那撑着,表弟也是个公侯子弟,又没做过生意,他也不懂呀,能弄成这样,已经是不错的了。”

三老爷听太太的一番话,原本对庄子的一肚子火也消了,点头道:“锦娘说的是,就是没弄好,也是咱们的事,怨不着宋表弟。”

苏氏突然想到宋四,就对老爷说道:“这十五郎和曹八郎不是要和宋四的妻舅过了二十五就走吗?咱干脆在庄子里请下客,也算是拜托人家路上多照顾照顾两个儿郎,再一个就是,咱和表弟都是没做过生意的,让宋四和他妻舅帮着看看旻庄,有啥要改进的,有啥好主意的,你说哪老爷?”

三老爷也点头说道:“好,那就告诉表弟一声,让他安排一下。”

苏氏道:“也给宋四的媳妇也下个帖子,也叫上表弟媳妇,不然就我一个妇人也不好出现,看看还叫上哪个的?既然请,就想想请这方面的人,蔡先生也叫上,还有谁,老爷今天想想的。”

三老爷道:“好,我也和表弟合计合计。”

苏氏看着他啥事都想着宋表弟,到哪都忘不了你的好基友,真是一对好孟焦呀。

365 保媒拉纤

苏氏感叹以前的日子闲的发霉,每天和春草笑话笑话三老爷,八卦下哪家趣事,可现在是每天都不知道在瞎忙些啥,就又一天过去了,说起来也没做啥事,但就忙忙叨叨的,要去看七娘子也没去,想关心关心儿媳,显示显示婆婆的慈爱,也没显摆成,就好像只和三老爷打嘴仗的了。

想到这,苏氏就问了春草,六奶奶如今怎样?春草笑了,说道:“太太,你要是现在见了六奶奶,估计会认不出来”

苏氏一惊,但看着春草的笑模样也心里一松,肯定不是坏消息,不然春草也不会笑的,“怎么说?”

春草说道:“六奶奶比之前胖了许多,脸也白了,看着也比之前好看了”

苏氏道:“这都五个月了,可不能吃胖了,免得到时不好生”

春草拿着抹布把桌椅的抹一遍,刚起了风,有些灰尘,她边干活边说道:“六奶奶和之前比是胖了许多,其实并不是很胖,奴婢看着还好”

苏氏好奇“她不发愁的了?还是胃口好了?”

春草起身,忍不住笑,然后说道:“这就要归功云娘了,她每天来咱这小厨房拿吃的回去,她想吃的她都拿,太太吩咐过,秋桃也就不阻止,这云娘回去就当着六奶奶面吃,六奶奶估计也想吃,平时又不敢那么随意,再说,候府各院哪个小厨房能有秋桃的水平?后面六奶奶就和云娘一道吃,这也奇了的,就那芥末谁也吃不了,就六奶奶能吃,现在是隔几天就吃一盘的”

苏氏赶紧说道:“你让云娘去问下女大夫,孕妇能吃芥末哪?那个是刺激性食物,可别对孕妇有什么影响”

春草道:“云娘早就问好了,说少吃点没事,不要吃多了,所以六奶奶才隔几日吃一次,云娘还只给她一点点的,六奶奶还嫌味不够冲,要让六奶奶说,她恨不得顿顿都吃”

说完还说了句:“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呀,不过六奶奶的口味太奇特了点,偏偏爱吃那个,奴婢是一口吃不下,奴婢一看太太吃,自己没吃就会感觉眼泪要出来”

还真是孕妇的口味会变奇特,这个现象大夫都没法解释的。有云娘盯着苏氏也放了心。如今的三房,媳妇是几乎不来请安,是苏氏没让,别家的老爷是一早起来就离了内宅,可三老爷日日在正房,媳妇们来了也不自在,所以苏氏就干脆都不让来了,就半月一次大聚餐,三房全部聚会下,六奶奶因为怀孕,也就没参加。

苏氏也就只能在聚餐时展现下她的微笑和慈爱,逗弄逗弄长孙,抱抱虎妞和栏姐儿。栏姐儿经常去园子里玩耍,还见得多点,其他两个小的,苏氏有时也好阵子才见回。你说一个宅子里,几步路的距离,还就是这么遥远。

作为婆婆,又总不好没事就跑媳妇院子,让媳妇诚惶诚恐的招待,叫她们来自己院子,没个由头来了干啥?所以就像各过各的似得,苏氏想想就好笑。

再感叹,日子还是忙碌中度过,旻山才好点,苏府来人说陶氏又病了,苏氏慌忙的就回了娘家,没让三老爷跟着,她自己带着女大夫就去了。

到了陶氏屋子,见大嫂头上带个大抹额,面色憔悴的躺在床上,苏氏上前坐在床边,拉着大嫂的手问询,大嫂虚弱的笑着让苏氏不要着急,只是贪凉吃了冰的汤水,闹了肚子,折腾了一晚人看着虚弱罢了。

如今六月正是开始最热的时候,年老的和年纪小的,稍加不注意就会闹肚子,可苏氏联想的多,就怕是痢疾或者什么瘟疫,前两天的旻山闹肚子,她就怕的不行,这会大嫂又是,这病总是从老少最先得开始。

苏氏让素娘看了,素娘又问了陶氏贴身服伺的,也松口气,真要是个瘟病,那就不是一家的问题了。

看完大嫂,苏氏就不多呆,让大嫂休息,就和素娘出了正屋,苏氏问道:“素娘,虽然不是痢疾,但这里可要注意了,你留下来照顾我大嫂一阵子,再给我开个药方,喝的和撒外面的,我屋里也有个小儿,那可是一点马虎不得”

素娘点点头,苏氏就让大嫂的丫鬟领了素娘去了书房,拿了纸笔写了两个方子递给苏氏,苏氏又说道:“你住这小心遇见那张郝氏,那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就算见了只管躲开就是,甭搭理她,有啥事找我大嫂或者我大侄媳妇都行”

关于郝家的事还有三老爷少说一个字的误会,苏氏也都给素娘说过,这次也不过白嘱咐一句,苏氏道:“咱也不是怕事,只不过我大嫂如今病着,又是在苏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事也回头再说”

素娘笑着道:“太太如今太罗嗦了点,我这么大的人了,好歹是非还分得清,再说我也不是爱惹事的人”

苏氏笑道:“可不是啰嗦吗,我都觉得我是我家老大附体了,真的是老了就嘴碎了,那这就都交给你了,我可回去了哦”

素娘摆手道:“走吧走吧,没你谁都能活”

苏氏装样打了她一下,就要带着春草要离开,就见陶氏的大女儿,苏府的大姑奶奶也急匆匆的赶回娘家看望母亲,苏氏不好马上就走,也就跟着一起进了屋,这是陶氏睡了,俩人又都出来,在院里找了个阴凉处坐下。

陶氏的大女儿只比苏氏小六岁,是钦天监监正许家的嫡长媳,夫婿是中书舍人。苏氏还没出嫁时,也总带着这个大侄女玩,那时陶氏刚嫁进来没几年,忙家事伺候公婆照顾夫婿,忙的团团装,苏氏就接手照顾大侄女,本来她那时就像个小大人似得,陶氏也放心,姑侄俩一起处了好几年,关系一向亲近。

苏氏简单说了大嫂的情况,让侄女放心,还说把女大夫留下照顾大嫂,俩人互相问了几句后,许苏氏拉着苏氏的手说道:“小姑母,哪会在庄子上我就想和你说,人多,没来得及,我夫婿的一个庶出叔父的小娘子,今年十六,是个嫡出,就是填房生的,我看姑母夫家不是有个侄子也是庶出的?大房的那个,姑母看合适不?”

苏氏心里哈了声,我改行成媒婆了吗?是保媒拉纤的?什么叫我看合适不?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366 垃圾桶

苏氏首先问道:“辈分合适吗?”

因为苏氏在娘家是年龄小,辈分大,要是结亲,肯定辈分要对上。许苏氏道:“我相公的堂妹,和姑父的侄子,同辈人,年龄十六也合适”

苏氏就说道:“人怎么样?侄女也知道,宣平候府都是老实人,要是来个性子乖张的,我可不好给我大嫂提”

许苏氏笑道:“侄女又不是个媒人,不好的也不会给姑母提,婆家有点那个”许苏氏指了指天,苏氏见状也笑了,许苏氏的公爹是钦天监的,什么都喜好看个天象八卦的,娶儿媳嫁闺女都是这个为第一,八字不合,其他免谈。

许苏氏悄声说道:“这个是我公爹先提起的,那个堂妹就因为公爹恰恰算算的,耽误到了十六还没定亲,这不,我公爹瞄中侯府大房那个庶出的,叔父还不愿意,好歹他的是个嫡女,可我公爹交代我夫婿,让我来通个气,要是愿意就合八字,八字合了那才继续谈”

许苏氏又接着发牢骚,道:“我公爹也是,虽说没分家,你个当大哥的,就是弟弟儿女的婚事自有人家爹娘做主,我公爹偏偏哪个都要过问算下的,你说他管那些干嘛?出力不讨好还落埋怨的事,还就抓着不放,哪房的事他都要出头,除了内宅妇人之事公爹管不着,其他的只要知道了,如果没告诉公爹,他就大发脾气,家里老太爷还就听他的”

苏氏直乐,只是听着这老生常谈的牢骚,要是让苏氏说,许苏氏的公爹就是有大哥情结的人,就觉得他是老大,就要管,包揽下面弟妹的所有事情,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让他管,他还不干,和大姑子宋谢氏的事妈型的还不一样,宋谢氏是只出嘴不出钱,但大哥情结的人是出钱出力出感情,当他的弟弟妹妹是万分好,当他的媳妇那是倒霉透了。

现代也有这样的人,曾经有个闺蜜就发愁她的老公,恨不得买个五房一厅的房子,让哥几个都住在一起,当时苏氏就对她说,你发啥愁,你老公愿意,你妯娌愿意吗?不过俩人日子和你大伯子哥一家住一起,哪怕饭前都是你讨,人家也不会干,可不是,后面除了每年旅游她老公全包外,没谁愿意和他们住一个屋檐下的。

苏氏听完许苏氏的牢骚说道:“行,我回府了给你问问,要是合适就给你捎话”

许苏氏笑了,说道:“姑母那个庄子如今可是出名了,我家小儿都闹着要去蹴鞠,他爹一顿打,说不好好读书的乱想什么”

苏氏都听了不知几个人见了她都这么说了,暗自乐,这就好比现代少年迷个打游戏似得,能不好奇跟风吗?就三哥的小儿子也偷着去了几回,被三哥一顿好打,见了苏氏还一顿教训的。

苏氏就先和侄女告辞回了自己府里,换了衣衫就去了侯夫人院子,事多她怕自己忘了,就先给大嫂说下吧。侯夫人正歪着听几个服伺的人说笑哪,见苏氏来了就起身让座,还笑话苏氏这个大忙人怎么舍得来看大嫂了。

苏氏坐下后说道:“大嫂你就笑我吧,我哪里忙,还不是成天的带孩子”

侯夫人说道:“我几回想去找你说说话的,让人去看了你都不在的”

苏氏道:”那是巧了,刚好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大嫂给抓住了,我也觉得最近真是瞎忙,都不知忙些什么”

侯夫人笑道:“如今我可是闲了,也像弟妹说的,总忙乎一旦闲下来,就感觉要发霉了,今儿弟妹要我什么事呀,弟妹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来我这就有什么好事?会不会找我参股做个营生的?这事我愿干”

当初侯夫人也找了苏氏,想和苏氏合着做个什么,苏氏就把三老爷推出来婉拒了,越是亲戚就更好合着做事,结果都是亲戚都当不成,何苦?按照苏氏的想法是宁可不干,也别和自家亲戚参合。

苏氏笑道:“这营生的事我可不管,都是我家老爷再操心,我只管带好十一郎和八娘子就行了”

侯夫人当然不会信这话,但弟妹要这么说,她也只能就是如此。

苏氏就直接奔入主题,提了娘家大侄女说的事,侯夫人听后也说道:“我打听下,再给回话,我娘家也介绍了个,我还在考虑哪,就怕给庶子娶进个像二弟妹那样的,或者再来个三媳妇那样的,我就头疼死了,这老了老了,还得受媳妇的气不成”

苏氏问道:“老三家的又闹事了?”

侯夫人叹气道:“老三家的不是着急怀个孩子吗?就到处磕头拜神的,不知喝了谁给的什么求子符,把个好好的孩儿给喝没了,还非得赖是姨娘把她给害了,找了太医来瞧后,又看了那剩下的符,说就是那符上有什么的,烧了喝后,对孕妇不利,本来月份就小,她又东跑西颠的,再喝那符水,可不就掉了吗?弟妹,你说,自个都怀了孩子还不知,瞎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前阵子忙着分家后的家业归拢,也没注意她那,再说她又不是刚进门,我当婆婆的还要时刻教导着,她自己也是生了个小娘子的,有没有身子自己不知道吗?我痛骂她一顿,最近好了,在屋里做小月子哪,想找事挑事的也没那个精力了”

苏氏是听完大侄女的婆家是非牢骚,又听了大嫂的一堆牢骚,才回到自己屋子躺下,脑补自己是个巨大垃圾桶,一层一层的,标记第一层是大嫂接下来三姑奶奶然后一层一个标记,都快装满了,就想我的垃圾桶在哪呀,回头看看春草,估计春草这个垃圾桶上只一个标记:太太。

正这么想着,垃圾桶发话了,说道:“太太,夏墨从西庄来了,带了几个小丫头,说是让太太挑下,是上回太太吩咐夏墨让送来的”

苏氏就想起,有次给春草说该配上冬字的丫鬟了,不想要府里的,关系太复杂,这个是哪个老人的孙女,那个是那个婆子的外孙女,能扯出一大片来,就想让夏墨从庄子上挑几个上来。

如今的苏氏是忘性太大,还好她交代下来的事,办好了别人提了她也会想起,于是就让夏墨进来再说。

367 宋四媳妇

夏墨进来给太太见了礼就坐下,苏氏问了问蔡先生一家搬进去的状况和都做了那些家饰,夏墨一一回答了。

最后苏氏就问了带来了都是什么样的,夏墨知道太太是必须要有四个定型款的,就如同四个秋四个夏一样,夏墨说道:“太太,奴婢带了八个上来,岁数刚好都是十三,都在庄子里学过识字,家人都是庄子里的,调教个一两年就都可以上手使唤了,目前看着都还好,调教两年后就看她们各自造化了,得用就留下,不合适就再打发回庄子”

苏氏点点头,人也没必要看了,直接交给秋枝去安排。

就又问了下另外庄子的一些琐碎之事,说的差不多了,夏墨扭捏的说道:“太太,奴婢小叔想学个厨艺,就不知旻庄还用不用人”

苏氏想到夏墨小叔子就想乐,长的跟屠夫似的,娶了个媳妇也是妥妥的屠夫媳妇,俩人都是一把好力气,家里的庄家活他俩口子出力最多,当初夏墨挑中这家人时,苏氏是不太满意的,夏墨的男人一看就是庄稼汗,小叔子一个看着像屠夫,一个看着像赶车的,仅有的一个小姑子也跟女张飞似的,就不知夏墨怎么挑中这家人。

给夏墨起这名字她肯定是笔墨还行,让她去庄子教几个孩子识字,她就挑了这么户人家嫁了。谁知这家人看着都是猛张飞,其实个个都老实木纳,或许夏墨就是看中人家实在才愿放着候府不呆,愿意嫁到庄子里过活。

苏氏笑道:“行呀,正好带着媳妇一块,也可以和紫菀做个伴,也跟着紫菀学学做点心也可”

夏墨听了满脸喜色,忙跪下给太太磕了头,苏氏让春草搀起,夏墨道:“可真谢谢太太了,现在庄子里没太多事,家里人都闲着,奴婢和当家的不去那个庄子了,奴婢小叔自然不好过去,奴婢原本想让小叔学个木匠手艺,可小叔想去学厨艺,另一个小叔就在庄子里学木匠活,奴婢也和蔡先生说了,人家的家传手艺咱也没指望去学,就学点简单的,还有庄子里这木匠,杂活也要找人干,就让奴婢小叔干好了”

苏氏道:“你看着安排,有啥和蔡先生商量着来就行”

夏墨笑道:“奴婢用了自家人,总要报给太太知晓才行,不然哪个庄子上的闲人来找太太告状,太太还不知咋回事的”

苏氏一摊手道:“谁要来也进不了府的,再说我又不是来个人就要见的,反正那你可看好了,就是自家人还干活的也都干活,我三房可不养些废人的”

夏墨道:“太太放心,奴婢婆家人都有把子力气,只会干活”

苏氏笑了点头,她自然放心,只不过该嘱咐该敲打的还是要多说一句,免得下面人松散了。

等夏墨人走后,苏氏就想起春雪俩口来,春雪男人也是个能干的,最主要脑子也不呆板,在铺子里也历练了多年,那个铺子不太,他老呆在那也没什么大发展,不如提起来和宋十五郎一起跑趟岭南,宋曹不可能老是帮谢家忙,用他们开了道,以后还得靠自己人,候府的人苏氏还不想用,那就得从自己陪房里挑,刚好春雪管喜事铺子,她男人跑木料,也是不错。

其实苏氏还挺看中俞管事的,就是三房外物的什么也靠俞管事在忙乎,他要走了,没人能顶上。

这么一想,苏氏就交代春草让春雪家的来一趟,当面问下,苏氏想写帖子邀请这几个妇人家,又觉得太见外,宋表弟和宋四的媳妇就让他自己带去好了。

这两日苏氏又紧着按照素娘的方子抓了药,三房各院都给药自己熬着喝,又买了一堆撒的药,就是怕天热细菌蔓延,和三老爷哪都不去的,就看着旻山,还好,旻山没两日身子就好了,苏氏这才放下心来,准备赴宴的事。

宴请日子定在二十三,一早三老爷和苏氏就要出门,这次一是办正事,二是再不敢带着小儿乱跑了,上次闹肚子就把俩人紧张的要死。

到了大门外看见二爷也准备去喜饰铺子,最近他就忙在那了,苏氏见了他,就干脆带上他去好了,也和外人打打交道,不然原来是总在内宅和妇人在一起,如今是总在铺子里和一帮匠人在一起,走出去哪像个侯府子弟,就像街边等着找活干的杂工似得。

二爷还嘟囔着铺子里还有好多事要干,三老爷一瞪眼,他就没敢吱声,也上了葛松坐的那辆马车跟着去了。

到了旻庄,宋四已经到了,和他妻舅听宋八在那瞎扯哪,见了三老爷几个过来,三人都迎上来,宋四给表哥表嫂打了招呼,又介绍了他妻舅,不是上回在花岗楼见过的那人。

苏氏问送表弟:“弟妹哪?没和你一道来呀”

宋表弟道:“我昨儿就没回去,捎信回府了,估计一会就到吧,宋四媳妇来了,在山水涧里哪”

苏氏道:“那你们谈,我屋里坐会”

有庄子里服伺的下人带着苏氏去了山水涧一个房间,外间是会客厅,里间是卧房,宋四的媳妇带着个丫鬟在厅里坐着,见苏氏进来,忙笑着起身,给苏氏福了身叫了表嫂,苏氏也含笑招呼了她,俩人在方椅上坐下。

宋四媳妇娘家姓李,苏氏之前就见过一两回,旻山周岁才算看清了长啥样,那天她的热情伶俐可让苏氏印象深刻。

秋藤跟着来的,接了下人提的热茶给两位太太都沏好,苏氏端了自己面前的茶盅微笑道:“表弟妹喝茶,这茶也是庄子里的特色,尝尝看”

宋李氏端起了茶抿了口道:“多谢表嫂,这茶是不错”

俩人倒茶时都互相又打量了下,苏氏见她比那天妆扮反倒简单,就是伸手出来,手上头上不多的饰物一看就是好东西。

而宋李氏打量苏氏还是吃一惊,那天见了没说几句话,但看着满贵气,夫婿说是个明白人,但外面传闻又是个普通贤惠妇人,今天近距离坐着,看她就是个普通微胖妇人,没什么架子,说些家常话,也没看出来什么精明之处。

原本宋李氏是个玲珑之人,又是商户女又嫁了勋贵旁支,多年来见得人打交道的人也不少,可来前夫婿一直交代要注意说话,要和表嫂交好,要是表嫂不满意,那就啥都不好使,表哥就听表嫂的。

心里这么想,面上依然笑容满面,问起十一郎怎么没来,问起二爷五爷九郎,反正妇人交谈,问问家人总不会出错。宋李氏喝着茶问候几句就奇怪了,这么个普通妇人还能拿捏住相公的?

368 少女心的宋江氏

苏氏微笑的应答宋李氏的问候,也问候着她的儿女,听她说起大儿子在岭南跟着自己兄长学做生意,也满佩服宋四,怕儿子在宋家学坏了,干脆拎到外面闯闯去,见识多了,心胸自然宽阔,不会蜗居在四方地等闲饭吃,自己赚来的花着多爽,前世苏氏就爱说一句话,请客的人心里才爽。

苏氏是边听边脑补,又想到自己家里三个大儿,五爷是定了型的,估计也就一辈子对着木头了,那是他的精神寄托,学好了,也可以是金饭碗,九郎还小,没有定性,将来还不知他适合干什么,就老大那个啰嗦鬼,不能老呆在内宅了,虽然居家男人是好男人,但前世的居家男人还可以开个车带老婆孩子去旅游,还可以上班结交同事,只不过是喜欢小家庭的日子。

可二爷真的是居家男人,成天面对的都是女的,媳妇是女的,两个孩子是闺女,一堆下人是女的,还就他一个雄性,也快要被同化了,还没老就啰嗦的像老太太。以前是没什么事让他做,如今这大好机会,干脆也让他跟着去趟岭南好了,宋十五郎岁数也不大就可以出门,为何他就不行?是骡子是马出来遛遛呗。

苏氏心里就这么定下了,就要看看怎么忽悠三老爷同意了。

宋李氏看着这个表嫂,心不在焉的和自己应酬着,面上变化着表情,不知在神游着什么,她也不敢细打量,都说这个表嫂有神遇,受菩萨眷顾的人,宋李氏还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又偷偷打量了四周,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就怕那句话说错了,得罪了这个奇怪的表搜。

等苏氏脑补完了,才发现了宋李氏有丝敬畏之色,忙打起精神和她说笑起来,夸着宋李氏的头饰好看,让宋李氏心中一噎,心道是不是讽刺我的?之前京里的留言就是我比你谢三太太的首饰多好几倍,又听苏氏夸她能干香料铺子搭理的好,宋李氏心里想又是讽刺我宋家占着谢家的铺子的事?这个表嫂面憨内奸。怪不得相公说不要小看了她,于是更加注意说辞什么的。

苏氏是没话找话的随意这么夸夸,哪会是个初次聊天就讽刺别人的?自己心里也在想,头回面对面聊天,对宋四媳妇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如果相对大姑姐和宋八媳妇,她就是招人喜欢的了。

俩个妇人心中都有盘算的交谈着,听到外面动静,就知是宋江氏来了。

宋江氏笑眯眯的进屋了,对于相公让她来这,她是十分欢喜,收拾的花团锦簇的,见了一个嫂子一个弟妹都简简单单的,也不觉得自己别样,还认为就自己是花朵一般。

苏氏坐着没动,宋李氏是弟妹就起身迎了她,宋李氏笑道:“弟妹可来了,我和表嫂刚还问起你哪”

苏氏腹议:真会说话,刚提都没提到到她。

宋江氏招呼了苏氏,坐下道:“我是想早点出门,但又怕来早了,你们还没来,自己一个人怪别扭的,哪成想你们都到的早”

苏氏喝茶不语,宋李氏周旋着说笑,心道:虽然傻点,但这才是个正常人吗,表嫂有点吓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也能搭一台,苏氏就听她俩热乎的说话,听得多说的少,不熟,没法深入。苏氏就是个熟人面前废话挺多,不熟的就微笑聆听,当初和三老爷不熟也是如此,如今熟的滚一块了,就随意了,放开了,废话也就多了起来,自己就这性子,不熟的人头回见以前以为她是个腼腆的面人,如今却认为她是拿架子清高的人。

有次侯夫人把别人的议论学给苏氏听,苏氏真是无语,这就要身份改变了人的眼光,一个穿着布衣布鞋的老者走过,以为是个菜农,见他拿了钥匙一按,前面的路虎车灯亮了,周围的人心中马上感觉这就是个高人。

没办法,这就是世情,别说身份管什么用,身份可以让你就是裸奔那也是艺术,没身份裸奔那就是神经病。

就好比一个作家曾说过,有好多钱时再说钱没用的话。

苏氏听着别人说话自己脑补很无聊,又不能歪躺着,喝了茶坐久了想如厕,苏氏就歉意的打断俩人,问去更衣室吗?

然后三人就都去了外面的更衣室,说是更衣室,也其实就是茅厕,上次苏氏来的那个简易的早就拆了,在山水涧的偏后的一个位置盖了个小屋,这样的小屋庄子里有好几个,不同的位置,就是给客人准备的,有客人时,小屋旁都有服伺的,女眷是几乎目前没人来,只带着自己服伺的丫鬟就可以了。

解决完,苏氏提议各处走走,看看花花草草的也比呆在屋里闲坐强呀,宋李氏笑着附和,三人就饶过男人聚堆的那块往桃树林走去。几个丫鬟都随后跟着。

桃树今年才种上的,结果还得后年,但山脚下一片绿色景致,比修整前光秃秃的破山好看多了,等冬天再来赏梅,吃烤肉,那才过瘾。

苏氏一路走一路畅想,也对两个宋媳妇说了,到了冬天请她们来赏梅吃烤鹿肉的,这会天热,烧烤火气太大,庄子上还没开展这项吃食。

俩个宋媳妇都高兴的答应,特别是宋江氏,宋八很少带她出门,能够来这里就离相公近了,她是巴不得,宋江氏喜的满脸春风,问道:“要是女眷能留住这里就好了”

苏氏暗乐,宋表弟经常住庄子里,又没女人在这,宋江氏要是留下,肯定得和宋表弟同屋,自然她巴不得能留住。

苏氏可不能答应这事,要是开了这头,到时男的都带个女子来这住,谁知是不是媳妇的,我这不成了窑子了吗。

宋李氏看苏氏直笑不语,就岔话歪楼道一会要好好尝尝这里的吃食,宋江氏又来了兴趣,宋表弟回去总会白乎庄子里的一切,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妇人对玩不感兴趣,对美食没几个不感兴趣的,宋江氏就又和宋李氏说有什么什么,都是从宋表弟那听来的,就给宋李氏白乎了,说的她好像来吃过似得。

吃过的苏氏还是时不时附和下,赞叹下,三人闲闲逛逛的就转会了山水涧,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宋表弟的招牌笑声。

宋江氏一听就喜上眉梢,也不招呼苏氏她们俩,自己赶忙的推门进去。苏氏宋李氏跟在后面进了屋,见几个爷们都已经摆好了饭桌坐下了,宋表弟见宋江氏没让表嫂自己先进来就瞪了她一眼,忙起身招呼苏氏到三老爷身边坐下。

369 没有爱的内心是荒凉的

因为都是自家亲戚,也就没有男女分开,苏氏右边是三老爷,左边是宋江氏宋四,挨着三老爷的是宋四和宋李氏,挨着宋李氏的是宋李氏的兄长李岳,二爷就一边是宋四一边是李岳一个圆桌八个人刚好松快的坐下,蔡先生有事这次就没来。

菜还没上,李岳站起来给各位倒茶,二爷紧着起身抢过来,在座的都是他长辈,苏氏看他还有点眼力价也冲着儿子笑下。

就见二爷笑眯眯的先给自己父母倒了茶,又按照年龄大小的一一倒茶,挨个招呼着表叔四舅李叔的,对着俩宋媳妇也是表婶舅母的喊着。才最后给自己倒了茶坐下。

宋四挥舞着手还在白乎什么的,苏氏就见宋江氏满目含情的望着宋表弟,苏氏感叹这就是爱呀,无论你多么纨绔,无论你一院子小妾,我就是爱你,爱你这个人,就像隆科多,他不知四儿恶毒吗,不知道四儿卖官吗,但还是宠她爱她,就像明宪宗,他不知万贵妃害了他子女吗?他不知万贵妃不让一个妃子生下他的孩子吗,但他就是爱她,以致万贵妃五十八岁死后,年仅才四十一的他哀叹道:“贞儿不在人世,我亦命不久矣。”不到一年也追随爱人去了。

就像前世为何有些女子为渣男伤心流泪也不肯离婚,嘴里说着为了孩子,其实就是爱,舍不得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苏氏自嘲:我估计爱自己最多,前世也是如此,虽然为家人辛苦一辈子,但是享受的是自己的付出的那份爱意,这世,还没有爱哪,将来就不知了。

其实有时苏氏觉得宋江氏和三姑奶奶这种心中有爱的人是幸福的,有个让她们爱和恨的人,心中有甜蜜有爱意有渴求,虽然因此也有抱怨有忿恨有失望,但总归是心中那份爱让她们才是个女人,是个沉浸在爱中的小女子。

当年那个红遍天的格格里的那句话:那个让我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苍,让我有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就像一颗枯井,了无生趣。

苏氏不知道别人,只记得她当时看了是觉得好假,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以后想想,文字虽然矫情,道理还是通的,拿苏氏的话来说,就是有个心里爱的的人,总比心中空荡荡的好。不知哪个电视剧有句台词:没有爱的内心是荒凉的,苏氏当时看了好有感触。

但为了失去这份爱,或者是对方不接受你的爱,就放弃生命,那就是无脑了。

等菜上来,三老爷也没看旁人,自顾的给苏氏先夹了菜,然后才是自己,让苏氏感觉很尴尬,虽然在座的男士都当没看见,可宋李氏和宋江氏奇怪好奇的眼神让她不自在。

宋表弟见得多了,更没什么反应的,还主动给宋江氏夹了菜,让宋江氏受宠若惊的几口把菜给吃了,等着宋表弟再给夹,可宋表弟就夹了那么一下,就没再管了,苏氏看着宋江氏一脸怨望的看着宋表弟,心下偷乐。

宋四也给宋李氏夹了菜,宋李氏也紧着服伺相公。二爷就照顾着李岳,把个李岳弄的满紧张的,他一个商贾之子,让个侯府子弟照应,虽说自己是长辈,还真是不习惯。

可能前面在外面已经相谈了去岭南的事项,饭桌上几个爷也就没在谈有关这问题,只是吃吃喝喝,听宋表弟的白乎,还有时不时的二爷的啰嗦。

苏氏就吃了三老爷给夹的菜,如今的三老爷对于自己爱吃什么早就了若指掌,就把太太爱吃的菜往太太跟前碗里夹,等太太放下筷子,他也就不夹了。

旁边的宋江氏一脸的羡慕,苏氏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下,交代旁边等服伺的下人上几盘点心。她估计俩宋媳妇都没吃饱,上些点心填填肚也行。

有女眷在,爷们也没放开喝酒,吃差不多就都离了饭桌,苏氏想听的岭南之事也没听着,她还想怎么扯到让二爷跟着去话题上哪,可她一个妇人也不好和几个爷说谈这事。

苏氏还在思索哪,外面也是哈哈笑声传来,一听就是宋十五郎的声音,这爷俩一样,都是人没到笑先到。

宋十五郎和曹八郎进了屋,后面还跟着关五娘子和俞小娘子。宋表弟一看儿子进来,张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表弟几个给在坐的一一见了礼,后笑道:“爹请客也不叫上我,我问了府里的人才知我娘也来了,我就叫了曹八郎他们一起来了,我们还没吃哪,爹,我们另叫一桌吃好了”

关五娘子是认识苏氏的,就带着俞小娘子来到苏氏跟前福了福身,还羞涩的给未来婆婆宋江氏福身见礼叫声舅母,叫了宋李氏表舅母,俞小娘子跟着她一起福身。

招呼完了,关五娘子就给苏氏介绍道:“伯娘,这是俞家小娘子,和我一起从辽东来的”

俞小娘子就又福身跟着关五娘子一起称呼苏氏为伯娘,称呼宋李氏为婶子,苏氏近距离看了看俞小娘子,还真是个娇小貌美的小娘子,看不出来是个有功夫的侠女。

头一回见,苏氏退下一个镯子给了俞小娘子当见面礼,宋李氏也摘了头饰给了她,俞小娘子福身接了过去,连声道谢。

苏氏拉过关五娘子细打量道:“五娘子一年没见,越来越水灵了,怎么不去府里玩去?”

五娘子害羞道:“伯娘,等有空就去看你,我还想抱抱小表弟的,前几天我和孟二奶奶还去天慈庵看了七表姐的”

苏氏道:“是吗,多谢你们记挂着她了”

苏氏汗颜,一会回去怎么也得拐去天慈庵去看看七娘子,小姐妹都没忘记七娘子,还去看望看望她的,可就自己成天瞎忙,总说去却没去的。

宋江氏也笑眯眯的和五娘子说话,对这个儿媳她是满意又不满意,不满意自己的姑姐总是挑毛病,但对关五娘子的家世是十分满意,关家的嫡女,她能娶回来当儿媳那真是意想不到的。

宋李氏展开她的交际手段,说的两个小娘子都满面羞涩的分外高兴。

那头宋十五郎也和几位长辈嘻哈的说笑,曹八郎憨头憨脑的跟着嘿嘿,苏氏是来回打量曹八郎和俞小娘子,怎么看怎么滑稽,一个黑铁塔,一个白娘子,咋凑到一块去的,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外面摆好了桌,宋十五郎他们出去了,宋四对着宋表弟说道:“堂哥,我看你家大朗不错,这趟去岭南你就放心吧”

宋表弟咧嘴笑道:“我有啥不放心的,这臭小子独自都敢跑辽东的,去岭南还这么多人跟着,就是让你妻舅看好了他,那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苏氏是左瞅右瞅的真想怎么引到让二爷跟去的话题上去。

370 成了

苏氏是之前没有想过让二爷去,总觉得他不行,他不是那块料,他不能胜任。很多家长都是如此,别家孩子十五岁单独做事,那是能干,是独立,自己也夸赞,但自己的孩子二十五了还是孩子,不放心,不舍得,没有自己在跟前就不行。

有句话叫有一种爱叫放手,抱着不撒手不是爱,是毁。

所以这会苏氏想到这点,可是要回去哄三老爷怕来不及,今天能忽悠的他同意,二爷是不会反抗父亲的。

苏氏是左看看右看看,就装着去更衣室叫上两宋媳妇出去了。回来看到宋十五郎那桌,苏氏建议去那坐会,两宋媳妇也笑着同意。

苏氏就挨着宋十五郎坐下,原本热闹的气氛因为长辈的加入静了下来,但宋李氏是个察言观色的,也是个挑气氛的好手,一会就和两个小娘子她们热乎起来,俞小娘子可能更喜欢宋李氏这样开朗的,和她婶子长婶子短的说笑。

苏氏悄悄对宋十五郎说道:“把你爹叫到这来,我要让你爹帮个忙,先别告诉你表叔”

宋十五郎说行,和大伙说笑几声说去里屋拿点他爹的好茶来,就去了山水涧厅房。

不一会宋表弟父子倆出来了,也不知宋十五郎怎么说的,宋十五郎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父亲,刚好挨着苏氏,苏氏旁边是宋江氏,苏氏笑道:“弟妹和我换换,你夫妻要做一块才对”

宋表弟道:“就让她做那,我还有事问表嫂的哪”

宋江氏是刚想站起来,听了这话一噎,就没敢出声,她也知自己相公对这庄子的注重,不敢在这方面乱说话。

宋表弟就说了三老爷让人捎信说庄子卫生方面的事,又啰嗦了怎么撒药怎么预防,宋江氏听这些无趣就和宋李氏嘀咕去了。

苏氏就听着,又想到三姑奶的拜托,忙悄声把三姑奶奶的注意给宋表弟说了,因其他人听了宋表弟白乎庄子的事,也就都没注意俩人再说什么,宋表弟听后想笑,看了看周围,就忍住了,说道:“行,我给表妹找个,按照我表姑父的模样去找,找着了回头告诉德哥”

苏氏赶紧道:“三姑奶奶说了,可别让她俩哥知道,他们知道肯定不同意有人假扮老侯爷,等完事你再告诉好了”

宋表弟本就是个爱玩的,听了这就更有兴趣,还想办完事再告诉德哥,看看他吃惊的样子去,心里美的很,连连笑着点头。

苏氏又接着说道:“表弟,再拜托你个事,一会你得怎么说让我家老大跟着你家大朗去辽东历练下,你得让你德哥同意了,表嫂知道你脑子好使,你德哥也爱听你的,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也是刚想起来,过几日就走了,今儿你可得让你德哥当场定下来,办成了表嫂谢你,少不了你的好处”

宋表弟一直对苏氏尊敬,头一回这么的拜托他,还夸他脑子好使,那美的,就是表嫂悄声说的,没法拍胸脯保证,就拿了茶壶给苏氏倒了茶说道:“表嫂放心,我一会就给表哥说去”

苏氏道:“你们爷们在说话,表嫂也不好插话的,这事就拜托表弟了”苏氏心道:不是时间太紧迫,我还真没必要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得,多累的慌。

宋表弟难得的严肃的嗯了声,苏氏这才又和宋江氏宋李氏说道:“这个天,可得注意了,上回带着我家十一郎来这,就吃了几块点心,回去夜里就闹了一晚肚子,折腾了好几天,这不,我家老爷紧着让表弟把这庄子里里外外的都再收拾了一遍,刚我又问了表弟的,就担心有客人来咱庄子回去再闹个身体不好的,可就砸了招牌,不是我夸,我家老爷都一直说,别看表弟没做过事,可做起事来就是不同,那个仔细能干的,我家老爷都服气”

宋表弟是挺起胸脯,在女眷跟前不好白乎,只好冲着宋江氏得意的一笑,宋江氏更是满意的看着宋表弟乐的找不到北,宋李氏那巧嘴也是一顿夸,宋十五郎扑哧的笑喷了茶,曹八郎只会呵呵的笑。

宋表弟气的拍了宋十五郎脑袋一下,儿子不捧场还笑喷,太没面子了。

被儿子弄扫兴的宋表弟骂着儿子走了,宋江氏不悦的说道:“大朗也真是的,你爹好不容易做点事,就是你祖父都夸的,你闹这一出,回头你爹凑你我可不拉”

关五娘子一旁紧着直拽宋十五郎,他忍住笑,给母亲赔礼道:“是儿子的错,一会给父亲道歉去”

苏氏旁边看了笑,要不说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再猛的汉子也得归顺小娇娘。

宋江氏很满意儿子的态度,今天她格外兴奋,父子俩在外人面前都给了她平时没有的面子,这时的她脸暇春色,眼睛柔水,一扫往日的怨妇脸,看着也不难看,原本她也长的不难看,让苏氏看了一周,无论是小娘子还是老娘子,只有自己长的最平凡。

谁说女子老了就不爱美,苏氏真恨不得带着宝贝穿回去去趟韩国再穿回来。

苏氏还在遗憾,宋江氏放心不下里屋的宋表弟提出回屋,苏氏也想听听宋表弟怎么忽悠三老爷,也就跟着一起,宋李氏也起身招呼着下回请两个小娘子去她家玩,三个老娘子一同回了里屋。

进去就听见宋表弟的大嗓门,说什么都出去历练历练,苏氏忙坐到三老爷旁边。

宋表弟说道:“我说德哥,多好的机会,和我家大郎一起,这么多人跟着,也让你家老大跟着见见世面,我还想下趟和德哥跑一趟的,这男人就得见了世面才能成熟,这话不是德哥你跟我说的?大朗才多大?刚定亲我都舍得,大侄子都二十出头了,再窝在家里,以后嫡长子怎么顶门撑户的?”

三老爷看了看太太,说道:“我没啥想的,就怕你表嫂不舍得”

苏氏赶紧表态“有这么多人跟着,我放心”

三老爷奇怪的看了眼苏氏,就点头道:“那行,回头让他收拾收拾一块去”

苏氏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二爷懵糟糟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没一个人问问他想不想去,他想说话,还没来得及说宋表弟就开说了,作为晚辈又不好打断长辈的话,可把他憋得难受。

371 耳闻知不如目见之

j??'?z?????V;?KX*??N1??????Xx????u6?1??e=1?DV??了,苏氏心里一松,看着三老爷笑了下,把个三老爷看的心中一乐,今儿太太有点神游,还没和自己眼神交流哪,这会看着放松了的太太,三老爷也松快的呵呵笑。

爷们都谈的差不多了,三老爷还热情的招呼宋十五郎他们几个在庄子里随意玩,二爷一直没捞着机会说话,回去的路上非得和父母坐一个车里,也不理三老爷横眼。

苏氏上了马车还见那宋江氏还不舍得走,但宋表弟不跟着回京,说晚上还有朋友来吃饭,他要留下来招待,宋江氏只好一人上了马车。宋四和宋李氏李岳送三老爷上了马车后,宋李氏还热情的让苏氏去她家做客,苏氏点头微笑说有空就去。

终于车往前走了,三老爷放下车帘,这时二爷就开口了,“父亲,怎么就让儿子去岭南的?太突然了吧?我还好多事没做完哪”

三老爷瞪着眼睛说道:“你有什么事?成天在内宅抱孩子?”

二爷道:”那铺子还没规整完,就这几天的事了,儿子不盯着,就怕那些匠人们弄的不仔细”

三老爷道:“我看没你早就完活了,就你啰嗦吧唧的耽误功夫”

二爷掰扯道:“那哪能是啰嗦哪,这干活就得干仔细了,不仔细点以后出了毛病还不是要重新返工?就那门匾,我怕钉的不牢固还拿下来重新钉过的,这要是盯的不牢固,掉下里砸着人了可不就是麻烦事”

苏氏是捂嘴乐,接着儿子的话说道:“老大你做的真对,这门匾要是没钉好砸下来,要是砸到人怎么办,就算没砸到人,砸到地上砸个坑也不好吗”应该是砸到花花草草的也不行呀。

三老爷二爷奇怪的看着苏氏拿腔拿调的说话,说完还哈哈乐,都觉得莫名其妙,苏氏自己笑完,见父子俩没一个听懂的,也没趣了,对着二爷道:“你继续,继续”

让母亲这么一打岔,二爷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三老爷就说道:“就这么定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也别带太多,回头我去找堂舅要个护卫给你”

苏氏暗道:好家伙,都派个会武的跟着,去打劫呀。二爷郁闷的点点头。

路上苏氏建议既然出城了,就去天慈庵看看七娘子去,三老爷没意见,就让马车拐向了天慈庵。七娘子看到嫡母很是高兴,苏氏见七娘子是越来越健康,原本白皙的肤色如今是健康的小麦色了,让苏氏羡慕不已,可惜这里没那个审美,都是一白遮百丑的观点。

七娘子问了家里人,苏氏都说好,说三老爷和二爷在远望亭那等着哪,七娘子就和庵里的人说了下,出去见了父亲和二哥,三老爷倒是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二爷见了妹子也高兴,对这个替母亲祈福的妹子,二爷是感激的,忙从身上掏出个荷包,有点碎银子递给七娘子,说留着花,七娘子福身谢了就收下了,也知二哥随身也不会带过多的银子,没必要客气来客气去的。对这个二哥七娘子也很感激,自小对自己就没有过不对付的时候,等七娘子大点,见了就会掏出点银子给妹子留着花费。

一家人说谈一阵子,七娘子就目送父母兄长离去,自己黯然返回庵里,离家那么久,在庵里时时想起的都是家里的美好,父亲虽然不怎么管事,但也没约束过自己,嫡母和蔼,嫡兄也没对自己排外,自己的生母更是一心扑在自己身上,七娘子越想就越感激菩萨,让她投生在这个家里,更加的虔诚拜佛。

等回到侯府,进了自己屋子,三老爷问道:“锦娘怎么同意老大跟着去的?我还担心锦娘不舍得,表弟一提我就同意,但还想回来问问你的”

苏氏奇怪的问道:“老爷咋就认为我不会同意?”

三老爷一歪头道:“锦娘之前不是说过,像老大这样也算是个好的,在家体贴媳妇哄哄孩子什么的”

苏氏笑了,自己以为三老爷会因为是商贾之事不同意,还搞个地下党接头似得拜托了宋表弟,三老爷这头是怕自己舍不得不同意,两岔了,所以说沟通很重要的。

苏氏说道:“那不是咱三房没啥事的时候吗?没事在家哄孩子总比出去瞎混强,有事自然要学点怎么做事,就是能出去见识见识也好,人呀,得历练,不然将来这一家之主怎么当的好?”

三老爷点头道:“我也是这意思,不见得要学这商贾之道,能出门看看总是好的,没看那学子中了秀才,先生就带着四处走走的,就是开阔眼界”

苏氏道:“书上就是这样说的,耳闻知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见之,足见之不如手辩之,老爷我记的对不对?”

三老爷惊奇的说道:“哟,看不出来太太还记的这句?”

苏氏得意的笑道:“那是,我大哥书房里的书多着哪”

三老爷也呵呵,说道:“到时锦娘就和儿子一起学”

苏氏白他一眼道:“我都多大了,还学什么学,没事看看玩的”

俩人说话间就换好了衣衫,三老爷道:“我去看看儿子”

苏氏道:“今儿九郎在家,有他看着,旻山该不会闹了吧”

三老爷道:“谁知,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明德堂,二爷把要去岭南的事个二奶奶说了,二奶奶是又高兴又担心,三房分家后,建了旻庄又开了两铺子,五爷是一头忙着木雕去了,看来将来也就会忙那个,自己相公无所事事,虽然顾家体贴媳妇孩子是好,那不是三房没事做的,如今有事可做,二奶奶是希望二爷能忙点啥,公婆打发二爷去了喜饰铺子,可二爷可好,把自个当匠人了,每天是灰头灰脸的回来,二奶奶心疼之余,也不好打击二爷的积极性。

二奶奶最近是心焦又不敢问婆母,自己这房是嫡子长房,将来是会分大头,可不能就混吃混喝的等分家吧,要是没个本事分了家也会坐吃山空,二爷不能指望仕途了,要是能支起家里庶务也是个本事。外面多少家都是让出头下人做个营生,但出谋划策掌握财权的都是当家的本人,但二爷人又憨实,再没本事的话还不够下面人糊弄的。

听了二爷的话,二奶奶是心喜,终于有个历练的机会,但又不放心,头回出门,还那么远,要是有个病痛的谁来照顾?

二爷看二奶奶慌得一会找衣衫,一会要找药的,忙拦着说道:“母亲说她会准备些药材,父亲说去堂舅那找个护卫给我,庆儿放心”

二奶奶也只好坐下,发愁道:“妾身怎么能放心,头一回出门就去那么远,听说那一年四季都是热天,蟑虫还多,到时水土不服可怎么好”

372 学子就该呆在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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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想了想又发愁了,你说这出门可不定几个月回不来,这要不要派个伺候的?这要是派了伺候的是算通房哪还是姨娘?这话怎么好问相公,等明儿问问婆婆,看婆婆的意思,但愿婆婆能体谅媳妇,不要说提个通房跟着相公去。

二爷哪知二奶奶这心思,自己也没想到那方面,看二奶奶忧心,就去抱了虎妞来逗乐。希望媳妇能欢颜。

可二奶奶看到虎妞是更发愁了,自己还没个嫡子,要是伺候的在外有了回来挺着肚子,就是公婆都不好说不要孙子了。

二奶奶拧着手里的帕子,心想如果是那样,还不如不去,别相公是历练了,自己的长子却变成庶长子了,那就是大损失,宁可相公这几年不成材,也别生个庶长子的碍自己的眼。

第二天苏氏见到了一脸纠结的二奶奶,还以为她不放心二爷出远门,就安慰了她几句,又说有这么多人跟着,还有宋四的妻舅在,就当去看风景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等听了二奶奶别扭婉转的问派哪个丫鬟跟着服伺二爷去岭南,苏氏才明白二奶奶担心的是什么。

苏氏说道:“媳妇放心,二爷又不是连衣衫都不会穿的人,有长随跟着就行,你父亲还要去堂舅那要个护卫跟着,这一路有这俩人就够了,是出门做事,又不是真正的游山玩水,将来真要去游山玩水再带上媳妇和栏姐儿虎妞,才是好哪,这次就是你父亲都说让二爷去外面见识一下,就当历练了,要什么丫鬟跟着伺候,这是老大提的?让娘来教训他”

听了婆母这话,二奶奶是掩不住的喜笑颜开,后又听婆母问是不是二爷的主意,忙说道:“母亲,是媳妇自己来问的,二爷啥都没提,还紧着安慰媳妇来着”

苏氏就不提这茬,询问了下缺什么不,要是缺啥就去前院账房支银子去办,又说了派人去娘家让女大夫开些方子,抓点药材带着有。

二奶奶起身连连福身说多谢母亲想着,苏氏就交代了些注意事项,打发她回去准备。

等二奶奶走了,苏氏对进来的春草感叹,女子真不易呀。

春草也不知太太和二奶奶都说些啥,顺着太太的话说道:“这世上最不容易的就是做女人了,如果下辈子太太做个老爷,奴婢就给太太做个长随”

苏氏乐道:“你就没想过下辈子也做个爷?或者当个官家小娘子或候府小娘子的?”

春草摇头道:“这是命,奴婢娘说了,我们做奴婢的下辈子还是奴婢,只求遇见个好主子,奴婢下辈子还做太太的人”

苏氏听了这话怎么就感觉别扭,什么叫做我的人,我又不需要女后宫。

还想开口逗弄春草几句的,三老爷就进屋了,春草就退了下去。

三老爷说道:“一早我去找了堂舅,堂舅说明天就打发个护卫过来”

苏氏道:“行,后天就走吧?老爷也去交代下二爷,可别在外领个美娇娘回来,这外面的人谁知都啥心思的?咱三房可不能乱了,再说二爷又是嫡长子,要给弟弟们带个好头”

三老爷道:“看老大那样,可没这个胆的人”

苏氏道:“这男女之间可不是有胆没胆的问题,脑子一热,再遇上那纠缠的,到时领回来个大肚子的,还能打出去?不记得郝家姨娘的事了?”

苏氏腹议:我得把这郝家姨娘的事印在你心里,让你好记得管住儿子们。

三老爷想起了宋表弟说起的去岭南看美人的话,点头道:“就是,要是京里的还能查个来历出声的,要是个外面的,糊弄老大那个憨货,还不是一个准?我这就叫他来嘱咐几句”

苏氏道:“去书房吧,爷们的事,你父子俩去那说,也说说郝家姨娘害了嫡子的事,老大胆小,吓住了他,以后他要是遇见了纠缠的,心里也有个成算”

三老爷就起身出去了,苏氏也站起去了里屋。这夫妻俩真有些先知呀,可不老大就带回来一个?不过就是不是乱七八糟的,背景还比较大。

九郎这两日都在家,带着旻山玩的不亦乐乎的,苏氏也在想这九郎的出路,看着他也不像那苦读要科举的人,秀才也没考中,也不见他闹心,去学院就像玩似得,从没为考不考中发愁过。要找他问问了,总不能这样的晃荡,明年也要成亲的了,成亲后继续的去学院晃荡也行,但总要对自己将来有个想法吧。

老大这个啰嗦鬼就要打发出去历练了,老二那个沉默君就算是定型了,做好了是个大家,一般也就是个雕刻师,以后吃饭生活不成问题,六郎自有三老爷去管,九郎将来要干什么的?自己好像从来没问过他,也是,生旻山之前,他才十五,总想着十五就是学习的年龄,考得上考不上都在学院里呆着去,也别学都不上,在外面浪荡去,宋表弟浪荡几十年,那是表弟看着无所谓,要是自己儿子这么浪荡下去,自己看着也糟心。

苏氏歪在床榻上脑补,想前世自家有个亲戚,她女儿没考上重点高中,很多人建议去学什么中专或者技术学院,她没有,却让女儿上了普通高中,她说,普通高中毕竟是正规学校,校风和同学还都是朴实的,又在本市,必须每晚回家,就是萌动也有顾虑,家长也好看着点,虽然也有偷着发骚的,但毕竟是少数。但中专和技术学院就属于成人化了,学校也不如普通高中学风正经,发骚就很正常了,她说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还是让她呆在纯洁点的学生中度过她的青春期吧。

同样大的一个亲戚孩子,就去了别的市去上了护士中专,结果就是,普通高中读出来的,虽然没考上大学,但还是看着就是个学生妹,中专出来的一看就是成熟妹,离家在外,又是青春萌动期,很容易把持不住自己,后来婚后因为打胎次数多总怀不上孕。

所以苏氏也就那么对九郎,考不考的上秀才,呆在学院接触的都是学子,学到的也是正规教育,不读书不可能老呆在侯府,总会出去结交人,年龄小没分辨能力,很容易被人诱惑,就有些人专门引诱一些不读书的在外游荡的勋贵子弟去赌去嫖的,宋家舅舅当初就是如此,好好的国公旁支被人引诱的变了型。

古时成亲就是大人了,成亲又早,几乎都是十七八岁成亲,苏氏想总不能再把九郎当孩子看了,得把他当个大人看待,要问问他的想法。

373 百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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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就去了九郎的百合轩,想到九郎给自己院子起个这名,苏氏就发笑。九郎是因为自己种了百合,就这名起了个名。谁成想九郎还种的不错,每年都会给母亲一些百合,苏氏用来煲粥或者炖糖水。

百合轩院子里种了一片百合,九郎平时在学院,都是他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打理,在九郎的调教下,百合轩人人都会种花,都担心九郎这个挑剔人挑毛病,所以九郎院子里是最规整,下人们也是最规矩的,没一个敢蹿上蹿下的。

当年有个自小服伺九郎的一个丫鬟,就叫百合,仗着多年的服伺,平时九郎也是笑嘻嘻的,她就觉得自己是下人们里的头一个,慢慢就嚣张起来,开始打鸡骂狗的显示自己的得宠,九郎二话没说直接交给母亲去处理,那以后,再没一个下人敢多行一步,被主家罚去庄子里能有什么好下场,就是配个庄稼汉也比不上在侯府里呆着好。

苏氏欣赏了一院子的百合,整个院子里都是花香,百合轩的下人见是太太来了,就有人去书房给九郎通报,有个跟在太太身后,苏氏问了问花的问题,下人回答的很流利,一听就是熟手。

九郎抱着旻山出了书房,旻山一见母亲,高兴的咿呀的叫娘伸手要抱。自从那天说了怕字后,旻山开始学着说几个字了,娘叫的很清楚,就是爹总叫大,苏氏想怪不得有些地方把父亲叫大大的,是因为小儿好叫吧。

苏氏接过旻山抱着,九郎笑嘻嘻的问道:“母亲怎么想起来儿子这里了”

苏氏道:“怕你把弟弟闹哭了”

九郎道:“我哥俩玩的可好了,就是十一弟把儿子书房的花都给拔了,拔完了还笑着让我看”

苏氏笑道:“这家伙就是个捣蛋的,没看娘那啥都搬出去了,就有个水仙盆栽,旻山还都揪的光秃秃,你爹还说揪的好,抱着让他揪”

九郎只管笑,也不接话,然后说道:“母亲去我书房坐会吧”

苏氏点头道:“就是来找你说说话的,一起进去吧”

去了书房,仍旧是一尘不染,苏氏对这个有洁癖的儿子无语了,自己也没那么讲究,三老爷更是不注重细节的,可这九郎也不知是随了谁,自小就是穷讲究,一丁点大时,就盯着下人卫生不,干活邋遢的他一概不要,他院里的婆子都是干干净净利索的很,据说他的小厮蜀葵每天洗两遍澡,早晚各一次,就怕身上有味让九郎不喜。

想到这蜀葵,苏氏更乐了,九郎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以花来命名的,丫鬟们倒好说,月季百合迎春的,就是小子们起个花名很是好笑,这个蜀葵还好些,还有个叫建兰的,还给小厮说兰花是花中四君子之一哪,这是看中你才给你起的这名字。(一般人我还不给的哪,苏氏接后面一句)

有次苏氏在九郎书房翻看了蜀葵的资料,一看笑喷了,蜀葵别名一丈红,自此,苏氏也经常开玩笑问九郎,你的一丈红哪。弄的九郎不知母亲为何说起一丈红就乐。

苏氏抱着旻山坐下,看到推车也在书房,就把旻山放到推车里坐着,九郎看到忙过来接住,在书房慢慢来回推着走。

苏氏看着这哥俩,要说这一世最满足的就是有四个儿子,三个都平安长大,没指望他们有多大的出息,做宰成相的,古时一个感冒都会死翘翘的,三个都能成人就是好事,旻山能平安长大也是福,为何古人都多子多孙,有的不到十岁不上族谱,就是怕夭折。

儿子们一出生就有了这豪门身份,也不用担心没饭吃,不像前世,一个草根想吃好点住好点,必须十几年的苦读,出来后还要打拼,在这,儿子生下来就是候门子弟,只要不造反,就一生富贵到手,这就叫投生是项技术活,对自己来说,就是穿越是项技术活了。

苏氏看着九郎笑眯眯的推着弟弟慢慢在书房转圈,取笑道:“我们九郎将来有了孩子一准带的好,这带弟弟都带出经验来了”

九郎微红了脸,含笑不语,只管和推车里的旻山说话,让他叫哥哥呀,旻山那会叫,只是咿呀的挥舞着手,又想在车里站起。

苏氏接着说道:“家鑫,你在学院学的怎么样?”

九郎回道:“儿子也不知道学的如何,反正夫子讲的课儿子都听了”

苏氏问道:“那你以后想做点什么?继续念书考秀才?”

九郎把推车里使劲站着要往外扑腾的旻山抱起来,说道:“儿子也正想和父亲母亲说哪,儿子不想去学院去读书了,就在府里跟罗先生读好了”

苏氏接着问道:“那跟罗先生读书,是准备靠秀才?”

九郎一手抱着旻山,一手抓着他要乱挥舞的手,对着苏氏笑了下,说道:“母亲,儿子觉得考秀才估计是没什么希望,就是不能呆着呀,总还是要多学点,这书中自有乐趣,那罗先生的学识,儿子是敬佩的,就想跟着先生多学点”

苏氏点头,有这种想法是好的,学海无涯,学识多了,这人自然就眼界开阔,九郎见母亲点头,也心喜的笑了。又听母亲问道:“那么家鑫,你想没想过,以后你想做什么哪?你二哥还喜欢个木雕,你喜欢什么的?以后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也好呀”

九郎也有点郁闷的说道:“儿子也想过,可是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做什么,所以才想到和罗先生多读书”

苏氏也只好说道:“没关系,没想明白,就跟着先生多念书吧,啥时想明白了再说,至于你不去学院的事,娘给你父亲去说,你自己去书院那里给夫子说好就是了”

苏氏接过旻山,就和九郎告辞了,旻山跟着哥哥玩了一天也不耐烦了,很高兴的在母亲怀里眯眼笑。

回到燕旻堂,三老爷已经回来,见太太抱着儿子进屋,就接过旻山,咧着嘴笑道:“乖儿子,去哪玩去了,快叫爹”

旻山就大大的,三老爷道:“是爹,不是大”,旻山还笑的流口水的大大的叫着。

苏氏去洗了手回来说道:“老爷给老大交代了吧”

三老爷道:“说了,我给他挑了几本书,让他多看看,也说了他要是敢带人回来,我就连他一起轰到庄子上过活去,吓得老大直保证绝不会,我说不会更好,要是敢,我可不会看在什么我子孙的份上把个野种留下来,我儿子多的是,还在乎个奸生的孙子的?”

374 忙乱

听了三老爷的话,苏氏连拍巴掌,为三老爷叫好,说道:“老爷说的对,这乱家的就不能让进门,好人家的小娘子哪会和个外男没有父母之命就滚到一块去?又不是青楼,给银子就行”

三老爷开始还听的高兴,听到后面就皱眉,说道:“哪个给太太说什么青楼的?”

苏氏一看三老爷皱眉,忙捂嘴,心道一高兴又说秃噜了,她个窝在内宅的妇人,张口去青楼花银子的,是不妥。

三老爷见太太不吱声,还以为在外听到什么新闻之类的,教训道:“这话以后不要说,不是正经话,要是让外人听到该如何想”

这是苏氏的不是,大环境如此,虽然她也没说错,可这就是基本规矩,苏氏忙狗腿的赔礼道歉的,又歪楼旻山又会说了个新字上面,才把这一茬给说过去。

宋四妻舅李岳已定好六月二十六就走,苏氏和二奶奶忙着准备给二爷带的东西,随国公给的护卫已经住在侯府,随国公连身契一起送过来了,苏氏就对二爷说记得从岭南回来时一定给堂舅爷带礼物,常用的药材都已配齐,二奶奶更是忙的团团转,准备随身换洗衣物鞋袜什么的,时间太紧,这几天都是亲自带着明德堂的下人们一起动手赶了里里外外的好几身出来。

前两天就通知了春雪,让她男人王福成跟着,苏氏陪嫁的那小铺子就让春雪儿子掌管,那王福成是个外面看着憨厚,却心里有数的人,以前还和春草笑着说道:满脸的真诚,背后全是心眼说的就是春雪男人。名字还是苏氏给起的,是想起前世就有个同事叫这名的,就是个这么一个腹黑货。这就把他派给二爷好了,二爷的随从毕竟太年轻没社会经验。

随国公还拍了个大夫跟着一道去,真把个苏氏感动的想真要去给堂舅道谢去,太周到了有木有?

就在三房忙的脚步塌地的时候,来人传话说,太夫人有请,苏氏猜这是要催着去盘云寺接宋舅舅了。

这几个月,太夫人是天天的磕头念经,过阵子就去寺里看下宋舅舅,每次侯爷都陪着一道去。

等苏氏和三老爷到了,侯爷和大嫂都在,就是没见二哥二嫂,太夫人见两个亲儿都到了,就说道:“这都半年过去了,也该接你舅舅回来了,老大和老三,明儿去找你堂舅去,让你堂舅给寺里说下,明儿就接你舅舅回来”

侯爷应了,三老爷说道:“明儿堂舅家的十五郎和我房老大一起去岭南的,儿子要去送下,堂舅也会去,这阵子都忙这事哪,就让舅舅先在寺里呆阵子好了”

太夫人急道:“这么热的天,你舅舅怎么受得了?又不用你堂舅亲自去,让他派人去给寺里说下就行,不然让你八表弟去也行”

三老爷道:“表弟不去送他儿子了?我说亲娘唉,舅舅在寺里多呆几天又如何?我大儿是你亲孙子你可以不管,十五郎也是堂舅的亲孙子,表弟是十五郎的亲爹,娘总不好不让人家不管亲孙子亲儿子的,就去管那堂弟堂叔的去吧”

太夫人老脸一红道:“你家老大出门子娘怎么知道?你又没来给娘说,再说他有亲娘亲爹媳妇也在,也用不着我老太婆操心啥”

三老爷讥讽的笑道:“我舅舅就没亲儿子亲孙子了?怎么就需要娘来操心了?”

太夫人被儿子的话噎的直冒火,又不敢发脾气,坐那直喘气,最后说了句“你娘就这么一个兄弟”

三老爷也不接这话,说道:“反正明天儿子没空,等忙完这几天再说,娘要是着急明天去堂舅府里等堂舅回来吧”

说完起身道:“儿子还有事忙哪,就和媳妇先回去了”

苏氏就给太夫人福了福身,跟着三老爷就出去了,出去还听到太夫人说“老大,你明天就跟着德儿去,见到你堂舅就赶紧说这事”

苏氏嗤笑,还真是不顾儿孙只顾兄弟的傻货。

三老爷沉着脸一路快走,也没顾身后的太太,估计也是被母亲伤着了,问都不问孙子出门去哪里干什么去,只是惦记那混账舅舅,就是再体谅母亲,也会难受的吧,让这个啥都不往心里去的三老爷这次都沉脸了。

回去后的苏氏也不说笑了,也悄声的从奶娘那抱回旻山,哄着旻山入睡,三老爷从正房呆坐了下就去书房了,直到旻山睡下了,苏氏洗了澡躺在床上,三老爷才从书房回来。

三老爷吩咐人端了热水进来,洗了后也睡下,还抱着苏氏说了句“以后我们可得好好对待儿孙们”,苏氏心道去书房思索半天就想了这句话来,有几个像太夫人那样的傻鸟呀。

苏氏嗯了声,也没说话,俩人就热乎乎的粘嗒嗒的搂着睡了。

第二天,天刚亮燕旻堂下人都起了,苏氏也醒了推下三老爷,三老爷迷糊着睁开眼,道:“天亮了?”

苏氏穿衣下床,说道:“到时间了,咱们早点去,别让别人等着咱就不好意思了”

三老爷也穿衣下床,听到屋里的动静,外面就有人进来端了水盆,苏氏和三老爷都洗漱后,秋藤进来给苏氏梳好发髻,苏氏穿上昨晚准备好的衣衫,回头看到三老爷已经自己换好了衣衫,俩人去了外厅,早饭已经摆好,就坐下匆匆吃了点,交代春草在屋看好旻山,苏氏就和三老爷往大门外走去。

明德堂早就灯火明亮的,二奶奶和二爷早就吃了早饭,栏姐儿也被叫起来,迷瞪着被奶娘抱着喂饭,外面下人说老爷太太已经去了大门了,慌得二奶奶就赶忙抱着栏姐儿对二爷说道:“相公,咱赶紧的走,可别去晚了”

二爷还拿了块点心包好道:“栏姐儿还没吃完哪,慌啥,我那点路上喂栏姐儿”

二奶奶也不回话,抱着栏姐儿急忙往外走,二爷把包好的点心交给下人拿着,自己赶上二奶奶接过栏姐儿抱着,一路走还一路说,交代二奶奶要带好了孩子,要主意天气变化给孩子换衣服,这会的二奶奶可没心听二爷啰嗦,就怕去晚了让公婆等自己。

三老爷到了门口看见昨晚准备好的四辆马车,那是二爷一辆,两个跟随的一辆,另外两辆都是装要用的东西,另一边还有一辆是给三老爷准备的。王福成一个护卫都在,没见二爷,三老爷皱眉问道:“二爷哪?”

王福成躬身回道:“回老爷,二爷还没出来”

三老爷马上拉脸,道:“像什么话?还让人等他的?”

正说着,二爷抱着栏姐儿和二奶奶急匆匆的出来,三老爷一见这会还抱着闺女不撒手,更是怒火,斥道:“还让我和你母亲等你?出个门还抱着闺女?莫不是要带着闺女一起去的?”

375 潜伏

二奶奶见状赶紧接过栏姐儿抱着,苏氏忙说道:“是我昨天交代让媳妇带上栏姐儿去送老大的,这一去几个月,不要回来栏姐儿都不认识父亲了,既然到了,就赶紧走吧”

三老爷这才不吭声,扶着太太上了马车,二爷他们也都上了马车,几辆马车就往城门外驶去。

到了城门外,宋四和他妻舅李岳早已到了,三老爷扶着苏氏下车,宋四李岳忙上前招呼,苏氏看到远处也有几辆车驶来,近了下车的是武陵侯府的曹八郎,苏氏数了下,也是四辆马车,武陵侯曹侯爷也来送行,几人都给侯爷见了礼。

曹侯爷含笑拍了拍宋四,又拜托李岳多多照顾自己小儿子,李岳受宠若惊的躬身,在京多年,虽然攀上了宋家,几乎没和勋贵打过交道,这么面对面的和个侯爷说话还是头一回。

三老爷和宋四说着话,二爷也上前给舅舅见了礼,苏氏二奶奶旁边站着,栏姐儿这会才有点精神,东望望西望望的,看到二爷想下来,二奶奶哄着她。

不一会随国公的马车也来了,宋八下了马车就笑着招呼侯爷,又挨个的招呼着,宋十五郎下车,后面是关五娘子和俞小娘子,俞小娘子一下车就去了曹八郎身边,曹八郎俯身低头听俞小娘子嘱咐着什么。

关五娘子来到苏氏这边,苏氏拉着她的手道:“五娘子也来了,这么早的,你娘让你出门?”

关五娘子给苏氏和二奶奶见了礼,笑道:“我和俞娘子住一块,一早就跟舅舅来了,我娘还不知道”

看到栏姐儿又道:“栏姐儿也来了,让姑姑抱抱”

二奶奶道:“五娘子快去和十五郎道别吧,可别在我们这浪费时间了”

关五娘子脸一红道:“哪个和他道别的,我是陪俞娘子来的”

苏氏笑着推着她过去,说道:“是是,五娘子就替我和十五郎道个别吧,让他一路好好的,多照顾他表哥”

关五娘子这才红着脸去了宋十五郎跟前,苏氏也随着凑近,挨着宋表弟问道:“表弟,拖你找的人找着没?你表姑昨儿催着你德哥去接宋家舅舅的”

宋表弟看三老爷正交代二爷说话没注意这,也悄声说道:“表嫂,人是找到了,可我没法和你传话呀,我也不好去武陵侯府找表妹去”

苏氏郁闷,这要瞒着三老爷,自己没法和宋表弟接头,三姑奶奶又是个寡妇,也不好随意出门在外见宋表弟,还真是难办,这会自己都跟演潜伏似得,搞得像特务接头。

苏氏想到宋江氏,这个为丈夫命令是从的情爱妇人,宋表弟交代的事,她绝对高兴的去办,于是苏氏对宋表弟说道:“表弟,你让弟妹给三姑奶奶传话,再把三姑奶奶接到你府里,你们再商谈,我这要瞒着你德哥,不好出面的,反正三姑奶奶说她会安排一切”

宋表弟点点头道:“行,回去我就让我媳妇去趟曹家”

苏氏又交代道:“表弟可得让弟妹嘴紧点,这要传出去,可是大不孝了”

宋表弟偷笑道:“我就不给我媳妇说是啥事,她哪里说去?我叫说找三姑奶奶为上次的事赔礼”

苏氏也笑了道:“还是表弟脑子好使,转的快”

三老爷嘱咐完二爷,回头看太太和宋表弟他们站一块,也过来,见了宋表弟就道:“表弟,一会我和你说个事,等他们走了后”

宋表弟道:“行,我去交代堂弟妻舅几句话”

二奶奶见公爹走过来,忙抱着栏姐儿去了二爷身边,二爷抱过栏姐儿,栏姐儿搂着二爷的脖子,眼泪汪汪的说道:“爹,啥时回来呀?记得给我和妹妹带礼物呀”这是刚二奶奶交代栏姐儿的话。

二爷抱着孩子哄着,旁边的二奶奶也噙着泪,苏氏和三老爷说着话,三老爷还低头听着。

等都交代的差不多,宋表弟大笑着送了去岭南的人上了马车,武陵府曹侯爷也和各位告辞走后,宋表弟才转回来走到跟前问道:“德哥你找我啥事?”

三老爷看看宋四,说道:“表弟,你自己的爹你们咋不去张罗的?我娘昨儿又逼我大哥和我去找堂舅,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宋家五个儿子,怎么就非得我谢家去管了?”

宋四羞红了脸,拱手躬身的赔礼,三老爷也不看他一眼,对着宋表弟说道:“昨儿我说堂舅也来送十五郎,把这茬揭过去,没准你回府我大哥就在你府里等着哪”

宋表弟说道:“这事交给我,先让堂叔在寺里再呆一阵,德哥回去给我姑说,这事我爹让我去办,等办好了我就去给堂姑亲自去说,让堂姑在府里放心等着吧,就是我这阵子忙,一会和个朋友去趟外地,过几天回来就办这事”

三老爷听了宋表弟的话,也没多想,就拱手告辞,带着太太儿媳孙女坐了马车回府了。

进府后三老爷让苏氏先自己回房,他直接去了缘草堂,太夫人看见儿子进来,期盼的望着,三老爷心里叹口气,母亲这个岁数了,人又有病,脑子糊涂,当儿子的就不要多计较了。

三老爷轻声说道:“娘,我刚见了表弟,他说这事堂舅交代他了,就是他一会要陪朋友去外地几天,回来就办这事,表弟说了,办好了就来咱府给娘请安”

太夫人松了口气,说道:“可麻烦外甥了,德儿可要好好谢谢你表弟,我这心呀,总算放下了,多亏我日日磕头的,都是菩萨保佑,德儿回去吧,我还得给菩萨多磕几个长头,让菩萨保佑你舅舅平平安安的”

三老爷沉默的看着太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床,望厅里摆放的菩萨像跟前走去,三老爷叹了口气,转身出屋了。

苏氏是到了屋就换了衣衫,准备睡个回笼觉,刚躺下,就见三老爷沉着脸进来,忙坐起问道:“怎么?太夫人又闹了?”

三老爷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我娘也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了,身子又不好,我当儿子的以后不和她计较了,反正侯府也分家了,娘再想补贴就让她补贴去,娘手里那点东西大哥和我谁都没指望要,她爱操心舅舅,就让她操心吧,谁知娘还能长寿几年?多顺着她吧”

苏氏动容,自己还真没想到三老爷还能这么想,是呀,人总有年老糊涂的时候,面对太夫人自己的亲娘,她就是那么糊涂不讲理,当儿女的又能如何?

苏氏冲动的都想说出三姑奶奶的主意了,又压回,算了,等三姑奶奶解决完后,当儿子当媳妇的在生活上多多孝敬太夫人吧。

376 有喜

送走了二爷,苏氏也累瘫了,活计都是下人们干的,自己只是瞎指挥下,但人精神紧张着,就觉得累的不行,三老爷沉闷了两天后就精神了,抱着儿子来回逛哒还主动要带太太去踩石子。

苏氏也发现这家伙每次主动带自己踩石子后,晚上就格外兴奋,气的她甩开三老爷要拉起她的手,奶奶的,他当踩石子是春药了?我它麻的腰疼腿疼脚丫疼的,还没缓过来的,就陪你去踩春药?

就算女人四十如虎,也得是身子不乏心情舒畅才有那虎劲呀,这会恨不得泡个SP解解乏,这家伙就惦记这那二两肉的快活。

苏氏打发满脸春意的三老爷滚蛋,就让下人端了热水倒入浴桶,整个身子泡进去,还用了素娘开的泡浴的药材。

苏氏泡在浴桶里,舒服的吐口气,秋藤在后面给自己搓着后背。前阵子一直忙,又操心二爷出门的事,俩人夜里都是倒头就睡了,空了好多天,三老爷忙完事就急了,苏氏感叹,怪不得妇人们都要给相公配两三个解决男人问题的小妾哪。你说正室忙家务忙孩子忙各房是非,再自己身子有个不适,那还要男人憋着?不可能的事,正室闲着男人都不会憋着,还别说身子不适的正室,不去找美娇娘快活,守着个老妻憋火呀!

泡好了澡,绞了发,苏氏趴在那五爷做好的按摩床上,让秋藤给从头到脚好好按按,趴着的苏氏感叹,人生几大快事,一是美食,二是按摩,三吗,就算是滚床单吧。

按完了,正在梳发髻,外面有人通报说明德堂来人了,苏氏就让进来,来的是二奶奶身边的雪篙,说二奶奶不舒服,想找个大夫来看看,苏氏就想,二爷突然出远门,估计二奶奶思虑了,但因素娘去了苏府,就派人去请个府里的常叫的大夫来给二奶奶看看去。

天太热,三房每日都会熬些绿豆汤预备着,预防中暑,喝着绿豆汤,苏氏还想,二奶奶怕是中暑了吧,这可得注意了,也得交代三老爷别总抱着儿子去外面了。

还在这么想着,就听到外面的笑声,苏氏起身走到门口,就见雪篙乐坏的模样,见了苏氏就福身道:“给太太报喜,二奶奶有喜了”

苏氏道卧槽,才把二爷打发出去历练,二奶奶就有喜了,早查出来几天就好了。

苏氏笑开了脸,道:“这可真是喜事,春草,你准备些补品随后,我先去明德堂看二奶奶去”

明德堂一片欢声笑语,二奶奶也激动的掉泪,虎妞都一岁半了,自己还没怀上,也曾在回娘家时偷偷找了大夫来看,说身子没问题,二爷也没找外人,可俩人同房次数也不少,就是怀不上的。看到五奶奶生了嫡子,六奶奶也怀上了,二奶奶是表面装的若无其事的,内心里着急的要着火,也问婆母要了小叔子的小衣放到枕头底下,也去问了五奶奶要了木雕胖娃放在枕头边,也一直没有动静。

二奶奶还想这次二爷出门,自己好好调理下身子,争取二爷一回来就能够怀个,谁知二爷刚走,就查出来有喜,那几天忙二爷出门的事,自己就感觉不舒服,还以为是思虑过多,担心二爷的缘故。

苏氏进来就看到掉泪的二奶奶,虎妞被旁边的奶娘抱着,栏姐儿紧个好奇的问小弟弟在哪。二奶奶见婆母来了,想起身,苏氏按住她,说道:“你可别动,歇着吧,前几天就累着了,今儿起就好好歇着,我让春草随后拿来些补品”

二奶奶拿帕子擦了累,含笑道:“多谢母亲费心了”

苏氏问道:“给亲家送信去了吗?你娘要是听了肯定乐坏了,上回来去我那还在替你发愁的,我还劝你娘,孩子要隔个两三岁的才好,虎妞才多大,过一两年再有孩子更健康,自己也不遭罪,才说这话没一个月哪,媳妇就有了,可不,生下来的弟弟和虎妞刚好相差两岁多,正好”

对于婆母总是拿话安慰自己,还安慰娘家母亲,二奶奶是十分感动的,苏氏看媳妇又要掉泪了,忙给擦了,说道:“刚得了信,娘正后悔,这趟不该让二爷出门,媳妇以后可别总掉泪,将来生个小哭宝栏姐儿可要笑话了”

栏姐儿也伸手给母亲擦泪,轻声轻语的说道:“娘不哭,栏姐儿听话,栏姐儿以后要带妹妹带弟弟”

苏氏揽过栏姐儿,道:“我们栏姐儿最乖,以后想玩了就去祖母那,祖母带你去玩,可别闹着你娘了,你娘要给你生个小弟弟,以后呀,栏姐儿就可以带着妹妹和弟弟去做那滑梯了”

栏姐儿眨着她那大眼睛,道:“祖母,真的让我带妹妹带弟弟去玩滑梯吗?”

苏氏道:“只要栏姐儿听话,不要闹着你娘了,祖母就同意,还让栏姐儿带你小叔叔去玩哪”

栏姐儿高兴的想扑到二奶奶怀里,又想起刚奶娘说的,娘亲肚里有弟弟,以后不能乱扑了,才拉着二奶奶的手说道:“娘,祖母答应我了,栏姐儿以后带弟弟妹妹玩”

二奶奶摸着栏姐儿的头发,点头道:“是,我们栏姐儿最乖”

苏氏又对二奶奶说道:“以后你只管歇着,把自己照顾好,老大没几个月就会回来的,到时可是给他个惊喜”

想到二爷,二奶奶的心温暖着,听到婆婆又说道:“这三房家务,你也撂开手,回头我让老二家的接管,你派个人先帮她几天,咱三房没多少事,上手也快”

二奶奶对这没什么不放心的,嫁进来几年也知道婆母的性子,从不私藏什么心思,面上怎么说就是怎么的。

苏氏交代几句,等春草送来了补品,就让二奶奶多歇息也离开了。

三老爷听了太太说的喜事,也高兴道:“可真不巧了,老大才出门”

苏氏道:“谁能想到哪,要是提前几天查出就不让二爷去了,媳妇有孕他出远门,没准这胎是嫡长子的”

三老爷摇头,对苏氏的这种媳妇有喜相公要陪着的观点不认同,但他也不反驳,只是觉得太太太心善,哪个都体贴,就想,媳妇呀,今晚贴体贴你相公吧。

377 同美

夜里苏氏仍旧没体贴三老爷,就想铺床叠被也得俩人都有那颗发骚的趣,不然我成啥了?

三老爷很遗憾,但也没强迫,他更是喜欢俩个老骚年一起骚,独骚有什么意思?独骚不如同骚,一起骚那才叫美哪。

第二天,苏氏对三老爷说了九郎的想法,三老爷自己就是个随意的人,不像有的父亲,自己没能做到的就强迫儿子一定办到。

苏氏就挺满意他这点,只要不是太出格,他不会在意媳妇儿子们的选择,只要不是违反社会规范,他可以接受。

就比如五爷刚开始学木雕,他觉得是匠人所为,后来让苏氏忽悠是一点,更重要的是他和蔡先生交谈后,他认可了蔡先生,又自己深入了解了下木雕,也就欣然同意五爷去学木雕了。

至于二爷,目前还是纯属让他去历练下,让他学经商,不说三老爷怎么想。就是苏氏都不看好,也是想让二爷离开内宅去外面见识下,就算将来就是个守着媳妇孩子过的居家男人,那见识广的比没见识的都不一样,带出的孩子也都不同。

眼界开阔,才能思想开阔,思想开阔,心胸才能开阔。为何中了秀才后的学子,先生都会带着去游学,就是长见识去了,让之前死读书的学子出去长见识开阔思想去了,对以后的中举才会有更大的帮助。

读书多,谈吐不一样,见识多,谈吐更不一样,一张嘴别人就知你是什么货。为何会元过后还要殿试,就是看看学子的综合,死读书上不了台面的谁敢把他放到百姓的父母官位置上去?那可要害了一方百姓了。

三老爷听了太太说的,也点头道:“不去就不去,我看罗先生比学院的夫子还强,还不如在府里跟罗先生读书哪”

苏氏又道:“我问了九郎,学是没问题,学多少年更没问题,可是将来打算做个什么,九郎说不知,他也没想好,也不知自己喜欢干什么”

三老爷笑道:“他才多大?我四十了都不知要干什么的,就让他呆着跟罗先生读书吧,罗先生可是有大才的人,能学他一半都不错了”

苏氏心想也是,自己杞人忧天,这里有的是胡子都白了还在让家人供养着考秀才哪,没人说是废物,还格外敬重死读书的人,还真是读书才是王道的年代呀。苏氏想,管他哪,等九郎自己读厌了,或者自己有想法了再说,反正养活他和他将来的一家子都没问题,三房没一个能干的,候府不照样养了二十年?

苏氏随意的说道:“老爷也问问六爷去,看他什么想法”

三老爷说道:“我看老六还是会在学院学的,管他哪,要学就去学,有的学到三十了还要考举人的”

苏氏道:“那就让他学,没准咱三房还能出个举人哪”

三老爷摇头道:“我看够呛,我问了罗先生,他说老六再学个十年八年的,要是遇个好先生,没准能考上,我再傻这话还听不出来呀,就是没希望呗,我还想让老六回府里,让罗先生教他,可老六说还是继续在学院读书,他要去就去呗,反正白发秀才也不少”

苏氏乐了,可真想的开

同样想开了的苏氏只管照看旻山,如今他是会走了,再不肯坐那推车,歪着身子走斜线,还想跑,走都走不稳的就想跑,跟在他后面猫着腰,没跟一会,这腰就要断了,就是三老爷都跟不了半天的,咋说都是上了四十的岁数了,哪能和这精力旺盛的小儿比。

苏氏就把看园子的吴婆子的儿子连木叫来,让他以后跟着旻山后面。吴婆子的女儿麦苗苏氏前阵子就给了二奶奶,专门陪着栏姐儿玩,那也是个精力旺盛的,奶娘丫鬟根本跟不上她,麦苗跑的快,又比栏姐儿大几岁,刚好又能陪她玩,又能看着她。

这连木别看才五岁,跟在旻山后面,看他要跌倒,马上抱住,有时牵着旻山的小手一起走。旻山认人,也喜欢小儿,没过一天就肯让连木拉他小手了,让苏氏感慨孩子就要和孩子一起玩。

于是苏氏就让吴奶娘把她小儿带进来,稻芽嫂子是个小娘子,不好带进来的,苏氏真想找几个下人中差不多大的孩子,每天聚会一个时辰,就让旻山和他们一起玩。

可三老爷不让,这里又没什么托儿所,贵人家的孩子哪个会抱到你府里玩耍,下人的孩子又有身份等级,最多只有奶娘的孩子还能凑一起,奶兄吗,将来的忠仆,自小跟着伺候也没什么。

三老爷不放心一个五岁的照看旻山,又从家生子里挑了个叫石奎的十三四的小子,一起跟着旻山后面跑。

园子里反正有草地,就算跌倒也不会摔着,哪个小儿学走路时没摔过?也就三老爷大惊小怪的,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要是他自己能猫着腰跟一天,他都不让别人凑近。

旻山刚学跑的那两天,可把三老爷累坏了,去书房让正学按摩的葛松一顿按,按完回来后还呲牙咧嘴的对太太说道:“如今我可真是知道了什么叫腰要断了,就跟着儿子后面,猫着腰,一天下来可不是腰要断了吗,怪不得锦娘经常说这句话,老让那个秋给按按的”

苏氏笑道:“老爷这才两天,你说我生了四个,前三个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年轻,累一天睡一觉就缓过来了,如今年岁不饶人,忙乎几天,十天半个月的都缓不过来,就像二爷走时,还都是下人干活的,我就跟着操心下,就累的不行,这会都没缓过来”

苏氏这么说也是想间接解释下最近自己不和三老爷同骚的原因。

这会三老爷是格外的心有体会,就今晚他也没那发骚的趣,带孩子太累人的,心里不骚动,下面也没反应呀,联想到太太这阵子没性趣,也是同样。又想到太太给自己生了四个嫡子,都是这么带大的,哎哟,想想就不容易。

378 三姑奶奶的演技

三老爷想到太太多年的辛苦,从床榻上坐起,拉着坐在床榻边上和他说话的太太,深情感激并郑重的说道:“锦娘,辛苦你了,那么辛苦的带大三个儿子”

苏氏看着从没如此郑重表情的三老爷说辛苦,心里一阵恶寒,就想说不辛苦,大都是下人照看的,忙咽下,爱要大声说出来对方才知道,辛苦更要经常说出来。

苏氏满眼含情的说道:“看到老爷,这一切都值得,再辛苦,我都心甘情愿”自己说完,好想吐呀,转眼又洋洋得意,我的演技提高了。

三老爷是眼里晶莹,揽过太太,抚摸着太太的背,一句话都没说。

苏氏心道:一切尽在无言中呀。

苏氏想想前世自己好傻呀,嘴里说出的都是不好听的话,自己的付出,自己的辛苦认为家人看的到,体会的到,我默默的付出,不用我说出来,你应该看的到,体会的到我的辛苦。别说俩公婆了,就是父母儿女之间,那会说的都比光做不说的更得父母心。

没两日,春草进来说三姑奶奶回娘家了,说要在府里住一晚,苏氏暗乐,估计这一晚就要开始演戏了,也不知三姑奶奶布置的怎么样。

吃午饭时,三姑奶奶就来了,说是要和哥嫂一起吃饭,苏氏让春草去安排几个三姑奶奶爱吃的菜,然后打发三老爷去陪儿子玩去,三姑奶奶见三哥出去后,还跟出去左右的望下,才关了门进来,笑道:“这跟搞地下党似得,那天表嫂来找我,搞得我莫名其妙,后来想估计是宋八找我的,路上问表嫂啥事,她一问三不知的,直说宋八为了之前的事要给我道歉,那好,我见了他就敲了他一顿,把我灌晕了送上马车,非得让他出出血才对”

苏氏只是笑,没敢说是三老爷的主意,三姑奶奶接着道:“人我已经带进来了,哎呀,这戏子真是好本事,扮个婆子像婆子,装成侯爷真像我爹,也不知宋八哪里找来的人”

苏氏问道:“你都安排好了?”

三姑奶奶道:“用啥安排呀,到了晚上,那戏子布置好了,我就跟着做戏,非得把我娘治住不可,让我娘乖乖的让我舅舅在寺里呆三年,没准修身养性的,出来了还变好了哪”

苏氏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了,享受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三年就变好?只希望这三年能让舅舅吸取教训,出来后不再撺掇太夫人就行”

苏氏想了下又说道:“太夫人院里的刘婆子是个活泛的,你要是有什么帮忙的找她就行,给她几两银子,她得屁颠屁颠的帮你忙”

三姑奶奶说道:“我还谁都不找。免得以后露出风声,三嫂放心,就当以后有啥风声,我当闺女的我哥也不能把我怎么着,和嫂子没关系,都是我一人做的”

苏氏感激的冲着三姑奶奶笑笑,三姑奶奶就这点好,做人做事敞亮,不会有歪心思和藏着掖着的,你看她回来生气,也气个半拉月,说通了好了就好了,从不翻旧账,在谢家,也是她会为嫂子们着想。

苏氏藏着心事,晚上也不敢早睡,三老爷也发觉了太太的心不在焉,关心的问了,苏氏又胡扯道:“昨儿夜里梦见老侯爷了,冲着咱们旻山直笑,一下我就醒了,今儿一天都心突突的”

三老爷说道:“我爹定是记挂儿孙的,如果我爹还活着肯定稀罕咱儿子,我哥几个小时候,我爹也会抱着我们,就我小时最调皮,我爹都很少凑我的,表弟是三天两头的被堂舅打一顿,有时打了他,他就跑府里来跟我住一阵子再回去,我有时也会住他那”

三老爷就十分怀念的念叨了老侯爷半晚上,等俩人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苏氏赶忙披了衣衫下床,穿好后出去看,春草在门外说道:“太太,太夫人那有动静,动静还不小”

三老爷也穿了衣衫出来,给太太拿了件外罩,苏氏穿了外罩,俩人急忙往缘草堂赶去,路上三老爷还问又怎么了,苏氏回道不知。

到了后,见侯爷大嫂都是匆忙赶来的,太夫人一脸惊吓,瑟瑟发抖,刘婆子直跪在地上磕头,夏青和卢兰都围着太夫人,也是一脸惊恐。

三姑奶奶是嚎啕大哭,直喊爹呀,你怎么就走了,不和女儿说说话的?女儿想你呀,没个心疼女儿的人了,爹呀,我好命苦呀。

除了苏氏,几人都是一脸的雾水,都不知这娘俩又闹什么了,后面二老爷和二太太也赶过来,悄悄的站在三老爷身后。

侯夫人和苏氏都上前拉着三姑奶奶,三姑奶奶秃噜到地上不起来,苏氏就问那刘婆子怎么回事,刘婆子一脸惊吓的说道:“老侯爷刚来了”

侯爷哥几个都是一愣,古代是有过世的人给人托梦的事,侯爷问太夫人道:“母亲梦到我爹了?”

太夫人这才清醒过来,拉着侯爷的手道:“大儿,你爹来了,你爹说阎王爷恼了你舅舅,说要派黑白无常带他走,是你爹来给我报信,你爹说用你爹的功德给阎王求了情,让你舅舅在寺里给菩萨磕头念经,必须每天磕满一千个头,念一千个阿弥陀佛才能饶了他,大儿,赶紧送我去寺里,我要给你舅舅说去,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侯爷道:“是不是母亲做的梦呀”

那头三姑奶奶还在大哭爹呀,怎么就走了的,怎么不等等我说话的。

太夫人指着三姑奶奶,又指了指刘婆子她们,急道:“你问三妮子,你问问她们,都看见了的,老侯爷呀,还是你向着我兄弟呀,还来给我报个信,我知道你的好,这以后我吃斋念佛,我要给老侯爷日日磕头”

侯爷哥几个都懵了,三老爷联想到太太说昨儿夜里也梦见老侯爷,晚上自己还怀念了爹半晚上,今夜爹就来了,三老爷信了,也嚎啕大哭道:“爹呀,你咋就不来看看我的?我可想爹呀”

侯爷听三弟这么一嚎,也泪流满面的哭道:爹呀,爹呀。

二老爷这时也想起了往日老侯爷对自己的好,总偷着给他银两,在太夫人刁难自己时,也总是护着的,想到这,二老爷也哭起来喊道:爹呀爹的。

379 如花

气氛感染,侯夫人想起好脾气的老侯爷就捂嘴哭了,苏氏泪眼朦胧的,看了三姑奶奶一眼,她还给自己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继续哭道:“爹呀,你咋就扔下女儿就走了,女儿可怜呀,没人管呀,亲娘也不向着我,爹呀,你等等,女儿这就找你去”

她这话一哭出,慌得侯夫人和苏氏赶紧去拉,侯夫人道:“小妹,你放心,以后有大嫂,有事你来找大嫂,大嫂觉得不会不管你”

三姑奶奶又拉着苏氏巴巴的望着,苏氏也只好说道:“小妹放心,有事三嫂绝不撂开手”

三姑奶奶又对着空气喊道:“爹你听到了吗?大嫂二嫂都会管我帮我,爹,你就放心,女儿去寺里给你点长明灯,爹在下面要保佑谢家儿孙平安呀”

苏氏听了她这一出,就不知三姑奶奶又有什么事要娘家帮忙了,刚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当着老侯爷的幽灵答应她,这个有时会有小聪明的三姑奶奶。

大嫂和苏氏把哭的满脸花的三姑奶奶拉起,扶到椅子上坐下,太夫人紧着催促侯爷去盘云寺,就怕晚了,宋家舅舅被无常勾走了,嘴里还一个劲的说道:“我说上次去看你舅舅,他就说身子总不好,不是这出问题就是那,那就是阎王不高兴了,是我耽误了他,要是我早让他多磕头多念经,也不会这样了,大儿,快预备马车,跟我去寺里”

侯爷也哭完了,三老爷哭嚎了几句,也慌得要跟着去,这会谁也不说是太夫人闹腾了,都惊吓住了,没一个人怀疑的,就是太夫人跟前伺候的都胆战心惊的。

苏氏和侯夫人给太夫人换了衣衫,刘婆子跟着,侯爷哥三都跟着去了盘云寺,还抬去了府里当时太夫人病时预备的俩人抬,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跟着去了。

侯夫人安慰了三姑奶奶几句,三姑奶奶,慌着要给苏氏学她的丰功伟绩,就借口头疼让大嫂先回去,又说要给三嫂说说话,留了苏氏在缘草堂。

等人都散了,三姑奶奶洗了脸,打发下人都下去,关好门窗,笑道:“咋样,我演的还行吧,想当初,姐可是学校里义演队的,专演主角,演过小姑娘,演过老太太,呵呵,我还唱过样板戏哪,你听好”

三姑奶奶还亮了个造型,开口唱道:“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苏氏赶紧打断,说道:“停,你再唱,下人听到,还以为三姑奶奶被老侯爷吓疯了”

三姑奶奶坐下抱着肚子笑,道:“你看把我几个哥给镇的,没人怀疑吧?”

苏氏道:“这事你可要嘴紧了,怎么都不能漏出来,这神鬼的可不是说笑的,要是别人知道你拿自己亲爹来开玩笑,那可就是罪过大了”

三姑奶奶坐直说道:“放心,就这么一次,把我娘压住了,以后不再为舅家闹腾了,我也没那个闲工夫来演戏,我这一顿哭,看看,眼睛脸都肿了,唉,我这貌美如花的脸呀”

苏氏扑哧一声笑了,道:“你干脆就叫如花好了”

三姑奶奶得意的说道:“叫啥我都这么美,就是叫我石榴姐,我还是这么迷人”

苏氏看她高挑的眉里春色荡漾,暗道不好,这死妮子在发春。

三姑奶那看到苏氏诧异的神情,说道:“这事以后再说,我得赶紧走了,那戏子演完我爹又扮回婆子了,我得趁我哥不在,把他带回去交给宋八”

苏氏点头道:“那你得赶紧走吧,别留在府里让人看见破绽了”

三姑奶奶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有空下次回娘家再说了”起来又笑道:“肯定要找你说说的,我还等三嫂帮帮我哪”

苏氏笑了跟着出去送她,心里直突突,这家伙,估计又要有大事了吧。

等苏氏回到燕旻堂,下人们也传遍了老侯爷显灵的事,交头接耳的看见太太回来忙散开,苏氏进了正屋,叫了春草来,说道:“让秋枝约束三房的人,不要对今晚的事议论传闲话,发现的就打出去,干好自己分内的伙计,主家的事还用的着她们来操心吗”

春草见太太神色严肃,就紧忙出去安排去了。

苏氏是想到,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本来侯府这两年因为自己就神叨叨的,再来个老侯爷显灵,那就更惹人注目了,闲话往往就是下人中传播的快,没准明天其他府里就有了宣平候府里半夜闹鬼的闲话了。

苏氏这么一想,就又让春草去大房二房找大嫂二嫂说下,就说是太太的意思,约束好下人。

这么一折腾,苏氏也没了睡意,也不知侯爷太夫人这么晚去寺里路上顺利吗,太还黑着,苏氏突然饿了,就让小厨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说有鸡汤和面条,现吃现擀很快好。

苏氏就等着面条上来,吃了一大碗,揉着涨着的肚子,在屋里来回转圈。

天快亮了了,苏氏困了,但也不好去睡,家里的爷们陪着太夫人半夜出去,你个媳妇呼呼大睡的总是不像话,呆在屋里还闷,苏氏就在院子里慢慢走着,看到几个灯笼玩燕旻堂过来。

近了一看是侯夫人带了俩丫鬟进来,侯夫人见苏氏也没睡,说道:“弟妹,我想你就还没睡,我这心呀,一直突突的,根本睡不着,就想来找弟妹说说话,也好等太夫人他们回来。

苏氏拉过大嫂的手道:“屋里太热,大嫂跟我去园子里说话去,让她们盯好了,大哥他们回来就赶紧告诉我们一声”

侯夫人点头道:“也好,咱去那说说话”

天才蒙蒙有点亮,苏氏还是让下人点了灯笼过去,挂在摇椅旁的树上,好照个亮。

侯夫人坐下后,小风吹着,说道:“还是弟妹会享受,这园子大,坐在这摇椅上吹着风才舒服,三弟给大房院里也放了个摇椅,但院子里没这里透风”

苏氏是呀是呀的应道,想起三老爷也好笑,给儿子们院子里都给安了摇椅,还给二爷五爷院子里铺了石子路,说让儿子们每天走走,回头也给侯爷院里安了个摇椅,没铺路,等苏氏开玩笑的问三老爷说为什么不给大哥也谱个石子路哪?

三老爷顺嘴一说道:“大哥要是走多了去找美妾了,大嫂可不得埋怨我呀”

说完也知说漏嘴,找个借口赶紧跑,苏氏就那时明白三老爷把踩石子路当春药了。

380 太夫人的主动

侯夫人和苏氏在摇椅上说着刚才的吓人事,侯夫人道:“弟妹说这也奇了怪了,老侯爷早不来晚不来的,专等三姑奶奶在娘家时回来就来了,我看老侯爷还是最心疼三姑奶奶,和在世时一样,别看老侯爷看中你大哥,其实一直最心疼三姑奶奶,不然也不会把三姑奶奶宠成这样性子”

苏氏抿嘴笑了下,隐晦的说道:“也就三姑奶奶能治住太夫人,大嫂也别和侯爷嘀咕这话,免得侯爷疑心了,这会咱可都要向着三姑奶奶说话,好歹她是帮了娘家大忙了”

原本苏氏是不想给大嫂说的,但看她那说法,没准还要和大哥去嘀咕去,老年妇女存不住事,就喜欢瞎琢磨。

侯夫人吃惊的睁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喃喃的道:“这也太胆大了吧,真没想到呀”

苏氏道:“三姑奶奶可不会认的,她说是真就是真,反正对咱没坏处,也就当它是真,我是要等老爷回来给老爷说,到时去给侯爷到寺里添香油钱,我也要多谢三姑奶奶,不是老侯爷最心疼她,咋会选择她在娘家时来一趟的?前不久太夫人还催着侯爷去接宋舅舅的,这可好,太夫人自己主动要求舅舅在庙里呆三年,这样大家都可以清静三年,我们当媳妇的不是更好?这都是三姑奶奶的功劳,不是老侯爷最心疼她,怎么会回来交代太夫人的?”

侯夫人听弟妹这么一说还有啥不明白的,没了担忧害怕的心,也捂嘴笑了,小声说道:“弟妹放心,我也感激三姑奶奶,也得让侯爷去给老侯爷添香油钱,既然老侯爷最挂念三姑奶奶,就多给三姑奶奶些东西,不能亏了这个守寡妹子,我回去后,看看库房还有什么是三姑奶奶可以用的着的,再让侯爷给添点,给三姑奶奶送去,总比给了庶子强”

苏氏也说道:“我也让我家老爷给三姑奶奶点,总之,这事就是老侯爷不放心,回来提醒一下,唉,老侯爷就是个忠厚的人呀,对个那么个妻弟还回来跑一趟的,你看这宋家舅舅不是折腾人,又折腾……”

本来想说鬼的,但又觉得对老侯爷不敬,就收住了,不然又秃噜嘴了。

侯夫人笑道:“是呀,老侯爷就是心善”

俩人明白人说那糊涂话,来人说侯爷他们回来了,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侯夫人和苏氏匆匆去了缘草堂。

太夫人是折腾了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这会是满脸疲倦,看见两个媳妇进来,倒也和气的说道:“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娘也要睡会”

侯夫人交代了下人要服伺好,几人就离开了。

回去后苏氏让下人倒好了洗脸水,三老爷洗把脸,换了衫,也躺下了,黑夜爬上去盘云寺,也把他累够呛。

苏氏本来不想这时问他去寺里的情况,让他睡会起来再说的,可三老爷心里装不住事,躺着就说道:“去了寺里还都是天黑的,敲开寺门,大哥又去住持那说了情况,叫来了舅舅,咱娘是抱着舅舅一顿大哭,前阵子天又热,舅舅央求咱娘给他偷着带了肉,吃了肉就闹肚子,整个人都快拉变形了,咱娘就更心疼了,怪自己给舅舅肉吃,惹怒了菩萨,然后咱娘就给舅舅说了让他在寺里呆三年的话,舅舅一听还要呆三年,每天要磕一千个头,就不干了,说就是活一天也要回去,哪怕死在外头,也不在这寺里呆”

老是吃素的人猛地吃肉可不是要闹肚子的?这太夫人心疼兄弟,还心疼出毛病了,也是该!

苏氏好奇的问道:“太夫人顺着舅舅了?”

三老爷讥笑道:“有关咱娘亲兄弟的身家性命了,咱娘还能顺着他?娘给了他俩嘴巴,说不好好的活着怎么对得起外祖母?又哭着求舅舅呆在寺里,舅舅躺地上打滚耍赖,咱娘都没点头带他回来,可见是真怕了”

苏氏心里呵呵的笑,难怪三姑奶奶能想出这个法子,还是亲闺女了解亲娘呀。

三老爷又道:“锦娘说,我爹怎么就能这时候回来的?闹分家那时也没回来,生旻山那时也没回来,就这节骨眼上回来的?”

苏氏心道:哟,难得棒槌会思索问题了,但这事不能思索下去呀,多思索两回就露馅了。

苏氏说道:“这有啥奇怪,老侯爷也恼了太夫人把谢家产业都贴给宋家去,但老侯爷总是忠厚心善的,担心太夫人原本就是个病人,再失去唯一的弟弟,就赶紧来说下,还有三姑奶奶也回来了,老侯爷在世就最心疼三姑奶奶,昨晚来一趟就都见着了,难不成老侯爷还跑去武陵侯府见三姑奶去呀,那武陵侯府祠堂里的老祖宗们也不干呀”

三老爷点点头道:“也是,这是咱谢府,我爹还可以回来看看,跑别人府里看女儿算怎么回事?小妹就是我爹给惯坏的,就这还不放心的回来看看”

苏氏道:“我看小妹昨晚哭的那样就心疼,自小娘家得宠,嫁了个相公也满意,就是命不好,早早当了寡妇,又没个儿子,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咱当哥嫂的,多多体谅小妹吧,老侯爷也是想到这才回来,一是舅舅的事,二就是不放心小妹,让当哥嫂的以后多照顾小妹,我和大嫂说好了,都收拾点物件补品的给小妹送去,老爷说哪?”

媳妇给自己妹子送东西,当哥的还有啥说头,三老爷微笑点头,心道:我太太就是心善的贤惠人呀。

三老爷说道:“行,锦娘看着办,要不再给小妹一千俩银子?”

苏氏道:“老爷想的周到,咱娘家人没忘了姑奶奶,婆家人也能对小妹多照顾,那就再添一千两”

苏氏有时舍不得归舍不得,但在明白事上,她不会扣扣索索的,赚钱就是为了花的,让大嫂的话来说,给三姑奶奶总比给庶子强,给三姑奶奶是高兴,要是给庶子那是憋气。

三老爷见太太眼都不眨的就点头,更是满意极了,就想,回头一定记得给大嫂买个物件,不是大嫂,自己哪娶来这么好的太太呀。

381 宅子

过了两天,侯夫人和苏氏各收拾了一堆东西给三姑奶奶送去,搞得武陵侯府直纳闷,就是松柏夫人都没想明白这宣平候府这是闹哪一出,这兄弟分家给了给外嫁的守寡妹子添嫁妆,这两个嫂子又送来一堆物件,不懂这亲家府上的做事风格。

忙完了太夫人安排宋家舅舅的事,太夫人就闭门不出的在屋里念起了佛,每天三次磕长头,也不让儿子媳妇们来请安了,初一十五的大伙就在门外磕个头。

三姑奶奶来了几回,陪太夫人坐会就去苏氏那瞎扯半天,但没提什么事,苏氏也不问,有事她自然会说,她和三老爷一样,心里存不住事,所以苏氏也就没当回事。

侯夫人来说愿意和苏氏提的娘家侄女夫家见见,合适就定下七郎的婚事,苏氏就派人给许苏氏捎了信,过几日大嫂过来说已经见了,定了八月就下定,因为七郎也不小了,来年三月成亲。

七月炎热,又有个鬼日,所以,婚嫁定亲都不会选在七月来举办,京里的人们也都闲下来,避暑的避暑,在自己府里纳凉的纳凉,就是旻庄生意也淡了下来,那么热的天,去蹴鞠那是遭罪,苏氏也不犯愁,做什么都有淡季旺季的,苏氏就让三老爷去了趟庄子,让宋表弟也别老守着庄子了,回家陪陪家人去,也让胡铁没事多教教那两个徒弟。

旻福喜饰铺子已经规整好,但苏氏想选在八月开张,也让蔡先生的儿子们多做些家具,开张时也有足够的货源。这陪嫁都是选很多种的,没哪个只选一样,有成套的更好。苏氏还找来五爷,让他转告蔡先生,最好弄个画册,把可以成套的取个吉祥的名字,画好图册,供客人们选,可以预定,这样就省事很多,不用先备下那么多货。大多选购嫁妆就得准备好几年的,这样做起来时间也充足,不用那么赶,可以做的精细点。

府里太夫人也安生了,侯爷也呆在府里看佛经,二老爷不知成天的忙些啥,经常外出的,二太太回归之前的生活,盯着媳妇的肚子,每天打鸡撵狗的蹦跶。

三房却因为天太热旻山身上长了湿疹而哭闹不休。苏氏想起之前做打蛋器时五爷做的横着的风扇,还在园子里放了个大的,苏氏就叫了五爷过来,量了睡床的尺寸,再做一个可以架在睡床上的横着的风扇,两头有摇把,摇起来就是风扇了。

吃了药天天还泡了药浴,旻山身上的湿疹好了,可是脾气越来越急躁,一个不满意就上手,手打到哪就是哪,不管是谁,有时都乎到三老爷的脸上,你还没说他,他就开嚎,三老爷舍不得就也不管了,苏氏一看这怎么行,就总沉着脸教训旻山,这丁点大的小人就会看人脸色了,没等苏氏开始教训,他就会躲在三老爷身后,抱紧父亲大腿,把脸藏起来。搞得苏氏哭笑不得,然后三老爷就抱起来哄着出去了。

恨得苏氏咬牙,霸王就是这么惯出来的。

旻山起湿疹的时候,苏氏去了娘家,看到大嫂身子还没好透,开始是贪凉闹了肚子,后面是天热又热感,苏氏就没好意思提让素娘回府,也就陪了大嫂半天自己回府了。

宋四来找三老爷,说有个宅子不错,想让三老爷去看看,三老爷看了后,回来很兴奋,给苏氏比划着,说那宅子真心不错,带花园,地也大,位置也好,苏氏去看过后,也觉得不错,就是价格太高,三房现银太少,目前的营生想赚个快钱那是不可能,三老爷却一门心思的看中,就激动的就想定下来,苏氏就想问娘家借点,三老爷不同意,自己跑去随国公那里借银子去了。

随国公看着这个面色激动的外甥真是无语,一张口那么大笔银子,你当我是开银庄的呀。随国公也知道如今这个外甥不是之前和自己儿子瞎胡混的那个外甥了,好歹还做点正经事,但这营生没见赚到银子的,就敢这么张口借钱买宅子的?侯府又不急着赶他走,着什么急的?

三老爷根本看不到堂舅脸色,只是吹嘘那宅子多好多难得,宋表弟也在旁边起哄,三老爷还热情的非要邀请堂舅去看看,帮他参谋下,三老爷想的是,堂舅去看了也得相中,那就容易给自己借银子了。

随国公被俩个歪货诓去看宅子了,宅子是好,可是卖主一看随国公就拉了脸,说啥也不卖了,随国公仔细打量了下卖主,有点面熟,但不记得,也气了,不卖就不卖,随国公掉头走人了,孟焦二人傻眼,质问卖主啥个意思?卖主啥也不说,轰了他俩出去,咣当一声关了大门,气的宋表弟连跺大门几脚。

别人不卖,三老爷也没法,垂头丧气的回府了,等苏氏知道原因,也没所谓,原本就是发愁银子,背债的日子不好过呀,压力太大,离搬离侯府还不知猴年马月的,没必要现在背债买个宅子空在那。买不成更好,将来需要买时,那会银子也宽松了。

等宋表弟打听了原因,更是哭笑不得,那个卖主的父亲曾和随国公几十年前争夺一个美妾,他父亲骂了随国公几十年,儿子们都听了几十年,对随国公是恨的呀咬牙切齿,到不是替父亲没抢过随国公而气,而是因为随国公,儿子被迫听老父骂人。

宋表弟学给三老爷听时哈哈的大笑,拍的那椅子扶手都要断了,三老爷是无语望苍天,你听你老父骂人,和卖给我宅子有什么关系?真是脑子里进水了?(又是听太太的口头禅学会了)

三老爷回去了直叹气,早知道就不带堂舅去看宅子了,卖主是见了堂舅才不卖的,不带堂舅去,自己就会买下来了,苏氏安慰三老爷,说那都是缘分,是咱们和那宅子没缘分,没准买了住进去还不好哪。三老爷想了想也对,自己是有福之人,肯定是那宅子不好才没让我买成,心大的三老爷这么一想也就不可惜那宅子了,又开始乐呵的带儿子了。

后来那宅子被晋王府买去了,晋王爷要给大儿子一房预备的,等将来分家,世子是要这晋王府的,那么残疾的大儿子就可以搬去那里。

382 缺爱

苏府,陶氏身子一直不见好,大儿媳苏王氏和二儿媳苏叶氏天天守着伺候,三儿媳丁氏由于怀孕,陶氏就没让她过来,怕过了病气。

苏叶氏正给陶氏擦汗,见自己房里的姜婆子在门口张望,就和婆婆说了声,匆匆离去,和那姜婆子一路回去了。

陶氏看二儿媳走后,摇摇头,苏王氏拿了帕子继续给婆母擦汗。天太热,而陶氏病着,又不能打扇,又不能放冰块,人一虚,格外爱出汗。不敢洗澡,就一天要抹几次澡,就这样还时不时的擦头上流出的汗。

苏王氏擦完去洗了帕子交给下人拿出去晾,回来时说道:“弟妹娘家又来人了吧”

陶氏道:“一准是,我看那个姜婆子就不是个好的,老二家的还对她言听计从的,说了她又不听,好像我这个当婆婆的要害她似的”

苏王氏坐在床榻边,白天,陶氏嫌床里不透风,就挪到床榻上歪着,也方便媳妇们伺候。

苏王氏说道:“这哪是对个婆子言听计从,是对她自己心里的魔障言听计从,这话还是小姑母说的,小姑母说弟妹是自小心里缺乏关心,她娘家母亲给她个好脸她就会高兴半天,所以弟妹心里下意识的就无条件满足她娘家母亲的要求以此换个好脸”

陶氏笑道:“你小姑母竟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什么叫缺乏关心?就算她缺关心,老二对她不好吗?我当婆婆的不关心她吗?关心她就使劲问她要东西?为了她娘给她一个好脸就把她那点陪嫁都还给娘家了,我是可以不指望她能把陪嫁留给她自己的亲儿,可也不能拿我苏府的去贴补娘家去?她难道想学宣平候府太夫人?我还没死哪,我看她敢?就是我死之前我也得把一切安排好,让她摸不着任何产业,老二要是管不了,我就死前送她去家庙里去”

苏王氏道:“弟妹人不错,照顾母亲也一心一意,对二弟也是尽心,和我们大房三房都和和气气的,就不知怎么就在娘家上魔障了,真不知咋想的,妇人总是要依靠夫家依靠相公儿子的,就算娘家不关心你,守着相公儿子过怕个什么,还有她那娘家母亲,那话说的多好听,好像她几个儿女她最偏疼弟妹,谁不知她最不心疼的就是弟妹”

陶氏摇头叹气道:“我这一生看人,就在她身上看走了眼,当初结亲时,听她一口一个最偏疼这个大女儿,也是你小姑母说,选媳妇嫁女儿,门第是一方面,还要看对方家里是否和睦,母亲对孩子是否疼爱,说家庭不睦的,母亲对孩子不关心的,孩子都会有各种问题,所以你看我挑的你,亲家对你也是真心疼爱的,老三家的娘家离的远,可娘家不说是母亲,就是哥几个对她也是偏疼,我看你姑母说的对,可不就是了,老二家的就出了问题,这不指望夫家的关心,就一门心思的盼望着得到娘家母亲的那点不要钱的嘴上的关心,给了东西就施舍她几句好话,给个好脸,东西给少了,就拉个脸,吓得老二家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搁,有时我看的她也可怜,但想想就又气”

苏王氏也摇头,不能理解这个弟妹的心思。

苏叶氏急匆匆的回到二房,母亲的贴身婆子王婆子在屋里等着,苏叶氏进来还笑着招呼她,王婆子站起福个身,苏叶氏急忙问道:“可是母亲有事?”

王婆子说道:“夫人交代,说二小姐的陪嫁需要个妆台,打听了是大姑奶奶夫家姑母谢家三房做的,可是那喜饰铺子还没开业,夫人说让大姑奶奶帮忙去订个了,还有几个物件,大姑奶奶就一起订了吧,夫人说,大姑奶奶就这么一个妹子,怎么也得帮妹子一把”

苏叶氏尴尬了一下,王婆子递上来个单子,姜婆子接过递给苏叶氏,苏叶氏看了看,王婆子笑道:”夫人说了,当初怎么给大姑奶奶陪嫁,如今也是一样的给二小姐陪嫁,就是大姑奶奶是当长姐的,怎么的也得帮补妹子才是”

苏叶氏看着单子,半天没说话,王婆子也不看苏叶氏,就笑道:“夫人说了,几个儿女夫人最心疼大姑奶奶,这也是给大姑奶奶长脸,对娘家妹子如此,说出去哪个不会夸大姑奶奶的?咱夫人总是替大姑奶奶着想,大姑奶奶可得体谅夫人当母亲的一片心”

苏叶氏旁边的姜婆子笑着上前拉着王婆子的手道:“王姐姐快坐,我们奶奶也一直感激夫人的疼爱,心里也总记挂着娘家弟妹的,王姐姐回去后告诉夫人,我们奶奶一定不会给夫人丢脸,怎么的也会好好给妹子置办妥当,就让夫人放心”

王婆子和姜婆子说笑几句,就告辞了。苏叶氏拿着单子头疼,说是几个物件,但要置办这些又是一笔银子,上个月才帮了娘家兄弟出了去学院的费用,如今自己手里就没多少银子了,拿什么置办这些的?”

姜婆子看二奶奶皱眉,上前说道:“老奴多句嘴,不过给娘家妹子添些妆,没什么大不了的,哪家当姐姐的不给妹子添妆的?就是谢家姑母都回来给了侄女们添了不少的”

苏叶氏想说添妆的头面已经送过去了,这是置办嫁妆,好像不是当姐姐来操办的吧。姜婆子自管自的说到:“老奴知道奶奶现在紧张了些,但奶奶只有一个嫡亲妹子,怎么的也得让夫人宽心,要是银子不够,上回大朗周岁,六姑太太送大朗的那个玉石像拿去当了,到时手头宽松了再赎回来就是了”

苏叶氏喃喃的说道:“当了那玉石估计也不够”

姜婆子道:“奶奶不是还有几件首饰的?再说了,去姑母那定,当姑母的还能多要侄媳妇的银子?没准白送给奶奶哪,老奴看六姑太太在银钱方面是个爽利人,奶奶看看,六姑太太不也是一心向着娘家的?哪个侄子侄女有事她不出面?没花银子?这就是出嫁女要依靠娘家,也要偏帮娘家才是”

苏叶氏犹犹豫豫的心,被姜婆子一顿拿苏氏来对比,觉得自己应该给母亲出力,就和姜婆子翻柜子找那值钱的东西来,想让姜婆子偷着去当铺给当了。

383 简单思维

苏氏看着上门来的二侄媳派来的婆子,又看了看手中的单子,和婆子奉上的银两,真是无语。

对这个二侄媳的所作所为她极不赞同,帮娘家不是这么帮的,她和太夫人又不同,太夫人是心甘情愿的,心里真心疼爱宋家舅舅,为此付出毫无怨言,可二侄媳有点是被逼中心甘情愿,只是为了得到娘家母亲的一个赞美就满心付出,付出少了得到了抱怨又伤心,有那样的娘你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够添满娘的要挟之心。

还有就是你把我当救济站了?我铺子还没开就来打秋风了?那点银子一半都不够,那婆子话里话外的啥意思?我是敞亮人我就该帮侄媳妇垫了那银子?收了银子就不是亲戚了?

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到我这来用道德绑架我,好让我和她家二奶奶一样的付出?我该叶家的还是欠叶家的,不是要考虑娘家的声誉和侄媳妇的脸面,还有就是不让大嫂难做,我就把这单子甩到你叶夫人的脸上去,真当我是包子了,谁都来咬一口的?

苏氏也没要那银子,留下单子打发那婆子回去了,然后自己坐那大喘气,春草担心的过来给太太抚背,苏氏开口道:“春草,你说咋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存在的?我还就不惯她那毛病,啥叫都是自己亲戚?不来我这去别人那就是丢面子了?有本事你拿这点银子去别处看看,别人不打出你才是怪事”

春草道:“理她哪,让奴婢说,太太就该告诉舅太太去,让舅太太好好管管儿媳妇,哪有侄媳妇到姑母家来伸手要东西的?”

苏氏喘了会气,说道:“我不是看我大嫂病着吗?我去说了又给她添气去,再把大嫂气个好歹的,我可是罪人了,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不能这么惯着侄媳妇,她如今不是叶家人了,难道为了娘家,就不考虑在夫家呆了?”

不是苏氏来了这里就全盘入乡随俗了,也认为女子嫁人后就不是娘家的人,只为夫家付出,这要看什么人什么事,就是她自己送回娘家东西,也是娘家帮她良多,无论是在银钱上还是感情上,如果她有个叶太太的那样的娘,苏氏绝对会做到我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了的观点来应付贪婪的娘。又不是娘家真穷,或者是你当娘的也曾真心疼爱过女儿,除了那张嘴说出的疼爱,叶夫人哪点疼爱二侄媳了?

苏氏起身来回度步转圈,这是她想问题时的动作,苏氏就想要怎么做能拒绝此事,又不让大嫂操心,还要治治那叶夫人的对自己女儿吸血的毛病,最主要是治治侄媳妇对亲娘的无理由的奉献精神。二侄媳除了这缺爱的心理问题,其他都不错,孝敬老人,妯娌和睦,就是遇到她娘家母亲就犯毛病。

苏氏转了半天,没想出啥好方法,只是觉得得把侄子叫来谈谈心,你的媳妇你不管,难道气死你娘你就高兴?

苏氏派人叫来了二侄子苏哲义,把单子给他看了,说了侄媳妇派来的婆子说的话,和拿出来多少银子的事。

苏哲义臊的满脸通红,起身连连给姑母道歉,苏氏说道:“哲义,我叫你来不是让你给我道歉的,不是看你母亲病着,怕她老人家知道了反而生气,我根本不用找你来,婆婆教导媳妇是天经地义的,可你能让你母亲病中来管教你媳妇吗?你个爷们是怎么当的?为子让长辈操心,为夫,未能教导好自己的媳妇,为父,让你将来的儿子有个失德的娘吗?”

苏哲义红着脸道:“侄子回去就教训媳妇去”

苏氏问道:“你怎么教训她?你不知道你媳妇的做事?你说过没有?她改了吗?你难道也要当我府里侯爷一样,让你媳妇以后变成太夫人这般?好歹我太婆婆不在了,可你母亲还活着哪,你要做个不孝子?”

这时三老爷出去回来了,苏哲义招呼声姑父,三老爷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在苏氏旁边,他还不知道咋回事,苏氏通常也不给他说娘家的是非。他当内侄来给自己太太请安来的。

苏氏接着说道:“我一个当姑的不好伸手到侄子内宅里去多管闲事,这次不是找到我这里来,我也不会叫你过来,你不心疼你娘,我还心疼大嫂哪,伺候你们大了,娶了媳妇该享享福了,可如今是要享福的吗?你到是给我说说你回去怎么教训她?”

苏哲义道:“媳妇娘家的事,侄子也不好多管,媳妇也说孝敬亲娘也没错,她用她的嫁妆去孝敬,侄子也不能成天盯着媳妇的嫁妆”

苏氏道:“这不是嫁妆不嫁妆的问题,嫁妆总有花完的时候,我问你,她花完嫁妆了,是否该花别的了?苏府还没分家,她没产业可以去贴补,不然也不会拿那点银子就上我这来,她要是有银子,估计她也不会让个下人那么说话,什么姑母是个敞亮人,帮侄媳妇一回,大恩永记,和她娘一样的光用嘴来说?”

苏哲义羞愤的说不出话来,苏氏道:“这话估计不是她本意,可是那个婆子是她娘给的吧,这些年那个婆子没少在里面撺掇侄媳妇吧,你咋没管的?你纳个小妾到是积极,怎么轰个婆子就没空了?”

三老爷多少听明白了,又是个和自己娘一样的糊涂妇人,苏氏扭头对三老爷说道:“老爷,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

三老爷道:“这有何难,把嫁妆单子拿上,写明去处,给岳父去看下,岳家给的陪嫁都还给岳家了,等于空手嫁了个闺女,还有什么一并给岳父看了,他的媳妇让他管教去,自己的媳妇自己回屋管教,一个爷们还能让个妇人拿捏住了?问问岳家,还要夫家的什么,列好了,连他闺女一并送回来,这样的媳妇养不起,现在给点总比将来把夫家掏空了强”

看简单的人简单的做法,反而这么办事痛快,还能解决问题。大多人总想着自己的面子,对方的面子,留一线吧,留来留去将来反而成仇家。

384 苏叶氏

苏氏听了三老爷的简单粗暴的想法,很是赞同,对那种厚脸皮的还真是要三老爷这种直接思维的人来对付,什么面子,他才不会考虑。

苏氏对侄子说道:“我看你姑父的法子好,一下就杜绝了侄媳妇亲娘的伸手,反正早晚也是会得罪你岳母,还不如一次来个干脆的,让你岳父教育岳母去,回头把侄媳妇身边的婆子送回岳家,换了身边伺候的,让你母亲配几个俯视人,没人在侄媳妇跟前撺掇,她也不会总那样,你也约束下侄媳妇,就是为了你孩子,你也该管教侄媳妇了,不然你的儿孙个个让侄媳妇教导的要去补贴外家去,你说你是帮你岳父家养孝子贤孙的呀?你是叶家的上门女婿吗?你有那找小妾的功夫,多陪陪媳妇孩子去,你要是经常的多陪着媳妇,她也不会心里空虚被人撺掇”

苏氏原本就看不上这个侄子好美色忽略媳妇孩子,趁此机会,说说他,不然他总觉得什么事都是媳妇没做好,他无辜的很。

苏哲义早在姑母教训时就起身听训了,这会又说道他头上,更是臊的低头不语,那脸都没处放了,三老爷见他不出声,还来了句,“要不要我把这添妆单子给你岳父送去?”

苏哲东吓得抬头道:“不用麻烦姑父了,侄儿会解决的”

三老爷自认为现在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还是个好女婿,于是就对这个内侄说道:“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人呀,不能惯着,特别是妇人家,什么是妇德女戒的?她不懂要不就是你教她,要不你就问问你岳丈是怎么教的,把个这样的闺女嫁给你。我看苏府的教导就很好,你看你姑母,朝廷封的贤淑夫人,我时常的也教导你姑母,为人之妻,为人之母,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你看你姑母做的就很好,家有家规,你不教导你媳妇,她这样你怨谁?当然是怨自己了”

吧啦吧啦的说教了一顿,还拿自己来比喻,苏哲东就一直站那听着,苏氏也不打断三老爷,还笑眯眯的听他白乎,最后三老爷还说道:“你岳父我也见过几回,人也不错,你要是不方便,我就跑趟,他总会给我个面子吧”

苏哲东哪敢让这个乖张的姑父出面的,那可真是丢人不仅是丢到岳丈家了,姑父出面,那宋八还能少的了?有这孟焦二人,那整个京里都要知道了,他爹不吃了他才怪。

偏偏姑母追着说了句“我看行,不如就交给你姑父去办”

苏哲东扑通的给跪下了,连连说自己解决,不麻烦姑父,苏氏是纯粹吓唬侄子,三老爷却是当真,还惋惜的说道:“那你就自己去办吧,要是你岳丈为难你,你来找我,我找他谈谈去”

苏氏心里乐死了,看着侄子白了的脸,心道该,吓死你,等你姑父出头,你就等着满城人看你岳家的笑话吧。

送走了侄子,苏氏把三老爷一顿夸,美得他只搓手,还说去踩会石子路去吧,苏氏对着他翻白眼,鼓着腮帮子要开喷,三老爷扭头跑了。

苏哲义拿着姑母给的单子,抽头丧气的回了苏府,刚进二房,自己最近宠着的美妾扭着腰肢上来就想贴过来,没好气的苏哲义踹了她一脚就回了正房。

还没进去,就听那姜婆子对自己媳妇说话哪,说什么给娘家妹子添妆叶夫人也高兴,以后夫人更会看中奶奶的,苏哲义气的推门进去,让那婆子跪下,自己也不坐下,站那问道:“奶奶的嫁妆如今都在哪?

苏叶氏慌张了,相公从没过问过自己的嫁妆,自己贴补娘家,相公说过两次,她说孝敬长辈也没错,自那相公就没过提过。今天是哪里露出什么了,让相公一回来就问这个的?

苏哲东看媳妇回答不上来,就又问道:“今儿去姑母那的银子是哪里来的?不要说是你的嫁妆银子,你嫁妆还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过问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叶氏吓得跪下了,半天不敢说,苏哲义气的说道:“你不说是吧,我打杀了这个狗奴才,看你说不说的”

说着就要踢向姜婆子,苏叶氏跪着上前抱着苏哲义的腿,哭道:“是妾当了姑母给大朗的玉石还有几个头面,回头宽松了再赎回来”

苏哲义甩开苏叶氏,冷笑道:“宽松?你何时宽松过?好,真好,开始当东西了,将来就会当我苏家的产业去?”

苏叶氏哭道:“妾不敢,妾只是周转这一回,我娘亲最疼我,妾不能看着我娘亲为难,相公就饶了我这一回,等我度过这一次,以后都听相公的”

苏哲义看着自己糊涂的媳妇,想起姑母的婆母快把夫家搬空了去贴补娘家的笑话,气不打一处来。姑母对娘家几个侄子一向和蔼,侄子对苏氏也敬重,今天却让姑母一顿好说,苏哲义真是感觉丢人,再看这媳妇还是如此的糊涂,更是怒上心头。

苏哲义出门叫了两个婆子过来,又让一个婆子拿了木棍,直接让人把姜婆子按倒在地,就要痛打。

苏叶氏哭着求情,苏哲义就道:“那好,不打这个贼婆子,你把嫁妆单子拿出来,一一告诉我嫁妆都哪去了?嫁妆银子都花哪了?”

苏叶氏本就不是个强硬的,此时也无法只好进里屋拿了嫁妆单子出来,苏哲东问一个,她就回答一个,苏哲东一看,可好,除了大家具不能搬动的,其他的都搬回娘家去了,给娘家花费的,嫁妆银子根本不够,估计苏府给的月钱和平时有点的积蓄也都添进去了,这次是实在没有了,才开始当东西了。

苏哲东看着自己记录好的嫁妆单子,直气的哆嗦,这次不是要到姑母那里,谁知以后媳妇还会当什么去?是不是把二房值钱的都拿去当了?

苏哲东收起了单子,也不理会苏叶氏,叫人绑了那姜婆子,就出门了,苏叶氏爬起来吓得也不敢去追,就直接跑去婆母院去了。

385 陶氏气晕

陶氏正在歪躺着让素娘诊脉,脸色憔悴,连着闹肚子一阵,又热感风寒,天气又热,除了吃药,饭几乎都无法下咽,一下瘦了许多,显出老态来。

素娘日日前来诊脉,根据脉象调整方子,苏王氏和苏叶氏也在跟前尽心服侍,渐渐的也有了起色。

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下病倒,也不会马上就恢复,素娘一一交代注意事项,苏王氏在旁用心记着。

这时外面报亲家姑母来了,陶氏皱眉,苏王氏尴尬,素娘还不知是谁,还以为苏府的姻亲前来看望陶氏,就收拾了珍包起身告辞。

陶氏之前交代媳妇不要让张郝氏进门,但通常谁也拉不下脸来赶人,苏王氏婉转的对张郝氏说婆母生病怕人打搅,可张郝氏还说更是需要人来探望的,搞得苏王氏无可奈何。

陶氏看着素娘告辞走后,是但愿那张郝氏不要认出素娘来,之前的冤孽没必要在苏府扯皮。

女人往往对自己相公的女人和敏感,张郝氏看到素娘出来,看着年龄打扮还拿个药箱,就猜到肯定是相公的原配,心中顿时恼怒起来。上回因为这个弃妇自己相公被侯府三老爷给扔出酒楼,闹出大笑话,相公回去也埋怨是自己的主意才让他丢了人。

不过一个乡下弃妇而已,勾搭上一个废物老爷,就狂妄了?张郝氏恨恨的想,脸上却讥笑道:“哟,这不是晋阳那边的乡下女大夫吗?怎么,攀上了贵人,还真是本事呀?”

素娘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人,张郝氏一把拉住她,挥巴掌就想打,苏王氏听到动静急忙出来,大喊一声住手,张郝氏扭头看看苏王氏,急道:“侄女,你府里还肯留下她,不知道她攀上的是谁吗?苏府姑太太……”

她话还没说完,陶氏头上带着抹额旁边赵婆子扶着出来,陶氏阴沉着脸,对张郝氏说道:“亲家姑母,我苏府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以后我苏府你也不必登门了,你这就走,苏府不欢迎你”

苏王氏是红了脸,急忙拉着张郝氏往外走,张郝氏还大声说道:“陶家姐姐,我给你说,她不是个好的,还给别人看病养胎的,她自己就因为无子被人休弃,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陶氏气的连说“滚,滚,滚出去,告诉门房,以后不要让她登门”

苏王氏赶紧的拽着张郝氏往外走,有个婆子也上来拉着还想叫嚷的张郝氏,陶氏气的说道:“堵上她的嘴”

几个婆子一拥而上的就拽着张郝氏出去了。

陶氏气的大喘气,素娘又转身回来,搀着她进屋,给她倒了杯水,说道:“夫人也别气,先喝点水,夫人正在病中,生不得那闲气”

陶氏接过茶盅,喝了口,说道:“素娘,你也别听她那话,以后就在姑太太那里好好呆着,有姑太太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素娘笑了下,说道:“我真的是要感谢苏府和谢府,给我个伶仃人一个容身之处”

陶氏拉过素娘的手,拍了拍说道:“女人命苦,那是没法子,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素娘点头,这时外面又有人疾步进来,素娘回头一看,是苏府儿媳妇苏叶氏,陶氏皱了眉,上午这儿媳看陪房婆子找就回屋去了,半天没见过来,这会又着急,又不知是什么事。

苏叶氏满脸是泪的奔进来,一进来就扑到陶氏床榻跟前,跪下哭道:“娘救救我”

陶氏一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问道:“这又是哪一出?老二又欺负你了?是为了哪个妖精?”

苏叶氏哭着摇头,含糊不清的说道:“相公绑了媳妇陪嫁婆子不知去哪里了,媳妇怕相公去媳妇娘家,娘救救我,派个人把相公找回来”

陶氏听了更是一惊,儿子无缘无故的绑媳妇陪嫁婆子干啥,忙追问,苏王氏只是哭,说不出啥来,陶氏一急眼的拍着床榻厉声问道:“哪个来说说清楚”

跟着苏叶氏后头二房的一个婆子上前跪下,大概说了下,具体的她们婆子也不知道,只是在二爷要打姜婆子时进去后听到的什么嫁妆银子的,好像二奶奶都弄没了。

陶氏听了松口气,媳妇的嫁妆之事她也大概知道些,媳妇她愿意把嫁妆怎么安排,婆家也不好插手,虽然头疼这个媳妇的做法,也没过多干涉。不过又想了,再怎么着,儿子也不会因为这个发怒呀。

陶氏又问道:“除了这嫁妆单子,还有什么事?”

又一个婆子跪下了,她早就看姜婆子不顺眼,原本她是陶氏安排到二房的,可是总凑不到二奶奶跟前去,这二奶奶只信任娘家带来的陪房婆子,她个苏府的就派不上用场了,所以她总会时刻的盯着姜婆子的动静,就想什么时候咬她一下。

这婆子就把姜婆子去苏府的事添油加醋的全给说了,陶氏听的是又惊又怒,这丢人都丢到姑太太那去了,惊怒的陶氏猛地站起,哆嗦的用手指着苏叶氏问道:“你真让人去了姑太太那?”

苏叶氏哭道:“媳妇也只是让姑太太帮个忙,谁成想相公知道后就发脾气”

她话还没说完,陶氏就一下后仰晕过去了,素娘在旁边一下拖住,赵婆子也抱住,素娘把陶氏放到床榻上,让赵婆子打开她的药箱,拿出珍包,给陶氏针扎人中,苏叶氏看到婆母晕倒,还起身要扑上来,素娘一个瞪眼,旁边的婆子见状就拉住苏叶氏,素娘低声道:“全都出去”

几个婆子拉着苏叶氏都退下了,屋里只有素娘和赵婆子在。

陶氏悠悠的转醒,吐了口气,素娘拿个枕靠给陶氏垫到身后,又给她搓手,低声道:“夫人,你身子弱,不要动怒,家事也别管那么过了,病好后再说”

陶氏轻微摇头,说道:“糊涂人办糊涂事,这是要把一家子的声誉丢到外面去,我怎么能不管”

素娘道:“夫人还有儿子媳妇哪,自己省省心,交给他们去办好了”

陶氏叹口气,微闭着眼,素娘下去,又开了个方子交给赵婆子,赵婆子急忙出去找人拿药去熬,苏王氏也反转回来,在门口就听说婆母晕倒,也紧忙的进屋。

386 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素娘出门看到苏王氏进屋,拉了下她,苏王氏跟着素娘来到门口,素娘说道:“夫人是急怒攻心昏了过去,这以后要静养,别大小事都来告诉夫人,年纪大本来就爱操心,再给气着了,中风都是轻的”

苏王氏吓得捂着嘴,连忙点头,素娘又道:“夜里多派两个人伺候着吧,中风多半是在夜里,拖延了就会更严重”

素娘又把各项注意的交代给苏王氏就下去了,苏王氏赶紧的回到里屋,赵婆子在给陶氏擦汗,苏王氏用水湿了个帕子上前把陶氏的双手擦了擦。

陶氏对苏王氏说道:“老二回来让他来我这一趟,这事先不要给老大说,也别让你父亲知道了,不然老二又该挨打不说,还得跪祠堂”

苏王氏点点头,但还是说道:“大夫让娘静养,少操点心,二弟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处理好了”

陶氏摇头道:“这不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了,又牵扯到亲家那,娘怎么都不能不管,不是看在老二家的这几年也尽心尽力的份上,再我苏家怎么都不能出个休妻的,真是……,唉,也是娘害了老二,给他挑了这么个媳妇,话说一个好媳妇旺三代,可老二家的那样,别说旺三代,娘看她自己都拎不清的,怎么教好下一代?”

苏王氏也不好当着婆婆面来说妯娌的不是,只好说道:“娘也别上火,等二弟回来,问问具体什么事再说好了,这会娘就躺下休息会,媳妇和赵妈妈把娘挪回床上”

陶氏点头,苏氏和赵婆子一边一个的把陶氏扶回床上,苏王氏给婆母盖了个薄被,拉好床帘,悄悄退下,留着赵婆子屋里守着。

苏叶氏回到自己院里,不安的来回走着,身边的下人早就吓得不敢吱声,陪嫁过来的人更是没一个上前说话,不像平时的哄着奶奶。

苏王氏本想来看下妯娌并问问详细情况,到了门口又转回去了,如今这状态她还是别凑跟前去的好,儿媳把婆母气晕,在哪家都是不好之事,规矩大的家里,休妻都有可能。

老大苏哲志偏偏今儿出去不在府里,老二不知跑哪里去了,没准真去了岳家,老三和他大舅哥去买准备回西昌府的礼物,家里三个嫡出子都不在,苏王氏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到老大回来,苏王氏都没给相公换衣,就急忙把今儿的事说了,苏哲志一听弟媳把母亲气晕,那是满脸怒火,厉声问道:“老二哪?”

苏王氏道:“不知,弟妹说没准去了她岳家,妾身也担心二弟冲动下再把亲家得罪了”

苏哲志换了衣衫,说道:“我先去看下母亲,然后在书房等老二,让他回来去书房”

苏王氏点头道:“妾身派个人去二房说下,妾身和相公一起母亲那”

陶氏还在睡,苏哲志就去了书房,苏王氏也回自己屋了。等苏哲义回来还没进二院,一个婆子就拦着他说大爷在书房等他,苏哲义就转身去了大哥书房。

苏哲志见二弟进来,怒冲冲问道:“你这是去了哪里?”

苏哲义原不想说自己二房丑事,就胡乱说去了岳家一趟,并没说具体啥事,但一听大哥说自己媳妇把母亲气晕,也气歪了脸,怒道:“这个祸害,非休了她不可”

苏哲志骂道:“你骂你媳妇又有什么用,你自己就是个好的?不也是祸害?不是你去你岳家你媳妇怎么会跑到母亲哪里去?到底啥事,怎么说休妻的话来?”

苏哲义没法,就忘记交代下人看住二奶奶,她就跑去找了母亲,怪不得姑母把自己找去谢府说,就怕惊了母亲,苏哲义就说了姑母找他去的事,苏哲志听了气的恨不得上去给二弟一巴掌,自己媳妇管不好,还闹到姑母府上去,又安顿不了媳妇,把母亲给气晕,真正是姑母说过的见了美人就走不动,脑子里装的都是犟糊。

还没等苏哲志张口骂哪,外面通报说父亲找,吓得苏哲义忙给大哥跪下道:“大哥,一会父亲要发火,你可得帮帮我”

苏哲志恨恨的说道:“父亲发火,哪个能劝得了?”

苏哲义只好起身垂着脑袋跟在大哥身后去了父亲书房。

书房里,苏御史背着手看那墙上挂着的草书,上写着,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听见门外儿子的通报声,苏御史转过身,坐下后道:“进来”

两个儿子推门进来,苏哲志给父亲见礼,苏哲义却是进门就扑通给跪了,苏哲志也只好跟着跪下。

苏御史指了指墙上的字说道:“这两句是为父在你祖父六十岁生日那天写下的,为何?”

苏哲志两兄弟哪敢说话,只顾磕头,那苏哲义更是磕的砰砰响,苏御史厉声问道:“老二,你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哲义抬起头,说道:“父母的年纪大了,一方面因为父母长寿而高兴,一方面又为父母衰老而担忧”

苏御史道:“你就是这么担忧的?如今你母亲也快六十了,你们当儿子的做的如何?”看着儿子只是磕头不敢回答,苏御史又喊了声来人,就见两个伺从搬进一个长条板凳,还有个拿着个木棍的,苏哲义吓得索索发抖,哭喊着父亲绕我,苏御史对下人说道:“打三十棍”

下人们很熟练的拉起二爷按倒,噼里啪啦的打起来,苏哲义没骨气的大声叫喊,苏御史道:“堵住他的嘴”

有个下人拿了个帕子就塞进二爷嘴里,苏哲义堵住了嘴依然发出痛苦的声音,苏哲志跪在旁边听的自己也跟着呲牙咧嘴。

打完后,下人把二爷扶起放到地上跪着,苏哲义掏出嘴里的帕子,哼唧着又不敢摸那被打肿了的屁股,苏御史说道:“就你这孝母都做不好的,如何伺君?明儿我去给你辞了你那职务,本就是成天混日子干不成事的,以后就呆在府里好好重新读读书吧,你那媳妇也呆在二院反省几年,你岳家上门来也不准见,修身齐家,老二就修其身正其心,别丢了苏家的脸面,我对不起祖宗呀,养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子孙”

说着还老泪纵横的,两个苏兄弟也呜呜的磕头,苏御史又对着苏哲志喝道:“你也回去也把四书读个几遍,作为老大,下面兄弟都带不好,还有脸呆着?”

苏哲志忙磕头应了,听见父亲说都滚下去,两人才爬起,苏哲志扶着二弟急忙的出去了,出了书房,苏哲义才哎呦哎呦的叫起来,用手摸着屁股,苏哲志骂道:“你还哎呦,让父亲听见再打你个十棍你就不哎呦了,要不是你办那蠢事,我怎么会跟着你挨骂的?”

387 劳碌命

苏哲义道:“我是听了姑母说的,姑父还要替我去我岳家的,我哪敢让姑父去?只好自己跑一趟了”

苏哲志道:“该!连个妇人都管不住,还让她跑到姑母府里,不是我说你,就你成天的抱着小妾玩耍,怎么就不替弟妹想想的?夫家相公不贴心,弟妹可不就巴着娘家不放的?这可好,闹到姑母府里丢人,气晕了母亲,父亲打你还算轻的,你去你岳父那的事父亲估计不知,要是知道了,打你五十都是轻的,非让你去祠堂里读个几年书才行”

苏哲义这会更是哭了,出了父亲的院子,在外面也不顾下人看着了,就抱着大哥哭道:“大哥呀,你可得帮帮我呀,弟弟可不想去祠堂里呆着,宁可打我五十棍,也不想去祠堂里住几年”

苏哲志拉开二弟的双手,拖着他往二院走去,道:“你给姑母捎个话话吧,我看就姑母还能劝动父亲,还有就是,你岳父母要是找上门来,我看姑母劝啥也没用,你就准备好吧”

苏哲义哭丧着脸脸一歪一歪的走回二院,进去后看见苏叶氏坐着发呆,看见相公那姿势的就进来了,苏叶氏慌忙上前,苏哲义甩开媳妇的手,恨恨的说道:“这可都是你办的好事,父亲说了,以后你就呆在二院,哪都不能去,呆上三年再说,要是还不改,我可就是苏府几代人当中头一个苏府休妻的了”

苏叶氏吓得跪下哭,苏哲义看也不看媳妇一眼,就又一歪一歪的出去走到一个姨娘屋去了,姜婆子不在,另一个陪嫁的扶起二奶奶,也不敢开口劝,苏叶氏拿着帕子哭道:“我的命好苦,娘说的了,这样的相公靠不住,我不指望靠着娘家还能怎么办?”

要是以前,姜婆子肯定添油加醋的说叶夫人说的都对什么的,如今哪个陪嫁都不敢那么说,但也不知道该什么什么,两个陪哭的,一个发呆的。

第二天苏氏听了苏府来人说让她回去一趟,就急忙的回娘家去了,刚进府,就被下人拦着说大奶奶找姑太太,苏氏就跟着下人去到了大房,苏哲志和苏王氏都在二院正房厅了等着姑母。

苏氏进去就问道:“什么事?是不是大嫂有何不好?”

侄子侄媳妇俩人都起身见礼后,苏王氏拉过姑母的手说道:“姑母先坐会,喝点茶,侄媳慢慢说”

苏氏坐下道:“不喝茶了,也别慢慢说,有事赶紧说,那捎话的人也说不清的,我都急死了,是不是你娘有什么不好?”

这年头能活六十都是高寿了,大嫂也都五十多了,最近又病病歪歪的,猛地听苏府捎信让她回来一趟,苏氏想除了最近大嫂身体不好,其他也没啥事,就老往这方面去想了,越想自己心里越慌,哪有心听她慢慢说。

苏王氏就把昨天的事都说了,苏氏听完气道:“那蠢货”

苏王氏听了一愣,不是姑母是骂谁,苏氏接着说道:“我把老二叫去我府里,就是不让你娘知道的,他怎么就还是让你娘知道的?他不会让人看着他媳妇?你们男人就是脑子里塞猪毛了还是脑沟是平板呀,气死爹娘了是不是就舒服了?”

苏哲志和苏王氏还是头一次听姑母骂人的,都愣了,苏氏说完站起走两圈,又说道:“还有你们,知道那张郝氏不是个好的,怎么就不交代门房拦着不让进的?不好意思是吧?怕失了亲戚面子是吧?如今气倒你娘面子就大了?”

苏哲志和苏王氏互看了下,苏氏懒得对着她们吵,往屋外边走边说道:“愣着干嘛,还不看你娘去?”

两人慌得跟着苏氏就去了陶氏正院,这时陶氏也醒了,正歪着喝那苦药哪,皱着眉的,见了苏氏进来,也楞了下,就想肯定是自己晕倒儿孙们给谢府捎了信。

苏氏坐在床边,说道:“大嫂先喝了药吧,一口喝完还不渴,分几次喝就要苦几回的”

陶氏喝了药把碗递给旁边的赵婆子,对着苏氏说道:“锦娘咋来了?”

苏氏道:“我今儿想来找三侄媳问那酱菜的吗?这几个月天热怕不好放,等入了秋天凉快了庄子里也好备着,就想问下三侄媳,反正她也是让陪房的来做,就想问下何时可以出菜的”

苏氏可不敢说是侄子捎信自己才来的,就胡编个理由。

陶氏也没追问,还道:“如今老三家的也跟你那会似得,就爱吃个酱菜,说这天热,也就酱菜还能吃下,别的都没胃口”

苏氏笑道:“那肯定是个儿郎,我那时可不就是爱吃那酱菜才生了十一郎的”

这话老人都爱听,陶氏也笑着说道:“借锦娘吉言了,到时生了儿郎,让你侄子给你个大封包”

苏氏道:“那肯定,少了还不行,到时大嫂可得作证”

苏氏也不提陶氏晕过去的事,只说说笑笑一阵,见大嫂乏了,就提出告辞,陶氏也不多留她,还让她早点回去陪十一郎。

苏氏出去又回到大侄子院里,叫了素娘来问了问情况,素娘说道:“夫人有些阴虚阳亢,现代的高血压和糖尿病也都属于阴虚阳亢,这个要是不注意照顾不好那就会引起中风,我昨儿也给二奶奶说了,以后的饮食和情绪上都要时刻注意的,再多气几次,恐怕比你婆母还要严重,你婆母说起来还是轻微的,能恢复成如今这样是真算难得的了,但陶夫人的身子还不如你婆婆底子强”

苏氏道:“那肯定是,我婆婆这些年来也就操心操心她兄弟,我大嫂操心多少事?一嫁进来自己没孩子哪就要抚养我这个小姑子不说,还要伺候我父亲母亲,我大哥是个光管外头事的,家里可不全是我大嫂一人张罗,底下下的小叔子小姑子,后来自己的孩子不算,还有庶子庶女的,没看哪家的嫡长媳能长寿的?我婆婆原本就是个心思简单的人,也就除了她兄弟,心里不装什么事,可我大嫂就是标准的嫡长媳的劳碌命”

说着说着苏氏还掉了泪,素娘说道:“现在还来得及,饮食上控制着,情绪再平和点,多锻炼,也能控制住”

苏哲东和苏王氏听到糊里糊涂,但中风还是可以听懂,昨天苏王氏还没来得及和相公说这事,苏哲志听了也急了,问道:“那怎么办?”

苏氏瞪他一眼道:“怎么办?想你娘多活两年,你们就少气着她吧”

素娘说了该说的,也就下去了,苏氏在屋里转圈圈,苏哲志和苏王氏旁边站着也不敢说话。

388 照拍不误

苏氏转着圈就想,庄子那比京里凉快些,反正庄子也没什么生意,干脆让大嫂去庄子上住段时间,自己也把太夫人叫上,远离京里,看不着也就不操那么多心了,管他们哪,没大嫂也不见得别人饭都吃不了,大哥反正有小妾照顾。

苏氏想了这主意,就对侄子说了,还说道:“我明天就来告诉你娘,你当老大的把家里看好,大侄媳也别跟着去伺候了,你娘不在府里,还得要你当长媳的留在府里照应,老二两个就呆在府里哪里也别去,他岳家要来人也都拦着,你父亲那我去说,你娘的病你俩嘴巴都紧点,啥也别说,不然别怪我翻脸”

苏氏心道:小心我关门放你姑父出来,整不死你也吓死你。

侄子和媳妇连连点头应了,苏氏就又问了老二挨打的事,苏哲志说道:“二弟怕父亲知道他去岳家的事还得罚他,想让姑母到时给二弟求求情”

苏氏道:“这个傻货,他岳父能去找你父亲吗?他不怕丢人呀?捂都要捂住的,亲娘把个外嫁女的嫁妆要没了,他叶家很有脸呀?还敢找你父亲说,丢都丢死人了,就是大侄媳,这二院的事你就要多操心了,别啥都让你娘来安排,把二侄媳的陪嫁人趁此机会都打发回叶家去,晾他叶家也不敢出声,然后另外派府里的家生子去二院,找个会说的媳妇子给二侄媳,多说点夫家的好,不是那姜婆子的撺掇,二侄媳也不会那么糊涂,就此机会把二院的妾室给打发了,老二要有啥说的,让他找我,就说我说的,他是不是还要宠个妾再气晕他娘一回?我还不信没小妾他就不能活了,有本事跟着小妾一起走,我算服他是个汉子”

苏哲志和苏王氏还真是头一回见姑母如此说话办事的,都惊讶的睁着眼,苏氏在他二人面前晃了下手,道:“别傻看,我是你姑母不是妖怪,平时没事我也懒得管,这气着你娘我可不愿意,她可不仅仅是你娘,那也是带大我的大嫂,你们不心疼我可心疼,不是怕你们没脸做人了,我还就接你娘去我府里过活,我绝对不气着你娘,还把你娘照顾的好好的,再咋说我都是苏府姑太太,惹我不高兴我可别怪我给你们当侄子的没脸”

苏氏心道我个歪婆婆中风了我都能照顾成大半个好人,我还不信我照顾我大嫂还做不到真心实意的?

那呆愣的俩人谁敢说把自己亲娘亲婆婆让个姑母接去照顾,都赶忙保证以后会好好照顾陶氏,也怕姑母发了话,姑父那个二愣子跑到苏府来蹦跶就麻烦了。

苏氏接着又去了二院,见他还在个姨娘屋里趴着,就让二院的两婆子把他抬回二奶奶正房里,然后当着苏叶氏面把个苏哲义臭骂了一顿,说她交代了老大家的来帮他理下他内宅,问老二,如果不愿意就让他父亲来处理,吓得苏哲义趴在床上就只会点头。

发完火的苏氏回到苏府才舒了口气,不是她个当姑的非要伸头去多管闲事,跟宋谢氏似得讨人烦,平时苏府如何,侄子们如何,苏氏也从来不管,那时候她连自己三房都不爱管的,三老爷每天的晃荡和寻找真爱,她也不曾上心上火,但陶氏给她的意义不一样,哪怕是那时自己还是迷糊着过日子的时候,要是侄子侄媳妇气着了陶氏,她也会同样伸手去管的,陶氏就是她另一个母亲,甚至比这世的亲生母亲对她照顾还要多,自母亲去世,大嫂就担起了母亲的责任,一直到现在苏氏四十多了,大嫂还是把她当亲闺女似得疼着。

想到前世自己兄弟把老妈气哭,大姐一顿冲进去对着兄弟脑袋猛拍道: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娘,气坏了我娘我就不饶你。在这里也是,气病了陶氏,苏氏管他是谁,照拍不误。

三老爷看见太太回来后精神不好,也着急的问道:“岳家是有事?”

苏氏就说了大嫂的事,又说道:“老爷,我看不如咱带上母亲和我大嫂去庄子里住段时间,那里比京里凉快些,旻山八娘子都带去,叫上上我大嫂,庄子开业后,咱们自己也都没去住过的,反正刚好没什么生意,咱就带着她们一道去,以后每年天热都带着太夫人一道去,老爷看如何?”

三老爷点头道:“我看行,咱就去那住到天凉了再回来”

苏氏道:“老爷去和太夫人去说,我还得找我大哥说声的,也还没给我大嫂说哪,就怕她放不下府里”

三老爷不解的道:“这有啥放心不下的,妇人就是爱瞎操心,谁离了谁还不都是一样存活,我小时候,我娘对舅家的几个比对我还好哪,没见我娘操心我什么,我不也长这么大了?还不是长的挺好,没长成纨绔无赖什么的”

苏氏听了三老爷的自夸,掩嘴呵呵的笑,就不知三老爷知不知道京里也把他看成是混货的,苏氏就笑道:“就这么定了哦”

晚上苏氏还是决定要去趟苏府,因为要找大哥还就要是晚上才能见到他,这几天他又不休沐,只能晚上去才能和他好好说说话。

苏氏就和三老爷晚上去了苏府,苏御史还奇怪小妹这么晚的上门来为何,听了小妹说的有关于陶氏的身体之事,也吓一跳,府里还没人和他说,他也没当回事,以为就是天热凉了热了的中暑了的,这个天气,年纪大的总会容易生病,就是自己每天都绿豆汤的解暑,御史里也有几个病了回家休息的,没成想夫人还这么严重的。

苏氏就说了自己的主意,苏御史沉默了下说道:“也好,那就麻烦小妹了,别对你大嫂说她的病情,免得你大嫂着急上火”

苏氏道:“那肯定,我还交代了侄子们,别漏了口风,这以后,也让大嫂歇息着,这府里家事都交给大侄媳吧,大嫂也该想象清福了,为苏府操劳了一辈子,大哥也多体谅下,对这府里也操点心,别啥都不管的,大哥要是多操点心,大嫂可不就少操心了?”

对大哥苏氏可不敢啥都乱说的,只能轻微说两句,就这都怕这古板的大哥会说我个男人还操心宅子里的事吗?就这自己还担心大哥会不同意,让自己媳妇去小妹夫家的庄子里,古板守旧的大哥竟然同意了,苏氏也很意外,原本还打算就是给大哥撒泼也得让他点头的。

没想到大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也和妹夫早点回去吧,天也晚了”

389 两头哄

苏氏也乐见大哥能重视起来,起身道:“那妹子就不去大嫂那了,先和我家老爷回去了,明天我再来和大嫂说,大哥也劝劝大嫂,放下府里的事,和妹子去庄子里多住些日子”

苏御史嗯了声,对着也起身的三老爷说道:“妹夫,那就多拜托你了”

三老爷拱手道:“大哥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锦娘会照顾好大嫂”

苏御史难得的对着三老爷笑了笑,三老爷激动的连连拱手作揖,苏氏拉着他衣袖走出去。苏御史看着俩人情景也点头,以前他再不管事,多少也从媳妇那听到过对着妹夫的不满,但妹夫又没宠妾灭妻,对妹子也和气,对岳家也尊重,他个当大舅哥的也没理由去教训妹夫,如今看俩人相处还算和睦,也放了心。

但又想起夫人,眉头紧皱,对夫人,他也感觉愧疚,不仅孝敬公婆,就是对小姑子也是真心体贴,也难怪小妹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说这事,小妹也是心疼大嫂。苏御史想了半天,又摊开了公文继续看着。

第二天苏氏和三老爷去去了缘草堂,天热,太夫人也在纳凉,因为人老了,屋里不好放冰,刘婆子在旁边拿个蒲扇慢慢的扇着风。

最近太夫人和几个老妇人来往交往了几次,心情不错,见了儿子媳妇还露了笑模样,苏氏接过刘婆子手里的蒲扇,坐在旁边扇着风。

太夫人说道:”怎么没抱小孙子过来的?”

三老爷道:“他九哥抱着玩哪”如今九郎已经退了学院,在府里跟着罗先生读书,这几天闷热的,罗先生给九郎放了假,九郎就经常来抱着弟弟玩。

这罗先生也是个怪人,下雨放假,天热放假,上几天课,要是心情高兴了也放假,让九郎去外面看看风景吟吟诗,心情不爽也放假,让九郎回屋练字去。三老爷是问过几次后,回来奇怪的给太太说,先生这样能教好学生的吗?

苏氏不以为意,还劝三老爷说高人都是有个性的,庸俗的人才随大流,三老爷也就不多问了。

苏氏接着说道:“母亲,昨儿个老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说这么热的天,娘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就说不如带娘和十一郎八娘子一起去旻庄避暑去,旻庄修整好,咱自家人还没去住过的,听说以前老侯爷还每年带母亲去避暑的,媳妇呀就想不如以后咱也每年带母亲夏天去避暑”

听媳妇说起老侯爷,太夫人感怀,就絮絮叨叨的说起从前的总总,苏氏跟着赞叹老侯爷对太夫人的体贴,附和太夫人的怀念,最后说道:“母亲以后就享儿孙的福吧,等十一郎大了,娶了媳妇就让他们年年服伺母亲去”

太夫人听了眉开眼笑,拉着苏氏的手说道:“娘就享你们的福气了,娘要是能看着十一郎娶媳妇,那真是天天给菩萨磕头也愿意”

苏氏道:“肯定能,娘现在是越来越精神了,刘婆子你说是不?”

那刘婆子轮着在几家贵妇中走穴,那奉承功夫大涨,跟着夸的太夫人笑的呵呵的。

苏氏看着太夫人高兴的劲,又说道:“母亲,不如让我娘家大嫂陪着去,我大嫂如今也跟着磕长头了,不如这次叫上我大嫂,你俩一起每天磕磕头,母亲也好多教教我大嫂,那里凉快,俩人再聊聊家常什么的,十一郎这会学会了跑,正是撒不开手的时候,媳妇也没法常常在母亲身边,正好我大嫂去了,你俩还能做个伴,只可惜大房大嫂走不开,不然就一起去,人多了也热闹”

太夫人是个简单心思的人,三老爷就是随了娘了,她不会过多的猜忌和多想什么,一切只是随着当时的高兴来做事。太夫人被苏氏和刘婆子拍的正高兴,刘婆子在旁听了太太的话,也一个劲的鼓动,她也就乐呵呵的同意了,还交代苏氏要招待好亲家大嫂的。

苏氏可松了口气,太夫人要是不去,她也不好只带着娘家大嫂去庄子里的,那可是大大的不孝了。

说服了太夫人后,苏氏就自己又回了苏府。陶氏见小姑子又回娘家,责怪道:“锦娘也别总是回来,我这都好了,没啥大毛病的,你也放心,你府里又有老的又有小的,可不能扔下他们总回娘家的”

瞧,这才是古时娘家人心疼出嫁女规劝的话,哪个像三姑奶奶似得,回娘家比串门还勤太夫人从来不规劝的。

苏氏问了问大嫂的身子,喝药如何,又说了说自己府上的一些事,最后苏氏装作为难的说道:“大嫂,我婆母要去庄子里避暑,你说她那么大年纪了去庄子上,我还要带着十一郎和八娘子,就怕到时照顾不过来,我就给我婆母说了,让我娘家大嫂陪着一起去,侯夫人这阵子正忙,去不了,大嫂你看,我都那么说完后,才想起还没给你说一声的,大嫂,这回你就帮帮我吧,别到时去了,我婆母又闹什么事,我该头疼死了,大嫂去了也就陪着她说说话的,我婆母也就想不起别的了,其实我婆母是个简单心思的人,就是在宋家舅舅身上糊涂点,其他的她也不会多想的,大嫂,这回你就帮下我呗,府里让大侄媳打理也没事,大嫂也该松快松快,别总是不放心的”

大嫂推开依过来的苏氏,嗔道:“你也不提前说下的,你看府里我哪能离开,这一出那一出的事”

苏氏就又贴过去,嬉皮笑脸的说道:“大嫂,我求你了,帮下我呗,有你陪着我婆母说说话的,我也放心,旻庄修整好后,一次都没去住过的,刚好太夫人要去,我还要照顾十一郎,空不出手,大嫂就帮我陪陪太夫人呗”

这老人呀,你要说让她去休养去,还是去个小姑子庄子,她绝对不会去,苏氏就想着怎么耍赖着哄骗着让大嫂去。

苏王氏也在旁边鼓动,说府里让婆母放心,她会打理好,也照顾好父亲的,陶氏被苏氏磨了半天,又听苏氏说那太夫人前阵给儿子媳妇的没脸,心疼自个小姑,也就答应去帮这个忙了。

苏氏乐的就啵的亲了大嫂一口,说还是大嫂向着自己,陶氏紧着擦脸,指着苏氏说越活越小了。

见大嫂答应了,苏氏就放松了心情,专拣高兴的事给大嫂说说,说旻山最近的逗乐事情,说九郎和旻山哥俩好的事,又说了九郎不去书院了,在府里跟罗先生念书。

反正苏氏就挑大嫂爱听的说,陶氏笑眯眯的听着苏氏在那学舌,儿媳在一帮凑趣的问东问西。

390 避暑去

陶氏心里叹气,她哪能一点猜不出小姑子的意思,不就是想让她去庄子里散散心,这次生病可把她吓着了,为了让锦娘宽心,自己才同意去的,不然她一个苏家人住到小姑子婆家庄子算啥?虽说分家了,毕竟还没有分府,一个当媳妇的总不好把个娘家大嫂带着去避暑吧。

真心实意的人总是会为对方考虑,苏氏为陶氏考虑才哄她说去陪她婆婆,陶氏虽然猜出苏氏是想让自己去散心而装着信了苏氏哄她的话,也是为了让小姑子放心。

苏氏哄完娘家大嫂,就交代苏王氏收拾好带去的衣物等生活用品,也让素娘跟着,过几天就去,都先准备好了,走时又悄声对苏王氏说她尽量多留大嫂一段日子,把天凉的衣物也准备些。

回去后,苏氏也让春草看着准备她们要带去的东西,苏氏是打算住两月的,具体的看情况再说。

三老爷是对到哪无所谓,只要太太和儿子跟着就行,苏氏干脆是三房除了肚子大了的六奶奶不方便外其他人都去,还让三老爷邀请了罗先生一道,这样也方便不耽误九郎学业。

罗先生去过庄子一回,也喜欢庄子里的环境,欣然同意,听说素娘也去,更是心喜。这俩人都准备成亲了,都还没见面几回的。

侯夫人羡慕的对苏氏说不是正忙事,还真的想跟着一道去的。二房,三老爷压根是想不起来,苏氏是不爱搭理,俩人就都忽略去邀请二房了,哪怕是客气下的,气的二太太在自己院里发脾气,又找来绿娥一顿揉搓。

如今的二老爷是被绿娥迷了心窍,几乎不在正房留宿的,有次二太太还去太夫人那哭诉,想指望太夫人拿出初一十五的规矩来训斥二老爷,可太夫人哪是个合格的嫡母?她更愿意看庶子的笑话,不仅没帮二太太,还当场给了二太太个没脸,说她不知羞,离了男人不能活吗?更是气的二太太回去后把个绿娥身上掐的紫一块红一块的。

如今的二太太从分家的喜悦中退下来,就又开始盯着儿媳的肚皮和二老爷的美妾身上了,也是怪事,儿媳没有吧,这儿子的小妾也一个都没怀上的。二太太着急了,又不放心女大夫,自己找了几个大夫来看都说正房奶奶和妾室都没问题,谁也不会想四爷会不会有问题,因为嫡子都有一个,那就不是男人的问题了,还是女人不会生,就是降香也没怀上的。

这可把二太太急的呀,还偷摸学了磕长头,天天的在屋里拜菩萨,就指望儿子的女人们能怀上,哪怕是通房能怀上也行呀。二房只有一个嫡子,庶子还没成亲,自己嫡子就一个嫡孙哪里够?就是庶孙也得好几个才保险呀。

苏氏哪会去想二房的是非,和三老爷高兴的带着一行人去了庄子,娘家大嫂陶氏已经派了人去说好,直接去庄子里就行了。

太夫人一路都很高兴,还逗弄下苏氏抱着的旻山,到了庄子门口,苏氏看到大哥苏御史竟然来送了大嫂,苏氏心中笑了,大哥人虽然古板,但还算是个有心之人,能亲自来送大嫂,真的是难得,看来是大嫂的病情吓着大哥了。

苏御史看到太夫人,忙上前见礼,还笑着说打搅亲家了,一切拜托的客气话,太夫人笑眯眯的拉着陶氏的手,和气的和苏氏大哥客气着。

三老爷走过来接过苏氏抱着的旻山,苏御史看了看,只皱了下眉,就也含笑和三老爷说着客气话。等苏御史走了,大伙才进去了庄子。

山水涧提前就安排好了,都有房间住处,栏姐儿喜得来回窜,但看见苏氏望向她就悄声回到二奶奶跟前去了。提前过来的春草一一领着去了各自的房间,太夫人的和陶氏的紧挨着,靠近后山,前后窗一开,小风吹着很凉爽。

二奶奶带着栏姐儿和虎妞一个屋子,五奶奶带着保文,九郎自己,罗先生是山水涧旁边的一栋,还没起名的一座房舍里住着。

山水涧总共也就十几个房间,分几个套房,其他的都是单间的,那时盖了只是想让客人住好收费的,如今自家人来避暑刚好,有吃有喝的,风景好,还凉爽,太夫人是一进屋子就高兴的说早该来这里了,可是比在京里好。

苏氏安顿好大家,也回到自己住处,三老爷正猫腰牵着旻山在屋里走,跟来的连木和下人们一起,主子没叫,他们也没敢进屋来。

苏氏算了下,来的下人比主子还多,幸好他们都是多人住一间的,不然还不够给下人们住的。

苏氏进来后对三老爷说道:“老爷,我先去看看厨房哪里,交代下事情,你带着旻山歇会”

三老爷道:“儿子这会哪会歇着,正兴奋哪,我和锦娘一起去,也找点点心来,最近天热儿子都不怎么吃食,去找点儿子愿吃的放屋里,想吃了随时可以吃”

苏氏笑道:“他哪里是天热不想吃,是一直都不好好吃,奇了怪了,哪个小儿不爱吃的,偏偏就旻山没啥爱吃的,每天就吃一两口,也不知他饿不饿”

三老爷抱起旻山准备跟着太太去厨房,还说道:“那还是做的不好,儿子不爱吃,我看他跟九郎一样,挑食,估计是这阵子九郎带着他养成的坏毛病”

苏氏真的是无语,这就是百分之百溺爱孩子的家长,有个不好的都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宝贝都是好的,不好也是别人带坏了。旻山是老早就挑食不好好吃,怎么怪到才退学在家的九郎身上,还真是偏心老爹。

夫妻俩去了书房,胡铁正带人准备中午的饭食,苏氏说了些要注意的,专门给两个老人准备不同的菜品,还有个孕妇的菜另外做几个,又让紫菀多做些小儿糕点。

三老爷是抱着旻山指指点点的,就想看他要吃哪个,可惜问他哪个都摇头,三老爷只好挑了几样点心让下人送去屋里。

因一大早的起来准备出门,苏氏有点乏,但又不好这会睡,一是有太夫人和大嫂在,二是这会睡了就赶不上吃午饭,又不是在府里,自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苏氏叹气,怪不得当媳妇的只有熬到头顶没婆婆了,才能肆意的活着。

庄子里凉快些,还刚过了辰时,外面不算晒,苏氏就和三老爷去看了看太夫人和陶氏,两个年纪大体弱的,一大早的赶过来,也都在歪着歇息,苏氏就说了去庄子里带旻山转转,让老人好好歇息。

三老爷就抱着旻山美哒哒的一起去了,几个伺候的远远的跟在后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391 姑侄

夫妻俩慢悠悠的去了有摇椅的那片,地势平,周围都是草地,摇椅上方还有大油布伞,苏氏怎么觉得多了几个摇椅吊篮的?四处打量下,还看到了一段石子路,扭头一看笑的贼兮兮的三老爷,苏氏脸红了,这色胚,天热不想滚床单,他就憋着了,还在庄子里铺段石子路,都不知他何时吩咐人弄的,还偷偷摸摸的没给自己说,心里不藏事的家伙,为这可藏住了。

苏氏扭过头不理他,三老爷把儿子交给跟着的连木和石奎带着走,凑到苏氏旁边坐下,呵呵的笑着说道:“锦娘,这里凉快,晚上咱就……”

苏氏没等他说完,就用巴掌捂着他的脸往后使劲一推,羞怒道:“一边去,今儿才来,太夫人和我大嫂都在的,你就老不正经了?”

三老爷还用嘴去咬太太的手,苏氏忙四处看看,下人都跟着旻山后面,就两手推了三老爷一把,道:“去去,离我远点,让人看见了丢死人了”

三老爷笑的贼眉鼠眼的,还接着说道:“今晚就这么定了哦”说完起身就追儿子去了,气的苏氏小声喊道:“鬼个和你定了,找个美人塞你被窝”

午饭时,苏氏和三老爷陪着太夫人陶氏一桌,二奶奶五奶奶素娘带着栏姐儿虎妞一桌,二爷去了岭南,五爷在旻雕那忙,就三老爷和九郎一个老爷们一个少儿郎。

陶氏是边吃饭边看着三老爷抱着十一郎喂饭,自己暗自发笑,太夫人是高兴的招呼着陶氏多吃菜。九郎反而是食不言的。

饭后大伙都去午睡了,不午睡的三老爷绕绕头,苏氏就让他去看看黄庄头那里,让他交代注意事项去。

睡一觉都精神了,苏氏还陪着太夫人和陶氏去了摇椅那,有伞有风,比呆在屋子里还舒服,太夫人是自分家后头回那么高兴,不是见个人就诉苦,陶氏也说些老人爱听的事,什么谁家生个胖小子几斤重了,谁家娶媳妇多热闹了,让太夫人觉得亲家大嫂真是个好人,看我俩多谈的来呀。

就这样苏氏陪着她们逍遥了几天,夜里和三老爷滚了几次床单,三老爷是一脸春风,苏氏是腰肢快断,说啥也要空几天再说。

才过了几天,宋表弟就得信赶过来了,见了三老爷就叫道:“德哥来了也不事先告诉我的,不是我去你府里找你还不知道,真不讲义气”

三老爷道:“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休息的吗?你在庄子里忙了一个多月了,回府里好好歇着去”

宋表弟也坐在摇椅上,还晃荡几下,说道:“我就想找德哥来庄子上的,谁想你自个跑来了,还不叫上我的”

三老爷道:“哪个是偷偷跑来的,这不是陪我娘还有你表嫂的娘家大嫂来的吗?”

宋表弟赶紧的做好,问道:“你大舅兄不会也来了吧”

三老爷笑道:“大舅兄怎么会来?不忙公事了?你表嫂大嫂也就是陪我娘一起说说话的”

宋表弟又歪坐着,说道:“吓我一跳的,还好没来,他要来了我得赶紧溜”

三老爷道:“难得你还有个怕的”

宋表弟一摆手道:“我哪是怕你大舅兄,我不是给表嫂个面子吗?再说,你不怕呀,还不是一样”

三老爷嘿嘿道:“我是怕你表嫂为难,再咋说那是你表嫂亲大哥”

宋表弟起身道“我先去给堂姑请安,一会再来找你说事”

三老爷还要在这看着旻山,就摆手道:“去吧去吧”

太夫人正和陶氏苏氏聊得开心,见自己堂侄来了,更是开心,笑着招手让他近前,宋表弟给堂姑和陶氏苏氏请了安,就靠近太夫人坐下,太夫人是见娘家人格外亲,就是宋表弟从小调皮捣蛋的她也不烦,这会还要伸手去摸宋表弟的头。

宋表弟躲开笑道:“堂姑,侄子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小时候那样的”

太夫人笑道:“你多大呀,多大也是我的侄,我还不能摸摸了?”

宋表弟嘻哈的把头伸过去道:“堂姑摸。好好摸,下回见了侄子可别再摸头了,让人多笑话我”

太夫人伸手推他一把,嗔道:“我还不摸了哪,就等你大朗生了小子,我摸他去”

宋表弟道:“那行,到时侄子抱来堂姑帮我养活”

太夫人装样呸了声道:“你的孙子你不养活还让堂姑来养活,我才不给你养活”

宋表弟嘻嘻笑:“侄子的孙子给你当曾孙女婿就归你养活了”

太夫人笑的哈哈的,陶氏也笑,说道:“生个小子就当上门女婿女婿呀”都知是逗太夫人说笑,陶氏也就跟着说。

宋表弟一摆手道:“给别人侄子不舍得,给我堂姑我一万个舍得,是不是,堂姑?”

宋表弟逗笑着太夫人,苏氏只管笑,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老年妇女的小可爱哪。

说笑一阵,宋表弟对太夫人道:“堂姑,我知道你要来,还专门约了晋王爷家的老六比赛一场给堂姑看的哪,就定在明天后晌,我可给周六说了,给我堂姑看看,我绝对赢他,谁输了谁满场爬一圈,堂姑,你可得给我鼓气去,不然我输了让我爬一圈可就太丢人了”

太夫人哈哈乐,说道:“这么热的天,蹴什么鞠,你就带那晋王爷家的,叫什么来着?”

宋表弟道:“周六,叫周六”

太夫人道:“对,我老记不得,也没怎么见过他,你就带他来咱这玩几天,有吃的有喝的,庄子里还凉快,干嘛去玩那辛苦事?”

宋表弟笑道:“堂姑,你不知,这汉子哪个怕热的?就这热天,我们还隔三差五的来玩一回的,这次我专门邀请周六来赛一次给堂姑看的,不然我们都赌银子,谁还赌那个满场爬呀,就不是为了堂姑一乐吗?这可好,堂姑不看,侄子没玩成也得满场爬一圈,堂姑说我亏不亏的慌呀”

太夫人见侄子这么的为自己着想,还拉着宋表弟的手道:“真难为你,还想着堂姑,怕堂姑来这里闷了,就想了这么个辙,行,堂姑答应你,明儿去看你比赛去,把你表嫂和你陶大嫂子叫上一起去,对了,就咱也人太少了吧,不行就叫上武陵侯府松柏夫人,也刚好叫上你三表姐,都到这里住几天,我这就派人去请”

宋表弟道:“堂姑就让我德哥去吧,你老就呆着别管了,好吃好喝再玩好了,这样我当侄子的也放心呀”

太夫人真是心喜的望着娘家堂侄,就觉得这个侄子比自己儿子还孝顺的。

太夫人还又心思一动,拉着要起身的宋表弟说道:“哎,把你爹明天也叫来看蹴鞠,我也好久没见你爹了,就说我请他来庄子吃饭,看完蹴鞠一起吃个饭”

宋表弟回身坐下道:“堂姑,我爹那是走哪都带着姨娘,你说你是招待我爹哪还是招待个姨娘?”

392 八娘子定亲

太夫人听了堂侄的话啐道:“不过是个妾,你爹喜欢就随着你爹了呗,你爹那么大岁数了,难得有个贴心人,你这个当儿子的,不说孝顺,还挑什么的挑?我招待她也是为了你爹高兴的,你就甭管了,就给你爹捎话,说我请你爹来,你要是回去不说,我可要捶你”

宋表弟起身道:“行行行,侄子捎话,来不来堂姑可别怨我”然后对着陶氏和苏氏笑眯眯告辞。

苏氏就呆愣着听这姑侄俩把明天的活动邀请的人给定了,哪个也没问问她和三老爷的就给定了。算啦,反正来了就是玩,多几个人就多几个人吧。

苏氏回去给三老爷说,他更是无所谓,都是亲戚,平时也难得聚在一起,只要太夫人高兴,招待亲戚三房还是招待的起的。

苏氏到不是小气,而是自己还没在外招待过客人的,啥都没事前准备的,这来的还都是老人,一个本朝男寿星随国公,一个本朝女寿星松柏夫人,还看什么蹴鞠,那个可是火热场面,要是哪个有个不好,岂不是请客还请出毛病来了?

给三老爷说了自己的担忧后,三老爷还说没事,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了,还能跟年轻时一样会情绪激动呀,没准没等比赛完,就都走了的哪。

苏氏一想也对,天热,看一帮汉子跑老跑去,对于女眷们来说,还不如看戏哪。

第二天下午,周六就带着他的人马过来了,他还来到山水涧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最近是每天欢喜,见了周六还给了他见面礼,弄的周六莫名其妙的,他一个三十几的大老爷们,自成年后还头次收到一个老妇人的见面礼哪。

周六请了安就去鞠场操练去了,宋表弟来找胡铁,可惜胡铁今儿有些不适,满脸痘痘,腮帮子肿大,素娘过来把了脉,说是毒火旺,也是阴虚火旺,开了几天的药,宋表弟虽然遗憾,也不可能把个病人拉上场。

周六一听胡铁不上场,那就乐的翻跟头,说今儿非要把宋八给踢趴下了。

随国公来后,也来了山水涧见了堂妹,见太夫人的神色,也放了心,还笑着和太夫人说说话的,今天的太夫人是怪了,见了美姨娘,也摘了个手上的镯子赏了美姨娘,随国公见美姨娘为难,就说道:“堂妹给你的,接收着吧,赶明儿也买个送给堂妹”

太夫人笑着摆手,说道:“不用,妹子那还有,几个媳妇都给我买的,这个还是三妮子回来送我的,三妮子陪婆婆去辽东看神医,回来带给我好些玉石的,妹子给堂哥也挑个,到时打个玉佩带上”

随国公听外甥外甥女对堂妹还是孝顺的,也很满意,听堂妹还要送自己一块,忙摇头道:“妹子留着给孙子吧,大哥府里有的是”

大家谁也不提之前的不开心之事,太夫人也像忘了她的受苦兄弟一样,乐呵呵的说笑着,一会松柏夫人带着三姑奶奶也来了,太夫人见了更是高兴,还起身去迎接。

松柏夫人笑着和随国公打了招呼后,又拉着太夫人的手坐下,笑道:“难得亲家还想着我,我是接了信心里真欢喜”又回头对服伺的三姑奶奶道:“快,去你母亲那,今儿就服伺你母亲去吧”

太夫人今天还说了客气话“那哪行,三妮子就得服伺夫人,我这有媳妇在哪,就让三妮子伺候夫人”

苏氏站在太夫人身后,听了太夫人这话,忙说道:“三姑奶奶服伺老祖宗好了,都放心,来这里,都安排的妥当”

太夫人还笑眯眯的夸着苏氏道:“我这媳妇,真是个好的,比儿子还强哪,如今我还可以和大伙的说笑,可都是这媳妇的功劳,不说别的,就是给我生了几个嫡孙,那就是大功一件”

松柏夫人笑道:“那是那是,谁不羡慕你呀,怎么就叫你谢府给娶回去了的?我就慢了一步,不然可轮不到你谢府了”

太夫人呵呵的笑,满意的看着苏氏,随国公也捋须点头的,可把苏氏闹了个大红脸,怪难为情的,这个羞涩样更让随国公觉得这个外甥媳妇是个纯善的人。又想到自己儿子宋八说过要和三外甥接个亲家,就趁自己活着把这事定了,免得到时孙媳妇又没了,虽说是庶出,可有这样的嫡母抚养长大,定不会差到哪去。

苏氏这会可不知道随国公来了趟庄子就把八娘子的亲事给定了,还都不通过她和三老爷,只是告诉了他俩一声,就和太夫人兄妹俩就给定下了,宋八是乐的哈哈笑,三老爷是无所谓,苏氏有点发愁,娃娃亲可不见得都是好的呀。

过后又想,都是要定娃娃亲,为了给旻山定,就闹出了分家的大事,八娘子好像没什么人重视,就这么草率的定了,转头想想一岁多的八娘子,哎呦,都有未婚夫了,可以让前世的剩女们大吃一惊了。虽然现在还没确定未婚夫是哪个。

到了后晌,苏氏搀着太夫人,五奶奶搀着陶氏,三姑奶奶搀着松柏夫人,三老爷抱着旻山,带着栏姐儿,虎妞和保文就都放在二奶奶五奶奶那了,新妇年轻就不去看什么蹴鞠。

一行人带着下人就去了鞠场。罗先生是天天揪着九郎上课,三老爷也不想耽误他学业,就不招呼他来玩了。

苏氏是开业后第一次进来,见包房搭上了凉棚,包房的座椅都是木头的,还摆好了茶水点心。太夫人热情的招呼随国公和松柏夫人就坐,随国公四周打量,也连连点头,坐下后笑道:“妹子这个地方建的好,还真是京里头一份”美姨娘挨着随国公坐下。

宋八听了父亲的话,美得仰脖道:“那是,儿子可没说错,这都是我盯着建出来的,看看,为了建这庄子,儿子可瘦多了,爹可要好好赏点东西给我”

随国公笑道:“问你堂姑要补偿去,又不是给我建的”

太夫人乐眯了眼,道:“堂姑给了你一个儿媳妇还不够呀,还要什么,姑母给小八”

宋表弟嘿嘿乐“那想说好了,侄子以后再问姑母要,姑母可不许赖账”

太夫人摆手道:“不赖账,一会还给你哪,小八不是要比赛吗?你要赢了,姑母就给你个一百两”

宋表弟说道:“好嘞,为了姑母这一百两,侄子也要好好塞这一场”扭头对随国公说道:“爹,你给多少?”

随国公伸手要拍他,道:“我给你一巴掌”

宋表弟跳开躲了,笑道:“一巴掌是五百两哦,爹可不许赖账”

在场的都被宋表弟逗笑了,松柏夫人也道:“你赢了我也给你一百俩,要是输了,罚你一会陪你爹好好喝几杯”

393 比赛

陶氏也凑趣道:“我也加五十两”

宋表弟跳脚笑道:“那可说定了,一会看我的吧,嘿嘿,一场就赢几百两”

女眷们都笑,美姨娘不说话,只是瞅瞅苏氏,自己抿嘴乐,那份像花似得容颜,就是松柏夫人都看了好几眼。

三姑奶奶凑到苏氏跟前悄声说道:“我还头一次看到堂舅的小妾哪,长的可真漂亮,不亚于明星,就是可惜了,陪个腐朽老人”

苏氏道:“别人的事少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三姑奶奶伸手掐了把苏氏道:“我就是和你说说罢了,三嫂,回头找你,我有事给你说,哪天回娘家找你去”

苏氏心道:可算来了,总觉得三姑奶奶有什么事的。

苏氏道:“我得在庄子里陪着,估计一两个月才回府了吧”

三姑奶奶道:“那就等你回府后再说”

苏氏好奇的问道:“啥事呀?这会说不行?”

三姑奶奶抿了抿嘴,说道:“一句两句说不清,还是等你回府再说吧”

“行,随你”苏氏心知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她非得回府再说,在这里是怕吵起来吧。

三姑奶奶说完就又挨着松柏夫人坐去了。苏氏挨着大嫂陶氏和太夫人,太夫人真的是容光焕发,看见场下一身红的宋八带着人入场,还站起来喊道:“小八子,好好蹴鞠呀”

宋八回头挥挥手,对面是一身蓝的周六带着人跑着进来,嘴里还赫赫的齐声喊,两队面对面站好,互相的比划了个什么手势,就散开了。

三姑奶奶在一旁给几个老太太解释什么蹴鞠,怎么踢球算赢,五奶奶照看着栏姐儿,三老爷让兴奋的旻山站在他腿上,也给大伙解说蹴鞠。随国公给美姨娘拿了块点心,美姨娘看没人注意他们就笑着接过来。

松柏夫人蛮感兴趣的说道:“就是把那个球踢进对面的门里算赢,那不是很容易的?那么大的门,眼神再不好使也能踢进去吧”

太夫人也笑道:“就是,就是让我去踢下也能踢进去的呀”

随国公乐道:“哪能就让你站着踢呀,这么多人围着你,那么容易踢进去?我年轻时也是蹴鞠好手来着,有时一场也踢不进去一个球”

太夫人遗憾道:“那么难呀,那么小八子今儿能赢吗?”

随国公摇头道:“我看够呛,那周六就是个高手,我见过他蹴鞠,小八子可比不上他”

太夫人呵呵笑道:“不是省了我的银子了?”

松柏夫人也乐道:“也省了我的了”

周围的都跟着笑,也都看着场里的人在奔跑,随国公也来了兴致,给几个老太太解说着,什么宋八这球踢的好,哎呀,被周六给截了,可惜。等等,说了还不够,有时还站起来大喊:“笨蛋,拿身子撞他,哎呀,好,绊倒他,绊的好”

三老爷抱着的旻山看见随国公的激动,也挥着小手哦哦的叫喊。松柏夫人看的哈哈乐,美姨娘就拽下随国公,随国公笑着坐下,还想抱抱下旻山,旻山躲进三老爷怀里,三老爷解释说儿子如今认人的很。

因为怕几个老人坐久了不适,这场比赛就准备了一场,一场定输赢,宋八这里没有胡铁,还真是输给了周六,周六赢了后高兴的翻跟头,非要宋八围着场子爬一圈,宋八擦了擦脸上的汗,二话没说就趴下开爬。

观看的太夫人心疼的站起,对随国公说道:“堂哥,你给那小六子说下,就算了,赌银子好了,我给他银子”

随国公摆了下手道:“妹子别管,他们玩他们的,既然输了就得认,这周六之前也没少输给小八的,别心疼他们,他们也都是逗个乐罢了”

苏氏是整个过程就关注几个老人了,添茶倒水的,没那么专心看比赛,但也大概看了下,不过她也看不懂,对足球她也不了解,就是前世什么世界杯她都没看过的,没那兴趣。

太夫人还要看着宋表弟爬完,心疼的只咧嘴,周六还跟在宋表弟旁边扒手直笑,太夫人道:“那个小六子,不是个好的,我家小八都这样了,他还瞎起哄的”

松柏夫人道:“孩子玩花样就别管了,没准下回就是周六爬了”

太夫人这才舒了心,说道:“下回周六爬我也拍巴掌”

苏氏听了一愣,心道:还下回?难不成还看上瘾了,还要来?

陶氏到是没什么反应,大家笑她也笑,对那蹴鞠她也没什么兴趣,读书人家里出来的认为那些都是玩物丧志的玩意,只不过当着大伙她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附和着说笑。

三姑奶奶是看的中间有些喜形于色的,松柏夫人看她一眼她,她就规矩起来。

等宋表弟爬完,和周六来到女眷这里,太夫人拿出帕子心疼的给宋表弟擦汗,对周六嗔道:“小六子,你也不让着我家小八点”

周六笑道:“这比赛哪能让着?都是凭真本事来的,太夫人只看到宋八这次爬了,之前我还倒立走半圈的,你老人家也心疼心疼我”

太夫人道:“回家找你爹去心疼去,我只心疼我侄子”

宋表弟接过堂姑手里的帕子,自己抹头上的汗,说道:“周六,今儿是胡铁没上场,不然爬的就是你”

周六道:“你也就指望胡铁了,有本事你自己来比呀”

宋八乐道:“有本事你也找个胡铁一样的高手来比,反正胡铁是我这队的,就是赢你又如何?”

随国公可不听他俩在这打嘴仗,起身对着松柏夫人道:“夫人,咱回屋子歇会,别管这俩小子”

松柏夫人笑着起身,三姑奶奶扶着,太夫人也由苏氏扶着,大伙都出了鞠场回到山水涧。

苏氏提前就给松柏夫人和随国公安排了房间,这看了一场比赛,看时不觉得,等回来老人家都觉得疲惫,就让他们都休息会,一会好开饭。

就是苏氏自己也感觉辛苦,精神紧张的要照应好她们,还时不时的关心下大嫂,这回来松下神来,就累瘫下了,忙让秋藤进来给按按,一会还要精神的去服伺各位就餐的。

三老爷在旁边拉着旻山屋子里来回走,苏氏让他交给下人去带,三老爷道:“一会吃饭了,我也累不着”

苏氏趴着歪着脸道:“抱着看了一场比赛了,还不累的?别强撑着,累着了我可不给你捶腰的”

三老爷笑道:“晚上我让葛松给按下,如今呀,我也跟锦娘学的,天天让葛松按下,这身子就松快多了”

苏氏闭眼不理他,你松快了,我老腰遭罪了,不是自己也爽,我绝对给你找俩美妾,累死你。

394 俩老太太

饭菜就摆在太夫人屋里,二奶奶带着栏姐儿和虎妞,还有五奶奶保文在她屋里吃饭,其他的刚好宽松的一桌,都是年纪大的,胡铁因身子不适,就让厨房其他人做的菜,秋桃留在府里照顾六奶奶了。大家都是来了聚会下,也就没在意饭菜做的如何了。

今天的太夫人格外的高兴,招呼着随国公、松柏夫人、陶氏吃菜,还给宋表弟和三姑奶奶夹菜,随国公看到堂妹这样也是宽心,终于安生了,没在念叨她的宝贝兄弟了。

但吃到最后,她却又落泪了,说她这么高兴的,可寺里的兄弟却在受苦,随国公皱着眉,松柏夫人和陶氏交换了下眼神,三姑奶奶说道:“我说娘,我舅舅可是有菩萨在寺里照顾,你要是成天为他哭哭啼啼的,惹了菩萨不高兴,到时你可要抓瞎了,我都白给娘说了呀,给你讲的那些娘都忘记啦?”

太夫人赶紧擦了泪道:“没忘,娘这不是一时难过了吗,娘就是为了你舅舅也得高高兴兴的活着,不然菩萨看我哭丧着脸,就提前把你舅舅找去了”

苏氏心道怪不得最近太夫人都是和颜悦色的,没怎么提宋家舅舅,原来是三姑奶奶哄了她,这样才好,你说一个老人在府里成天哭哭啼啼的,让小辈看了也不舒服,苏氏真想给三姑奶奶伸拇指点赞,也就她说的话,太夫人还听些,估计三姑奶奶胡诌了些故事哄着了太夫人。

苏氏赞赏的看了看三姑奶奶,她得意的冲着三嫂笑下,就是松柏夫人也拍了拍三姑奶奶的手,随国公是扭头看看三姑奶奶没吱声,心里也知是这个外甥女哄住了自己的傻妹子。

随即松柏夫人也说了些和佛有关的话,也说菩萨也是喜见参拜人都是笑模样,自己能活那么大岁数,就是天天高高兴兴的,每天拜佛保佑家人健健康康的,所以菩萨才让自己还活着看儿孙们的开枝散叶,你要是成天不高兴,菩萨就让你赶紧另外投胎吧,菩萨看着也心烦。

这话和三姑奶奶说的差不多,太夫人爱听,就又和松柏夫人请教长寿的秘诀了,这人老成精,松柏夫人还能不把个糊涂的太夫人说的喜笑颜开的?

就是散了都拉着松柏夫人的手非得挽留住到庄子里,苏氏也一个劲的邀请,但松柏夫人估计住不惯别的地方,还是带着三姑奶奶告辞了。

随国公也带着美姨娘走了,走之前一再交代三老爷好好照顾母亲,三老爷抱着旻山是连连保证,随国公这才放心的返回京里了。

苏氏安顿好太夫人,又去了大嫂屋里,陪着大嫂说说话的,回去后就赶忙洗了躺下,说啥也不陪还有精神的三老爷去外面溜达。

躺下的苏氏心里哎呦哎呦的,这哪是来散心呀,要是隔几天来招待应酬下,还不如呆在府里哪。

第二天苏氏大姨妈来了,刚好有理由不陪人不出去了,就在陶氏的屋子里窝着和大嫂聊聊天的,太夫人还关心的过来看望了媳妇,交代下人好好伺候,让苏氏觉得这时的太夫人也挺可爱。太夫人是个简单心思的人,所以她生的三老爷也是个简单心思的,三姑奶奶不算,身子虽然是太夫人生的,芯子换了的。

太夫人除开她偏帮宋家舅舅外,其实也是个单纯可爱的老太太,想起关心她也会关心小辈,没什么复杂心思,虽然有时会想一出是一处,但没恶毒心思。当年三姑奶奶让她别老是让儿媳天天来请安,自己还得早起候着,太夫人也就改在初一十五请安的规矩,三姑奶奶忽悠她不要和宋舅舅家结亲,说了太夫人不听,三姑奶奶和她闹她也就没强硬着来,儿子的话太夫人还想压住,但三姑奶奶的话,她虽然压不住,压不住就会听了。苏氏想这母女俩肯定是前世的冤家。

苏氏就想前世的自己也是个心思简单的,却在对待家人总用自己认为好的方式来对待,却让家人都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明白了,可固执的自己又觉得改也来不及,就任由事态严重化。

如今的自己还是个简单的人,也会想一出是一处,这建庄子也好,开旻雕和旻福也好,都是心血来潮的冲动,没有一个系统的规划,好在三老爷也是个不懂经商的,任由自己瞎指挥,苏氏想到这就希望菩萨保佑自己,可千万别赔钱,三房的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要是赔了钱,可真没法翻身了,等于自己把儿孙的钱都祸祸没了,这以后,就啥都别琢磨了,之前还说三姑奶奶不会经营,自己不比她强到哪去,还是乖乖的在府里抚养旻山长大吧。

就这么的窝到自己亲戚走了,才又精神抖擞的陪着太夫人和大嫂每日庄子里走走,一早磕磕长头,还带着俩老太太看了看后山养的鸡,陶氏对这到是感兴趣,还自己动手喂了小鸡子。

太夫人是看哪个顺眼就让人抓了说炖鸡汤喝,还笑眯眯的说道:“她大嫂,明年咱还来庄子,你可得一定要来,我觉得咱还能说到一块,我也爱听她大嫂说话”

这俩个只差个十岁吧,却是两辈人,所以,陶氏就不看着小姑子的面子,是个晚辈也都是哄着太夫人说话的,陶氏心里嘀咕,我又不是来你谢府打秋风的亲戚,明年还来奉承你呀。

苏氏在旁笑着不说话,看着大嫂笑眯眯的婉转拒绝太夫人。大嫂每日的和太夫人说话,也忘记苏府的烦心事了,在这陶氏要维护小姑子的面子,又要奉承太夫人,可不就忘记自己府里的糟心事了。

这也是苏氏叫大嫂来的原因,头疼应付太夫人总比记挂自己府里糟心事要好,没那么闹心。

苏氏还让厨房变着花样给俩老太太做吃食,尽量是清淡又新颖的菜,还逗着太夫人和陶氏吃芥末木耳,这木耳和芥末都是可以清血管的,每日吃点对身体有好处。

太夫人还能吃点芥末,陶氏是说啥也吃不下,苏氏也就罢了,以后交代伺候的人,每天做些木耳菜让大嫂吃吧。

395 出事

罗先生很是中意庄子的凉爽,天天揪着九郎上课,还给他住的那栋房舍起名叫青松居,自己书写了狂草交给了九郎,九郎拿给三老爷看,三老爷是看了满心欢喜,直道比自己写的强太多,马上让人送到旻雕照着刻了门匾给挂上了。

这山水涧旁边就是青松居,得,两栋都是世外高人隐居的房舍名了,苏氏心道。

庄子里还有别的来蹴鞠的,谁也没想到,太夫人对这蹴鞠分外中意,还让下人留意,要是有蹴鞠的,她就去观看,一帮汉子满场跑,散座有些来观看的,都是蹴鞠的亲朋好友的,那头包厢里一个几个人围着一个白发老夫人在那观看,弄的本想光膀子蹴鞠的汉子儿郎都穿好了上衣。

太夫人还让下人给参赛的煮了绿豆汤喝,踢完上半场还给每人一块点心,有次还让厨房烤了十几只鸡给蹴鞠的人。搞得来蹴鞠的人都心里嘀咕,这老夫人不是京里传闻的那么糊涂人,多和善呀。

陶氏对着不感兴趣,苏氏就让大嫂在屋子里歇着,自己和三老爷陪着太夫人观看,可苏氏也对这没多大兴趣呀,每次都是陪太子读书,很无聊。

看了几次,太夫人就看出了点名堂,分得清哪个是哪方的,她看衣服颜色。最早来蹴鞠的一看宋八是红色队服,周六是蓝色的,其他来比赛的都各自挑了颜色来区分。

苏氏不好强装有兴趣的陪着太夫人一起观看,还要随时的讨论,苏氏就让刘婆子迅速的了解个蹴鞠的皮毛,以后就是刘婆子和太夫人说的热乎朝天的,太夫人还拿出五两银子和刘婆子赌哪场银,刘婆子虽然心疼,咬咬牙的赌了,好在不是总输,为了不输银子,刘婆子找了个会蹴鞠的下人,埋头苦学了蹴鞠的规则和踢法,这就赢的多,输的少了,把个刘婆子乐的比太夫人更愿意看那蹴鞠。

这让苏氏还对三老爷说,宋家肯定祖上有好赌的,宋家舅舅赌,没想到太夫人也好这一口,她要是个兄长,也没准是个赌徒。三老爷不爱听这话,说自己兄弟姐妹就没一个好赌的,苏氏见三老爷不高兴,忙又找借口给圆回来。

胡铁身子好了后,苏氏就大吃了一顿烤肉,吃的只在庄子里遛弯揉肚子,嘟囔不再馋嘴,三老爷就笑道说太太吃完就嘟囔,可下回还是要吃个肚儿圆。

苏氏也不让二奶奶和五奶奶俩人俩人来请安,有时吃饭也让她俩带着孩子单独去吃,婆婆太婆婆的,她俩来了还得服伺,还不如自己自在的在自己屋里吃哪,九郎大多和罗先生在一起,一天出现了,太夫人还纳闷,怎么孙子也来了都不知道的,老人忘性大,又快活的惦记看蹴鞠,早忘了还有个孙子在庄子里读书哪。

栏姐儿可玩疯了,还在有个腿快的麦苗跟着,随时追上她抱回来,苏氏就对二奶奶说就当给孩子放假,别干涉太多,让栏姐儿痛快的玩几天,但要告诉她回府后就要节制了。

其中三姑奶奶又来了趟,没说她要说的事,只是陪了太夫人看了场蹴鞠,和苏氏闲聊了半天。三姑奶奶说端和郡王府的老二成亲了,娶得舅家的表妹,场面很热闹,还邀请了松柏夫人,但松柏夫人没去,只让世子夫人去了,三姑奶奶满脸羡慕的说着听来的热闹场面,满脸春色。

苏氏没给她说过那郡王府老二看中七娘子的事,现在就更没必要说了。只是听着也没插言,但看着三姑奶奶如今的神色里露出的甜蜜,心里暗道不好,但也不主动问她。

就这么,还有一周就要八月十五了,陶氏也要回府准备过节事宜,苏氏也要准备的,可惜还说多住一个月的,可太夫人还来了个老了老了成老顽童了,说什么你们回府,她十五前一天再回去,苏氏哪敢把她独自留在庄子里,就哄她说,以后有蹴鞠就送她过来看,不用在这守着,太夫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府了。

事先通知了苏府,这次来接的是苏氏大侄子苏哲志,来后给太夫人请安后,连连多谢太夫人的邀请母亲来庄子散心,太夫人如今看谁都是高兴,还掏出给封包给了苏哲志,苏氏心道不知太夫人准备了多少封包,随时都可以掏出来一个。

两府人马相互告别,苏氏陪着太夫人坐一辆马车,听着太夫人还惦记哪个勋贵家的还要来蹴鞠,说到时要给那家太夫人下帖子一起来观看,苏氏笑眯眯的附和,说到时有哪家比赛的,都让太夫人去邀请那家的老妇人一起去看。

苏氏心道惦记看蹴鞠比天天惦记宋家舅舅强,看蹴鞠那是高兴,惦记舅舅说多了就要掉泪,以后就让刘婆子陪着来看蹴鞠好了,就是赌个几两银子也不算什么,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可能烂赌成赌鬼的,图个乐子罢了。

回到府中,送太夫人回去了缘草堂,二奶奶和五奶奶也给婆婆辞了回自己院落,苏氏就对三老爷说了声,去了侯夫人那,多日不在府,问问大嫂府里有什么事没。

侯夫人见苏氏来了,很着急的就说道:“弟妹你可回来了,我都想去庄子里找你的,你可不知道,最近你们都不在府,那二房可是出了个事,二太太是和二老爷大吵,具体的怎么还不知,就是知道二老爷和四爷的妾,俩人同时都失踪了,说是俩个妾都是二太太给的,还都是她身边的人,一个还是二太太自己奶娘的闺女,弟妹,你说这叫什么事,父子俩人的妾同时就这么没了,侯爷前前后后的检查了府里,没有外人闯进的,就算有强盗进来,抢父子俩的妾干嘛?”

苏氏心里一动,那是降香和绿娥,秋叶总嘀咕奇怪的事,苏氏心里豁然开朗,怪不得自己老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这降香有股子那么种的感觉,这么一想这两人就不奇怪了,怪不得降香总是相帮绿娥的。

苏氏开口问道:“那报官了吗?”

侯夫人道:“二太太要报官,二老爷不让,嫌丢人,说给人掳了也好,自己偷跑了也好,说出去总是让人笑话,还怪就是二太太总是欺凌绿娥没准受不住才跑的,二太太就因这和二弟吵闹的”

苏氏道:“也是俩个可怜人”

侯夫人道:“是呀,你们不在府里这段时间,听下人们说,那二太太把绿娥折磨的不像样,那俩手都给废了,你说她咋就那么狠的,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妾,能碍着她啥事,就因为二弟去小妾房里次数多了,就这么折磨人,咱府里还没有过这样的,就是太夫人当初也最对罚姨娘跪俩时辰罢了。我看二太太是失心疯了”

396 偷跑的妾

苏氏听了大嫂说的事好吃惊,问道:“那二哥也不管的?就算是个妾,又是你宠爱的,就任由自个媳妇折磨?”

侯夫人轻蔑的一哼,说道:“男人吗,还不是图个新鲜,听说二弟在外又有个相好了,哪会记得府里的妾?这二弟就是这毛病,就爱个外面的,还不知又是个什么个东西,要是遇见个难缠的,我看够他喝一壶的,反正分家了,侯爷也管不着,就是没分家,侯爷也管不住他的”

苏氏从大嫂那回来,就叫了秋叶进来,问问二房咋回事,秋叶也是等着太太回来好汇报的,早就在耳房候着哪。

秋叶进来福身后也着急的说道:“太太,这二房出了事”

苏氏打断她说道:“我知道那绿娥和降香跑了,说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吧”

秋叶顿了下说道:“太太,盯着降香的二房的一个小丫头说降香走前曾给小二郎喂了糕点,但没见小二郎有什么不适,四奶奶也没觉察”

苏氏就又阴谋论了,这二房没一个孩子出生,之前也见降香烧了什么药粉,那回还惊的自己把三房都检查了一遍,这二房没孩子出生不会这都是她干的吧,秋叶就说过她是个狠的。

苏氏又问三房看的可牢?降香有没有接近三房的人,秋叶道:“太太不在府这段时间,奴婢盯着哪,三房还有秋枝姐,奴婢们守的紧,不过,那降香从来没和三房的下人来往过,也只呆在二房不怎么乱窜的,看着倒是老实的紧,除了时不时偷着去看看绿娥”

苏氏心道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对着秋叶笑道:“辛苦你们了,一会让春草赏你们,这以后都要盯紧点,谁知哪个还有什么坏心思的,咱不去害人,但总要提放些”

秋叶眉开眼笑的福身道谢太太赏,又接着说道:”奴婢跟了太太算是享福了,下人们都说太太是个慈善人,不像二太太那么恶毒,太太不知,二太太让绿娥在滚水盆里给她洗帕子,绿娥的双手都给烫烂了,要奴婢也说是那降香看不过去帮着绿娥跑了的,奴婢听了都浑身打颤,二太太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以前最多是伸手掐几下的,这次跟中了邪似得,咋就那狠的?”

苏氏听了也是浑身打颤,心里气的不行,不喜小妾,打发了就是,用的着这么折磨人吗?苏氏最恨这种欺负弱小之人,如果这小妾暗害你了,你打杀了也好,用不着对个你自己安排给相公的妾,还绝了人家生育的一个妾这么温水煮青蛙的折磨吧?苏氏原本还说过二太太也就是让人烦的,还不是恶人和狠人,咋就一年多变成这样了?更年期也不会把人性子都给变了的吧,还是以前自己并没了解她?

苏氏不想听这让人糟心的事,就打发秋叶下去了,回头恨恨的对春草说道:“我就见不得折磨无辜的人为乐的恶人,二太太不要撞在我手里,到时看我收拾她吧,等着瞧,我还非要折腾折腾她才是”

春草道:“太太是心善,咱侯府也没有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别的府上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哪,有的贵妇外面看着慈眉善目的,回到自己府里可是吃人的老虎,有家的府里年年有抬出去葬了的妾室,还真不是爷们干的,都是正室干的,要不有些骨气的,宁可嫁个穷人当原配,也不给人当妾的?就是命丢了不过一副破草席”

苏氏恶寒,越发觉得老天是照顾自己了,没穿到绿娥的境界,如果是那样,估计自己不是砍对方一刀就是砍自己脖子一刀,可不愿留在这里受折磨。

苏氏不想再谈论这让人不开心的事,让春草去给各房去送庄子里带回来的鸡,让多给六奶奶几只,养着慢慢炖汤喝。

苏氏呆着想了想,就叫了秋藤,拎着两只鸡去了太夫人那。

太夫人正歪在床榻上和刘婆子讨论那蹴鞠的,见了苏氏进来,正了身子,笑眯眯的道:“媳妇怎么来了?”

苏氏挨着太夫人坐着,也笑着说道:“我给母亲拿来俩活鸡,都是从庄子里带回来的,让刘嬷嬷先养着,母亲啥时想喝鸡汤了,就让厨房炖了”

太夫人道:“好媳妇,就三媳妇还时刻想着我这老太婆的,你看我进屋这么久,就你大嫂还来看看我的,那二房的人都没见着,这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行,幸好娘还有你这个好媳妇,不然是老了都没人管的呀”

苏氏道:“那也是娘心善,才惯的媳妇们能这么自在的,我大嫂都说咱府里太夫人可真是个和蔼慈善之人,给那来蹴鞠的人都吃鸡喝汤的,所以呀,菩萨才保佑咱府里儿孙满堂的,媳妇也是拖了母亲的慈善的福,才一口气生了四个儿郎,大嫂不也生了三个的?就是母亲也都是两个嫡子三个嫡女,还个个都健康的活到这么大岁数,就是我家老爷都说这都是托了母亲的福”

太夫人点头道:“可不是,要是这么说,我可是谢家大功臣的,谢家祖宗才会保佑我这病了还能恢复道能走能说话的,有的老人中风了就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这两年说话不再吞吐的,就是谢家祖宗保佑”

苏氏笑道:“可不就是,母亲可是谢家大功臣的,所以呀,咱府里就得各房都是那和和气气的,不管是对相公还是对姨娘庶子的,妇人贤惠了,这家才安生,这家安生了,对爷们才能旺,我这都是照着母亲学的,其实这贤淑夫人应该封给母亲才对”

太夫人乐道呵呵的,道:“一样一样,封给媳妇,不也是娘教导的好?这也是娘的面子,娘出去,哪个不和娘夸媳妇的?”

苏氏装羞道:“母亲就应该说我媳妇是按照我的样子做的”

太夫人笑道:“娘是想这么说来着,说娘一直教导媳妇孝恭遵妇道,可不好在外人面前自夸,所以娘也就没说”

苏氏道:“这哪是自夸呀,媳妇可不是就是在母亲身边久了才跟着母亲学的吗?大嫂把这侯府打理的妥妥当当的,对大房的庶出子女也都关心,这也不还都是跟着娘学的?媳妇看二哥学识比我家老爷还高点,还不是母亲当年不分彼此的教导二哥才有了二房的如今,媳妇看呀,媳妇还是要跟娘多学学,做个慈善人,才能保佑子孙昌盛的”

太夫人就是就是的,还大谈自己当初对二老爷多么的好,如今这个白眼狼请安都不来了,苏氏笑眯眯的听,我先把种子种下,以后再说别的。

397 教训二太太

苏氏就和太夫人说到做人要慈善祥和,要宅里和睦才能旺家,才能让祖宗保佑太夫人身子健康活到松柏夫人一样的长寿,刘婆子更是顺着三太太的话来说,让太夫人觉得这宣平候府有了她才这样的旺盛。

苏氏回去后又叫来秋叶,让她去给刘婆子说下二太太的所作所为,让太夫人好好教导教导媳妇。

也不知刘婆子怎么说的,反正没过几天,太夫人就把二老爷和二太太叫去训斥了一顿,还让二太太每日去听训,苏氏暗乐,既然你爱折腾人,那就让太夫人折腾折腾你好了,最起码太夫人没你那么恶毒,顶多罚你跪下。

还是秋叶来说,太夫人对二太太说,她的福气不能让个庶子媳妇给折腾没了,谢家也不能因为二太太的恶毒就得罪了祖宗和菩萨,到时降罪到太夫人头上,折了太夫人的寿,那就更糟了,所以太夫人日日让二太太背女戒女论语,背错了罚跪,还给二房派了个老婆子去监督二太太,要是对人不慈,就要送二太太去家庙。

吓得二太太天天回屋就背女戒,没了和二老爷吵闹的心,不仅二房的下人们都松了口气,就是四奶奶都松口气。下人们个个悄悄去找刘婆子,说让她劝说太夫人多留二太太些日子。

刘婆子毕竟是下人中的一个,自然更同情下人,也就在太夫人耳边慢慢说了二太太的多年所为,把个太夫人气的是火冒三丈,刘婆子又说宋家舅爷有这一劫,没准就是二太太造的孽才有的,耳根子软的太夫人一听宝贝兄弟受的苦也是庶子媳妇造成的,那更是气那庶子媳妇,心道,好呀,你的所作所为不仅降罪到我谢府,还连累了我的兄弟,那更是也不惦记蹴鞠了,每天都要好好教导媳妇。

太夫人还听了刘婆子的撺掇,把二房的管事婆子给换了个遍,别跟我说分家了,分家了我也是你嫡母,你不对我也得管,哪怕你搬离侯府住在外面,我当嫡母的要教训你,你也得乖乖前来。刘婆子又提了个她家亲戚上来当二房管事,还提了个二房的副管事,之前一直被二太太陪嫁婆子打压的,把二房向着二太太的人都给换了,二房的人大快人心,个个都给刘婆子送了礼。

等二太太晚上回屋一看,真的气的仰倒,这当家妇人在内宅,全靠要有几个心腹,太夫人给换的人,她也不会信任,这要干个什么都没法施展,等知道太夫人又给了二老爷两美丫鬟,更是昏过去,跑了个绿娥,又来俩,还是太夫人给的,还有就是太夫人派来的人都在跟前,她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太夫人看着儿媳妇每天哭丧着脸来服伺她,更生气,心道我每天笑呵呵的就是让菩萨保佑我兄弟度过这一劫难,你可好,每天哭丧着脸给谁瞧?把菩萨给哭没了,我兄弟有难我找谁去?

二太太就又多了个罪名,还得每天见人都要笑,不笑就是给谢府带来晦气,把个二太太气的咬牙切齿的面带苦笑,太夫人又嫌她笑的难看,让爱笑的刘婆子教她学会了笑,再来服伺婆婆。

等苏氏知道了这一切,也是哭笑不得,她可没让刘婆子撺掇给二老爷美丫鬟的,她还没那个恶趣味,当初给养鸟丫头,纯属是吓唬二太太,就是她要留下,自己也得想法要回来。想着二太太如今受罪苏氏也幸灾乐祸,当初太夫人闹侯爷和三老爷时,你个庶子和庶子媳妇在屋里偷笑说活该,太夫人折腾自己亲儿子,你个当庶子庶媳的暗中偷乐,这下你们也受受这长辈的气去吧。

这一切,抱儿子的三老爷都不知道,苏氏也懒得给他说这些内宅之事,和三房没关系没必要多说。

因为二奶奶有了身子,苏氏就把中秋的年礼带着五奶奶安排好了,派人一一的送去别的府里,一点点的教着五奶奶,还有春草在一边详细解说,五奶奶也知道自己的弱项,还真的是带着玉竹仔细的学着,玉竹已经嫁了那个护卫,以后就是五奶奶的得力帮手,自然就跟着五奶奶仔细听三房和各家的关系,以后有个家宴聚会什么的,小二房心里也都知道哪府和三房关系远近。

苏氏自己忙,就让罗姨娘去天慈庵看望了七娘子,也给她带去了府里自作的月饼,带的多,让她给庵里的人分分。如今的罗姨娘每日吃斋念佛的,谁说也不听,苏氏也就任由她,不过交代杜桂要好好服侍罗姨娘,又教秋桃做些看着是素,其实是肉和鱼剁碎了做的菜给罗姨娘送去。

如今的秋桃可能耐了,能把看着是浑却是素的菜做的很有味,那是哄骗太夫人吃的,又把肉鱼剁碎了做成清淡的菜,糊弄罗姨娘吃的,苏氏想罗姨娘才三十多,这么早的就茹素,身子会受不了,七娘子在庵里,定是不放心她姨娘的,这罗姨娘一门心思的念佛,身子再念个好歹来,到时也让七娘子挂心。

如今的苏氏是越来越会糊弄人,糊弄完了三老爷,糊弄太夫人,有时还糊弄娘家大嫂,连带糊弄个姨娘,苏氏扶额想,我这是什么命呀,前世真诚的活着,尽说大实话,做事像老牛一样辛苦,却得罪一大帮人,来这里瞎扯糊弄的,还是个贤淑夫人,还让人好好活不?

所以,别说什么一定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在不违背道德良知情况下,不伤害别人的条件下,说些对方爱听的,彼此都高兴。

中秋团圆饭,除了外出的二爷不在,其他的全部到场,都聚在侯府正厅,来了个家庭大聚会,就这,太夫人也都没让二太太坐下,就让她站在身后服侍,侯夫人和苏氏见状也不好坐下吃饭,可太夫人就说大媳妇要伺候侯爷,苏氏要照顾小孙子,二太太反正要学着当个好儿媳,就伺候她吧,这话说完,二老爷臊的站起来都不敢说话,二太太更是觉得在那么多小辈面前丢了脸面,就快哭出来了,又不敢在节日里哭出声,不然太夫人更会把府里的任何不好都归罪与她。

侯夫人和苏氏就坐下了,但也坐的不踏实,俩人谁都不望向二太太,和过年那次的团圆饭比,太夫人是大变样,乐呵的招呼各房吃饭,还把自己爱吃的菜分给小的儿郎吃,把月饼跟给每人一块,搞得孙子孙媳妇们受宠若惊的。

这一顿团圆饭就在诡异中结束了,只有太夫人最高兴,还有三老爷只顾喂不爱吃饭的旻山没注意其他,别的人都是吃的好堵心,这奇奇怪怪的事一出接一出的,更吓人的是太夫人还邀请几个孙子和她同去庄子里看蹴鞠去。

就连侯爷都连连望天,天黑了,见鬼了不成?

398 两个春水含情

过了十五,天气逐渐凉爽,素娘观察了几天慈安,就准备给慈安做手术,苏氏也跟着紧张起来,反而春草很镇定,还安慰太太说没什么好紧张的,慈安能被丢弃在天慈庵又被领回来收养,就是个有福气的,定会度过这一关。

慈安手术定在十日后,罗先生和三老爷定下了成亲日子,就在八月二十,苏氏笑这个老中青也着急娶媳妇了,还自己早就准备好了聘礼,素娘也笑道都是二婚,就别整那么麻烦,直接成亲就好,免得什么三书六礼的,有个婚书就行了。

成亲当天,三老爷当了男方证婚人,女方苏氏请来了娘家侄媳苏王氏来,太夫人也来凑热闹,还给了素娘一个头面,苏府陶氏没来,但让媳妇带来了她的添妆,婚房是从新收拾了个小跨院,家具是素娘自己去蔡先生那挑好的,算是陪嫁。

大房看在苏氏面子也给了素娘添妆,二房没露面,苏氏几个儿媳也给了礼物,整个婚礼热热闹闹的,这素娘以后就不只是个女大夫了,算是九郎的师娘,身份就不同了,下人也个个送了礼。

素娘没娘家,也就没了回门礼,苏氏就在三房摆了一桌,请了素娘和二奶奶和五奶奶作陪,六奶奶肚子大了就没让她过来,罗先生由三老爷和九郎父子陪着吃饭。

苏氏这里几个妇人一起吃了饭,苏氏还取笑了素娘,这成亲了就是不一样,满脸春意的,素娘头回红了脸,但眼波盈盈的,让苏氏心道,怪不得这女人需要男子的滋润,不然就会干枯。有了男子的妇人就不一样,春水含情的,看着就是美好呀。

晚上和三老爷也说起罗先生红光满面的,那焕发劲和平时大不同,说完,三老爷还翻身趴上来,搞得苏氏被这突然吓一跳,推他也不下去,俩人就折腾一番,洗了后沉沉睡了。

第二天,苏氏刚吃完早饭,三姑奶奶就上门了,苏氏还惊讶那么早就回娘家来,三姑奶奶玩笑道:“三嫂如今是有人给暖被窝,日子过的太美好,不知道要早起给娘请安,所以就舒服日子过的不记得时辰了”

苏氏问了春草,说已经巳时了,苏氏不用早起给太夫人请安,又不用儿媳给自己请安,所以随自己睡到自然醒。

苏氏瞪眼道:“一大早的就吃了枪药?来找我麻烦呀”

三姑奶扑哧的笑了:“我哪是找你麻烦呀,我是刚在娘那看见二嫂在娘那,来了看你这么逍遥的,难得我娘没把你也提溜过去陪二嫂呀”

苏氏说道:“我到是想去,可娘没让,说我是个好媳妇,不用教导了,二嫂还需要娘来好好教导一段日子的”

三姑奶奶歪在床榻上问道:“好一阵子没回来,最近府里咋啦?怎么我娘又把二嫂给盯着了?她哪又招惹我娘了?”

苏氏就把二房前阵子的事给三姑奶奶说了,三姑奶奶吃惊道:“你说那两个妾有点百合?”

苏氏道:“我可没说,就是觉得那降香有点奇怪,不过二嫂也太恶毒了,不是她是正室我就没道理的就要向着她,做人不该如此,要是狠下心来卖了也成,眼不见心不烦,可那么的折磨人,就是恶人了”

三姑奶奶也气道:“我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人,你还说她也可怜,我看呀,她和我二哥是一对人渣,他俩就该捆着过一辈子,最好让我二哥不举,免得祸害小姑娘”

苏氏撇嘴道:“太夫人可给你二哥送了俩美人,你二哥早晚会不举的,不过你二哥不喜欢家花,喜欢野花,我看那俩美人也不见得能笼络住你二哥多久”

三姑奶奶恨恨的说道:“都是种马渣男,就该太监了,让他们还发搔去?”

苏氏道:“别说他们了,你说说你要找我啥事?我咋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哪?”

三姑奶奶腾的脸红了,扭捏起来,苏氏心里一哆嗦,完蛋,当初她要悔婚嫁武陵侯四爷那时,来找自己诉说时,也是这般模样。

苏氏就不再问她,等着她自己张口。三姑奶奶扭捏了半天,见三嫂没张口问,忙抬起头,看见三嫂一脸明了的眼神,三姑奶奶反而说不出来了。

苏氏看着三姑奶奶的躲闪的眼神,又想说又害怕的神情,也不问,只是说道:“松柏夫人身体还好吧,上回在庄子里看她大不如之前了,不过也是,都九十多岁了,也得儿孙多照顾才是”

苏氏心道暗示你下,你家太婆婆的年龄可禁不起你的惊吓,你做啥可得要好好考虑下别人。

三姑奶奶想了下,说道:“三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就是想我这一生已经选错了一回,我再不抓住这次机会,我可就要孤老一生了,我还不到四十岁,你不知道我在武陵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婆婆如今只守着她那嗣子一家过活,把个嗣孙看的像宝一样,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真没意思”

苏氏望着三姑奶奶,严肃的说道:“当初你悔婚要嫁进武陵侯府时,我就问过你,如果将来有个好歹的,你会如何?你说你不后悔,怎样的后果你都会承受”

三姑奶奶道:“这不是四爷没了吗?我又不是红杏出墙”

苏氏哈了声,说道:“将来的好歹难道不包括当寡妇?你以为这是在现代?如果是在现代,你就是嫁八次,也没人能干涉什么,可这里是现代吗?武陵侯府是乡下吗?你觉得你要迈出这一步很容易吗?为何你不敢对你婆家说?你给太夫人说了没?看看一向偏着你的娘会不会同意?”

三姑奶奶恼羞道:“你如今和我三哥夫唱妇随了,我三哥对你百依百顺了,你得意了,就看不得我找第二春”

苏氏站起说道:“你要这么说话,你就回去,我和你三哥咋样都是原配夫妻,我没另嫁”

三姑奶奶马上软下来道:“好嫂子,我失言,我胡说的,你别计较我,我不就是来找你商量的吗,我想你我一个地方来的,别人不理解,你总会理解我的”

苏氏讥笑道:“接下来是不是就是我不仅理解你,还得支持你,还得为你去说话?就是因为我和你是老乡,你我就该抱成团?我给你说,这就是我二十年来装傻的最主要的原因,你爱干啥我劝了你也不会听,如果我说了我是你老乡,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到时不仅仅是支持你,你还得拉上我上天入地,我告诉你,我不是,我不是你老乡,你说的啥我听不懂,你也别找我来理解你!”

399 堵心

三姑奶奶看嫂子要翻脸,忙拉着苏氏摇晃着,嬉皮笑脸道:“好嫂子,你都不听听是谁就那么大反应?我给你说了,你绝对吃惊,我和他就是几十年的缘分,没准是这一辈子的缘分”

苏氏心道:关宋氏的担心还真是对的,可这哪是猿粪,是地垒,那可要把三家都给暴了。苏氏甩开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还用问,还不是你悔婚的对象,咋的?你回京了俩人还能勾搭上?”

三姑奶奶红脸道:“啥叫勾搭上,他没老婆我没老公的,又不是偷情还勾搭上?我也是被他的痴心给打动了,在辽东见到后,我也很没脸,觉得好丢人,就想回来也好,离得远也就没瓜葛了,谁成想,他还追回来了,说愿意娶我,只要我同意,他府上他自己去说,一切都交给他了”

苏氏还真呆住了,俩搔货,为了发骚连礼教也不管了?她还以为只是通个信啥的,这人都追回来了,不是苏氏来这里就同化,是他们这一出可真是不一般寡妇再嫁,要是在乡下只是平民的,寡妇再嫁鳏夫再娶都不是多大的事,可这俩搔货不是,不仅仅不是,还是当年闹得三个府上都兴师动众的,如今再来闹一回,那可真要人命呀,想想松柏夫人那年纪,会不会被气死过去,还有太夫人,几年前也是被三姑奶奶气的中了风,只不过太夫人侯爷瞒着,别人不知道罢了,这要是再把太夫人给气个脑溢血,那三姑奶奶可真会被谢家宗族沉池塘的。

还有那男方家,当初男方为了她远走他乡,那家人恨死她了,到现在都和宣平候府不来往不说,那家的人见了侯府的人都是怒目相对,看那个人能这么做事也是个二愣子,也是个感情用事的家伙。

苏氏心想难怪三姑奶奶回来后,每次看她没了之前满脸的戾气,就像昨天素娘那般春水含情的,原来早就勾搭上了,情感的滋润也是滋润呀。怪不得她上回装鬼时非得让大嫂和自己保证要帮她的,那时就有了这事了,就等着何时爆发哪。

在这一脑子都是发搔的家伙跟前估计自己说啥都没用,她哪是来找自己商量来的,是来找同盟的,她肯定会说嫂子帮我去给我娘和大哥去说,我张不了口,她每次都是如此,好像无辜的人是她,可这事苏氏可不愿意当她同盟,是真心不想搅和这里面去。

三姑奶奶看三嫂不说话,就问道:“三嫂,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苏氏静静的看着她说道:“如果是我,当年我不会悔婚,就不会有如今的事”

三姑奶奶咬咬牙又问道:“如果你现在是寡妇,有个条件好的对你这么痴心你会如何?”

苏氏道:“真是为了你自己都咒你哥了,我要是寡妇,我不会再嫁,我没那么多激情,谁也不值得我去抛弃儿女去伺候另外一大家子去,我不会为了再嫁就闹得娘家夫家都不容我,我胆小,你笑话我傻也好,无能也好,我不会冲动去做事,特别是在这里做违背世情的事”

三姑奶奶哭丧着脸说道:“我就俩个女儿,还都嫁人了,这里又不能丈母娘跟女儿女婿过活的,我孤家寡人一个,找个人度过后半生咋啦,怎么三嫂这么反对的?”

苏氏道:“你听好,我不是反对,是你先问的我,我才说的刚才的话,还有我是不支持,就像当年一样,你不是也来问过我的?我也说过我不支持你悔婚,但那次和这次还不一样,你有两点是你要事先要好好的想清楚的”

苏氏想看在老乡的份上,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我必须给你把话说清楚,你要是还和当年似得对着我大喊大叫的跳脚,我就把你轰出去。

“第一,你这再婚不是一般的难,就是他能说服他家里,那么你哪?你能说服你夫家和娘家吗?这里不是你嫁人和亲人无关的现代,你就是嫁八次也都可以的年代,第二,他是旧情难忘,你是激情燃烧,你是二婚,可以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想法,他也是二婚,你们成亲后,你就是现成的后娘,你连自己的亲女都处不好,你怎么给人当后娘?这不是儿女成婚后就可以不理他们只管自己生活的年代,他还有个小娘子没嫁人吧,以前是家里没主母寄养在亲戚家,如果你当了后娘你要照应的吧,你和继女如何相处?她可不是双儿,随你打骂,你给个脸色她去找父亲哭诉,会不会影响你们感情?还有他有嫡子吧,嫡子嫡孙都要和你们同住到你死那时吧,你难道要撇开他们过两人生活?没想过这些问题?”

三姑奶奶犹豫的眼神,苏氏道:“你先听我说完,你要是还和当年似得对我跳脚发脾气嫌我不顺着你说话,我就把你打出去,你要听我就说,你来只是想找个同盟,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不会只顺着你的想法来说奉承话”

三姑奶奶羞愧的点点头,道:“三嫂,你说,我不会那么乱来了,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替我打算的,我也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少女了”

“那好,我就接着说,就算你俩都没子女,就你这性子,能不能和个古人丈夫相处好?你会不会为对方退一步的?难道还要像当初曹妹夫那样,你要干啥都得让他听你的才叫好丈夫?你告诉我,曹妹夫后来有没有过后悔和你结亲?有没有后悔为了你众叛亲离?”

苏氏看到她眼里的闪躲,估计曹妹夫也说过类似的话吧,不然上次她就反驳了,“我承认,你在这里因为貌美性子活泼,是招人,让男人眼前一亮,会被你吸引,但是,婚后过日子不是一直眼睛发亮,要磨合,要互相妥协,互相容忍,你问你自己,你会为对方妥协吗?如果他婚后才了解你真正的性格后厌烦了你,你该如何?不是我看不起你非要这么说,你自己也看看周围,哪个能只顾自己肆无忌惮的活着的?再看看你,你和曹妹夫之间,我听的最多的就是你的抱怨,抱怨他没本事,抱怨当初瞎了眼,抱怨后悔嫁了他让你当了寡妇,你从没反省过自己,从没在这短短几年的婚姻当中反省自己有没有错处”

三姑奶奶咬着嘴唇,思索半天也说道:“有时我也想了,我和阿远就是不合适,当初年少不知事,我需要个不算是顶天立地吧,最起码要是个男子汉的,可阿远就不是,他是独子,是个大男孩,没有长大的孩子,我们不合适”

苏氏笑道:“难道你不记得我也说过你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看你现在还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成熟人不会感情用事,会考虑方方面面,而你,如今只是被他的痴情打动,你对他了解吗?对他家里了解吗?对他儿女了解吗?刚才还忘了说,你能否伺候他父母?要是他母亲对你不好你会怎么样?别跟说我大不了和离你才不受那个气,你刚也看到二嫂在你娘跟前是什么状况,要是他母亲那么对你,你是和离还是撺掇他和他母亲干仗?现代的婚姻都不是只是俩人的婚姻,是夹杂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而这里的婚姻就是媳妇是孙子,一直熬到你当婆婆的时候,可你这个后婆婆熬到头,也不可能张牙舞爪”

苏氏看三姑奶奶不服气的样子,接着说道:“我不看好你们,我依然和上回一样,认为你是冲动,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冲动能带来幸福也算值得,可你的冲动选择没准是气死松柏夫人气死你亲娘,让你娘家名誉扫地,让你侄女侄孙女都嫁不出去的代价下得到那么一个婚姻,还不知能不能过好的婚姻,这个代价你是否能承担的起?别再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三姑奶奶想说什么又没张口,苏氏想,终于学会点想想再决定跳脚不跳脚了。心里好堵呀,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废过神,都没让自己好话歹话的说了几十年,真是上辈子肯定损过她,这辈子才来苦口婆心的说些她还不领情的废话。

苏氏想,我就是被别人吐槽的圣母呀。我干嘛不像大嫂似得躲着她?在三姑奶奶这,我就是欠虐型。

苏氏深呼吸,最后说道:“你冷静下来,别去想他的痴情你的感动,你不想辜负不想错过,就想你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适合什么样的婚姻,你想要什么样的婚姻,他能不能给你你想要的,这次你要冷静的想想,就算你要嫁,也不能出现个对你痴心的人就嫁,而是这个人适合你吗?你是否可以为他妥协一些,退让一些,你不是当年二八少女,可以不管不顾的为了一个痴情就飞蛾扑火,你这不是自己飞蛾扑火,你是要爆了你夫家娘家和那人的家,在暴渣中当新娘!”

400 快乐和抱怨

三姑奶奶听了苏氏所说的沉思了半天,说回去好好想想就回去了,临走苏氏又啰嗦她一句,让她不仅要想好,还要做事要小心注意,可别把事情给败露出去了,那就麻烦了。

她走后苏氏舒口气,这次还好,不像以前找自己来,苏氏劝说她时,她跳脚的离开,还说自己就是个古板假正经的古人,什么哪会理解她的所想所恋,和自己这个古人没话说的跑了。

对于三姑奶,苏氏看着她张扬的活着,后又为爱情折腾后的幸福模样,到成了寡妇的沮丧,苏氏从没笑话过她,看她就像看个失去理智的孩子,对三老爷反而那十几年看笑话的多,但对三姑奶奶是理解并惋惜的多,还有就是被她气的多,正因为是老乡,自己不好说开,只好啰嗦的劝解下她,不然哪个会听她二十年牢骚,还对自己想跳脚就跳脚,高兴来就来的,自己又不欠她,就是看她实在是惋惜,多么鲜活的一个女子,就这么被她自己折腾的变了形,自己难道劝少了?可也得她能听懂呀。

这次这么明白的和她说透了,看她自己如何选择了,以前也没少这么明白的劝解她,可她总是恼怒的发脾气说苏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这回她非要选择暴渣,苏氏当嫂子的也好,当老乡的也好,只能躲开,她有自己的家和儿子,不可能不管不顾的为她挺身而出。

就是亲生的儿女在感情上父母都管不了的,别说是个小姑子,苏氏心想还真把我当我圣母,把自己的孩子放到一边,事事来为你操心,为你出头?还要受你的气。

头疼,苏氏想想都头疼,还不知三姑奶奶会如何去想,按照对她的了解,估计很难会放弃这次再嫁的机会,如果她有个儿子,她还会犹豫,如今她还真是孤家寡人,俩个女儿一个嫁到外地,一个嫁在京里,但有时一年都见不了几次,关系也不是很贴心,你说她怎么会不心动的?原本就是个为了清爱而活着的女子,有了清爱整个世界都是灿烂,没了清爱世界是灰色的人怎么会放弃差不多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但苏氏是实在看不好他俩,都是冲动的感情用事的人。

幸好今天三老爷去了宋表弟家,没在府里,不然要是一个不注意让他听到了,那可是就要闹出来了的。

苏氏和三姑奶奶说了一大堆话,不仅身子累,脑子更累,她躺下,脑里还是想事,苏氏想起前世单位新来了个女领导,人很能干,又热情,经常拿家里她婆婆炸的小鱼和做的点心什么的给单位的人吃,还满脸都是幸福,说起老公也是什么都好,大伙都私下议论会是哪个出色的男人能让女领导这么幸福的,等见了后,都大吃一惊,觉得不可思议。

女领导的丈夫是个不爱说话的,懦弱的,还是个长的比路人甲还差点的普通工人,大家都说肯定是女人外面能干,男人家里能干吧,几个好事的小姑娘去套了话,更奇怪了,这个懦弱的丈夫在家里是个烧开水都不会的人。

后来大家慢慢发现,这个丈夫唯一的就是听话,老婆说什么都听,而女领导就是要找个什么都听她的,外面打拼我来,家务我来,养孩子我来,你听话就好了,时刻跟着我就好了,聚餐女大夫带着丈夫,上街带着,高兴去北岛旅游临出门反悔了,要去上江,不给退钱没所谓,浪费钱就浪费,丈夫啥也不说跟着去上江,一点意见都没,女领导和娘家人聊天,丈夫旁边守着,让他往东不往西。

所以女领导自己觉得很幸福,我的丈夫不需要你们认同,我自己觉得好就行,我不指望我的丈夫在外多能干,听我话的才是好丈夫。她的理解找丈夫就要找这样的,后来在女儿找对象时她哪个都看不上,因为她的标准太奇特。

而三姑奶奶是又想找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要对方对她言听计从,围着她转百依百顺的,把她时刻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可这样的男人能否忍受她的脾气性格?当初的曹妹夫够算听她的话了,可她后来还抱怨曹妹夫没本事窝囊,不够顶天立地。

所以苏氏就想三姑奶奶不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做法,她嫁谁都是满腹抱怨。她自己就是个思想不独立的人,是需要个有主见的才合适,可她又想在二人中间强势,难呀。

从三姑奶奶又想到自己和三老爷,三老爷的标准也很奇特,他是:我觉得合拍了,我看你就是貌美如花,我得到了感情,我的日子就是阳光灿烂,我想怎么灿烂就怎么灿烂,我会为我的爱人低头,我会为我的爱人服务,我会尽量让我的爱人满足,我不怕丢丑,谁爱笑话谁笑话,我才不在乎。

而三姑奶奶是,我得到了感情,但我需要我的爱人给我低头,需要我的爱人为我服务,必须满足我的一切。

所以三老爷活的很快乐,而三姑奶奶活的很抱怨。

苏氏躺着懒懒的想着,快活的三老爷进屋了,见太太躺着,还问道:“咋啦?是不是不舒服?”

苏氏对着他勾勾手,三老爷莫名其妙的走到床边,苏氏伸手把他头拉下来,给他来个……然后俩人都心跳加速的,苏氏拉住三老爷要……的手,道:“别闹,晚上再给你”

三老爷趴在太太身上道:“那你这会闹我的?我要忍不住了”

苏氏拉着他的耳朵,笑道:“忍不住也得忍,不然我急眼”

三老爷遗憾的翻身下床道:“那我还是抱儿子去吧”

苏氏哧哧的笑着,也起身换了件衫,准备去看下慈安,就要做手术了,每天都要看看她的身体状况,苏氏也不放心,天天去看下。

慈安如今大概十个月左右,春草觉得把她生日定在大年三十,不是都说大年三十出生的是有福气的。慈安长得圆滚滚的,眼睛亮亮的,见人一笑,那兔唇更加明显。

奶娘抱着她,她还伸手要抓奶娘头上的发簪,苏氏接过来抱下,好沉,比旻山都要重了。苏氏就夸了奶娘几句,说喂得好,奶娘可算是放了心,主子的儿郎自己给喂得不胖,主子还没说啥,可自己不好意思呀,要是这个慈安再喂不胖,这奶娘以后就名声算完了。

春草见太太抱着累就接过去抱着,慈安见春草见得多,更是对着春草笑,春草亲下她的小脸,扭头对太太说道:“奴婢每日来看看慈安,抱抱她,这一整天的疲惫都没了,难怪都要自己生个孩子的,奴婢以后就把慈安当亲生的,好好养大”

苏氏道:“对呀,我就是想让你养个孩子,才知道这养孩子的乐趣和满足,女子哪能不当母亲的?多少嫡母没孩子还不是把庶出的当亲子一样养大的”

慈安又伸手要抓春草头上的簪子,春草拿开她的小手,笑道:“如今正是好奇的时候,看见什么都要伸手抓的”

苏氏心道难怪最近都不见你带多余的首饰的,头上就一个簪子,还是光秃秃的,苏氏也不说破,和春草一起逗了会慈安。

401 表妹董氏

第二天,苏氏去看了八娘子和慈安,回到正院,三老爷进屋了,见苏氏进来,还问道:“锦娘哪去了?刚回来没见你的”

苏氏心道如今成了老婆迷了,每次进屋就问,我又不是木头人,还不能有自己的事呀。其实只是个习惯,不见得是找她有什么事的,就像前世,苏氏的父亲每次下班回家就问:你妈哪?有回苏氏问父亲找我妈干嘛?父亲说没事,就问下。

苏氏曾和姐姐聊天,姐姐说其实男人比女人孤单,男人忙完工作回家只有老婆,可是女人有孩子忙,有家事忙,还有老姐妹可以窜门八卦的,特别是老时退休了,大都是丈夫没什么朋友了,只好跟着老婆,老婆却有一大帮老年妇女朋友。

三老爷也一样只是习惯性问下,然后说了昨天和宋表弟商量订哪个庶子和八娘子的亲事,上回在庄子里只是口头定下俩家婚约,女方人选只有八娘子,可宋表弟有三个庶子人选,一个四岁了,两个和八娘子差不多大。

苏氏问道:“老爷订了哪个?”

三老爷道:“我没订下,就问了问具体情况,回来和你说说再订”

苏氏就坐下,道:“那这三个庶子的姨娘都如何的?”

三老爷道:“看儿郎如何就行了,一个姨娘管她如何,和个姨娘有什么关系?”

看吧,这就是男子不了解内宅之事,谁愿意上头两个婆婆,再遇到个黄姨娘那样的姨娘婆婆,那八娘子可就是嫁入火坑了。

苏氏笑道:“谁说没关系?黄姨娘是怎么去庄子上的?”

三老爷被太太的话噎的都想翻白眼了,怎么啥事都能和黄姨娘扯上的?也怪自己找了那么个祸害,这时真没话敢说了。

苏氏说道:“宋表弟的家事我也不清楚,表弟妹也是个没法说清楚的,老爷就和宋表弟商量下,要找个不仅儿郎身子健康的,姨娘还得是个差不多的,罗姨娘那样的就不错,一心只为孩子着想,不会给孩子添麻烦的,你就和表弟说,要是将来这庶子姨娘像黄姨娘那样的,我可是要退婚的,宁肯给八娘子找个上门女婿也不让我辛苦养大的小娘子送到别人手中去受罪,老爷就这么给表弟说,咱丑话说道前面,免得到时再翻脸”

三老爷这时哪敢说什么,只是哦哦的应着,还偷看太太的表情,苏氏斜眼看到他那做贼心虚的样,心里乐,但面上不显,还说了说要给慈安准备手术的事,三老爷无心管别人,也只是哦哦的,苏氏无趣,就说看儿子去,俩人去奶娘那抱了旻山回来。

俩人正教旻山学话哪,下人报太夫人那有请,苏氏还奇怪,这阵子太夫人没啥事呀,过了中秋还约了个老夫人一起去看了蹴鞠,俩人还为参赛的打了赌,也就赌着玩,十两银子,太夫人输了,回来还嘀咕下回还约那夫人去看再赌回。

太夫人就是去看比赛也还带着二太太的,把个苏氏笑的直捂肚子,最近二太太是瘦了不少,这个瘦让苏氏羡慕,自己就咋没那么迅速的瘦下来的哪。

到了缘草堂,侯爷侯夫人二老爷都已经到了,二太太如今天天都在缘草堂,都不用叫她。

苏氏一进屋就看到太夫人旁边坐着个妇人,看着四十出头,她旁边站着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二十左右的男子,还有个年轻妇人挺着不大的肚子,坐在妇人脚旁的一个圆凳上,中年妇人怀里揽着个三四岁的小儿郎。像是祖孙三代一家人。

太夫人见苏氏三老爷进来,笑眯眯的道:“德儿,媳妇,过来介绍下,这是娘的娘家人来了”

三老爷也见了那几人,但不认识,苏氏就更不认识了,苏氏还偷瞄了下侯夫人,见她也是一脸茫然,估计也是没听说没见过的远房的亲戚。

那中年妇人一家都站了起来,太夫人对着儿子媳妇们介绍道:“这是娘的表妹的女儿,你们要叫董妹妹,她比德儿小两岁的,当初在娘家时,娘还就和你董妹妹的娘亲玩的好,这个是她儿子,叫朱金明,还有媳妇和孙子,以后就住咱府里了,老大家的,你给你董妹妹安排个住处”

苏氏这才听明白了,是太夫人娘家亲戚,但不知为何投奔侯府来的,回头问下大嫂,苏氏也和大嫂一起笑着招呼道董表妹,董表妹把孙子交给媳妇,含笑叫着表哥表嫂的,还推了把儿子让他招呼表舅表舅母。

都互相介绍了,太夫人还高兴的说晚上在她房里安排一桌,让侯夫人和苏氏来作陪,彼此熟悉下,以后好多多关照董表妹。

彼此寒暄了几句,三个爷们和董表妹也没什么话好说,表外甥看着就是个木讷的,媳妇更是胆怯,小儿紧紧靠着他娘亲,小心的偷看着大人们说话,只有董表妹还客气礼貌的能说几句话。

等辞了太夫人,各回各房的路上,苏氏悄声问大嫂这是哪来的亲戚,大嫂说一会去佛堂找苏氏去说。

燕旻堂门口,春草抱着旻山,旻山一看爹娘回来,就急的向三老爷伸手要抱,三老爷笑呵的叫着儿子唉,抱起对太太说道:“去院子里转会去?”

苏氏道:“老爷先去,我要去佛堂等大嫂,有事问问大嫂的”

三老爷道:“那我先去了”就抱着旻山晃达的往园子里走去。苏氏回去换了件外衫,也去了园子。

苏氏到了佛堂没一会,侯夫人也来了,俩人坐下,侯夫人就说道:“那个董表妹是太夫人表妹的女儿,我也没见过,听说那表姨母当年嫁到外地,好像是嫁给个知州的吧,前阵子是听说她女儿夫家好像犯了事,就是董表妹的夫家朱家,但不知怎么董表妹就带着她自己一家投奔侯府了,表姨母嫁给外地的一个知州后就没回过京,如今也不知道朱家犯得啥事,会不会连累侯府,我问了侯爷,侯爷也不知道,说会去打听下”

苏氏道:“估计没啥大事,不然她也不能出来,以后可能就留在府里里,大嫂以后又要忙了,这总要大房多照应的,再怎么将来她也不会跟着我们三房过的”

侯夫人也无奈,还是说道:“那也没法,谁府里没一两个打秋风的,咱前面比别府里好多了,就是太夫人贴补舅家,舅家也是在外过活的,就是武陵侯府,那吴家儿郎不也是投奔三姑奶奶的婆婆在侯府住了十多年的”

苏氏点头,这就是大家族,血脉之间就要互相照应,不可能自扫门前雪,苏氏接着道:“我看那董表妹也不像个难缠的,她儿子媳妇都还好,这家人看着就没个刁钻的,估计以后也不会惹事”

402 急躁脾气

侯夫人也点头道:“看着到是老实的一家人,要是像武陵侯府吴家也行,帮也就帮了,就怕是像安阳候那表妹,当初不是安阳候太夫人把个娘家亲戚接来,后来那表妹爬了安阳候的床,生了庶长子,太夫人又偏宠着,才闹得后来夺爵的?”

苏氏笑道:“大嫂放心,这表妹可是个老表妹了,自己都当祖母的,也只带来一个儿子,到是不用操心那方面了”

提到这,侯夫人心里拎个醒,说道:“不是还有个小儿郎的?那媳妇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太夫人可别哪天心血来潮,再接个娃娃亲,可就又是麻烦”

苏氏道:“太夫人也就在宋家舅舅事上拎不清,其他的她还没那么主动,除非谁撺掇她,我看那董表妹不像是个糊涂的,她想留在侯府,肯定不想得罪大哥大嫂,太夫人能护她几年?还不是要仰仗大哥和大嫂?想明白的人不会图谋没可能的事”

侯夫人点头道:“你呀,看谁都是好人,人心隔肚皮,谁知以后会不会被富贵迷花了眼,不过我也得小心点,可别再把我孙子孙女给搭进去”

苏氏估计大嫂都被太夫人不按常理办事给吓怕了,苏氏对这到不用担忧,太夫人再糊涂,也不会对着三房了,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这董表妹只有一个儿子的吗?

苏氏就问了大嫂,侯夫人说道:“好像还有个女儿,来的是兄长,那个女儿是嫁给了个商家,具体的就不知了”

苏氏点点头,官宦人家,有个女儿嫁到商家,也不好意思多提的。

侯夫人接着又说道:“七郎和弟妹侄女夫家的小娘子定下了,这个月就下聘礼,我看了那许小娘子还行,侯爷是没什么意见,见是弟妹娘家亲戚,他更高兴,问了七郎,他也没什么意见的,这婚事,可得要谢谢弟妹了,我大房两个都是弟妹给牵的线,等新媳妇进门,可得来给弟妹好好磕磕头”

苏氏也笑道:“那也是他们有缘分,月老早就签好了绳,就借我一下,给搭个线的”

俩人说笑一阵,也就各回各房了。走出佛堂,苏氏想起老爷说在园子里等她,就又拐进游乐场那边,没走进就听见旻山的叫嚷声,进了看,小家伙不让人扶,要自己爬那滑梯台阶,三老爷哪能放心,伸手要扶,他就使劲拍三老爷的手。

苏氏走过去抱起旻山,他急的蹬腿,还挥舞小胳膊打着了苏氏,苏氏一手抱着,另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哄着说道:“旻山,咱去转圈,娘带你去转圈”

苏氏抱着旻山去了旋转木马哪,把他放到小木马上,慢慢扶着转圈,旻山这才乐了。三老爷也走过来换下苏氏,一手扶着,一手推那木马。

苏氏旁边跟着慢慢走着,对老爷说道:“如今旻山越来越急躁了,可要好好管管了,那么小就不知道让人,高兴了什么都可以给人,不高兴伸手就要打人,有次还差点抓了八娘子的脸”

三老爷不以为然道:“小儿哪个不是这样,表弟那会都几岁了还都像霸王似得,这大了不也好好的?”

苏氏道:“难不成你还想儿子大了跟表弟一样呀?”

三老爷说道:“那哪行?我的儿子定是个好的,最起码得像孟家儿郎那样吧”

苏氏扑哧乐道:“老爷还真是心大,你家孟家二郎三岁就开始读书了,那可是苦读十几年的,我瞧你如今惯旻山那样,大了能成表弟那样就不错了”

三老爷扭头对着太太说道:“旻山三岁也要读书,就交给罗先生,怎么也得培养个进士出来,到时连中三元的,嘿嘿,那可是谢家头等荣耀了”

苏氏道:“那老爷可别再惯着旻山了,才一岁多,都要成小霸王了”

三老爷道:“这才多大点,惯能惯哪去?读书了就好了”

苏氏笑道:“这可是老爷说的,到时你别头疼”

三老爷晃达着脑袋道:“我心疼都来不及,哪会头疼”

苏氏也不继续谈这个问题,每次给老爷说不要什么都依着儿子,这么小就要给惯坏了,可三老爷从来都不以为然,总是说那么小惯就惯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苏氏却头疼,哪个儿子都没旻山那暴脾气,说来气就来气,一气就伸手打人,三老爷还说那小手打人有多疼。打了连木和石奎,他们是下人自然不敢吭声,但就算是下人,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上手就打呀,这是什么坏习惯。

有次苏氏抱着旻山去和八娘子一起坐着玩,不知怎么了,伸手就推到八娘子,奶娘赶紧扶起八娘子,也不敢说旻山,八娘子不敢出声的流眼泪,苏氏见了就拍了旻山两下屁股,他倒好,嚎得像剥了他的皮似得,三老爷来了还怨苏氏,气的苏氏给了三老爷几拳头,这个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偏宠儿子的货。

苏氏心里想,还得自己来管教下旻山,只能是慈父严母了,不然爹娘两个都惯着,就长成歪脖子树了。

原本旻福喜饰铺子准备中秋前开业的,苏氏因为娘家大嫂陶氏的病,就拖延到九月初了,也不差这一个月,也好让蔡先生多准备些家具好提供客人选择。二爷他们是六月底走的,快的话也就十月回来,回来后木材刚好供的上年后准备嫁人的家里挑选。

苏氏就絮絮叨叨的把这些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也只是听了哦哦的,再提了他的想法,苏氏暗道,还不错,经过了旻庄后,三老爷不在是你说啥他都是太太说了算,也会考虑些问题了。

俩人又带旻山去了摇椅那坐会,苏氏又说道给慈安做手术的事,三老爷还是有些担心,从没听说过兔唇还能够手术做好的,苏氏道:“这也是素娘的绝活了,都准备大半年,那天老爷只管带好儿子,我要守着,我也担心,就怕孩子小,手术完发热就麻烦”

三老爷点头道:“行,那天我带儿子去表弟那,现在旻庄开始热闹了,表弟说他可忙乎了,又是蹴鞠又是陪客人喝酒的”

苏氏抿嘴笑,这表弟如今的职业是三陪,陪蹴鞠,陪喝酒,有时还陪宿,有的客人留在庄子里过夜,都是熟人,表弟可就陪着一起留宿,不是喝酒就是赌个啥。反正苏氏严禁庄子里带女人,一帮爷们也就是一起吹吹牛,吃吃烧烤,那些纨绔也就是找个地方大家聚在一起瞎扯吹牛的。

403 上门女婿呀

侯夫人安排董表妹一家住在离缘草堂很近的一个小跨院,原本就是留在能陪太夫人的哪个小娘子住的,可太夫人对孙辈的孙女哪个也不多亲近,那小跨院就闲置了多年,这收拾出来给董表妹一家这刚好,离太夫人近,正好这外甥女能多陪陪表姨的。

没两天,董表妹就和太夫人聊得很熟了,还劝了太夫人放回了二太太,让二太太感激不尽,回头给董表妹送了份大礼,苏氏听了心想真难得,可见二太太被太夫人折腾的够呛,让这铁公鸡还舍得拔毛了。

董表妹见谁都很有礼客气的,满脸的笑模样,说话不紧不慢的,没两天就博得了缘草堂所有人的好感,太夫人更是欢喜,终于有个能天天说笑的人了。媳妇们都有事,不可能天天陪着,刘婆子再说都是个下人,这外甥女好,会说话,懂得疼人,太夫人立马把董表妹奉为身边不可缺少的第一人,刘婆子靠后一步,气的刘婆子变脸也不敢嘟嚷,可没一天,董表妹就又哄得刘婆子欢天喜地的,认为董表妹是左膀自己是那右臂。

府里的人见董表妹如此会做人也都放心,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太夫人也好。

慈安该做手术了,三老爷带着旻山去了旻庄,苏氏是比春草都紧张,一早的起来就跟在素娘后面问东问西,素娘道:“太太能不能回屋呆着,手术完了你再过来,你问的我都要紧张了”

苏氏道:“是我的不是,我又多嘴了,我回去,不打搅你”刚要走,又问道:“你找好帮手了吗?”

素娘瞪眼:“要走又还问?赶紧回屋去吧,要不你来做手术?”

苏氏赶紧回自己屋子,春草留那了。给慈安做手术的是之前素娘住的屋子,素娘成婚后,就把那里布置成个药房了,反正她白天都是在这里,晚上才回新房。

回到正房,苏氏也是转圈圈,还对秋藤说道:“我怎么就是放心不下的?心老是砰砰跳”不过是老年妇人的操心病犯了。

秋藤说道:“别说太太,奴婢也紧张,盼望手术能成功,慈安是个多好的小娘子,眼睛大大的,长得也壮实,要是能做好了,将来也能嫁人了,太太别看春草姐姐装的跟没事似得,奴婢看她昨晚也没睡好,眼圈都黑了”

苏氏不转圈了,道:“是吗?我还真没注意她,就光担心了”她在椅子上坐下,说道:“春草也是,素娘那么有把握的,她还担心的睡不着觉,我看肯定能顺利”

于是苏氏就不要担心、不要给自己心里压力对着秋藤哇啦哇啦一顿说,秋藤心里笑直点头,太太自己就紧张的不行,这会还来安慰她的?

苏氏其实就是说出来安慰安慰自己,要不然光呆着心更慌,唉,还和前世一样,有的地方就是烂好人一个。

等有人来说已经做好手术了,苏氏赶紧去了药房,见春草抱起还在昏着的慈安,她伸头过去看,慈安的嘴上到鼻子下方,有个疤拉线,苏氏还来了句“素娘呀,以后开个去疤痕的方子吧,这么一整,我们慈安多好看呀”

素娘在收拾手术台的东西,白了苏氏一眼道:“你当我是神医呀?想去疤,你多买点好珍珠磨成粉”

苏氏道:“那能管用不?我咋觉得不靠谱的?”

素娘道:“老祖宗留下来的隗宝,你说靠谱不?”

苏氏道:“那行,春草我那不是还有一盒珍珠没用过的吗?你找来去磨成粉,怎么用,慈安啥时能用,你问素娘好了”

春草抱着慈安福身道谢,苏氏道:“快别,春草,接下来要注意啥你都问大夫,给我说了我怕记不全的”

素娘笑道:“太太赶紧让春草抱孩子回屋去吧,你别跟着捣乱了,这几日就让春草守着慈安,别去你那当值了”

苏氏道:“还用你交代,我早就给春草放半个月假了,就守着慈安,你别瞪眼,我这就走,手术成功我也放心了”

春草抱着慈安,后头一个小丫鬟拿着汤药什么的跟着,苏氏放了心,也就回自己屋里了。

心一松,骨头就软了,好想歪着的,一上午精神紧张,浑身都紧绷着,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全身无力,趁三老爷和旻山都不在家,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苏氏交代秋藤饭食不要叫她了,她要好好睡一觉。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呀,生完旻山后,啥时都想睡个好觉呀,苏氏抱着被子怀念之前的清闲日子,没三老爷成天在眼前晃达的美好日子。

一直睡到下午了,苏氏是饿醒的,醒来就让秋藤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先端上来垫吧点,还没等秋藤端来食物,三老爷抱着旻山进来了,还打包了庄子上的菜,说让厨房热热再端上来,正好苏氏饿着,可以不用叫厨房再做饭了。

苏氏接过旻山,三老爷自己去里间换了衣衫,出来说道:“今儿去表弟那,问了他家庶子的情况,表弟说给定下那个四岁的,年龄大了,也好养活了,庶子亲姨娘已经不在了,如今是另一个姨娘养着哪”

苏氏问道:“啥叫不在了?打发出府了?”

三老爷道:“不是,是去年就没了,得了病没的”

苏氏哦了声,也就没追问,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和八娘子一样,生母没了,可八娘子是由自己抚养呀,但表弟媳妇脑子也拎不清,也不好提出让那个庶子让表弟媳妇抚养,又是别人家的事,自家也没法多管。

苏氏道:“这要是能多来咱府里,咱也好多照应点,也能和八娘子从小一起长大,将来也熟悉”

三老爷道:“那我跟表弟说,让他送那儿郎来咱府里跟罗先生读书好了,已经四岁了,可以念书的了”

苏氏心想这样可以呀,女婿从小培养,让罗先生来教,不指望考个什么吧,但也不会长歪了。苏氏就对三老爷笑道:“还是老爷想的远,我看行,你给罗先生说下,一只羊也是放,两只养也是放,多教个学生而已,束脩咱多出一份,罗先生同意,你就给表弟说去,反正离得也不远,每天让车夫送就好了”

三老爷接过旻山,道:“行,我这就给罗先生说去”

罗先生没什么不同意的,他成天呆在侯府,大把时间,教几个学生还是可以的,主家又不是不给束脩的。

三老爷就第二天又去找了宋表弟,把这事给敲定了,宋表弟那里他更是愿意,还问让儿子就住在侯府好了,三老爷一瞪眼道:“上门女婿吗?”

404 犯病

宋表弟听表哥这么说,还乐道:“你要是愿意,我就让儿子当你的上门女婿了”

三老爷撇嘴道:“你想的美,别人家是童养媳,我这是招来个童养女婿呀”

宋表弟哈哈的大乐,“童养女婿就童养女婿,我看行”

三老爷一晃脑袋道:“你看行?我看让堂舅捶你一顿才行,宋家还出个上门女婿,堂舅不把你给踹出门去”

宋表弟一撇嘴,也不接这话,说起了旻庄如今生意红火,他都忙成屁股朝天了,表哥都不露面的。

苏氏在府里带着旻山和八娘子一起玩,八娘子上次被旻山推到后,就怕了旻山,苏氏把八娘子放在木马上慢慢推着,让奶娘抱着旻山。

旻山急了,哇啦哇啦的,还叫着娘,使劲蹬奶娘,苏氏看那奶娘都快抱不住旻山了,就抱八娘子下来了,然后对旻山说道:“这是姐姐,娘推姐姐玩会,等会就推你,你咋就这么急的?先让姐姐玩会不行吗?”

苏氏抱着八娘子,奶娘抱着旻山,俩人离得很近,苏氏说话的功夫,就见旻山伸手抓向八娘子,苏氏一看,八娘子脸色顿时几道指甲痕迹,马上就红了。

苏氏气了,如今这旻山越来越急爆,几次都抓了三老爷,有次还想抓自己,幸好自己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要训斥他吧,三老爷总是护着,这次老爷不在家,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苏氏把哭了的八娘子交给跟着的秋藤,自己从奶娘手里接过旻山放下,让他站着对着他屁股拍了几下,也没多使劲,就是想教训教训他。

旻山顿时躺在地上嚎起来,苏氏想天也不凉,就让他在草地上嚎,每次在园子里一不如意就躺在地上嚎。三老爷一心疼就抱起,他就拿这当武器了。这么小就这样,以后还了得,岂不是小霸王培养记了。

奶娘想上前去抱,苏氏拦着不让,说道:“让他嚎,我看他能嚎到什么时候”

旻山听到娘亲说这话,就更大声嚎,一会声音低了,苏氏就假装要转身要走,还招呼秋藤说道:“咱们走了喽,抱着姐姐走了喽,不管小旻山了喽”

还没等转过身,就听奶娘急声道:“太太”

苏氏听奶娘声音不对,猛的转身,赶紧俯身看地上的旻山,就见他翻着白眼,两个手紧握成拳头,抽抽着,苏氏慌的抱起他就冲向素娘的药房,几个下人紧紧的跟着一路跑。

幸好素娘还在药房,苏氏把旻山报到素娘面前,道:“快看看,旻山抽风了”

素娘赶紧接过来,这时的旻山已经不抽了,软软的贴着素娘,也不哭,素娘把他放到珍台上,仔细的检查了,边检查边问,苏氏就把刚才旻山抽抽的事仔细的说了,素娘问道:“当时吐白沫了吗?”

苏氏道:“没有,只是眼睛往上翻,只看见白眼珠,俩个拳头放在两侧的位置”

话刚说完,三老爷也冲了进来,进来就问咋啦咋啦,苏氏道:“先别吵,听听大夫怎么说”

素娘问道:“没摔着没碰着?有没有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摔着头了?”

苏氏道:“以前从没有摔着过,这么多人看着的,就是一岁后就越来越脾气大,不高兴就打人抓人的,刚也是见我抱了八娘子玩木马他就不愿意,伸手抓了八娘子,我就吓唬他拍了两下他的屁股,他就趟地上哭闹,哭了会就开始抽抽了”

三老爷一听这就急眼了,说道:“抓了就抓了,你打他做什么?”

苏氏这时心里又急又怕的,万一是癫痫,那可就完了,一辈子的毛病了。心里急躁慌乱的也没搭理三老爷,只是看着素娘。

素娘检查完了,边说边给旻山穿好上衣,她说道:“如果是癫痫,最大的反应是口吐白沫,还有就是咬舌头,但旻山没有,这里没有脑电图方面,没法确诊,不过这是第一次,也不知之后发作会不会吐白沫”

苏氏绝望了,死死咬着嘴唇抱旻山起来,此时真后悔干嘛要打他那两下的,三老爷一把抱过来,对着苏氏吼道:“我不在家的功夫,你就把孩子带成这样?”

这时的苏氏是又急又气自己,又无望的,听三老爷这么说话,伸手抢过旻山递给素娘,自己低头一头向三老爷撞过去,三老爷没防备,给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屋里就苏氏和素娘俩人,素娘还抱着旻山,睁着眼看着苏氏就撞倒了三老爷,苏氏撞完人,又接过旻山快步走出去。

苏氏走出去后,一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对着秋藤说道:“派个人去安排个马车,你跟着我走”秋藤应了声就跑出府去,苏氏也疾步往外走。

等三老爷爬起来先到正房看没有,问了说看见太太出去了,三老爷又急忙追出去,就看到府里的马车已经驶出去了。

苏氏坐在马车里抱着旻山掉眼泪,旻山这时也不哭,就是软软的贴着母亲,让苏氏看着更是眼泪越掉越多,秋藤也跟着掉眼泪,还拿了个帕子给太太擦,苏氏接过帕子,自己擦了把脸,一会又擦了下。

到了苏府门口,苏氏把眼泪擦赶紧,就抱着旻山下了车,带着秋藤进了府。

陶氏见苏氏这时抱着十一郎进来,脸上一看就是哭过的,看看后面只一个下人跟着,没见妹夫,还以为是夫妻两个吵架,但这二十年从没见小姑子因为和妹夫吵架回娘家的,也急了问道:“这是咋啦?”

苏氏抱着旻山扑到陶氏怀里哭起来,慌得陶氏赶紧接过旻山抱着,追问道:“这是咋啦?妹夫欺负你了?又纳妾了?”

苏氏哭的直摇头,陶氏没法就问跟着的秋藤,秋藤就把刚发生的事说了,陶氏也急了,忙看怀里抱着的旻山,看他是没有往日的活泼,蔫蔫的,也哭道:“这是咋回事的?”

苏氏见大嫂哭了,抬起头,顾不上拿帕子,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泪,接过旻山抱着,回头对秋藤说道:“你跟着大嫂府里的人回去,把素娘接过来,先住这一阵子,也收拾下我和旻山的衣物”

404 气死病

陶氏听苏氏这么安排有些诧异,但这时也不好多问,只能按照小姑子的吩咐安排下人去派车,又对苏氏说道:“我也赶紧去请个专治小儿的太医来,再好好的给看看”

苏氏点头,陶氏就让身边的赵婆子去安排。

陶氏接过旻山,对苏氏道:“锦娘先去洗把脸,又叫了下人进来,吩咐端两盆温水,又说道:“给十一郎也洗把脸,一会太医来了也好看诊”

苏氏点点头,水端进来,苏氏先给旻山用温水帕子洗了脸,听着陶氏在一旁说道:“不是我说锦娘,为个庶女你就委屈了十一郎,也太那个了”

苏氏说道:“这不是为了八娘子,旻山是谁都抓的,平时有他爹护着,总也教训不了他,今天刚好他爹不在,又抓了八娘子,我才打了他俩下,一个小儿,我能用多大劲?就是拍了他两下屁股,我是想这么小的,就这样无法无天的,不管是八娘子还是个别人,总不能让他说打就打的,想伸手抓就抓的,我只是想从小纠正他的坏毛病,谁知道会这样?早知道我也不教训他了”

说着苏氏眼泪又出来了,陶氏叹口气,也不好往下说了,看向软软的贴着锦娘的旻山,更心疼了。

这时三老爷也赶过来了,苏氏一见他,眼泪更多了,扭头也不理他,陶氏强笑着招呼妹夫来了,三老爷招呼了声大嫂,就走进苏氏,伸手要抱旻山,这回旻山没有像平时那样见了父亲就要自己伸手要抱的,还是紧紧贴着母亲怀里。

三老爷没法,陶氏赶紧招呼他坐下,三老爷就坐下后心疼的看着太太怀里的儿子。

三人人对坐着,也没什么好聊得,陶氏也不想惹小姑子再掉眼泪,就问问妹夫太夫人如何了的,没话找话的问三老爷,三老爷是大嫂问句就回答一句,也没什么心思说话。苏氏是抱着旻山想前世能了解的癫痫病例,可惜周围没一个得过这病的,也不知道要什么药物,该怎么照顾这样的患者。想想旻山才一岁多,要是得了这个毛病,真是天都塌了的感觉。

想着想着就又掉泪,陶氏拿了帕子给苏氏擦了泪,劝慰道:“锦娘也别急,一会太医来了,看太医怎么说,没准是虚惊一场的,今儿只是被吓住了,以往都是顺着他来,你冷不丁的这样,可不把十一郎给吓坏了的”

苏氏点点头,这会她也但愿是这样的,是自己吓坏了他,以后再也不吓着他了,霸王就霸王,又不是养不起个霸王。

太医到了,陶氏赶紧的让苏氏说说当时的情况,苏氏说了一遍,太医把了脉,问了些和素娘问的差不多的问题,也摇头说,目前没法确诊,陶氏说了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被吓到了或者是气到了的,苏氏也忙说了旻山一岁后就脾气大,不顺着他就打人抓人的。

太医听了捋着胡须点头说有可能,说有些孩子脾气大,性子古怪,不顺着他就会气死过去,俗称小儿气死病。又说了不要激怒小儿,顺着来,抽抽的次数多了也会落下毛病,这毛病大了之后一般就不会犯了的。

陶氏听了太医这么说松了口气,让人给太医一个大封包,三老爷起身亲自送了太医到门口。苏氏听了太医的话,也是但愿旻山是太医说的那样,脾气大就大了,性子怪点也没啥,总比癫痫要好。

陶氏忙安慰苏氏,捡好的方面说,苏氏心里也稍微松了下来,但还是担心,毕竟这里没法确认,不像现代做个核磁共振,啥都检查出来了。

三老爷送完太医回来,坐在苏氏对面,也是呆呆的。陶氏又急忙安慰妹夫,谁不知道十一郎是在妹夫怀里抱大的,看妹夫那模样,也是给吓坏了的。陶氏还不知锦娘把三老爷给撞到在地的,看两人不说话,还以为都是担心十一郎。

陶氏说道:“以后就顺着外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锦娘也别着急,先抱孩子回府好好歇着,多陪陪孩子,我看今天十一郎吓得不轻,赶紧的先回去吧”

苏氏道:“我不回去,大嫂要是不留我,我就去住客栈”

陶氏这才感觉小姑和妹夫估计在府里吵架了,这节骨眼也不好让她回去了,就道:“好好,住这,刚好我旁边那院子空着,锦娘就住那吧”

本来陶氏还想说锦娘和妹夫先住那吧,但看小姑子的脸寒着,就没敢说,怕这么说这执拗的小姑子连娘家也不住了,跑别处去住更麻烦。

陶氏无奈的看着三老爷道:“要不,妹夫先回去,锦娘在这妹夫放心,我也好好陪陪锦娘,这锦娘也多年都没在娘家住过了,这次就好好在娘家住段日子”

三老爷也没出声,就告辞回去了。

等三老爷出去后陶氏问道:“锦娘这是和妹夫吵架了?”

苏氏就把三老爷吼了自己,然后自己就把三老爷一头给撞倒在地上的事说了,陶氏道:“这有啥,妹夫也是着急外甥了,锦娘这气性也太大了点”看小姑子变了脸色,陶氏忙又说道:“行,就住这了,等素娘来了跟你一个院子,也好帮你照看小外甥”

陶氏起身道:“我先去安排下,准备新的铺盖,再让人好好收拾下那院子,锦娘就好好在那住着,啥也别多想,陪着小外甥就是”陶氏也不想多劝夫妻俩的事,如今是孩子要紧,大人生气还要靠后去。

苏氏这才看着旻山,看他昏昏欲睡的,就把大嫂屋里的床榻给收拾了下,把他放到床上,可旻山紧紧拉着苏氏的衣襟不肯到床榻上去睡,苏氏只好抱着他让他睡,睡了休息会也好。

陶氏回来见旻山窝在苏氏的怀里就睡了,忙悄声说先放到里屋的床上去睡,苏氏摇摇头,低声说了旻山不愿躺下,陶氏可怜的叹口气,这是吓着了,就是睡了都不离开亲娘的怀抱。要不说没娘的孩子真可怜,幸好老天保佑苏氏能够两次死里逃生,估计也是舍不得小外甥才反转回来的。

陶氏悄声道:“刚你大侄媳和三侄媳要进来,我都给打发了,明儿再来看好了,锦娘,我觉得等俩天外甥好点,就去盘云寺和天慈庵一趟,让两位法师也给看看”

苏氏眼睛一亮,怎么没有想到八痴和觉能的?特别是觉能法师,她有好医术,当年第一次自己昏厥也是她用金针把自己给救回来的。

苏氏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大嫂提醒我,过两天我就带着旻山去”

想到这,苏氏才算心里放松下了,就想觉能法师没准有办法能救治旻山的,她不是说过自己以后会一帆风顺没有坎坷了,如果旻山有个好歹,那可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大的坎了。

406 心疼

晚上,苏氏就在大嫂屋里吃的晚饭,也没吃几口,大嫂没让儿子媳妇过来,就是大哥回来后,大嫂偷着悄悄把小外甥的事说了,把个苏御史也心疼的抱着刚睡醒的旻山哄半天,旻山还是没精神的,还让大舅抱,就还是软软的紧贴着人怀里,没有往日的兴奋近,看的苏御史更难过了,话不多的苏御史解下自己最钟爱的一玉佩给了怀里的外甥,苏氏见状赶紧拦着,那是父亲给大哥的,大哥带了几十年了,到不是多贵重,而是父亲的对大哥的注重。

苏氏说道:“大哥,可别给十一郎,他还太小,用不上,再说,那是爹给你的,将来你留给大侄子的哪”

苏御史难得的柔和语气说道:“给外甥的又不是给你的,你侄子还在乎个这?大哥给你就替外甥收着,将来大了告诉是外祖父的,也是个念想”

苏氏只好从旻山手里接过了,陶氏也不会在意,对这个小姑子就跟对自己女儿似得,再说小姑子也从来没亏过娘家。

苏御史难得没去书房,和大嫂陪着苏氏和旻山,苏氏就抱着旻山和大哥大嫂说说话,也就回到大嫂正房旁的小跨院去了。

通常大户人家在府里主正院旁都会盖一个小跨院,都是留给哪个得宠的孙辈住,好陪伴祖父母,而苏御史怕孙子跟着老妻会被溺爱了,就没让一个这的,都是六岁就离了内宅住前院去,小娘子也都不允许住。

晚上旻山也没哭闹,很快就睡了,苏氏是在旁边翻来覆去的想事,根本无法入睡,最后怎么睡着的也不知。

第二天一大早,三老爷就来了,苏氏守着还没醒的旻山,看见他也没出声,不是苏氏犯毛病,实在是自己心里太堵,前三个儿子三老爷一点没帮过手,什么叫我带个孩子就带成这样?我是后娘吗?这孩子脾气难道是我惯出来的?原本孩子在自己手上犯了病,就好着急伤心,他在来这一句,让自己更难过了。

也是苏氏自责,更怕听到别人指责自己,三老爷这么一说,刚好撞枪口上了。三老爷也觉得自己好冤枉,他是担心儿子,脱口吼了那么一句,没想到太太竟然一句话没说的就一头把自己撞倒了,他也吃惊坏了,没想到太太跟小妹似得,头一低就撞人,那年小妹差点撞到大哥,还幸亏自己给拦住了,轮到自己,这可好,没人栏,一屁股坐地上了。

见太太带着儿子回娘家了,这可是成亲以来头一回,三老爷也后悔当时说那么一句话干嘛,难道太太不心疼儿子?见儿子那样了,太太就不心急,自己还那么说太太,真是不体谅。所以三老爷昨天没说话就回府了,是怕再惹太太生气。今儿一大早就来,准备在苏府呆一天,反正我太太儿子在哪我就在哪,谁也不会撵我走。

夫妻俩就那么呆坐着,谁也没出声,苏氏是不想理他,三老爷是怕自己又说不好了,太太再把他给轰出去,在岳家就太丢人了。

等旻山醒了,还抽搭上了,以往都是想哭闭着眼睛开嚎,没没有过这么抽搭上的哭法,三老爷是动作比苏氏快,抱起就哄着,旻山见是父亲,还拉着父亲的前襟抽泣。

苏氏说道:“还没把尿哪”

三老爷哦哦的,见床旁有个木盆,里面一点水,也知是给儿子预备的便盆。带了一年多儿子,小儿生活所需的,三老爷也知道,给儿子把尿把屎的他也干过。苏氏也就没拦他。

昨天气也是那么一下,如今是不甘心,苏氏就不想理他。

三老爷动作熟练的给旻山把了屎尿,把儿子交给太太,自己端了便盆出去,屋外的下人接过便盆下去了,又有个端了热水进来,三老爷就那帕子湿了水拧干给苏氏怀里的旻山擦脸擦手,往常要是给他擦,不是笑道咯咯的,就是乱躲不让你擦,今儿是不吱声,乖乖的让擦。把个三老爷看的心疼的自己都要掉眼泪了。

苏氏看三老爷眼眶红了,给儿子擦的手都哆嗦着,她自己也是眼睛湿润,心太疼,那么活蹦乱跳的儿子,如今却像个木偶,还是个软软的木偶。

苏氏把头扭过一边,默默的流泪,就听到三老爷哽咽的说道:“锦娘,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发火,是我着急了,你别记着,以后不会了”

苏氏没回头,三老爷给儿子擦好,还又拿了个帕子给太太擦,苏氏夺过来,自己擦了擦眼泪,说道:“过几日去下盘云寺和天慈庵,到时老爷也一起去”

三老爷道:“今儿我也想说这事的,昨晚回家我才想起这来,给法师看看,没准就好了,锦娘也别着急,儿子是个有福的,不会落下毛病的”

这时秋藤端了粥过来,说是素娘让熬的,吃了早饭再喝药。苏氏抱着旻山,三老爷旁边喂着,外面想进来的陶氏看到,心里一松,也没吱声就退出去了。

给旻山喂完,苏氏和三老爷也赶紧吃了早饭,抱着旻山去了大嫂院里,大哥正准备出门,看见小妹和妹夫进来,温和的点点头,问了几句就出门了。大嫂招呼苏氏两人坐下,关心的问了问晚上旻山的情况,听到一夜没事,也放了心。

等旻山的药端上来,旻山不愿喝,那个开嚎呀,几人都吓坏了,说不喝就不喝了,可别再给嚎的背过气去,苏氏没法,只好让三老爷抱着,俩人带着旻山出去在院子里转转的。

苏氏跟在三老爷旁边,看着旻山发愁,这不吃药可怎么好,就让三老爷抱着在院子里走走,自己去找素娘。

见了素娘说了情况,素娘说道:“都是些补药,我就做成药丸吧,再开点药膳,到时让秋桃每日按照方子来做些肉粥,我也没专攻过儿科,当时是外科,来到这才学了中医。所以,这小儿的问题我还真不是太了解”

苏氏道:“总比我这样的强,除了吃喝啥都不会,反正以后有什么想到就直接告诉我,你总是学医的,专业知道的总比我们多”

素娘点头,苏氏也赶紧回去看旻山了。

苏氏去院子找到三老爷,旻山歪在父亲怀里,三老爷抱着慢慢的走,苏氏简单的说了把药置成药丸或做药膳粥给旻山吃,说完苏氏也想了,昨儿是自己犯了执拗性子,又着急伤心的,就想来找大嫂,在这异世,在这几十年的孤独心里,只有大嫂在自己心里是柔软的,所以自己想也没想的就直奔大嫂这里。

现在也后悔,不该这么任性,大嫂身子也不好,自己来了让大嫂跟着揪心,想想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了的,越过越回去了。

苏氏就想不能让自己和三老爷赌气耽误了儿子,就给三老爷说了这就回家去。在娘家也不方便,就是给旻山制药丸也是府里素娘药房里的药材方便,药膳粥也要秋桃来做。

苏氏叹气,还是做事不能冲动,怎么被三姑奶奶附体了哪,智商下降。

407 心经

三老爷听了太太说的,更是乐意,刚就抱着儿子转悠就寻思怎么让太太跟自己回家的,这时太太自己提出了,忙点头说好,再不敢说别的,怕说不好太太再急了不回了,可就麻烦了,他这一年多总在太太跟前,也发现了,别看平时太太总笑眯眯的,但要是真生气了,话不会多说一句,不搭理你,和你吵还没问题,要是不和你吵不搭理你,那才完蛋哪。

苏氏就和三老爷去了陶氏那,和大嫂说了要回去,陶氏虽然担心小外甥,但更愿小姑子和妹夫俩人能和好,忙吩咐人去准备补品,苏氏也交代秋藤收拾东西,还歉意的对大嫂说道:“原本还想留下来多陪陪大嫂的,但过几天要去盘云寺也得回府去准备下”

陶氏拉着苏氏的手道:“孩子要紧,以后再回来,带着妹夫外甥一起回来住多久都没问题,有事回娘家来说声,去了盘云寺后也给大嫂捎个信,让我也放心”

正说着话哪,九郎也来了,他是听罗先生说的,罗先生昨晚回自己屋子,娘子不在,问了人才知主家小儿郎病了,就一早告诉了九郎,九郎就请了假,来到舅家。

给大舅母请了安,看见父亲怀里的弟弟,就过去要抱,旻山缩回父亲怀里,也不像平时那样笑着扑过来让哥哥抱,九郎还不知弟弟什么问题,也没好在这问,就站在父亲旁边。

等都收拾好了,一家四口和素娘带着秋藤抱着的大嫂给的一堆补品,坐上了娘家准备的马车就回去了。

到了燕旻堂不久,侯爷侯夫人得信赶了过来,着急的问了问情况,也给了苏氏一堆物品回去了,家有小儿病着,也不好多留下来耽误别人,二太太后面过来,面上有些幸灾乐祸,气的三老爷直接开口赶她回去,尴尬的二太太只好扭头就走,三老爷把她拿来的东西叫人给扔回二房。

苏氏也不想应酬人,让秋枝在外挡着,媳妇来了也说太太忙着不好打搅,对太夫人也让下人们都瞒着,董表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自己过来送了些补品,苏氏婉转的说别让太夫人知道,免得老人家担心。

董表妹是个会做事的,点头应了,也没多留。

苏氏和三老爷守了旻山两天,看旻山除了没精神,别的没啥事,就准备去盘云寺,苏氏是想去盘云寺,毕竟八痴是旻山师傅,让师傅先看看,然后回来的时候再去天慈庵。

三老爷什么都听苏氏的安排,一大早天还没亮,苏氏就和抱着儿子的三老爷坐了马车赶往盘云山,旻山还没醒,在父亲怀里睡着。

到了盘云山,三老爷抱着旻山,苏氏跟在后面,葛松和秋藤也都跟在后面。

苏氏走的气喘吁吁的,秋天的凉风吹散了累出来的汗,但苏氏觉得比上回来要好些,看来这阵子在府里磕长头踩石子的还是能锻炼到身体。

进了寺里,问了寺里的和尚后,来了个和尚带他们就妙法堂去见八痴法师。旻山一直在父亲怀里,路上醒来后,苏氏喂了点带着的粥和一点点心,旻山也没吃多少。

进寺里一路,三老爷都是遮挡着儿子的眼睛,就怕看到佛像再哭嚎了。

八痴法师就又见到了自己的小徒弟被他父母带来,听了三老爷的诉说后,八痴也奇怪,这种事到是听闻过,但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会得这个病。上回来还是为了徒弟胆小的事,这次又是脾气急躁引起的抽抽,八痴心里只纳闷,觉能法师让自己收的这个徒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按理来说,胆小的通常性子软弱,可这能急躁发脾气把自己气抽抽的怎么会是个软弱的?还急了就打人的。八痴决定等徒弟三岁了,要每年带到寺里自己好好教导下,不然这说出八痴的弟子怎么会是这样的?

但是看着来求救的徒弟爹娘,八痴也很郁闷,他只是个和尚,不是大夫,看病找他还不如去找觉能法师。

八痴看到手边的一本心经,就拿起给了三老爷一本心经,说回去好好对着孩子念念吧。

苏氏和三老爷哪知道八痴的心里,接了心经,感激的跪下磕头,三老爷抱着儿子跪下的。苏氏也是磕了还几个头,磕的砰砰响,不管管用不管用,心诚自然是对的。

看着徒弟一家走后,八痴也没心看佛经,来到后山,慢慢度步,回想自己在老师傅的跟前的那两年,那时年纪小,很多都不太记得,只记得老和尚最后快不行的时候,爱抚的摸着他的头,说自己的几代前世才修了不同的这一世。

三老爷苏氏出了盘云寺,见到几个人上来,一看是八皇子,八皇子见是宣平候府的三老爷和贤淑夫人,还笑着上前,三老爷和苏氏忙行礼,八皇子看这夫妻俩脸色都不太好,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来寺里看往法师的?三老爷回了是,又解释自家还有事,就匆忙带着夫人下山去了。

八皇子纳闷的看着人走后的身影,摸了摸头,问身后的武大道:“这夫妻俩一大早的抱着孩子来干嘛?要是给八痴法师请安怎么脸色那么难看的?派个人跟着打听打听”

武大招了手,一个随从上前,武大交代几句,那人也跟着下山去了。

八皇子转身又进了寺里,武大是无可奈何的跟着八皇子身后,这个小主子最近都不看戏去了,天天的来寺里纠缠八痴要拜师,也不管京里人怎么笑话,就是皇上都看着他每天的来回奔波开怀大笑。

夏天八皇子说宫里太热,非要住进寺里,烦的八痴直接找了两武和尚把八皇子一路给抬回皇宫交给皇上,让皇上把自己儿子看好了,别没事天天骚扰寺里去。

八皇子第二天的又去了,气的八痴闭关两月。这两月,八皇子和被随国公世子打发来受罚的二孙子混熟了,见不到八痴,八皇子就每天来和宋小二胡扯,宋小儿也是个奇人,对那唱戏也懂点皮毛,还会反串女声,俩人就在后山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戏。他们哪知八痴法师闭关的屋子就在后山。

八痴就每天在自己念经声中听着咿咿呀呀的唱戏,时不时的还有调笑声。骚扰的八痴法师不到两月就出关了。出关后反省自己不够镇定,不像当年的老和尚,你就是在他耳边敲锣,他也能念经,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想起这八痴就又进去了一个月,这刚才出来,徒弟爹娘又找来了,八痴觉得自己要找觉能法师聊聊佛经去,也问下自己今年是个什么命,多年没有的急躁又回来了。

408 天机

苏氏和三老爷下了山就又直奔天慈庵去了,到了远望亭,三老爷抱着儿子留下,苏氏带着秋藤疾步走向天慈庵。

叩开庵门,来到主持那,问了觉能法师在吗,主持派人去问了,说宣平候贤淑夫人有急事找,来人回来后就带着苏氏去了早先去过的小佛堂。

看见觉能法师,苏氏一下就放了心,就怕觉能法师闭关,总不好强求人家出关吧。

觉能法师听了苏氏的所说,想了会说出去看看再说。

走出佛堂,秋藤已经找了七娘子来,七娘子听了秋藤说了大概,也是一脸着急,见法师和嫡母出来,忙上前搀扶。

苏氏拍了拍她的说道:“出去再说”七娘子点点头,跟着一起去了远望亭。

三老爷抱着儿子在远望亭四周转圈,远远看见寺门开了,太太和个老师太出来,估计就是觉能法师了。他还没见过觉能法师,一个男人进不了庵,觉能也很少外出,所以京里大都男人都不认得觉能法师。

走到远望亭,苏氏就接过三老爷怀里的旻山,给觉能法师看下,法师道:“先到亭子里坐下吧”

苏氏忙让道,让觉能法师先行,觉能法师进去坐下,苏氏也抱着儿子坐下,三老爷和七娘子都站在苏氏身后。

法师搭了旻山的手腕,把了下脉,又看了看眼睛舌头的,还看了旻山的耳后,苏氏紧张的不行,三老爷伸长脖子盯着看,就是七娘子都使劲的握着双手。

觉能法师道:“这种病例贫尼也曾遇见过,好的话六七岁之后就不再犯病,但有些抽风次数多了会脑逆头痛,严重的话也会造成痴呆”

不仅苏氏和三老爷揪心着急,就是七娘子都白了脸。觉能法师又道:“通常这种孩子都是脾气大急躁或者暴躁,所以俗称气死病,以后要多陪着孩子,看他对什么有兴趣就多让他玩玩,要是他发脾气就转移下注意,别严厉阻止和让他使劲哭闹,这一哭闹气往头上冲,就会闭气,造成昏倒后抽风,你们当父母的要多注意,随着年龄大了,也不会那么气性大,身体也强壮些,自然就不会那么容易闭气过去,这儿郎还是有点瘦弱,以后要注意饮食方面”

苏氏忙把旻山不怎么吃东西的,特别是肉类的更不爱吃事说了,觉能法师笑了下道:“他还没习惯,等慢慢习惯了就好了,但也要想法子让他多吃些鱼肉,增加身体健壮的都可以让他吃点”

觉能法师看苏氏担忧着急的申请,微微一笑道:“夫人也别担心,这小儿将来有两子两女,一生平安”

苏氏听了大喜,这会就是说旻山以后只有闺女她也无所谓,能活到生孩子还一生平安,那就是大喜之事。

三老爷也松了神色,连连点头,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没敢说话。

苏氏又说了刚去盘云寺见了八痴法师,法师给了本心经,觉能法师笑了下,说道:“也好,每天给孩子念念心经也是好的”又听苏氏问要不要开方子什么的,法师道:“不用,多吃点鱼肉类,让孩子平和些比吃药都好”

苏氏和三老爷连连点头,觉能法师看完就起身对着七娘子道:“我们回去吧”

苏氏赶紧也起身把旻山交给三老爷,跟着要送法师会庵里,法师转身道:“夫人不必送,早点带孩子回去吧”

三老爷抱着旻山,和太太一起连连感激的恭送觉能法师出了亭子,目送法师和七娘子走到庵门。这次也没来得及和七娘子多说话,看着身体还好,苏氏也就对七娘子放了心,如今只记挂旻山的病,以后再来看望她好了。

俩人坐在马车上苏氏才慢慢想觉能法师的每一句话,想到法师说旻山对吃肉还不习惯,奇怪的问三老爷法师说这话什么意思?三老爷哪知道,他都没想这个,就想法师说的以后要注意哪方面的事了。

苏氏道:“哪个小儿生下来就习惯吃肉的?再说,也没哪个小儿不喜欢吃肉?还要习惯了才吃,啥意思的?不明白”

三老爷才不琢磨这个,说道:“管它哪,法师又没说不能吃,以后不爱吃就哄着儿子吃好了”

苏氏一想也对,琢磨这个没必要,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弄吃的吧。

回到府里,苏氏把在马车上的就睡了的旻山放进睡床,出去到外面,悄声让秋藤回趟娘家,她跟着去的,具体情况也知,让她去给大嫂说下,免得大嫂挂心。

侯夫人也来了,见苏氏在门口悄声交代下人,也压低声音问问情况,苏氏简单说了几句,侯夫人扶着胸口松口气,拍了拍苏氏说道:“弟妹赶紧进屋照看十一郎吧,我回去给侯爷说声,你大哥跟着上火,昨夜也没怎么好好睡”

苏氏就要送大嫂,大嫂拦着她,说什么都不让送,让她回屋。

苏氏又去厨房交代秋桃以后想办法把肉和鱼做成各种清淡食物,鱼可以做鱼丸,总之,变着花样来。

回去屋里,三老爷坐在床榻上,拿着八痴法师给的心经对着睡床里的儿子默念着。苏氏也悄声换了衣衫,和三老爷并排坐着念那心经。

第二天三姑奶奶来了,她并不知侄子的事,来了后,看三嫂一院子下人都严肃紧张的神情,感到好奇怪,进去看到苏氏还在书桌旁写字,奇怪问道:“三嫂,我哥哪”

苏氏回头见是她,就放下笔,回道:在园子里抱儿子哪。

三姑奶奶说道:“今儿怎么了?一院子人奇奇怪怪的?”

苏氏给三姑奶奶到了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下,三姑奶奶也听的张大眼睛,端起茶杯喝了口,看嫂子神情不郁,坐过去拉着苏氏的手安慰道:“三嫂,你别担心,再大点就好了”

苏氏见三姑奶奶不像以前听到个奇事就咋咋呼呼的,赶忙问:“你怎么知道?”

三姑奶奶说道:“我前世有个小侄子就是这毛病,我记得是五六岁之后吧,就好了,我听我嫂子说什么缺铁缺维生素,所以我哥家常年有自己榨的橙汁”

409 不安

苏氏一听三姑奶奶见过这样的例子,两眼放光,紧着追问,三姑奶奶回想了下说道:“也是性子急,动不动就发脾气,我们全家都让着他,没办法呀,你不让着他,他就哭过去,医生也说过抽多了对大脑不好,为这,我嫂子还辞了工作,和我妈专门在家带孩子”

三姑奶奶把能想起来的都给苏氏说了,还说以后要想起什么再过来告诉下。

苏氏松口气,终于有个身边人知道的例子了,忙对三姑奶奶多多感谢,三姑奶奶笑笑道:“这会先别谢,到时有事三嫂可得帮我”

苏氏白了她一眼,说道:“如今我可没精力,旻山这样,别的我是啥都没心思多想,你有事找大嫂去,别烦我”

三姑奶奶推了嫂子一把,恨恨说道:“过河拆桥呀你,刚用了我就不管我了?”

苏氏道:“两码事,能帮了我家旻山,让我给你磕头都行,别的事我没精力管”

三老爷抱着儿子进来,看到自己小妹在屋就皱眉,三姑奶奶也不看他脸色,伸手要抱旻山,旻山躲在怀里还把脸藏起。

三姑奶奶说道:“回娘家次数太少,侄子都不认得我了,得,我不在这讨人嫌,我去看看娘去”

苏氏对着她的背影说道:“旻山这事别对母亲说”,三姑奶**也没回的说了句知道了。

原定的九月初旻福开业的,苏氏也无心管了,如今啥也比不上旻山的身体重要,就给三老爷说暂时延后,三老爷更是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其他的事他才不管。

夫妻俩就这么守着儿子,都小心翼翼的,俩人整个看旻山的脸色过活了,七八天,旻山都是

蔫蔫的,以前醒了就不让人抱,就想下地自己乱跑,这七八天就是不下地,身子软,就让人抱着,你抱着他,他就贴在你怀里。

几次苏氏都看到三老爷眼睛红红的抱着他往外走,不让太太看见自己湿润了的眼睛。苏氏叹气,自己这一阵子也是紧张的眼里除了儿子,啥也看不到,也管不到。

二爷五爷六爷九郎都来过,三老爷都没让进屋,让他们少来打搅,把自己院子照顾好,别给母亲添麻烦就是孝顺了。媳妇们来了外面也让秋枝给打发回去了。

大概十天后,旻山才要自己下地,三老爷慢慢的牵着他走,旻山也不跑,只是走走,半个月后才慢慢恢复到以前,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只是脾气也恢复了,一不高兴就打人。

这阵子三老爷是带着儿子不撒手,随他打,有次旻山伸手朝他脸上挠去,之后三老爷就顶着脸色的挠痕跟在儿子后面,有次侯爷看了半天没出声,后来侯夫人来问,是不是俩夫妻吵架弟妹给挠的?

可把苏氏笑的,半个月以来,头回这么笑出声。

皇宫里,八皇子对皇上说道:“我找人打听了,宣平候三房的小儿子病了”

皇上好奇的问道:“小八怎么对那宣平候府这么关心的了?”

八皇子故装正色道:“我那天上山不是遇见谢家三房夫妻抱着小师弟吗?看他们神情不对,才让人打听下的,再说,以后就是我师弟,遇见了自然要关心下”

皇上大笑,指了指八皇子说道:“你呀你,法师说收你为徒了吗?就算要收,他也是你师哥,这收徒不按年龄来算,按入门的先后”

八皇子严肃道:“这个我不管,反正到我这就按年龄算,他就是我小师弟,我又没非得让法师收我为入门弟子,记名弟子就好了”

又发愁的对皇上说道:“父皇,这法师怎么就这么顽固的?为了躲我就闭关,出关了正眼也不看我,父皇给我出个主意吧”

皇上哪会给儿子出主意,原本就是等着看笑话的,八皇子就翻来覆去的叨叨,皇上是听的满脸笑容,心道:师傅呀,我的皇儿如何?

回头皇上就派了太医去了宣平候府给小师弟看看,听了太医的汇报皇上也发愁,不知这小师弟和师傅是哪种缘分。

等旻山正常了,苏氏一家三口回了娘家,好让大嫂放心。

陶氏见了他们来,也是心喜,知道小外甥好了,要不然不会回娘家来。三老爷去了三侄子那里,苏氏抱着旻山坐下后,发现有个小床,里面睡着个婴儿,旻山也好奇的想从母亲身上下来去看。

见苏氏好奇的问是哪个小娘子的,陶氏叹口气,说道:“这个是西昌府那边的,上次不是有个叫胡铁的来了?还在你庄里做事,说起来也是丁家人,就是因为这相貌,唉,这个是胡铁的亲妹子生的,和胡铁一样,看着就像胡人,又是七月十五生的,那妹夫家家要溺死,胡铁妹子不忍心,偷着让下人给送胡铁这,你说胡铁一个大男人怎么照看?还不到三个月,胡铁就委托给三媳妇,如今三媳妇大着肚子,怎么能照看这么小的小娘子?这不,我就先放我这,等媳妇生了后,再接回去”

苏氏放下旻山,旻山扶着睡床的栏杆,看着睡了的婴儿,还仰头对苏氏笑道:“妹妹,妹妹”

难得见旻山对别的小孩子有兴趣的,苏氏心里一动,不如自己抱回家抚养,不是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小儿郎小娘子的也是,总是两只公虎为一只母虎打斗,一公一母绝不斗。

到不是苏氏想给儿子来个青梅竹马,一是大嫂的身体养个这么小的孩子也累,二就是苏氏想有个孩子和旻山一起长大也好,再加上八娘子和慈安,多几个同伴更好,旻山生病前苏氏都恨不得让下人的孩子来几个一起陪着旻山长大的,可三老爷不愿意,说什么下人就是下人,怎么好和主子平起平坐的。

苏氏就给大嫂说了,陶氏开始还担心苏氏要照顾旻山怎么再养个小娘子的,但听了苏氏说就是为了旻山,给他多找个伴,不然性子更孤僻了,陶氏这才同意,说问问媳妇后,再给苏氏送去。

苏氏说道:“行,我今儿回去就把屋子给收拾出来,奶娘再另外找个,大嫂说好后就给我送过去,侄媳那我就不过去了,她怀着身子,十一郎又没好全,也不扰了她”

陶氏点头,心中只叹气,回头自己可要多多磕头,保佑小外甥长命百岁,无病无灾的。

410 雪莲

苏氏回去后就让秋枝把旁边小跨院再收拾出来一间,原本就三个正屋的,刚好旻山八娘子加上马上来的小娘子一人一间。

又让秋枝就在三房下人里,有生了孩子的选个当奶娘的。秋枝一听就喜,这可是个来油水的好事,只要她放出风声,哪个不送礼来巴结她。

苏氏也知秋枝好个钱财,但只要本职工作做好了,那点毛病不是个事,不可能都让下人跟春草似得一心只有主子。

秋枝虽然爱财,但安排人也是捡好的挑,不会为了银子就胡乱挑人上来,自己也知道如果她敢做那么一次,那就一家人的饭碗都不保了。

苏氏交代完秋枝,想起忘了问小娘子叫什么了,等送了过来再问好了。

回头苏氏就给三老爷说了这事,三老爷听说是岳家的亲戚,又是太太祖母那边的亲人,还和胡铁有亲,也没什么意见。

苏氏说道:“老爷小时候还有宋表弟这个伴哪,旻山就该和差不多大的孩子在一起长大,当初我说把下人的孩子带来一起吧,老爷说不合适,那就咱自家亲人的孩子在一起好了,我看旻山到是挺喜欢那个小娘子的,抱来和八娘子一起养着,也能和八娘子做个伴,这样旻山也就多了个妹妹,等旻山大点,我就把老大家的两个都招来咱这,一起上学一起玩,等旻山稍微大点,一看周围都是小娘子,他一个儿郎怎么也得学着让着小娘子吧,没准都不用学,自然就知道让着了,这一让,脾气就不会那么急了,一点一点的,不就脾气变好了吗?”

三老爷是边听边点头,也说道:“是那么个理,表弟小时混吧,可是对姐妹他可不混,还总是被宋表姐揍,男子天性就是会让着女子的,我看行,咱三房养个小娘子还养的起”

苏氏抿嘴笑了下,接着说:“就是再有个儿郎就好了,也不能就旻山一个人带着几个姐姐妹妹的,别脾气变好了,又娘子气了,可咱这也没个儿郎呀,不如就让吴奶娘的儿子进三房吧,也好大了给旻山当个书童,自小一起长大的,也更好服伺旻山”

三老爷想了下,点头道:“也行,就得给奶娘交代好,可不能吓着儿子了,我就是担心小儿太小,哪知道个好歹的,咱旻山可是精贵人,咋好跟个下人的孩子一处”

苏氏哄着三老爷同意就行,上回给吴奶娘说了后,吴奶娘眼巴巴的等了好久,虽然太太把自己一家都买了进府,当奶娘的也知道几乎是孩子几岁了都见不了几回的。可是给了能和儿子每天在一处的念头,就每天盼望着,后来又听太太婉转说老爷不同意,丧了气。

吴奶娘就是当初侯夫人给介绍来的,后被苏氏把她一家子都买了进来,她有两个儿子,小的比旻山大三个月,在侯府当奶娘什么都好,就是见不着儿子,哪个当娘的不记挂自己的孩子?为了多赚点银子,心中再不舍,也都忍痛抛下自己的孩子不喂,去别人家当奶娘。

吴奶娘想自己还算命好的,摊了这样的主家,如今小主子不用让她喂了,只是和魏奶娘喂个豁嘴的,还另加了工钱。

慈安手术后就一直是春草照顾,奶娘又成天没事在屋里打络子,吴奶娘就边打络子,边东想西想的,听到外面动静,起身走出去,见是太太进来,忙福身让座的。

苏氏坐下后就说了把她家儿子带进来的事,吴奶娘又是利索的扑通给跪了,苏氏赶紧让她起身,说道:“吴妈妈,你也只十一郎如今脾气太急,可能以后会有个冲撞什么的,你就教你的儿子躲快点就行”

吴奶娘站起身说:“太太放心,奴婢的儿子身子壮,禁打,下人就是伺候主子的,主子发个脾气也不算什么”

苏氏看她高兴的样子,心里真是无语,开始还想自己有点自私,让别人家的孩子来陪你一个病孩子,没准会被旻山发脾气打几下抓几下的,可吴奶娘压根都不在乎似得,难道不心疼自己孩子呀。

吴奶娘把太太送出去,回屋也没心打络子了,也是走来走去的,主家一家人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没有坏心肠的,自己的儿子生来就是奴才命,跟个好主子才能是好命。小主子也就是脾气大点,如今听说还病了,这儿子要是能自小跟着小主子,那就不发愁一辈子了,再说,哪个下人不挨打,更何况又不是诚心的,小主子连他爹都上手,我们当奴才的挨俩下算什么。

吴奶娘就想明儿不当值,赶紧回去说一声。

几天后,大侄媳苏王氏送来了小娘子,苏氏接过来抱着,这会她醒着,睁着眼睛望着苏氏,苏氏一瞧就爱上了,像个洋娃娃,真跟前世的混血似得。

苏氏问道:“叫什么名字?”

苏王氏说:“还没名字,三弟妹说让姑母给起个”

起名废的苏氏又犯难,但想起西昌府那再往西北,不是有雪莲花吗?号称西域最美之花,那就叫雪莲好了。

苏王氏连忙说:“好,雪莲好,就叫雪莲了,回去我就给三弟妹说,姑母不知,雪莲来后,三弟妹都哭了好几场,也担心自己生个像雪莲这样的,到时世情不容”

苏氏道:“让她放心,苏府还不是那么古板的,就是我大哥看着严厉古板,但心肠软,当年三侄媳进门时,大哥是有点不愿意,但进了门,也没见大哥怎么样?再怎么说都是苏家骨肉,什么能大的过骨肉情?”

苏王氏点头说:“那是,公婆都是心善人,我也算有福能嫁给苏家当儿媳”

苏氏说:“你回去给三侄媳说,我肯定把雪莲和八娘子一样对待,在我这让她放心”

苏王氏笑着说:“弟妹肯定放心,听说你要接了来,她都高兴哭了,说将来定要亲自来谢谢姑母的”

苏氏道:“让她好好养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是谢我了”

苏王氏把事办好了也不多打搅姑母,都知小表弟身子不好,也不多耽搁了。

苏氏把雪莲交给新来的冯奶娘,也是三房下人的媳妇,刚生了儿子三个月,能被秋枝挑中,人可肯定是个机灵的,她一脸笑模样接过雪莲,给太太保证好好伺候表小姐。

苏氏对外都说是西昌府来的表小姐,就是有人嘀咕也是在背后,当面都笑呵呵的。侯夫人也好奇的过来看,看了那幅长相也是惊奇。

苏氏原来还羡慕这种长像的,看了大伙的反应,还真是庆幸自己没有基因突变,要是长成那样,在京里可能都嫁不出去吧。

411 一万只鸭子

安顿好了雪莲,见旻山也好了,苏氏又和三老爷商量,把旻福定在月底九月二十八日开业,什么都准备好了的,原本还想下帖子请几家妇人去捧场,再请个客什么的,如今都没心思办那些了,就苏氏到场放个鞭炮意思下就行。

到了那天,苏氏也没带旻山,让三老爷在家看着,自己带着秋藤去了旻福,春雪早就在店里张罗了。

苏氏下了马车,看那旻福门口是一派喜气,门匾周边全用红布包裹,店面四周也是红布包裹,隔一段还有个红布做的大红球,两边垂下红布,可真是喜饰铺子,整个店外红光满店面,进了里面更是一片红彤彤。

这里布置苏氏一点没参与,全交给春雪了,布置好她也没来看,不像旻雕旻庄,开业前她还不放心,非要自己过目才行。想想就好笑,离了她,哪个都能转,就是旻庄,宋表弟虽然不会经营,可是他狐朋狗友多,庄子里好玩好吃的都有,天凉后,生意就旺起来,苏氏和三老爷都一月去不了一两回,就是没宋表弟在那,几个管事的都照样搭理的好好的。

虽然苏氏没有发帖子,但有心人也都来了,首先宋江氏肯定是宋表弟交代的,孟薛氏也来了,还喜滋滋的报喜说孟二奶奶也怀了,苏氏也心里高兴,拉着孟薛氏只道喜,孟薛氏就当众说了是苏氏的那小儿睡床给她俩个儿媳都带来的喜信。

听了孟薛氏所说的,让到场的一众中老年妇人都激动的围着睡床看,几乎个个都订了睡床,就是家里有孙子的,哪个不想多要几个的?有的还订了几个,最夸张的是一位苏氏的亲家徐陈氏带来的一个妇人,一下订了十个,还笑眯眯的说自己连闺女带儿子五个,一人两个,生三个她再来买。

她笑眯眯说话的样子惹得在场的妇人都大笑不止,孟薛氏一扫往日高冷的模样,也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

宋江氏早几日就接到了孟府的报喜,得知女儿怀了,今儿来这更是得意,老想往孟薛氏跟前凑,孟薛氏也含笑和她说几句,再不喜亲家母,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苏氏的亲家母,陶氏带着大侄媳,还有侯府大嫂、伍胡氏也来了,刚好给她家五娘子定嫁妆,还和侯夫人一起照着画册挑了富贵满堂的全套。

有几个也要嫁女的,也都说隔天再来好好挑选给女儿的陪嫁。春雪乐的满场应酬,她最喜这种热闹场面,再就是,苏氏给她的是提成,卖的多,她赚的也多,所以她跟打了鸡血似得挨个递茶倒水,奉承话就没重过样的从嘴里一连串的说出来。

宋四媳妇宋李氏老早就来了,她对这些贵妇人原来是接触的少,苏氏就带着她挨个介绍,说是表弟媳妇,和自己合得来,那个香料铺子就是租给表弟家的,之前也一直是她在打理,是个爽利的妇人。

介绍完了,苏氏还笑道:“我就是喜欢这样能干的,可惜自己是个等着白吃喝的废人”

大伙哪里不知苏氏自嘲是为了衬托宋李氏,都笑道:“贤淑妇人是废人,我们都是废物了。

宋李氏感激表嫂的所为,也跟着订了不少,自家用不着,送娘家就是了。

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今天就是上万只鸭子在嘎嘎,这半个月因为旻山,三房所有人都静悄悄的,猛地这么在这热闹声中周旋,苏氏不由的头疼,真想早点结束好回府安静会。

笑僵了脸说累了舌头,人都散了,苏氏也歪在后院的摇椅上,闭着眼听兴奋的春雪叽里呱啦的说今儿都订了那些,卖了那些,幸好拖了半月才开业,货源充足,苏氏都没想到就这来捧场的人购买力都这么足。

要是以前,苏氏早就跟着兴奋的看账本了,可如今,没那兴致,对春雪说道:“也别光看卖的好,多看看哪里不足,哪里要改进,可能因为天气,这摇椅就卖的少,你和蔡师傅那里说下,摇椅什么的就暂停,春天时再多做些”

春雪使劲点头,苏氏无力的说道:“这里就都交给你,我以后没心思多管,你多上点心”

春雪就差学宋表弟拍胸脯保证,一个劲的保证,全心打理好铺子。

苏氏也没什么交代的,就带着秋藤回府。

回去换衫躺倒,春草进来服伺,苏氏问道:“慈安怎么样?最近光忙着照顾旻山,都没去看看”

春草笑道:“罗师娘一直看着哪,太太放心,慈安恢复的不错,除了那疤一切都好,罗师娘也说了,等长大了疤也会淡化,能这样奴婢就满足了,就是有个疤也比豁着嘴强,好歹将来能嫁出去,我也可以抱外孙了”

苏氏闭着眼睛说:“那就好,我先睡会,老爷要是抱旻山进来,你拦下,旻山要是睡了就抱进来”

春草给太太盖好被,悄声退下。

累极了没过几分钟就入睡,等睡醒起来一看,三老爷在床榻躺着也睡着了,旻山在睡床里睡的呼呼的。

苏氏悄声出去,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稻芽从耳房出来,福身小声说:“太太需要什么?”

苏氏摇摇头,就去了小跨院。

小跨院也是静悄悄的,八娘子和慈安并排躺着在床上睡,雪莲独自睡在睡床,俩奶娘守着。见了太太进来也都福身没吱声。

苏氏看了看慈安的脸,嘴上的疤痕还好,看的出素娘尽量缝合细致,又看了看雪莲,苏氏就给奶娘摆摆手出了屋。

苏氏睡起就感觉饿了,自己去了小厨房,秋桃在做点心,如今三房小儿多,自己这就四个,老大那两个,老二那一个,所以秋桃每天都想法做些不同的点心,最近又要忙旻山的食物,还好走了紫菀,秋桃前面带的俩徒弟也能上手。

苏氏进去拿了块做好的点心吃,秋桃放下手里的活,说道:“太太饿了吧?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做”

苏氏摇头,说道:“我先吃两块点心垫垫,一会就吃饭了,到时跟老爷一起吃”

412 床腿

秋桃端来一碗肉丸子,说道:“太太尝尝,这是给十一郎做的,尝下可有肉味?上次做的十一郎不吃,老爷吃了说肉味太重。”

苏氏夹了个丸子尝了尝,笑道:“我这爱吃肉的,就是觉得好吃,哪能尝出来有没有肉味?还觉得盐少了的。”

秋藤也笑道:“这是给十一郎做的,自然盐要少,给太太做,就不是这个味了。”

苏氏连吃两个,嘴里有食也说话:“淡我也吃俩个,就是喜欢丸子,那个四喜丸子秋桃就做的好。”

得了夸奖的秋桃笑咪了眼说:“太太爱吃就多吃,奴婢看太太最近都瘦了,多吃点补补!”

苏氏咽下嘴里的丸子,低头看看腰,还用手拉拉袄裙,见比以前空隙大了,笑道:“可能是前阵照看旻山累瘦了,那我可不敢多吃了,好不容易瘦点下来,再让我给吃回来。”

苏氏知道是为了旻山的病,伤了神,又没了胃口,三老爷也都更瘦,显得那牛眼更大。想到这,就交代秋桃每日给三老爷炖个补汤,别儿子好了,他倒下。

苏氏就和秋桃讨论怎么做些好吃的给旻山,缺铁多吃肝和菠菜,可惜旻山肉都不爱吃,更何况猪肝了,猪肝枸杞菠菜汤补铁补血最好,就做这个,能喝几口是几口,大人可以可喝,于是苏氏就让秋桃每日再做这个汤,用菠菜和面做面条做馄饨皮,反正只要是面食都放用菠菜来做,点心也可以,其他小儿吃了也都是补。

吃了几块点心,想了些前世知道的这里能有的食补,交代秋桃后,苏氏离了小厨房,回去正院,旻山醒了,还眯瞪着让三老爷给他擦洗小脸小手的。

苏氏笑着伸手,旻山呲牙乐,喊着娘,苏氏去更衣室刷牙洗脸出来,苏氏抱起旻山,亲亲小脸蛋,旻山也回亲一下,还使劲的啵,亲玩笑的咯咯的。这是这半个月来苏氏每天和他做的游戏,三老爷有次也要和他玩,还没亲上去,旻山躲开说臭,弄的三老爷尴尬的不行,赶忙回书房去漱洗一番才回来。

旻山和九郎有点相似,现在还没看出多么挑剔,但就是对味道很敏感,一点点汗味怪味他都说臭,弄的都快要入冬了,三老爷都是每天洗两回澡,饭后就刷牙洗脸。

前世曾说人要每天洗澡两次,晚上洗澡是为了自己舒服,早上洗澡是为了他人舒服,洗的干干净净的,才好能和人接触。

如今三老爷就是每天早上洗澡是为了能抱儿子,男人本来体味就比女人重,又经过晚上捂被子睡一夜,肯定身上有味,自己不觉得,对味道敏感的旻山就会闻见。

晚上吃饭时,就有了猪肝枸杞菠菜汤,苏氏先盛一小碗汤,三老爷抱着,她拿汤勺喂,旻山喝了一口直接吐出来,都吐到围着的围布上,苏氏赶紧放下汤碗,重新换了个围布,又挑了个猪肝喂给旻山,这回他都不张口,扭脸躲开。

苏氏泄气,自己坐下,对三老爷说道:“这可咋整?这不吃那不吃的,营养都要先从食物里补,就没发现他有什么爱吃的?只要儿子想吃,就是飞龙我也舍得天天给他吃!”

三老爷拿块点心慢慢喂着,也发愁,看着抱着的儿子把点心从嘴里扣出来,用手捏的烂糊,笑嘻嘻的就往三老爷嘴里塞,三老爷张口就吃了。

苏氏就剥了个鸡蛋,旻山蛋白还吃点,蛋黄是不吃的,一个鸡蛋,蛋白他顶多吃一半,剩下的苏氏就都吃了。

如今宵夜是必备的,苏氏不吃,就让三老爷哄着旻山吃点,剩下的他就都吃了。苏氏是怕自己宵夜吃了更堆积脂肪了,三老爷如今消瘦,多吃点没事。养孩子也要体力呀。

白天,在小跨院旻山的屋子里,苏氏把最大的房间布置了好多小儿可以玩的,地上也铺了厚厚的棉垫,免得摔倒给磕上了,除了大床没有挪开,其他的都搬走了,连桌椅都没,大人也都是拿个坐垫坐地上。

把栏姐儿虎妞八娘子还有吴奶娘的儿子何永昌一起叫来在这玩会,旻山看这么多都是小儿,高兴的直拍手,还抱着虎妞亲一口,弄的虎妞直躲。

三老爷见了也觉得太太的主意好,儿子可不就是喜欢和小儿在一起玩的?

地上有苏氏让人做的各种动物造型的棉胎玩偶,还有几个是小娘子造型的,还有个老虎的,旻山最爱骑着在上面跳,栏姐儿不像以前那么来回乱窜,估计是二奶奶交代过了,虎妞和八娘子都好静,一人抱着个小娘子布娃娃坐在地上看旻山来回蹦跶,永昌是有点害怕,站那不动,后来是旻山非要拽着他一起蹦,他才慢慢熟络了,也跟着一起玩。

吴奶娘紧张的在旁边盯着,不是她当值她也来盯着,就怕自己儿子惹到小主子了。

有次旻山又不知怎么,生气了,抱着老虎就撕咬,额头上的青筋都看得见,慌得三老爷抱起他,他大哭拍打三老爷的头,蹬腿要下来。

苏氏急忙让三老爷放下他,就见他自己蹬蹬的跑到门口,一下趴下,快速爬进来,一直爬到床边,照着床腿咬上去。

屋里的人都呆住了,栏姐儿揽着虎妞,八娘子吓得眼睛里都是泪,也不敢哭,永昌更是躲在吴奶娘身后。

三老爷更是愣住了,苏氏着急完后又想,有气撒出来也好,但看大伙都呆住,她只好哈哈笑起来,指着旻山说道:“老爷,你看看儿子,是饿了不成?吃起床腿了,一会给他做个鸡腿吃。”

旻山啃了好几下床腿,还不解气,又爬起来跑到门口,这回是倒退着爬,扭着屁股,边爬边回头看,到了床边,转过去,又是一口咬上去。

这回苏氏是心里要笑死了,这是什么毛病,气了咬床腿,这个床无论如何要给他留在,当个纪念品。

三老爷也不敢上前阻止,大伙就看着旻山来回正爬倒退爬了几回,估计是也咬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是苏氏上前抱起,也不提刚才那事,就说:“旻山,出去坐摇椅好不好呀?”

旻山发完了气,听母亲说出去玩,又高兴的拍巴掌。三老爷送了口气,心里也纳闷儿子咬床腿这是什么毛病。

苏氏曾看过一篇文章说,当孩子哭闹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做几个无趣了他自己就放弃了。

旻山是和小伙伴玩的高兴自己的啥玩具都拿出来一起玩,不知怎么一不高兴就是倒退爬咬床腿,如此以来,三老爷也不稀奇了,又听了太太说他心中有火,要让他发出来,不发出来就憋着,一憋着就气上头就会抽抽了。

如此每天几个小人聚到一起玩耍,旻山虽然有时会发脾气,大多是玩的开心的,就是床腿伤痕累累。

413 胡铁伤人

这晚就在喂旻山宵夜的时候,秋枝匆匆来报,说俞管家急事找三老爷,苏氏接过来继续喂旻山,就让三老爷去了书房。

还没等喂完旻山,三老爷怒气冲冲的返回来。

苏氏见状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三老爷怒道:“胡铁又伤了人,我换件外衫这就赶去庄子。”

苏氏一听也着急了,这胡铁还真是性子燥,京城里怎么好随意伤人的?赶紧问了三老爷,三老爷说具体还不知,宋表弟派了人他让过去一趟。

苏氏也不喂旻山了,抱起儿子对老爷说:“现在夜里凉,多拿件外衫,万一冷好披上,去看人伤的重不重?要赔钱咱都应下,不管咋说胡铁是咱的人,你也护着点,也不知是伤了谁?表弟在庄子里吗?”

三老爷迅速换了外衣,自己把衣襟扣好,拿起太太给找好的另一件外衫,说道:“具体俞管家不知,是庄子上派来的人说的,说表弟在那周旋哪,让我赶紧过去。”

苏氏看着三老爷匆匆走了,继续喂旻山宵夜,心里也着急,这都要半夜了,估计是喝酒了闹事的吧,不过胡铁通常也不和客人多接触,除非是宋表弟拉他过去,有宋表弟在,怎么会让他伤了人?

喂完旻山,又陪他玩会,哄了他睡了,苏氏也没睡意,焦急的等着三老爷回来。

胡铁好歹是苏氏祖母亲人,又是三侄媳的堂叔,如果能花点银两摆平就花点银两,但人不好继续留在庄子里,去哪里玩的都是京里的人,哪个人身后都能连着多少人家,就怕伤的重了,对方不依。

这庄子以后蹴鞠的要签个协议才好,不然来庄子里玩,在里面打了架出了事,那多少要迁怒到庄子上,要是出了人命,还是世家的,那再大的后台也不好收拾。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三老爷回来了,苏氏急忙拉着三老爷出到外面去问。

三老爷摆摆手,说:“找个人看着儿子,锦娘跟我去趟书房,胡铁在那。”

苏氏忙招呼春草进去守着旻山,跟着三老爷匆匆来到书房。

一进去就见胡铁站那,身上还穿着做饭的工作服,没有打架的模样。

苏氏进去后,三老爷让她坐下,然后对胡铁说道:“你和太太说说。”

胡铁跪下了,磕了个头说道:“我给老爷太太惹麻烦了,但我不后悔!”

苏氏急忙道:“站起来说话,先说说怎么回事?”

胡铁还是继续跪着,紧紧抿了抿嘴,然后开口道:“今儿夜里,有客人点菜,我在厨房做完菜,就去了后面。”

苏氏知道后面是知更衣的,也就是厕所,点点头,听胡铁继续说。

“完后我出来,听到有呜呜的声音,像是个女子,咱庄子里除了庄头和厨房里做事的,外面就不让带女人进来,所以我就顺着声音找过去。”

苏氏听到这,心也提了起来,肯定是庄子里的谁遇到人渣。

胡铁接着说道:“走进一看就看到一个男的压着个人,我一怒就提溜起那人,他身下的女子才哭出声,掩了衣衫就跑,我看了眼是王喜家的。”

苏氏一拍椅子扶手骂道:“混蛋!”王喜家的就是紫菀,当初苏氏就担心她的相貌在庄子里要是露面会惹麻烦,可不就是。

“那人见是我,还骂说坏了他好事,我脑子懵了,就踹了他下身,他喊叫起来,动静太大,惹得客人来了,那人带来的围着我要打,宋八爷来后问了情况,赶紧让人送那人去就诊,也护着我不让那几个人带我走,是老爷去后带了我回来。”

苏氏恨恨的说道:“该,这等人渣就该打!”

三老爷说道:“那人是以前方伺郎那个庶子的嫡子,表弟说他家就这么一个嫡子,怕不肯罢休!”

“就一个嫡子就可以乱来了?不肯罢休还想咋地?我还就不信了,他家想咋样我奉陪!胡铁,别怕,在我庄子里出的事,我担着。老爷既然能把你带回来,自然会护着你。”苏氏气愤的说道,她最恨这种人渣,这里青楼是合法的,为何要糟|蹋良家?

胡铁犹豫了下,说道:“我到是不怕,大不了离开京城,天大地大,他们也找不着我,我就担心那王喜家的。”

苏氏忙书房外的葛松叫秋桃两口子过来,估计他们还不知道,得赶紧赶过去,万一紫菀想不开,又是条人命。

苏氏转回书房,对胡铁说:“你赶紧起来,别跪着,这事急先不说别的,先等明天看那人伤的怎么样再说,你也别去庄子里了,就在府里呆着,看谁还能闯到府里来抓人?”

苏氏坐下后对三老爷说道:“老爷做的好,就该把人给带回来,咱的人咱护着,那等人渣,废了也是活该!”

这时外面葛松报秋桃来了,苏氏忙出去简单给秋桃说了下,秋桃吓坏了,苏氏也不等她说话,就说:“让你们过去是看住紫菀,先把她带回来再说,府里的马车还在大门口,你们赶紧去。”

秋桃急忙点头,推着她家男人就走。

还没等苏氏进屋,宋表弟匆匆来了,苏氏推来门让他进去。

宋老爷进去一屁股坐下,说道:“可累死我了!”

苏氏接过葛松端进来的茶递给宋表弟,宋表弟起身接过又道了谢,仰脖一口喝了。

苏氏赶紧问事情怎么样了,宋表弟抹抹嘴边的水迹,道:“表哥带人走后,那几个人也匆匆赶回京里了,厨房的那个媳妇要上吊被人救了,我叫人看着哪,表哥,你说这是闹心的,喝点小酒,当庄子是楼子了?”

三老爷说道:“看看明天啥情况,赔点银子就是了。”

宋表弟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说道:“这要是个良民咱也有理,可是个下人,恐怕那家人不会罢休!”

苏氏怒了,站起来道:“下人就可以随便糟|蹋?就是下人也是我三房的下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宣平候的下人就可以随意乱来?”

宋表弟道:“我就是这么说,可外边人会说为个下人就伤了人家子孙根,会觉得咱没理。”

看,这就是这里,你没有身份,就是遇见禽|兽也没人在乎,糟|蹋了就糟|蹋了,人家该咋样还就能咋样,回头你不去死,还是你的罪过。

苏氏是气的站那直喘气。

414 方聂氏

三老爷起身来着苏氏坐下,苏氏坐下后仍旧是怒火冲天,扭头对宋表弟说道:“那我明儿就放了王喜两口子的身契,表弟能找人把日期提前一年吗?他就是糟蹋的平民,看还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

宋表弟摇头,说道:“平民贱民在他们眼里还不都一样,谁身份高谁说了算。”

苏氏道:“那好,我身份高,是不是我说了算?我就护着了!看谁能把我咋地?”

宋表弟笑了,说道:“行,表嫂,外面我打听着,能周旋的我就先周旋着,胡铁先呆你这,反正有人要去我庄子里闹,有我看着哪,现在我让周六在庄子里守着,我一会还得赶回去。”

三老爷终于发言了,苏氏还以为他要当哑巴,三老爷说道:“理他哪,要来闹,就问他在哪伤的?咋伤的?伤他的人哪?找出来再说别的,半夜黑灯瞎火的,他看的清呀,我还怨他打了我亲戚的。”

苏氏扑哧一声乐了,感情他带回胡铁是这个意思,也对,让他们把人找出来再说别的,咱就不认是胡铁踹的就行了,胡搅蛮缠我也会。

宋表弟听了也乐了,拍手笑道:“对,就这么着,幸好刚胡铁没当众认账,就说他看花眼认错了人,胡铁是表嫂表弟,丁胡铁,我请来庄子里玩的,咱不承认,谁伤的他让他找出来就是,一会我回去给其他人都交代交代。”

宋表弟来这一趟也是把事情给表哥说清楚,和表哥说好词,来前还想让胡铁先藏哪去,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别的,现在就不认账了,爱闹闹去。

说完正事,宋表弟又匆匆走了,苏氏想了想,还是让胡铁去自己陪嫁庄子上呆段时间吧。就去夏墨那里,有啥夏墨也好能及时通报。

府里的车夫还有在的,三老爷就派了葛松带着胡铁去了庄子。

苏氏和三老爷回到三房,春草见老爷太太回来,就退出去了。苏氏和三老爷悄声说了说这事的后续,也洗洗睡了。

却说那方家,也就是苏氏买了他家店铺的前方伺郎家,因为方伺郎过世后,吵闹着分了家,当初这庶子方良泽当初得宠,方伺郎给他娶了个太子属官春坊家的聂家一庶女,这庶女颇有心计手段,家里就一个妾,还是自己给的,就是因为这,那庶子才用了铺面和个寡妇幽会,外室也不敢养,只好偷情。

方良泽只有一个嫡子方标,就是被胡铁伤了的那个,年纪不大,才十七,但被得宠的老姨奶奶自小惯着,家中只有他一个嫡子,也就长成了个除了他爹娘人狗都烦的。

今儿个他约了几个狐朋狗友的去看蹴鞠,看完后又在庄子里喝了酒,去更衣的功夫,迷糊着走到后山厨房那处,瞧见厨房后门那出去个小媳妇,月亮正好,刚好看见那小媳妇的脸,顿时就呆住了,悄悄跟在后面,看看周围没人,猛地扑过去,那媳妇要叫,他就用手捂住,刚拽了媳妇裙子里的裤子,自己也拉下裤子,还没等要快活哪,就被人给拎起来,顿时骂起来,没等骂完,就被那人给踹到了子孙根。

等方彪被人送回家来,方聂氏大惊,听了送回的人所说,赶紧的找大夫,又派人去叫了老爷回来。

大夫看后,直摇头,诊金都不要的就走了,连找几个大夫都是如此。

方聂氏懵了,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没娶亲哪,就给人踹成太监了,方聂氏发疯了般砸了一屋子东西,问是谁伤了自己儿子,跟着方彪去的下人,跪地回答说是宣平候庄子里的人。

方聂氏站住,急问为何会伤了那地方,随从也不清楚,没人看见,等他们去时,就见自家主子趟地上打滚,几个人围着的那人后来被宣平候府三老爷带走了。

方聂氏凶狠的让人把四个随从带下去打,那四个人哭喊着被人拖出去了。

方聂氏的陪房历婆子叫人进来收拾好砸烂的东西,上前对太太说道:“要不要告诉下姨太太?”

方聂氏道:“先不用,等老爷回来再说”又问道:“标儿现在如何?”

历婆子道:“大夫已经敷了药膏,说这几日都要每天敷上,说是看看之后的情况,或许能恢复。”

方聂氏狠狠的咬着下唇,方彪还没成亲,岂不是自己孙子都抱不上?

方彪一直在花丛里打滚,有时还沾点男色,对于成亲也不是着急,方聂氏是左挑右挑,想和娘家结亲,可惜娘家的没人看的她宝贝儿子,方伺郎去世后,外面她最初挑剔的人也不搭理她,就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早就暗示她别打结亲的主意。

越想越是又气又恨,气自己儿子惹是生非,恨宣平候府断了她儿孙命根。

等方良泽被人叫回来,得知这事,也气的跳脚,他更是恼怒,这宣平候府谢老三等于是断了他的后。

方聂氏瞪着方良泽,骂道:“你跳脚又有什么用,赶紧想法找来太医给标儿看看,先想法子给标儿治治,谢家,哼,回头再收拾!”

不说方家一晚上正房亮一夜灯,宣平候府,一早苏氏就叫来秋桃询问紫菀的事。

秋桃哭红了双眼,进门就跪下赔罪说自家给府里惹麻烦了。

这话苏氏不爱听,她皱着眉打断秋桃的赔罪,说道:“赔罪话别说了,我就是问问你紫菀怎么样了?”

秋桃抹了抹眼泪道:“紫菀只是发呆,一句话没,奴婢按照太太的吩咐守了她一夜,就怕她寻死。”

苏氏问道:“你婆家什么态度?”

秋桃面色犹豫,苏氏看她表情问道:“怎么?他们还有什么想法?”

秋桃忙道:“还啥都来的及说,都吓着了,啥都没想。”

苏氏说道:“你给紫菀说,我还等着她将来厨艺更好了给我做吃食的,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啥都别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没啥大不了的,你也放几天假,回去照顾紫菀,厨房里就交给你带出来的厨娘。”

秋桃低头应了,苏氏让春草给了她十两银子,回头给紫菀弄的吃的。

等秋桃走后,春草恨恨的说道:“奴婢看那秋桃话没说尽,紫菀算是完了,估计婆家容不得,不寻死还能如何?”

苏氏听了春草的话更是气道:“婆家容不得我容得!你也去交代紫菀一句,就说太太说了,无论咋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别管别人说啥,让她好好活着给我当差,我还等着她好好伺候我哪,我花了银子白培养她学厨艺了?当初她咋和我保证的?问她忘了吗?她说她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我,那好,我就等着她这一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

415 玩伴

春草过来给苏氏抚背,道:“太太别气,世道就是这样,没给失了贞节的女子一条活路,就算婆家不休她,她将来的日子更难过,奴婢就知道一个,虽然婆家容了,可后面几年她自己也受不婆家的白眼和虐待,还不是寻了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寻死,还能落个名声。”

苏氏呼呼的喘气,世情如此,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被强尖的女孩不一样受人另眼看待的?女子不易,既然她遇见了,不伸把手对不起自己的心。

三老爷抱着旻山进屋,春草退下,苏氏深呼吸,这些事也不想给老爷说,说了也理解不了自己愤怒的心。

三老爷进来就问道:“旻庄是继续还是先关几天?”

苏氏也学着老爷的招牌动作一摆手,说道:“继续,咱又没做错事,还怕个鬼!昨晚说的那个协议你和宋表弟合计合计,再好好列列,具体事项我也不懂,表弟懂的多,你们商量着办。”

三老爷点头道:“行,今儿我写个大概,明天我去庄子一趟。”

苏氏接过直让她抱的旻山,对儿子乐呵的说道:“要娘抱呀,咱去找姐姐玩去吧。”

自上回旻山病了,苏氏抱了几天后,旻山就爱让苏氏抱了,不像之前看见三老爷就不怎么要苏氏抱的。

三老爷看旻山抱着太太乱啃,也笑道:“这几日儿子算是和之前一样了,我发现了,儿子还是愿意和小子在一起玩。”

苏氏也啃着旻山的小脸蛋,啃得他咯咯的,苏氏说道:“那肯定是,老爷小时也是跟表弟在一起玩大的,咋没和小妹玩的?儿郎就是该和儿郎一起玩,也别急,等老大媳妇和六媳妇生了嫡子,还有老二家的保文,过两年就三个儿郎了。”

三老爷道:“那还得等他们两岁之后了,再说那时儿子四岁了,我是想现在去哪找几个一般大的小子来哪?哦,表弟家不是有俩差不多大的吗?给表弟说说,干脆和小女婿一起每天来咱府里好了。”

苏氏扑哧乐了,笑道:“人家宝贝儿子来给你儿子当玩伴呀?”

三老爷道:“那怕啥?一起玩呗,到时一起读书,当初表弟三四岁时不就跟着我后面的?那时我都六岁了,看了他也烦的很,谁个六岁和小的玩呀,他还不是跟着玩的?我看行,明儿就给表弟说去。”

苏氏也不插话了,他俩基友之间自己决定好了,多几个儿郎来,自己不就是提供个吃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愿意哪。就是可以开个幼儿班了。

第二天三老爷从庄子里回来就说表弟愿意的很,说一下打发了三个儿子来我这,他更愿意,在他院里乱糟糟的,好的也学歪了,说他家大郎可不就是那样。”

苏氏嘿嘿的乐,幼儿玩乐班成立了。

苏氏想自己是自私,为了自己儿子能多几个玩伴一起玩,好不要那么孤僻,对他的儿时成长也好,也是最近旻山因为性格脾气而发病,苏氏更愿意多找几个同龄的小孩和儿子一起成长,多次鼓动三老爷的,但还真没打表弟家的注意,她还没自私到让勋贵人家的儿郎来陪自己孩子的,最多是打下人家孩子的主意,原本还想鼓动鼓动老爷再找俩下人的小子来的,老爷自己主动带来俩基友的小儿郎,那就更好,同一个阶层的玩大,总比和下人一起玩大的更好。

苏氏问那协议商量的如何?三老爷说道:“表弟说早该这样弄一个,要是早弄了,前儿那事就赖不上咱了。”

苏氏又嘿嘿,只听不说,就听三老爷说旻庄厨房如今是徒弟再上手,表弟已经托人再找一个了。

苏氏对这到不是很急,去旻庄玩的不是奔着吃食去的,厨师可以再找,就是伤人那事还没处理,其他都是小事。

过了几天见方家也没动静,苏氏放了心,猜那方家是不是觉得自己没理,谢家又是侯府,方家也不敢来闹的。

苏氏就忙着带孩子,还问了三老爷表弟怎么还没送孩子过来的?

三老爷说道:“估计他还没回去安排哪,他这阵子都住庄子里,也不是见天的回去。”

苏氏想起表弟有次被人带去了暗掩门的,就问了,三老爷瞪了一眼,还是说了,“他也就图个新鲜,哪能当真。”

苏氏哦了一声也就没追问,三老爷瞪她是因为她问了暗掩门的话,觉得正经妇人不该记着那些。

等老爷出去,苏氏又把秋叶叫来,问问最近府里有啥新鲜事没,这阵子光一心直顾旻山了,大嫂也少来和她八卦,怕耽误了她带孩子,所以苏氏就没听到什么有关府里的事。

秋叶来后听太太询问,就说道:“太太,二房有些古怪”

苏氏挑了眉,古怪?没见二嫂闹什么呀,二房要是有事,她不蹦跶才怪。

秋叶接着说道:“奴婢听了下人的一嘴,说降香还没跟四爷圆房,说四爷如今根本就不行,所以后面哪个妾都没怀上,就是后给的那两个妾也都好像没圆房。”

苏氏也愣了,难怪,大老婆小老婆都没怀,之前生了嫡子,谁都不往这方面想,都以为是女人的毛病。

苏氏问道:“那两个妾就没说出来?”

秋叶道:“哪个好意思说?爷看不上圆房都不肯,说出去还不是要被二太太给卖了,那还不如闭嘴哪。”

苏氏道:“那四奶奶不知?”

秋叶回道:“四爷自四太太生了小儿郎后,夜里很少进四太太的屋。”

苏氏就不问了,这四爷举不举那也是二房的事,就听秋叶神秘的说道:“太太,奴婢估计四爷不行是不是降香搞得鬼?那会她不是烧了什么药粉吗?她要是想搞鬼,以前四爷去二太太那,喝茶倒水的不都是降香伺候的?”

苏氏诧异,说道:“降香做这事干嘛?跟了四爷就是四爷的人了,还不要生个一男半女,咋会断了自己的后?”

秋叶神神秘秘的探过身,小声说道:“那降香不喜欢男人,她喜欢绿娥!”

416 断后

关于降香喜欢绿娥,苏氏早就猜到,但她给四爷下药,她就不明白了。

看着太太也吃惊的表情,秋叶一脸猥琐的笑,接着说道:“降香不想让四爷碰她呗,二太太老早就说过要把降香给四爷,是降香开始说要自梳可是二太太没同意,她只好说要多伺候二太太几年才留在二太太身边的,二太太还感激她,说她忠心,这下二太太就要被这个忠心的给断了后了,那降香真个是心狠,就因二太太毁了绿娥的手,临逃跑之前还给小二郎喂了药,奴婢估计降香临走之前喂的也是断后的药,不然她都要跑了,给小二郎喂什么点心?啧啧,真看不出来,这降香还真是毒!”

苏氏眼睛咕噜咕噜的转,要是这样就通了,那个降香为了绿娥可真是什么都敢做,为了她就背叛主子,难怪人家说同性之间情意更加深。

苏氏交代秋叶:“这事你可要闭紧嘴,不干咱三房的事,别给人说去。”

秋叶估计也憋了很久,给太太汇报完一脸八卦后的满足,连连点头道:“太太,奴婢知道,今儿是太太问起,奴婢才说的,奴婢就是跟我那口子都没说。”

秋叶说完这又说了件事,“太太,奴婢看那董姨太太也是奇怪的人。”

苏氏更奇怪了,这董表妹多会做人做事,秋叶说她奇怪,难道是个藏奸的人?

秋叶听了太太问的摇了摇头,说道:“董姨太太对人都是笑眯眯的,就是对下人也是和蔼,是奴婢有次看到她呵斥她儿子媳妇,那个厉害,没一句好话。”

苏氏放了心,董表妹估计是看不上自己儿媳媳妇那窝囊样,她训自己儿子媳妇跟别人无关。

苏氏让春草给了秋叶银子,说道:“刚降香那事你听谁说的,也给那人些银子,可交代好了,再别到处乱说,没准会害了她的小命。”

秋叶接了银子福身道谢后说道:“放心太太,那人是跟着降香多年,降香也没少照顾她,她不会乱说害了降香和自己,不是奴婢曾帮过她多次忙,她也不会给奴婢说这会害了自己的隐讳之事。”

苏氏点头道:“以后这各房的事你也把握好,别乱打听,到时别人要你命我不见的能救下来你。”

秋叶保证会小心注意,春草等秋叶走后也说道:“奴婢也觉得那降香怪怪的,就是说不上是哪里,今儿秋叶这么一说,就都连起来了。”

苏氏不太想说这个话题,就说道:“二房的事,咱少牵扯,知道的越少越好,二太太也不是个好东西。”

刚说完,外面就报不是个好东西的二太太来了,苏氏和春草对望一眼,不知这一年都不登三房门的二太太来是有何事情,难道刚秋叶说的事她知道了?就是知道也不该来三房呀。

苏氏就坐下等二太太来要说什么事,反正借银子的事不可能,二房也不会张口,张口三房也没有,别的事苏氏就想不到了。

二太太笑眯眯进了屋,苏氏也没起身只是招呼她坐下,吩咐春草倒茶,客气的就像对个外人。

二太太也不在意,问候了旻山几句,就说道:“弟妹那庄子出事了吧?”

苏氏纳闷,胡铁伤人之事传出去了?就算传出去了,和二房又没关系,二嫂跑来问这干嘛?

苏氏挑了挑眉,问道:“我庄子出啥事了?我怎么不知道?二嫂打哪听来的?”

二太太奇怪的说道:“不是三房的庄子里的人伤了人?还听说是弟妹娘家人。”

苏氏哦了一声,问道:“我娘家人?你听哪个说是我娘家?是我娘家苏府哪个?说出来我到是要回娘家问问了,怎么去我庄子伤了人也不来给我说一声?”

二太太忙道:“怪我没说清楚,说是弟妹娘家来的一个厨子把人给伤了,还伤的不轻,弟妹说,方家就那么一个嫡子,庶子都没,人家能咽下这口气吗?”

苏氏静静的听二太太说着,不明白这事跟她有何关系,还值得她跑来说这,就没吱声,听她说说她来这是想说什么。

“方家也是官家出生,那伤了的儿郎亲姨母是京兆府贾家的夫人,咱谢家也是侯府,要是闹起来两家都不好看,弟妹你说是不是?”

苏氏就奇了,方家这是找人说项?要赔银子还是什么?可是怎么找到二嫂这里了?

苏氏问道:“那二嫂的意思?”

二太太笑了,说道:“要是说起来,都还是亲戚,我娘家侄子正和贾家嫡女仪亲,这不,方家太太和贾家聂夫人托我来说合说合,三房七娘子还不是没仪亲吗?等从庵里回府,就和方家结个亲家,也算是件好事,七娘子嫁个嫡子也不亏,将来抱养个儿子就跟自己亲生的一样,弟妹这也好给方家一个交代了不是?”

苏氏是听完就火了,一个压不住,站起来呸了声,道:“贾家那个填房?那个把原配嫡女嫁给个残废,把个庶女卖给个外地商人的那个小妇养的填房?她和你侄子仪亲和我三房什么关系?要你来我这说七娘子嫁给谁?你咋不把你自己闺女嫁过去的?哦,你没亲闺女,可我三房的事和你有关系吗?用的着你来管?”

二太太被苏氏的突然发怒给吓着了,又听了苏氏的骂人,也脸红脖子粗了,她也是庶女属于小妇养的,这弟妹疯了,就这么的骂出口?

二太太也站起来急道:“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要是闹出来你三房不怕丢人我二房还怕被连累了,人家说了,不想让七娘子嫁过来,就告了你三房!”

苏氏仰脖道:“我不用你为我着想,谁爱告告去!我庄子里没伤他的人!还诬赖上我娘家了,你就给姓贾还是姓聂的说,京兆府太太就可以诬赖人了?她要告我接着!”

二太太气的,手指着苏氏你你你的,大家妇人就是再不高兴也会婉转说话,咋就这弟妹跟变了个人似得,立眉瞪眼还骂人。

气的二太太扭身就走,还没走出去,就听身后弟妹还来了句“作恶多端的活该断子绝孙!”,二太太想转身又站住,狠狠的跺了下脚急匆匆的走了。

417 挨打

贾府,聂夫人听了谢二太太添油加醋的回话,真要气的晕过去。她最恨人提她的庶出身份,谢三太太可好,直接骂她是个小妇养的。

聂夫人对着谢二太太厉声问道:“不都是说那谢三太太是个没脾气的面人吗?”

谢二太太撇撇嘴说道:“还不是仗着她小儿子,夫人不知道,之前她在府里可不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声来,我二弟想纳哪个当妾她屁都不敢放,也不出她自己院子,就在内宅呆着,跟那些贵人话都不敢说,听说当初候府打听了她在娘家就是个无能的被她个庶姐压一头,才提的亲,就是相中她那个无能,娶个厉害的怕和三弟打起来,她也是生了最小儿子后,才仗着儿子敢说几句话的,张口就是粗俗,我还真没见哪个夫人跟她似的。”

二太太是气了弟妹,使劲歪曲着说,越说聂夫人火越大,二太太看着心里得意,心想:别以为人人都说你好,遇见个厉害来收拾你看看。

后面还添一句道:“不是我看着将来是姻亲向着夫人你说话,我那弟妹可能觉得没人敢惹她了,才得意起来,我反正是不敢惹,我家老爷怎么说都是庶出的,自然不敢惹他们嫡房,夫人也别气,忍忍得了,谁叫人家生了个好儿子哪,我走时,她还放言哪个敢告她!”

聂夫人呯的一声使劲拍了扶手,咬牙切齿道:“哪个敢?我就敢?生了个好儿子又怎么样?你伤了人,就是王法也不容你!”

二太太心中大喜,面上却装愁眉苦脸,还劝着:“我说聂夫人呀,忍一时之气算了,谁不知她小儿子是皇上师弟的?咱惹不起躲得起,夫人就劝劝你妹子自认倒霉吧。”

聂夫人不再说话,想了会就让谢二太太回去了。她派人叫来妹妹方聂氏,方聂氏听了姐姐的所说也是吃一惊,那个贤淑夫人疯了吗,一个庶女而已,她还舍不得?没准是要留着庶女高攀哪家贵人。

方聂氏恨恨的说道:“我还想退一步让她给个庶女算是和解了,她还真当她是个人物了?贤淑夫人怎么了?犯了法也得认罪。”

聂夫人想了想说道:“几年前不是有家也是伤了人子孙根?被告了后,皇上不是下令严惩了,这次皇上还能护着?有例子在哪,既然她不识抬举,就告了她,不过你是白身,要告她可是要吃板子的,我就是让你姐夫安排下,明面上还是要受这番罪,要不让妹夫去告那谢三?”

方聂氏咬牙切齿道:“我要亲自去告她!伤了我儿子我恨不得咬死她!还不是我家老爷说什么退一步就让谢家给个庶女当媳妇算了,如今她这样猖狂,我就拖了她下来,不就是贤淑夫人吗?我就看着朝廷怎么把这贤淑夫人的帽子给摘了!”

聂夫人点头道:“也行,那谢三是个混的,妹夫要是出面估计还对付不了他,那贤淑夫人没见过什么场面,一个内宅妇人到了大堂还不吓出尿来?到时你就可怜点,我再让你姐夫偏帮些,看不把那苏氏吓死,几句狠话就让她认了罪,到时咱想怎么样还不是按照咱的意思来?不仅要赔个庶女,还得赔上银子才算完,她是好命没个嫡女,不然一个庶女咱还看不上哪。”

姐妹俩人又商量了一番,方聂氏自回府不提。

这头苏氏轰走了二太太,等三老爷回来,就学给了三老爷听,三老爷那是轰的站起,愣着脖子道:“二嫂脑子装狗屎了?”

得,又跟太太学了一句口头禅。

“我三房的事关二房啥事?我就是养闺女一辈子也不嫁方家王八蛋,我去找二哥去!”

苏氏抱着旻山后面喊:“别承认咱的人打了人!”

三老爷疾步出去了,呵呵,苏氏心道该,看三老爷最近老实了,光顾带儿子就忘记他是个棒槌了吗?欠收拾!

二老爷是等三老爷一顿发火走人后,气的只有出的气了,叫来二太太就是一巴掌,骂道:“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去惹三房!他就是杀了人跟你有何关系?你自己内宅都管不好,跑了两个人到现在都找不到,还跑去三房多事,你欠打还是欠骂?送上门去给人骂出来?”

二太太是刚给聂夫人火上浇油回来,正得意哪,被老爷一个巴掌打的捂着脸呆住,也一头撞上去,哭喊道:“好,你打我,你就有本事打我,我是为了谁?还不是想和贾家联系上为了咱二房!”

二老爷被撞的后退几步,手扶着椅背站稳后,又揪着二太太几个巴掌上去,二太太顿时脸红肿起来,坐到地上大哭。

二老爷又上去踹了几脚骂道:“你就老实呆着哪里也不要去!”

走出去交代下人看着二太太,不让她出门。如今二房换了人,没一个进去哄二太太的,二太太自己哭了半天。

三老爷去二房散了火气回来,见儿子迷瞪着要睡,就接过来抱着晃悠,苏氏对三老爷说道:你在家看着旻山,我回娘家一趟,我觉得还是把胡铁伤人之事给我大嫂先通个气,方家要是闹出来,我大嫂也要知道是咋回事,我大哥就不能给他说实话了,要不他得让我交出人来。”

三老爷点头说行,苏氏就换了衣服带着春草回了娘家。

陶氏见小姑子这半下午的回娘家,以为又出了啥事,就急忙问小外甥如何,苏氏笑着说没事,就是回来看看大嫂。

陶氏见不是小外甥出事,就哦了声又坐下,苏氏也坐下,问了问大嫂最近身体如何?有没有按照她给的食物方子来吃饭。

陶氏笑道:“这个赵婆子天天盯着我按照锦娘的方子来吃饭,原来没多想吃肉,可这越盯着不让多吃,我反而馋了,总想吃肉,有回馋的我去了老大那混顿饭吃,可老大媳妇也盯着我,你说说这都咋了?还个个都盯着我吃啥?”

苏氏笑了,大嫂爱吃油多的菜,苏氏交代以后少放油,这油水少了,自然馋肉。

苏氏就乐道:“那也是为你好,人老就要少吃肉,不是有句话说有钱难买老来瘦,瘦了就健康,也是愿大嫂健健康康活到百岁的,我家太夫人为了她兄弟,也是按照我的方子来吃饭哪,刚开始受不了,坚持半年就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418 被告了

姑嫂俩闲话几句,苏氏就说了胡铁之事,陶氏也是一惊,又恨那方家人的无耻,自己作恶还想谋夺谢家七娘子。

陶氏道:“就不能答应了她,咱们好好的小娘子去给个废人当妻,那是把咱当啥了?锦娘别担心,我给你大哥说下,要是有啥你大哥也好帮忙。”

苏氏忙道:“大嫂,我来就只是给你说下,这事可别给大哥说是我庄子里的人伤的,我就打算不承认,他方家能拿我如何?我可是当大嫂是贴心人才给大嫂说下,大哥要是知道是胡铁伤的,没准还让胡铁自首去。”

陶氏听了也点头,说道:“行,我就先不给你大哥说,要是闹出来他问,我再说一下,就说那方家诬赖谢家哪。”

苏氏笑道:“我就知大嫂会向着我,不管咋说胡铁是我祖母的堂侄哪,也是大哥的表弟,人在我那出了事,叫我如何给丁家和三侄媳一个交代?好好的人交给我,出了事还把人给供出来,我就不能护个短?这要是胡铁为非作歹的,我也不护着他,是那方家先作恶,毁了我庄子上的厨娘的清白,不是碍着厨娘可怜,不好拿个女人名声来做文章,我还就不放过那方家了,方家倒好,还跟我没完了,大嫂,这次你就知道了心中有数,我那有我家老爷来办。”

陶氏叹气,说道:“估计那胡铁是联想到他妻儿的惨死,才伤了方家的混账,胡铁也是可怜。”

苏氏道:“我也是这么想,再就是胡铁本在西昌府伤了人的,如果我认了是他,再扯出西昌府的事,这胡铁就跑不了蹲大狱了,这坏人反到是没事,要是让胡铁蹲大狱,先处置了糟蹋别人的混账才是,就因为身份就拿他们没办法?如今我也是有身份的人,我也让他们拿我没办法试试。”

陶氏笑了,点了点苏氏的额头,说道:“你呀,也别太较真,闹得太过也不好,能各让一步,赔点银子也成。”

苏氏摇头道:“原来我也是打算赔点银子的,可这不是赔银子就算的事了,我陪银子那不就是承认是我庄子里的人伤的人了吗?大嫂,我那厨娘几次上吊都被人救了下来,他们糟蹋人的事就不提了?”

陶氏叹口气,也直摇头。

苏氏接着说道:“大嫂也悄悄给三侄媳说下,胡铁叫丁胡铁,是经常去庄子里和宋表弟一起玩的,他不是厨子就这么说好了。”

和大嫂通了气,苏氏也不多留,急忙赶回侯府,三老爷像没事人似得看着儿子斜着身子哒哒的跑,见太太回来,还问了岳家大嫂身体可好。

苏氏简单说了下,俩人也都把这事扔到脑后勺,带着儿子玩的不亦乐乎。

旻山完全恢复了,有了几个玩伴,更是高兴,发脾气也马上就过去,三老爷见了越发觉得找孩子来陪伴是个好主意。

夫妻俩不管外头如何,每日带着几个孩子玩的欢快。

却不知京兆府方聂氏递了状纸上去,等京兆府派了人来宣平候府通知后日上堂,侯爷和侯夫人才知此事,忙叫了三老爷和苏氏过来询问。

三老爷一见方家还真把自己给告了,还是告的是太太,炸毛了,跳脚骂人。

苏氏等他骂完,就简单说了下事情,但没说是自己庄子里的人伤人,只是说在旻庄被伤,不知哪个伤的,方家讹上三房,想让七娘子嫁给方家那混账。

侯夫人听了也气了,说道:“混账玩意,谁不知他方家一窝子烂货,还妄想侯府小娘子,呸,不要脸的玩意!”

侯爷皱着眉,半天说道:“这让弟妹去过堂,总是不太好吧。”

三老爷跳脚道:“哪个说非得我太太去?我自己亲自去,不把那方家那厮打破头我不姓谢!”

侯爷斥道:“还不嫌事闹大呀,闹出来丢人的不是你三房?”

三老爷脖子一梗,头一扭道:“我怕他个鬼,敢告我太太,我就不放过他!”

苏氏是等他们都嚷嚷完了,才说道:“我自己去,我到是要会会那方家妇人,说我庄子里的人伤人,拿出证据来,诬告也是犯法!”

三老爷脖子又是一犟,急道:“太太去过堂?那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再把太太给吓着!”

苏氏一笑,道:“谁怕谁?还没见过大堂哪,就当去见识一番有和不可?”

三老爷急了,瞪眼,苏氏也瞪眼,侯爷和侯夫人看着这俩货互瞪,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说话。

苏氏用那三老爷的招牌动作,一摆手道:“就这么定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律法,你们要吵接着吵”

给侯爷侯夫人告辞,也不等三老爷转身就走,三老爷跺了下脚,一路黑着脸跟着回去了。

苏氏派人去庄子里把胡铁找来,让九郎赶紧上书坊去买本律法的书籍,准备恶补一下。

苏氏还真是没想到方聂氏真把三房给告了,还是告的她,以为她是的软柿子好拿捏一回,这回让她好好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九郎在罗先生那拿了几本有关律法的书籍,苏氏挑了刑律来看,三老爷也跟着看起来,九郎焦急的想问问,看爹娘都在忙,就抱着父亲交给他带的弟弟出去了。

不到午食,胡铁从庄子上赶过来,苏氏一看,好家伙,整个西部老牛仔。胡铁在旻庄厨房里,苏氏要求他把胡子每天剃干净,这阵子估计他没管,这络腮胡子一长,占了半个脸,和之前判若两人。

苏氏笑了,有个主意冒出来,还没等开口说哪,宋表弟也匆匆赶来,一进书房就开口骂人。当然是骂那方家,说京里都传遍了,说什么宣平候府仗势欺人,纵容家奴打伤方家嫡子,还说贤淑夫人包庇伤人者等等。

胡铁听出来因为自己把太太给连累,又忙要跪下,苏氏让三老爷拉起他,就问宋表弟:“上回你说你有个朋友和胡铁像哥俩似得,还能找到他吗?”

宋表弟奇怪道:“那是关老四,表嫂要找他帮忙?”

苏氏就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宋表弟拍手乐道:“我看行,那关老四要是和胡铁站一块,还真像哥俩,夜里那就更看不清了,表嫂的主意好,我马上就去找他去。”

419 京兆府

苏氏拦着要走的宋表弟,说道:“表弟,你再在城里找几个和胡铁差不多的胡人,后天一起带去,胡铁也去,我叫他们认不出人来,胡铁最好能改变下,和以前大不相同,看看能不能改装下。”

胡铁想了下说道:“我对茴香过敏,吃了碰了就会满脸浮肿。”

苏氏也拍手乐道:“那就更好,咱厨房有茴香吗?”

胡铁点头道:“有,庄子上就有。”

苏氏道:“回头我就派人去拿,你这两天就在府里呆着吧,还有就是你叫丁胡铁了,就说是送侄女雪莲给我的,正好雪莲在我这那。”

苏氏心里大乐,胡搅蛮缠我也会,方聂氏你就等着吧。

苏氏又让人叫来夏墨的小叔子和他媳妇,那对像屠夫般的在庄子里学厨的夫妻俩,苏氏一顿交代,那媳妇两眼放光的直点头。

京里传遍了,苏氏的亲朋好友纷纷上门来关心,苏氏挨个解释说是诬告,想谋夺自家庶女七娘子,听了的人也骂那方家无耻。

人品很重要呀,开始是方家以受害人的形象出现,大伙满同情他,不管怎么的,谢家让人方良泽断了后,但又听谢家的说法,又偏向了谢家,因为谢家三房虽没什么大出息,可是名声不恶呀,三老爷乖张,也没欺男霸女,三房的几个儿子也都是老实蔫吧的。

但方家就不一样了,前不久的为了分家打架,这会马上就有人透漏出方良泽和个寡妇在铺子里偷情的事,那方彪更是男女通吃一好手,所以正经人家才没人敢和他家结亲。

这一对比,人心所向自然清楚。都说方家为了攀上谢家就有了这恶念头。听了这话的方聂氏又砸了一屋子地的碎片。

方良泽也气的跳脚,让方聂氏去息讼,方聂氏对着方良泽一把抓上去,骂道:“不要脸的混账东西,和个寡妇偷情瞒着我到现在,我说你那么痛快的就放弃了那铺子,还不让我多问。”

方良泽没注意就被方聂氏抓了一脸花,反手一个耳光,骂道:“不是你连个丫鬟都不让我碰,我至于出去找个寡妇?要不是你背着我去递了那状纸,能闹成这样?你马上给去我息讼!”

方聂氏瞪着眼里有着血丝的眼,哈哈大笑,道:“好,怪我闹出来的,你以为京兆府的讼状这么好息的?我还就不息讼了,只让我方家出丑,不拖了你谢苏氏烂臭我就不姓聂!”

方良泽甩了袖子掉头就走了,方聂氏紧握两手,断了指甲都没察觉。

苏氏是白天招待上门来的关心人,晚上埋头看书,旻山交给三老爷带着去,罗先生还给苏氏大概讲了些案例。

到了那日,苏氏穿上朝廷发的命服,头上带着幕离,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秋藤和云娘就去了,春草留在府里,旻山对春草还算熟悉,今儿爹娘两个都不见,留个熟悉的人也好照应旻山。叫上云娘是万一又什么情况,苏氏不能跳脚骂人吧,那么就是云娘上了。

侯爷三老爷九郎都跟着去了,三老爷看着激动的苏氏是满心担忧,不知太太激动个啥?过堂虽然不会打太太板子,可是吓着了太太怎么办?太太还以为是逛花园哪?

三老爷越想越气,等这事完了,叫上表弟要把那方狗屎他爹套麻袋打上一顿,必须自己动手!

来到京兆府,门口一堆人,宋表弟先到了,和周六往外赶要凑近看热闹的闲汉们。

苏氏一下车,就看见娘家大侄子三侄子都来了,见候府马车来了,两人急忙上前。

苏氏站好,左边秋藤右边云娘。在别人眼里,哎呦,宣平候府贤淑夫人戴个幕离怕是害怕这等场面,没听说那贤淑夫人一直久不出门的温顺妇人?这方家可恶,硬是逼迫个面人出堂,看把夫人吓得,找了个胖婆子来给壮胆。

三老爷黑着脸跟着太太要进去,被人拦下,说是妇人上堂,男人勿进。

三老爷瞪着眼睛要暴怒,被两个内侄拽住,苏哲志说道:“姑父,不要在此闹事,不然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宋表弟也道:“就是,要是讲理之人,咱怕什么?”

三老爷没出声,心里哪能不急,我的太太是小白兔,里面有饿狼。

三老爷拽过宋表弟耳边嘀咕几句,宋表弟又去找周六嘀咕去了。

还没等苏氏进去,周六就拦着苏氏转身对大伙说道:“这问堂没听说只能私下过堂的吧,谁不知京兆府太太是原告亲姐,以防万一,今儿这堂审必须公开,不然贤淑夫人进去两眼一抹黑再来个屈打成招,我等咋知公平不公平?再说了,那伤者方标是男子不是?要是有人证是男子让不让进的?既然牵扯到男人了,还不如公开审理,大伙说是不是?”

那看热闹的哪个不是想亲见审讯过程的?闹事不怕抬高的,个个起哄叫好,宋表弟周六带着几个堵在门口,让那衙役去给通报,不然就拦着所有男子一个都不让进。

衙役无法,只好进去通报。

坐在案前的贾府尹早就后悔了,不该听了自己夫人的接这状子,听了夫人说什么稳拿稳的胜诉,这还没开堂,外面都已经一边倒了,让贾府尹恨不得装病躲过去。

等听了衙役的通报更是对自己夫人和妻妹气不打一出来,什么稳拿稳,什么谢家没什么能耐人,什么自己是那被害人还怕个啥。贾府尹自己官场混了几十年,还不明白什么是权势?那方家方标要是个平民就他之前做的事要死几百次了。

贾府尹想硬来,走到门口听那周六的嗓门又退回去,晋王爷儿子不多,就周六是个傻气的也都当个宝,自己要是出去,被周六当球踢了,那也是白踢。

没办法,贾府尹只好公开审理,限制人员进去,想拦着周六,他说是谢家亲戚,贾府尹直纳闷,周六都已经糊涂的乱认亲戚了?周六却拍拍宋八,说宋八是他叔,他的侄子要娶宋八的侄孙女,宋八是谢三表弟,所以他也是谢家亲戚。

这关系给绕的贾府尹都没话好说,要是这么绕,我还是皇上亲戚哪。

没办法,贾府尹就放了一堆人进来,侯爷九郎苏哲志兄弟也进来了。

420 你扯我也扯

堂木一响,原告被告上前,因方聂氏是白身妇人,苏氏虽然也算白身,可有个朝廷封的贤淑夫人头衔,她还穿着朝廷发的命服上堂,贾府尹只得给苏氏看坐,还得打那原告方聂氏三十大板。

原本安排打板子的俩人中有个是周六认识的,那人一看周六向他使眼色,吓得都要当场尿失禁。

方聂氏只感觉这板子是一个轻打一下,一个重打一下,怎么跟姐姐说的不一样?来不及多想,疼得她呀咦哦的喊叫。

周六附在宋八耳边说道:“这咋跟叫床似的。”

声音不大,可谁都听见了,都哄堂大笑,贾府尹羞红了脸忙叫人堵住方聂氏的嘴,就这方聂氏嘴里塞着帕子也哦哦的,听的苏氏直抽抽,三老爷还站在苏氏跟前好挡着她。苏氏拨拉开他,活两世头回见打板子,还挡着我?可惜没有露出白花花打,不然可以好好看看。

三老爷瞪她一眼,在大堂也不好掰扯,只好站在太太旁边。

等打完板子,衙役撤了长条板凳,方聂氏咬着牙跪下,恶狠狠的瞪着苏氏。她也没见过苏氏,只见一个带着幕离的妇人坐那,透过面纱就感觉那妇人轻蔑的望着自己在笑。恨得方聂氏一口血涌上来,又艰难咽下。

方聂氏磕了一头对贾府尹说道:“大人,被告带着幕离,谁知是不是贤淑夫人本人,还请大人允许民妇和贤淑夫人本人面见。”

苏氏心里卧|槽卧|槽的,自己之前像鸵鸟,曝光率太少,这方聂氏打的是屁股又不是脑袋,干嘛扯到我戴幕离的事上了?

方聂氏一是也怕谢府三太太上不了台面,仗着见她的人少,找个人顶替她上堂,二是想,你就是真的贤淑夫人,也得陪我丢这脸!戴个幕离就当没过过堂了?想的美!

谁知就听那谢苏氏说道:“回大人,民妇本是在府服侍婆婆相公扶养小儿的内宅妇人,不知这方家妇人为何状告于民妇,民妇深受皇恩浩荡,被人诬告已是跌了脸面,又抛头露面于众人之中,难免愧对皇恩,不像原告已习惯于此,大堂打板子都能面色从容,民妇对此愧不敢当,所以民妇不能答应原告的要求,再说,原告说民妇不是贤淑夫人,那么请原告拿出证据,不然民妇告原告一个诬告之罪!”

方聂氏只吐出一个你的,气的只哆嗦,谁说的谢三太太是个面人来着?谁说的谢三太太见了人话都不敢说来着?这反骂自己的是个面人?

贾府尹是羞得直想捂脸,这贤淑夫人就差把方聂氏不要脸三个字骂出来了,平时没见妻妹脑子糊涂成这样呀,你告状就告状,瞎扯别人戴不戴幕离的干啥?

外面紧挨着门口的俩人迅速记下俩人对话,马上就有人念出去声,也引来嘲笑声。

贾府尹一敲堂木,喝道:“原告不要牵扯与本案无关之事,如不想继续,可以息讼!”

贾府尹心想我求你了妻妹,息讼吧,可别在这丢人了。

方聂氏咬咬牙,磕个头继续道:“民妇状告贤淑夫人的庄子里的人伤了我儿,致使我儿身体残疾,民妇有三家药堂大夫诊断”

贾府尹转头问苏氏道:“被告对于原告所说有什么异议?”

还没等苏氏说话,三老爷上前一步,拱手道:“府尹大人,本人是谢家三房谢邦德,贤淑夫人是我太太,我太太深居内宅,怕不懂堂上规矩,我愿替了我太太答辩。”

贾府尹拍了下堂木道:“被告是谢苏氏,既然谢苏氏已经到堂,还请谢邦德让谢苏氏上前答辩,下面的人也不许插言,否则大刑伺候!”

苏氏起身拉回三老爷,走上一步说道:“民妇不知方家妇人所说此事,民妇庄子是民妇夫家分家时所分给民妇小儿,如今做些营生,去庄子里的人源源不断,开门做生意,客人进出的多了,谁知哪个伤了方家儿郎,不能庄子是民妇家的,就诬告是民妇庄子里的人所伤,再说了,民妇夫家是谢家,民妇所嫁是谢家三房老爷,户主也是谢家三老爷,民妇实在是想不通方家妇人不是女户,民妇也不是女户,为何方家儿郎之事不见方家老爷出面,只是方家妇人出面,哦?莫不是因为当初是民妇谢家三房买了方家之前在东大街的铺面,惹恼了方家老爷,害的他不能继续……那个”

说到这苏氏装着话说错了话急捂嘴,心道你会瞎扯幕离,我就给你瞎扯铺子里的寡妇,谁不知方家老爷用那铺子偷情来着?

周六笑的嘎嘎的,宋表弟笑的直拍大腿,只有三老爷黑着脸紧皱眉头,侯爷更是诧异的望了下弟妹。

贾府尹连拍三下堂木,大喝肃静,心里发急,这俩妇人都瞎扯,赶紧说状子完事,瞎扯还不知能扯到哪去。

贾府尹喝道:“与本案无关的不要再提,原告的证据呈上堂来。”

贾府尹看了诊断,对谢苏氏道:“伤人致残,被告有何话说?”

苏氏道:“大人,原告的诊断民妇无异议,民妇请问原告方家妇人,伤人者是谁?方家儿郎在庄子哪里伤的?为何伤了他,还请受伤者能前来诉说个明白。”

方标原本就在外面的马车里躺着,被人抬了进去,鉴于他是伤者,允许给坐。

方标诉说他被庄子里一女子引诱,在旻庄厨房后被人所伤,方标说旻庄是拿女子来引诱他,玩仙人跳,敲诈他钱财,后因为他断然拒绝,才被那人所伤,又说那人被谢府三老爷带走。

苏氏听他说完,对着贾府尹说道:“大人,民妇夫家庄子自开业起,就严禁客人带女眷进入,这点大人可以去调查,至于方家儿郎所说庄子里有女子,民妇告知大人,庄子里厨房是有夫妇二人,丈夫是厨师,婆娘是厨娘,现已在门外,请大人允许入堂,让方家儿郎认上一认。”

贾府尹点头派人去叫了进来,人一进来,更是捧腹大笑,这长的跟屠夫似的,别说引诱了,倒贴钱都不见得要呀。

王刘氏跪倒磕头,贾府尹让她抬头给方标过目,那贾府尹看了后心都抽了,这外甥是玩法变了?另尝个味?

方标一看急道:“不是她,她是冒充的,那个女子长的像天仙一般,就是丽景楼的花魁都比不上她!”

王刘氏对着方标呸了一口,说道:“老娘一直在厨房干活,整个厨房就我一个婆娘,老娘要是有那天仙相貌还呆在厨房里做什么?给你当后娘也比当厨娘强!谁知道你那天带着哪个粗汉子跑来谢家庄子里去鬼混,玩折了那玩意,还想讹诈我主家!”

王刘氏骂完对着贾府尹磕头大喊冤枉。周六更是抱着宋八笑倒在他肩头,宋八使劲拍着周六后背大乐。

贾府尹厉声道:“堂下不准大声喧哗,违者大刑伺候!”

王刘氏顿时住嘴。方聂氏和方标气急。方聂氏面色通红,眼珠子都要暴出来。

方标急忙说道:“伤我那人被谢府三老爷带走,这是大伙都看见的,请大人带那人上来。”

贾府尹让谢家交出被带走之人,于是一人进来,方标见了大叫就是他,就是他。

421 真假胡铁

宋表弟忍不住捂嘴乐,贾府尹见状心道不好,可是那方标指着来人拍着椅子扶手大骂。

贾府尹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来人跪下道:“草民关老四叩见大人。”

贾府尹问道:“关老四,是否是你伤了方标?”

关老四指指自己道:“我?”又扭头看看方标,回答道:“大人,草民并无伤人,也不认识这人,不知此人为何指正于草民。”

方标大声道:“就是你,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是谢府三太太娘家亲戚找来的,是西昌府那边过来的,在庄子里当厨师,名字就叫胡铁,别想糊弄我!”

关老四哈哈大乐,对着贾府尹说道:“大人,此人疯癫了,草民姓关,前天才从辽东回京,有路上驿站为证,大人可派人前去调查。”

贾府尹气道:“那刚才是叫谢三老爷带走之人,为何你进来了?”

关老四回道:“草民带着辽东关家捎给随国公宋家的书信,草民来找宋八爷,刚在门口,就被人带进来。”

贾府尹这时还不明白人家早就准备好了的就白当这京兆府府尹了。

贾府尹猛拍堂木,大声喝道:“带胡铁上来!”

苏氏起身打断道:“大人,以防那方家儿郎再胡乱指正,民妇请求带进来四五人,由方家儿郎指正。”

周六插言道:“就是就是,公平起见,应该多叫几人上来才行,他不是说他认得清吗?”

贾府尹敢让别人闭嘴,对周六他可不敢,没法,只好同意。

胡铁和四个人一起进来,那方标一看傻眼,三个大胡子两个没胡子的,他左看右看都拿不准,反而看关老四最像。

方标只好说那人是没胡子的,苏氏道好办,都剃了,于是叫来个剃胡子的,剃了后又让方标挨个看,他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就是没指胡铁。

胡铁的脸看着胖了几圈,眼睛也小了,原本有点棱角的五官脸型一下圆润了。

苏氏说道:“胡铁上前来拜见大人。”

胡铁上前一步,跪地磕头,另外四人退后站到宋八身后去了。

方标傻眼,那晚踢他的不是这人呀,谢三老爷带走的也不是这人。

方标大喊不是这人,他不是胡铁。

贾府尹猛拍堂木,方标住嘴,贾府尹喝道:“堂下何人?”

胡铁磕了头回道:“草民丁胡铁,是谢府三太太表弟。”

贾府尹又问道:“哪里人士?在京何营生?”

胡铁答:“西昌府人。这次来京是把外甥女托付给表姐。”

方聂氏插话道:“请问你一个男人为何带个小娘子进京?”

胡铁没出声,苏氏接话道:“方家妇人代替你家老爷告状,莫非也要代替你姐夫审案吗?”

贾府尹快被自己妻妹给气死了,又不好反驳谢苏氏。只好问那胡铁:“你就是那日被谢家三爷带走之人?那么为何那日你在庄子里?又为何被谢三老爷带走?”

胡铁回答:“大人,草民来京和宋八爷交好,经常一起吃饭喝酒蹴鞠,那日是草民和宋八爷周六爷蹴鞠完后一块吃酒,后去更衣,听到后面有动静,过去一看,方家儿郎在地上打滚,没等草民扶起他,就冲进来一帮人说是草民伤了他,草民当时懵了,不知发生何事,后来是草民表姐夫带了草民回去。”

宋表弟和周六都俩人就是就是的点头附和,宋表弟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我宋八可以作证,当时揪着胡铁不放的是方标带来的人,我一见不好,忙派人送信让我表哥把胡铁带走了,人家亲戚来京一趟的,别让京里不长眼的给祸害了。”

周六也上前一步道:“我也作证,那庄子我常去,宋八就是管那庄子的人,谢三平时就不露面,要是出啥事找宋八,别扯上谢三。”

贾府尹只想捂头,你说妻妹这都是干的什么事?告状把这两祸害给招来了。

方彪在旁喊道:“大人,这个不是胡铁,我曾见过胡铁蹴鞠,就不是这个人,他们找了人来冒名顶替!”

方聂氏看也不看旁人,盯着苏氏问道:“你不用编,我信我儿,他说是你家的厨房帮工的胡铁伤了他,他不是胡铁,那么我就问你,你把胡铁藏哪儿去了?什么给你送他外甥女来?她没父母哪?要个当舅舅的来送?你有本事把外甥女带来?是否要说小娘子不能见外男?”

苏氏哈的一声,也对着方聂氏道:“你家表弟在你厨房帮工的?我表弟给我送外甥女过来也好还是送外甥,和本案无关,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你说带上来就上来?这么多人可以证明他就是胡铁,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方聂氏道:“来京人事都要备案,特别是西昌府和辽东那边的,既然是走亲戚送外甥女的也得有路引,如果要居留京城更要去备案。要么把路引拿出来,要么就看看备案,如果都没有,那我就怀疑他是细作,还是胡铁就是细作,你侯府要窝藏个细作?”

苏氏卧|槽卧|槽的,忘了这一点了,外地来京居住的要备案,就是预防外地犯案的人躲在京里,还要预防西昌府和辽东那边的细作,当初胡铁是丁氏大哥丁瑜带来的,也没问他有没有路引的,怕是没有。

贾府尹一听方聂氏这话,也问道:“丁胡铁是否备案?何时来京?为何逗留京城?呈上路引上前!”

苏氏道:“回大人,丁胡铁头次来京是随着苏府三奶奶丁氏长兄丁瑜来京,因蹴鞠结识宋八爷和周六爷,就被这二人挽留下来,至于为何当初没有备案,到是可以问问周六爷,后来因为民妇家事,民妇让胡铁返乡给民妇送了外甥女进京,这才没来多久,因为是私事,无法报与大人知晓,至于何故停留京中,是因为要等民妇大儿从岭南回来,这随国公府宋八爷可以为证,他家大郎和武陵侯府曹八郎和我大儿同去岭南,就是这几日就要返京,民妇是准备让胡铁带些岭南特产再返回西昌府,有关丁胡铁路引,那是民妇给丁胡铁收拾换洗衣服给洗坏了,暂时无法提供。”

苏氏心道我就说我弄坏了,我就瞎扯了,你难道还为这关我进大狱?

422 细作

周六在一旁拍胸脯说道:“是我周六留下他和我蹴鞠的,备什么案呀?我作保,他要是细作,你就抓了我去!”

宋表弟也跟着作保,苏氏是心里直后悔,当初给胡铁说什么送外甥女进京的,绕这么一大圈,直接就说周六宋表弟俩人留下他不就得了,这方聂氏揪着这点不放了。

这方聂氏一直紧紧盯着苏氏看,也发现提到那胡铁外甥女,那谢苏氏表情不对,心中就觉得或许这外甥女有什么问题?莫不是私奔来京的狗男女?这谢苏氏就故意说是外甥女,好蒙混过关?好个外甥女,用得着一个当舅舅的来送到京里?

方聂氏看着苏氏冷笑道:“我切先信他就是胡铁,但贤淑夫人不必为那胡铁隐瞒,是不是细作,为何送个小娘子来京,叫了那小娘子上堂就问问便知。”

苏氏不知方聂氏所想,奇怪她为何盯着雪莲不放了,难道还怀疑雪莲是细作?

贾府尹见状也问道:“那就让那小娘子上堂问下不就得了?”

苏氏道:“回大人,民妇外甥女不会说话,暂时回答不了问题。”

方聂氏讥笑道:“还整成哑巴来了?是不敢说出来吧?是不是谢府藏污纳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方聂氏这话,谁都往歪处想,苏氏怒道:“方家妇人,长嘴是让你好好说话,不是让你出恭!不要把你家里的有的乌七八糟之事扣到别人府里!”

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三老爷面色变了又变,方聂氏你了半天,贾府尹对着苏氏道:“既然是清白之人,就带上来,当堂一问不就解决了?”

苏氏道:“大人,民妇外甥女和方家儿郎被伤毫无瓜葛,民妇反对让民妇外甥女上堂。”

方聂氏一见苏氏这么说,更加怀疑里面有问题,于是说道:“让那小娘子上来说她就是胡铁送来京城的,民妇就信这胡铁是谢苏氏表弟。”

苏氏对着方聂氏说道:“如果证明这人就是胡铁是我表弟,还不简单,这里有我娘家两个侄子,其中三侄子的媳妇就是西昌府嫁过来的丁氏,这是他媳妇堂叔,叫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方聂氏道:“自家亲戚作证不算,谁知是不是串通一气?”

苏氏又哈的一声,道:“啥话都是你说,这周六爷不是苏府亲戚吧,他说是胡铁你咋没听见的?”

贾府尹这时说话了:“周六爷进门时说是宋家亲戚,宋家又是谢家亲戚,自然周六爷算是苏府亲戚。”

苏氏心道,奶奶的,这时你到是会这么算亲戚的,好,我让你向着你小姨子,等着瞧,我非的鼓动孟焦往你府里扔大粪。

苏氏道:“好,周六爷算是苏府亲戚,那么我问方家妇人,和胡铁蹴鞠过的不止周六爷一人,要不要都叫来当堂对质下?”

方聂氏咬咬牙,这时也知谢家已有了准备,自家很难打赢这官司,但是内心不甘,就想抓着这一点来反咬谢苏氏一口。

方聂氏说道:“如果叫胡铁外甥女上堂说是她舅舅胡铁送来京城的,就算我方家认错人,我息讼!”

苏氏呵呵,心道你息讼,你想的美。

苏氏转身对贾府尹说道:“大人,请派人和我跟来的下人回谢府带民妇外甥女雪莲上堂。”

贾府尹拍了堂木,派人跟着春草去了谢府,宣布暂时休庭,但相关人员不准离开大堂。

有人上前搀起方聂氏,她跪的腿麻,踉跄的站起,找个椅子坐下,恶狠狠的瞪着苏氏。苏氏也不回看她,忙给周六爷道辛苦,还麻烦他来一趟的。

周六是看的精彩,哈哈的乐,和几人来回的说笑。苏氏走到三老爷旁边,三老爷是满脸惊色,侯爷更是诧异,就是九郎都疑惑的看着母亲。

苏氏抿嘴一笑,轻轻拽了下他衣袖,悄声道:”老爷,别担心,看我不绕晕那方家婆娘!”

三老爷是使劲看了太太,苏氏偷笑道:“咋了?不认得我了?”

三老爷闷声道:“太太咋就这么说话?”

苏氏道:“对付这种人,难道还对她好好说话?”

旁边宋表弟拿来两杯茶,递给三老爷和苏氏道:“这是德哥府上下人送进来的,表哥表嫂先喝口茶”

苏氏接过喝了口茶,没敢多喝,怕一会内急了不好在大堂上问更衣的在哪吧。

宋表弟比划着学那外面的热闹,说是聚了无数人,好多人家都派了人来在外打听。三老爷听了更是紧皱眉头,横了一眼宋表弟,宋表弟这时哪会看表哥脸色,学的是眉飞色舞。

等外面报说谢府表小姐带来了,贾府尹坐好,拍了堂木,让人带胡铁外甥女进来。

秋藤抱着雪莲就进来了,大堂里的人除了苏家人和谢家人,全体傻眼,都以为胡铁的外甥女起码是个小娇娘的年纪,谁知抱着进来的,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小小娘子。

方聂氏更是傻眼,苏氏上前对着贾府尹说道:“大人,之前民妇就说过,民妇外甥女不会说话,是原告方家妇人非要求民妇外甥女上堂,请问大人,还想问民妇外甥女什么问题?”

贾府尹无语的看着一个婆子抱着的小小娘子,让他问,他问啥她别说回答了,听也听不懂呀。

方聂氏气的站起身,指着苏氏道:“你,你作假,你说她是胡铁外甥女她就是了?谁知你让你家下人抱了谁来的?”

苏氏就让秋藤抱起雪莲对着贾府尹看后,又让方聂氏看了下,问道:“你随便就可以抱来这样的小娘子?你出去给我抱来个看看?”

苏氏又转身对贾府尹说道:“大人,民妇外甥女是从十月初二从苏府抱来,你可以去苏府询问,方家夫人可以信口胡说,我想苏御史不会信口胡认外甥女的吧”

贾府尹哪敢去问苏御史,这时想到铁面无私苏御史更是后悔听了枕边风,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了。

方聂氏气道:“为何胡铁去给你送来个这么小的小娘子?丁家养不活吗?”

苏氏对着方聂氏怒道:“你不仅不会说人话,你还听不懂人话吗?我前面说过,那是我府私事,和本案无关,我没必要告诉你!”

方聂氏阴森笑道:“不敢说?是不是胡铁和个胡女生的孽种?胡铁就是细作,你谢家三房私藏细作孽种!”

423 儿媳妇

胡铁听的是气的浑身发抖,自己亲妹子的孩子被这妇人诬蔑成自己的私生子,苏氏瞪着方聂氏道:“你现在是承认这人是胡铁不是?”

方聂氏道:“是,他是胡铁,那么你说说他给你送来这么小的小娘子是为何?是孤儿吗?还是胡女所生?”

苏氏道:“好,既然你承认这人是胡铁,那你儿子刚才也说了伤他的不是这人?”

苏氏转向贾府尹道:“大人,本案这就清楚了,伤人者和我谢家三房无关,方聂氏属于诬告!”

方聂氏道:“算我儿认错人,我息讼,但我要告这胡铁是细作,你既然说不清楚他为何送这小娘子来京,他就是细作嫌疑!”

苏氏嘿嘿笑道:“方家妇人,你真当京兆府是你家后花园?你想告谁就告谁?你想息讼就息讼?你说谁是细作谁就是?是否要告我是细作?就是我让胡铁给我送来外甥女的,是不是我就是细作?”

方聂氏跪着对着贾府尹说道:“大人,既然这胡铁没有路引没有备案,又送来这么个胡人长相的小娘子,他就有胡人嫌疑,望大人明察!”

苏氏气急,本朝对细作嫌疑是抓起来调查个彻底,几乎没有能出大狱的。这方聂氏就抓住一条想置胡铁于死地,贾府尹再偏着她,那就要连累整个苏家。

苏氏转身问那贾府尹:“大人,你就任由方家妇人在大堂上胡说一气乱咬人?”

贾府尹道:“贤淑夫人就说说为何让胡铁给你送个小娘子的缘由吗?还有这小娘子是丁家的吗?这一看就是胡人的种。”

苏氏怒道:“好,好,这是你逼我说出来,如果我家小儿有什么好歹,我一定会在你俩家门口跳大神!到时你可别怨我贤淑夫人给你难看!”

苏氏面对大堂众人说道:“大家可知我家十一郎前不久发病之事?之前大师就曾说过,十一郎会有坎坷,必须是往西寻一个七月十五出生的排行老四的双丁之女为童养媳陪伴长大方可解此劫,切记勿让外人知晓,贾府尹,这就是我让胡铁去西昌府给我送外甥女过来的原因!排行老四就是丁字,又是丁氏女所生,不就是双丁之女?这就是我给我儿子寻来的儿媳妇!你可认为是细作之女?是否要把整个苏府谢府都当嫌疑抓起来?你二人给我听好了,我儿要是发病,我必去你府上让神婆跳大神!”

这时门口有个声音厉声说:让我进去。

苏氏回头一看是大着个肚子的丁氏。心道咋这样就来的?

贾府尹拍了堂木喝道:何人在外喧哗?

苏氏回道:“大人,是民妇的侄媳丁氏,也就是丁胡铁的堂侄女,这小娘子是不是胡铁外甥女,请丁氏进来就知。”

丁氏进来,众人一看,和那胡铁几分相像,等丁氏抱起雪莲,得,那雪莲就像是丁氏生的。

还没等苏氏继续说话,外面走进来一人,贾府尹刚想发怒,一看是八皇子,忙起身迎上去,八皇子道:“大人接着审案,我就来听听。”

贾府尹忙让人给八皇子搬了个椅子,八皇子坐下道:“刚说到哪了?贤淑夫人说她家小儿发病,这我到是可以作证,谢家三房去盘云寺我在寺里遇见,不放心就派人后面护送到天慈庵,见了觉能法师出来给谢家儿郎看诊,后来我父皇还派了太医去谢府去看诊,贾府尹要不要让我父皇来作证?”

贾府尹是吓得跪倒磕头,八皇子依旧微笑着让贾府尹起来继续审案,贾府尹爬起来坐回去。

苏氏一见八皇子进来,忙满脸是泪的跪下喊冤,求殿下主持公道。

八皇子哪敢让苏氏跪自己,忙起身搀起,连道不敢不敢。又对着贾府尹说道:“是不是继续让方聂氏攀扯下去,还攀扯到我也是细作了的哪?”

贾府尹又出来赶紧的跪下,磕头道不敢,八皇子让他起身接着审案,贾府尹是哆嗦着回到位子上,擦了擦额头的汗,轻拍了下堂木,问方聂氏道:“原告还有什么话说的?”

方聂氏看八皇子对苏氏的态度,就身子软了下去,这会也只磕头说自己息讼,贾府尹刚想拍堂木说允许,苏氏紧接着道:“方家妇人息讼,但诬告谢家,那么按照刑律,诬告是要反坐的,府尹大人比我个内宅妇人更懂律法吧,诬告反坐要是赎罪,对应的是多少银两,还望大人查清楚,也望大人能抛开亲戚关系,秉公办案。”

贾府尹又擦汗,看到八皇子一直看着他,还哪敢乱说话,只好说道:“今日方聂氏告贤淑夫人谢苏氏一案不成立,谢苏氏无罪,至于谢苏氏告方聂氏诬告一案,改日再判!”

方聂氏已经瘫软了下去,方标坐在椅子上拍着扶手大喊我不服,贾府尹赶紧让衙役抬了他出去。

宋表弟周六拥着八皇子出去,苏氏紧跟着三老爷身后,今儿在堂上话忒多了,怕是三老爷不高兴。

出到了门外,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方家大老爷方良玉拽着方良泽也在门外,就听那方标大喊着不服被人抬出来,方良玉上前给了方标一巴掌,方标捂着被打的脸大叫:“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那谢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叔侄俩玩寡妇母女,我也给他捅出来,看看谁丢人!”

三老爷还没来得及给八皇子道谢,一听方标这话,就快步走过去问道:“你说谢家谁?”

方标捂着脸哈哈的仰头,瞪着眼睛道:“宣平候府二老爷,和你三房庶子,怎么?不知道?哈哈,好个八痴弟子家族,不一样是臭屎堆!”

三老爷转身对着要去捂方标嘴的方良泽就是一脚,然后揪着方良泽发冠提起来劈头盖脸打起来,宋表弟也跟着上前踹,八皇子对武大使个眼色,武大上前拉开三老爷和宋表弟。

宋表弟高叫着打不死你臭玩意的,三老爷是脸红脖子粗的喘粗气。

方聂氏出门看见老爷被打,冲上去就要直扑三老爷,苏氏还没来得及上去,就见一直守在门口的云娘已经冲过去,从后面抱着方聂氏就摁倒在地,骑到方聂氏身上,左右开弓。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妇人厮打给闹懵了,很多人都没看见打的是谁,就听啪啪的耳光声。

苏氏看见跟着丁氏的一个婆子,忙交代她一声,那婆子也动作快的跑跟前拉起云娘就钻人群跑了,等衙役赶过来,就看见方聂氏披头散发的从地上爬起,左右张望在找那打她的人,那脸上巴掌印和一头乱发,让围观的人群大笑起哄,个个指指点点。

这突发的厮打太快,方良泽都没来得及拦着,这会看自己媳妇那丢丑样,气急的上前拽起方聂氏就拖到自家马车跟前塞进去,驶走的车里传出大哭声。

三老爷回身对着八皇子拱拱手告辞,苏氏也没工夫和侄子侄媳说话,都摆摆手告辞,忙让带抱着雪莲的秋藤先坐车回府,她想上了自家马车上,上车后掀开车帘看到三老爷一脸怒色朝这走来。苏氏刚一听见方标的喊声,对于二老爷不喜家花喜欢野花她早有耳闻,但这次牵扯上六爷,苏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424 养不教父之过

等三老爷气呼呼的上了车,苏氏递上一杯茶,三老爷接过一口喝完,气喘吁吁道:“老六最近都在哪?”

苏氏心道我一直在燕旻堂带孩子,我哪知道他在干啥?

“六爷不都是在书院读书吗?”

“读屁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回家派人找他回来!”

苏氏放下茶杯道:“老爷也别急,啥情况都不知的,问清楚了再说”

三老爷脑门的青筋都暴起了,咬牙切齿道:“那方家祸害能乱咬人的?”

苏氏道:“那你干嘛不打他打他爹的?”

三老爷脖子一梗道:“养不教父之过,我不打他爹还打那么个残废?”

苏氏道:“那不结了,就算六爷有什么,那也得问问你这当爹的,养不教父之过吗。”

三老爷被太太的话说的一噎,只好自己气呼呼的坐车里直喘气。

等众人回到侯府,三老爷怒气冲冲的去了书房,侯爷紧皱眉头也去了书房,苏氏回了燕旻堂。

苏氏换了外衫去了更衣后,秋藤已把雪莲交给了奶娘,回来等着伺候。

苏氏接过秋藤倒好的茶喝了口,说道:“得,这打个官司打出来个童养媳。”

秋藤没法接太太的话,这事是太太信口开河说的,府里人还不知道,三老爷也是被六爷的事气着了,还没来得及问太太,她个奴婢更不好发表意见了。

苏氏自顾自的说道:“我看也行,俩一起长大,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了,谁让自己把自己儿子给卖了的。

喝好了茶,苏氏去看了旻山,旻山见到苏氏从地上爬起,顿时哭了,还抽搭的哭,苏氏心疼的上前抱起,最近都没离开过爹娘,今儿一下两个都不见了,可不是吓坏了。

苏氏抱着旻山,连连亲他小脸,给他说爹娘去给他找好玩的去了,哄了半天,旻山才不哭了,紧紧抓着苏氏的前襟,就怕母亲再扔了他。

问了春草一些旻山的情况后,苏氏就抱着儿子去了书房,要是三老爷动怒,有旻山在也好点。

六爷虽然说是被黄姨娘教歪了心思,但三老爷当父亲的也要负一大半责任。对二爷五爷六爷九郎他没当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关心和教导不是想起来才说两句,是一日一日,一件事一件事的从小到大的细心抚养和教导指正,而不是犯错打一顿才是教导。

三老爷见苏氏抱着儿子进来,沉着脸道:“咋抱儿子来了?”

旻山见了父亲伸着俩胳膊爹爹的要抱,三老爷过来抱起,苏氏道:“还不是儿子没见着父亲,你看都哭着要爹爹的。”

三老爷抱着旻山就缓了脸色,苏氏坐下说道:“奶娘说今儿旻山也没好好吃食,我吩咐了一会就摆饭,咱吃饭时,再喂点,只有老爷喂儿子才能多吃点,是吧,旻山?”

旻山见母亲对着他嬉笑,也咯咯的笑,还把手要往嘴里塞,苏氏拿开他的手,拿出帕子给擦。

苏氏又对三老爷说道:“老爷回来还没换衫哪,先回去换了衣衫,喂儿子吃了饭,这有啥回头再说。”

三老爷想也是,那混账儿子在书院,派人去找了,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先吃了饭再说。

还没等吃完饭,六爷院里就传来六奶奶发动了,苏氏算了下日子差不多也是十月,但巧的是今天,难不成谁把六爷的事说给六奶奶听了。

苏氏放下筷子,叫了春草进来,去三省居去看看,又让秋叶进来说说今儿府里有啥事没,听了秋叶说没啥事,苏氏就回屋,洗了手后坐下接着吃饭。

苏氏边吃边说道:“老爷,老六回来你也别发火,让老六说清楚,我看老六不是那么糊涂的,他一心学问,还想中个举给老爷增光哪,难能在外胡作非为?”

三老爷厉声道:“我没指望他给我增什么光,他能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做丢人事就是给老子增光了。”

苏氏道:“声音小点,吓着儿子了。”

三老爷忙柔和了脸,对旻山道:“爹爹错了,声音大了,不是说儿子,乖,再吃一口”

旻山手里拿着个鱼丸,捏呀捏的笑咯咯的塞进三老爷嘴里,他现在就是热衷于玩这个游戏,把东西捏稀巴烂塞进父亲嘴里。

反正三老爷也不嫌弃,一个塞一个吃的。

苏氏接着说道:“到时问清楚了,不管啥事,老爷可别发火,六奶奶生后,要是见不到老六,心里会怎么想,当爹的不来看媳妇,孩子都不看的吗?月子里最忌讳哭泣和东想西想了,老爷总的让老六陪着六奶奶把月子给坐好了吧。”

三老爷只管喂儿子,也不吱声,苏氏又说道:“自旻山上次病了,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怀他那时先是害喜,后面又是心思重,后来又在庵里昏了过去,别看那些事,都对肚里的孩子有影响,咱旻山有病就够让咱着急的了,孙子可不能再来个生病的,所以,老爷不看六爷,也得看孙子份上,有啥都等六奶奶过了月子再说。”

说到旻山,三老爷也动容,这才点点头。旻山是捏的不亦乐乎,还伸手递个给苏氏,苏氏咧着脖根张嘴,旻山塞进去,苏氏咬进口,艰难的也给吃了。

看着儿子和太太,三老爷突然想起今儿太太说那苏府抱来的小娘子是旻山媳妇,就问道:“今儿堂上锦娘说什么儿媳妇的是随口说的吧?咱儿子哪能随意说亲?还是个等于是个没爹没娘的,就算是帮那胡铁,锦娘能做到如此也够可以了,怎么?还要把儿子搭进去?”

苏氏这会不想和老爷说这个问题,今儿老爷火大,等以后再说,于是说道:“今儿也是话赶话说到那了,旻山的婚事,不是说要他师傅看看的吗?反正以后谁问什么,咱就说等师傅定下才算。”

苏氏心道:看你儿子的性子,估计谁定都不好使。对于旻山的将来,苏氏经过旻山一病,也想通了,只要儿子身体好好的,其他都不是个事,这次说是雪莲纯属为了帮胡铁,他也不会抓着这个来强迫谢府。

三老爷点点头道:“就是,我也想明白了,以后儿子愿意哪个都行,现在定下也太早。”

苏氏狗腿的对对对,老爷想的明白,连说了几句好话,旁边旻山也听不明白的傻乐。

等饭后春草来说,六奶奶情况还好,云娘守着哪,罗师娘也去看了,说还没那么早,估计要晚上或者明天了。

苏氏听了也放了心,让春草派个三房的下人去六奶奶院里守着,万一有啥事好来通报。

三老爷吃了饭,给旻山洗了手脸,刚准备抱儿子出门,下人来报说六爷回府了。

苏氏接过旻山,让三老爷去书房,还叮嘱千万不要发火,有话好好说。三老爷黑着脸,旻山突然说了句怕,三老爷顿时愣住,苏氏道:“看到没,老爷那脸色旻山都怕了,都是儿子,别搞得老爷像阎王似得,个个见了都怕,老爷就威风了?好父不是这么当的。”

三老爷回头看捂着眼睛把脸藏太太怀里的儿子,还从手指缝里偷偷看他,三老爷叹口气,说我知道了,就去了书房。

苏氏抱着旻山笑着说:“咱们去看姐姐好不好?还有雪莲妹妹,那是你小媳妇哪。”旻山就走走的往外指。

425 和二房吵架

苏氏在园子里带着旻山和八娘子玩了会,又抱回屋子哄着午睡了。

苏氏刚想也午睡,就听外面春草小声的叫着太太,苏氏赶紧去了外间,春草小声说道:“太太,老爷去了二房,听说吵起来了。”

苏氏赶紧的让春草进屋守着旻山,套了件外衫就去了二房。

二房的正院门匾上写着墨风堂,当时还是二老爷找了个学院先生给写的,二老爷一直以自己是个风雅之人自居,成天的去和风流人士谈诗论词的,三老爷平时没少笑话二老爷,说他是表面风雅内里是土包子,想装世外高人,偏偏显露的是庸俗。

别看三老爷书没念好,往往看人说话出其不意,所以前二十年苏氏无聊时,也愿听听他有时的瞎扯瞎谈。

墨风堂的下人都屏气立着,看见苏氏进来,一个是太夫人派来的婆子赶紧上前福身道:“三太太,三老爷在里面。”

苏氏嗯了声,急忙进去,在门口就听见了三老爷的大嗓门,还有二太太的怒骂。

门口的下人急忙给苏氏推开门,苏氏进去,就见三老爷梗着脖子站在屋子中间,二老爷垂头丧气的,二太太要扑过去打二老爷,嘴里骂道:“府里没给你妾吗?通房都几个,还在外面做那丢人事!”

三老爷还是发怒道:“我不管你房里的乱事,可你带着我儿去你外室那,那是当伯父干的事?我三房好好的爷们让你个当伯父的给带歪了,你存了什么心!”

二老爷嘟囔着是碰巧遇见什么的,三老爷还想说,胳膊被人拉住,回头看是太太,瞪眼怒道:“你来干嘛?”

苏氏也没回他,直接对着二老爷说道:“二哥,你个当伯父的,别说碰巧遇见,就是你看见侄子不学好还不能规劝?就是你动手打了他,我和我家老爷也只有感激你的,可这碰巧就带着侄子去外室那,这话怎么就听的那么别扭?”

二太太也不挠二老爷了,转过身对着苏氏大声道:“他要是个好的,还能跟着当伯父的去?去了回来咋不告诉你们?如今出了这事也别都怪我家老爷!”

苏氏哈的一声说道:“二嫂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啥叫他不是个好的,之前我家六爷有过这类事吗?没他二伯带着去,他一个学院的学子哪里去那肮脏地方?二哥好歹几十岁的人了,好赖不会分?”

二老爷被弟妹的话说的头都更抬不起来,二太太不干了,跳脚说道:“我家老爷如何轮不到你三房来说,你三房还不是被人告到京兆府?谢家几代人还没个太太进大堂的,三太太可是带了个好头!”

苏氏厉声道:“我进大堂我清白,没连累你二房,一样轮不到你二房叽歪!可你二房今天是连累了我三房,有本事你去外面说这事不怨二哥,是当侄子的拉着伯父去找的寡妇?”

苏氏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只是刚进门时听了三老爷那几句,但也知道估计是六爷是被二老爷带去认识了那寡妇母女。真不要脸,自己偷食还带上侄子,他咋不带上自己儿子的?

二太太之前也是对苏氏一肚子怨气,上次都翻脸了,哪管其他,指着苏氏道:“他自己长了手脚,没人捆着他,就算是我家老爷头次带他去的,那么后来还不都是他自己去?”

苏氏用手扒拉开二太太的手指,轻蔑的说道:“六爷才吃了几年饭?算他识人不清,可那吃了几十年饭的都是吃了狗屎的吗?自己玩个寡妇母女,还拉上侄子背黑锅,算是个长辈吗?你们咋不带四爷去的?怕他应付不来?还是怕父子配母女太出格?拉个六爷来充数的?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二爷五爷了?我三房的爷们就是给你二房用来背黑锅?”

苏氏这话太难听,二老爷是羞的都不敢抬头,二太太一听提了四爷,更不干了,哆嗦的开口骂道:“你谢苏氏是个什么好东西?三房的姨娘咋都没的?当我不知道,不是你动手脚那个玉姨娘咋就难产?还有以前被你轰到庄子上的姨娘,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你是个什么玩意?”

还没等三老爷跳起,二老爷一把拽过二太太,对着苏氏赔礼:“弟妹她胡说,别听她的。”

三老爷见二老爷说话,才出声,之前两个妇人吵架,他也不好接话。

“我三房姨娘的事二哥和二嫂还要插手?”

二老爷连连摆手,苏氏讥笑道:“自己房里父子妾都跑了,还顾得上别人房里的姨娘哪去了?是不是大哥房里的事二嫂都清楚?”

这话比往脸上打巴掌还毒,你一个当弟妹嫂子的盯着大伯小叔子的房里事,是想干嘛?

二太太是气的要冲上来打苏氏,三老爷一把把苏氏拉身后,二老爷是一把把二太太给推的四脚朝天。

二太太倒在地上大哭,二老爷给三老爷赔礼,三老爷是自己发完火了,太太在这又吵起来,也不想在这逗留,理也不理二老爷,拉了苏氏就走。

苏氏出门说了声真晦气,三老爷出门就松开了拉着太太的手,苏氏紧跟着黑着脸的三老爷回去。

刚进燕旻堂,三老爷站住了,说了句我去大哥那,扔下苏氏就又去侯爷那去了,苏氏都没来得及问具体情况,他就又没了。

算了,等他散完怒气了再问吧。

苏氏原不想过问,想想不是这么回事,六爷好歹也是三房的,闹出了丑你个当嫡母的哪能甩手当不知?说难听的,将来他要是犯了事,他的生母或许能逃过一劫,你个嫡母可就是妥妥的连坐,杀头得陪着。

苏氏想想就觉得憋气,看来还得出个主意想法把六爷给拘着,歪脖数别想正过来了,但拘着别犯事也行呀。

想到这,苏氏就叫来秋叶,问问六爷现在在哪,干啥哪,秋叶说被老爷叫去了大骂一顿后,回来就蔫了,院子里呆坐着听六奶奶的时不时的发动声。

打发走了秋叶,苏氏想,还行,没在今天打罚六爷的,三老爷还算是听了自己的建议。但六爷以后你就老实的在内宅憋着吧。

426 六奶奶生子

半夜六奶奶生了个儿子,春草小声叫醒了苏氏,三老爷也醒了,苏氏让他别起来,守着儿子就行,自己穿了衣衫去了三省居。

六爷还在院子里发呆,脸上没有得了嫡子的喜悦,苏氏看也没看他就进了产房。

素娘和稳婆还在产房忙产后的处理,六奶奶看着躺在她身旁的小儿喜极而涕,云娘在一旁劝慰。

看见苏氏进来,六奶奶想起身,苏氏忙按着她,说道:“别动了,刚生了孩子,可别乱动弹,之后都要好好歇着才是,月子里啥也不管,里外都交给云娘来办,你就把月子做好,头一个做好了月子,下个才容易怀。”

六奶奶感激的半躺在床上点点头,旁边的云娘满脸是笑的福了身给苏氏道喜:“给太太道喜,又添了个孙子。”

苏氏也笑道:“六媳妇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以后呀定是三儿三女,云娘将来等着受累吧。”

六奶奶是从没有过的放着光的笑容,让苏氏心里感叹这儿子就是她的良药,一副下去,整个人都变了,面上疲惫,但精神气透着喜悦。

云娘更是满身都是喜气泡泡,咧嘴笑道:“奴婢不怕受累,奴婢还要伺候我们奶奶的孙子哪。”

苏氏一听这话就知云娘是定了心跟着六奶奶了,不像以前只打算在六奶奶这呆上几年的。如此这样,苏氏更愿意,有云娘在,六爷也不敢在六奶奶跟前犯糊涂。

素娘和稳婆收拾好了后续,对苏氏说道:“让六奶奶歇着吧,以后再来探望了。”

苏氏看了眼身后的春草,春草递了个封包给素娘,素娘抿嘴一乐,接了过去,云娘和稳婆都福身接过封包,吉利话张口就是。

苏氏对云娘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你们奶奶,等明儿你好好打赏服伺六奶奶的人。”

云娘点头应了,苏氏又交代六奶奶几句,跟着素娘出了屋。

出去后,苏氏让春草再悄声嘱咐云娘,把三省居守好了,有关六爷的事瞒住,别让谁透露给了六奶奶。

素娘听完苏氏的交代,笑道:“还真是个贤惠人,这嫡母当的。”

苏氏无奈的说道:“顺手而已,女子人不易,这里的女人子更不易了,就六奶奶那玻璃心,月子再坐不好,落了病,后半生都要受罪。再说她这好了,我也就不用多管,如今我是实在没那么多精力。”

素娘微笑不语,就又听苏氏笑道:“你啥时生个一男半女的?”

素娘红了脸,嗔道:“我才成亲多久?”

苏氏瞅着素娘羞红的脸,推了下她,说道:“来个蜜月宝宝也不错呀。”

素娘道:“那你可得准备一份大礼才行。”

苏氏道:“小意思,你生几个我就准备几份大礼。”

素娘扑哧笑了,道:“还几个?我跟我家老罗商量了,生两个就行。”

苏氏眨巴眨巴眼,促狭道:“你家老罗,好亲热哦。”

素娘掩嘴乐,说道:“你不和你家老爷亲热的?都去我那拿了几回汤药了。”

这回轮到苏氏脸红了,这可好,和老爷滚床单不仅自己院里人知道,连素娘都知你滚几回了。

刚好也出了三省居,苏氏强装正色道:“不和你掰扯,我得回去看儿子去了。”

素娘看着苏氏逃似的走了,也乐,这夫妻之间有啥好羞的,全忘了自己刚才也羞红了脸。

苏氏回去三老爷还醒着,苏氏就说了母子平安,是个大胖小子,三老爷哦了声,等太太上了床揽着太太接着睡了。

第二天一早,本不想过问六爷之事的,想了想还是问问吧,三老爷听了太太的询问,就说道:“我让老六退学,在府里跟着罗先生读书,一年都别出府,寡妇母女的事先记着,等他媳妇出了月子再说。”

苏氏又问道:“那老六的嫡子名字叫什么?”实话说苏氏真不想把这文武双全的让六爷的儿子给接着排下去,但她可不好张这个口,明显让人拿住把柄的事她可不愿做。

三老爷想了下,说道:“叫谢保正,人要心正,做事要有规矩,心里正了,自然不会做些污七八糟的破烂事。”

苏氏睁着小眼看着他,谢保正?谢保证还是写保证?六爷可是真的没法出屋了,院门上是三省居,儿子是谢保证,脸往哪搁?

三老爷看太太不说话,还问道:“怎么?不好?”

苏氏赶紧道:“没,我就是想大哥那老爷怎么去说的?”

三老爷皱眉道:“大哥也该好好管管二哥,虽说分了家,可一个府里住着,大哥就得出头去管,我昨天已经找他说过了,他要是不管,我就找族长去。”

苏氏暗乐,这侯爷又该头疼了,他要是有那个魄力,之前的破事也不会发生。

刚吃了饭,侯夫人就进屋了,三老爷和大嫂打了招呼就抱着儿子出去了,把屋子就给女人家说话。

侯夫人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二房咋回事,苏氏就把昨日大堂上和出去后方家的混账说的话给大嫂说了一遍。

说完又问道:“侯爷昨儿回去没说?”

侯夫人撇嘴道:“我懒得问他”

苏氏无语,大嫂自分家后就爆发了以前对侯爷的所有怨气,以前的客气现在算是貌合神离了,如今话都懒得和侯爷说了。

好几次侯夫人都羡慕的说苏氏是个有后福的人。

侯夫人听了苏氏的所说,也是吃惊,没想到二老爷能糊涂至此,自己外面浪荡,还拉上侄子的,还真是无耻。

苏氏也叹气,说道:“六爷虽说糊涂,可胆小,不是二哥,他也不会整这糊涂事,这叫什么事,外面还不知咋笑话哪。”

侯夫人庆幸的说道:“幸好分了家,不然更是连累儿孙。”

苏氏道:“再分家也都姓谢,还一个府里住着,你大房还好说,六爷是三房的,三房的名声这会要臭大街了。”

侯夫人不以为然道:“管他哪,谁不知那是个庶子。”

苏氏无奈道:“庶子也是三房的,别人该说嫡子都好好的,偏偏庶子就那样了,我这个嫡母不定怎么使奸哪。”

侯夫人也叹气,说道:“就恨这庶子庶女的,要是管吧,他以为是害他,不管吧,闹了事外人还说当嫡母的怎么怎么样,怪不得有些当家妇人就是教歪了庶子,一是免得当了自己儿子的道,再就是早晚也得担了这恶名声,还不知自己就做那恶人好了,辛苦扶养他大了,还给自己泼一盆狗屎,你说冤不冤?”

苏氏更堵心了,虽然没用心扶养六爷,但也没害过他,这一出事,没人说个姨娘如何,只会说嫡母如何。

苏氏想想就发愁,给大嫂说了昨天和三老爷去二房吵架的事。

侯夫人笑道:“该,就得好好骂骂那两口子,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我是听了信,说二房和三房吵起来,侯爷愁死了,我是乐死了。”

427 玉莲

看大嫂还笑,苏氏道:“骂也解决不了事呀,还不知后面还有啥后续的,那寡妇母女能做那事,这闹出来了,还不定后面咋样哪。”

侯夫人一听这话也跟着发愁了,说道:“也是,就怕是那不要脸又奸诈的,那可是狗皮膏药沾上了,想甩开,没那么容易,别看市井上混的人,有的道行也深,不然不敢沾染侯府里的人,好多也都是有后台背景,前几年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被个外面的缠上了,硬是讹了一笔银子才算完。”

侯夫人八卦完二房的丑事,又替三房发会愁,就离去了,剩下苏氏一人琢磨那寡妇母女。

还真让苏氏猜到了,就在第二天苏氏回娘家的路上,就被个年轻小娘子拦住了马车,说叫玉莲,认识六爷,想找谢三太太。

春草想下去打发了人,苏氏拦住了,让那玉莲上了马车。玉莲进了马车就跪下了,说自己怀了六爷的孩子。

苏氏心里大吃一惊,心道还真是老套路了。但面上不显,只是静望着跪着的玉莲,没说话,等她下文怎么说。

这玉莲和那劳兰花有点像,特别是那眼睛,抬眼看人,眼波流动春情。难怪六爷后面能自己上门去。

玉莲见谢三太太也没吃惊也没发怒,忙慌张说道:“夫人要是不信可以找大夫诊脉,我已经怀了两个月了。”

苏氏开口问道:“你和六爷怎么商量的?我要听实话。”

玉莲脸色闪了下,说道:“六爷说候府目前是进不去,等生了孩子以后再说。”

苏氏笑了下,说道:“六爷没给你说过他父亲会让你和孩子进门的吗?”

玉莲说道:“二老爷说他会帮忙。”

苏氏嘲弄的看着玉莲,眼里的讽刺让玉莲的脸色变了又变,她这时才眼睛里流出泪水,那美目泪盈盈的,可以惜苏氏不是男子。

玉莲流泪道:“我知我不知廉耻,可我是真心对六爷,我也是黄花闺女跟的六爷,这肚里的孩子是六爷的,我不是要拿孩子来要挟候府,我只是不想让孩子没个父亲,我可以生了孩子就走,只要孩子留下就好,再怎么说孩子都是侯府的骨血。”

苏氏心道生了孩子再哭诉孩子不能没有亲娘,我这个贤淑夫人能让你去死还是去滚?就算你是真心,就算你俩是真爱,没二老爷跟着一起,看在孩子份没准你还能进府当个姨娘,可惜。

苏氏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在二老爷带着六爷进你们房,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玉莲一屁股坐下,绝望的说道:“那孩子咋办?”

苏氏说道:“三房不会认的,哪怕你们闹翻天三房也不会认,我家老爷不在乎什么名声,不会为了名声就捂上被子遮丑,这点你就不用想了,是不是有人给你说我是个贤惠心软之人,你今天半道来堵我,指望我能心软同意你进门?”

玉莲咬着下唇不说话,苏氏接着说道:“你也明白我的想法了,你们好自为之。”

玉莲磕了个头,下车了车,春草进来望着她的背影撇嘴道:“太太还听她废话,要奴婢说打出去了事,正经闺女哪能做这等丑事?”

苏氏叹气道:“狗急了还跳墙哪,我只是不想做那逼人的恶人,又不是我妨碍他们真爱继续不下去,我干嘛做那恶人?”

一路上就听春草骂那母女不要脸什么的。

到了苏府见了陶氏,大嫂问怎么没带小外甥回来的,苏氏说他爹看着哪,想来和大嫂说说话,就没带他来。

陶氏拉着苏氏一道坐下,担心的问道:“你侄子回来说了那天的事,赢了官司就好,可是你怎么说雪莲是小外甥的媳妇?就是你大哥听了也都不愿意。”

苏氏道:“哎呀,那也是我急了话赶话说到那了”

陶氏道:“你放心,三媳妇说领你的情,那话她和胡铁都不会当真,让我转告诉你一声。”

苏氏道:“将来再说,三侄媳也别多想,好好养胎才是正经。”

陶氏抚摸着苏氏的手说道:“让锦娘为难了,你大哥听了过堂之事气的直跺脚,今儿就参了方家的和那贾府尹,说方家的家风不正,说贾府尹以公谋私”

苏氏乐了,笑道:“还是大哥向着我。”

陶氏点点苏氏额头,道:“你呀你,你说这么些年都老老实实的,咋就一出事就那么大事的?你侄子说那天你在堂上的话都传遍了,我看你以后咋出门?”

苏氏嘿嘿道:“除了来大嫂这,我哪都不去,我就躲燕旻堂里,谁说啥我听不见。”

陶氏心疼的望着小姑子笑着,这方家妇人把个温吞的人给逼成啥样了,都当堂骂人了,哼,方聂氏,等着瞧。

不说苏府里苏氏给陶氏撒娇卖乖的,随国公府看着手里的纸张,看一会哈哈大笑,美姨娘也跟着抿嘴乐。

随国公笑完道:“好久没出门,外甥媳妇还闹出了这一出,没瞧出来,看她那呆样,还挺伶牙俐齿的”

说完又哈哈乐,看着纸张说道:“那嘴是说话不是出恭,她咋就那么骂人的?呵呵,你瞧,这才叫骂人哪,一个脏字没,啧啧,没把那人骂的当场晕倒也是个厚脸皮的,我看看谁,方家的。”

美姨娘抽过随国公手里的纸张,说道:“公爷竟光看骂人的,没看见谢三太太说她家小儿病了吗,妾准备了些补品的,明天叫人送去。”

又递了个单子给随国公,随国公也不接,摆手道:“你看着安排,对了,说法师给指了个小媳妇,爱莲挑些礼品给十一郎媳妇。”

美姨娘放回单子,戏腔甩手下蹲回声是,随国公美滋滋的看着乐。

第二天,苏氏就又接到了一大堆补品和礼物,补品是给旻山的,礼物是点名只给旻山媳妇的,看着这对东西,苏氏是瞠目结舌,堂舅随国公还送了个赤玉,和当初给旻山的是一对。三老爷看着那对东西就发怒道:“都谁他娘的乱传的,我儿子没病,我儿子好着哪!”

旻山还在那对礼品里扒拉,听到三老爷的怒声,头也不抬就说怕,三老爷马上熄火。

旻山在礼品里找到个小佛像玉雕,抱着就想舔,苏氏赶紧夺下,旻山不干,上手就抢,苏氏哄他道:“这是给雪莲妹妹的,咱给她送去好不好?”

旻山把佛像抱在怀里,喊着妹妹妹妹的笑着。

苏氏白了一眼三老爷道:“旻山在哪,咋就又发火了?”

三老爷这才坐下,苏氏抱着儿子来到老爷跟前,逗着旻山,说道:“乖,亲爹爹一下。”

428 鱼和熊掌

旻山就伸嘴过去在三老爷脸色啵了一下,三老爷脸色缓和了,要接过旻山,旻山一扭身道:“妹妹,妹妹,看妹妹!”

苏氏乐道:“瞧见了吧,旻山就挺喜欢雪莲的,什么东西第一个就给雪莲,我看呀,顺其自然,将来他把雪莲当亲妹子,咱就当养了个女儿,正好我没个闺女的,老爷可别把这事放心里去,谁都比不上自己儿子重要,想那么多干啥,谁爱说说去!”

其实三老爷才是个很少顾忌外人说他什么的人,也就是如今对旻山投入了他全部的感情,才格外注意有关旻山的任何了。

三姑奶奶听说后也回了娘家,苏氏问她外面都是怎么议论的,三姑奶奶笑道:“都说贤淑夫人还真是没想到呀,就连我府里太夫人都说我是个傻的,就平时瞎蹦哒,看看你嫂子,平时蔫不出声的,那说话可比你强多了。”

苏氏捂嘴乐,笑道:“看到了吧,以前对你我可是嘴下留情了,你还总以为我没把你当朋友,要是不把你当朋友要不我一句话都不和你说,要不我张口损死你。”

三姑奶奶道:“知道了,我的好嫂子,不过你也没少损我。”

苏氏翻白眼,说道:“我那叫损呀,我那是苦口婆心,你不领情以后我闭嘴,我还没那个功夫给你当兼职婆婆哪,有那功夫多陪陪孩子了。”

提到孩子,三姑奶奶问道:“外面都说你那童养媳是八痴法师指定的,咋回事的?”

苏氏更想翻白眼了,她只是说大师说的,没点名道姓,可人人都认为是八痴法师,就连大嫂都问了苏氏。

对三姑奶奶苏氏不想解释那么多,是要解释就得说胡铁的来历,一扯就扯远了。

苏氏岔开话,问三姑奶奶:“上次你来要和我说什么的?”

三姑奶奶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给那人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没那个精力再来一次了,你给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回去也想了好久,把以前不愿再想的事从头想了一遍,我觉得我年少时还真是不管不顾的,如果回到年轻那个岁数,或许我还是会热血上头就答应,但如今,心没那个冲劲了。”

苏氏点头道:“能静下来想问题,证明你长大了。”

三姑奶奶瞪眼道:“难道你一直看我是小姑娘?”

苏氏乐,说道:“你还别说,我就是那么认为,我总想,你何时才能长大,你就当看别人似的,你有这么个姐妹或者是小姑子,你看看她这二十多年,你咋想?”

三姑奶奶垂头丧气,又恨恨的说道:“我就是有天想,如果是我的女儿,双儿这么像我一样的做了这些,过了这二十年,我就恨不得打爆她的头!”

苏氏哧的一声乐了,说道:“要不有句词叫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的”

三姑奶奶说道:“你说我就把我自己往双儿身上这么一想,我就明白了,以前总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命不好,没人理解我,可要是谁也这么的在我眼前二十年,还来给我抱怨,我都懒得理她。”

苏氏笑道:“这会知道我好了吧?”

三姑奶奶白了苏氏一眼,说道:“再知道你的好,我也不认可你以前的活法,难得来这一遭,不大显身手吧,咋也得痛快活一把,你是临老来个夕阳红?”

说完还瞅着苏氏乐:“可不,这就红遍半个京城了”

苏氏摆手:“得了得了,别提这茬,我反正躲在内宅,听不到谁说啥,我先给你说,难听的别学给我听,影响我心情,再老,我也有颗玻璃心。”

三姑奶奶笑倒,趴在桌子上哈哈的,笑完抬头道:“还玻璃心,我看你是钢铁心还差不多。”

苏氏拿起了苹果咔嚓咬了口,卡崩卡崩的吃了,三姑奶奶也拿了个,手里把玩着,抬头看看苏氏又没说话。

苏氏问道:“话没说完?那人还纠缠你?”

三姑奶奶把苹果往桌上一扔,说道:“什么纠缠,我看他满真诚的。”

苏氏说道:“我不否认他的真诚,能从辽东追回来,又不是毛头小伙子,那心是真诚,但我想说的是,他也太冲动,当年能因为退婚就舍了父母去外地多年不回家,也是个愣头青,多年后遇到又不管不顾的追回来,还是个愣头青,和你一样,没长大。”

三姑奶奶翻了苏氏一眼,道:“谁像你一样,十几岁就像个小老太太。”

苏氏心道:你这话说对了,我可不就是个小老太太的?

苏氏没理她那话,接着说道:“你就是他一个美梦,一个幻想,他了解你吗,和你相处过吗?只不过是当年那个得不到的心中痴念,你看他也只不过是寂寞的寡妇生涯里出现一个甜井,谁知以后会不会变枯井,到时你守个枯井过后半辈子?”

三姑奶奶忿忿道:“三嫂,你总说话那么犀利,就不能让我多幻想下?”

苏氏道:“你要再幻想,脑子再一热,得,以后你想找我说话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三姑奶奶咬牙道:“可我又不甘心,我还没到四十,就成天穿的像个守孝的,难道也让我天天夜里捡豆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话苏氏理解,孤独,长时间的孤独会把人逼疯,三姑奶奶还没个儿女在身边,周围都是不友善的人,让她这么孤独的憋屈下去,也是为难她。

三姑奶奶看着苏氏点头,就凑过去问道:“我说三嫂,有没有好法子?”

苏氏顺嘴说了个“死循呗。”

说完就捂嘴,瞪大小眼道:“我啥都没说!”

三姑奶奶嘿嘿的,眨巴眨巴眼说道:“我可听到了”

苏氏不接她话,又拿起个苹果咔擦咔擦的,让你嘴快,让你嘴大,苹果都堵不上这破嘴。

三姑奶奶身子往后一仰,说道:“我也想过这个法子,可让我放弃家人,去当个另外的人,以后都回不了娘家,我也不舍得。”

苏氏道:“那不就得了,鱼和熊掌都想要,哪有这么好的事。”

看着三姑奶奶的郁闷,苏氏歪头问道:“你的他就没出个好主意?”

三姑奶奶一撇嘴,道:“你以为我们天天见呀,也就趁着我回娘家偷偷见一回,刚开始他说正大光明来求亲,我想了下说不行,让他先别和他家人说,他后来又说不行就死循,跟他去辽东,但我又不想那么做,前二十多年我丢人现眼的活着,后面又让我偷偷摸摸的活着,这算哪门子事?”

苏氏道:“所以没法呀,要不继续憋屈,要不就不管不顾,可哪个你都不想。”

三姑奶奶无比丧气,点点头。

苏氏理解归理解,可这是个死局,没法一举两得,更没法鱼和熊掌都兼得。

429 迎春花

三姑奶奶对此也很烦躁,不想谈论下去,就转了话题,问了寡妇母女的事,苏氏把知道的都说了,但没说玉莲找了她的事。

三姑奶奶说道:“我二哥就是个不要脸的,还真不如三哥哪。”

苏氏白她一眼,三姑奶奶嘿嘿,又说道:“我大哥可又要愁死了,就俩弟,没一个正常的,好不容易正常了一个吧,又出来一个闹事的,要我说就该把二哥二嫂关一个屋子,保险两年后这俩人就恩爱了。”

苏氏道:“得,别到时只出来一个活的。”

三姑奶奶说道:“就他俩?不是我小瞧,就没一个有胆的,顶多打上一年架,第二年没准我二嫂也老来生子哪。”

苏氏乐了,差点让正喝茶的茶水给呛着,咳嗽了几下说道:“你以为你二嫂四十哪,她比二哥还大一岁的吧。”

三姑奶奶说道:“我就这么比喻,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苏氏起身送她,说道:“别来看我,然后打着看我的旗号干别的。”

三姑奶奶扭脸对着苏氏笑,那个灿烂,怪不得有人跟着屁股后面追。

等送完三姑奶奶,苏氏进里屋对着镜子一笑,丧气,以后我还是少照镜子吧,不照镜子我一直自认为是娇花一朵,一照镜子,狗尾巴草一枝。

狗尾巴草去抱了八娘子,来到园子,天冷了,园子尽显萧条。

三老爷看着太太来了,咧嘴乐,苏氏心道:你眼神不好,也幸亏你眼神不好,所以我才总为自己是朵娇花,才能让你对着我眼神充满搔情。

苏氏走过去让八娘子叫爹爹,八娘子小声叫了,旻山对着八娘子叫道“妹妹。”

苏氏乐,说:“是姐姐,叫姐姐。”

旻山拍手“姐姐,妹妹。”

苏氏放下八娘子,让旻山拉着姐姐一起玩,旻山就拉着八娘子的小手,嘴里走走的。

八娘子仰头看苏氏,苏氏对着她轻声说:“不怕,和弟弟一起玩。”

苏氏过去拉着八娘子的另只手,她也怕那个旻山别把八娘子给拽倒了。

三老爷也走过去拉着旻山空着的手,旻山这下更高兴了,一个劲的说走走的。

小人很早就穿上了棉袄,圆滚滚的俩小人在中间,两边是爹娘,旻山嗷嗷的就想往前冲,把八娘子差点带倒。

苏氏就让旻山松开手,自己牵着八娘子慢慢走,旻山拽着三老爷横冲直撞的往前奔。

晚上,面对三老爷骚情的眼神,苏氏不禁暗乐,这一阵忙各种事,又因为旻山发病,俩人都清心寡欲了好久,这几天事情都解决了,这老货开始搔情了。

不过苏氏也是铁树开花,要不不开,一开也是浑身瘙痒。

得,第二天,铺盖没法看了,不知是横还是竖的铺在床上,可见战况。

苏氏非的让三老爷帮着把铺盖给铺好了了才让人进来收拾。

三老爷对比很难理解,有下人的,非的自己动手?

苏氏是觉得让下人看见俩老东西还能如此疯狂觉得丢人。

如此过了断日子,苏氏对府里很风平浪静的感觉奇怪,就见了秋叶来问下,秋叶说侯爷只是教训了二老爷一顿,让他在屋里反省,二太太连着几日都回了娘家。

苏氏又问了外面如何议论此事的,秋叶笑道:“只要没人闹事,不过议论几天罢了,估计那母女也不是傻的,闹起来对自己一点好处没,还不如捞点银子哪。”

苏氏问道:“二房这么安静也奇怪呀,那俩口子不是那么乖顺的人。”

秋叶一乐,悄声说道:“奴婢听说二太太回了娘家几趟后,要把六娘子许给谁,这回二太太口风严的很,她陪嫁的人都不知男方是谁家。”

苏氏就想起那个胆小的跟在二太太身后的六娘子,只比七娘子大一岁,早该寻亲了,可二太太又不当心,二老爷只管自己外面风流,六娘子拖到现在还没定亲。

苏氏想起上月蔡先生家里送了红鸡蛋来,说蔡先生也得了个嫡长孙,这也要快满月了,就让春草准备满月礼交给夏墨,到了那天代表三房送去,二爷那五奶奶自会打理,也不用她多操心。

想起五奶奶,苏氏还真是见得少,如今光忙乎旻山了,保文也快过周岁,二奶奶要过了年才能生,最好这胎是个嫡子,这样别说二奶奶,就是亲家母孙岑氏也能放下心来。

虽说不让儿媳日日来请安,可苏氏有时自己真忘了关心这俩儿媳,感觉当婆婆太不称职,可自己想想,就好像没把自己是个婆婆的身份归位,抱着旻山,内心就是-我还是个小媳妇哪,回头一看,咋都三儿媳,孙子孙女都有的人了哪?我有这么老吗?夜里翻腾的快活的人是我吗?

谁说人到中年就该吃斋念佛?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不只是年轻人会唱,我就是那迎春花,是那向日葵,有点阳光也会灿烂,苏氏边记下一些下个月的要事,边乐呵的想。

屋外旻山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如今他学会说些话,总是着急说,又说不好,就喈喈的,一着急就结巴,有次还急的自己说不出来,拍的给了自己脑袋一下,带着他的三老爷直接就懵了。这以后三老爷就学会了细声慢语的和旻山说话,还很有耐心的经常重复的说。

三老爷抱着旻山进屋,一股凉气带进来,苏氏瞅了眼这父子,同款的帽子,同副笑模样,就是父亲瘦,儿子也不胖,只是穿的圆滚。

苏氏收拾完桌面的东西,过来接过旻山把外面穿的棉袄脱了,屋里已经生了炭炉,暖烘烘的。

三老爷自己倒了水过来喂了旻山喝后,才自己喝了茶,苏氏问道:“明天初一,表弟家的三个儿子就入府了,不过这天越来越冷了,表弟还真舍得。”

三老爷放下茶杯道:“有什么舍不得,小儿又不怕冷,表弟小时再冷天除了睡觉都不进屋的,要不他自小身子就好。”

苏氏道:“也是,多活动身子自然就好了,到时孩子多了,也都让他们在外面疯玩去,活动开了比啥都强。”

三老爷点头,嘴里就是就是的。

430 紫菀

苏氏抱着旻山,给他喂点点心,如今的点心苏氏都让秋桃把肉剁碎了做成各种造型的,一小块,刚好入口,火上烤一下,香喷喷,可惜旻山吃进嘴里就吐,没肉的甜点心他还是能吃两块。

现在呀苏氏是不管是啥,不管啥时间,只要他能吃就给他吃,九郎小时还限制,旻山这里是恨不得他能吃,所以苏氏房里随时都有吃食,晚上是大部分剩下,然后就给郑婆子,她家俩能跑能跳的,胃口大,刚好都可以消化掉。

苏氏问三老爷:“表弟家那四岁的我都没见过,老爷看着如何?”

三老爷也把拿了块点心在吃,咽下后说道:“看着还行,长的有点像大郎。”

那就好,长的像宋十五郎就说明长的像宋表弟,不丑。

夫妻俩絮叨些家常,就听外面春草说秋桃要见太太。

苏氏就给旻山穿了棉袄,让老爷继续抱出去玩去。

秋桃进屋就跪下了,苏氏心里暗道不好,莫不是那紫菀出了事?

秋桃满脸愁容,眼泪都流出道:“太太,紫菀有了身孕。”

苏氏一愣,怀了那方家混账的?又想时间不对。

苏氏问道:“怀也是怀你小叔子的,咋啦,你婆家不要这个孩子?”

秋桃更是哭出声,又不敢大声,抽泣着说道:“奴婢婆婆说让紫菀生了孩子,孩子留下,紫菀就……”

秋桃就了半天没敢说下去,跟了太太多年,多少知道太太最恨那些不把女子当人看的那些人,紫菀是她求了太太才许了她那没多大本事的小叔子,也是她自己为了个人着想,没想到却害了紫菀。

要是紫菀当初随便嫁个家生子不去庄子上,也不会出那事,去庄子也是她出谋划策鼓动去的,如今紫菀出了事,她婆家还做出这样的事,秋桃是无脸面对太太。

苏氏从秋桃那就了半天没就出来的话里,也听懂了,她婆家只要孩子,不要紫菀,苏氏气的一拍扶手,喝道:“你婆家想干啥?”

秋桃哭道:“太太,奴婢劝了,可奴婢婆婆不听。”

苏氏急问道:“紫菀怎么说?”

秋桃道:“紫菀她不说话。”

苏氏猛地站起,说道:“你叫紫菀过来,我来问她。”

话音刚落,秋枝没通报就冲进来,对着秋桃急忙说道:“秋桃,你婆家来人说紫菀不好了”

秋桃慌的起身,“出啥事了?我来前还好好的。”

秋枝道:“说大出血,让你赶紧回去。”

秋桃都来不及和太太说,转身就跑,秋枝也要跟着出去,苏氏叫住她,说道:“秋枝,你赶紧去叫罗师娘去看看。”

秋枝应了也快步跑出去,苏氏也坐不住了,来回转圈,春草进来,站在一旁,苏氏停下问道:“春草,你说这紫菀是不是喝了坠胎药?”

春草回道:“肯定是,这紫菀也是个狠的,既然你家不容我,我孩子都不给你留,估计她这么想。”

苏氏道:“这个傻紫菀,府里就有女大夫,她咋能自己偷着喝那药?谁知外面的药是什么样的,害不害人的?”

春草道:“她哪敢透露,哪个也不会同意她坠胎,就是她来给太太说不要这个孩子,太太能不经过她婆家同意就让女大夫给她药?”

苏氏叹气,在这里别说女人没人权,母权都没有,有那肚皮也是夫家能做主自己没那权利。

等秋枝回来说紫菀救回来了,但以后估计子嗣上会艰难些。

苏氏想了想,这紫菀要是还在秋桃婆家,原本她婆家就不想留她,她又打了孩子,那之后的小月子都做不好。

苏氏交代秋枝道:“你去问紫菀,她自己怎么想的,如果她坚定不留在婆家,你就给她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留她伺候我,你就让她婆家出份休书,安排紫菀去庄子上找夏墨,夏墨婆婆人不错,让她把紫菀照顾好,你也给夏墨婆婆些银子,多给紫菀补补,去找罗师娘要方子去,该买的你也都买好了送去。”

秋枝应了退下,苏氏坐回去,道:“这都什么事吗?”

春草道:“太太心善,紫菀能在咱三房也是算有福。”

苏氏道:“这还叫有福?嫁个好婆家才算是有福,你看云娘,长的不咋地,可就是有福,她婆家可把她当成个宝。”

春草抿嘴一乐,道:“那她婆家也是看太太偏疼她,才会稀罕她,不然也不会成天捧着她。”

苏氏又唉,心里只嘀咕这叫什么事。

晚上哄了旻山入睡后,苏氏还不放心,问春草秋枝回来没,春草说回来了,看太太再忙,就没禀报。

苏氏就让秋枝过来,小声问了问情况。

秋枝说道:“奴婢去时秋桃婆婆还跳脚骂哪,被罗师娘骂了才住嘴,奴婢问了紫菀,也给她说了太太的话,紫菀这时才哭了,说要去庄子里,紫菀让奴婢转告太太,说她还是干净人,没被那人玷污,将来她还是干净的伺候太太。”

不知为何,苏氏听到这不自主的流了眼泪,秋枝看见太太哭了住了声,春草拿了个帕子递给太太,苏氏擦了擦,道:“你继续说。”

秋枝接着说道:“奴婢让秋桃婆家出了休书,带着紫菀离开,紫菀除了太太给的,其他什么都没拿,临走秋桃偷着塞给奴婢五十两银子,让奴婢交给紫菀,奴婢到了庄子把这五十两交给夏墨了,让夏墨以后再给她。”

等春草秋枝都退下后,苏氏坐那静想,对紫菀,苏氏之前是欣赏,没仗着有副好容貌就勾引谁,只想过正经小日子,不怕苦不怕累的,可惜偏偏这副好容貌还是害了她。

刚苏氏掉眼泪是替紫菀想,我只是想过个普通的正常人生活,咋就这么难?

对比自己的时不时的执拗,紫菀太命苦,而自己太矫情。

坐了半天,想了半天,苏氏才进里屋洗了把脸上了床,三老爷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太太有些红的眼睛,没说话,伸手搂过太太,还轻拍太太后背。

刚才外面说话,虽然小声,多少他也听见,后听半天没动静,还悄悄下床去看,瞧见太太自己呆坐那,本来想过去,想起太太说最恨别人在她想事时打搅她,又退回床上,拿了本书瞎看着等太太想完事。

431 小女婿上门

三老爷等苏氏睡了,自己还没睡意,想太太除了操心他和旻山父子俩,多年照顾夫家人,还想着娘家人,这会还担忧身边下人的生死,想想就心疼太太。

我的太太就是得我意,高兴时叽叽喳喳像个小燕子(苏氏:我就是那蹦哒货?三老爷急:你说啥?我是说天上飞的燕子),快活时就想八爪鱼要了我的命,(苏氏羞:说我放荡?三老爷猥琐:不是放荡是放浪),心软时就像那温泉融化了我(苏氏白眼还以为巧克力广告词)。

哎呦,我娘说的对,我从生下来看着就是有福的(你确定?你娘对谁都这么说。)

三老爷在自己的哎呦哎呦感叹中睡着了。

第二天,苏氏没多大精神,还是热情的迎来了宋表弟和他的三个儿子。

宋子学是八娘子的小夫婿,害羞又故装严肃的上前给三老爷见礼。

三老爷沉着脸装严谨说好好念书,苏氏笑眯眯给了见面礼,一个大封包,女婿头一回上门,礼要重。回头又想小女婿都进门了,大女婿在哪呀。

接下来的俩个小的,就比旻山大点,两个小萝卜丁,三老爷没说话,说了萝卜丁也听不懂呀。

苏氏也给了两大封包,陪儿子玩的,又是亲戚,礼不能轻了。

跟来的奶娘接过封包,福身谢了礼退后,苏氏拉过萝卜丁,问宋表弟都叫啥,宋表弟说道:“一个叫宋子旦,早上生的,一个叫宋子昼,晚上生的。”

苏氏叫那宋子旦,扑哧笑了,宋子弹,跑我三房送子弹啥个意思?

宋表弟见表嫂笑了,还问道:“怎么?这名字不好?要不表嫂给起个,我就觉得表嫂起的那文武双全好,我这小的只有俩,不够数,不然我就起个万马奔腾,呵,那场面,壮观!”

这话说的三老爷都笑,苏氏笑问:“这咋都跟子昂顺着了?你家大郎不是叫宋鹏飞的吗?”

宋表弟道:“儿子这辈是鹏字辈,可我也想象谢府那样嫡庶分开,就顺着子往下来了”

苏氏道:“那也不该顺着子昂名字来呀,子昂可是嫡女”

宋表弟一摊手道:“是呀,谁知我那时糊涂,没想到这,子昂知道了还跟我闹来着,可是宋子学已经报族谱了,不好改呀,这俩小的还没报族谱,还能改。”

苏氏道:“改啥,我看挺好。”

宋表弟一挥手:“那就不改,我也觉得挺好。”

苏氏偷乐,哪天把这名学给三姑奶奶听,保险她笑倒。

苏氏问宋表弟要不要亲自送宋子学去罗先生那,宋表弟说要去,还说就指望罗先生教个宋探花出来的。

苏氏无语,这俩基友理想一样呀。

三老爷带着宋表弟父子出去了,苏氏也把宋早晚兄弟带去旻山屋子。

旻山是进了屋子,就高兴的把他所有玩具拿出来给那兄弟,还自己一屁股坐下开始摆弄。

小兄弟俩估计是怕生,站那动也不敢动,苏氏笑眯眯拉过他俩,也让他俩坐下,俩兄弟怯生生的一人拿个木头玩具,看着旻山使劲掰一个木头做的小马车的轮子。

有回有个东西旻山没掰下来,做的太结实,他就急得额头青筋都暴出来,还是三老爷一看不好,拿过来掰开,就这旻山都不干,急得拍打三老爷,三老爷就把就把掰坏的玩具用脚使劲踩,还做怪样踩,旻山看父亲滑稽样,这才咯咯笑,额头青筋才淡下去。

这以后苏氏就全换了玩具,做的不那么结实,小儿都可以掰开,方便旻山想掰时用点劲就能掰开。

苏氏真纳闷,这是生了个什么儿子,脾气暴躁不说,还是个破坏份子,什么东西弄坏了他就高兴。

旻山掰下车轮子还给那俩兄弟看,然后随手扔了,又站起来面贴着墙来回跑。

宋早晚兄弟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旻山自己玩的不亦乐乎,还是呆呆的坐着。

苏氏交代跟随的俩奶娘,要是看见旻山发脾气先抱好自己的小主子,别让旻山给伤着了。

说完这苏氏都头疼,说是几个玩伴一起玩,可自家这个破坏份子要是犯浑伤了人家,也不好向宋表弟交代。

苏氏想去书房问问宋表弟事的,可不敢离开这里,人家小儿头一天来,可别被旻山吓着了。

谁知宋表弟没走,还留下吃午饭,苏氏就在书房摆了一桌,宋表弟的三个儿子让春草带着在正房吃,三老爷带着旻山和苏氏一同陪宋表弟在书房。

宋表弟边吃边白乎,说如今庄子生意可好了,每天都有客人来庄子里吃饭。

苏氏问道:“胡铁不在了,饭菜做的怎样?”

宋表弟一摆手道:“现在都很少用厨房做饭了,我按照德哥之前给我说的,让他们自己动手烤东西吃,夏天不是热吗,就没开始弄,现在把山下原来就准备好的地腾出来,幸好胡铁早就打好了几个炉坑,还准备了好些烤炉架,好家伙,来的人都不在房里吃饭,个个在外面烤着吃”

苏氏心想怪不得她看了帐,发现盈利多了好些。

宋表弟还在白乎道:“有回我请客,我自己去买了只羊,整只烤,这还是听胡铁说的,我的娘唉,那客人都要来买点去吃,我一想,这买卖可以做呀,就吩咐管事的买了二十只羊,让黄庄头先喂着,谁要买整只烤也行,咱庄子每天杀一只预备着散卖。”

三老爷听了咧嘴乐,笑道:“行呀,表弟,这买卖越做越顺路了。”

宋表弟听了没美的摇头晃脑道:“那是,我也觉得我也是个能干人,我回府给我爹学了这事,我爹也夸我能干。”

苏氏看宋表弟得瑟的晃着腿,三老爷也满嘴的夸赞,好多话都是苏氏说过的,苏氏也笑眯眯的跟着附和。

苏氏又问了句:“你家儿郎来这里给堂舅说了吗?”

宋表弟点头道:“说了,我爹还说要不把我哥的几个差不多大的孙子也一起送来,我说那哪行,德哥又不是奶娘,还真管看孩子呀,我爹把我踹出来了。”

三老爷对表弟的比喻很不爱听,说道:“踹你活该,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咋是奶娘了?”

宋表弟赶紧赔笑道:“我说错话,我就是秃噜嘴,要不我爹总踹我的?”

苏氏也听的乐。三老爷刚想还张嘴训斥宋表弟的,就听葛松外面通报说二爷他们从岭南回来了。

432 谁的烂桃花

苏氏一听是去岭南的人回来了,忙起身要走出去,还问宋表弟:“怎么没事前来个信?都拖了些日子,就怕出啥事。”

话音还没落,门就被推开了,宋十五郎笑着走进来,他打头,曹八郎跟着,二爷后面进来,还没等苏氏再说话,又一人进来,还跟着个小娘子。

苏氏不出声了,走回去坐下,三老爷和宋表弟也都离了饭桌坐到正位那。

宋十五郎笑嘻嘻的给三位见礼,说道:“爹,伯父,伯娘,我们回来了”

宋表弟站起来捶了儿子肩膀一下,道:“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宋十五郎呵呵的,又转身介绍道:“爹,伯父伯娘,这是湖广布政使贾家的五郎和大娘子”

身后的俩人上前给在坐的三人行礼,苏氏打量了下,兄妹俩不太像,哥哥十八九岁,不高,黑瘦,小娘子十四五岁,一笑到是甜美,细看眉眼还是有点像,肤色也是偏黑。

当哥哥的介绍说叫贾林峰,妹妹叫贾兰芝。

宋十五郎看他们行完礼,又说道:“他们兄妹跟着我们一块上京,先来拜见下伯父伯娘,我倒是没想到我爹也在这。”

苏氏微笑着说道:“那以后就住府里了,我让人安排下。”

贾林峰说道不必麻烦,贾芝兰却同时说好呀好呀,贾哥哥扭头瞪了一眼妹妹。

苏氏觉得咋不对头的,这小娘子莫不是宋十五郎招来的烂桃花?

就听贾林峰说道:“我有个堂哥在京里,我和妹子住堂哥府里。”

苏氏见那妹妹满脸不高兴的嘟嘴,更是纳闷。

宋十五郎说道:“贾五哥的堂哥就是京兆府贾府尹,他还有个表姨是王衍的母亲。”

听了宋十五郎的介绍,苏氏和三老爷互看一眼,就是宋表弟都摸了摸下巴,想了下说道:“那大郎你就带他们去贾府尹府里去吧。”

宋十五郎瞅三人表情不对,不知咋回事,就哦了声,心想咋饭都不留就让人走的了?

苏氏就见那小娘子走到二爷跟前,还挎着二爷的胳膊说道:“我住大表哥府里。”

二爷吓得使劲挣脱,嘴里说道:“你有本家堂哥,你住我府里算什么?”

贾哥哥也急忙去拉贾妹妹,斥道:“进来前你咋说的?”

几个大人看的莫名其妙,三老爷脸开始黑了,苏氏心里卧槽卧槽的,猜错人了,还以为是跟着宋十五郎回来的,莫非是自家老大的烂桃花?

苏氏对着二爷说道:“还不下去看你媳妇闺女去?”

二爷使劲挣脱贾兰芝掉头就跑了,贾兰芝无法,上前挨着苏氏亲热的说道:“苏婶婶,我住你府里好不好?我还没拜见大表嫂哪?”

苏氏晕,这哪家的熊孩子,谁是你表哥表嫂?二奶奶正大着肚子,见了相公招来这么个货,别气的动了胎气。

苏氏收起面上微笑,说道:“贾娘子,这不太方便,我三房没个大娘子的,都是儿郎,贾娘子还是和你哥哥住你本家才是正礼。”

贾娘子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没关系呀,我住大表嫂院里就行。”

苏氏要晕倒,这么直白的拒绝她听不懂还是装傻?

贾林峰羞红了脸,上前拽过妹子,拱手作揖说道:“不打扰府上了,我们要去拜见堂哥,这就告辞。”

拽着贾兰芝就走,贾兰芝还道:“拽我干嘛,我还没说完话哪。”

宋十五郎尴尬的也跟着出去了,宋表弟哈哈乐,说道:“大侄子还招来个布政使家的小娘子?有意思。”

三老爷瞪了他一眼,道:“别胡说。”

苏氏说道:“还不知怎么回事的?问清楚了再说。”

却说二爷逃似的跑回明德院,推门进去,二奶奶也是听了信焦急的等着,就见二爷冲进来,抱着二奶奶就道:“庆儿,我可终于回来了,外面太可怕了,我再也不出门了!”

二奶奶吓一跳,忙扶起二爷,二爷这才注意道二奶奶的身子,惊讶的问道:“咦!怎么胖了这么多?”

旁边的下人偷笑,二奶奶红了脸,栏姐儿从外面冲进来就跳起巴住父亲,高兴的叫道:“爹爹回来,爹爹回来了”

二爷抱起栏姐儿举起,笑道:“爹爹想栏姐儿了。”

栏姐儿咯咯的笑,下来后问:“爹爹想弟弟没?”

二爷迷糊,说道:“爹爹也想虎妞了,那是妹妹,不是弟弟。”

栏姐儿又跑到二奶奶跟前,说道:“弟弟在娘的肚子里,爹爹做梦梦到弟弟了吗?”

二爷这才盯着二奶奶的肚子看,咧嘴笑了,说道:“我说咋胖了这许多的,几个月了?栏姐儿别碰着你娘了,以后可得小心,在你娘跟前少蹦跳的,虎妞哪?咋没见虎妞的?”

二奶奶搂着栏姐儿一一回答二爷的絮叨问话,心里温暖柔情。

苏氏自己先回到燕旻堂,赶紧派人叫来二爷,要问问这贾家到底咋回事。

二爷进来,苏氏见他换了衣衫,头脸也洗了,没像之前那么风尘仆仆。

一进门,二爷就开说道:“母亲,以后可别让我出门了,外面太吓人了,小娘子都玩绑架的,儿子差点回不来。”

苏氏就听二爷啰哩啰嗦的说了经过,听的又吃惊又可笑,这贾布政使是怎么惯孩子的,惯出个这么玩闹的小娘子出来。

苏氏听完问道:“那贾家就让这小娘子出门跟着你们上京了?”

二爷无奈道:“不愿意也没法呀,贾娘子会哭,贾家只好让贾老五陪着来了。”

苏氏奇怪了,又问:“她母亲吗?就没人能管住她?”

二爷摇头叹气道:“布政使夫人生贾娘子难产没了,布政使没再娶,一家子都是男的,贾娘子上面五个哥哥,就她一个小娘子,可不就都惯着她的。”

苏氏听了动容,也消了些对贾娘子的恶感,也是可怜,生下来就没娘,一屋子都是男的,当爹的怕是后娶的夫人会对孩子不好,就干脆不娶了,反正有五个嫡子,也不用怕断后。

可贾府尹哪,都是姓贾,还是堂兄弟,哦,不是,是堂叔侄,一个怕填房对原配嫡子女不好就不娶,一个却娶个心黑的,任由填房揉搓原配子女。

打发走了二爷,苏氏就想起六奶奶,都是没娘的可怜人。

433 明白人

等三老爷回来,苏氏就给三老爷学了二爷的湖广历险记,三老爷听了黑了脸说道:“以后别让那小娘子进门,像个什么样子,好好的女儿家玩什么压寨女婿,这要是老大低头了,他还真给别人当上门女婿去?”

苏氏笑道:“估计是闹着玩的,就是看老大不肯才逗他,要是老大愿意,没准就打了他出去。”

接着苏氏就学了那贾娘子自幼没娘,家里都是男人,没人教导,又都惯着她才会那样顽皮。

三老爷听了这才缓和了脸色,说道:“那贾布政使也是,怎么不续娶个夫人来扶养教导小娘子?”

苏氏呵呵,呵呵的笑道:“是呀,娶个回来没准还活不大的,他堂侄贾府尹倒是娶了个填房,可惜那原配女儿了,嫁了个残疾,贾布政使是个明白人,反正有五个嫡子了,娶个填房回来,没准嫡子剩不下一半。”

三老爷随口说的话,让太太说了这话出来,顿时想起太太生儿子时说的就是死了也不会把孩子交到后娘手里。

看别人没什么,要是联想到自己孩子身上,那是分外有感触。三老爷想自己的宝贝儿子,如果有后娘,不说虐待,就是忽略儿子自己都不愿意,想想都心疼,孩子还得是要有亲娘在跟前才行。

三老爷又十分不理解贾府尹和他混账亲家刘知府这种,有了后媳妇眼里就没原配生的儿女了,不理解,真不理解,三老爷直摇头。

于是三老爷说道:“这些男人脑子里都装的是狗屎吗?咋能因为娶了填房就不把之前的子女当回事?”

苏氏心道:装的不是狗屎,是精虫。

苏氏说道:“那有啥不能理解的,谁让他快活了,他就心里有谁,原配都在地底下躺着哪,他哪里会记得她生的孩子?再遇到个心黑的填房,可不就是把原配生的孩子送填房嘴里,好讨填房开心!”

虽然也有好的继室,可娶回来之前谁知道?不都是拿原配的子女去给试过了才知,哦,娶的这个填房还不错,原配子女还好好的。可恨,娶的这个填房太心毒,折了嫡子赔了嫡女,说这可恨的还是外人,当事人没准还想娇妻太可人,原配生的都是王八蛋。

苏氏脑补那可恨,三老爷脑补那可怜,两人都晃神了一会。

三老爷回过神来说道:“刚六爷岳丈派人送礼过来,还说年前会进京一趟,到时再来拜见。”

苏氏一下有了促狭的心思,让三老爷好好开导那刘知府一下,最好吓得刘知府再不敢和三房来往。

苏氏说道:“老爷刚说的对,等亲家来后,老爷可得给亲家说道说道,这原配子女也是他的孩子,一样都是自己的骨肉,怎么能两样对待?”

三老爷摆手道:“我说他干嘛?他好与歹的干我何事?”

苏氏道:“这不是为了老六媳妇吗?人家的亲爹好歹还关心下自己闺女,可刘知府哪?今天给老爷送礼,有没有给自己闺女稍个啥?问过闺女一句了话了吗?怕是提都没提吧。”

三老爷一想,可不是没提吗,信里只说了些客气话,说过年来拜访啥的。三老爷一说这,苏氏就来气。

苏氏道:“他过年要是来还带那后妻,到时别怪我给她没脸。”

三老爷笑道:“那娘们还敢来的?”

苏氏撇嘴,说道:“没准,厚脸皮的哪管那么多,没准她还委屈的给刘知府告状,说咱对她如何如何,那刘知府还会觉得咱慢待了她娇妻。”

三老爷一瞪眼道:“那刘知府还能找我算账?他敢开口,我可不会受着。”

苏氏笑着上前给他捏捏肩膀,说道:“那他不敢,他也没那么傻。”

三老爷享受的闭着眼,如今他最爱太太给他按按的,可比葛松按的好多了,那肉乎乎的小手左一下右一下的,解乏呀。

苏氏是随便乱捏,只要给他捏捏,再说啥都好使。没啥说的,捏了老爷也高兴。

宋府,宋十五郎回到府里,就先去了祖父院子,递上了带回来的特产,还有几本南边流行的戏本子。

随国公看着孙子风尘仆仆的模样,比走时黑瘦了。

看着祖父满意的点头,宋十五郎接着说道:“祖父,孙儿给祖父学个事,可比话本子好看多了,哈哈哈!”

还没说他自己就笑的哈哈的,随国公放下戏本,也好奇的望向孙子,宋八上脚就踹,说道:“有话赶紧说,笑什么笑!”

宋十五郎躲开,忍住笑,说道:“是谢伯父家的大表哥。”

宋八插嘴道:“是不是和那贾什么家的小娘子有关?”

宋十五郎光点头,又笑了,别说随国公,就是宋八也好了奇,急道:“别笑,赶紧说!”

宋十五郎说道:“我们到了湖广,在那包了客栈一个院子,准备住几天,也四处逛逛,谁知有一天大表哥出去后,就没见回来,跟着他的随从说他去个点心铺子买点心,随从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忙四处找,当时还以为是随从没看住,大表哥买了点心又去了别处,这一路,大表哥就爱逛铺子,回来还说哪个铺子装修的不好什么。”

随国公也听的津津有味,宋八着急,问道:“后来哪?”

宋十五郎拉个椅子坐下,接着说道:“到了天黑还没见大表哥回来,我们才慌了,全都四处去找,找了一夜都没找着,天一亮就去衙门报案,我亮了身份,这衙门也慌了,见丢的是京里候府子弟,衙门也都出去找,还发动城里的三教九流打探消息。”

宋十五郎还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了才继续要说,宋八拿了茶壶,说道:“你赶紧给你祖父说完,我给你倒水,臭小子,当爹的伺候你一会。”

随国公瞪宋八一眼,斥道:“尽听你废话了,让他接着说。”

宋十五郎得意的冲他爹眨下眼,才继续说道:“有人说看到像大表哥这么样的人跟着个小娘子走了,我赶紧问表哥的随从,到这后有没有遇见个小娘子?随从说遇见过一个,是表哥去铺子买东西,见一个小娘子和别人吵架,表哥就劝了吵架的人,还关心的送了那小娘子一段路,我就问那小娘子是谁家的?随从说不知道,光听表哥说是来这走亲戚的。”

宋八插话问:“难不成被个小娘子给绑架了?”

434 压寨女婿

宋十五郎听了父亲的问话,更是哈哈的笑个不停,边笑边跺脚:“可不呗,被那小娘子绑去当压寨女婿去了。”

说完宋十五郎自己笑的东倒西歪,随国公也笑道:“莫不是山上下来的女土匪?我可听说那一代不太平,土匪挺多。”

宋十五郎笑的直跺脚:“不是女土匪,是布政使家的小娘子,才十五岁,还没妹子大。”

宋八也奇怪了,问道:“就跟着你们一起上京的那个?”

宋十五郎笑完还直喘气,说道:“就是贾家的,贾布政使连生五个嫡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嫡女,偏偏夫人生这小娘子时难产没了,所以这一家子男的都惯着她,但又因为都是粗汉子,没一个是会关心人的,都是你要啥都给的那种,可偏偏遇上大表哥这么个细心啰嗦各种体贴,人家小娘子正好看了个压寨夫人的戏本子,就骗了大表哥,然后绑了表哥去了贾家一个庄子里,要拜堂成亲。”

随国公也听的哈哈大乐,宋八也笑的拍手,问道:“后来哪?”

宋十五郎道:“等我们找到那庄子,就见贾娘子把大表哥绑成个粽子似的吊着,逼他同意。”

宋十五郎还站起学绑成啥样子,随国公笑的直咳嗽,宋八慌的倒水给捶背,随国公喝了口水,推开宋八说道:“没事,是笑的呛着了。”

又对宋十五郎说道:“你接着说”

宋十五郎见祖父没事,就继续说道:“大表哥一见我们来就哭了,等我们放下来,表哥哭着说道:“我要回京,外面太可怕,我都说了我有媳妇闺女的,这女罗刹非的让我把媳妇孩子也带过来一起拜堂。”

随国公笑道:“还没答应呀。”

宋八说道:“爹还指望侄子答应的?”

随国公呵呵,说道:“给别人做个上门女婿挺好。”

宋八知道他爹也是玩笑,撇下嘴说道:“我把我子学给德哥当上门女婿,爹答应不答应?”

随国公瞪了宋表弟一眼,又对宋十五郎说道:“后来怎么又跟着上京了?”

宋十五郎说道:“等救了表哥回去,贾布政使一个劲的赔礼,还送了我们好些礼物,我们要走时,那贾娘子非要跟着,不让她去,她就哭。”

随国公摇头道:“让她哭去呗,都是惯的。”

宋十五郎说道:“可是那贾娘子自小有个毛病,不能哭,一哭就背过气去,还抽抽,所以她家人才没法,就让她五哥跟着来了,反正京里也有亲戚,就当走亲戚了。”

宋八一听这个就收起了笑,对随国公说道:“跟德哥的十一郎一个毛病,我可得给德哥说声,他还问我有谁家孩子有这毛病的,看看大了后落下病跟没。”

宋十五郎还不知这事,但看父亲和祖父都严肃起来,也就没张口问,等回去问下关五娘子就知道了。

宋八给父亲说完,又对儿子说道:“那贾府尹不是好东西,以后别去他府里。”

宋十五郎哦的应了,纳闷这几个月发生啥事,在谢府里提到贾府尹,伯父伯娘表情也是不对。

宋八给随国公说去谢府一趟就走了,宋十五郎也忙给祖父告辞回内院见姑母去,主要是好想关五娘子呀。

三老爷就又见到了宋表弟,还奇怪有啥事的,表弟一天跑两趟,不放心儿子?早早来接了?

等宋表弟说了那贾娘子的事,三老爷就让葛松叫太太来书房一趟。

苏氏正赔几个孩子玩哪,听秋枝说老爷在书房叫太太去一趟。

到了书房见了宋表弟也是和三老爷一个想法,不放心儿子来亲自接了。

等坐下听了表弟的所说,苏氏忙道:“那小娘子不是要住咱府里吗?不行,她要缠着老大,可就是个麻烦。”

宋表弟说道:“那倒不会,她就是顽皮了些,我问了大郎,他说贾娘子知道大侄子有媳妇孩子,就说和侄媳一块住,她也就是逗大侄子玩。”

苏氏想怪不得也跟着大郎叫大表哥大表嫂的,又想了,一个布政使家的嫡女也不会给人去做小的。

苏氏道:“你让你家大郎对贾娘子说,没事就来府里玩,我也好好问问她一些事。”

好不容易遇见个同病的人,苏氏咋都要问问清楚。

宋表弟说完了要事,就问了他那三个儿子如何,又说既然来了顺便就接了俩小的回府,大的等放学再让车夫来接好了。

苏氏就让宋府的奶娘抱着宋早晚兄弟俩出来,跟着他们父亲回府。

旻山在三老爷怀里还冲着那俩兄弟挥手,还来个飞吻,宋表弟也不知啥意思,跟着学,旻山看着笑咯咯。

送走了宋表弟父子,苏氏就和三老爷商量,要是那贾娘子来了,三老爷可千万别给别人脸子看,说要是旻山大了,也那么顽皮,别人要是看了烦,你会如何想?自己的孩子有病,那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让着自己的孩子。

苏氏就说那贾布政使真难得,为了这个小娘子真的就没给这孩子找个后娘,不是亲骨肉哪个有这耐心来顺着哄着孩子长大。

三老爷听着太太的絮叨,看着怀里的儿子,也是感慨万分,对那贾娘子也不反感了,想儿子长大了能这么健康的顽皮,别说顽皮,就是胡闹他也不会烦。

二爷也听二奶奶说了十一弟生病的事,晚上就拿了好些一路上买的东西过来,好些都是孩子玩的,旻山是都把那些放到床榻上,自己也坐那,挨个把玩,还掰坏了一个,冲着爹娘乐,往身后一扔,接着挑哪个来掰,把个二爷心疼的,都是新的呀,自己一路带回来,就这么掰了扔了,爹娘还笑眯眯的看着。

苏氏还对二爷说道:“以后贾娘子来了,你也别躲,不就顽皮点吗?再说还是个有病的孩子,你不会多让着她点呀。”

二爷嘟囔道:“哪是顽皮呀,那可是要我命,吊了我一夜,南方没那么冷,可就是渴死我了,表弟他们再晚来一天我就要渴死了,还有,我看她是装病,哪有看着她父亲兄长说:让不让我去?不让去我就哭了哦,我是真的哭了哦!”

二爷还学那小娘子的腔调说着,苏氏扑的一声,笑喷,三老爷听儿子说装病,就不高兴了,瞪着二爷道:“你是不是也要说你弟弟是装病的?”

二爷忙摇头道:“我可没说,十一弟那么小,怎么会装?那贾娘子都多大了,就拿有这病来吓唬她爹哪,儿子看贾布政使是脑子不好使,怎么就看不出来他闺女是吓唬他?”

苏氏叹气,哪个当父母的把脑子心眼使在自己心疼的儿女身上,哪怕是知道吓唬自己,可就怕万一真犯病了,自己就该后悔干嘛要不顺着孩子来,又不是太难办的事。

苏氏对贾布政使更添好感,就是三老爷也说那姓贾的人不错。

435 变化

第二天一大早,苏氏和三老爷陪着二爷一起去了缘草堂,这孙子外出几个月回来总要给祖母请安。

太夫人见了二爷笑着招呼孙子坐下,还问道:“二孙子最近都没见着,是不是赔媳妇回娘家去了?我上回去看蹴鞠还想让你陪我去的,想想你要成天在府里带孩子,就没叫你去,让大孙子陪我去了。下回再去让你跟着去看看,总呆在府里不出门也是不行,这男人就得走出去,就是去玩乐也比守在内宅强。”

二爷一脸囧的表情,这是多没存在感的人呀,走了几个月,祖母愣是没问过自己,才不知道自己不在府里。

苏氏笑道:“母亲,老二去外地了,昨儿才回来,给母亲带了好些礼物,让刘婆子拿进来给你看看。”

刘婆子端了个盘子,上面都是些老年妇人可以带的头饰,有些还像具有那边少数民族风格的。

太夫人乐的哎呀哎呀的,“还记得给祖母礼物?这是去哪里里?去你外祖那了?西昌府好玩不?”苏氏也不给再解释了,老人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太夫人当场挑了个银子打制的一个头钗让刘婆子给她插上,还问儿媳好看不。

苏氏满口称赞,刘婆子也在一旁奉承,太夫人乐呵呵的拿出一个大封包,说道:“二孙子,辛苦了,出门还惦记给祖母买东西,接着,这是祖母给的,拿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吧。”

二爷又一脸懵逼的接过来,到了谢坐回去。

太夫人自从宋舅舅要在寺里呆三年才能避过生命之忧后,太夫人就变了,以前很少给孙辈什么,拿她的话来说,都有父有母的,自然他们当爹娘的去给,她的东西还要贴补宋家去哪。

可如今变了个样,爱给人封包,前面还给了周六的,苏氏见了几回后都要相信那晚不是做戏,莫不成老侯爷真给她托啥话了。

太夫人还关心的问了问小孙子旻山,又说天冷了,她想去给寺里的弟弟送点东西,问三老爷有空去陪她一起去不?

三老爷说行,哪天去告诉一声,太夫人就高兴的说要带董表妹去,她还没去过盘云寺,想一起去烧烧香。

看见如此高兴的母亲,三老爷也是放心,回去后还嘱咐太太也拿点二爷带回的特产给董表妹,三老爷认为母亲的变化有董表妹的功劳在。

苏氏说道:“还用老爷嘱咐的?我一早就让春草都准备了,每房都有,明儿我回娘家一趟,也给我大嫂拿点去。”

三老爷点头,苏氏接着说道:“老爷就在家陪着孩子玩吧,我去去就回来。”

如今是要不俩人出门带着旻山,要不就要留一个人在家,苏氏是想宋早晚兄弟才来,还是让旻山留在家和他们玩好了。

出缘草堂时,看见董表妹进来,她手里拎着个大包,儿子却空手在一旁,董表妹笑着招呼着表哥表嫂,还让身旁的儿子叫人,苏氏有点纳闷,为何不让年轻力壯的儿子拿东西,当娘的却手拎着个大包?

不过别人家的事苏氏也没多想,和董表妹招呼完跟着老爷离开了。

等回去三房苏氏把有些要上门去送礼的都让老大去,长子总要担起三房,慢慢从亲戚交往中学起。二爷一一记下,苏氏还笑道:“回去问你媳妇就知,现在三房诸事你媳妇心里都清楚,这以后都要交给你们大房的,你也上点心。”

回去后宋表弟的儿子们已经来了,宋子学去了罗先生那,两个萝卜丁正在旻山的屋子里等着。

苏氏看两个奶娘各抱着早晚兄弟拘谨的站那,就对她们说道:“以后来了就放俩兄弟玩,玩具都在那放着哪,让他们自己挑,别都站那等着,让他们来就是玩的。”

俩奶娘应了,还是拘束。苏氏也没法,陌生的环境,奶娘又是下人,怕是自个心里也害怕,慢慢来了。

旻山是一进来就从父亲身上出溜下来,跑到推车里坐着,叫道:“爹,推,推。”

今儿天还好,看着有太阳,苏氏就带着孩子去了园子。

三老爷推着推车,早晚兄弟好奇的看着坐在推车里的旻山。

苏氏笑道:“幸好多做了几个推车的,一会让人拿出来,给这俩兄弟一人坐一个。”

说完想起什么又问三老爷:“我记得给过宋表弟家几个的呀,怎么这孩子还像从没见过的样子。”

三老爷说道:“表弟说过,给他的都让表弟妹送回娘家去了,表弟还和表弟妹吵了一架。”

苏氏对那宋江氏真是无语了,推车才几个钱,想送娘家自己买去好了,非的自己把把柄送人跟前,也难怪宋表弟时不时的和她吵架。

不过苏氏也明白宋江氏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钱,就是不想给庶子。那么不待见庶子,就管住自己丈夫才是,又管不住,又要在这上面做些让人骂的事,划不划算的?只图自己当时痛快了。

等拿了推车过来,苏氏让奶娘都把孩子放推车里,早晚俩兄弟这才露出笑脸,互相的对着笑。

旻山看到摇椅也不坐推车里了,坐那摇篮还让三老爷推。

苏氏让奶娘把早晚兄弟一起放摇椅上,俩奶娘站前面,三老爷后面推,旻山咯咯的笑。

苏氏一旁看着,多美妙的画面呀。可惜自己素描还不行,不然非画下来留作纪念。

第二天,苏氏交待完春草,等宋家儿郎来后,才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回娘家。

陶氏见小姑子回来没带小外甥,问道:“十一郎呀没带着回来的?”

苏氏挨着大嫂坐下,说道:“他父亲看着哪,如今家里多了孩子了。”

苏氏就把宋表弟的三儿郎都送来府里的事给说了,说主要是给旻山多找几个玩伴,免得太孤僻。

苏氏所有所思的想了想,上次来时大嫂就说丁氏由于怀胎没法照料两个女儿,白天放大嫂这,但现在跟前有孩子就觉得吵得慌,头疼,血压高的人是经不得吵杂声,会烦躁,自己那反正还有八娘子和虎妞,干脆就把侄媳丁氏的两个小娘子也接去,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反正都有奶娘跟着,自己就是多准备饭菜。这样大嫂也能轻松点。

陶氏听了苏氏的建议,还说:“那怎么可以?我就再坚持大半年的,等媳妇生了就好了。”

苏氏道:“侄媳是双胎,生了不忙个一年两年的怎么能脱手?大嫂别跟我客气,大哥要是说什么,让我给他说。”

陶氏想想也是,最主要是现在没精力来照料两个,有孩子就闹出各种动静,有点动静心里就烦躁的很,又不能只让奶娘带到外面去,让媳妇们以为是个孙女就慢待的,大媳妇那要主管府里诸事,老二家的就别指望帮忙,能把自己院子整清楚了就算不错。

陶氏见小姑子能这么替她着想,也分外高兴,拉着苏氏的手说道:“还是我锦娘心疼我,我想让老大家的帮着照应吧,可老大家的如今府里的事都要她张罗,她自己还几个孩子,老二家的就别提,俩人都让你大哥关院里,自己的孩子都带不好,前天又让你大哥捶了一顿,气的我哟,这老二是我生的吗?是不是谁给换了?”

436 母爱

苏氏听大嫂那么说,就偷笑,也知大嫂是说气话,三侄子多少长的还是像大嫂多点,再说,生孩子屋里屋外多少人,怎么换?

苏氏问道:“二侄子又惹大哥生气了?”

陶氏直叹气,说道:“那个老二呀,我都没法说他,也不知是随了谁。”

苏氏好奇道,“不会关起来还犯了花痴?”这个二侄子在苏家就是个另类,小时还规矩,就成亲后,就像开启了好色之窗,一下变花痴了。

陶氏道“上回打了他板子,让他夫妻俩闭门思过,还把他院里的妖精轰到庄子里去了,这伤好了没几天的,老二又把院里了的一个丫头给偷上了,老二家的在这方面到是不管他,也是碰巧,你大哥听了亲家的赔礼,气的去二院找你侄子算账,平时你大哥从来不去儿子院里,有事也都是叫他们去书房,那天可能是气很了,自个跑去二院,一进去院子就看见老二抱着那丫头腻歪,可不又招来一顿好打,还让我把院里的丫头都给换成上了岁数的婆子,你大哥还说他要偷上个婆子媳妇的,那可是丢人丢到他姥姥家去了。”

苏氏偷笑,陶氏嗔道:“你还笑,我是愁死了,就怕他连累了你大哥。”

苏氏说道:“就给他找俩美妾呆在内宅好了,好歹不偷外面的,我府里二房老爷闹得那事全京城人都知了吧?还不如在内宅和小妾厮混哪,在外闹了丑事,还连累儿女的婚事,本来二房六娘子她爹娘都不上心,这下怕是更难嫁掉。”

陶氏听到这,又替小姑子发愁七娘子了,说道:“说起这,我就愁你家七娘子,等出来都十八九了,现在还没个合适的。”

苏氏满不在乎的说道:“到时招个上门女婿呗。”

陶氏瞪了小姑子一眼,说道:“你的主意?上门女婿有几个好的?七娘子那么个灵巧人,找个上门女婿,可不是白瞎了?”

苏氏嘿嘿,说道:“我就随口一说,这不是还有一年吗?我让候夫人也帮我打听着哪,大嫂有合适的也告诉我。”

陶氏摇头,说道:“我是怕了,不敢乱提,提了两个都坏了事,谁知是不是我提的缘故。”

苏氏靠着大嫂肩头说道:“那是他们没福,和大嫂没关系,七娘子婚姻怕是没到时候哪,等到了时候,立马带个金龟婿来给嫂磕头。”

陶氏这才笑呵了,道:“我就等着那么一天,到时就给个大封包补偿七娘子。”

俩人又絮叨了些家事,苏氏想起郝家人来,问起。

陶氏说道:“我那日轰了张郝氏出去,郝举人的母亲来陪了礼,我对郝俞氏到没什么,那也是个明白人,我是就不想再见那张郝氏。”

苏氏问道:“郝家定了成亲日子没?”

陶氏道:“说是定了年后”

说到这陶氏笑了,道:“这恶人还得恶人来磨,那张郝氏几次去郡王府都没进去,长英县主有次去郝宅看屋子,原本成亲前哪有去婆家的?可县主就那么上门了,说看看屋子好准备陪嫁。”

陶氏鄙视的掩嘴笑,继续说道:“张郝氏还想上去热乎,没等她张口,县主就说让她早点滚蛋,说成亲后不想在自己宅子里看见出嫁的姑太太还赖在娘家侄子府里。”

苏氏听了也哈哈乐,太解气了,该!那张郝氏就该县主来收拾,最好她赖在郝宅,等县主进门后每天收拾她,那才叫好。

苏氏问:“郝家女婿不是说上京等朝廷差事的?有信吗?”

陶氏摇头,道:“我没问,哪个管他那事,也是郝俞氏有次说,张郝氏还原本指望郡王府出把力的,可惜郡王府知道那是个庶姑,还是差点害死郝举人的那个姨娘生的庶姑,也就没再管,要不县主能大刺刺的张口轰她走?”

苏氏恨恨的说道:“该!这种人要是得了好差事还不气死个人。”

苏氏又把二爷回来了的事说了,来了就和大嫂八卦,都忘了说正事。

陶氏这才欢喜起来,直说苏氏,道:“安全回来就好,还让大外甥带什么东西,这大冷天的,前儿我还和媳妇说起大外甥的,我一直不放心,从没出过门子,这么久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又不敢问你,怕给你添了心病。”

这就是真心关心你的人,虽然碎道,虽然啰嗦,但满心眼里为你着想。

苏氏就笑着把二爷差点当了压寨女婿的事说了。

陶氏说道:“哪家的小娘子这么霸道的?还跟了京来?你可得看好了,外甥媳妇正有身子,别让人给冲撞了,到时后悔可来不及。”

苏氏又说了贾家的事和贾娘子的毛病和旻山一样的事。

陶氏一听这,身子也紧绷了,忙说道:“那就赶紧那小娘子来府里,好好问问,都吃了什么药,谁给看诊的,不行咱派人去请,多付银子也成,我也拿出点。”

苏氏感动的搂住大嫂,在她脸上亲下,陶氏推开她,道:“我都急死了,你还玩乐什么?”

苏氏道:“我喜欢大嫂呗,大嫂放心,贾娘子堂哥就是贾府尹,她先去了那里,回头就会来府里。”

陶氏放了心,说道:“那就好,回头带她来苏府玩,让我也瞧瞧,能那么顽皮,可见身子骨还行,没落下病来,我就担心小外甥,锦娘可得看好了,那生意做不做得都不要紧,孩子可是大事,我还给你大哥说了,不行咱再给锦娘一万银子,别锦娘再担心买卖亏了钱,又担心小外甥,两头分心,再伤了身子,更是麻烦事,你大哥也应了。”

苏氏听了忍不住哭了,陶氏给她抹眼泪,说道:“你也别急,人吃五谷杂粮,谁没个病痛?咱好好给小外甥看病,这不,有个那小娘子的例子,小外甥大了也就好了。”

苏氏擦了眼泪,也不出声,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说出她对大嫂的感激和爱,这就是母亲对孩子真心的爱,虽然大嫂不是苏氏的母亲,但大嫂做的不比一个母亲做的少,只有更多。

陶氏以为小姑子是担心小外甥的病才掉了眼泪,忙说些好话来安慰苏氏,苏氏也不说破,就让大嫂的絮叨安慰,像暖流一般从心里流淌。

出嫁前,也是有大嫂的关心体贴周到,让苏氏觉得来这一世能让自己浮躁的心平静,嫁了人,没有夫妻之情,也是大嫂的操心挂念让她心中柔软,就是看着大嫂担忧又无奈的眼神,苏氏从不说三老爷一个不好,好让大嫂放心。

这一世,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大嫂给了我全部的母爱。苏氏温柔的看着大嫂日见苍老的面容,苏氏如此想。

437 园长

苏氏带着满心的惆怅和感慨回了候府,一进院子就见秋叶探头探脑的,她见太太回来,忙上前福了福身,神秘兮兮的就想贴耳说话。

苏氏发现秋叶最近有了中年妇人八卦后的各种神态,不知她是否老是听别人也是和她如此说事,她如今也是贼头贼脑的模样。

秋枝放小声说道“太太,二房老爷今儿納了妾,奴婢偷着去见了,说是已经怀了身子,奴婢悄悄打听了,二老爷的一个随从说是那寡妇的闺女。”

苏氏大吃一惊,忙把秋枝和春草都叫进耳房,急忙问道:“消息可靠吗?”

秋叶道:“是经常跟着二老爷出门的一个长随说的,奴婢没见过寡妇母女,也不知是不是。”

苏氏想起春草见过,就让秋叶带着春草去偷偷看一眼,确定下再说。

打发俩人下去,苏氏回去正院,脱了外罩棉袄,换了薄袄,问伺候着的稻芽:“老爷哪?”

稻芽回道:“太太,老爷陪十一郎在小跨院。”

“都吃了吗?今儿宋家兄弟吃的还好?”

稻芽笑了,说道:“还好,宋家兄弟有奶娘喂着,就是十一郎把盆菜扣了栏姐儿一身”

苏氏惊道:“可曾烫着?这小家伙,老爷没看住?”

稻芽道:“没烫着,是个凉菜,老爷起身去给十一郎拿个帕子,他就把菜扣在栏姐儿身上了。”

苏氏洗了手,接过稻芽递给的棉布帕子,擦干手,说道:“今儿是又为何?总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吧?”

稻芽说道:“十一郎嫌栏姐儿朝宋家兄弟瞪眼睛了。”

苏氏是真不知该怎么教这样的孩子,都知道孩子要从小教,坏毛病是自小养成的,教育更是要从自小教起,可遇着旻山这样的,你是教还是不教?

知道他身上好多坏毛病,他的急脾气等不得你慢慢给他说理,他错了,还不能强硬来纠正,顺着他,还真怕将来是个好歹不分的糊涂人。

可谁家的孩子也不是他该发脾气的对象。

真头疼呀,要不说孩子是父母的债主,生了他,就是来还债的。

苏氏收拾好了先不过去看儿子,等春草回来再说。

不一会春草进屋了,对太太说道:“太太,是那个叫玉莲。”

苏氏虽然料到是她,不过还是吃惊,“她不是说孩子是六爷的吗?怎么又跟了二老爷?”

春草鄙视的说道:“那种外面混江湖的女人,嘴里哪有实话,还不是看六爷好糊弄。”

苏氏又道:“不对呀,就算六爷好糊弄,二老爷难不成是个傻的?玉莲跟没跟六爷,孩子是谁的他难道不知?”

春草问道:“这事要不要给老爷说下?”

苏氏摇头说道:“先不说,要是说了老爷肯定炸了,他二房的糟心事,用不着三房来给他闹出来,看看那玉莲想干嘛,你悄悄给云娘说下,让她盯好了六爷,别俩人私下有什么接触。”

春草点头应了退下,苏氏这才去了小跨院,在院子里,旻山坐四轮车里,前面有根绳子三老爷拉着,离老远的后面宋早晚兄弟各坐一个,俩奶娘分别拉着前后在院里转圈玩。

看此场景,苏氏是忍不住可乐,太搞笑了,妇联主任改行成幼儿园院长了,还有职员的,宋家俩奶娘,加上三房正房三个,老大家的俩,娘家再送来俩,整一个小分队。

这里的孩子,出生就有奶娘,一般都可以跟到大,有的一直跟到成亲了,奶娘还都在,有的还兼职管事妈妈。

奶娘地位还挺高,没看宝玉的奶娘经常偷拿宝玉的点心给她孙子吃。

生几个孩子就几个奶娘,哪个府里都是下人人数比主子多几倍。

旻山看见母亲,在车里站起,三老爷忙去扶住,木头小车没那么稳当,一个不好就会栽下去。

苏氏接过旻山,亲了他小脸蛋,他也亲下母亲,亲的都是口水。

三老爷还体贴的拿出帕子给太太脸上擦擦,苏氏眼神望见远处的宋家俩奶娘眼里的吃惊。

苏氏问了问孩子们的情况,说道:“老爷,我抱旻山去老大家那一趟,扣了栏姐儿一身菜,我去悄悄,别把栏姐儿吓着了,老爷先回屋里休息会,带了半天孩子了,也累坏了吧?”

三老爷点头说道:“儿子也该午睡了,太太快去快回。”

苏氏抿嘴乐抱着儿子去了明德堂。

二奶奶也正要哄虎妞睡哪,见婆母来了,起身道:“母亲来了!”

苏氏说道:“别起身了,坐下吧。”

苏氏见老大不在,就问了二奶奶,二奶奶说道:“相公一早就去了蔡先生那,相公说怕别人弄不好运回来的木料,他得去盯着。”

苏氏乐了,说道:“老大就是细心,事情交给他我还真放心。”

四处看了一眼,没见栏姐儿,苏氏问道:“栏姐儿哪?咋不在屋里?”

二奶奶道:“自个在她屋生气哪”

苏氏道:“是不是今儿旻山做的那事?叫栏姐儿过来,让小叔叔给栏姐儿赔个不是”

二奶奶忙说道:“那怎么能行?哪有让叔叔给侄女赔不是的?”

苏氏道:“错了就是错了,有什么赔不得?”

二奶奶道:“那也是栏姐儿有错在先,不是她要冲小表弟发脾气,十一弟也不会往她身上倒菜。”

苏氏说道:“今儿先让旻山给栏姐儿陪不是,明儿栏姐儿再给宋家兄弟赔不是。”

二奶奶只好让人抱了栏姐儿过来,她一见祖母,就委屈的小嘴一歪,抽嗒起来。

苏氏放下旻山,要去抱栏姐儿,旻山拦着不让去抱,二奶奶就搂过栏姐儿。

苏氏哄着旻山说道:“旻山,你看栏姐儿都哭了,你拍拍胸脯说我错了,然后拉拉栏姐儿的手,以后还好好的一起玩好不好?”

这话这动作是苏氏经常给旻山说的,他就像平时教的那样拍拍胸脯,说道:我错了。还走过去拉拉栏姐儿小手,左右摇晃下,松开后乐颠颠扑向苏氏怀里,对着苏氏脸蛋亲一口,还歪脸等母亲回亲他。

苏氏狠狠的亲下,说道:“旻山真棒,以后不能把菜倒别人身上了,知道吗?”

旻山使劲的点头,谁知他听懂了没。

438 六娘子

苏氏又对栏姐儿说道:“看,小叔叔给你赔不是了,下午你可要去给小宋叔叔陪不是,对不对呀,小宋叔叔是来咱府的客人,栏姐儿是小主人,就要好好招待,哪能朝小叔叔发脾气?还不许人家玩,这就是栏姐儿的不对了,是不是栏姐儿?午睡后,就去给小宋叔叔说我错了,以后不会那样了,好不好?栏姐儿?”

栏姐儿看了看二奶奶,又看看笑嘻嘻的旻山,也使劲点点头,说道:“栏姐儿听话,栏姐儿去给小叔叔赔不是。”

苏氏也对着她的小脸亲了一下,笑道:“这就对了吗,栏姐儿知道错了改了就好了,以后还要有俩个姐姐妹妹来和栏姐儿玩,到时栏姐儿可就要当好小主人。”

随即苏氏就把娘家三侄媳的俩小娘子也来的事给二奶奶说了,二奶奶笑道:“那敢情好,栏姐儿也多了伴,栏姐儿快谢谢祖母。”

苏氏看着栏姐儿像模像样的福了身道谢,看来二奶奶规矩是教的不错,就是栏姐儿的性子太跳跃了些,在这大规矩至上的年代,这将是她的缺陷。

从二奶奶回来,苏氏哄着旻山睡了后,和老爷说了要把娘家俩侄孙女接来,三老爷对这些无所谓,他也不是计较小事的人。

最近三老爷带旻山着实累了,每天也开始午睡一会,拿他的话说,中午不休息会,下午就没劲抱旻山了。

今儿俩人在床上睡前闲聊,三老爷感叹太太以前带了三个儿子的不容易,说道:“这儿子咋就有那么旺盛的精力的,没一刻停下来,不是跑就是跳,还要人陪着他,我又不放心让小子们跟着,不错眼的盯着,哎哟,我的老腰呀,真是不行了,每天晚上都跟断了似的,一整天哈着腰跟在他后面,我都要成八十老翁了,堂舅腰还没弯哪。”

苏氏看着三老爷直笑,可不是,最近都不发骚了,每晚都是上床没多久就呼噜开了。

苏氏说道:“老爷也让奶娘盯着点,我也给老爷换换手,你一个人可不是要累着了,小人都是好动的,等三四岁话说全哪会,是要烦死个人,跟你后头啥都问。”

三老爷唉唉的,直说自己小时是不是也这样,怪不得娘说那时恨不得要掐死自己。

夫妻俩说着说着都迷糊着了。醒来时见旻山自己坐睡床里玩哪,见爹娘醒了,还呲牙一乐,继续低头玩,吓苏氏一跳,都没听见旻山醒了的动静,他要是自己顽皮,爬这睡床栏杆,真会一头给栽下来,看来还是要派个丫鬟守着的好。

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也点头说是,苏氏就叫了春草来,以后午睡还是让旻山在小跨院好了,就像前世的托儿所,一溜小朋友一起睡,还有利于团结。

苏氏交代春草,让她安排小跨院的值守人选,俩人一组轮流守着。

家有小儿每天都是忙碌,外面的事,三房夫妻俩都当甩手掌柜,反正都算是蒸蒸日上,就是让他们去操心也是帮不上啥忙,旻雕有蔡先生,他还分心管着旻福的画图和设计,生意方面春雪是展现她的能力,只要是进铺子的妇人她总会应付自如,营业额直线上升,订单接的春雪笑的合不拢嘴,苏氏也放了心,终于不用害怕会把三房银子赔光了。

旻庄宋表弟在这更是忙的浑身是劲,每次来都得意的拍桌子大笑,得瑟劲都让三老爷都嫉妒。

苏府也送来了丁氏的俩闺女,一个叫子盈一个叫子悦,苏氏这时才发现和宋早晚兄弟名字相似了,这里人起名喜欢用这个子字,好多家都会有,要是同姓,还以为是一家人。

天也冷,苏氏干脆就让子盈子悦留下来住,和八娘子一个屋,都睡睡床,小儿睡床底下也可放汤婆子,大不了冬天多用点炭,宋府苏府俩家不仅仅是送了孩子过来,连带每家都送了银子,苏氏觉得好像真开了个托儿所,还是收费挺高的托儿所。

原本她是为了自己儿子着想,多找些玩伴的,都是亲戚家孩子,她花点饭钱也无所谓,可宋府和自己娘家却说哪能让苏氏破费的,这可好,自己成了开高档收费的托儿所了。

对方是对方的心,苏氏就要尽自己的心,不仅伙食翻花样给孩子们做,伺候孩子的人手也是一堆,别人家放心把孩子托付给你,再在自己府里出了事,到时就难堪了,特别旻山还是个急暴脾气。

小儿多了的好处,就是旻山吃饭比以前能多吃俩口,虽然还是挑味,但好歹没味的可以哄骗着吃点。

三老爷也乐见于此,更觉得自己让宋表弟送儿子过来是自己聪敏。

还没过多久,刚进入十一月,苏氏刚要去小跨院看孩子玩耍去,就看六娘子急匆匆进了燕旻堂。

苏氏站住,不知这从不串门的二房六娘子来三房有何事,就是以前七娘子在时,也没见六娘子来过。

六娘子不顾有下人在,就跪到苏氏跟前,哭着说道:“婶娘救救我!”

苏氏愣住,到也不好在门口问她,就让她进屋去说,六娘子爬起来跟着苏氏进了屋。

进去又要跪下,苏氏让春草拦着,说道:“你别跪我,有啥先说说清楚。”

六娘子抹了眼泪说道:“我爹要把我许给方家的那人。”

苏氏吃惊,问道:“是方标?”

六娘子说道:“侄女不知叫什么,只知道是和婶娘打官司的那个方家。”

苏氏更惊了,谁不知方标太监了,有何三房打了官司,二房这是疯了吗?

苏氏问:“你是哪听来的?怎么说要许给你的?”

六娘子一反之前的懦弱,有股坚强心劲,道:“是刘妈妈偷着告诉我姨娘的,我姨娘让侄女来求婶娘,求婶娘帮帮我。”

六娘子的姨娘是太夫人给的,如今二房的管事妈妈是太夫人指派的,俩人之前或许有什么交情,要不刘妈妈也不会偷着去漏口风。

苏氏想了其中关节,又问道:“刘妈妈没说为何要把你许给姓方的?既然让我帮忙,就要说实话。”

439 出主意

六娘子咬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嫡母娘家侄子要定贾府尹的嫡女,我爹想纳新姨娘进门,嫡母就说把我许给方家,她就同意新姨娘进门。”

怪不得玉莲能这么快就进了二房,就不知她怎么哄骗的二老爷在这节骨眼上答应让她进门,还要搭上自己的亲女儿。

真是连畜牲都不如,畜牲还知护着自己的崽子哪。苏氏恨恨的想。

苏氏想了半天,六娘子紧张的握着俩手,苏氏看着六娘子期盼的眼神,是呀,要是嫁那个方家混账,不是能不能人道的问题,就那方家母子俩那恶毒,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三房虽然和二房夫妻闹翻,可六娘子是个无辜的可怜人,也是这妻妾制度下的产物,还是个二房里的小透明和小可怜。

苏氏看不惯二房自私的夫妻俩,但让她跑去人家房里当圣母她也不会去做,但六娘子求上门,能伸把手就当给旻山积福了,大不了事后二房知道了再吵一架,又奈我如何?

苏氏想了个法子,就问六娘子:“要是有门亲事,比方家好百倍,但不见得能如你意,以后你可能要付出更多,你会愿意吗?”

六娘子坚定的点头,道:“只要不是方家,侄女都愿意。”

其实是严姨娘在她来前交代她,说如果三太太提出什么都答应,你三婶娘这人不会有歪心思,她能提出什么,只能是你目前最好的打算了。

苏氏见她点头又说道:“我是给你出个主意,但出了这个门我啥也不认。”

六娘子忙跪下说道:“婶娘,一切都是侄女自己想的,和婶娘无关,要是侄女乱说话,就还让侄女嫁个和方家一样的人。”

苏氏点点头,这话等于是发毒誓了。

苏氏说道:“你祖母现在一心向佛,见不得一些肮脏事,就怕连累了宋家舅舅,要是有个小娘子提出嫁给宋家哪个庶子,保证将来伺候舅舅到老,我想你祖母还是愿意的,多好多孝顺的小娘子呀,再能随身伺候孝顺你祖母到出嫁那就更让你祖母护着这个小娘子了,这可是宋家的孙媳妇,其实宋家也不是太差,要是哪个儿郎能跟着你宋四舅舅去闯一闯,没准还能混出名堂哪,再把孩子教好了,将来也是当老太君的命,不见得比嫁哪个大户人家差,再说想嫁更好的也得嫡母肯去张罗。”

苏氏慢慢喝着茶,慢慢说完,心道:我言至于此,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要还是心大的要嫁个多好的人家,那就找你嫡母去,我个分了家的隔房的婶子没那个本事。

六娘子听了想了半响,说道:“多谢婶子,侄女这就去祖母那,这会也是趁嫡母回了娘家才出来一趟。”

苏氏道:“去吧去吧,你祖母是个心软的,定会给你做主。”

看着六娘子给自己深深的福身,又一脸坚定的出去,苏氏叹口气,对春草道:“你也别说我多管闲事,好歹是一个府的,也是旻山的堂姐,怎么忍心就看着这事不管?不知道也就罢了,都求到眼跟前了,能伸把手就帮下,不过是出个主意,听不听在她。”

春草道:“太太管的好,如果真让二房把六娘子送给那方家畜牲,那才隔应人哪,才和方家打了官司,二老爷的就把亲女嫁过去,这不显得三方做了啥理亏的事,让二房来贴补?”

苏氏一想对哦,刚光想六娘子的事去了,没想这一层,奶奶的,这二房夫妻,一对混账东西,等六娘子的事定下来,必把这是说给三老爷听,让三老爷好好去骂骂色中饿鬼二老爷去。

等晚上要吃昼食时,秋叶来报,说是太夫人把二老爷二太太叫去说给孙女六娘子定了宋家,二太太急了说已经给六娘子定了方家的嫡子,是高攀的好亲事,话没说完就被太夫人拿茶盅给砸了,痛骂她是恶毒妇人,骂她拿庶女给她娘家谋福利去,二太太脱口说太夫人也不是偏帮娘家兄弟的,

太夫人听了二太太这话,就拽着二老爷撒泼,说她偏帮娘家兄弟也是把嫡长女嫁过去,有本事你们把六娘子嫁给二太太娘家的举子,她啥话也不说,太夫人哭闹着说二房要克死她,克死宋家。

二老爷被太夫人拽扯的都跪下了,太夫人还不依不饶,非见了二老爷打了二太太几巴掌才起身,还逼得二老爷答应给六娘子五千两陪嫁,不然太夫人就去二太太娘家去说说这个理,吓得二老爷二太太忙答应了。

苏氏听了觉得可笑级了,别把嫡母不当母亲,太夫人就算无理取闹,她也是理法上的母亲,和哪回要给旻山订宋家不一样,说出来没人向着她,可六娘子的事,二房哪敢说出去,本来就想偷摸的嫁过去,到那时谁也没办法,但让太夫人这么一搅和,他们再想把六娘子嫁过去就不可能了,大房三房知道了都会阻止,特别是三房,才和方家打了官司,你当哥的就和人家结亲,那不是给自己兄弟打脸?

等第二天苏氏把这事学给三老爷一听,三老爷立刻炸毛了,气冲冲又去二房了,刚好逮住要出门的二老爷,就在二房门口一顿跳脚,还威胁二老爷要去马伺郎家去评评理,吓得二老爷一个劲的说是二太太自己做的主,他不知道。

二老爷这话听的二太太躲在屋子里把手都要掐烂了,如今她可不敢再掐伺候的人,屋里屋外都有太夫人指派过来的,她要是再敢打骂下人,太夫人就说送她回马家让马家教育好了再送来。

玉莲也在自己屋里听门口动静,隐约猜到是六爷的父亲,玉莲摸摸小腹,为自己心里的主意犹豫。

进门这几天她也拿银子打探了候府各房的情况,和二老爷说的根本不同,她有些后悔太早决定进府了,让她守着二老爷这么个腐朽之人过一辈子,她还不甘心,但要想私下接触六爷,很难办到,这候府还不像别人说的面上好看,内里乱糟,就二房乱些,但下人也都训练有素,自己想乱走都有人跟着。

440 宋家媳妇

三老爷发完火回到三房,还愤愤不平的说道:“这是兄长吗?自家兄长拆台,让外人看笑话?”

苏氏等他发完牢骚,说道:“就可怜六娘子了,有这对爹娘,以后要是嫁的相公可靠,还能过下去,这要是相公再靠不住,这娘家也等于是没有,看看六奶奶,就是那么个可怜人。”

三老爷想了想,就又去书房教育六爷去了。

苏氏抿嘴一乐,抱着旻山去了缘草堂,董表妹正帮着给六娘子收拾屋子。

六娘子这次跟开了窍似的,不再像之前的畏畏缩缩,她主动提出要陪着太夫人,就住正房,在大厅里的床榻上住,说好就近伺候祖母,太夫人一激动直接派人把六娘子的东西都搬过来,一看就那么点东西,又破口大骂二房夫妻,还安慰六娘子,一切由她给做主,不会委屈了她。

还是董表妹说住她跨院里,还有空屋子,太夫人一看娘家人都是好的,都是那么的通情达理,就叫来侯夫人,说再找个院子给董表妹一家搬去住,小跨院就给六娘子住吧。

还一个劲的说六娘子可怜,遇到黑心的父亲嫡母,没少受苦,出嫁前就住祖母这,让祖母好好心疼心疼她,这话说的侯夫人心里直笑话,平时估计都不记得二房还有个六娘子,这会却要显出当祖母的慈爱来,不是给宋家当媳妇去,太夫人哪里会把六娘子看在眼里?

侯夫人应了,说回去去安排,董表妹客气的把侯夫人送出缘草堂。

太夫人现在再看六娘子就不仅仅是她最恨的庶子的小娘子了,那可是她宋家媳妇,美滋滋的拉着六娘子坐下准备说说宋家的好。

见苏氏抱着小孙子进来,太夫人脸色一变,如今她最怕见的就是这小孙子。

苏氏就见太夫人掏出个大封包塞到旻山手里,苏氏囧了,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给封包啥意思?上次三老爷抱了旻山来,回去也是拿了个封包,问了三老爷他还说咱娘稀罕孙子。

苏氏不理解稀罕是这个稀罕法,躲得远远的,对孙子从不有亲热的举止。

苏氏就让跟着的秋藤把旻山抱到外间玩去,外间空地大,随便他来回跑。

六娘子上前给苏氏见了礼,深深福身,苏氏一把搀起她,笑眯眯的对太夫人说道:“母亲,我看六娘子就是有福的,以后要叫母亲姑祖母了”

太夫人呵呵乐,说道:“媳妇眼光好,六娘子脸圆眉毛长,那就是多子多福命,以后多生几个儿郎就是孝敬祖母了”

苏氏笑着点头道:“母亲就是有眼光,舅舅家也有福,三姑奶奶要是听说了也会替母亲高兴的,六娘子,到时你姑母回来,甭客气,问她要添妆,少了可不行,有太夫人给你做主,等出嫁前,婶娘也给你添妆,你祖母也不会少给你,我看咱府里的小娘子也就你最有福,母亲说是不是?”

太夫人得意的说道:“那可是,能嫁到宋家,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又是舅爷家,还有你大姑母在,有啥你大姑母也能照应,难得好好婆家。”

苏氏问道:“是说给舅家的哪个?”

太夫人说道:“这个还没定,娘要去寺里问下你舅,让你舅给定下。”

苏氏说道:“这么冷的天,母亲就别上山了,为了这事打搅舅舅拜菩萨也不好,媳妇觉得问问四表弟,老爷都说四表弟人又能干,眼光又好,让老爷去问四表弟,让他挑个给定了,肯定是让母亲放心舅舅满意。”

太夫人拉起苏氏的手,眼泪哗哗,说道:“娘这三个媳妇,也就你最知娘的心,你四表弟也说了,他都靠你三房帮衬着才把买卖做起来,平时有个啥事也都是德儿托付宋八去帮忙,三妮子也和媳妇合得来,娘看呀,也就三房最靠的住,那二房,就是白眼狼王八蛋,这以后媳妇可得多帮帮你表弟家。”

六娘子递了个帕子,苏氏接过给太夫人擦擦,说道:“母亲放心,老爷和四表弟好着哪,老爷也就是脾气犟点,可遇事还不是帮舅家?这六娘子嫁过去,四表弟还能不管?就是嫁给舅家的哪个儿郎,到时跟着四表弟学个啥的,以后也是本事,有了本事说出来也是舅舅的面子,娘说是不是?”

太夫人欣慰的抚摸着苏氏的手,突然叫来卢兰,说把她箱底的一个头面拿出来,苏氏一见,明晃晃的,一套头面,太夫人爱惜的摸着,说道:“这是娘出嫁时你堂舅母给的添妆,我一直没舍得拿出来,原来想留给三妮子,现在她没个儿孙,自己也用不着,今儿就给媳妇,你收好了,以后也能就给孙媳妇。”

苏氏一听肯定这头面不便宜,要不这么多年连三姑奶奶都没舍得给,忙推脱道:“母亲,这么贵重的物件还是母亲收着吧。”

太夫人推过去道:“给了你就拿着,小六别眼馋,祖母另有东西给你。”

六娘子笑着福了身说道:“那孙女就先谢过祖母了。”

苏氏诧异的看了看变了样的六娘子,心道回去问问这一年来六娘子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的就变了模样,可比以前大方多了。

太夫人看着自己的媳妇,又看看以后是兄弟家的孙媳妇,觉得都是那么顺眼,可见自己每日拜菩萨有成效,个个都是孝顺。

苏氏就又叮嘱六娘子好好孝敬祖母,多照顾,就告辞了。

六娘子提出送下婶娘,太夫人笑眯眯摆手道:“去吧去吧,好好和你婶娘说说话,让你婶娘多教你点,将来也和你婶娘一样做个孝顺媳妇。”

苏氏故作羞脸道:“这还不是母亲教的好,六娘子要在母亲跟前,那将来可是比我强。”

太夫人呵呵的笑,好不谦虚的说道:“那是那是,你看三妮子就是我教出来了的,那个孝顺别人可比不上。”

对于太夫人的言语,苏氏都懒得吐槽了,只是拉着六娘子出了屋。

出去后六娘子就红了眼,对着苏氏哽咽道:“婶娘,多谢你。”

苏氏说道:“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在这你陪好你祖母,看院里的刘嬷嬷怎么和你祖母说话的,多学着点,婶娘知道你姨娘是你祖母以前的跟前人,你走前想法哄着你祖母让你姨娘来这陪你祖母念经,总比呆在二房强,以后就靠你自己的了,婶娘也无法再多管。”

旻山看见母亲出来,就从墙根站起扑过来,苏氏弯腰抱起他,让他叫姐姐,给姐姐说再见,旻山就来个飞吻,苏氏说道:“我得走了,你十一弟要是闹起来可就吵着你祖母了。”

441 抢爹游戏

六娘子送到院门口,苏氏让她进去,也回了三房。

把旻山交给三老爷,自己屋里躺下,三老爷以为太太身子不舒服,没吱声悄悄带着旻山找宋早晚兄弟玩去。

苏氏回屋躺下,是在想,我是圣母吗,为了六娘子专门跑一趟缘草堂,还揽下事情,或许有人会认为我瞎好心,不见得将来就是那东郭先生。

但这一刻我不后悔,我总是心软,见不得可怜人被人欺凌,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对于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但对于六娘子或许是救人一命。

将来?管它将来如何,原本也没指望谁给我送个锦旗,顺手而已。再说六娘子也算是受了三房连累,不是三房出的事,二房也不会把她嫁给方家那混账。苏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

到了天黑时,二房严姨娘偷偷过来,非的在自己门口磕了三个头才走,让苏氏又感叹半夜,嘱咐三老爷去找宋四,给六娘子在宋家挑个好点的庶子,不要还是那好吃懒做伸手等人接济的懒货。

第二天得了信的宋四进府来,听了三表哥的所说,也觉得二表哥脑子是个傻的,更觉得三表哥夫妻是那良善之人,怪不得人家儿子能被高僧看中,对比之下,自己愧不如。

宋四认为自己结交人总是利用在先,就是和三表哥打交道最初也是如此,可是人家对以往一概不究,这次还为个快成对头的庶兄家的侄女来拜托他,这份心胸扪心自问自己就比不上。

内心感叹中的宋四满口答应,想了下,觉得他二哥家有个庶子还可以,性格虽说有点软,他手把手带带,将来开个铺子还不成问题,再说二嫂人也比大嫂强点。

三老爷对宋家不熟,宋四说哪个行,他就点头。

宋四又去了缘草堂,太夫人一见侄子那是眉开眼笑,这个侄子最能干,也最孝顺,把寺里的父亲也安排的好,还给盘云寺捐了银子,好让寺里多照顾他父亲。

太夫人见侄子每次来都不忘给自己买东西,爱吃的点心就一大摞,喜得拉着侄子的手塞了个封包,搞得宋四哭笑不得。

宋四就提了宋家老二的一个庶子,太夫人对这才不管,挑哪个都是她兄弟的孙子,她满口答应,还说聘礼看着准备,没钱就少点也行,陪嫁她问二房要了五千两,她自己再添五百两两,两个媳妇也会给添妆,像样的陪嫁也不差啥了。

外人再说姑母糊涂,但宋四得领姑母一心向着自家的情,宋四也细声细语的给姑母说聘礼按照规矩来,他二哥不够他会添上。

太夫人看侄子们能互相照应更是欣慰,觉得宋家子侄就是好呀。

送走了侄子,太夫人拉着六娘子的手一再感慨六娘子真是有福之人,真的好命才能给宋家做媳妇。

刘婆子听的嘴角左抽一下右抽一下,继而满脸是笑的加入,满口的恭维话听的六娘子目瞪口呆。

太夫人不喜庶房,连带二房的子女她都不待见,所以六娘子对太夫人这里几乎是陌生的,来了这不到两天,让她内心震撼,人可以这样说话的?以往见到的是嫡母的恶言恶语,亲母的唉声叹气和教导自己要听话顺从,可祖母这里不一样。

婶娘还交代自己多学刘婆子怎么说话,六娘子就暗自观察,觉得太吃惊,她们的世界我不懂,我有点混乱,我得抽空去问问刘妈妈。

苏氏是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让六娘子来了个翻天覆地大变身,她继承了刘婆子的巧嘴,学会了察言观色,之后在宋家也混的如鱼得水,把个嫡婆婆都哄的对她和自己亲儿媳等同。

那天从缘草堂回去后,苏氏就叫了秋叶打听,秋叶说六娘子之前是被二太太给关的有点呆,严姨娘偏偏是个比罗姨娘还老实无用的,根本没教六娘子什么。

刘妈妈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就教导了她。但六娘子有个长处,学啥像啥。

侯夫人给董表妹安排了个小院,和百合园隔道墙,离缘草堂也不远,之前是个老侯爷的姨娘住过的,之后就陆续住过几个得脸的婆子,房屋完整,院子也干净,董表妹是谢了又谢,她没几样东西,一天就搬过去了,六娘子也在小跨院住下。

二太太这次是两头都没落好,回娘家被嫡嫂臭骂一顿,回府里下人不敢再打,东西不舍得砸,自己只好跳脚蹦几下,还不敢大声骂出来,只好躲在被窝里大骂一通才算散了心中火气。

这时她分外想搬出候府,就是候府负担二房开支她都不稀罕住,更何况如今候府啥都不负担。大房那个恶人大嫂盯的紧紧的,比她婆婆难糊弄多了,啥便宜占不着,还得受管制。

二太太恨得每天在屋里团团转,自此多了个爱好,躲在被窝里扎小人。

苏氏也多了个爱好,每天都要和旻山玩你亲我左脸我亲你右脸的游戏,如果是以前,三老爷肯定要教训成何体统,儿郎从小都要教育的见了亲爹娘都要规规矩矩俩手垂直,恭恭敬敬。

可旻山不是身体不是正常孩子吗,所以三老爷也就随他,只要不犯病,啥都行,就是心里遗憾儿子不亲自己,嫌他脸不干净,害的三老爷用皂角使劲洗了脸,儿子还说不干净,原来他说的不干净是指有胡子茬,弄得三老爷苦笑不得,夜里抱着太太使劲蹭脸,直问这叫不干净吗,蹭的太太咯咯的笑个不停。

从岭南回来的二爷天天去张家村庄子,盯着把运回来的木材全部归拢好了,才回府好好歇了几天。

等缓过精神抱着虎妞牵着栏姐儿给母亲去请安,看见贾娘子陪母亲说话,吓得转身就要跑。

二爷抱着一个牵着一个,哪能跑快,还没出屋,就被贾娘子给拽住了。

贾娘子笑眯眯的说道:“大表哥,我还没见过虎妞和栏姐儿哪,你跑什么跑?”

二爷使劲的要挣脱她,气急败坏的说道:“谁是你大表哥,我可没你这个表妹,我表妹有姓苏的,有姓宋的,你个姓贾的算我哪门子表妹?没你这么胡乱认亲戚!”

这话对于一向对人和蔼的二爷来说算是话重的了,可贾娘子可不当回事,,她还抢过二爷怀里的虎妞,说道:“来让姑姑抱,是虎妞吧,长的真好看。”

二爷怕她伤着了虎妞,只好松手,栏姐儿好奇的看着贾娘子,伸手拽拽贾娘子的衣袖,问道:“你就是抢了我爹的那个姐姐?”

贾娘子回头看着栏姐儿,更是心喜,抱着虎妞蹲下,亲了栏姐儿一口,说道:“那是姑姑和你爹玩游戏的,不是抢了你爹。”

栏姐儿眨巴眼睛,说道:“那姑姑也带我玩游戏吧,啥时再玩抢我爹的游戏叫上栏姐儿。”

442 干娘

贾娘子听了栏姐儿的童言童语,乐的都要摔倒,二爷怕她摔了虎妞,又伸手扶住,等贾娘子站稳后又忙松手,气的跺脚:“什么玩游戏,玩游戏把我吊在……”

看见栏姐儿好奇的睁着大眼听着哪,二爷赶忙住嘴。然后气急败坏道:“栏姐儿别跟着学,好好的小娘子就没个……”又住嘴。

顿了下对着母亲道:“母亲,儿子去父亲那里去了,栏姐儿和虎妞母亲先看着,到时让人送去给媳妇那。”这会不罗嗦了,说了话掉头就赶紧走了。

贾娘子冲着二爷身后做鬼脸,然后抱着虎妞坐到苏氏跟前,还说道:“苏婶婶,我就是喜欢大表哥这样的,我五个哥哥没一个这么细心,都没这么关心过我,要是大表哥没成亲,我一定给他当媳妇,让他天天对我这么关心体贴。”

苏氏搂着栏姐儿,抿嘴乐,多和贾娘子聊聊,就发现她只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性更是个孩子,或许是缺乏女性长辈的扶养,就对女性般的体贴分外向往,以至于遇到老大这般啰嗦的人,她还觉得好,对大儿倒不是少女钟情。

栏姐儿听了贾娘子的话,不高兴了,堵着嘴说道:“不要给爹爹当媳妇,给我九叔当媳妇吧,我九叔还没媳妇哪。”

苏氏乐了,轻捏了捏栏姐儿的小脸蛋,笑道:“你九叔也有媳妇了,明年就过门了,贾姑姑给你当姑姑好吗?”

栏姐儿使劲的点头,只要不给她爹当媳妇,当什么都行。

贾娘子也笑道:“姑姑给你祖母当闺女好不好?”

栏姐儿从祖母怀里下来,凑到贾娘子跟前,踮起脚尖,亲了贾娘子一口,说道:“嗯,贾姑姑,栏姐儿喜欢姑姑,就当祖母的女儿好了,以后和七姑姑住一起。”

贾娘子笑的眼睛眯起来,说道:“苏婶婶,我给你当女儿行不?,就住你这,我不喜欢我堂哥家,我也讨厌我堂嫂,她说你坏话,还不让我来你府上,堂哥家不好玩,我今天要出来,她还不准,我就哭,我五哥就带我来了。”

苏氏也揽过她,爱怜的亲亲她,柔声说道:“那就给我当女儿,我早就盼你来哪,你想住哪就住哪。”

贾娘子红了眼,低声说道:“我想象中的娘就是苏婶婶这样的,听大表哥说苏婶婶时,侄女就想我娘要是活着也会像苏婶婶这样。”

苏氏看贾娘子要掉眼泪,忙搂紧她,说道:“别哭,哭了对身体不好,以后你就叫我干娘,就把我当亲娘,将来带着女婿来给我磕头,干娘给你大红包。”

贾娘子扑哧一乐,扭捏说道:“才不要嫁人,就跟着干娘过好了,干娘就叫我兰芝,这样才是亲香。”

苏氏说道:“好,好,啥时想嫁了就嫁,干娘帮兰芝好好挑个。”

栏姐儿在旁边拍拍胸脯,拉开贾娘子的手,急忙说道:“还有栏姐儿,祖母也给栏姐儿挑个。”

贾娘子咯咯的笑,还把头埋在她抱着的虎妞肩头,苏氏忙抱过虎妞,栏姐儿也不知贾姑姑笑什么,还对苏氏说道:“祖母,还有妹妹,不要忘了给妹妹挑个。”

苏氏忍住笑,说道:“忘不了,祖母都给你们挑,给栏姐儿挑个最好的。”

贾娘子笑完接着说道:“我早就想来的,可是又要跟着五哥去拜访亲戚家,对了,我堂嫂还带我们去了方家,我听说干娘和方家打官司了哪,怪不得堂嫂不让我来干娘这,她不让我就听呀,我偏偏来,气死她。”

苏氏奇怪的问道:“你以前见过她吗?俩人吵过架?”

贾娘子摇摇头,说道:“没见过,可我听说过她,我姑祖母提起她就骂,哼!要是我姑祖母来京,肯定要她好看。”

苏氏问道:“你姑祖母又是谁呀?”

贾娘子想起什么来,捂嘴笑,说道:“我姑祖母是我父亲的堂姑,我表姑是七皇子的母妃,我堂婶去的早,我姑祖母把堂哥贾府尹接过来扶养,还供他念了书,所以我堂哥最怕我姑祖母,我堂叔后面娶的堂婶也怕我姑祖母。”

苏氏听明白了,贾娘子是七皇子的表妹,她姑祖母是七皇子的外祖母,难怪贾府尹会怕她,不仅仅是当年的扶养之恩,还就是贾府尹年龄大辈分小。

苏氏问道:“兰芝去宫里没?”

贾娘子点头道:“去了,堂嫂带我去的,可是兰芝不喜欢那,也不喜欢皇子表哥,见了我就之乎者也的说一堆我听不懂的话,皇嫂对我还好。”

苏氏没见过七皇子,对皇家人也不想说道。

贾娘子好奇的问道:“干娘,怎么不见十一弟?我听说了他的病,和我小时一样。”

苏氏正打算问问贾娘子,但又不好开口,人家一个小娘子,你张口就问病情,遇到个玻璃心的人,还不当你不怀好意呀。

这会听贾娘子主动说起,正中下怀,就说道:“十一弟在和几个孩子玩哪,兰芝给干娘说说,你小时候是怎么得病的?”

贾娘子道:“我都不记得,反正我记事的时候就没犯过病,但家里人都说我哭了就会背过气去,我就装,不答应我,我就使劲哭,憋着气,还没等憋好气,我爹就都答应了。”

苏氏哭笑不得,这么个机灵的小娘子,苏氏点了点贾娘子的额头,说道:“你呀,这么做还不是让你爹爹为你操心。”

贾娘子吐了吐舌头,娇笑道:“谁让他们不答应我,早答应了就好了吗。”说完还又悄声道:“干娘,我就给你一人说了哦,就连我姑祖母我都没说,我姑祖母最厉害了,要是知道我骗她,那会打我屁股的。”

苏氏笑道:“干娘不说,干娘谁都不告诉。”其实,没准家里人都知道,但不忍心拆穿个小孩子罢了。

苏氏对那贾家分外有好感,真是有爱的一家人。

栏姐儿拽拽苏氏的衣袖,等苏氏转过头,说道:“祖母,栏姐儿想去小叔父那。”

贾娘子也说道:“干娘,我也去,去看看十一弟。”

苏氏接过虎妞抱着,起身说道:“好,去那看看,一会兰芝就在干娘这里吃饭,干娘给你准备好吃的。”

贾娘子拍手道:“好呀好呀,早听大表哥说了,干娘这有好多好吃的,今天我可要放开肚子好好吃一顿。”

边走贾娘子边说道:“干娘,我堂哥家的饭我顶不爱吃,一点味都没,都不知我堂嫂是不是故意的,看我们住那了,就弄些没味的菜来招待,哼,谁稀罕在她家呀,今天我就不回去,看他们能拿我如何?”

苏氏一路听她发着贾府尹府里的牢骚,还听了那聂夫人的一些八卦。

443 贾兰芝

旻山屋子里,倒是热闹,奶娘退下了,是三老爷父子俩和旻山宋早晚兄弟一起玩,丁氏的两个小娘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半,都是周岁,苏氏不太习惯看虚岁,就像旻山,不到两岁,别人都说快三岁了呀。谁家三岁孩子还只说几个字的?

栏姐儿一进门就欢呼着扑上去,她天天的来,和四个子已经混熟,子盈也笑嘻嘻上前拉着栏姐儿的小手,子悦坐在地上吃个磨牙棒。

贾娘子更是要跳跃,从没见过这些东西的她,也拿起个玩具左右看,还问苏氏道:“干娘,这是什么呀”

苏氏回道:“四轮车,可以放地上推着玩的”

三老爷在墙根蹲着看旻山不知玩什么的,贾娘子进来就没看到他,听到动静,三老爷才站起身,看一个小娘子跟着太太进来。

苏氏给贾娘子介绍道:“兰芝,这是你十一弟的父亲。”

贾娘子规矩的见礼,说道:“谢叔父安好。”

苏氏笑道:“不叫干爹了?”

贾娘子道:“干娘是干娘,谢叔父是谢叔父,我有爹爹了,不好再认个干爹的,不然我爹爹心里不高兴。”

苏氏呵呵,给三老爷介绍:“老爷,这是贾布政使家的小娘子,今儿来府里要见见旻山。”

三老爷早已猜到,只是奇怪这么会功夫就干娘的称呼了。三老爷点点头,也不知要怎么给个陌生小娘子说啥。

苏氏走到墙根抱起旻山,见他手里拿个小木铲,在墙根不知挖啥哪,见了母亲还咧嘴笑,凑近亲了下母亲。

贾娘子看了旻山,惊奇道:“哎呀,这是十一弟呀,这么白的,比小娘子还白,我和他换换就好了。”

三老爷最不爱听这话,但也不好给个小娘子说什么,皱眉在旁,苏氏道:“老爷和老大去园子里看看,交代人打扫干净了,今儿天好,一会带孩子们去那玩会。”

三老爷没说话的带着二爷出去了,贾娘子见他们出门,才悄声说道:“干娘,我说错话了吗?我看谢叔父不高兴。”

苏氏道:“你谢叔父不喜听别人说十一弟像小娘子,没事,谢叔父性子就那样,人却是好的。”

旻山不愿总抱着他,他挣脱想下来玩,苏氏就放了他下地,他去拿了小桶和几个木质的小型锅碗瓢盆,还把宋早晚兄弟拉来,三个小儿围成堆坐下,子盈带着栏姐儿虎妞子悦却玩几个布做的娃娃。

这男孩女孩自小就喜爱的东西不一样,栏姐儿有时还去跟着旻山他们玩,子盈就是个标准的小姑娘样,斯斯文文的,把比她小的几个小娘子照顾的很好。

贾娘子看到那布娃娃,一声欢呼冲上去,抱个在怀里,对苏氏说道:“干娘,我太喜欢这些了,干娘,送我一个吧,我要睡觉时抱着睡。”

苏氏道:“行,送你几个都行。”

贾娘子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拉着苏氏胳膊,把脸贴上去,道:“干娘,我就住你府里好了,我喜欢这,我来带孩子玩,我会好多游戏的。”

苏氏玩笑道:“那你得和你哥哥说好,不然贾府尹到时告我拐骗小娘子就麻烦了。”

贾娘子一瞪眼,说道:“他敢,我让我爹爹来揍他。”

苏氏呵呵,心里道:这贾府尹估计是恨死谢家三房了,打个官司让他灰头灰脸,听说还挨了皇上的指责,这会又和贾家绕上了,这可够他头疼的。

贾娘子说道:“干娘,你放心,我堂哥除了怕我姑祖母,还怕我爹爹,那年他回家乡,我爹爹还揍了他,让他跪了祠堂,堂嫂自那后就没敢跟着堂哥回去过。”

子盈见姑祖母走到她们跟前,站起来,规矩见礼,苏氏道:“子盈,这是贾姑姑。”

子盈又拉起子悦,姐妹俩一起给贾娘子福了福身,贾娘子看着这两个水晶般的小姐妹,叹气道:“干娘,你说我咋就那么黑的?看看人家小娘子,白白净净,长得又好,怪不得大表哥说我是个丑八怪,又黑又丑,将来定是嫁不出去没人要。”

苏氏赶紧道:“你听他胡说,干娘就喜欢你这样的,多健康,干娘夏天还到园子里晒哪,就想晒成你这样的肤色,那才是健康小美人,不信你照照镜子去,兰芝长得好看,眼睛又大,鼻子挺直,小嘴不抹胭脂都是红的,干娘就喜欢看这样的小娘子。”

贾娘子眼睛一亮,道:“真的吗?我姑祖母也这么说。”

栏姐儿在一旁说道:“祖母不是说喜欢栏姐儿这样白白净净的小娘子吗?”

晕,这拆台的,苏氏尴尬的说道:“都喜欢都喜欢,各有各的美,哪个美干娘都喜欢。”

贾娘子扑哧一声,也学着旻山刚那样,亲了苏氏脸一下,笑道:“干娘太有趣了,我欢喜这样的干娘。”

外面禀报说园子已经收拾好了,苏氏就说道:“带你去园子里看看,那里还有好玩的哪。”

苏氏让一旁候着的几个奶娘把各自小主子都穿好了外罩棉袄,抱出去挨个放进推车里,只有子盈和栏姐儿大了,跟着走。

贾娘子看了那推车更是好奇,围着转,抬头对苏氏说道:“干娘,这里哪里买的,我要买个大的带回去,到时让人推着我。”

苏氏乐道:“这是给小儿用的,你看栏姐儿都不用,也不是哪里买的,干娘家自己就做这买卖,你要是要,干娘让人给你做。”

贾娘子直点头,道:“嗯嗯,我就要个大的,坐在里面,嘿嘿,让我姜表哥推着到处玩去。”

苏氏随口一问:“你姜表哥也在京里?”

贾娘子道:“没,姜表哥是姑祖母的孙子,跟着姑祖母去回祖宅去了,不然他肯定跟着来,烦死他了,成天跟着我,轰都轰不走。”

苏氏又一次感叹古代亲戚真多,还大部分聚堆,论起辈分那真是记不住,不像前世哪会,好多孩子堂表不分的,没几个实例呀,独生子女的亲兄弟姐妹没,堂哥表哥的有的都不在一个市,多年都见不上一面,就苏氏自己好多直属亲戚都一辈子没见过面。

444 排排队

一帮人来到园子里,三老爷和二爷站那哪,因为有外人在,还是个小娘子,等人到了后,三老爷和二爷就离开了。

离开前三老爷还左嘱咐右交代的,那二爷更是啰嗦,贾娘子往跟前一靠近,吓得他赶紧走了。

郑婆子带着她儿女都侯着哪,自从旻山病了后,都是苏氏夫妻亲自照看,连木就失业跟着郑婆子在园子里干杂活。今天孩子都出来,郑婆子就把他带在身边,好歹的都要在主子跟前露下脸,时间长了该不记得还有个领着月钱没岗位的童工哪。

这些孩子都是头一回来园子里玩,个个好奇的望着,不知都是什么东西,就是贾娘子都左看右看的好奇问道:“干娘,这是什么呀”

苏氏就让连木和麦苗挨个去玩,给大家展示下,旻山在童车里蹦,伸手让人抱也要出来去玩,奶娘抱他出来放到吊篮上晃悠。

宋早晚兄弟拉着手,好奇的看着麦苗姐弟从滑梯上滑下,又去转那木马。子盈紧紧拉着妹妹都不敢动。八娘子在奶娘怀里静静的看着。

只有栏姐儿欢呼着,爬上那滑梯,郑婆子飞快上前给栏姐儿垫好棉垫,麦苗在下面接着,栏姐儿就出溜滑下来。

贾娘子看了一会就看明白了,也蠢蠢欲动,想去玩下。

苏氏拦住她,说道:“那都是小儿玩的,兰芝都那么高了,小心踩断了。”

贾娘子遗憾的说道:“干娘咋不再做几个大点的,十一弟长大后也好玩。”

苏氏道:“大了就不玩这些了,该玩别的了。”

贾娘子亮了眼睛,问道:“还有别的玩的?”

苏氏道:“干娘还没想好,等他们大了再想。”

贾娘子道:“等干娘想好了告诉我啊,我也让我爹给我做了放园子了,放庄子里也行,干娘,我家有个庄子可大了,我听说京里也有个叫旻庄的,有好玩的,可以看蹴鞠,还可以自己烤东西吃,回头我让我五哥带我去,我请干娘也一道去。”

苏氏笑了,没想到旻庄现在还打出名气了。

苏氏说道:“是干娘要请你去玩,那旻庄就是干娘家的,他们没给你说?”

贾娘子惊喜道:“我是无意间听别人说的,干娘真能干!”

苏氏笑道:“这都是你谢叔父和谢叔父的表弟弄得,干娘懂啥呀。”

贾娘子着急道:“干娘哪天去?我好让我五哥准备好。”

苏氏道:“过几天,挑个好天气,再说该下雪了,要不就等下了雪去,庄子里有梅花,可以赏梅吃烤肉,还有其他好吃的。”

贾娘子拍手笑道:“太好了,干娘,我到时带几个小娘子去好吗?”

苏氏道:“没问题,带多少人去都行。”

苏氏和贾娘子坐在大摇椅上,贾娘子手拉着旁边的吊杆,脚点着地,让摇椅晃起来,笑道:“干娘,这个好玩,我要给我自己院子里也安一个。”

苏氏道:“好,你走时我送你一个,图纸给你,回去找木匠安装起来就可以。”

想到这,苏氏突然想起前世的易家了,不都是些木板,买回去按照图纸自己订吧订吧就装好了,对,给蔡先生说下,也做成那样的,卖给外地的客人,要是外地有山寨那是没办法,但咱做的是品牌,是旻字品牌。

苏氏还在畅想,就听贾娘子说道:“干娘,我要不要去给太夫人请安,上次是匆匆走了,这次来还没给老人家请安哪。”

苏氏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了,来了客人,肯定要拜见老人家,分家后,自己是忘乎所以了,基本的礼节都忽视,或许心底没把太夫人放到很重要的地位,这个就是自己的不该,在怎么说,太夫人不仅是婆婆,还是一品诰命,自家人都不看重她,外人怎么看你?

苏氏抱歉的对贾娘子说道:“是干娘疏忽,该带你去拜见下太夫人的,还让兰芝给提出来,干娘是老糊涂了。”

嘿嘿,我以后也可以把什么都归到我老了,忘性大,糊涂了,所以你们大家都要体谅我,不要计较我。

苏氏心中嘿嘿,面上却一脸你别计较我失礼的神情,贾娘子一个没过多心思的小娘子哪里能体会苏氏的所想,就用脚尖点地,把摇椅停住,自己先起来,再扶起苏氏,说道:“干娘,那就去吧,我带了些我们那里的特产,给太夫人带去点。”

苏氏遗憾贾兰芝没开口说谅解的话,不过觉得贾娘子虽然顽皮,但规矩礼节还懂的,不像有些小娘子被家里娇宠的是整个一身都是毛病,就像六奶奶的妹子。

想到这,也不知六奶奶月子做的如何,该叫来云娘问问。

苏氏起来后,让奶娘把各自小主子都领过来,又挨个放进推车,排队给推回去。

栏姐儿是自那次教训了她后,每次来这都乖乖的,不让玩了,她也不闹,听话的很。

看着推孩子的队伍,和后面子盈牵着栏姐儿跟着,苏氏是忍不住的想乐,保文还没加入,再等六奶奶嫡子加进来,那刚好就是个小班。

苏氏安顿好孩子们,让人告诉三老爷一声,就带着贾娘子去了缘草堂,没到门口看见董表妹抱着她嫡孙,媳妇却空手跟着,苏氏就奇怪,这董表妹怎么总是自己动手的,有东西要拎,放着儿子不用,自己费劲的拎着,这抱孙子,儿媳跟着,孙子也不小了,她还是亲自抱着,非显得她能干?还是让别人看儿子媳妇不孝?怪人一个。

董表妹见了苏氏,把孙子放下,笑着招呼,还让孙子给苏氏见礼,董表妹的儿媳上前推了儿子一下,说道:“这是姑太,叫姑太。”

苏氏想估计是董表妹家乡的称呼,见那儿郎怯怯的叫了声姑太,也温柔的摸摸孩子的头,说道:“真是乖孩子。”

又笑着对董表妹说道:“表妹,没事也让小儿郎去我院子里玩,我那现在孩子多,就让你家孙子每天去那玩玩。”

董表妹道:“那怎么好麻烦表嫂的。”

苏氏道:“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一家人,表妹在这陪着太夫人,也是替我们尽孝了,一个孩子去我那又有什么麻烦的,我那里孩子多,多一个也没事。”

苏氏看到董表妹儿媳眼里的渴望,就直接对她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送过去,晚上来接,其他的都别准备,那里啥都有。”

董儿媳赶忙福身道谢,又推着儿子给苏氏道谢,苏氏有点奇怪的看了看董表妹,这么会说话会来事的人,怎么媳妇孙子都是这么拘束胆怯的人?

445 大封包

董表妹也给苏氏道了谢,苏氏简单介绍了贾娘子,双方都互相见了礼。

等董表妹走后,贾娘子悄声贴着苏氏说道:“干娘,那儿媳好像很怕婆婆的样子。”

苏氏道:“是吗?”她就没见过几回董表妹的家人,见董表妹还是来太夫人这见了几回,但都说董表妹做人做事很不错,头一次见董表妹时,苏氏也觉得她儿子媳妇都木纳的很,她家人为何这样就不知了。

进了太夫人屋子,屋子里也暖乎乎的,太夫人这早就放了炭炉,外间大,六娘子正搀着太夫人来回转圈哪,刘婆子在一旁跟着,指手画脚的白乎着啥。

看见苏氏进来,刘婆子上前福身,嗓门大的喊着太太,苏氏想将来太夫人要是耳背了,这刘婆子陪着是正正好。

太夫人一看苏氏就笑道:“正还想找媳妇过来的哪,刚念叨完,媳妇就来了。”

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小娘子,太夫人问道:“这是谁家的?哟,多好的小娘子,看着就好身子。”

贾娘子上前见了礼,说道:“老祖宗,兰芝是贾家的小娘子,从武昌府来的,今天来给老祖宗请安。”

太夫人笑眯眯的拉着贾娘子的手说道:“叫兰芝呀,看着就喜庆,许了人家没有?”

苏氏忙接话道:“母亲,兰芝的表姑是姜淑妃,她的婚事可得贵人给指个哪。”苏氏是怕太夫人又给她宋家物色媳妇去,别把人家小娘子给吓着了。

太夫人还遗憾的说道:“这样呀,那也是挺好,来,老祖宗给你个红包,拿着买好吃的去。”

扭头就从刘婆子手里接过一个封包塞给了贾娘子,苏氏是看到太夫人一说给红包,刘婆子马上就从柜子抽屉里拿好了准备着。

贾娘子接过福身谢过,也让跟着来的秋藤把她带来的礼送上。

太夫人笑咪了眼,都:“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礼?以后常来府里玩,小六,过来见见贾妹妹。”

六娘子早在太夫人旁边候着哪,听了祖母的话,上前拉着贾娘子的手,说道:“妹妹好!”

贾娘子福身笑道:“六姐姐好,妹妹这还有好看的首饰哪,送给姐姐玩吧,不是多贵重,就是样子新奇点。”

秋藤上前拿着个木礼盒,贾娘子接过打开,苏氏一瞧也是湖广那边少数民族的银饰。

贾娘子道:“姐姐别嫌弃,妹妹知道京里啥都有,还是大表哥说这种京里没有,妹妹看大表哥买了些带回来,也跟着买了些。”

六娘子接过来,含笑着说:“姐姐多谢妹妹了,怎么会嫌弃,这是给妹妹的,我看妹妹戴了比姐姐戴着好看。”

六娘子哪能准备什么礼物,就从手上脱下个玉镯,套在贾娘子手腕上,贾娘子笑道:“多谢姐姐了。”

太夫人看着姐俩好的,对苏氏道:“娘刚说何时带小六去庄子里玩玩,她也就开业那天去了下,娘听八侄子说那里还有什么烧烤的,娘就想给你说说,哪天咱府里去一天,天还不算大冷,等下了雪就不方便出门了。”

苏氏笑着回道:“母亲,媳妇来正想给母亲说这事哪,想等下了第一场雪就安排府里去庄上,景色更好,瞧咱娘俩想一块去了。”

太夫人笑的开怀,道:“就是就是,娘还惦记着天冷了有没有蹴鞠的?小六都没看过,娘想带她去看看,娘也想约几个老夫人去看看,之前一起去看过的,还约了下回的,可都忙,没再聚一块玩去。”

苏氏道:“那就不等下雪了,媳妇回去让宋表弟安排场蹴鞠,定好日子就来告诉娘,娘再给其他府发帖子,娘看如何?”

太夫人喜道:“好好,媳妇安排的好。”

又转身对站在跟前的贾娘子说道:“兰芝到时也一块去。”

贾娘子贴过来道:“老祖宗,那肯定,老祖宗邀请兰芝,兰芝肯定会去。”

六娘子也过来贴着太夫人娇笑,苏氏看六娘子越来越熟练的举止,也觉得不错,一个大方的小娘子总比一个畏缩的要招人喜欢,她改变了对她自己只有好处,看来以前在二房被二太太给关傻了,有人指导下自己再琢磨跟着学,也没什么难的。

贾娘子更是个活泼的会哄老年妇女的,把太夫人哄的又给了她一个礼物,苏氏是真要问问夏青了,这太夫人总喜欢给人东西是什么毛病,以前就是亲孙子亲孙女的一年到头都很少得她礼物,现在见人就给,也太大方了。

苏氏看她们说的热乎,悄悄找来夏青问了问,夏青听了太太的疑惑,抿嘴一乐,悄声说道:“还不是那刘婆子,给太夫人讲了个抠门老太太到了阎王那里,阎王说生前太小气,来这里就干八十年杂活来补上,太太,以前太夫人小气,从不给人打赏银子,其实是刘婆子糊弄太夫人,想着也能时不时的接到太夫人的打赏,奴婢看那刘婆子就是冲着这胡编的故事。”

苏氏听了也乐了,这刘婆子歪心思不少,无关紧要的无所谓,但紧要事可不能让她乱编,要让秋叶来敲打敲打她了,就从三房这她得的好处也不少,这还惦记起太夫人这里的了。

不过看着太夫人能每天高兴,费点银子就费点吧,花钱买开心吗。

看时候差不多了,苏氏说该午食了,提出告辞,太夫人还非得留贾娘子在她屋里吃,苏氏就回去安排些菜品送来。

燕旻堂小跨院,还没走进就是孩子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苏氏心想,三老爷晚上肯定脑瓜子疼,这小儿的说话尖叫嬉闹声,带上几天孩子,能让人崩溃了。

果然,还没到晚上,午食饭桌上,三老爷就头疼的对太太说道:“我头疼,受不了这些小儿了,特别是儿子,声音最大,叫起来嗓子都要哑了。”

苏氏笑道:“老爷就放手吧,我看几个奶娘在跟前,能看的住,不行再找几个婆子来,还有我跟着哪,老爷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天天围着孩子转吧,宋表弟那就他自己,总的老爷去换换表弟,也让表弟喘口气,没两月就要过年,到了年跟前咱给庄子放假,都歇着,好好和家人过个年。”

三老爷点点头道:“我在带两天,看没什么事才好放心。”

苏氏就说了太夫人要去庄子里的事,说道:“老爷就去安排这事吧,要不要请别的人,老爷也安排好。”

三老爷嗯了声,把个肉丸用勺子给切成几小块,一点点的喂给旻山,旻山是吃一点吐一点的,苏氏想,如果这么在家带孩子也不错。

446 以其少有利焉

午食后,三老爷想和太太一起午睡会,贾娘子来了,还笑眯眯的说要和干娘一起睡,三老爷只好去了书房。

苏氏和贾娘子躺下后,她还把手伸进去摸着苏氏的肚皮,说道:“干娘这好舒服,比我姑祖母的舒服”

苏氏却痒的不行,三老爷摸不但不痒还内心荡漾,可让个同性来摸,虽说是个小娘子,又跟女儿似的,但苏氏也不习惯。

苏氏想起宣太后那个有名的段子,什么以其少有利焉来,还扑哧的笑了。

贾娘子问道:“干娘笑什么?”

苏氏正好说道:“是痒的,干娘怕痒,你可别摸了。”

贾娘子把手抽出来,说道:“我小时候是摸我奶娘肚皮,在我姑祖母府里两年就常摸我姑祖母肚皮睡的,干娘怕痒我就不摸了。”

苏氏把个枕头旁一个布偶塞贾娘子手里,道:“搂着这个睡吧,干娘有时也抱着它睡。”

苏氏喜欢布做的软软的公仔,睡觉抱着,嗯,好舒服,以前自己一个大床,就抱着个公仔睡,如今和三老爷同床共枕了,还有时会抱着那个谁,夫妻俩经常的是三老爷抱着她,她抱着公仔,三一起睡。

贾娘子就又说起她十岁时去了姑祖母家住了两年的事,苏氏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贾娘子是说着说着听没动静了,看干娘睡了,自己也就抱着布娃娃迷糊着了。

苏氏睡醒后贾娘子还呼呼睡哪,苏氏看着她有点出汗的脸,给她用帕子擦了擦,她动了动,翻身继续睡了。

年轻就是好呀,无忧无虑的,睡梦中都是甜美。

苏氏悄悄下床,出去在耳房洗了脸,让稻芽看着门,别让人进去了,就去了小跨院。

旻山那屋,三个睡床里,小家伙也睡得香,三个奶娘守着,见太太进来都站起,苏氏嘘了声,走过去挨个看了看,旻山抱着他的小被子,把被角放到鼻下,嘴还是不是咕哝几下。

宋早晚兄弟一个投降状一个侧着都熟睡着。

苏氏悄悄离开,又去了八娘子那屋,苏姐妹在床上睡,八娘子也在睡床里酣睡。

饭前都在园子里玩累了,个个都睡得香,为何小儿比大人好睡,一是心里不存事,再就是白日活动比大人多,大人想事比较多,活动量没小儿多,哪天白天累着了,晚上一样是很快入睡的。

最近忙又累,苏氏和三老爷都没踩石子了,就是磕长头都是偶尔去一次,为何说万事就是怕坚持,只要你坚持,成功就一大半了。

苏氏踩了半年石子,没一下瘦如娇骨,但人精神了,感觉身上水分少了,就像淋了雨的棉胎,在太阳下晒过后,干爽,蓬松,不再像之前的湿答答。

要不按照去年那样的体虚,在旻山病后那阵操心又每日不错眼的照看,早就趴下,就连三老爷,让他自己的话来说,身强体壮的,也都累的每晚恨不得刨个窝就睡,都没劲沐浴。

苏氏转了一圈,整个燕旻堂都静悄悄,她就转去了春草屋子。

春草已经起来,正给慈安用湿帕子擦脸,见太太进来,春草把帕子放进水盆,苏氏道:“你忙你的,我就四处转转,就转到你这了”

今天春草不当值,她就放了奶娘的假,自己带一天慈安。

苏氏抱起慈安,见她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劲,眼睛耷拉着,嘴上的疤痕没之前明显。

春草见太太抱着慈安,就去洗了帕子晾好,又出屋倒了盆里的水。

苏氏问道:“之前的珍珠用完没?”

春草说道:“还有一些,奴婢自己又去买了些回来,罗师娘说了,最多用半年,半年后再用,也没多大成效了,幸好慈安肤色黑点,将来疤也不会太明显。”

苏氏笑着逗慈安:“是呀,我们是黑牡丹哪,也是个漂亮小娘子。”

春草道:“好不好看无所谓,能没了那豁嘴,大了也好嫁出去,奴婢不指望她养老,奴婢能看着她嫁人生子,将来让奴婢抱外孙就高兴了”

苏氏道:“这么想就对,能过正常人生活就是福气。”

还没多说两句话,外面就有人来找,说是贾娘子醒了,要找太太。

苏氏放下慈安,对春草说道:“我先过去了,你也别老拘着慈安,也让奶娘带她去小跨院去玩,一个小儿,总在屋子里憋着也不行。”

春草抱着慈安送太太出屋,说道:“奴婢想等年后了,慈安的疤也淡了,再让她出去见人。”

苏氏道:“也别太在意,刚开始或许好奇,见多了也就习惯了,好了,你也别送了,外面冷,回屋去吧。”

春草也就在门口看着太太走远,笑着逗弄怀里的慈安回了屋。

苏氏到了正房,见贾娘子坐在耳房和稻芽说话哪,这贾娘子和谁也不见外,是个热情的人。

贾娘子看见苏氏走进,欢蹦着挑起,说道:“干娘去哪了,我醒来没见着你。”

苏氏说道:“我去看看小家伙都睡的咋样,一会功夫你也就起来了。”

贾娘子搂着苏氏一起回了正屋,贾娘子问道:“跟着我的下人哪?”

苏氏道:“让人都安排好了。”

贾娘子道:“跟着我的妈妈和那姐妹俩都是会功夫的,是我姑祖母给的,姑祖母说怕我跑丢了,就给我找了她们来,妈妈跟了我好几年,姐妹俩是这半年才跟的我。”

苏氏心道怪不得那么容易就绑了老大的。

“你姑祖母对你可真是好。”

贾娘子说道:“是呀,姑祖母总说我是没娘的孩子可怜,见不得我受委屈,有次我二嫂给我脸子看,我姑祖母就让她回娘家去,以后再没人为难我了。”

苏氏笑道:“兰芝这么可人疼,谁会为难你。”

贾娘子堵着嘴道:“就大表哥成天为难我,还说我是丑八怪。”

苏氏拉着她坐下,拍拍她的手说道:“干娘教训她,多好的小娘子,他怎么能那么说话的?”

贾娘子又说道:“干娘别教训他,也是我吊了他一晚上,不怪他骂我,谁要是吊我一晚上,我恨死他了。”

苏氏笑着问她:“那你干嘛要吊他一晚上的?”

447 大表哥

贾娘子说道:“原本大表哥一直对我和和气气的,可我说让他娶了我,他就翻脸了,说他有媳妇闺女,不会娶我,那我说行呀,把媳妇闺女接过来,我做大,让他媳妇做小,大表哥还不干,说我长的丑,给他媳妇提鞋都不配,我那时哪知道他是谁呀,还以为就是个路过的商人,大表哥也是这样介绍自己的,说他是做木材的商人,我就想,我一个堂堂布政使嫡女这么委屈了,你还不干的?”

苏氏笑道:“那你给他说了你是谁了吗?”

贾娘子说道:“开始没说,吊他之前说了,我说只要你答应,我就让我爹爹给你官做,不再做商人。”

贾娘子说到这,气急败坏的说道:“干娘,你猜大表哥说啥?他说你就是公主我也不答应,你这嫁不出去的没人要的丑八怪,我就是去上吊去跳河去当和尚也不娶你这个大骗子!”

苏氏要笑倒,都那时了,老大还能啰嗦出那一大堆。

贾娘子看干娘乐不可支,鼓着腮帮子说道:“干娘,还笑!你不知道,大表哥还说了一堆,我那嬷嬷都要笑死了,都让我放了他,哼!我偏偏不放,搬个板凳坐下和他对骂!”

苏氏忍住笑,问道:“你们就骂了一夜?”

贾娘子说道:“可不,都到天亮了,大表哥吊在梁上都不住嘴的骂,翻来覆去的,我都骂累了,脖子都仰的酸,就去睡了,还没睡醒,我爹就带人来救他了。”

苏氏好奇的问道:“老大没说他是谁?”

贾娘子摇头道:“大表哥没说,后来他说他要是说了,怕我害怕就杀人灭口!”

贾娘子又气道:“干娘,我是这么坏的人吗?”

苏氏又问道:“兰芝咋想起压寨女婿的事来了?”

贾娘子眼睛一亮说道:“是跟着我姑祖父看戏看的,我姑祖父啥事也不干,就是养鸟看戏,他养的鸟会说好多话,我姑祖父自己还会唱戏,唱的可好听了。”

苏氏好奇了,她还以为贾娘子姑祖母是个老寡妇的,贾娘子父亲的姑姑,看贾娘子的岁数,她又是老小,那姑祖母也都七八十了。

苏氏就问了,贾娘子说道:“我姑祖母七十四了,去年过的七十三,我知道,姑祖母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姑祖父比姑母小两岁,长的可好看了,就是啥也不干,家里家外都是姑祖母在忙,后来是大伯父接管了后,姑祖母才闲下来。”

苏氏心道女强人和小白脸的传说。

贾娘子继续说道:“姑祖母不知道我来了京城,刚好这阵子姑祖母回了姜家老宅,还带走了姜表哥,不然姜表哥又会跟着我来京城,烦都烦死了。”

苏氏好奇啥样的儿郎会让贾娘子提起他就是烦死了。

苏氏又问了贾娘子:“你咋管二爷叫大表哥的?”

贾娘子说道:“我是跟着他们叫的,宋家哥哥和曹家哥哥都管他叫大表哥,我也就这么跟着叫了。”

苏氏点点头,真不外道的,自己就给自己认了个表亲。

俩人歪在床榻上闲聊,三老爷进来看看就又出去了。

贾娘子好奇的问道:“谢叔父怎么成天在内宅的?他不出去做事的吗?”

苏氏心里偷笑,说道:“前段时间不是十一弟病了吗?谢叔父就在家守着了。”

贾娘子点头道:“我说哪,哪有一个大男人老在内宅的,不过,干娘跟谢叔父说放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当初我爹爹也吓坏了,抱着我几天不撒手,是我姑祖母给我说的,让我长大了要孝敬我爹。”

是呀,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贾娘子说道:“干娘,我不回去了,今天就住你这好不好?”

苏氏说道:“干娘也想你住这,可你得先回去和你堂哥五哥说好,得他们同意了才行,这是礼节,我要是没你家大人同意就私留下你,别人会说你干娘不懂事,兰芝也不会看着干娘受人指责吧。”

贾娘子这才点头说:“那好吧,我这就回去给他们说,晚上干娘等我来这吃饭呀,干娘这里的饭也好吃。”

苏氏笑道:“行,没问题”

贾娘子下了床榻恋恋不舍的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呀,干娘,你也给谢叔父说,我来后要跟干娘一起睡。”

苏氏也下床送她出去,说道:“好,我让你谢叔父睡书房,咱娘儿俩一起睡。”

贾娘子这才乐了,出了门,苏氏让秋藤把跟着贾娘子的下人叫过来,又让秋枝送贾娘子出府,给安排府里的马车送贾娘子回贾府。

晚饭时,苏氏给三老爷说贾娘子要来府里住,三老爷对此没什么意见,就当亲戚家的小娘子借住好了,又想贾府尹是否要气的跳脚,就乐起来。

接着听太太说来了后和太太住,让自己去书房睡,就不乐意了。

“府里客房不是空着哪,干嘛和太太睡?这都多大了?害不害臊的?”

听这话苏氏不愿意了,一个没娘的孩子,不过贪恋一丝温暖,你个大老爷们的害不害臊?

苏氏拉下脸说道:“人家当我是娘亲,想亲香亲香,还是个和儿子一样病的孩子,你个老爷们说这话亏不亏心?”惯的你,当我哄你是本能了?开喷才是我本能,好不好?

三老爷最近一直以来听的太太说的好听话太多,就是旻山病那天太太只是撞倒了他,也没说句难听话,冷不丁听太太这么说,还给愣了。

看太太黑着脸,讪讪道:“那就让她和太太住,我去书房。”

苏氏见好就收,也不继续这话题,说起别的:“明天老爷去庄子上看看去吧,也安排下,母亲不是要请客的吗?还想看场蹴鞠,老爷就让表弟找人塞一场,这天冷了,也不知来蹴鞠的人多不多?”

三老爷说道:“越天冷来的人越多,我听表弟说了,连过年过了初五就有人订场子,过年那些富家子弟手头都有银两,就拿去赌鞠去了。”

苏氏好奇了,国人对赌还真是无师自通呀,前世就又为了赌球倾家荡产的,这旻庄开了半年,就兴起了赌风?

448 八爪鱼

苏氏不安的交代道:“老爷可得嘱咐表弟,咱庄子不能参与赌博,就是看赛的人,也不能让他们赌大了,别忘了舅舅的一只手咋没的?要是让别人在咱庄子里欠了赌债,别人府里找上门,咱是退不退银子?没赚那赌银还得赔人银子,多冤的慌!”

三老爷听了也点头道:“是得交代表弟一声,把那协议加上这条,自己私下参赌的输赢和庄子无关。”

苏氏想起出了方家之事后,她是提过这么个事,说这个安全协议让来的人签了,以防后患。没想到老爷记在心里和表弟去办好了。

苏氏问道:“哟?那来的人肯签吗?”

三老爷笑道:“表弟贼精的,他安排了和周六比赛,忽悠堂舅请了一帮勋贵太爷们来看比赛,堂舅带头签了,其他人还不乖乖跟着签了,这头打开,后面的人就没叽歪的了。”

苏氏也乐,说道:“表弟行呀,等过年盘了帐,可得给表弟一个大封包,也得多给堂舅一份厚礼才是。”

随国公说是不管儿孙,看宋表弟正儿八百的做正经事,他还是给予支持。

三老爷晃达着头说道:“锦娘要不要给我也发个大封包?我也没少出力。”

苏氏道:“这都是老爷能干的成绩,我和旻山还等着老爷给我们母子大封包哪!”

三老爷得意的哈哈大笑,连旻山把鸡蛋羹糊了他一身都没发现。

苏氏忙抱起旻山,把他的外罩给脱了,又对老爷说道:“老爷也换了衫吧,你看一身的鸡蛋糊。”

还没给旻山洗手,他就两手往苏氏身上蹭,苏氏恨不得给他屁股几巴掌,自己吃个饭要换衫,这把爹娘也整的一身饭菜,不是第一次了,得让他去小跨院和几个孩子一起去吃饭,不然有三老爷在,就是随他抹,去小跨院和孩子们在一起,看别人如何,他也会学着点。

等三人都收拾好了,苏氏就说了这个问题,三老爷说道:“在那谁来喂呀?我一个爷们也不好和奶娘凑到一起”

苏氏扑哧乐了,他还知道呀,这阵子,他在小跨院里带孩子,那几个奶娘都不知往哪站,三房的奶娘见怪不怪了,宋府苏府来的奶娘每人都是满脸的琢磨心思。

苏氏说道:“我看让郑婆子来给旻山当管事妈妈好了,她带孩子有经验,手脚又利落,反正旻山如今也用不到奶娘了,郑婆子喂孩子就行,不是还有我哪吗,怎么也不会饿着你宝贝儿子。”

三老爷呵呵,说道:“我不是不放心吗?”

苏氏道:“知道,老爷明天也得去庄子里,这年前庄子里也忙,就和宋表弟一起照看下庄子好了,也好替换下表弟,也让人家回家见见家人什么的,不然表弟媳妇该冲上门来找我算账了。”

三老爷听了这话,联想翩翩,四下打量了太太一眼,比以前瘦点,胸还是鼓鼓的,腰细了,后面那啥,圆圆的,好想伸手摸一把。

苏氏只管抱着旻山往外走,没看到三老爷盯着她的背影,眼里发着绿油油的光。

出了屋,寒风吹的人一激冷,苏氏给旻山的帽子掩了掩,抱着去了小跨院。宋早晚兄弟是不在府里吃晚饭,只有子盈子悦和八娘子一起吃,这会也是吃了晚饭,小的由奶娘牵着在走,子盈牵着妹妹也在慢步消食。

这俩小娘子到是乖,主要是有自己熟悉的奶娘跟着,也没闹着回苏府,白天这么多孩子一起玩,夜里是玩累了睡的也香,不哭不闹的也是好带。

旻山的俩奶娘早就只喂慈安去了,旻山一直跟着父母,还没指派个妈妈跟着,如今想到郑婆子,明天就得让她来这跟旻山熟悉熟悉。

苏氏让旻山和姐姐侄女们玩一阵子,也抱着回屋,三老爷已经沐浴换好了衣服,两眼亮晶晶的,见太太回屋,忙接过儿子,让太太去洗漱沐浴。

三老爷抱旻山时,苏氏闻见他还抹了一种花露,是苏氏喜欢闻的一种,淡淡的花香,和薰衣草接近,闻着舒服不刺鼻。

这色鬼,好久没折腾床板,今儿忍不住了,浑身发射瘙痒的信号,在木桶里泡着的苏氏脑补着,自己也乐。

苏氏洗漱完,让粗使婆子把水抬出去,收拾好了更衣室,看见三老爷装模装样的在桌旁收起书。俩人进了被窝,没等苏氏躺好,大的八爪鱼就上来了,一阵皮肤瘙痒中带着快活,苏氏自己都听的见她发出来舒服的声音。

谁说女子有了岁数就没了念想,有人滋润的女人才越活越年轻。那份舒坦,那份肆意,阴阳结合的美妙,是别的都代替不了的。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八爪鱼去了庄子,苏氏叫了郑婆子来,让她把园子安排好了,另交一人打理,就来小跨院给旻山当管事妈妈。

郑婆子之前是听了太太的暗示,心中激动,就等这一天,可是好久都没了信,后来小主子又病了,她觉得自己没戏了,没想到太太还是给了她这个活计。

郑婆子跪下就磕三头,除了说谢谢,不会说别的。

苏氏说道:“郑妈妈大概也知道十一郎身子的毛病,以后那可要时时看好了,没啥事我也会跟着一起照看,就是有时会处理些事,就得靠郑妈妈来照顾好十一郎。”

苏氏让她起来回话,郑婆子说道:“太太放心,奴婢定会看紧了小主子,小主子这个毛病,奴婢小时街坊也有一个,就是气性大,人小气不过才那样,大点了身体壮实了,就能承受那份气性,就不会再犯病,这也是听给那孩子看诊的一个老大夫说的。”

苏氏感了兴趣,问道:“那孩子后来如何哪?”

郑婆子道:“还是性子急,不能惹急了,急了就发火,幸好娶的媳妇温顺,也就吵不起来,也生了一窝的孩子,身子好好的,就是小时不能气着了,气急就抽抽。”

苏氏听了直唉唉的,还给二奶奶说孩子要从小教导性子哪,遇到这么个主,那是没法教导了,只好慢慢来纠正些,好好的养大,身子没病比什么都强。

449 乖张与随意

苏氏安排郑婆子,以后得叫郑嬷嬷了,让她掌管小跨院,等过几年再跟着去旻山院子,现在小跨院几个奶娘几个孩子的,也需要个人领头。

这一年来看郑嬷嬷做事有条理,头脑还清楚,再让春草带带,完全可以胜任管事嬷嬷的工作。

交待完郑嬷嬷,就把她交给春草培训,正院就让秋藤负责,春草带郑嬷嬷在小跨院先呆到过年吧,光是郑嬷嬷一人,苏氏也不放心,毕竟没在内宅呆过。

选郑嬷嬷是苏氏看中她没有其他人原有的死板规矩,苏氏可不想让个规矩嬷嬷成天在旻山跟前,小主子你不能那样,小主子你不能这样,旻山本就特殊,跟前再有个这么教条伺候的,带傻到是不会,就怕给带的更暴躁了。

就像三老爷带回来的罗先生,教学生自有一手,或许别人觉得他乖张,偏偏苏氏满看中那份乖张,那份随意,反而会适合旻山。

今儿三老爷去了庄子,春草在小跨院培训郑嬷嬷,苏氏也难得的休息一天,好好的睡了一天。

睡起四肢都跟被车碾压过似的,可见前阵是累着了。去了小跨院,旻山见了母亲也没着急让抱,冲母亲乐乐继续和宋早晚兄弟疯玩哪,让苏氏有种失落感。

宋子旦没来几天很快就和旻山玩到一块,宋子昼有些呆,经常看着他俩玩。

不到两岁的孩子能玩什么,不就是一会玩下玩具,一会互相追跑下,有次这俩货还撅着屁股头朝下,又站起来互相对着傻笑。

旻山屋子里就是满屋子转圈跑的旻山和宋子旦,和坐地上摆弄玩具的宋子昼。

八娘子那屋,栏姐儿骑个前后摇的木马,子盈像个大姐姐似的带着子悦和八娘子虎妞,各自奶娘都旁边侯着。

苏氏现在是感谢宋表弟把俩儿子送过来,不然旻山就是成天面对爹娘俩个,大多数是被三老爷抱着,说的最多的就是走走,指着外面要出去。

现在孩子多了,他也不每天闹着要出去望风景,天天玩的满头大汗。孩童还是要和同龄人在一起才快乐。

午饭所有孩子一块吃,每人都有外罩,背后系带的,苏氏让五爷给做的小儿桌椅,全部坐着自己吃饭,刚开始是吃饭像打仗,满桌子糊的都是饭菜,奶娘想抱着喂,苏氏没让,说不过就乱一阵子,总会学会自己吃饭的。

孩子是你越是什么都替他做了,自然他就依赖,苏氏可是见过刚两岁的孩子就能把花生米和豆腐夹到你碗里,他父母各吃各的,那孩子也是自己吃啥就夹啥,够不到的你帮下他,其他都是自己来,不是异常,是他一岁多点,他父母就让他自己吃饭。

苏氏也见过五岁了还得让大人把着才能大便出来的,也不是身体有病,惯的。

晚上三老爷回来,说了些旻庄上的事,宋表弟是干劲十足,还不愿回去休息,只是隔几天回去发泄下情骚,庄子早就是俞管家在打理,每月收支自有账房在算,夏红捎了信说年前会赶回来,到时这三个买卖总账就让她来掌管,苏氏的陪嫁的出息还是交给夏红男人。

苏氏问都准备请哪些客人,三老爷说道:“请武陵侯府,这次曹八郎跟着去岭南,咋都要谢谢曹家,再请堂舅和大表哥吧,岳家也叫上,娘那里看她请哪几个府上的,到时一起发帖子。”

苏氏一想,呵,动静还挺大,这估计都要几十人了,还不算跟着伺候的,够声势浩荡了。

苏氏道:“行,老爷看着安排,定了日子我就告诉母亲一声。”

睡下后,苏氏想起贾娘子没来,还说当天就要来府里住下的,估计是贾府尹不让,苏氏也没想那么多,贾娘子是贾府尹堂妹,他肯定得照顾贾娘子兄妹的生活。

三老爷又接连去了旻庄两天,把请客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初六,苏氏去告诉了太夫人,她邀请的客人就由她自己下帖子。

苏府这里苏氏觉得还是自己回趟娘家亲自去说好了,反正有阵子没回去,现在旻山没什么事,春草和郑嬷嬷看的挺好,她也放心。

陶氏正和苏王氏聊家常,身后还有个苏氏建议的会按摩的婆子给陶氏按着肩,见了苏氏进来,陶氏摆手,那婆子退下,苏王氏起身迎上去,笑道:“姑母来了?怎么没带小表弟回来的?”

苏氏道:“旻山现在和几个儿郎一起玩的好,就不带他,带他来又闹着出去,都不能好好说话。”

陶氏拍拍床榻道:“赶紧这里坐,这天冷的,锦娘也不多穿件外罩。”

苏氏坐下道:“穿了裘皮斗篷,刚进屋脱了放外间了。”

赵婆子端了茶进来,苏氏接过喝了口,说道:“初六那天三房请客,我家老爷说请岳家也去,我就来说声,不必发什么帖子了。”

陶氏问道:“咋想起请客了?”

苏氏就把贾娘子来了,本来要带她去庄子里玩玩的,告诉了太夫人,太夫人说要请几家夫人去,刚好二爷回来还没谢谢武陵侯府,就一起请了,还有宋府。

陶氏说道:“那我得去看看那小娘子去,就不知你大哥有没有时间,初六他休沐,没什么安排让你大哥去,老是忙公事,有时回家也是呆在书房,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苏氏也说道:“大哥就是该好好休息下了,朝廷的事总是忙不完的,把自己累坏了,何苦?离了他,朝廷也乱不了。”

陶氏道:“这话可别给你大哥说,他可不爱听。”

苏氏笑道:“那是自然,我只是在大嫂跟前念叨,给大哥只能说要注意身体。”

苏王氏在一旁给婆婆和姑母倒茶,苏氏看到她就想起郝家那混账姑父,问道:“侄媳妇,那郝家现在如何?郝家庶姑还住在郝宅?”

苏王氏说道:“那她不住郝宅能去哪里住?说起来是至亲,原本就想借光,怎么肯离去?就那会长英县主轰了她以后,姑母不知,我表婶那个高兴呀,总算舒了口气,说如今可算有人能收拾她了,就这,那张郝氏一样厚着脸皮住下,还挑剔我表婶对她照顾不周。”

450 人老从腿开始

苏氏听了侄媳所说乐道:“那就等县主过了门,看她还有脸张狂?恶人得要恶人来磨,到那时时才有她好看。”说完又问陶氏道:“对了,大嫂,她还来苏府吗?”

陶氏道:“那次轰了她走,她自己倒是没登门,就是有回跟着郝举人的母亲来过一会,我也没搭理她。”

苏氏道:“大嫂就该不搭理她,我家老爷有回在外还遇见那张郝氏的相公,他还想上前来陪不是,相公看都没看他,回来学给我听,我说做的好,那种人渣就得人人唾弃才是,三房罗先生和女大夫素娘也成了亲,素娘后半辈子也算有个相伴之人。”

陶氏感叹道:“好人有好报,没想到素娘当年医治了罗大夫母亲,却种下了这姻缘,真是有缘分。”

苏王氏附和道:“是呀是呀,媳妇当初就看那素娘是个好的,不然也不会留她在府里,后面还介绍给姑母,现在能在侯府留住,也是她自己修来的福气。”

苏氏道:“那我可得让素娘给侄媳妇一个大礼了”

苏王氏笑道:“把姑母照顾好就是给我谢礼了,我还得给她礼哪,姑母和小表弟可多亏有素娘照应。”

陶氏也笑了起来,道:“都别互谦了,这就是俩好各一好,那才是让菩萨看着,才会给福报。”

提起菩萨,苏氏就问了大嫂:“大嫂还有没有继续磕长头?我让侄媳妇做那石子垫子大嫂可每天去走几回的?”

陶氏抱怨道:“这磕长头我都是天天做的,就是这走石子路,脚太疼,不是赵婆子每天督促我,我可真不想走。”

苏氏抿嘴乐,心道:如果说走石子也是修行的一种,大嫂保险再疼也得走,可这和磕长头不一样,扯不上去呀。

苏氏就说是素娘说的,对俩封建妇女说道:“素娘说了,人老从腿先老,大嫂看,那不到五十岁就衰老的,都是走路不得劲,腿就能看出来不好了,看那随国公和松柏夫人,哪个不是腿脚利索,不仅腿脚利索,耳不背眼不花的,随国公天天和那美姨娘唱戏,大嫂想,那唱戏就是动胳膊动腿,我听我家小姑说,松柏夫人见天的活动腿脚的,所以呀,大嫂可别小看那走石子,那就是让你腿脚利索,腿脚利索了,可不就长寿了?”

陶氏想了想,说道:“锦娘这么一说,想想也是,那腿脚不好的可不就老的快,那腿脚利索的,就是六十多了看着都比那些腿脚不好的五十岁的人年轻,哟,我可不坐着了,没事就起来走走,如今这几年我大都是坐着,我说今年咋就那么容易觉得疲乏的?”

说着,陶氏还真起身,苏氏也跟着起来,扶着陶氏对着苏王氏说道:“以后侄媳妇来了就陪着大嫂多走走,这是冬天,出不了门,就在屋里多走,哪天天要是不冷,就扶着大嫂去院里,也好让房间通通气,我那正房,每天最少一次开窗子透气的,就是你小表弟住的小跨院,我都是每天都要透气三回,你说每天吃饭,还有那么多小儿,奶娘就好几个,那么些人在屋里呼吸,屋子里又有炭炉,要不透透气,那得吸进多少废气,对小儿也不好。”

陶氏点头道:“那是,小外甥身子弱,再屋里脏气太多,那可不更容易上头?”

苏王氏也在她们起身后跟着起来,也慢慢扶着陶氏,听了苏氏所说,认同道:“姑母说的就是在理,以后侄媳妇也这么做,我屋里也几个小儿的,天冷可不都在屋里猫着,出屋又怕给冻着了。”

苏氏道:“该出屋还得出屋,屋外空气肯定比屋里强,小儿也不爱呆在屋里,穿厚点出去玩会,冻不着,娇生惯养的才容易得病哪,看那庄子里的小儿,哪个不是在外疯跑大的?我也没看哪个常常生病,这是冬天,到了明天夏天,说什么我都得带你小表弟去哪个庄子里住一两个月去。”

苏王氏赶紧说道:“姑母,到时带上侄媳妇家的大的那两个侄孙,侄媳妇现在都想送姑母那,就怕姑母忙不过来,那天和母亲去看了弟妹家的侄女,侄媳回来就和母亲说,侄媳都想送过去俩,不在那住,每天接送,母亲训斥了侄媳妇,说没帮姑母什么,还尽给姑母添麻烦。”

苏氏乐了,说道:“行呀,就是现在还不行,等过了年吧,大的和罗先生读书去,小的就和旻山一处玩,就是怕大哥不同意,府里有先生,还去我那干啥?”

陶氏说道:“锦娘要是愿意,你大哥那我去说,我也听妹夫说那先生不错,也偷着问了九外甥,外甥也说先生比书院的先生要好,那就一块去学,在一处,还能有个督促,更好。”

苏氏道:“那就看大哥是否同意,我是没意见,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大不了腾个大点的院子,没什么费事的。”

苏王氏期盼的望着婆母,陶氏道:“等晚上我给你大哥说下,初六去了庄子再回复你好了。”

苏氏道:“不急,离过年还一个月哪。”

苏氏陪大嫂说会话,又交代苏王氏多照顾,出门时又悄悄给了赵婆子一个大封包,喜得赵婆子直给苏氏道谢,那次在庄子上苏氏就交代赵婆子要时时督促大嫂多锻炼,监督饮食,哄也要哄的大嫂改变饮食习惯,每次回苏氏回娘家都会给赵婆子封包,儿媳再孝顺,也不会时刻守着婆婆,只有那贴身伺候的,才是时刻在你跟前,就像春草,这几十年来,那是比相公还要贴身照顾。

赵婆子殷勤的要送苏氏出院门,苏氏拦了她,让她回去服伺大嫂,赵婆子深深福了礼,苏氏心道还是银子好呀,没银子,再是姑太太,也没那么殷勤。

坐在马车里,苏氏就想请武陵侯府,三姑奶奶是必来的,想想那松柏夫人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夫人,虽然曾孙媳妇是个寡妇,但和亲家聚会,总会带上她,也是让她和娘家见见面,从辽东回来,三姑奶奶就不像以前那么回来的勤,肯定是松柏夫人限制了她,不然按照三姑奶奶的性子,那可是恨不得三天就回娘来一趟的。

451 年华正好

第二天,还没到午食,贾兰芝就来了,这次是由她五哥贾林峰送她过来的,刚好三老爷正准备出门,就在外面打了招呼,贾林峰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告辞了。。

贾兰芝去了燕旻堂,一进去就贴着苏氏坐下,说道:“干娘,我那天就想过来,可是堂嫂又带我去了宫里,我说了想来这里住,我堂哥堂嫂都不同意,还是我在宫里大哭一场,我表姑同意才让我来的,我堂哥没法了,就让我来了。”

苏氏揽着她道:“来了就好,我还盼着你来哪,也不好派人去贾府问你,你以后就住这里,随意,就当在你家似得,也别多客气。”

贾兰芝高兴的抬头,两眼都是光亮,使劲点头道:“嗯,过年我也在这过。”

这苏氏就没法这会答应她了,有本家在,贾兰芝肯定是要回贾府过年的,小娘子随心所欲的,她哥可不会同意她过年在别家过的。

苏氏就忙说了初六去旻庄玩的事,贾兰芝乐的站起来,说道:“干娘,我请我两个表姐去,好不好?”

苏氏说道:“好呀?都是哪家的小娘子的?”

贾兰芝说道:“我表姨家的王姐姐,我表姨夫是国子监的王祭酒,还有另一个是陈家姐姐,也是我另一个表姨家的。”

苏氏笑道:“越说越近了,王祭酒家的王三娘子和七娘子交好,可惜你七姐姐还在庵里修行,不然也可以和你玩到一块。”

贾兰芝也笑道:“我听我表姐说了,还说她哪次气庵里看七姐姐就带我去认识哪。”

苏氏爱怜的看着娇笑连连的贾娘子,十五六岁,年华正好,可惜七娘子却把这年华中的三年奉献给了菩萨。

苏氏说道:“等哪天干娘在请几个小娘子,你们认识了也好彼此相约去玩,不然老守着我这老婆子干嘛。”

贾兰芝羞羞脸,嘻嘻笑道:“干娘尽胡说,干娘看着就像我姐姐,怎么会是老婆子?我姑祖母那样才是老婆子了哪。”

苏氏也哈哈笑,说道:“兰芝尽夸干娘吧,这小嘴怎么这么会说话的。”说完还伸手要拧她嘴,贾兰芝笑着躲了,说道:“干娘不信,咱走出去,肯定别人都会这么觉得。”

虽知贾兰芝是夸大说辞,苏氏听了还是美滋滋的,难怪说虚伪话让人听了让人觉得舒服,总比张口就是你太胖了你脸色憔悴了好听吧,虽然说的是大实话,但听了心中堵的慌。

贾兰芝笑完,又说道:“干娘,我去和六姐姐住一起,我回去我想了下,还是和六姐姐住一起比较好,到时带上她一起出去玩,谢叔父也不必去书房去睡了。”

说完还嘻嘻笑,苏氏也松口气,自己就没和小娘子一起这么亲密过,七娘子再和自己贴心,但还从没过住过一个屋子,冷不丁的和个还不算太熟的小娘子一张床,苏氏也别扭。

苏氏也就笑道:“那更好,你们小娘子一起也好说说悄悄话。”

贾兰芝吐了吐舌头,说道:“其实是我五哥说了我,我说要和干娘住,我五哥说我不懂事,问有小娘子就该和小娘子一起住。”

苏氏只是笑,没接话,贾兰芝也是随口说,说完又问苏氏午食做什么好吃的,苏氏就和她商量要做什么吃食,贾兰芝说了自己爱吃的,苏氏就吩咐秋桃去准备。

饭后苏氏带贾兰芝去了缘草堂,跟着伺候的三个也都带去那,太夫人一见贾兰芝那是眉开眼笑,就是六娘子也笑容满面的,成天的和两个老年妇女在一起,六娘子看到贾兰芝更是心喜,听说她要和自己同住,那拉着贾兰芝的手不放,说给她准备铺盖。

苏氏就交代了夏青,照顾好贾兰芝,说这小娘子活泼的很,估计有些规矩方面随意了,让夏青不要太刻板。

随后几天,贾兰芝是午食昼食都隔一天拉着六娘子来燕旻堂吃饭,她嫌太夫人那饭菜太清淡,要是添了别的菜,太夫人又忍不住要吃,她只好搁一天就去三房混吃混喝。

好在这几日三老爷都外出去了旻庄,苏氏带着俩个小娘子有时在正房吃,有时在小跨院和孩子们一起吃,看着旻山和宋早晚兄弟吃的是满桌子乱七八糟的,贾兰芝是哈哈笑,六娘子是奇怪的偷望了苏氏好几眼。

六娘子以前在二房,见自己姨娘都很难,二太太让她陪房把二房盯得死死的,几个庶出的都不敢和生母亲近,自己呆着的时间多,随身伺候的也是二太太指派的,都拿庶出的不当回事。也就是太夫人给二房大换血后,那个刘妈妈和自己姨娘之前有交情,这才教导了自己。

如今六娘子看了三婶子这里的松快随意,还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也不敢多张望,等回去后,抽空问问刘妈妈。

期间贾兰芝还带着六娘子去了王祭酒家,贾娘子是通知俩个表姐初六去旻庄游玩一天,六娘子算是第一次自己和同龄人一起交往,那是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就怕自己没见识出了丑,又想起刘妈妈说的,你越是在意自己会不会出错,就越会紧张,紧张了就会出错,六娘子想想难得的嫡母带自己出门的几次,自己就紧张的不行,嫡母越是看自己丢丑的眼神不善,自己就越紧张害怕,话都不敢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刘妈妈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微笑,多笑少说,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小娘子们都喜欢什么话题,主要的是要记得哪家和哪家是亲戚,回来拿笔记下,要把京里各家的关系记熟,对以后出嫁了交往很有用。

六娘子就都按照刘妈妈的教导做,她觉得不是自己想的那么难,也没人多注意她,之前是她自己胆怯,觉得每个人都在挑剔她,都在嫌弃她,如今跟着贾娘子出去,就是王祭酒家的王三娘子都热情招待,还问起自己的七妹。

想到同是庶出的七堂妹,六娘子更是羡慕,羡慕她有个好嫡母,羡慕她的从容,如今她也能和七堂妹一样的出门和这些以前觉得高不可攀的小娘子们来往,兴奋的回府后的六娘子一晚都和贾娘子在被窝里说笑,说起出去遇到的好笑事,六娘子觉得自己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她分外感谢姨娘让自己去找三婶娘求救,当时她还害怕,是姨娘说你要是不去,你没准将来命都没了,她这才鼓起勇气冲进三婶娘的院里,好在三婶娘是姨娘说的那种好心人,帮了自己一把,才让自己见了新的天地。

452 宋表弟的念想

刘妈妈对六娘子说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出去见识了一番,就觉得自己就可以和那些嫡出的同等了,庶出就是庶出,如果自己再得意忘性,看看自己的嫡母吧,那就是个例子。

六娘子是等贾娘子睡了,自己还翻来覆去的琢磨刘妈妈所说的各种话。

三老爷见儿子日渐好起来,和往日一样活蹦乱跳了,也放了心,如今儿子和表侄子玩得高兴,也不急着找父亲抱了,心里也跟苏氏似得,有点小失落,儿大不由娘,这还没长大就不要爹了。

如今儿子房里一堆妇人,三老爷一个爷们也不好妇人里扎堆,就听了太太的去了旻庄。

天气寒冷,可是庄子里却热火朝天,男人们可没有天冷不出门的习惯,那些爱游荡的儿郎们如今隔三差五的相约来庄子里聚堆蹴鞠吃烧烤,妙就妙在自己动手烤,对旻庄来说,反而是效益大增,厨师来烤都是烤好的,让客人自己动手,那是要浪费一半食材,可不是庄子赚了。

因为旻庄有严格规定,庄子里也没有娇娘伺候,所以各家都放心,无非是花点银子,可比以前花费的少多了,也都乐见那些纨绔们去旻庄折腾去。

宋表弟在那更是如鱼得水,来捧场的,来游玩的,几乎他都认识,不认识的来几回也和他熟的像亲兄弟亲侄子。那每天嗓子都是沙哑的,蹴鞠喊的。

三老爷对蹴鞠不感兴趣,他跟着苏氏吃了一年多饭,也对吃食方面来了兴趣,在庄子上,巡查后,就也去了厨房,挨个检查下,又根据自己吃了的感觉好坏,提出些建议。

宋表弟很遗憾表哥不看他蹴鞠,没他的场就跟在三老爷后头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的,转了一大圈,宋表弟显摆的说道:“咋样,德哥,兄弟我弄的还成吧,德哥你就挑不出毛病来。”

三老爷笑道:“是,都是表弟的功劳,你表嫂还说哪,过年给你个大封包,不能白让你辛苦。”

宋表弟嘴里谦虚,面上得意道:“哪里哪里,表嫂客气,见外了不是?弟弟给德哥还分什么彼此?”

三老爷也美得挑着眉,说道:“看不出来表弟还真有一套,不是表弟在这里张罗,我和你表嫂哪能这么放心?你表嫂还说你把侄子送来就送来了,还那什么费用的?我三房还缺几个儿郎的饭钱?”

宋表弟道:“我也是那么说,可我爹非让我送来,我就说送来德哥也得说我,我俩谁跟谁呀,我爹还要跟我急,得,那我就送来了,免得气着他老人家了。”

俩人边走边说,宋表弟想起自家三个儿子,问道:“我家那三个小子在你那还好吧。”

三老爷道:“你回去没问问的?”

宋表弟一摆手道:“我问那干嘛,这不是刚好和你说到这就想起问了,我家子旦有点活泛,我就怕累着表嫂了,还有就是可别把十一郎气着,那就麻烦了。”

三老爷笑道:“我儿子还就跟子旦玩到一处去了。”想起表弟俩儿子的名字,三老爷哈哈乐,说道:“你给你儿子起的名字,你表嫂每次都说那早晚兄弟哪,宋早晚兄弟,呵呵。”

宋表弟听了也乐,说道:“那另起个?”

三老爷道:“起了都起了,哪有胡乱换名字的?就这么的吧。”

宋表弟挠挠头,说道:“也是,对了,胡铁怎么样哪?我这队少了他就输了好几回了,可把周六乐的。”

三老爷摇头道:“我没问,在你表嫂庄子里,只听你表嫂说,先呆着,有啥年后再说。”

宋表弟说道:“干脆让胡铁跑岭南算了,以后德哥还不是要派人去岭南买木材的?就让他去,他没家没业的,如今又不好在庄子里露头,去给德哥跑木材,我看挺好。”

三老爷想了想,也点头道:“回去和你表嫂说下。”

宋表弟又想起大郎所说的一路上的风光,就对三老爷说道:“德哥,干脆明年咱们去一趟岭南好了,我家大郎说的我都眼馋了,这辈子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哪,当年我姐嫁到辽东,我跟着去了回,可那时小呀,都不记得玩什么了,这次咱俩去岭南,好好玩玩。”

三老爷笑道:“我可没你那闲工夫,就是要去,也得等你小侄子大了,带你表嫂一块去,我答应你表嫂了,将来带她四处走走,以后我一家三口的四处逛逛,那才美哪。”

宋表弟吃味了,说道:“那我哪?我跟着你一家三口算咋回事?”

三老爷瞪他一眼,道:“你带着你媳妇儿子去,跟我凑啥热闹?”

宋表弟嘿嘿道:“带她们有啥意思,叽叽歪歪的,烦人,还是和德哥一道去才叫好。”

三老爷不搭理他,直接往前走,宋表弟跟上,还啰里啰嗦的问年后啥时去呀。

下午回去,三老爷就说了宋表弟说的可以让胡铁去跑岭南一道,苏氏拍头,说道:“对呀,我还发愁下回再找谁去哪,不能老麻烦别人家,宋表弟的大郎以后成亲哪能回回帮咱跑的,咱得自己有个人,胡铁不正好吗,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要是再找个媳妇,也可以在岭南住下来,等初六过后,我叫他上来问问,他同意,以后岭南就交给他了,他先去在那买个宅子,熟悉熟悉也好,没必要在我庄子里猫着,虽说和方家官司完了,那方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不如去岭南帮咱跑买卖算了。”

三老爷又说道:“表弟还想跟着去岭南玩一趟,他叫我同他一道,我说我可不现在去,等儿子大了,带锦娘和儿子一道去。”

苏氏蛮感激,当初哄他的话,他还当真记在心里,对于古代交通,苏氏是怕的,在马车里颠都要颠散架,但这份心意她得领,于是感动的说道:“多谢老爷还记得我们娘儿俩,等旻山大了,身子壮实点,咱三就去。”

三老爷对太太的恭维啦感激啦都很受用,觉得豪情万丈,一摆手,学着太太有时的口头禅,说道:“小意思,那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还冲着太太挑挑眉,苏氏暗道:你不够英俊这么挑眉很滑稽,没有玉树临风的范。

三老爷哪里能知太太的腹语,还自得的咧开嘴,手就摸上去了,哎呦,太太的胖手小了点,要我说胖就胖点,干嘛嚷嚷着什么减肥,胖着抱着多舒服,小手摸着都肉呼呼的。

苏氏甩开三老爷的手,翻了一白眼,还没天黑哪,就又发骚了。看着太太拧搭拧搭的走了,三老爷嘿嘿的笑,想以后一家子出门就是美。

453 又是帽子

到了初六,夜里下了场雪,苏氏对三老爷说道:“正是下雪的时候,庄子里肯定好看,在雪地里烤东西吃,那才得意哪,老天都照顾我们,旻山是有福气,昨儿个我还念叨咋不下雪的,夜里就下了一夜。”

三老爷含笑望着得意的苏氏,抱着儿子美得不行,苏氏又道:“老爷在屋里等会,我先去母亲那一趟,把新做的斗篷给母亲送去,也让母亲高兴高兴。”

太夫人一早就收拾好了,贾兰芝和六娘子一边一个,搀着满脸是笑的太夫人,今天有俩家老夫人应了她的约,一个是魏宁候常太夫人,另一个是太常寺卿家的卜太夫人。太夫人原本和她们不算太熟,反而是几次的看蹴鞠后熟悉起来,都是爱玩乐的老太太,之前在府里老憋着不出门,有了相同爱好的,就马上熟络起来。

太夫人是抛开宋家,她是挺热乎的一个老年妇女,内心简单,没那些人老成精的心思,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轻松,就是要忽略她时不时说错话,还是满开心的,但你要是计较她的顺口说的话,那是把自己气死,她还啥都不知。

听人精说话,你得脑子了转三圈,听太夫人说话,你就别当回事,不然你纠结个半死,她老人家说过就忘,也不是针对谁。

太夫人正要派人去催,苏氏就进来了,身后的秋藤抱着个大包袱。

苏氏进来就说道:“母亲,媳妇让人给母亲做了个斗篷和帽子,今儿刚好派上用处了。”

去年满街都是大帽子的时候太夫人正忙着和儿子扯皮哪,根本没注意,后来见三媳妇

穿了这么一身,她倒是想问来着,但那时和儿子媳妇生气,也就没问。

这会见三媳妇说给她也做了一身,那心里高兴,赶紧让打开看看。

苏氏见太夫人着急就要看,心里也是一乐,去年看到了太夫人眼里的渴望,但她那时也赌气,就装着没看见,没提,今年大家都开心,给婆母做一身也不为过,不就是几张皮子的事吗,又不是没有。

太夫人看到秋藤打开包袱,是个石榴红的斗篷,苏氏给太夫人披上斗篷,又拿了帽子,太夫人看这帽子不像去年那样的,是个圆形的,帽顶中间好有个同色毛球。

苏氏给太夫人去了头上几个支楞的头饰,帮她带上帽子,刘婆子在旁边拍手笑道:“老祖宗,这一身穿起来真真的一个王母娘娘的妹子,看着不就是凡人。”

六娘子掩嘴乐,贾娘子也拍手道:“老祖宗,帽子借我戴戴,干娘,咋没给我做个的?兰芝喜欢这帽子。”

苏氏笑道:“这是老祖宗的,你们都有,就是馋你一会,一会就有人送来了,就是戴这帽子,头上可不能钗首饰,可以拿着,摘了帽子时再钗头饰,干娘是着急想让老祖宗试试,哪里不合身马上改。”

太夫人合不拢嘴的笑,说道:“都合适都合适,这个帽子可比去年那些大高帽子合适,这以后出门就不怕冻着了,对了,娘这还有些皮子哪,是去年宋侄女给的,我都还没来得及做,给了媳妇吧,你也做身穿穿。”

苏氏道:“母亲的留着自己做吧,给孙媳妇也成呀,媳妇那还有,要是看中母亲的哪块皮子,母亲可别小气,到时给了媳妇吧。”

太夫人笑道:“不小气,媳妇中意哪个都拿了去,娘岁数大,用不着这些个,放久了也会坏,都拿去也成。”

后面稻芽也进来,贾兰芝欢呼着冲上去,太夫人还叮嘱道:“这傻妮子,慢点跑,你干娘说有你的,还能跑了?”

贾兰芝嘻嘻笑道:“兰芝不是着急吗,兰芝就想和老祖宗穿一样的,别人一看,哟,这是你亲孙女呀,长得就像您,那个水灵,就像你年轻时候。”

这奉承话说的太夫人哈哈乐,指着贾兰芝说道:“兰妮子,这几天尽逗我乐了”

苏氏走过去,拿了件白色斗篷给贾兰芝披上,给她带上帽子,是圆形,帽顶是尖的的,耳朵旁两个白色毛球,贾兰芝喜得摸着那俩毛球,突然亲了苏氏脸暇一口,吓得苏氏直拍胸脯道:“死妮子,吓死干娘啦。”

贾兰芝抱着苏氏笑道:“太喜欢干娘了,干娘给我做的我是真喜欢。”

苏氏推开她,说道:“热死了,赶紧松开我,还有你六姐姐的哪。”

六娘子在一旁看的直羡慕,见桌上还有一套,心里盼望三嫂是给自己做的,但又害怕不是,直盯这那姜黄色的皮裘看,这会听了三嫂的话,马上心里乐开了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过一件皮草的哪。

苏氏把桌子上的皮裘给六娘子,六娘子福了福身接过,摸着毛茸茸的斗篷,还有那帽子,眼底就有了水珠。

苏氏道:“快穿上给老祖宗看看,老祖宗的眼光可是好的。”

贾娘子过去打开斗篷给六娘子披上,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帽子,和自己的帽子同样款式,贾娘子笑道:“六姐姐快带上,咱俩这么穿出去,肯定像一家子姐妹。”

六娘子就把帽子戴上,被贾兰芝拉着站到屋子中间,太夫人看了也点头,还说道:“媳妇,我那里的皮子再给小六做两身,也给兰妮子做两件,小娘子穿起来就是好看。”

贾兰芝肤色黑,颜色穿不好会显得皮肤更黑,所以苏氏就直接给她用白色做了,六娘子肤色白点,姜黄色衬得她娇嫩。

苏氏看着两个妙龄少女手拉着手站一处,真后悔自己那个年纪时死不怏怏的,浪费大好时光呀。

苏氏说道:“兰芝小六,你们扶了老祖宗去大门外,马车都已经安排好了。”

又转头对太夫人说道:“母亲,媳妇先回三房,老爷还等我一起走哪。”

太夫人摆手道:“那媳妇快去,别让那犟头着急了发火。”

贾兰芝听了咯咯的笑,苏氏回了一声是,笑着离开。

燕旻堂三老爷早就收拾好了抱着儿子等着哪,宋早晚兄弟今儿没送来,小小娘子们就没带着去,二奶奶大着肚子,二爷就在府里陪着,五爷是没空去,五奶奶也就留在府里了。六爷三老爷就没让他出过门,刚好六奶奶又没出月子,整个三房又是三老爷苏氏旻山和九郎一家四口去了。

宋鹏举今儿也没来,苏氏就让罗先生带着素娘一道去,罗先生对那庄子印象满好,满口答应,又是说不用府里安排马车,他自己带着素娘雇车过去。,刚好府里马车也不够用,苏氏就随他了。

二房三老爷根本没通知,大房侯爷那里前几天就说过,让今儿早上都在府门口等着一起去,侯夫人这次没叫儿孙,只是和侯爷两个人去。

454 聚会

苏氏见大房只是侯爷和侯夫人俩人去,还私底下问了大嫂,大嫂说,几个儿子的,叫谁不叫谁的,干脆哪个也不带了。苏氏听这话,就知大房最近是有什么事了,不过三房都忙着旻山,大嫂也知趣,没开找苏氏发牢骚。

在府门外,侯爷和大嫂已经到了,苏氏他们刚到,太夫人一行人也到了跟前,各自上了马车往庄子上驶去。

九郎和父母一辆马车,他抱着旻山,旻山伸手要抓他头上的发冠,够不着还使劲蹦,苏氏忙拿出个木头小车塞给旻山,他才不抓九郎的头发了。

苏氏问三老爷:“安排的是炒菜还是烧烤?”

这次交给三老爷,苏氏就没多问,免得在一旁指手画脚的犯老毛病,干脆就啥也不问,这是要到跟前了才问下。

三老爷说道:“都有,看他们中意哪个了。”

苏氏道:“少年人是去烧烤了,有宋十五郎在,肯定带着儿郎和小娘子去自己动手,他们可不愿规规矩矩的跟着老家伙一起吃饭。”

说完还看了九郎一眼,九郎笑眯眯的说道:“儿子服伺母亲。”

苏氏道:“哪用得着你服伺?你去和他们一道玩去吧,最近跟着罗先生念书也辛苦了,今儿好好玩玩。”

九郎说道:“一点不辛苦,罗先生教学有意思,很容易就懂了,不像以前书院里的夫子,摇头晃脑的讲半天,听的儿子稀里糊涂。”

这个苏氏理解,有的先生肚里有货,但不会教,越讲越深奥,弄的学生听的稀里糊涂。

三老爷得意的说道:“我就说罗先生有大才,过两年教小儿子正好。”

苏氏跟着附和:“那是自然,老爷眼光好,一带就带回个好先生,咱不求旻山将来考状元,但明白事理正常长大绝对没问题。”

三老爷也点头,自旻山病后,他也没了那雄心壮志,只求儿子平安长大。

旻山掰断了两个车轮,举着让父亲看,还嘻嘻的笑,等着夸奖,三老爷从九郎那抱起旻山,举了举,说道:“好儿子哎,长大了爹带你去岭南玩去。”

苏氏抿嘴乐,如今不是说那:好儿子唉,将来考个状元给爹看看了。

到了旻庄门口,侯爷下了马车,就去扶太夫人下马车,苏氏这才注意到,侯爷也是皮裘斗篷,转眼就看见侯夫人也穿了个斗篷带着帽子跟着扶太夫人,还是个火红的,那个张扬的色彩呀。

苏氏今年就没做新的,还是去年那套,她不怎么出门,就想做了也是放着,没必要多做几身,看着大嫂的火红也心动,过年也做身新的?自己也臭美臭美。

太夫人喜气洋洋的下了马车,身后跟着俩小娘子,一个淡雅如菊,一个活泼可爱,周围都是白雪皑皑,几人站在大门口,更是衬得人格外精神。

侯夫人也夸赞道:“母亲带着这俩小娘子,谁都要说都是母亲的孙女了,这模样一看就是母亲家里的,个个都水灵,媳妇看了都恨不得带在身后。”

太夫人呵呵的笑,嘴里那是那是的。三老爷抱着旻山,俞管家前头领路。贾娘子是第一次来,边走边看,嘴里夸张的哇哇的,说道:“老祖宗,这庄子真好,夏天来了更好是不是?到了夏天,老祖宗带兰芝住这里好不好?”

太夫人不爱让侯爷扶着,甩开儿子,让贾娘子搀扶,还一路介绍,她来过多次,早就带着她的好友转悠遍了,那是熟门熟路的介绍。

侯爷郁闷的跟在后面,这冬日里,他是头一次来,看母亲高兴劲,也松了心,跟在母亲的介绍左看右看的。

宋表弟没到门口迎,是随国公带着美姨娘,老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来了,春华厅里,宋表弟忙着给随国公介绍哪。老世子是头一回来,也好奇的四处转着看。

关宋氏和世子夫人坐一处说话,关五娘子和俞小娘子窃窃私语。

看见太夫人进来,除了随国公,个个都站起来,太夫人招呼完各位,来到随国公跟前,随国公也笑着招手道:“妹子,过来坐。”

太夫人挨着随国公坐下,说道:“堂哥,妹子看堂哥面色还好,最近有没有喝妹子送过去的茶?那可是府里的女大夫开的方子,说坚持喝对身子好。”

随国公说道:“一直在喝着,多谢妹子还想着老哥,妹子看着气色可比往年要好,可见外甥们照顾的好。”

太夫人道:“妹子现在天天磕长头,媳妇还给了石子垫子,说每天踩踩,能活九十九,回头妹子也给堂哥一块,堂哥也每天的踩踩,开始是脚疼,习惯了就好了,还有哇,妹子给堂哥说,那磕长头堂哥可得学了。”

吧啦吧啦的,太夫人就安立起来,随国公也听说了京里流行这磕长头,有的府上还建了大佛堂,他好奇的叫来宋八问了下,说是从外甥谢三那流传出来的,高僧的妙法。

有个现身说法的太夫人,随国公就蛮有兴趣的听起来。

苏氏带着贾兰芝和六娘子去了关五娘子那边,给她们互相介绍了下,宋十五郎一个儿郎不好凑过去,就拉着九郎一旁说笑。

关宋氏看见苏氏走过来就笑这拉着她的手坐下,说道:“好久没见弟妹了,那阵子知道你忙,也没敢去打搅。”

苏氏道:“该我看望表姐去的,是我不好意思,表姐别见怪,最近就忙着照顾十一郎,哪都没去。”

关宋氏就关切的问了问旻山的身子,知道如今好些,也舒口气,紧张安慰苏氏,说需要什么药材就说,别客气,辽东那还是有些好药材的。

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坐一起说话,苏氏和关宋氏说了会话,就说要去厨房看看,又去了厨房。

回头找那三老爷那,他抱着旻山和宋表弟站在靠门口的位置,两人兴高采烈的的不知在白乎啥。

说是都放手给三老爷,苏氏还是不放心,要自己去厨房看下,对于这点,苏氏是羡慕太夫人的,自己啥也不操心,府里都放手,她想操那个的心就一心想着,其他的儿子怎么安排她就怎么来,要不说简单的人快乐的多。

厨房如今是一个胡铁带过的厨师掌勺,当初是侯府大厨房过来的,是大嫂给举荐的一位,也和厨房吴妈妈连着亲,叫吴高粱,说是生他那年灾荒,别人救济了碗高粱粥才生下来,所以就起了这个名。

吴高粱手艺不错,跟了胡铁大半年也学的差不多,另外夏墨小叔子王门墩跟着学打个下手,他媳妇王刘氏是厨房唯一的一个女性了,自打紫菀出了事,苏氏就让另外两个小媳妇回了府里,这王刘氏长得跟屠夫似得,又是和他家男人在一块,两个屠夫样别人也不敢惹。

455 姨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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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高粱带着厨房里的人都在忙乎,看见太太进来,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来,别人家主妇很少进厨房,可三房太太是每次来都要来厨房转转,吴高粱虽说是侯府的人,因为在旻庄做事,侯夫人就把他一家子的身契都给了三房,如今三房老爷太太就是他主子了。

苏氏见厨房人都停了手里的活,忙摆手道:“忙你们的,我随便看看。”

吴高粱跟着太太,准备听太太有什么吩咐,苏氏就问了下今儿都上什么菜,又看了看准备烧烤的菜品,见准备的都很充足,也就夸了吴高粱几句,又交代吴高粱把青松居里的罗先生俩夫妻的菜送过去,然后出了厨房。

罗先生喜欢青松居,来了就给三老爷说了声不参与聚会,他自己夫妻在那,三老爷也无所谓,原本他自己就是个随意的人,见了罗先生这更随意的人,也不会觉得他失礼。

苏氏看那庄子里,一片白茫茫,还真是好看,就是梅花树新载每两年,都还没开花,光秃秃的树枝在雪地里,看着没点生气。

回到春华厅,苏氏看道松柏夫人已经来了,正和太夫人、随国公坐一处说笑哪,苏氏张望了下,没看到三姑奶奶跟来。

武陵侯府侯爷和老世子他们一桌,侯夫人去了随国公世子夫人那桌。苏氏过去给松柏夫人请了安,也来到夫人们这桌,武陵侯侯夫人曹韩氏也是三姑奶奶的大嫂,今儿他们也只带了曹八郎来了。

看见苏氏,韩夫人紧着上前拉着苏氏的说客气话,这趟出门她的小儿曹八郎不仅啥事没出,还游历见识了一番,回来后也改变了不少,就是松柏夫人也说不是谢家,哪有这么个机会让儿郎出去走走的。

韩夫人看儿子好好的就谢天谢地,这个小儿子当初生他时是差点没命,所以韩夫人格外娇惯,所以曹八郎才像没长大的孩子似得,动不动就掉眼泪。

苏氏含笑道:“侯夫人客气了,都是自家亲戚,夫人更难得,肯把个好儿郎给我帮忙,我家老爷都感叹半天,难得侯爷大气,以后可得好好感谢武陵侯府,夫人这里我还得好好谢谢哪。”

苏氏说着就深福了身,韩夫人忙拉起苏氏,笑眯眯的说道:“贤淑夫人也客道了,咱两家谁跟谁呀,姻亲不说,当初老侯爷之间都是亲近的,以后我家八郎就多多拜托了。”

苏氏嘴里说着客气客气,心道:卧槽,不会还会让曹八郎去岭南吧。

苏氏拉着韩夫人坐下,侯夫人正和关宋氏在嘀咕,不知嘀咕啥,见苏氏来了就停止了嘀咕,一起加入话题中。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动静,有儿郎的说笑声,因为天冷,主家就没在门口等候客人进来,只有俞管家恭候着。

苏氏起身去了门口,见两个老妇人被人拥着进来,苏氏一看,都没见过,估计是太夫人最近熟络的哪家太夫人,刚想招呼着,身后传来太夫人的笑声。

宋太夫人走上前,一手拉着一位,说道:“老姐姐,可算来了,我正等着哪。”

两位边往里面走,边问道:“宋妹子,这就是你三媳妇?”

宋太夫人道:“对,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老三的媳妇,她不爱出门,你们没见过,一会让她给你们请安。”

苏氏保持职业般的微笑迎着两位老人精的打量,其中一个身穿酱色对襟花袄,头上戴着貂鼠卧兔儿,两眼厉光,上下打量了苏氏,点点头对太夫人说道:“看着就是个好的,妹子,你有福。”

另一个披着个枣红色斗篷,也是个同色卧兔儿戴在头上,面色却是笑眯眯,说道:“谁不知宋妹子有福,还用的着你来说”

太夫人拉着两人往前走,笑呵呵的说道:“都有福,两位老姐姐可都比我有福。”

苏氏不知两位哪个是哪个,只知道太夫人说今儿来的一位是魏宁候太夫人,魏宁候一直在外省,常太夫人当初是京里嫁到外省去的,临老了就带着小儿子回了京里居住,还有一位是太常寺卿章守节的母亲卜太夫人,和苏氏也算是姻亲,苏氏长媳孙氏的二伯娘的母亲是卜太夫人的女儿。

两位太夫人都带了一个儿孙辈来了,苏氏见孙十二娘子跟在穿斗篷的老妇人身后,就知那胖乎乎的爱笑的就是卜太夫人了。卜太夫人的外孙女就是孙十二娘子。

那另一位神色严厉的就是魏宁候常太夫人了,身后跟着个年仅十四五的儿郎。

太夫人拉着她们走到主桌,两位太夫人看见松柏夫人,也都问候见礼,松柏夫人含笑客气,也奇怪这宣平候府宋太夫人怎么和这俩位拉呱上了。

随国公看一帮老太太,就起身招呼了后去了侯爷那桌,把美姨娘交代给关宋氏,关宋氏在她爹走后撇撇嘴,无奈把个姨娘安排坐下。

美姨娘像没看到关宋氏的脸色,含笑坐下,给走过来的苏氏点头。

苏氏是真愿看美姨娘呀,两世都没见过如此美态的人,有的人美但举止不美,可美姨娘是从头到脚,一举一动,都是美态。

苏氏把孙十二娘子带到贾兰芝六娘子那桌,让六娘子好好招待,刚回去坐下,还没喝口茶的,就听门口又有人来了,这次是贾兰芝奔出去了,领进来的是王三娘子和陈娘子,后面是贾林峰。

贾兰芝带着三位挨个桌子给长辈请安,到了苏氏这桌,也被美姨娘给惊呆了。回过神才给在座的福身见礼,到最后贾兰芝直接介绍美姨娘说是姨婆,美姨娘自己都掩嘴一乐,关宋氏忍不住的乐了,这个贾兰芝,还来个姨婆的称呼。

贾兰芝她们走时,苏氏还听见她在说:“好看吧,我刚见时都愣了半天,这要是让我姑祖父见了,估计哪都不跑了,就守着京里等着望一眼,我给你们说,我姑祖父最爱看戏了。”

在座的都听见了,哪个都偷笑,美姨娘挑了挑眉,对着苏氏还调皮的眨了眨眼,苏氏扑哧一声了出来,看大伙都望向她,苏氏赶紧端杯茶喝了一口说道:“呛了下,抱歉。”

456 烧刀子

三老爷一直抱着旻山在侯爷那桌白乎哪,苏氏就招呼了跟着来的秋藤让赶紧上菜,人都到齐了,三老爷只管和宋表弟高声说笑,哪想起来该上菜了的。

等下人陆续端了菜进来,苏氏瞄见宋表弟一拍头,估计是才想来。三老爷和宋表弟这才先来了松柏夫人这桌,连连躬身赔不是。

苏氏看三老爷抱着旻山去了主桌,也赶紧起身跟在三老爷后面,几个老年妇人看到三老爷抱着的旻山就笑眯眯,那两位没见过旻山的更是好奇,松柏夫人伸手要抱旻山,旻山躲在三老爷怀里。

松柏夫人笑道:“这是不认得老祖宗了,乖,老祖宗给你个好东西。”

说完拿出个通透的环形玉佩,苏氏赶紧说道:“太贵重了,一个小儿哪里经得起。”

松柏夫人道:“给小儿郎的,你别管,我就稀罕你家这儿郎,这是天慈庵开过光的,能消灾避难。”

苏氏接过来给旻山挂脖上,抱着旻山,给松柏夫人福身道谢,卜太夫人和常太夫人也拿了礼物给旻山,苏氏一一接过,又福身道谢。

松柏夫人对着几个老妇人说道:“这媳妇是个好的,我这亲家是真有福。”

宋太夫人谦虚道:“哪里哪里,夫人你也是有福的,看你家几个媳妇多好,我三妮子每回回娘家都夸哪。”

苏氏看到松柏夫人听到太夫人提起三姑奶奶,眉毛动了动,面色不变,仍旧含笑着说谈。

这次没带三姑奶奶过来,不知她出了什么事,松柏夫人没说什么,不然太夫人不会一直那么高兴的。

苏氏抱着旻山回到自己座位上,在坐的妇人也都逗笑旻山,旻山埋头,也不叫人,苏氏赔笑,说他认生,大伙也都知这儿郎病了一场,没人计较旻山的无礼。

上的菜都是庄子里的特色,不够精致,但却是另一种味道,这些贵妇吃惯了珍品,猛一吃这些,也都稀奇,都对着苏氏交口称赞。

韩夫人放了筷子,身后服伺的递了个帕子,她接过擦了擦嘴,说道:“贤淑夫人,听说你这有道菜,常吃会预防中风,是哪道菜?”

苏氏道:“菜到时普通,就是佐料太冲,这桌就没上,头回吃的,很难接受那个味,搞不好就有些不雅观,谁要是有兴趣,一会有时,拿些回家尝尝好了。”

关宋氏笑道:“哪是不雅观呀,我八弟有次拿回去,又不说,那可好,吃了后,一桌子人跑了一大半,那个坏怂在一旁跳脚乐,我给了他好几下。”

侯夫人也乐道:“我是吃不了那个味,谁弄的那个菜?真是特别,可侯爷反而能吃点,每天还都要一盘,还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的。”

韩夫人更好奇了,对着苏氏说道:“还宝贝了不成?也给咱这端一份上来。”

这时侯爷那桌宋表弟拍桌子大笑,众人都扭头望,武陵侯曹侯爷捂着眼睛嚷嚷着要帕子,贾林峰是跑出去了。

宋表弟最喜弄这芥末捉弄人,乐此不彼,只要是没吃过的,他就使劲劝人,还殷勤的给夹菜,然后看别人吃完的模样大笑。都这么玩了几个月里,还没收手。

随国公也看的乐呵,但装样拍了宋表弟一巴掌,说他胡闹,曹侯爷擦了擦眼睛,也笑道:“这可比喝那刀子酒还刺激,小八,回头给我装点回去,我就中意这冲劲。”

宋表弟笑的收不住声,哎哎了半天说道:“没问题,侯爷,看我这庄子咋样?一会还有场蹴鞠哪,今儿是豫和郡王家的周越康和魏宁候袁家的比赛,侯爷好好看看,那周越康也是蹴鞠好手”

曹侯爷又夹了那道芥末肚丝,慢慢吃着,然后道:“行,看看去,以后没事了也组织几个老家伙来比比,我年轻时候,那也是蹴鞠高手来的,不信你问老公爷。”

随国公嘿嘿的笑,说道:“我可记得你爹当年打断一根棍子,就是你蹴鞠踢断了对方的腿。”

曹侯爷笑道:“赛场上出个意外,又不是诚心,那家人不依不饶的,我爹关了我整整一年不让出屋,可真是憋死我了,不让我出去,我就在院里踢,有次正好我祖母去看我,差点踢着我祖母,不是我祖母求情,我爹得打断我的腿。”

随国公听些往年趣事,也哈哈的乐。

苏氏这桌,韩夫人也夹了点芥末肚丝,小心的尝了,但没那么夸张的掩面捂眼啥的,就眨巴眨巴眼睛,还又夹了一口吃了,苏氏好奇,真有爱吃那冲劲的?

韩夫人放下筷子说道:“我觉得挺好,够劲,贤淑夫人给我带些回去,我爱吃这冲劲。”

侯夫人对着苏氏解释道:“韩夫人和曹侯爷定是爱吃的,他俩烧刀子酒都能喝半斤的,这点冲劲算啥?”

苏氏想起韩夫人是从辽东嫁进来的,她的陪嫁最值钱的就是那烧刀子酒配方,每年都有好那一口的上门去求,因为她只酿了自家喝,送送人啥的,没开酒铺子,朝廷对酿酒行业一向盯的紧,武陵侯是武风举家的,不踏入经商行业,除了媳妇的陪嫁铺子,其他侯府的商铺都是出租,没有自己经营的。

当初三姑奶奶嫁进侯府,还抱怨婆家不上进,就那个烧刀子酒配方开个酒铺子就够发了的,但苏氏看,那松柏夫人真是人老成精的,虽看着武陵侯府没有什么长进,但保住了几代富贵,儿孙没大能耐,但也没犯过事。

或许松柏夫人也是没法,要是有个儿孙能成才的,她也不会压着吧。

关宋氏也能吃点芥末,就侯夫人一点不吃,苏氏喂了点吃食给旻山,他吃了点就不爱呆着了,在苏氏怀里扭来扭去的。

苏氏给在座的说抱歉,要带儿子出去走走,大嫂忙说道:“去吧,别把小侄子憋坏了,这里我照应,弟妹就放心吧”

苏氏抱着旻山又来给松柏夫人那桌打招呼,太夫人正和她们白乎那芥末哪,说吃了不中风啥的,汗,这都是苏氏让刘婆子劝太夫人多吃些说的话,这可好,太夫人都拿出来白乎了。

457 自助

小娘子那桌,宋十五郎在就带着她们去了外面吃烧烤了,年少人不爱在屋里,有外面的玩乐,又可以吃,更是坐不住,菜没吃两口就急着都出去了。

苏氏也对几个老夫人说道:“今儿外面还有烧烤,一会夫人们也都去尝尝,我先去看看安排好了就派人来说声.”

太夫人是吃过那烧烤,就挥手让苏氏赶紧去安排,又介绍起那自己动手的乐趣来。

苏氏去了外面,那里欢声笑语的,宋十五郎和贾兰芝的声音最大,曹八娘子跟在贾娘子后面叽叽喳喳的,六娘子和关五娘子、孙十二娘子、王三娘子、陈娘子一处坐着,给她们递烤好的食物。

苏氏见了点头,还行,变化蛮大,没了以前的缩手缩脚,看来人是要出门应酬才有见识,她就是不喜应酬说话,也是老呆在府里成了交际难了。

有的人很容易就适应环境,在交际应酬里如鱼得水,但有的人骨子里就对人多的环境发憷,就像苏氏。

想起前世和闺蜜调笑自己说,面对面说话老娘满嘴跑火车,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晕菜,真正的狗肉包子上不了席的,来这里也是如此,苏氏也想这是小时候留下来的阴影,前世的母亲总是说在外不要丢丑,不要这不要那的,害的苏氏小时就怕去亲戚家,哪里做不好回家就挨训,就干脆不出去好了,长大后,人多的场面就惧怕说话。

贾兰芝和关五娘子见苏氏过来,放下手里的食物,走过来,贾兰芝笑道:“干娘,这里真好玩,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哪,一会我们还说好了要打雪仗。”

苏氏交代道:“这里地不平,是后山脚下,你可得注意了,别给摔着。”

贾兰芝道:“没事的,干娘,我可禁摔了,我不怕,干娘,我给小表弟烤点吃的吧。”

苏氏道:“你烤自己吃的,你十一弟不爱吃这些,你们玩好就行。”

其他小娘子也起身,宋十五郎走过来说道:“伯娘,和我们一道吃吧,侄子抱着小表弟。”

苏氏推让道:“别,你表弟闹腾,你抱不住,你们玩你们的,就是收拾出一块位置来,一会你姑祖母她们也过来凑热闹,你爹估计也会带你祖父他们过来,你把地和食物都收拾好,他们来了自己动手,都是图个乐子,你也别给他们烤好了。”

宋十五郎笑道:“好咧,我爹早就吩咐侄子了,伯娘您就别操心,侄子带着曹八郎收拾就好。”

跟着的曹八郎一嘴是肉还在吞咽,也连连点头,俞小娘子紧着拽了拽他的衣袖,还望着苏氏甜笑。

王三娘子和陈娘子在一处,也走过来要抱旻山,旻山对她们都不熟,但喜欢贾兰芝,伸手要贾兰芝抱,贾兰芝得意冲宋十五郎抬下下巴,苏氏怕外面贾兰芝抱不住旻山,就没让她抱,让她去和大伙玩乐去。

苏氏刚想去别处走走,宋表弟带着人就过来了,韩夫人搀着松柏夫人,大嫂侯夫人搀着太夫人也都出来了。

宋表弟对着宋十五郎嚷嚷道:“大郎,都准备好了吗?我们可要自己动手烤的,把食物和家伙事准备了就行”

宋十五郎迎上去说道:“准备着哪,就等人到了食物马上就上。”

三老爷是走到苏氏跟前就接过旻山抱着,旻山笑嘻嘻的拍手。

随国公一行人还没那么好奇,多少都见过,女眷们就好奇了,最多吃过烤鹿肉,但能烤这么多的食物还是头一回见到。

宋表弟招呼着男士们入座,不用他介绍,曹侯爷头一个就上手拿了一把串好的食物去烤,太夫人是带着女眷们一路介绍,重点介绍了烤蔬菜,冬季里哪有蔬菜,这还是苏氏的农庄才在暖屋里种出来的,府里也没吃过几回。

韩夫人是个好动的,也亲自动手去了,太夫人的俩个好友也跟着太夫人学着烤,侯夫人陪着松柏夫人坐着看众人乐呵。

几位女眷头一回烤,不是糊了就是不熟,反正大伙在屋里都吃差不多,来这就是图个热闹,人老了,看着别人热热闹闹的,自己心里也欢喜。

三老爷抱着旻山就没撒手,还抱着儿子一起烤,烤好的肉撕点喂了儿子,见儿子好奇的吃了点,三老爷也不管别人了,高兴的挨个把有肉的都烤一边,就希望儿子能多吃俩口,可惜旻山只是好奇,也就尝了下,就闭口不吃了。

三老爷遗憾的把自己烤的都吃了,吃不完还招呼宋表弟过来拿去给侯爷他们去吃,宋表弟白了三老爷一眼,说道:“德哥可真会过了,那里多的是,还招呼弟弟过来拿。”

三老爷瞪他一眼道:“这可是我儿子烤的,给你吃便宜你了。”

宋表弟笑着跑开,说道:“那你就自己吃了吧,还侄子烤的,侄子多大?就会烤肉了?”

苏氏一边看到,过来解围,刚好她今天没怎么好好吃,就接过三老爷手里的一把钎子,说道:“老爷,给我吧,我再烤热了吃,我就爱吃我儿子烤的,表弟是人多了瞎嘚瑟,老爷甭理他。”

苏氏边烤边吃,问道:“今儿还看蹴鞠吗?我看吃完都累了吧,没那个精力再看什么比赛了。”

三老爷道:“谁知哪,要看就去看,我是不去,一会哄儿子午睡,太太也别去凑热闹。”

刚说到这,宋表弟又过来了,坐到三老爷身边,拿了肉串也在火上烤,还说道:“德哥,我把蹴鞠改在下午了,刚忘了告诉你,你说这人都吃饱了,肯定犯困,哪有精神看比赛呀,我就把山水涧都烧好了炕,一会都休息去,下午了,人精神了,再去看。”

三老爷对这无所谓,只要不耽误旻山睡觉啥都行,苏氏是觉得自己没想到这层,还亏得宋表弟的安排了。

苏氏就夸了宋表弟安排的好,宋表弟就跟三老爷被夸时的模样,摇头晃尾的全盘接受夸奖,三老爷也美滋滋的跟着夸了几句。

吃饱了,苏氏借着旻山要闹瞌睡,和各位告辞,去了山水涧。跟着伺候的秋藤稻芽进屋就接过旻山,让太太好歪着休息会,旻山这会还没困,就满屋子乱跑,秋藤后面跟着。

歪下的苏氏就说了声好累呀,稻芽过来给太太按按,苏氏就问道:“你们都吃了没?今儿忙,没顾得上问你们。”

458 放松

稻芽笑着说道:“太太,吴师傅给奴婢们都准备了吃食,都吃抱了,多谢太太,还交代吴师傅也给奴婢们吃了些烧烤,奴婢还是头一回吃那些。”

苏氏被按的嗯嗯的,呲着牙说道:“那有什么,今儿是人多,哪会咱三房自己过来,到时也让你们自己动手去烤着吃,才过瘾。”

苏氏让秋藤看好旻山,老爷要是来了就交给老爷,她就迷糊着睡了。

一觉好睡,醒来后,就稻芽守在屋里,问老爷和十一郎哪,说醒了去外面了。

最近累着了,在府里老是惦记这那几个孩子可别出问题,精神紧张就睡不好,今儿来庄子里,心里放松,就睡的踏实。

苏氏起身洗了脸,也披上斗篷出去。看三老爷正抱着旻山往这走。

苏氏就又进了屋,把斗篷解了,接过旻山抱着,三老爷自己倒了茶喝了,说道:“锦娘睡的死,我和儿子那么吵都没吵醒你。”

苏氏问道:“你们没睡呀?”

三老爷坐下,说道:“睡了会,我是等儿子醒了就带他出去了,堂舅和曹侯爷在庄子里转悠哪,女眷们都没出屋。”

苏氏想起松柏夫人,又问道:“今儿咋没见小妹来的?往常要是有母亲出来的场合,松柏夫人都会带小妹出来,也好让母亲见见小妹”

三老爷道:“没准是病了吧,这天冷,好些人都病了。”

苏氏摇头道:“不会,要是病了,咱娘还能那么高兴?早就打发大嫂过府去看望了。”

这些三老爷就不知了,男人对一些小事本来就不注意,也就没说话,听太太继续叨叨。

苏氏道:“我就敬佩松柏夫人,我要是到了她这个年纪还能脑子清灵就阿弥陀佛了,你看哪家出门会带个守寡的孙媳妇,可松柏夫人为了让母亲见见小妹,每次和咱府聚会,都会带上小妹,就是让母亲放心,武陵侯府就是有松柏夫人镇着,才富贵了几代人,以后韩夫人能有松柏夫人的一半就不错。”

女人爱叨叨些家常,男人通常不喜这些琐碎,三老爷这点好,他只听着,不发表意见,也不往心里去,就听着苏氏有时自己自说自话的说些家务事。

苏氏是想没准三姑奶奶脑子发热,去给松柏夫人说了些啥,她先给三老爷透个风好了,免得将来太突然,三老爷再蹦起来。

这个世道就是男人有妻再纳妾,是很正常的,女子和离就是罪人,寡妇再嫁,要是平民还好,在大户人家那就是恶人了。

苏氏继续叨叨:“说起来三姑奶奶也可怜,妹夫早早过世,还没个儿子,两个外甥女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一年都见不上几回,外甥女更是嫁到辽东,这辈子都见不了几面,老爷说留下三姑奶奶孤苦伶仃的,还不到四十岁,那日子怎么过?”

苏氏也没指望老爷回答什么,只是想引起老爷的对妹子的同情,苏氏就接着说道:“这男子没了媳妇,不到一年就续弦,可女子却要守寡几十年,想想就觉得小妹可怜。”

三老爷也觉得妹子可怜,但也没什么感触,这女子守寡是正理,再可怜也是要守,哪家没个守寡的妇人?所以男子格外尊敬节妇。

苏氏把旻山递给三老爷,自己来回的走走,边走边说道:“世道就是不公平,男子除了正室,身边还一堆妾,女子没了相公就要孤零零的一个人过活,有儿孙还能打发日子,像小妹这样的,天天看天黑,天黑了盼天亮,老爷说,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见太太提了男子身边一堆妾,三老爷更不敢接话,就怕太太翻他老账。

“老爷说咱要不是什么侯府,没准小妹还能再嫁,寡妇再嫁,民间多的是,只要婆家没意见就行。”

三老爷这才出了声,说道:“像什么话?这让武陵侯府面子往哪搁?”

苏氏发愁道:“我只是这么说,是今儿没见三姑奶奶来,才和老爷叨叨下,大面上是要顾忌,但不管将来怎么说,老爷是当哥的,得为小妹着想,老爷看,我比小妹大几岁,还生了旻山的,小妹却要守着什么规矩过活,想想她也苦,老爷以后就多让着小妹点,别她一来你就瞪眼睛,小妹心不坏,就是脾气急了些。”

三老爷看太太如此为自己妹妹说话,心里是舒服的,虽然每次看到三姑奶奶他都要瞪几回眼,但心里还是疼惜这个妹子,见太太能惦记自己妹子,那也是愿意见到。

苏氏就给三老爷叨叨了一大堆三姑奶奶的不容易,你当哥的美满幸福,可妹子却在受苦,要是世情允许,三姑奶奶再嫁又何妨?少年夫妻老来伴,俩个人相守总比一个人孤苦的要好。

三老爷是听着太太的话,看看如今自己,想想妹子的处境,也感叹万分,但只是感叹,没什么想法。

苏氏也只是给三老爷垫垫底,以防万一,万一三姑奶奶又激动一回,到时三老爷能多替妹子想想也好。

苏氏啰嗦一大堆,三老爷感慨自己美好日子,直到旻山闹着要出去,俩人才收拾了抱儿子出去了。

宋表弟已经带人去看蹴鞠去了,女眷们和小娘子也去了,对主家三老爷和苏氏,因为旻山之前的病,大家都各种体谅,反正有宋表弟安排张罗,三房夫妻俩露不露面没人在意。

等苏氏他们进去,比赛即将开始,宋表弟热乎的给表哥表嫂安排好位置,苏氏挨着松柏夫人坐,三老爷抱着旻山去了男人那堆。

太夫人正和卜太夫人和常太夫人互赌哪,今儿有常太夫人的孙子参赛,常太夫人格外兴奋,给自己孙子赌赢下了三十两,太夫人就赌了对方赢,下了十两,卜太夫人凑热闹跟了常太夫人,太夫人还抱怨上回卜太夫人赢了几十两还不来帮她下注。

松柏夫人看着她们热闹,就给太夫人这边添了十两,喜得太夫人说还是亲家好。小娘子那边,有贾兰芝就别想消停,再加上宋十五郎,那更是闹得满场声音最大。

陆续也有来观看比赛的,相熟的就来打了招呼,宋表弟是来的人都过去招呼,得意的他招呼完一个就回来给随国公说下,显摆自己的能耐。

459 神仙养大的

宋表弟有次还来说要是咱自己弄个小赌场,专给蹴鞠的下注,那就又是一笔收入,但苏氏拒绝,她说客人自己互赌,那干涉不了,但庄子里永远不会涉及赌这方面,别钱没赚上,让府里的儿孙们学坏了,还拿宋家舅舅举例。

三老爷对赌原本就不感兴趣,听了太太说的,坚决反对宋表弟的意见,宋表弟虽然觉得可惜,但联想到堂叔,也就消了那个主意。

随国公他们只是观看,都没互赌的兴致。看见双方整齐的服装上场,队伍整齐,还呐喊着必胜必胜,曹侯爷是热血了,站起来跟着喊,把个谢侯爷郁闷的要死,今儿的来哪像个侯爷,这个亲家平时看着也好好的,怎么来了庄子里就是莽汉了哪?

苏氏和三老爷这两个没有运动细胞的人,一个光顾着举着儿子让他看场里的动静,一个陪着松柏夫人说话,周围人多,苏氏也不好问三姑奶奶,只是瞎聊几句。

赛场上儿郎激情四射,跑的追的,还有跌倒的,有人跌倒太夫人就哈哈乐,还拍手乐,平时斯文的俩太夫人,这会也不斯文了,常太夫人是看见她孙子踢球就站起,还大喊好样的,松柏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大伙。

曹侯爷更是激动,手舞足蹈的,嫌桌椅碍事,就在边上看,急了还跳脚,看哪个踢的不好,还破口大骂别人是笨蛋。随国公是笑眯眯的看着。

美姨娘坐在关宋氏身后,也满有兴致的观看,关宋氏是头一回来这看蹴鞠,都好奇的看着,还互相议论。苏氏是没兴趣,就四处打量人。

上半场结束,随国公累了,就带着美姨娘先告辞了,韩夫人送松柏夫人回府,曹侯爷自己非要留下来看完比赛,小娘子图个热闹,看了上半场就没什么兴趣。

因为太夫人和俩老友还要看完下半场,苏氏也不好离开,幸好有大嫂在太夫人跟前服伺,苏氏还能偷个懒,和三老爷抱着旻山会山水涧去了。

苏氏先去后山梅树那看了看少年人,贾兰芝和六娘子是要和侯府一起回去,其他人各有护花使者,咋送来的就咋送回去,苏氏就是交代宋十五郎可得注意安全,不要玩太晚了,早点送回去,别人家父母也好放心。

安排好年轻人,苏氏就又去了厨房,挑了点旻山可以吃的拿回屋子,三老爷正给旻山洗手,说道:“刚我还想让人找点吃食给儿子的,锦娘就想到。”

苏氏说道:“这儿子,没见他好好吃过饭,只能准备东西,啥时能吃就吃点,不然肚里空空的,对胃也不好。”

三老爷把儿子抱到桌旁,现在旻山习惯自己坐着吃东西,可是这里没矮桌,三老爷只好自己抱着他,让他抓那桌子上的东西。

反正旻山是玩的多,吃的少,只管满手抓,也不望嘴里放,三老爷就掰点点心塞他嘴里,他是塞三口能吃一口都不错。

三老爷看着儿子发愁,说道:“早上也没见儿子吃几口,中午那会也没吃几口,这会还不吃,你说他不饿吗?”

苏氏也郁闷,她没养过这样的孩子,更没见过,前三个小时在吃饭方面都很好带,给啥吃啥,除了九郎挑剔味道些,但对于他喜欢吃的,也没少吃。可旻山就不知是怎么了,也找素娘看过,除了气急了抽抽,其他没啥大毛病,素娘说也许不饿,饿了他就吃了。

问题是旻山咋能几天都不饿的?你要是不塞他嘴里点,他几乎是不吃啥,也没见他饿了要东西吃。

苏氏随口说了句:“他就是神仙养大的孩子,不食人间烟火,要不就是八世方丈转世,天生的闻不了肉味。”

三老爷听了太太这么说,更发愁了,联想到八痴收儿子为徒,不会将来让儿子当和尚去吧。

苏氏听了老爷的问话,就笑道:“绝不会,没听觉能法师说旻山将来两子两女,一生平安的,估计是初来人间不习惯。”

最后还调笑了一句,三老爷说道:“我管他前世是神仙还是方丈,这会就是我儿子,养好了儿子才是正经,儿子呀,你说你要吃什么?就是老虎肉爹都给你抓来。”

旻山自己玩的咯咯的笑,还抓起一个点心,伸手给苏氏:“娘,吃。”

苏氏走过去,低头张嘴,旻山给母亲塞进去,又抓了块塞进三老爷嘴里。

三老爷咽下点心,说道:“锦娘,我发现我最近都胖了,每次给儿子喂吃食,儿子没吃几口,都让我给吃了,我自己觉得这肚子都起来了,锦娘没注意?”

苏氏道:“我注意那里干嘛,成天的想给儿子做什么新鲜吃的才好。”

三老爷低头瞅下,可是抱着儿子,没瞅见自己肚子,还嘿嘿的笑道:“那晚上锦娘摸摸,就知了。”

苏氏红脸,道:“去,当着儿子胡说什么。”

三老爷还挑了眉,道:“儿子又听不懂。”

苏氏道:“听不懂也不能乱说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到了老爷这,就要非话莫讲。”

三老爷嘿嘿的,说道:“不说不说,以后当着儿子我不说,夜里我悄声给锦娘一个人说。”

苏氏瞪着眼睛看向他,前一刻还发愁儿子不好好吃饭,画风一变,就是骚了,男人呀,无厘头。

所以苏氏就没搭话,转身出去透气去了,再和他说下去,没准就是锦娘你咋瘦了,瘦了可不好,摸着没肉。

外面空气老好,初下的雪,白盈盈,远处不多的树枝上也裹着白条,苏氏蹲下抓了把雪揉成一雪疙瘩,手里凉凉的,不觉得冷。

站起把雪疙瘩扔出去,胳膊没劲,衣裙也碍事,没扔多远就掉下来,把白茫茫一片砸个窝。

稻芽跟着太太,毕竟还是个孩子的年龄,也抓了雪揉成个疙瘩,使劲扔出去,就比苏氏扔的远了,扔完不敢笑出声,俩脸蛋通红,可能刚候在门口冻的了。这里没耳房给下人们用,值班的就在门外候着。

苏氏都忽略了这个问题,这大冷天,稻芽就在门口等着服伺,还不知等了多久,苏氏交代她去下人屋等着去,有事再叫她过来。

460 石锅拌饭

等送走了客人,侯府一行人才打道回府,太夫人还意犹未尽的,说约了老友过几日去花岗楼吃饭。

如今的太夫人自宋舅舅要在寺里呆三年才能保住性命,就不再那么惦记宋家,除了时不时的派人去寺里看望下兄弟,如今是把自己的乐趣挖掘出来了,每天活的倒是开心。

进了府,送太夫人到了缘草堂,各要回自己院时,侯夫人悄悄对苏氏说道:“三姑奶奶最近有没给你说啥?”

苏氏一愣,不知何事,说道:“没说啥呀,大嫂,出了什么事?”

侯夫人摇头道:“不知,松柏夫人让侯爷和我明天去趟武陵侯府,说要说下三姑奶奶的事,我还纳闷哪,最近没怎么见三姑奶奶回来。”

苏氏问道:“今儿太夫人没问三姑奶奶咋没来的吗?我光顾着忙别的了,没注意,但太夫人一直挺乐呵,估计三姑奶奶没啥事的吧。”

侯夫人说道:“太夫人问来着,松柏夫人说三姑奶奶婆婆病了,在府里伺候哪。”

真的是一个借口好使就行,反复用都没事。

侯夫人从苏氏这没得到什么消息,也就回大房去了,苏氏是发愁可能是三姑奶奶的事暴露了,那个做事不小心的家伙,当初苏氏还反复嘱咐她要小心。

回去后,三老爷已经给旻山换好了衣衫,看他坐床榻上玩耍。

苏氏有心事,借口去找春草问点事,今儿春草没去庄子,苏氏留她在府里照应,看太太回来,就在耳房候着。

苏氏进了耳房,春草给太太让座,苏氏简单问了下府里的情况,得知一切正常,其实没见秋叶,就知没啥特殊事。

苏氏就瞎扯一些,慢慢拐到寡妇再嫁的问题上,问春草有没听过哪家大户人家有寡妇改嫁的事。

春草说道:“哪个大户人家能允许寡妇再嫁的?又不是平民,就是平民,婆家不许,那也是要为亡夫守节的,不过好多年前,安阳候还没被夺爵时,安家有个庶子就娶了个寡妇,但那也是隔房的庶孙,安阳候太夫人巴不得看隔房的笑话,那庶子也是个硬气的,娶了寡妇就去了外地,反而是好了,免得被夺爵那会受了连累。”

苏氏点点头,还有个例子,就不知那寡妇是什么人家的了,问了春草,春草摇头说不知,她说也是听婆子们闲聊时听了那么一嘴,难得的一个事,所以就记住了。

春草突然问道:“太太,是不是三姑奶奶要改嫁?”

苏氏一听就惊了,她没透露过三姑奶奶的事给春草,她怎么会猜到这里,春草看了苏氏的神情,说道:“太太,奴婢看三姑奶奶这回从辽东回来就变了样,不再是以前那要死不活的,有了鲜活劲,今儿见太太问了这,就猜是不是三姑奶奶的事,才让太太打听京里有没有那样例子。”

苏氏赶紧道:“你可别外面说去,三姑奶奶现在啥事没有,我只是闲的慌,瞎问,和三姑奶奶没关系。”

春草抿嘴一乐,道:“太太,奴婢知道,这事哪能出去说的,奴婢还知道个好歹,坏人名节的事哪能乱说的,只不过奴婢老早就想过,三姑奶奶那样定是守不住的,秋桃还偷偷给奴婢说过,说太太最好和三姑奶奶远着点,不然将来她出什么事,连累了太太的名声。”

苏氏无语,都是人精,就我傻蛋。

春草看太太那呆样,扑哧的笑了,说道:“太太,要是太太不经心的,没放在心上的,就面上啥也没有,可要是太太入了心的,想操心的,就面上流露出来了,奴婢见三姑奶奶最近都没回来,刚太太又问这个,就猜是不是三姑奶奶想改嫁了。”

苏氏道:“没,你别多想,改嫁哪是轻易能提出的?是我瞎琢磨,我自己都没见着三姑奶奶的,今儿个她也没去庄子里,说她婆婆病了,她在府里伺候着。”

春草一脸的你就瞎扯吧我都明白的神情,苏氏懒得再解释,反正有啥不能从我嘴里得到肯定,春草再贴心,这个可不能和她直说,有关名节呀,可以断人生死的名节。

苏氏问八娘子和慈安,一路拐到做什么吃食上,让春草也多想想有什么吃的,想出就让秋桃去做,总的找到旻山爱吃什么吧。

中午吃肉太多,晚饭苏氏就拿了侄媳丁氏那拿来的酱菜,吃着爽口,旻山看了直探头,苏氏就夹了几根夹菜放到旻山碗里,只见他吧唧吧唧的吃进去了,这个酱菜不辣,有点酸甜口,但相对青菜来说,它也咸呀。

苏氏赶紧掰了发糕喂他,估计旻山也吃咸了,就着母亲的手吃了好几块发糕。

看着旻山比平时多吃了好些饭,苏氏奇怪的问三老爷:“这是什么口味?有肉不吃吃酱菜?穷人家的孩子投生的?”

三老爷不悦道:“胡说,没准是王公贵子投生的,不稀罕吃肉,没吃过酱菜才稀罕。”

触到三老爷逆鳞了,苏氏忙笑道:“老爷说的是,我想岔了,我才是穷人家的投生的,看见肉就走不动,馋的。”

说完还嘿嘿的笑,心道:可不就是,前世哪舍得大吃大喝的,成天算那银行存折上的数字,天天做梦中彩票。

三老爷没吱声,紧着给儿子喂肉,可旻山是吃进去就吐出来,用那酱菜拌饭他吃的大口大口的。

苏氏和三老爷相对无语,只好看着旻山用勺子自己吃那酱菜拌饭,苏氏又一个突发奇想,棒子国的?石锅拌饭?想到这就一个哆嗦。

晚上洗洗睡后,苏氏叹气,三老爷拍着她后背道:“别叹气,锦娘,过年我带儿子去给八痴法师拜年,问问他。”

苏氏对八痴没寄予希望,几次他都高深默语的,好深沉,但没有什么好建议呀,给了本经书,又不能当饭吃。

想到经书,苏氏就说道:“好久没去佛堂磕头了,总是在瞎忙,也不知忙什么,每天还累的要死,老爷,明儿咱就去磕头,保佑保佑旻山,不求多大能耐,能吃好喝好就是福了。”

三老爷点头,下巴都点到苏氏头顶,如今三老爷对儿子也没什么过高的期望,也是能平安长大娶妻生子就行。

461 白老四

第二天还没吃午食,三老爷也没去旻庄,自己去书房翻医书去了,苏氏正陪着孩子们玩耍哪,大房来人说侯爷让她过去,苏氏问了来人,叫了三老爷吗?来人说另有下人去叫了。

苏氏知道侯爷和侯夫人一早去了武陵侯府,想肯定是三姑奶奶的事。

到了祥盛院,苏氏进来就看见侯爷怒气冲冲的坐在那,侯夫人旁边坐着也是满脸阴郁。看见苏氏进来,侯夫人让她坐下,侯府问道:“三弟哪”

话刚落,三老爷就进来,张口问道:“大哥?啥事找我?我还忙着哪?”

侯爷张了张口,又合上,转头对大嫂说道:“你说。”

侯夫人横了侯爷一眼,开口说道:“三弟,你先坐下,是小妹的事。”

三老爷坐到苏氏旁边,这才注意到大哥大嫂俩人脸色都不好,看了看太太,就看着大嫂,等着听怎么回事。

侯夫人顿了顿,为难的说道:“昨儿在庄子上,松柏夫人让我和侯爷去趟武陵侯府,今天我们去后,松柏夫人说了个事,让我们看着办。”

侯爷插言道:”你就说怎么回事,啰嗦那么多干嘛?”

侯夫人扭头对着侯爷冲道:“那你来说!你妹子的丑事你不说,偏让我开口,得罪人的事都让我来做是吧?是我在外偷人了?那你说,给你三弟说个明白!”

苏氏听到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三姑奶奶,她还叮嘱过她,不要在外见那人了,让人看见,那算什么?一个寡妇不在府里呆着,单独在外见个外男,就是自己家亲戚都不应该见。

三老爷的脸也阴了下来,没出声。

侯爷被侯夫人吼得又闭嘴了,等了半天,还是侯夫人张口,说道:“松柏夫人说她家孙女在外看到三姑奶奶和个外男说话,回去学了舌,松柏夫人就问了三姑奶奶,三姑奶奶承认是她见了之前定过亲的那人,松柏夫人叫我们过去就是说这事。”

三老爷开口问道:“那不是兵部掌固白家的老四吗?不是说他去了外地没在回京?”

苏氏想起当初给三姑奶奶定亲后,那白老四白秀德曾来巴结未来舅兄,跟在三老爷后面玩过一阵,因为名字都有个德字,苏氏就记住了。

侯夫人恨恨的说道:“白老四他爹已经是兵部库部主事了,当初三姑奶奶要是不退亲,不就是好好的当家太太?那时她闹得天翻地覆的退了亲,如今又和人家拉扯上,这算什么事?”

谁都没接话,对于古人来说,真是个乍弹,把人全部炸晕,三老爷都懵了,太突然,咋都想不到的事,还有和退了亲的人联系上的?

冷场了半天,三老爷回过味来,继续问道:“白老四何时回的京?怎么和小妹联系上的?武陵侯府怎么没把人看好?”

侯夫人嘲弄的一笑,说道:“三姑奶奶说回娘家看母亲,武陵侯府哪知道她去见个男人?那白老四是在辽东见到了三姑奶奶,后面追到京里来。”

侯爷怒道:“没廉耻没孝道的无耻之徒,为个妇人就多年不回京,又为个妇人追到京里。”

侯夫人耻笑道:“这个妇人是你妹子,真不知是谁没廉耻?”

侯爷你了半天,又闭嘴了。

侯夫人看他那样,扭脸直接对着苏氏方向说道:“松柏夫人叫我们过去,就是问咱府怎么看?松柏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个媳妇他们要不得,不是看咱太夫人身体不好,早就直接给送回来了,你们爱咋办就咋办,我是无脸说什么,松柏夫人这么多年顾忌咱宣平候府的面子,顾忌太夫人的身子,换个人家,早就沉池塘了。”

苏氏一直没开口,她也没法开口,这个事她没法发表意见。

可侯夫人却对苏氏说道:“弟妹,你说这事以后让府里的侄女侄孙女怎么嫁人?嫁了人的谢家女,婆家怎么看?谁还敢娶谢家女?夫死就改嫁,哪家敢娶有改嫁的府里出来的小娘子?”

苏氏睁着她那经常装傻的无辜的眼睛看着大嫂,侯夫人也只是说,没指望苏氏能接她话。

侯夫人又转头对着侯爷说道:“松柏夫人让咱们给太夫人说,我无脸给母亲开口,侯爷自己去说吧。”

侯爷不吱声,只是气的喘粗气,三老爷突然起身道:“我找白家老四去。”

苏氏也起身,但没拦他,对那白老四,苏氏也没什么好印象,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了谢玲如你不也成家立业了吗?还赌气远离父母家人,这也都该四十的年岁了,怎么还像毛头小伙子似得,屁股着了火的不管不顾的又追回来,白老四和三姑奶奶不是你想娶就能娶,她想嫁就能嫁的事,这回比当初退亲更糟糕的状况。

谁也没准备拦着三老爷,他气冲冲的就准备出门,就听外面下人来报,说有个姓白的要见侯爷。

侯爷和侯夫人互看一眼,三老爷也顿步,就站在门里没回坐。

门打开,苏氏见一粗壮中年汉子进来,三老爷是迎头就是一圈,那汉子后退了几步,抹了下嘴角,没出血,苏氏心道,三老爷在这粗壮汉子跟前就是弱鸡。

苏氏暗自打量,白秀德比年轻时高大了,有种辽东汉子的感觉,年轻时看着没有曹四爷俊美,但现在反而有种成熟气质,难怪三姑奶奶会动心,不止是被他的执着所打动,还是被他外表打动了。

三老爷还想打上去,侯爷喝道:“住手,看看他来要说什么。”

苏氏上去拽住三老爷,白老四走上前,扑腾跪下了,对着侯爷说道:“侯爷,我白秀德求娶谢三娘子。”

侯夫人呵了一声,说道:“这里没有当初的谢三娘子,你要求娶也该去武陵侯府曹家去,来我们府算哪门子事?”

白老四回道:“我刚从武陵侯府过来,松柏夫人说让侯爷决定。”

侯爷只是怒望着白老四,三老爷过来拽着他的脖子就想拎起来,可惜拎不动,三老爷就照着他的头猛捶几下,白老四动也不动,跪着让三老爷在他头上打了几下不说,还挨了三老爷好几脚。

三老爷边打还边骂道:“曹你个姥姥,你他麻的白老四,你这叫人干的事吗?我打死你这个不孝不忠的玩意,你还敢来我府里,求娶?你胆肥了你?当我谢府没人了吗?任你欺负的?”

苏氏看的直咧嘴,白老四鼻子里流出了血,就是侯夫人也扭过头不去看,曹你个姥姥是堂舅随国公爱骂的词,你他麻是宋表弟爱骂的词,但听到三老爷那句胆肥了,苏氏更抽抽,这是她说过几次的词,这家伙就记住了,拿这来骂人了。

462 再次犯病

白老四的鼻子这才出了血,他用袖子胡乱擦了下,弄的满脸都是。

三老爷自己打累了住了手,最后还猛的踹了他一下,才站过去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侯爷皱着眉望着白老四,问道:“你先回去,有什么让你家长辈来说话。”

三老爷是望着白老四喝了声:“滚!”

白老四艰难爬起来躬了下身,转身出去了。

三老爷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给侯爷说道:“就让他这么走了?”

侯爷道:“那还想怎么的?先商量小妹的事,曹家估计要让小妹大归,这要怎么和母亲说?上回小妹的事就把母亲给气中风了,这事能瞒着吗?再就是,小妹回来住哪?是送家庙还是庄子里去?”

三老爷冲着侯爷瞪眼道:“大哥去接个大归的姑奶奶回来呀?这事还给咱娘说,你是要气死咱娘呀?不行就说小妹回曹家祖宅守节去了。”

侯夫人接着说道:“我看行,就对母亲说小妹去曹家祖宅挑个子嗣,要回老家去挑,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苏氏这才说道:“这白老四说去了武陵侯府,还是听听松柏夫人啥意思吧,她愿意曹家有个被休的妇人吗?”

侯夫人说道:“也是,明天我和侯爷再去趟,听听松柏夫人的意见。”

苏氏见呆在这里也商量不出啥来,就借口要看旻山闹了没要回三房,三老爷也黑着脸跟着回去了。

三老爷一进屋就坐下装雕像,苏氏让人端了水进来,刚打了白老四,三老爷身上也沾了血,三老爷洗了手,又换了衣衫。

苏氏也不提三姑奶奶这事,对于一个古人来说,还是个古男人,这可是感觉家族都要蒙羞的事,苏氏也不知要怎么开口,说同意三姑奶奶嫁了?还是说把她送家庙了去?

苏氏可不敢说让三姑奶奶嫁了吧,没准老爷会想,是不是我没了你也想着要改嫁?

前世苏氏的一个同事曾给她抱怨说,他老公不让买保险,还说买了保险万一他出了事,老婆带着钱嫁别人了,那个同事说他咋不想想万一他没了,他的妻儿老母谁养活,还不是要靠我?难道我就带着钱只管嫁人不养孩子了?本来还想过如果有什么事,就不嫁人自己养大孩子,听了他的话,气的我就想,他一没我就另嫁,让别人替他养活孩子去,不然白让他瞎琢磨我一回。

在现代,很多女人丧偶或者离异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的,但几乎很少男子独自抚养孩子长大不另娶的,男人啥时需要女人来照顾。

苏氏有个亲戚长辈,女的,刚丧偶没一年就有人来做媒,看中她身体好能干还带工资,男方把房子给儿子一过户,钱也分了,找个老伴就花他那点退休金,反正有人伺候了还带着工资的,多好,苏氏的亲戚还算脑子清楚,说吃饱了撑得,有那功夫照顾自家儿孙了,还去伺候个糟老头子?

也有个老太太嫁了的,还以为老来伴哪,整个一保姆,男方儿孙每星期来混顿饭,碗都不洗的走了,女方儿女就过年才能来一回,还是送了礼就走了,不方便留下吃饭呀。

三老爷黑着脸继续装雕像,他妹子的丑事他也不好意思再提,苏氏是脑补男人离了女人不能活,女子傻蛋才另嫁,又不是年轻。不过三姑奶奶还不算是老太太。

俩人冷场了一阵,苏氏回过神来,忙说道:“今儿午食吃什么?不会旻山还吃那酱菜拌饭吧?”

说到儿子,三老爷才转了心思,又发愁儿子了,说道:“太太以后别吃那酱菜了,不让儿子看见,他也不知道。”

苏氏道:“是是,以后我不吃了,想吃去厨房吃。”

说完又说道:“那老爷继续在这?我要去看看儿子了,今儿大姐带她孙子来府里,我就怕她把外甥孙领去小跨院,那个小儿郎也是个霸道的,别给闹起来。”

三老爷一听这,也起身说道:“我也去看看,大姐那孙子也是个歪货,上次来还在娘那打滚,就为了要娘的一个佛像,大姐还护着,说就拿下来给她孙子看一眼,佛像有拿下来的吗?还好咱娘没让,他就满屋子打滚,那个闹腾劲”说完还摇头。

苏氏心里腹议,说霸道都是夸他了,整个一个被惯坏了的熊孩子,还是个歪熊孩子,不到四岁,有次苏氏去缘草堂刚好遇见大姐带着孙子来,他趁苏氏不注意就摸了苏氏胸一把,摸完还贼头贼脑的笑,宋谢氏还笑眯眯的看着,苏氏是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

夫妻俩刚进小跨院,就听到里面的急呼声,孩子的大哭声,还有太夫人的高叫声,苏氏想都没想的冲进去,就看见旻山歪躺在地上抽抽,春草跪地掐他人中,三老爷也跟着冲进来了,上去扒拉开春草,抱着旻山冲出去,苏氏跟在后面喊:“去药房去药房!”

春草也跟着跑,苏氏又对着春草喊:“去罗先生那找素娘。”话音刚落,嗖的一个人影就窜出去了

苏氏气喘的跑进药房,素娘正那个针扎旻山人中,旻山俩手紧握,眼珠上翻,好一会才慢慢松开了手,睁开眼后就小声抽泣开了,苏氏接过去抱着,他又是像上回那样,身子是软的,紧紧贴着苏氏。

苏氏的眼泪当时就流下来了,紧贴着旻山的头顶。

素娘不悦的说道:“说过不要激着他,抽多了对大脑不好,这才多长时间?就犯了两回了,你要把孩子气成个呆傻吗?”

听到素娘说这个气字,苏氏才反应过来,抱着旻山就出去,把旻山交给身后的春草,让她先抱回正屋,就疾步去了小跨院,三老爷也紧握着拳头一路走。

三老爷是一脚把门跺开,太夫人说着吓死人了,宋谢氏紧紧搂着她孙子,几个小儿是憋着哭的,小声哭的,还有个大声哭的。

苏氏也进来,问道:“刚是咋回事?”

那个大声哭的指着宋谢氏的孙子,喊道:“他,他打人!”

宋谢氏怀里的孙子还叫道:“他咬人,打死他打死他!”

苏氏望了一圈,见刘婆子在太夫人身后给她抚背,苏氏就对刘婆子说道:“刘妈妈,你说!”

463 专业黑

刘婆子听太太问她话,就停了手说道:“太太,是这样的,十一郎和宋家儿郎在玩,大姑奶奶的孙子就过来推了宋家儿郎一下,十一郎不愿意了,就抬手打了他,大姑奶奶不高兴,就过来拽十一郎,十一郎就咬了大姑奶奶的手,大姑奶奶的孙子就打了十一郎,大姑奶奶还甩开十一郎,十一郎摔倒就抽抽了。”

苏氏是越听越气,旻山成天的和宋早晚兄弟在一起玩,见他被打,肯定是护着,可你个大姑奶奶的孙子比他们都大,小儿玩闹,你个都当祖母的人了,不说拉来自己孙子,还对个孩子动手?

苏氏冲着宋谢氏喊道:“你还是不是人?不知我家旻山有病吗?你孙子是宝贝,我儿子就该给你打的?”

宋谢氏涨红着脸辩解道:“这么小年纪就咬人?你不说怎么教的孩子,还来指责我?我就轻轻甩开了他,他本来就有病,要是没病能这样?”

三老爷搬起个小儿凳子使劲一摔,对着宋谢氏怒吼道:“你不是我姐,以后你甭进我房,咱俩家到死都不要见,你滚,滚出去!”

太夫人被这一摔吓得一哆嗦,几个小儿更是吓的不敢哭了,秋藤和刚进屋的郑嬷嬷走过来拽着宋谢氏就往外拉,宋谢氏看着自己弟弟瞪着眼珠,好像她要再多说一句,就会把凳子砸向她,也吓得抱紧孙子被人给拽出去了。

苏氏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转身就回正屋去了。

回屋后,看着旻山蔫蔫的,没一点精神气,脸色更苍白,没一丝血色,眼睛一睁一闭的,看见母亲抱过他,就软软的贴着,三老爷也进来想接过去抱,旻山躲了下,不让他抱。

上回也是如此,每天就让苏氏抱着,也不下地,身子软,腿软,下地也站不住。

当着儿子的面,苏氏强忍住没敢哭出来,就是三老爷也眼睛红红的,满眼的担忧。

夫妻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呆坐着,旻山一会又哼哼的哭了,小小声的,那个平时根本没有的乖样,让苏氏满脸是泪,她宁肯看儿子不满意就大声哭嚎,哪怕他不高兴就把爹娘抓个满脸花,也不愿看他现在柔软的像个面团似得窝在自己怀里。

三老爷拿了个帕子给太太把脸擦了擦,苏氏吸了鼻子几下,亲吻这旻山的额头。

春草悄声进来,小声说道:“太太,郑嬷嬷在屋外跪着哪,来请罪,说没看好小主子。”

苏氏使劲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让她起来,这事不怪她,让她把宋家儿郎看好,你给今儿来接宋家儿郎的人说下,最近就不要过府来了,等年后吧。”

春草应了声又悄声退下,不一会又端了饭食进来,说道:“太太,十一郎还没吃午食,奴婢把太太老爷的一起端进来。”

苏氏嗯了声,又交代春草:“让秋桃熬碗浓粥,把粥油熬出来。”

三老爷把饭桌的椅子拉开,苏氏抱着旻山坐下,想哄着他吃点东西,可平时都不爱吃的,这会更是不吃了,喂哪个都是扭头,一口都不吃。

苏氏放下汤勺,自己也不吃了,回了里屋,三老爷跟进去,看太太走向床铺,忙把被褥铺好,苏氏就抱着旻山躺下,三老爷给母子盖了被,就出去了。

窝在苏氏怀里的旻山,时不时还抽搭两声,手还摸着苏氏衣服上的盘扣,慢慢的入睡了,苏氏是一点睡意都没,默默的流着泪看着怀里的儿子。

旻山是一睡就几个时辰,苏氏也不敢乱动,半个身子都麻木了,三老爷进来看了几回,又悄声出去。

旻山睡醒了,也是让尿给憋醒的,小声哼唧着,外间的三老爷听到动静就进来,拿了个木盆,苏氏抱着旻山把尿,旻山尿完继续要迷着眼睡,苏氏让三老爷把米粥端进来。

俩人一个抱着一个喂,旻山小口的吃了点,就又扭脸不吃了。三老爷把碗放在桌上,回身走过来说道:“锦娘,我抱会,儿子要睡我就抱着让他睡。”

苏氏胳膊也麻的不行,点头把儿子递给老爷,可是旻山抓着苏氏的前襟不松手,无法,苏氏只好下床,三老爷蹲下给太太穿了鞋,苏氏就抱着在屋里来回的走。

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苏氏不仅胳膊麻,腿脚也木,只好来回走走,活动活动。

三老爷也不坐着,就旁边的跟着苏氏慢慢走,旻山要睡不睡的歪在母亲怀里,一手还揪着母亲衣衫前襟的盘扣。

苏氏对三老爷说道:“最近我就啥也不管了,老爷看着点外面的事,母亲那老爷也去看看,今天也把母亲吓坏了,给母亲说,以后没啥事别带乱七八糟的人来三房,有什么老爷招呼点吧。”

三老爷点点头,看儿子迷瞪着要睡了,就转身出去了。

缘草堂里,太夫人又给吓住了,午睡都没睡,一个劲的叨叨吓死了,刘婆子旁边就安抚她,也边安慰边借机黑大姑奶奶,刘婆子说道:“不是老奴说嘴,大姑奶奶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十一郎还是个走都走不稳的小儿郎,咋那狠心的?那可是她亲侄子,嫡亲的侄子,老祖宗经常就说,这女儿家嫁出去了,以后就指望娘家的,哪有不靠着亲兄弟亲侄子,还得罪一大片?老祖宗可得眼睛雪亮点,哪个好哪个歹的要分得清,大姑奶奶再糊涂下去,这宋家子孙都得让她教歪了,好好的儿郎,老祖宗看看如今都像什么样子?哪回来不在地上打滚的?看看咱侯爷三老爷,老祖宗就教的好,从没给侯府惹过事,老祖宗,舅爷还在寺里保命哪,这宋家可不能让不成器的儿孙给毁了。”

一般府里,哪会有下人和主子说这些的?但太夫人不一样,她是没啥心思,经常对着刘婆子啥都说,她自己说了还不行,还非得让刘婆子开口讨论,慢慢的,刘婆子这些年就敢在太夫人面前随意说话了。

但刘婆子也人精,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明的很,帮着三房说话,屋里有三房的人,三太太必不会亏了她,帮着宋家说话,太夫人爱听,当着太夫人面使劲糟践二房,太夫人就会给她打赏,大房的事,她从来不张口乱说,侯府将来都是大房的,这会把大房给得罪了,以后就没好日子过的。

太夫人听了刘婆子的话,一拍大腿说道:“可不是吗?大妮子是要毁了我宋家子孙,我之前也给她说了多遍,这孩子是要从小好好教,你看德儿,虽然脾气犟糊,那处事结交人也不一般,我堂哥家的宋八不就是和他好了一辈子?”

464 称呼

六娘子在一旁一直听着没说话,今天贾兰芝去了宫里,后来大姑母来了,算是她夫家的人,六娘子就退出去了,后面发生什么事她都不清楚。

到祖母被刘婆子搀扶回来,看那神情就知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等听了祖母和刘婆子的对话,六娘子也明白了,是大姑母在三婶娘那闹了事。

对这个嫁到宋家的大姑母,六娘子之前并不熟悉,这次定了宋家的婚事后,六娘子就私下里把宋家人都了解了下,别人没见着,大姑母来看太夫人,六娘子见了后,就心底有数了,是个脑子糊涂的,也就心里不喜,还想以后嫁过去后远离大姑母,将来也是大伯母。

对于嫁到宋家,六娘子明白,是她最好的出路,说不羡慕别人,那是假,但刘妈妈说过,一定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地位,要是和那好好命的去比,你只是会害了自己,你得和嫁入方家守着个废人去比,那样想,你就觉得你是个幸运的人。

刘妈妈说,脑子不清灵的人只会先害了自己,像你嫡母,脑子清楚的,只会越过越好,看看你三婶娘,如今谁不巴着她?就是你三叔都围着她转,刘妈妈说六娘子嫁到宋家也好,和娘家近,你以后就照着你三婶娘学,你三婶娘嫁进来这二十年咋做的,你也学着做。

六娘子没事就和夏青聊天,想打听三婶婶的从前,但夏青嘴紧的的很,话里话外的让她少打听三房的事,六娘子也发现三婶娘看着随意,可是三房就像个铁桶,任何缝都没,她又找刘婆子问问,刘婆子更是个人精,三婶娘的事啥也不说,尽扯其他的。

没法,六娘子又偷着见了刘妈妈问了,刘妈妈就笑了,说那是御下之道,一个主妇想在内宅如鱼得水,不仅仅是公婆妯娌隔房大伯叔婶的之间相处,最主要的是把你院子里的人管好,怎么管好,就得有各种方法了,你三婶娘首先就是赏,然后才是罚,要是出点事就全家轰走,为了银子,为了不连累家人,下人自然都听话。刘妈妈还让她多观察下太夫人院里的下人们,自己去悟。

看今天的情景,六娘子就知道糊涂人办了糊涂事,大姑母把娘家兄弟兄弟媳妇全得罪了,以后连亲戚都做不成,六娘子心想要用这个例子来提醒自己,将来自己娘家不仅是自己的亲兄弟姐妹,隔房的处的好了也是亲兄弟。

刘妈妈曾说过,二太太就是个傻的,如果她嫁进来,用自己的特长刺绣,又用不了多少银子,就是花点功夫,用这个把大房三房笼络好,相公靠不住,但有妯娌们相帮,这日子总比现在要好过,可是她自己弄的一团糟,相公也没笼络住,和婆家的人关系都不好,有啥事连个相帮的人都没,再看看三太太,不仅和娘家大嫂亲近,和侯夫人也一直和睦,就是做点点心也都是大房那送一份,其实算起来还都是大房贴补三房的银子多,可侯夫人给人就说这个妯娌时刻都记得大房。刘妈妈让六娘子时刻用二太太和三太太来做对比,千万别走了和她嫡母一样的老路。

六娘子的姨娘是个软弱的人,只会让她忍,说等嫁了人就好了,见六娘子受了委屈就会哭,啥也没教导过她,幸好后面有了个刘妈妈,因为以前在太夫人院里的一点情份上,就教导了她。

屋里刘婆子是边劝慰太夫人,边黑大姑奶奶,绕着绕着就绕到称呼上了,原本侯爷继承爵位后,姑奶奶的称呼就得改为姑太太了,小一辈的谢家女也有出嫁,就得是姑奶奶,可太夫人不知为啥,犯了牛脾气,说等她见了老侯爷再改吧。

苏氏回娘家都是六姑太太的,宋谢氏都近五十的人了,还姑奶奶的,害的侯夫人总是嘀咕,侯夫人的亲女嫁了人,原本回来是大姑奶奶,可这大姑奶奶还在,无法并排呀,下人们之间都是大姑奶奶、大房的大姑奶奶,这样来区分,反正很少都一起回娘家,于是称呼上侯府一向乱套。

刘婆子好八卦,对于太夫人为何不让改称呼,问了她,太夫人叹气说,姑奶奶是要娘家来照顾的,姑太太就要照顾娘家了,她是担心三姑奶奶,就让她多当几年姑奶奶吧。

苏氏当时听了刘婆子的传话时,真是无语望苍天呀,这照顾不照顾的和称呼有什么关系吗?她回娘家是六姑太太,不一样是娘家多照顾的?

苏氏心想太夫人的脑回路咱不懂,刘婆子也一脸的不解,她自己觉得她够吃透太夫人了,但对着个问题,她想不明白。

刘婆子就说有次在别人家教磕长头时,说咱府里这称呼乱套,让人看不起,像没规矩的人家,反正,刘婆子总能说中太夫人的心里,太夫人一拍椅子扶手,就让人叫侯爷过来,说今儿就把称呼改了。

侯爷和侯夫人来后,听了太夫人所说的,也都无语望苍天,都乱了这么多年了,这会抽啥风了要改称呼了。

还没等侯爷开口问,三老爷就急火火的冲进来了,太夫人看见三儿子就一哆嗦,不等儿子开口,自己就紧忙说道:“德儿,你别气,回头我就教训你大姐。”

三老爷眼睛珠子都是血丝,睁老大,牛眼更突兀了,别说太夫人,就是侯爷看了都吓一跳,三房今天的事他还不知道。

三老爷瞪着牛眼说道:“教训她就算完事?娘,那是我儿子,嫡亲的儿子,也是你嫡亲的孙子,你咋就不心疼心疼的?就看着大姐对个两岁的孩子下手?”

太夫人心虚的说道:“我不知孙子有这毛病,再说我也没拦住。”

太夫人对这小孙子一直不喜,那次旻山犯病,瞒着太夫人没说,但后来多少她也知道些,侯爷也给她说过,但她就装傻,当不知道,这会见儿子问起,就有些心虚。

三老爷吼道:“那这会娘看到了吧?以后再别带那些没教养的家伙去我院里祸害我儿子。”

太夫人下意识的想嚎,但看着对面儿子那双通红的眼,吓缩回去了,只是说道:“以后不会了,不让你大姐去你院里。”

三老爷吼完就掉头走了,都没和侯爷打招呼,侯爷和侯夫人一头雾水,不知咋回事,但见母亲没耍赖哭闹,就知是母亲这边做了糊涂事。

465 燕皮

侯爷就问了出了啥事,太夫人支吾的说不明白,侯爷就指了刘婆子,让她说,刘婆子就又把现场学了一遍。更新最快

侯爷听了直看他娘,看的太夫人心虚,侯爷叹了口气,说道:“母亲,我给你说过,三弟的小儿得了病,受不得气,大姐的孙子是不像样,母亲就不该带他们过去。”

太夫人说道:“是你大姐说去看看,要是她孙子喜欢,也送过来一起玩。”

侯爷也气了,头一回对太夫人大声说道:“母亲就拿我谢家子孙给宋家子孙玩?”

对侯爷太夫人可不怕,立马站起来骂道:“你说啥?你个龟孙子,都是亲戚一起玩玩又咋样?都是我身上流出的血,那是你大姐,不是别人!”

侯爷今儿不知怎么,也硬气起来,说道:“刚母亲咱不把这话当着三弟面说?”

太夫人恼羞成怒,扑上去就给了侯爷一巴掌,看的刘婆子脸都疼,这阵子太夫人每日都笑呵呵,大伙都忘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侯夫人见侯爷被打,忙上前拉住太夫人,装着给她抚胸抚背的拉着太夫人坐下。

太夫人坐下了都还在骂:“你个王八羔子,对你娘就这么说话的?你是不是嫌你娘活得太久了碍你事了?我不活了?我要去见你爹!”

边说边嚎啕大哭,侯爷跪下,侯夫人也紧着拽着劝说,不然太夫人就要出溜下去,几个下人悄声退下,刘婆子一出门就一溜烟的跑去三房汇报去了。

苏氏听了刘婆子学舌,气的心里也是鼓鼓的,刚对太夫人有点好感,她就给你来了这么一出,苏氏也能感觉到太夫人对山的不喜,自从分家后,太夫人就不愿见山,但你不愿见就不见,又为何要把宋家的孙子送我房里来?还真是心里只有宋家。

苏氏让春草给了刘婆子封包,交代她以后有啥就来说一声,刘婆子福了几福,说要赶着回缘草堂忙退下了。

也没见三老爷回来,不知他又上哪去了,不会跑去宋家发火去了吧,苏氏想。

怀里的山睡熟了,苏氏把他放到睡床里,他抱着他的小被子,闻着熟悉的味道,蜷着继续睡了。

苏氏悄声去了外间,倒了茶水喝口,这会感觉饿了,午食就没吃,苏氏在门口叫了春草,让她准备点吃的端上来。

这时见侯夫人匆匆走进院子,苏氏开了门让她进来,又把稻芽叫进来去里屋守着山。

侯夫人在外间坐下,小声说道:“刚在太夫人那才听说十一郎的事,弟妹也别急,我一会让人送些药材过来”

又简单说了三老爷去了太夫人那的事,苏氏直说不用送什么,三房药材也有,大嫂说道:“你的是你的,我送是我的心意,需要啥也别客气。”

但苏氏憔悴的面色,大嫂说道:“府里的事你也别管了,就看好十一郎就行,谁也别见了,有人来我来接待,我也不打搅你,你可要好好的,自己身体好了,才能看顾儿子。”

苏氏含泪点头,送走了大嫂,她回里屋摆手让稻芽出去后,趴到床上捂着被子呜呜的哭。

刚看着山蜷着小身子缩成一团躺着的那一刻,苏氏万念俱灰,如果山有什么好歹,她也不活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其他儿子都大了,离了娘也能活下去,失去山,活着不过是行首走肉,比以前还要难过,之前四十年无非是想好死不如赖活着,日子过的还行,没有什么伤痛,但要带着伤痛继续活在这本来就没留恋的世界里,有什么意思?

苏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哭了好半天,才从被窝里露头,大口大口的呼吸,随手拿了枕巾把眼睛鼻涕擦了擦。

苏氏满脑子都是山好时的活蹦乱跳,斜着身子跑的咯咯的笑,瞪着小眼睛握着拳头要打三老爷那气冲冲的模样。

想了半天,也没注意三老爷怎么回屋,到了天黑,看见三老爷进屋,才觉得他怎么不在屋的。

苏氏随口问了句:“去宋家了?”

三老爷说道:“没”

苏氏也就没问什么,春草是赶紧端了食物进来,太太一天没吃东西了,刚太太要吃食,等春草端进来,听见里屋太太的哭声,也红着眼又把吃食端出去,这会见老爷太太都在,赶紧端进来让太太吃点,不然孩子还没好,太太再倒下了。

见了食物,苏氏也没什么胃口,强迫自己吃了点,三老爷紧着给太太夹菜,又把熬好的米粥端给苏氏。

吃完春草来收拾桌子,苏氏交代她晚上厨房留着人,随时好准备吃的。

山一直昏睡,三老爷和苏氏就一直守着,后面三老爷让太太去睡,他自己守着,苏氏想也不能俩人都干耗着,等后半夜她起来让老爷去休息,不然俩人都守着,倒下一个都是完蛋。

就这样,又跟上回一样,山醒了就粘着母亲,腿软不下地,就让人抱着,大部分时间是昏睡,又不好好吃食,苏氏找了素娘来看,素娘说体质太弱,抵抗力差,还得食补,不然营养不良,以后贫血的什么都跟着来了。

苏氏就发愁,看着这身子又软又不好好吃东西的儿子,那是恨不得你要老虎肉,我都想办法给你割一块去。

山睡觉,苏氏就胡思乱想,前世有那些吃食,有什么有肉看着又不是肉,闻着也没肉味的食物,突然想起,曾有个同事老家是福建的,过年回家给办公室人都送了种叫燕皮的,可以当面皮煮着吃,还可以包馄饨包饺子。

当时苏氏还说这不就是面片吗,同事说那是用肉做的,苏氏还查了资料,大概知道是怎么做的,又想起蔡先生不就是福建人吗?没准他家里媳妇都会做。

苏氏就把这告诉了三老爷,让三老爷去雕那找下蔡先生,要是他家会做,就让秋桃带人去学,给蔡先生一些银子,就当买方子了。

三老爷听了也紧忙的赶着出去找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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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 养老

三老爷回来说蔡先生不知道那是什么,在家乡也没听说过,苏氏无法,就叫了秋桃来,根据自己知道的告诉秋桃,让她琢磨去。

燕皮也就是把肉用木槌捣成肉茸,然后和木薯粉加一起做出来的,这里没有木薯,红薯甘薯都没,但能做淀粉的都试下,绿豆蚕豆都可以做出淀粉,就是面粉洗了面筋也可以做出来。

苏氏把这些都告诉了秋桃,让她加紧时间带着厨娘么琢磨出来。

这几天苏氏只管在屋里照看山,又想法的喂他吃饭,是能吃几口算几口,随时都有吃的,搞得苏氏都没定时吃饭,也跟着山这吃一口那吃一口的。

贾兰芝去了宫里几天,回来后看见府里气氛不对,偷着问了六娘子,六娘子就给她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贾兰芝就去了太夫人哪里,把太夫人一顿好说。

太夫人也很委屈,她说道:“我咋知十一郎说犯就犯的?我是好心,想让小辈们在一起玩耍,大了也亲近,你看你三叔父和随国公府的八叔父不就是从小玩到大的,比亲兄弟还要好。”

贾兰芝说道:“那也是叔父们互相让着,哪有一个欺负另一个还能要好的?再说十一弟身子有病,更该让着他,我小时也是那病,我全家人都让着我,老祖宗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太夫人是头回听贾兰芝说这事,就忙问具体的,贾兰芝说道:“我先去看看干娘去,回来再给老祖宗说。”

起身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就又转回来说道:“老祖宗不让我捎点什么给十一弟?我一犯病,我爹就给我好东西,我姑祖母也给我,老祖宗就没准备给十一弟啥?”

太夫人一噎,她光顾害怕了,哪想到这,贾兰芝一看太夫人那表情,就嘟着嘴,说道:“老祖宗就是偏心,大姑奶奶带孙子来,每回老祖宗都给封包,还拿东西给他,十一弟是老祖宗亲孙子,老祖宗就不舍得给了?”

太夫人急忙说道:“那哪是我给的?都是小家伙打滚闹着要的。”

贾兰芝道:“以后我就教十一弟也来老祖宗这打滚要东西,看老祖宗给不给?”

太夫人忙招呼刘婆子,说道:“快去拿我那大封包,多拿几个。”想了想又狠狠心道:“还把那柜子下面有个小刀,我原本打算给我侄孙子的,是老侯爷从辽东带回来的,德儿小时候我都没舍得给。”

贾兰芝听太夫人还是惦记着好东西留给娘家,气鼓鼓的说道:“老祖宗干脆让侄孙养你老好了,干嘛还住在谢府?”

太夫人是之前跟贾兰芝混熟了,也啥都给她讲,贾兰芝原本就是不怎么顾忌的,有话张口就说,太夫人又一噎,恼羞道:“我跟你走,你养我老,在我这白吃白住?”

贾兰芝叉腰说道:“好呀,老祖宗也像补贴宋家那样补贴我我,我肯定养你老,绝不拿了老祖宗的东西还欺负你孙子!”

刘婆子拿了东西塞贾兰芝怀里,道:“小娘子哎,赶紧去吧,你可别把老祖宗给气着了。”

贾兰芝抱着东西,福了福身,说道:“老祖宗我去了哦,你收拾收拾东西,回来我就带你走,跟我养老去。”

刘婆子看着贾娘子出去了,转脸看太夫人还气鼓鼓的喘粗气,刘婆子说道:“老奴就喜欢看贾娘子,这性子就和老祖宗一样,有啥说啥,心地是好的,所以老祖宗喜爱她。”

太夫人呸了口,道:“我喜欢她个屁,一会她回来我就轰她走。”

刘婆子看太夫人只是嘴硬,也道:“好好,一会就轰,老祖宗,你说要是贾娘子姑祖母能进京来,肯定能和老祖宗说到一处,老奴听贾娘子说的趣事就想见见她姑祖母。”

太夫人想了想说道:“我咋就记不起来的?姜淑妃的母亲来过京城,好像还闹了一场事,但我就是记不起来了,看来要问问姜太妃。”

太夫人最近三个老友,除了卜太夫人和常老太太,还有个是豫和郡王的姜太妃,和姜淑妃是本家,就是姜太妃是姜家的远房,而姜淑妃是姜家本支出来的。

最近太夫人张口就粗话,那天骂侯爷的王八羔子龟孙子就是和姜太妃学的,这姜太妃原本就是出身商贾,估计还曾出头露面做过事,素养不是很高,年轻时还顾忌点,老了就不想憋着了,周围都是贵妇,都不是她爱打交道的人。

有次姜太妃让孙子带她去看蹴鞠,和太夫人熟络起来,这两人一拍即合,越说越合拍,太夫人没心眼,别人说啥她就听着,也不爱琢磨人,让姜太妃见了太喜欢她了,一辈子都和人精子打交道,累死她了,宋太夫人好,你想说啥就说啥,你骂人,没两天她也跟着学会了,所以姜太妃就爱和太夫人在一起瞎扯。

刚提到姜太妃,外面就有人来报说姜太妃在府门口,等候太夫人,让太夫人赶紧出门。

太夫人吃一惊,这姜太妃从没来过府,有啥都是派人来捎信,太妃要登门,那是府里要准备接待礼仪,可只让她出去不知啥急事。

刘婆子也慌了,手忙脚乱的给太夫人换衣服,刘婆子跟着太夫人出门,也见了好多贵人,多少也了解些规矩礼节。

等太夫人急匆匆的出府,看见姜太妃的马车停在路旁,旁边一个婆子见了太夫人就扶她上马车,说道:“太妃说别见礼了,上来再说。”

那婆子扶了太夫人上了姜太妃的马车,就带着刘婆子坐上后面的马车上,几辆马车掉头往西驶去。

贾兰芝拿着东西去了燕堂,见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她也收住了呼吸,悄声问门口的丫鬟太太在哪,得了回答,就轻声敲了敲门。

苏氏听到动静,开了门,见是贾兰芝,忙让她进来,也想起好多日没见这丫头了。

贾兰芝进了屋,小声问道:“干娘,十一弟哪?”

苏氏也小声说:“里面睡哪,你谢叔父守着。”

467 看热闹

贾兰芝进屋也没往里走,就在门口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说道:“这是太夫人给十一弟的,都是我问太夫人要出来的,这几个是封包,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银钱,还有个是个小刀,说是老侯爷从辽东带回来的,她一直收着谁都没舍得给,这会给十一弟留着压惊。”

苏氏对太夫人的举动无语,这会送个小刀是干嘛,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给个小儿一个小刀,又是这个节骨眼上,让心眼子多的人,还不定脑补出什么来。

苏氏接过东西,因旻山在睡着,三老爷也在屋,苏氏也不好留她,贾兰芝也知趣,给了东西后就要告辞,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干娘,我姑祖母年前要来京,到时我让姑祖母来看十一弟,我小时候看病的大夫就是姑祖母给找的。”

苏氏喜出望外,对贾兰芝说道:“好闺女,你姑祖母来了我就去拜见,你可得给我引荐。”

贾兰芝点头嗯,让干娘放心,然后就走了。

苏氏进里屋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还找过表弟,让他打听下民间的大夫,锦娘,放心,咱儿子定会没事。”

苏氏紧握双手放在胸前,说道:“我宁肯舍了我的命去,也想旻山平安长大。”

三老爷伸手握着太太的手,没有说话,俩人都看着蜷成一团睡着的儿子。

府外,太夫人上了姜太妃的车后,问道:“太妃,这是要去哪里?”

姜太妃满脸都是笑,说道:“我带你去看个好戏,真热闹,去了你就知道了。”

太夫人莫名其妙,还问道:“柳家班的新戏?太妃咋没提前说?叫了常太夫人和卜太夫人了没?”

姜太妃呵呵的摆手道:“不是唱戏的,不过比唱戏的还好看,到了你就知道了,那两个老太婆我没去叫,今儿这出戏是跟你府有关的,我就来找你去看看。”

说完还哈哈乐,抬手点点太夫人,说道:“你个三儿有意思。”

太夫人一头雾水,道:“我三儿在府里哪,没出府。”

姜太妃道:“你甭问,去了就知。”接着说道:“原本我想让我孙子带我去你府里庄子去看蹴鞠的,那次你请我去,我不是要接待客人吗,就没去,想着今天没事,就自己去看看,谁知还没出城,就看见那边有好戏看,我就赶紧来找你了。”

太夫人还笑道:“那一会咱俩好好看看。”

姜太妃直乐,也不明说,就听太夫人又叨叨府里的事情。

马车走了不长时间就停下了,刘婆子搀了太夫人下了车,太夫人一看,不知是哪个府门口,好多人,哄笑声不时响起。

姜太妃在后面道:“往前走两步,别挡着我下车。”

太夫人哦哦的往前走,左右看看,不认识呀,这是哪里?姜太妃拉着太夫人往跟前走,太夫人听见自己堂侄宋八的声音。

周围人看是俩老太太,也就让开道,太夫人进去就看见宋八在那跳脚骂哪,大门口两个神婆摆了神龛,在那跳大神,太夫人看了更糊涂,这不是有的人家家里人病了,会请神婆来去病除灾的吗?

太夫人见宋八在,还以为这家人是堂哥家熟悉的,但也不对呀,要是认识堂侄跳脚骂是怎么回事。

姜太妃笑眯眯的一旁看着那神婆来回的转圈,一个拿着鼓扯着嗓子在唱些听不懂的词。

不一会,外面就有人嚷嚷着快散开快散开,京兆府来抓人了。

围着的人一哄而散,神婆也停下了,宋八对着她们喊道:“唱你们的,甭停下!”

神婆们就又继续开唱了,围看的剩下一小半,大多数人都跑远了,在远处张望着。

几个衙役冲进来,宋八迎上去,嚷嚷道:“怎么的?怎么的?是我让来的,还要抓我吗?”

那衙役头上前作个揖,说道:“宋爷,这不好吧,这可是贾府尹府邸,宋爷要是找神婆也不该在这唱。”

宋八大手一挥,说道:“我不在这唱,去哪唱?你给贾府尹说,为何来他府门口唱,他心知肚明!”

衙役头疼,想了半天说道:“宋爷,您老小的不敢动,可这神婆小的总要抓回去吧。”

宋八一瞪眼,道:”你敢,我看看今儿谁敢动一个试试?”

宋八一回头看见太夫人,忙走过来,给太夫人见了礼说道:“堂姑,就这贾府尹,当初在大堂逼着表嫂说出侄子的媳妇事,表嫂说过,这事大师不让透露,要是侄子犯病,就来贾府尹府上跳大神。”

太夫人一听,哦,原来不是自己带大女去惹的孙子犯病,是这个姓贾的搞出来的事,姜太妃还在一旁说道:“就是,这私密之事还能在大堂上逼供出来?可不,人家孩子病了,不找他找谁?再说了,神婆也是去病除灾的,贾府尹还要阻拦,以后再出什么事,他担着?”

太夫人一听,更来气了,就冲到那衙役跟前,拍着胸脯喊道:“抓我呀,抓我呀,我孙子让这家伙说病了,还不能来这消灾去病?抓我去过堂,我呸他一脸吐沫去!”

衙役哪敢,一品诰命是他们敢抓的?旁边还站个老夫人,看着也不是个好惹的,能和一品诰命在一起的,那能是个平民?

衙役连连作揖,只好退下,把手下留在这,自己跑回去汇报去了。

聂夫人气的在府里直转圈,看见几个婆子返回来,就骂道:“废物,怎么又都回来了?”

领头的婆子说道:“夫人,奴婢没出门,听到好像是宣平候府太夫人来了,在门口嚷嚷哪。”

聂夫人骂道:“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怕的,那个老太婆就是个窝囊货,怕她做什么?都出去给我把人都轰走,老爷派人来了没?”

婆子回道:“来了好几个,但没人敢动,宋太夫人拦着,有个衙役回去找老爷去了。”

聂夫人一听有衙役在,壮了胆,挽了袖子说道:“狗血准备了吗?”

婆子道:“都在大门里面放着哪。”

聂夫人说道:“走,跟我去大门,一开门你们就把狗血给我泼出去。”

到了大门,聂夫人往后站一步,挥了下手,门一开,两个婆子拎着木桶就往外泼。

468 狗血

贾府尹府邸,大门口两个神婆在乱蹦乱跳,周围散着燃烧过的符纸,灰渣飘的四处都是,太夫人背对着大门,还和姜太妃学孙子犯病的事,就听大门打开的动静,还没转过头去看,脑后后背就被泼了什么东西。

姜太妃是面对大门,光顾听太夫人学舌,一面红迎头上来,她一躲,还是溅了一身,姜太妃抹了抹脸上的狗血。

神婆被泼的满身满脸都是,围看的都愣住了。

就见有个儿郎冲到前面,跳脚骂道:“日你个仙人板板,老子日你麻啦麻皮,你个龟儿子哈戳戳的……”

那带着川蜀口音的一连串骂话,把围着的人都给骂笑了,聂夫人走出来,对着门口的人说道:“这是哪里知不知道?还敢来这闹事?把他们都轰走轰走!”

那跳脚骂人的是姜太妃的孙子周越康,也就是豫和郡王的小儿子,一手被姜太妃带大,学了姜太妃一嘴的骂人话,见祖母被泼了狗血,冲上去就开骂起来。

姜太妃跟着的婆子赶紧的拿帕子给姜太妃擦头擦脸,太夫人更懵逼,刘婆子给她擦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辈子养尊处优的,哪遇到这事,等反应过来,想冲过去骂人哪,就见姜太妃往后一仰,晕了。

刘婆子捏了下太夫人,低声道:“快晕快晕!”

太夫人也歪着就倒下了,刘婆子大呼小叫道:“不得了啦,贾夫人把太夫人害死啦!”

周越康也不跳脚了,冲过来抱着自己祖母,见祖母捏了捏他的手,随即明白,扭头对聂夫人骂道:“好你个小娘养的,你个龟儿子给老子等着!”

宋八也紧着抱着太夫人,瞪着眼珠子看向方聂氏,对个妇人他不好开骂,但也说了句:“你给老子等着瞧!”

两帮人急匆匆各上马车飞一样的走了,太夫人来时做的是姜太妃的马车,宋八把堂姑抱上了自己的马车,进去后,太夫人睁开眼,说道:“堂侄,赶紧给我个帕子,我这脑袋上都是啥,黏糊糊的。”

宋八看堂姑没事,才明白刚才是装的,看着太夫人满身的狗血,扑哧一声笑了,太夫人伸手拍了下他,说道:“还笑,还不赶紧帮堂姑弄了。”

宋八说道:“那是狗血,堂姑,等回府在去弄吧,在车上怎么能弄干净?”

太夫人一听是狗血,赶紧呸呸的,骂道:“她奶奶的批,我是鬼吗?泼我狗血,老八,你可得给我出这口气,不行,也得找人泼她一身狗血才行。”

别看宋八成天骂人,还没见过堂姑这么骂粗话的,一下给楞了,又哈哈的乐,见堂姑伸手要打他,忙说道:“侄子知道了,明儿就找人,堂姑放心吧,贾府泼了姜太妃狗血,姜太妃小孙子可不会放过他府上,那个可是个小霸王,就是周六见了都躲着走的。”

太夫人说道:“她是她,我是我,不是你德哥忙不过来,我就不用你帮忙了。”

宋八见提到他德哥,忙问道:“堂姑,小侄子咋样了?”

太夫人一直都没见,她哪知咋样,就骂那贾府尹害了她孙子,越是这样骂,她就更认为孙子的病是贾府尹害的。

宋八把太夫人送到侯府,没进去,也赶紧回府要沐浴换衫,刚抱着太夫人上马车,身上也沾了狗血。

正和六娘子说话的贾兰芝就看到一头一身鲜红的太夫人进屋了,见到她还白了她一眼,把个贾兰芝好奇的,跟着太夫人身后就问:“老祖宗,你这是咋啦?唔,怎么有股腥味。”

贾兰芝捂着鼻子退后,太夫人站住转过身,用手就抹了贾兰芝身上一把,恨恨的说道:“这是你堂哥家的,你也沾下吧。”

刘婆子身上也是狗血,太夫人就让卢兰去打热水,对刘婆子说道:“你就和我一块吧,反正有两个木桶,也好帮我把这头发好好洗洗,恶心死了。”

贾兰芝被太夫人这神来一抹给抹呆住了,等太夫人进了里间,就跳脚嚷嚷道:“这是什么东西?六姐姐,快跟我回去,我也要沐浴,臭死了臭死了。”

急忙忙拉着六娘子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等侯爷得了信赶过来,屋里就两个下人候着,侯爷问了几句,她们也不知道咋回事,也说不清楚,侯爷只好在外间等着。

等太夫人都收拾完了,出来让卢兰给绞干头发,听侯爷来了,就让侯爷等会,说她有事交代。

侯爷坐了半天,才见母亲走出来,太夫人一出来就开口骂人,把个侯爷郁闷的,自从母亲爱看蹴鞠后,就学会了骂人,还尽是粗话,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侯爷等母亲骂完,就问总跟着母亲的刘婆子,刘婆子就把姜太妃来找太夫人去贾府尹那看热闹的事说了。

侯爷是又气又闹心,气那贾府尹夫人泼了母亲一身狗血,闹心自己三弟又闹一出事,母亲还跟着去凑热闹。

太夫人等刘婆子学完,还对着侯爷说道:“老大,你得上朝去,找皇上给娘讨回公道。”

侯爷刚想开口,想了想就点头说道:“母亲放心,交给儿子了,母亲就呆在府里吧,也快要过年了,外头冷,可别给冻着了,这大过年的再生了病。”

太夫人摆摆手,说道:“这有啥,穿厚点就行了,明儿娘还得看姜太妃去,咱府的事,把姜太妃连累了,怎么的都要去看望下。”

侯爷说道:“母亲,还是儿子去吧,儿子一会就亲自过去。”

太夫人道:“你去是你的,你去也是去见郡王爷,娘是看望姜太妃,娘的事你别管,办好娘交代的事就行。”

这时刘婆子把太夫人换了的沾了狗血的衣服拿出来,太夫人捂着鼻子道:“快扔了,都扔了,一个都不要了。”

说完又道:“等等,给侯爷,明天拿到贾府尹门口烧了,把烧的灰撒他府里去。”

侯爷看着太夫人半天不出声,以前爱闹事的三弟自从生了小儿子就居家带孩子惹事少了,今儿的事肯定是他安排宋八干的,那个宋八一直没脑子,三弟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可如今母亲怎么又学了三弟了?怪不得三弟那样混的,都是遗传了母亲呀。

469 春草的担心

等苏氏晚上从贾兰芝那听说贾府门口的闹剧,还有太夫人被泼了狗血的事后,那是惊讶的左看右看,没见鬼呀,怎么会有这种鬼事情出现的。

贾兰芝说完,还说了太夫人进屋就白了她一眼,还往她身上抹了狗血,苏氏哭笑不得,太夫人这是看见她就想起贾府尹是兰芝的堂哥来,迁怒哪。

贾兰芝说道:“我明天去堂哥那,问问堂嫂到底要干啥?这下可好,把个太妃一个诰命泼了狗血,看她怎么收场!”

苏氏忙说道:“你个小娘子别跟着参合,你住在我府里,回去质问你堂嫂,还不说是受了我们指使呀,到时反咬我一口,你说这个节骨眼上,你十一弟还病着,我又不能出去找她算账,兰芝,就当看在十一弟份上,你别回去问了。”

贾兰芝听了,也点点头说道:“干娘,是我思虑不周,我听干娘的,等我姑祖母来了,非得让堂嫂来给你道歉不可。”

苏氏道:“行,到那时再说。”

贾兰芝说完这事就走了,苏氏回到里间,问三老爷:“表弟去贾府老爷知道吗?”

三老爷点点头说道:“知道呀,就是我让他去的,神婆也是他给找的,我给了银子。”

苏氏道:“老爷咋没说的?”

三老爷道:“我看这几天锦娘都没精神,也不想拿这烦心事给你说了。”

苏氏鼓着气,深呼吸几下,说道:“老爷怎么就想起这了?”

三老爷摸摸头说道:“不是锦娘说的,儿子要是犯病就去贾府和方府跳大神的吗?”

苏氏忘了这家伙有个好记性,还真是的,自己当时在大堂上说过那么一句,那时是为了吓唬方聂氏的,这货就记住了,还给照办了,苏氏快要晕倒。

这下可好,把个太妃也扯进来,没准还闹到朝廷上去,那个姜太妃没见过也听说过,不是个好性的,有回端和郡王妃蔑视看了她一眼,鼻子轻哼了声,姜太妃就给晕了,她的大儿媳上去就给了端和郡王妃几个耳光,根本不用下人动手,拿姜太妃的话来说,自己动手才过瘾,所以她的儿媳妇都手脚利落,不利落没法呀,回府婆婆要训斥不当场给婆婆出气。

这以后端和郡王妃见了豫和郡王府的人就绕道走,可算有个能治住姜王妃的了。

姜太妃和端和郡姜王妃都姓姜,但不是一个宗族的,一个是江南,一个是川蜀,没任何关系,姜太妃出身平民,姜王妃出身大家,她自然看不起出身平民的太妃,但再看不起,一是长辈,再又在众人眼下,姜太妃人老成精,根本不出手,往后一仰,姜王妃就去豫和郡王府连去跪了三天,姜太妃才起身让她回去。

这下又是谢家三房,要年前在京里闹个大新闻了,去年是苏氏找了堂舅后出了分家的闹剧,这会是三老爷找人去贾府跳大神把个太妃扯进来,这几年三房真是流年不利?

苏氏接着问道:“老爷不会也让人去了方家去跳大神了吧?”

三老爷点点头,说道:“肯定去呀,都说了是贾府和方家两个,宋表弟安排人去的,让我别管了,好好守着儿子就行。”

苏氏看着三老爷一脸不在乎的神情,无语问大地呀,这叫什么事,她和三老爷是好命还是歹命?做个买卖,自家成天在府里窝着等拿钱,出个事情,外面都要闹到朝廷上,这夫妻俩只是在府里呆在,好像这事和他们没关系。

苏氏想想也就不管了,天塌了也有三老爷顶着,她个妇道人家,别人也不能拿她如何。想那么多干嘛?又不是闲的,谁爱闹闹去。

可第二天,陶氏就来了,这次旻山病,苏氏还没来得及给娘家说,估计是大嫂听了外面的闹剧就上门了。

陶氏进屋坐下后,三老爷就出去了,苏氏抱着旻山也坐下,陶氏摸摸旻山的头,眼睛也一红,没敢哭出声,怕引起苏氏的伤心。

苏氏安慰大嫂,说这几天旻山看着就好多了,陶氏看那旻山像个小猫似得,原本就瘦,这时看着脸更小了,也不像往常那样见人就笑,无力的贴着锦娘怀里,陶氏心里一阵阵痛,自己都这样,还不知锦娘怎么难过哪。

陶氏也带来了好多补品和值钱的补身子的药材,苏氏也不推让,让春草都收起来。

陶氏安慰了苏氏几句,坐了一会,也就告辞了,苏氏不方便送,就让春草送下大嫂。

陶氏出门抹了抹眼泪,对跟着送出来的春草交代,交代她要好好照顾太太,春草犹豫了下,说道:“舅太太,奴婢送你出门吧。”

陶氏见她有话要说的样子,就点头,春草搀着陶氏往府外走去。

春草扶着陶氏上了马车,也跟着上去,马车里,春草说道:“舅太太,奴婢担心太太。”

陶氏紧张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春草含泪说道:“那年,二爷小时病了,太太几日不吃喝的守着,对奴婢说过,要是二爷有个好歹她就不活了,这次十一郎病了,虽没听太太说过什么,可是太太的神情就和那时一样,奴婢担心……”

陶氏赶紧呸了口,说道:“快别说,十一郎会好的,你盯着点太太,有啥就派人来苏府,我过几天再来趟。”

春草下了马车,紧忙跑回三房,如今她可不敢离开半步,那天听了太太压抑的哭声,她自己回屋也哭了半晚上,跟了太太几十年,不说全部了解,但大部分能读懂太太的心里,太太要是定下的主意,从不说出来,她会按照自己的主意照办。

回去看到太太抱着旻山来回的走着,没几天,太太就瘦了,脸色也憔悴,十一郎一病就不让人抱,成天的粘着太太,可不把太太给累瘦了,又没好好吃什么东西。

春草没进屋,去了厨房,想让秋桃做几样太太爱吃的吃食端进去。

苏氏来回的走着,却在想,干脆把旻庄旻福开业后的收益捐出去,给盘云寺和天慈庵,这两个都是实打实会给穷苦人救济的,剩下的去城外施粥一个月,只求菩萨能保佑旻山不再犯病,以后都平安平顺。

470 贾府尹的恳求

苏氏等三老爷回来,就和他说了这事,三老爷听了,叹口气,心道:这次可是把太太吓着了,平时那么在乎银子的,刚赚点,本的没回来,就要全拿出来捐了,看着太太怀里的儿子,三老爷更心疼,他本就不在乎银子多少的人,也就同意了太太的建议。

苏氏就说道:“老爷去找账房先生,把盈利都算出来,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给盘云寺,一部分给天慈庵,剩下的就让俞管家安排去城外施粥吧”

三老爷就出去安排去了。

贾府尹那天回府听说了夫人泼了姜太妃和宣平候府太夫人一身狗血后,头一回对聂夫人大发雷霆,聂夫人捂着被打的脸,说她哪知姜太妃会在自己府门口看热闹。

贾府尹顾不得和聂夫人掰扯,急忙赶去豫和郡王府,可郡王府门都不让他进,贾府尹没法,就想去求姜淑妃,可他一个男人哪能说进宫见个妃子就让你见的,就算姜淑妃是你表姑,你也见不着。

让夫人去见吧,这事是她闹出来,她去也不好,贾府尹就想起堂妹贾兰芝来。

想到她贾府尹更头疼,不住本家,偏住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去,还是个对头家,贾府尹又想起自己夫人把人家府上太夫人也给泼了狗血,那恨得是牙都要咬碎了,这太夫人自己府上没什么走仕途的,可她有个堂哥是随国公呀,皇上都敬着的老寿星,还有个女寿星又是太夫人亲家。

贾府尹想想就恨的恨不得回府再给夫人俩巴掌,你说她干的都叫什么事?别看那女寿星成天在府里不怎么出来,那要是出来一回,也是不得了。

当初安阳候被夺爵,还不是松柏夫人带头上朝堂上递了亲手写的折子,说本朝以孝治家以仁治国,万不能让这不孝不忠的人家拥有爵位。

得,这折子一槌定音,安阳候爵位没了。

贾府尹又急匆匆赶往宣平候府,同样,门都没让他进,和豫和郡王府不同的是,看门的进去通报回来给了他一个包袱,他打开一看,一件被泼了狗血的皮逑斗篷。

贾府尹拿着这斗篷是扔也不是,拿回去也不是,想了半天也找就找个地给烧了,还亲自盯着人给烧了。

回去又想起没找堂妹的,又急忙拐回宣平候府,对门房说要找堂妹贾娘子。

不一会见堂妹出来,贾府尹忙上前恳求堂妹去宫里见姜淑妃,求她帮忙。

贾兰芝就交代候府门房,转告三太太说跟她堂哥回去了,让跟着她的下人自己回贾府去。

贾兰芝上了堂哥的马车,是一路埋怨一路痛斥聂夫人,贾府尹一路陪不是。

贾府尹这辈子最敬的人是他姑祖母,也就是姜淑妃的母亲,最怕的也是她,没有姑祖母也没他的今天,可这小堂妹不仅是他堂叔的宝贝疙瘩,还是姑祖母的宝贝疙瘩,他要是把小堂妹气着了,他堂叔和姑祖母能杀到他府上来。

贾兰芝说到最后还说了句姑祖母年前会来京,吓得贾府尹都不会说话了,脑海里就是小时候被姑祖母打的抱头鼠窜情景。

贾府尹哭丧着脸对小堂妹说道:“堂妹呀,等姑祖母来了,你可要帮堂哥说话,堂哥这条老命就拜托你了。”

贾兰芝看堂哥那副模样,幸灾乐祸的说道:“该!姑祖母给你说过娶妻娶贤,你不听,非娶个撹家精回来。”

贾府尹赔笑道:“堂哥后悔了,堂哥知道错了,堂哥今儿也打了她,以后堂哥会好好管教她,这次堂妹可得帮堂哥一回,不然堂哥真就要死定了。”

贾兰芝说道:“我只管捎话,成不成的不干我事。”

贾府尹道:“堂妹帮我捎话就行,回头堂妹想要什么,只要堂哥办的到的,一定给堂妹弄到。”

贾兰芝转转眼珠,说道:“那堂哥说话算数,我先给堂哥记下,等想起来再问堂哥要。”

贾府尹一个劲的点头,就把见了姜淑妃要说什么给贾兰芝说了。

贾兰芝进宫到了姜淑妃的流云宫,一进去就见一人正指手画脚的和姜淑妃和七皇子比划着说笑哪。

姜淑妃看见贾兰芝,笑着招手让她跟前来。

贾兰芝给姜淑妃见了礼,又给表哥七皇子见礼,看见那说话的人面白唇红,一双眼不笑似笑,脑门发迹还有个美人尖,贾兰芝低头偷笑。

姜淑妃介绍道:“兰芝,这是八皇子。”

贾兰芝福身,问安道:“见过八殿下”

姜淑妃又对八皇子介绍道:“兰芝是母妃在湖广的表哥家的小娘子,才从湖广来,八殿下刚说的贾府尹是她堂哥。”

八皇子看看这肤黑眼亮的小娘子,联想到贾府尹干瘦的,不大的小眼,稀疏的胡须,掩嘴扭头笑起来。

贾兰芝气鼓鼓的问道:“八殿下,笑什么?是笑我黑吗?”她肤色黑,格外注意别人怎么看她。

姜淑妃忙喝道:“兰芝,不得无礼!”

八皇子摆手道:“无妨无妨,一个小娘子而已。”

八皇子咳嗽两声,对着贾兰芝说道:“我就想这么个小娘子怎么会有那样的堂哥的?相差也太大了,看贾娘子长得煞是好看,贾府尹长得跟老鼠似得,别是弄错了。”

姜淑妃见八皇子把戏词都念出来了,还煞是好看,也抿嘴乐。

贾兰芝一听夸她好看,顿时喜笑颜开,说道:“八殿下说话跟我姑祖父一样,我姑祖父也是这么说我的。”

姜淑妃一听兰芝提起自己父亲,那脸一沉,但当着小辈,也不好说什么。

八皇子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告辞了,贾兰芝恋恋不舍的望着他走后的背影。

七皇子也和母妃表妹告辞了,贾兰芝这才笑嘻嘻的挨着姜淑妃坐下。

姜淑妃看着这个表侄女,也头疼,自己母亲一向宝贝她,表哥也护着,惯的她有点天真不知事。还听说这次来京是跟着宣平候府谢家进京的,母亲不放心,又捎信说年前来京一趟。

姜淑妃想自己进京入宫这么多年,母亲就没来两回看望,为了这个莽撞的表侄女,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大冬天,就匆匆的赶来,但又看了看太后居住的宫殿方向一眼,怕是母亲为了这赶来的吧。

471 捐款

贾兰芝笑嘻嘻的问候了姜淑妃,就把堂哥贾府尹的拜托给姜淑妃说了。

姜淑妃直皱眉,刚八皇子就是来学贾府尹府门口的闹剧的,八皇子出门遇见,也远远的看了热闹,回来就跑来给她来学舌了。

贾府尹算是姜淑妃的表侄,做事算有能力,可就是娶了填房后,就被个妇人压一头,姜淑妃早就看不惯聂夫人,这次又是她惹了姜太妃。

姜淑妃和姜太妃算是远宗,但姜淑妃一向做事谨慎,对皇后也是恭敬谦卑,也颇得皇后看中,她自己就七皇子一个儿子,又是个木讷呆的性子,也没什么多余想法,只要儿孙平安就好,也不曾和姜太妃过多联系。

要不管吧,说不过去,但要替个那么个妇人去求姜太妃,姜淑妃还真是堵心。

要让姜淑妃去面对姜太妃,她也有点怕,姜太妃做事不管不顾,万一给她个没脸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宫里太后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是个透明,皇家长辈也就姜太妃一人,皇上又是个讲孝道的,对这个皇婶一直尊重,再说豫和郡王府从不给皇上添麻烦,皇上尊敬个长辈只能获得大臣们的好评。

但也没法,谁叫贾府尹是自个表侄哪,姜淑妃打发了自己跟前得用的嬷嬷,代表自己去看望下姜太妃,啥都不用提,姜太妃看见来人也知是什么意思了。

贾兰芝说完堂哥交代的事,就好奇的问起八皇子来,姜淑妃没多想,还笑着把八皇子最近要拜八痴法师为师不得的事当笑话给贾兰芝说了。

贾兰芝听后暗自点头,又展开笑容和姜淑妃腻歪着,没留下吃饭就告辞了。

出了宫,贾兰芝直奔贾府尹府邸,进去后也不搭理聂夫人,直接找了堂哥说已经办完了,贾府尹直说感谢话,贾兰芝就要带着她的下人走,贾府尹连忙挽留,要是姑祖母来了见她的宝贝宁肯住别人府里,也不住他这,他可是要倒霉的。

贾兰芝根本不听劝,摆摆手就走,气的贾府尹在她身后直跺脚,聂夫人进来后还讥笑他,贾府尹恨恨的瞪了夫人一眼,扭头去书房想办法去了。

贾兰芝回到侯府,就去见了苏氏,把刚才的事都说了一遍后,就回到自己屋子,翻看自己的衣衫,觉得少了点,又非得拖上六娘子,去了华裳纺一下做了好几身,还给六娘子挑了两身,又要了一堆布匹,带回去送侯府众人,银子?找贾府尹结账去。

苏氏见又来的贾兰芝,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小娘子,快把布店的布料都搬回来了吧,三房每人都有,她还说大房给了侯爷和夫人,太夫人也有,问她哪来那么多银子,她说让店家去她堂哥那收银子去了。

苏氏就把这事又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听了,嘿嘿一笑,说道:“贾府尹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就姜太妃的小孙子周越康就不会消停的,这下贾府尹该倒霉了,方家,早之前我就和表弟还有周六一起把他套麻袋给打了,所以这次他才这么老实。”

苏氏发呆,这家伙出去做的事,如今都不回来汇报了,真沉得住气。

苏氏道:“不管那些,老爷捐银子的事都安排好了?”

三老爷说道:“我让账房先生和宋表弟去算,外面的事也都交给宋表弟去办了,锦娘就别管,表弟都会办好。”

苏氏睁着眼睛,眨巴眨巴的,心道:这得好名声的事你也不去露头的?还有就是,宋表弟怎么就像你长工似得,指哪打哪,从没有怨言,这哪是基友呀,整个一个打手。

算了,他爱咋办就咋办吧,反正捐银子也是图了自己心安,那露脸机会谁要谁拿去。

这三房两口子只管在府里守着儿子,每天琢磨吃的,怎么想法让儿子多吃点,外面啥事一概不管,反正也没人来给他们说,就是三房的几个儿子媳妇,三老爷也是让他们把自己管好就行,别来这烦人。

他们却不知外面是闹翻天了,豫和郡王往皇上跟前一跪,好吗,聂夫人变聂太太了不说,还去了姜太妃外屋里跪了五天,姜太妃才出来让她回家,不是因为是冬天,就让她跪外面了。

姜淑妃只好又跪在皇后跟前请罪,虽说不关她事,但她是贾府尹表姑,只能跪下请罪,皇后自然不会因为这个来责罚姜淑妃,让她起身,回去后的姜淑妃派了个嬷嬷去贾府把聂太太的脸都招呼成猪头了。

方家在宋表弟让侄子带人去他宅子门口跳大神时就闭门不出,算躲过了一劫,但事后给谢府三房送礼被轰了出去。

贾府尹是在事都处理的差不多时,一天早上起来发现,整个大门被狗血冻住了,找人敲了了半天才打开门,看着这个奇观,贾府尹换了整个大门,围看的闲汉不顾天冷,远处围着笑嘻嘻的议论着。

没两天,贾府尹一早又被下人尖叫声吵醒,跑去一看,几只死狗在他院里,可他也没敢声张,虽然他就是京兆府府尹,但有些人他也惹不起呀。

还没消停两天的,宋表弟又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给盘云寺送捐款去了,天慈庵他求了关宋氏去送,城外的俞管家带人施粥,插个大旗子,上写着给八痴弟子祈福保平安。

这一切三房都不知道,就是侯爷还是别人告诉才知道,对这个时不时抽风的三弟,侯爷直捂脑袋,原本才睡了几天好觉的侯爷,又开始失眠了,翻来覆去的,气的侯夫人去个孙女房间睡觉去了,美名是不放心孙女,把大媳妇感动的要给婆母跪下磕头。

苏氏是陶氏上门后才知道外面的热闹,这里旻山犯病过了十天了,这次恢复的比上次要慢,上次这会都要下地走了,可这次还贴着要人抱哪,不过好的就是可以让三老爷抱了,苏氏算是舒了口气,这阵子孩子遭罪不说,她自己更是感觉骨头都要坏掉了,旻山让老爷抱,她也可以歇会。

472 爱谁谁

见陶氏来,苏氏就让老爷抱着旻山去外面走走,给大嫂让了坐,陶氏看着苏氏消瘦的脸,心疼的握着苏氏的手,这个平时总嫌自己胖的,又忍不住爱吃的小姑子,儿子一病,不到十天,就整个瘦了一圈。

苏氏安慰大嫂说自己没事,旻山也逐渐好了,陶氏也没多话,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苏氏,苏氏接过一看,是张两万两的银票,十分诧异的望向大嫂,不知何意。

陶氏说道:“上回给你说过,我和你大哥商量过,给你银子,那买卖就随它去,好不好的锦娘也别操心了,以后好好在府里带小外甥吧,九郎还没成亲,大外甥媳妇也要生了,没准就是三大外甥长子,将来小外甥娶媳妇带孙子,都要靠锦娘来操持,所以,锦娘要好好的才成,别的都别多想,没过不去的坎,法师也说了,小外甥是一生富贵的命,锦娘将来就等着享儿孙福吧,我还等着沾锦娘光。”

苏氏看着大嫂担心的眼神,旻山刚犯病那几天,苏氏也从春草脸上看到同样担心的神情,这两个都是她最熟悉的人,她们想什么苏氏哪有不知道。

这十几天,揪心,害怕,绝望,都压着她,那份无望的心情,没人可以说,那份压抑,压的苏氏快崩溃,每当抱着旻山,看着他不动,就害怕的去探下鼻子下的呼吸,那种惊怕,那种时刻揪的心,让苏氏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刻,看着大嫂担忧的脸色,苏氏再也忍不住,捂脸痛哭起来。

陶氏揽过苏氏,轻拍她的后背,苏氏抱着大嫂痛哭转为嚎啕大哭,陶氏道:“哭吧,哭了就好了,以后有啥都给大嫂说,大嫂帮锦娘,没过不去的坎,以后就好了,没什么,以后都会好了。”说着也跟着哭出来。

门外,三老爷抱着儿子泪流满面,春草捂住嘴跑回耳房。

痛痛快快哭一场后,苏氏心里空了很多,送走了大嫂,她走近窗子,推开窗户,寒气直扑整个身子。

苏氏深呼吸几口,让这凉气穿透整个肺腑,让凉气把浑浊的头脑洗刷一遍。

屋外的房顶蒲盖着一层白雪,干枯的树枝随着寒风颤巍着,乌鸦呱呱的叫着飞远了,园子里很静,下人们走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苏氏心想,麻蛋,从此我不在顾忌任何,想怎么来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爱谁谁。

关上窗子,苏氏洗了把脸,到门口叫了春草,让端些吃食,春草欣喜的应了飞快的跑下去。苏氏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人是铁饭是钢,就是要吃饱了才能干别的,就是带好儿子,也得有个好身体。

饭食端上来,三老爷也抱着儿子进屋了,一进来就看见太太的身上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前几天的精神不振,动不动就沉默发呆,眼睛就看出来有了精神气。三老爷也心喜,抱着儿子坐下,准备给儿子喂几口。

苏氏这阵子头回感觉饥肠辘辘,她大口的猛吃一顿,然后拍拍胸脯说道:“可算吃了回饱饭了。”

三老爷还开玩笑说道:“是不是把盈利都捐了,锦娘心疼的都吃不下去饭了?”

苏氏也玩笑道:“可不是吗?这捐出去我可后悔的哟,半夜都睡不着,真想去盘云寺要回来。”

三老爷也知太太说的是玩笑话,嘿嘿的乐,苏氏接过旻山,说道:“我来喂儿子,老爷也多吃点,最近老爷都瘦了。”

三老爷没吭声,低头吃起来,心想我的锦娘才是瘦了。

这一晃就快十一月底了,宋表弟有天来了,苏氏也跟着抱着旻山的三老爷去了书房。

宋表弟先看了看小侄子,也心疼的摸摸旻山的头。然后就说道:“德哥,今儿我来是送东西的,还有银子。”

三老爷还说道:“你送这些干嘛?你自己才有几个钱?”

宋表弟嘿嘿的笑,葛松抱着东西进来,一次还抱不完,抱了好几趟,苏氏也奇怪,这表弟抽什么风,送这许多东西干嘛的。

宋表弟说道:“都是别人送的,全是好东西,还有几百年的参,嘿嘿,我都想留下点给我爹,可这是给小侄子的,我不贪,全拿过来了。”

三老爷一手抱儿子,一手摸摸后脑勺,问道:“谁送的呀?礼单哪?”

宋表弟道:“没礼单,谁知哪家送的。”

苏氏接话道:“没礼单,怎么回礼呀?”

宋表弟一摆手道:“不用回礼,都不用回,我都不知道哪个是哪家的,怎么回礼呀?”

三老爷道:“快说咋回事,别在这卖关子,让你表嫂着急。”

宋表弟嘿嘿完道:“我问我爹要东西,说送小侄子的,我爹给了,还给了银子,我就大张旗鼓的说随国公给法师弟子送了补品,然后我就在庄子门口说只收东西,不收礼单,这可是小侄子补身子的,不是来往礼节,我德哥把家业都捐了,我爹心疼外甥孙,特意给的,我说了我德哥在府里守着儿子哪,不知道这事,是我办的。我还问周六要了,周六就回家问他爹要去了,这周六一咋呼,京里算的上的,就都送了,反正都没礼单,我都说那话了,谁还添个礼单送来呀,这只是一部分,庄子里还有哪。”

宋表弟说完还得意的仰脸求表扬,苏氏挑挑眉,要是之前肯定要问都是哪些人家,哪怕没礼单,总要知道是谁送的吧,经过刚才,麻蛋,管他谁送的哪,客气那么多干嘛。

三老爷见太太没说话,也就没发表意见,宋表弟还以为表哥表嫂是惊住了,没反应过来,又递上了几张银票,三老爷看愣了,苏氏接过来一看,好家伙,一笔大财呀,比捐出去的都多。

苏氏说道:“行呀,表弟,这事办得美,好样的!”

宋表弟乐得眉毛都飞起来了,表嫂这话说的多好,这才是说话哪,那些文绉绉的他可听不惯。

三老爷这才笑了,但问了句,都说谁送的礼最多呀。

宋表弟说道:“我哪记得呀。”心道:我可不告诉你是方家和贾家送的最多,怕德哥耍脾气不要他们的,为何不要呀,银子多了又不烧手。

473 我嫁妹子

苏氏笑眯眯的把银票收起来了,说年前要给宋表弟一个大封包,宋表弟谦虚的说道:“我跟德哥谁跟谁呀,这都是应该的,能帮上德哥就好。 ”

说完又凑到三老爷跟前问道:“德哥,先给我透个底,给多少?我也好去跟我爹炫耀炫耀。”

三老爷道:“这个得问你表嫂,我手里可是没银子,都在你表嫂那哪。”

苏氏看着宋表弟望向她,卖了个关子,说道:“这个是秘密,等你接了封包就知道了。”

宋表弟遗憾的说道:“我还想先给我爹炫耀下的,让我爹也给我个大封包,我可是给他长脸了,现在谁不夸我呀?都说我能干。”

三老爷晃着头说道:“那是那是,亏了有你在,你表嫂都说,表弟可帮大忙了,不是表弟,我们三房的银子就要打水漂了,这不都全靠表弟里里外外的张罗的,让我多谢表弟哪,也去给堂舅到个谢,没堂舅的支持,表弟也不能这么的大显身手。”

宋表弟嘿嘿的乐,直搓手,被夸的有点小激动。

见小侄子无精打采,宋表弟也没多留,闲话几句就告辞了。

苏氏回去后,见大房来人找,她猜是三姑奶奶的事,和三老爷往大房院子走的路上,苏氏说道:“这要是小妹愿意改嫁,我看还不如就让她嫁了,什么名声,都是给别人看的,小妹还年轻,没准嫁过去还能生个的,以后也是依靠,我算是想通了,人活一世,啥都是次要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又没杀人放火的,碍着谁了?将来山想娶哪个就娶,能娶就是好事,老爷看看儿子,只要儿子好好的,我才不管外人说什么,小妹也是一样,你们哥几个还能照顾她什么?总是照顾自己儿孙多过照顾妹子的吧?为何要干涉小妹?谁能代替小妹过日子?你们都儿孙满堂的,就小妹一个人孤零零的,还阻止她改嫁干嘛?”

三老爷抱着儿子边走边听太太念叨,也沉思,苏氏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反正就把自己想的都说了,他要是敢说什么,拿话喷死他。

还好,三老爷只是听着,没反驳,到了祥盛院,侯爷大嫂都在,三老爷抱着山坐下,苏氏坐到他旁边椅子。

侯爷开口说道:“曹家叫了我和你大嫂过去,说准备年后就让小妹暴毙,到那时把小妹送回来,是嫁人还是怎么随便咱府。”

侯夫人想说什么,又闭了嘴,侯爷看着三老爷,还奇怪三弟咋没蹦的,三老爷问道:“大哥的意思哪?”

侯爷说道:“送家庙去吧,怎么也要留她一命,曹家都留了条生路给她,咱娘家不能断了她性命。”

三老爷坐那就头一昂,说道:“送什么家庙?小妹要是嫁,我当哥哥的把她嫁了,她要是不想嫁,去我三房的庄子里,大哥不管我管。”

声音有点大,吓着怀里的山,山呜呜的小声哭开了,苏氏赶紧过去抱起来,也不管他们扯皮,给大嫂福了福身,没说话就出去了。

侯爷没想到三弟说出这样话来,猛地一下给楞了,他还以为三弟会因为三姑奶奶丢丑而蹦,谁知三弟抽了什么风,要嫁妹?

侯爷气道:“你妹子年后就暴毙了,你嫁哪门子妹子?”

三老爷一挥手道:“那就等小妹回来问问她啥意思?反正嫁还是不嫁总的听下小妹的想法吧,哦,大哥把小妹往家庙一送,你倒是面子好看了,大哥咋不想想小妹的?要是大侄女是这样,你就忍心?面子?面子是个什么玩意?好好活着才是真的,以后我儿子要干什么,我就随他,到时大哥别来我跟前这呀那的,只要我儿子高兴我愿意,谁也管不着!”

侯爷听到这就明白了,三弟是受了小侄子的病的刺激,侯夫人原本是很排斥,但听了三弟的话也没吭声,一这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二也联想到小侄子,多少有点动容。

三老爷说完,站起身说道:“我先回去了,没啥事别总来找我,我烦着哪!”

侯爷你的,又住嘴,就看见三弟给夫人拱手,告辞后大步推门出去了。

侯夫人看了看侯爷,没说话,也起身出屋去了,剩下侯爷一人坐那直按额头。

回去后的三老爷也没提刚说的话,苏氏也不问,不过三老爷能那样说,苏氏是意料中又感到意外,看来儿子的病还是对他刺激挺大。

苏氏又想好几日没见贾兰芝了,估计是怕来了打搅自己,反正她呆在太夫人那和六娘子处的还行。

贾兰芝虽然娇惯些,但还算懂事,也不会像有些人家的小娘子被娇惯的一点事不懂,她虽然大部分都快言快语,总的来说还算是个讨喜的小娘子。当初是想为了山的病才愿意她来侯府住,相处一段时间,苏氏满喜欢这个活泼逗趣的小娘子来,只可惜九郎定亲了,不然和九郎没准是一对。

上了岁数的妇人,看见个好的小娘子就想给自己儿子,通病,苏氏想到这,不禁也乐了。

而往往长辈觉得合适的,年轻的不见得看的合眼,这不,贾兰芝就给六娘子抱怨九郎哪。

贾兰芝说道:“谢家九郎可真是毛病多,上回在庄子里吃饭,我就看他吃什么都很挑剔的样子,坐哪还要擦干净了再坐下,六姐姐,你说,儿郎这么挑剔,毛病多,谁嫁了他可倒霉死了。”

六娘子抿嘴乐,三房的人她都不熟,虽然在一个府里长大,可嫡母从不放她出来走动,隔房的堂姐妹都不行,更何况隔房的堂兄弟了,所以她对九堂哥也不熟悉。

贾兰芝又好奇的问道:“六姐姐,我听说是定了干娘娘家人,你见过没?长得如何?谢九郎这么挑,能入他眼吗?”

六娘子这才说道:“见过一回,长得好看,知书达理的,听说九堂哥经常去未来岳家。”

贾兰芝点点头,说道:“肯定是个美人,要不那挑剔鬼能看的上?”

474 姑祖母

六娘子只笑不语,贾兰芝也只是自己说她自己的,她也知道,六娘子对叔婶那房的人不太好说道,她不过找个人瞎叨叨而已。

贾娘子接着说道:“我可真替未来的谢九郎媳妇捏把汗,将来和他怎么过日子?听干娘说他小时候什么都要闻闻,有味道就不喜,将来媳妇娶进门,凑跟前闻闻,哦,味不对,不进房,媳妇难堪死了。”

六娘子忍不住,扑哧的笑出来,又赶紧掩嘴,装着咳嗽,贾兰芝白了她一眼,道:“六姐姐,要笑就笑,我就不爱看小娘子这样,忍不住笑还装咳嗽,有什么好装的,想笑就笑呗。”

六娘子不咳了,说道:“兰芝妹妹,你怎么啥都敢说的?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可不好。”

贾兰芝睁着眼睛说道:“不让我说,憋死我呀,我姑祖母说了,人生短短几十年,能痛快就痛快,干嘛憋着委屈自己。”

六娘子听这话虽粗糙,想想也是,自己可不就憋了十几年了吗,也难受的紧。

贾兰芝继续说道:“你还没见过我姑祖父哪,那才是个活的痛快的人,我姑祖父说,没准我明天就没了,今天不快活等明天就来不及了。”

六娘子这会不忍了,哈哈的乐了,从没听过有人这么说话的,刘妈妈教她要知理明理,要处事大方,要谨慎,三婶娘让她多和刘婆子学学,六娘子也知道是让她学学怎么说好听话,这会认识了贾兰芝,更是给六娘子的视野打开了一副从没见过的图画。以致后来的六娘子就是个忽而这样忽而那样,各种画风转变的很自如。

六娘子也好奇贾兰芝的姑祖母姑祖父的,就问道:“那你姑祖父有姨娘吗?”

贾娘子笑道:“有呀,都是我姑祖母给的,我姑祖父嫌弃我姑祖母的眼光不好,说纳回来的都是歪瓜裂枣。”

六娘子更好奇了,还没听说过哪个主母主动给相公纳妾的,就开口问了,贾兰芝说道:“我姑祖母在外面看见有卖女儿去青楼的,就买回来给我姑祖父当妾,有的是哪家活不下去了要卖女儿的,反正都是买回来的,不过后面我姑祖母又把她们嫁出去了,只有两个死活不嫁,跟着我姑祖母过活,只是我姑祖父从来不搭理她们。”

六娘子道:“你姑祖母年轻时好看吗?”

贾娘子更撇嘴了,说道:“我姑祖母刚嫁时,我姑祖父说,哟,咱俩晚上出去就是黑白无常,我怎么娶回来个黑炭呀,然后我姑祖母打的我姑祖父满院子跑。”

六娘子笑的趴在桌上,就听贾兰芝继续说道:“这都是我姑祖母给我说的,看我黑吧,就是随了我姑祖母,我表姑,就是姜淑妃,长的最像我姑祖父,我姑祖父就说我也是小黑碳。”

六娘子笑完了,直起身,贾兰芝一下蹦下床榻,笑道:“六姐姐,我和我姑祖父学了唱戏,你听好。”

然后贾兰芝站在屋子中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唱到:小郎,快随老娘回山当个压寨夫婿去。

清亮的嗓子,唱腔婉转优美,六娘子都听楞了。

贾娘子唱完坐回去,对着六娘子说道:“好听吧,我姑祖父说可惜我是世家女,不然他就带我去学戏,肯定是个名角,然后我姑祖母又打的他满院子跑,还关了他一个月,说再敢这么说就关他一辈子。”

六娘子也听说了贾兰芝当初把二堂哥抓去当压寨夫婿的事,明白了她是从戏本子上学来的,六娘子问道:“那你姑祖父就没自己看上纳回来的?”

贾娘子道:“到是有什么花魁呀,名角了死活要跟了我姑祖父,可我姑祖父说你们好好的非要在内宅憋屈着干嘛?再说我家有只黑虎,小心吃了你们。”

六娘子听了真是好奇,原本不该问的,也都问了:“那你姑祖母有庶子女吗?”

贾兰芝道:“姑祖父说我姑祖母赚钱好辛苦,还得养活一大家子和他这个废物,还要什么庶子?其实呀,院里一个和他过的姨娘都没,他上哪生庶子呀。”

“那外面有没有哪?”

贾兰芝呵呵笑道:“我姑祖母说了,要生纳回来生,在外面生的不认,我姑祖父说,他的儿子怎么会是尖生子,太侮辱他了。”

六娘子看着这个笑嘻嘻张口就是尖生子的贾娘子,都不知道这小娘子怎么就说的这样顺口,京里哪个小娘子敢这么说话的?早被打手板罚跪的。

六娘子道:“你咋啥都敢说的?”

贾兰芝道:“他们吵架当我面的呀,再说,我也只给六姐姐说了,不熟悉的人我也不说。”

六娘子心道,你可真信任我。

贾娘子又站起来,来回走着说道:“京里天真冷,我们那冬天就不冷,六姐姐,你以后去找我玩,我带你到处逛逛,我们哪里也好玩的很,这里冬天老憋在屋里烦死了。”

转了几圈,停住说道:“六姐姐,咱们约关家姐姐出去玩吧,我还没去过盘云寺哪,就一起去盘云寺,冬天爬山肯定好玩。”

说完就让六娘子帮她写了个帖子,相约明天去盘云寺,出去叫了她的丫鬟清风,让她去到宋府给关五娘子。

转回来,贾兰芝笑着说道:“六姐姐,帮我挑下明天穿哪件衣衫去,不要穿后显得我更黑。”

六娘子看着眼睛明亮的贾娘子,其实她就是黑点,长的不丑,眼睛黑亮黑亮的,头发也黑,一笑俩酒窝,一生气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祖母就爱逗她生气,说就喜欢看她那模样。

六娘子站起身,说道:“那去你那屋,我帮妹妹挑。”

她俩住缘草堂里的小跨院里,挨着的两间,贾兰芝是一早就窜来了,和六娘子不是去太夫人那,就是在她这胡扯瞎扯的。

关五娘子收到帖子,对来人说道:“告诉你家小娘子,我应了,明早去表舅府上接她去。”

关宋氏正好在女儿房中,就问道:“是谁约了你?”

关五娘子道:“是贾娘子,在表舅府上住着,还认了表舅母当干娘。”

关宋氏笑道:“我知道了,就是抢了你表哥当压寨女婿的那个,这个小娘子有意思,放着本家不去住,非得住到谢府。”

关五娘子说道:“表舅母也是因为她小时和小表弟一个毛病就留下她,好问问她小时候的事,贾娘子虽然看着有时不顾体面,但人不坏,处久了也挺喜欢她。”

关宋氏道:“你们一起玩过?”

关五娘子道:“约了几次,她和曹八娘子和俞娘子最合得来,娘,干脆明天也一起约上她俩,人多了才好玩哪。”

475 老少斗嘴

关宋氏促狭的笑道:“要不要约上你表哥?”

关五娘子害羞的红了脸,说道:“娘尽逗我,这是娘说的,我这就去告诉表哥,刚好让曹八郎也去,也好路上保护我们。”

说完起身就要出去,关宋氏笑,拉住关五娘子,道:“好了,娘不逗你了,回头让婆子去给大郎说下,娘继续给你讲。”

关五娘子红着脸坐下,继续听母亲讲京里的各家关系图。

因为女儿要嫁回京里,关宋氏就想法找了个京中人士关系图,每天给关五娘子讲讲,免得出嫁后对京里的人家不熟悉,她不像在京里长大的小娘子,多少知道些,出嫁再补充下,五娘子是辽东长大的,对京中是俩眼一抹黑,等嫁了人,来往交际可不能啥都不知道。

京里的大户人家,都会有这么一个图,每年都调整补充的,因为每年都会有新的婚嫁,哪府和哪哪府成了亲家,姻亲又都是哪些家,哪府原配没了,续娶的填房是又是哪府的,这都要当家主妇心中有个大概,具体的也是回家查图,但大概都不知,出门应酬就会闹笑话。

还有就是各家的关系远近,有什么恩仇的,心中都要有数,特别是办宴会,请来的人,怎么安排座位,不能把两家有仇的安排一桌上吧,那样别人一看,就知主家是个白痴了。

关宋氏多年没在京,她也想趁机恶补下,回到辽东,对相公也有帮助,别小看这些关系图,和人周旋、交际往来的,用处大着哪。

宣平候府,太夫人听说贾兰芝要带六娘子去盘云寺,就也要跟着去,说是去看兄弟,贾兰芝叉着腰,鼓着腮帮子,呼了几口气,说道:“老祖宗,我们是去玩的,带着老祖宗还怎么玩呀?听说盘云寺是在山上,谁背老祖宗上去呀?”

太夫人说道:“不用你们背,山下有二人抬,花钱就可以。”

贾兰芝道:“这么冷的天,老祖宗这么胖,怎么抬上去?到时再把老祖宗给摔了,冤不冤呀?”

太夫人呸呸呸的,急道:“该过年的,你个小兔崽子就咒我!”

贾兰芝也呸呸呸,道:“该过年了,老祖宗就骂我,小心我姑祖母来了找老祖宗算账!”

说到这,贾兰芝眼珠骨碌一转,走近太夫人跟前,贴着她笑道:“老祖宗,要不等我姑祖母来了,你俩一道去,到时可要老祖宗招待好我姑祖母,我姑祖母银子多的是,老祖宗使劲花她银子,带姑祖母去看蹴鞠,和她下注,我姑祖母逢赌必输,老祖宗就下注大的,准赢!”

太夫人一想也行,跟着这帮小年轻也没啥玩头,等贾娘子姑祖母来了一道去,听贾娘子说她姑祖母就是个有趣之人。

太夫人装着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那就不跟你们去了,不过,回来给我带个好吃的。”

贾兰芝笑着点头道:“老祖宗要吃啥?我回来时就买回来。”

太夫人咂咂嘴道:“好久没吃桂花楼的卤肘子了,兰丫头,买个那个回来。”

一旁看着祖孙俩斗嘴的刘婆子忙说道:“老祖宗,桂花楼早就换东家了,现在叫花岗楼,再说,三太太说了,老祖宗要少吃油腻的,还有这肥肉啥的,再吃犯病就以后啥好吃的也吃不着了。”

太夫人吧唧吧唧嘴,咽了咽口水,说道:“可就是馋呀,为何我总愿去庄子里,看完蹴鞠还可以去吃点烤肉啥的,在府里这不让吃那不让吃,真馋呀,我见了肉,两眼冒绿光了。”

贾兰芝扑哧的笑了,说道:“老祖宗是狼呀?还两眼冒绿光,咋不冒红光的?冒红光就是兔子,兔子吃草不吃肉多好。”

太夫人笑着抬手要打贾兰芝,道:“你才是兔子,小兔崽子。”

贾兰芝跳着躲了,说道:“不跟老祖宗说了,我得找六姐姐去,看帮我弄的护手弄好了没。”

太夫人看着她蹦跳的出去了,笑呵呵的对刘婆子说道:“这小妮子好,看着就开心。”

刘婆子说道:“那老祖宗就少逗贾娘子,要是把她气跑了,谁陪老祖宗开心?”

太夫人说道:“我就爱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不过兰妮子这点好,气归气,当时就完了,不记着,多好,可惜不能给我兄弟当孙媳妇。”

刘婆子心里翻白眼,人家表姑是淑妃,堂哥是贾府尹,亲爹是布政使,宋家娶的起吗?

贾兰芝蹦跶的出去后,又想起要给干娘说声,问干娘要不要给八痴法师捎个话,于是进去了燕旻堂。

苏氏听了贾娘子说的,说道:“要是见到八痴法师就说今年十一弟不去给法师拜年磕头了,年前干娘会派人送上年礼,其他的就没什么,你们自己好好玩吧,要注意身子,穿厚点,外面天冷。”

贾兰芝现在是来到三房也学会小声说话,点点头,悄声说:“知道了干娘,那我先回去了,有啥就去老祖宗那找我,没啥事最近我也少来,让十一弟好好养养,等大好了,我再来找他玩。”

三老爷看人走后,也笑道:“这小娘子一会一趟的,还说少来了,老大他们要来看望,我都给轰了,让他们不要来打搅,来了闹哄哄的,我吩咐那门神,把门看好了,谁都别让进来。”

苏氏心道:我说嘛,除了见了大嫂和娘家大嫂,也就这贾娘子来几回,别的都没见到,前阵子也没顾得想这事。

门外有动静,苏氏知道肯定是春草,刚让她去端碗馄饨,大概做好了。

春草进门来,端了三个大盅碗,掀开盖,还冒着热气。

三老爷抱着旻山,苏氏用热水湿了帕子给旻山擦了擦手,又洗了下帕子递给老爷。

都收拾了后苏氏也坐下,递给三老爷汤勺,三老爷舀起一汤勺,轻轻吹吹自己尝了下还是烫,就用汤勺在碗里搅着,好散下热气。

苏氏尝了下,说道:“味道还行,今儿让秋桃做的素馅的,没有肉,闻着没腥味”

三老爷道:“就是有肉我也闻不到腥味,锦娘说儿子还正是方丈投胎的?天生就闻不了肉味?”

476 梅花精

苏氏道:“那是我胡说的,老爷可别再学给表弟听,他那个大嘴巴该嚷嚷着满京城人都知道,咱儿子是胎里带的,记得我怀他时就闻不了肉味,还爱吃酱菜,不是问我娘家侄媳要了酱菜才不吐的吗?”

三老爷说道:“对哦,我都忘了,是有这个说法,娘就说怀我时不爱吃鱼,闻到就反胃,觉得腥气,可不我就不爱吃鱼的?”

苏氏吃完了一碗,馄饨也差不多不烫了,她就抱过旻山来喂,让三老爷先吃。

旻山只吃了三个馄饨,喝了两口汤就闭嘴不吃了,苏氏就把剩下的给三老爷,他稀里哗啦都吃完了。

苏氏抱着儿子来回走着,说道:“老爷,我看还就宋早晚兄弟在的时候,旻山还吃的多点,就他自己,成天的不怎么吃东西,都不知他饿不饿。”

三老爷说道:“那就等儿子好点,再让表弟送他们过来。”

苏氏道:“到时再说,这就马上年跟前了,旻山养养也就年后了,还不如年后再送过来。”

想到这,三老爷就气道:“今年不用给大姐送礼,也别接她的年礼,我不稀罕!”

苏氏道:“那肯定,以后她就别蹬我的门,我还就不信了,她能把我咋的。”

三老爷一挥手,道:“甭理她,永远都不要搭理她,这都要害了我儿子两回了,平时我当弟弟的吃点亏也就罢了,可这样对我儿子,我就不认!”

苏氏点头表示支持,以前还总想着不管咋说是亲姐弟,闹僵了外人咋看?现在想管她哪,爱谁谁,你要说啥有本事当我面说,等我难听话甩她吧。

第二天,贾兰芝和六娘子就收拾好了等着宋府来人接,太夫人看着面前的两个玉人,也是满心欢喜,这一个墨玉一个白玉,墨玉是个开心果,白玉是我宋家孙媳妇,真好。

贾娘子和六娘子手拉手站了半天,见太夫人光笑不说话,贾娘子急了,说道:“老祖宗看够没有,要我们站到啥时候?老祖宗坐着当然不累了,可我和六姐姐总站着像什么?当我们是庄子里的梅花树吗?给老祖宗观赏呀?”

太夫人笑呵呵的道:“好了好了,我看着就想起我年轻时候了,那你们可比不上,你还没见过我三妮子吧,就是府里的三姑奶奶。”

刘婆子在旁边道:“是三姑太太了。”

太夫人点头道:“对,现在是府里的三姑太太,她长的就像我,那水灵,眼睛水汪汪的,往那一站,就是,怎么说哪,你们要是梅花树,三姑太太就是梅花精。”

不仅旁边站着的刘婆子听了直撇嘴,贾娘子更是把嘴左右来回歪,说道:“还梅花精哪,我看老祖宗就是菊花精,一笑这脸比我姑祖母还圆哪,全是褶子。”

太夫人拿着旁边的鸡毛掸子就要打,贾兰芝咯咯的笑,跳开说道:“老祖宗是梅花精。”

门外清风来报说宋府马车到门口了,贾兰芝和六娘子给太夫人福身,准备出门,到了门口,贾兰芝还回头说了句:“我走了,老祖宗可别想我想的吃不下饭哦。”

说完拉着六娘子就跑了。

“这死妮子。”

刘婆子搀扶太夫人说道:“老祖宗也该活动活动,坐了半天了,三太太说了,人老从腿开始可不是吗,那腿脚好的八十了还都活的利索哪,老祖宗看亲家松柏夫人,耳不聋眼不花不说,就那腿脚,啧啧,比那六十的人还利索”

太夫人在屋里来回走,说道:“是呀,你看何亲家就老有病,上回请客三妮子都没来,说是她婆婆又病了,这人老了呀,又得病,可不是拖累儿女的?我都好久没见三妮子回来了。”

三妮子,不,三姑太太曹谢氏泪流满面的跪在松柏夫人跟前,松柏夫人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又是那幅淡漠。

松柏夫人说道:“已经和你娘家大哥说好了,过了年,对外报个暴毙吧,这阵子你就呆在你院子里,哪里也不用去,过后你娘家会接你回去,以后好自为之。”

松柏夫人招了下手,来了两个婆子硬扶起曹谢氏,往外拉,曹谢氏挣脱着,扭头说道:“老祖宗,我没有做那等丑事,他上门来我并不知道。”

松柏夫人喝着茶,头都没抬,拉人的婆子见状,使劲拽着曹谢氏就拖出去了。

见人走后,松柏夫人放下茶盅,叹了口气,说道:“不是看在谢府面子上,还有就是我亲妹子被安阳候太夫人诬蔑和人私通给沉了溏,她唯一的庶孙又娶了个寡妇远走他乡,我可怜守寡女人担了这名声就是死路一条,就放她条生路。我也知她没那么大胆就这么敢和人私通,只不过不想再留着这个祸害了。她要想嫁也不能担着我武陵侯府的寡妇名义出嫁,她娘家既然没把她教好,就让她娘家去处理这个问题吧。”

身旁站在的一个老嬷嬷满脸皱纹,说道:“大娘子还是记挂二娘子的事?”

松柏夫人笑了,道:“还叫我大娘子,都是老不死的了。”

老嬷嬷道:“在老奴眼里,一直都是大娘子,这次老奴回来,见大娘子身子好,老奴就放了心,这辈子就记挂着大娘子,老奴回来后,还给二娘子去磕了头,大娘子放心,那里有人守着,年年填土。”

松柏夫人露出从没有过的戾气,恨恨的说道:“我从继母手下护着长大的妹子,就被那个老虔婆给害了,就用那么个简单的借口就害了她。”

说着说着松柏夫人还流出泪,老嬷嬷拿出帕子给擦了擦,也叹口气说道:“老早老奴就说过,大娘子把二娘子护的太好,让她不知内宅龌蹉事,才年纪轻轻送了命。”

松柏夫人接过帕子擦了擦泪,说道:“我就等着哪,不用我动手,老虔婆自己作死,最后我就让她用整个爵位给我妹子赔罪,就可怜了我外甥孙,到现在都没个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老嬷嬷道:“大娘子放心,安家儿郎走时拿的银子足,那寡妇看着也是个伶俐的,俩人没准孙子都有了。”

松柏夫人点头道:“十几年都没个信了,最后捎来的信说生了个小子,好像是在川蜀。”

老嬷嬷道:“是,老奴记得真真的,哪里路途不好,或许捎了信大娘子没收到。”

477 犯蠢祸害子孙

松柏夫人听了嬷嬷的话点头,门外面有曹八娘子的笑声,松柏夫人也露出笑容,她最喜爱这个曾孙女,性子和她妹子像,无忧无虑。

曹八娘子进来就挨着松柏夫人坐下,说道:“老祖宗,关妹妹约我今天去盘云寺,老祖宗要不要我请香回来?”

松柏夫人含笑道:“不用,你们自己玩好就行了,叫上吴家儿郎,总不能老读书,也去外面走走。”

吴家儿郎就是和曹八娘子定亲的吴玉华,当初曹谢氏拒绝了的,年纪轻轻中了举,后来松柏夫人说给了曹八娘子。

曹八娘子听了后就羞了,还故作正经的说道:“才不叫他哪,谁管他去不去的?”

松柏夫人笑道:“是曾祖母让他去,你到时介绍给其他人认识就好,你八哥肯定也去,多些人去才好哪。”

曹八娘子道:“我不管,老祖宗没事我就回去了。”

看着含羞退下的曾孙女,松柏夫人爱怜的说道:“当初二妹也是这样,提到嫁人就害羞,嫁到安阳候府没几年相公死了,留下个遗腹子,偏偏又遇见那恶毒的老虔婆,她自己和相公不和,就因为嫉妒二妹夫妻恩爱,害了二妹性命,都怨我,总想让她过的简单些,不要操那么多心,就忽略了内宅的那些肮脏事,等我得信,二妹已经没了,还带着那个名声,恨得我是……”

说完,松柏夫人冷笑道:“她安阳候府也算毁在我手里,她到死都不知我早先前给她下的局,就等后面的夺爵,呵呵!”

松柏夫人还呵呵的怪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这以后,我的儿孙,我不在拘着他们,原本就没几个脑子好使的,再用规矩拘着,被人卖了都不知,为何我让八郎去岭南,还肯同意他娶俞娘子,就是八郎最实在,再不出去见见世面就更呆了,那俞娘子不仅人不错,俞家这几年也起来了,以后总能护着他,就是八娘子,我舍不得,看她就像看我妹子,总是不忍心让她过早就接触这丑恶的一面,不知不觉就大了,又后悔,所以才给她挑了吴家儿郎,就母子俩,人口简单,吴家儿郎看着人还行。”

老嬷嬷说道:“大娘子说的是,吴家在京中没人了,就得靠我们侯府,以后自然会对八娘子好。”

松柏夫人摇摇头道:“我看中的到不是这个,只图这,没准将来更糟,又不是没有那种白眼狼,等自身发达,第一个就是想法换媳妇,遇到这种黑心的,还会无端端的送了性命,我就是看中吴家母子身上那种心智,还有就是吴母的坚韧和心正,有这种母亲,儿郎歪不到哪去,只可惜六娘子没福,好端端的被她娘给害了,嫁吴家可比嫁到辽东去强。”

老嬷嬷也叹气,道:“四太太看着也不是那歪心思的人,可偏偏就……唉。”

松柏夫人恨恨的说道:“就是蠢,当初我要是在京,绝不会让小四娶了他,就是这个蠢,才害了小四这一支,幸亏她没个儿子,要是有儿子才要把我曹家四房的儿孙祸害完了,这人不怕坏,再坏的人也会护着自己儿孙,就怕蠢,再好的儿孙,这个蠢就给耽误了,那老虔婆不就是蠢,才把祖宗爵位给折腾没了的?我看她如今在下面,都不用阎王动手,就是安家祖宗都要拖她下油锅!”

老嬷嬷说道:“谢家看着还行,怎么就出了个这样的小娘子?”

松柏夫人道:“随了她娘,她娘不就是个蠢的?不过好在她把蠢用在她娘家了,不是她犯蠢的护着她娘家,宋家也不会像一滩烂泥!她要是把这蠢都用在她自己的儿孙身上,那谢家就全完了,可惜连累我曹家,她唯一护着的女儿却嫁到曹家来,不就是连累了我曹家?”

松柏夫人呵呵的笑道:“这下我看她回谢家去,母女两一块犯蠢,能把谢家折腾完不?”

老嬷嬷道:“那谢家也没个有成算的,还就将就着把一代一代的爵位传下来的了,京里上下一百年,多少人家把祖宗爵位折腾没的?谢家却还好端端的守着。”

松柏夫人叹气道:“这些年,我也琢磨着,回头想着,谢家是托了祖宗的福,这个福气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谢家儿子混点吧,媳妇就是个积德行善的有福之人,现在的侯爷的祖母,当初就是这么个人,我这一生,就敬佩她,可惜,随国公把个蠢妹子嫁给她的儿子,耽误了谢家,要是老侯爷娶个精明能干有脑子的,没准谢家就要改换门庭了,现在的侯爷是有她祖母的良善,但更多的有他娘的蠢,让我看,宣平候府不如交到谢三手里,谢三这对夫妻就像侯爷的祖父母,男的不行,可有福呀,娶个有大福的媳妇,菩萨都护着。”

听到这老嬷嬷就笑了,说道:“前阵子外面闹出的笑话,不就是谢三那房闹出来的?这倒也是,谢三那憨货不就是娶了个好太太?那苏氏,看着也不是精明能干的,就是有福气,这份福气最起码能罩着子孙三代。”

松柏夫人点头道:“是这么个理,有福气的可以护着儿孙,再不是个蠢的,就更不会祸祸儿孙,那苏氏不精明,但不蠢,不会犯蠢折腾儿孙,要是谢府交到她们夫妻手里,有这份福气,再有个不蠢的祖母,怎么的三代之中出来个有建树的儿孙,谢府不就起来了?但如今的侯爷?”

说道这,松柏夫人直摇头,接着道:“交到如今的侯爷手里,就难了,如果不是托了谢三媳妇的福气,侯府早晚会让他们母子给败了。”

松柏夫人叹气,说道:“曹家,我不错眼的盯着,也就如今这样,大孙子有点像祖宗,看着憨,内里是个明白人,交到他手中我放心,就是孙媳妇,临老了开始犯糊涂,好在不是个蠢人,但她要还是那么糊涂,早晚护个祸害出来,曹家也就完了,所以我给大孙子说过,为了曹家,如果孙媳妇犯蠢,马上送家庙去,我曹家子孙不能让她犯蠢祸害了,不然我死不瞑目!”10

478 琵琶记

贾兰芝那头一行人坐车来到盘云寺脚下,下了马车,贾娘子就大叫,“哇!山都穿上雪衣了,真好看!”

关五娘子拉住她说道:“兰芝,这里不要这么大声,这是皇家寺庙,严禁喧哗的。”

贾兰芝捂住嘴,又笑了,“我不嚷嚷了,她们哪?”

后面曹八娘子和俞小娘子也下了车,这四个小娘子差不多大,又性格相投,在一起玩了几次后,就分外合拍,贾兰芝最小,俞娘子最大,关五娘子又比曹八娘子小点,六娘子比她们都大,性子相对她们几个也稳重些,但也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玩,这是六娘子前十几年都没有的光景。

宋十五郎和曹八郎也在前面的马车上下来,走过来,俞小娘子直接走进曹八郎身边,宋十五郎走进几个小娘子跟前。吴玉华母亲病了,他在家照顾也就没跟着来。

贾兰芝看着这两个儿郎,笑嘻嘻道:“宋哥哥曹哥哥,今儿你们就跟在后面当保镖,别凑到我们跟前,我要把关姐姐拐跑了。”

关五娘子脸红的推了下贾兰芝,俞小娘子就从曹八郎身边走过来,也笑道:“好呀,今儿就咱四个玩。”

曹八娘子也蹦跳的走上前,几人相拥着往山上走,宋十五郎和曹八郎俩人边说边笑的跟在后面,下人远远的跟着。贾兰芝的两个丫鬟清风明月紧紧的跟在几个小娘子后面。

盘云山的山道,也都由寺人打扫干净了,两边的白雪铺盖着整个山,几个小娘子中只有贾兰芝是南边来的,没见过北方的冬天,她时不时的到阶梯边抓两把雪,在手上捏个团,转身砸向两个儿郎,砸完又咯咯笑。

进了寺里,几人各个大殿拜拜,宋十五郎又带着她们四处转转,走进后山那,就听有咿咿呀呀的声音,贾兰芝奇道:“这寺里怎么有人唱戏的?”

宋十五郎挠挠头,其他几位小娘子都抿嘴笑,曹八郎大大咧咧的说道:“肯定是八殿下和宋大郎的侄子宋小二。”

贾兰芝眼睛一亮,看大伙都明白的偷笑,莫名其妙的,又好奇,就说道:“那咱去看看?”

说完就往声音那走去,其他小娘子也都是年少好奇的年龄,也都跟在贾兰芝后面,宋十五郎和曹八郎也跟着走过去。

后山那,有个石桌,旁边有个几个板凳,八皇子轻拍着手,闭着眼,听宋小二在那唱着旦衣伶角。

听到索索的走动声,八皇子睁开眼睛,回头望,见一个小娘子探头探脑的走进。

八皇子笑了,“是贾娘子呀,怎么自己来寺里了?”

贾兰芝一笑,道:“八殿下还认得我?”

后面跟着的众人也都进前给八皇子行礼,八皇子挥挥手,道:“都免了,又不是在宫里,弄这些繁琐礼节。”

宋小二在八皇子开口说话时就停了,看见宋十五郎也上前行礼,他俩同年的,但他要叫宋十五郎堂叔。

宋小二又走到曹八郎跟前拍了他胳膊一下,想拍肩膀个矮够不着。

“好家伙,曹八郎,听说你从辽东拐了个小娘子,行呀,哥们,本事了!”

俞小娘子一瞪眼,就想上前,关五娘子对着宋小二斥道:“宋小二,你说啥哪?”

宋小二这会才看见另外几个小娘子,忙笑着作揖,“表姑也来了,刚没看见,表姑别生气。”

他回头看看,几个小娘子,面生的有两个,一个黑一个白,就估计那黑的是辽东来的,嬉皮笑脸的上前说道:“小娘子贵姓呀,家里还有没有妹子,介绍我认识认识,我可比曹八长的俊,吃的比他少,好养活。”

贾娘子气的叉着腰,鼓着腮帮子,其他人都哈哈乐,俞小娘子也都掩嘴笑。

宋十五郎照他头拍,说道:“不认得就别张口,这是七殿下的表妹,胡广来的贾娘子。”

宋小二连忙作揖道歉,宋十五郎又拍了下他脑袋,宋小四躲开道:“堂叔别拍了,我爹本来就说我傻,再拍更傻了。”

八皇子呵呵乐,贾兰芝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走过去问道:“殿下,你们刚在唱琵琶记?”

没等八皇子回答,宋小二诧异道:“咦!贾娘子怎么知道?”

贾娘子得意的笑道:“我还会唱哪,你那叫唱的什么?难听死了,你听我的。”

说罢,贾娘子就摆了姿势,唱到:“轻移莲步,堂前问舅姑。怕食缺须进,衣绽须补,要行时须与扶。奈西山暮景,奈西山暮景,教我倩着谁人,传语我的儿夫。你身上青云,只怕亲归黄土,我临别也曾多嘱咐。嗏,那些个意孜孜,只怕十里红楼,贪恋着他人好父。丈夫,你虽然是忘了奴,也须念着父母。苦,无人说与,这凄凄冷冷怎生辜负?”

周围几个人都听呆了,宋小二大叫好!八皇子也惊奇的望着贾娘子,就见贾娘子唱完后,笑眯眯走到跟前道:“咋样?殿下,我唱的可对?”

八皇子拍着巴掌,笑道:“还真是不错,这唱腔,比宋小二正宗多了,嗓音纯正,贾娘子,你都跟谁学的?”

贾娘子道:“跟我姑祖父看戏学的呗,没人教我,看多了就会了。”

宋小四啧啧的,道:“我也是看戏学的,咋就没你那两下子。”

贾娘子白他一眼道:“笨呗。”

曹八娘子和俞小娘子哧哧的掩嘴笑,六娘子更是乐的不敢笑出声。

宋小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八皇子对着宋十五郎说道:“今儿你们来上香?”

宋十五郎道:“贾娘子说没来过,我们几个就约了一起陪她来看看,殿下,八痴法师可在?”

八皇子道:“好几天没见着了,你要找法师?”

宋十五郎道:“没,顺便问问。”又转身对宋小二说道:“你在寺里就成天唱戏?小心我告诉你爹,看你爹不收拾你。”

宋小二急了,“我是在陪八殿下,那可是辛苦,堂叔可别回去乱说。”

宋十五郎也是逗他,谁没个玩耍的时候,训完侄子,他又对着八皇子作揖道:“那就不打搅殿下了,我带她们还别处去看看。”10

479 小产

八皇子摆手道:“去吧,好好玩玩。”

众人都行了礼离去,贾兰芝拉着六娘子往前走还频频回头望,那宋小二也踮脚伸脖子望,八皇子也跟着望了下,笑着说:“你望个啥哪?”

宋小二转身说道:“那贾娘子有意思,除了黑点,长得还不错,还有副好嗓子,就是说话那强调怪怪的。”

八皇子笑道:“她带了地方口音,不像咱北人说话舌头是直的,那南方人说话舌头都是卷的,你还没听岭南那边的人说话的哪,一个字都听不懂。”

宋小二狗腿的说道:“殿下就是懂得多,我小二,以后就跟殿下混了。”

八皇子笑着摇头,道:“你接着唱,想想那贾娘子怎么唱的那段,不说唱腔,就那动作,一摆出来,就地道。”

宋小二道:“好咧。”说完也摆了个姿势,唱道:“轻移莲步,堂前问舅姑……”

那头,几人下山,贾娘子就听着宋十五郎说着八皇子的新闻,听的人都笑,贾娘子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心里定了个主意,并没说出来,随后也跟着他们一路说笑着下山去了。

苏氏在府里抱着旻山在小跨院,和八娘子一起玩。自旻山犯病,二奶奶就没让栏姐儿过来了,府里人也都不来打搅三房,只是侯夫人有时有事来一趟,也是说完事就急忙走,不像以前还坐着和苏氏闲聊半天。

三老爷更是哪都不去,整天的守着儿子,时不时也露出忧伤的眼神,让苏氏看了难过。这个以前啥心事没有,不管不问的愣头青,也知道伤心了。

苏氏抱着旻山给他和八娘子翻看刚做好的图画,各种动物一本,小儿玩乐图一本,都是让三老爷这几天给画出来的。

八娘子好奇的看着图片上的画,苏氏翻一张就解说,“这是小羊,咩咩叫的小羊,这是小白兔,小白兔吃草,这是大老虎。”

刚说到这,怀里的旻山就说“怕。”还捂眼睛。

苏氏连忙翻过一张,看到是个猪,接着说,“这是猪,哼哼唧唧的猪,我们往下看,会是啥呀,哦,是个蛇。”

旻山看了眼,又捂眼睛说“怕。”

苏氏真无语,都没见过真的,他咋就知道害怕的?

苏氏挑了几个温和的动物图片给旻山看,他没说怕,可看到危险的、大的动物,比如狗、牛他就捂眼睛。

苏氏放下册子,八娘子好奇的还想看,苏氏就交代白薇给八娘子解说,自己抱着旻山又去雪莲屋子。

小跨院三个正屋,旻山一间,八娘子一间,雪莲一间,春草最近忙着伺候太太和旻山,苏氏就让慈安和雪莲一个屋,孩子都小,先让奶娘照顾。

雪莲如今五个多月,还不会坐,奶娘抱着给太太行了礼,慈安快一岁了,见来人,咧嘴笑,嘴上的疤痕也没以前明显。

旻山看到雪莲还对着母亲说道:“妹妹。”

苏氏笑着说:“是雪莲妹妹,以后旻山大了要护着妹妹哦。”

旻山靠在母亲怀里,还把手指伸进嘴里,嘻嘻的笑出声,连着说妹妹妹妹的。

回去后的苏氏对三老爷说了旻山怕那些看着危险的动物,三老爷就说:“回头我再另画个,锦娘看画什么好?”

苏氏也没什么好建议,让三老爷随便画,又说道:“这儿子怪了,哪次看到雪莲都高兴的叫妹妹的,要说见过的小儿,独独对雪莲不同。”

三老爷不再是之前一提雪莲就拉脸,反而说:“那就让儿子多和她玩。”

苏氏点头,说道:“我是实在没精力,不然就把雪莲也放咱屋,和旻山一块长大,也好和旻山做个伴”

三老爷不以为然的说道:“小跨院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就儿子一个,咱俩都忙成这样,再来个,太累。”

也是,以前几个儿,白天都是奶娘丫鬟跟着一起在苏氏屋子里,现如今,三老爷每天在正屋,也不好叫一帮人进来呆着,啥都是苏氏和三老爷俩人动手,还大都是三老爷做的多,就这,每天晚上上床躺下,苏氏就累的浑身哪都疼。

旻山最近好些,肯下地走会,说明腿有劲点了,苏氏和三老爷都松了口气,都想法设法的让他多吃点东西,吃饱了人才会有力气,可旻山还是神仙样,他和九郎小时还不同,九郎是挑剔,旻山是没想吃的,经常一整天的没吃两口,还不像有的孩子,吃零食吃多了才不好好吃饭,他是零食也没见吃几口,饭就是更不吃了,也不见他嚷饿,对着这么个小人,真的让养过几个儿子的苏氏头疼,无比的头疼。

早晨,夫妻俩都围着旻山喂食,旻山闭着嘴左右躲闪,三老爷还不死心的哄着喂,苏氏是摊在椅子上,发愁。

这是门口有动静,秋叶的声音,“太太在吗?”

因三老爷在屋,苏氏就出去了,去了耳房,秋叶跟着进去,然后说道:“太太,二房的玉莲姨娘小产了。”

苏氏一惊,“小产?好几个月了吧?怎么会小产?”

秋叶神色神秘,“伺候的人说是在二太太那喝了茶,回去就小产了,二老爷大发雷霆,二太太说是玉莲使妖陷害她,玉莲只哭不说话,二老爷就更认为是二太太干的,要把二太太送回娘家去,说前几个小产的都是二太太下的手,二太太要去找侯夫人评理,二老爷让人看住二太太,不让她出屋。”

苏氏不想知道二房的是非,想起身回屋,就听秋叶又说到:“太太,这次或许真不是二太太干的,以前的是二太太做下的事,可这次奴婢看是真是玉莲姨娘陷害二太太的,前阵子太太忙,奴婢没来打搅太太,奴婢从伺候降香的小丫头那得了包药粉,是降香藏在她以前住的屋子里的,后来被小丫头找到了,偷着给了奴婢。”

苏氏这才注意了,说道:“拿来了吗?”

秋叶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个小纸包递给太太,苏氏接过来,说道:“做的好,秋叶,以后要是有古怪的,一定要留心,特别是咱三房,你去秋枝那领赏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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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 双胞胎

秋叶听太太夸她乐的直点头,“太太放心,三房奴婢都盯着哪,不仅是奴婢,秋枝姐姐更是盯的紧,绝不会有事发生。”

苏氏严肃的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怕哪个眼短的贪了别人给的银子,在咱这做个什么事,反正就不要掉以轻心,时刻留意,要是有什么不正常举动的,马上拿下询问,一家子都关起来问,没事就好,有事那就一家子老小都送矿上去挖石头去。”

苏氏就去了药房,让个小丫头去叫了素娘过来,素娘进门看见苏氏一脸严肃的坐着,以为是旻山出了啥事,苏氏摇头,递个个药包,并把秋叶说的事说了。

素娘打开药包,是药粉,暗色的,她凑近闻了下,抬头对苏氏说道:“我先看看,都是什么成分,回头再告诉你。”

苏氏点点头,又说了些事就离开了。

回去后也没把这事告诉三老爷这个简单心思的人,没必要的事苏氏都不会告诉他,多余。

贾兰芝拉着六娘子嘀嘀咕咕的,缘草堂派人来来说太夫人叫她们过去,贾娘子对六娘子说道:“老祖宗最近咋了?老是找我过去,又总是气我,我都不爱搭理她了,等我姑祖母来了,我就让我姑祖母帮我出气,看老祖宗再气我。”

六娘子直乐,“那是我祖母稀罕妹妹,对妹妹可比对亲孙女还要好哪,你看哪个孙女在老祖宗小跨院住过?你住的屋子还是我三姑母小时候住的哪。”

贾娘子眼睛亮了,问道:“我咋没见你姑母回娘家来的?老祖宗老说三姑母小时可好看了,我还想见见。”

六娘子对长辈的事一无所知,也说了大家都知道的,“三姑母婆婆身子不好,最近伺候老人家哪吧,以前是经常回娘家。”

贾娘子捣捣六娘子说道:“六姐姐你说,三姑太太真的那么好看吗?”

六娘子想了想说:“我见得也少,不过,三姑母是长的好,就是现在这个岁数了,看着也好看。”

贾娘子撇撇嘴,说道:“我看我干娘好看,白胖白胖的,我姑祖母要是来了,肯定喜欢干娘,姑祖母就喜欢干娘那样的,说那是福气。”

六娘子光笑,也不评论,对长辈她可不敢随意评论,贾娘子就把苏氏一顿夸,六娘子催她去太夫人那她才住嘴,穿了斗篷俩人一同出去了。

等旻山完全好了,和以前一样开始满地撒欢到处跑时,苏氏一看都到腊月了,苏府来人说丁氏发动了,苏氏让素娘去了苏府,第二天苏府又派人来说丁氏在腊月十七生了双胞胎,还是一对儿郎。

得了信的苏氏对跟在旻山后面的三老爷说道:“真好,三侄媳这一下俩儿子,可算要松口气了。”

三老爷也笑道:“真省事,一胎两儿子,要是太太那会也一胎两儿子,我就八个嫡子了”说完还哈哈乐,苏氏真想啐他一口,双胞胎是那么好生的?他去生一对试试?还四对?

第二天,苏氏就自己回了苏府,见大嫂也是精神很好,满脸是笑的,见苏氏来了就招呼她跟前坐。

苏氏让春草把带来的补品交给赵婆子,对大嫂说道:“这些补品给侄媳妇补补身子,我就不过去打搅她了,洗三还办吗?”

陶氏说道:“我听了锦娘说的,不准备办,老三家的也说不办了,也办百日,满月在正月里,谁家都忙,不如办个百日宴就好。”

那是苏氏有次给大嫂解释为何她的四个儿子都没办洗三的事,她也给丁氏说过,当时丁氏就说这胎也不办洗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办才稳妥。

苏氏忙问:“丁氏生的顺利吗?这双胞胎可不像生一个,我得了信,一夜都担心,也不好回来,得了生了的信才放下心来。”

陶氏说道:“幸亏锦娘让素娘过府来,有她在,算是顺利剩下两个小子,怪不得素娘这一路都是熟人介绍来,有这手艺,那谁家不抢着要?”

苏氏道:“这个大嫂以后可别再介绍别人家了,现在素娘是先生太太,这要是老被人当个稳婆叫去,怎么也是不好看。”

苏氏到不是不想帮别人,主要是这里稳婆地位低下,别人要说素娘也只是个好手艺的稳婆,如今素娘也没必要去像以前为了谋生去别人府里去赚那份糊口钱。

陶氏也说是,之前有人打听府里的女大夫,她都给推了,现在素娘是先生的太太,怎么也不能去到别人府里给人接生去。

苏氏笑着多谢大嫂,陶氏又让赵婆子拿了些给小儿的补品,让苏氏带回去给旻山补身子,苏氏都笑纳了。

因旻山病后,苏氏也好久没回娘家,这次就呆了久点,还和大嫂一起吃了午饭,才打道回府。

现在旻山又搬回正房的,三老爷在床榻上歇着,旻山在睡床里熟睡,看见太太进屋,三老爷坐起,苏氏小声问他怎么没午睡,三老爷说在想事情,让苏氏吃一惊,这个万事不过脑子的,还想事情?

三老爷就出去了外间,苏氏换了衣服,也跟着出去,三老爷拉着太太的手一起坐下,说道:“锦娘,我想了,过完年,咱去在庄子里住,那里比府里地方宽敞,到时把表弟家的早晚兄弟都带上,儿子在这府里憋屈的慌,过了年天暖和点,咱就搬过去,收拾一个地,咱就搬过去。”

苏氏大吃一惊,这老爷是脑子抽啥风了,咋想到那了,看着太太不解的眼神,三老爷继续说道:“在府里,一会这事那事的,还不如离开这,去庄子里清静,也没什么人来人往的打搅。”

苏氏道:“是不是看我今儿回娘家了?”

三老爷摇头,又说道:“到不是因为这,你看,在府里,有个人来就要应酬,咱看儿子还来不及,谁有那个闲心来招待人?”

苏氏想今儿她不在,肯定什么人来了让老爷就想到这了,回头问下秋枝就知道了,苏氏对着老爷说道:“也行,等年后天暖和了再说,今儿出门累了,老爷陪我一起歇会,这中午要不睡会,下午实在没精神带孩子。”

俩人就去了里屋睡下。5310

481 告知

下午苏氏抽空问了下秋枝,说是侯爷叫三老爷过去了一趟,太夫人又叫了三老爷过去,二房又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苏氏明白了三老爷怪不得有搬去庄子的想法,府里有时是有点杂乱,前阵子知道旻山病了,都没人来打搅,再说,谁都认为看孩子是妇人的事,但三老爷是把看儿子的事当做主业,自然讨厌别人打搅他。

对这,苏氏是无所谓,搬也好,不搬也好,没什么影响,过了年到时再说。

趁着三老爷不在屋,苏氏又理了下马上要过年的事项,对这年年的送年礼,苏氏就头疼,她把春草叫进来,春草的好记性是苏氏的好秘书,有啥问她就好。

春草进来,看太太皱眉看礼单,她笑着说道:“太太,别发愁这些,今年干脆把这事交给五奶奶,这当媳妇的总该立起来了,五爷是个闷葫芦,将来的人际交往还不都要五奶奶来操心?”

苏氏也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二奶奶去年经过手,以后就不用操心她了,五奶奶今年就拎上来,行不行的干了就知道,今年有啥疏忽,明年不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人呀,的锻炼,不上手永远不会。”

春草笑眯眯的是是的点头,她巴不得太太的媳妇们能立起来,这样太太才省心。

苏氏把去年的礼单递给春草,“你把这交给五奶奶,她身边的玉竹是个得用的,当初亲家母把玉竹当陪嫁就是指望她能替五奶奶担起事,但要告诉玉竹,别事事都自己忙乎了,必须让五奶奶亲自操心,不然,她就窝在屋里过自己的有子万事足的日子。”

放手,虽然苏氏之前一直这么想,但又总不放心,怕她们哪里疏忽了,这人际来往的闹出笑话就不好了,如今,她也不在乎了,反正外人都知谢府三房没什么伶俐人,笑话就笑话,又能把她如何?尿片子都换个贤淑夫人了,还怕闹出什么笑话?

春草拿着礼单和今年的别的府里的送礼详情去了琉璃院,五奶奶正抱着儿子玩耍,谢保文如今刚过周岁,周岁抓阄因为旻山苏氏也没管,也没出面,那时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多管,管媳妇有没有意见,反而是徐陈氏在抓阄后来看了苏氏,安慰苏氏了几句。

见到春草进来,已经梳起了妇人发髻的玉竹赶忙迎进来,又端了板凳让春草坐下。

春草给五奶奶福了福身,就说了太太的吩咐,玉竹是一脸惊喜,五奶奶却皱眉,看自家奶奶那样,玉竹紧着拉着春草就坐,满口感谢。

春草也没多留,说完太太交代的就告辞了,玉竹一路送出院门,回来就对五奶奶说道:“奶奶这是怎么了?难得太太把这事交给咱们小二房,奶奶怎么还摆脸子给春草姐姐看?”

五奶奶道:“我是想着保文还小,怎么能离的了手?我哪有空忙这些?”

玉竹无可奈何,自家奶奶就是这么对家事不上心,但一个当家主妇,不能啥都不懂,这是多好的机会,二奶奶因为怀孕养胎,不然这事也不可能轮到她们小二房,可五奶奶就是这么的不上心,将来早晚要分家单独过活,也要独立打理一房诸事,也要有媳妇进门,当婆婆的不能啥都不管的吧?

玉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对五奶奶说道:“奶奶,你看太太如此信任奶奶,今年不比往年,三房交际应酬都比往年多,这可是个好机会,奶奶经受办理年礼,不也知道三房和哪些府里的交情?奶奶出面就是代表三房,咱不是图露脸的机会,而是图可以亲自操办这些事情,这可是别人府的媳妇们想要都要不到的机会,也是三太太明事,肯放手让媳妇们多学学,奶奶放心,有春草姐姐带着,奴婢也帮着奶奶,怎么的也要把这事办的利落。”

玉竹说完是心里想得让奶奶娘家母亲来说说奶奶了,不然奶奶这样,真是让人头疼。

五奶奶只管点头,抱着保文逗笑,一点不上心的模样,气的玉竹转身出去了,派了个陪嫁婆子回徐府告知五奶奶亲娘这事。

三老爷抱着旻山在书房见上门来的宋表弟,现在宋表弟是有事就直接来府里,也不指望表哥去旻庄了。

宋表弟说道:“德哥,我听说宫里太后身子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个年,我得了信就赶紧来给你说声,咱合计合计,这要万一有个啥,旻庄肯定要关三个月,还有就是你府里也得准备好,你也给大表哥说声,我就不过去了。”

三老爷说道:“那就用这三个月把庄子规整规整,有啥要修补整理的,都记下,开春就动工,表弟也正好休息休息,这都忙了快一年了,好好回府歇着。对了,再找个空地,开春一起动工盖栋房屋,我过了年要和你表嫂去住,以后那栋就留在我自家用,就不用对外了,位置要找好,别听到蹴鞠那边的吵闹声就行。”

宋表弟道:“那就盖两栋挨着的,我以后和你住隔壁,嘿嘿,多好。”

宋表弟搬个椅子放对面,坐回去把脚翘椅子上,三老爷瞪眼想出声,但又看宋表弟一脸的疲惫,这么忙还来给自己报信,三老爷就咽下了要说教的话。

三老爷对着都无所谓,说了句随便你。

宋表弟接着说道:“我还想年后,跟胡铁去岭南一趟的,德哥,有没有给胡铁说让他去岭南的?”

三老爷道:“你表嫂说年后再说,先让他在那庄子里呆着,不过你要去岭南,堂舅让去吗?那到时旻庄谁看着呀?”

宋表弟坐着还左右的扭着脖子,扭得嘎嘎的响,扭完说道:“我也想了,到时让我家大郎和侄孙宋小二守着去,我再交代下关老四,帮我盯着点,这些德哥就不用管了,反正他们又不经手钱财,你那个俞管事,可真是个财迷,不仅盯着府里的各项,把那庄子的进项盯的紧紧的,就是我要拿点银子办个啥事,他都盘问半天的,好像我私人要挪用庄子的费用似得。”

三老爷听了呵呵的笑,道:“我交代他的,我还怕你大手惯了,没银子花了就往庄子账房伸手了,我对俞管家说了,要是少了,就拿他的薪水抵账吧。”

说完还哈哈乐,惊着了正窝在他怀里打盹的旻山,见儿子咧嘴要哭,三老爷赶紧起身,来回走的哄着,宋表弟看着表哥这模样,撇撇嘴,但啥也没敢说。

看着三老爷慌着哄儿子,也不搭理他,宋表弟感觉没趣,反正话已经带到,就起身告辞了。10

482 有事出

苏氏听了三老爷说的,也想了下,说道:“那要告诉春雪一下,最近赶紧的出货,也让蔡先生庄子里不要赶活了,过年好好放个假,好好休息下”

说了就叫了春草吩咐下去,三老爷又说道:“今天儿子午睡没睡多久,这会又困了,锦娘看着儿子睡会,我去给大哥说下这事”

苏氏接过儿子,三老爷出屋去了,苏氏就抱着旻山来回走着,想今年是:天宝二十七年底,七娘子要在天宝二十九年二月才能回府,九郎没变化的话是天宝二十八年成亲,这三年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就要三年过去了,以前从年头到年尾,恨不得没晚画着横杠来过,现在是不知不觉的,又年底要过年了。

去年是参加了宫宴,今年还不知道去不去,这个规矩苏氏也不是很懂,几十年来她压根就没想过还能进宫能见皇后一面的。自从嫁了三老爷,她以为她也就是富贵太太,能见个其他诰命夫人那就顶天了的,谁知生个小儿,还造化了。

哄着旻山睡了,悄悄把他放到床,苏氏自己揉揉酸了的胳膊,歪躺在床榻上,脑海里闪过儿时的过年,老母亲给她梳了双丫髻,胖乎乎的脸更圆了,庶姐在一旁不屑的笑容,大嫂走过来把她揽在怀里,庶姐嫉恨的眼神,那时她总是每天看着庶姐的笑话过活,想这个不加掩饰的率真的小姑娘,能在苏府里得意的过着日子,真是苏府无恶人,没人搭理她,也没人教导她,以后有的是她苦头吃。可不就是,还没等嫁人,她自己摔了一跟头,还算好,嫁人没几年就明白了什么是世情,不像有的人,到老都不会明白,还以为是别人误了她,自己一点责任都没。

听到门外有动静,苏氏下了床榻走出去,看到贾兰芝在门口问春草,好多日都没见贾兰芝了,也不知这调皮的小娘子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回了贾府。

苏氏推门出去,让春草进屋守着旻山,领着贾兰芝去了耳房,耳房里的稻芽福了福身出去了。

贾兰芝坐下就问道:“干娘,是不是宫里出啥事了?我在盘云寺也没看到八皇子,去宫里,我表姑的宫人让我最近都不要进宫,宫里气氛好怪异的,人人都不笑,我想肯定是有啥事了,赶紧过来告诉干娘一声。”

苏氏笑了,这个小娘子虽活泼天真,但不骄纵,虽说话快言快语,但不傻,别看她每天咋咋呼呼的,可从不说让人不喜的话,和谁都合得来。

苏氏也不好说太后怎么的话,只好说道:“皇家的事兰芝别打听那么多,听你表姑的话,最近少出门,穿戴的也不要太招摇了,干娘看你最近做了不少新衣衫,都太花哨了,要不干娘给你做几身素净点的?”

贾兰芝眼睛咕噜咕噜的转,贴在苏氏耳边悄声说:“干娘,我知道了,是不是太后,那个了?”

苏氏掐了她一下,低声道:“可别胡说,这要是对着外人说了,你想连累你爹呀?”

贾兰芝捂住嘴,然后说道:“我不说,这是在干娘跟前,别人我才不说的,刚从宫里回来,我就直接来找干娘了,连我堂哥那都没去。”

苏氏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这里是京城,可不比你家乡,万一说个啥让有心人听了,可就给你爹招祸了,以后有啥放在心里,用眼去看,用耳去听,回屋自己琢磨,但不要找人去问,这皇家的事可是大忌,能不知道就不知道,要是知道个啥,也要自己压着,不能出去乱说,知道吗?”

贾兰芝偎依这苏氏,点头道:“干娘,你说的和我姑祖母说的差不多,她老说我嘴快,就让我少说多听,要是忍不住要说话,就说吃吃喝喝玩乐的,那不犯忌讳,干娘,你真好,等我姑祖母来了,我让姑祖母给你银子,我知道前阵子你把银子都捐了,不怕,我姑祖母有的是银子,让她给十一弟,干娘别担心。”

苏氏摸着贾兰芝的头,看到这懂事的小娘子,苏氏总是感叹怎么自己就没生个小娘子的?儿子大了,娶亲后,会和媳妇腻歪,只有小娘子不论多大了,就是嫁人了,在娘跟前也会腻歪,也会和亲娘贴心。就像自己,哪怕四十了,回娘家,也会贴着大嫂,也会歪缠着大嫂。

母亲还在时,苏氏会靠着母亲怀里吃东西,会扭头在母亲的面上亲下,母亲临死时抓着自己的手,眼里都是不舍不放心,是大嫂跪下发誓说会对自己闺女一样的对她,母亲才松了手闭了眼。

想到这,苏氏不仅眼睛湿润,贾兰芝没听到干娘的声音,坐直身子,看见苏氏流泪,忙掏出帕子给她擦下,紧着说:“干娘,别怕,我姑祖母来了我就让她给干娘找大夫去,十一弟会好的,看我,现在不是啥事没有?还吃好喝的,还装病吓唬人,干娘放心好了。”

苏氏含泪笑着点头,说:“干娘不怕,干娘就指望兰芝哪,兰芝最近不要出门了,在府里和六娘子玩吧,要是无聊就去武陵侯府和曹娘子玩去,就是不要在外面逛了。”她知道贾兰芝和曹府的曹八娘子俞小娘子合得来,约了几次出去玩了。

贾兰芝使劲的点点头,说:“干娘,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你要好好的,多吃饭,才有力气抱十一弟,想吃外面的什么,我去给干娘买回来。”

苏氏起身道:“好好,有啥干娘就去找兰芝,我们兰芝是个小能人哪,听说太夫人可把兰芝当个宝了,对你可比对府里的小娘子还要好。”

贾兰芝嘟着嘴道:“老祖宗一天尽气着我了,一天不气着我跳几回脚,她就难受。”

苏氏也调皮的掐了她脸一下,笑道:“那是太夫人喜欢你,逗你玩哪。”

贾兰芝躲了下,嘻嘻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就装着很气的样子,这样老祖宗就开怀大笑了,我姑祖母就说我是个小活宝,离了我她不成活。”

苏氏呵呵笑,“干娘离了兰芝也不成活,只可惜我没个合适的儿郎,不然,肯定娶你当我儿媳妇,天天看我们兰芝就高兴。”12910

483 胡铁想娶亲

贾兰芝挽着苏氏胳膊,笑道:“那兰芝就招个上门女婿,住在干娘这,天天和干娘在一处。”

苏氏要笑死了,想到她要把老大当压寨夫婿的事,贾兰芝看见干娘那笑样,也想起自己干的事,嘿嘿的乐。

出了耳房,苏氏给贾兰芝披好斗篷,嘱咐她要注意身体,可别冻着了,京里比湖广要冷,病了姑祖母来了就该心疼了。

看着她蹦跳的走了,苏氏含笑回到屋里,旻山还在睡,春草旁边坐着,翻着小儿图画册。见太太进来,忙起身,苏氏走进低头看看旻山,他睡着还把他的一个小被子放到鼻子下,嘴像吃东西似得咕噥着。

现在旻山睡着就自然很多,不像犯病那几日,都是缩着个团一动不动,看着让人难受,现在就好多了,睡熟后还翻身,有时还说梦话似得嘟囔着。

旻山有个怪癖,自小用的一个小方被,他睡觉时必须要抱着,就是睡着了还要闭着眼每个被角用手捋,把被角放到鼻子下闻闻,捋到那个最脏的被角,抓住放到鼻下闻着,有时都要把被角塞到鼻孔里去了。

要是给他拿开,他就不干,闭着眼都死命抓着被子,让苏氏感叹,这娘没爹亲,爹没被子亲。

开始苏氏不知道他这毛病,看被角脏了,就换了个新被子,旻山就睡前找他的被子,给哪个都不要,哭闹着要被子,还好那被子还没打发人,赶紧找出来给他,他就满足的摸着被子,闭着眼闻那被角,把个最脏的放到鼻下,沉沉睡了。

三老爷都哭笑不得,说这是啥毛病,苏氏笑道:“将来儿子进新房了,不要新娘,只找被子,那就要笑死人了。”

这会旻山把被子抱紧,闻着被角,嘴嘟哝着,春草看着也是欣慰,终于和正常时一样了。

第二天,夏墨托人来说胡铁要见下太太,苏氏让人通知胡铁下午进城,在三老爷的书房里,苏氏见到胡铁,胡子没刮,穿着干活人的衣衫,精神倒好。

三老爷也在一旁坐着,胡铁见了礼,苏氏问了下庄子里的事,胡铁一一回答。

然后苏氏问道:“夏墨说你要见我,有事要说,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苏氏晚上时还和三老爷嘀咕,没准胡铁不想在庄子里呆着,这该过年了,是不是想回西昌府,可都年跟前了,回去过年也来不及了,就不知是有了何打算。

胡铁犹豫了下,说道:“太太,我想娶紫菀。”

苏氏大吃一惊,三老爷只是奇怪的看了眼胡铁,估计他还不知道紫菀是哪个,对于下人,他从来不记名字的。

苏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想娶紫菀了的?”看胡铁还站在那,就指了指斜对面的一个椅子,让他坐下说,说起来胡铁还是她表弟,不能当个下人般对待。

胡铁推让了下,也就坐下了,接着说道:“紫菀人不错,那事不怨她,现在在庄子里,她还是努力的做事,虽然太太交代夏墨不要把她的事说出去,可庄子里有的下人多少知道了点,对着她指指点点,可紫菀还是坚强过活,每天就知道埋头干活,我想娶了她后就带她离开这,到了别处,没人知道那事,对紫菀也好。再说当初那事也是怪我,不是我一时冲动,也不会把事情闹开,让紫菀到了这个地步。”

苏氏有些了解,但知道同情不能当感情,万一这会冲动的想帮紫菀娶了她,以后后悔了那就对紫菀更糟,于是苏氏对胡铁说道:“我是不赞成你为了帮紫菀就要娶她,如果在庄子里对紫菀不利,我可以另外安排个去处,同情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更糟糕,紫菀能坚强起来,估计她也不会要你那份同情。”

胡铁脸红了下,让苏氏看了好奇,就听他说道:“我不单单是同情她,我中意女子能坚强生活下去的勇气,当初我孩儿她娘要是能坚强点,也不会去……”

他没说下去,苏氏了然,她知道胡铁的原配就是孩子没了后,受不了打击就上了吊,就剩胡铁孤家寡人的一个才上了京,但同情和敬佩也不当感情,男人最在乎的女子名节,是要自己能过得了心里那一关,不然将来,时时想起都是一根刺在心底,对于女人来说,比打骂更加难受。

苏氏说了她的顾虑,胡铁一脸坚韧,说话也是锵锵有力,“太太,这个就放心,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现在想通了,将来自不会拿这个来为难紫菀,我们都是苦命人,能在一起过日子,过往谁都不要提,我不是那等小人,又要了人还嫌弃人家以往之事,再说,我也只是个鳏夫,身家就一人,不是太太收留,还不知在哪流浪,要是能和紫菀成亲,将来必不负她。”

苏氏听了动容,胡铁这段话,没有发誓没有豪言壮语,坦诚的话语却是那么真诚。

三老爷这才听明白胡铁说的是谁,但胡铁是太太的娘家人,紫菀也是太太的下人,他也对此没什么意见,但要让他本心来说,是不赞成胡铁娶个那么个名声的女人,胡铁虽是个平民,血缘上是太太的表弟,紫菀不仅是个下人,还被方家混账那个了,终究是不妥,三老爷虽然这么想,但没出声。

苏氏好奇的问道:“那紫菀怎么说?你是和紫菀说好了才来的吗?”

胡铁摇摇头,说道:“还没,我就想先来给太太说下,太太要是没意见,我再回去给紫菀说。”

苏氏又问道:“她要是不同意哪?我看紫菀这人有股坚强韧劲,不见得要别人同情她。”

胡铁脸色不动,说道:“太太放心,我会尽力说服紫菀,我要娶个一同吃苦的媳妇,不是同情她才娶,她要是想嫁,自然是好,她要是看不中我,我也不勉强她。”

听到这话,苏氏才算是放心,胡铁能想到对方的想法,而不是我娶你就是给了你多大的恩惠这种心态,紫菀能嫁这么个男人还真是难得的福气。17010

484 面疙瘩

或许有人会说,民贱不婚,紫菀是奴婢,胡铁就不算是苏氏表弟,也是个平民,可苏氏经过旻山这病,早想通了,爱谁谁,只要胡铁是真心,紫菀又愿意的话,放了紫菀奴籍,不也就是平民了?又不是强娶又是红杏出墙,不妨碍人不伤害人的,管外人怎么想,正好自己想让胡铁去岭南,刚好带着紫菀在岭南安家,啥事都没了。

苏氏就把让胡铁去岭南的主意给他说了,胡铁眼睛一亮,露出进屋来的第一个笑容,拱手给太太道谢,“多谢太太,能去岭南更好,太太放心,给了胡铁一条路,胡铁必尽心尽力做事。”

苏氏说道:“你就在那安家,现在天冷不好赶路,过了年开春了,你们就启程,到那也有熟人在,湖广一带也有布政使可以去拜访,你先回去和紫菀说好,行的话年后再来一趟,我把事情交代好了,你也不用发愁路上和到了那的安排,都有咱的人。”

说到这,苏氏自己不免得意起来,咱也是有后台的人呀,还怕个啥?

胡铁说完事情就告辞了,见他走了,三老爷才开口说道:“那个紫什么的就是旻庄出事的那个?”

看三老爷神情,苏氏就知他想什么,她一摆手道:“胡铁又不是强娶民女,他自己都不在乎,管别人怎么看?小妹都能再嫁,还有啥好奇怪的?”

三老爷一噎,心里又想,就是哦,要是按照世情,自己的妹子就是沉溏的下场,武陵侯府都能放她一马,自己也改变了想法,还想嫁妹子的,胡铁这样的也不算啥,这么一想,三老爷也就不再问了,

旻山放屋里没带来,回去看他笑嘻嘻的和春草看图册哪,这次三老爷画的都是花草风景,旻山也看不懂,就是春草翻一章给他说下是什么,他就笑嘻嘻的自己去动手翻一下。

看见爹娘回来,旻山从睡床里站起来,伸开双手要抱,三老爷抱起亲了下,乐道:“儿子哎,咱吃点东西吧,爹饿了,儿子陪爹一起吃点。”

旻山只管拍打父亲的脸,咯咯的笑,苏氏让春草去厨房看秋桃做了什么,端点上来,自己却想吃面疙瘩汤了,张家村的庄子今年苏氏让王庄头盖了几大间宽敞房舍,专用来冬天种点蔬菜,那个辣椒也试着种了些,前几天庄子上送来了一些,有番茄,苏氏就想吃那酸酸的红红的面疙瘩汤饭,出锅前滚个蛋花放几根菜叶,好好美味!

春草听了太太的吩咐去了厨房,苏氏就和三老爷叨叨些家事,三老爷一边和儿子玩乐,一边听着太太的念叨,时不时的点头附和。

等饭端了上来,苏氏看一碗是自己要的疙瘩汤,一碗是清汤馄饨,还有一碗也是红色的,飘着面片,春草解释道:“太太,秋桃说做出了太太要的什么燕皮,就是包馄饨包不起来,她今儿看太太要疙瘩汤,就把那面皮也做了碗,让太太尝下,有什么要改进的,她再琢磨琢磨。”

苏氏听了,不顾烫,忙尝了那燕皮,滑溜的,有点前世吃过的感觉,苏氏点头,说道:“还行,就是一会让旻山吃下,看他能吃出肉味吗?我是吃不出来的,得看旻山,他那鼻子,不知怎么长的,一丁点肉都能尝出来。”

春草退下去,苏氏放下汤勺,给旻山拿来外罩,三老爷接过,熟练的给儿子穿上,抱着坐到桌前,看只有三碗主食,没个菜,问道:“咋没上几个菜?”

苏氏也坐下,拿起汤勺把燕皮那碗划拉,好让汤快点散热,听了老爷的问话,说道:“我想先吃点,主要是陪儿子吃点,还没到昼食,一会昼食时,吃点菜就行了。”

三老爷也就没吭声,把馄饨那碗端到自己跟前,也跟太太似得用汤勺在碗里划拉。

凉了差不多,三老爷先喂了馄饨给旻山,他吃到嘴里又吐出来,三老爷拿汤勺接着自己吃了,苏氏看着无语,她一直有个毛病,几个儿子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她都不吃,有次她还问三老爷不嫌弃吗?三老爷说自己儿子的有啥嫌弃?

苏氏喂了旻山那个燕皮,还好没吐,但吃了几口他就闭嘴不吃了,苏氏边吃那碗疙瘩汤,边喂他,不知觉得把那疙瘩汤喂给他了,就见旻山吧唧吧唧的一点没吐的吃了,苏氏赶紧接着喂,谁想到,这没很平常的面疙瘩汤他还能多吃两口。

三老爷看着也高兴了,还自己也尝了下后说道:“没啥特别的呀,就是有股番茄的酸味。”

苏氏乐道:“管它哪,以后把这面疙瘩里加点鸡蛋进去,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可能旻山爱吃这番茄的酸味,这碗我是让秋桃专门给我多放了番茄做的,比那个燕皮要味浓。”

说完苏氏就又尝了下燕皮,是没疙瘩汤的番茄味重。三老爷叹气道:“这儿子,不是锦娘无意喂了一口,谁知道他爱吃这酸味?”

苏氏道:“好不容易有个他爱吃的了,总比吃那酱菜好吧,又咸又没营养,既然他爱吃番茄,那就多让秋桃做些番茄的菜来,什么番茄炒鸡蛋,番茄炒茄子,对了还有个番茄牛肉哪,都让秋桃做出来让旻山尝尝,爱吃哪个就每天做个,吃还是吃的起的,只要旻山爱吃,就是要吃大虾,我都能找人运过来。”

三老爷也点头,还呵呵笑,苏氏好奇问道:“老爷笑什么?”

三老爷摇头,但又憋不住说道:“是表弟,表弟说要是侄子想吃人肉,我是不是要割块给儿子吃?”

苏氏撇嘴,“表弟尽胡说,不知旻山就是不爱吃肉的?还拿老爷取笑。”

三老爷笑道:“我说我儿子要是吃人肉,我就割他身上的,气的表弟冲着我直翻白眼。”

苏氏哈哈笑道:“就是,老爷就该这么说,看表弟舍不舍得。”

儿子有胃口吃东西了,这夫妻俩那表弟开刷开了,旻山看着爹娘大笑,也跟着嘻嘻的笑,还拿汤勺把面疙瘩的汤倒在三老爷身上,三老爷笑道:“这坏小子,趁我不注意就干坏事。”

别说孩子小就听不懂看不懂大人的意思,旻山知道父亲无条件顺着他,他就干坏事都对着父亲干,而他病前,苏氏总会对他严厉,有时还瞪眼,所以他从来不对着母亲捣乱,他干了坏事还冲着三老爷乐,一副我就干了你把我又怎么样的表情。

父子俩笑呵的对着傻笑,苏氏觉得那又如何?孩子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还能对着父亲干坏事总比窝在自己怀里像没呼吸的小可怜强。.

485 绝子散

苏氏饭后悄悄叫来春草,把太后有可能不太好的事说了,让她这几日赶紧的和五奶奶把各家礼单安排好,今年提前送了,免得有事就不好送礼给各府。今年别人送三房的礼也多了好些人家,正要趁过年还礼的,这人情就要要通过你来我往的交际才能熟络起来,不能光接礼不还礼的吧。

大户人家每年收入出息那么多,为何还有的人家都不够花费的?除了自己府里各项费用,这人际往来就是一大笔支出,就好比现代一个家庭妇女你不爱购买衣服可以少花钱去买,但一个上班族,不爱买也得必须每季都要更换衣服,不只是自己要美,更要穿给外人看,谁愿意一年就穿那么几套衣服去上班?

红楼里王熙凤给刘姥姥二十两都高兴的她直磕头,够一年花费的,可贾府做个茄子菜都不知多少银子了,这就是差距。

都说这大户人家给小娘子陪嫁多,可是到了婆家,没有陪嫁银子,怎么打点下人?怎么和妯娌之间往来,和别的府里相熟的的人互相送礼?没分家相公只有月钱,没有家产物业,媳妇再没个陪嫁银子、陪嫁庄子的,别说外面了,就是自己内宅都寸步难行。

六奶奶要不是苏氏体贴她,又有个云娘护着,就她那陪嫁银子一千两,没几年就打点空了。

苏氏之前多年不爱出门交际,但每年还要买些头面送给相熟的小娘子添妆的哪。这会苏氏是拿着账本感叹银子真是不够用,不是宋表弟黑了外面人一把,这个年礼都够呛了。

看天还没黑,苏氏就让春草悄悄回苏府一趟,虽说大哥或许能得到朝廷里的消息,但苏氏既然知道了,总要给大嫂透个信,也好安排府里事项。

第二天,素娘让小丫头捎话叫她去药房一趟,苏氏估计是那降香留下的药粉有结果了,去了一问,果然是有关那药粉的事。

苏氏听了素娘说的很是吃惊,半天没想明白,她奇怪的问素娘:“你说这是绝子散?可降香哪来的这药?再说,她给四爷下了药,绿娥怎么没给二老爷下药?”

素娘看着一头雾水的苏氏,她也不明白呀,对二房的人根本不熟,见都没见过的,素娘说道:“那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告诉你这是干什么用的,这个药男人吃多几次那就真成太监了。”

苏氏琢磨着说道:“怪不得四爷总睡书房,这降香也太狠了,不喜欢男人也别把人给废了呀?四爷又没害她什么。”

素娘推了把苏氏,说道:“你回自己屋琢磨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哪。”

苏氏对着她翻了个白眼,道:“大忙人,不打搅你,我这就走,真是的,我就说两句,还不爱听了。”

素娘笑道:“你都快成老太太了,啰嗦来啰嗦去的,去对着你家老爷啰嗦去吧,他爱听,我不爱听。”

苏氏恼羞的拍了下她,说道:“你跟你家老罗不啰嗦?我就不信?”

素娘抿嘴乐,推着苏氏出去,说道:“不告诉你,你赶紧回去吧。”

苏氏甩开她,推门出去,扭头还说了句,“回头把你家老罗打发到岭南去,在这个没电话的地方,看你们咋啰嗦去。”说完还呵呵的得意的笑着走了。

素娘笑着摇头,把门关上继续挑拣药材去了。

苏氏回到燕旻堂,看春草正要去五奶奶那,她还是忍不住把春草叫进耳房,说了那药粉的事,春草听了太太的不解,说道:“降香肯定早就中意绿娥了,当时二太太要把她送给四爷时,降香还说过不嫁人自梳伺候二太太,可二太太没听,觉得降香是她心腹,好让她去了四爷身边给四奶奶添堵,也好掌握四爷院里的一切,谁知道降香是个狠的,不想四爷碰她就给四爷下了那药,太太,秋叶不是说降香和四爷没圆房?估计降香早就下了药,后来走之前是帮绿娥报复二太太,才给小二爷下了药,真让二太太断子绝孙。”

苏氏还是不解,问道:“那为何没给二老爷下药的?”

春草想了下回道:“估计是怕被人发现吧,四爷性子温和,就算身子不行了,又是那方面总不好给别人说,二老爷就那点爱好了,要是不行了,怎么都得去看下大夫,这要是看了大夫不就露馅了?”

苏氏想想也对,但又问春草,“你每天也都在我跟前的,这里面的道道怎么一想就通,咱三院又没那些龌蹉事。”

春草无奈的看着太太,说道:“太太这些年就窝在府里里,出嫁前,舅太太提前就让人教了奴婢好些事,后来在侯府,也听下人们说些别的府里的各种内宅的奇闻奇事的,就咱三房算是清静的,就是大房也曾发生过一些污垢事。”

苏氏心道:我是乌龟我是蜗牛我是刺猬,我还是个女傻蛋。

苏氏笑着搂过春草,说道:“可得谢谢我的春草了,没有你这日子可怎么过!”

春草也学着太太翻白眼那模样,笑道:“太太留着这话哄秋枝去吧,奴婢可不需要拿好话来哄我。”

苏氏道:“那春草要什么,只要太太我能办到的,都行。”

春草道:“奴婢要太太好好的,将来带着奴婢去各地吃好吃的哪。”说完笑呵呵的出去了。

苏氏叹气,这是好几年前开玩笑给春草大吹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外面的美食很美味时,说将来带着春草走一路吃一路玩一路,俩人再每人找个小倌伺候着,多逍遥,那时还没怀旻山,苏氏还说等九郎成亲了,七娘子嫁了,就她和春草带足银两,顾几个保镖,向美好世界出发。

当时春草听到找俩小倌还笑的不行,说太太肯定是被三姑奶奶影响了,因为有次三姑奶奶说急眼了我就找个小倌什么的话,正好被来换茶的春草听见,自那后,春草就不喜三姑奶奶来三房窜门,说教坏了太太。

想到过去的日子里,相处的最多的是春草,她的得意也好无心也好都是和春草分享着,苏氏感叹又心疼,心疼春草这么无我的对自己的付出,从没为自己打算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记挂自己的一切。

486 秦国夫人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一大早,侯夫人和苏氏就来到缘草堂,作为媳妇,原本要亲自给婆母来收拾房子打扫卫生,但这么多下人天天的打扫,今天也就各处仔细的再收拾干净。

每年三个媳妇都是象征性的来意思下,陪着太夫人说说话,今年二太太这会是真的病的躺倒了,也就没过来。

就在侯夫人和苏氏一左一右的陪着太夫人说笑中,外面有人报说是有位姓贾的老夫人请见太夫人,贾兰芝一下从椅子上蹦下来,喜道:“肯定是我姑祖母,老祖宗,我去外面接我姑祖母去。”

在太夫人屋里的侯夫人和苏氏面面相觑,这个是啥情况?姓贾的怎么总跑来侯府?还都不认识,也不事先下个帖子就登门?

侯夫人和苏氏也都起身出去迎接,这要是贾兰芝的姑祖母,也就是姜淑妃的母亲,皇上亲封的秦国夫人。

姜家原本是个商家,因为在皇上登基时献上大量金银,被封为皇商姜家,贾布政使的堂姑母嫁给姜家唯一的嫡子姜卫矛,所生的嫡长女入宫生了七皇子后晋封淑妃,皇上感激姜家一直为朝廷尽心尽力,姜淑妃又生了七皇子,就亲封姜贾氏为秦国夫人。

在缘草堂的院门,看见贾兰芝搀着一个白发老夫人走进,老妇人手拿一个黑黝黝的拐杖,更显得满头鬓发如银。

侯夫人和苏氏忙走进行礼,秦国夫人含笑伸手扶起,说道:“快起,是老身不请自来,还望侯府不要见怪,这外面冷,有啥咱进屋说。”倒是一口流利的官话。

苏氏跟着侯夫人起身,腹议这秦国夫人可真不见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她府里做客的。

苏氏抬头看那贾兰芝撒娇的紧偎着秦国夫人,猛地一看,还真有点像秦国夫人,特别是秦国夫人一笑也是俩酒窝,肤色也是偏黑,和贾兰芝就像亲祖孙。

这时苏氏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少年郎,十五六岁的样子,两眼大大的,有点像九郎一样,但看着没九郎文气,有点粗犷,苏氏估计是姜家儿郎,贾兰芝好像说过她姑祖母带着孙子回夫家祖宅祭祖去了的。

进屋后,太夫人也站起身,她虽和秦国夫人品级是同级,但一个有个外孙子是皇子的秦国夫人,太夫人再糊涂还是知道自己是比不上的。

贾兰芝进屋就喊“老祖宗,我姑祖母来了,姑祖母,这是侯府宋太夫人。”

秦国夫人上前拉着太夫人的手说道:“宋妹子,我这侄孙女给你添麻烦了,今儿我来谢谢你。”

太夫人也拉着秦国夫人,赶紧的让座,坐下后笑呵呵的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我还就喜欢兰妮子,在这陪着我,我是饭都多吃两碗。”

贾兰芝站在秦国夫人身后,冲着姜家儿郎直瞪眼,那儿郎冲她眨巴眼。

秦国夫人让跟着来的儿郎给她们见礼,介绍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孙子,叫姜令晏,今儿十五了,和兰芝同岁,也是个调皮小子,这次跟着我来京见识见识。”

太夫人又是让刘婆子去拿了个大封包,侯夫人和苏氏是这秦国夫人这么突然的上门,根本没准备,还好聪明的刘婆子拿了三个大封包,然后,姜家儿郎就接了三封包,估计也是头一次这样收见面礼的,面色有点憋笑。

六娘子也上前给秦国夫人请安,秦国夫人那是大手笔,跟随的婆子手捧一摞木盒,连侯夫人和苏氏六娘子每人一份都有,太夫人打开给自己的那个大木盒,见是个金佛,还有个小木盒,里面是串檀香木的佛珠串,太夫人看了就喜笑颜开,拿了佛珠呆在手腕上,对着秦国夫人说道:“秦国姐姐来了就来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贾兰芝凑过去说道:“哇!老祖宗,这可是在宝莲寺开过光的,方丈曾在菩萨跟前供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那串佛珠,老祖宗,可让你得着了,我姑祖母连我都没舍得给,说我个小丫头片子要这个干嘛?”

太夫人喜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转身对刘婆子说道:“把我里屋那暗格地下的木盒拿一个来”又对着秦国夫人说道:“秦国姐姐,妹子也给你个稀罕物,是老侯爷从辽东带回来的,不值多少钱,就是南边不常见,算是个好东西。”

秦国夫人也乐道:“那我就谢谢宋妹子了,妹子就叫我贾姐姐好了,叫什么秦国呀,我不爱听,太见外了。”

贾兰芝扑哧的笑了,说道:“姑祖母又来了,还真姐姐假姐姐的,老祖宗,叫我姑祖母华姐姐就好了,我姑祖母最喜欢这个华字,说什么日月升华,富贵荣华,华字最好。”

秦国夫人拍了贾兰芝一下,装作恼怒道:“让你多嘴!”

又笑着对太夫人说道:“妹子,我家兰芝就是个猴儿,每天跳上跳下的,我都烦死了,在你这住着,可是累着妹子了。”

太夫人看着贾兰芝乐得合不拢嘴,说道:“华姐姐,妹子就稀罕兰妮子,恨不得给我当孙女才好。”

秦国夫人拉过贾兰芝说道:“那可要把宋妹子烦死了,还是我把猴儿领回去喽,回去就气我这老太婆吧。”

侯夫人和苏氏在矮凳上坐着就没插话,只是该笑的时候笑下,那姜令晏一旁站着,六娘子在侯夫人身后站着。

苏氏看到那姜家儿郎看兰芝的眼神,就抿嘴笑,这一对青梅竹马,每次听兰芝说起姜家小表哥都是没一句好话,但看这儿郎神情,分明是一对小儿女情思。

秦国夫人接着说道:“我这次上京,就是因为这丫头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跑来了,我不放心,就急忙赶来,昨儿才到,她姑祖父在宅子里收拾哪,我就没打招呼的上门了,妹子也别见怪,这兰丫头是我一手带大,不见到她我这心就放不下。”

太夫人本就是个没啥心思的人,也不会多想,别人说啥就是啥,还可惜的说道:“妹子还想多留兰妮子几日的,突然离开,还真不舍得。”..

487 真憨和假憨

秦国夫人拉过太夫人的手说道:“姐姐是好多年没来京了,匆忙的也没带什么,等姐姐收拾好屋子就请妹子去姐姐那做客,咱姐俩好好乐呵乐呵。”

刘婆子拿了个木盒出来,太夫人接过打开递给秦国夫人,她接过一看是个人参,看那成色就知是个上百年的了,秦国夫人喜道:“这可真多谢妹子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姐姐正想找这个的,妹子就给了姐姐一个,还是上等货,姐姐可真要谢谢宋妹子,等妹子收拾好了宅子给妹子下帖子,姐姐肯定好好招待。”

太夫人说道:“等华姐姐收拾好了,再过了年,妹子请华姐姐去庄子里玩几天,那里可以住下,有玩的有吃的,就让妹子招待姐姐。”

俩老太太像熟络的姐俩似得聊了会,侯夫人和苏氏最为晚辈也只是赔笑,秦国夫人就带着贾兰芝告辞了,太夫人非要送出去,秦国夫人推让半天也只让太夫人送到院门外,侯夫人和苏氏带着六娘子一直送到大门口。

贾兰芝还抱着苏氏说舍不得干娘的,秦国夫人坐在马车里,下人掀着帘子,秦国夫人笑着看了苏氏一眼,让苏氏觉得那眼神闪过一丝熟悉的打量。

妯娌俩回来后还听那太夫人感叹华姐姐多可亲,舍不得兰妮子的,侯夫人和苏氏相望一眼,也就附和太夫人说阵子,也都各自回去了。

回去后的苏氏琢磨这秦国夫人,怎么这么匆匆的没事先下个帖子的就接走了贾兰芝,还亲自上门来,看她也不像不懂礼数的糊涂人,能以一个女子身份挑起姜家,就不是个没脑的。

不说苏氏在屋里暗自琢磨,武陵侯府里,松柏夫人听了大孙子侯爷的所说,也笑了,说道:“这贾人精肯定是事先得到信了,不然也不会这大冬天的就赶着进京,什么为了侄孙女?这个好借口。”

侯爷问道:“祖母,那我们?”

松柏夫人摇摇头说道:“你们只管守着侯府就好了,皇上的身子再过一二十年都没问题,记得不要掺和朝廷之事,曹家兄弟子侄你盯好了,不能和其他皇子有牵连,就是太子也少打交道,哪个敢违背祖训就关进庙里去,就是妇人也都一样。”

松柏夫人左手轻拍椅子扶手,又对孙子说道:“姜家之事我都给你详说了,这回你再仔细的看那姜家夫妻俩的作为,秦国夫人可真是姜家的福星,也是姜家老祖宗眼毒,一眼挑中她给唯一的嫡子娶了去,当时的姜卫矛根本担不起姜家,他母亲眼看着庶支要压倒嫡支,这商贾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对于嫡庶,那是谁能干谁就上。”

侯爷起身给祖母换了茶,递给祖母。松柏夫人接过,抿了口,放下茶盅说道:“就是这茶,南边过来的,几乎都是姜家的产业,当初贾月华被她亲娘嫌弃,放到祖宅长大,可就被路过的姜家老祖宗看中,娶了回去,不然一个官家嫡女怎么会嫁给商家之家?这就是糊涂的妇人做的糊涂事,如果贾月华能够嫁进我们侯府,那不用三代,咱侯府就可以立起来了,所以我交代你的,将来要是你媳妇犯糊涂,不能心软,直接关起来,免得祸害我曹家后代。”

“你看如今,因为贾月华,姜家嫡支起来了,现在庶支还不是靠着嫡支存活,在贾月华跟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侯爷说道:“上回秦国夫人进京,我远处见过几回,看她和姜太妃处的好,还以为和姜太妃一个性子。”

松柏夫人笑着看着孙子,说道:“那会你还年轻,心智眼力自然和现在不一样,这姜家夫妻俩哪个都不傻,特别是秦国夫人,那可真是个面憨内精的货,要说宣平候府宋太夫人,才是真正的憨货,她俩要是凑在一起,就是真憨和假憨了。”

见祖母提到弟妹宋谢氏的娘家,侯爷开口问道:“那四弟妹的事?”

松柏夫人说道:“我已经和谢家侯爷说好了,年后吧,让她报个暴毙,刚好趁着这次机会,年后就办了这事,正好,连丧事都可以免了,国丧期间,谁也不好上门来吊丧,过段时间也就没人多问了。”

第二日,腊月二十五,慕容太后薨,年六十五,皇上痛不欲生,居丧哀戚,素服举哀,并上溢曰宣懿瑞康皇后,各府都换了白布,要缌麻三个月。

苏氏心想幸好提前把各府的年礼都送了,有些人家估计也事先知道,也早早把年礼送来,就是随国公今年都没办寿宴,早早放话说身子不妥,就连本宗亲戚都没让上门。

苏氏又考虑她这个不是诰命的贤淑夫人是否要去宫里哭灵,对这些礼仪她个土鳖一窍不通,只好去问侯夫人了。

问完大嫂,苏氏准备回自己院子,侯夫人拉着她说道:“弟妹,你先别走,我就问问你,昨儿秦国夫人急匆匆把贾娘子接走,还是来京第二天,你说一个这个年纪的老夫人,真这么惦记个侄孙女的大冬天赶路?”

见大嫂说起,苏氏才想到,是呦,咋就那么巧的?见苏氏一脸诧异,侯夫人还凑近压低声音说道:“我娘曾给我说过,可别被秦国夫人的外表给糊弄了,那可是个能人,以后咱在她面前少说话,我猜她这次上京肯定是事先得了宫里的消息,就不知她急着赶来是为何了,反正咱知道就行,咱们府就是个闲散的,哪个也都和朝廷联系不着,不过你也看好三弟,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出啥事。”

苏氏就只会点头,她这个外事上废物的哪里知道什么的,听大嫂的绝没错。回去后的苏氏也不敢给三老爷说说这事,也不好给春草说,自己屋里转两圈,就想,这些又和我个猫在内宅的妇人无关,自己先忙眼前的事好了。

于是苏氏就准备这几日要用的东西,护膝肯定要有,还好是冬天,做个加厚的穿在里面还防冻哪,旻山就交给三老爷在家照顾。

太夫人自从得病后,宫里的年宴和别的都不用她进宫的,可这次却犯了毛病,非要去宫里哭灵去,说太后可怜,自从宫变后太后就伤了心神,身子也败了下来,太夫人说当年进宫还和太后拉家常来着,这怎么说没就没的?说着说着在府里就大哭不止。

488 纯真心思

侯爷面对哭哭啼啼闹着要去哭灵的母亲,真的是头疼,苏氏也就只好交代再做副护膝给太夫人用,做厚点,别在灵殿再犯病了。这中风就怕激动兴奋生气和伤心,你说不好好的在家非得要去灵殿,想哭在府里哭上几嗓子好了,去那里去几天可不是几个时辰的事,这不是给子女添乱吗?

进了皇宫,苏氏侯夫人搀着太夫人,只能看见身穿孝服的皇后哀哀的哭泣背影,太夫人是一进皇宫就老泪纵横,到了灵殿就跪倒痛哭,别人都是压着哭泣,有的还要使劲挤出眼泪,或者拿个什么刺激物好让眼泪流出来,太夫人倒好,真情流露,真正的伤心人哭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声大的都让皇后的哭声顿住了。

侯夫人也是呜呜的,苏氏原本就泪点低,也哽咽的要打嗝,拼命压住,用手捂住嘴,只有眼泪一个劲的冒出来。

皇后身后跪着伺候的吴嬷嬷见了也是微微点点头,看来这宣平候府还真是一屋子的忠厚人家呀,在这勋贵人家中真是难得。

心思纯真的太夫人每次进宫都是如此,不是有禁忌,她还要边哭边念叨,这只让哭不让出声的禁忌,可把她憋坏了,第三天里,她憋的使劲捶自己胸口,一下子就仰过去了,慌得侯夫人和苏氏一个掐人中,一个跪走到皇后跟前求太医。

太医来后,救醒了太夫人,她长长的舒口气,见还在灵殿,就要跪下痛哭,皇后感念宋太夫人的纯孝,就特批她提前回府,并让苏氏陪着回去,在家照顾太夫人就好了。

太夫人一上马车就说道:“可憋死我了,我还想和太后好好念叨念叨的,上回接见我还是十多年前,太后赏我的一个佛手我还留着哪。”

苏氏懵逼的看着太夫人,就是她都以为太夫人是伤心过度晕了的,弄了半天是不让她说话,把她给憋晕的。

太夫人继续叨叨,“这太后呀,真是个和善人,还夸我哪,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又好生养。”

苏氏腹议,那是找不出来夸的了,夸别人要不是贤惠能干,要不就是儿女争气为朝廷做贡献,宣平候府这个吃老本的勋贵,还要靠朝廷养着,子弟没一个给朝廷做事的,可不就只好夸你有福气了吗?

太夫人还要继续叨叨太后的事,苏氏忙说道:“母亲,赶紧先歇会,刚晕倒可把媳妇吓坏了,这要是突然犯了病,怎么是好?”

太夫人叹口气道:“看着太后还没我大哪,早早就走了,我可得好好活着,我那可怜的兄弟还没出来哪,你屋十一郎还没长大,娘还得看着他娶媳妇,娘还等着要抱曾孙。”

不容易呀,头一回把旻山排在宋舅舅后面的,真是给了我脸了,苏氏暗自腹议。

回到府里,苏氏把太夫人搀回缘草堂,又叫来素娘给太夫人号了脉,开了方子熬了药,喂了太夫人喝了后,哄着她睡了,交代六娘子和夏青等人好生伺候,苏氏才由秋藤扶着回到燕旻堂。

三老爷诧异今儿怎么这么早的就回来了,苏氏简单说了经过,三老爷要去看母亲,苏氏说太夫人睡了,等醒了再去看望吧。

她自己都无力换衫,叫来春草,给她换了衣服,去掉护膝,也躺下沉沉睡了。

睡起来后,苏氏感觉好饿,肚里空空,要了吃的吃完后,才想起问春草啥时辰了,春草回道:“太太,快申时了,奴婢看太太睡的沉,午食也就没叫太太,老爷抱着十一郎在书房里吃的。”

苏氏点点头,自宋早晚兄弟没来后,三老爷带旻山都是去书房,自苏氏说过他后,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在小跨院的和奶娘们在一起带孩子,只好去了书房。

苏氏收拾了下,叫人通知三老爷去缘草堂,夫妻俩就去了太夫人那。

进去就见太夫人对着六娘子叨叨太后的过往,三老爷皱眉,说道:“娘,先后的事少说,不犯忌讳呀?”

太夫人尴尬的解释道:“娘也只是和小六念叨念叨,也没说啥。”

三老爷道:“娘知道个啥?皇家的事少说。”

看到太夫人变脸,苏氏忙周旋,“娘也是心善,感恩先后对娘的关照,没对外人瞎说啥,老爷说了娘就知道了,别再说这话了。”

苏氏就紧着问太夫人身体,有没有难受,有没有头晕啥的,太夫人这才又絮絮叨叨的说起自己来。

没一会,侯爷侯夫人回府就直接赶来,见母亲还能坐着和弟妹絮叨,侯爷也松了口气,就怕此刻犯倔的母亲再有个好歹,那可是乱中添乱了。

太夫人还有精神的询问了下大儿子的身体,又让儿子媳妇好好休息,他们明天还要继续哭灵。

侯夫人也快累瘫了,没精神的和苏氏打了招呼就和侯爷一道离去了,三老爷和苏氏就留下来陪着太夫人说了会话也都回自己院子。

苏氏看了下日子,再过两天就是过年,今年这个年,可没哪府会有什么交际应酬,都窝着吧。

再不过,自己院子里也要安排桌素菜,二奶奶反正是到怀孕后期了,多吃素也没啥事。

苏氏又交代春草,去给秋枝说下,今年的封包就过了三月再给,让秋枝安排下人轮流放假休息,趁这个机会给大家放个假。

交代完回屋又问了三老爷旻庄的事,三老爷说道:“宋表弟都安排好了,庄子里留几个看门的,还有黄庄头一家在那守着,其他人都放假,太太就别管了。”

不让管的瞎操心的人就翻起了账本,三个月没进项,可要算算开销如何。

三老爷和旻山对坐在床榻上,玩着护拍手的游戏,拍着父亲了,旻山就呵呵的乐,父亲拍他,他就躲,能躲开更是咯咯笑,三老爷就故意的拍不着他,又故意的让儿子拍上,父子俩就这么的玩一个时辰都行。

苏氏是算算账,看会父子俩傻乐,又把新做的旻山贴身衣物检查下,把手伸进衣服里试试柔软度。

489 束发好先生

这个年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没人来窜门拜年的,都各自猫在各府里,侯府也就年三十在缘草堂几房聚餐了下,也没人说笑,二太太苍白着脸也出现了,一副受打击的模样,二房的人整个蔫耷耷的,让太夫人暗自说了声晦气。

原本六奶奶嫡子谢保正是正月的百日,可是这样情况又不能办喜事,就是自家也不好庆祝的,苏氏就亲自去给了六奶奶一个大封包,安慰她说等到周岁,三房再好好办个抓阄,对此六奶奶也不好说什么不满的话,别说她生的了,哪怕是皇子公主生的都不敢办什么满月酒百日酒的。

六奶奶虽然遗憾但也笑着感谢婆婆,好在嫡婆婆给了她不小数目的银子,云娘在旁边更是不断嘴的说起太太的好,让六奶奶抱着儿子也感觉将来的日子还是有希望好好过下去的。

就这样的,正月过去了,进入二月,二奶奶也快要到日子了,整个三房开始紧张了,二爷天天的守着二奶奶,苏氏也时不时的过去看望,亲家早就在年前就派了个婆子来守着了,看到二奶奶紧张兮兮的状态,苏氏就让二爷陪着她每日在院子里走走,天也不算冷了,在外面活动下对胎儿也好。

苏氏把栏姐儿和虎妞都带到了燕旻堂,晚上再回明德堂。小跨院就又热闹起来了,保文也一岁了,苏氏也让五奶奶有时带保文来玩一会,原来想让五奶奶今年历练下的,这可好,没啥可忙的,要不说懒人有懒福的,别的媳妇是巴不得把中馈拿到手,只是婆婆不放权,五奶奶到是给到她手中,她还嫌累,今年想强迫她接手,又来个国丧,她又躲过去了。

旻山见有小家伙们,那是高兴,他这点好,贼大方,把他的什么玩具、吃的都肯给其他人,和小家伙在一起,饭也能多吃几口。看到这,三老爷就想过了国丧就让宋表弟家的早晚兄弟过来,说一屋子小小娘子的,就儿子一个儿郎,再给养成小娘子做派就麻烦了。

苏氏听了三老爷的话就想起了如宝似玉来,哧哧的笑,就这怪脾气,不养成薛大傻子就算好的了。

旻山就是玩乐,都不忘带上他的宝贝被子,是玩一会,还要找被子闻闻那臭被角,因为洗干净了他就哭闹,所以洗也是把那个被角空着不洗,最后就是那一个被角黑呼呼的,有次侯夫人来看见,还奇怪为何给个脏被子,听了苏氏的解释,侯夫人也是哭笑不得,直感叹啥样孩子都有,说她房老二小时是喜欢一个小枕头,睡觉必须抱着那个小枕头才能睡着。

侯夫人还笑说,那时就逗老二,说那是你媳妇,他就记住了,回回睡觉前就要媳妇。

苏氏听了也哈哈乐,说旻山这个被子也叫媳妇好了,保准天天问我媳妇哪?

过后苏氏学给三老爷听,三老爷不悦,说哪能这样开儿子玩笑,让外人听了多不好,听的苏氏直撇嘴,不和这犟糊头掰扯。

二月二十,二奶奶生下嫡子,二爷抱着新生儿就哭开了,虽然平时说生男生女都一样,他也不会因为是女儿会嫌弃,但在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没有儿子,二爷压力也好大哟。

不仅是二爷痛哭,就是二奶奶也是喜极而涕,苏氏接过婴儿,把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老大轰出去,给二奶奶擦了泪,说道:“老大家的,月子里可不能哭,你都生了这是第三个的,这点还用娘来教呀,哭多了伤了身子,你可怎么把保武带大?”

雪篙也怀孕四个月了,就没进来,服侍的是另外叫向风的,也是二奶奶的陪嫁,早就嫁了人,如今是个媳妇,乐梅端了碗红糖鸡蛋,苏氏让开位置,交代了服侍二奶奶的下人几句,也是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苏氏是对俩儿媳放了心,都有了嫡子,往后还能生,媳妇就没压力了,想想这苏氏也为大媳妇高兴。这会算是体会当初生了老大,娘家大嫂含泪说的话,说这心算是放下一半了。

苏氏回屋对着三老爷感叹半天,让三老爷觉得儿子有了后,这太太为何感叹的?有些莫名其妙。

感叹完后,苏氏又算日子,百日宴就是和旻山生日差不多日子,好像是六月初左右,苏氏就把这问题问了三老爷,三老爷想也不想的说道:“那时咱都去庄子里了,儿子的就咱和表弟家的一起过个生日就好了,保武就在府里办,我听人说了,小儿不能太大张旗鼓的办岁生,都自家人吃一顿完事,以后儿子的生辰咱就和表弟吃一顿,叫上他家那俩儿郎,咱也不请客了,保武是老二的嫡长子,也简单办下。”

苏氏是边听心里边哎呦呦的,老爷这又是听哪里说的了,不过是有这种说法,就和小儿起个贱名一样,为的是好养活,这样,苏氏更愿意,她也不喜欢为个儿子的生日还得请客啥的。

隔两天苏氏就去看下二奶奶,之前把秋桃带出的个徒弟赵馒头的家,一个也会做饭的媳妇,把她一家子都给了二奶奶,二奶奶不好下床,直让乐梅代她给苏氏磕了三个头,弄的苏氏反而不自在起来。

这时天气渐暖,春风一丝丝凉意,大地早已复苏,绿枝发芽,园子的苜蓿已经出头,几个婆子蹲着修整草地,三老爷早就换了春衫,苏氏是穿着个小夹袄,旻山也穿个夹袄,脖子上还围着个围巾,是苏氏用棉布给做的,就怕旻山好动,再让凉风从衣领里灌进去。

刚做好给旻山围上时,三老爷也好奇的在自己脖子上围了围,还说道:“锦娘,今年冬天了,也给我做个,这要是出门围着,还挺暖和。

苏氏笑着点头,脑补个束发古装男人,脖子里围个方格大围巾,妥妥的就是个古代版好先生。

束发好先生推着推车,和推车里的旻山互动着,苏氏跟在旁边,脑补的欢乐。

490 暴毙

第二天苏氏让秋桃做了蛋炒饭,番茄蛋花汤,刚喂完旻山,侯爷派人让他们夫妻俩过去一趟,苏氏让春草看着旻山玩,就和三老爷去了祥盛院。

侯爷紧缩眉头,侯夫人也拉着个脸,见了三老爷二人进来,俩人也没个出声的。

三老爷不耐烦的问道:“大哥叫我们过来啥事?”

侯夫人说道:“三弟,弟妹,坐下里说话吧。”

苏氏拽拽老爷,俩人坐下,侯夫人说道:“今儿松柏夫人叫了我们过府,说了小妹的事,松柏夫人想趁着国丧就把丧事简单办了,也好堵外人的嘴,松柏夫人让我们这两天就把小妹接回来,你大哥发愁怎么对母亲说这事。”

三老爷道:“先接回来再说,反正现在也没人上门,没人给咱娘说啥,小妹回来了再给娘说,只要小妹人好好的,咱娘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侯夫人和苏氏互相看看都不说话,小姑子的事,哥俩做主就好了,她俩谁都不想在这发表什么意见,就不出声听着。

侯爷想了半天也只有点头,三老爷起身道:“就这事?那我们回去了。”

侯爷抬头,张了张嘴,又啥也没说,摆摆手,三老爷就转身走了,苏氏给侯夫人笑下,也跟着出去。

路上,三老爷还说:“真不想见大哥那脸,事都到这份上了,接回小妹再说别的,总是怕着怕那的,这事咱府又做不了主,人家武陵侯府容不下小妹,当哥的能护着就护着,都不知道大哥尽想些啥?”

苏氏也不接话不吭声的跟着走,三老爷说完这就放下这事,又问起别的事来,苏氏这才开口回答他。

没两日,侯夫人悄悄去接三姑奶奶,苏氏把缘草堂的下人都打发了,也让六娘子去了三房,侯爷和三老爷都在太夫人那等着,把个太夫人闹得直问出了什么事。三老爷说道:“一会娘就知道了,娘再等等。”

苏氏也坐立不安,干脆走出屋,缘草堂的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春草在院门口守着,刘婆子给她提前放了假,所有缘草堂的下人,苏氏都找理由让她们干别的去。

就在苏氏来回屋门口走时,就看见侯夫人和三姑奶奶进来,不说是她,还真认不出来,偏瘦,脸色灰暗,平时的光彩照人,这会却灰头灰脸,发髻简单一挽,天都暖了,还裹个单层斗篷。

苏氏忙推开门,让她们进屋,自己进去后,紧紧把门关上,太夫人看见三姑奶奶先是一喜,看见她那幅模样,又一惊,忙要下床榻,三姑奶奶走过去坐在太夫人身边,太夫人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问道:“这是咋啦?曹家欺负你了?怎么瘦成这样?给娘说说,娘找曹家去。”

三姑奶奶趴在太夫人肩头呜呜的哭开了,太夫人急了,忙问侯夫人,“这是咋啦?你们倒是说话呀?”

谁也没吱声,太夫人就拍着三姑奶奶问道:“三妮子,你说说,别哭,说说咋回事?”

三姑太太只是摇头,看母亲着急,三老爷就简单的把事情给说了,太夫人没听明白,又问一遍,三老爷呼口气就又说了一遍。

太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看看趴在她肩头哭的三姑奶奶,问道:“你就这么回来了?”

三老爷说道:“她不回来,她去哪?武陵侯府的四太太明天就没了,得病没了,武陵侯府办丧事哪”

太夫人突然拍打着三姑奶奶,哭骂道:“你这个死妮子,你要气死我!你这都是做的什么事?我宋家还没有过被休的妇人!”

在场的都是一噎,三姑奶奶姓谢,好不好?

太夫人继续拍打着,“丢人呀,丢人!好好的节妇你不当,你改什么嫁?说出去让我老脸往哪搁?”

三姑奶奶猛地一抬头,瞪着红肿的眼睛吼道:“我命都快没了,你还想着你的老脸!我是不是你闺女?”

太夫人被她吼得顿住了哭声,愣了下,就又拍大腿的哭起来,“要了我命了呀,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丢人玩意?我可怎么给我娘交代呀!丢死人了,宋家还没个被退回来的寡妇哪呀!”

三姑奶奶气的站起来,也不哭了,“我姓谢不姓宋,就是丢人也丢谢家的,和你宋家无关!”

吼完就对着苏氏说道:“三嫂,我去你三房,不在娘这丢她人!”

说完谁也不看就往外走,苏氏看看侯夫人就忙跟着三姑奶奶往外走,出去后,三姑奶奶又裹紧斗篷,也不说话,径直往三房走去。

苏氏紧紧跟上,春草见状快步前头走回去,苏氏知道她是去安排六娘子避开,也让下人们避开下。

回到燕旻堂,三姑奶奶进屋把斗篷解了,自己倒了水喝了一大口,还没坐下就流出眼泪,苏氏拉她坐下,她就扑到苏氏怀里呜呜的哭了,苏氏揽着她,也不出声,让她好好哭一场,等她哭的差不多了,苏氏拿出帕子递给她。

三姑奶奶接过帕子擦了泪,说道:“三嫂,你咋没说我?”

苏氏无语,还惦记让我再喷她一回?事情已经如此了,对个困境中的人开喷,苏氏也做不到。

苏氏说道:“都这会了,还说啥?想想后面该咋办吧。”

三姑奶奶茫然的摇头,人瘦下来,眼睛更大了,眼里却是无神,没了往日的神采,以往哪怕是生气是愤怒,都有精神,如今眼里却是空洞,苏氏想她就经历过夫死这一磨难,对如今这状况,这么的纯真心思的三姑奶奶,也没法应付这突然。

见她那样,苏氏问道:“你打算以后咋办?”

三姑奶奶轻微摇头,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自那次后,我就被关起来了,今儿大嫂接我回来,我才知道武陵侯府,曹家他……他们……”

还没说完,三姑奶奶就又哭开了,“三嫂,我都快吓死了,没人跟我说话,我怕曹家给我一个白绫,我还不想死,三嫂,我不想死…”

三姑奶奶捂着脸呜呜的哭,肩膀一缩一缩的,瘦弱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491 白家

苏氏拿了个干净的帕子递给她,三姑奶奶接过去,使劲的擦了眼泪,又擤了擤鼻涕,恨恨的说道:“白老四哪?他就这么的跑了?”

真想翻白眼的苏氏看着她发狠问话,刚还哭的无助的样子,转眼就愤了。

苏氏就把白老四来过的事说了,还说了三老爷暴打他一顿。

三姑奶奶狠狠的说:“该!咋不打死他!不是他我能落到这个地步?”

实在是忍不住,苏氏就说道:“也别只怨白老四,当时我就给你说过,让你小心,你打着回娘家的旗号去见他,早晚让熟人见着了就露馅,你还不以为然。”

三姑奶奶顿住,可怜巴巴的望着苏氏,苏氏叹口气,问道:“你要想好接下来怎么办?”

看她还是一脸茫然,苏氏就说道:“你三哥说了,你要嫁,他就嫁妹子,谁爱说说去,你要是不想嫁,去自己的陪嫁庄子也行,去三房的庄子里也行,当哥的还护不住个妹子?就看你怎么想了。”

三姑奶奶听到她三哥说了这话,又眼泪下来了,哽咽道:“三嫂,我三哥他……”

苏氏道:“你哥是个直性子,心却是好的,别看他平时冲你瞪眼睛,关键时也心疼你,以后再做事多想想疼你护着你的人。”

三姑奶奶抹了抹眼泪道:“我还真没想到我娘能那么说,到头来还是个我最看不上的哥哥要护着我,平时总说疼我的娘,在她心里我还是比不上她宋家!”

苏氏道:“你不知你娘脑子糊涂?,你说这话也委屈你娘了,她可是真的心疼你,只是这世情如此,她受的就是女子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观念,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你让她一下接受这事,她哪能想开?你也别着急,等过阵子,你不信看,你娘还是无条件的向着你。”

苏氏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了,先让她好好休息,这几个月担惊受怕的,精神一直紧张,回来放松肯定要休息阵子,回头她想好了再打算也不迟。

三姑奶奶就跟着三嫂去了客房,苏氏让秋枝找俩可靠嘴紧的来伺候她,回来时见三老爷也回来了。她也不问太夫人那边,直接叫人摆了午食,抱了旻山回来,坐下就吃,三老爷洗了手自己也坐下。

第二天武陵侯府来报丧,大房二房三房都去了,二房不明就里,因为是真的暴毙,也不关心,只是跟着去露了面,武陵侯府就没通知别人,就是三姑奶奶她婆婆过继的儿子灵前接待了谢府的来人。三姑奶奶的大女蓉儿也来了,没有多少悲伤之情。

国丧中的家丧,又不是什么重要人,外人没人在乎,也没人议论,宣平候府里,太夫人哭两天后,就又开始心疼操心三姑奶奶的事,让三姑奶奶搬回她院里去住。这下六娘子就瞒不住了,可六娘子也就诧异了下,一点疑问都没提,尽量少去太夫人跟前,太夫人有三姑奶奶,也忘记六娘子了。

还没等三姑奶奶想清楚,白老四又来了,这次三老爷没打他,只是单独和他在书房里谈了半天,回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听了白老四的打算,三老爷说得问了小妹后再答复他。

叫来三姑奶奶,三老爷说道:“白家同意白老四娶小妹,但也要到今年年底,但不会请客不会张扬,只会对外说是白老四在以前呆的地方续娶的太太,身子不好,就是说以后小妹只能呆在内宅,白家的任何应酬都不能露面,就这还是白老四跪在他爹娘跟前三天后,说不让他娶小妹,他就回辽东,他母亲才同意了的,年底才能过门,到时白老四的子女也都要回白家,他子女的事你也不能干涉。”

三姑奶奶咬着下唇,久久不说话,三老爷说道:“白家已经是为了白老四没办法才如此退让,小妹要是觉得还是委屈就不要嫁,免得嫁过去再把白家弄的鸡飞狗跳,咱府可是没法再为你出头,你可不是以谢家女的身份嫁进去的,白老四自会为你弄个新身份。”

这话说的三姑奶奶羞愤的瞪着眼珠子望着三老爷,三老爷继续说道:“你也别瞪我,我都替白老四委屈,何苦?为了你,弄的众叛亲离的,将来没准儿女都会责怪他,你就知好歹吧,不是你嫂子劝我,我的意见就是你就呆在庄子里自己过得了。”

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扭头就出去了,气的三姑奶奶你的刚说,人就没了,她扭头对苏氏说道:“这就是我哥?你还说他向着我?就这么向着我?”

这话说的苏氏也气了,板着脸说:“你就长点心吧,好赖话听不懂?不向着你你三哥能管这么多?他啥人你不知道?你见他管过谁了?”

“要是宋八的事,你看他管不管?”

听了她这话苏氏都不想理她,“你咋不说这几十年,宋表弟帮了你哥多少?对你哥比对他亲哥都要好,你对你哥好过吗?骂了他几十年?我不是因为他是我丈夫我这么说,以前我也说过这话,你对哪个贴过心?你对你哥都没贴过心,还想别人对你贴心贴肺的?这次你哥能这么对你,那是他因为旻山的病也想通了,你别不知好歹,让亲人都远了你,你就舒服了?”

三姑奶奶泄了气,坐那不说话,苏氏只好说:“反正离年底还早,你就好好自己想想,嫁与不嫁都是将来你自己要面对的,不过我劝你,马上就三月了,最好你住庄子里去,在府里,早晚让外人看到了,你让武陵侯府咋和别人解释你死了又活了?再把你那事说出来?那你就更难了,府里顶多丢下丑,你可就不好说,到那时,谢家宗族要是出面,谁都救不了你,你就和宗族掰扯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话去吧。”

三姑奶奶恨恨的咬着牙,看她那模样,苏氏还是忍不住嘲讽道:“这就是你不以为然的世情、规矩,宗族要是处理一个人,朝廷王法都干涉不了。”

492 藤

三姑奶奶深深的吐口气,垂头丧气的说道:“我知道了三嫂,我会好好想想的,过两日我就去庄子里,三嫂,让我去你庄子里吧,我的庄子我都不熟悉,我一个人去那我也怕。”三姑奶奶的陪嫁人员武陵侯府没让跟着回来,反正都嫁了侯府里的家生子。

苏氏听了她的话好奇怪,问道:“我的庄子你就熟悉了?”

三姑奶奶扭捏道:“你那不是有个做家具的庄子吗?夏墨在那里,我要是找你,她也好捎信。”

这会轮到苏氏深呼吸了,恨恨的点着她额头道:“算我欠你!上辈子我肯定是和你吵过架还是怎么的,来到这我还要被你给拖着。”

三姑奶奶嬉皮笑脸的抱着苏氏,“三嫂,我的好三嫂,我领你的情,我知道只有你才是真心帮我,我哥都不如你,你一直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位置。”

苏氏甩开她,对着她翻白眼,说道:“快走!别在这碍我眼,看了你我都要做噩梦!”

三姑奶奶还抱着苏氏亲口,忙跳开跑了,苏氏狠狠的擦脸,要被这家伙给气死,想一出是一出。

对于三姑奶奶,苏氏是觉得她肯定是会嫁白老四的,别看三姑奶奶咋咋呼呼的,要什么独立,什么创业,什么展现女子不见得比男人差的能力,其实她就是一个藤,必须依靠个大树才能活。

曹妹夫不在了之后,虽然她厌烦曹家,但她心里有曹家依靠,她才会有那闲心来厌烦,来吐槽婆家,如今是曹家她依靠不上了,娘家她还要躲着藏着才能过,她心里没个依靠,那份恐惧会将此时出现的白老四紧紧抓住,哪怕将来她会抱怨她为了白老四牺牲了多少,这时的白老四就是她的依靠,不然她会惶惶然,不知所措。

但三姑奶奶并不了解自己,总是认为她是个独立坚强性格的人,是这个世情对女子的规矩耽误了她,没有让她施展的机会。

对于她嫁白老四,她如果不改改她的性子,就像三老爷说的,她把白府弄个鸡飞狗跳不说,她和白老四也不见得会幸福,因为他们之间夹杂着太多障碍,白家、白老四子女,就这两样就够三姑奶闹心的了,还别说让她成天藏在内宅不出门,憋也憋死她。

苏氏虽然这么觉得,可这会也不会和她说的,这个选择总要三姑奶奶自己来做,要是苏氏先说了,她选择不嫁,将来老了孤苦,她肯定会抱怨听了苏氏的话才没嫁,只有她自己选择嫁了,苏氏才会告诉三姑奶奶,要好好改改性子。

很快三姑奶奶就搬去柳树沟庄子去了,苏氏让春草送,并让春草交代夏墨,可要把三姑奶奶看好了,陌生人不准进庄子,免得她在庄子里来个藕断丝连的,再出了事,苏氏不成拉皮条的了吗?

武陵侯府把三姑奶奶的嫁妆只留了三分之一,那是给她的两个女儿的,其余都给送回来了,反正她没儿子,按风俗也是要退回娘家的。

太夫人想掌管,三姑奶奶不肯,说你到时给了宋家,我可是要拿刀砍上门去。气的太夫人脱了鞋子追着要打她。

到了三月,国丧结束,各府都忙碌开了,苏氏让春雪把旻福开业,三老爷和宋表弟去了旻庄安排,诸事都开始了正常。旻雕有蔡先生,苏氏一向不管。

旻山也恢复到正常,开始到处跑来跑去。小女婿宋子学也每天来上课了,现在罗先生教三个学生,九郎和六爷还有宋子学。

六爷被三老爷关在府里后,就跟着罗先生念书,然后就是回三省居,云娘来给苏氏说,三省居一个想爬床的都没,都给吓住了,谁也不想被轰到庄子里去,六爷是除了六奶奶,想另外找人骚情下都没人上赶着,再说他也没那个激情了,知道玉莲被自己二伯纳了后,很受打击,还几次想偷着去找玉莲问问孩子的事,被云娘堵着不让出院门,去先生处的路上想拐个弯,总会有人及时堵他,吓得他也老实了。他却不知,云娘对于偷听和监视那是万般感兴趣,早派人时刻盯着他哪。

三老爷想让宋早晚兄弟来住,苏氏说等忙了这段时间再说,刚国丧结束,好多人家的婚嫁才开始,还有请宴的,还没那个精力,三老爷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苏氏发现如今三老爷学会想事了,也会藏心事了。看他那神情,苏氏心里腹议:矫情!也不问他,反正他憋不了几天的,早晚会说。

苏氏就想回娘家一趟,看看大嫂身体如何了,过年到现在也没回去过,还有就是三侄媳的双胞胎儿子的百日宴,问好了是哪天,那天还要去祝贺。给三老爷说了下,三老爷说道:“对外是小妹过世,这才不到一个月,不好这么去岳家的吧。”

苏氏一听就卸了气,想了下府里还有就是七郎和九郎的婚事都得往后推的,七郎的婚事因为国丧,侯夫人和亲家已经说了是推到八月,那还是许监正给算的日子,八郎是二房的,侯夫人和苏氏都不会过问,九郎本来和岳家说好了四月成亲的,三姑奶奶是他亲姑母,就得服大功,也得腊月了。

苏氏就想起九郎那垂头丧气的脸了,不由的呵呵偷乐,这个对成亲无限向往又多次延后,让儿子的心起起落落,就不知他现在知道姑母暴毙在屋里是伤心姑母去世还是伤心自己又的孤单大半年?

因为知道三姑奶奶是假死,所以苏氏也没注意这服丧之事,这会想起来,新衣要做几件素色的,就是哥嫂也不能因为妹子没了,还穿的大红大绿的吧,旻山更是要清一色的守孝颜色了。

娘家自己回不去,苏氏就打发了春草回去一趟,替她问候大哥大嫂,把给丁氏儿子的百日宴的礼先给了,那日就不过去了,让春草把三姑奶奶没了的事说了下,也没说其中详情,没必要让娘家知道这些破事。

493 三姑奶奶的幺蛾子

等春草回来说苏府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如今苏府主持中馈的也是大奶奶苏王氏,大舅太太就每日的看看孙子,大舅爷也都交代了儿女有啥自己解决,不去打搅舅太太,苏氏也就放了心,就专心带孩子了,三老爷也只是宋表弟找他,他就去庄子里看看的,二爷在屋里守着媳妇儿子,五爷也只在雕店的后院忙乎,六爷更别说了,还禁足哪,只能白天跟着罗先生念书,回到自己院子也逐渐的和六奶奶和睦了了些。

九郎如今过的充足了,白天跟着罗先生上课也学的开心,回到院子又是种百合,把个院子打理的跟百合园似得。苏氏有时还抱着山去欣赏下,就是下人紧紧的跟着太太,就怕十一郎拔了园子里的花草,苏氏是哭笑不得,肯定是九郎叮嘱下人如此这般。

就这样的日子到了三月下旬,期间秦国夫人下了帖子说请侯府太夫人侯夫人和苏氏去做客,侯夫人回了帖子解释了下暂不去做客的原因,其他相熟的也慢慢得知三姑奶奶暴毙之事,也就各种宴会避开宣平候府。

可有天突然夏墨带着三姑奶奶上门,苏氏惊讶,以为又出了啥事,就见三姑奶奶摘掉帷帽,用帕子扇着,嘟囔道:“这偷偷摸摸的日子真让人没法过了。”

打发了屋里的春草出去后,苏氏问道:“那你想如何?”

三姑奶奶自己倒茶喝了口,说道:“三嫂,你不是让那个叫胡铁的带着紫菀去广东的吗?”

苏氏挑挑眉,心道:这家伙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看苏氏没搭话,三姑奶奶自己接着说道:“那紫菀开始是不同意嫁胡铁,我还劝了半天,那点事算什么,干嘛要牺牲自己一辈子?难得有个男人不在乎,愿意一心一意的对她,还不抓住?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多好的机会,就看着它错过去了?傻呀?”

苏氏就不接她话,看她要说什么。

三姑奶奶看嫂子不接话,才扭捏的说道:“三嫂,我想跟着胡铁他们去岭南,我可不想在京里这么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憋都要憋死我了,我有嫁妆,去了那我自己买宅子,再投资个啥,总是饿不死我。”

苏氏问道:“那白老四哪?”

三姑奶奶跟她三哥似得一摆手,“管他哪,他倒是来找过我,可你那夏墨跟盯贼似得盯着,我就见了他一两面,我跟他说了,姑奶奶我不嫁了,我干嘛嫁到白家跟坐牢似得?在庄子里我也想清楚了,就算这时我冲动的嫁过去,我也过不了那种见不得人的日子,我和自己的亲女儿都处不好,还别说是个继女,就我脾气,到时还不是闹得乱七八糟?”

苏氏讥笑道:“难得呀,你还能想明白,我还以为你这次又要不管不顾的嫁给白老四。”

三姑奶奶脸一红,继续扭捏,还拧着手里的帕子,苏氏奇了,“你话还没说完吧?还有什么?”

就见三姑奶奶脸更红了,半天才吭吭唧唧的说道:“我说了三嫂可别骂我。”

苏氏更奇了,问道:“你又有什么馊主意?还是又要拖我下水?帮你做什么坏事?”

三姑奶奶忙道:“不是那样的,我就是……就是……”

苏氏就不问她,看她还能扭捏多久,她吭唧了半天,鼓足了勇气才说道:“我跟白老四说了,我不嫁他,要去广东,白老四急了,说他都跟家里说好了,我说我答应了吗?你说让我嫁我就嫁呀?为着你不管不顾的追回来,我都成死人了,让我躲到你内宅见不得人,我才不干,后来白老四又来找了我一趟,说他可以想办法调去广东,把儿女留在京里祖父母那,那我说好,让他留京陪他父母三年,等他小儿子和女儿都成了亲后,他再去找我,我反正等他三年,要是三年他没来,我就爱嫁人就嫁,不想嫁人就不嫁,和他再没关系。”

苏氏看着她那副别扭的模样,问道:“那你怕我骂你啥?”

三姑奶奶道:“我怕嫂子该说让别人离开家乡,不是说父母在不远游的吗?这又不是现代,远离父母到国外工作都可以,可白老四已经常年在外,这又为了我跑那岭南去,可真是对他父母不孝。”

苏氏拍手道:“还真是难得,会为别人着想了,可是你要以什么身份去岭南?谢府三姑奶奶?”

三姑奶奶眼睛亮亮的,“三嫂,我就说是丁家的姑奶奶,是胡铁堂姐,到时宅子也可以买在一起,胡铁也可以照应我。”

苏氏笑道:“哟,难怪来找我的?还怕我骂你,这事我可不管,你去你和娘你大哥说去,他们要是同意,我没意见,但他们不同意,我就无能为力。”

这个三姑奶奶,胡铁去岭南是给我三房也就是给我去做事,胡铁又是我娘家人,你想的到是挺好,问题是,万一你在那出点啥事的,你娘还不吃了我?烫手山芋让我捧着,我自己的儿子我还操不完的心哪,再加个惹事精的你,我还活不活了?就是他们答应,就是写了保证书,我也不能接这手。

三姑奶奶拉着苏氏的胳膊,舔着脸道:“三嫂,你去帮我说,我要是说,我娘和大哥肯定不同意。”

苏氏听了她的话,气的甩开她,起身离她远远的,恨恨的说道:“让我背这黑锅?是你自己的主意是不是?白老四也是你自己联系的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初我不想你去我庄子,就是因为这,就是怕你要是有什么事,在你娘眼里,你是那乖乖女,不好的都是别人教坏的,你要是不去我庄子,你会知道胡铁要去岭南?胡铁是我娘家人,又是给我去做事的,你跟着去,你娘会不会觉得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要是去岭南,就是有个病痛,你娘还不吃了我?我嫁给你谢家,二十年的名声就让你一个主意就给全毁了?我告诉你,你不是最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吗?你当呀?你怎么不当了?你自己去解决,为何让我去说?你今儿就回你自己庄子里去,你要作死别连累我!”

494 老乡不是拿来让你坑

三姑奶伸着被甩开的胳膊,愣愣的看着喷火的三嫂,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苏氏喷完,直接出屋里,看着她就冒火,再体谅她不容易,见她又是老样子,有啥都让别人去说,都要别人给她去解决问题,可她心里肯定是想,看,我多独立,离了男人照过,没白老四我一样可以去岭南过美好的日子去,问题是,她是依靠着三房的路子去过的,不是她自己走出的路子,去了也是要三房照应她,出了啥事也是三房是罪人。

站在门口,苏氏深呼吸,再深呼吸,直把心里的闷气给吐出来,三姑奶奶半天才从屋里走出来,低着头说道:“对不起三嫂,是我想的简单了。”

苏氏不理她又转身进屋,三姑奶奶也跟着进来,关上门说道:“那我自己去说,这都是我个人的主意,和三嫂无关。”

苏氏听了更气,这话说的好像多为我解脱什么罪名似得,好想把她给扔出去,肿么办?

苏氏见她期期艾艾的,还觉得自己好无辜的样子,忍住憋气深呼吸,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你都也快四十的人了,做事用点心吧,当初你要嫁曹老四,和白家退了亲,你娘在屋成天的骂人,大嫂就说了句嫁曹家也行,这不是安慰你娘的话吗?已经是退了亲要和曹家结亲,可就因为这句话,你娘骂了大嫂多少年?是大嫂让你嫁曹家的?后面你当寡妇和大嫂有什么关系?就是说了一句宽慰你娘的话,在你娘眼里你是那命苦可怜人,大嫂是那恶人,这会你不仅要我当恶人,将来还让我当个死人,死在你娘手里!”

三姑奶奶的脸是白一阵红一阵的,苏氏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还不明白,那她就是个自私的人,只顾自己,不会为别人着想的自私自利的人,以前是她无心是“天真烂漫”,这次还这么天真下去,苏氏是真的没法和她再说一句话,离她远远的,再是老乡又如何?都要把你埋坑里,还可怜她的不容易?呸,真当我是圣母!体谅你的不容易,尽量看在老乡的面上为你周旋,不定哪个穿来的还会说身为老乡看着她乱蹦跶的毁了自身而不伸手,问题是,你伸手就要被剁手,欠她还是该她的?

三姑奶奶看三嫂沉着脸坐着不说话,自己磨蹭半天,低头说了去见她娘,苏氏坐着也不起身,见看她小心翼翼的出去,还把门给关上,苏氏是捂着额头,太它麻闹心了,难怪武陵侯府赶紧让她暴毙了,那就是个定时炸|弹,不定哪会就给爆了,松柏夫人守着四代儿孙保住侯府爵位,容易吗?

苏氏烦闷极了,来这生气大多数是被这不着调的老乡给气的,以前三老爷再有姨娘美妾的,她都乐呵的当笑话看,就是那黄姨娘进门,自己闹了一出,也是为了面子,但在谢府,真生气,还就是为了所谓的老乡,她没老乡见老乡背后一枪,还总是为她解脱,听她二十多年的牢骚,给她排忧解难的,气死了多少脑细胞?

前阵子苏氏还想,她肯定是要嫁进白家祸害白家去,她要去自己庄子住段时间就住好了,谁知她去了庄子,一转身就来祸害人了,麻蛋,恨不得敲开她脑子,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不是豆腐渣?

三老爷抱着儿子晃晃悠悠的回来,看太太脸色不好,也不知为什么,没敢问,他还不知道三姑奶奶回来的,三老爷也知道太太要是心情不好,最恨别人打搅,就抱着儿子出去了,别让儿子再吵着太太。

苏氏看着老爷抱儿子又出去了,心道这人也学会察言观色了,不像之前你要是心情不好,他还在跟前紧着问为啥,烦都烦死了。

屋里好安静,苏氏就东想西想的,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春草在屋外禀报说春雪来了,要见太太。

春雪进来,满脸喜气洋洋的,但看见太太脸色不郁,收起了笑容,福了福身道:”太太,我就是来说下店里的事”

苏氏微笑下,“说吧,你也坐。”

看太太那神情,春雪哪敢坐,只是匆忙说了店现在生意暴涨,预定了好多嫁妆,铺子没啥事,就是过来给太太请安,过年也没来成。

要是平常苏氏那得乐的蹦起来,正发愁银子的,可这会,没那个精神气,只赞了春雪几句,让她去春草那领过年的封包,就打发她出去了。

出去的春雪一头雾水,还以为是老爷太太吵架,拉着春草进了二房,压低声音问道:“春草姐姐,我看太太好没精神的,出了啥事?”

春草也恨恨的脱口说道:“还不是三姑奶奶。”

春雪吃惊道:“不是说三姑奶奶没了吗?”

春草知道自己说漏嘴,直接接这话道:“就是没了也不安生,这事你知道了也没好处,就别问了。”

春雪以为是太夫人为了自己女儿为难太太,点头说道:“我就是多嘴问一句,那人都没了,太夫人还闹个啥?你多劝着太太点,为个死人不值得。”

春草推她出去,“好好,我知道了,你的封包下回给你,这会我没空。”

看着春雪走远了,春草忙去了正屋,见太太只按头,走过去说道:“太太,让奴婢来按按。”

苏氏道:“也好,自从生了旻山后,我发现我不能生气,也不能哭鼻子,一气这头就跟要炸了似得,嗡嗡的,怪不得一些上了年纪的头疼就拿个布条绑住额头,我也是恨不得拿个布条狠狠给勒住。”

苏氏走到二爷做的按摩床跟前,坐上去说道:“我躺下,你使点劲,给我大力的按按。”

躺下后的苏氏闭着眼,让春草用点力按,心中的烦闷压不住,有些话又不能对侯夫人说,也知道倒给身后的长期垃圾桶了。

“我真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还,你看,我自己的儿子,旻山不算,前三个就是小时生病让我操点心,长大后就没操什么心,都安分守己的长大了,没多大本事吧,好歹不惹事呀,娶得媳妇也都好性,没让我多管过,可就这小姑子的,我可真是体会侯夫人说的了,真怕了她了。”

495 生意不做了

苏氏就躺着听着春草边按边说道:“太太别为三姑奶奶生气,就甭管她,都这样了,还不安生?让奴婢说,三姑奶奶要是能去岭南也是好事,离得远远的才好,在京里早晚要闹出事来。”

苏氏道:“她去哪我都不管,去岭南?那不是现成的把柄好让太夫人将来对付我?她咋不跟着白老四去辽东的?去那更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我这次可不听她一分,她要是还要扯皮,我宁可和她翻脸,也不能落下个把柄在太夫人手里,大不了生意我不做了,关门,看她能如何?”

每次和三姑奶奶说话,春草都是守在门口的,她也听的到,以前每次被三姑奶奶气着了,苏氏也都是和春草发牢骚,和她说说也能散了火气。

就这么苏氏也把垃圾都倒给了春草,絮絮叨叨的,又是发狠又是发誓的,春草直笑不语,每次太太都是这么发誓不再管三姑奶奶,但临到头还是心软的能帮她就帮她,春草也不说破,顺着太太的话说,等太太发狠完了,心里也敞快。

苏氏是口中发狠把自己的堵心发泄了,春草用力的按头,头也舒服点了,也就起身,洗了脸,去外面找那游荡的父子俩去了,但也没把三姑奶奶的主意给三老爷说,说了也解决不了啥问题,就等这两天那母子闹腾吧。

第二天半中午,侯夫人就来找苏氏了,苏氏猜肯定是三姑奶奶的事,果然,侯夫人是一脸的忿恨,说道:“弟妹,你知道不?三姑奶奶闹着要去岭南,说她要去那买宅子做买卖,说让太夫人让你把做木材的事交给她来办,我来是给你说一声,可千万不要答应她,要是答应了,那可就粘包了,到时可有你苦头吃。”

苏氏装作不知道,吃惊道:“那太夫人和侯爷能愿意?”

侯夫人嗤笑道:“自然是不愿意,你大哥是巴不得把她关在庄子里别见人,太夫人是恨不得守着她过,如果让她跑那么远,到头来肯定是怨你,要是再有点事,那,你可就是……”

侯夫人不好过多的说婆婆的不是,苏氏自然了解,她拉着侯夫人的手说道:“多谢大嫂来说下,我心里有数,岭南那我就不进木材了,大不了在京里买,不过是价格高点,种类少点,就是少赚点,也别以后惹麻烦强。”

侯夫人拍拍苏氏的手说道:“你明白就好,我可是吃过这个苦头,当年就那么一句话,太夫人想起来就是数落一顿,我是恨的哟,弟妹说我冤不冤的,自那后,遇见三姑奶奶的事,我就不插言,躲着,就这还要时不时的跑武陵侯府给她擦屁股,你看,这回把松柏夫人惹急了吧,把个包袱退回谢府,让咱们谢府头疼去。”

苏氏点头,只听大嫂继续说:“弟妹,你说,我这命苦不苦,自己儿女还算省事,就摊了这么个婆婆和小姑子,二弟妹不管咋说是个庶房的,太夫人也不多加理会,三弟太夫人惹不起,可不这烂摊子都要我出头,不出声吧,太夫人一口一个老大媳妇你说,我真恨不得那会自己是个哑巴。”

侯夫人也是找个人来诉诉苦,苏氏就点个头,附和两声,等侯夫人发完牢骚,苏氏又紧着感谢,侯夫人才舒心的说道:“我这几十年就得意挑了你来当妯娌,可真是帮我大忙了,不找事不说,那三姑奶奶也多亏有你,每次回娘家也是来找你,不然我更是想常年装病才能躲过。”

苏氏道:“大嫂可别这么说,我娘家大嫂都说有你当妯娌才是我的福气哪,我是个不操心的懒人,三房这么多年也是多亏你来照应?这以后呀,有啥大嫂就来找我,帮不上帮不上我总是和大嫂站一边。”

侯夫人欣慰的点点头,说了几句客气话也就起身告辞了,苏氏刚送完大嫂,就听太夫人院里来人找她和三老爷过去,苏氏不想自己一个人先过去,就去园子里找了三老爷,把旻山交给春草带着,俩人去了缘草堂。

到了缘草堂,太夫人是一脸怒容,侯爷是生无可恋的表情,侯夫人坐在侯爷旁边一脸痴呆状。三姑奶奶来回的走着,一脸不耐烦。

见三房夫妻进来,太夫人就说道:“德儿,谁给三妮子说的你们要去岭南进木材?我说她怎么要去住个嫂子的陪嫁庄子里,是不是背着我你们都商量好了的?”

苏氏讥讽的看了看三姑奶奶,她脸一红,冲着太夫人吼道:“我说娘,我给你说了几遍了,这是我死皮赖脸的求着去三嫂的庄子的,我三嫂都不知道我这个主意,你咋听不懂?”

三老爷啥也不知道,三姑奶奶要去太太的庄子,他是知道的,但也没过问,这时母女俩的话他没听懂,但她知道他娘又把小妹的啥事要赖到他太太头上,他猛地往前走一步,问道:“咋啦?我太太收留小妹还收留错了?那好,小妹爱去哪去哪,我们三房不管。”

三姑奶奶急的跺脚,“三哥!”

三老爷脖子一梗,冲着三姑奶奶瞪眼睛道:“叫三大爷都不行,以后你的事你和咱娘说了算,谁爱管谁去管,别找我三房。”

太夫人一脸着急的问道:“那你还从岭南进木材吗?”

三老爷奇道:“我去岭南进木材和小妹啥关系?”苏氏笑都要忍不住了,低头看了看侯夫人,她还是一脸痴呆状,反正就是一副我啥也不知道听不懂的表情。

太夫人急道:“你去岭南进木材,你小妹才想着去岭南的,可不是你三房起的好头?不然三妮子怎么会想到这主意的?”

没等三老爷要发火,苏氏赶紧拽过三老爷,给太夫人陪笑道:“母亲,今年我们就没打算去岭南,宋表弟都问了老爷几次了,想跟着去的,老爷说以后就从京里买得了,去那太费事,要是母亲不喜三房开那铺子,我让老爷把它盘了出去,没那铺子,也就没这些是非了,关了也省事。”

苏氏心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想让我关铺子,别说门,窗户都没有,别说我了,就是三老爷都不带为个妹子的主意就把铺子关了。

496 专气你

太夫人听了苏氏的话,松了口气,还说道:“关铺子倒是不必,好歹还是个营生,三房也要有个养家的铺子,就是不要去什么岭南了,京里又不是没有木材,这里买就是了。”

苏氏是嘲讽的看着三姑奶奶,心道:我就说关了那铺子,你能奈我如何?

三姑奶奶不干了,走到太夫人跟前,急道:“娘,你咋听不懂我的话?你要让我在京里憋死?这么躲着一辈子还不如死了哪!”

太夫人使劲的拍打她了一下,骂道:“什么死不死的!你就呆在这里,不出门谁还知道?来人你别出来,有啥娘护着你,其他的别管。”

三姑奶奶都要气哭了,又跑去问侯爷,“大哥,你说,我就这么的躲着?躲到死?”

侯爷慢腾腾的说道:“你要是不愿嫁到白家,就去府里的庄子,去你陪嫁庄子也行。”

三姑奶奶吼道:“那还是要一样的躲着不见人?还让我活不活了?”

谁都不吭声,太夫人是知道了三房不去岭南,就放了心,也不继续说什么,三姑奶奶蹦跶一阵,突然跑来拉着苏氏的手,满眼是泪的说道:“三嫂,你帮帮我!”

苏氏装作很沉重的神色说道:“小妹,放心,咱娘和大哥都不舍得你受苦,三嫂帮你,以后你要是庄子里呆烦了,就来三房,你三哥和我自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太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三妮子,放心,你哥嫂不会撂开手,咋说你们都是一个娘胎的亲兄妹,我发话,哪个敢不管?”

苏氏斜背着太夫人,就挑眉嘲弄的看着三姑奶奶,眼神流露:气死你,气死你,就气死你。

三姑奶奶看大哥大嫂无表情状,又见三嫂这样,是气的是跺脚哭开了,猛地扭身去了里间,侯夫人这才转过痴呆的表情,松了面容,估计脸都僵硬了。

太夫人很满意儿子媳妇的态度,又一再嘱咐三老爷,别让三姑奶奶去那庄子,三老爷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娘,就是送我个金山,我也不会让小妹去,我是吃饱了撑得,帮人还帮错了?”

太夫人说了句那是你妹子,但瞅儿子黑着脸,也没敢呵斥,看着儿子媳妇都告辞了,也进里屋安慰宝贝女儿去了。

三老爷是一头雾水的和苏氏回到三房,见太太回来,春草把十一郎交给太太就退下了。

苏氏抱着旻山对三老爷说了三姑奶奶昨天来说的主意,三老爷嗤之以鼻,说道:“想一出是一出,理她哪,好好的日子不过,被曹家赶出来了,还不安生,我看白老四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个……”

三老爷看了看太太,后面的词憋回去了,苏氏笑道:“你还别说,她后头肯定能让母亲答应了,老爷,她要真家去白家,还真不好说,那可是把白家给……”

苏氏也看了看三老爷,把后面的词也憋回去了,三老爷见状呵呵的乐了,说道:“我也觉得是。”

苏氏又道:“老爷,小妹真要闹得母亲同意了,你可别答应她去岭南,大不了咱真不去岭南进木材了,也不能在这事上出头,她要是去哪里,最好是和白老四成亲了,那她就是白老四负责了,母亲也赖不到三房头上,我看还不如让白老四带她去辽东去算了,怎么的,白老四跟着她,她也闹不出啥。”

三老爷想了想点点头,苏氏来回晃着旻山,三老爷起身接过旻山接着晃悠,苏氏甩了甩胳膊,边揉胳膊边说道:“这白老四要是真娶小妹,你可得给白老四说好了,把钱给看住了,别让小妹头脑发热去做什么买卖,再把陪嫁给折腾光了,小妹就是啥也不干,就是陪嫁都够她花下辈子的了,就好吃好喝的呆着得了,可别瞎折腾,当年把个曹妹夫给折腾的命都没了,还不收收心?这下她可是如意了,以前总是抱怨武陵侯府把她栓柱了,如今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她不折腾折腾才怪。”

苏氏心里想,我就使劲黑你,我就背后给你一枪,咋啦?太了解你了,算把你可看透了,你要是有那个能耐,绝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问题是过成这样,就要你兄嫂来给你背黑锅和擦屁股?最好是嫁给白老四后,让白老四把你看的紧紧的,或者用他的爱滋润的你啥都不想了,就抱着滋润过活吧。

三老爷也不言语,只是点头,没等苏氏接着说哪,他开口道:“让我说还是娶回白家的好,白家也是规矩人家,又有婆婆在,几房人家都没分家,小妹总的顾忌点吧。”

苏氏无语,说:“曹家不是大户人家?曹家没婆婆?还有个松柏夫人哪,她还不是拐了曹妹夫去了外省?再说,白家真要用规矩来要求小妹,你觉得小妹能安分下来?到时白家再把她退回来,家族发话,就是白老四跪死都不好使。”

三老爷摇头叹气,他也拿这个妹子没办法,苏氏说道:“小妹要是不嫁人自己过活也成,就是她呆不住,没准就跑出来晃悠让人认出来了,到时就是曹家和咱家一同丢丑吧,到不是怕丢丑,就是要是有个好结局,丢丑就丢丑了,可不能一会一出的,今年想去岭南,明年想去西昌府,难道还要我找我祖母的娘家人看着她?”

哼!苏氏想,如果我是小妹这种状况,没有牵挂,我就自己带着春草谁也不说,雇个保镖队,去了西昌府住下,到时吃香的喝辣的的,再找个情人,要是有啥事再找丁府帮忙,绝不会想潇洒还得哥嫂同意?自己之前不就是舍不得三个儿子和娘家大嫂?不过也是懒没想过要去外面瞎折腾自己,前世活的够累了,这世还不享享福?就这么有吃有喝的混沌混日子罢了。

三老爷也不想了,晃着头说道:“不管了,要是她嫁白老四,我就让白老四写下保证书,才能让妹子嫁,写个必须看住小妹,不让小妹乱跑的保证书。”

497 姜活宝

苏氏听老爷还扯到保证书上去了,扑哧乐了,笑道:“那不把白老四给吓的不敢娶了?”

三老爷道:“不敢娶了正好,咱也不去岭南进木材,小妹要是自己偷跑去,和咱没关系。”

苏氏道:“放心,小妹没那胆,她也就是瞎咋呼,不信你和母亲都说不管她,她爱去哪就去,她肯定灭火,哪都不敢去的。”

随即苏氏也不管了,只是和三老爷每天的带孩子,三老爷还说这会天气正好,他要去旻庄看看,怎么布置一下,好早日搬进庄子里去住。

苏氏没想到他还惦记这事哪,住哪苏氏都没所谓,在哪她也是窝着不出门的,就是想到要去旻庄,太夫人肯定要去,那三姑奶奶哪,就对三老爷说,还是等三姑奶奶的事解决完了,再说搬的事。

三老爷想想也就同意了,还遗憾的说想早点接宋表弟的儿子来和旻山一起玩,苏氏说现在接来也可以呀,三老爷摇头道:“现在府里乱糟糟的,还是等去了庄子上再说吧。”

苏氏想起过年这二房都没啥动静的,说二太太又一直病着,苏氏就问道:“老爷,二房最近咋没动静了?”

三老爷道:“谁知道?那回和他吵完我就没见过他,谁知他那房的事。”

苏氏想问了你也是白问,抽空问下秋叶好了。

第二天一早,贾兰芝就过府来了,穿的素净,来了就抱着苏氏,又问十一弟哪,苏氏笑道:“你谢叔父抱着去书房了。”

贾兰芝吐了吐舌头道:“谢叔父可真好,比我爹还好,我记事后我爹就没怎么抱过我。”

苏氏道:“你小时你爹定是抱过你的,你不是说秦国夫人也说过你爹抱着你不撒手?你是大了不方便再抱着,再说,你爹是一方大员,哪像你谢叔父,又没正经事,有时间才能抱儿子”

贾兰芝说道:“那我姑祖母也成天没事做,也听说他抱过儿子的,就是孙子他都没抱过,哪像谢叔父一抱就是一整天,十一弟自小谢叔父就抱着,真的是抱着长大的,等十一弟大了,我一定学给他听,让他好好孝顺干娘和谢叔父。”

苏氏笑着点点她额头,说了句你就调皮吧,然后俩人都坐下,春草也给她上了茶,也笑着说道:“贾娘子来了?我们太太都想你的,时不时就会说,兰芝都忙些啥的?也不来看看干娘的?”

贾兰芝接过茶,说道:“开始是姑祖母不让我出门,后来本来想请干娘去姑祖母那玩去,可干娘府里有事,姑祖母更不让我来了,今儿我是磨了姑祖母半天的,才让我出门。”

苏氏让春草拿些点心来,挑几种兰芝爱吃的,贾兰芝笑咪了眼,“还是干娘想着我,我姑祖母那的点心都吃腻了,就想干娘这的哪。”

又道:“对了,干娘,我还没去老祖宗那里请安哪,先去了那,回来再吃。”

说完起身要走,苏氏忙拉着她说道:“太夫人最近不舒服,谁也不见,兰芝就别过去了,等太夫人好了,我告诉她兰芝来看过她了。”

贾兰芝想可能是因为自己闺女没了,伤心哪,还问道:“是不是那三姑太太的事?可惜了,听说还是个美人来着。”

苏氏嗯啊的又说起三老爷想带十一郎搬去旻庄住,贾兰芝听了眼睛一亮,也不问三姑奶奶的事了,忙说道:“干娘,那到时我也跟着干娘住,我不想住京里,憋屈的慌,这规矩那规矩的。”

苏氏笑道:“行,只要你姑祖母舍得就行。”

贾兰芝咕噜咕噜的眼睛转,嘻嘻笑道:“我让我姑祖母也去,掏银子把青松居包下,反正姑祖母有钱。”说完还嘻嘻笑。

苏氏无奈的笑了,这侄孙女白养,卖姑祖母卖的可真快。

苏氏没话找话的问道:“那这几个月你就在府里呆着?哪都没去?”

贾兰芝从椅子上蹦下来,笑道:“干娘,你不提我都忘了,国丧之后,我姑祖母带我去拜访了好几家,还去了随国公府,在那,姑祖父非得要去戏园子听戏,说来京就听人说了,国公府的戏园子是京里第一,戏本子也是外面没有的,他要见识见识,不然他可不认什么京里第一。”

苏氏想到兰芝的姑祖父就好笑,难得的一老顽童,“那后来哪?”

“国公爷就带我们去了戏园子,看了戏,可我姑祖父又问那莲姨娘怎么没上台唱戏,国公爷气的说又不是戏子为何要常唱给你听?姑祖父说我也不是戏子呀,还上台唱过,我家这小侄孙女她爹还是布政使,也跟我台上唱过的呀,气的姑祖母一个劲的瞪他,他装没看见。”

贾兰芝说到这咯咯的笑,接着说道:“有一回,姑祖父带着我偷偷和比人比赛唱戏,等我姑祖母知道都过了半个月了,然后,姑祖父就遭殃了,关了他两个月。”

苏氏也乐,这姜府是一屋子活宝,就听贾兰芝在那比划着学那天的事。

“姑祖父就拽着我上台唱了琵琶行,下来还洋洋得意是说,我都先来了,你怎么也得给我个面子吧,国公爷还是不干,姑祖父就说国公爷是缩头乌龟,肯定是比不过他,京里都是瞎传,根本没听过那莲姨娘唱戏,是国公爷造谣弄的嘘头,这一激,国公爷就愿意了,让那莲姨娘出来唱了段。”

说到这,贾兰芝眼睛放光,直哎呀哎呀的,对苏氏说道:“干娘,莲姨娘唱的可真好,我还没听过比她唱的好的哪,那唱腔,那身段,还有那长相,都没一句戏词能形容出来,我姑祖父眼睛都看直了,直摇头叹气。”

苏氏好奇了,问道:“你姑祖父叹什么气的?”

“姑祖父说国公爷这就不对了,这么好的戏曲之人,怎么就被他关在内宅十几年的?应该就在戏台上大放异彩,让更多的人能欣赏这美妙的唱法,说国公爷是暴殄天物,气的国公爷直喘气,我姑祖母就直接要告辞,姑祖父还不舍得走,给国公爷说明天还来。”

苏氏听了哈哈乐,又觉得当贾兰芝面这么笑的开放,又是笑她姑祖父,忙收住笑声,这猛一放一收的,气流倒逆开始打嗝起来。

498 发作方聂氏

贾兰芝见干娘笑的打嗝,忙倒了茶水过来,苏氏接过,喝了口,还是有点噎的慌,贾兰芝还要去倒茶,苏氏摆摆手道:“不用了,一会就好。 ”她使劲的捶了几下胸口,好让那嗝下去。

贾兰芝坐回去,接着说道:“回去后,我姑祖母就又追着姑祖父满院子跑,姑祖母恨恨的说,就该把他关起来,别出去丢人,到时让人笑话宫里的淑妃娘娘的亲爹怎么是这么个东西。”

苏氏打着嗝问:“那你就在府里看热闹呀?”

贾兰芝嘿嘿的笑道:“都看了好多年了,反正过段时间就闹那么一回,我都习惯了,对了,干娘,我那堂嫂,这回可遭殃了,嘿嘿,我堂哥都快吓死了,脸本来跟老鼠似得,现在更像钻过地洞的老鼠,更尖了,哈哈!”

苏氏八卦心顿起,那个聂家姐俩,一个被摘了夫人诰命变白身了,另外一个谋取六娘子不得,后面也没见动静,可是苏氏每次想起就恨,恨不得有人能收拾她们一下,这下可来了个要身份有身份,要辈分有辈分的秦国夫人,拿捏她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嘿嘿,看她倒霉我就高兴,苏氏也嘿嘿笑。

贾兰芝笑完凑过去说道:“我堂哥带着堂嫂去给姑祖母请安,门都没让进去,可是后来听说我大侄女,就是被堂嫂嫁给个残废的那个前堂嫂的大娘子,她夫君国丧时也没了,婆家想让大侄女殉了,到地府陪那残废去,幸好我姑祖母派人去探望她,晚去几天就要给殉了,见我姑祖母派人来,那夫家没敢动手,我姑祖母恼了,问出那婆家还找了我堂嫂去商量的,我堂嫂说一切听夫家的,气的我姑祖母要我堂哥休妻。”

说到后面,贾兰芝也气的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苏氏惊愣了,方聂氏这么大胆的?还是贾府尹给了她的底气?

贾兰芝气鼓鼓的说着,“我姑祖母杀到贾府,直接自己动手给了我堂哥几巴掌,让婆子把堂嫂的脸都打成猪头了,姑祖母让堂哥休妻,堂嫂生的孩子跑来跪地求情,我堂哥跪在地上抱着姑祖母的腿求情。”

苏氏问道:“那后来哪?”

贾兰芝撇嘴,“就不休了呗。”撇完嘴又乐道:“不过我姑祖母直接派人接回了大侄女来姜府,说回去时带回贾家祖宅,还说这次回去要把堂嫂也带回祖宅,好好教导教导,堂哥还有个继母在老家的,堂嫂回祖宅孝敬婆母也是应当,姑祖母还给堂哥一个二房,我说怪不得姑祖母带了个面生的女子来京,还以为又是路上救的给姑祖父当妾,原来就是专门给我堂哥找的,本来是专门留着对付堂嫂,这下可好了,堂嫂回祖宅,以后可不是二房当家了?还是姑祖母给的,量堂嫂生的孩子不敢对她怎么样。”

“你堂哥愿意?他能舍得方聂氏?”

“我堂哥在我姑祖母面前就是个倭瓜,呵呵,这话还是我姑祖父说的,堂哥屁都不敢放,我姑祖母点着他的额头。”

贾兰芝站起身,走到中间,一手叉腰,一手点着,“你这个废物!还当什么府尹!就你那胯下的女人你都料理不好,还给皇上办事?呸!贾家怎么有你这么个废物点心?真给姓贾的丢人,你还舍不得休了她?你缺祖宗呀?要不要我带回去把她当祖宗给供到祠堂里去?”

学完还咯咯的笑,又坐回来,还别说,这贾兰芝要是当演员真是可以,学啥像啥,动作眼神语气都到位,刚苏氏就好像看见秦国夫人现身了。

就是这秦国夫人怎么什么都当着孩子面说,兰芝懂不懂什么叫胯下的女人的?苏氏也不好意思问,心里直好奇。

“等我们带着堂嫂回姜府,一进门我姑祖父一看堂嫂那模样,就哎呦哎呦的对姑祖母说:“你就是馋肉了,也不能把人打成猪头当猪带回来呀?羞的堂嫂那脸更像祭祖的猪头了。”

苏氏捂住肚子乐,手使劲的捶着椅子扶手,这姜活宝太可乐了,咋就这么会说话的?

估计贾兰芝看的多了,又听这可乐话听的多,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只是跟着苏氏嘻嘻笑了阵。

这一顿笑,好了,不打嗝了,苏氏端起茶盅,贾兰芝赶忙起身给苏氏添了茶,苏氏心道:难怪贾兰芝长的这么活泼开朗的,跟着这俩活宝,能不每天开心吗?

贾兰芝又很有兴趣的说道:“后来姑祖母还带着堂嫂去了姜太妃那,说给姜太妃赔罪,姜太妃看了堂嫂那样,就高兴的和姑祖母姐俩好了。”

贾兰芝还坐过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苏氏,虽然她肤色偏黑,但五官不难看,特别是眼睛,黑是黑白是白,从她眼珠里都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苏氏喝口茶,听着贾兰芝说:“干娘,等你去了庄,给我姑祖母下帖子,我们去你庄子里玩。”

说完一脸期盼的望着苏氏,苏氏笑道:“肯定给秦国夫人下帖子,到时请你们一家都去,还有你那小表哥。”

提到姜令晏,贾兰芝嘟着嘴又开始说她表哥的烦人处。

贾兰芝嘴里的烦人表哥姜令晏也正把九郎烦的要死,他在九郎书房东摸西摸的,大大咧咧的问这问那,又去窗下看九郎新培育的花苗,还用手去碰,吓得九郎忙邀请他出去看院子里的花草。

逛了看百合园没意思,姜令晏提出要去看看有玩具的园子去,九郎只好带他去了,从小门进的,姜令晏看见了表妹学给他听的那几个大玩具,一个个的跳上去玩,九郎哎哎的,又不好意思给他说是小儿玩的。

郑婆子飞快跑来,福身赔笑给客人解释,姜令晏这才从滑梯上滑下来,遗憾的坐在摇椅上,还使劲的晃,恨的站在一边的九郎就想那摇椅赶紧断了,好摔的他个嘴啃泥。

屋里苏氏还在和贾兰芝说笑哪,这个小活宝,逗得苏氏是心情非常好,她就喜欢性子开朗的,看着就心情大好,这才是美好的世界里的美好的人。

等贾兰芝白乎完了,姜令晏也呆烦了,两个青梅竹马才告辞了,走前苏氏还给俩人带了一堆东西,说带回去给秦国夫人。

他们刚走,三老爷就抱儿子进屋了,张嘴就道:“怎么呆这么久的?我都回来好几回了,看她没走就没进来。”

苏氏想着贾兰芝姑祖母老夫妻的事就好笑,就先把那姜活宝对妾和庶子的言论说给三老爷听,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如今的苏氏越来越爱逗趣三老爷了,有时看他瞠目结舌的样子,瞪着那对牛眼,心虚又发愣的样子就好笑。

499 浮云

三老爷听了太太学那贾娘子姑祖父的言论,睁着眼睛看着太太,半天不说话,经过相熟这两年,别看太太对七娘子和善,多少他也知太太是反感小妾和庶出的,不是单指他的小妾和庶出,而是这种现象。

对此,平时有时太太的叨叨,他从来不敢接话,这会问到他头上了,他更不敢说啥,怕一个说不好,太太把他给踢出去。

苏氏看三老爷那呆样,也知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的,也就见好就收,免得让他难看了,就接着学了秦国夫人处置方聂氏的事情。

三老爷听到方聂氏对原配之女的态度,吐口而出“恶妇!”

苏氏呵呵,呵呵的,三老爷就又收声了,想起太太的那句经典话:死了也不会把儿子交到后娘手里,更不敢说话。

接着苏氏就学了姜活宝逗乐的话,就是学,苏氏都笑的不行,三老爷这才跟着呵呵的乐,还说道:“那姜淑妃的父亲,别人都说不学无术,每次来京都要闹些笑话,宋表弟说姜淑妃就是怕七皇子遗传了外祖的这点,所以从小拘着念书,就念出来个书呆子出来,八皇子到是有点像,不是七皇子和八皇子岁数相差,就像给抱错了,这也是表弟给我叨叨的。”

苏氏一想,也是,那八皇子不也是爱看戏,也不怎么着调,山周岁他个皇子代替天使来,山周岁,皇家没派人来,他自个也跑来了,那天是好多人都不明白,都各自回府里乱猜。

苏氏腹议的八皇子正陪着皇上,太后过世,皇上悲痛万分,他当初作为继后的小儿子,倍受疼爱,自小就闲散长大,那时太子早已入住东宫多年,谁也不会对个成天着迷长生的无聊皇子多注意,就是皇后也没那让儿子夺嫡的野心。

所以成天晃达的皇上算是无拘无束的就长大成人了。经过宫变,他登基了,纯属意外中的意外,别说别人了,就是他自己都是懵嚓嚓的坐在龙椅上看着给他磕头跪拜的大臣们。

好在有能臣忠臣一路辅佐皇上到现在,算是顺顺利利,国泰民安。唯一遗憾的是他亲娘太后,自宫变时受了惊吓,又见到传闻中没了的儿子平安回来,惊吓悲喜,就伤了心脉,一直都病病歪歪,也不过问朝廷后宫诸事。

这几年太后是强撑着,好一阵坏一阵的,上回就差点不行,又挺了过来,这次皇上还以为和以前一样,谁知还是没撑过去,年跟前就没了。

八皇子是看祖母不好了,就日日守在太后宫中,又时不时的陪着父皇,几个月下来,也是一脸憔悴,身子晃悠。

悲伤中的皇上看小儿子这副模样,心疼起来,忙交代儿子好好休息去,让皇后给他补补身子,八皇子摇摇头道:“父皇,儿子看父皇这样,怎么能安心去休息?”

皇上感慨,这才振作起来,兢兢业业的打理朝政,八皇子才回自己宫殿躺下了,这一躺就是半个月。确实,他是真心的为祖母伤心,虽然每年见祖母没几回,可是八皇子难过的是,因为宫中争夺才让祖母受了惊,多愁善感的八皇子更加厌恶这兄弟为了那个位置而暗自谋权,所以他就以一副沉迷戏本子的状态表露给宫里的所有人看,他也更加向往那种自由的生活,而不是坐在皇宫里,哪怕是最高的位置,也感觉像坐牢一般。

慢慢好起来的八皇子比之前精瘦了,以前还白嫩的圆乎的像个翩翩公子,这会如果不笑,就像一个沉思的学子。皇后心疼的亲自炖了补品给他,就是皇上也日日询问,心想没白疼这个小儿子。

八皇子咧嘴笑,又开始嬉皮笑脸的贴着母后耍赖,这才让皇后皇上放了心,总算恢复原样了,这才是熟悉的小八哪。

好了的八皇子又提出去盘云寺缠磨八痴法师去,皇上这次才说了句算了吧,不认就不认,小八又不缺那么个师傅,可八皇子犯了拗劲,说非得去,皇后使个眼色给皇上,忙笑道:“小八要去就让他去,反正在宫里也没啥事,出去转转也好。”

后头皇后对皇上说道:“既然小八执着,让他去好了,也没指望法师同意,就当给小八找个事做,最近看小八都话少了,变沉默了,妾这心难过,还想天天见到以前啥时都笑的小八。”

皇上点点头,随即也不管他了,于是,八皇子又开始了每日的盘云山一游。

贾兰芝听说八皇子又开始了拜师之旅,就鼓动表哥姜令晏去盘云山去玩,这姜令晏原本就是个爱玩的,就兴致勃勃的给祖母告知一下,带着表妹就上山了。

贾兰芝上山后就直奔后山,却没找到八皇子,见了挑水的宋小二,宋小二欢喜的放下水桶就招呼着,贾兰芝问道:“八殿下哪?”

宋小二指了指一个佛殿,说道:“去见法师去了,贾娘子好久不见你来了,我怪想你的。”

贾兰芝身后的姜令晏上前一步,怒目而视,这是谁呀,出家人不像出家人,张口就是什么想不想的,表妹哪里认识的无耻之徒,不是在寺里,好好凑他一顿才是。

贾娘子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宋小二哎哎的想追过去,姜令晏狠狠的瞪着他,一副你敢追来我就揍你的架势,宋小二缩了,他可不敢在这闹事,转身又挑水去了。

八痴法师看着前面的八皇子,真是闹心呀,看来自己还是修炼的不够,一个顽皮皇子就让他心不静了,主要是看到他就想起他爹来,那个骗了自己一路的皇上,装的跟个无辜的儿郎,却把自己耍的团团转,以为是自己带他去的福建,没想到是他带自己去看那道观,难堪呀,让那时自认为高傲无视他人的八痴跌了个大跟头。

今儿这皇子没了往常的那一丝嬉皮笑脸,反而是郑重,就见他跪下磕了个头,说道:“我也不求法师收入门下,就做个记名弟子好了,我绝不会给法师丢脸,自会广传佛法,一生行善。”

八痴心里腹议,你行善和我什么关系?我修我的,你行你的,非得做我弟子才能行善?什么逻辑?这皇家人怎么都是个怪人?当初老皇爷把我捡回来,让别人误会我是皇家私生子,你爹是好好的皇子不当,出去寻什么长生不老,不是我给救了,还不知让人卖到哪里去了,你倒好,看戏唱戏的,可来我这演什么拜师?

八痴感叹,这是佛祖给我考验呀,生而为人,必将历经人生八苦,我多年修行,只为明心见性,一切痴心妄念,不过是贪嗔痴怨作祟,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浮云过后,五蕴皆空。

八痴走出大殿,仰头望天,不过是浮云,都是天上飘过的浮云呀,散过后,还能有什么哪?

500 我的表哥数不清

八皇子看法师没说话起身出大殿,忙爬起来跟着出去,就看法师站在门口,又抬头望天,他也跟着望天,见天上只有白云朵朵,又回看法师,还在望天,八皇子又抬头看看天上的白云,没看出深奥来。

过了会,八痴对着八皇子说了自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你先回去吧。”

八皇子心喜的刚想张口,这时,贾兰芝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惊喜道:“老和尚,你在这?”

八痴看了下贾兰芝,微微一笑,道:“小娘子,长这么大了。”

贾兰芝奔上前拉着八痴的袖子,说道:“老和尚,后来怎么不见你了,我还让我姑祖母到处找你的,可是没找到你,我给带了好些吃的,但没找见你,我还大哭了一场。”

八痴慈爱的看着这个小娘子,又看到后面跟来的姜令晏,微笑点点头道:“小家伙也大了。”

姜令晏给八痴法师见了礼,站在八皇子身后。

贾兰芝拉着八痴法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八皇子一旁恭敬的站着,等贾兰芝说的差不多了,法师才说道:“小娘子,去玩吧,老和尚要去念经了。”

贾兰芝松开法师,笑眯眯的说好,看着法师转身进了大殿,贾兰芝又对八皇子说道:“八殿下,你也在这呀?刚找了殿下好半天的。”

八皇子道:“你们在,我要回去了。”

贾兰芝紧跟着道:“八皇子,我正好要去宫里见我表姑,跟你一道走。”又回头对姜令晏说道:“表哥,你先回去给姑祖母说下,我去宫里了。”

姜令晏莫名其妙的摸摸头,就看着表妹跟着八皇子走了。

到了宫里,贾兰芝先去给姜淑妃请安,八皇子回到自己宫殿,琢磨着八痴法师的那句话,不知让他回去是啥个意思,是同意了还是拒绝?让人费思量。

还没想通哪,那贾娘子就又来了,喜眉乐眼的,八皇子对这会唱戏的小娘子也满好奇,俩人也就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贾兰芝突然说道:“这么叫殿下怪外道的,八殿下既然是我表哥的亲哥哥,那我也就叫八皇子表哥吧。”(苏氏曰:你的表哥可真多,我大儿还是你大表哥)

八皇子本就是个随意的,也就点头,贾兰芝就接着说道:“表哥,你说你去了盘云寺大半年了,老和尚还没收你为徒?他咋能这样?要不要我去帮你去说话?”

八皇子摇头,说道:“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来,贾娘子为何叫法师老和尚?”

贾兰芝说道:“那是好几年前,我在我姑祖母那,和姜表哥偷偷出去玩,在外面瞎跑,看到了老和尚,他那时可能不舒服,倒在路边,我就让表哥去给他找了水和食物,又让随从抬他去了医馆,可是第二天去就没见着他了,我还让姑祖母到处去找他的,没找到,我姑祖母说肯定是个云游和尚,又去别处了。”

八皇子招了招手,董贵就到了跟前,八皇子吩咐他去准备煮茶的东西,他又对贾兰芝说道:“贾娘子,我给你煮茶,新学的法子,是从戏本子里看来的。”

贾娘子是高兴的说道:“好呀好呀,我也爱看戏本子,就是我姑祖母不让,姜表哥也笨,啥也唱不好,我姑祖父说他最好别开口,他开口唱,最少让姑祖父少活十年,别人唱戏要银子,要是姜表哥唱戏,那是要老命呀。”

她还学着个男子的声音来说后面的话,八皇子扑哧的笑出声,又忙收声,贾娘子也不以为意,还继续学道:“表哥,你去过随国公的戏园子没?那才叫好哪,那个姨娘是真正的唱的好,我都看呆了,我姑祖父更是,现在还闹着要去国公府看戏去,不是我姑祖母找人看着他,姑祖父早就跑去国公府了。”

对个国公爷的妾室,八皇子也不好评论,只是忙乎着手中的活计,又是煮茶,又是煮烫茶具的。

贾兰芝看着八皇子忙乎,感兴趣的问:“表哥,让我帮忙吗?”

八皇子笑道;“不用,我自己做还顺当,你也不知要怎么弄这些。”

贾兰芝深深一闻,道:“闻到茶香了,这是六安瓜片。”

八皇子奇道:“贾娘子怎么知道?”

贾娘子笑道:“我姑祖父最喜这茶,他说:茶饼嚼时香透齿,水沉烧处碧凝烟。姑祖父没事就会嚼嚼这茶。”

八皇子给贾娘子倒了杯煮好的茶,说:“这是李涛的春昼回文里的句子。”

贾娘子端起茶盅,低头深深的闻了下,抿了口,说道:“味比我姑祖父那的要好,我姑祖父喜欢浓的,带点苦味了,这个好,没苦味,香而不涩。”

八皇子笑笑,自己也端了茶轴,就听着贾兰芝从法师那说到他姑祖父,这会又说到茶叶上,后又转到戏本子上,不住嘴的,叽叽呱呱的,又说又笑又唱的,心里直乐,还真是个天真有趣的小娘子。

贾兰芝见八皇子煮好了茶,先给她倒了,还小心叮嘱,慢点,不要烫着了,那份细心体贴就和宣平候府三房的二爷一样,比二爷还要好,最主要的是,她打听过了,八皇子没定亲。

贾娘子心里哈哈乐,为何当初迷了般的要上京的?原来有个人在京里等着她哪,这就是戏本子里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八皇子哪里知道对面的小娘子对他的体贴有了想法,还体贴的关照着,时不时细心的介绍京里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听的贾娘子眼睛亮晶晶。

贾娘子就顺坡说道:“表哥,你带我去,你说的地方我都不熟,到处找也浪费时间,不如表哥直接带我去,以后我就知道地方了”

八皇子想了想,说道:“我一早的要去盘云寺,等下午的吧。”

贾娘子更乐了,忙说道:“那我也去盘云寺,正好找老和尚说说话,明儿我就在盘云山脚下等表哥。”

八皇子又让董贵端了些点心上来,不仅招呼贾娘子吃,还端起小盘让她挑,贾兰芝就一笑俩酒窝的随意拿了个点心,也端起个小蝶递到八皇子跟前,八皇子也拿了块吃起来,还说道:“这个是月儿酥,咸味的,贾娘子也尝尝,宫里的秘方,外面没有。”

贾娘子尝了快,点头说好吃,“表哥,明天我给你带些点心,都是南边味的,可好吃了,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带。”

八皇子就当贾娘子是个小妹妹,啥也没多想,随口应了,贾娘子这才高高兴兴的给八皇子告辞了,回府准备吃食去了。

八皇子在贾娘子走后摇摇头,继续煮茶饮茶,思考人生。

501 教孙

回去后的贾娘子兴奋的让厨娘准备点心,姜令晏跟在后面直追问她去了宫里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贾兰芝不耐烦的推他出去,姜令晏郁闷的去找祖父了。

姜活宝也在煮茶,一边煮一边摇头晃脑的闻着,陶醉的闭着眼,听到动静,睁开眼,看见小孙子那苦瓜脸,就问道:“哟,小燕子,今儿咋啦?又让小黑碳给踹了?”

姜令晏把椅子拉过来,面朝椅背,叉腿坐上去,两胳膊交叉支在椅背上,下巴抵住胳膊,愁眉苦脸的说道:“祖父,表妹还是对我不耐烦。”

姜活宝,不,姜令晏祖父叫姜卫矛,姜家他这一辈,只有这么个嫡子,自小喜爱杂物,对奇巧玩意那是一看就会,反而对做生意不愿沾染,把个当时的姜夫人愁的,商家之家,需要能干之人,对嫡庶就没那么注重,要是姜卫矛不能干,肯定就是庶出里挑能干的来挑大梁。

姜夫人怎能甘心,所以就指望能娶个能干的媳妇把这姜家担起来,从不敢随意给儿子定亲,以往都是从商家里面寻摸。一次偶然的机会路过贾家祖宅,因为结识贾月华的母亲,就以熟人的身份去拜见贾家祖宅里的老辈,无意看见了贾月华,动了心,回去就找了贾月华的母亲,许以重金聘礼求娶贾月华。贾月华母亲本就不喜这个女儿,拿她换来庞大的资金,也就同意了,都没让贾月华回家中,直接从祖宅就嫁出去了。

贾月华没辜负姜夫人的期望,短短几年就对姜家生意上了手,不到十年姜家生意还继续握在嫡支手里,姜夫人临死前都握着儿子媳妇的手,让儿子保证永不负儿媳,才闭了眼。

姜卫矛只是喜爱杂物,人又不傻,他的责任让媳妇担了,他自然不会给媳妇添堵,每日嘻嘻哈哈的和媳妇逗乐,除了媳妇,还真没有过乱七八糟的事。所以他只有嫡子三个,嫡女两个,嫡长女当初入宫,也是姜家宗族做的决定,他们两口原本没有让女儿攀富贵的想法,后来衡量各种,也就只有送女儿入了宫,好在这个女儿生了七皇子,给姜家又添了助力,贾月华又被封了秦国夫人,整个姜家都巴着姜卫矛夫妇过活。姜卫矛和秦国夫人两人就一路欢脱的下去了。

如今姜家的生意三个嫡子各自把手,秦国夫人只是掌舵,琐碎事物也不再插手,这次上京,是因为太后病危,三个月的国丧姜家要少收入一大笔钱,秦国夫人想来京打通辽东那条路子。

辽东那条路关家一直把着,南方的货物入关,都是大笔孝敬银子给关家,才能在辽东经营,这次秦国夫人想把在辽东的湖广生意全拿下,以后湖广的小生意人就由他姜家统一来调配。这也是近两年来总有湖广商人抱怨关家有些混乱,收取价钱比以往高了,让商家跋山涉水的千里外跑一趟,都赚不到什么银两。

关家对姜家还是留有情面,并无过多收取费用,但是秦国夫人体谅家乡生意人的不易,就想揽下这事,让同是生意人的小商家能多赚点,也给姜家的声望更上一层。

这次趁国丧去看看朝廷动向,也跑下这条路,她对关家不熟,但知道随国公嫡女嫁给关家,还是嫡支,得知太后不好了的消息,借着来找贾兰芝,和姜卫矛带着姜令晏急匆匆的大冬天就上路了。

有关姜家的生意之事,秦国夫人是有些给姜卫矛说,有些是不说,但遇到大事,她还是会给姜卫矛说,姜卫矛也会侧面的相帮秦国夫人,在插科打诨中往往就帮了秦国夫人大忙,没人注意个只顾玩乐的一个戏痴老头,秦国夫人也是一副大大咧咧的形象出现,就拿松柏夫人的话来说,是个假憨之人。

这夫妻俩搭档,就还是糊弄了不少人,让人过后是追悔莫及,恨自己眼瞎了。

这时姜卫矛听了孙子的苦恼,还笑他“你这傻小子,你要学会知道小娘子的心里所想,你要是老反着来,小娘子怎么会中意你?”

姜令晏皱着眉毛说道:“我知道表妹喜欢玩呀,我不是每天都陪着她玩吗?她爱听戏,可我又唱不好,她想干啥我都陪着她,可是她就是对我不耐烦。”

姜卫矛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喝,喝一口还摇晃着,接着说道:“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要细心,你看祖父我,知道你祖母不喜小妾庶子,成亲那天我就给你祖母说过,这辈子我和你祖母白头到老,死都要埋在一块,就是没孩子将来过继一个来,也不找妾,反正姜家子侄多得很,你祖母不喜之事,我就不去做,其余小事我说了算,大事听你祖母的。”

姜令晏抬起头说道:“我也给表妹说了,将来我娶了媳妇绝不会找小妾,就守着媳妇一人过活。”

姜卫矛笑道:“傻小子,你这么说,你表妹肯定说谁嫁你可是有福了,是不是?”

姜令晏沮丧的说道:“是呀,可是祖母又不让我直接说将来会娶了表妹,姑祖母说我要是说了,表妹绝对吓跑了,不再搭理我了。”

姜卫矛哈哈的笑道:“你祖母就是怕你这个傻小子把小黑碳吓跑了才让你别着急,我以前给你说过,小黑碳喜欢那种细致体贴的儿郎,你个真憨货,做事大大咧咧,没个细心,小娘子要嘘寒问暖的关心,知不知道?”

姜令晏更丧气了,“我有呀,天冷了,我问表妹冷不冷,时常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还有,想去哪里玩。”

姜卫矛听孙子这么说,忍不住伸手照他脑袋猛拍一下,骂道:“我怎么有你这个傻孙子!你是真傻呀,问什么问?问那么多干嘛?关心人是用嘴说的吗?傻蛋!”

姜令晏捂着被拍疼的头,含糊的问道:“那怎么关心?”

姜卫矛气的茶也不喝了,说道:“傻蛋!那个被你表妹绑了的谢家二爷你见过没?你表妹就是稀罕他那种关心体贴,我看你干脆住到宣平候府去,好好跟那个二爷学学去吧。”

502 冒然

姜令晏不知所解,一头雾水,“我看那二爷长得并怎么好看,还是个老爷们,他弟弟九郎还看着斯斯文文,怎么表妹会喜欢老的?”

姜卫矛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怒目而视:“傻小子,是让你看别人怎么体贴人去,又不是让你看谁年轻谁老?你祖母问过易嬷嬷了,小黑碳就是被那二爷的体贴动了心。”

姜令晏躲开祖父的拍打,嘟囔着:“祖父你说,表妹傻不傻的,随便抓个人就成亲,要是那二爷真答应了,表妹就给人当媳妇去?”

姜卫矛接着慢慢的添水煮茶,白了孙子一眼,说道:“就你这个傻小子,啥事也不想,你祖母随便派个人贴身跟着小黑碳呀,要是有个啥,那易嬷嬷是干啥吃的?也就陪你表妹玩玩罢了,那人真个没骨头的同意,易嬷嬷早就阻止了,还真能留着和小黑碳拜堂?”

姜令晏又发愁了,说道:“那我咋去人家侯府里去?我和人家又不熟。”

姜卫矛把煮了一道的茶倒了,添了水继续煮,不紧不慢的回答孙子,“说你是傻蛋你别不服气,你表妹和人家更不熟,还绑了人家儿子,还不是认了那家妇人当干娘?你不会厚着脸皮上赶着去?听说那家有个儿子在府里跟先生读书,你不会去找人家请教学问?就说对京里不熟,就熟悉谢府,总之,脸皮厚点,就赖在哪里,看个几天还看不会?要是还看不懂,我看你就熄了娶小黑碳的心思吧,太笨了,我要是小黑碳她爹,都不会让闺女嫁个这么个傻蛋。”

姜令晏得了方向,就高兴起来,起身说道:“那我明天就去。”

姜卫矛又慢条斯理的说道:“你问下你祖母,她叫来的大夫何时到京,看着姜家给了大夫的份上,谢府三房也得待你为上宾。”

姜令晏嘿嘿一笑,出屋去了,姜卫矛就哼起了戏词,继续煮茶。

宣平候府,天刚亮,苏氏就去了厨房,昨天突然想吃蒸饺了,就让秋桃今早做这个,三老爷在给旻山穿衣洗漱,她就去了厨房,想让秋桃再加上个素菜。

去了厨房,看见吃货云娘在厨房里拿着个萝卜在啃,苏氏也就让秋桃炒个素萝卜一会和蒸饺一起端上去。

云娘见了太太,忙咽下嘴里的食物,起身笑呵呵的招呼着太太,说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苏氏也不计较这个吃货,三省居有厨房,但云娘还是时不时跑来这里找吃的,说秋桃做的东西好。

苏氏就顺便问下六奶奶最近如何,关于庶子庶子媳妇,苏氏几乎都想不起来,如今旻山都占据她大部分心思,别说庶子了,就是其他三个亲儿子她都给忽略了,以前还时不时去老大老二院里窜窜门,如今是不去,两个媳妇也知趣,请安也不来了,怕打搅公婆,苏氏想,媳妇巴不得哪,哪家当媳妇的有她们舒服,就呆在自己院子里,想咋样就咋样。

云娘高兴的学着六奶奶那,说六奶奶有了儿郎,那是每天的都笑着,不像以前的发愁了,也不管六爷,谁知六爷被禁足在府里,除了跟着罗先生念书,也没地方去,也只好逗弄着儿子,和六奶奶也逐渐的亲近起来,就是六爷有次感叹没法让黄姨娘见见孙子,六奶奶还拉着脸把儿子抱别处去了,没掉眼泪。

苏氏听了也微笑,这就是有了儿子,别的都靠边站,为母则强吗,为了儿子也得自己强硬起来,不然将来黄姨娘回来,六奶奶还像之前那样,没准儿子都给黄姨娘教的不认娘。

云娘也是这么给六奶奶说的,“奴婢就给六奶奶说,自己不立起来,怎么护着儿子?辛苦生的,再给别人给教歪了,到时连亲娘都不认,京里又不是没这样的例子,上回给奶奶说过的,不就是当媳妇的软弱,姨娘婆婆教唆的儿子不认亲娘不说,还把姨娘家的当外家,你说还不是当娘的无能?”

苏氏对云娘一顿夸,她得意的边吃边说,最后来了句,“哼,就是将来那老姨娘回来,有奴婢在,自然让她挨不着边,想当那霸着孙子的祖母,奴婢让她哪里回来的还滚回哪里去。”

说完看了看太太,赔笑着自打嘴巴一下,道:“奴婢这破嘴,太太才是祖母哪,嘿嘿,太太放心,六奶奶那太太就放心,奴婢定会好好劝着她,不当那糊涂人。”

苏氏也不说她,谁没个说话漏嘴的时候,谁能天天照着书本说话?更何况是个下人,苏氏还让云娘去秋枝那领给她尽职做事的奖赏去,云娘起来连着福身,说跟着太太就是有福了。

苏氏笑着回去了,她就喜欢云娘,也等于是看着她从小到当了媳妇,虽然有时是没规矩点,但她内心敞亮,快乐,都是正能量,和她相处自己也愉快,想到这,又想起那个都是负能量的三姑奶奶来,几乎都是抱怨和负能量,如今还不知她和太夫人闹得咋样了哪。

等吃了早饭,秋枝禀报说姜府的小儿郎求见老爷太太,三老爷和苏氏都纳闷,只认得贾兰芝的姑祖母,是她上回带来的小孙子?

苏氏问了秋枝,还有没有别人,秋枝说没,说那姜儿郎来说大夫的事,听到这,三老爷和苏氏都激动了,忙让人把姜儿郎带去书房。

到了书房,姜令晏见谢府三房夫妻进来,忙起身作揖请安,苏氏热情的招呼他就坐,葛松也快快的进来倒茶,三老爷抱着旻山坐到太太旁边。

苏氏看还真是这儿郎自己一个人来,还纳闷贾兰芝怎么没来。

笑眯眯的苏氏对姜令晏挨个问了,问候他祖父母,问了贾兰芝,姜令晏有礼的一一回答,苏氏这才问了大夫,姜令晏说道:“我祖母让我来说声,说大夫已经在路上,马上就要到,我祖母已经派人去迎了,让谢叔父谢婶婶放心。”

苏氏虽然遗憾还没到,但已经来了,也放了心,就是三老爷脸色都露出笑容,频频点头。

503 奇怪的人

苏氏以为姜令晏来就是说这事,热情招待完后,等着他说告辞哪,可是半天他也没提告辞的事,还问起府里的先生,说在京里要是没事就来府里跟九郎一起和先生学学问,苏氏点头答应,还想罗先生名气这么大?还让人慕名而来。

然后那姜令晏期期艾艾的说祖母给了二爷的嫡子一个玉佩,让他亲自给交给。

苏氏更纳闷了,这姜家是闹哪一出?但人家这么说了,她也只好亲自带着姜令晏去了明德堂。

姜令晏看了门匾,也笑了下,进去后,正看见二爷抱着保武在院子里遛弯哪,

保武才两个月,二爷看天好,就抱出来透透气,看见母亲进来,迎上来招呼道:“母亲来了,里面坐,媳妇在屋哪,栏姐儿和虎妞也在,儿子看天好,就抱保武出来走走,老在屋里呆着也闷,孩子虽小,也喜欢到外面,一出来就笑,我算知道父亲那会抱着十一弟老在外看风景的,这孩子呀,就是爱出来。”

姜令晏愣愣的看着这个啰嗦的二爷,就听谢府三太太打断他的话,说道:“老大,这是兰芝的表哥姜家儿郎,说是奉祖母之命,给保文送礼来的。”

二爷一听兰芝两个字就哆嗦下,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多谢姜儿郎了。”

苏氏就想着跟着进去,等姜令晏给了礼物后,再带他出来,谁知姜令晏转过身客气对苏氏说道:“苏婶婶,谢谢了,我想和谢大哥说话话,再去见见九哥的先生,就不麻烦苏婶婶了。”

苏氏哦哦的,没反应过来,就给二爷招待好姜儿郎就出了院子,出去后才想,这姜儿郎是咋回事?记着贾兰芝曾绑过二爷要嫁他?吃醋?可吃醋跑这来干嘛,没看二爷媳妇孩子都有了的,也不可能是他情敌,再自己也是疏忽,应该叫了老大抱孩子去书房,咋还把人给送去了的。

苏氏摇摇头,回去了,三老爷还问姜令晏走了,苏氏说道:“没走,说是和老大说说话,再去找九郎。”

三老爷也奇怪道:“这是闹哪一出?这贾家姜家尽是怪人,那秦国夫人不招呼的就登门,他孙子又奇奇怪怪的。”

苏氏道:“可能南边就是这风俗。”

两个心大的也就不管了,那头二爷接过一个玉佩,放在书桌上,道谢后也不说话,叨叨君这会变成沉默君了,他实在是对贾家的人不想说话,就等这姜儿郎自己告辞走人,可这姜儿郎还不走,又要拜见下表嫂,还有给两个小娘子的礼物。

二爷听了直翻白眼,这贾家姜家都是一个模样的吗?没看到我不欢迎你的表情?还死皮赖脸的又打什么主意?

姜令晏心里也万分难堪,想着祖父给他说的厚脸皮贴上去,硬着头皮说了那些话,又僵硬的笑着,他咋没看出来对面那个黑脸的不高兴,可是他要是这么回去了,祖父更要敲他头骂他傻蛋了。

二爷可不想带他去内院,就让人把二奶奶和栏姐儿虎妞带来书房,二奶奶不知是谁,还热情客气的道谢了。

二爷一手抱孩子,一手还扶着二奶奶坐下,然后才自己抱着儿子坐好。

栏姐儿虎妞接过礼物都福身谢过,二奶奶见二爷脸色不好,就上前要接过保武,二爷才哎呀的说道:“别,还是我来抱,奶奶带着栏姐儿和虎妞姐妹都够辛苦的,保武还是我以后多抱抱,别看这么个小儿,抱一会胳膊都酸了,我比奶奶有力气,还是我多抱着,自从抱了儿子,我才明白父亲那时干嘛让我多看看父亲给的册子,可真是父亲的心得”

二奶奶直拽他胳膊,二爷才看到那个无趣的人还在,就嗯嗯了两声。二奶奶就带着栏姐儿和虎妞告辞了,走前还含笑和姜令晏客气两句。栏姐儿是好奇的走了还回头望了一眼。

姜令晏看着这样也没办法呀,就提出去看九郎,二爷就吩咐个下人带他去九郎那。

九郎正准备去先生那,今儿先生说晚点去上课,所以他就等到了时辰才去,刚出院门看见那调皮姜令晏,就皱眉,但也客气的招呼着,听他说要去跟着听听课,九郎还以为是母亲安排的,就带他一道去了。

罗先生见九郎带着个面生的儿郎进来,也没当回事,以为是东家那个亲戚家的,六爷也进来了,宋子学早就等着哪,四个一起坐下开始听课。

姜令晏就蒙擦擦的听了堂他啥也听不懂的课程,还好先生没对他提问什么的,

午休时间,姜令晏提出去二爷院子里去吃饭,九郎巴不得,赶紧带着他去了哥哥院子,二爷看这家伙没走又来了,还听弟弟说来这吃饭,二爷是睁着牛眼,无语,半天才说好,九郎说完就赶紧跑了,二爷就要带姜令晏去书房去吃,姜令晏还笑着说别客气,就当他是自己兄弟,就在这吃好了。

二爷是实在闹不懂他要干嘛,看着也是个愣头愣脑的小儿郎,自己院子也没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娘子,没啥可以绑的人呀,那他要如何?这么一想,二爷就警觉,四下打量这个傻小子。

但人家上门来送礼,又是个还没九弟大的儿郎,也不能无缘无故轰人走吧,就只好带他回屋吃饭,二奶奶见还是那个小客人,人家又送了礼,就让厨房多加几个菜,分了两桌,二奶奶带着栏姐儿和虎妞在里间,二爷和姜家儿郎在外屋。

二爷就陪着这个奇怪的姜家儿郎吃了顿饭,开始还客气的招呼他,后面就是开始对着里间的二奶奶啰嗦了。

姜令晏就听了二爷体贴的各种关心话,关心两个小娘子,慢点吃不要噎着了,什么这个汤好,汤栏姐儿劝母亲多喝点,想起了就又对姜令晏客气几句,又转头啰嗦去了。

姜令晏心想食不言的规矩怎么这家没有?不是说大户人家都各种规矩的吗?想不明白,回去要问下祖父去,难道让我学这个啰嗦劲?我学不来哦,怎么办?

504 老傻蛋小傻蛋

吃完饭,下人又送上来了热茶,有一碗是红色的茶,二爷就端着进里屋去了,姜令晏听到二爷说道:“这是师娘给开的药茶,说饭后温着喝好,这会正烫,等会凉了些,奶奶记得喝,栏姐儿,这是你娘的,可别乱给喝了,一会午睡后爹带你去园子里玩木马去。”

因为有外人在,二爷也不好直呼媳妇的闺名,也就奶奶的称呼。

姜令晏听着里屋小娘子的叽叽喳喳,和二爷的啰哩啰嗦,觉得无趣,等二爷出来就提出告辞,说有空就来找二爷,二爷听了直喘气,哪里来的怪孩子?没事找我玩?我大你好多岁,还忙的很,你不去找我弟弟玩,找我个爷们来做什么?

不提二爷回去给二奶奶嘀咕这个古怪的姜家儿郎,姜令晏回去后去找祖父,给祖父说了这一趟所行。

姜卫矛听完,问道:“你就听那二爷啰嗦了?”

姜令晏歪歪嘴角,“可不是?我还没见过那个爷们像他那么啰嗦的,真比祖父祖母还啰嗦。”见祖父又要伸手拍他脑袋,姜令晏往后一跳,说道:“祖父不啰嗦,没祖母啰嗦。”

姜卫矛乐道:“这话对着你祖母说去,看你祖母敲你不?”

刚说到这,秦国夫人进来了,问道:“说我啥哪?还敲不敲他的。”

姜令晏就把祖父教给他的法子说了,秦国夫人也猛地拍了姜令晏脑袋一下,拍的他眼泪汪汪的,站那委屈的摸着头,心道:都说我是傻蛋,就是被你们这样给打傻的。

秦国夫人坐下后,说道:“老傻蛋教个小傻蛋!”又扭头对着姜卫矛说道:“你还说令晏是傻蛋,我看你才是。”

姜卫矛被媳妇骂,莫名其妙的问道:“不对吗?你不是说兰芝就是这么贴上谢府去的?”

秦国夫人气道:“兰芝是小娘子,去了和女眷们交往,你让他观察谢府老二怎么体贴媳妇,不去内宅观察个屁呀?可令晏是个外家儿郎,顶多在书房招待下,他能进内宅的吗?他听了你的馊主意,去了谢府,人家还不他当脑子有病?还打着我的旗号,让人家谢府怎么想咱姜家?上次我就不打招呼去接了兰芝,那是情况紧急,这次令晏又莫名其妙的赖在谢府一天,谢府不想姜家一窝子怪人?真是被你们俩傻蛋给气死了!”

姜卫矛想想,说道:“哦,对呀,是这么个理。”

秦国夫人听了更气,一巴掌的拍过去,怒道:“你以为是话本子哪?外男跑内宅花园和小娘子相会,就是谁都可以来回窜人家内宅的?都不动脑子好好想想?”

姜卫矛摸摸头,赔笑道:“是我错,我又单独没去过谁府上的,就没注意这个。”

秦国夫人道:“这是注意不注意的问题吗?这是规矩!”又对着姜令晏说道:“你再把你去谢府的过程说一遍,说仔细了。”

姜令晏只好又详细的说了一遍,秦国夫人听后问道:“谢府三房都是爷们抱孩子?”

见孙子点头,秦国夫人想了想,问道:“那你看那家人如何?”

姜令晏说道:“和善是挺和善的,就是好像没什么规矩,男人抱孩子,吃饭还说话,不是说京里的贵人们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吗?”

秦国夫人听了只点点头,又问道:“那二奶奶进来,二爷做什么了?”

姜令晏想了想,说道:“他一手抱着孩子,还扶着二奶奶坐下,二奶奶要接过孩子,他还絮絮叨叨说二奶奶带孩子辛苦,以后由他来抱好了。”

秦国夫人就笑了,说道:“令晏呀,说你你别不服气,你祖父让你观察人家怎么对媳妇体贴,你眼睛长哪去了?就看别人啰嗦,没看他怎么对媳妇的吗?人家还抱着孩子,就知道扶着媳妇坐下,自己才坐下,可你哪,你哪时这么体贴过兰芝?兰芝就是想要这份体贴,你有吗?你在想想吃饭时,那二爷怎么对媳妇的?”

姜令晏就仔细回忆了下,把二爷啰嗦的各种关心说了,二爷还交代自己小娘子多喝汤,饭后又叮嘱二奶奶喝药茶。

秦国夫人瞪眼睛问道:“想明白没?不是你去了,他就不会交代个几岁的小娘子,就会自己亲手体贴媳妇,你会那么做吗?兰芝就是喜欢这样的,她自小没有母亲,上面又是几个兄长,没有人这么对过她,她自然向往,可你这个臭小子,大大咧咧,何时体贴过她?玩起来比她还疯,何时会记得要照顾你表妹?”

姜卫矛还在一旁跟着说:“听明白你祖母的话没?”

秦国夫人扭头一瞪眼,“还有你,姜老怪,不懂就别瞎教,本来就是个怪人,再把个孙子教成个小怪物,娶不到媳妇活该!”

姜卫矛赔笑道:“好好,我不说话,你说,你说。”

秦国夫人接着又对姜卫矛说道:“谢府也该可以出门了,我下个帖子,请谢府来咱这,就说多谢人家谢府照应兰芝了,本来国丧后就要请的,可谢府姑奶奶去世,不好赴宴,如今可以出门了,咱就赶紧下帖。”

回头见姜令晏还站着,秦国夫人斥道:“还不下去,回屋好好想想。”

等孙子走后,秦国夫人说道:“等这请客完后,你就去随国公府上听戏去,我也好去找你,再结交宋家嫁给关家的姑太太,听说那姑太太也是爽利之人,和谢府三太太也交好,所以,谢府可别给怠慢了,等那天让令晏好好赔罪,就说他私自去的,知道兰芝绑过二爷,就想结交下二爷,给二爷陪个罪,咱都不知道。”

姜卫矛点头,秦国夫人接着说道:“老二跟着大夫一道上京了,来了正好,有些事交代他去办,那谢府三老爷听说是个乖张的人,不过对戏不是着迷,那天请客,你好好观察下,看怎么能和他攀上交情,他那有病的儿子可是皇上师弟,多交好个人没坏处。”

姜卫矛一一应了,然后问道:“兰芝这几天哪去了?怎么没见到她?”

505 苏氏翻脸

秦国夫人笑了,“兰芝就是个有福的孩子,还记得她小时和令晏救了个和尚吗?回头还让我四处去找?”

姜卫矛点头道:“记得,为了这,兰芝还哭了,说那和尚没准死了。”

秦国夫人赶紧呸了口,道:“可别胡说,那和尚是八痴法师,兰芝在盘云寺无意见到了,这几天就天天上盘云寺了,我明儿也要上山一趟,你就别去了,对外我说还把你给关着哪。”

姜卫矛笑道:“不是因为这,我早就跑京里戏园子去了,这次来可要挨个跑个遍,夫人不知,随国公那美妾,是真的唱的好呀,那个妙,不可言传呀,不可言传!”

秦国夫人看他那痴迷的样子,就又伸手拧了下他胳膊,嘱咐道:“我可给你说好,那个可是随国公的宝贝,你可别把她当戏子花魁一流,这可跟你之前捧的那些人不同,你要是把事给我搞砸了,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看我不关你个十年我不姓贾!”

姜卫矛被拧的哎呦哎呦的,忙起身,对着秦国夫人拱手鞠躬,用戏曲唱腔回道:“遵命,娘子。”起身后,又说了句“娘子不姓假,姓真!”说完转身就跑了。

秦国夫人哭笑不得,也起身去看看兰芝回来没。

苏氏那头听了姜令晏在府里的事后,也好奇的很,这个姜家儿郎是何意?来干嘛的?奇奇怪怪的,这是姜家要搞哪一出?还是他自作主张来的?

苏氏也就那么想了下,也没给三老爷说,如今的三老爷自己也开始琢磨吃食了,他不进厨房,就是翻翻书籍,自己想想什么吃的可以怎么做,想以前外面吃过什么好吃的都是什么食材的,一颗心就扑在怎么伺候儿子的了。

还没到晚饭时,太夫人派人来请,苏氏就知必是三姑奶奶的事,这几日她都避着,没过去,想这娘儿俩肯定互相闹腾哪,反正总会闹出个结果,肯定是太夫人投降,就不知三姑奶奶用什么办法让太夫人能同意了。

三老爷抱着旻山也皱眉,苏氏也没说让放下旻山,到那要是见事情不妙,就借口儿子要哭他俩好赶紧躲了。

等来到缘草堂,侯爷和侯夫人已经到了,就见三姑奶奶贴着太夫人坐着,脸色温和,太夫人反而是一脸别扭与忿恨。

太夫人见三儿子和媳妇都到了,就开口道:“德儿,你还是去岭南进木材吧,那里就让三妮子去,让你家老大也跟着去,以后三妮子就住那里,你家老大就来回跑就行了。”

看三老爷要梗脖子,苏氏赶紧把儿子接过来抱着,三老爷就梗着脖子说道:“上回不是说了吗?我们木材不从岭南进了,谁也不去岭南了,怎么小妹要去就偏要我三房去那呀?是不是小妹要去川蜀还得我三房去川蜀拉木头?”

三姑奶奶听了三个这话,就挺直身子,又看向苏氏,苏氏低头哄儿子,根本不看她。这几日苏氏就给三老爷一直洗脑,不能答应小妹的事情,去那没人能压住她,万一出事,不说太夫人会怨恨三房,就是咱们自个心里也过意不去,咱宁肯不做这买卖,也不能把一家子搭进去。

太夫人一噎,回头看向三姑奶奶,三姑奶奶恼怒道:“我自己去,没你们我还不信我自己在那还生存不了了。”

太夫人伸手就拍她后背,骂道:“你个死妮子,一个人去那里,谁照应你?你敢去先埋了我再去。”

三姑奶奶腾的站起来,“那是三哥,之前说好的三房去岭南进木头,他就是嫌我是个麻烦,就说不去岭南,明明是让胡铁去那的,那我看看胡铁去不去!三哥,你就这么帮你妹子?”

苏氏抬头看了下,没说话,三老爷也蹦起来,大声道:“我就是怕你惹事咋啦?你惹的事还少吗?我儿子我都顾不过来,哪个有那功夫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咋不看看咱娘?多大岁数了还为你操心!”

三姑奶奶上前一步,也吼道:“我给你惹啥麻烦了?是吃了你的喝了你让你养着了?你给我收拾什么烂摊子了?你自己不一样是个废物!靠这侯府过日子的废物!”

三老爷气的用手指着她,红着眼睛就要上前,苏氏忙抱着旻山起身,走上去拉过三老爷,对着三姑奶奶笑道:“好呀,在你眼里你哥嫂都是废物,你也用不着,你的事我们当废物的不参合,免得给你丢人,你放心,以后你的废物哥嫂不会碍你眼,今天这话以后你可得记住了。”

三姑奶奶看苏氏这么说话,才软下声音说道:“三嫂,我没说你,我就是气我哥……”

苏氏直接打断她的话,这才冷了脸,眼神冷冷的看着她,“你三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惹不起我三房还躲不起吗?要不要我关了铺子,证明你说的你哥就是个啥也干不成的废物?”

三老爷听了太太这么说,又要上前,苏氏使劲拉他一下,这时怀里的旻山瞪着他那小眼,一手握着拳头,对着三姑奶奶大声的说:“打,打她!”

三老爷看太太要抱不住,忙接过来抱着,苏氏对着太夫人福了福身,说道:“母亲,孩子该闹了,我们先回去了。”又对侯夫人点了点头,就和三老爷转身出去了。

太夫人德儿的才出口,三房夫妻就出了屋,三姑奶奶气的一跺脚,对太夫人说道:“娘,你看我哥,我没那个意思,我就顺口胡说的。”

太夫人就使劲拧了她一下,恨恨的训斥道:“哪有这么说你哥的?你哥咋是个废物了?三房如今这样还不是靠你哥,我看你惹你哥生气了,以后怎么靠着娘家兄弟?”

侯爷和侯夫人就呆愣着看完三房和三姑奶奶的蹦跶,谁也没出声,这时又看娘儿俩的废话,侯爷想张口,被侯夫人一把给拽住,也缩回去没吱声。

三姑奶奶扭身坐回去,赌气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呆在京里。”

太夫人看看侯爷,问道:“老大,你出个主意?”

侯爷嗯了半天,说道:“那就嫁给白老四,跟着他去辽东好了。”

三姑奶奶想也不想的说道:“我才不去辽东,那大半年都是冬天,冷的人都出不了门。”

506 老棉袄

太夫人听了三姑奶奶的话,又对着她吼道:“你个妇道人家,出门干啥?辽东再冷,屋里不是有炕吗?你表姐还不是嫁过去二十多年,不也过的好好的?”

三姑奶奶瞪着眼睛问道:“娘不是不让我嫁人的吗?”

太夫人气的直拍她,骂道:“谁说让你嫁了?我是被你大哥给绕进去了 更新最快”

三姑奶奶俯身趴在桌子上大哭,“我命好苦!我还活着干嘛?都嫌我是麻烦,我死了就都高兴了。”

太夫人见三姑奶奶这样,也跟着哭起来,“死妮子,你是要了我老命了?你放心,我去求你三哥,我当娘的去求他,看他还能不答应?”

回到三房的三老爷还是气呼呼的,被个妹子当着家人面这么指着鼻子骂,三老爷也是真的给气着了,好在太太还维护他,让他心里舒服很多,但又想到这么个妹子,是气的坐那直喘气。

苏氏回来了啥也不说,她也被这个没脑子的货给气着了,以前再气但没伤到心,但这次是真伤到心了,听她这么光顾自己不考虑别人是真让人寒心。

苏氏让秋藤下去吩咐上饭食,再气饭要吃的,更何况还有山,如今三房,吃饭是大事,别的都靠边站。

喂儿子吃饭,三老爷也就不管其他了,儿子比任何事都重要,小妹没他一样蹦,儿子没他可不行。

山现在可会看大人脸色了,他拿起一个小点心,笑眯眯的塞给三老爷,还说道:“笑!”那意思是不生气了,笑一个,三老爷是看了心都化了,想起刚那会山握着拳头对着三姑奶奶说打的模样,心里真是舒服极了,咽了点心,还对太太说道:“锦娘,看儿子这么小就知道护着爹娘。”

苏氏亲了下山,得意道:“那是,要不是儿子爹娘的老棉袄哪。”

三老爷呵呵的笑,“前儿你说八娘子是爹娘的小棉袄,怎么儿子是老棉袄了?”

苏氏道:“小娘子大了就嫁人了,只能是小棉袄,儿子是爹娘到死都在跟前孝敬着,直到他老了,只要咱活着,他就得孝敬,自然是老棉袄了。”

三老爷呵呵给山剥鸡蛋,“老棉袄,爹给你鸡蛋吃,蛋黄要吃一口哦,剩下的给爹。”山是鸡蛋只吃点蛋白,蛋黄不爱吃,每次三老爷就哄着他能吃一口吃一口,剩下的就自己吃了。

一家三口还乐呵的吃饭中,侯夫人匆匆进来了,苏氏忙起身招呼,侯夫人也不坐,说道:“弟妹,你吃你的,我就是来说声,母亲说要来求三弟,还从岭南进木材,这样三姑奶奶就可以去那了,弟妹你说小妹怎么就盯着岭南了?侯爷还说让她嫁给白老四跟着去辽东算了,她嫌那冷不去。”说完,让苏氏接着吃饭,就又匆匆回去了。

苏氏和三老爷是互相看看,都没说话,苏氏就哄着山吃饭,不想在饭桌上提这事,让人倒胃口。

晚上,把山哄睡了后,苏氏才说起三姑奶奶的事,三老爷更心烦,那是他亲妹子,说不管,但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苏氏觉得三房是躲不开了,她知道因为岭南是三姑奶奶前世呆过又熟悉她又喜欢的地方,别看她咋咋呼呼的,其实她胆小,让她去个陌生的地方,她不敢去,既然她动了要离京的心思,那么就不会熄了心思。

再气三姑奶奶,可以永不搭理她,但这次也得帮她把事给安排好了,没办法,不是外人,可以置之不理,有太夫人在,甩开手不可能。

家不是讲对错的地方,不是讲合理讲逻辑的地方,既然逃不开,就往好的方面来处事。

苏氏就对三老爷说道:“不行的话,老爷和侯爷商量下,让白老四在京里娶了她,然后白老四跟着她去。”

三老爷瞪眼道:“那白老四不孝敬他爹娘了?本来就是多年在外的,这会回来了,还不多陪着父母,做个不孝子?”

苏氏道:“但你看,就小妹这性子,要是进了白家门,是白老四孝敬爹娘哪,还是气死他爹娘?”

三老爷不吱声了,直拍自己脑袋,苏氏扑哧笑了,拉过他的手,说道:“老爷就是把头拍破了,你也改变不了小妹,她愿去让她去,但要说好,跟三房没关系,不是三房让她去的,她去也不是帮三房忙,但要是白老四不肯娶她了,咱说啥也不能参合,咱不能让太夫人揪着心埋怨老爷,小妹要是嫁了人,太夫人也能放心,二姐还不是嫁了人跟着夫家去了外地,这么多年都没回京,也没见咱娘多记挂,嫁了人就有了依靠,咱娘也放心。”

三老爷点点头,唉了声,叹口气,说道:“幸亏太太生的都是儿子,这要是有个闺女像小妹了,真是要了我老命。”

苏氏就想起栏姐儿了,等过了这个事情得偷着得告诉二奶奶三姑奶奶的事,给她提个醒,栏姐儿再咋说都是自己亲孙女,三姑奶奶的事自己也别替她遮掩,得让二奶奶多留心栏姐儿,可别朝着三姑奶奶的性子发展,那可就是养了个大祸害。

第二天,苏氏就催着三老爷去找侯爷,别等太夫人来求儿子,当儿子媳妇的也为难,总不能次次和太夫人面对面的对着干吧。

侯爷也同意让白老四娶了三姑奶奶,三老爷就又急匆匆的出去找白老四去了,把这话说了,让白老四自己选择,他要是不娶那就算,要是娶就把三姑奶奶带到岭南去。

白老四说要见下三姑奶奶,三老爷就把他带回府了,让太太去带了小妹去书房,三姑奶奶见苏氏进来,是一惊又一喜,苏氏只是冷淡的说道:“你跟我来。”

三姑奶奶带上幕离,就赔笑的跟着往外走,想贴上去拉苏氏胳膊,苏氏一躲,只管往前走去,三姑奶奶疾步跟上,道:“三嫂,我昨天说错话,我道歉,我一会给三哥去道歉,三嫂,你别生我气,别记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这么个人,说话不经过大脑,我认错,我认错还不行吗。”

苏氏是一句话都不想说,自己就是这么个人,能和你争吵和你生气,说明对你还有情,要是一句话都不想说,那是真的伤了情。

三姑奶奶是每次吵完嬉皮笑脸的再道歉认错,三嫂也就无可奈何了,可这次就这么的不说话让她心里也发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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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 缘

三姑奶奶讪讪的跟着苏氏来到三房的书房,看见三老爷,三姑奶奶还叫了声三哥,三老爷也没理她,就转身出去了,苏氏也跟着出去了。

三姑奶奶莫名其妙的看着哥嫂出去,转过身才看到白老四在屋里,张口就是你怎么来了?

苏氏没走多远就听到这句,撇撇嘴,和三老爷到书房对着的一个长条凳那坐着。本来让白老四来府里就是个没规矩的事,但摊上了这样的事,讲什么规矩去,赶紧解决了问题才是正经。

坐到这也听不见里屋说什么,苏氏才不想听哪,闹心。

苏氏就没话找话的和三老爷说阵话,就见三姑奶奶出来了,苏氏对三老爷说道:“老爷进去再和白老四谈谈,我先送小妹回母亲那。”

因为三姑奶奶对外还是个死人,总不好让她单独在府里走动,就是太夫人跟前伺候的现在都不进屋伺候了,给人说也是三姑奶奶说董表妹家来的亲戚。所以这一趟她就带个幕离出来的。

三姑奶奶一路走还在抱怨,说在自己府里戴着这么个东西,跟做贼似的,这样的日子没法让人过。

苏氏也不接她话,她就自己叨叨,“白老四问我愿意去岭南的话,他可以调到岭南任职,他有个好友多年前就想让他去,我问他那他父母能愿意?他说他可以说服父母,他在家陪父母三年,把孩子都接回来,两个嫡子还有个没定亲,一个嫡女也接回京里成了亲后,他再过去,让我要不就在京里等他三年,三嫂,你说我是等他哪还是先自己去岭南?”

苏氏也不回她话,也不理她只管走,三姑奶奶停了下,又追上去,说道:“你还真生气呀,我都道歉了,还让我怎么着?不就说了我哥一句吗?你啥时这么向着我哥了?变了性子了?还是我哥哄的你回心转意了?这么心疼他了?”

苏氏根本不接她话,心里想,看吧,就是这么个无脑的,她撒完气没事人一样,还要求你不能生她气,我又不是你娘,该着无条件的不计较你。

到了缘草堂门口,苏氏看也不看她,转身就走,三姑奶奶刚要出口再说什么,就见刘婆子在远处探头探脑,她也知那个婆子嘴碎,就跺跺脚,扭身进屋了。

回去后三老爷还没回来,苏氏就去奶娘那接回了旻山,旻山和吴奶娘的儿子在地上玩积木,摆的到处都是,看见母亲就爬起来扑过去。

苏氏抱起亲下他脸蛋,问了奶娘几句,也回正屋去了。

最近宋早晚兄弟没过来,都是和吴奶娘的儿子一起玩的,三老爷也不嫌弃是下人的孩子了,也愿意儿子有时和那小儿一起玩会。

三老爷回来后摇头叹气的,说白老四可真不容易呀,不是自己妹子,还真要劝他不要娶了算了,这哪是娶媳妇呀,是娶个祸害回去。

苏氏道:“都是头脑发热,这白老四也不知道现在后悔没,就是后悔他也只好娶了,看来人还算不坏。”

三老爷眼一瞪,道:“他不娶?看我不捶死他!他从辽东追回来才闹得这事,没他小妹还好好的在武陵侯府哪。”

又一挥大手,“反正我说了,赶紧把小妹娶了,爱去哪去哪,不然就娶回白家。”

苏氏也好奇问道:“白家就这么没人出面的?咱和白家算啥关系?”

三老爷一屁股坐下,道:“和咱府有啥关系?人家白家就没娶谢府的人,小妹是死了的人,白家自然不用出面,也是对这个儿子没法子了,我看,就像咱娘对小妹一样,到头来还不是由着她?”

苏氏说了句也是哦,也放下心来,这以后三姑奶奶有人接手,总好过她一人乱蹦跶。

后面三姑奶奶来几次要给三老爷道歉,三老爷都没搭理她,她还给苏氏抱怨说她哥如今也是没有手足之情了,根本不看苏氏的冷脸,自顾自的说一大堆话。

苏氏这次根本不像以前一样给她台阶下,想想自己也是,总是体谅她,其实反而惯的她这毛病越来越重了,把她当太夫人了,三姑奶奶对大哥大嫂绝对不会如此,还是她心里看不起三老爷,对自己又绝对熟的不能太熟了,才这么放肆。

她又不是自己儿女,都这么大了,成型了,谁也改不了她这毛病,苏氏想也别多费事再给她啰嗦了,本来就往老年妇女啰嗦劲发展了,为了她更发展的快了,苏氏还想年年十八的心态哪。所以要学会闭嘴。

苏氏准备在府里修炼闭嘴,秦国夫人去了盘云寺,见到这个很有名的高僧,秦国夫人恭恭敬敬的介绍了自己,并说给寺里捐了一笔钱财。

见这个法师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念了声阿弥陀佛,继续用手转动佛珠。

贾兰芝在旁边说道:“老和尚,你不高兴吗?有了这银子就可以买药给那些没钱看病的人了,以后寺里缺什么,就跟我说,我就告诉我姑祖母,肯定会给寺里捐赠。”

秦国夫人打断贾兰芝的话,斥道:“兰芝,多嘴什么,要叫法师。”

八痴法师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无妨,老衲本来就是个老和尚,小施主也没说错。”

贾兰芝惭愧的走上前,“对不住,法师,我改,老法师,我姑祖父这次没来,下次我带他来,他也会看点佛经,回头你好好给他讲讲,免得姑祖父说的都不对。”

秦国夫人无奈的看着兰芝开始瞎扯,那法师还露出笑容和她说几句,就听兰芝问道:“老法师,八殿下今儿怎么没来?我还给他带了吃的,对了,还有法师的,都是素的,法师放心吃吧,味道可好了。”

秦国夫人看她在这也插不上话,就提出去外面大殿烧香去,贾兰芝还愉快的和姑祖母摆手,就自己留在那继续和八痴法师白乎。

贾兰芝就又和八痴说起八皇子来,看到八痴稍微皱起的眉头,贾兰芝说道:“老法师,我也听过我姑祖父说过,有个高僧说过,什么心中是佛看谁都是佛,心中要是狗屎,看谁都是狗屎,你看吧,我就是看谁都好呀,当初看老和尚倒地,我看你也是个好和尚,我看对了吧,原来老和尚是老法师,我看八殿下也好呀,可是老法师你怎么就不同意哪?反正就是个记名弟子,打发他得了,免得他总缠着老法师,你也烦呀。”

她是想帮帮八皇子,就故意这么说打发八皇子的话。还继续絮絮叨叨,没看到八痴若有所思。

“老法师,我回去也翻看了下佛经,万法缘生,皆系缘分。我觉得你也在这上面闹别扭了,既然是缘,证明那是殿下和你前世的缘,才有这世的缘故,不然他怎么会非要拜你你为师?看,我就把你当法师,就没想过要拜你为师的吧。”

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此话如当头一棒,八痴法师顿时悟了。

508 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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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奶奶的事也终于有个结论了,中间传话都是三老爷,白老四用个京里的一个小宅子迎娶三姑奶奶,可三姑奶奶不愿在京里猫着,就要和三房的胡铁紫菀到时一起去岭南,以白老四媳妇的名义去,白家根本不露面,以后对外就说白老四是在外娶的填房,是个没什么身份的人家,白家不愿接回京,等白老四接回儿女安排完,三年后,他爱去哪就去哪,白家对这个儿子也是没法了。

三老爷这次犯了犟劲,非得让白老四和三姑奶奶写了份保证书,保证以后有任何事都不能找三房麻烦,还让侯爷当见证人,让太夫人也按手印,气的三姑奶奶跳脚,太夫人不愿按手印,三老爷就说那就不管了,也别跟着三房的人去岭南了,去别地,他肯定不用让他们写什么保证书了,那犟糊劲,谁也没办法,都只好乖乖的都照办。

侯爷是满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这一犟弟一闹妹,一气之下,直接按了个巴掌印,把个侯夫人学给苏氏听,她自己笑的前仰后合,鄙视的口味学说那场面。

苏氏就没露面,借口要看着旻山,如今都知三房如今以旻山为重,谁也不敢说把孩子放一边先忙别的事。不过这次苏氏可没给三老爷出什么主意,不知他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要白老四的保证书才能嫁妹子,还把太夫人侯爷都给绕进去了。

侯夫人学完还说大房也该要份保证书,好留着备用,看着苏氏睁着小眼睛圆溜的,侯夫人还是忍不住的大笑,指着苏氏乐道:“这回也把你给烦着了吧,我早就说该躲着她,你总说她也可怜,娘家人要多体谅她,你不知,那天侯爷回去,呵呵半天又愁半天,说三弟没跳脚犯愣多亏弟妹拽的快,不然看着自己弟弟妹妹对骂,可要让侯爷发愁死。”

苏氏再也不想在三姑奶奶的事上发言,就听了侯夫人带点幸灾乐祸,又带着终于要解脱的高兴劲,说了一大堆,最后又问道:“弟妹,这次三姑奶奶再嫁,你给添嫁妆不?”

苏氏想也没想的说道:“不添!武陵侯府退回的嫁妆,还有这次太夫人肯定会补贴她,她钱财不少,没个儿子,自己够花两辈子的了,这会给了也是让她将来败了,还不如留着以后万一有啥事,还不是要靠侯府兄长来帮忙,那时再拿出来好了。”

侯夫人叹口气,道:“我们大房多少都要给些,太夫人给侯爷发话了,估计不敢给你们三房说。”

苏氏是真不知道,最近她都躲着去缘草堂,有啥也是三老爷去,三老爷回来也没说过这事,那就是没问三房要,不然老爷肯定嘀咕。

就这样,几天后,选了个日子,匆匆的就把三姑奶奶给嫁过去,什么仪式都没有,侯府是让董表妹去帮忙的,三姑奶奶呆在缘草堂这么久,多少董表妹也知道些,侯夫人看侯府没法去人,就给太夫人说不如让董表妹去帮忙,太夫人对娘家人那是万分放心的,就把董表妹叫来,说了事情原委,董表妹同意,侯夫人就把三姑奶奶的嫁妆什么的,都让董表妹出面给送了过去。

三姑奶奶临出嫁那晚还来见苏氏,苏氏让秋藤拦了,说她不在屋,三姑奶奶还问去哪了,秋藤说不知,她忿恨的跺了下脚扭头走了。

等事情落定,侯府里的知道的除了太夫人天天念叨外,别的人都松了口气,还好有了知情的董表妹,太夫人就抓住她每天翻来覆去的说。

苏氏让刘婆子撺掇太夫人约她好友去看蹴鞠去,还给了刘婆子五十两赌资,刘婆子就斗志昂扬的去完成任务。

还没等太夫人约好人去旻庄去玩,姜府秦国夫人就下了帖子,邀请太夫人侯爷侯夫人和三房去她府里做客,对于二房提都没提。

太夫人这才又想起那小甜心贾娘子来,眉开眼笑的准备去赴宴的衣服首饰,看她挑的衣物,董表妹婉转的提醒,对外是三姑奶奶刚没了,不该那么花哨,太夫人撇撇嘴,让董表妹另找衣服,还破口大骂武陵侯府。

太夫人又想起六娘子最近都在给她绣个什么新衣衫,就让人去叫她。六娘子拿了件藏青色襦裙,滚边是酱色绣花图,藏蓝色和酱色混合绣图,绣花就是六娘子这阵子躲着没去太夫人那找借口给祖母做衣衫。

太夫人高兴的试穿新衣,说好久没见兰妮子了,怪想她的,六娘子在旁边给祖母穿衣服,笑眯眯的说起贾娘子的趣事。太夫人试好了衣服,又有兴致的让六娘子帮着挑首饰,满嘴都是兰妮子如何如何的,说到气处,还说见了她要好好捶她,六娘子抿嘴笑,董表妹一旁附和着太夫人的话。

苏氏一房人都换了新衣,全部都是素净的颜色,就是旻山都好几件,九郎给姑母服孝就不用去,就这样,大房两位,三房三位,按理说旻山都不能去,可这个孩子是要走哪带哪的,没人计较这个了,刘婆子搀着兴致勃勃的太夫人,一行人就去了秦国夫人的府邸。

姜家这宅子是老早就买在京城的,多年没人常住,姜家有来京办事的就住阵子,有时七皇子会去那看看,虽然留有下人看守,但也怕时间久了,主家没人,房屋啥的再坏了,屋子就要有人住才有人气,没人住很快房屋就破旧,所以七皇子时不时的会去看看,该修整的就让人修整下。

姜宅离端和郡王府不远,是个具有南方特色的带花园的大宅子,就是大门是整个北方风格,规规矩矩,门口三个婆子和一位管事模样的人在候着,见了宣平候府的马车就迎上去。

三个婆子,一个去扶了太夫人下车,一个扶了侯夫人下车,苏氏是三老爷扶下车的,那个婆子想上前,看三老爷去扶,就退后一步,等苏氏下了车,才上前搀扶。

三个婆子一个官话说的很好,扶着太夫人,另外两个是和贾兰芝一样的口音,官话里带着南方语调。

看着都是得力的主管嬷嬷,那说话让苏氏都赞叹,不比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嬷嬷差。

509 赴宴

看见来人,贾兰芝飞般的冲过来,抱着太夫人就咯咯的笑,“老祖宗,我可想你了。”

太夫人哎呦哎呦的,“慢点,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贾兰芝又给侯夫人行礼,到苏氏这也是扑过来抱着,“干娘,我也想你,就是姑祖母不让我总是去打搅,让我等着今天好好招待侯府时就可以见着了。”

苏氏揽着她往前走,笑着说道:“干娘记挂着我们兰芝哪,一会可要好好陪干娘了。”

到了正屋门口,苏氏见门上一个大门匾,写着明德惟馨,苏氏腹议:要是简称明德堂,到是和老大的正院一个名称了。

这会是带着奶娘来的,可是旻山不让奶娘抱,三老爷就自己抱着,在门口,苏氏就接过旻山,跟在三老爷后面进了屋。

正堂也是古香古色是南方风格,听到动静,屋里人都站起来,对着门的是秦国夫人和一个黑发白肤长须的老者,说老者还不全是,精神饱满,身子偏瘦,五官清朗,灰白色长衫,手里拿把扇子,微笑着看着众人,整个一帅老头。

秦国夫人眉语目笑的上前拉着宋太夫人的手,“妹子,可把你盼来了,赶紧坐,路上辛苦了吧。”

宋太夫人摆手呵呵笑道:“不辛苦,这才多远的路?我去城外的庄子里都没事的,我说华姐姐,过几天妹子请你去庄子里玩去,可以看蹴鞠,还有吃的,咱在那住上几天,好好松快松快。”

秦国夫人点头应了,那老者也招呼了侯爷三老爷就坐,一边坐的妇人,一边坐的男士,贾兰芝站在秦国夫人身后,姜令晏站在祖父身后,没有分开接待,按照亲戚熟人的规格来接待了侯府众人。

秦国夫人介绍那老者,说道:“这是兰芝姑祖父,姜卫矛,妹子叫他姜老怪就行。”身后的贾兰芝掩嘴乐,姜卫矛回头瞪了秦国夫人一眼。

侯爷站起供了手,三老爷也给姜卫矛见了礼,秦国夫人对着姜卫矛说道:“还不拿出礼来?这都能忘?”

姜卫矛就从走上来的一个婆子手里拿了礼物,给了侯爷和三老爷,都是个木盒装的,侯爷兄弟俩尴尬,姜卫矛笑道:“你们是小辈,接着吧,别嫌弃。”

侯爷和三老爷只好接过,道了谢,又回坐。姜令晏又给侯爷和三老爷见礼,侯爷和三老爷也分别给了见面礼,然后秦国夫人就让姜卫矛带着他们去园子里的花厅去招待。

剩下的就都是妇人了,贾兰芝走到苏氏跟前要抱旻山,隔了三个月,旻山有点不认识,扭头不让抱,贾兰芝道:“不认得姐姐了?姐姐那会还带你玩的,忘了姐姐,姐姐就不给你好玩的。”

在陌生环境,旻山哪能管其他,只把头埋在母亲怀里,苏氏带旻山来,也是想让秦国夫人看看,兰芝说她小时候的大夫就是秦国夫人给找来的,大夫还没来,想让秦国夫人看看也好。

和太夫人拉家常的秦国夫人听到兰芝的话,就冲着苏氏招手,“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苏氏心中一喜,忙抱着走到秦国夫人跟前,一个婆子端了圆凳,秦国夫人招呼苏氏坐下,苏氏把旻山递过去,可旻山紧紧抓住苏氏衣襟不松手,没办法,苏氏只好抱着给秦国夫人看。

秦国夫人看着埋在苏氏怀里的小儿,他还偷着抬头看下,见有人打量他就又埋头藏起来,秦国夫人笑道:“可真是个好儿郎,长的俊,那个白皙,啧啧,比小娘子还白,真招人稀罕。”

宋太夫人旁边乐呵呵,道:“可不?我年轻时就肤色白,随了我了。”

秦国夫人看看宋太夫人,又看了苏氏,暗乐,随了孩她娘了好不好。秦国夫人拿了个玉环扣递给苏氏,说道:“这个给小儿,是个老物,兰芝小时带的一个和这是同个材料上的,贤淑夫人也别嫌弃。”

苏氏忙接过,又抱着旻山起身给秦国夫人福身,感激道:“多谢秦国夫人,我替小儿多谢夫人,叫我锦娘就好,夫人别客气。”

秦国夫人忙伸手搀住已经福身的苏氏,拉她坐下,“来了就别客气,也没把你们当外人,兰芝在你府里,你们也把她当自己家子侄一样对待,也就别和我客气。”

苏氏就又抱着旻山坐下,贾兰芝一旁说道:“就是,干娘也太客气,我姑祖母最和气了,我都给姑祖母说了,我就喜欢干娘和十一弟了,你放心,那大夫来京的路上,过阵子就到了。”

这话比给苏氏一座金山还让苏氏感动,就又起身,贾兰芝看干娘又要起身,忙按住说道:“干娘,你就别客气,我姑祖母对人最好了,别说是我干娘家的,就是不认识的姑祖母都会帮把手。”

宋太夫人就旁边的说道:“华姐姐可真是个善人,我呀,现在也是多多行善,就为了给子孙后代积福,这菩萨才能看见,总不会忘了咱,你说是不是?华姐姐?”

秦国夫人就转过身和宋太夫人笑眯眯的说聊去了,侯夫人也跟着说,时不时的帮宋太夫人描补一下说辞,好在秦国夫人那次上门就知宋太夫人的秉性,也找些她爱听的话题,直把宋太夫人说的眉开眼笑。

不会说应酬话的苏氏就微笑点头,简单的就附和两句,宋太夫人和秦国妇人聊得热乎,恨不得叫亲姐姐了,侯夫人是紧着在太夫人说错话时补救。

旻山看老呆在屋里,就在苏氏怀里扭着身子,开始哼唧了,在别人府里,又不是很熟,苏氏也不好意思说出去转悠,只哄着旻山,秦国夫人见了,就笑着说道:“兰芝,带你干娘去外面玩去。”

苏氏忙起身道谢,又解释旻山最爱出门看风景,秦国夫人笑道:“兰芝给我说了,来这就当自己家,别拘着小儿了,就让兰芝带你们好好转转,熟悉熟悉这,以后也常来玩。”

苏氏抱着旻山福身,跟着贾兰芝出去,到了门口才吐口气,贾兰芝还笑道:“干娘胆子这么小的?别怕,我姑祖母可好了,我看干娘都紧张的很,我带干娘园子里去,那里有亭子,比你那个歪亭子好看。”

苏氏尴尬,这里没人欣赏另类的美,都说那是个歪亭子。

510 狗蛋

园子是从正房往西,穿过一个满月门,就闻到花香,还听到说笑声传来,贾兰芝笑道:“我姑祖父在那边,咱就去这。”

苏氏随着她指的方向看,是个小巧荷花亭,建在一个土坡上,有竹板路通往亭子,竹板路两边有围栏,看的出是新维修过的,跟着的丫鬟早一步上去给石凳都放了垫子。

贾兰芝搀着苏氏上了土坡进了亭子,刚坐下,旻山就闹着要下来,苏氏放了他下来,他就沿着石桌开始走,还咿呀咿呀的。

三老爷听到儿子的声音,就探头望,给姜卫矛告了恼,就起身来到苏氏这,也没上去,苏氏把旻山抱着出了亭子走下来,交给三老爷。

苏氏就看三老爷抱着旻山去了那边,侯爷一脸恼怒,姜卫矛好奇的看了下,也就啥也没说,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下去。

不一会丫鬟上了茶和点心,贾兰芝紧着招呼苏氏尝尝,“干娘,尝尝,这是我姑祖母带来的厨娘做的,是南方那边的口味,尝尝和干娘府里做的如何?”

苏氏拿了个,尝了下,看着贾兰芝期盼的眼神,就点头道:“是和京里的不一样,味道好,干娘有口服了。”

贾兰芝满意的笑了,说道:“一会我给干娘做点心的方子,昨儿我就问姑祖母要了,回去就拿给干娘,干娘让府里的厨娘学着做,以后给十一弟吃。”

又说道:“这都是我姑祖母从我们那大酒楼里买的方子,花了大价钱的,说了不准外露,六只自己做着吃,不能开店,不然,我姑祖母就不好给别人交代了。”

苏氏点了点贾兰芝的额头,说道:“你这孩子,我还以为是你府里自个的方子哪,那干娘不要了,想吃就让你送去。”

贾兰芝帖子苏氏道:“干娘,没事的,我给姑祖母说了,我干娘不是那等歪人,自不会说出去的。”

苏氏边和贾兰芝说笑,时不时的望向三老爷那处,就见三老爷抱着旻山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假山处,旻山在父亲怀里探身子要够假山的一个什么。

贾兰芝见苏氏伸头望,也看了下,说道:“干娘,十一弟那是要够假山上的一个鹦鹉,是个石头雕的鹦鹉,苏氏笑了,怪不得,旻山有个木头雕的鹦鹉,是老二雕的,他经常把玩,看见熟悉的了,就想拿下来,不然,要是陌生的东西,他可没那胆子的。

和贾兰芝在一起,就听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永不会冷场,贾兰芝就说了趁这几个月,秦国夫人把宅子好好收拾了下,去年才修整过的,也就没大动。

贾兰芝还说园子后面有个戏台,可惜今儿姑祖母没叫戏班子来,为这,姑祖父还和姑祖母吵了一架。

苏氏听着贾兰芝说笑,心里腹语:幸好昨晚就不敢多喝水,早饭也都没敢喝粥,就怕做客要内急,苏氏有个毛病,一紧张就感觉内急,去了又没有,原本就不爱出门应酬,有这毛病更不爱出门,在别人府里一会去更衣一会去一趟的,总觉得尴尬。

在她真的要内急的时候,来个婆子禀报说秦国夫人安排好了酒席,请她们过去,贾兰芝就说带她们去更衣室,苏氏紧着点头。

席面是摆了两桌,男女分开,但没隔屏风,苏氏把旻山抱过来,在别人家,三老爷抱个孩儿喂饭,也太难看了些。旻山在外玩够了,回来也安省了些。

大家都坐好了,就听秦国夫人对着那桌说道:“姜老怪,把你那好酒拿出来给侯爷哥俩尝尝,一路背着来,不嫌麻烦的”

姜卫矛恼恨秦国夫人当外人面喊他外号,拉脸道:“用的着你说,早就准备着了。”

贾兰芝嘻嘻的笑,也跟着凑热闹,“姑祖父,一会兰芝给你倒酒,姑祖父要多喝几杯。”

秦国夫人在一旁还说道:“兰芝一会可得看着你姑祖父,不能让他多喝了,不然又该唱戏了。”

苏氏心里暗乐,之前听了太多贾兰芝说起她姑祖母姑祖父,对这夫妻俩很是好奇,秦国夫人看着就是个乐呵的随意的,还有点大大咧咧,那姜卫矛外表比秦国夫人看着年轻好多,夫妻俩都是精神气足,要是按照大嫂的说法,可真不能小瞧了这两个老人精,但看着就是没啥心眼的俩活宝。

苏氏还在想大嫂说秦国夫人的话哪刚,就听贾兰芝姑祖父姜卫矛来了句“贾黑子,不给你那桌上一瓶?你赔宋太夫人喝一杯。”说完还洋洋得意的看着秦国夫人。

贾兰芝咯咯的笑,姜卫矛又来了句“小黑炭,不是说给姑祖父倒酒的吗?”

贾兰芝立马不干了,鼓着腮帮子说道:“姑祖父再叫我小黑炭,我就把你的酒都藏起来。”

苏氏也听出来了,这老两口逗趣哪,看着那长得很像的秦国夫人和贾兰芝,苏氏忍不住想笑,又怕失礼,装着低头哄儿子,把下唇咬住,把那乐憋回去。

秦国夫人招呼宋太夫人吃菜,自己动手夹了一筷子,大家才开始动手,身后都有服侍的下人给夹菜。

宋太夫人吃了两口,问道:“华姐姐小名叫黑子呀,好听,比我的好,我娘给我起了的啥?我都没法说出口。”秦国夫人也不说破,光抿嘴乐点了下头。

贾兰芝也不气了,好奇的问道:“老祖宗,说嘛,让我也听听。”

宋太夫人说道:“我可不说,太难听了,就是我儿子都不知道的,说出来该笑话我了。”

贾兰芝起身走过来贴着宋太夫人,摇晃着着撒娇道:“老祖宗说嘛,我不笑的,保准不笑。”

宋太夫人扭捏了下说道:“我娘叫我狗蛋。”这回连秦国夫人都忍不住哈哈乐了,贾兰芝笑倒在太夫人身上,宋太夫人急了,说道:“我说不说,非得让我说。”

秦国夫人收住笑声,道:“这也没什么,我家乡那就有那说法,起个贱名,还得是男孩的贱名,接下来就会生个儿子。”

宋太夫人拍了下桌子说道:“可不是吗,生了我兄弟,姐姐猜咋着?我娘叫他金蛋!我叫狗蛋,他叫金蛋,真是一个贱一个贵哟,小时候我可是吃了苦头的,好的轮不到我,打骂都是我的。”

511 议论

秦国夫人忍着笑,侯夫人一脸尴尬,苏氏就低头哄儿子,太夫人还在那白乎,“华姐姐你说,好歹我也是随国公旁支嫡小姐,别的小娘子都是花呀秀呀的小名,就我这叫了这么个名,可我娘说只在屋里叫,出门又不叫的,谁知道我兄弟大了,有次当着家里客人就叫我狗蛋姐姐,气得我打了他,我娘还让我跪了三天,自那后,我就不爱在外人跟前露面了。”

秦国夫人听着心里道:难怪养的这么不知诸事的,倒也是个纯真之人,太夫人还在那感叹:“我也是和华姐姐一见如故,当姐姐是我亲姐似得,才说了这丢人的事,就是姜太妃她们我都没给她们说过。”

秦国夫人来这三月,早就把京里的大小大事打听的清清楚楚,听了也好笑的很,那个愣头太妃和这个憨心憨脑的宋太夫人咋凑到一起的?估计都喜她这简单纯真心思之人,相处不那么累。

秦国夫人开口问道:“前不久去看了姜太妃,她精神还好,身子也健朗。”

宋太夫人撇嘴道:“她咋不好,好的很,骂人是一等的,哎呀,骂一个时辰都可以不重复的,我算服了她。”

秦国夫人身后服侍的一个大概是四十多岁的,穿着不像是个下人,宋太夫人看了看自己身后给自己夹菜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同样的打扮,宋太夫人就问道:“华姐姐,这伺候的穿的可真体面。”

秦国夫人随口道:“这是兰芝姑祖父的姨娘,今儿非要来席上,只好让她们伺候了。”

宋太夫人好奇的扭头打量,还左扭一下右扭一下的,那俩人看见宋太夫人望向自己,都福了福身。

宋太夫人道:“华姐姐,这上京来还带着姨娘?”

秦国夫人道:“跟了一二十年了,习惯了。”

宋太夫人撇嘴道:“华姐姐忒好性了,还让跟着,哪有个妾还出门的?不呆在内宅守规矩。”

苏氏是突然开口道:“兰芝,给干娘倒点白水,你十一弟喝不得茶。”哪是喝不得茶,是纯属找理由来打断太夫人的话,别人的家事,用的你来说?还在别人地盘上,给你个亲切,还真把自己当人家知己了?

苏氏身后伺候的退下去,然后端了杯温水放到苏氏跟前,苏氏又笑着对太夫人说道:“母亲,尝尝秦国夫人家的菜系,南方味的,还有点心,京里没见过,味道好好,母亲尝尝看,喜欢吃哪种,媳妇回去了也学着做了孝敬母亲。”

身后服侍的赶紧夹了块点心,太夫人尝了口,点头道:“味道是不错,和府里做的味不一样。”

歪呀歪的就歪到吃食上去了,秦国夫人笑着看了下苏氏,又接着和太夫人热情的说谈两边的好吃的了。

宋太夫人听了秦国夫人说的吃食,吞了吞口水,又说道:“华姐姐,过几日,我请华姐姐去我那庄子,也叫上姜太妃、豫和郡王妃和卜太夫人,都是会玩的,咱一起去那玩,还有烤肉,自己动手,好多东西都可以烤,兰妮子去过的,这次把你家孙子带上,让你家那位也去,到时让我家老大老三跟着,咱们好好去玩几天。”

秦国夫人笑眯眯的应了,太夫人就高兴的说起还要邀请哪个,说的人秦国夫人也都知道,就是不算熟,魏宁候常太夫人她就没见过,趁此机会刚好见见,又听太夫人说把宋家侄女关宋氏也叫上,秦国夫人更是奉承的太夫人连连开怀大笑。

饭后撤了桌,喝了会茶,因为太夫人有午睡的习惯,开始打盹,侯夫人见状就忙说要告辞,秦国夫人想安排太夫人休息,见侯夫人提出了告辞,苏氏怀里抱着的小儿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也就没有挽留,只是拉着太夫人说一定要多多相见,让太夫人去哪玩可别忘了叫上她。

太夫人精神了,连声应承,秦国夫人还又给装了好多东西,说是带来的川蜀特产,看的太夫人更是华姐姐的叫个不停。

回到府里,三老爷还开玩笑的说要不要再煮完面条,那是笑话苏氏总说出门赴宴吃不饱的话,不过这回苏氏到没饿着,喂着儿子,自己也跟着吃了不少,主要是儿子不吃的,她也不好意思再放回去,就都自己给吃了。

哄着儿子睡了,苏氏也瘫在床上不想动弹,在姜宅,大部分都是她抱着儿子,在那不觉得,回来就浑身酸痛,真是老了。

三老爷还体贴给趴着的太太按按肩膀胳膊,手法虽然不如秋藤,但也是人家的付出,苏氏就嗯嗯唧唧的在按摩中睡着了。

姜府,姜卫矛也在给秦国夫人按着肩膀,秦国夫人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听身后的姜卫矛在说那侯府。

“这侯府也是平常,那侯爷看着就是个老实的,谢三没多话,还没觉得哪里乖张,今儿我可是尽说废话了,对着两个不熟的木头人一样的,都不知要说些什么,说戏本子吧,他们也听不懂,京里我又不熟,也不知从哪里说起,我就说到随国公府上,好歹那是他们堂舅,我见那谢三要说话,侯爷还拽了他一下,他就又闭嘴了,你说,这都是啥人家呀,怪不得令晏说一家子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秦国夫人听到这,扑哧一声的乐了,想起那侯夫人也总是帮太夫人补救话,还一脸尴尬的。姜卫矛还继续说道:“好笑吧?更好笑的是那三老爷几次想起身,都被侯爷给拽住了,你说那侯爷老拽他弟弟干嘛?”

秦国夫人笑道:“没听兰芝说过吗?那小儿就是他父亲每天抱着,肯定是想起来去抱儿子,侯爷嫌丢人,就拽他了。”

姜卫矛也乐,“那有什么好丢人的,不过在别人府里,一个大老爷们抱着小儿,是不怎么好看哦。”

秦国夫人转身就给了姜卫矛胳膊一下,“什么是好看?你自己不抱孩子,还看不得别人抱儿子?我看就该抱,总比抱个小妾强吧,那是抱他自己儿子。你没见兰芝小时,我堂侄不一样的夜夜抱着?有次去赴宴还抱着去的,只不过兰芝几岁后,不好再抱着罢了。”

512 贾花痴

姜卫矛揉了揉被打的胳膊,道:“好好,可以抱,将来兰芝生了个儿郎,我也天天抱着,行了吧。 ”

秦国夫人白他一眼,“我可不敢让你抱,没准天天抱到戏园子去了,兰芝不是因为你,哪会唱什么戏?不是我给堂侄暗示过,我会让令晏娶了兰芝,你看我堂侄恼你不?人家一个几品官的嫡女,让你带着去学戏,怎么好嫁人?”

姜卫矛嘿嘿的,还道:“可惜了,兰芝多好的苗子。”

秦国夫人听他还这么说,气的从椅子上蹦下来,照头就要拍上去,姜卫矛一看夫人要蹦下来,就后退几步,转身就跑了。

跑出去差点和要进来的贾兰芝撞上,贾兰芝捂嘴笑,说道:“姑祖父,又挨打了?”

姜卫矛伸手扯扯衣衫下摆,昂头道:“别胡说,你姑祖母哪里舍得?只是手痒痒罢了。”

贾兰芝哧哧的笑,然后进去。

秦国夫人看见侄孙女,笑眯眯的问:“令晏哪?”

贾兰芝嘟着嘴,说道:“哪个管他?最近跟中邪了似得,跟在我身后,抢着把下人的活都干了,真是烦人,不知又想玩什么花样。”

秦国夫人啥也不说,只笑眯眯,贾兰芝就靠着姑祖母腻歪道:“姑祖母,明天去宫里看表姑好吧,你没来时我常常去看表姑的,最近都没怎么去了。”

秦国夫人被她靠的晃动着身子,“别晃悠,头晕,你小娘子去了也就去了,姑祖母可不好经常进宫的,你要是想去,明天自己去吧,给你表姑带点家里做的点心,你表姑小时最爱吃的,也给殿下表哥尝尝,记得不要转交他人,得亲手给你表姑。”

贾兰芝就欢快的说道:“姑祖母放心,我又不傻,我知道里面的道道,回头我再姑祖母带宫里的点心。”

说完就要急着去厨房安排,秦国夫人笑着摇头,幸亏自己的孙子也是个没心眼的,两人一对,正好,谁也别嫌谁,有贾家和姜家的照应,这一对没心眼子的一辈子是不用发愁了,将来不可能生的孩子都这么缺心眼吧,有一个有成算的也能照应父母了。

第二天,贾兰芝并没有先进宫去,她直接去了盘云寺,想一会和八皇子同回宫,再没心眼,也知道不好去到宫里就找八皇子,最好是顺便,嘿嘿,顺便。贾兰芝洋洋得意的想,说我俩的缘分,多合拍呀,他看戏,我会唱戏,以后比姑祖母和姑祖父还恩爱,要恩爱一辈子,就想戏里唱的那般。

贾兰芝不知,她刚走,姜令晏就追出去了,这几天他想好好体贴表妹,可表妹反而让他滚的远远的去,发愁的他只好偷着跟着她。

到了寺里,贾兰芝就直奔八痴法师那,可门口守着的宋小二拦住了她,把她拉到一旁,说法师和八皇子有要事,不让人打搅。

贾兰芝就和宋小二在附近的木凳上坐着等。宋小二是越看这小黑妞就越喜欢,多鲜活呀,还会唱戏,可跟京里那些死板的小娘子不一样,会唱戏的官家小娘子就没有,当初要给他定那县主,他可是八只眼睛都看不上,长的难看不说,身上就没一处优点,嘿嘿,这个小娘子好,她爹布政使,自己爹娘祖父的没话说了吧,咱也配的上,咱国公府子孙呀,门第也硬气。

宋小二心里那个美,还悄悄挪下,尽量挨着小娘子近点。贾兰芝哪知宋小二想啥,还小声叽叽呱呱的问些八皇子在寺里的事,又跟着宋小二拐到戏本子上,两人谈的那个热乎呀,把个后头跟来的姜令晏,躲在一处看的恨得咬牙切齿。

怪不得表妹最近总往寺里跑,每次拿着点心就跑这,还不让我跟着,却和个外男在寺里幽会,真不要脸,呸!那小子真不要脸,表妹知道个啥,肯定是被那臭小子给哄着了,会唱戏了不起呀,可我就是不会唱呀,太伤心了,难道我就败在唱戏方面了?姜令晏难过的想。

姜令晏没往八皇子那头想,因为他知道祖母是不会让家里人和皇家结亲的,当初祖母是没办法,送了姑母进宫后,祖母是好久都没缓过来心情,直到姑母生了七殿下后,祖母才放了心。

等大殿门开了,八皇子满面红光的就出来了,出门了还转身对着里面躬身作揖,贾兰芝一看,面上一喜,就知是成了,不然一个皇子出门了不会对个和尚行礼的。

贾兰芝快步奔过去,福身给八皇子道喜,八皇子含笑谢过,宋小二也走近,八皇子斥道:“水缸挑满了没?”

宋小二撇撇嘴赶紧走开,心道:平时也没见你多问的,刚拜了师就当这是你家啦,走之前还凑到贾兰芝跟前问何时来寺里,他都在,过阵子他也要回府了,到时再约了四处玩去。

贾兰芝笑着和宋小二摆手,让他赶紧干活去,回头就问八皇子:“表哥,你这会回宫里吗?”

八皇子点头,贾兰芝就道:“正好,我要去宫里给表姑送点东西,就和表哥一道去。”

八皇子奇怪的问:”你不去见法师了?”

贾兰芝嘻嘻笑:“今儿就不去了,刚好遇见表哥,就乘表哥的车一起进宫,免得还查来查去的。”

八皇子也没多想,点点头道:“那就一起去吧。”

贾兰芝就跟着八皇子下山,姜令晏从躲处出来,回头又看看宋小二忙乎的干活,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不对呀,好像表妹不是来找那歪货的,难道是找八皇子的?坏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祖母去,我到手的媳妇要跑了。

贾兰芝进了宫,就对八皇子说道:“表哥,我先去姑母那,回头找你呀,还给你带了东西,一会给你看。”

八皇子笑着摆摆手,贾兰芝看着八皇子进去,真好看呀,走路的背影都好看,跟唱词里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一样,跟着她的清风明月俩人对望一眼,又都沉默的站着等贾花痴发呆完毕后,才去了姜淑妃宫里。

贾兰芝心不在焉和姜淑妃简单聊几句就匆匆告辞。

513 误会

姜淑妃看着一脸情意的贾兰芝走后,发愁的对身边的房嬷嬷说道:“兰芝这如何是好?我看她有点中意八皇子了,这要是让皇后知道,还以为我要图谋什么?我娘也不会同意这事,上次我娘进宫就说过,兰芝会给她当孙媳妇。”

房嬷嬷安慰道:“皇后娘娘自然知道娘娘,当初七皇子下定,娘娘都是交给皇后娘娘来给挑的人选,姜家贾家,娘娘一个都没选入宫,对八皇子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图谋什么。”

姜淑妃轻蔑的笑了下,又厌恶的说道:“想当年,我外祖母还来宫里给我暗示,选贾家的小娘子,以后贾家都会以七皇子为重,哼!别说贾家,就是姜家,我娘都不让一个入宫,当初我是有私心,想挑个娘家侄女进来,做不了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够格,以后也好和我贴心,还是那年,娘急匆匆来京,给我当头一棒,想要七皇子一生平安,想要姜家平安,只有什么都撂开手,紧紧跟着皇后,七皇子将来子孙满堂,富贵一生就行了。”

房嬷嬷也笑道:“这七皇子妃又快生了,头一个是郡主,再生个郡王那就好了。”

姜淑妃摇摇头道:“我到没所谓,要是个郡主更好,过几年再生个儿郎才是好哪,这样就和太子生的太孙的年龄拉开了距离。”

说到这,姜淑妃轻笑下,“都以为是皇后给五皇子下面几个皇子挑的正妃,就好像当初挑的几个后妃,也有说是皇后给皇上挑的,呵!”姜淑妃摇摇头,接过房嬷嬷递来的茶盅,喝了口,房嬷嬷接过放回案上。

“这些年我算看明白了,什么是皇后给挑的,尽往五品之下挑,要不就是像姜家这样的商贾之家,没皇上的意思,皇后哪能那么做?就是后面几个皇子的正妃,我瞧都是皇上的意思,就看八皇子能挑哪家,上次梅家,就是八皇子不拒绝,皇上也不会答应。”

房嬷嬷问道:“那三皇子和四皇子五皇子的母家可都是不一般。”

姜淑妃道:“那时是皇上需要他们,不得已,等立了脚,以后看如何?可惜德妃还以为有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就能在后妃中是头一个,想和皇后比肩,呵呵,不过,不是我娘来给我分析,我也是糊涂着,都把皇上当面慈的了,那可是错了。”

姜淑妃对房嬷嬷嘱咐道:“你是我娘家跟来的,在这里出门说话,可是代表着我,对七皇子妃,可不能露出期盼她肚里是个儿郎的话来,咱不能让人抓住什么把柄。”

房嬷嬷连忙郑重福身应了,姜淑妃心里叹口气,这个嬷嬷是给自己自小挑的,但那时谁也没想到会进宫,就没挑个针对宫里的嬷嬷来,所以这房嬷嬷的眼界头脑就不能和德妃身边的嬷嬷相比,那是人家娘家挖空心思找来的贴身嬷嬷。

所以姜淑妃时不时的就要把话给说透了,“七皇子妃生不了儿郎,皇后自然会更关照小七,我娘说了,要是七皇子妃前三个生的都是郡主,再给小七纳侧妃,想想也是,哪家不心疼自家女儿的,我把这话给媳妇说了后,你看,七皇子妃娘家的态度,以前要说是殷勤,如今都是献媚了,谁家不怕自己女儿头胎生了小娘子,婆家马上让妾室生庶子?小七又不大,媳妇也年轻,我怕个什么?娘说的对,给别人宽路走,自己的路才会宽,看看宫里哪个后妃有咱这清闲?我将来也是跟着七皇子去当个太妃,享享儿孙福就是了,将来嬷嬷也是跟着我走,这宫里的是非就不要多沾染。”

房嬷嬷忙笑着应了,她一个当初最多是陪着姜家嫡长女嫁到哪个商家之家做个当家奶奶的贴身嬷嬷,能够一步登天来到这皇宫里当个一宫管事嬷嬷,真是祖上烧高香了,从不敢错行一步,就怕坏了淑妃娘娘的事,那就不是赶出去了事的,一顿板子下来,当场没命的多的是,最开始她在淑妃娘娘生了七皇子还得意过一阵子,后来见了几个被打死的,就怕了,事事听淑妃娘娘。

姜淑妃看着房嬷嬷出去交代宫里杂事,姜淑妃当初还想娘亲给她再另外找个嬷嬷,可娘亲拒绝了,说房嬷嬷就是个贴身伺候你的,要那么头脑精明的干嘛?就她这样挺好,是呀,房嬷嬷除了欠缺眼光见识,但一心对她和七皇子就够了,自己也没有娘亲那头脑,半道找来个太精明她也压不住。

皇后也正和吴嬷嬷说到贾兰芝,那吴嬷嬷说道:“老奴看那贾娘子也不错,家世也配的上,也是个爱听戏的,没准八殿下就是喜欢这种。”

皇后笑眯眯的点头,“我也是看小八和那个小娘子处的挺好,等回头问下小八,要是他中意,再告诉皇上。”

刚说到这,外面禀报姜淑妃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会意的和吴嬷嬷对视一眼,吴嬷嬷殿门迎接。

皇后心里以为姜淑妃没准过来探话,对于姜淑妃,皇后一向满意,从不给皇后添堵,遇事都是紧跟着皇后,虽然不是自己挑进宫当助手的人选,但那份伶俐劲就让皇后喜欢。就是姜家贾家再送个小娘子入宫,也翻不起浪来。

姜淑妃给皇后请安后,吴嬷嬷让了座,姜淑妃坐下后就问候皇后娘娘身体,又说了七皇子妃怀孕的家常事,皇后笑而不语,时不时说两句,就等姜淑妃怎么个探话法。

姜淑妃就慢慢拐到贾兰芝身上,说起她怎么上京的事和把宣平候府三房老大给帮了要当压寨夫婿的事,当笑话学给了皇后听,皇后心里诧异,面上感兴趣的听着,这姜淑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和皇家结亲,这等丑事捂还来不及的,怎么就这么当笑话说出来了?

姜淑妃就慢慢扯出贾兰芝为何在姜家呆过几年的,因为小时的病她爹都没娶继室,怕后娘不尽心照料,大了些秦国夫人接去养了几年,也当是自己孙媳妇了。

皇后听到后面才明白了,姜淑妃是来给自己暗示的,姜家和贾家没有送这个小娘子入宫的意思,不说别的,有过暗疾这条就不能入宫,女方敢隐瞒的,查出来全家族都遭殃,也会连累姜淑妃。

514 二师兄

皇后等姜淑妃走后,叹口气,道:“得赶紧把小八找来,万一他对贾娘子上了心,如何是好?”

吴嬷嬷忙说道:“老奴这就派人去叫八殿下过来。”

等来人说殿下正和贾娘子说笑,等会就会过来,皇后就更担心了,就怕八皇子对那小娘子有了想法,自己再说不行,可就让八皇子难过了。

等八皇子笑眯眯的进来,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装着没事般的问起刚都忙些什么哪。

八皇子坐下后,就学了贾娘子说的一些奇事给皇后听,最后还惋惜的说道:“多好的小娘子,就是小时曾有暗疾,这要是遇到个挑剔的夫家,还真是可惜。”

皇后一听这话,心里一松,看来小八对贾娘子没什么想法,不然不会这么说,皇后装着不知道,还好奇的问,八皇子就接着说道:“我问她之前怎么没住贾府尹府里,却住在谢府,她就说了和谢府的渊源,还说把自己小时看病的大夫介绍到谢府里。”

皇后玩笑道:“母后还以为小八中意贾娘子哪?你当初不是说要找个戏本子样的小娘子吗?母后看那贾娘子可不就像戏本子里的,就是长的黑了点。”

八皇子惊愕道:“怎么会?儿子可是把贾娘子当妹妹般,她也说把我当表哥,跟七哥一样,听她说话也是开心,但儿子可从没那个想法。”

皇后更好奇了,问道:“那小八到底是中意哪样的小娘子?说出来母后也好帮你挑选一下。”

八皇子红了脸,又装着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母后,这个母后暂时不用操心,到时自然要母后帮忙。”

皇后乐道:“那是可以,但是,私定终身的,母后可不答应。”

八皇子忙道:“人家可是正经小娘子,怎么会……”发觉自己说漏嘴,忙收声,掩饰道:“儿子怎么会和人私定终身?没父皇母后点头,儿子是不会娶,一切都有父皇母后做主。”

说完就找借口开溜了,皇后望着他逃似的背影,对吴嬷嬷说:“小八这是看上哪家闺秀了?怎么就这幅模样?是不是哪家小娘子年纪还小?他没法说。”

吴嬷嬷说道:“可是伺候八殿下的人说殿下就没什么反常的事情,也没见和哪家人来往,这近一年的就是去盘云寺。”

皇后思量,想了想说道:“莫不是哪家小娘子跟着家里长辈去上香让呆在寺里的小八给相中了?”

吴嬷嬷笑道:“定是这样,老奴说殿下怎么这么有恒心的见天的去那盘云寺?八成是等那小娘子来上香好遇见的,殿下,可真是看当终身大事是戏本子了。”

皇后哧哧的笑,“我装不知道,看小八到时怎么和我和他父皇提。”

皇上却看着眉飞色舞的八皇子在说八痴收了他当记名弟子的事,怎么也想不通师傅这是怎么了,难道真被自己儿子给缠怕了?人家说好女怕缠郎,这和尚也怕缠郎吗?

八皇子看父皇没什么变化的脸,还当父皇累了,就不再说了,忙关心了父皇的身体,还叮嘱老门头要盯着皇上每天按时吃饭,每天的补汤不要忘了喝,然后才告辞,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对着皇上,作揖后抬头道:“二师兄,师弟告辞了。”

说完就赶紧溜了,老门头低头忍笑,皇上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桌案,吩咐老门头,饭后就去趟盘云寺,要去问问法师了。

秦国夫人在府里听了姜令晏的怀疑,打发孙子走后,等贾兰芝回来,把清风明月叫来,还没等问,清风就把贾兰芝最近的举动给秦国夫人说了,秦国夫人听后也打发俩人走了,自己想了会,就叫了姜卫矛过来,嘀咕一阵。

宣平候府,太夫人正兴致勃勃的看那写好的帖子哪,边给身边的六娘子碎叨着,“这次要把她们几个都约起了,到时去那好好玩玩,这都几个月没出门,怪想的慌,就是孙女你可惜,去不了”

六娘子把笔墨收拾好,坐下来,看太夫人翻来覆去的看那几个帖子,笑道:“祖母,以后孙女再陪着去,就是咱先把这帖子收好了,明早派人送过府,祖母还要想想,那天穿什么去?”

太夫人放下帖子,“对哦,让针线房现做来不及了,又不能穿上次去姜府穿过的去,国丧也没做新衣,这可怎么好?”

六娘子抿嘴一笑,道:“祖母,别急,孙女早就做了另外一件,到那天就全部完工了,定不耽误祖母那天穿着去。”

太夫人满意的看着孙女笑了,拉过六娘子的手道:“有你这心,祖母也放心了,以后到了宋家,也得这么孝顺你舅爷,那才是做妇人的本分哪。”

六娘子害羞,又点点头,“都听祖母的。”

太夫人又交代说:“你去你三婶那说一下,把这帖子给她看看,到时好准备几桌的,再给你十一弟拿去你董姑母做好的小衣送过去,难得她一片心意,我看着这针线做的真好,你也以后多像你董姑母请教,这女子呀,还得以女红为重,读那么多书能当饭吃?别跟你七妹妹似得,尽让你三嫂给耽误了。”

六娘子只是点头应了,心道:咋从没听说祖母自己会女红的?

苏氏接了帖子,给了六娘子一些点心,让她带回去给董表妹,想了想又挑了两匹布料,也让六娘子捎给董表妹。

要说这董表妹也是个懂礼知事的人,一般就呆在缘草堂,不多事,还时不时的做些小儿衣物鞋子的送过来,虽说旻山从不缺这些,可她能尽自己一份心意也是难得。她儿子媳妇也老实的很,从不乱窜的,原本想让她孙儿来燕旻堂一起玩的,可旻山犯病就也没过来,不如这次请客带上她,好歹的去庄子上散散心,老窝在府里也闷得慌。

三老爷在床榻上和旻山玩乐,旻山坐着一会歪倒等着父亲把他扶起后,咯咯的笑,又歪倒,又扶起,就这样玩的不亦乐乎。

苏氏在书桌旁列着请客名单,边和三老爷絮絮叨叨的说还要请谁,都是些家常话。

515 嫁女慌

这次去岭南,苏氏是让胡铁在那买个宅在,以后那里的事项就交给他,要是往回运木材进京,他就押送回来,宋四妻舅那也捎带了信件,湖广一路有贾家照应也不是问题,胡铁这一趟,不仅要带着紫菀,还要带着三姑奶奶,嫁那天,太夫人就让知道的家人私下给改了称呼,并说以后要说就是南边的表姑太太,三老爷就又跑了几趟表姑太太那,白老四给配了几个贴身服饰的,还有几个随从并一整家子人,都是给表姑太太配的下人,免得在外现找。

表姑太太之前的陪嫁人都没回来,谢府又不好再给陪嫁人了,白老四就自己买了些,他这次不跟着去,要回辽东把子女接回来安顿好,再去岭南看下,然后回京。

苏氏直替白老四累的慌,这真是为情所累呀。不过女子一生要是遇见个这么为自己的男人,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走之前表姑太太回了趟侯府,太夫人抱着她大哭,直说造孽,表姑太太不耐烦,说要是不舍得,就跟着去岭南好了,太夫人听后噎死,不哭了,捶着要打,表姑太太躲开,又对着苏氏赔笑说话,说到了那找些特产让胡铁带回来。

苏氏是淡淡的点头应了,送走了去岭南的一众人,侯夫人是大松一口气,就太夫人又哭又骂,董表妹陪着劝解。

请客那天,苏氏也叫了侯爷和大嫂,太夫人就那三个好友,姜太妃、卜太夫人和常太夫人,再加上秦国夫人,随国公是关宋氏和宋江氏,这次也请了世子夫人,武陵侯府就没给下帖子,一时太夫人不愿意,再就是真的不好意思去给松柏夫人下帖子了。

侯府小辈的都没去,董表妹陪着太夫人,三老爷是太太去哪跟着去哪的,随身一个小儿郎,熟悉的人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苏氏原还想请伍胡氏孟薛氏等人,可是在老辈跟前,让别人去了服侍去呀,就干脆都没请,连大嫂陶氏也没叫,就自己和大嫂两个晚辈去服侍得了。

侯府众人先到,安顿好太夫人在山水涧休息,让董表妹陪着说话,侯夫人和苏氏就去了外面,好迎接来赴宴的客人。侯爷和抱着儿子的三老爷去了青松居。

先来的是国公府的,彼此寒暄几句,世子夫人带了自己的嫡长媳宋刘氏来的,宋江氏家的宋十五郎和关宋氏的关五娘子都来了,世子夫人和宋江氏去陪太夫人,主要是怕她留在这再说错话,关宋氏就打发她跟着世子夫人去了山水涧,她自己留在外面和苏氏说话,侯府没有小辈,苏氏就让宋十五郎和五娘子去后山去玩。

好久没见,关宋氏就拉着苏氏嘀嘀咕咕的,弄的侯夫人好奇怪的,没见三弟妹和她有什么过多的来往,怎么俩人就如此亲密了?

关宋氏是又说了她的烦恼,老生常谈,看不上宋江氏的所作所为,恨不得退了亲。苏氏心里暗笑,这是丈母娘看女婿会越看越喜欢,看亲家那是越看越看不上,就怕当婆婆的会慢待了自己女儿,现代也是如此呀。

关宋氏说着说着就拐到弟弟的庶子身上去了,这个苏氏有兴趣,跟着问,关宋氏说道:“我那弟媳,见庶子去了你三房,还挺受重视,就又心里不舒服起来,就开始挑毛病了,不是我向着我兄弟说话,生都生了,就是庶子,不想好好养,不理就是,还见不的庶子好?真是傻了,那个许给你家八娘子的那个庶子,不是姨娘没了吗?聪明的就该把庶子接过来亲自抚养,将来肯定对她亲,大了也是我侄子的一个帮手,媳妇又是你家的,多好的事呀,你说她自己不养,对那抚养你女婿的姨娘没个好脸,你说你女婿都记事的年纪了,能不记着吗?你说,她这叫干的什么事?我反正给我兄弟说了,将来五娘子要是生了孩子,绝不能让她沾手,不行我就抱回辽东去养,不然都让亲祖母给毁了。”

苏氏想了想时间,好奇关宋氏在京里呆了好久了,难道要等五娘子嫁了才回辽东的?

苏氏就问道:“五娘子定在何时成亲?”

关宋氏说起这就又是火了,“上回不是和你说过的,我说明年,我弟妹说今年,然后我就给我兄弟说,不行就退亲,我弟把弟妹骂了一顿,让她少管,你瞅这我能放心走吗?干脆等五娘子嫁了,明年三月成亲,我四五月再回辽东。”

苏氏道:“那辽东那谁在打理你那一房?”

“我家老大已经娶亲,儿媳妇是能干的,交给她,我放心,我自己院子,你姐夫有姨娘伺候,我陪嫁的一个婆子打理内宅,也没什么事,不安顿好五娘子我可不放心走,这一走不定又是多少年才能回来,以后就是连外孙出生都没法赶来,想想就后悔把五娘子嫁回京里了。”

唉,新嫁娘有恐婚症,这丈母娘也有嫁女慌呀,可怜天下当娘的心!

侯夫人和堂舅的孙媳妇宋刘氏说笑着,看见秦国夫人到了,赶紧招呼苏氏,几人一起迎上去。

秦国夫人带着贾兰芝兄妹和孙子来的,苏氏没见兰芝姑祖父,还笑着问了,秦国夫人说他去听戏去了,苏氏又让人把贾家两兄妹和姜令晏带到后山去找宋十五郎去一道玩,然后亲自带着秦国夫人去了山水涧。

秦国夫人头回来,兴致勃勃的四周打量,满口称赞,苏氏谦虚的说都是宋表弟帮着张罗的,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

太夫人一见秦国夫人就起身,笑着迎上来,拉着秦国夫人的手说道:“我正盼着华姐姐哪。”

秦国夫人也笑道:“那是我来晚了,应该早些来陪妹子的,都是兰芝闹的,就是穿衣服就换了三身,说来了免得老祖宗说她不是梅花精是个耗子精了。”

太夫人呵呵的笑,还问兰妮子哪去了?秦国夫人坐下后说去找其他小娘子玩去了。

516 侄子辛苦

太夫人看了看秦国夫人的穿着,檀色大襦裙,滚边藏蓝色上朱红绣花,头上也是头钗富贵满堂,就夸起来,秦国夫人心里发笑,也赶着夸太夫人今天穿的好看,衣裳好,绣花好,颜色好,反正什么都好,那可是夸在太夫人心口上,就把即将是宋家媳妇的六娘子一顿夸,说都是孙女一手缝制,还可惜今天没来,说她和兰妮子可是处的跟亲姐妹似得。

随后,又给秦国夫人介绍了外甥女朱董氏,秦国夫人就摘了个手镯给了董表妹,董表妹客气有礼的感谢,秦国夫人就又夸了朱董氏,把个太夫人美得,直说她宋家的就是好,说的董表妹都微红了脸。

还没等苏氏要出去再迎接各位哪,侯夫人领着卜太夫人和常太夫人一起进来了,卜太夫人还是带着孙十二娘子,常太夫人带着她的小孙子袁正祥,宋太夫人起身一手拉一个,秦国夫人也站起,就听宋太夫人给双方介绍。

秦国夫人对每个都熟知,但就是没打过交道,双方互相招呼完,小辈上前见礼,秦国夫人又大手笔的给了见面礼。

宋太夫人笑呵呵的直介绍她的华姐姐多么多么的可亲大方,就跟介绍自己亲姐似得,卜太夫人和常太夫人可没敢像她似得,华姐姐的称呼,依旧是秦国夫人的客气着。

苏氏抽空插了话,让人带着孙十二娘子和袁正祥去了宋十五郎那里,然后和大嫂出去迎接姜太妃了。

侯夫人也知道太夫人这一年的和几个老妇人交好,今儿自家请对方还是头一回,以前也只是别人府里宴会上见过,那常太夫人常年不在京,就更没见过了。

路上侯夫人奇怪的问苏氏,“弟妹,你说这太夫人是怎么结交上几位太夫人的?还有姜太妃,听说姜太妃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太夫人可别把太妃给惹着了,不是给侯府惹祸吗?”

苏氏笑道:“大嫂放心,都这么大岁数了,那还能随意发脾气的?既然能和太夫人玩到一处,自然知道太夫人是什么脾气的人,不会和太夫人计较的。”

侯夫人点头,“但愿吧,我也是瞎担心,可不,都说人老成精,哪个能像咋太夫人活的那么简单?别看姜太妃脾气大,性子莽撞,能护着儿女长大成人,还这个岁数都让皇上敬着的,难能是咱太夫人那样,一眼看到心底的人?”

苏氏就是就是的附和,俩人到了外处,关宋氏和侄媳妇坐着闲聊哪,苏氏眼神瞄到大门口有府里的婆子往这疾走,就赶紧对侯夫人说:“肯定是姜太妃的车快到了,咱出去迎着。”

因为是太妃,不好在院子里候着,肯定要去大门迎接以示郑重,苏氏早已交代下人守着大门,要是姜太妃的马车来,就先来禀报,好出去迎接。

关宋氏和宋刘氏也跟着出去,到了门口,就见两辆马车驶近停下,侯夫人和苏氏上前,后面马车下来两个婆子,一个掀了车帘,一个拿了个马墩放好,就见一少年钻出来蹦下马车,又转身伸手,苏氏见一眼神凌厉的,和太夫人差不多大的老妇人出了车门,一手搭在少年郎,一手拽着裙摆,利落的下了马车。

侯夫人等姜太妃下车站稳后,笑着上前一步,福身道好,苏氏跟着侯夫人后面,她是第一次见姜太妃。

姜太妃松了少年的手,也笑眯眯的招呼着侯夫人,见了她身后的苏氏,说道:“这是贤淑夫人吧?头回见哪,可真是个好福气的人,今天要见见你家儿郎了。”

苏氏就又福身忙说谦虚话,说别那么客气,叫她锦娘好了,姜太妃就很自然的锦娘的叫起来,熟的像熟人一样,只看表面,苏氏暗道,难怪能和太夫人玩到一处,都是简单随意的人。

后面关宋氏和宋刘氏也都上前见了礼,毕竟是国公府出来的,都比苏氏大气,姜太妃也都见过的,更是熟络问候起随国公来。

几人拥着姜太妃来到山水涧,里面是欢声笑语的,太夫人嗓门最大,老远都听得见她的独特的笑声,姜太妃一听脸上就笑了,没进门就说道:“宋妹子,咋这么快活的?”

宋太夫人一听声音,就对屋里的人说道:“是姜太妃,我去迎迎。”

别说是她,在座的都比姜太妃级别低,也都起身到了门口,姜太妃在门口立住,见宋太夫人打头,后面几个老朋友,宋太夫人出门伸手就拉过姜太妃,侯夫人和苏氏把心提到嗓门眼,就怕她当众再来声姜姐姐也太难堪了,就是姜淑妃自己的亲妹妹来京都没敢喊过姐姐的,也是太妃叫着,照样行礼,咱府太夫人可别脑子抽了,喊人家姐姐,真是把自己当个葱了。

宋太夫人拉着姜太妃的手,笑道:“太妃,就等你哪,今儿都是熟悉的人,来我这好好玩玩,我都让我八侄子给安排好了,可把他忙坏了。”

侯夫人和苏氏松口气,还好,称呼上没乱套,可是又听到后面,就又堵心了,来谢府庄子,咋就是你侄子给安排好的?这时不该是你让你儿子都安排好了吗?侯夫人看了眼苏氏,见她面色都没变,只是一直微笑着看着众位,暗道:还是弟妹心宽呀。

她哪知苏氏心里想:我维持个笑容不容易,不想换个表情,我听了那话也别扭呀,你三儿子出钱出力的,到你这儿,名字都没提,替你儿子委屈的慌。

好在众人也都知宋太夫人是个有口无心的,没人会把她的话往深处想,都听听而过。

宋太夫人说完迎了姜太妃进屋,侯夫人陪着,苏氏就忙乎的安排下人倒茶的,心里想,今儿我愿意服侍也不愿应酬呀,在人精跟前,我个傻蛋就怕那句说不好丢人呀,还不如表现个贤惠人哪。

又是互相招呼互相客气,小辈请安,给见面礼啥的,关宋氏和宋江氏宋刘氏苏氏都是小辈也一旁站着,还是秦国夫人见宋太夫人紧个不说,就张口让她们去外面张罗酒席去,几人才出屋。

出去后,宋江氏说道:“好紧张,都不知说什么,也不敢坐下。”

关宋氏瞪她一眼,傻货,这时,哪轮到你开口说话,你要张口我恨不得摁死你,丢宋家的人,没看世孙夫人都站着没出声的吗?

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留在里面服侍各位老妇人,她们几个算是没什么身份的自然不好往跟前凑,此时应该是宋太夫人找借口把她们打发出来,还是秦国夫人开口让她们去去忙宴席事吧。

517 门第

苏氏领着三个宋家的去了春华厅,都坐下喝茶歇着,酒席早就已经安排好,没什么可忙,今天厨房是请了京里的一个酒楼的大厨,因为老年妇人,不好满桌子都是粗菜,多半要精致些的菜品。 更新最快

如今庄里里外外的全都是宋表弟张罗,原先苏氏还怕他瞎折腾,只让他管鞠场那一块,谁知后来三房事多,三老爷也没把精力放在生营上,宋表弟自己主动担起了全部,没想到真让人刮目相看,里外一把手成大拿了。

宋表弟和侯爷三老爷坐一起胡侃哪,三老爷是不自主的跟着太太学会了张口夸人,夸的宋表弟美上天了,侯爷是一脸的奇怪,三老爷看看大哥的表情,从儿子身上联想到长兄为父,他也没少给大哥添麻烦,于是诚恳的感谢了侯爷,又说候府多亏大哥照应,自己是有了大哥才享了多年清福。

对着三弟严肃又诚恳的神情,侯爷寒毛都立起来了,毛骨悚然,三弟,你还是横着脖子说话我比较习惯,你这样大白天的我也怕呀。

三老爷表达了他的感激之心,就又招牌摆手招牌晃达脑袋的和宋表弟说笑起来,侯爷细看了半天,舒口气,是我兄弟,没被野鬼附身。

山水涧里,有姜太妃那就不愁热闹,她是个爱玩的,也是个会玩的,和太夫人相熟也是她去看孙子蹴鞠,观看的就俩老太太,一打听,候府太夫人,得,凑一块看吧,一聊,得,和她一起玩吧,说话简单,不用琢磨,轻松,于是,好朋友诞生了。

太夫人后来相熟的几个老友都是这般凑一起的,贵妇老了才随心所欲,儿女只有孝敬的哪敢干涉,家家奉献一个儿孙陪着照应。

太夫人的心情从没有的舒畅,一扫前阵子被三妮子闹得不愉快的心情,来的都是会说话的,又到了谢府之地,哪个不夸,夸地夸人夸宋太夫人有福,夸的宋太夫人觉得全京城她最能耐最得脸,那个笑哟那个美,就候夫人时时表情变换,不自然的很。

到了吃饭时,男人带着儿郎一桌,妇人一桌,小娘子一桌,也不分厅,就春华厅里,外来客人的就都安排秋实厅里去了。

就坐前贾兰芝在秦国夫人耳边嘀咕几句,让苏氏看见,苏氏是在应酬场合不爱说话,一般都是观察,她就发现贾兰芝走后,秦国夫人打量了孙十二娘子好几回。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氏看到秦国夫人拉着关宋氏坐下,两人挨着坐,还开玩笑说都岔开坐,好让小辈服侍,就这样,姜太妃旁是世子夫人,常太夫人旁是候夫人,卜太夫人旁是宋刘氏,宋太夫人旁是苏氏,宋江氏挨着苏氏坐,董表妹在宋太夫人另一边。

男人那自喝酒不提,妇人这也上了桃花酒,苏氏不善饮酒的也喝了好几杯。

秦国夫人说笑中就把话拐到关宋氏嫁女事上,说要给关五娘子添妆,姜太妃也跟着起哄说她也添,另两个太夫人哪能落下,都说添妆,关宋氏喜得说话都抖了,不是钱财的事,那是脸面,宋江氏更是乐,谁不知秦国夫人出手都是大手笔呀,添妆了将来还不都是她孙子的?宋江氏几次激动的想插话,都被苏氏赶紧拉她说话给岔过去了。

山一直在三老爷那,苏氏哪有精力去管,饭桌上也没好好吃,老夫人旁边都有人服侍,她除了观察各位,就服侍太夫人和盯着宋江氏了,还看到关宋氏冲她感激的笑笑。

却不知她观察别人,别人也在观察她,对苏氏,这两年都久闻大名,名声还奇奇怪怪的,这么近距离坐一起还是头一回,姜太妃看她纯熟的给太夫人夹菜,挑鱼刺,哄着太夫人吃青菜,暗自点头,秦国夫人是饭桌上见了两回,头回她找话截了太夫人的话,这会次又几次拉着一个宋家媳妇说话,秦国夫人也暗自发笑,卜太夫人从女儿那听的多,对候府也没啥奇怪的,常太夫人说话间眼神转来转去,唯一只顾真开心的宋太夫人看到的是大家真欢喜呀,我多招人爱呀,大家都爱我!

酒足饭饱,谈笑风生,苏氏都给几位太夫人安排了休息的房间,因为下午还得看蹴鞠,这次是友谊赛,宋表弟带着一帮中年爷们和宋十五郎带着一帮少儿郎,姜令晏贾林峰和袁正祥都参加,有自家孙子参赛,老妇人更是兴趣盎然。都回屋歇息下午好有精神看比赛。

午睡苏氏也没精神再听关宋氏的激动心情,赶紧抱回山说要哄儿子睡觉就去了自己屋子。关宋氏遗憾的拉着候夫人兴奋去了。

等大伙都休息差不多了,苏氏也抱着睡醒的山去了众夫人那,姜太妃和常太夫人是头次见,都给了见面礼,笑着夸赞几句。没哪个主动提出要抱抱的,可见都知这个小儿郎脾气大,谁也不想孩子在自己手上犯毛病,别说外人了,就是太夫人当亲祖母的在府里都躲着,生怕沾上了。

看比赛时,三老爷又来抱走了儿子,得到了老妇人们的一片赞扬声,苏氏含笑害羞谦虚又附和大伙对三老爷的夸赞,秦国夫人又和卜太夫人挨一起坐了,两人都是欢声笑语的,秦国夫人又夸起孙十二娘子,又扯到自己侄孙女那,还故意低声说也是自己选好的孙媳妇,对着场下奔跑着奋力踢球的姜令晏呶呶嘴,笑着说青梅竹马,大家也看了眼蹦跳叫喊的贾兰芝会意一笑,以为秦国夫人压低声音说是怕小娘子害臊。

卜太夫人也察觉秦国夫人有意打听孙十二娘子,还以为是为了她自己孙子,听了秦国夫人的话放下心来,不是看不上姜家是个商贾(也真心不愿外孙女嫁个商贾之家),那是因为湖广太远,但卜太夫人又看见贾家的贾林峰,那是心里一动,贾家不错,官宦之家,父亲又是布政使,要是儿郎是的好的,到是可以的。(这会不嫌远了?可见门第还是重要的)

于是俩老夫人没心看赛,都婉转夸起各自儿孙和门风了。

518 死皮赖脸

姜太妃和宋太夫人、常太夫人是真看比赛,互赌银子,宋太夫人没儿孙参赛自然站宋八这一组,那俩人都是孙儿在儿郎那组,肯定给自己孙子那组下注,也是一场定输赢,结果是小的没踢过老的,别看老,宋八带着他们没事就比赛的,儿郎们的哪里能比过的?

原本就是图个热闹,比给几位老妇人看的,输赢的都皆大欢喜,宋太夫人还发挥了她博大精神,给上了赛前就安排好了的烤鸭烤肉和去火汤,连其他看比赛的人都有份,一时间场里笑声不断,赞扬声也不断。

宋八手拿个鸭腿啃着走过来,故意愁眉苦脸的对着宋太夫人说道:“我说堂姑唉,你要是天天来看赛,我这庄子就要倒闭了。”

宋太夫人哈哈乐,把手里刚赢的银子递过去,说道:“不白吃,呶,这是银子,够不够?”

宋八接过银子,笑道:“这是德哥庄子,哪能收堂姑银子的?不过,侄子这么辛苦踢球,这个是堂姑给侄子打赏的,侄子就接了。”

他咬着鸭腿,把银子换个手,又塞到宋太夫人手里,说道:“那这是侄子孝敬堂姑的,拿着去买中意的东西。”

他这一换手,银子上沾了油,宋太夫人又忙要塞给他,嫌弃的说:“都是油,还是你拿去花吧。”

其他人看这姑侄逗乐,都指着还边啃鸡腿边挤眉弄眼的宋八大笑,苏氏用个帕子接过银子,候夫人给太夫人擦手,苏氏擦银子上的油腻。

宋江氏一脸欣赏的看着宋八笑,关宋氏看看她,讥笑撇撇嘴,宋刘氏是小辈,低头抿嘴乐。

众位又回到山水涧里,继续老年八卦会,这回苏氏她们都在屋里坐着了,苏氏看到秦国夫人跟哪个都是捧得对方心里乐呵,但话又说的自然,姜太妃是快言快语,和宋太夫人都能说到高兴处拍大腿的主,最斯文有派的反而是卜太夫人了,常太夫人还会时不时俏皮话说出来。

到大家都八卦的差不多了,也都觉得累了,姜太妃第一提出告辞,其他人也都一一告辞,苏氏和侯夫人带着宋家三个把客人送出大门,宋家的才最后一个离开,走之前关宋氏还凑过来说谢你了,那是指饭桌上苏氏紧拉着宋江氏说话,好拦着她当众说错了话。

儿郎和小娘子也都意犹未尽的跟着各自老祖宗回去了,苏氏还专门看了眼贾林峰和孙十二娘子,发觉贾林峰的眼神一直跟着孙十二娘子,孙十二娘子有些害羞,但神色大方。

秦国夫人离开前还笑眯眯的拉着孙十二娘的手说有空来找贾兰芝玩,也让贾兰芝去孙府找她玩去,孙十二娘子含笑应了。

送走了众位,三房也收拾收拾陪着太夫人回府。

姜卫矛今天就自个上随国公府了,随国公对这个不请自来的主头疼,说他白身吧,可人家嫡女是宫里姜淑妃,他是七皇子的外祖父,不能那他当其他商贾白身对待,姜卫矛来几次京里,闹了不少笑话,对于他是个什么人,随国公还没老糊涂,知道姜卫矛只是个性情中人,不是色胚,可是面对一个满嘴赞美你爱妾的男人,随国公心里仍旧是不舒服。

姜卫矛这次来不提美姨娘的事,只是说来是为了听戏,上回没听好,被自家母老虎给打断了,这次是趁母老虎不在家,就偷着来了。

随国公对着这个戏迷,又死皮赖脸使劲说好话的皇子外祖父,还真做不出把人给扔出去的事,反正自己爱妾不上场就行了,安排府里戏班子开唱,那姜卫矛是听的如醉如痴,时不时的跟着唱一段,随国公听了,还别说,真是专业戏迷,自己只是因为爱妾喜欢才跟着听了多年,没到戏迷那个境界,可姜卫矛不一样,那是从心里骨子里都是发出戏痴的味道。

随国公对这个戏痴也恨不起来了,还感兴趣的一起讨论起来,那姜卫矛谈论起戏曲来,专业又专业,不服不行,不是随国公年老坐不住,他还要在戏园子里呆一天的。

随国公去休息,姜卫矛还问安排他在哪休息呀,随国公无语望天,谁能把这家伙给领走?可姜卫矛自顾自的还说他不讲究,有个床榻就行,还问吃饭是送来还是去哪吃的?下午再去听戏,难得老妻不在,可得听够了才行。

随国公只好让人把他安排府里客房去了,等随国公半下午去了戏园子,见那姜卫矛自己来到戏园子,和戏班的一老者谈的不亦乐乎,还拉上了戏琴,摇头晃脑的唱着,老者一旁指点着。

随国公的戏班子经常收留一些被外面戏班子淘汰的年纪大不能给戏班赚钱的戏子,来这没有任何压力,爱唱就唱,不爱唱就是管个饭而已,所以这里的戏子都随心所欲的研究戏曲来,所以随国公的戏班子才会是京里唱戏最好的一个班子了。有时戏班子里写的一些戏本子,美姨娘也让班子里老者去卖个好价钱,也好贴补戏班子的花费,免得国公府里其他人抱怨。

这些随国公开始还不愿意,美姨娘就说那么就解散这个班子吧,让这些老者自谋生路去,随国公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不管那些了。

姜卫矛见随国公来了,停了手里的活,还招呼着随国公,搞得随国公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姜卫矛府上哪。

随国公就找个坐坐下,姜卫矛兴致勃勃的给随国公唱了他刚学的一段戏,还别说,够味。

姜卫矛尽兴时,把戏琴交给老者,自己在舞台上演起来,虽没穿戏服,但举手投足,不亚于专业戏子。随国公就想哪次非得把七皇子叫来,让他看看他外祖父在戏台上的模样,想到可乐处,面带微笑,手指轻叩扶手,让后面躲着看的美姨娘以为国公爷也听入迷了。

没等姜卫矛唱够,哗啦进来几个人,姜卫矛一见,立马蹦下台,快步跑到随国公身后,随国公朝门口一看,秦国夫人黑着脸进来了。

519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姜卫矛还想蹲下哪,随国公站起来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姜卫矛来,姜卫矛赶紧求随国公道:“老公爷,你可得救救我,就说你给我下的帖子我才来的,不然我家母老虎要关我一年,没准明天就让人押我回湖广了,京里的戏班子我还没去哪,就来了你这一家,老公爷我这条命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救救我!”

随国公看姜卫矛那可怜样,心中大乐,面上却微笑听着秦国夫人给他打招呼,秦国夫人旁的两个婆子上前一边一个搀扶着姜卫矛,秦国夫人面有难堪,直说打搅了,改日赔罪,说完就要把姜卫矛带回去,姜卫矛被两个婆子架着走,还扭头对随国公喊道:“明天还给我下帖子,别忘了!”

又对着秦国夫人赔笑道:“可不是我自己来的,是老公爷给我下帖子我才来的,不信你问老公爷,我俩聊得可好了,这回可不是我乱跑的。”

随国公都要忍不住笑了,等人走后,美姨娘出来,他才哈哈大乐,美姨娘也抿嘴直乐,说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哪,随国公就和美姨娘说起了姜卫矛的趣事,美姨娘听的笑盈盈。

秦国夫人带着姜卫矛上了马车,姜卫矛正起神色,只不过还是赞叹随国公戏班子里有能人,秦国夫人瞪他一眼,姜卫矛赶紧说道:“今儿我没胡说,也没提他爱妾,人家也没出来,就我自个在那学戏了,真的唱的好呀,月华,你说干脆我向随国公要俩唱戏的老者回去,行不行?反正在随国公也是唱,跟着咱回去也是在咱府里,咱也像随国公府一样,养几个老戏子,只为我研究研究戏本子,你说好不好?”

秦国夫人说道:“回湖广前再提这事,我从庄子里直接来这的,接到信说一会老二进进京了,回去再说,听听他这次跟着来主要是啥事?老大那也没出什么问题,他咋就急着上京的?”

姜卫矛收起谈戏曲的心,也正色和秦国夫人分析起来。

宣平候府侯夫人苏氏陪着太夫人回了缘草堂,又听了她兴奋的谈论今日请客的圆满,直到太夫人累了,妯娌俩安排伺候的人服侍太夫人歇息,俩人才各回自己院落。

三老爷又在喂儿子,苏氏进屋就换了衣服,累瘫在床榻上,说老爷要是累了就让春草抱回旻山,也躺着歇息会吧。说完歪着就睡了。

秦国夫人回到姜府,姜同和已经换好了衣服在父母房里等候,见父母进来,忙起身请安问好。

秦国夫人也顾不得换衣衫就坐下,直接问道:“你这么急的跟着大夫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姜同和忙说道:“家里没事,都好好的。”

秦国夫人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大老二都是儿子,嫡长女是姜淑妃,接下来又是个嫡子,最小的是个嫡女,嫁给了湖广另一商家,也是个大户,姜同和是嫡次子,也是在姜家打理一处生意,娶妻湖广丝绸商王家嫡女。

秦国夫人不喜人磨磨唧唧说话,就干脆说道:“有话赶紧说,我和你父亲还没换衣哪。”

姜同和就支吾的问道:“令晏哪?咋没见他?”姜令晏是他最小的儿子,一直是秦国夫人养大的。

秦国夫人见问孙子,挑眉道:“和兰芝在一处,你要说的事和令晏有关?”

姜同和犹豫下,狠狠心说道:“是令晏的婚事,我看好他母亲娘家一侄女,人能干,能顶的起家里家外,令晏是没指望了,就得娶个能干媳妇来顶门户。”

他话刚落,还没反应过来,母亲已经跳下椅子照他头一顿猛拍,姜卫矛在旁边呲牙咧嘴,也跟着下来,拉过秦国夫人的手,放嘴边吹吹,“干嘛发火?手拍疼了吧?知道你儿子呆,就好好给他说,这么拍不是更呆了?”

姜同和捂着脑袋不敢吱声,秦国夫人气的鼓鼓的,被姜卫矛拉回座位坐下,抽回还被他吹着的手,指着姜同和骂道:“你这个蠢货!什么你的主意你看好了?不是你媳妇撺掇的你,你能跟着上京?就怕我在京里把令晏和兰芝给订了是吧?我呸!就你这个傻儿子,不是我的情面,配的上人家兰芝吗?蠢货,笨蛋,还别不服气你大哥,他就没你那么蠢!会做出这等蠢事来!”

秦国夫人看儿子不明白的神色,还一脸委屈样,气的咽下几口气,扭头对着姜卫矛说道:“你说这傻儿子是我生的吗?会不会是你在我生了后给换了个?我咋就有这么个傻儿子?平时也算机灵,咋就遇见媳妇就脑袋塞猪毛了?”

姜卫矛也不看儿子那猪肝色的脸,安慰秦国夫人说道:“别气别气,是咱儿子,从小都好好的,挺聪明的,不就是和王家结了亲后,就跟着王家尽学傻气了吗?没看令晏就是随了他王家,不然你我咋能有这么傻的孙子?回去我去找王家算账,以后老二家的孙子再结亲家,可得从那精明人家里挑,不然一代傻一代,老二的子孙得要饭去了,要饭都要不过别的乞丐,得饿死,太傻了呀!”

听了父亲安慰母亲的话,姜同和更是要晕倒,自己话都没说完的,怎么他的子孙都要去要饭了哪?

秦国夫人平了心里的气,接着问道:“你媳妇是不是嫌弃兰芝心思简单,将来担不起令晏这一房?还嫌弃兰芝小时有过病?”

姜同和不敢应,但沉默也是认同,秦国夫人叹口气,说道:“先别挑人家兰芝,就你那儿子好人家的能不能看的上?会不会嫌弃他担不起事物人有些呆?”

姜同和回答:“可我岳家不嫌弃!”

秦国夫人厉声道:“废话!他王家仰仗我姜家,别说令晏只是头脑简单,哪怕令晏是个残疾是个真傻子,王家也不嫌弃!为的是什么?你想过没有?你还真以为你岳家会真心看上你儿子?不就是想再投资个小娘子好在姜家站稳吗?你的媳妇不是你当年要死要活的要娶,我怎么会把你送给王家去糟践?你还真以为你玉树临风惹人爱呀,去了姜家的皮,看王家认识你是老几?”

520 债

姜卫矛一旁插话道:“别再骂他了,越骂越呆,不往聪明里想,就钻那呆牛角尖的,当年我就说过,他那么爱王家,就当这个儿子是给王家生的,你还舍不得,说自己身上掉的肉,还能被个小娘子迷糊的傻一辈子?可不就傻了半辈子了,你也别指望了,把令晏照应好了,给他二房留个后,以后也算对的起生这么个儿子了。”

秦国夫人听了这话,掉了眼泪,姜同和扑通给跪下了,也流出眼泪。

姜卫矛拿出帕子给秦国夫人擦了眼泪,秦国夫人对跪着的儿子说道:“当初我带走令晏时就给你说过,这个儿子你以后就别管了,婚事什么的也别管,是,我是为兰芝挑的女婿,但是,如果现在他俩都不想和对方成亲,我也不会强凑合在一起,一个是我亲孙子,一个是我娘家侄孙女,你当初我都随了你,轮到他们,我还能强迫?”

姜同和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也没敢起身,继续跪着。

“你以为兰芝没人要才巴着令晏不放?我给你说,姜家就是个商家,别以为你有个外甥是皇子,你就身份变了,你和你外甥亲吗?三代后谁还认识姜家算老几?王家祖上不也有宫妃的?如今啥样?他王家敢提这事吗?”

看着儿子吃惊的眼神,秦国夫人讥笑道:“你还以为王家多拿你当回事似得?这事你媳妇咋没和你说的?以前的事,我也不给你说了,就说咱姜家吧,我是自私了,可这自私也是为了姜家,不是贾家,你是不是听了你媳妇说的,说我拿姜家的孙子来巴着我娘家贾家的?”

姜同和犹豫的眼神,让秦国夫人更丧气了,觉得自己这么辛苦为了谁?要好好想想,这次回去就分家了,不然早晚要被儿子媳妇的私心把家给弄散了,还当着活着的自己面。

秦国夫人压下心中的恼怒,接着说道:“我贾家,再过几代也是官家,姜家除非三代内能出一个读书郎,还得是能中进士的读书郎来改换门庭,不然就是个商贾,我活着,贾家看我面还能照应姜家,我亲娘家就别指望,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卖人的,我要是死了,贾家还能照应姜家几代?到你这一辈就该淡下去了,兰芝有父亲疼着,几个哥护着,如果和令晏成了亲,贾家还能护着姜家三代,王家哪?吃你三代都不算完!直到把你二房吃垮为止,兰芝是因为小时的那点毛病,他父亲心疼她,见我也是真心待她,她和令晏,令晏也很中意,两人成亲,有贾家护着,姜家的钱财,他俩就是啥也不干,也能富贵一辈子,带给姜家的是好处,贾家能得来什么?和你个商家结亲你还以为贾家占了多大的便宜?不是我贾月华的情面和真心,贾布政使能把兰芝交给姜家?当贾家是卖女儿的人家了?都跟我亲娘一样?贾布政使把个病女儿卖给你姜家?”

秦国夫人越想越伤心,联想起自己亲娘和亲兄弟姐妹,忍不住难过,哽咽道:“算了,等我们回去后把令晏过继给大房吧,把这你认为的拖累都给大房吧,让姜家保一支下来也算好,你就和王家纠缠去吧。”

姜同和砰砰磕头,姜卫矛看也不看,只顾给秦国夫人擦眼泪,继续安慰道:“我早就说过,要不把这话给这傻蛋说透了,你指望他自己明白,我看他明白个狗屎,钻到他王家裤裆里就不出来的货,就你还对他抱有希望,我早就看透了。”

姜卫矛还回头瞪一眼儿子,“你别怨你母亲,不是她拦着我,舍不得你,我早就把你往王家一送,给王家当儿子去了。”又对儿子挤挤眼,扭头继续叨叨:“就当这个儿子没啦,王家偷走了,咱把令晏当另一房,咱回去立个四房,就说小时没了的四儿子,令晏过继给四儿子延续香火。”

秦国夫人啐了一口,骂道:“你戏本子看多了?还冒出个四房?”

姜卫矛对着儿子一摊手,委屈道:“看看,为了你儿子,连我都骂上了,你说你是我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生了你养了你,没给我争气,还为了你让你母亲骂我,我这是何苦!”

秦国夫人被他你儿子我儿子弄的哭笑不得,连声叹气,对着姜同和说道:“你起身,娘再给你好好说,就当我上辈子欠你和王家的,生你出来是给王家生的,你要是还是以前那样糊涂,娘不会再指望什么了,就当你是给王家挣家产去了,将来分你二房的你爱给谁给谁,姜家也不指望你能延续下来。”

姜同和踉跄的站起身,姜卫矛还招呼着坐下说话,他也没敢坐。

秦国夫人道:“也怪我,当年为了贾家的事去了祖宅几次,耽误了教养你,让王家钻了空子,只可惜培养起来的那个贾混账做到了府尹还是被个蠢婆娘给害了前途,和你一样,原本不蠢的,就是娶了个蠢婆娘就变蠢了,以后也不会再往前走一步,就等节节倒退吧,这就是为何人家都要娶个好媳妇的缘故。”

秦国夫人就把贾府尹的事给姜同和说了,看别人他到是明白的很,觉得贾府尹脑子让猪毛给塞住了,怎么会为个那么个妇人就把自己前途给弄没了的?

秦国夫人嘲笑的看着儿子那神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媳妇私下和那姓聂的有来往,每年都给她进项,我早已给老大去信了,我姜家以后不会再给贾混账一个子,不能让他花着姜家的银子却没给姜家带来一分好处,王家想借着你和贾混账联系,我就管不着了,可要是我再发现你姜同和这一支再给贾混账银子,我就真把你这一支出族!你想跟着王家作死但别连累你父母兄弟!”

姜同和哪敢说话,只听着母亲的话,这还是这么多年母亲头一回给他说那么多,以前他要是不赞同眼神一露,母亲就懒得再说教。

521 慈母心肠

“你的儿子除了令晏,你媳妇都想贴给王家,不是我强硬给你老大老二定的亲家,估计你一窝子都得改姓王,你媳妇厉害,趁我不在,就给你拉了个远方表妹做妾,又给你生了两个王家的崽,你还自得媳妇多体贴你,美妾都给你纳好了,我真是越想越气,就懒得理你这房,不是怕你完全废了,姜家的生意也不会让你沾手,就想着万一我和你爹去了,你也有个手段好被王家继续利用,不然你个废物,王家一脚踢开你,你靠哪个?哥几个你得罪完了,你儿子和你一个样,都是贴着岳家,你还有谁?就你媳妇,你也不见得能靠的上!”

看着儿子不信的目光,秦国夫人摇摇头,沮丧的说道:“算我白说,我这心,我这心……”

秦国夫人捶打着胸口,姜卫矛赶紧上前给夫人抚胸,扭头直瞪儿子,真是傻蛋,我都给你挤眼了,顺着你母亲又如何?非得当自己是性情中人,想啥就表现出啥,当你母亲看不出来?

又柔声对秦国夫人说道:“没啥想不开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愿意的事,等将来咱都闭眼了,看不着,也不上那火,他高兴就行,千金买来自己高兴就行。”

秦国夫人深深呼气,姜卫矛心疼的看着,夫人都是为了他姜家,不然何苦劳心劳力的,我这里插科打诨的逗为姜家辛苦一辈子的媳妇开心,儿子却给他台阶都不懂的下,一心就想着岳家都要伤母亲的心。

姜卫矛一股怒火气上心头,对自己对儿子,如果自己能干,也不会让夫人这么大岁数还来回奔波,如果儿子听话,也不会让夫人气到这个地步。

姜卫矛转身对着儿子吼道:“你姜同和给我听着,为了你媳妇气着你母亲,就是大不孝,这次回去我就把你出族,你刚好去你岳家当好儿子去!我和你母亲自有你哥哥弟弟养老,你给王家披麻戴孝去!”

姜同和大惊,忙扑倒在父亲脚边抱着父亲的腿大哭,说再也不会了,以后都听父母的,秦国夫人也吃惊,知道姜卫矛平时乐呵的不管事,但一旦插手,那就非得按照他的意思来,不然就翻天。

秦国夫人拦着姜卫矛要踹向儿子的脚,慌忙道:“姜卫矛,你这是干啥?算我啰嗦了,以后甭管他们就是,他爱咋样就咋样,以后我不操心,我就管令晏和兰芝,其他都放手不管!”

姜卫矛瞪眼对着秦国夫人也吼道:“早干啥去了?我早就让你撩开手,你总说不放心不放心,就不放心这么个欺爹瞒娘的畜生来?我就是一个儿子没有,没人送终我也不要这个儿子!”

对着儿子不耐烦道:“滚滚滚!看着就碍眼!”

秦国夫人一跳脚,骂道:“姜老怪!你敢?我看你敢咋样?”

姜卫矛拉起姜同和搡出门外,对着守着们的俩婆子厉声说道:“把他带到柴房去,看住这家伙,别让他出姜府。”

转身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严了,秦国夫人扑上去就要捶打,姜卫矛用手捏住秦国夫人俩胳膊,把她按倒椅子上坐下,秦国夫人还想蹦下来,姜卫矛把一条腿压上去,秦国夫人动弹不得,使劲掐他的大腿。

姜卫矛哎呦哎呦的叫唤,拉过她的双手,笑道:“嘴硬心软的老黑炭,不是你说要出族的?我就说你慈母心肠,总是怕儿子伤心,如今自己气的伤心不说,还是舍不得儿子受苦?何苦来着?不是你一直拦着,我早就让他明白了。”

见姜卫矛还笑着说话,秦国夫人松了口气,没犯怪,不然不是这幅模样,就听这老怪说道:“这次你就听我的,咱唱个假出族,王家要是肯接纳他哪,算你我看扁了人,好好指导儿子媳妇就是,要是能让儿子看清王家的人,也算是好,就一年,这一年看看王家如何?”

看到老妻眼里的不忍,姜卫矛叹气道:“别怪儿子受了媳妇的糊弄,对他热心热肺几十年的人,他怎么会怀疑?你都不忍儿子知道真像是真相,怕他受不了,他自己难道愿意面对那一幕?如果只是他自己倒也罢了,问题是还有他子孙,他还有兄弟姐妹,到时不一样连累他人?你要不就别管,要不就狠狠心听我一次,没准是咱小人之心了哪。”

秦国夫人气不过,借题发挥,“我小人之心?我活到满头白发,土都埋到脖子了,我还看不出个人来?”

姜卫矛摊手道:“好好好,都随你,你爱为儿子伤心难受又下不去手又舍不得放弃,那你就这么熬着,我知你总觉得对不住老二,就是带他时间最少,可我一直都是在他身边的,现在他不一样把王家放我前头?我是无所谓,只要我活着,王家顶多坑下我儿子,但想连姜家一起坑,那就别怪我下手了,丑话说前头,到时你别怪我心狠,你要是再像今天这样拦着,我就把姜家都捐给朝廷,省的它害人。”

秦国夫人看到姜卫矛眼里闪过一棱厉色,也知他说的不是玩笑话,狠狠心道:“这次听你的,不管结果如何,老二咱还是要拉一把。”

姜卫矛讥笑道:“没准用不着咱拉,王家就当宝贝迎回去了。”

秦国夫人面色复杂,看着好像不知事的还哼着戏曲的姜卫矛,满心腹事在脑中回顾。姜卫矛哼着小调,搀扶起秦国夫人,说道:“累了吧,回来半天了,还都没更衣,来,为夫给娘子更衣,娘子辛苦,为夫好好服侍娘子。”

秦国夫人惦记着儿子,没那和姜卫矛调笑之心,随着他进了里屋换了衣服。

贾兰芝得知表叔给姑祖父关起来了,和姜令晏偷着拿着吃的给姜同和送去,守着柴房的看是他俩,也当没看见。

姜同和从窗户接过贾兰芝递过来的食物,姜令晏也递了个水壶,贾兰芝安慰道:“表叔,姑祖父肯定是因为姑祖母不让他去国公府听戏就生气迁怒你了,明天我给你求情,会放你出来的”

姜令晏还哽咽道:“父亲,儿子今晚在这守着,一会让表妹拿来被褥,明儿儿子和表妹一道去求情,父亲先在这凑合一晚。”

522 文大夫

看着这两个纯真孩子,姜同和心情复杂,这个最小的嫡子自小没在他跟前长大,他当父亲的也忽略的多,这会见儿子掉泪,父子之情也油然产生,他伸手摸摸儿子的头,轻声说道:“是父亲惹你祖父生气了,是父亲不好,明天父亲去给你祖父请罪,儿子回屋去,别担心,父亲也好好想想事情。”

等儿子和贾兰芝走后,姜同和就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母亲就看不上自己媳妇的?不是母亲挑选的就不乐意?大嫂和弟妹都是母亲给订下的,一直和母亲相处和睦,可就是和自己媳妇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媳妇多年委屈都没换来母亲一个笑脸。

岳家没少帮他,媳妇更是一心贴着她,因为生了令晏身子不好了,主动给自己納了娘家表妹,那更是温柔出水的可人,又给自己生了俩庶子,也是让人心疼。当年就是母亲抱走令晏去扶养,媳妇也没说母亲一个不字。可就为何没讨得母亲欢心?

他越是想在母亲跟前解释媳妇的好,母亲越是反感,弄得媳妇在母亲跟前胆战心惊,这次也是他个人提出想给令晏娶个王家小娘子好陪伴媳妇,前两个儿媳妇都是母亲强行给定下的,都是和太婆婆亲过自己亲婆婆,他看媳妇整日不开心才想了这么个主意,真不是媳妇撺掇自己来找父母。(男人有时不仅脑子塞猪毛,眼睛里更是塞满猪毛)

姜同和无法想通这千年都是个难解的婆媳问题,决定明天再好好和父母说说自己媳妇的不易和岳家对他的帮助。(他打算气死他母亲好早日投进岳家的怀抱里去)

没想到,第二天他还关着哪,一问说父母都出府去了,他沮丧的坐在柴堆上,有个婆子给送了饭食,还进来拿了马桶出去,换了个马桶进来,混着臭味,他实在是吃不下,还想等着儿子再给自己送食物来哪,到天黑了也没见着。

秦国夫人一早就带着姜卫矛和贾兰芝姜令晏去了随国公府,附带着一车刚从湖广带来的特产,拜见了随国公,说是因为姜卫矛的无理来给随国公赔罪的。

随国公看见姜卫矛脸上的抓痕那是心情愉快,连连说没事,还客气的说想来听戏就过来,姜卫矛马上就回道:”一定一定。”还不看直瞪他的秦国夫人。

随国公除了每日陪伴美妾,他这个岁数的老朋友早就不在世了,难得遇见姜卫矛这种真性情还给人带来欢乐的人,平日里没身份的人随国公也见不着,有身份的见了随国公都是恭敬,没哪个敢在他跟前这么随意放肆说话,有时他也颇感寂寞。

多年以前见过姜卫矛,不熟,听到说他的也是说的笑话,这两次近距离相处,也是蛮逗趣之人,所以随国公也不会强力反对他来府里了,心底还暗暗希望他能来,最起码看着他闹笑话也是好的。

秦国夫人客气几句就说拜见下世子和世子夫人,姜卫矛还说他就不去了,陪国公爷说会话,随国公也微笑挽留,秦国夫人只好带着贾兰芝和姜令晏去见了老世子夫妻,带去的礼物还有关宋氏的,也就见了关宋氏,秦国夫人熟络的拉着跟着关宋氏来的五娘子,说过几天给世子夫人下帖子,让关宋氏一定带上姑娘子,贾兰芝也姐姐的亲热的叫着,在京几个月,早就和关五娘子熟悉了。

交际完秦国夫人回府,就叫了来的大夫,这大夫姓文,家里世代中医,娶了母亲家族表妹,可表妹几年不孕,文大夫母亲让他纳妾,谁想到文大夫不肯,但媳妇身子渐渐不好了,文大夫发现是母亲动的手脚,心凉又伤心,就带着媳妇离家了,走到半道,一个万事不懂的大夫被人偷了行礼财物,媳妇又病病歪歪的,大冬天俩人就要冻死在路边了,被秦国夫人给救了回来,就留在姜府当个大夫,后来贾兰芝犯病,就一直是文大夫给看的。

这次让文大夫来京,文大夫自己更是愿意,他宗族就有个远亲在宫里当御医,专攻妇科,他正好可以带着媳妇找文大夫来看看,对于有没有后代,文大夫自己倒也想的开,可媳妇一辈子就这个心结,终日闷闷不乐。所以一说让他上京,他就带着媳妇来了。

秦国夫人给文大夫说了宣平候府三房小儿子的病情,又说了侯府的姻亲都是哪些,也交代了文大夫谢家三房老爷是个乖张性子的人,文大夫听了笑了,秦国夫人也笑道:“那谢三老爷虽然不爱听戏,某些方面和姜老怪有点类似,同类人。”

文大夫手握拳放嘴边咳嗽两声,掩住笑,秦国夫人说道:“总之,谢府不是那等复杂人家,三房更是忠厚,你就放心,估计他们会挽留你住侯府,我以后回湖广,你就住侯府吧,听说侯府原有个女大夫,后嫁了府里的先生,也是个好医术的,特别是对妇人病,没准能帮到你媳妇。”

听到这,文大夫眼亮了,对着秦国夫人躬身拜下去,说感激夫人总是为他夫妻二人着想。

秦国夫人就又带着文大夫和两个小的一起来到侯府,因为一早就派人来捎了口信,苏氏和三老爷早就收拾好抱着儿子等候着。

迎了秦国夫人一众人,先来到缘草堂,太夫人也知此事,见了秦国夫人就华姐姐的亲人招呼,连声感谢华姐姐还想着谢府,秦国夫人就把文大夫介绍给谢府众人。

苏氏见一个肤色偏黑的不高的中年男子,他上前给太夫人见了礼,太夫人笑呵呵的好好的,招牌大封包拿出,文大夫见怪不怪的接过道谢,就像接诊金一般自然,没一丝诧异,苏氏心道,肯定是秦国夫人早就把谢府各人都事先给大夫说过。

文大夫又给三老爷拱手见礼,三老爷面带微笑,抱着儿子不好拱手,也点头示意,苏氏只是起身,没有福身,跟着三老爷点头微笑。

彼此介绍完,三老爷就开口说让文大夫留在侯府,文大夫说还有家眷,收拾好了过几日就搬来。苏氏还想,太好了,没准就有小儿郎的,看大夫的年龄,估计也得有孙子了吧,古人早的有的三十多就当祖父了。这就又能多个儿郎在府里了。

523 失落

秦国夫人就和谢府人说谈阵,带着文大夫和贾姜俩小的走了,走前贾兰芝还抱着苏氏说好久都没来陪干娘了,说她这阵子好忙,等忙完了就来陪干娘,苏氏也搂着她让她好好和小娘子们玩,贾娘子只是笑而不解释。

苏氏回到燕旻堂,就眉眼笑盈盈的,觉得见了这个大夫,感觉那就是个高人,带着光彩的高人,以后有他在府里,自己就能落下心了。

三老爷更是放心,看着太太双手互握,激动的来回转圈走着,最近光顾儿子,都没好好看看太太,看消瘦后了太太,小腰也细了,襦裙也松了,最近是忙的没顾得上做新衣,就见太太突然一拧身,胸前的白兔跳动着,太太还手按桌子俯过身,问道:“老爷说刚也没问问文大夫家眷几人的,收拾的小院够不够住?看我这脑子,就是不够用。”

说完还抬手敲打了头几下,随着抬手敲打,那白兔一下一下的跳动,三老爷咽了咽口水,苏氏奇怪的看着老爷恍惚的眼神,又见他那样,就问:“老爷渴了?我给老爷倒杯水喝。”

转身去倒水,三老爷就见太太又是扭动腰肢,往外间走去,那滚滚的那个腚,左右晃动,哎呦,辣眼睛。

第二天眉眼都笑的三老爷抱着儿子去侯爷那里,去说文大夫来府里的事,虽然分家了,但还在一个府里住着,就得给侯爷说下,不然府里住进陌生一家人,不打声招呼也是不好。

贾兰芝是一早就又跑去盘云寺了,她打听好了,今日八皇子会去,姜令晏发愁怎么给父亲求情,没功夫跟着贾兰芝。

八皇子和法师做完早课后,就去了后山见了宋小二,宋小二还没被接回去,就这几天了,八皇子就得空来看看他。

虽然八皇子是为了中意人才要拜法师为师,但对法师是尊敬的,对法师的学问也是敬仰的,反正小娘子暂时还回不了府,八皇子就想干脆隔一天来和法师学习,将来也好和小娘子能说的上话,不能他张口就是戏本子,小娘子不爱听哪?还就得多充实自己,这是八皇子暗自打听了谢府七娘子事项后想的。

八皇子正和宋小二说话,宋小二说自己回府后,就难见到八殿下了,让八殿下给他捎信,他好出来找殿下玩,八皇子好笑的很,心道:我忙的很,哪顾得上和你玩去,在这里见你是顺便,你还以为我多和你谈的来?

贾兰芝熟门熟路的就来到这里,把带来的点心打开给俩人吃,自己也拿了一块吃起来,八皇子有意无意的问起姜令晏,贾兰芝不以为然的说他在府里哪,宋小二就嘲笑那个跟屁虫,贾兰芝不愿意听这话,就放下点心和宋小二吵,八皇子看着这两个长不大的人斗嘴,笑着摇头。

宋小二早就觉出贾娘子是冲着八皇子来的,故意问八皇子:“殿下,你那中意的人,到现在都没和我说是谁?”

八皇子面不改色道:“胡说什么。”但又想起那天母后的话,又看了贾兰芝眼里的诧异,也就含糊的说道:“等我成亲你自然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

宋小二嘻嘻的笑,道:“我不是好奇吗?是哪府里的小娘子能让殿下这么钟情?还说哪个戏本子里的都比不上。”

八皇子看到贾兰芝眼里的失落,也就含笑说道:“自然是个好的,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她,你们两个小孩子不懂,过几年你们就懂了。”

贾兰芝也就失落了那么一下,也好奇的问道:“表哥给我说说,我绝对不说出去,我发誓!”

八皇子摇摇头,道:“哪能破坏人家小娘子名声?这只是我自己想法,人家还都不知。”

宋小二直撇嘴,贾兰芝顾不得自己想法,紧着追问,到不是她吃醋,她就是好奇,是哪个小娘子让八皇子动心。

摇晃着八皇子的胳膊,也没问出答案,贾兰芝悻悻然,嘟嘴说以后不和表哥玩了,等娶了表嫂就说表哥坏话。八皇子哈哈笑,宋小二给贾兰芝做鬼脸,还装着开玩笑道:“兰芝妹妹嫁到宋家好了,我绝对护着你。”

贾兰芝瞪他,说就是嫁给姜表哥也不嫁他,宋小二蹦起来,面赤的和贾兰芝对吵,说自己哪里不如那个跟屁虫?

八皇子看着两个对着要吼的瞪眼人,就说这是寺里,俩人才忿忿坐下。

等贾兰芝回去姜府,给秦国夫人叽叽呱呱的学那八皇子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可他就是不说是谁,让她挠心挠肺的难受,她还和秦国夫人分析哪家小娘子可能是那个幸运人。

秦国夫人就好奇的问道:“兰芝心里不难过?我咋觉得兰芝好像中意八皇子?”

贾兰芝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挺中意他的,八皇子可比干娘的大儿子还要好,又懂得体贴人,还懂戏曲,和他在一起,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每次都是给我倒茶,没有皇子的傲气,对我这个外人都那么体贴,将来对媳妇岂不是更体贴?唉!可惜我没福,他已经中意别人了,我就是心里难过,也不能强迫别人来中意我呀,再说那是我来晚了,如果我早点认识八皇子,没准他就先中意我了,那是我们没缘分,我可不会为没有缘分的事伤心。”

秦国夫人含笑点头,端起茶杯刚放到嘴边,看见孙子躲在门口偷听哪,就又问道:“那要是有个儿郎满心里都是你,你要不要嫁他?”

贾兰芝歪头想了下,说道:“那也得看是谁了,我爹说了,不能和外男私定终身,那是把我爹的脸都丢尽的事,我可不做那等让我爹操心的事。”

秦国夫人扑哧笑了,喷了一地茶,贾兰芝还奇怪的问:“姑祖母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秦国夫人指着她,笑半天说道:“你都明白,那当初谢府二爷是咋回事?”

贾兰芝更气了,双手支着椅子,恨恨的抿着嘴,恨恨的说道:“那时姑祖母又不在,我无聊的很,见大表哥那么细心体贴的,就是路边一个小石头都让我小心,我心里暖暖的,就想起了刚看的那个戏,就想绑了他来看看,他要是个软骨头我也不会嫁他呀,可是他不仅不是软骨头,还把我从里到外的骂个没完,什么丑八怪,什么煤黑子,就是眼瞎了都不会娶我这个丑八怪,我那才吊了他一夜,顶多就是白天了就放他走人,就是让他吃吃苦头,不过,我到是敬佩大表哥,我是拿金钱大官引诱他,他都不松口,就是乱骂人。”

524 发愁

秦国夫人听的直笑,叹气这个侄孙女,说天真不懂情事吧,她还开了窍,可就是看不到身边自己孙子的痴心哪?秦国夫人虽然暗自定了他俩亲事,但也不想是凑了一对怨偶,别说堂侄不干,就是自己也不忍心,只好慢慢引导,也气自己那傻孙子,跟了几年兰芝后面,都不知她内心所想,整个一傻小子。

姜令晏在门口听的是垂头丧气,原本还想冲进去好好问问表妹,怎么就没看见自己那片心?又突然觉得没趣,要就像表妹刚说的,不能强迫一个心里没你的人。

秦国夫人好奇的看到孙子垂着头走远了,贾兰芝还在这叽叽呱呱说个没完,她也就听着,不过又想起贾聂氏,想到她私自问自己儿子媳妇要金要银的,气不打一处来,叫了婆子进来,说给那关着的妇人每天一顿饭,饿不死就行。

贾兰芝对八皇子没了兴趣,就又无聊了,就跟着文大夫去了侯府,苏氏看文大夫只夫妻二人,诧异了下,以为儿孙都在湖广没有跟来,也就没多问,准备让人安排文大夫住下,文大夫提出先看看小儿郎,苏氏巴不得,三老爷也抱着旻山起身,文大夫走上前,苏氏起身让了座位让大夫坐下,文大夫想给旻山把脉,旻山不干,也就只好看了看面色,对苏氏夫妻也是说孩子瘦弱,多吃点鱼肉之类的。苏氏赶紧说了小儿不爱吃东西,鱼肉是丁点不吃,就是别的也不好好吃几口。

文大夫来回的看,说等熟悉了把脉后再说,苏氏只好亲自带着文大夫夫妻去了收拾好的一个跨院,离百合轩不远。看了住处,文大夫十分满意,清静,空气也好,适合自己妻子居住。

苏氏又招呼来给院子配好的下人,找个张婆子负责总管,让文大夫有事不要客气,就交代张婆子就好。又给下人嘱咐要服侍好了大夫夫妻俩。

把文大夫安顿好了后,苏氏想国丧后又是三姑奶奶的事,好久没回娘家了,就和三老爷说要回娘家去看看,也把秦国夫人给的些特产和补品收拾了下,和三老爷抱着旻山回了娘家。

陶氏看见小姑子回来也很高兴,还抱怨苏氏回来就回来了,总是拿些东西回来,苏氏笑说娘家有是娘的,自己拿是自己的心意。

陶氏招呼大儿子去招待妹夫,苏氏抱着旻山和大嫂说着话。

没等苏氏说什么,陶氏就说道:“锦娘,我也正打算派人给你捎信的,我弟媳前几日来了趟,说哪天要去你府上,和你商议和九郎的婚事。”

苏氏歉意道:“大嫂,这原本是该我们男方上门去的,只是最近府上也实在是事多,前几天秦国夫人介绍个大夫来,专门为了十一郎从湖广来的,就是回娘家都是早该来的。”

陶氏摆手道:“锦娘,这我都懂,啥都没小儿身子重要,我那弟媳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多计较,就这,她都托我给你说抱歉,拖了这么久,换个人家都会有怨言,可就锦娘还总是体谅女方,就是九郎也时不时的去趟我兄弟家,不说我弟妹,就是我兄弟都对这门亲事满意的很,来我这还感谢我给介绍了个好亲事的。”

苏氏只是微笑下,过多谦虚的话也没必要在大嫂跟前说,旻山在苏氏怀里不太愿意,扭曲着,陶氏赶紧道:“要不要咱出去转转的?我看十一郎不愿呆屋里了”

苏氏道:“不用,咱在屋里好好说说话,大嫂找个小丫头来,把这床榻放些我以前拿来的些积木,让小丫头陪着他玩就好”

积木陶氏这也有,也是哄来她这的孙子们玩的,陶氏就让赵婆子找个伶俐的小丫头过来,苏氏把积木放在床榻上,自己坐边上,告诉小丫头怎么推,让旻山推到就行,没一会旻山就推到后笑的嘻嘻。

苏氏边留心看着旻山玩,边和大嫂说话,苏氏问了侄媳丁氏双胞胎儿子,说当时百日也没来,还没见过的,陶氏叹口气道:“这双生子,大都总是一个强壮点,一个弱点,都说在娘肚里是那弱的抢过不过有力的,所以出生后就身体弱的总是生病,丁氏也是急的上火。”

苏氏听了也跟着着急,丁氏盼了这么久才得了这俩儿郎,这里因为医疗条件小儿夭折的概率大,苏氏就说道:“刚好我府里新来的文大夫就是专攻小儿的,我派春草这会回去接大夫过来一趟,让他给看看。”

陶氏听了大喜,虽说也找了太医,但有时高手在民间,这个事实都知,为何有的勋贵有病,都是托人到处打听民间大夫的。

打发春草去接文大夫不提,陶氏也松了口气,可见也是为自己小孙子提着心,苏氏就问些娘家事,说着说着说到老二苏哲义那,陶氏提到二儿子就摇头叹气,“每家都有那不争气的儿女,我这里就是老二让我头疼,就这我还都经常瞒着你大哥,自把老二关起来,你大哥还打了他两回板子。”

苏氏好奇问道:“那为啥?不是不让他出门了?妾室也都打发了?他还能做什么?”

陶氏恨恨的说道:“他从后墙翻出去,又太笨,翻了几次没翻出去,好不容易翻出去了,谁知你大哥那天休沐偏偏吃了饭在外面遛弯,不知怎么转到后院外墙,刚好看见有动静,就站着等看,老二翻出来,摔到地上,还抱怨围墙太高,爬起来见一人站那,还说看什么看,还挡着道,你大哥都没出声,一脚把他踹倒,叫人把他绑回家,一顿好打,不是我得信拦着点,就要打断他腿,气的你大哥说宁肯打断了腿养着他,也不能让苏家出个祸害。”

苏氏听了是吃惊又好笑,不知外面有啥勾着侄子,难道也有个相好的?陶氏听了苏氏的疑问,哭笑不得,说道:“那倒是没有,就是几个酸腐文人在念些酸诗,你大哥心里也有气,恨子孙不成器,老大原本干的好好的,可去年办公务不小心摔着了,就休了公假,如今还想赖着不去做事,你大哥前个才把老大训斥一顿,让他去报到,老三考了秀才就说啥也不念了,去了趟西昌府就非得和你祖母娘家的丁氏结亲,还好那丁氏是个好的,没娶个乱家的进来,但总这么无所事事的,你大哥看了也来气,两个庶子还算没长歪,就是读书不行,一个苦读到现在也没考中举人,另一个秀才都没过关,你大哥也丧了气,就那么地了,看孙辈能出来个读书苗子不。”

525 照应

对于娘家几个侄子,苏氏也没什么好当大嫂面前讨论,让苏氏心里说,都算不错的了,哪家没一两个长歪的子弟,可大哥望子成龙,要求高,没办法。

苏氏就又想起大侄媳那表弟郝举人来,不知和长英县主定的什么日子成亲,陶氏听了苏氏问,笑道:“还想和你说的哪,那姓张的不是来京谋职吗,开始郡王府还想帮着说项,后来听了郝举人也就没伸手,但不知那姓张的走了什么门路,谋了个春坊中允一职务,刚买了宅子搬进去后,听说那张郝氏还和那方聂氏走到一处了,还好的跟姐妹似得,那方聂氏不是那次官司输了后,娘家也不认她不说,知道她曾给姓张的说过话,那聂家老夫人找人一打听,又侧面问了郝举人他娘,后来那张混蛋就又被打发去当了神乐署署正,气的张郝氏跳脚,还想让郝俞氏来找你大哥帮着说说的,郝俞氏到是来了,是来学笑话的,那时恨不得要了人家母子的命,这会还说什么一损皆损,一荣皆荣。呵呵。”

陶氏嘲讽的笑,接过赵婆子递来的茶喝了口,接着说道:“那姓张的还有次在外遇到你大哥,想上前去说话,你大哥就没看他一眼,你大哥这是给你出气哪,回来给我说是他给春坊的人婉转说了不认识那姓张的。”

苏氏笑着歪靠着陶氏,“还是大哥大嫂最疼我。”

陶氏推开她,嗔道:“你也别太过了,你大哥都说让我好好说说你,如今这一出一出的,还和人打起了官司,说别忘了祖宗教导,女子主内,服侍公婆相公,教养子女才是正经,不是因为十一郎,你大哥非得叫你回来听训不可。”

苏氏故装羞臊捂脸,被旻山看见,他以为玩游戏,自己爬起来来拉开母亲的手。

陶氏笑呵呵的看着母子俩玩闹,赵婆子进来说文大夫来了,陶氏赶忙站起,苏氏也抱起旻山,陶氏说啥也不让苏氏抱旻山跟着去,说不要过了病气,自己带大夫过去就好,苏氏只好在大嫂屋里等着。

等陶氏回来,说大夫说,小儿体质太弱,强吃药反而身体受不住,慢慢调养,和太医说的差不多,正在开药善方子。

苏氏放了心,没啥大毛病就好,也看时间差不多了,提出告辞,刚好把大夫带回去。

回去后的苏氏听秋枝说贾娘子和姜令晏来了,正在园子里和二爷带着栏姐儿虎妞玩哪,苏氏也就抱着旻山去了。

贾兰芝最近不去跟着八皇子了,也就无聊起来,想着好久没来干娘这,带着姜令晏就没打招呼的上门了。

园子里,二爷围着玩乐的栏姐儿啰哩啰嗦的叮嘱,贾兰芝看着虎妞在滑滑梯,姜令晏就一旁偷着观察二爷,贾兰芝看见苏氏过来,忙抱下虎妞,牵着她小手走上前,“干娘,我都想你了,今天还带了点心来,一会给十一弟吃。”

旻山看见滑滑梯就要急着下来,刚好三老爷也来了,苏氏就让老爷带着去玩,抱起虎妞和兰芝坐在摇椅上。

贾兰芝还殷勤的要在后面推摇椅,苏氏拦住她,说晃的头晕,坐下和干娘说说话。

贾兰芝就叽叽呱呱的说些这一段姜家的事,说到姜令晏的父亲来了,但被关起来,苏氏问为何,兰芝摇头,说姑祖母没说,又神秘高兴的说起孙十二娘子来。

“干娘,我给姑祖母说了,我五哥中意孙姐姐,我们一起出去玩了几次,我就发现了,姑祖母去信问我爹了,要是合适就定下来,干娘,到时孙姐姐就嫁到我家,真好,我可喜欢孙姐姐了。”

苏氏请客那天就发现这事,她也觉得挺好,当初孙岑氏还托她帮着打听哪家儿郎合适,她这个死宅上哪打听去,孙十二娘子比七娘子大,在这可不是大龄剩女的了?

还没等苏氏开口问哪,贾兰芝就接着说道:“我姑祖母问我五哥看上孙姐姐哪点了,我五哥说,看孙姐姐每次都照应我,觉得会是个好嫂子,干娘,你说我哥糊涂不糊涂?是他娶媳妇,和我什么关系?难道照应我的都要娶回来?我看他就是找借口,不好意思说自个看上孙姐姐了。”

苏氏抿嘴笑,可不?但肯定是先注意到小娘子关照自己妹子,才渐渐上了心,苏氏真觉得贾兰芝家里不错。

贾兰芝说完自己哥哥,又拐到文大夫身上来,说文大夫人好,他太太也好,苏氏就随口问道:“没见文大夫孩子带来一个的?我看文太太身体不太好。”

贾兰芝就奇怪的说:“文大夫没孩子呀,姑祖母没给你说?”

苏氏就好奇了,自己是大夫,怎么没个孩子的?贾兰芝就把文大夫的事给苏氏说了,苏氏听了一阵唏嘘,但更好奇贾兰芝怎么什么都知道,贾兰芝听了苏氏问的,就说道:“是我姑祖母给我说的,说我太傻,早点知道人心险恶也好,免得把谁都当好人,在利益跟前,有时亲爹娘都会害人的。”

苏氏笑道:“那你啥都给我说,不怕我害你呀。”

贾兰芝睁着那双黑眼睛,正儿八百的说道:“干娘不会,我姑祖母说了,我虽然傻点,但有福,遇见的都是善心人,让我以后知福惜福,多做善事,修来子孙的福气。”

苏氏真好奇这秦国夫人的教法,也只是好奇,并没多嘴询问,贾兰芝只是性子纯真,人并不是傻缺,没必要自己乱打听。

安排贾姜二人在燕旻堂一起吃午饭,贾兰芝还拿出她带来的点心,让旻山挑,旻山上手就抓了个直接塞到三老爷嘴里去了,逗得兰芝呵呵的笑,也跟着拿了一块塞到苏氏嘴里,没防备的苏氏被点心堵住嘴,好半天的才吞咽下去,让苏氏翻白眼,刚觉得兰芝还算是个懂事的,这就变熊孩子了。

人多吃饭热闹,旻山嬉闹间也吃多了好几口,让三老爷更加决定要早日搬到庄子里去住,好把宋家兄弟都带上。

526 打听

贾兰芝饭后就去了太夫人那,找六娘子玩去了,把姜令晏甩给了九郎,九郎只好又带着他去听罗先生上课去。

六娘子最近都在忙着绣嫁妆做针线,她没什么本事,只好想多带些针线活进门,也好给夫家各房。之前是打算过了年就让宋家迎娶的,因三姑奶奶没了侄女服孝而推到了十二月,同样,九郎的婚期一样要推后,可把苏氏替儿子郁闷的,女方家的丧事结束,轮到男方家,真是好事多磨。亲家陶杨氏还没登门哪,都可以想到她的脸上表情了。

太夫人是一早就逼着二老爷拿出了陪嫁银子,二太太装病不管,太夫人也知能敲出这么大笔银子,也就不再问二房要陪嫁物件了,但也没敢让三房补贴喜饰家具,太夫人自己带着六娘子去挑了些陪嫁物件,六娘子早在刘妈妈培训下,挑好了实用不累赘的物件,让刘妈妈的话来说,去宋家没必要在铺张在面子上,把银子攥在手里才是真。

六娘子哄着太夫人,把个太夫人更加觉得这个孙女一心向着宋家,又许诺到时给六娘子五百两陪嫁银子,让苏氏觉得六娘子真会为自己打算,比自己庶子媳妇强,六奶奶当初的陪嫁没法看不说,具云娘透露,陪嫁银子连一千两都没,说起来还是个知府嫡女。

四月底天气就开始热了,苏氏也做了几件新衣,给旻山更是连做好几身,现在的旻山是每天都要换几身衣衫,不是跑就是在地上爬,小脸就没干净过,肤色白,脏点就很明显。

三老爷天天外出,问他就说去找表弟有事,苏氏也没细问,不出事就没必要跟盯苍蝇似得盯着男人,反正如今三老爷也没什么花花肠子,就是以前,他对外面的花草也不沾惹。

一日,孙岑氏带着她妯娌也就是孙十二娘子的母亲,卜太夫人的女儿孙章氏,苏氏见二人来,就知肯定是打听贾兰芝家事的,京里也只有自己算是因为贾兰芝的关系知道点贾家事了。

招呼两人坐下,孙岑氏就张口了,果然,就是问贾家的。

苏氏笑道:“那章姐姐是如何想的?”

彼此不算熟,因为孙岑氏的缘故才对苏氏放心来打听,孙章氏也就实话实说道:“人到是不错,家境也合适,我的十二娘子不是因为那事耽误了,我是不舍得她嫁外地去,我娘也劝我说不能再拖了,所以这次来就是想问问贾家的事,又不好去像秦国夫人那细问,贾娘子和妹妹熟,多少妹妹知道点。”

孙岑氏跟着是呀是呀的,也开口请苏氏帮忙,她也知这个好友一般是不爱八卦别人家是非的。

苏氏给二位挪了挪点心,她俩哪个有闲心吃,都等着苏氏能说个一二三来。

苏氏见二位没拿,自己拿了块,没吃只是对二位介绍道:“这是贾娘子送过来的,南边的味,是秦国夫人从南边带来的厨娘做的,尝尝看,味道和京里不一样。”

二位听她这么说,也就各拿了一块尝了尝,也知苏氏肯定是要说什么,苏氏放下点心,说道:“贾娘子由秦国夫人抚养过几年,因为小时身体不好,母亲生下她后就去世,秦国夫人怜惜她,就接过去抚养了几年。”

说这也是说贾娘子是秦国夫人心疼的侄孙女,二人点点头,等着苏氏说下文,苏氏就把家布政使因为贾娘子都没续玄,哥几个都心疼她的事说了,也说了贾林峰是看到孙十二娘子对贾娘子的体贴而注意上了,才有了秦国夫人的暗示。

二人都笑了,互看一眼,贾家的事在古代那就是五好家庭,有这样的父亲兄长,家风肯定正,古时不像现代,会有人想,哦,你是心疼你妹子才中意的我,我是什么了?这里会想,这是个品格好的人,谁家都有女儿,自然是希望儿子娶的媳妇能体贴小姑子,所以也能接受这种情况,还会认为这是个好女婿。

苏氏只是把事情简单说下,合适不合适就由她们自己考虑了。孙章氏就问贾娘子有没有定亲,苏氏婉转说自己猜可能会给秦国夫人做孙媳吧,二位更是放心的会心一笑,苏氏就把贾娘子的活泼和善心说了些,也说她是真心喜欢这小娘子。

孙岑氏对着妯娌说道:“我这亲家喜欢的小娘子个个都是好的,喜欢的伍家娘子定给了她大嫂,喜欢的宋家娘子,嫁给了孟探花,当初还给我说过,也喜欢你家十二娘子的,就是没多个儿子,不然娶回来和七娘子做姑嫂。”

孙章氏被夸的脸暇绯红,眉毛都飞起来,拉着苏氏的说直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说她家十二娘子定会嫁个好人家。

苏氏又笑道:“这人呀,有福不在忙,也得会做才有福,日子越过越好才是真有福。”

都是大宅门里混了几十年的,孙家俩妇人都明白苏氏话里的意思,孙章氏自是说十二娘子那是培训了几年的,肯定会越过越好。

说完正经事,俩孙告辞,出门遇见抱儿子进来的三老爷,也都含笑打招呼,苏氏送出院门,俩孙说什么不让远送,推她进院。

苏氏回到正房,随口问一句,“今儿回来这么早?”

三老爷嗯了声,放下儿子在地上跑,说给苏氏带了花岗楼的新菜,什么烤鸭,让厨房切好了一会端进来。

苏氏好奇的问:“花岗楼也有烤鸭了?”

三老爷点点头,边盯着儿子边回答:“宋表弟告诉的,还说要找花岗楼的去问问,我没让他去,开门做买卖,总不能咱卖了哪个就不允许别人卖?我也尝了,味差不多,一会锦娘也尝尝。”

苏氏道:“老爷这两天就忙这事去了?也对,买卖做不完的,咱也不能管那么多,各家有各家的味,别去找花岗楼问什么了。”

等端上烤鸭,苏氏夹了块肉尝了下,是差不多,旻庄的烤鸭又没什么秘方,没啥技术含量,自己研究研究也就能做出来,花岗楼厨子也多。

夫妻俩也就尝了尝,剩下的让秋藤端下去让下人们吃了。

527 路遇

不说苏氏夫妻叨叨花岗楼,豫和郡王和姜太妃也在念叨苏氏俩口。

豫和郡王说道:“今儿那谢府三老爷让人买了一只烤鸭带回府,估计是让给他媳妇说这事的,娘不是说那谢三啥都听媳妇的吗?”

原本是该称呼姜太妃母妃的,可姜太妃不让,说叫娘才显得是亲娘俩哪,又不是庶子。

姜太妃边吃零嘴边回答:“那我能看错?谢家三房人还算忠厚,我是看中他三房那个去庵里的小娘子了,为这我去了天慈庵几回,虽说是个庶出,但也是贤淑夫人一手抚养大的,跟嫡出没什么两样,又比康儿大两岁,康儿像皮猴似得,大点的稳重的刚好合适,不然都跟他似得,以后每日小两口打架,你烦不烦?”

豫和郡王也拿个零食扔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碎了,点头说是,“儿子可没嫌那是庶出,就是再试那么一回,和谢三儿子从没打过交代,都说是个混的,和宋八一对,这次事,宋八还跳脚说要来找花岗楼要个说法,谢三拦着了,我看谢三回去能讨个什么主意。”

原来这花岗楼是豫和郡王府里的生意,京里知道的人不多,他找人偷着学了那烤鸭,在花岗楼里卖,宋八知道后告诉了三老爷,豫和郡王就是想试探下谢三府里。

姜太妃吃的口干了,喝口茶,拿帕子抹抹嘴,“你甭试,我看那谢三媳妇肯定不当回事,那是个大气的妇人,做事往往不像其他妇人那样,你看为了儿子,钱财说捐就捐了,我打听了,真没留一个子,几个月的盈利都捐了,还有,那个什么童养媳,我都问了谢府宋太夫人,根本没有的事,那天大堂上就是为了给她表弟脱罪,她就那么给认了,别把她当普通妇人看待。”

豫和郡王嘿嘿的笑了下,“这事还没给王妃说,她肯定挑剔是个庶出。”

姜太妃道:“别说你媳妇,我要不是因为宋太夫人和谢家熟了,我也挑,在别人眼里,他谢家算个勋贵人物,可咱眼里,谢府算个啥?就是有个儿子是八痴弟子又如何?咱犯不上巴结什么法师把个儿孙给贴上,我是看中谢家三房的人和那小娘子了,长的不仅好看,人也沉稳,觉能法师也是称赞。”

豫和郡王点头,道:“能让娘看上的,定是个好的,我没啥不放心的,我就是好奇,看看那谢家对那烤鸭什么反应。”

姜太妃瞪儿子一眼,道:“别太过了哦,要是把我看好的婚事搅合了,我可要揍你。”

豫和郡王又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嚼完后说道:“放心,这事我都没给媳妇说,就怕她沉不住气再跑谢府漏了话,娘看好了,就交给娘去办吧。”

姜太妃思量着说道:“谢娘子要明年才回府,这会去说刚好,等找个机会给谢三媳妇透个话,看看她啥意思再说,没准人家早已给定了人家的。”

豫和郡王也笑道:“那也是,咱在这瞎琢磨的,没准人家都定下了,算起来比康儿还大两岁的,哪家不着急?”

姜太妃道:“我是侧面问过宋太夫人的,不过,那老货估计也不会知道具体,成天傻吃傻喝的。”

姜太妃拍拍两手上的渣子,下了床榻,伺候的下人端了水盆进来,她边洗手边说道:“就这么定了,对了,康儿这几天怎么没见人影?”

豫和郡王也起身准备出去,回道:“说是跟宋家的那个才从寺里回来的小子一处玩去了。”

姜太妃笑道:“混小子,一对混货。”

城门外旻庄,宋小二和周越康俩人勾肩搭背的走出来,宋小二还拍拍肚皮,对周越康说道:“哎呀,可算吃顿好的了,就是过瘾,比我府里做的饭要好。”

周越康外头笑道:“你小子,让我接风,从寺里受罪回来,还当是建功立业回来?让我给你接风,我说多叫几个,你还不让,就咱俩,神神秘秘的,到这会了还不说是啥事,再不说我捶你了哦。”

宋小二原本是想和周越康说说贾娘子的事,后来又不想说了,事没成,免得再让秦国夫人杀到宋家,再把他送到盘云寺关几年他就要傻眼了。

俩人坐上马车,准备一路赶回城里,刚上大道就见一队马车停路边,都是好事的年龄,俩货都让马车停下,下来看是咋回事。

问了问车夫,说是马车里有妇人犯病了,就停下了,两货看不是撞车要打架,也就无趣,准备上车,宋小二刚转过身往前走,感觉身边没人,回头一看,周越康没跟上来,他就又回身过去,拍了下他问道:“咋不走的?”

周越康呆愣着,说:“等会。”

宋小二这才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见一个小娘子端了碗水上了马车,他只看见个红色衣衫背影,好奇的问道:“谁呀?熟人?”

周越康喃喃的说道:“真好看,真让人稀罕,那下马车的动作也好看。”

宋小二扑哧乐了,把周越康的头掰过来使劲瞅瞅,说道:“没喝多呀?咋就说胡话了哪?”

周越康甩开宋小二的手,道:“别挡着我,我还没遇见这样的小娘子哪。”

宋小二噗嗤的,取笑道:“没遇见会跳下马车的?我给你说,那曹八郎他媳妇,别说跳下马车,就是飞过马车都可以,你还没见过那小娘子吧,绝对打你三个。”

周越康挪动脚步,离他远远的,“就是不知这是谁家的车队,外地来京的?要不要咱上去帮个忙?”

宋小二忍住笑,说道:“那你上去问问呗,就说啥忙你都能帮上,让她们别客气。”

这时,车帘掀起,那红衫小娘子又跳下马车,匆匆去了另一马车,没上车,只是在车旁喊了声娘,轻声说了几句话。

小娘子回头看见两个儿郎路边看了半天不走,一个还在坏坏的笑,另一个像眼睛不好使似得眯缝着往这看,瞅着就不像好人。

小娘子瞪了一眼,喝道:“看什么看?小心我凑你!”

宋小二不愿意了,拉脸想上前,周越康拉住他,上前说道:“小娘子,我是京里人,要是需要什么我能帮上忙,别客气。”

宋小二在旁边还拍他肩膀,说道:“别客气,给他说,啥他都能做到,可别不信。”

小娘子听这话还以为是两个色胚说流气话,气的要上前,车里一个妇人开口道:“问问是京里谁府上的?”

不用小娘子转话,周越康就来到马车跟前,还有礼客气的回答:“我姓周,周家的,这个是随国公宋家的,夫人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里面哦了一声,又问道:“宋家谁的孩子?”

528 谢二姑太太

没宋小二听了这话,知道没准是认识自家府上的,不然不会这么随意的说宋家而不是随国公府,不知是不是府里哪房亲眷来京,就也上前恭敬的回道:“我祖父是随国公世子。”

就见车帘掀开,一个妇人出来,红衫小娘子赶紧伸手搀扶着下了马车。

那妇人打量了俩货几眼,微微笑道:“你得称呼我为表姑祖母,随国公是我堂舅,那车上是你祖母家的亲戚,犯了心悸,有没有离这近点的庄子,好去休息下。”

宋小二一时还没弄明白是哪家,只是对方这么说肯定是亲戚,周越康那是大喜,宋家亲戚,更好。

宋小二就说道:“附近有个庄子,是我表叔爷的,就是宣平候府谢家三房的,可以去那里歇息。”

那妇人更是一愣,挑眉笑了,还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巧,那就先去那罢。”

然后俩货带路,又来到了旻庄,下了马车的妇人打量了旻庄的大门,微微一笑,宋小二在前恭敬的领着诸位进去,周越康就盯着红衫小娘子,因为有病人,那辆马车就直接进去大门了。

看门的见是这俩货没敢拦着,飞快的冲进去找宋八爷。还没等宋小二带人走进去多远,宋八就疾步赶来,问道:“小二,这是谁呀?怎么就连马车都进来了?”

那妇人瞅了瞅宋八,说道:“小八,还认识表姐吗?”

宋八就往这妇人那瞅了半天,一拍巴掌,大叫道:“二表姐,怎么是你?啥时回来的?都没听德哥说的?快,请里面请。”

那妇人道:“先腾出个房间,要是能找个大夫来就更好了,里面的是你大表嫂娘家亲戚,生了病。”

宋八就让跟着的下人去找大夫,忙把安排人去了山水涧。

宋小二跟着一起,见还真是自家亲戚,总不好不见礼就走,周越康那是更乐意的跟着,他还不清楚是哪个府上的哪。

马车到了山水涧门口,红衫小娘子上前掀开车帘,一个年轻小娘子先出来,姿色天然,却花容月貌,鼻梁挺秀,眉眼冷清,更衬的人似广寒宫仙子。

下车后,又伸手搀扶个苍白面色的妇人下车,小娘子身穿月牙白襦裙,淡淡看了眼众位,对着宋八喊表姐的妇人福身道谢。

那妇人对小娘子介绍道:“也不是外人,这是你祖母的小叔,也是我表弟,来这放心,一会大夫来了诊了脉再说。”

小娘子就对宋八福身,宋八摆手道:“先别客气,把病人扶进屋里好好休息。”

宋八又对妇人说道:“表姐,你也先去休息,让婆子带你们进去,我就不进去了,要不要我给德哥说下?”

妇人道:“先别说了,我回来也没给府里说,等回去再说吧。”

宋八绕绕头,只好应了,等安排妇人一行人进屋,回头看见那宋小二呆瓜似得立在那,照头拍了下,问道:“臭小子,哪遇见的?”

宋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摸摸被拍疼的头,说道:“回京的路上遇见的,叔爷,这都是谁呀?”旁边的周越康立着耳朵听。

宋八道:“得病的是你祖母家的什么亲戚,我不知道,刚说话的是谢府的姑太太,就是十一郎他二姑母。”

宋小二哦了声,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周越康是心里欢喜,哎呀,门第配的上,回家给祖母说去,我可自己找到媳妇了。

宋八说完就让俩货赶紧回京,回府里说下,再派人来接,宋小二带着周越康就匆匆又赶回京去了。

宋小二进府就去找祖母,世子夫人正和儿媳宋刘氏说话,见了孙子进来,笑着招呼他上来,宋小二顾不得给祖母撒娇,和母亲打声招呼,就把刚路上遇见的事给说了。

世子夫人一听着急了,忙起身要备车亲自去接,宋刘氏也起身,拦着说道:“母亲,天也不早了,先派人去接,母亲就在府里侯着。”

宋刘氏见婆婆的神色,知道是前不久说的婆婆妹子的媳妇孙女来京了,宋刘氏看眼儿子,发愁,这个刚从寺里回来的儿子还不知道此事哪,不知会不会又耍脾气不愿意。

宋小二张口问道:“祖母,那是哪家亲戚?没见来过府上?”

世子夫人看着孙子,又看了下儿媳,笑着说道:“是你姨祖母的孙女和她母亲,冷家表婶和你冷表姐,冷表姐就大你一岁,之前一直在江南,有次回京时小时你还见过,你表叔不在了,这次是祖母让她们上京,你表婶身子不好,回京也好找太医看看。”

见孙子点头,世子夫人嘱咐道:“以后可别来回闹腾了,府里有客人,闹出事多难看。”

宋小二这才挨着祖母坐下,嬉笑道:“孙子哪时闹腾了?顶多在外玩乐下,祖母放心,孙子定会老老实实的。”

世子夫人疼爱的摸了摸孙子的头,她虽孙子不缺,可最喜这个捣蛋的,宋小二会逗乐,自小就是世子夫人带大,没事就和世子夫人黏糊。

旻庄,在大夫来了看了得病妇人开了方子走后,谢二姑太太在外看了看庄子里,宋八一路陪着,谢二姑太太说道:“这个庄子小时我爹还带我来过,如今可没一点那时的模样。”

宋八没像以前那样嘚瑟的挥舞双手白乎,还谦虚的说道:“都是德哥和我一起规整的,表姐还看的上眼?”

谢二太太回头笑了下,说道:“没想到你俩还能做点正事?真难得!”

宋八尴尬,赔笑道:“也是和德哥瞎胡整,还能赚点钱,德哥走不开,我就守在庄子里了。”

谢二姑太太哦了声,问道:“他府里姨娘多呀?娶的媳妇怎么样?管不住他?”

宋八赶紧解释道:“那倒不是,我表嫂好着哪,德哥现在是守着表嫂和儿子过,就是小侄子身子不好,德哥就很少出来。”

谢二姑太太笑了,说道:“倒也难得了,我还以为我那兄弟会满屋子姨娘的。”

宋八哪敢接话,转到鞠场门口,谢二姑太太看见门口一个巨大的蹴鞠雕刻,问道:“这是个什么?”

她还上前摸了摸木雕,点头道:“雕的不错。”宋八就解释是个蹴鞠场,谢二姑太太斜眼看着宋表弟,笑道:“我说你能守在庄子里,原来是有个这个。”

宋八尴尬的摸摸头。

529 怪异

尬宋八看表姐那眼神,尴尬过后赶紧说这是收费的,为了赚银子,不是给他玩的,谢二姑太太就感兴趣的问了问怎么收费法后,说道:“你俩人还能想到这个,不错。”

对二表姐宋八也不敢说是表嫂想的主意,表嫂说过不能往外说,这个二表姐不是一般人,要是知道了对表嫂有意见可就麻烦了。

宋八不敢多说话,表姐问什么他就简单的说下,拐到门口附近,看见国公府的人到了,几个体面的婆子,还有粗壮婆子还抬了二人抬,宋表弟赶紧招呼几个下人跟上,自己也和表姐跟着回山水涧。

等国公府人接走了冷家的人,谢二姑太太也说要回,宋八殷勤要护送,谢二太太笑着拒绝了,说等安顿下来,定会来这住一段时间。

送走了表姐,宋八呼口气,从小他就怕这个二表姐,虽然二表姐从没像自己亲姐那样还追着他打,可二表姐眼睛一斜,或者眯起眼睛看他,他就老实了。

苏氏和三老爷听到缘草堂派人来叫,说二姑奶奶回来了,大吃一惊,苏氏就没见过这个二姑姐,府里也很少说起她,就是侯夫人有次说漏嘴说过,要是二姑奶奶在,哪还轮到三姑奶奶闹腾,二姑奶奶可不是好性子的人,那时苏氏懒洋洋的,对府里人没什么兴趣,也从没问过三老爷,这几年更是像府里没这个人似得,就是太夫人也很少提起。

这回没带旻山,夫妻俩去了缘草堂,苏氏一路往缘草堂走,还一路琢磨,这个二姑姐何许人也?回头看下三老爷,没见他有什么高兴见亲姐的神色,还微皱着眉,苏氏想,难道是个比三姑奶奶还能闹腾的?

瞧这太夫人生的几个孩子,侯爷窝囊,三老爷棒槌,大姑奶奶浆糊脑子,三姑奶奶更是没脑子,这二姑奶奶会如何?

到了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太夫人的哭声,夹杂着二妮子,你可真狠心,一去几十年都不回来看老娘的边哭边说声。

还没等苏氏进去,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还哭个没完了。”太夫人哭声猛地一顿,没哭声了,就冒出一句来:这个死妮子,还和以前一样说话。

苏氏让三老爷先进去,自己跟在后面,三老爷进去后,喊了声二姐,苏氏也跟在福身,起身后也喊了声二姐。

太夫人坐在正中,旁边一个中年妇人,眉眼五官和三姑奶奶很像,但没三姑奶奶那种热情天真的眼神,冷静带些厉色。侯爷和侯夫人左面坐着,二老爷二太太就没在,现在是有啥太夫人都不招呼他们二房。

太夫人脸上还带着泪,就给苏氏介绍道:“这是二姑奶奶,德儿的二姐,出嫁后去了江南,三媳妇还没见过,来,见过你二姐。”

没等苏氏上前,二姑奶奶开口道:“什么姑奶奶?娘孙辈都成亲了,曾孙都有了,还姑奶奶?不怕外人笑话?以后就是姑太太,别我出门了还谢二姑奶奶的,丢死个人。”

太夫人更是一噎,苏氏上前重新郑重见礼,谢二姑太太含笑接过身旁丫鬟端着的一个木盒,递给苏氏,说道:“头回见弟妹,这是当姐姐的补上二十多年前的认亲礼,弟妹可别嫌晚了。”

苏氏接过道谢,又退回三老爷旁边,二姑太太笑道:“都坐下,一会把给你们各房的礼都送过去,这次来的匆忙,也就没给你们事先说声,自家人也别见外。”

又对身后的一个小娘子说道:“冰儿,给你大舅大舅母三舅三舅母请安。”

苏氏和侯夫人都尴尬,事先没消息,谁也不知有小娘子,都没准备礼物,侯夫人还好说,取下个带着的镯子给了外甥女,可是苏氏在府里带儿子,几乎没什么首饰在身上,就头上一个簪子,也不好拔下来给人家呀。

苏氏看着给自己行礼的外甥女,一般都是拉起然后给个啥,可是她拉起没东西给,太难堪了,三老爷这时从身上拿出个玉佩递给了外甥女,说是当舅舅舅母给的,今天不知外甥女回来,明儿再补上。

二姑太太还噗了笑出声,苏氏光顾尴尬了,这时才看了小娘子一眼,卧槽,整个三姑奶奶年轻时原版。

侯夫人也是看后吓一跳,二姑太太说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和娘说会话。”那个干脆利落劲还真是让苏氏分外吃惊。

出去后,侯夫人悄声对苏氏说道:“二姑太太就是那么说话,以后就知道了,她不喜人啰嗦,没出嫁时最看不上表姑太太,没少训斥她,府里人都有点拍她,就是三弟在她跟前也老实。”

苏氏点点头,难怪老爷刚才皱眉,嫁进来后也很少听他说起这二姐,还有个怕的人,呵呵,不过这二姑姐是不同凡人,比较另类。

晚上就都聚在缘草堂吃饭,没叫小辈,只有侯爷侯夫人三老爷苏氏,三老爷抱着旻山,二姑太太看了眼也没吱声,太夫人紧着给二姑太太夹菜,她却来了句“不知道我爱吃啥?娘夹的都是三妹爱吃的。”

太夫人夹菜的手停住,讪讪的缩回来,嘴里还强硬道:“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娘咋知道你爱吃啥?”

二姑太太嗤了声,也不反驳她,对着其他人说道:“各吃各的,都别客气。”又对苏氏说道:“听娘说了你家小子的事,我带了些补品回来,回头让人给你送去。”

苏氏忙起身道谢,二姑太太脸一沉,道:“说了别那么客气,还做这干嘛,以后在我跟前随意点,别弄的别别扭扭的,我见了烦,自家人的,老是这样是当我是客人?”

苏氏还没等坐下就听了这话,真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三老爷拉她坐下,苏氏赶紧坐下,低头给三老爷怀里的儿子喂吃的,好掩盖刚才的不堪,自己都觉得脸烧的慌。

侯夫人同情的瞥一眼苏氏,侯爷是最近经常有的面瘫模样,三老爷就不出声,太夫人也只是自己吃自己的,二姑太太给身边的女儿说了句吃饭吧,然后整顿饭就没人出声了。

530 远亲

饭后人也都迅速离去,回到三房,苏氏就问了三老爷这二姑姐,三老爷顿了顿,说道:“二姐当初是我爹做主,嫁了当时的太子太保廖府的老三,之后廖太保得病没了,廖家全部回江南老家,二姐跟着回去就没回京。 ”

苏氏点点头,这个她嫁过来就知道,她想问的是二姑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怎么不回京也没听说过捎信给娘家。

三老爷听了太太的疑惑,又接着说道:“二姐脾气不好,说话也不随意,锦娘以后躲着她点,她要是说什么也别往心里去。”这是看到太太刚才在姐姐跟前那难堪样了。

苏氏点头心里说可是领教了,这么快言快语不给人留面子的人,在这里是头一回见到。

第二天一大早,在缘草堂全家认亲,认识刚回府的二姑太太,苏氏想自己的儿媳妇都是懂礼和话不多的,也就没事先交代,免得二姑太太再看出什么来,话更过分了。这回苏氏就挑了个够分量的头面准备当见面礼,她瞅见侯夫人身后的一个丫鬟也捧着个礼盒,侯夫人见苏氏望过来,也会心一笑。

二老爷二太太带着二房子女也来了,就是六娘子是在太夫人院里,就站在太夫人身后,见二房人进来,才走过去站在四奶奶身后。

二姑太太给每房小辈都准备了礼,还都是男的一样,小娘子和媳妇们一样,小儿郎小小娘子都是笔墨,跟批发似得。

侯夫人和苏氏就又给了外甥女礼物,就是脸色憔悴的二太太也给了份大礼。然后又是当表嫂的给了廖娘子见面礼,看着廖娘子的面容,个个都惊了下,又都恢复面色。

认了亲,太夫人这次是快快打发人都回去,没给大家客气寒暄的功夫,估计也会怕这个女儿来口就说不客气的话,把人给吓着了吧。

出去后,侯夫人拽了苏氏一下,苏氏点头,俩人去了佛堂,坐下后,没等苏氏吩咐人准备茶水,侯夫人就开口说道:“真吓死个人,二姑太太比以前还乖张了。”

苏氏不解,问道:“怎么?”

侯夫人拍拍胸口说道:“要说表姑太太是气人,这二姑太太就是吓人,你那时还没嫁进来,二姑太太在府里别说别人,就是老侯爷都忌讳她,也就是她多年不在,表姑太太才敢那么蹦,要是二姑太太在,别说直接敢上手,就是斜眼看她,表姑太太就蔫了。”

苏氏苦笑不得,三个姑子,真是奇特,都不是循规蹈矩的古代妇人样。这就是太夫人一心扑在娘家身上,任由儿女成长,长歪的长歪,长成二愣子的是棒槌,倒也是自然天性。

苏氏好奇说道:“平时没见你说起二姐来,我还想没准就二姐是个乖顺的性子哪。”

侯夫人抽抽嘴角,叹气道:“你刚嫁进来,就三弟那样,我也顾不得给你说别的,后来就是忘了,还真把她给忘了,二姑太太也从不给府里来信,就十多年前来了封信,说病了一场,后来好了,这次回来,我看精神还好,肯定休养的不错。”

苏氏接着问道:“没说这次回来是为啥?还带着外甥女回来?是不是要在京里结亲?”

侯夫人道:“谁敢问她?侯爷还问我哪,可我哪知道呀?去问常宁公主没准还知道。”

看着苏氏不解的目光,侯夫人解释道:“二姑太太自小就和常宁公主交好,常宁公主的一个同母的妹子是二姑太太夫家嫡长媳,也就是和二姑太太是妯娌。”

苏氏哦了声点点头,那常宁公主也不像是个好性的,这俩人咋凑一起的?

侯夫人就八卦了些二姑太太还没出嫁时在娘家的壮举,因为和二老爷是同年生辰,就大二老爷两个月,但也是姐,有次还当头给了刚嫁进来没多久的二太太几句难听话,要不刚二太太能出血备了份大礼?就怕二姑太太看不上眼再说几句难听话,那二太太可就在小辈面前丢脸了。

苏氏对这我行我素的二姑姐好奇的很,但也不敢招惹,以后还是当鹌鹑好了,可惜,半下午,这个鹌鹑又被提溜到缘草堂,三老爷不放心,要跟着去,苏氏没让,这内宅妇人们见面,总不能回回让三老爷跟着吧。

到了缘草堂,并没见太夫人,苏氏还有点奇怪的,二姑太太端坐在椅子上,见苏氏进来,还微笑了下,苏氏心被她这么一笑突突的,今儿才听了这二姑姐的颇有怪性的性子,就这么把自己找来,还真有点怕。

二姑太太指了指侧面的座位让她做,这回苏氏也不客道了,赶紧坐下。

苏氏也叫了声二姐后,也不言语,二姑太太也没废话,直接说道:“苏府有个亲戚在江南,托我给你娘家带了点东西,回头你拿走给你娘家送去,我就不上门了。”

苏氏起身又赶紧坐下,回答是,二姑太太笑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还促狭道:“别紧张,我没他们说的可怕,就是我性子直,不喜拐弯抹角,和我说话就有啥说啥,别像其他妇人那般藏着掖着,说一句露半句的,烦。”

苏氏点头,也微微一笑,心道:我和你不熟呀,没法有啥说啥。

见苏氏还腼腆的一笑,那笑容让二姑太太顿了下,她收起笑容,摆摆手,苏氏也就赶紧告辞了,出去还拍拍胸口,咋就觉得这二姑姐有点喜怒无常的。

门口有个婆子见苏氏出来,就带苏氏去了太夫人的仓库,指着三个大箱笼对苏氏说道:“这是江南苏府给苏御史大人府上的,三太太,奴婢找人给你抬到三房。”

苏氏点点头,心里纳闷,娘家是有个旁支在江南,但好多年没联系了,怎么和二姑姐有来往?

等回到燕堂,三老爷抱着山在门口晃悠哪,看见太太回来舒了口气,又见几个下人抬着三个箱笼,问道:“二姐不是给过咱东西了吗?”

苏氏道:“这是给我娘家的,哦,不是二姐给的,是我娘家一个在江南的旁支给的,托二姐给捎回来。”

531 陀螺

族三老爷直接说:“那你回娘家就捎过去。”也没问是谁给的,大家族总有宗族人或者旁支在外省,对这也没啥奇怪的。

苏氏第二天就抽空回了娘家,这次三老爷就没跟着去,陶氏看苏氏拿了三个箱笼也奇怪,还责怪苏氏不要总拿东西回娘家,到时让夫家人说嘴。

苏氏就把是苏府江南的旁支送来的的事说了,还递给大嫂一封信,是送礼之人写的。

陶氏打开信看了看,对苏氏说道:“这是你祖父的庶弟的二孙子送的,当初你祖母嫁进来时,那庶弟还小,你祖母照顾的多,所以对你祖母感情比较亲,后来去了江南,还经常给府里送礼,那庶弟没了后,两家也就远了,到了这辈,就更加没什么来往,不知怎么和谢府二太太相熟,就托了她给苏府捎回来这些,等你大哥回来,给他说下,看看都是什么,谢二姑太太回江南,咱再回个礼,不管咋说,都是一个祖宗的苏家人。”

老辈的事苏氏也不知道,也就听着,也应了说等谢二姑太太回去时再来告诉大嫂,不过好像没听二姑姐提过是常住还是短住,她府里还有别的儿女吗也没听她提起,不过苏氏还真忘了这茬,都没过问老爷。

这次没带旻山回来,苏氏还去了丁氏那看望,头次见丁氏的双胞胎,苏氏备了两份礼,丁氏接过笑纳,苏氏就看着睡床里躺着的两个小儿,看模样稍微有点丁氏的模样,大都还是像三侄子,这样也好,丁氏也能放下心来。

两个小儿都是丁氏亲自照顾,苏氏见她神色疲惫,也就交谈几句回到了陶氏那,又和大嫂说阵子话,嘱咐大嫂多注意身体,苏氏告辞回府。

坐在马车里,苏氏就想起一句话来,人到中年百事忙,上有老下有小,忙的没点空闲时间,可不是,苏氏都快觉得自己是陀螺了。

可不,第二天陶杨氏一大早的来了,这里要是拜访人家,都是在早上,除了急事会在下午,通常是下了帖子后,一大早的上门,主家也好提前准备,可苏氏前天接的帖子,昨晚好像春草还提醒了她,她就这么的忘在脑后勺了。

匆匆的换好衣衫带好首饰,在院门外迎接了九郎的未来岳母,陶杨氏只带了两个随身婆子,婆子手中还捧着东西,苏氏迎上去,笑着把亲家让进屋。

苏氏和陶杨氏不熟,也就寒暄几句,然后无奈的说了双方儿女的婚事还得推后,陶氏虽然也知如此,但那面色还是个郁闷,苏氏说到了十二月赶紧成亲,也别管什么该不该过年,陶杨氏一个劲的点头,她也怕呀,再耽误自个闺女是老姑娘了不说,这妥妥的克亲名声是有了,克了自家克夫家,幸好亲家没计较,不然可真要害死女儿了,但谁知这几个月中还能发生什么事?不是这丧仪,陶氏恨不得赶紧送闺女进夫家。

苏氏看陶氏纠结愧疚的表情,只好安慰她,别多想,这个年龄嫁人最好,女子二十生育最好年龄,然后苏氏就说具体婚期一到腊月就定,陶杨氏听了苏氏的话那是心底里都开颜,觉得大姑姐给牵的线就是好,更加放心把女儿嫁进来。

送走了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陶杨氏走后,三老爷才抱着儿子进屋,张口就是说:“旻庄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几日就搬进去吧,不然在府里没个消停时候。”

苏氏就说道:“这不好吧,二姐才回来,这时咱搬走,让府里人怎么说?”她还想不会老爷要躲开二姑姐的吧?

没等三老爷说话,苏氏想起那几天三老爷天天不见人影的,难不成是道庄子里收拾屋子去了?

还没等苏氏问,三老爷道:“管谁说啥,我原本就是打算这几日搬去的,那阵子我不是不在府里吗?就是去收拾屋子去了,我把青松居旁新盖的那几间屋子收拾了下,放了家具和用品,去了咱就住那。”

今年一开春,宋表弟就来说要再盖两栋房舍,客人多了不够住,苏氏就让他自己找刘师傅规划去,要银子就找账房,现在的苏氏不再是啥事都要自己看看先,交给别人多省事。建好后她也没去看过。

苏氏也不想打击三老爷的积极性,再说,她也呆在府里烦了,这阵子也没休息好,去了庄子也可以好好休息下。

三老爷见太太同意,也笑了,说道:“我去和娘和大哥说声,原本还想带着娘一起去的,二姐回来了刚好陪着娘,咱三房自己去。”

苏氏都点头,不让她出面就好,三老爷说太夫人没在家,和二姐出去了,等晚上回来再去说。

吃了晚饭,打发人去看,说太夫人还没回来,苏氏就派了个小丫头,回来了就回来说下。

等小丫头回来说太夫人回来了,苏氏就和三老爷去缘草堂,让秋藤带着旻山去了小跨院。看见三房夫妻俩进来,换了衣服的二姑太太就说道:“正好也要找你们说个事,我想过几日搬去你庄子里住,先给你说下。”

太夫人急道:“府里住的好好的,干嘛去庄子里住?哪个说什么了吗?出嫁姑太太回娘家住那是正理,谁敢说什么?”

二姑太太皱眉说道:“谁会说什么?是我自己想去住,那清静,我也要出门办事,也方便。”

三老爷张嘴想说话,苏氏赶紧拽他衣袖,二姑太太看见了问道:“怎么?你放心,就当我是个客人,不会少了你银子。”

这话说的?鹌鹑只好实话解释道:“老爷本来也想打算这阵子带着十一郎去庄子里住的,说那空气清新,对孩子身体也好,哪里房子多,二姐想住就去住,亲姐弟的,提什么银子,岂不是让人笑话?”

二姑姐能说那怪话,她当弟媳的可不能接着,不然成啥了?

二姑太太还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们也别对我客气,我去找宋八安排就行了,你们就只管自己,把小侄子照顾好就是。”

太夫人蒙擦擦的看着二姑太太这么自己决定了,还问道:“那我哪?”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532 表妹是真爱

看着二姑太太要去庄子里住,也没和自己说一声,太夫人还以为会带着她一同去,但听到后面也没提她,她就这么自己决定了,太夫人蒙擦擦问道:“那我哪?”

二姑太太噗一声乐了,“娘要不就府里呆着,要不就跟三弟一起去,我还有事要办,可没功夫陪着娘。”

太夫人丧气,儿子想啥时见都可以见,闺女二十多年不见,自然想跟着闺女的,可这怪脾气的闺女那么说,太夫人也不好硬说跟着去。

说完这事又把苏氏和三老爷打发了,三老爷一副郁闷的脸色,一路也没说话。

苏氏一路上却在想还要不要搬去,三房要去太夫人肯定跟着,本想去旻庄享清闲,可又是去当老妈子了,在那不能像在府里那样,那就得早请安晚汇报,去年为了娘家大嫂去了一个月就把她累够呛,三老爷除了抱儿子,别的事也帮不上,苏氏可不行,老的小的每日吃食,预防生病,太夫人再时不时约几个好友来,她更得贴身跟着服侍。

苏氏越想越觉得不能去,那样的话,还不如呆在府里哪。苏氏就把这理由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也无奈,如果去了清闲不了,更加忙碌的话,还不如不去。

回去后是三老爷满脸都是我不开心,我很不开心,苏氏说了几个逗趣话,也没让他脸缓和,也就不搭理他了,当自己是旻山他哥了?

这几日都没见廖娘子,苏氏也不敢乱打听,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个二姑姐不好惹,又不挨三房的事,别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谢二姑太太带着廖娘子去了随国公府,拜见了堂舅,随国公对这个外甥女就没印象,互相见了礼,交换礼物,二姑太太就又去给世子夫人请安。

世子夫人还记得谢二姑太太,就是关宋氏也记得她,太特殊的一个女子,只不过是多年没见没想起来,见了都想,哦,谢家还有个二姑太太的。

冷娘子站在世子夫人身后,关宋氏带着关五娘子,冷娘子依旧是那幅清淡神色,看到谢二姑太太上前福礼,廖娘子和冷娘子经过路上相处,早已熟悉,廖娘子也给长辈们见礼后,和冷娘子拉着站一处去了。

没见冷母,世子夫人给二姑太太解释冷娘子的母亲身子不好就没出来见客。

世子夫人很是感谢了谢二姑太太,是她半路上遇见,问了下是国公府派人的人去接的冷家母女。也就一道上京了,一路颇为照顾冷母女俩。

在那也没多呆,谢二太太客气完带着女儿去了公主府邸,早得信的常宁公主一早就等着,见了谢二姑太太就是喜溢眉宇,迎上去拉着二姑太太的手,没等二姑太太福身就拉起,含笑道:“别跟我客气,有十年没见了,娇娘还跟我外道?”

谢二姑太太闺名谢娇,大姑太太谢娟,三姑太太谢如,都是从女字旁,谢二姑太太听公主还是叫她出嫁前的闺名,微微一笑,用手扶了下耳边头发,“公主可别这么叫,看这白发都有了,还娇娘,叫我谢娘好了。”

公主也没客气,还看了看二姑太太身边的廖娘子,说道:“谢娘,这是语冰吧,越长越像你了。”

廖娘子福身叫了声公主安,公主道:“先进屋,瞧我见了你就高兴,咱进屋说话去。”

进了公主正房,谢二太太也没客气,看了看公主身边一娇小娘子,坐下后问道:“这就是你孙女?长的像她姑,难怪你总带在身边的,上次去江南也是带的她吧?”

公主也不计较谢二姑太太的说话直接,笑着介绍:“就是惠娘,那年去俩人还玩的好,大了就不认得了。”

宋慧娘含笑上前给谢二姑太太请安,谢二姑太太给了礼,道:“得知要出嫁了,我带来了些南边的东西,就当给你添妆。”

宋慧娘就又福身道谢,公主同样给了廖娘子见面礼,然后让惠娘带廖娘子去她院里玩去。

公主挥手,屋里的下人都退下,谢二太太才问道:“公主这次让我进京是为了何事?信里也没说清楚。”

公主说道:“之前你不是想让我帮你留意语冰的婚事吗?语冰马上就要及笄了吧?”

谢二姑太太点头道:“八月就及笄了,想让她嫁回京里,就一直没给定亲。原打算明年来的,怎么?有好人选了?还捎信让我匆忙进京?”

公主笑了,说道:“是个好人选,语冰要是嫁了,你将来也可以带着儿子回京了,廖家的,就让他和表妹姨娘过去吧,对了,你先给我说说那表妹姨娘又生了几个?”

谢二姑太太掩嘴笑,放下茶杯,伸出手比划了下,公主吃一惊,道:“三个?那年我去她不是都生了三个了吗?又生了三个?这身子能……”

谢二姑太太眯眼一笑,说道:“既然那么钟情,要死要活都要在一处,那就多生几个才好,中间可惜夭折了两个,现如今病病歪歪的,孩子也见不到,两人就相依为命吧。”

公主啧啧的,也摇头道:“你也真是的,不过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不仅不管,还使劲让她生,别的正室是给小妾吃避子药断子汤,你倒好,给小妾吃助孕药保胎丸,生下一窝庶子女,看着不烦呀?”

谢二姑太太又端起茶,轻抿一口,笑道:“我有啥烦心?不是要迎娶我这个侯府之女,他廖景章就和表妹双宿双飞了,现在不也一样是双宿双飞?不是恨我才让她的子女都是庶出?那就多几个庶出也好,时时戳在心里,恨在心里,有本事憋住别生,生了又嫌是我的缘故他们才是庶出,我乐不得他廖景章再给他表妹几个娃哪,就是生太多伤了身子,没法继续生罢了。”

公主也恨声道:“这种男人也真不要脸,为了权势求娶贵女,娶回来又和青梅竹马表妹勾搭,还在你孕期就滚上床,有本事别娶贵女,直接聘了表妹完事,那廖家也是无耻,明知儿子中意表妹,娶了你后就该打发了表妹才是,还留在府里让他们勾搭。”

谢二姑太太说道:“这倒不是廖家留下的,是那廖景章要死要活留下的,我那婆婆因为这一直觉得愧对我,之后对我所作所为也就不管,我爱咋养着庶子女她也不干涉,还里外夸我是个贤惠人哪,可不是吗,哪家大妇有我这么贤惠,不仅让小妾生了那么多庶子女,还管养,呵呵,既然让我活的不痛快,我就让他们活的憋屈,除了那表妹,我一个妾都不给他纳,让他们互相撕扯去吧。”

533 得力亲家

谢二姑太太笑了起来,笑完又沉下脸说道:“不是为了给华儿多两个兄弟,我都不让廖景章上我的床!但又想,我可不能白便宜了那俩贱人,怎么也得给儿子添俩亲兄弟,所以后来才有了志儿和语冰。”

公主也是感叹,大户人家哪能说和离就和离,忍着恶心还得和贱人生孩子,那得多委屈?

“你娘家知道这些吗?”

谢二姑太太嘲笑了下,“我娘家?没一个脑子清明的,我都没怎么和娘家通过信,京里除了你知道这些,就没人知道了。”

公主叹口气道:“我妹子也给我说过,不过你除了夫妻之间,其他倒也好,夫家没个敢在你跟前作妖的,就是那个人……”说一半又住嘴,看了看谢二太太的神色,公主也就没往下说,岔话问道:“华儿娶亲了吧?志儿哪?”

谢二姑太太说道:“华儿娶了当地按察使柴家嫡女,当初姜布政使夫人看中我家华儿,但我能乐意姜家小娘子?别以为姜家出了个郡王妃就有了脸面,被我拒了,姜夫人还放言看谁敢给我当儿媳,转头我就聘了柴家的,她不照样送贺礼上门?都是无脑的妇人。”

公主指指她,说道:“你呀,说话也要婉转点,别跟年轻时一样,啥都直来直去的,得罪人不是?”

孟二姑太太懒懒的挪了下身子,说道:“理她哪,我就这性子,谁不爱听,少凑我跟前,我还懒得费神招呼。”

公主看她模样,就起身道:“咱去床榻歪着说话,老坐着累的慌。”

谢二太太就跟着去了床榻,自己动手把床榻上的卧枕靠在身后,歪在床榻扶手,伸手捶了捶腰,“就那年,你去的那年后,我这腰就老是酸痛,累点就酸,估计是那次没休养好。”

公主只是一笑,没接她那话,接着问道:“志儿哪,定了哪家的?”

提到小儿子,谢二太太还乐了,“廖景章那傻瓜,跑我跟前说什么给志儿定他表姐家的闺女,说什么是京里的,就是表妹姨娘亲姐家的,我就叫了他那大的庶子,把这话学了,那小娘子才是他亲表妹,那庶子臊的满脸通红,给我跪下赔罪,好歹是念过圣贤书的,知道礼义廉耻,不像他爹,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这次上京前,志儿定下盐运使闵家的嫡女,只是语冰我想让她嫁回京里,将来华儿志儿肯定都是要来京的,语冰嫁回来,兄妹也好照应。”

公主诧异,也笑道:“你这俩媳妇定的好,在廖家你可要横着走了,可就是他们怎么会同意和廖家结亲?”

谢二太太道:“哪家都不傻,华儿虽然现在还是个秀才,去年科考是他先生不让他去参加乡试,说等后年直接乡试会试,定是三甲的,柴家早就盯上华儿几年了,那几年柴家白夫人频频和我交往,大家都装傻罢了,等差不多了柴家才托了人问我口讯后定了下来,那柴家女也是争气,进门头年就怀了,如今都两个嫡子在身,性子也利落,以后家事都是交给她,我也省心。志儿和他哥差不多,儿郎书念得好,不怕没好媳妇上门,华儿房里没通房没妾室,我从来不干涉,哪家不喜这样的姑爷和婆家?志儿的丈母娘也就是这样主动贴上来。也真是好笑,两个儿子我都没怎么费过心,学业是他们自己好学,亲事是送上门的,那表妹妾如今还想攀比着华儿志儿的岳家来给她儿子定亲,哧!”

孟二太太讥笑声,“有点门脸的人家把闺女来给你个姨娘当儿媳?老是觉得她才该是个原配,是我抢了她位置,真可笑!那我就让她哪个子女都不认她,庶子女三岁就是请了老先生来讲课,啥也不讲,专讲礼义廉耻,规矩世情,礼法,没等入学院,都知道自己的庶出身份来自哪里,别跟她们爹娘似得,脑子装狗屎,只要我在一天,他们都要趴着,就是我不在,他们依然要在嫡兄面前趴着,想伸腰?找你亲娘去,干嘛给人做妾!”

公主担心,有的是庶出的崛起了,压嫡支一头,谢二太太不以为然道:“他们就是有本事当了异性王,在我儿孙面前,也甩不掉骨子里庶出的自卑,我才不怕哪!如今个个都还算争气,不一样是我儿的助力?对他们亲娘,孝顺能够做到,尊敬怕是早没了,亲事也是我给定的,别人是庶出配庶出,我偏偏给他们定小官家里的嫡出,嫡出自有嫡出的教育,不会把个姨娘婆婆当回事,那几个庶出的岳家自然巴着我们嫡支,庶女我也定了官家的,想在夫家站稳脚,不一样要紧贴着嫡母嫡兄?呵呵,廖景章还想在亲家跟前摆摆岳父的谱,就没人拿他当正经人看,他也就配那个表妹一起屋里互相哀怜去吧,想多生了庶子,好有依靠,就是让她生,也是老无所依。”

公主听了是又叹气又摇头,虽然以前信里也说点,但没今天说的那么详细,宣平候府谢家几个都是窝窝囊囊,傻里傻气的,怎么就出了个谢二姑太太这么个怪人?无法理解。

谢二姑太太说完自己家事,就好奇问了公主给语冰选的是哪个?听了公主的话后,谢二太太没有激动也没言语,想了想说道:“我先打听着,看看再说,语冰可不能像我当年似得,娘家都没打探清楚就定了亲,可不是害我一辈子?”

有这么个现成例子,公主也说再详细的打听下。

没两日,谢二姑太太就带着廖娘子搬到旻庄里去住了,太夫人哀怨的和外甥女董表妹说了大半天这个二妮子的怪性子,董表妹又是安慰又是哄着,就这样太夫人还是第二天说头疼躺倒了,侯夫人和苏氏都去看望,太夫人就又当着媳妇面抱怨了自己女儿大半天。

让苏氏说哪是头疼,是心里憋屈,多找几个人发发牢骚,抱怨一下,就会好。

果然,关宋氏来了一趟,太夫人继续抱怨了一会,还是关宋氏说六娘子要嫁到宋家,你老这么躺着可不行,这是要嫁入宋家的媳妇,你老可得好好教导一下,太夫人一想对呀,这可是大事,宋家的媳妇她可得教好了,不然跟大女似得,嫁去宋家祸害子孙,那就麻烦了,这么一想就立马好了,开始她的重任之行,六娘子就要被祖母的各种歪理弄的要崩溃。

534 关家

关宋氏哄完太夫人,就去了三房找苏氏说话,苏氏因为各种忙,也很久没见她了,忙迎了她进来,关宋氏进来看苏氏屋里大变样,到处都是玩具,桌子上各种吃食都有,也就笑下,没多问,亲戚熟人也都知三房这个最小的儿郎是各种怪毛病。

关宋氏问候了三房其他人,问问二奶奶何时生产,苏氏逐个回答了,亲戚来往见面都是如此,场面话都要问一遍。

问候完了,关宋氏就问起了秦国夫人,苏氏对秦国夫人不算了解,也无处可说的,只说些见后的一些趣闻,关宋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再追问了秦国夫人的第一次冒然上门时间,了然的笑了,说道:“都是人精,如果没什么事,秦国夫人也不会匆忙进京,这也是和关家有关。”

苏氏对辽东关家就更不了解了,关宋氏也没说过,这次因为要说到秦国夫人想联系关家的事,关宋氏就对苏氏说起了关家。

“关家这一辈也是乱了点,我公公可以说是个好将,就是不管宗族家事,偏偏婆婆又是个没手段的,生了嫡长子又是命歹,克死了三个媳妇,上回我回来我妯娌大嫂还让我看看京里能物色个小娘子不?嫡庶都不在乎了,不瞒你说,我当时还看中你家七娘子,就是没好意思提,上次回去,我那大嫂就给儿子聘了个武将家的一个嫡女,就是看中武将的小娘子身体好,会破了她儿子克妻的命格。”

苏氏心里一愣,怪不得上次回来她那么主动的和自己交往的,但不知为何没给你提,哦,对了,那时她是打听七娘子的婚事来着,不过苏氏也忘了怎么回答她的。

苏氏只是诧异了下,就听关宋氏继续说道:“关家因为是武将,上战场总会损伤子孙,所以就庶出兄弟也多,但家族之位肯定是嫡出的才能胜任,庶出的也有上战场拼个前程的,大多数是在家族里忙些庶务,就像这经营商业这一块,就是公公的一个庶弟在打理,可那人较贪,就从各路商家身上多抽成,对姜家到是没敢,可这次姜家想把湖广那条路拿下,想从我这介绍过去,姜家再是皇商,有个外孙是皇子,但到了辽东,没关家点头,那也一样活动不开。”

苏氏点头,这个她理解,要不什么要土皇帝,关家就是辽东土皇帝,朝廷靠关家镇守辽东,总的给点好处,不可能什么都干涉,所以,关家才能在辽东称霸一方。

“秦国夫人不是亲自去吧?她这么大年纪了?”

关宋氏笑道:“她说她大儿子马上就来京,到时让他去,于公于私我也希望姜家能出手,于公,关家再这样下去,就会被那个庶叔给弄坏了风气,于私,我们这房是跟着嫡支走的,关家要是倒了,我们也不好过,再说,我个人早就看不惯那几个庶房勾结一起,只往自己窝里划拉银子,根本不顾整个关家的将来,让我说,这就是要娶个好媳妇的道理,要是我婆婆能干,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要是大侄子能娶个能干的,将来也能把风气正过来,估计这就是命,要是关家有个秦国夫人这样的主母,还能不更上一层?”

苏氏只管点头,心里十分认同,嘴里也跟着附和道:“那倒是。”

关宋氏叹气摇头,“我个当媳妇的,也不好多管,又不是长房这一支,所以秦国夫人找上我,我就求了我爹,毕竟我爹的身份关家也会看重几分,拿了我爹的帖子去,也好直接面见我公公,不然姜家一个皇商身份,我公公那种只管军营的人又推到他庶弟那里去了。我是真想希望姜家出面,我公公能注重起来,不然不用下代,这一代就要败下来,多人人盯着关家哪,不要说你关家就可以在辽东永久站稳,有个漏洞,就能撕开个大口子,就和那种后宅乱了,前头的男人一样被波及一样,就是俞家,俞小娘子的本家,这两代人也出头了,关家要是继续让后面乱起来,早晚被别的家族给代替了。这也是当初我一门心思把五娘子嫁回京里的原因,儿子怎么都好说,可是女儿总的呆在安稳的地方,一生平安就好。”

苏氏也跟着感叹,可不是,要不说男主外,女主内,主内不只是管吃喝拉撒,为何大家族的嫡长媳要能干,这个能干就包括很多了,打理家事,教导子女,还要管理家族事物,头脑要清明,手段要有,有那么个嫡长媳,才能保证家族旺盛,但反之,要是个糊涂的,可不就乱了内务?被可趁之人钻了空子,就一点点乱套起来,别说古代那么大一个家族,就是现代,娶个好媳妇,操持家务,教育孩子,攒钱越来越多,娶个败家媳妇,等孩子结婚了,还要到处去借钱才能办个婚礼。

关宋氏说完关家的事又拐到谢二姑太太身上,说她是个怪脾气的人,和谢家谁都不像,不知是随了祖上的哪个了,又叨叨起她大嫂世子夫人接来个娘家妹子的儿媳和孙女,说也是个可怜人,夫婿没了,夫家硬给过继的儿子不孝,一心帮补亲爹娘,儿媳又有心悸,世子夫人就想把冷家小娘子定给孙子宋小二,就是当初想定长英县主的那个,说整个是个混货,被他爹送到盘云寺受罚,这次就是冷家来人才把他接回来。

苏氏就一直听着,中间加上附和和讨论两句的,最后,关宋氏又突然的想起说道廖娘子那,说看了吓一跳,整个三姑奶奶年少的模样,一笑一瞪眼,看着也是像三姑奶奶那莽撞的性子。

关于三姑奶奶还活着去岭南的事对外都没说,关宋氏看苏氏脸色变了变,还以为提到个刚过世的人,令人难过,忙转换了话题。

苏氏边听着又开始脑补,怪不得形容人啰嗦就是说像老太太一样啰嗦,女人呀,岁数大了,就爱唠叨了,她觉得自己就是,穿来是个小人身老人心,别的人还以为她内向不爱说话,其实背地里自己一直在春草跟前唠叨,如今有个三老爷愿听她每天啰哩啰嗦,也可能前二十年三老爷没听过她啰嗦过,那时一个年轻气盛的爷们哪个有闲情听个妇人东扯西扯啰哩吧嗦的?

送走了唠叨完心事的关宋氏,苏氏舒口气,看来以后自己要学会闭嘴,特别是在别人疲惫时收声,不然就太烦人了,到不是苏氏嫌关宋氏烦人,而是她如今的日子实在是累,没力气陪坐着当个聆听者呀。

535 各有各道

第二天太夫人就精神的打发人去叫了二房来。

二太太自玉莲纳进来后就一脸病容,看着不像是假的,苏氏前几次见没特别留意,这次见了还是那样,回头要找秋叶问问二房出啥事了。

太夫人叫来二房,只是通知他们,六娘子出嫁从缘草堂出门,但二房要在这里受礼,出嫁女有父母不拜别父母,会招来非议不说,也会给自己带来霉运,所以太夫人才通知二房过来,不然她都不想理会庶子。

二房夫妻对此无可奈何,在这个孝道至上的年代,只有遵从,回去的路上,为了陪嫁银子二太太又是嘟嘟囔囔,二老爷瞪她一眼,回到院子,正房都不进,直接去了霍姨娘院子,恨得二太太站在门口揉烂了帕子。

姨娘院子,严姨娘轻轻掩住房门,回里屋坐下,丫鬟倚翠走过来想给姨娘按肩膀,严姨娘摆摆手,倚翠暗恨。

倚翠找借口退出去,咬牙切齿,她多次鼓动姨娘想跟着六娘子去当陪嫁丫鬟,可姨娘就是说离不开她,说将来不会亏了她。

可是倚翠不想在这没前途的二房呆下去,跟着六娘子没准也能混个姨娘当当,就六娘子那窝囊样,怎么能笼络住夫婿,到时还不是要靠陪嫁丫鬟来拉拢?

姨娘院的下人都是之前二太太安排的,没几个本分人,严姨娘虽然老实,但也不笨,六娘子好不容易能逃脱火坑,她怎么会给女儿一个麻烦?反正等女儿嫁了,就把倚翠打发了,现在不动她哄着她,也是刘妈妈说免得这个节骨眼上让她闹起来。

严姨娘跪在菩萨跟前,虔诚念佛,她没什么能耐,只求菩萨保佑六娘子能顺利嫁人,早生嫡子,过上正正经经的普通妇人日子。

倚翠走出门,听着玉莲屋子传来调笑声,羡慕的眼神让玉莲屋子出来的丫鬟琢娟看个正着,琢娟嘲弄的一笑,倚翠白了她一眼,扭头进屋了,身后还听到琢娟嗤嗤的笑声。

琢娟看到她进去,就想霍姨娘说这个是个傻的,早晚让老爷收了她,姨娘也好清静几天,不然成天面对一个老废物烦都烦死了。

霍玉莲进候府就带了琢娟一人,还是为了好和府外的霍寡妇联系。

二太太身边没个亲信,就是想去娘家问个事都没人,娘家侄子的事让她嫡嫂痛骂了她一顿,她也忿忿不平,明明是嫡嫂她自己想攀上贾家,出了事还怨她?如今是婚事不成了,那也是看贾聂氏失势,却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不是娘家她还有个亲弟要在嫡兄手下过日子,她何苦巴着嫡嫂?为了侄子的婚事跑前跑后,到头来弄得里外不是人,还被老虔婆讹了五千两银子,心疼的她几晚都睡不着,那可都是她儿孙的,却让老虔婆补贴到宋家去。

如今二老爷一心在那狐狸精那鬼混,为了把这不清不楚的骚货纳进来,庶女还没抓到手里,反而让老虔婆抓了把柄,二太太是恨的哟,真想一把火把二老爷和狐狸精给烧死在屋里。

燕旻堂秋叶也正在给太太学那二房的是非事,苏氏听的觉得有趣,黑心人遇见聪明人,自然看哪个无脑哪个就是下风。

“太太不知,那个霍姨娘可不是绿娥那种逆来顺受的,如今二太太身边也没个心腹,想使坏也没人帮她,不过,奴婢看,那姨娘算是把二老爷给迷住了,手段不一般,没准二太太就会载到她身上。”

苏氏听完后,又叮嘱秋叶只注意不要让人对三房使坏,其他的就别多管,秋叶应了,出门后才舒口气,前阵子背着太太把四爷废了的话传给了霍姨娘,还暗示小二爷大概也被人给废了,秋叶隐瞒了降香带着绿娥逃走的那天,其实她躲着暗处看到,降香发现后,扔在后门附近一包银子,秋叶知道那是降香堵她嘴,都是下人,降香是二房的,平时和三房也没联系,秋叶到处打探消息,降香自然知道,但也知道三房是外院之事从不多管,所以秋叶拿了银子,没敢和太太说,又觉得总的帮降香绿娥,所以她就把四爷的消息透露给那霍姨娘。

自从霍姨娘进府,秋叶暗自观察,发现她市井里长大的,没有大家里受的规矩,头脑够用手段又高,才能让二老爷着迷的要把她纳进府,那就不如给个霍姨娘一个盼头,好好牢牢霸住二老爷,气死二太太,也好给三房出口气。

霍玉莲歪在床榻上,琢娟给她敲着腿,二老爷让玉莲哄着去二太太那找东西去了,琢娟低声说:“霍太太说,姨娘不如先呆在侯府,多打听下,要真是那样,姨娘就生个儿子,趁老爷还能生,到时这二房还不是姨娘的?”

玉莲烦闷的挪开腿,不让她再按,说道:“早知我还落什么胎呀?这一时半会儿的哪那么容易就怀上?再说,当初进府是为了捞一笔就走人,让我守着这么个糟老头子过,恶不恶心?”

琢娟笑了,凑跟前道:“霍太太知道姨娘会这么说,说让姨娘忍忍,等生了儿子把二房抓在手里,老爷也老了,以后的日子还不是姨娘说了算?到时姨娘的表哥表弟的来府里给姨娘当帮手,不正好吗?”

玉莲皱眉,拿个帕子使劲扯,“我给我娘说过,以后我给她养老,可她非得指望个侄子,侄子除了图她钱还能图她什么?这次如果不是她侄子在里面坏事,让那方家子知道嚷嚷出去,等我到时我生了儿子,跪倒三房跟前,还怕进不了三房?跟个少年爷也比跟着个老头子强!”

琢娟道:“太太说了,三房的主意不要再打,表少爷也交代过,惹了三房没准全部都跑不掉,就二房好糊弄,太太说知道你恋着少年郎,以后把二房握在手里,偷着养个少年郎不也一样快活?”

玉莲嗤笑,“那等吃白饭的,我看的上?我可不像我娘,自己辛苦赚的钱让个吃白饭的卷走一大半,还鼓动我走她的老路?我知道你让我表哥破了身,一心相帮他,就想我在侯府能立住脚好给他大把银子花!”

琢娟也嗤笑了一声,说道:“姨娘聪明人,但却看错了奴婢,奴婢不是那屋倚翠那个傻的,奴婢当初说的话是真,奴婢就指望跟着姨娘多赚些银子,将来找个正经庄稼人过日子,跟着表少爷将来妾都当不上,这会是哄着我,让我来帮着姨娘,真等姨娘出了头,肯定把奴婢忘到天边去了,姨娘放心,奴婢只是向着姨娘说话,不会偏帮表少爷,恨他还来不及,破了我的身子,让我将来也没法青白嫁人。”

536 江南之事

一听了琢娟的话玉莲没出声,琢娟看着她琢磨的神态继续说道:“太太恼恨姨娘私自落胎,可奴婢知道姨娘的心,可那个六爷是指望不上的,表少爷也说过三房不要沾惹,不然全部都走不脱,还不如就在二房拼一把,谋个将来。”

玉莲不耐烦道:“我可没对那废物上心,当初也以为能哄个小的总比哄个老的强,谁知他如此窝囊,我娘还以为我跟她似得恋个少年郎,我呸!男人就得男人样,窝窝囊囊的,一点事都办不成,我就是不想把日子陪着个糟老头子过,想走还不是跟他房里那妾一样?就是不甘心!得,就按我娘的意思,但你要告诉她,以后除了生活费,多的银子我没法给她,要想养吃白饭的,自己想办法去,我还要留着银子打点二房下人,你来了也看到,侯府不是外面,就是下人都是看银子说话,手里没点银子,还想站稳脚?做梦去吧!还有这老货,不玩点花样,能霸住他?没准一年不到,他又去外面找哪个贱人了。”

琢娟见姨娘如此说,赔笑道:“还是姨娘想的明白,明儿回去我就给太太说,好让太太放心。”

听到外面动静,琢娟忙起身出去,玉莲呼口气,胸中一阵烦闷,起身推开窗子,看到倚翠从严姨娘屋里出来,细画的眉,嫣红的唇,虽不是很貌美,但前胸沉甸甸的,一走一晃,不知老爷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尤物的?

玉莲笑了,想起一个画册,里面的女子身段就是如此,得让老爷去趟严姨娘屋子,老的没趣,小的够趣味,自己也好歇歇一阵,落胎后也得养养身子,不然怎么怀?

三房苏氏正见远道回来的夏红,原来说年前回来,又耽搁半年,夏红给苏氏磕头请安,苏氏上前亲自扶起她,这个夏红是除了春草之外,最得她心的丫鬟,算的一手好账不说,办事利落头脑清明,对苏氏也是忠心耿耿。

夏红是侯府家生子,让苏氏带来的陪嫁教了几年识字,对数字格外敏感,苏氏就专门教了她算账,后来夏红在外救了母子俩,是夫死被夫家霸了产业后轰出去的可怜人,夏红拿出自己的私房银子救了他们,这母子就卖身侯府,夏红不顾家人反对嫁了那个儿子,伺候了婆婆几年,婆婆死时的心愿就是回家乡和丈夫埋在一起。

这次夏红夫妻就是带着婆母的骨灰回江南办理此事去,一去这么久,肯定是有事耽搁。

夏红简单的解释了耽搁的原因,不外乎夺回祖产,还是借了侯府的势,那夫家才乖乖的同意夏红婆母葬入祖坟,并退回家产。

这次去江南,夏红的三个孩子放在春花那帮着看,苏氏也不多耽搁她,回来肯定想见孩子,可夏红看了看屋里,苏氏想可能有要事,就让秋藤退下。

夏红说道:“太太,你猜奴婢在江南遇见了哪个?”

苏氏不解,问道:“江南哪个?二姑太太?”

夏红摇头,道:“是二房的降香,还有绿娥。”

苏氏吃一惊,道:“她们怎么去了那里?”

夏红悄声道:“在回来的路上,我身子不适,就停在一个小镇上,找了个医馆去看诊,差点和一妇人相撞,她一抬头,奴婢就愣了,降香也白了脸,拉着奴婢匆匆去了没人处,跪下说求奴婢回来不要说见过她。”

苏氏坐直了身子,紧张的问道:“那她去医馆,是绿娥不好了?”

夏红点点头,接着说道:“奴婢跟着她回到她们租的一个小破屋子,绿娥发热,浑身滚烫,看情况她们银子没多少,奴婢拿出银子给请了大夫来,又把她们挪去客栈,那个地没法养病,绿娥的双手废了,都是疤拉,五指还扭曲,绿娥说记得小时候家乡就在江南,如果要死,想去家乡看看,降香就带着她一路逃往江南,又没路引,还好绿娥病病歪歪,也没人敢近前,奴婢看着真是可怜,如果能在哪安生休养一段时间,绿娥也不会病成那样。”

苏氏跟着唏嘘,就把二房发生的事说了,夏红这阵子不在府里,她只知道绿娥是二老爷的妾,降香是二太太的贴身丫鬟,听了太太所说的事,也很是吃惊,苏氏见她那神情,问道:“你没问降香为何逃出来?”

夏红摇头,道:“奴婢没问,只是估计二太太做的恶事,可能降香看不下去,帮着绿娥逃了,降香虽是二房的人,对咱三房从来没做过什么,有啥还偷着帮过咱三房,都是小事,奴婢也就没给太太说过,三房也就奴婢和降香熟悉点,所以她才会带着我去看绿娥。”

苏氏点点头,听着夏红继续说:“下人各有各的苦衷,她不说,奴婢也没多问,见那种情况,奴婢也不好撒手就走,就和奴婢当家的说了,反正家乡的屋子收回来后,空着,不如就让她俩先去哪里养病,奴婢就给降香说了,说养好病,你们要走也行,要住那也行,就当帮奴婢看屋子了,降香同意,奴婢就又带着她们回去,总不能让她们自己到那,到时乡里乡亲的人该多疑,原本那屋子空着没想收拾,奴婢回去后,就让当家的找人简单修了修,之前一直是夫家族亲霸着,有人住也没多破,奴婢还给里正打了招呼,说是奴婢的娘家亲戚,寻族来的,让里正帮着照应下,奴婢还留了银两给她们,奴婢走时,降香让奴婢回来后给太太说,二房的事是她干的,但三房她从来没多走一步,让太太放心。”

夏红不解降香的话里意思,苏氏就说了四爷不行的事和小二爷估计也被降香喂了药的事说了,夏红惊得捂住嘴,半天才道:“那,太太,奴婢帮她是否帮出祸来?这要是让二房知道了,还不得来三房闹翻天?还以为咱三房让降香干的?”

苏氏道:“所以,有关降香干的事你可谁也别说,可要给你男人说好了,回来可别在府里提你们帮了她的事,这事目前就烂在你肚里,那也是俩可怜人,没遇到也罢,既然遇到总不能见死不救?”

537 想岔了

一苏氏唉了声,叹气半天,对降香她俩她是同情的多,虽然降香这种感情不会被世人接受,但她没骚扰谁,还在绿娥最难的时候帮她逃了,可是她给二太太断了子嗣,也是心狠了,不管咋说四爷和小二爷都是无辜的,只有二老爷二太太才是祸害。应该把这俩祸害收拾掉。

不过现在,苏氏也没那么多事把降香俩人的行踪告诉二房去,苏氏就又让夏红去秋枝那领一百俩银子,让她捎给降香,如果她要带着绿娥走,身上银子多点也好安排,既然夏红都救了她们,苏氏想能帮下就帮下,夏红也要养家糊口,银子也不好多给,一百俩对于苏氏不算什么,但对于在外边的人,去个小地方还是能维持多年的。

苏氏又交代夏红要是能在江南帮她们弄个路引啥的就帮下,就是这事在侯府一定不能露出口风,然后又让夏红告诉春花,休息几日就来这,给她个差事做,夏红一一应了,福身告退。

春花最早嫁了苏氏奶娘的儿子,奶娘去世前几年,苏氏就让她照顾奶娘,后来苏氏这里也没啥可忙的,春花就一直呆在自己家里,夏红走之前把三个孩子交给她照顾,苏氏是想让春花来给雪莲当管事嬷嬷,她还是信任跟着她陪嫁过来的,除了春雨难产没了,几个春都还在。

五爷是一头钻进木头里,回府也是和媳妇说说话,有了小儿,五爷难得的开口说几句话了,五奶奶更是扎进带保文的日子里,不管不问的。如今的三房,不像别府,儿子还日日来问安,媳妇不日日请安吧,总的初一十五的露下面,可三老爷嫌烦,又没啥要紧事,来了也是说些无关紧要的问候话,不是苏氏说总的和儿孙辈联系感情,不然孙辈大了,都不知祖父母长啥样,就一旬大家来燕旻堂聚餐下,男一桌女一桌,彼此对下脸,别都忘记谁长啥样了。

豫和郡王府,郡王留意了谢氏三房,见那都说乖张的谢三对花岗楼做烤鸭的事没反应,宋八去说后也回到庄子只管做自己生意,郡王就好奇了,打听也没打听出来为啥,郡王还想这孟焦俩人还不去花岗楼闹腾去呀。

豫和郡王就把这事学给了姜太妃听,姜太妃笑了,说道:“你就没想到那谢三小儿上回因病了还捐了银子,怎么这会还为这点事闹腾?世人总讲个积福,我早就说过,你拿这事来试探,肯定不行,让我说还试探啥,就他家了,把康儿叫来,我给他说,要是愿意,我就准备找谢家透话了。”

郡王爷对此也没意见,就让人去叫了正要出门的小儿子来。姜太妃还在屋里问儿子,怎么康儿最近这几天都没看着,又去哪胡混去,郡王说是宋府的那个混货回府了,俩人就又凑到一起去了呗。

周越康正要去宋府,自那日后,他天天去宋府,就想好在那偶遇谢府小娘子,宋呆货只沉迷在自己的着迷中,并没发现好基友的目的,还感谢好基友每天来陪他发傻,还讥笑周越康没胆。

姜太妃见了孙子就推开桌前的吃食,拉着孙子坐下,说道:“康儿,祖母给你看好一家小娘子,那不仅人相貌长的水灵,跟画眉鸟似得。”

周越康面前就出现廖娘子,可不跟画眉鸟似得吗?眉眼灵动,就是瞪眼都好看。

姜太妃看着孙子笑模样的还点了点头,就乐了,对着儿子郡王说道:“我说了,康儿肯定中意。”

郡王扑哧乐了,“他那是中意画眉鸟,忘了他买的画眉鸟?那可是他宝贝,娘要说是谁,没准他就跑了。”

姜太妃还笑嘻嘻的道:“那不能,哪个儿郎不中意相貌美的?又温和又知书达理,娶妻娶贤吗。”

周越康就好奇的问道:“谁府里的呀?又像画眉又温和?画眉可不温和。”

姜太妃道:“谢府的,就是宣平候府谢家,祖母早就帮你看好了,那是个可人,康儿绝对愿意,就凭那相貌,就没得说。”

周越康一听宣平候府谢家的,顿时裂开嘴乐了,直点头,廖娘子在京不就是属于谢府的吗?那长的就是画眉鸟,性子温和?那在老夫人面前定是温和的。

周越康使劲点头,话都不会说了,直裂开大嘴傻乐,姜太妃指指他,也乐,一拍桌子道:“那就定了哦,周越康嘿嘿,嘿嘿的,才说道:“祖母就是向着我,就定了。”

豫和郡王也逗趣道:“这回怎么这么痛快?没挑出毛病来?”

周越康还摆手道:“没毛病,都好,啥毛病没有!”

姜太妃道:“那好,我就找人先给谢府透话去,看对方有没有私下定亲的。”

周越康美的晕乎乎的,起身告辞,想去外面静静,然后去宋府,看能不能看见小娇娘。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祖母问父王一句话,他顿住,急忙转身回来问道:“祖母说谁?给孙儿定哪个?”

姜太妃莫名其妙,说:“谢府三房呀,他不是有个小娘子在天慈庵给嫡母祈福?”

周越康急了,跳起跺脚,“我可不要她!”

姜太妃愣了,说道:“刚就是说的她呀,谢府的,你不是说没毛病,都好的吗?”

周越康脸红脖子粗的,“我说的可不是她!”

姜太妃迷糊,问道:“那你以为是谁?谢府还有没出嫁的小娘子吗?我咋不知道?”

周越康继续蹦,“咋没有?谢府二姑太太回京就带了个小娘子!”

姜太妃更糊涂,“谁?怎么没听过?再说那也不是不姓谢?我前面说定谢府小娘子,你不是没意见?”

豫和郡王接话道:“混账小子,你是和哪个私下勾搭了?你祖母可是和你说的正经小娘子,那种歪心思的我周家可是不会娶进门的,你就甭想了。”

这可把周越康给急的,使劲挠头,只好坐下,呼口气说道:“是谢府的,只不过不姓谢。”

郡王府奇怪的问道:“不姓谢?姓什么?难道是哪房的在外的外室生的?那提也别提!”

538 溺爱

一姜太妃跟着点头,周越康对着侯爷急道:“爹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郡王看他冒汗的着急样,说:“好,好,你先说。”

姜太妃还在跟前嘟囔,“老早就给你说过,外面乱七八糟的人少沾惹,就有那种专门盯着你们年少不知事的,混进王府当妾都干,怎么还哄得你要娶回来当正妻了?看着就不是个好的。”

周越康又要起身跳脚,姜太妃赶紧道:“好,你说,我听着。”

周越康就又坐下来,问道:“祖母,谢府几个姑太太的?”

姜太妃道:“我咋知道别人家几个姑太太的?以前又不曾交往过。”

周越康歪嘴道:“祖母不是最近都和宋太夫人一起玩的?就不知人家几个闺女?”

姜太妃乐道:“没事谁问人家你几个闺女?哦,对了,想起来了,她三闺女嫁了武陵侯府,好像不是年后没了吗?”

周越康道:“那是谢府三姑太太,那么二姑太太哪?”

姜太妃奇道:“我哪知道去?这谢府好像是大姑太太嫁给了那老货的娘家,就是呀,这谢府二姑太太哪?没了?”

周越康呸呸的往地下吐,道:“哪是没了?人家在江南,才回来,带着她家廖娘子。”

这下郡王听懂了,对姜太妃说道:“娘,这小子是看中那二姑太太家的了,可不是不姓谢吗?”

姜太妃晕乎问道:“康儿是看上那个什么廖娘子了?谢二姑太太的?他不是说才回来?怎么才回来就惦记上了?这二姑太太嫁的谁家?”

郡王也转向儿子问道:“廖家?哪个廖家?京里姓廖的是哪个府上?没听说过有个廖家呀?”

周越康赶紧解释道:“以前的廖太保,后来全家回江南了,前阵子谢二太太带廖娘子回京。”然后他就把怎么和宋小二一起在外遇见的,怎么带去谢府庄子去的说了,然后说人家小娘子都不知道他是谁。

豫和郡王看着儿子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笑道:“死小子,这是惦记上人家小娘子了!娘,这个门第也合适,还是个嫡出,不行就这个了。”

姜太妃想都不想的说道:“那也等我打听了再说,谢家媳妇都是好的,可谢家姑奶奶就不见得了,看母知女,那宋老货的闺女,能有个好的?嫁去武陵侯府的那个,之前不就是退了婚才嫁过去的?还克死了人家儿子,我可不能让我周家进来个那么个货。”

周越康急了,道:“哪有妹妹是啥样姐姐就一定是啥样的?祖母见了就知了。”说完起身挨着姜太妃,使劲蹭,说道:“祖母,你就看看去吧,肯定祖母会看中,一定会看中。”

姜太妃被他蹭的晃悠,推开他,“别晃悠了,祖母去打听下,你可不能和人私下拉扯,不然祖母可不认。”

周越康喜道:“那怎么会?人家都不正面看我,我话还没和廖娘子说上哪!”

姜太妃挑眉,“怎么?还偷着私下见了?”

周越康后悔话说的太快,解释道:“没有没有,孙儿是去宋府找宋小二,那廖娘子和宋府亲眷一起进京的,后来去宋府看望,我就偷着见了一回。”

姜太妃哦的,豫和郡王也笑道:“我说这小子怎么最近天天去宋府的?感情去偷看人家小娘子去了!”

周越康把事说清楚了,也起身出门,走前还笑道:“也得偷看着呀,儿子总不能跑人府里内宅去吧,那宋府还不把我给打出来。”说完就跑出去了。

豫和郡王哈哈乐,对姜太妃说道:“这也是缘分,还都是宣平候府的,幸亏问了下康儿,不然给谢家提了,康儿再不愿意,那就难堪了,娘也就去打听下,合适就定下,我都头疼,几个儿子,就这个不听话,要是定个他不中意的,岂不是害了人家小娘子?”

姜太妃斜一眼儿子,“娘就是那么顽固?你们哪个定下前没相看过?看看如果是个搅家精,我那就是不同意,万一跟武陵侯府似得,克死人家独子,曹家就那么个读书苗子,不是让谢家的给毁了?你们男人知道啥子?一个好媳妇那是多么重要!哦,他自个愿意?就不顾爹娘兄弟了?”

郡王见姜太妃越说越严肃,忙道:“都交给娘,娘说了算,反正娘也不会坑孙子,娘就看着办了。”

姜太妃端起茶喝了口,道:“这些事你们男人不懂,等我打听下再说。你也给你媳妇说下,康儿的婚事她别插手,我知道她有意她娘家,不是娘看不上她娘家,几个媳妇,有个是亲侄女亲外甥女的,你说当婆婆的会偏向哪个?当初你们哥几个,我娘家都想送进来一个,我答应了吗?我不想帮衬娘家?可帮娘家不是娶进个娘家人就是相帮了,进来个没准更坏事。”

郡王都应了,还说道:“这话我也给康儿他娘说过,媳妇早就不想这主意了,就想怕康儿自己胡乱中意个外面的,更难办。”

姜太妃摆手道:“就跟媳妇说,有我哪,娘一手带大的,我还能害了他?你俩都听好了,委屈谁都不能委屈康儿,就是他上面几个哥儿,以后也得照应康儿,是,是娘自私,把康儿放到娘身边陪我,所以康儿是娘给惯的,别说那康儿没用的话,康儿自小陪着娘,康儿孝敬祖母咋没人说?娘要是再听到那废话,就俩耳光上去,管他是哪个,我闭眼之前,也得安排好了康儿才能瞑目,不然娘从坟墓里跳出来打你们耳光。”

郡王见母妃这么说,顿时也严肃了,保证道:“娘放心,儿子知道好歹,不是康儿整日在这陪娘,娘咋越活身子越好的,康儿是代儿子孝敬娘的,虽说胡闹了些,没个本事,但郡王府还能差他一个?只要康儿不犯事,将来富贵一生,儿子能保证,娘就放心,就是老大,儿子早就给他说好了,康儿的将来就靠着老大,他不能只管继承爵位,麻烦就不管了?”

539 护花使者

一姜太妃开始听的还觉得不错,听到后面一句就立眉道:“什么叫麻烦?康儿怎么会是麻烦?就是我的私房都给康儿,他还能不够吃?老大要是嫌麻烦,那就等我闭眼前把康儿掐死。那就没麻烦!”

郡王赶紧赔笑道:“老大可没说,那是我说的,是儿子乱说,老大可不是那种人。”

姜太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郡王就又挑姜太妃爱说的说了阵子,就赶紧找个理由溜了,这小儿子真是祖宗,一不注意说错那句,就要被母妃揪住不放。

周越康出了郡王府就去了随国公府,熟门熟路的进了宋小二的院子,见宋小二在屋里翻腾衣衫哪,周越康笑道:“哟!要相亲去呀?还找衣衫?”

宋小二头也不回道:“进来也不通报下,以后可得让下人通报下,都大了的,在这样就不行。”宋小二是想,都要定亲,这以后冷表妹来这,一个外男不打招呼就进来,让冷表妹咋看?

周越康大大咧咧的找个椅子坐下,问道:“还没告我你这是要整啥子?我给你出出主意。”

宋小二提起头,周越康才看到他一脸喜色,那眼角朝上,嘴角朝上,脸还白了,头梳的油亮,发冠是个玉白色的玉簪。

周越康奇道:“这真是要相亲?跟换了个人似得?给我说说,要去相看谁家?我也给你打听打听。”

宋小二也拉过椅子坐下,喜眉乐眼道:“不用你打听,那可是个仙子,冷若冰霜,脱俗不凡,哎呀,就找不到更好的词来说了,那真是我心中的女仙子,太满意了,真满意,我就是想娶个这么个媳妇。”

周越康反应过来,那个冷家的冷清的小娘子,他问道:“是那么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可你自己相中了?人家愿意你这个凡夫俗子吗?还是个不干正事的小纨绔!”

宋小二嘿嘿的,那歪样,周越康嗤笑一声,“就你这模样,估计人家就看不上,你要这么着。”然后周越康起身,整整衣袖,装模装样的走两步,回身道:“看见没?就我这样,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哪个小娘子不喜?咱出门就是宋玉,那身后,收拾那水果都得几十马车吧。”

宋小二哈哈大笑,还坐着跺脚,指着周越康,笑半天才说:“就你?我看是几十车夜香还差不多,呵呵,嘿嘿,哈哈哈”

气的周越康起身捶他,宋小二抱头躲开,周越康捶了几下,又坐回去,问道:“那你给你祖母说了吗?”宋小二回道:“说啥?”

周越康道:“说你中意冷家小娘子呀?”

宋小二得意的翘起二郎腿,还一手五指轻瞧着大腿,“还用说?我祖母说了,接冷家小娘子来,就是给我当媳妇的,呵呵,这就是天上姻缘地下来,是我的,就是远在天边都给我送到跟前来!嘿嘿。”

周越康想了下问道:“可我咋觉得你之前不是中意贾家小娘子的?”

宋小二立马不敲了,放下腿,正经的说道:“你可别胡说,我哪是中意贾娘子?我就是觉得她蛮好玩,跟我妹子似得,你以后可别乱说,要是让冷表妹听到了,该咋想我?”

周越康凑近道:“那你说说,你到底最中意哪个?我想不明白你会中意冷家小娘子?就那冷冰冰的,连丝笑容都没,你守着冰块过?你还是火气大?要个冰块降下温?”

宋小二白了周越康一眼,自己微闭着眼,遐想道:“那天,冷表姐一出来,我就呆了,她眼光看过来,我的心就,噔的,不跳了,然后就砰砰的跳动,摁都摁不住,就一个劲的砰砰跳,我还没遇到这种状况,看贾娘子就是觉得这个小妹子真好,一起玩多好,可是冷表妹不一样,她就是冰,我都要把她捂热了。”

周越康扑哧的笑喷,“还给捂热了?不怕把你给冻成冬天房檐下的冰溜子?”

宋小二道:“别说我,那天不是你看了廖娘子就呆住了,还非得凑上去去帮忙,还来个京里有啥事都找你,咋样?没去找谢府去?我可听说谢二姑太太带着廖娘子搬去旻庄去了,我还想你咋不去旻庄的,天天跑我这来干啥。”

周越康心里只骂娘,自己这消息太落后,他还傻傻的来这等偶遇,去庄子上,不更是能偶遇了?

周越康装的不以为然,还拍了下宋小二,“我说宋小二,我天天来陪你,你还不领情,得,这个兄弟白交了,怪我瞎眼。”

宋小二嗤了声,道:“以后别叫我宋小二,我可有名字,我叫宋昆驰,叫我宋小二被表姐听见了多难听,记住没?我叫宋昆驰!”

周越康伸个懒腰,哈了口气,说道:“知道了,宋昆驰,不就是昆仑山的马,要不直接叫宋奔驰得了,多带劲,呵!跑的多块!”

宋昆驰冲着他瞪眼,说:“好你的!我让表姐告诉廖娘子,少搭理你。”

周越康忙笑嘻嘻道:“宋昆驰,以后就叫你昆驰弟,你就叫我康哥,行不?”

宋昆驰这才满意了,“这还差不多,看在咱俩多年的交情上,以后我会让表姐在廖娘子跟前说你好话的。”

周越康还掏出个哨子递给宋昆驰,“给你,我祖母给的,说特别找的玉做的,吹起来声音好听,我逗我那画眉都是用的它,以后你也买个画眉,哪有小娘子不爱鸟的?讨好你表姐也有个理由。”

宋昆驰想想也是,就接过来,还找个地放好了,回头还想说什么,就看自己的小厮在门口张望,宋昆驰走出去问道:“啥消息?”

那小厮回道:“二郎,冷娘子要和几个小娘子去天慈庵上香,还等在等个小娘子,小的赶紧来告诉二郎下。”

宋昆驰摆手,下人退下去,他就回屋给周越康说道:“一起去送表姐几个,那廖娘子肯定也会去,到时你不就见着了?”

周越康跳下椅子,道:“去,去,肯定去,几个小娘子,路上不太平,咱肯定要护着。”

540 惊马

一冷娘子因为母亲的病,想去天慈庵上香,对京里不熟,就叫了关五娘子,关五娘子就想多介绍几个小娘子给冷娘子认识,就说她再约上几个其他府里的小娘子一起,冷娘子对此没什么意见,毕竟刚来京,什么都不清楚,就想多结交也是好事,没准有合得来的,也能当个手帕交。

于是,关五娘子就约了贾娘子和王三娘子,这两人也是表姐妹,又约上了俞小娘子,廖娘子在庄子里,离虎头山近,就不用赶来宋府,直接在天慈庵里见。

等贾娘子她们来后,几位正准备上马车,就听一声音:“表姑母,你们这是要去哪?”

关五娘子一回头,看见宋小二油头粉面的,还穿着月白色长衫,扑哧的笑了,“去天慈庵上香,宋小二,你这又是要去哪喝花酒?打扮成这幅模样?”

宋小二急了,偷眼看到几位小娘子也都偷笑,冷表姐还是那幅清冷模样,看也没看他一眼,宋小二红着脸对关五娘子道:“表姑母,侄子叫宋昆驰,宋昆驰,以后可不能乱叫了,我和康哥要去旻庄,正好顺路,顺路,送表姑母一趟。”

关五娘子道:“没你们坐的马车,都是小娘子,你们跟着干嘛?”

周越康接话道:“坐我的车,顺路送几位小娘子,正好遇见了,怎么能不送送的?路上不太平,就是车坏了,我们也好帮忙呀。”

贾娘子呸了口道:“你才车坏了哪,你谁呀?张口就咒人的?”

王三娘子赶紧拉拉她,小声说了周越康的身份,贾娘子瞅了瞅道:“不就是我表哥的堂弟吗?那也不能咒人的。”

周越康抱拳拱手,陪笑道:“是我说错,对不住了,那我更得护送,就当赔礼。”

宋昆驰就是就是的,关五娘子看着这俩歪货,今天还一本正经,学斯文人说话了,也没多想,只当是花孔雀的年龄到了,要在雌孔雀面前显摆,想他们愿去就去,反正天慈庵也不让男子进去,最多送到远望亭。

关五娘子说了句,要去就去,带着小娘子分别上了两辆马车,周越康捅捅宋昆驰,也上了马车。

到了天慈庵,都在远望亭下来,关五娘子说道:“我们上去了,你们不是要去旻庄吗?”

周越康刚想张口,宋昆驰拽了拽他,笑呵呵说道:“表姑甭管我们了,你们先去。”

关五娘子白了一样道:“哪个要管你们。”

就拉着冷娘子边走边介绍这天慈庵,贾兰芝使劲的看了看盯着冷娘子背影笑的眯眯眼的宋小二,还朝他挥了挥拳头,转身追上几位小娘子。

周越康看人走远了,问道:“你刚拽我干嘛?”

宋昆驰道:“怕你说还要等着送回去,你要是说了,我表姑就又该啰嗦训人,干脆就不说,等她们出来了,就说我们去过旻山转回来的。”

周越康拍了下他肩头,乐道:“小子唉,有你的,脑子挺好使的吗。”

宋昆驰拉脸道:“什么小子,昆驰,昆驰,一会就忘了。”

周越康陪笑道:“对不住,下回记得,昆池弟,怎么没见廖娘子?不是说今儿她也来的?”

宋昆驰白眼看他,说道:“说你笨,你还不信,小娘子又不是不能进天慈庵,哪能在这等?肯定是先进去庵里了,真笨!”

这话说的周越康又恼又羞愧,被宋昆驰这样的说笨,不是看在廖娘子面子上,真想跳脚骂他。

宋昆驰看周越康脸色变了又变,还安慰的拍拍他肩膀,道:“好了,咱哥们交往多久了,我不嫌你笨行了吧。”

更气的周越康甩开他,气鼓鼓的进去远望亭坐下,宋昆驰还美得唱起了戏词,也跟着进来,周越康突然就笑着看他那哼哼戏词的模样,说道:“一会她们出来,我要告诉她们你会唱花旦,唱的可好了。”

宋昆驰住声,冲过来,按住周越康就捶,气急道:“你要是敢说,我就把你在贾府尹门口骂人话学出来,看谁更丢人。”

周越康推开他,围着亭子的柱子跑,“还说我笨吗?我笨但不学戏,要是冷娘子知道你学戏,估计宁可当姑子也不嫁你。”

宋昆驰气的脱了鞋子扔过去,然后站住,两眼喷火,“你要敢说,咱俩就到此为止!以后甭想再来找我帮什么忙。”

周越康看他真的急了,拾起鞋子递给他,乐道:“给你开玩笑,咱哥们谁跟谁?当哥的哪能拆你台,你放心,康哥我只有说你好的,你到时可得帮我,在廖娘子面前说我好话,互相,互相相帮,嘿嘿,事成了,康哥少不了你好处。”

宋坤池接过鞋子坐下穿好,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等关五娘子她们出来,看到这俩货还在远望亭,问道:“咦?你们不是去旻庄的吗?”

没等宋昆驰回答,周越康上前一步,答道:“也才刚到,顺便送你们回去。”说话间还偷瞄廖娘子,见她今天身穿青莲色衣衫,淡湖蓝色的衣领滚边,头上是玉钗坠个月白珠子,随着走动晃动着。

关五娘子悄声道:“有病!”几个小娘子就上了马车,俩货也狗腿的上了车跟上。

从虎头山到京城的路,是皇家修的一条宽敞平坦的大道,小娘子们三辆,跟从的下人们三辆,周越康看没有半道拐去旻庄的,就知廖娘子也跟着回了宋府,喜得在车里手舞足蹈,一再叮嘱宋昆驰回府后不要乱说话,免得给廖小娘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刚拐向往京城的大道,就听后面有乱声,一辆受惊的马车从几人跟前急速驶过,马车里有人呼叫,周越康和宋小二都掀开车帘往外望,就见前头一辆小娘子的马车也急速飞驰过去,慌得宋小二和周越康俩人都伸头出来,还跟着大喊。

关五娘子和冷娘子一辆马车,贾娘子王三娘子一辆,俞娘子和廖小娘子一辆,追过去的是俞小娘子,她坐到车夫的位置上,廖娘子也出来把车夫一把拉进车里,和俞娘子一起驾车。后面一辆下人的马车也追上来,是跟着贾娘子的清风明月,可惜南方人不会马术,也只能紧紧跟着。

541 俞家

一等她们追上那辆受惊的马车,廖娘子驾车,俞娘子跳上那马车,一脚踹下车夫,然后又骑到那马上,几下就把马车缓慢下来,廖娘子也奔过来,上车把车里的人拽出来,等俞娘子把马车挺稳当了,才跳下马车。

车里一个中年妇人被两个吓得哆嗦的丫鬟扶着,其他人也都赶过来,王三娘子上前问有没有伤到哪,那妇人倒也镇定,摇头说没有,又给各位道谢,自报了家门,并问俞娘子是哪家的,日后好上门感谢。

贾兰芝围着俞娘子敬佩的说道:“俞姐姐,你好厉害!”

廖娘子接着道:“那当然,辽东俞家的小娘子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个个马术都好。”

妇人听她这么一说,打量了下俞娘子,问道:“辽东俞家?俞信厚是你什么人?”

俞娘子诧异,没想到京里还有认识俞家的人,忙回道:“是小女祖父的堂伯父,不知太太……”

妇人点点头,道:“妇人郝俞氏,我祖父是俞信厚的远房同支,很早去了晋阳府。”这么说来算是俞家本家,同宗的,这妇人是俞娘子的姑姑一辈。

俞娘子忙行了晚辈礼,道:“那我就喊声姑姑了,对了,这个马车被人动了手脚,不然不会受惊。”

郝俞氏微笑点点头,赞道:“不愧是俞家出来的,今儿多谢诸位了,侄女在京里哪里就住?姑姑好登门拜谢,哪天也请各位小娘子儿郎去郝宅做客,一表谢意。”

俞娘子就说了,也介绍了各位,小娘子一一上前见了礼,宋小二和周越康远处站在就没上前。

郝俞氏又感谢几句,俞娘子主动把自己马车借给了郝俞氏,郝俞氏也就坐了马车着赶回京里,等人走后,贾兰芝好奇的问道:“俞姐姐,你怎么知道那马被人动过手脚?”

俞娘子回道:“我们俞家最早祖先是养马起家,对马自小就要学着熟知各种状况,这个简单的设局一看就知,没什么难的。”

贾娘子道:“你姑姑是得罪了谁?要这么害她的?”

廖娘子听了贾娘子的话,噗的一声,然后说道:“还不是内宅那些龌蹉事?我娘说了,哪家都有污垢,特别是这京里,如果遇见到心黑的妾室,大妇要是心善就会没命。”

冷娘子拉了拉廖娘子,可她还扭头反问:“冷姐姐忘了咱路上遇见的事了?男人为了个妾就要休妻,让我说,那些男子都该死,好好的正妻不珍惜,非得把个贱人当宝贝,要是我,管他宠不宠,一顿鞭子下去,看他还要那个五花脸的美人不?”

冷娘子尴尬的望了眼目瞪口呆的刚走上前的宋昆驰和周越康,廖娘子还道:“别拽我,他们听到又如何?看那纨绔样,将来也跑不了是宠妾灭妻的糊涂人!”

周越康不知前面都说的啥,听了廖娘子的话,赶忙上前说道:“那我就不会,我要是娶了亲,定是两人白头到老的。”

宋昆驰是看着冷娘子说道:“对对,我也是如此,什么妾呀,绝对没有!”

廖娘子鄙视的嗤了声,“你们小懂什么?现在说这话太早,有几个好东西的?”

关五娘子也扑哧乐道:“关你们什么事?要你们在这表决心?要不要发个誓的?”

这下是宋昆驰抢话了,“发誓就发誓,我宋昆驰……”话刚说,贾娘子就扑哧乐了,关五娘子红脸上前就要打宋昆驰,“哪都有你,别在这丢人,赶紧回京。”

等进了京,贾娘子送了王三娘子回府后,就打道去了宣平候府。

苏氏还奇怪这会她咋来了,贾娘子就吧啦吧啦的把刚发生的事说了,说完还学了廖娘子的分析。

苏氏听了那被马惊了的是郝俞氏,郝姓不多,又是郝俞氏,不像张王氏一个宴会上都会有几个,介绍时还得说某某府上的张王氏。

苏氏猜就是郝举人的母亲郝俞氏了,又听贾兰芝说是和辽东俞家是同宗,之前大嫂陶氏是说过郝俞氏娘家是武将家,苏氏脱口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小妾干的,那郝俞氏京里的屋里就没妾。”

贾兰芝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干娘认得那妇人?”

苏氏就说了郝俞氏和她娘家有是姻亲。

贾兰芝就更好奇了,追问道:“干娘,那么没有小妾,会是谁干的?”

苏氏不想给个小娘子说郝家的是非,道:“哎呀,别人府里的事,不知道也罢,这不是你们小娘子该知道的。”

贾娘子道:“我不是小孩子啦,姑祖母有啥都会给我说,姑祖母说,咱不去害人,但那些害人的道道还是要知道的,免得将来把恶人当好人。”

苏氏想想也是,一味的把孩子养成天真不知事将来嫁人岂不是很傻很天真?自己二媳妇不就是这样,幸亏嫁来谢府三房,如果换个人家,就是没龌龊事,正常的家事人际往来都够她为难的了。

苏氏就把郝家姨娘的事简单说了,贾兰芝听了到没有苏氏想象中的大吃一惊,她还说道:“这样的事哪里都有,干娘心善,没遇见过,我姑祖父祖上就有一个这样的,所以那个姨娘做的事,还被列进家谱,只要发现有暗害子嗣的,姨娘和她所生的庶出,不论男女都沉塘。”

苏氏也好奇问道:“那要是遇见被冤枉的,岂不是几条人命都没了?”

贾兰芝道:“有宗族呀,如果是正室冤枉妾室,是可以休妻,一个家族的延续,子嗣多才能壮大,姜家是做生意的,哪个地方需要人手,就算是庶出努力做事,在姜家也能谋个地位,没有庶出子弟,光嫡出也做不完那些事,我姑祖母说什么相辅相成,有那个害人的心眼子用在做事上,没准给子孙谋来一个前程,兄弟们相帮才能越做越大,总不能就嫡出带着下人做事,却养着庶出的在家玩乐吧。”

苏氏看着这个嘴里啥都明白,可还是一脸孩子样的贾兰芝,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秦国夫人的教育方式还真是奇特,可见是把她当孙媳妇养了。

542 缺啥补啥

苏氏嘴快的问了句“那兰芝以后嫁人,夫婿要是有小妾庶出的…”没问完赶紧捂嘴,嘴快嘴快,该打该打!哪能在小娘子面前问这个?

贾兰芝歪头看着苏氏捂嘴懊恼样,眨巴眨巴眼睛,嘻嘻笑道:“没事,干娘,我姑祖母早就给我说了,就我这样的,应付不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干脆就不让夫婿纳妾,他要是不听,就让易妈妈把他太监了,还要送碗大补汤让他喝,说什么缺啥补啥,补自己的最好了。更新最快”

苏氏目瞪口呆,太彪悍了,有木有?

贾兰芝见苏氏愣样,更乐的前仰后合,笑道:“哎呀,干娘,你是咋打理后宅的?干娘这不也是有姨娘庶出的吗?”

苏氏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道:“以前的事我从没管过。”

怕她追着问自己三房的事,忙接着问道:“那你姑祖母怎么没有庶出子女?”

贾兰芝一脸好笑神情,“那是我姑祖父不愿,他说姑祖母壮的像黑牛,生十个八个嫡子没问题,就不用庶出的来凑数啦。”说完还咯咯的笑。

苏氏也忍不住捂嘴乐,姜活宝总会怪话多多,但能那么想并做到了,对一个吃喝玩乐的古人来说,真是难得。

贾兰芝八卦完也没留下就告辞了,现在她在京里有相熟的玩伴,玩的不亦乐乎,但也会时不时来看望下苏氏。

贾兰芝上了马车就又去了宋府,俞娘子去了宋府,她得把这事告诉俞娘子,再咋说郝俞氏是她本家姑母,不能让个黑心庶出给欺负了。

关五娘子屋里,廖娘子和俞娘子在一处说笑玩耍,见了下人通报贾娘子来了,关五娘子还笑道:“刚让她一起进府她说她有事,这又来了,肯定是忘说啥了,这个贾妹妹讨喜的性子,我喜欢,见了她就听她说不完的话。”

关、俞、廖三位都不是那种读书人家出来的一板一眼的小娘子,一认识就合得来,后面又加上个更是活泼的贾娘子,四人在一起也相投,贾娘子最小,其他人都当她是小妹般。

贾兰芝进来不见冷娘子还问道:“咦?冷姐姐怎么不在?”

廖娘子回道:“怎么?找冷姐姐有事?是要给冷姐姐说悄悄话?告诉我也行,我再转告冷姐姐。”

说完还吃吃笑,贾娘子坐到俞娘子跟前,“不找冷姐姐说话呀,是看她不在,就问下了,我找俞姐姐说话。”

关五娘子乐道:“我说她定是忘记要给俞妹妹说什么才转回来,上回也是如此,出了门又转回来告诉我一个好笑之事,你们说说,下回见了再说也不迟,还费神拐回来。”

其他几人都乐,贾娘子还解释道:“想起了不说,下回哪还记得?”

俞娘子道:“那今儿又想起给我说什么事?”

贾娘子凑近,就把有关郝俞氏家里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俞娘子奇怪的问道:“你是从哪听说这些事儿的?”

贾娘子回道:“甭管我哪里听来的,反正这事是真的,你姑母家的老姨娘是个黑心的,马车估计也是那个庶出姑奶奶动的手脚。”

廖娘子气了,“可恨,俞家姑母好可怜,要是我一顿鞭子抽下去,看谁能拿我如何?”

关五娘子不赞同道:“你要动手在明面你就错在先,没听过杀人不见血这句话?内宅里不见刀光却杀人无数,像你这样鲁莽,别人设个套你就栽进去,鞭子能救你不?如果还有孩儿哪?”

廖娘子不服气道:“那怎么办?我就见不得那污七八糟破烂事。”

贾娘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咕噜咕噜转,关五娘子看她模样,就问“淘气贾妹妹有什么好主意?”

贾娘子嘻嘻笑,又摇头,廖娘子急道:“有啥就说,笑什么?说出来咱们合计合计。”

贾娘子还是笑个不停,俞娘子推了下她,“贾妹妹肯定有好主意,快告诉我,我先谢过。”

贾娘子才说道:“没证据你姑母也拿她没办法,就是有证据还能打杀了她?这也是内宅那些恶人敢下手的原因,有当家人偏袒,她就更无所顾忌了,但她总有个怕处和期盼之处,怕处拿捏不到,那就毁了她期盼之处,但我也不知道她期盼之处是哪个了。”

关五娘子惊奇的说道:“看不出来呀,贾妹妹还能想到这?”

贾娘子洋洋得意的,“那是我跟我姑祖父去看戏,戏里这么说的。”

在场的小娘子哪看过几场戏,就是内宅事也是快出嫁了,娘亲才会多说一点,哪像贾兰芝跟着姜卫矛看了无数戏曲,姜卫矛有时还就着戏里情节,给贾兰芝上歪课,什么该出手时就要当机立断,该装傻时就躲到夫君身后,反正戏里有什么情节,姜卫矛就给贾兰芝灌输一系列的方案,还好贾兰芝心思简单,心里不爱装事,活的快乐无比,不然就要被姜卫矛影响的不是个腹黑就是个悲观主义者。

关五娘子听贾兰芝这么说就想起外祖父那里有个姜家戏痴,恨不得要住在宋府,秦国夫人三天两头的晚上来接他回去,这都是宋府笑料了,不过这贾妹妹姑祖父出手阔气,不仅戏园子里的老师傅喜欢和他一处唱戏,就是下人都爱往跟前凑着伺候他,喜他打赏多呀。

关五娘子啪啪拍了几下巴掌,说道:“好主意!我让宋小二去打听下那个庶出姑奶奶,打听完了咱再一起合计合计。”

廖娘子也眼睛发亮,道:“好呀好呀,到时需要我做什么,肯定我能帮手。”

俞娘子起身感激的福身道谢:“多谢几位姐姐妹妹了,为了我远房姑母的事操心。”

廖娘子道:“俞妹妹别客气,就不是你姑母,遇见这事我都恨不得能伸手帮下的,我…最看不得这些恶事。”她本来想说自己家就是有姨娘,她爹还偏宠,但又想到家丑不可外扬,就收住没说。

贾娘子也跃跃,说别忘记告诉她,她有好多主意可以提供。

四人就这问题商谈一阵,各自散了。

543 世情冷暖

冷娘子原本从庵里回来,和几位新结识的小娘子坐了一会,丫鬟来叫她说冷母找,冷娘子就给各位抱歉,赶忙回去。

世子夫人给冷家母女安排了个幽静的小跨院,适合冷母养病,请了太医,开了方子,说这病以后要静养,不能大喜大悲受刺激,平平和和才能延续生命。

冷娘子进屋看见躺着的母亲脸色还好,松了口气,坐在床边,给母亲掖好被褥。

冷母没睡着,感觉到动静,睁开眼,见是女儿,微微一笑,道:“从庵里回来了?”

冷娘子回道:“是,母亲。”见母亲要坐起,忙拿了靠枕放床头,帮着母亲靠好,又往上拉了拉被褥。

冷母靠在床头,看着自己唯一的骨肉,想起夫君,不仅眼睛湿润,冷娘子拿出帕子,冷母接过按了按眼角。

“月儿,娘一直没给你说过,娘老早就后悔,生了你后,因为娘的身子不好,不曾给你父亲纳个妾生个子嗣,让你爹断了后不说,如今咱娘儿俩还落到如今地步。如果当初能像乡下人典个妾也好,生个儿子一手扶养长大的,将来你姐弟也是个照应,可娘那时满心眼里都是你父亲,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总以为娘会给你生个弟弟,你祖母本来就你爹一个亲骨肉,可我就是因为苛求夫妻白头到老,容不得参假,才无视你祖母期盼的眼神,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宗族把你庶叔家的白眼狼过继到你父亲名下,霸占你父亲的家业,我们母女反而像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冷母说完捂着胸口,泪水涟涟,冷娘子给母亲擦了眼泪,低声安慰。

冷母缓了一阵,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娘想想就后悔,觉得对不住你爹,可娘更后悔的是,自小教你饱读诗书,想你将来会遇见个像你父亲一样品格的夫君,夫妻谈诗论道,中秋月下一个画画一个弹琴,可现在想想,是不是母亲害了你?让你养成这副不食烟火的模样,一味的沉迷在书本里。”

说着冷母更是轻捶自己胸口,冷娘子拉过母亲的手,说道:“这怎么是母亲的错?是女儿自幼爱读书,再说女儿的性子也不是读书读的,母亲不是说女儿像父亲吗?”

冷母爱怜的望着总是一副清冷模样的女儿,心里发愁,不知这个清高的女儿是否能看上宋府那个看着纨绔似得儿郎。

冷母道:“娘现在明白了这过日子光是读书多了,没多大用处,娘没让人教你女红针线,打理家务,还总为你饱读诗书而自豪,是你亲姨母,那个你小时就格外喜欢你,总是要说把你娶回去当媳妇的姨母给我了当头一棒,去年我上门去试探,可你姨母说,娶媳妇要开枝散叶,打理内宅,光会看几本书又有何用?又不是找女先生。母亲回去后,对着你父亲的灵位,更无言面对,耳边就想起你姨母的嘲笑声,说娘觉得自己拿诗情画意的霸着你父亲,让你父亲断了后,还一模一样的毁了你父亲唯一的骨肉,你说,娘是不是该死?不是还有个你,娘就追了你父亲而去,免得在这世间受苦!”

冷娘子静静的听着母亲的诉说,自从父亲去世,母亲就很少提起过父亲,但她知,母亲深深怀念着父亲,常常跪在父亲灵位前默默流泪,就是她自己也十分想念那个在她小时,抱着她坐在腿上教她念诗的温文尔雅的父亲。

但逝者已逝,像母亲这样总沉沁在回忆里,才慢慢熬坏了身子,可惜自己不是男子,不能继承祖业,让母亲越来越自责,而她却只是茫然的望着远处,母女俩都是没有处理庶务能力的人,冷娘子用冷淡清高来掩饰,母亲却沉沦在回忆里躲避,不是姨祖母让她们母女上京,还不知会被冷家家族怎么打发了她们母女。今年就有人提出把她许给哪个当填房,不是母亲以死相逼,她们也等不到国公府派人来接。

冷家知道京城的随国公府打发人来接,才个个露出笑脸,殷勤上门,就是那过继来的哥嫂都变得热情,还要跟着来京,美名不放心母女二人,不是国公府的人强硬阻拦,冷家就会跟来一帮要和随国公府攀亲的族人。

冷娘子听着母亲的絮叨,想起一句诗词:多为势利朋,少有岁寒操。自古都是,世态炎凉,能像姨祖母还记挂着自己妹妹子孙的人不多,就是自己亲姨母,不是看父亲去世后,也远离了自家,到头来还给了母亲一个羞辱。

冷母说完了前缀,才慢慢说出,世子夫人想把冷娘子聘给孙子,那个长房为二的宋昆驰,说完还忐忑的望着女儿。

冷娘子听后一愣,想起那宋昆驰几次在自己面前殷勤的笑,不是关五娘子训斥,他还想跟前跟后的,冷娘子苦笑一声,难怪会接了她们母女进京,不过,姨祖母没有乘人之危,就凭宋府,一个国公府的长房子弟,娶个家世强的不是问题,冷家算什么?不是因为冷娘子的祖母和世子夫人是亲姐妹,姨祖母怜悯她们母女才能如此打算。

冷娘子虽然读书多,但还没成书呆子,人情冷暖,世间酸甜苦辣她还是知道的,她不屑,并不等于她不懂。

对着母亲不安又难过的眼神,冷娘子微微笑了下,说道:“婚姻大事,女儿听母亲的。”

冷母松了口气,但又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娘知是委屈了月儿,娘当初也期盼月儿能嫁个读书人家出来的,夫妻两人恩爱一生,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宋府也不错,国公府,富贵不用愁,有你姨祖母在,你也不会有委屈受,女婿要是给你委屈,自有你姨祖母护着你,娘也能放心。”

冷娘子真的是为母亲难过,就这样,母亲还认为自己女儿嫁宋家委屈了,该嫁个更好的,可哪家不看家世不看小娘子方方面面?嫁到宋家,母亲还可以留在宋家休养,嫁到别家,难道还能带着个多病的岳母当陪嫁?

544 明白

来之前,冷娘子多少有点感觉,还以为会被姨祖母嫁给别家或者是宋家旁支,那时就想只要宋府能留下母亲,给母亲看病养身子,提出嫁哪个她都嫁,没想到提的是宋府长房,还是姨祖母的亲孙子,不呆不傻,真的是姨祖母的善心,对她们母女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

冷娘子安慰母亲,说嫁到宋府挺好,她诚心愿意,她很羡慕国公府,能嫁进来是她有福,冷母看着女儿微笑的脸,眼神有丝亮光,还当女儿真的对着姻缘满心欢喜,还以为女儿在冷家受了多年委屈,见了国公府的富贵移了性子,心里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安慰完母亲,服侍母亲躺下睡着,冷娘子没再去关五娘子院里,回到自己屋子,坐在桌旁,铺开纸墨,草草写下:

一辞魏阙就商宾,散地闲居八九春。

初时被目为迂叟,近日蒙呼做隐人。

冷暖俗情谙世路,是非闲论任交亲。

应须绳墨机关外,安置疏愚钝滞身。

写完,冷娘子默看了几遍,撕碎了放入水盆中,看墨化开,黑色从纸张渗出,慢慢染透了整盆水,冷娘子心道:洁白的宣纸,离了这笔墨毫无用处,只有笔墨才能成就它是美名还是破落。

世间皆如此,难不成她还能弃了母亲去庵里孤芳自赏?就算是能,她也不愿受那苦处。冷娘子静坐了会,叫了小丫鬟把这弄脏的水端了出去。

宣平候府,苏氏却和三老爷叨叨,原本六月初一要给老大长子办百日的事情,当初为了哄老二两口,说了孙辈不办满月酒,都改成办百日,再说,保武出生满月都是在国丧期间和三姑太太的丧期,自然是没法办,那就推到办抓阄宴吧。

苏氏叨叨请谁,怎么安排等等,突然不说话了,三老爷洗漱好了,正要进被窝,见太太不说话,好奇的转过身,看太太发呆,问道:“锦娘这是想什么?”

苏氏把笔放下,烦恼的对老爷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就活在这不停的办宴席,又不停的参加宴席当中,老爷看,一年到头要去赴宴多少次?还要请回请多少次?老爷,我咋就觉得成天为了别人忙乎,我还算出门少的,要是像别的当家妇人,不成天的出门应酬?真想甩开这些,就带着儿子,去哪静静的过过日子去。”

三老爷笑道:“为了这就发呆?要不那会我说搬去旻庄住段时间。”

苏氏叹气,“这不是二姐去住了吗?再说,要真的到了旻庄,离京里近,不一样要应酬这些,还得赶来赶去的。”

三老爷进了被窝,把枕头放在床头,斜靠在床上,说道:“儿子现在太小,等大个几岁,我就带锦娘和儿子去周边转转,那回不是还说了去怀山府的吗?到时就去那。”

苏氏回头望着老爷乐了,“正好看望你亲家刘知府去,还说年前来拜访老爷的,也没见人影。”

三老爷说道:“国丧期间,他哪敢回京?上次也是借着办公事才打算回京来,不然,擅自离岗那可是要被罢职的。”

苏氏接着絮叨,三老爷也不催,时不时插两句话,有时也是歪话,引得苏氏咯咯笑。

等苏氏说困了,才洗了手,换了寝衣,刚进被窝,就被老爷一把搂住,苏氏使劲推他,说乏了不想动弹,三老爷说只摸摸,搂着太太俩人入睡。

第二日苏氏就去了明德堂,把这意思给二奶奶说了,关于这个二奶奶也没有多想,就是对于三姑母之死的事觉得怪怪的,府里没感觉有至亲过世的悲伤气氛,然后又听了婆母说了三姑母假死去了岭南的事。

听完婆母学了三姑母的那些怪异又不可思议的话,二奶奶只会目瞪口呆。她无法想象还能有如此胆大又无知的人。

苏氏叹气,“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父亲亲妹子,娘家能不管她?但你姑母算好命的,摊了夫家是曹家,换个人家试试?所以,这小娘子可得从小教好了,性子活泛不怕,顽皮点不怕,但要懂事懂规矩,违背世情违背环境,终究会四处碰壁。本来这些不该给你说,府里小辈都不知,可我觉得这个是个例子,咱三房可别出来个如此活泛的小娘子,到时累着她自己不说,最累的还是爹娘。”

二奶奶随着婆母的说话是直点头,太认同了,听到后面,就顿住了,秒懂婆母为何对自己说长辈的丑闻。二奶奶心里是下定决心要盯紧栏姐儿,可别真随了她三姑了。

苏氏见二奶奶神情也知她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也就告辞。

孟府孟薛氏的嫡长孙的百日宴和孟二奶奶嫡长子的满月是同一天,六月初六,是旻山过了完两岁生日没几天。

旻山生日苏氏就不打算请客,就是一帮小孩子在一起吃了松糕,再给旻山一碗长寿面完活。

有些送礼的,苏氏照收,只是婉转解释侄子给姑母服孝,就不请客,以后不会给小儿办生日宴了,各府也都明白,就跟小儿起贱名为了好养活一个道理,大张旗鼓的生怕阎王不惦记?是有这么个说法,所以低调是王道。

孟府也是因为嫡长孙的满月在国丧期,而办了百日宴,又是嫡次孙的满月,孟薛氏是觉得好兆头,归功于苏氏带给的福气,提早就给谢府下了帖子。还请了太夫人和候夫人。

如今太夫人对出门很是热衷,老早准备穿戴饰物,还给刘婆子啰嗦早年也曾和孟府太夫人有过联系什么的。

到了孟府,二房那热闹非凡,宋江氏和关宋氏一早就来了,苏氏没想到的是二姑姐也来了,薛孟氏还惊喜的迎上去,拉着谢二姑太太的手不放,说着话间眼睛还湿润了。

苏氏看这情景估计俩人闺前是相熟的,不过这怪脾气二姑姐相熟的人还都是不一般,常宁公主比她大那么多不说,这孟薛氏就不是普通妇人。看来能人和能人才相知,像咱这脑子不好使的,别人也看不上深交,苏氏这么的自嘲的想。

545 没病在想事

孟府来的客人苏氏大都不熟悉,她就去了孟二奶奶屋子,和宋江氏一起看着小儿郎,小儿郎还小,模样没长开,宋江氏直说长得像外祖父,孟二奶奶就拽母亲衣袖,尴尬的看了看围着看的孟府的几个亲戚女眷。

苏氏暗乐,这宋江氏到哪都不忘宋八呀。

太夫人在老夫人那里高谈阔论,多年不出门的她,如今可是要大显神威了。

苏氏看到一妇人一直在打量谢二姑太太,孟府客人很多是朝廷上任职的官家女眷,她几乎不怎么认识。苏氏私下悄悄问了关宋氏,关宋氏看了下说,是兵部库部主事的儿媳妇,说完,关宋氏想起悄声说道:“白家就是三表妹当初退亲的那家,这个是白老三的太太,估计是因为是因为表妹的缘故才注意看了二表姐。”

苏氏就哦了声,肯定也是知道三姑太太去了岭南,再怎么说也是妯娌,难免打量谢家人。她也看了看白三太太,是个清秀的中年妇人,举止优雅,站那就是身子笔直,看得出受过良好教育的品格。

可能是官家女眷多的缘故,宴会不像谢府保武那次那么喧哗,就是宋江氏都明显的拘谨。孟薛氏是喜笑颜开的满场子应酬,没了她平时的高冷模样。

姜府,姜太妃扶起风尘仆仆赶来的老大姜同达,让他坐下后,询问了家里诸事。

姜同达今年四十九岁,是秦国夫人嫡长子,在生他之前,秦国夫人因为操劳姜家生意掉了胎,就这样,她婆婆都没说什么,更没给安排小妾给儿子,还让人尽心照料她身体,姜卫矛也精心体贴关怀,这才让秦国夫人放下了官家女的架子,完全融入到姜家,也接受了看着没个正型的相公。

姜同达完全不像父亲,倒是像秦国夫人的大哥,稳重,姜家交给他,秦国夫人也放心,这次之事实在是重要,她才让老大赶来京城,好亲自去辽东。姜同达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他的嫡长子,快而立之年的姜令成,也是历练了多年的姜家顶梁支柱。

秦国夫人把辽东之事给儿子孙子简单说了,就让他们下去休息去。

看着儿子也四十大几的人了,还得去辽东奔波,秦国夫人掉了眼泪,姜卫矛安慰道:“老大不是还带着孙子吗?这就是要把姜家慢慢交给长孙了,月华,别说是老大,当年你个妇人,都白发了不一样四处奔波,都是嫁了我这无用相公,下辈子,月华定不要嫁我这无用之人。”

秦国夫人本来听着还感觉欣慰,听到后面,是又气又乐,别人相公会说下辈子我定不让你受累,他可好,来个别嫁他,真不知这脑子里都装些啥,有时想事就和别人不一样。

姜卫矛接着说道:“老二也关了这么久了,让他出门转转,本来就脑子不开窍,再给关的不通气,赶紧也放放风。”

秦国夫人横了他一眼,“人是你关的,这会还来怨我了?难道我是后娘?”

姜卫矛赔笑,紧着给秦国夫人倒茶,秦国夫人接过抿了口,道:“我也想了,这段时间,就让老二去京里那个茶叶铺子去忙乎,不能说是姜家直属子弟,给他一年时间,咱回去后把出族事说下,看看那王家什么表现再说。”

姜卫矛点头,还给出了几个主意,老两口商量着姜家事,贾兰芝风一样的进屋了,进来就问道:“姑祖母,表叔来了?”

秦国夫人嗔道:“慢点,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你表叔去休息了,晚饭一起吃再见见吧,今儿回来这么早的?”

贾兰芝在秦国夫人旁坐下,说道:“姑祖母,姜太妃过阵子要开个花会,周越康说会给咱府下帖子,还有宋府,姑祖母,我和关姐姐约好了,我们几个小娘子都去。”

秦国夫人咦了声,问道:“没说为啥请客的?”

贾兰芝道:“我没问,反正是什么赏花会,姑祖母,我要做几件新衣,要京里的新样式,我看关姐姐穿了,好看的很。”

秦国夫人笑道:“好,好,做几身都行,你自己拿银子去华裳纺做,听说那不错。”

贾兰芝点头,“嗯,我都去那做过的。”转头对着姜卫矛说道:“姑祖父今儿没去国公府?”

姜卫矛笑道:“又不是自家亲戚,哪有天天上门的?”

秦国夫人乐,“他是知道你表叔今天到,才没去,不然肯定在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府给你灌了米糊汤了,赖在那不走了,咱这事也办好了,也没必要总去那打搅别人。”

姜卫矛不乐意了,“这哪是打搅?随国公还盼着我去哪,我也问了那老戏子,说愿意回到家乡,我就给国公爷说了,他答应走时就带着老戏子一道走,也算让人叶落归根。”

秦国夫人说了一句随你,就又问了贾兰芝相交的各家小娘子的情况,这时,姜令晏没精神的进来,贾兰芝好奇的问:“表哥是病了吗?最近都是这么无精打采。”

姜令晏没什么精神的回道:“没病,我在想事。”

贾兰芝扑哧乐了,“想啥事把人想成这样?都不跟着我出去玩了,我还想把你介绍给宋府的宋小二和郡王府的周越康哪,你肯定和他们合得来,都是好玩的人。”

姜令晏摇摇头,“没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贾兰芝起身走过去,伸手摸摸他额头,还奇怪的说道:“没热呀?是不是担心二表叔?我给姑祖母求情了,姑祖母说这几天就让表叔出门,你别担心,姑祖母早就不生气了,就是最近忙,估计是忘了表叔还关着哪。”

秦国夫人和姜卫矛笑眯眯的看着俩小儿一本正经的说话,听那贾兰芝继续关心小孙子,“表哥别想那么多,到时表叔出来,你就跟我玩去,等回了湖广,再想来一趟不容易,要好好在京里转转,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尝个遍,别憋在府里,又不是孵小鸡,要不我都快忘记你啦。”

姜令晏听她说还回去湖广,眼睛一亮,问道:“你不留在京里?”

546 熏肉

贾兰芝奇道:“谁给你说我要留在京里?我为何要留在京里?我家人都在湖广,我留在这里干嘛?”

姜令晏差点脱口说你不嫁在京里了,赶紧的又收回去,这才脸色好看了,笑道:“那我明天跟你出去玩,你可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傻小子了。”

贾兰芝掩嘴乐,“你是因为这不跟我出去玩吗?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给你赔不是,是我不好,表哥别计较我,以后我不会这么叫了。”

秦国夫人出声打发这二人出去,就见贾兰芝高高兴兴的拉着姜令晏一路给他说这几天的趣事,她回头和姜卫矛相视一笑。

第二天,姜同和就被打发去接管京里姜家的一个店铺,是个专卖茶叶的铺子,没什么大的生意,主要是放些姜家的一些茶叶品种,散卖一些,因为京里的茶叶生意总的让那些拿了大货的人去做,不能什么都让姜家一家给吃完。

姜卫矛又悠悠达达的去了宋府,宋府的人都对他格外熟悉,都不用通报,一路领进去,随国公早就在园子里打太极拳,这是他每日的早上活动,必打拳半个时辰,姜卫矛见多了,也照猫画虎的学了点,也跟在随国公后面慢慢的划拉胳膊伸伸腿的。

等跟着随国公打完拳,下人递过帕子,随国公接过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昨儿没来?”

姜卫矛笑道:“想我了吧?我就知我没来国公爷定会想我。”

随国公横他一眼道:“我想你?没事想你岂不好笑?就是随口问下。”

姜卫矛哈哈乐,“不管想不想我,我领国公爷随口一问的情,今儿是给你来送一些物件,刚从湖广带来的,好东西,我最爱吃,就是想那个味。”

“哟?啥好东西?”

“那可是我那的特产,不是贵贱的问题,是京里它就没,熏肉!国公爷吃过没?那叫好吃,蒸着吃炒着吃,都是美味,多放蒜,满屋子香呀。”

随国公笑着摇头,说道:“吃过,可我不爱那股子烟熏味。”

姜卫矛遗憾的说道:“那可真是少了份乐趣,反正拿都拿来了,你府里谁爱吃就给谁,都不爱吃我就拿走,那可是我大儿子大老远的背来的,孝敬他老子的。”

俩人一路走一路说,进了待客厅,下人上前服侍随国公换了衫,洗了脸手,上了茶退下。

随国公喝着茶听着姜卫矛白乎,从各地吃食上又说到各地风景,姜卫矛跟着秦国夫人,年轻时也去过不少地方,说起风景风俗,跟说戏本子似得,还有一路遇见听过的奇事,虽然这些最近姜卫矛来宋府也都说起过,但今天姜卫矛不知怎么说到江南了,说是只听过江南风景最美,可惜没有亲见,也是个遗憾,说着还唏嘘的,让随国公看他那模样直好笑。

姜卫矛白乎完了,也没留下,说家里还有事,就告辞了。

随国公回到正屋,还笑着和美姨娘学那姜卫矛说的好笑事,说到江南,见美姨娘流露出向往神情,随国公是知道美姨娘说她小时是在江南长大,知她是想起家乡。

是呀,谁不渴望能回乡,随国公也知自己霸着美姨娘十几年,美姨娘无怨无悔的陪着自己这个老朽之人,从没提过这事,如果换个别人是她夫君,没准就能带她回家乡寻根,但朝廷规定有爵位的不能随意离京,他这么多年也没想过要带美姨娘回乡,这会看到美姨娘的神色,就沉思起来。

苏氏被太夫人叫到缘草堂,听太夫人得意的说,姜太妃给自己下了帖子,参加什么赏花会,问苏氏她要穿什么新衫,这几次出门都是苏氏帮她选的衣衫,受到了老年妇人们的称赞,都说她看着比病前还精神,衣衫好首饰好,气色好,夸得太夫人成天惦记哪个会给她下帖子,她好再出去美美。

天已热,苏氏就给太夫人挑了浅色些的布料,绣花就用艳色搭配,交给绣娘,赶紧赶工做两身出来。

刘婆子羡慕的在一旁啧啧嘴,太夫人笑她,“你也别啧啧,你不是也做了新衣?”

刘婆子虽说跟着太夫人出门多次,算的上见了世面,可让她自己掏银子做新衫她舍不得,咬咬牙才做了两件,但不能回回去都穿那两件,虽然没人注意看一个老婆子穿什么,但刘婆子自认为她是个体面婆子,太夫人跟前第一人,那个面子还是要有的,太夫人好多不穿的衣服,给她她一个下人哪能穿出去?

苏氏见状也一乐,又让秋藤去她库房拿了两匹去年别人送的,给旻山当尿片的,朴质点的布料,给了刘婆子,让她自己去做衣衫去。

刘婆子大喜,磕完头就咧嘴笑个不停,那布料,够她做几身的了,她做两身,剩下的给几个媳妇,也是她当婆婆在主家面前的体面。

苏氏想库房布料还多,干脆又让秋藤多抱几匹来,给董表妹送去,放在库房里,时间久就忘记。

回去后苏氏亲自去了库房,挑了些给二奶奶五奶奶六奶奶,特别是六奶奶,没有娘家人给,大伯娘对她好,也不可能时时记着她。她顺便也挑了两匹给云娘,都让秋藤一股脑的给各院送去。

秋藤回来又带回一堆感谢词,苏氏那个心里爽呀,大手一挥,也给几个春几个夏几个秋各分了两匹,这时想起预备的冬不知培训的如何,叫来春草一问,说还行,等段日子就可以上岗了。

常宁公主找了个理由去宫里给皇后请安,常宁公主性子温和,嫁人后就相夫教子的,从没因为公主身份就在婆家跋扈,倒是个皇家公主贤淑典范,皇后也时常叫来宫中相陪。

闲话一阵子,常宁公主就说起孙女宋慧娘年底将嫁入晋王府,皇后还以为公主想来宫中讨个体面,为自己孙女讨要个封号什么的,在皇上跟前得脸的公主,或者是公主驸马对朝廷有贡献的,皇家可以加封公主之女一个县主封号,可是公主孙女,就是有些为难,皇后不敢一人做这个决定。

547 惦记

常宁公主自然知道俗成的规矩,婉转说道:“娘娘也知我就一个闺女还早早没了,所以对孙女就格外疼惜,惠娘又是嫁入王府,我就想问娘娘讨个如意添妆,也是惠娘的体面,将来到了婆家也不会被看轻。”

皇后放下心来,满口答应,“常宁放心,到时我送添妆过去,别说有没有如意,惠娘也是周家的血脉,哪个能看轻?我看是常宁多虑了。”

常宁公主笑笑,她哪里只为了讨要添妆在这时开这个口,只是想找个婚嫁的话题好问她想知道的信息。

皇后见公主没要封号的意图,也就高兴的问起嫁妆准备的如何?什么何时带惠娘进宫,她给惠娘头面什么的。

常宁公主就装随意的问道:“娘娘,小七媳妇快生了吧?但愿这胎是个儿郎。”

皇后道:“也就是这个月,小七现在见天的守在宫里,哪都不去,就是他外祖来京,他就出去见了一面,又匆匆赶回来。”

常宁公主笑道:“小七倒是忠厚的,我看这宫里,也就姜淑妃母子还算是个实心人,也能帮着娘娘和太子。”

皇后付之一笑,端起茶喝了口,没有接公主的话,也招呼公主尝尝是小八给的新方子泡的茶,常宁见状也就不谈七皇子,就着这个话题问起了八皇子,“娘娘,这小七都要两个孩子了,小八该着急了吧?上回给娘娘说过,惠娘经常往来的有些小娘子就不错,我也帮着打听别府里的,不如我给惠娘办个花会,多请些各府小娘子来,让小八暗地里看下,中意哪个,也好给他定下,小八都过了十九了吧,不说是皇家,就是百姓家,有的十九都当爹了。”

皇后放下茶盅,歉意的说道:“这事一直想告诉你,最近也没见你入宫,就是小八我问了他,他说有中意的,要等阵子再说,上回还托你打听来,听皇上的意思也说不着急,总要给他定个他满意的。常宁,还麻烦你惦记这事,可如今就不好相看别府小娘子了。”

常宁公主内心有些不自在,但面上欣慰又好奇的问道:“是哪家闺秀?”

皇后无奈的说道:“小八没说,还让给他保密,说什么等半年再说,弄的皇上都哭笑不得,哪府上的小娘子?让小八这么惦记着?”

常宁公主联系到八皇子爱出宫看戏,就提醒道:“别不是正经人家的,咱皇家,就是侧室,也都是几品官之女,要是来个外面乱七八糟的进宫,那就要乱套了。”

皇后乐了,就把自己猜的,估计是上架府上小娘子去进香,让在盘云寺的八皇子给惦记上了,或许年纪还小,所以他才说再等等。

常宁公主也跟着笑,心里遗憾,这个八侄子是皇子中最安全的一个,嫁了他,一生的荣华富贵都有了,可惜了。

皇后也和公主闲谈些宫外各府女眷之事,公主留意皇后问起的几家,也尽量说些自己知道的,等出了宫,常宁公主头疼,因为之前皇后一句拜托话,她急匆匆的让谢二姑太太来京,如今看样是不好再提,可要把这话怎么给谢二姑太太说哪,要是相见了,不成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提都没提成,也让公主为难。

在常宁公主走后,八皇子来给皇后请安,进去看见母后一人坐着沉思,八皇子近前问道:“母后,莫不是不舒服?”

皇后见是八皇子,展开笑容道:“小八来了,母后没不舒服,你常宁姑母刚走,母后在想件事。”

八皇子见不是母后身子不适,就哦了声,坐下,拿出个佛经递给皇后,说道:“母后,这是儿子在寺里抄的佛经,母后空了就念念,师傅说念了对平心稳气脉有好处。”

皇后接过佛经,想想八皇子如今满口的师傅师傅,皇上气恼的模样就好笑,父子俩还经常的因为师徒师兄师弟的玩笑着恼。

翻看了几页,皇后放下佛经,对八皇子说道:“母后托小八的福,到时也给你父皇抄一本,免得看只有我有,你父皇该不高兴了。”

八皇子拍拍胸口,道:“放这了,一会就给父皇送去,怎么会忘记父皇那一份?上回儿子是看那点心里有豆沙,才没给父皇送过去,就因为这嫌儿子忘了父皇了,可儿子记得父皇是不爱吃豆沙馅的呀?”

皇后笑道:“吃不吃是你父皇的事,送不送是你当儿子的孝心,你父皇是因为这个才念叨你。”

八皇子摇头道:“真弄不懂父皇的心,上回给父皇送了个盘云寺里的一个盆景,可父皇说他闻不得那花味,让我别送了,所以儿子就想了,父皇不吃豆沙馅的,送去也多余,没准父皇还要说:连父皇不爱吃什么都不记得,养儿不孝呀。母后想想,怎么做都是儿子的错,是不是?”

皇后直乐,皇上也就是和八皇子玩笑而已,几个皇子,也就八皇子这么无拘无束的能和皇上打打嘴仗,说些玩笑,别的都是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

皇后就又好奇的问起去上香的小娘子,问八皇子如今在盘云寺还能偶遇那小娘子吗?

八皇子惆怅的叹气,说什么佳人见不着,自己满心思念,只能慢慢等待。这话更让皇后认为是个没及笄的小娘子,皇后发愁,等及笄,在定亲,准备一年半载的,那小八成亲就要过二十多了,小娘子太小,生产又是麻烦事。

皇后就试探的问是哪府小娘子,告诉母后,母后好去打探,万一人家是定了亲的哪?定娃娃的都有,别说是个快及笄的小娘子了。

一语惊醒花痴人,八皇子只是想着人在庵里,不会有亲事的,但万一人家府里暗自说好了人家哪?

这么一想,八皇子坐不住了,装着严肃的给皇后说保证娶回来个正正经经的大家小娘子,温柔娴淑的,定会孝敬母后等等,到时让母后可要帮着自己去提亲,皇后笑眯眯的听着,猜想是哪个府里的小娘子,能让八皇子这么注重,怎么问八皇子也不说,只好打趣他说不管了,皇上同意就行。

八皇子听了也不去给皇上送佛经了,急忙和皇后告辞跑回自己宫殿,坐定,要好好理理思路,想个万全之策。

548 憋屈

谢二姑太太得了常宁公主的捎信,就去了公主府,见公主脸色不太好,忙问,常宁公主叹口气,说那事恐怕不行了,去探了皇后口风,皇后说八皇子自己相中了哪家小娘子。

谢二姑太太微笑安抚常宁公主,“这有啥,不成就不成,我没抱什么希望,我也打听了下,那八皇子爱看戏又去盘云寺折腾的,也不见得是个好的,万一像七皇子的外祖一样,当他媳妇也头疼。”

常宁公主听提到姜家,也笑了,说道:“要是像姜太爷那样也倒好了,别看姜太爷像个老纨绔,不干正事,但人家内宅就秦国夫人一个,也从不给秦国夫人添乱,老了老了,俩夫妻都是同进同出的。”

谢二姑太太嗤笑一声,不屑道:“外面看着没,我还不信屋里没几个通房的?就是公主这,公主不一样给了驸马几个通房的?”

常宁公主看着谢二姑太太,摇摇头,怜悯的眼光,说道:“你有时也太偏激了,不是每个男子都是廖家那样的,姜太爷还真是没有,这个我打听过,也是跟你想的一样,不信,哪个男子不偷腥?纯属探个究竟,就打听个里里外外,知道了还真是吃一惊,姜太爷年轻就流连花丛,看戏唱戏的,不是没什么花魁戏子的死活要跟他的,可他就是没纳,就是屋里有的妾,还都是秦国夫人救济的穷苦人,也都是占个名分,我也算看透了,这男人呀,什么外面人勾引呀,屋里丫鬟爬床呀,自己没那心,难道还能帮他脱裤子?”

谢二姑太太听了这话,是嗤嗤的笑了,那份欢颜,让常宁公主看了半天,惋惜道:“你这一笑才似你年轻那阵,你别说你和你三妹不像,就你笑起来,和你妹子分外像,怪不得你家语冰像她三姨母的,你妹子也怪可惜的,年纪轻轻就没了。”

谢二姑太太已经从母亲你知道三妹假死去岭南的事,她皱眉道:“提她我就烦,年轻时我就看不惯她那样,我爹娘还嫌我过于管她了,看看她大了都干了什么事?我知道语冰不仅长得像她三姨母,就是性子也像,所以她自小我就一直管着教着,比对两个儿子都操心多,就怕她随了她姨母,大了不仅给家里带来麻烦,更是给自己惹祸。”

常宁公主道:“语冰我看着倒好,长得好,性子也利落,正好在京里,多相看几家,怎么也得给语冰挑个好的。也怪我,听了皇后的拜托就让你匆忙进京。”

谢二姑太太赶紧说道:“公主别这么说,我没对皇家没什么期盼,语冰找个家世不要太差,儿郎人好就行,语冰她哥哥们又不需要找个姻亲添什么助力,只要嫁个好人家,能夫妻和美,多的我也不求,所以,公主,皇家那事没成也是好的,就语冰那性子,也做不了皇家媳妇,不是我看的严,从小教导,她和她三姨母性子都差不多,是个冲动简单的,太复杂的家事她也应付不来,只盼望找个两厢情愿的,好好过日子的就行。”

常宁公主了然的点点头,也都懂,儿子还好说,这女儿要是嫁不好,一辈子都完了,谢二姑太太接着说道:“我也想要是能早点给语冰定下,我还要赶回江南,这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原本就是我一时冲动,呵呵,我还说我妹子冲动,我不也一样如此?那年不是你刚好去了江南,帮我掩饰了一年多,我也不会……”

常宁公主拉过谢二姑太太的手,安慰道:“这也是你俩的孽缘,既然已经这样了,多想想孩子,你就别管廖家那一堆人的事,早点带孩子们都来京,有娘家,还有我,怎么能不帮你把日子过好?非得他男人们花天酒地?我这里是驸马人真不错,那几个妾也是我主动给的,我是那年唯一的女儿没了后,心情不好,就安排了两个通房去伺候驸马,要是驸马是廖景章那样的,我就是公开养面首,夫家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谢二太太拉着公主的手,含泪道:“这事也就公主知道,这些年,不然憋也憋死我了,这种日子真要把人逼疯,不是还有两个儿子,要为他们着想,我就是甩身走了,谁能把我如何?这点,我还真羡慕我三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是这边受的礼教压得我透不过气来,那边又贪恋那丝温暖,就这么来回的,我真正的要折磨疯了。”

谢二姑太太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常宁公主揽过她,拍着她后背,轻声道:“我理解,我都理解,要不才想让语冰嫁到京里来,你就甩开廖家,有的是跟着儿孙的,夫君在老家的,到时你就在京里买个宅子,郊外买个也成,好好把孩子照顾大才是。”

谢二姑太太哭了一阵后,接过帕子,擦干眼泪,又笑着对常宁公主道:“让公主笑话了,我也是发下牢骚,怎么过日子还不是我说了算,憋屈也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廖家哪个敢给我憋屈?”

常宁公主道:“这就对了,自己把日子过好,其他的甭理,语冰嫁好了,你也算在廖家的事都完了,以后还是多想想自己和孩子,难得遇见个,就多为自己打算吧。”

谢二姑太太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感激道:“也是常宁姐姐能这么想,换个人都得骂我,这也是我不喜和别人交往的原因,总怕会有人知道了怎么看我,那天去孟府,见了薛妹妹,当初我俩都是在公主府里结识的,我也就和她谈得来,外人看她高傲,起身她骨子里是个最热情不过的一个人,只不过是身份放在那,不好低下来迁就别人罢了,我虽没她那个身份,骨子里同样不愿低头迁就别人。”

俩人就世情不容女子,感叹女子不易,发愁女儿孙女出嫁后的日子絮叨了半下午,看驸马派人来张望了几次,谢二姑太太笑嗔道:“我该回去了,不然驸马该亲自来撵人了。”

常宁公主这才有丝羞涩,还恼道:“这老了老了的,见天的要跟在后面,又不是见个外男的,还一会让人来看看,真是的。”

谢二太太娇笑道:“公主就在我跟前炫耀吧,谁不知公主有个好驸马?让我妒忌呀?”

常宁公主伸手要拧她脸,“你就贫嘴吧,你那个我见了几回,那真是个……,难得的……”

谢二姑太太娇羞红了脸,神情不像个中年妇人,腮上的红云,直到耳根,下意识的把耳边没的头发拢到耳后,含笑给公主告辞,匆匆出了门,公主也含笑不语,这才吩咐来人询问驸马有何事找。

549 叉出去

八皇子在自己宫里憋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好主意,他也不好没事就上人家谢府去吧,还不把谢府人给吓坏了?可是想饶过父皇母后怎么也不可能,小娘子在庵里,万一,谢府就等她出庵后就嫁人,自己岂不是傻等了一年还要多?

不行,这事还得自己亲自去找父皇说清楚,不然等自己光瞎琢磨的,都忘了小娘子出庵就十八了,小娘子再飞了,他可找谁给他赔个媳妇?

八皇子翻来覆去的一夜,又白天去了盘云寺后,远远的跟着看了看天慈庵女尼的每季的乞讨活动,看到那叽叽喳喳的七皇子的表妹和几个小娘子,见了谢娘子说了会话,谢娘子晒黑了,身子更挺拔,眼里却有着通常小娘子眼里没的沉静和坚韧,一笑才露出闺中女子特有的娇容和明媚。

八皇子偷摸的在远处跟着看了一路,董贵直好奇,那几个小娘子一看就是贵人家的,其中还有七皇子的表妹,就不知道八殿下看中的是哪个?殿下越来越让洒家猜不透了,懊恼呀。

天亮就起来,八皇子收拾好了吃了朝食,就等父皇下早朝,还打发董贵几次去看父皇早朝有没有乱遭事,要是父皇心情不好,他还是等等,不然撞上过去,好事也给弄糟了。

董贵回来说皇上心情很好,在养心殿里大笑不止,看个折子在笑。

八皇子就兴冲冲的去了养心殿,皇上还拿着一折子笑眯眯的,看到八皇子进来,就招手笑道:“小八,过来坐。”

八皇子好奇问道:“父皇笑什么?是辽东来的折子?又把关外那些鞑子给打了?”

皇上道:“这个季节,没啥特殊事,打什么打?鞑子也要放牧养家的,都各忙忙的,没仗打。”

八皇子自己找椅子坐下,接过父皇递来的折子,打开看了,看完还莫名其妙的的问道:“随国公是哪里不对了?咋想起去江南了?”

皇上大乐,“这随国公是想带着小妾去的吧,还说什么替朕去看看江南一带,朝廷没人啦?需要个八十的国公爷去看什么江南事项?江南有什么好看的,父皇看他是带着小妾一路玩乐去的吧,估计那小妾是江南人士,要不好端端的,这个岁数跑什么江南去?不怕把老骨头扔在外头?父皇倒要看看国公府里的人能让他去?哈哈!”

八皇子呆懵的看着大笑的父皇,不知这个折子为何能让父皇这么乐,他又看了看折子,没写什么可乐之事呀,只不过随国公想去江南一趟,请皇上奏允而已。

不过看着父皇心情这么愉悦,八皇子就琢磨着怎么说他看中谢府七娘子的事说出来,皇上笑完,看着儿子没有什么反应的脸,不像平时笑嘻嘻的跟着凑趣说几句的,就又使劲看了看儿子那变来变去的脸。

皇上是听了皇后说过八皇子可定是看上哪家小娘子了,就是不肯说,这也让皇上好奇起来,没事想起时,还琢磨是哪府的,会让小八能定下心来。

八皇子思来想去的,想直说,又不知怎么开口,不说吧,又怕回去后悔,就这么纠结着,半天没见动静,才抬头看看父皇,见父皇一脸琢磨的神色,八皇子支吾的说道:“父皇怎么没问儿子的?”

皇上更乐了,手点着桌子,问道:“问啥?小八想让父皇问你啥?”

八皇子鼓起勇气说道:“问问儿子想娶亲不?”

皇上看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一句来,更是笑的忍俊不止,还招招手,“来,给父皇说说你看中哪个府上的小娘子了?父皇到是好奇,哪府这么大门脸,让朕的小八能这么的惦记?”

“宣平候府的!”

“哪个?”

“宣平候谢府三房的小娘子!”八皇子一口气说完,然后睁着两眼看着父皇,心里突突的。

皇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听是个侯府,还好,是个勋贵府里,家世还行,可宣平候府谢家?哦,朕的小师弟府里?不对!三房?就是小师弟父母那房!怪不得!好!你个乖儿子!朕怎么说突然的要拜师傅为师?就是因为个小娘子把父皇变二师兄?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八皇子就迎来了皇上扔的一茶盅,满头满脸都是茶叶沫子,他刚还张着嘴,连嘴里都是茶叶。

皇上看儿子呆住,还把嘴里的茶叶嚼巴嚼巴的给吃了,是好笑又可气,就又把随国公的折子照八皇子头上给扔去。

八皇子跪下磕头,皇上气急问道:“你早就惦记上了?就为了娶人家小娘子,就非要拜法师为师?这都惦记多久了?偷偷摸摸的私相授受了?是不是要瞒不住了?谢家也知道?让你来找朕的?”

八皇子忙抬头道:“没,儿子可没做那事,谢府娘子都没见过儿子的,谢府也不知道,是儿子自己相中。”

皇上坐下来,“哦?还是你单相思呀,谢府三房嫡女吗?不对呀,朕怎么记得谢老三没嫡女的?”

八皇子点头,皇上不以为然道:“小八中意,纳进来就是。”

八皇子道:“儿子是娶妻不是纳妾。”

皇上就又站起来了,怒道:“娶个庶女当正妃?你是哪里有问题?堂堂皇子就娶个庶女当正妃?莫不是还是个狐狸变得?让你母后招进来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还能把个皇子迷得跟灌了迷魂汤?”

八皇子爬起来抱住皇上的腿就大哭,还边哭边喊道:“父皇,父皇就答应了儿子吧,父皇,儿子就中意她一人,父皇,父皇是我爹呀,是我亲爹呀,亲爹不是说过让儿子娶自己中意的媳妇吗?父皇要是嫌她是个庶出,可儿子也是庶出呀,爹呀,亲爹,父皇呀!”

皇上使劲甩腿,八皇子抱得紧紧的,还蹭了皇上下摆眼泪鼻涕,气的皇上喊老门头老门头。

外面门口听动静的老门头紧忙进来,看着八皇子跪抱着皇上,皇上蹬腿,老门头低头掩笑,听着皇上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叉出去!叉出去!堵上嘴!让人扛回他宫殿,别给朕丢人!”

550 吃味

晚上皇后就听皇上说了八皇子相中的是谢府三房的庶女,也吃一惊,就不知这小八不声不响的怎么就看中了谢府小娘子的?

皇后和皇上一个想法,为了个小娘子就天天的跑去盘云寺拜什么师?真是胡闹!

大多家长都会如此,觉得孩子大了,为了个女子就会把父母放到小娘子后面,心里下意识的吃味,哦,养你这么大,还没等你孝敬哪,就满心眼里都是别家女了,让当爹娘的心情何以堪?白养了!这个儿子白养了!

儿子越闹腾着要娶的,哪怕后来父母让步娶回来后,对媳妇公婆也是看不上眼,首先就是用挑剔的眼光来对待媳妇,儿子要是再护着,那就更糟。

皇后也是满心吃味,就问道:“谢府哪个庶女?哦!想起来了,谢府三房有个庶女给嫡母在天慈庵祈福哪?会不会是那个?可是那庶女去了庵里都好久了,是谢府三房小儿郎出生前的事吧?人家小娘子在庵里,小八是怎么惦记上的?还是去庵里之前?不行,明天我要问清楚了,难道谢府还有个庶女?”

等问过八皇子后,皇后就更吃惊了,就见过一回就上了心,还是个庵里带发修行的?能是个什么样的让看过无数才子佳人戏本子的小八如此惦记?难不成看了什么尼姑思凡的戏曲?

皇后看八皇子一副想扑过来抱大腿的架势,忙说自己头疼,让人快快把八皇子给赶出去了。

左想右想的皇后都觉得不太对味,要是说在盘云寺见了哪府的闺秀,她还相信,可就见了个半尼姑,就思情了,为了个半尼姑还闹得动静大,又是天天上山,又是纠缠着拜师的,怎么想皇后都觉得荒唐,小八以为这人生是话本子?他想咋唱就咋唱?想也不想的就是不答应!

等皇后冷静下来,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娘子能把八皇子给迷的能憋了一年才说?往日是见个什么都要跑来汇报一遍的小八,就这么沉的住气?

皇后就吩咐下去,明儿去天慈庵进香。

宋八被人从庄子里叫回,问了来人说是国公爷的事,吓得宋八催着车夫往京里赶,想他爹这个岁数了,就是怕万一有个什么不好。

等宋八满头大汗的进了随国公院子正屋,见哥几个都跪着哪,就是二哥都从公主府里赶过来,宋八见他爹好好的坐在那,满脸怒色,他也赶紧跪在后面,还想又是哪个惹了老爹发火的?

随国公见宋八进来,才开口指着宋八说道:“广则,你收拾收拾,那个庄子交给你表哥,过几天陪我去江南一趟。”

宋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唱哪一出?宋八哪敢应,看着架势定是哥几个在阻拦,也是,他爹这个岁数,去江南?笑话!他年轻力壮的还都没说要去哪转转的。

宋八抬头嬉皮笑脸道:“爹,去那么远干嘛?我给爹找几本江南戏本子,找几幅江南名画也行呀。”

随国公见宋八这么说,气的扔了个东西过去,宋八跪着还躲开,随国公怒道:“你爹老了?说话不好使了?个个都不听?我去哪还要你们同意?”

老世子磕头,老泪纵横,“爹,爹是让儿子为难,爹这个岁数,去江南,这是要了儿子的老命了。”

随国公听了更是气的呼呼的,大喘气道:“你老命?你是想说你爹是个老不死的?好!我死在江南去,好给你腾位,你岂不是更高兴!”

这话说的诛心了,不仅是世子,其他几个儿子都磕头不止,宋八更是磕的砰砰响。

随国公站起,一甩袖子,说了句就这么定了,都滚出去,转身进了里间,这儿子就不好跟进去了。

随国公进去见美姨娘一直站着听外面动静,随国公还安慰道:“没事,听我的,你也收拾下咱俩的东西,路上要用的都准备好齐了。”

美姨娘慢慢跪下,抽泣道:“国公爷,不必为了妾就如此?妾没想家,没想要回江南,国公爷,咱不去。”

国公爷抚摸跪在跟前的美姨娘的头,爱怜的轻声说道:“爱莲,这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想出去看看,你就当陪我,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死在外头,咱带上太医,再叫上小八跟着照应,就和在京一样,无非是坐坐马车,我又不是没做过,几个月的路程也都在马上在马车里度过的,咱慢慢走,一路走一路看,又没啥要紧事,多久回来都成。”

外屋偷听的宋八摇摇头,也不听老父的柔情蜜意了,赶紧去给德哥说声,看着架势,他爹肯定是要去的,谁能拦得住?除非是皇上。

皇宫里,皇上面前跪着随国公老世子,恳求皇上不要批准他爹去江南,皇上看着比自己还大的,满头白发的老世子,心里也感触呀,不是自己几次阻拦,这个一脸褶子的老世子早就是国公爷了。

皇上挥挥手,老世子只好退下,除了宫门还琢磨皇上是啥意思?应了自己?肯定是!老世子放心的回府了,还给一众子孙说,该干嘛干嘛去,警报解除。

宣平候府,三老爷和苏氏也两眼迷糊的听着宋表弟说他爹要去江南,苏氏当时心里就想,肯定是带美姨娘去,三老爷是想人老了都童心未泯吗?谢府有个老了爱看蹴鞠的老娘,这堂舅老了要出游?折腾!宋家祖上肯定是个武夫,还是个粗鲁的武夫,肯定!

宋表弟学完这事还说道:“德哥,看来庄子要找人来看着了,我爹要是定了主意,谁说都不好使!他肯定去,那我就得跟着,不跟着我也不放心呀,这么大岁数了,要是在外有个好歹的,让我们当儿子的以死谢罪吗?还真是的,人老要成仙?想不通。”

三老爷也没主意,就说道:“表弟要有事肯定是先忙你的,我这别担心,一切都顺了的,就是你不在,都知是我谢府买卖,谁还能来捣乱不成?”

宋表弟道:“那可不成,那可是我的心血,我可不放心,我回去琢磨琢磨,看找哪个来顶替我一阵子,等我回来就行了。”

551 容妃

苏氏拽了下三老爷,给宋表弟说道:“那就交给表弟了,表弟找的人,我和你德哥放心。”

三老爷也就着太太的话附和,宋表弟还遗憾德哥不能跟着去,路上没个伴,苏氏就对老爷笑说,不然跟着宋表弟去玩一趟也好,三老爷想都没想的就否决。

宋表弟说完这事就告辞,还得回府听老爷子的指挥哪。

三老爷回屋后就说他怎么能离开,儿子小家事多,吧啦吧啦的一堆话,苏氏笑而不答,听着点头。

天慈庵一早就全体收整好了了,预备恭迎凤驾。七娘子在带发修行的队伍里,四周静无声,七娘子还是头一次要见到皇后,以前只听说皇后娘娘人慈爱祥和,每年也都给天慈庵大笔捐献。就是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皇后突然的就来天慈庵进香。

觉能法师打头在大门外迎进皇后娘娘,陪着娘娘在大殿里烧了香,拜了菩萨,然后回到迎客厅。

皇后问了问庵里事项,又关心的询问了庵里女尼状况,又提起带发修行的女眷,感叹她们的虔诚。

觉能法师微微一笑,叫了庵里修行的女眷进厅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意外的看了眼觉能法师,原本她就是这么打算,找个借口见下谢府七娘子,巧的是觉能法师主动提出,皇后娘娘点头应允。

七娘子跟着众位排队进了大厅,一起跪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挑了几位岁数大点的询问了几句,赞扬她们为家人为儿女的祈福的诚心态度,几人激动的跪下磕头,感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又问到谢府有位给嫡母祈福的谢府小娘子,可在,七娘子听了从中间走上前。

行完礼后七娘子微微抬头瞄了眼皇后娘娘,见是个面善微胖点的和蔼的妇人,没有想象中的严厉肃然,就和平常府里的太太一样,可能是来庵里,穿着也素净,头上除了凤冠,没过多的首饰。

就在七娘子垂下眼帘时,她感觉到皇后娘娘看了她后,有丝诧异,转眼就又是那幅慈祥笑容,还简单平和的问了几句,就让她退下了。

皇上在皇后去了天慈庵后,下了早朝也去了盘云寺,见了八痴法师,就是一顿笑话,说师傅收了个记名弟子,知不知道这弟子是为了啥才要拜师的?为了追个小娘子,担心辈分的事才这么来搅合师傅。

八痴听完皇上的笑话,面色一动不动,皇上就好奇了,坐到法师对面,问道:“朕问了师傅为何要收了小儿当弟子,没见师傅答复,那时朕都说过,小八格外顽皮点,自小也没让他循规蹈矩,他就没那心思念什么佛,这会知道了吧,哈哈,他就是为了个小娘子!师傅还有什么话好说!”

八痴法师抬眼看着幸灾乐祸的皇上,说了句“一切随缘。”起身出屋,到了门口又说了句“念经方面你儿子比你强。”就离开了。

气的皇上在殿里自己问自己,“什么叫我儿子比我念经强?就那么个爱唱戏的顽劣小儿,还会念经?比朕强?笑话!”

等皇上和皇后都回到宫里,皇上对着皇后一顿诉说,说师傅是老糊涂了,看人不行了,竟然没看出小八的居心叵测等等,但没说八痴说的那句儿子念经比他强那句话,这句话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在那帮瞎琢磨的那帮老人精心里,那可是要掀起大波澜的,比皇上还强那么太子哪?虽然说的是念经,但那不仅仅是把小八放到火上烤,也会让太子和大臣们心不安。

以皇上对八痴的了解,他是绝对没说那方面,只不过是为了气自己而已。真有关朝廷社稷,哪能那么轻松的说出来?如果是觉能法师说这话,那皇上可得万分紧张了。

皇上说完看着皇后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才想起问皇后去天慈庵见了谢府娘子的事。

皇后想了想,问皇上:“皇上还记得我那表妹吗?”

皇上道:“这我哪记得?梓潼表妹不少,我哪能一一记得。”

皇后道:“我说的是小八亲娘容妃。”

皇上愣了下,摇摇头,遗憾的说道:“梓潼不问,朕还真不记得,有小八时,朝廷里里外外都是事,辽东又战起,根本顾不上,小八出生那晚,朕都通宵在和大臣商议战事,所以朕也觉得愧对容妃,对小八也格外心疼,几个儿子,只有他出生朕不知道,等得了信,容妃已过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这不怪皇上,是我没让人通知皇上,那几天皇上饭都顾不得吃,我也是想,妇人生产,皇上在跟前也帮不上什么,谁知我那苦命的表妹就没熬过去,扔下小八就去了。”说着皇后还眼里流出泪水。

皇上拿出帕子给皇后擦泪,皇后自己接过擦了泪,皇上问道:“怎么?去了庵里想起容妃了?要不给容妃做个法事,也让小八给他亲娘多磕几个头,让容妃放心,小八好好的长大了,还气的他父皇要痛打他一顿,看在容妃面上,这次就饶了了他,让他在盘云寺给容妃念几个月经好了,梓潼也别担心,朕不同意的事,小八再胡搅蛮缠也没用。”

皇后摇下头,说道:“今儿见了谢府小娘子,吓了一跳,一打眼感觉就像容妃,虽然戴着法帽,也看的出是个娟丽小娘子,过后我也问了觉能法师,说是个伶俐的小娘子,难得的是那份稳重,学识也好,就是那肯吃苦肯钻研的韧劲,就不像是个勋贵之女,法师还说,人难得是有聪慧和心智,聪慧头脑会清楚,心智好会让人通达。我暗示可是否能娶进皇家,觉能法师说一切随缘,强求不得,也强结不得。”

皇上就想起八痴离开说的那句一切随缘,是否也是说这意思?那次问怎么会答应小八的拜师请求,八痴讥笑他自己说,白年了几十年经,竟然不如个小娘子。后面就不说话了,弄的皇上想不明白,问了寺里的暗卫,才知有个贾娘子说了一句话后,师傅才收了小八为记名弟子。

552 不当妾

皇后看皇上没说话,劝慰皇上道:“皇上也不是说让小八娶他自己中意的小娘子吗?要是他以后闷闷不乐,还不如就让他娶了谢府小娘,说起来也不算太差,只不过是庶出,可谢府三房没嫡女,这小娘子跟嫡出不差啥,我在天慈庵也摇了签,是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皇上,当父母的不过是想子女能过的好,可强行阻拦,不见得小八能快乐一生。”

皇上想了半天,他也不是那顽固之人,只不过是被儿子欺瞒气着了,又觉得受到了捉弄,既然两个法师都说随缘,那就如他愿好了。

皇上点点头,但又不甘心的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梓潼可别这么快的告诉小八,非得折腾折腾他一阵子再说,可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他,等谢府小娘子出庵再同意。”

皇后含笑应了,又殷勤的亲自给皇上倒茶研磨,伺候了皇上一下午,直到前朝有事她才离开。

回到椒房宫的皇后沉思,在天慈庵是见了七娘子是吓了一跳,听了觉能法师的话也心动了,容妃当初入宫前有个表哥,那人对容妃一片痴心,一辈子没成婚,就是这点,皇后就觉得愧对表妹,她知道表妹不是贪恋荣华富贵进的宫,只是说家族既然养大她,自然她要为家族出力。临死那一刻,表妹也只是提出要把她带进宫的一玉钗当唯一的陪葬。

想到八皇子并没见过容妃的画像,也没人给他提起过容妃,可见一切都是自有天意。不过要问下贤淑夫人,她庶女定亲没有,要是定亲了,那也能随缘,说明小八和她无缘了。

等苏氏接到传旨,皇后召见,一头雾水,不知何事。侯夫人也紧着问,苏氏回答:我不知道呀。

是真的不知道,不是搪塞大嫂,进宫的路上还一路琢磨,啥个意思?也没说要见旻山,她也就没带。

拜见了皇后娘娘,苏氏有点胆颤,故作镇定,皇后微笑着让人给她搬了个座,先问起了府里太夫人身体如何,小儿郎身子如何,有需要太医就派人来宫里禀报一声。

普通的家常问候,苏氏一一规规矩矩的回答,身子坐的笔直,头微低,眼不能不看皇后,又不能直视,反正苏氏就按照大嫂教的,一板一眼的端坐着。

皇后见这样的女眷也多,大多数不经常入宫的妇人都是战战兢兢,也就不以为奇,但也没法和贤淑妇人聊家常似得问起她庶女,人家生怕多说多错,哪会和皇后闲谈了话。

等苏氏听见皇后问起七娘子在庵里何时回府,心里吃了一惊,但也据实回答说明年开春就会回府,皇后接着又问有没有给小娘子定亲,苏氏那就更吃惊了,第一个念头就是皇后要给哪家说合?难道又要当贵妾?

当着皇后没法隐瞒,苏氏只能如实回答还没定亲,但她起身跪下,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妇人小女谢眉,曾在菩萨面前发誓,不会给人当妾,所以妇人也愿小女能嫁个两厢情愿之人,夫妻和睦,白首偕老。”

苏氏是想,我先说出来,免得皇后娘娘提出了给哪个贵人当妾,我就很难拒绝。不是苏氏会想着七娘子当妾那方面去,能让皇后开口的必是贵人,但,七娘子的身份当正妻几乎是不可能,如果是个普通大户人家也可以,但普通大户人家也用不着皇后来开口,她倒是没往皇上那去想,因为皇上早就不怎么新进美人入宫了,苏氏又一激灵,不会是给哪个皇子吧?以这么想,那心更是扑腾扑腾乱跳,给皇家当妾那更不愿意了。

皇后听了苏氏所说,也只点点头,没表态,让她起身,只是说谢府七娘子的婚事,谢府就先别定,就打发苏氏回去了。

苏氏来前忐忑,回去懵糟,三老爷也担心的问起,苏氏也没敢说,就扯皇后娘娘只是问问太夫人和旻山身子情况,三老爷还道奇奇怪怪的。

和皇后娘娘的谈话苏氏可是一个人都不敢说,自己一头雾水也不敢找人问,万一这话传出去,又没准确事,可不就把皇后娘娘装里头去?

所以苏氏就七想八想的,一下想起七皇子妃好像第一个生的是小娘子,听贾兰芝说过,她表嫂这又快要生了,难道皇后知道七皇子妃肚里还是个女郎,就想让七娘子给七皇子当妾?

这么一想,苏氏就坐不住了,来回的转悠,万一是这个,就不像对郡王妃那么简单的胡编个理由躲过去了,难道还能让七娘子真当个尼姑去?

转来转去的苏氏也想不出啥来,只能等贾兰芝来后具体的问问七皇子的事情才行,又发愁,哎呦,难当七娘子就是当妾的命?躲过了郡王府来个皇家的,这可咋整?又不能跟别人商量,也不好给七娘子说,万一她知道了,直接在庵里剃度那可是麻烦事。

这会想这么多也是瞎想,具体情况都不知,无法想办法呀,于是苏氏就只能放下,将来再说将来如何。

姜卫矛是过了几天才去了国公府,随国公一见他,那是分外热情,从没有过的热情,弄的姜卫矛莫名其妙,难道他上次送的熏肉国公爷爱吃了?还要问自己要?要不这么久来,国公爷见到自己还没这么热情的哪。

随国公就把自己准备去江南的事给说了,姜卫矛上下看看随国公,说道:“好是好,就是国公爷你去怕是不好吧,要不我给国公爷多编几个江南的戏本子,你就在府里看看戏得了。”

国公爷立马吹胡子瞪眼,气道:“什么话?啥叫我去就不好?难道就你可以四处的蹦跶,我去趟江南就不行?”

姜卫矛摇摇头道:“要是二十年前,不,就是十年前,国公爷要是去,那就没问题,可国公爷,你都八十啦,别人八十活着的都成天躺床上哪,你能走能看戏已经是难得的了,还想去江南?我看是做梦!”

随国公腾地站起,怒道:“我还不信了,我就是不中用的废物?姜老怪,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553 真男人

姜卫矛顺嘴说道:“去就去,谁拍谁?”

随国公一拍巴掌,道:“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收拾东西去吧,哪天走给你通知。”

姜卫矛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等等,去哪?去江南?我可没打算去。”

随国公一瞪眼,“刚谁说的去就去谁怕谁?”

姜卫矛讪讪道:“那不是话赶话吗?再说,我才来京,还没歇息好哪,就又出门?不说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能否受得了,就我家那母老虎我就怕呀!”

随国公摆摆手道:“无妨,秦国夫人想起就一起,不想她就在京里,正好等着抱曾外孙,你一个成天玩乐的家伙,去哪不是玩乐?不和你多说了,快回去收拾东西吧,你常出门的,自知道收拾那些。”

看姜卫矛还要说什么,随国公也不理他,自管自出了带客厅,在外还对下人说句,派人送姜太爷回姜府,给秦国夫人说下,姜太爷要和我一起去江南。

姜卫矛嘴里你你的追出去,随国公直接回正屋里,他又不好跟进去,只好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又忘乎所以的乱说话了,回去又得被那母老虎拍脑袋了。

秦国夫人见了耷拉着脑袋的姜卫矛,听了国公府来人的话,笑着给了赏钱打发了,就笑眯眯的看着姜卫矛,姜卫矛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里发毛,做好逃跑的姿势,就听秦国夫人说道:“那你就跟着去,正好江南一带的几个大商户你也联系下,可惜老大带着长孙去了去了辽东,不然让孙子服侍祖父,岂不是更好?”

姜卫矛听夫人这么说,才松懈下来,还咧嘴道:“国公爷肯定是那天我和他聊起江南风俗,才起了去江南的念头,呵呵。”

秦国夫人刚想说什么,贾兰芝和姜令晏进来,说要带姜令晏去玩去,秦国夫人点头应了,俩人快活的出门去了。

秦国妇人想了下,对姜卫矛说道:“你就带兰芝和令晏去,有什么人家要去见的,也带上这俩,别拘着他们,啥样就啥样,别怕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不管令晏将来能不能干成事,能露下脸也好。”

大事上,姜卫矛是都听夫人的,秦国夫人接着说道:“最好是等皇子妃生了这胎再走,一是当祖父的来京了还在这节骨眼上出门,让亲家怎么看?再就是不管生男生女,我就说你要去江南名寺给外孙祈福,反正你是有名的姜老怪,就梦到江南名寺了,非得去那,我自然留下来要应酬京里的一些事。”

秦国夫人手指敲着桌面,思索着,姜卫矛一旁没敢多言。

侯府素娘来找苏氏,期期艾艾的说自己怀孕了,苏氏扑哧一乐,说道:“不就是怀上了吗?还这副模样,好事呀,你家老罗可不得乐死。”

素娘红着脸啐了一口,苏氏好笑,来这的人怎么都如此害臊了,苏氏就笑呵呵的给素娘正式道喜,还说要不素娘夫妻俩去旻庄得了,府里有范大夫,素娘就去庄子里养胎,那空气好。

素娘摇头,说道:“那里现在也不清净,上回去,到处吵杂声,踢完球喝酒吃烧烤的,还有那烧烤味飘得哪都是,还不如在府里哪,还有就是范大夫的媳妇的身子,我也在看诊。”

苏氏听了就问范媳妇是啥毛病,素娘叹气道:“范媳妇的毛病在现代也就是卵巢多囊症,我知道这个,是因为我一个表姐就是这毛病,我曾陪她看过,所以就了解点。”

看着苏氏迷茫的眼神,素娘就解释道:“很多女子怀不了孕就是这个毛病,这么说吧,男人要雄激素,女人要雌激素,可卵巢多囊症就是雌激素过少,不排卵,自然就没法怀孕,这个问题是越早治疗越好,范媳妇不仅年龄大了,还因早年中过毒,身子就更糟了,虽然范大夫这些年一直再给她调理,但还是效果不大,范大夫找了我,让我帮着看看,我又不好过多打击她,也就开点补身子的药,吃了这段时间,月经还来了点点,范大夫就还让我继续给他媳妇开药。”

苏氏打趣道:“这范大夫还给你说这呀?”

素娘白她一眼,说道:“都是大夫,有啥好避开的?反而那范媳妇羞涩的很少说,症状什么的都是范大夫说出来的,我是真羡慕范媳妇,谁说古人就没好男人?你看范大夫,守着这么个病妻过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范媳妇也是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大,原本身子就不好,这么担忧发愁就越来越忧郁。”

苏氏道:“可不是吗,你家老罗也是个好男人哪,你也别羡慕别人,嘻嘻。”

素娘不理她的调笑,但也开玩笑的说道:“我可给范媳妇说了,看看三房太太,都四十了还生了个哪,范媳妇才三十五,再生也来得及,呵呵,听了这话,范媳妇眼睛都亮了,还以为你能生是我的功劳哪,紧着问太太那时吃的啥药,看她那样,我怎么好说打击别人的话?这里女子不能生就是罪过,她自己都过不了那个坎,有个盼头精神也能好点,能不能生的,先把身子给挑理好了,那也是好事呀。”

“对,你就往好了说,为何有的妇人不生孩子,等抱养一个就又生了,就是压力小了,精神放松了,自然内分泌就正常了,夫妻在融合,怀孩子不就容易了?我原来有个舅妈就是这样,婚后好几年没得生,抱了她弟弟的孩子,没两年就生了个。”

苏氏说的是前世的事了,不过这个现象不是一个,好多人都是这样,就是这里,也会有抱养个孩子就引来个亲生的说法,其实就是自个心里放松,不是有句话说压力越大内分泌就紊乱吗。

素娘摇头道:“范媳妇不单是压力的问题,还是那个病症,我看怀孕对她来说很难,除非出现特例。”

关于专业,苏氏就不懂了,不过也惋惜,范大夫多好的人哪,就是夫妻俩缺个孩子,按照这里风俗,纳个妾生个也可以,但范大夫是好好丈夫,他自己不干,宁肯无子,也要守着病妻过。就是这样苏氏更敬佩范大夫,能在这纳妾是行规的古代,还能这么坚守感情,是个真男子。

554 袭爵

苏氏准备晚上要对着三老爷好好表扬表扬范大夫,那些嫡妻能生还纳妾生子的男人在范大夫跟前就是渣,嘿嘿,到时看看三老爷的表情。

但对于素娘怀孕,她还是高兴的,又大手笔的把库房里的补品给了一堆素娘,让她自己去补身子吧。素娘笑说这是连生第二个的都给了吗,苏氏也笑,说你只管生,补品管够。

有开心事心情就好,这时的三老爷还不知道苏氏的打算,听了也为罗先生高兴,命歹的先生终于要转运了,他还专门跑去恭喜罗先生去了,罗先生是嘴都合不拢,只会说同喜同喜。

到了晚上,三老爷就囧了,看着太太还在感叹,又感叹,感叹范大夫是个汉子,感叹范媳妇有福,他就囧了一夜。

第二天苏氏刚要去侯夫人那问点事,贾兰芝就跑来了,苏氏也正想问些七皇子的事,见她来喜出望外,之前总听她说进宫,但自己根本没对皇家八卦的心,所以有关宫里的事她从来不问,这次可要打听下了。

贾兰芝来了就直接道:“干娘,我要去江南了。”

苏氏不解,问道:“去江南?是你姑祖母带你去?”

贾兰芝摇头道:“不是,我跟着我姑祖父去,还有姜表哥。”

苏氏还以为是姜家的事,正要问七皇子的事哪,贾兰芝接着说道:“是和随国公一道去,今儿皇上让随国公世子袭爵,老公爷还让我姑祖父跟他一道去,姑祖母说让我和姜表哥一同去,好服侍姑祖父,干娘,我还没去过江南哪,听说那风景可好了,嘻嘻,真好,又可以出门去玩了。”

贾兰芝是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苏氏慢慢反应,哦,是跟堂舅一起去,可堂舅怎么约了姜活宝的?还有,皇上让老世子袭爵了?不是要留着老寿星的吗?这些贾兰芝也不会知道,苏氏就没问她,只听她兴奋的畅想江南。

苏氏就问什么时候动身,她还预备些路上用的着的东西,贾兰芝说道:“我姑祖母说,等七皇子妃,就是我表嫂生了这胎再走。”

正好,苏氏就赶紧问些七皇子的事,“七皇子妃这是第二胎了吧?秦国夫人定是盼着是个小郡王。”

贾兰芝笑道:“我姑祖母说随其自然,是个郡主也行,将来的小郡王上面有几个姐姐护着更好哪。”

苏氏试探着问道:“七皇子的妾室没有生育的吗?”

贾兰芝眨巴眨巴眼睛道:“我表哥没妾室,几个皇子,除了八皇子没成亲,就我表哥没妾室。”

苏氏听了心更加扑腾扑腾的跳,故装随意的问道:“那要是七皇子这胎还是个郡主,宫里肯定会给七皇子纳个贵妾了吧?皇家最重子嗣,就是你表姑姜淑妃也该着急了。”

贾兰芝更是随口说道:“不会吧,我听我姑祖母给表姑说只要能生总会生个郡王,就是再生个郡主也别着急,千万别急着给皇子纳妾,当年我几年没生你祖母都没给你父亲纳妾,你想要儿媳和你贴心,这上面要是错一步,以后都补不回来的。”

苏氏无语,人家母女俩说的贴心话,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不知是把苏氏当家人,还是贾兰芝就这么不长心。

贾兰芝还说道:“我给我姑祖母说要是我成亲了,也是先生闺女的话,夫家不愿意我就带着闺女回娘家去,我姑祖母说不怕,有姑祖母做主,绝不会有人嫌弃。”

说完还羡慕的看着苏氏道:“干娘,到时我要像干娘,生四个小子,看哪个敢说我?一排儿郎站跟前,嘻嘻,到时在夫家横着走,嘿嘿。”

苏氏看着乐不可支的傻乐的贾兰芝,哭笑不得,都不知要嫁谁哪,就想着以后生孩子的事了,真是个心大的小娘子,就这么无忧无虑的下去也好。

可就算姜淑妃没那打算,要万一皇后显皇家慈爱,给七皇子纳个妾,姜淑妃也不好拒绝的吧,苏氏越想越有可能,七娘子给别家当妾现在是不可能,但给皇子当妾还算是高攀,年龄又正好,是生育的好年龄,又有在庵里带发修行的名声,皇子妃也不敢慢待,但这个名声必得让七娘子在皇子府更要对皇子妃恭恭敬敬。

苏氏这么一想,就觉得皇后是打了这个主意,就替七娘子发愁。

贾兰芝刚走,侯夫人就进门了,进来就说了随国公世子袭爵的事,京里人对随国公爵位一事,因为皇上的几次拒绝,都会认为是要等随国公归去,才会让世子袭爵,可真突然的就来了这么一出,谁都吃惊,都以为随国公不行了,侯爷赶去了国公府,侯夫人就来了苏氏这里。

苏氏也是刚才贾兰芝那得知消息的,对侯夫人担心的询问,苏氏就笑道:“不是堂舅身子有什么不好,堂舅还要去江南哪,要是身子不好,怎么可能出门?大嫂放心,堂舅就是京里呆腻了,外面看风景去。”

侯夫人听了看风景就想起十一郎,掩嘴乐了,笑完就觉得更奇怪了,这个岁数还往外跑?又不是在京外带着美妾转转,以前最远也是去了怀山府,这回是要唱哪出?

苏氏就说了估计堂舅是想看看江南风景吧,还把姜家太爷一同去的事也说了,侯夫人听了直撇嘴,道:“定是姜家老太爷撺掇的,那可是个爱玩的,但他不想想,堂舅可是八十的人了,哪能跟他比?他成天到处游乐,身子肯定是好过堂舅,再说他也比堂舅年轻,秦国夫人怎么就会同意?这会没打的他到处跑?”

苏氏也乐,她也不知道其实是随国公的主意。

国公府,随国公要被前来探望的人气死了,好像他这会就要咽气,个个都哭丧着脸,等看到随国公挺着腰板站在园子门口瞪眼睛,又都张着大嘴,啊啊的。

随国公回屋写了一张大告示贴在他园子大门口,上写老公爷即将去江南游玩,来的人请送路费,有同去的去和新上任的随国公定日子,就闭门谢客了。

555 乱套

老世子,不,是新上任的随国公一点喜气都没,快被老父给折腾死了,有木有?

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探望者,挨个解释他爹要去江南,不是快嘎嘣,等走了一批人,随国公大拍脑门一下,他没同意他爹去呀,怎么给别人都解释的是他爹要去江南,可好,都是他自己说的,这不同意也变成同意了。

沮丧的随国公刚坐下歇会,外面禀报宣平候侯爷来了,是表弟,随国公也就没起来,侯爷进屋就问咋回事?堂舅哪?随国公没好气的说道:“我爹好着哪,比我还好,还要去江南游乐,你去看看我爹去吧,记得给我爹路费。”

莫名其妙的侯爷就去了堂舅园子,看见大门口贴的告示,知道堂舅身子没事,也不进去找骂了,拐回去恭喜大表哥升级去了。

听闻了一帮人蜂拥似得去了随国公府,皇上在宫里是哈哈大乐,底下几个老臣是满脸懵逼,原本也打算下朝去探望老随国公,可是看皇上还能笑成如此,就知老随国公没事,不然本朝第一老爵爷没了,皇上不可能如此乐呵,几个世代为朝廷重臣的人心里嘀咕,难怪家族密书里记录了开国皇帝有的地方是个胡闹逗乐人,可见,这方面遗传下来了呀。

这也就是之前苏氏说的逗比的血液里不定会遗传到哪代子孙上。

皇上回到后宫还乐呵的和皇后学随国公府的热闹哪,皇后就问了为何这会把爵位让老世子给袭爵了,皇帝说道:“当初几次拒绝了随国公的折子,谁知后面他活的老当益壮,朕就等他再递个折子我就准了,可老公爷就不递折子了,只好让随国公世子又当了多年的老世子,随国公不递折子,朕也没法下令让世子袭爵,让那些肚里都是蛔虫的家伙怎么琢磨哪,以为朝廷又要咋地。这次刚好就着随国公要去江南之事,朕就找出之前他递的一个折子,让他不必再为朝廷鞠躬尽瘁,没了爵位,爱去哪去哪,朝廷就管不着了,看,朕多为随国公着想,哈哈!”

皇后自是了解有时会抽风下的皇上,也夸皇上做的好,八皇子消沉颓废的进来了,有气无力的叫了声父皇母后就没声了。

皇上和皇后都笑眯眯的互望一眼,皇后还装着心疼的安慰几句,皇上就沉着脸说道:“你说啥都没用,朕已经让你母后给你物色正妃了,都快二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的吗?要是再闹腾,朕就把你送盘云寺念几年经再回来。”

八皇子可不敢硬来,他要是去了念经回来,没准小娇娘孩子都生了,耍赖不好使,又不敢胡闹,他就每天一副生无可恋脸在父皇母后跟前走一圈,就指望能让父皇母后改变主意,可晃悠了几天,没见父皇母后改变主意,看来要回去再想想办法了。

豫和郡王府却有个不管不顾的,赖在姜太妃跟前耍赖,嚷嚷道不给他定廖娘子,他就去盘云寺出家当和尚,豫和郡王瞪着眼睛要打,姜太妃护着孙子瞪儿子,还一串川蜀话的骂出来,豫和郡王缩了。

姜太妃骂完儿子哄孙子,“祖母打听了,那小娘子和她姨母很像,她姨母就是个闹腾性子,把夫君给闹没了,又把自己闹没了,祖母可不能让你娶个闹腾媳妇回来,你就不为你自己,还不为祖母想想?祖母这么大年纪,再让孙媳妇给闹没了,冤不冤?”

周越康拽着姜太妃胳膊,急道:“没听说长的像姨母姑母的性子就会一样,祖母就见了一回,怎么就下定论?人家还说侄女像姑,没听说像姨母的?还有像舅的,宣平候侯爷多老实的人?”

说道像舅,姜太妃忍不住就乐了,“那要是像她三舅,更是完蛋。”

周越康被自己的话给噎住,是呀,谢三老爷也是廖娘子她舅,周越康不管,反正就是耍赖,最后突然想起,宋昆驰说过廖娘子经常跟着她娘去常宁公主府了,说谢二姑太太和常宁公主最要好。

周越康不耍赖了,就给姜太妃说道:“祖母不是要办花会吗?请常宁姑姑来,谢二姑太太和常宁姑姑要好,祖母可以问问姑姑,如何?”

姜太妃哦了声,她还没想到谢二姑太太能和常宁交好,谢家女常年不在京,定是之前的交情了,就问问常宁好了。

周越康看祖母点头,高兴起来,说他也要给几个好友家发帖子,让他们姐妹的来参加花会,就要了几个帖子,乐颠颠的走了。

姜太妃等孙子走了才对儿子说道:“你也别说娘护着他,再护着他,他也没长歪,不就是在娘跟前胡闹些?那也是跟娘亲,你也别老是对他要打要杀的,娘还能护几年?就不能让娘活着能有个心疼的人?”

豫和郡王陪笑道:“好好,娘护着,尽管护着,那也是护着我儿子,那是娘向着儿子,是儿子急了,怕那小子把娘给气着了,以后儿子不管,娘只管护,护。”说完还小声嘟囔一句,护出个小王八蛋出来。

姜太妃听儿子这么说,才满意的笑了,说道:“我再打听打听,要是那小娘子不错,就给他娶了,难得康儿这么惦记,之前说哪个他都不在乎,我也头疼,怕娶回来他不喜,到时也不好给亲家交代,那还不如让他娶个可他心意的,如了他的愿,以后也好有个可以管着他的人,不然等娘闭眼了,把康儿交给你们哪个我都不放心。”

豫和郡王道:“看娘说的,我是他爹,娘还有啥不放心?他娘也得护着他不是?”

提到郡王妃,姜太妃撇撇嘴,“当娘不知道,你那媳妇就偏着你家老二,就是老大,也没见她护着,娘可给你说好,她偏哪个那是她乐意,但爵位肯定是长子长孙的,她可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送她去家庙。”

豫和郡王听到这,正色起来,说道:“娘,这个娘放心,祖宗规矩不能改,我媳妇她可不敢,再说儿子是干啥吃的?家族大事,哪能由个妇人做主?再说我媳妇可没那个心,就是心疼老二小时身子不好,照顾的多点,可没那些心思。”

姜太妃道:“没有更好,要是敢吐露一点,你可赶紧给掐了,这乱家之兆一点都不能有,我看二孙媳妇有些张狂了,该敲打敲打,不让等我出手,就别怪我给她难看,这些话不给媳妇说,就是给她留点脸面,你自己去处理吧。”

豫和郡王是是的顺着姜太妃的话说,等郡王妃带着两个儿媳来给姜太妃请安,姜太妃没说几句说身子乏了打发他们回去,也进了里屋琢磨怎么办花会。

556 出丑

姜府的花会太夫人早就准备好了,这次苏氏就没去,借口看顾儿子,侯夫人听说自己大女也会陪着婆婆去,就主动提出随身照顾太夫人,太夫人也不管这些,就是没人陪,她自己也能乐呵的带着刘婆子外出赴宴。

等赴宴人回来,侯夫人就赶紧的过来学了郡王府花会的热闹,呵!可不是一般热闹,听的苏氏也不知要说什么。

侯夫人道:“弟妹,你可不知道,那妇人一出来,在场的都愣住了,咱太夫人带头哈哈乐,满场人才大笑起来,姜太妃更是拍桌子乐,豫和郡王妃还上前拉着那妇人夸她面色真好看,那妇人也不知人都笑什么,但也知她哪里肯定有什么不妥,跟着她来的下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紧忙上前紧着拽她,她提出告辞,郡王妃还笑呵呵的说着什么急,一会还要看戏哪,今儿请的是柳家班的名角,说看戏,众人更笑了,那妇人知道不对头了,硬是从郡王妃手里拉出手,急匆匆的就走了。”

苏氏问道:“谁府上的?姜太妃请的客人,怎么会让她在自己府上出丑?”

侯夫人道:“我也不知,她走后,姜太妃也问哪,郡王妃说问了下人,她拿着帖子来的,还以为是太妃请的哪府里的,就安排她坐下了,后面有和她说过话的说,好像是姓郝的,她自己介绍说她侄子定的是长英县主,郡王妃一听是端和郡王府,就沉了脸,看了下姜太妃,太妃也一脸莫名其妙,后面就摆下手,别人也都不提了。”

苏氏一听肯定是张郝氏,但就不知她怎么会去了花会,还被人捉弄,突然一下想起贾兰芝那回来说郝俞氏惊马的事,苏氏了然,估计是这帮小娘子干的,哦,还有姜太妃的小孙子,不然怎么会在别人府里动手脚。

侯夫人最后还说了常宁公主和谢二姑太太都去了,苏氏是想可能是常宁公主带着二姑姐在京里露下面,不然谁都不记得谢府还有二姑太太。

侯夫人走后,苏氏还嘀咕这二姑姐怪人哉,放着自己母亲嫂子的不跟着去,反而跟着常宁公主去赴宴,不过,公主也算是二表嫂。

转眼又想二姑太太家的廖娘子也会去,那些小娘子里也不会少了她,她已经出了服,可以参加宴会了,早就听贾兰芝说过,这几个好动的小娘子分外相投,贾娘子还羡慕廖娘子,长的好,性子也利落,她和俞娘子一见就合拍,苏氏想贾兰芝肯定也会替俞娘子出气,可这一帮子都听了贾兰芝的主意也是好笑。

不说苏氏心里嘀咕贾兰芝干了件好事,那张郝氏一路逃似的奔出郡王府,府里的下人看见都掩嘴笑,她只好用衣袖遮着脸,上了马车,赶紧问跟着她的丫鬟,丫鬟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张郝氏一个巴掌上去,丫鬟才说太太脸画的是个唱戏的,张郝氏气的用帕子一阵乱抹,见帕子上红红绿绿,把帕子揉成一团,砸向捂脸的丫鬟。

丫鬟拾起帕子塞进怀里,期期艾艾的鼓气勇气说道:“太太,我听到有几个小娘子,其中一个别人叫她俞娘子,会不会是那郝俞氏的亲戚?”

张郝氏愣了下,又轻蔑的说道:“她?不可能,她京里就没亲戚,要是有,她早上门去了,今儿也没见她去,那些贵人,除了苏家她认识谁?就是苏家,也谈不上是贵人。”

她说完,对捉弄自己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收到花会帖子,她惊喜若狂,太妃办的花会,那可都是贵人聚会的场合,要是她能去,怎么也可以结交几位,哼,娶了县主当媳妇就了不起?听说花会常宁公主和好些文官女眷也会去,为这她还去买了新款头面首饰的。

老爷说会不会是假的,平白无故怎么会给她发帖子?张郝氏还以为是豫和郡王府知道她即将是端和郡王府的亲家,怎么也会给个面子吧,张郝氏喜气洋洋的就去了,还心想,哼!你郝俞氏用县主来逼着我搬出来,你儿子的关系我还不是一样用?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姑。

但今天这是邪乎,没得罪什么人呀,张郝氏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到了宅子,让丫鬟先回去拿了幕离,带着才下车回屋。

姜太妃是等人走后,叫来孙子周越康,问拿了她的帖子是不是给了那郝妇人了,周越康笑嘻嘻的点头,姜太妃伸手要打,周越康跳着躲开,又大笑不止,姜太妃奇怪,这郝妇人做了啥让孙子捉弄她,周越康就说了那天惊马之事,又说了她侄子定了长英县主。

周越康简单说完就说宋小二等他哪就跑了。

姜太妃听后,对这妇人顿生恶感,对自己亲嫂子都敢下毒手,真是恶妇,随即找来郡王妃,要注意这郝妇人,交代完,姜太妃又想了下,乐了,找个婆子来交代一番,心里暗想,你姜王妃不是最要面子的吗?这会看看你的好亲家在我府里丢丑,你可高兴?

贾兰芝做完了好事,又跑来给苏氏炫耀了,笑的乐不可支,苏氏问道:“你们怎么想起给她画个戏子脸?她自己不知道?”

贾兰芝笑道:“帖子是周越康从姜太妃那拿的,是宋小二找的燃香,把那恶妇的丫鬟支开,然后郡王府的丫鬟说太妃有请,恶妇就跟着去了太妃娘娘的屋子,进去就给迷了,主意是我出的,脸是我画的,总跟着我姑祖父学戏,我也会画,干娘,我画的可好了,画完她们都夸我哪,然后又把那恶妇弄醒,来个婆子说太妃去了外面了,让她快去,那恶妇就没想那么多,跟着来人就出去了,干娘,你没去看,太可惜了,所有人都笑死了,你府上老祖宗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姜太妃更是,都背过人大笑,嘻嘻。”

苏氏也乐,看那张郝氏以后还怎么露面,这个出丑够让京里的女眷们记住好几年的,真解气,以后郝俞氏也能安生了。

这时的苏氏还不知,她想的太早了,张郝氏的后盾就要赶来了。

557 兄弟仁义

贾兰芝走后,宋表弟来了,苏氏和三老爷去了书房,宋表弟看着三老爷抱着的小侄子精神好了许多,就说不行以后他两个小点的庶子就不送过来了,三老爷还不愿意,宋表弟道:“我不是怕惹到了侄子吗?德哥说送来就送来,反正那两个也皮实,打几下不怕。”

三老爷一听表弟这么说不干了,立马瞪眼:“我儿子可从没打过人,都护着你家儿子,不信你回去问问?”

宋表弟道:“好好,护着好,长大了就是德哥和我,好兄弟,嘿嘿。”

三老爷横他一眼,问道:“啥事呀?这么晚了过来?”

宋表弟坐下,自己倒茶喝了,说道:“我回去好好想了下,我要是去江南,旻庄我就让我家老大和我大哥的二孙子去盯着,他俩人去了,那曹八和豫和郡王家的周霸王肯定也去,他俩去,武陵侯府和郡王府还不照看呀,呵呵,德哥就啥也不用愁了,哈哈!多好。”

三老爷心道:我也没愁呀,我又不是没人去,但也不好打击表弟的积极性,这话还是太太说的。

看着宋表弟兴奋神色,苏氏夸他办事就是周到,当着宋表弟的面,感叹兄弟情义,不过让苏氏自己说,也认为宋表弟对老爷可是实心实意、真心真意、全心全意,她对老爷却三心两意的,表弟比她这个当媳妇的对老爷都是满满的爱意呀。

三老爷听的很受用,就是宋表弟都是脸发红光,那么多人说他和表哥一对混人,瞎胡闹,自己的媳妇有时还念叨他总是跟在德哥后面,就表嫂认可他的能干,如今又认可他们兄弟情义,真让内心一阵激荡。

苏氏看着宋表弟激动的搓着双手,都不知道说啥好,真想对他唱那句:故乡双亲的叮咛,就是这句兄弟仁义。

半天宋表弟才说了句,“表哥表嫂放心,我回去就叮嘱大郎,让他精心守好庄子,绝不给表哥惹祸,有来捣乱的,让他使劲打,打坏了我赔,我宋八还能在京里撑得住。”

三老爷拍了下他肩膀说好兄弟,苏氏觉得咋搞得跟黑社会似得了。

荡漾的宋表弟恋恋不舍的走了,苏氏觉得给他两成股都少了,要不要加点?想想先算了,本还没回来哪,有情后补,后补就好。

苏氏回去后,就让春草去找夏红,准备开始接受三房所有的账目,春花已经在雪莲那管事了,她是个一心做事的人,雪莲交给她,苏氏也放心。

姜太妃是在晚饭后把郡王叫来,说了问了常宁公主的事说了,也见了谢府二姑太太和廖娘子。

姜太妃取笑道:“怪不得康儿非得要定廖娘子哪,那个小娘子浓眉大眼,分外英气,规矩也好,性子看着就是利落的,娘就喜欢这样的小娘子,如果说谢府那庶女,相比,那个是文气了点,常宁也说谢二姑太太人是个脑子好使的,和她娘家人不一样,我看那面相,就和宋老太婆不同,不是个糊涂的,不然常宁也不会和她相交几十年,岁数还差的大,可见是入了常宁的眼了。娘看就这个也行,主要是康儿自己中意。”

豫和郡王对小儿子就当奉献给母妃了,只要母妃高兴就行。

姜太妃又说道:“不是我有啥不告诉你媳妇,是这事还没定下来,我只侧面问了下常宁,那廖娘子还没定亲,可万一谢家女舍不得嫁进京里,要带女儿回江南,咱也不能强求,是不?我是怕你媳妇那莽撞性子,再给坏了事。”

周越康进来,听到祖母的话,那是咧嘴笑,姜太妃招手过来,他就走进歪在祖母身上,姜太妃给他拢拢散了点的头发,心疼的说道:“祖母找人去给你问话,可康儿以后可要改改性子,不然不说小娘子,未来岳母要是听了你之前的事,心里也不喜,康儿以后也别跟着祖母学骂人了,祖母老了,图个嘴痛快,康儿以后总要出门见人,要是让亲家知道不好。”

周越康使劲点头,“不会不会,我在廖娘子面前可斯文了,宋小二都说我假模假样,说话文绉绉的,他那是嫉妒,呵呵,我都是让他羡慕死,他家给他定的是个冰块,我的可是彩凤,对,是彩凤,多鲜活呀。”

豫和郡王扑哧笑出声,取笑道:“怎么?不是画眉了?”

周越康严肃道:“画眉哪能配的上廖娘子,顶多是她跟前的小丫头,我和廖娘子那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嘿嘿。”

这回脸姜太妃都扑哧了,笑道:“难为康儿还记得这句,不容易呀。”

周越康道:“我这是问了府里的先生的,我只记得什么心什么一点通,完整的是先生给我说的。”

豫和郡王是觉得丢人,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觉得这么出门装斯文,太丢人了,姜太妃还美滋滋的交代:“康儿,得空还是要跟先生读读书,以后在小娘子跟前也长脸,是不?”

周越康摇头晃尾道:“那是,我都问先生要了本书来看了。”

豫和郡王好奇问道:“先生给了你哪本?”

周越康得意的说道:“声律启蒙,我都会背一句了,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祖母,咋样?哪天和小娘子们出去,看天好,我就可以说:这晴空的天,云风都爽人,可以吧?”

豫和郡王实在是忍不住,低头乐,姜太妃瞪了他一眼,就笑着对孙子说道:“对对,以后康儿背完了,就可以在小娘子跟前做文章了,咱也是文化人,不能让人小瞧了。”

豫和郡王觉得再呆下去,五观都要全裂完,就找了个理由起身疾步走了,姜太妃光顾着鼓励宝贝孙子,没看到豫和郡王边走边耸动的肩,出去后,豫和郡王快步走远,头抵着个树,狂笑不止,远处的下人左右看看,没见郡王妃来呀,怎么郡王爷这么大笑?

屋里周越康还在和姜太妃说笑,边说边乐,还手舞足蹈的,逗得姜太妃笑个不停。

558 姜仪芳

端和郡王府,郡王妃气的立眉瞪眼的,冲着长英县主吼道:“这就是你挑的好婆家?”

经过这几个月,郡王妃也知道了是长英县主是她自己看上的郝举人,而非儿子说的那样,他先看中才给妹子的。所以她更气儿女瞒着她的所为。

长英也是心里气炸,但对着母妃她更不愿意面子上认输,她也吼道:“谁家没个糟心的亲戚?又不是亲嫡姑母,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郡王爷旁边和稀泥,“我说长英呀,别这么大声和你母妃嚷嚷。”

又对郡王妃说:“这郝家也确实不像样,我看亲家母还好,是个知理的人,那个什么庶房的以后就别搭理,你也别对长英撒气,郝举人看着还是不错的,长英中意就行。”

郡王妃瞪了郡王爷一眼,道:“懒得理你!”又对长英县主说道:“你以后嫁过去,别让那恶人进门,还有,你婆婆有没有说啥时回晋阳?原本是想着你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要是她跟着一起住,那可不行。”

长英县主说道:“说过了,喜事完了就回,晋阳还有她子女哪,她怎么会放心留在京里?不是怕那庶姑捣乱,她早回去了。”

郡王妃对着郡王爷说道:“你得给郝知府去封信,就是让他赶紧把那惹事庶女叫回晋阳,她男人京里留个小妾伺候着就行了,这人留在京里,丢人咱府还不是跟着?我这辈子在京里还没人打着我的旗号在外丢人,还在姜太妃跟前,以后让我出门怎么见人?长英婚礼别人怎么看?郡王府就和个那么人家结亲?你不嫌丢人我还没脸见人!”

长英拉着脸走出去了,在门口看见二哥周亦然,也不打招呼就走。

周亦然更是愁眉苦脸的进来,郡王妃看着宝贝儿子那模样,更加头疼,问道:“是芳儿又哭闹了?”

对这个儿媳妇,当初当侄女看,万分都好,就是姜家女的性子,可是成了儿媳妇,就各种不舒服了,没把相公伺候好,还成天盯着院里有没有和儿子说笑的丫鬟,院里的下人她都打发了好几个,儿子温和的性子,没和她发火,她倒好,非得说儿子肯定是外面有相好的,三天两头的闹腾,嫁进来快一年了,孩子都没怀上,就怕哪个偷着跟儿子生个庶长子,更加神经紧张,自从成亲以后,儿子就没个笑脸。

周亦然苦笑了声,坐下后对着郡王爷说道:“父王,儿子想找个书院去读书,听说怀山府的不错,儿子想去那念书。”

没等郡王爷回答,郡王妃立刻说道:“不行!你去那读书,仪芳那?她还没个孩子,你走了,叫你媳妇自己生呀?再说,去那么远,母妃也不放心,嫌府里的先生不好,另外再找个,或者找个京里的书院,每天能回府的。”

郡王爷还傻乎乎的说道:“他哪是要读书呀,他那是躲他媳妇哪。”说完还呵呵笑。

郡王妃气的:“你……”,又收口,对周亦然温柔的说道:“然儿,你好好和表妹过,等你表妹怀了身子生个孩子就好了,她也是着急,哪个新嫁娘进门一年没怀上不着急?你就再忍忍,我也找你表妹说下,让她收敛点,好好养身子,很快就怀上了,多少人家媳妇进门几年才怀上的?我给你舅父说了,要是进门三年没孩子才给你纳妾生子,要是能生,怎么都会生个儿郎,我姜家女就没不生儿郎的女子,母妃最疼你,还能给你挑个差的?你表妹也是远离家乡,才会脾气急了点,听话啊,乖儿子。”

周亦然对母妃总是这么安慰他都麻木了,他的性子也不会掰扯,也只好点头起身出去了,郡王妃是叹气摇头,因为是自己娘家侄女,她亲自给儿子挑的,如今她也后悔,这要是别府上的,她早就把儿媳打回亲家去了,但这个烫手山芋,只好她忍痛接住,还得劝慰儿子继续忍着。

郡王妃虽然这么想,心里对侄女也有气,多好的儿子,怎么能让她这么的欺负?

于是,她让一个婆子去给侄女兼儿媳送了女戒,让儿媳抄个五遍送来。

姜仪芳打发走了王妃派来的婆子,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的摔了个茶壶,“这是娶进门了,就可劲糟践?当初在江南怎么给我爹说的?说把我当亲闺女,说绝对会让我在郡王府像在自己家一样,这就是把我当亲闺女?她咋没给长英送本女戒?我要是在自己府里还受这个气?呜呜,我不活了……”

旁边的婆子是江南陪嫁来的麻婆,慌着给姜仪芳擦泪,哄着说道:“芳姐儿可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郡王妃没准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毕竟府里不止一个儿媳,面上总要装下,不是老奴说,郡王妃还是向着芳姐儿的,哥儿脾气也好,等芳姐儿怀了儿郎,那郡王妃能不高兴?”

姜仪芳抬起头,又气道:“可表哥就是不愿意呆在正院,每天读书读书的,又不需要他考状元,读什么书?我看还是有个人勾住了表哥,上次看到他书房那幅画,没等我看清,表哥抢过就撕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麻婆道:“不是问过县主了吗?”

姜仪芳道:“我不信!要是县主的画,为何我不能看?我看是长英给她哥遮掩,哄我?哼!让我找出那个妖精,我不撕碎了她!”

说完又对麻婆说道:“你去看看表哥去了哪里?他要是出府,就让言墨跟着,告诉言墨,二爷去哪他都要跟着,跟丢了人,我就把他打发回江南,看他娘老子不打死他。”

麻婆应了退出去,姜仪芳摸着肚子,不知为何,吃了那么多药,就是没怀上,姑母几次说请个大夫看看,都被自己给找理由推了,姑母要是知道自己很难怀子嗣,那就肯定给表哥纳妾,不!绝不!不行就按照母亲说的那样,找借口吵架回江南,回去后找几个孕妇,到时哪个生了儿子就抱回来说是自己生的,是离京后才发现怀孕了,再过一年,还是没怀上就这么办。

559 发薪水

六月十八,长英县主嫁入郝家,苏氏礼都没送,如果按照往常,苏氏人不去,可以委托苏王氏给送份礼,但是,苏氏不想这么做了,反正也没人通知她,就装不知道。

因为郝家京里没人,郡王府因为郡王妃多年做人,也没什么深交的,郡王爷老好人,也没人能给他多大面子,所以世子劝阻了郡王妃,也没大操办,简单的就嫁了。

可长英县主觉得是张郝氏的缘故,把她恨上了,嫁前就派人告知郝家,不想在婚礼上和认亲礼上见到张郝氏,郝俞氏更愿意,派人把原话直接告诉了张郝氏,又气又羞的张郝氏嚎啕大哭。

来京一切不顺,张郝氏觉得都是郝俞氏暗中使坏,更加想怎么整治她。

随国公府,宋昆驰听叔祖父宋八让他跟着堂叔宋鹏飞一起去旻庄照应,他不干,这冷家娘子和他的事还没正式下定,他可不舍得离府,宋八是上去要捶他,宋昆驰躲到父亲后面,说他如今要在府里跟着先生念书。

宋八指着世子(老世子升级为随国公,宋昆驰的父亲就升级为世子)说道:“瞧你儿子,找个什么借口不好,非找个读书的借口,这是要笑死老子好继承老子的那点家产?”

世子心里直纳闷,就是笑死你了也轮不到我儿子继承你家产呀,哪里学的这些怪话,但还是给叔父赔罪,扭身把宋昆驰揪过来,道:“好好给叔祖父说,你就和堂叔呆在旻庄,别给你叔祖父惹事,不然将来叔祖父收拾你,我可不管。”

世子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叔父也是没法说,别看祖父对他喊打喊杀的,没事就踹两脚,可是最偏的也是他,要不就让他陪着去江南?怎么没让世子去,他也好想出去逛一下呀,世子多想给叔父商量下,和他换换,可没敢说,怕这个叔父跑去给祖父讲,那他去不了还得挨骂。

宋昆驰哭丧着脸,但听了叔祖父一句话就乐了,宋八说道:“你干好了,叔祖父就给你银子,不让你白干,但要是胡闹耽误了生意,我回来可不饶你。”

一听有钱拿,宋昆驰就高兴起来,最近他囊中羞涩,以前府里给的月例他都胡乱花了,还不够花,不是祖母偷着给他点,他都没法在外面混。冷娘子来后,他想给冷娘子买个礼物都没银子,又不好意因为这个跟祖母要,问周越康借,太丢人,给心上人花银子还有去借的?

宋昆驰就赖在叔祖父跟前,非要先给点才行,宋八也无所谓,也觉得不给点甜头,怕这小子不出力,就让他跟着回了自己院子给了他一些银子,喜的宋昆驰马上就给冷家母女买了些京里吃食送过去,还琢磨着再买点首饰什么的。

宋昆驰还给上门来的周越康显摆,说是自己赚来的,那花起来硬气,给别人买东西也是底气足,有面子。

把个周越康羡慕的,回去就琢磨怎么也能赚点银子好给廖娘子买点啥。

常宁公主捎信让谢二姑太太来了公主府,谢二姑太太坐下问道:“公主这么急是有事?”

常宁公主想了下,说道:“那天姜太妃花会上,我就觉得她怎么问你来着,今儿她托人来问我你家廖娘子的事,我含糊过去,叫你过来就是想问下你。”

谢二姑太太诧异道:“怎么?姜太妃是看上语冰了?她家那小孙子?”

常宁公主点点头,道:“说起来家世还是可以,就是她那小孙子被姜太妃给宠坏了,有些不学无术,性子也不好,怎么说哪,就是和我小叔子宋八差不多,到不是欺男霸女,就是混点。”

谢二姑太太笑了,“那就是和我三弟差不多?”

常宁公主还微微一笑,道:“你三弟只是个犟头,说起来还算好的,就是和宋八周六那样,好玩些,仗着家世就胆大妄为,不像有些纨绔,玩戏子养外室那种。”

谢二姑太太嗤笑一声,“那是年纪小,大了谁说的准?”

常宁公主叹气道:“你如今是戾气了些,不是全天下的男子都是那没良心的,别总是那么想问题,就是没成亲就是个混蛋的也不少,和你三弟打官司的方家子,十多岁就不是个玩意,和他比起来,那些好玩胡闹的勋贵子弟倒是好多了,只不过就是家里惯得胡闹些,宋家那宋小二不也是被我大嫂给惯的一样,哦,对了,宋小二还就和周家的儿郎一处玩的。”

谢二姑太太想了想问道:“那公主的意思是可以考虑?”

常宁公主道:“我只是把实情告诉你,你看问题太偏激了,嫁京里,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勋贵人家,那么就很少有读书郎,嫁文臣武将家,虽然有儿郎成气点的,可大家大户的破规矩就比勋贵人家要多的多,当初廖家不也是文官之家,也没干净到哪去。”

谢二姑太太沉思,常宁公主接着道:“你家语冰我也看了,也不是能在太讲规矩的人家里憋屈的,就说你三妹,不是我当你面说她,如果不是嫁的武陵侯府,要是她嫁什么翰林什么王祭酒家族,你看她还能能活蹦乱跳几十年吗?就婆婆拿那女戒女则,几年就把她磨出来了,我为何给我家惠娘定了晋王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不想我宝贝孙女送给那些妇人用死规矩来折磨。”

常宁公主看谢二姑太太的神情,笑道:“我知你看那孟薛氏嫁的了,但你看,几十年来有她那么好福气的有几个?嫁个如意郎君,儿子又争气,可你想到没,她仗着娘家,仗着外祖母是公主,又遇到个通情达理的婆婆,让她能在孟府单过,没和其他房参合,所以她才清静,也是她还算知趣,没仗着身份在孟府霸道,对夫婿也温和,要是换个别府女,她哪有这好待遇?还不是要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我也算好命,投生皇家,就免了这个熬,你自小心气也高,但对这世情又如何?还不是陷在里面几十年不得脱身,还得等儿子出息了,跟着儿子逃开那一切?”

看着谢二姑太太若有所思,常宁公主也无奈,“我话说到这里,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我不是非觉得姜太妃孙子是良配,就是觉得你不要钻牛角尖,就像你说你家华儿,那是柴家多年前就开始盯着了,你家语冰可没时间让你去物色个盯几年。”

560 傻人有傻福

常宁公主接着说道:“其实头回听你说对语冰婚事的打算,说不图什么家世,我就猜你肯定是想找个和你儿子差不多的读书郎,儿子如此出色,女婿也得该同样吧,不说是个进士也该是个举人,哪怕现在不是,也得将来必须是,可是,京里要是有这样的,不早就几年前都被人家盯住?孟薛氏的孟二郎,那多少人家都盯着,不是梅家那蠢妇想拿捏孟薛氏一把,孟二郎早就是梅家女婿了,现在娶的是我小叔子宋八家的,别人不知,我可是知道,那哪是孟薛氏相中,她那么说是给自己儿子遮掩,宋八人傻,但有福,生的闺女被孟二郎自己相中,求得孟薛氏答应才娶进孟家,这个好事要好命的人才能遇见,不是图谋来的。”

谢二姑太太眉头挑了下,她说孟薛氏那高傲性子怎么会看的上宋八混货当亲家的。

常宁公主见她那诧异的神色,笑道:“你还别不服气,这就是命,要不人说傻人有傻福,这句话要是说你三弟,最合适了,你看谢三人棒槌吧,可娶了个好媳妇,生个好儿子,他吃喝玩乐一辈子,到头来是啥福都有。”

谢二姑太太听到这也笑了,说道:“我回来这一阵子,也听人说了,我三弟可没少惹事,还跟着宋八一起混了几十年,不过现在还做点正事,就是我看我那弟媳,也没什么出色的,长的就是普通妇人样,人也不精明,看到我兢兢战战,话都不会说,我还就奇怪哪,你说就这么个妇人,我三弟那棒槌还就改邪归正了,跟着媳妇好好过日子,见多了年少时相亲相爱,老了就嫌弃糟糠的,可我三弟就是个怪人,和平常人做事不一样。”

常宁公主想到谢三那二货,也是笑个不停,笑完说道:“你那弟媳是个妙人,我开始也没注意,是听我那嫁到关家去的小姑说过几次她,就觉得那妇人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你回娘家时也多看看,那才是个有福之人,不仅有福,还会来事,就你娘,提起她没说过不好的,你大嫂对侯府兢兢业业,也没得你娘几句好话,能让你娘和你三弟那种歪人都认可的,就不是个面糊人,这就是看人不能看外表。”

谢二姑太太道:“只要能对我娘好,能哄着我兄弟,那就是不错,换了是我,都没那耐心,听说她和我三妹也交好几十年,可就不容易,能容忍我妹子那么些年,真是难得。”

常宁公主只笑没回答,对个过世的人,不好过多说什么。

谢二姑太太也深呼口气,吐出后道:“幸亏公主给我说了这话,我也是魔障了,看着华儿志儿,就觉得这样的儿郎还不是随手可见?哪怕家世差点,儿郎好就行,将来华儿志儿再相帮一把,好日子还不是在后头?”

常宁公主接话道:“那你就说错了,看来廖家真是让你糊涂了,就说上次姜太妃举办的花会吧,那个出丑的妇人,说是她侄子定了长英县主的那个,郡王府不就是图了儿郎人不错,你看那家里出来的都是什么人?要是亲家一窝子糟心人,就是儿郎好又如何?到时更是华儿志儿的拖累,这种人家出来的最会做的事就是哪天飞黄腾达了,就把原配不当人看,和他家人同样的丑恶嘴脸就露出来了,长英县主的婚礼我就送了礼,人都没去,你不信看,那夫家将来会如何吧,估计没少闹腾事出来。”

“姜太妃提的事,我再考虑下,你就回语冰外家最近事多,还得去信问下廖家,拿这借口先应付了,过几个月再说,郡王府不愿等那就算,我也侧面问下语冰,如果语冰看不上,我不会强迫她,她那性子,不愿意的事也不会委屈自己受着,这点就和我三妹一样,她小时我就怕随了她姨母,我就请了宫里的嬷嬷自小教导她,就是想性子压不住,但规矩世情总要知道,也得学会,还好,大了,虽然也莽撞点,比她姨母强多了。”

谢二姑太太是想对公主说实情,不然语冰那性子多看几回就知,也让公主心里有数,别以为她是那种婉约温雅的小娘子。

常宁公主点头道:“懂礼就行,别像长英县主似得,那种小娘子白给我当孙媳我都不要,当初死不要脸的想嫁给孟家二郎,这事京里人都知道,哪家会要?去年大嫂抽风还想给宋小二定下,就宋小二那歪货都在外嚷嚷不要她,才被他爹送到盘云寺念经去了,不然让郡王府多难看?”

谢二姑太太赶紧问道:“公主,要不要再找个京里的嬷嬷教教语冰?我这些年都没回京,什么也不了解,我年少时,好歹是侯府嫡女,性子自然还能随意点,语冰在京里可没什么可硬气的,不管嫁到哪家,这大面上的规矩还是要讲的,就是我看儿媳,要是个不懂礼不知事的,那也是不喜。”

常宁公主道:“那就让我府里的一个老嬷嬷跟你回去,她是宫里出来的,也不是那刻板人,教你家语冰正好。”

谢二太太这次露出进门来第一个舒心的微笑,对公主一顿感激,公主笑纳,又说道:“想当年,我就是喜欢你的性子,没那么些扭捏,做事干脆利落,你家语冰能像你这样就好,也别太拘着她了,反而死板不讨喜。”

提起之前的美好岁月,谢二姑太太也是笑眼晶晶。

郡王府,姜太妃看着在自己跟前来回走的周越康,捂眼道:“你别来回走了,祖母眼花,你就老实的坐会,这说亲,哪有当天就得信的?人家闺女嫁不出去呀?有个人打听就赶紧应了?得等一阵子,你就安生的出去玩去吧。”

周越康站住,捂住胸口的位置,说道:“可我就心跳加速的?我静不下呀,没个准信我晚上就要睡不着。”

姜太妃想笑,又怕孙子急眼,只好压住笑意,说道:“你就放心,我康儿多好,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性子又好,哪个小娘子不中意?你要是着急,就找先生多背背那你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的诗句去,我就觉得这首好,日日想你不见你,多好的诗句,到时新婚之夜你给新娘子念这首,还不把新娘给感动哭呀。”

周越康一听祖母说这话,就坐到祖母跟前,问道:“是吗?我咋觉得那首:金风玉露一相见,胜过人间无数,这句更好,我俩就是那一见,就是强过任何神仙眷侣。”

伺候姜太妃的嬷嬷两眼发花,心道:日日思君不见君,小主子哟,还是别张口念歪诗了,不怕新娘子吐血呀。

561 正中下怀

等第二天姜太妃听了来人的转诉后,心里有些不喜,但也想到谢二姑太太初来京,又是不是女儿嫁不掉,有个人提就马上应,要是这么快的答应了,她还不放心哪。

看着孙子失望的眼神,姜太妃转脸安慰道:“刚祖母都说了要是一去提亲马上就答应了,祖母还不肯定了哪,别人不得想这儿小娘子肯定有毛病,才急着嫁人。”

周越康听祖母这么说,急道:“廖娘子没毛病,身子好着哪。”

姜太妃道:“那不就得了,谁在家里刚过孝期就立马定亲呀?又不是事先说好的年纪大了拖不得,人家还不得要给家里回话?康儿还是等等,等回了话祖母就去提亲,你最近也别惹事,不然谢二姑太太就不答应了,谁把小娘子嫁给个惹祸精?”

周越康立刻不干了,跳脚道:“哪个说老子惹事?我最近老实着哪,哪个胡说老子打上去!”

姜太妃赶紧说道:“没人和祖母说,是我自己这么想,你看,要是你堂妹要定个人家,听说那家儿郎总惹事,祖母也不答应把你堂妹嫁过去,所以祖母说你最近都要老实着,廖家也是文人之家,谢二姑太太看着也是斯文人,肯定喜欢斯文儿郎,康儿这几天读书了,可不就斯文了?以后康儿也少骂人,要是见了岳母也老子老子的,亲家还不把你当场打出去?”

周越康摸摸头,嘿嘿乐了,解释道:“那不是在祖母这,我顺口,要是在岳家跟前,我肯定斯文,绝对斯文,就像孟二郎似得,对,以后我就学孟二郎,玉树顺风,绝对让小娘子移不开眼,嘿嘿。”

姜太妃身后的嬷嬷,这几天被祖孙二人的歪诗歪句刺激的不动声色了,之前还动下眉,现在她都会觉得他们说的没准就是正确的。

周越康出了府就直奔宋府,这几天惦记说亲的事,一直守着祖母,现在守着也没用呀,人家谢二姑太太要等夫婿的来信,他祖母也没辙,他就想起多日不见宋昆驰了。

去了宋府说宋昆驰每日都去旻庄,他一想,对哦,廖娘子就住旻庄,他怎么傻了,以后非得拉着宋昆驰每天去旻庄,近水窗台才能够着月吗,咋就忘了这个了?

等周越康又匆匆赶去旻庄,见宋八带着宋大郎和宋昆驰在鞠场里交代事项,周越康也不出声,跟着听了一路,越听越乐,这宋八是要把旻庄交给他们,这太方便他了,以后可不就可以天天来找宋昆驰了?那就时时见到廖娘子,美死!

宋八把鞠场交代完了,回头看见周越康,乐了,有这小子,那就更好,一会想法忽悠的他每天来这报道,有这小霸王,那哪个都不敢来闹事的,嘿嘿,还有周六,哪天单独请他,有这两货在,人还能来的少了,只会多多银子的进账。

宋八对着周越康展开笑脸,大手一挥道:“周小郎来了,走,叔请客,今天吃好吃的。”

周越康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把宋昆驰丢在后面,他就紧跟宋八,就说好听话夸宋八,说的宋八笑了一路,宋昆驰在后面翻白眼。

吃饭时,宋八让儿子宋大郎给周越康倒了一杯酒,说道:“这杯酒,当叔的陪你喝,以后小二在庄子里,侄子就有空来陪陪小二,你俩不是一直要好的吗?好兄弟要互相帮忙。”

周越康站起举酒杯,仰头喝完,还亮了亮空杯,道:“那肯定,我和驰弟谁跟谁呀,宋叔放心,我以后天天来陪驰弟,我绝对够义气。”

说完还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宋八笑着招呼他坐下,说道:“好侄子,以后就看你们了,帮叔把这庄子看好了,等叔回来,绝对少不了你们好处。”

宋昆驰知道周越康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是陪他呀,为了廖娘子吧,但也不能在这拆兄弟的台,只是撇嘴。

宋八又对宋鹏飞说道:“大郎,你是当叔的,可得把小二给带好了,那账本和现银的你们可不能插手,要是带人来庄子里吃喝的,得自己付银子,我可跟你说,要是胡乱去账房支银子,那肯定不行,这账房先生是个抠门,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一个铜板都不给你,还要事后补上干什么的字据,如今来了个女账房先生,比这个男的更过分,不仅算账厉害,骂人也厉害,反正你们就不能花庄子里的银子,不然让账房的抓住就太丢人,听到没?都是大家子弟,可别丢这个人!”

宋小二张口就问:“要是急用找谁?”

宋八冲他瞪眼道:“你急用个屁?我给你爹说了,你要是缺银子找你祖父,等我回来再说,你要是让庄子上的账对不上,我可就没脸见你谢叔祖了,听到没?要是给我丢人,我把你头摘了去蹴鞠用。”

周越康在一旁赶忙说道:“宋叔,我这有银子,要花就花我的,我给驰弟花,我哥俩不计较,呵呵,没事,他不缺银子,有我哪。”

宋八瞅着他直乐,真是个傻的,帮我看庄子,还贴钱,有意思。

周越看心想:银子?就不是个事,能花几个银子?我回府拿就是了,重要的是哄着宋八把我留着庄子里,那我也好有借口天天来了,回府就说咱不是来玩,是来做事。

宋八和周越康越看越乐,越满意,还伸手互拍了下,宋八挑眉道:“就这么定了,以后侄子就和小二一起,你宋叔可以放心去江南了。”

周越康是赶紧给宋八倒酒,还说:“宋叔,我敬你一辈,我就喜欢宋叔,豪气!放心,有我,啥都不是个事,你老就瞧好吧!”

宋八喝了酒,哈哈乐,周越康也喝了,跟着得意的笑。

宋大郎觉得自己是宋小二长辈,和这小屁孩没啥说的,看周越康来陪小儿,就想不如把曹八郎叫来陪自己,有他在,有啥力气活他干正好,这个等父亲走了再说,没必要现在说出来,免得父亲认为自己老是玩不干正事。他哪知他父亲巴不得让儿子能叫上曹八郎来哪。

宋八喝的脸有点红,斜眼看儿子,看他只顾吃,没说什么,就主动开口,“大郎,你也叫上曹家的,你们不是一道跑辽东,又一道去了岭南,就干脆一起来这算了,既然爱凑一起,就凑在这得了。”

宋鹏飞惊了下,啃着骨头点头,嘀咕父亲有点喝多。

562 马车

宋八自己觉得忽悠了俩傻小子,自得的很,赶紧跑去给德哥汇报去了,收获了一堆夸赞才心满意足的回府找老公爷商定出门事项,又跑去现任国公他大哥讨要出门经费,随国公看着这个洋洋得意冲着自己翘着下巴说话的弟弟,真想把他下巴按下去,看着太糟心。

宋八等着大哥多给些银子,又想起表嫂说出门坐马车太遭罪,把人骨头都颠散架,没有舒服的马车,表嫂就不愿出远门。

宋八想到这,让大哥先准备好银两,就又跑去找老公爷。

老公爷看着又跑回来的儿子,还想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自从让他跟着去江南,他就每天一两趟的往这跑,一会这一会那的,比宫里的老太监还事多。

宋八就说了马车的问题,老国公听了摆摆手让他下去,想了下,就派人去叫了姜卫矛过来。

姜卫矛一进园子,就看到老公爷在修剪园子里的花草,他走进看看,没啥特别的,歪下嘴道:“我以为是什么珍贵花草哪,还值得国公爷亲自动手?”

老公爷道:“活动活动身子,不然呆着干嘛?”

姜卫矛想也不想的说道:“呆着陪……”话刚出口就缩回去了,那个可是国公爷逆鳞,可不能随便拿在嘴里说的,夫人是一再交代过。

老国公扭头看他一眼,姜卫矛嘿嘿两声,问道:“老公爷叫我来啥事?我正准备去柳家班听戏哪。呵!那个戏班有个丑角唱的好,那一开嗓,绝了。”

老国公忙打断他,不然他能说戏说个大半天,“就是问下你,你总出门,路上马车都是什么样的?这去远地,马车要是不牢固,不舒服,坐车可是受罪。”

姜卫矛拍下手道:“国公爷说的对,我那马车可是经过多次改良,原来就是坐个俩时辰,这颠的浑身疼,下车都不会走道,是我家夫人,不知哪找来个木匠,就琢磨几回,才琢磨出现在这个马车来,但也是颠,不过比以前好多了。所以这出门,必须得有个好身体,不然没到地,就躺下了。”

老公爷说道:“那我派人去你那看看马车,照着做一辆,要抓紧时间了,不然来不及。”

姜卫矛说声好咧,就提出要去戏园子找了老戏子讨论新听的戏曲,老国公瞪眼,说赶紧带着府里的人去做马车去,姜卫矛嘟囔着告辞了。

俞娘子和她亲姑母俞氏是在长英县主回门回来后去了郝府,正好县主也在,郝俞氏就给双方介绍了下,县主对俞家不了解,但听说俞娘子要嫁入武陵侯府,这才露出笑脸招呼,想婆家除了苏府总算在京里有个拿得出手的亲戚了。

俞娘子只是礼貌的回礼,她早就听说过县主,对她并没什么相交的兴趣,知道了郝俞氏是本家姑母,既然知道了,出于礼节总要上门拜访下。

俞氏是热情招呼,她要叫郝俞氏为堂姐,俞氏跟着来京,一是在俞家一帮武妇中,她还算思虑周全的,所以才派她跟着一道来了京,就是能多认识点京里贵人,见了郡王府的县主,也就笑语不断,夸完县主,夸堂姐好福气,生个好儿子娶了好媳妇。

县主本就是爱听奉承话的,也就坐着一起说笑。等郡主房里的嬷嬷来找她,县主笑眯眯的还招呼俞家姑侄以后常来玩离开了。

虽然俞氏和郝俞氏是头次见,但俞家有个祖训,只要是本家,不管在哪遇见,有帮则帮,要结成团,这也是这几年俞家逐渐壮大要超关家的原因。俞家内里也会有矛盾,也会打破头,但对外,那啥也不说,放下自家矛盾,一起撸袖子上,打完外面的回家接着打自己的。就是妇人之间也是如此。

俞氏和郝俞氏互相说了祖上是谁,又问了这辈有没有认识的,就问起张郝氏的事来,俞氏恨恨道:“堂姐委屈了,要是在辽东,都不用堂姐出手,我们姐们就能把那恶人收拾了,堂姐放心,以后京里就交给玉笛,她功夫不错,打几个男人都不在话下。”

郝俞氏诧异的看了看俞娘子,那天只见了她马上功夫,那是俞家人都会的,但看着她娇小玲珑,没有俞家女的健壮,没想到功夫还不错,就是郝俞氏年轻时都不敢说能对上几个男子。

俞娘子对着郝俞氏含笑,也说道:“姑母放心,以后我在京里,会帮着表哥。”

俞氏想到前阵子的笑话,乐了,对郝俞氏说道:“堂姐,前不久那恶妇出的丑知道吧?”

郝俞氏点头,“咋不知道?因为这,县主都没让张郝氏进门,认亲都不让她进,嫌她丢人。”

俞氏哈哈乐,指了指俞娘子,道:“你问她。这是她干的好事。”

郝俞氏惊讶的看着俞娘子,她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也不全是我,是几个小娘子,还有姜太妃的孙子周家儿郎一起办的,不然我一个人,顶多是堵了她猛揍一顿。”

郝俞氏虽然那天没去,但京里后面传遍了张郝氏出丑的事,过场都传的清清楚楚,都想肯定是得罪了姜太妃,姜太妃才弄了个这么个法子来让她出丑,不然,要是别人利用姜太妃的花会,她还不跑到人家门口仰倒去呀。

郝俞氏不用细问就知咋回事了,也跟着大笑,然后说道:“我听后可算是吐了口恶气,这么多年就看她在我跟前蹦跶,这文人家不像咋咱武将家,有矛盾当面对打都可以,没那么背后来阴的,规矩又多,婆母说不是要用公爹那知府官帽子罩着子孙长大,不然她都会出手药死他。”

俞氏听了也撇嘴,但对堂姐公爹也不好说过多,俞氏还不放心的说道:“那堂姐来京,家里怎么办?不是说还有个恶姨娘还在家里的?”

郝俞氏说道:“所以我也急,就准备收拾好了就动身,家里虽然有你侄女照看着,我也不放心,你侄女比侄子小三岁,都十五了,还没定亲,那是个主意定的,非得说要看着弟妹大了再嫁人,要不她就毒死那恶妇再嫁。”

说起这,郝俞氏禁不住落泪。

563 吕姨奶奶

郝俞氏哭了阵,才说道:“你侄女还算成,平时都靠她帮我,人也像咱俞家人,不然我可不敢离开,把其他儿女放在家里,我婆婆年纪也大了,照看不过来,那妖婆在家里是一手遮天,我婆婆硬撑着才把我家老爷养大,可惜老爷性子忠厚,撑不起郝家,所以我公爹才注重庶房,老妖婆生的儿子也给她争气,读书好,人长得也好,比我家茂儿还出色,就是这心,和她姨娘一样,那张郝氏算是个傻的了,要是她有她兄弟脑子,绝不会来京就那么出丑。”

俞氏是骂几声老妖婆,又安慰堂姐几句,也没什么好主意出,俞娘子是听的呆了,在辽东自家,见多了伯娘婶子姑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只有听过别家府上内宅有些龌蹉事,那次听了贾娘子的,就吃惊,今天听了更觉得不可思,为何不直接打杀了?就是打杀了还能把原配如何?真的是不理解。

俞娘子暗暗记住,要回去问下老祖宗松柏夫人,听听她老人家怎么说。

就在俞氏要带着俞娘子离开时,就见一个婆子急匆匆的冲进来,郝俞氏刚想发火,那婆子就慌张的说道:“太太,英卉大娘子来了。”

刚起身准备送俞氏姑侄的郝俞氏大惊,女儿怎么来京?难道?

郝俞氏踉跄几步,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忙往外奔,那婆子又说道:“还有二爷和吕姨奶奶

。”

听了这话,郝俞氏收了脚步,急忙歉意的说道:“英卉是你外甥女,不知为何跟着那姨奶奶母子来京。”

俞氏也好奇那姨奶奶是何方人士,也就没走,回去坐下,反正她是郝俞氏平辈,没必要站在门口,俞娘子也跟着在姑母身后站着。郝俞氏也就坐回去了。

一会,门外才有动静,下人掀开帘子,一个青年男子打头进来,进来后,还转身扶个中年妇人进来,后面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

俞娘子睁着眼睛,仔细打量这传说中的人物,俞氏也不错眼的看着让儿子扶进来的普通妇人。

就见那妇人,只是眉眼细致点,鹅蛋脸,看着四十出头的模样,简单一个发髻,斜斜的插了个发钗,有点娇柔,脸上神色淡淡的,身上穿着也简简单单,月菊色襦裙,规规矩矩模样。不知道内由的,还以为只是个普普通通妇人,没有过人的相貌,也没有任何戾气在脸上,就像一个普通妾室。

吕姨奶奶看着郝俞氏只是微微一笑,那二爷却是皱了下眉头,他拱手叫了声大嫂。

后面的郝英卉几步上前,跪在郝俞氏面前,磕了个头,含泪道:“母亲!”

郝俞氏赶紧拉起女儿,介绍坐着的俞氏姑侄,只是说是母亲娘家人,郝英卉上前福身喊了声姨母,俞氏欢喜的拉过她,褪下个手镯给她带上,俞娘子也笑着行了个平辈礼,但不知谁大谁小,郝俞氏说了生辰,还是郝英卉大几个月,俞娘子才叫了声表姐。

吕姨奶奶站着不动,只是平和、含笑的看着她们亲戚见礼,她看那俞氏的举止就觉得不是什么大家,或许是俞家哪个武将家的亲戚,都是粗鲁之人,也就不在意。

那二爷郝志学站着不耐烦了,开口道:“大嫂,安排了屋子了吗?我姨娘累了。”

还没等郝俞氏说话,俞氏张口就道:“事先没个信,怎么安排?不就是个妾!怎么?还得你大嫂服侍?还真敢说,不要脸的能生下什么好玩意?”

扭头对郝俞氏道:“堂姐,甭理她,找个客房让她先住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废那神哪。”一派俞家女说话风格。

说完又笑眯眯的对着郝英卉说道:“先安顿下来,回头和你表妹一处玩去,小娘子就该多玩乐,好不容易来京一趟,怎么也得四处转转,姨母走之前你也去找姨母玩去。”

吕姨奶奶心里暗恨,又瞧不起,粗人一个,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等我儿高中,有你们好看。

面色还是温和带点谦卑的吕姨奶奶,听到最后也是稍微愣了下,她还以为俞氏姑侄是来这里打秋风的,看着穿着不是富贵人样,听到俞氏说要走,就想没准是外地来的俞家亲戚,挑下嘴角,管她什么亲戚,有她在,以后郝宅就是她说了算,就是县主,还能把个庶祖母如何?

还不是自己那笨蛋女儿来京啥事都没办好,捎信给自己哭诉,说被赶出郝宅,真是笨的可以,那么她亲自来,算是小贱种的祖母辈,庶母也是母,同样,庶祖母也是祖母,看哪个还能把她轰走?再就是,靠女儿来给儿子打前站是不行了,那就带着儿子直接来,刚好在京里联络下,自己跟着来,要把儿子的前程看好了,再找个贵女为媳,那嫡房还不是脚下泥?

二爷郝志学听了俞氏那话,恼羞,吕姨奶奶拽了他一下,上前一步说道:“姨奶奶说的是,妾怎么可劳烦大奶奶来服侍,有个地能住下就行,妾不过不放心二爷进京参加会试,尊老爷吩咐前来服侍二爷,以后就麻烦大奶奶了。”

郝俞氏看了看俞氏一眼,挑下眉,那意思是,你看,多会说话,就不是像咱们直来直去的。

郝俞氏叫来心腹婆子,吩咐给二爷母子各安排个院子,等二爷搀着吕姨奶奶出去后,郝俞氏赶紧问女儿怎么回事。

郝英卉说道:“原本二叔是打算明年来京的,老姨奶奶收到京里一封信,就安排提早进京,我就和祖母商量了,家里祖母盯着,我跟着来,我不放心,大哥也要下场,可不能让老姨奶奶给坏事了。”

郝俞氏急着问道:“那老妖婆肯定留下心腹在府里,你弟妹他们?”

郝英卉笑了下,说道:“我都安排好了,等我走,祖母就趁祖父不在时,把个找理由把那几个老姨奶奶的心腹送到母亲陪嫁庄子里,如果身契在就一股脑的卖了,估计身契老姨奶奶都藏好了,只好先送庄子里去,在那得个病什么的不是很容易?好不容易老姨奶奶不在,怎么也得抓住机会了,祖母也准备托人花大价钱买个瘦马给祖父,所以我才放心的跟着来。”

564 教

郝英卉见母亲也不避俞氏姑侄,也就什么都说了,旁边听的俞氏是更加替堂姐难过,看着这么个普普通通的一个妇人,还是个妾,就让堂姐能紧张到如此,真是堵心,换成她,先打杀了完事。

俞娘子更加的震惊,心里暗自决定,将来夫婿要是纳妾,暗地里摔断俩人的腰,让他们躺一辈子好亲热去,看来要先给八郎打个预防针了。

俞氏见堂姐要忙,也赶紧告辞,还交代有啥事一定要说声,别自己应付那老姨娘,郝俞氏和郝英卉送出内门。

回了屋,郝英卉就好奇的问是哪家亲戚,郝俞氏就说了辽东俞家的,还说了俞娘子即将嫁入武陵侯府,郝英卉也心喜道:“这就好了,母亲说起来在京里也有个亲戚,以后大哥就有个可以走动的表妹,加上县主嫂子,就不用担心二叔他们了。”

提起县主,郝俞氏叹口气,郝英卉急忙问道:“怎么?县主是不是……”

郝俞氏摇摇头,说道:“身子到是没毛病,就是那脾气,唉,郡王府里就她一个嫡女,给惯的不像样子,说一不二,虽说有县主,不用怕那老姨奶奶,可就是你哥要受委屈了。”

郝英卉正色道:“娘,既然哥哥娶了县主,就不要打算要求普通媳妇那样来要求县主,娘来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祖母也说,就当家里供个祖宗,只要能生孩子,其他都别管,哥哥谈不上受不受委屈,想高攀,还要不受委屈?哪有那么好的事?不然娶个小官之女,就是媳妇受委屈了,如今这样,娘要是再不把这心放平衡了,以后肯定要有怨言,娘也别给哥说什么受委屈的话,说的越多,哥自然就会觉得自己委屈,那以后哥嫂日子怎么过?这对嫂子也不公平。”

郝俞氏笑着轻拍了下女儿,“娘就是这么一说,刚来就数落娘,也不怕娘生气。”

郝英卉说道:“我是怕娘总有这种想法,也会影响到大哥,那才是麻烦。”

郝俞氏道:“好了,娘以后不说了还不成,你呀,真让娘又想又恨的。”

郝英卉依靠着母亲,疲倦的微眯着眼道:“我就怕娘钻了牛角尖,到头来害了大哥。”

看着如此的女儿,郝俞氏是满心辛酸,这个女儿自小就头脑清明,大了又帮着家里,不仅照看弟妹,还要防着那老姨娘,这次又不放心的一路跟来,都是当爹娘的无用,才累着儿女。

俞氏是住在宋府,俞娘子是和曹八娘作伴住在曹家,出了郝宅两人分开坐车回府。

俞娘子回去后,去了松柏夫人院子,问了下人,说松柏夫人和老嬷嬷在说话,就让人通报了。松柏夫人很喜欢俞娘子,见她进来,招呼到跟前坐下。

俞娘子就把郝家堂姑的事说了,还问道,为何还留着那老姨奶奶,为何不能选择当个寡妇?松柏夫人和老嬷嬷对看一眼,俞娘子不知为何,忐忑不安,是不是自己问错了。

松柏夫人叹口气道:“你要记住,妾不是乱家的根本,是男人,如果没男人纵容,一个妾哪有底气敢这么做?敢这么做的都到地下去了。男人要是头脑清明,就是遇见这样黑心的妾,不会打发了吗?就是男人宠着纵着,才有这可恨可怜之事。”

俞娘子悄声的问道:“那为何不打发了那姨娘?正室打发个妾室理所应当,为何还留到现在?”

松柏夫人笑了,没说话,身边的老嬷嬷说道:“俞娘子,恕老奴多嘴,这正室一开始肯定没把这妾当回事,不就是个妾!可等发现不对的时候,男人已经护着了,再出手就没机会了,再遇到个心黑有心思的,正室也不见得是对手。”

俞娘子接着问道:“既然这么胆战心惊的,还不如拼死打杀了恶人,男人还能说什么?不然就一块打杀了,大不了当寡妇!”

还是老嬷嬷接话说道:“为何留着老爷,肯定是为了孩子,如果这老爷是个官家,有爹肯定比没爹要好,为何不打杀了那妾,一是有男人护着,再就是那妾不简单。”

俞娘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松柏夫人这才开口说道:“笛儿,你不会有这种事出现的,不是老祖宗夸自己曾孙,八郎就是个实心眼子,没那外心。”

俞娘子听了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又听松柏夫人说道:“可实心眼子要是遇见个有手段的,那也会好赖不分,笛儿将来要是看到有苗头,尽管打杀便是,八郎要是说,你就说是太祖母交代过,让他有啥去祠堂来问我。”

俞娘子使劲点头,心想:我就不让他纳妾,看他还能如何?

问完想知道的了,俞娘子就愉快的和松柏夫人告辞了。

老嬷嬷看向松柏夫人,笑道:“这小娘子也是纯真了些,看来俞家虽是武将之家,龌蹉事到是少。”

松柏夫人点点头道:“俞家我知道,家规甚严,纳妾的少,除非正室没得生,而且俞家不是一般的抱团,族长又代代选的好,就是这样,俞家这几十年发起的快,快和关家并肩,前不久姜月华派了她大儿去了辽东,我说那俩人精怎么和老公爷绕上了,是为了让宋家当个引荐人,可惜了,我曹家要是有个贾月华这样的,我就能放心闭眼,可惜等我知道她那会,她小女儿已经嫁人,不然我不嫌弃姜家是商贾,定会给曹家娶回来。”

松柏夫人疲惫的闭了会眼,说道:“那谢府女去了岭南?也算好,不然留在京里不仅折腾娘家,白家也不得安宁,就不知谁给她出的主意了。莫不是谢三媳妇?看着不像,那苏氏也不是个傻的,不会把包袱往自己身上背,那就是她自己了,不然宋憨货也不会任她离京,幸好给谢府退回去了,不然留在曹家,早晚是个祸害。”

老嬷嬷起身去扶松柏夫人,笑道:“大娘子,就别管人家府里的事了,老奴扶你去里屋歇会,坐着说了半天话了。”

松柏夫人跟着起身,也笑道:“我就是好奇谢府会把她如何处理罢了,谁还多管呀。”

老嬷嬷搀扶着松柏夫人进屋,整理好被褥,又服侍夫人躺下,盖好被子,还叨叨着:“大娘子就啥也别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吃好喝好就是了,大娘子休息吧,我也在床榻上歪会。”

松柏夫人只眨下眼,就闭着眼,虽然疲惫,可是一时无法入睡,总是想起许多往事。

565 母女

郝宅,长英县主见了郝英卉,十分高兴,这个小姑子长相普通,还没相公俊美,看着如此长像打扮也不华美的小姑子,县主顿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她热情的拉着郝英卉的手,妹妹的叫着,郝英卉恭敬的回答县主嫂子的问话。

郝英卉的态度更让县主心喜,她当时就摘了两个首饰递给小姑子,还亲手给郝英卉戴上,看着她感激又激动的眼光看着自己,县主心里更满足了。

刚嫁进来,相公的温和婆母的宽容,都让县主满意,这会来个小姑子虽然有些土气,但自己看在相公的面上不计较,大不了帮她在京里找户人家嫁了,嫁妆她也能补贴一份,看相公还不把她当成宝?

可等见到相公的庶房二叔,长英县主习惯用她一贯高傲的姿态招呼声二叔,没在言语,只在暗自打量。

因为郝志学是长辈,晚饭时,郝举人和长英县主都招呼了二叔,郝志学也只平淡的点头,之后吃饭,每个人都是莫言。

回到房里,长英县主随意问了下庶房,郝举人简单的说二叔也是来参加会试,别的也没过多说,新婚,长英县主还在荡漾中,看着相公每晚饭后就来陪自己,心中欢喜,每晚早早就寝,帐内翻红浪。

第二天,张郝氏就过来了,她要见亲母,郝俞氏自然没法说什么,就是县主也不能阻止人家见生母。

吕姨娘见到了憔悴的女儿,狠狠的点了她的额头,骂道:“废物!当初娘怎么给你说的?我看你是在小地方呆的脑袋傻了,京里是你那小地方吗?先不夹着尾巴,来后就张牙舞爪,现在可好,把事情弄的一团糟,还的老娘来给你收拾。”

张郝氏委屈的掉眼泪,把责任都推到郝俞氏身上,吕姨娘轻蔑的看着自己女儿,然后说道:“你也别把错推到那个无用人身上,她和你同来,京里的大门都摸不清,怎么坏你的事?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她?有那个本事在晋阳不拿出来?倒是你,把我交代的都忘到脑后,我给你怎么说的?不要对你大嫂像以前那样,装还不会?这里走出去不定就遇见哪个贵人,要时刻表现温顺,表现大家姿态,你还拿着以前的在小地方的模样在京里蹦跶,呵呵,如今这局面不就是你蹦跶的结果?连门都不让你进了,呵呵,你可真本事!”

张郝氏对生母一向敬佩,听了吕姨娘的痛骂,也不敢反驳,只是嘟囔道:“以后该怎么办?”

吕姨娘道:“怎么办?等!等你兄弟中了进士,再慢慢来。”

张郝氏接着问道:“那娘就这么跟着弟弟来京,那府里头该……。还有侄女哪?”

吕姨娘嗤的一声,道:“你侄女就放在府里,那个贱妇能动手,还省了我费神哪,刚好把柄送到我手上,哼!当我不知道,她打算等我离开,就给你父亲买个瘦马,想趁我不在,找个人替了我,真是蠢货,要是能替了我,这一二十年早就有了,还轮到她出手?不是娘自夸,就是她弄来十个八个瘦马,等我回去,你父亲照样乖乖的跟在娘后面,只不过如今娘也熬出来了,以后跟着儿子享福不比伺候糟老头子强,还怕我回去?呵,回不回的看以后情况了。”

张郝氏道:“可小贱种娶了郡主,那个郡主不是个好性的。”

吕姨娘更是戳了女儿额头一下,“我说你是个傻的,你还不服!你幸好是嫁了那姓张的,不然嫁个大户人家,早被人给吃了,我偷着瞧了那郡主一眼,不过就是个比你还傻的?示弱哄着她,在她跟前你就是狗,她肯定就能带着你,好显摆她,可你,肯定是在她跟前充什么长辈,是不是还去郡王府拉什么姑母的关系?你把那县主哄好了,她不就带着你认识她娘了?只恨让小贱种娶了县主,要是你弟能早来一步,对这傻郡主还不手到擒来?不过也好,现在说起来一样给你弟带来助力,再不愿意,你弟走出去也是县主夫家叔父,在等中了进士,还能娶不到贵女?没准娶个更好的。”

说到儿子,吕姨娘才脸色露出喜色,张郝氏撇撇嘴,吕姨娘见了,说道:“你别不服气,你弟就是比你脑子好,我看你就随了你爹。”

看着女儿不服的眼神,吕姨娘也懒得再说她,只是交代道:“对了,以后要是有人问你兄弟的家室,你就说自弟媳没了后,你弟发誓三年不娶,反正三年刚过,也不耽误娶妻,还显得你弟情深意重,一会你就去给你大嫂赔礼去,给县主也赔礼,就说你知道错了,是进了京后让京里的繁华迷了眼,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总之怎么装孙子怎么来,特别是对那县主,更要低头,这以后在外就使劲夸你大嫂,听到没?”

张郝氏这才想到生母可能还不知道她在姜太妃跟前出丑的事,期期艾艾的把这事说了,吕姨娘站起就给了她一巴掌,气的都不坐下了,在屋里来回的转圈,又恨恨的骂道:“我说怎么门都不让你进的?县主再跋扈也不会如此不讲情面,原来是你做了这等好事!你这个蠢货,害了自己还连累你兄弟,如今倒好,还没施展就被你给搅和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张郝氏捂着脸,眼泪在眼里打转,也不敢哭,吕姨娘厉声道:“哭,这会哭出来,一会就说是姨娘骂你了,骂你做错事,骂你给县主丢人了,正好顶着你脸上的巴掌印和哭肿的眼去示弱。”

张郝氏这才哭起来,吕姨娘也不敢声太大,依旧接着数落道:“教你怎么就这么费劲?你弟我只是说个开头,他就什么都明白,可你哪?你自小我就耳提面命,到头来尽办蠢事。”

张郝氏哭的稀里哗啦,心里不是不后悔,不是她把生母的交代都忘到脑后,只是想凭自己的能力还不是在京里闯出一条道来,也是生母总是说她比不上弟弟,所以她下意识的不按照生母的交代去做事,就想证明给生母看,她并不比兄弟差,现在她明白了,生母说的都是对的。

566 白莲花

等张郝氏哭的差不多了,吕姨娘不耐烦的摆手道:“好了,再说下你那天去太妃那的事,不要漏过一个。”

等听到说有个俞娘子,吕姨娘马上想到今天见的俞氏姑侄,忙问道:“你知道你大嫂有个堂妹和堂侄女吗?”

张郝氏茫然,说道:“从来没听过,大嫂除了苏府就没别的亲戚了,对了,娘,我家老爷的原配如今在苏府姑太太嫁的宣平候府里当女大夫,好像还和那家老爷不清不楚。”

吕姨娘瞪了女儿一眼说道:“当初我怎么说来着?斩草不除根,给自己留下祸根了吧?能搭上侯府老爷,就不是个善茬,算了,她那头先别理,以后再说,就是那俞娘子能去郡王府,肯定有啥来头,回头我再慢慢打听,你以后啥手脚都别动,别在坏事,就老实的哄着姑爷,先让你弟在这安生的考完会试再说。”

张郝氏道:“弟弟学业如何?娘好像胸有成竹。”

吕姨娘得意的说道:“为何等了这几年才来参加会试,就是这次稳拿稳的必中前三甲,没准还中状元哪。”

张郝氏听了兴奋的追问道:“娘怎么这么有把握?”

吕姨娘微笑着,把耳边垂下的几缕头发掖到耳后,也是满脸喜色,“你走后,你父亲把你弟弟送到晋阳有名大儒那又读了几个月,那大儒对你弟弟是万分中意,这话就是那大儒说的,得知我们上京,还给了你弟弟几个京里学士的帖子。”

看着女儿眼里发光,吕姨娘笑道:“你呀,等你弟弟高中了,你还不是跟着沾光,对了,我还没告诉你,这次我跟着来,还有个重要的事,娘有个侄女,被送到三皇子府里,听说正受宠,呵呵,她要是有吕家女的天赋,那将来定是能谋得一份天地,娘就是想和她联系上,那个贱妇的孙女要跟着来,我痛快的答应了,到时求了我侄女,把她召进三皇子府里随意坏了她名声,还不是给人当妾?没准妾都当不上,呵呵,我就是要贱妇的贱种都让我亲手毁了才高兴,免得挡你兄弟的道。”

张郝氏崇敬的望着生母,这下,她不再有什么不服气的心理了,决定以后都按照生母交代的去做。

旻庄,一帮小娘子围成一堆,听俞娘子在说郝家姨奶奶来了的事,这几个还没出嫁的小娘子,能亲耳听说,又能见到传说中的那种姨娘个个都好奇又兴奋。

曹八娘奇道:“这么说来那姨奶奶长得不怎么样呀,怎么就能在内宅得宠这么多年的?那个知府是个傻的?就看不出姨娘是个毒蛇?”

贾兰芝跳起来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干娘曾说过,这种叫白莲花,小白花,不对,那么老了,是老白花。”

曹八娘更不懂了,问道:“什么是白莲花?”

贾娘子学着苏氏的话,“这白莲花呀,就是外面看着跟纯洁的莲花一样,莲花不是出污泥而不染吗,白莲花虽然看着纯洁,但根子是黑的,就是那种看着外表柔柔弱弱的,其实内心是黑心肠。”

贾兰芝是学什么像什么,她学的苏氏说话,把其他人都都笑了,都是见过苏氏的,真正个活灵活现。

廖娘子笑完也问道:“那怎么知是白莲花还是黑莲花?”

贾娘子就站起,面对小娘子们,“干娘说了,这小白花最会演戏了,当着老爷的面就是这:老爷都是妾的不是,不怪夫人,是妾不小心,老爷要是生气,就罚妾好了。就是这种,小白花才不会面上干坏事的,所以当家老爷才向着她呀,还有哪,小白花要是哭,也不会哭的眼泪鼻涕一块流的,是欲语泪先流,这也是我干娘说的,要这样,要哭的梨花带雨,你们看。”

贾兰芝马上就两眼都是泪,想说什么又没敢说,也不擦泪,让泪慢慢滴下来。

看着都呆了的几位,贾娘子扑哧一乐,得意道:“怎么样?像不像?”

关五娘子惊叹道:“厉害呀,兰芝妹妹,你怎么这么会学的?”

俞娘子羡慕的看着,几个小娘子围着得意的贾兰芝叽叽喳喳,俞娘子问道:“那你干娘说没说遇到这种白莲花应该怎么办?”

贾兰芝摇摇头,说道:“没说,我也没问。”

廖娘子问道:“那怎么给你说起白莲花来?”

贾兰芝道:“是有次干娘说什么来着说到白莲花,我就问了,干娘就解释给我听。”

俞娘子感兴趣的拉着贾兰芝坐下道:“那你回去问问你干娘,遇到白莲花该咱们办?咱们好看看怎么对付她。”

贾兰芝拍手道:“好好,我一会就去问干娘,可惜我不久就要去江南了,没法跟着你们看那老白花会玩什么花样了,肯定好玩,知道她要做什么,咱们就给她破坏掉,哈哈,太有意思了,再把宋小二和周越康叫上,肯定让老白花在京里灰头灰脸,跟她闺女一样,到处丢人去。”

俞娘子可惜道:“那你以后走了,我们怎么去问你干娘,跟她又不熟,对了,语冰,兰芝干娘不就是你舅母吗?以后你去问,问完告诉我们。”

廖娘子犹豫下回道:“我才回京,就没见过我舅母两回,这么冒失的去问这些,怕是不好吧。”

贾娘子道:“那有啥不好的?干娘还是你亲舅母,我见干娘第二次就住干娘府里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关五娘子点头道:“就是,表舅母这人可好了,我跟你一起去,多去几次就熟了。”

贾兰芝拍手道:“就这么定了,我先去问几回,等我走后,你们接着去问,就是要把这经过记下来,我回来后要告诉我,不能落下一点,不然我要不高兴。”

俞娘子给她福了福,笑道:“我记下来,你帮了忙,我都记下来,将来你需要我帮你什么我都会做。”

贾兰芝就道:“好呀好呀,等我将来嫁了人,要是夫婿不听话,你就帮我把他使劲打一顿,非打的他怕了为止,嘻嘻。”

这话说的几个小娘子都大笑不止。

567 玛丽苏

关五娘子就教贾兰芝别说要对付老白花,就是装着无意的问,不然那些大人总会说小娘子年龄小,不该问那么多,贾兰芝使劲点头,说知道怎么问,问好了就来告诉她们,明天再来这集合。

然后小娘子们个个都兴奋的各回各府各找各娘去套话去了,有娘的就问娘,娘不在跟前的就问嬷嬷。

贾兰芝是直奔侯府,找她干娘取经去。

进去了就见干娘在喂十一弟,贾兰芝见怪不怪,反正干娘这好像十次来八次都是在给十一郎吃饭。

三老爷见儿子不吃了,就抱着儿子出去了,好留下空间给这稀奇古怪的贾娘子陪太太,太太见了她总是高兴半天。

贾娘子就东问问西问问的,然后就说了俞娘子说的去拜见郝俞氏时见到了那郝家的姨娘,苏氏吃一惊,传说中的郝姨娘来京了?有机会可要见下,见见只有文中见过,活着的还没见过的生物。

苏氏有兴趣的听着贾兰芝学舌,贾兰芝撇了下嘴说道:“俞娘子说了,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还不如有的府上的婆子体面哪,我看呀就是郝家妇人太笨,才被这样的人拿捏住。”

苏氏就给她解释,反正秦国夫人都不避她的说些后宅的事,苏氏前世没事时也看了网文中的宅斗文,来这没遇到什么斗,自己一肚子例子还没人讨论,什么白莲花,绿茶表,黑莲花,玛丽苏,面对贾兰芝的询问,正好白乎一下,就兴奋的滔滔不绝的挨个说起来。

贾兰芝听的不住的呀呀的,还啧啧的,让苏氏的倾诉心理顿时满足。

听完玛丽苏,贾兰芝还说了句,“我姑祖父就是玛丽苏,他就爱照着镜子自言自语说,看我,多么的玉树临风,对姑祖母说,你嫁给我可是占大便宜了。”

苏氏说渴了,正喝口茶,听了这话,就全喷了。

贾兰芝觉得她说的没什么可笑的,怎么大伙听了她的话都笑个不听,好奇怪。

苏氏觉得这么笑人家也是不好,赶紧拿帕子抹了抹嘴角,自己都白乎完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对着贾兰芝说道:“你继续,你继续,干娘听着。”

贾兰芝就装着好奇无意的问道:“那要是遇到那种白莲花姨娘该怎么办?”

苏氏这时正启动了说的兴奋功能,放下茶杯就说道:“要是遇见白莲花,要看她最在乎什么,硬来只会显得自己无理而她更委屈,她那么一梨花带雨的,除了你,别人都会觉得她委屈,不对的自然是你,那么只有就比她更白莲花好了,再就是,想法知道她的软肋,和她最在乎的,有机会就激她失态,她失态就会露马脚,到时抓住她的马脚痛击,但你要无辜,反正你就不能明面上硬来,怎么装怎么来,就像唱戏那样,这个怎么演,你姑祖父肯定更有经验,你问他好了。”

贾兰芝听的点头,回去就问,姑祖父看的戏曲多,肯定知道的也多。

苏氏绞尽脑汁的想了几个文里的具有代表性的,怎么打脸白莲花的例子说给贾兰芝听,贾兰芝听的津津有味,最后贾兰芝还问道:“要是干娘遇到了白莲花会怎么办?”

苏氏囧,她能说她刚说的都是纸上谈兵吗?她遇到白莲花活不过几十章就会成炮灰,干娘心机、智商方面都欠费呀。

苏氏不好失了面子,对着贾兰芝咧嘴,再咧嘴笑下,说道:“干娘没空,干娘只会一招,遇到就一把摁死,让白莲花去地下在阎王那施展她的才能去吧。”

贾兰芝听的哧哧的笑,也就不追问下去了。

等贾兰芝走后,在屋里的春草一脸郁闷,“太太怎么给个小娘子说这些,她听的懂吗?要是以后按照太太的胡说八道去做了,坏了事就不好了。”

苏氏这会也知道说的时候有点忘乎所以了,该说的不该说的秃噜的快了,听到春草的话,讪讪道:“贾娘子就是个听过就忘的性子,再说秦国夫人也没少给她说,她也没什么事,我看将来她也是给秦国夫人当孙媳的,自然不会遇见那些龌蹉事。”

春草看着嘴硬的太太,只好劝太太以后给小娘子可不能这么教了,以后对七娘子也不能这么瞎白乎。

苏氏对着春草这个忠心的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跟了几十年的人,连连保证,以后绝不乱说,保证以后闭嘴。

这时的苏氏还不知,她这么兴奋的一顿瞎白乎,全让贾兰芝学给关五娘子、俞娘子、曹八娘子和廖娘子听了,然后几个小娘子就针对苏氏说的,还把宋鹏飞他们儿郎们拉进来,计划了一系列的针对吕姨娘母子的计划,让吕姨娘觉得八字不利京城,怎么她和儿女都败在京里哪。

没两日,宋表弟就又跑来了,说他正打造几辆他们去江南的路上坐的马车,是按照秦国夫人府上的马车照着做的,还说给德哥也做了一个,就是不出远门在京里用都好。

三老爷到没什么,觉得表弟这样很自然,可把个苏氏心里感动,啥事都想着德哥,有事也是危险的自己顶上,好事先给德哥,如果苏氏没天天的和三老爷一个被窝里滚着,绝对会想他俩是真基友,宋表弟还是那个一心一意付出的,没见只有老爷耍脾气不搭理他,他还死皮赖脸的跟着道歉,从没见过老爷多把宋表弟放在自己前头,讲兄弟情义归情义,三老爷就没宋表弟的那种德哥的事就是我的事的那种奉献精神。

苏氏这么一感动,趁着他们说话,回屋拿了银票,给了宋表弟,让他路上用,三老爷笑眯眯的点头,宋表弟虽然这时不差钱,他讹了他大哥一笔银子,跟着老公爷也让他花不了多少,但见到是表哥表嫂给的,接过来一看,呵!还不少,就推脱了下,说养小侄子也要花费,见表嫂诚心给,也就放入怀里,更是拍胸脯保证,他走后,那几个小子定会把庄子照应的好好的,绝不让德哥亏银子。

568 练习

苏氏紧着解释,那是兄弟情义,不是怕亏才给表弟银子的,让宋表弟在外好好玩,别惦记京里,有事老爷也能处理,如今还没人敢把谢府三房如何。三老爷就是就是的跟着点头,宋表弟最后还来了句,他都给周六说好了,让他没事也去庄子里,周六还激动的说他去当庄子总管,绝对让庄子赚钱如流水。

听的苏氏张着嘴睁着小眼望着指手画脚的宋表弟,又反应这个表情不妥,就闭着嘴,眼睛骨碌的转,心想,怎么把养这些大爷的银子赚回来呀。

六月底,贾兰芝来和苏氏说要准备走了,苏氏已经知道,宋表弟来说了是六月二十八出发,他和老国公,老国公肯定是带着美姨娘,姜卫矛带着贾娘子和姜令晏,其他就是随行人员,大夫和服侍的人,随国公派了一队护卫要跟着随行。

苏氏也给了贾兰芝银子,让她路上花,贾兰芝收了,说遇到什么好玩的就带回来给十一弟,苏氏还问怎么秦国夫人没跟着去,贾兰芝说表嫂七皇子妃六月二十一生了长子,姑祖母要留下来照顾女儿和外孙,苏氏松了口气,七皇子生个嫡子,就不会着急纳生子的妾了吧。

贾兰芝出了侯府,就直奔旻庄,现在旻庄宋表弟的儿子宋鹏飞已经入驻,宋昆驰和周越康那是天天的去报道,宋八美名说是实习,趁他没走前先实习(这词还是跟表嫂学的),有什么问题好早发现,宋八还给予指正。

所以那里就是小家伙的聚会地,贾兰芝约了今日给她送别,顺便商讨计划。因为要知己知彼,好有个郝家内部人员,俞娘子就把郝英卉给拉进了小团伙。郝英卉再能干也是个没出嫁的小娘子,内宅见识也有限,听了贾兰芝学来的各种也是新奇和兴奋,想到要怎么收拾老姨奶奶更是激动。

贾兰芝进屋后,就问郝英卉“郝姐姐,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出来?”

郝英卉说道:“老姨奶奶这次进京是为了她儿子参加会试的,就指望这次能中个好名次,好彻底翻身。还有,这几天她都偷着出门了,不知去见了谁,没听说她京里有认识人,还有张郝氏变了个人样,老姨娘奶奶回来第二天不仅给我娘道歉,还给县主陪了礼,那副模样以前从没见过,在县主跟前整个就是个下人般,哄得县主高兴的很,不再管她上门的事了。”

因为县主是郝英卉嫂子,关五娘子刚想说那县主是不是傻呀,但没说,只是和俞娘子对视一眼,郝英卉来了几天不是不知道她嫂子啥样,也装着没看家她们脸色明显的那句话的神情,只有贾兰芝不管不顾的说道:“你嫂子是不是傻呀?还对坏人那么热情,才轰了人家走,几句好话就改了态度……”

话没说完就被关五娘子给拽的还扭头说:“关姐姐拽我干嘛?我又没说错,说了郝姐姐才会知道她嫂子是啥样人,以后也好告诉她哥哥,还有,你看老姨奶奶来了张郝氏就变了吧,就是老姨娘奶奶让她装的,学老姨娘奶奶的小白花样,所以干娘说了,你要比她还白莲花才行。”

郝英卉笑了笑,道:“没事,我嫂子就是直性了些,没那些坏心眼。”

关五娘子也笑着说道:“是的,长英县主只是率真,人还是好的。”

廖娘子插话道:“别说县主了,说说接下来该干什么吧。”

贾兰芝嘻嘻的笑,曹八娘子问道:“你又有什么好主意?快说!”

上次捉弄张郝氏是贾娘子出的主意,那些画脸的颜料也是她弄来的,大伙知道她鬼主意多,别的小娘子都在府里学什么女子规矩,就贾娘子跟着她姑祖父在外长见识去了,听的戏本子也多,所以几人都望向她。

贾娘子就说道:“那就盯着那庶子,看他去哪里,来京肯定是要拜见什么同乡或者是先生的,到时就把他的什么文章给换了,换成戏本子,那他肯定出丑,名声就臭了,会试就是考中了也没好名声。”

廖娘子急的说道:“那就让玉笛去他屋里把文章换了。”

关五娘子摇头道:“在府里换了,那庶子肯定会以为是英卉娘亲干的,这不是又让老姨奶奶抓住把柄了,要换也是在外面换。”

郝英卉苦笑一声,说道:“就是在外面换了也不行,反正只要出了啥事,老姨奶奶都会安到我娘或者我哥哥头上,到头来还是我娘倒霉。”

贾兰芝道:“会试还早,先不说,郝姐姐,你给我看看,上回让你装小白花,你练的如何?”

其他几人也感兴趣的望着郝英卉,她涨红着脸,不好意思,贾兰芝跺脚,道:“有什么好难为情,我还在台上唱过戏哪,趁我今儿有空,不然等我走了,可没人教你了,难道郝姐姐还要找个戏子去学呀?你看,你刚还说老姨娘来了张郝氏就变了吧,那就是老姨奶奶教的,有这么个专业几十年的老白花教着,你还不好好学,怎么打败她?我干娘说了,要比她还委屈才行。”

又对着嘻嘻笑的其他几个说道:“你们也别笑,都好好学学,干娘说了,这是白莲花的法宝,没有男人看了不心疼的,将来在相公面前也来个梨花带雨,看不美死他,老娘我辛辛苦苦的装白莲花,再不心疼心疼我,就打的他满院子跑。”

说完还哈哈乐,是想到姑祖母会不会在姑祖父跟前也来个梨花带雨?准保把姑祖父吓跑。

小娘子都心动,个个也学那梨花带雨,学那娇柔的轻眨下眼睛,慢慢微侧脸低头,露出一点脖颈,又慢慢耸动肩膀,低声哭泣,又抬脸,眼睛里是泪,就是没见流出,最后才流出来,也不擦,还柔声说道:“我没什么,只要是为了相公好,什么委屈都能受,也不怨别人,是我没做好,相公也别为难。”

贾娘子做示范,还说“干娘说了,词可以随时换,就是这种白莲花样不变,满脸委屈,可就是要柔弱中带着坚强的忍受表现出来,这一招在哪里都好使,反正就是你要是这副模样,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是你委屈了,不对的自然是别人。”

郝英卉听了这,使劲点头,说道:“就是这样,无论那老姨娘做什么坏事,到头来都是她无辜她委屈,我祖父就骂我们嫡支,说见不得庶房好,总是干恶毒事。”随即也不管丢人不丢人,跟着贾娘子细心学起来,其他几个也不笑话了,也跟着正经的学。

569 腹黑

山水涧房舍外,两个儿郎蹲着偷听。宋昆驰和周越康看这几个小娘子不让他们参与,几次都唧唧咕咕的,不知搞什么,所以这次他们就偷偷在房舍后面窗子下偷听。

听到后面,周越康就实在忍不住了,蹲着捂着肚子抽抽的乐,又不敢弄出动静,肚子都快抽筋了。

宋昆驰也是捂着嘴都咬着指头忍笑,突然窗子被推开,俩人慌忙抬头看,就见廖娘子怒目而视,指着他俩,咬牙切齿。

周越康一看,不好,小娇娘生气了,忙站起说道:“我们捉蛐蛐,一路跟着蛐蛐,你看,蛐蛐躲那哪。”

宋昆驰也指着说:“就在那,快,康哥,它跑了,赶紧追。”

俩人撒丫子跑了。

屋里廖娘子气鼓鼓坐下,小娘子们也难堪,刚学白莲花肯定被这两个家伙听到了,贾兰芝是无所谓,突然说道:“关姐姐,不如告诉他俩,以后有啥还可以让他们去做,那次不是周越康在太妃府上帮忙,咱们也没那么顺利,有他俩正好,我们小娘子总有不方便出门办的事。”

然后又看着关五娘子笑嘻嘻,关五娘子左看看右看看,看确实是对着她笑,就奇怪,“兰妹妹笑什么?”

贾兰芝道:“干娘说你女婿是个腹黑,就是肚里七拐八拐的全是黑墨水,谁遇到他肯定都是别人吃亏,要是让他出主意肯定比我们周全,关姐姐就问他该怎么办,肯定行。”

其他几个小娘子听到七拐八拐的就笑个不停,关五娘子尴尬,她也知表舅母说的啥的意思,她上前要打贾娘子,贾兰芝跳开就跑,哈哈乐,“干娘说你有福,有这么个相公护着你,你不吃亏。”

贾兰芝急着往门口跑,一头要撞上个人,一见是宋鹏飞,又跑回去凑到关五娘子耳边说:“你可要看好他,不然将来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银子哪。”

说完对着宋鹏飞做个鬼脸就跑出去了,宋鹏飞看别的小娘子都偷笑,关五娘子羞红的脸,觉得莫名其妙,当着外人也不好问,廖娘子带着俞娘子曹八娘子也开溜了。

虽然表兄妹同住一个府里,还经常的和其他小伙伴出去玩,但俩人单独相处不多,关五娘子谨慎的很,就怕婚前会有不利她的说言,尽量避开单独相处。

宋鹏飞进来是想问安排什么吃的,但看见刚才情形,就问了有啥事,关五娘子就先说了刚贾娘子说的话,她想知道表哥怎么说。

宋表弟笑了,说道:“我在姑妈面前发过誓的,要不要我在表妹面前再发个?”

关五娘子笑笑的看着他也不回答,宋鹏飞就说道:“如果将来我负了表妹,必将和方标一个下场。”

还没说完,关五娘子就伸手捂他嘴,自从方标太监了后,京里就流行了一个发毒誓的样板,就是将来必和方标一样,男子最怕的就是自己那个了,能这样发誓,代表了心诚。

宋鹏举也没拉开关五娘子的手,还想用嘴去咬她手,羞得五娘子急忙抽回手,听到表哥还说道:“这回信我了吧,表妹放心,现在说啥都没用,将来看我的就是了。”

关五娘子低着头,点了点头,见表哥没说话,又抬起头,看他笑嘻嘻的拿着个小盒子,看表妹抬头了,才打开盒子。

宋鹏飞期盼的看着,关五娘子见是个发钗,心里欢喜,眼睛含笑,突然想起刚才演练的白莲花,就按照练习的那么梨花带雨了,慌得宋鹏飞手脚无措,急着问怎么啦怎么啦。

关五娘子见表哥那幅模样,破涕一笑,说是欢喜表哥送的礼物,宋鹏飞才松了口气。关五娘子随即把郝家姨娘的事说了,宋鹏飞听着觉得姓郝,好像哪听过这个姓,就问了表妹,关五娘子才想起和表舅母还有点亲,宋鹏举也想起来有回父亲骂骂咧咧的,就是骂的郝家女婿。

宋鹏飞说道:“这事还别指望那俩个货,他们要是出面,还不闹出动静来?”宋鹏飞自觉得是宋小二长辈,看他和周越康就是小孩一般,再说那俩货就是胡闹没脑的。

宋鹏飞觉得该帮表妹几个,也算帮表叔表婶,反正他爹都把他京里认识的三教九介绍给他了,是宋八想自己不在京,万一有啥,儿子好去找人帮忙的。

于是,宋鹏飞对表妹说道:“你们都先别动,我回去想下,这事交给我了,回头该让小二他们做的,我就叫他们。”

关五娘子欣喜的应了,表哥出手肯定比她们几个小娘子周全。

那头要去江南的姜卫矛找上了七皇子妃的父亲,沈坚秉是国子监司业,读书人家,但沈坚秉一向看不上女婿的外公,不是看不上商贾,而是这老亲家没个正形,在他眼里,就是个吃喝玩乐的老纨绔。

见老亲家来见自己,正为女儿终于生了个嫡子这几天都是高兴的沈坚秉马上沉脸,他高兴到倒不是多么轻女重男,在普通人家子嗣都是大事,更何况皇家。沉脸是因为怕亲家这时来找他是不是想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上次来京,就非得拉着他去捧个戏子,不去他说瞧不起他,去了真丢人,恨得他回屋跺脚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又不敢骂。

姜卫矛这个不看人脸色的,只管热情打招呼,没等别人让座就自己找座坐下,还说道:“不上茶呀?”

沈坚秉吩咐来人上茶,姜卫矛还说了句“我喝老君眉。”

下人看着主子,沈坚秉挥挥手,下人就退出沏茶去了。

姜卫矛就恭喜了亲家,自己还来个同喜同喜,然后就说了来意,说是要去江南寒山寺给外孙祈福,沈坚秉顿生敬意,但也想这没正形的老亲家这么大岁数了,还为个外曾孙去几千里之外祈福,这份心意让人肃然起敬。

沈坚秉担忧老亲家的身体,他比姜卫矛矮一辈,他得称呼世伯,沈坚秉诚心诚意的劝阻,说要去,京里的盘云寺就可以,可姜卫矛说他做梦梦到寒山寺了,那里香火旺,外曾孙八字适合那里。

沈坚秉顿时无语,做个梦就要去,他要去就去好了,反正也是对自己外孙好,沈坚秉不强劝了,还拿了银子,说替沈家添给外孙添香火银子。

姜卫矛不客气的收下,还说他如此壮举,得让沈坚秉给他上朝写个表彰折子。沈坚秉是他说啥都答应,免得跟上回似得,非要和你掰扯个明白。

姜卫矛喝了茶,还遗憾亲家这么通情达理了,不像上回来他什么都要和自己说个明白,一股文人酸劲,他就故意的和他掰扯,看着他气的要跳脚,才满意。

570 怼

六月二十八江南一行人出发,三老爷到城门去送,宋表弟激动的挥舞手告别,还学着旻山的飞吻动作,马车都动了,他还把头伸出去对三老爷说道:德哥,等我回来!

三老爷是听了一夜的太太说表弟可别在外乱招惹桃花,再带回一个就是麻烦事,然后三老爷就来了个神回复:出门离乱七八糟的人远点,别带回个烂桃花!嗓门还挺大。

送行的人都囧,看着这对孟焦真是断袖?虽然没听懂烂桃花,但前面的乱七八糟的人听懂了,再和烂桃花联系起来不都明白那句话是啥意思了。

随国公看向表弟宣平候侯爷,侯爷红着脸把三弟拽向马车,也顾不得和别人告辞,三老爷还扭头和大表哥拱手。

苏氏是抱着旻山回娘家了,说好了三老爷送完人然后来接她。

陶氏满脸喜色,苏氏坐下就问府里有喜事?陶氏笑的合不拢嘴,说道:“是老二家的怀身子了,你大哥不是把老二关在院里不让出去吗?他偷爬墙还让你哥给揍了,以后就让人盯着他,要是他不见了,院子里的下人全轰走,这可好,老二去哪都有人盯着,二院伺候的都是媳妇子婆子,这不,老二家的就怀了,她都好几年没怀了,就一个儿子,这会好歹再生个,哪怕是个闺女也好。”

苏氏心里好笑,连忙恭喜大嫂,陶氏笑呵呵的,是真心欢喜,就这老二让她头疼,这下可好了,再有个孩子,媳妇也会忙着照顾孩子,也不会紧顾着娘家了。

苏氏好奇,苏叶氏娘家那以后再来过没,陶氏听提到亲家,就收回笑容,说道:“叶家亲家母来了两回,我都没见,老大家的招待的,她提出要去见闺女,也没带她去,这没人来老二家的跟前念叨她娘家,开始她还着急,还托院子里的婆子去捎信,婆子直接拒了她,以后就是老二和她吵,过几天就吵她一回,老二家的就是这点好,老二怎么吵,她也不硬气,顶多哭一场,谁知这两人,吵着吵着还吵出个孩子来,呵呵。”

陶氏想想也好笑,想起苏氏也曾经说过把他俩关一个屋子里,没准一年后就给你添孙子了,想到这,陶氏更是乐。

苏氏看着大嫂精神喜气,也是高兴,人老就是要每天欢喜,精神气才好,要是每天抱怨,就会越活越憋屈,时间久了可不就把自己憋屈出毛病来,前世的自己不就是这样。

俩人正说着话,姜序华进来了,就是嫁给苏氏四哥庶子苏庭樟的长英县主表妹,如今她生了嫡子,刚满三个月,苏氏自侄子定了姜序华后,就没怎么和四哥来往,有事也是礼到人不到,最多二奶奶代表三房应酬去。

苏氏坐着没动,姜序华草草行了礼,就转身从奶娘手上抱过儿子,走到陶氏跟前,陶氏客气礼貌的夸了几句,递了个礼物,苏氏就啥也没给,姜序华脸色有些难看,把孩子递给奶娘,坐下后就开始说起县主的婚礼,还说去了郝宅,县主怎么怎么热情的对她,说她给苏府长脸了的什么。

苏氏嗤之以鼻,苏府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郡王妃的庶侄女来长脸,陶氏脸色都没变,也是,哪能跟个白痴计较。

姜序华显摆着还时不时拿眼瞄下苏氏,突然问道:“六姑母,七表妹还没回府?”

苏氏正在想三老爷怎么还没来,猛听她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陶氏替小姑子回答道:“要明年,今儿庭樟还在学院?”

提起苏庭樟,姜序华又得意起来,说相公每日苦读,好准备下次的科考,她心疼的每夜都要亲自送宵夜去书房等等。

苏氏不耐烦,刚好抱着一直睡着的旻山也醒了,门外有动静,是三老爷来接太太,三老爷进来给陶氏问好,看见儿子伸手要他抱,就走过来抱过苏氏怀里的旻山,姜序华脸上的不屑,也没打招呼,继续和陶氏说话。

苏氏看她那无礼样,脸一沉,刚好姜序华说到什么门第讲究,什么学子中举仕途才是正道,因为长英县主嫁的就是举人,苏庭樟也是秀才,三老爷是白身,苏氏儿子读书都没什么承望,明显的若有所指。

苏氏当时就扭脸对陶氏说到:“大嫂,要不说这娶媳妇不单单是门第重要,更重要的就是要讲究个嫡庶,嫡出的就是不一样,教养身份、规矩见识方面,庶出的那是没得比,要是养在嫡母跟前还好,不然一个姨娘养大的,能有什么见识?到了大点的地方就以为自己是那彩鸟了?麻雀终究还是麻雀,叽叽喳喳的一叫唤,不就露出身份了?所以我三房庶子就娶得是个嫡女,庶女也是跟着我这个嫡母长大,就图的将来生孩子带孩子都比庶女媳妇有见识。”

三老爷才不管是在哪,跟着太太的方向走就是了,虽然不知太太说谁,但接话道:“理那小人哪,大嫂,我们先回去了。”

苏氏笑眯眯的和陶氏告辞,三老爷抱着儿子一起出去。

陶氏也笑眯眯的看着她们离开,看向姜序华,就见她一脸的羞愤,紧紧咬住下嘴唇,陶氏冷淡的说道:“侄媳妇,你也该回去了,孩子小,没事别抱出屋,回去后叫你婆婆来我一趟。”

姜序华也在说话,匆匆福身后就转身疾步走了。

陶氏身后的赵婆子在她走后,说道:“夫人也太好性了,四房的儿媳也没必要招呼她,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我看六姑太太说的好,这四房可算是扎手了,每回四房太太来诉苦,娶个搅家精回来。”

陶氏叹口气,道:“四弟妹抱怨那是她的事,我要是当面给个难看,不是打四房脸?还是等她来了再交代一声,不管娘家什么身份,嫁了夫家就要守夫家的礼。”

赵婆子是是的应了,哄着陶氏起来多走走。刚因为四房的侄媳妇捣乱,姑太太都没来得及给她封包,所以她对那个姜序华也没好气。

571 俩姨娘

回去后的苏氏对老爷说,不如带孩子去她陪嫁庄子,那个在张家村,离京里远,柳树沟庄子虽然离京近,可是那里做家具,孩子去了肯定捣乱,就去远点的张家村还好,带着孩子,把宋表弟家的宋早晚都带上,还有娘家的侄孙带着。

三老爷就想不如让罗先生也带着读书的几个去,小女婿也都带上,乡下地方,清静,也就同意。

苏氏马上叫来春草,让她安排下去,要去也得把庄子里先收拾好,这里也得准备好要带去的生活用品,刚好让三老爷天天去旻庄照应下,不能说宋表弟找来几个儿郎,就把旻庄放手给他们。

想到这,苏氏就又想起话唠君来,自从岭南回来,抱了嫡子,那更是男奶娘了,这可不行,最近光顾着旻山了,都没来得及问问其他几个儿子,九郎还时不时的来抱下弟弟,老二钻到木头里,就老大没事做,干脆扔到旻庄历练去,反正有宋十五郎,他要是话多惹事,也有人罩着。

等苏氏说了,三老爷也想起了那个奶爹儿子,就说明天就开始带着他天天去旻庄。

三个儿媳苏氏就不打算带着去,让她们自己过自己的吧,你是好心带她们散心,可她们去了还要服侍婆婆,还不如没婆婆在的日子舒坦哪。

苏氏就去侯夫人说了声,侯夫人羡慕但也不能离开,苏氏又去了缘草堂给太夫人说,谁知太夫人来了兴趣要跟着一起去,还说带着六娘子,苏氏只好高兴的样子说真是高兴,心里却腹议太夫人不去旻庄陪着二姑太太,却跑什么乡下庄子。

太夫人就是听了刘婆子说的太多乡下的趣事,就想去见识一番,她哪知道刘婆子都是挑的个别的事来哄她高兴,乡下有忙不忙玩的地里活,哪没事天天有趣事。

三老爷提溜着不情不愿的二爷去了庄子,苏氏让秋藤去苏府告诉陶氏一下,准备去乡下庄子,让苏府准备打包要去的小家伙们。

然后开始了忙绿的收拾准备工作,怕忘记什么,让春草列个单子,还派人去了宋府通知宋江氏一声。

宋江氏接到信,不高兴的拉着脸。她对苏氏看重她的庶子十分不满,宋八在京她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可宋八走了,还不带着她,她提了几次,宋八都说妇道人家跑什么跑的,她心里嘀咕,那美姨娘不也是妇道人家,公爹还带着哪,当面她不敢说,那美姨娘是府里的禁忌,再说,她又是晚辈,如果就这么说出来,估计宋八会给她一巴掌。

捎信的人说,谢府小女婿要跟着去读书,那么小的两个兔崽子,谢苏氏还要带着,真当你是善人了?

宋江氏琢磨着,明面上的动作她不敢做,可暗地里,要是小儿郎生个病啥的,总不能带个病孩子去吧。

宋江氏院里的姨娘,没个傻的,傻的也勾不住宋八生个孩子出来呀,宋子旦的生母,越姨娘就内里精,宋八走之前在她屋歇过一天,早给她说了过阵子就把宋早晚兄弟打包给表哥府里。

越姨娘肤白明骚,哦,不,是身材妖娆,老爷在就前凸后撅的,老爷不在马上鹌鹑,太太骂她就哭,反正现在太太也不敢打了。

谢府把他儿子接过去,她是万分高兴,谁不知孟焦情义深?还是自家老爷死贴着的,谢府肯照应,不怕儿子会被老爷忘记,老爷的性子,你要是老实了,他真能忘记他你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德哥几个儿子他绝对不会忘。

儿子去了谢府一阵,每天回来都是高兴,上回还是为了她儿子让谢府的宝贝疙瘩犯病,老爷没说什么,太太跑来是一顿挖苦加训斥。

因为两个儿郎的将来,越姨娘和宋子昼的生母赵姨娘早就不干仗了,两人拧成一股绳,特别是老爷走后,就怕太太来个什么幺蛾子,万一出点事,老爷回来再骂太太也来不及了,所以两人时刻盯着太太屋动静。

今天谢府来人,越鹌鹑就穿的灰突突的猫一样的偷听到来人的捎信,回去和赵姨娘一商量,直接把宋早晚兄弟搬进宋子学院里去了,因为宋子学是谢府女婿,太太绝对不敢做什么,去了就说兄弟作伴,好一起收拾好去谢府,两个姨娘还死皮赖脸的留下,打地铺也要跟着住。

本来抚养宋子学的姨娘就是个在宋八院里算是个老实的,也就同意了,等宋江氏得信是气的抱着枕头猛摔,物件不敢摔,关宋氏在府,老爷都躲着走的人。

气完的宋江氏去了大嫂国公夫人那里,看见冷娘子正陪着大嫂说话,冷娘子起身叫了声婶子,就告辞了。

宋江氏坐下就开始念叨,国公夫人一向头疼这个小弟妹,没头脑没规矩,面对他也无法,还得好生应付。

宋昆驰得知冷娘子来了祖母这里,也一大早赶来,想在可人跟前刷刷存在感,没见到可人,没等张口问,叔祖母就开口笑了,“哟,小二这是怎么了?收拾的油头粉面的?要去外面找美人呀。”

宋昆驰现在很注意自己在府里的形象,听了这话就不喜,这要是当着可人面说,多让自己没面子。

宋昆驰给叔祖母作了揖,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叔祖母,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如今我不仅做正经事,我还念书了,我以后要当个文化人。”

宋江氏扑哧的就乐了,张口就说:“你可拉倒吧,少惹事就不错了,还念书?真笑死人。”

国公夫人见孙子向上自然心喜,听了二百五弟妹的话,心里也是一堵,心想我孙子要学好你不鼓励还尽说歪话。

国公夫人沉着脸说道:“弟妹,小二学好是好事,弟妹该高兴才是,八弟不就是把正事交给十五侄子和小二了吗?难道弟妹也当笑话般看十五侄子?”

宋江氏见大嫂提到她儿子,也知自己又说错话,讪讪的赶紧补救,“叔祖母开玩笑,小二和你堂叔好好做事,你叔祖回来肯定高兴。”

572 谢家年

宋昆驰听了那话才乐了,拍胸脯说道:“叔祖母放心,我干的好着哪,我堂叔都夸我了。”

国公夫人看着也笑眯眯,宋江氏也夸着自己儿子,宋昆驰显摆一会就急忙走了,说堂叔还等着哪。

宋鹏飞看到宋昆驰急匆匆赶来皱眉,“你要是还这么磨蹭,就住在旻庄不要来回奔波了。”

宋昆驰赔笑,他如今可不想不住庄子上,要是以往,他肯定乐不颠的不回府住庄子上,好胡天胡地的玩乐,现在可不行,他还要回来见可人哪,虽说不见得天天能见到,但不回来就是一次也见不到。

宋昆驰催着祖母赶紧定了亲事,祖母非得说按照礼节来,已经找好男方媒人了,就是再物色女方媒人,因为冷家母女是京里没什么熟悉的,国公夫人只好亲自挑,想找个有身份的,左想右想的还没想好。

等宋鹏飞他们到了旻庄,三老爷带着谢府的二爷已经到了,周越康更是每天积极的来此报道。

宋鹏飞一见表叔家的老大,就发愁,有这么个啰嗦鬼在,可真是让人头疼,每天絮絮叨叨的这里不行了,哪里没弄好了,整个一个大总管,当初岭南一行,就快被他啰嗦的要跳江。

宋昆驰没心没肺的上前见礼,三老爷见他们来了,就对宋鹏飞说了句以后你表哥以后也跟你们一起,就去了后山黄庄头那。

二爷谢家年无趣的看着这一切,宋小二对这个表叔不熟,跟着宋鹏举一起见礼,谢家年问道:“让我干什么?”

宋鹏飞纳闷,这是你家的庄子,谢伯父把你往这一扔,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周越康是上前一步,规矩的叫了大表哥,他听宋鹏飞叫他大表哥,也跟着这么称呼,他是想,这是廖娘子的亲表哥,也就是将来自己的大舅兄,自己要表现下。

谢家年看着这个不认识的一脸献媚的少儿郎,也没人给他介绍下,周越康自己介绍道:“大表哥,我是豫和郡王府的周越康,大表哥以后叫我康弟就行。”

谢家年嗯了下,点点头,又想起他祖母姜太妃就是和祖母最近来往的人,怪不得他在这里,来玩的。

谢家年出于礼貌就问候姜太妃,想不能只问候一人呀,就又问候了侯爷侯夫人,又让周越康转达他的问候,并请他们有空来庄子里玩。加上他特有的细心体贴词汇,就问候的很长。

于是宋鹏飞偷笑,宋小二两眼转圈,周越康频频点头。

宋鹏飞听表哥问候完了,就说道:“大表哥,让小二给你介绍庄子里具体的情况,还有各种注意事项。”赶紧把表哥打发给侄子和周越康这两歪货去,有大表哥在,这俩歪货以后在庄子里绝对老实。

不知情况的俩歪货高兴的和谢家年走了,周越康还一路殷勤。

曹八郎带着俞娘子也来了,俞娘子和宋鹏飞打了招呼就去找廖娘子去了。

宋鹏飞带着曹八郎去蹴鞠场看下,今儿有来蹴鞠的,这会正在鞠场里练习,宋鹏飞跟他父亲一样,蹴鞠还不错,可曹八郎是白长那么壮实,上场就被人撞到,所以宋八只教他守门,就这都不行,还是俞娘子在武陵侯府里的一个操练场上做了个球门,每日带着曹八郎练习,那俞娘子身手敏捷,往球门里踢球五花八门的,练了几个月,曹八郎才算提高不少。

鞠场是每天都要检查,草地的平整,球门的牢固,座位的好坏,场地的卫生,有专门的下人收拾,但也要每天来看下,这是宋八一再交代的,说什么这个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宋鹏飞是经过前阵子跟着父亲在庄子里,听到父亲如今还真是像回事,嘴里一串新鲜词,做事也是井井有条,庄子里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就是厨房那,干净的可以直接在灶房里摆桌吃饭了。

宋八当时看到儿子的惊奇和夸奖,那是得意非凡,还把心得一股脑的教给儿子,把个手册给了儿子,还说这是法宝,绝对不能外传,让他照着做,宋鹏飞打开一看,封面上写着旻庄工作日志,里面是各种流程和注意事项。那肯定不是父亲弄出来的,反正宋鹏飞看的第一眼就这么想。

谢家年跟着宋小二他们走了一遭,没出声,心里都记下,准备回去写下要注意的。

俞娘子去了廖娘子住的屋子,谢二姑太太搬进旻庄,三老爷把当初宋八给他自己盖的那栋房舍给了二姐住,家具啥的也都是新的,起名叫漫沙阁,准备自己要住的那栋房舍让人锁了院门。

谢二姑太太看都是新房舍新家具点头,自己和女儿各占有套间的屋子,下人打发下人房去住,就在漫沙阁住下了。

廖娘子见了俞娘子来,就笑着拉着她坐下,廖娘子性子好动,好不容易遇见个会功夫的小娘子,自觉得俩人相近,其实俞娘子看着反而是比廖娘子娇柔,如果说这两个小娘子会功夫,肯定别人都会是认为是廖娘子,她总是利落打扮,因为服孝,穿的是蛋青色衣裙,简单发髻上也没几个首饰。

曹八郎每次来旻庄,都带着俞娘子,别府定亲未婚的都尽量少见,可松柏夫人反而让曹八郎去哪都带上俞娘子,有时曹八娘子也跟着。

武陵侯府对俞娘子没跟着她姑母住在国公府,而住在曹府有些不喜,在松柏夫人跟前嘟囔说未婚就住夫家什么的,被松柏夫人训斥了,但具体为何也没告诉她,侯爷知道祖母意思,回屋也教训侯夫人一顿,说她不明白就别捣乱,听祖母的绝对没错。

两人正说笑哪,郝英卉急忙进来了,红肿着眼,廖娘子见了当时就站起来道:“咋啦?老姨娘又做坏事了?”

俞娘子拉表妹坐下,就听郝英卉说道:“我到京后,路上着实累了,就好好歇了歇,就没注意,谁知……,我哥哥昨晚是又吐又拉,整个人虚脱的眼眶都凹下去了,不是那老虔婆还有谁?还不是怕我哥哥科举考试会比她儿子成绩好,我娘和我跟着一晚没睡,我恨不得一刀捅死那老虔婆。”说完趴在桌上哭起来。

573 主意

在晋阳,郝英卉帮着祖母母亲撑着嫡房,除了能和她们说说老姨奶奶,在外都没法说,说出来也没人信也是丢自家丑,晋阳的人都知道巴结那吕姨奶奶。郝英卉毕竟是个小娘子,已经靠着自己心定坚持了这么久,一个没嫁人的小娘子能这么的也是难得。

来京遇到这几个知道自己家丑的,又愿伸手帮忙的,让郝英卉一下松了心,加上路途劳累,就放松了警惕,谁知这么一放松,哥哥就出事了,忙了一夜的她顾不得休息,就来找表姐了。

其实这次确实冤枉吕姨奶奶了,她刚来,哪顾得上暗地里使坏,还没摸清情况就下手不是她的风格,她可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她出手必得有效果,这会出手只会让别人警惕,犯不上。

郝举人是新婚,长英县主属于大龄女,熟女,身体心理都熟透了,夜夜纠缠,经常梅花二度三度的,郝举人一个斯文学子,哪里受得了,虽然初知男女之事也投入,可身子扛不住呀,刚好又和同窗聚会吃了点东西,估计不太干净,回去后,还没铺床叠被哪,就肚痛的要把更衣室当家了。

可郝俞氏和女儿哪能知道郝举人的房里事,自然而然的想到刚来的吕姨奶**上了,郝英卉又不敢给母亲说,怕娘着急,急忙来找刚认识又相投的表姐来了。

廖娘子一听就瞪眼道:“你们也太软弱了,一把药毒死她算了。”

俞娘子道:“不行盯着她哪天出门,我一个飞刀就灭了她。”

瞧,都是莽撞的。

郝英卉听她俩这么说,收起了哭声,摇摇头,道:“没那么容易,如果能那么做,在晋阳不早就下手了,就是,就是……”有些家事是没法说的,如果那么做了,她祖父估计要吃人,祖母一再的隐忍,就盼望哥哥能崛起,才能翻身,就是郝举人这样,才让郝英卉慌了神,她们嫡支就指望她哥哥了。

廖娘子突然说道:“你等下。”就急匆匆出去了。俞娘子不知她要干嘛,也只好拿了帕子给表妹。

廖娘子是跑回谢二姑太太屋子,见母亲正收拾要出门,见了女儿进来,说道:“刚好,你也收拾下,跟我出去一下。”

廖娘子过去着急的说道:“娘,你先帮我想下,我给你说个故事,你听完想想该怎么办。”

谢二姑太太边照着镜子,贴华胜,头也不回道:“我这会没空听你讲什么故事,回来再说。”

廖娘子急道:“回来就来不及了,娘先听我说。”

谢二姑太太转过身训斥道:“怎么还是这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嬷嬷都白教你了?”

廖娘子丧了气,嘟囔道:“我不是着急吗?是有个恶人,想问问娘该怎么办,没准以后还会出人命的。”

她看母亲又转过身去挑头饰,就赶紧的把郝家吕姨奶奶的事大概说了下,说完还说道:“听说郝家还是和三舅母娘家连着亲的,听说三舅和那姨奶奶的女婿打过架。”

谢二姑太太听说是苏府的亲戚,就哦了声,转过身,问道:“是你三舅母的什么亲戚?”

廖娘子见母亲主动问起,就说了郝举人是苏府长媳的表弟,刚来找她的是郝举人的妹妹,又是俞娘子的表姐。

谢二姑太太嗤了声道:“这种小妾发现了就该打杀了便是,还能把正室如何?可惜就是当家夫人左考虑又考虑的耽误了,这就是养虎为患,后来想动手也晚了。先让那举子离开郝府,找个地念书去,不是打算考进士的吗?不苦读守着媳妇怎么读书?那个庶叔也要参加?那好,就那时让他去考,考个最差的,要是让他这次不去了或者没考中,三年后一样可以去考,就这一次就让他趴下,灭了主要的,其他的再接着一一收拾。”

廖娘子连连点头,眼里发着光,说了句娘等我会,就又跑出去了。

俞娘子和郝英卉见廖娘子一脸喜气的冲进屋,俞娘子急忙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一头汗。”

廖娘子激动的说道:“我给你说,我刚去问了我娘,她这么告诉我的。”吧啦吧啦就把谢二姑太太的话说了,说完还道:“我们小娘子哪经历过这些,自然没什么主意,我娘说的对,我们顶多捉弄下,坏不了她们根本,不是有句话说打蛇打七寸吗,就要在关键的地方出手才对。”

俞娘子也跟着点头,对表妹说道:“你先让你哥哥找个地方读书去,然后啥也别动,就等考上进士再说,我看还得找宋大郎,他主意多,认识人也多,我们小娘子没法出门办的事,他们儿郎可以办到。”

廖娘子接话道:“我三舅要去乡下庄子里去住,我听说还带着先生和我两个表哥,一个也要考举人的,干脆让你哥哥去那好了,反正你表姐是我舅母大侄媳,去说下绝对没问题,我三舅母人好,她一定同意。”

郝英卉听了也两眼放光,给两位道谢,说要赶紧找母亲商量去,就匆匆走了。

廖娘子也说要跟母亲出门,俞娘子就去找曹八郎,去了看见宋鹏飞在大笑,宋小二在跺脚跳,俞娘子好奇的走近,见是个螃蟹夹着了宋小二的手指,她上前轻轻一捏,螃蟹松了口,宋小二这才把被咬的手指拿到眼前看,哭丧着脸。

螃蟹是周六不知从哪弄来的,说他爹不吃,他就拿到旻庄,让厨房做了大伙吃一顿,可宋昆驰没事逗螃蟹玩,就被咬了手。

如今的周六也把这当据点了,宋八走后,就显摆他能了,有好东西也往旻庄送。

俞娘子经常和曹八郎一起,和他们儿郎都熟,就把刚才的事给说了,宋鹏举觉得表姑母说的对,他那天还想了下郝家的事,想出来的不过是小打小闹,表姑母说的让他爬不起来是关键,然后他就对在场的说道:“你们都别搞小动作了,等会试前我来办,有需要你们的我自会交代你们。”

又对俞娘子说道:“你给你堂姑说,先稳住宅里再说,啥事都别做,先稳住那老姨奶奶。”

俞娘子点头,曹八郎听是自己媳妇的堂姑家的事,也留了心记住。

吕姨奶奶还不知道,虽然她个姨娘没抛头露面,可是却让这帮歪货们知道她了。

574 组团

苏氏见到娘家侄媳苏王氏,听了她的请求,没什么不同意的,当初虽然郝举人和七娘子没成,现在想想也是好事,也理解郝举人同意县主的心理,哪个不想娶个高门的媳妇?更何况郝家这种状况。

苏氏一口应了,苏王氏感激不尽,她的儿子要送到姑母这,她表弟也要送过来,来时她觉得好难张这个口,不是婆婆说没事你姑母不会拒绝,才鼓起勇气来说。

送走了大侄媳,苏氏想起那吕姨奶奶就可恨,可她是个妾,也不会总出门,苏氏也不能跑郝家去,可真想当面给她俩巴掌。

就在苏氏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太夫人派人来叫,苏氏还想这几天没啥事呀,难道太夫人催着要去庄子,三老爷一早带着老大去了旻庄,苏氏就把旻山交给春草,自己去了缘草堂。

太夫人一见苏氏进来,就问道:“德儿哪?”

苏氏回道:“老爷去了庄子。要晚上才回来。”

她看见董表妹也在,董表妹叫了声表嫂,苏氏也客气的叫了表妹,随口问了她儿孙。对于这个投奔侯府的亲戚,除了来陪下太夫人,也很少见她乱窜,有啥事她也客气的送礼问候,侯夫人都在苏氏跟前夸了她好几次,难得的来打秋风的亲戚是这样懂礼知事,给侯夫人省了不少事,如果是个尖酸事多的,还不是要侯夫人这个当家妇人头疼。

太夫人笑呵的说道:“老三家的,我带着你表妹一家子也去,你表妹来后也没去哪里玩过,正好跟着一起散散心,你表妹还怕给你添麻烦,我说这有啥麻烦的,多几个人也不怕啥,是吧,三媳妇?”

苏氏满脸欢喜道:“表妹太客气了,在府里还不跟一家人似得?我也正想邀请表妹一道去的,还想等我先去了庄子后来给母亲说,正正巧,母亲和我想一块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上回你家小儿郎去我那玩,没去几天又耽误了,这会把孙子带着一起。”

董表妹来时她儿媳正大着肚子,这时生了老二才不到三个月,肯定不会去。当初生了个闺女,苏氏也送了礼,那会府里因为三姑太太的事也闹哄哄,太夫人也没心思,所以董表妹的孙女满月也没办。

董表妹也一脸舒心的笑,连连感谢,太夫人道:“你表妹就是太客气,我总说她,来这就当自己家,可你表妹每回都给我说你们表哥表嫂的对她照顾,我宋家出来的就是知礼懂事,可见宋家家风就是好,德儿几个要不是我从小教导,才能如此做事让外人都看得起?”

吧啦吧啦一堆宋家就是好呀就是好,董表妹只是微笑了,苏氏找机会插言说带儿子,赶紧溜,宋家表彰会她可不爱听。

回去后苏氏就想自己还得亲自去张家村看下,原来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去,就让春草派人去收拾,如今人增加了,不知能否住下,怎么亲自看下不放心,别她带着大队人马到了那,住的地方都不够,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等晚上和三老爷说了,三老爷说明天就去看下,也好提早收拾,把老大也带上,认个路,以后有啥也好找过去。

第二天苏氏就和三老爷提溜这老大去了张家村,旻山就留在府里,让二奶奶过来盯着,他们去了尽快赶回来,可是该出发了,三老爷又不放心,转回去抱着儿子出来了,跟着的还有文大夫,稻芽还带着一堆吃的。

苏氏是想他是怕了,去那么远,就是有事一来一回快马也得一个多时辰,她想也是,不如为了小事把儿子给耽误了,随身带着放心。

于是又安排了一辆马车,三辆马车一路赶往张家村。

张家村离京六七十里,走一段路后路途就不太好走,又带着旻山,所有慢悠悠的走了一个多时辰,一路上都是农庄,有孩童看见马车,好奇的跟着看,三老爷也掀开车帘,抱着儿子坐车门口,好让儿子看外面风景。

苏氏他们做的车是宋八这次给的,新式改良过的,没以前的马车颠簸,对于这些机械,苏氏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怎么防震用在马车上,之前想自己就是窝在后宅的命,对马车怎么防震也没多大兴趣,那会宋表弟说到改良马车,她也后悔前世怎么度娘下这方面的资料,她哪知她会这么好彩的来这呀,早知肯定死记硬背穿越须知和穿越必带技能。

再改良也是颠呀,让前世做过各种交通工具的苏氏颠的觉得屁股都疼,让她记起小时候坐过一次拖拉机,那个颠的坐着都上下蹦跶的酸爽。

下了车都反胃,这里她也只来过两三次,没等她迈步哪,稻芽快快的那个幕离给她戴上,她转身看见三老爷抱着儿子望着她,肯定是这家伙交代稻芽做的。稻芽他叫成麦子,每次都那个麦子那个麦子的,有次苏氏问他为何不是稻子,他说稻子刀子,不好,就麦子。

这次来的突然,没给庄子里捎信,见有马车停下,早有人跑去通知王庄头,王庄头老远奔跑着赶过来,气喘吁吁地的跪下磕头,跟着他的还有他的三个儿子。

这个庄子是苏氏陪嫁庄子,离京城远,但面积大,种些庄稼,王庄头那时不到四十,如今也是六十的人了,庄子一直是他打理,收成还不错。

王庄头是感觉突然,以为主家来查他什么,但也满脸堆笑,介绍了她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已经是中年,又跪下磕了头,王老大去过侯府苏氏见过,算是能干,人也老实。

苏氏随着王庄头往庄子里走,说是来的人会多,怕住不下,就亲自过来收拾下,王庄头明显的松口气,苏氏也知道多少的庄头都会贪些,只要不过分,她也不那么非得丁是丁卯是卯,大面过得去就行,更可况有夏红在,也没哪个太敢明目张胆的乱贪污,得些零头小利下人们也能出力打理农庄。

575 仓库

进了庄子,苏氏看着还干净,乡下地方就是怕卫生不好,第一次苏氏来时,看见庄子里鸡粪到处是,因为鸡都是随它到处跑,谁也没工夫跟着扫,所以不注意就踩到鸡粪。苏氏就让庄头把鸡找个空出圈起来养,不仅仅是踩到的问题,这病菌也容易扩散。

住处离大门有点远,走了大概快有一刻钟,到了主家住处,外面看着还好,那是去年苏氏打算想以后来庄子里,就让春草派人来修过的,就是家具没换,当时是想等要住的时候再换新。

三老爷是头一次来,只抱着儿子和太太一起走,并无言语。

住处还有个围墙,有个院门,门口有个老妇带着三个媳妇在门口候着,见了来人,就都跪下磕头,苏氏忙说请起,王庄头介绍说是他媳妇和三个儿媳妇。苏氏点头示意,王婆子忙推开院门带着苏氏进去。

苏氏三老爷和老大进去,秋藤和稻芽也跟着,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进去分成两个院落,类似一进的四合院,但就是正房更长宽敞,东西厢房小。这个庄子是苏氏祖母嫁进京里,丁家人给的陪嫁,祖母后来按照西昌府的房屋规模改建的,府里没法改建,就把几个陪嫁庄子都建成这种风格,想家时可以来庄子里住住。

苏氏嫁到侯府,娘家苏府也给了她祖母留下的一个庄子,就是这张家村的。

进去正屋,很大很亮堂,也叫堂屋,可以招待客人,右侧门就去是卧室,就是大炕,一溜靠墙都是,谁七八个人不成问题,有的北边人家,冬天为了省柴火,可不就是一家老少都在一个炕上。

左面同样是个卧室大炕,这是正屋三间,但在外面正房的左边还有三间小房间,两间是下人住,一间放杂物。东西厢房是客房或者儿女住的,另一院落同样格局,就是比这规模小点。

苏氏带着老爷几个屋子两个院落都看了下,太夫人董表妹住正院落,她和三老爷带小的可以住小的院落,就是罗先生和大的学子们没地住了,没想到太夫人临时来了这一出,组团来乡下旅游呀。

三老爷听了也只是点头,他头回来,更不知道了。

苏氏看了想了下就差罗先生带着苦读的学子们住的房屋,就问了庄头婆子还没有地方可以住人的,王婆子听了说道:“到是有处地方,靠近庄子后头,放粮食杂物,大到是大,就是怕主子嫌弃,有住人的地,也是留着给值夜看粮食人住的。”

苏氏明白了,是秋收收粮后,放粮食的,也留着看守人员,怕粮食被人偷了。想起这个地,苏氏就乐,刚好,现在除了留的备用粮食,其他地方都空着,别说几个学子,就是多几十个都坐的下听课,把住处在收拾下,得,上课就住那里去好了,条件辛苦更好,这个苦都受不了,如何经过考棚里的几天?

还有九郎,不是挑剔吗?那就来这挑个够,也治治他那穷讲究的毛病。

三老爷和老大跟着来到这仓库,一看就蒙擦了,苏氏觉得不错,罗先生可以和素娘住自己院落,六爷九郎和郝举人就一同住大炕吧,思苦忆甜吗?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于是苏氏就这两句展开了忽悠,好像住这里乡试必解元,会试必状元似得,三老爷听了后连连点头,二爷是听了继续皱眉。

苏氏说完,大手一拍,就把这收拾改造工程交给三老爷父子,把粮仓库房收拾好了,住人的地方也好好收拾干净,学子要用的东西问了罗先生再来置办,要是光让老大一人来弄,估计明年了他还没弄完,就让三老爷带着一起,有父亲在,老大也不敢太啰嗦。

苏氏四处看看,要弄什么都告诉老爷,两个院落置办下家具桌椅,就从柳树沟的庄子里拉过来就是,找些朴实耐用的,没准将来还会来住。

都安排好了,王庄头殷勤的说准备了午饭,是找村庄里最会做饭的人来做的,苏氏到无所谓,农家饭吗,没什么美味,但图个新鲜,可三老爷皱眉,苏氏就说好饿,要是赶回京城怕是要在半道饿趴下了,三老爷这才没吭声。

菜上了,鸡鸭鱼肉,难得还有鱼,庄头婆子媳妇都旁边候着,听了苏氏问,说附近有条小河,河里抓的鱼,看着白发的一个婆子站在一旁伺候,苏氏无法下咽,让她退下吧,她一脸的委屈,好像能在这伺候是好大的面子,苏氏无法,只好让她一脸光荣的在旁边候着。

苏氏和抱着旻山的三老爷挨着坐,文大夫和老大一起,老大客气的给文大夫夹菜,客气的不行,文大夫头回和主家一起吃饭,有点拘谨。

看着三老爷只夹了几筷子,苏氏就说一会回去还得老爷抱儿子,没力气怎么行,老爷才多吃了点。

反而是旻山看着一种主食炒饼的,苏氏赶紧给他夹了几口,他全吃了,苏氏就拿了个小碗拨了了些,给三老爷。

旻山呱唧呱唧的吃了一小碗,三老爷纳闷,也尝了下,没啥味道呀,苏氏就问这个是什么做的,庄头婆子说就是一种面饼,切了丝,加点这里的一种青菜抄下,待客用的主食。

等上路了,三老爷才说道:“来这也好,我看儿子饭都吃了一碗,那个什么面饼,我没吃出来有什么好,可儿子怎么就好那一口?”

苏氏也乐道:“可不是吗?我还吃了有股怪味,可能是那个青菜的味道,管它什么味,只要儿子能吃,以后来了这里,把面饼做点花样来,然后再那么一炒,吃了就行,秋桃也跟着一起,也学学这农家人做的什么饭食,儿子爱那种都学了做,以后回府也好做给他吃。”

三老爷看着怀里吃饱了在瞌睡的旻山,摸摸他的头,心疼的说道:“抱着跟个小猫似得,就是吃的太少了,来这能吃就是好事,幸亏锦娘想起来这里,我看每年夏天来这好了。”

苏氏跟着点头,夏天出门方便,冬天就是烧炕,特别是农家那种炕,能呛死人。

576 管你堵心不堵心

苏氏把庄子里的事交给三老爷父子,回去后给太夫人说让老爷收拾好了就搬去那住,也把庄子夸成一朵花,心想你去看了就知道什么是贫苦人家过的什么日子,别总以为乡下庄子是和旻庄一样,就是庄子里的卫生环境,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太夫人就过不惯。

苏氏现在的感觉好极了,交代下去,别人办好了,什么都是现成的,不像前世,非得她亲自动手,肯定累就会对着家人抱怨,要是交给老公儿子,又不放心,跟在后面挑毛病,到头来是自己生气家人埋怨结果还是自己动手,于是,满腹的委屈和抱怨,熬成了老怨妇。

现在多好,交代下去,做出来的都比自己预想的完美,她再动动嘴一顿点赞一顿夸,对方美自己乐,皆大欢喜!

三老爷在太太的夸奖中带着老大都住到张家村去了,每天的往返太耽误时间,苏氏还让王福成跟着一道,就是春雪男人,当初跟着老大去岭南的,苏氏是想将来就把春雪两口给了老大,二爷实在是不知道他能干什么,以后总的要有个能干的管事的,这王福成人也能干,脑子也活,跟着二爷正好。

没几日,三老爷就回来了,说安排好怎么收拾都交给老大,给他跟班的说了,限制时间内做好,不然就把他打发这庄子里呆几年,有跟班的盯着,老大就不会啰嗦磨蹭了。

苏氏呵呵的笑,说老爷的主意好,老大心善,绝不会因为自己的问题让下人遭罪。

苏氏殷勤的跟在抱儿子的老爷后面,好让他得意下,以后继续为家里付出,可太夫人派人来叫她,去了后得知太夫人自贾兰芝走后,无聊了,想去旻庄看看二女儿,这个二姑姐也是奇怪,回京不在家陪老母亲,搬到庄子里就没回来过,苏氏有点怵她,也就不打听她在庄子里住的如何。

这种性子的人最烦有人在旁问东问西,你的关心她会觉得是累赘,那还不如任她自由。

太夫人叨叨的说不知二姑太太在庄子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缺啥,外孙女来京过的习惯不,然后就看着苏氏说道:“老三家的,你就陪娘去庄子里看看,再给你二姐带点吃食,庄子里有厨房,可哪能和府里的比?也不知二妮子去看她大姐了没有,顺便叫上你大姐?”

面对太夫人热切期盼的神色,苏氏哪好说她不去,或者是不让大姑太太宋谢氏去?只好应了,还得去三房厨房带上点心,这是太夫人说三房做的点心好吃,给外孙女带些去。

苏氏返回三房,就给三老爷说了,但让三老爷在家带儿子,她自己跟着去。三老爷一听大姐会去,也就没吱声说跟着。

太夫人早就收拾好了,就等苏氏备好了礼物,带着伺候的下人去了旻庄,另有车去宋家接宋谢氏去庄子。

到了旻庄的漫沙阁,没见到二姑太太母女俩,下人说是在后山散步哪,太夫人想进屋去,苏氏赶紧哄着她说也去转转,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庄子里的风景,刚好也找下二姐。

太夫人一听也对,每次来就是玩和吃,还没去后山转悠的,当初老侯爷带她来,还在后山的溪水边抓过鱼。

苏氏是不想没打招呼就进去,这么个性的二姑姐万一不喜,也免得到时听她说几句,那也面上难堪。

还没上山,就见二姑太太娘儿俩下山,太夫人远远的看见就高声喊:“二妮子,到处找你哪,娘来看你,给你带吃的来了。”

廖语冰搀着二姑太太走快了些,谢二姑太太见了一众人,开口就是“这么热天,娘来这里干啥?在府里好好的呆着多好,以后没事就别赶来赶去的,折腾的病了自己遭罪不说儿女还得辛苦?”

不光是太夫人一噎,苏氏也脑补:看吧,我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总之,想听好听话,绝对没有。脑补完,苏氏才发现最近好久都没脑补了,现在每天忙的没时间,真的应了那句话,闲人才脑补,贱人才矫情,聪明人才琢磨人。

不脑补不矫情不琢磨人的太夫人嗔道:“死妮子,娘好心来看你,你弟妹还给你带了吃食,把小孙子都让你兄弟看着,来这看你,你都没句感谢话,张嘴就没好话说?”

哟,才脑补完聪明人不琢磨人,这太夫人怎么聪明了一回,按照往常觉得把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肯定是娘惦记你,给你准备了吃食,娘多辛苦,可这会怕脾气古怪的女儿说什么,赶紧说是媳妇准备的,要是女儿再说拿这些多余,就不是她的责任了。

还没等苏氏说客气话,谢二姑太太就说了,“得了,娘,还不知道你,不定催着弟妹咋忙乎哪,弟妹不带孩子呀,哪有那么多空闲。”

说完还对着苏氏微微一笑,苏氏没法说啥了,只好也笑容堆满脸,她觉得这二姑姐每次对她都算和气,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她的眼。

太夫人听女儿这么说,更是堵心,也气的回身往漫沙阁走,刘婆子赶紧的搀扶,在这个二姑太太跟前,精婆子刘氏更不敢多说话。

进了屋里,太夫人气呼呼的坐下,廖语冰上前规矩见了礼,太夫人这才笑着拉过外孙女的手,塞了个封包,说道:“乖孙,也不回府看外祖母,外祖母天天记挂你。”

“对了,冰儿许了人家没?”这话是对着二姑太太说的。

谢二姑太太招呼苏氏坐下后,直接回母亲道:“这是廖家的事,娘就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太夫人道:“是我外孙女,我就不能问问?”

谢二姑太太道:“你老就好好享清福吧,少打听,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不知道你也省的操心。”

话刚落下,外面通报大姑太太来了,苏氏见门推开,宋谢氏激动的冲进来,拉着二姑太太的手就哭道:“我说妹子,回来了也不说声,不是今天娘派人来接我说你回来了,我都还不知,娘也不早告诉我,不然我老早老看你了。”

405 气死病

陶氏听苏氏这么安排有些诧异,但这时也不好多问,只能按照小姑子的吩咐安排下人去派车,又对苏氏说道:“我也赶紧去请个专治小儿的太医来,再好好的给看看。”

苏氏点头,陶氏就让身边的赵婆子去安排。

陶氏接过旻山,对苏氏道:“锦娘先去洗把脸,又叫了下人进来,吩咐端两盆温水,又说道:“给十一郎也洗把脸,一会太医来了也好看诊。”

苏氏点点头,水端进来,苏氏先给旻山用温水帕子洗了脸,听着陶氏在一旁说道:“不是我说锦娘,为个庶女你就委屈了十一郎,也太那个了。”

苏氏说道:“这不是为了八娘子,旻山是谁都抓的,平时有他爹护着,总也教训不了他,今天刚好他爹不在,又抓了八娘子,我才打了他俩下,一个小儿,我能用多大劲?就是拍了他两下屁股,我是想这么小的,就这样无法无天的,不管是八娘子还是个别人,总不能让他说打就打的,想伸手抓就抓的,我只是想从小纠正他的坏毛病,谁知道会这样?早知道我也不教训他了。”

说着苏氏眼泪又出来了,陶氏叹口气,也不好往下说了,看向软软的贴着锦娘的旻山,更心疼了。

这时三老爷也赶过来了,苏氏一见他,眼泪更多了,扭头也不理他,陶氏强笑着招呼妹夫来了,三老爷招呼了声大嫂,就走进苏氏,伸手要抱旻山,这回旻山没有像平时那样见了父亲就要自己伸手要抱的,还是紧紧贴着母亲怀里。

三老爷没法,陶氏赶紧招呼他坐下,三老爷就坐下后心疼的看着太太怀里的儿子。

三人人对坐着,也没什么好聊得,陶氏也不想惹小姑子再掉眼泪,就问问妹夫太夫人如何了的,没话找话的问三老爷,三老爷是大嫂问句就回答一句,也没什么心思说话。苏氏是抱着旻山想前世能了解的癫痫病例,可惜周围没一个得过这病的,也不知道要什么药物,该怎么照顾这样的患者。想想旻山才一岁多,要是得了这个毛病,真是天都塌了的感觉。

想着想着就又掉泪,陶氏拿了帕子给苏氏擦了泪,劝慰道:“锦娘也别急,一会太医来了,看太医怎么说,没准是虚惊一场的,今儿只是被吓住了,以往都是顺着他来,你冷不丁的这样,可不把十一郎给吓坏了的?”

苏氏点点头,这会她也但愿是这样的,是自己吓坏了他,以后再也不吓着他了,霸王就霸王,又不是养不起个霸王。

太医到了,陶氏赶紧的让苏氏说说当时的情况,苏氏说了一遍,太医把了脉,问了些和素娘问的差不多的问题,也摇头说,目前没法确诊,陶氏说了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被吓到了或者是气到了的,苏氏也忙说了旻山一岁后就脾气大,不顺着他就打人抓人的。

太医听了捋着胡须点头说有可能,说有些孩子脾气大,性子古怪,不顺着他就会气死过去,俗称小儿气死病。又说了不要激怒小儿,顺着来,抽抽的次数多了也会落下毛病,这毛病大了之后一般就不会犯了的。

陶氏听了太医这么说松了口气,让人给太医一个大封包,三老爷起身亲自送了太医到门口。苏氏听了太医的话,也是但愿旻山是太医说的那样,脾气大就大了,性子怪点也没啥,总比癫痫要好。

陶氏忙安慰苏氏,捡好的方面说,苏氏心里也稍微松了下来,但还是担心,毕竟这里没法确认,不像现代做个核磁共振,啥都检查出来了。

三老爷送完太医回来,坐在苏氏对面,也是呆呆的。陶氏又急忙安慰妹夫,谁不知道十一郎是在妹夫怀里抱大的,看妹夫那模样,也是给吓坏了的。陶氏还不知锦娘把三老爷给撞到在地的,看两人不说话,还以为都是担心十一郎。

陶氏说道:“以后就顺着外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锦娘也别着急,先抱孩子回府好好歇着,多陪陪孩子,我看今天十一郎吓得不轻,赶紧的先回去吧!”

苏氏道:“我不回去,大嫂要是不留我,我就去住客栈!”

陶氏这才感觉小姑和妹夫估计在府里吵架了,这节骨眼也不好让她回去了,就道:“好好,住这,刚好我旁边那院子空着,锦娘就住那吧。”

本来陶氏还想说锦娘和妹夫先住那吧,但看小姑子的脸寒着,就没敢说,怕这么说这执拗的小姑子连娘家也不住了,跑别处去住更麻烦。

陶氏无奈的看着三老爷道:“要不,妹夫先回去,锦娘在这妹夫放心,我也好好陪陪锦娘,这锦娘也多年都没在娘家住过了,这次就好好在娘家住段日子。”

三老爷也没出声,就告辞回去了。

等三老爷出去后陶氏问道:“锦娘这是和妹夫吵架了?”

苏氏就把三老爷吼了自己,然后自己就把三老爷一头给撞倒在地上的事说了,陶氏道:“这有啥,妹夫也是着急外甥了,锦娘这气性也太大了点。”看小姑子变了脸色,陶氏忙又说道:“行,就住这了,等素娘来了跟你一个院子,也好帮你照看小外甥。”

陶氏起身道:“我先去安排下,准备新的铺盖,再让人好好收拾下那院子,锦娘就好好在那住着,啥也别多想,陪着小外甥就是。”陶氏也不想多劝夫妻俩的事,如今是孩子要紧,大人生气还要靠后去。

苏氏这才看着旻山,看他昏昏欲睡的,就把大嫂屋里的床榻给收拾了下,把他放到床上,可旻山紧紧拉着苏氏的衣襟不肯到床榻上去睡,苏氏只好抱着他让他睡,睡了休息会也好。

陶氏回来见旻山窝在苏氏的怀里就睡了,忙悄声说先放到里屋的床上去睡,苏氏摇摇头,低声说了旻山不愿躺下,陶氏可怜的叹口气,这是吓着了,就是睡了都不离开亲娘的怀抱。要不说没娘的孩子真可怜,幸好老天保佑苏氏能够两次死里逃生,估计也是舍不得小外甥才反转回来的。

陶氏悄声道:“刚你大侄媳和三侄媳要进来,我都给打发了,明儿再来看好了,锦娘,我觉得等俩天外甥好点,就去盘云寺和天慈庵一趟,让两位法师也给看看。”

苏氏眼睛一亮,怎么没有想到八痴和觉能的?特别是觉能法师,她有好医术,当年第一次自己昏厥也是她用金针把自己给救回来的。

苏氏连连点头,说道:“多谢大嫂提醒我,过两天我就带着旻山去。”

想到这,苏氏才算心里放松下了,就想觉能法师没准有办法能救治旻山的,她不是说过自己以后会一帆风顺没有坎坷了,如果旻山有个好歹,那可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大的坎了。

577 怒怼

太夫人听大女儿这么一哭,也是尴尬的笑,她哪想起来这茬,按照平常,远方的外嫁女回府,肯定府里要请下客,外人不叫,自家姐妹也得叫上,可是因为旻山的病,宋谢氏最近也不敢上门,太夫人一是忘了,一是觉得二闺女肯定自己会去拜访下她亲大姐吧,谁知这二姑太太不按常理出牌,回来就搬到旻庄来住,也没去看望自己大姐,所以谁都不知宋谢氏知不知道二姑太太回京这事。

宋谢氏嫁到烂名声的宋家,自己为人又不怎么样,也没什么府里给她下帖子,要不她以前也只有娘家好回,这次二姑太太回来,去了外面多次赴宴,但她呆在宋府也没人告诉她。

所以她一进门就拉着二姑太太哭诉她的想念,和她在娘家受的委屈,自己兄弟都把她轰出府,太夫人一直想给她使眼色,让她住嘴,可宋谢氏只顾自己的哭诉,哪看到她娘的眼色。

苏氏也坐着没起身,冷淡的神情,廖娘子好奇的看着这个大姨母,没法打断话去见礼。

谢二姑太太抽回被大姐紧握的手,皱着眉头说道:“我说大姐,你还没给娘见礼哪,我家语冰也要给你见礼,有什么委屈以后再说。”

宋谢氏正诉说的激动,被妹子冷不丁的打断,哭声顿住,那口气噎在嗓子头,不哭了,反倒是打起嗝,廖娘子赶紧端了茶递过去,喊了声大姨母喝茶。

宋谢氏接过茶,再一看廖娘子,吓得嘭的茶杯掉地,哆嗦的说道:“咋小妹回来了?不对呀,这是大白天,怎么就见鬼了?”

关于三姑太太去岭南之事,宋谢氏不知道,太夫人也知道大女的嘴碎,都忍着没告诉她,所以宋谢氏只知道三妹年后没了的事。

廖娘子也知道她和三姨母很像,但大白天被人当成鬼,心里不舒服,当时就脸一沉,宋谢氏看了更是一惊,那神色真的和三妹要发火时一样。

谢二姑太太拉过女儿,对大姐说道:“你啥眼神?这是我女儿,语冰,见过你大姨母。”

廖娘子没一丝笑容的给宋谢氏福了下身,起身后说道:“外甥女廖语冰见过大姨母。”

宋谢氏这才抚了抚还在嘭嘭跳的胸口,讪讪道:“吓我一跳,长得和三妹真像,就是三妹年少时的模样。”

谢二姑太太最不喜别人说她女儿像三妹,外人见了顶多背后议论下,可听了大姐这么就直接说出来,就打断大姐的话说道:“这话以后少说,拿我家语冰和个过世的人去比,难听不难听?”

太夫人是伸手,又张嘴说道:“你三妹可不是……”

二姑太太看向母亲,太夫人就缩回手,闭紧嘴。宋谢氏也没追问,一般她也不会听别人说什么,只管说她自己要说的话。

宋谢氏只管说自己的,“不知道外甥女回来,今儿大姨母没带见面礼,以后给外甥女补上,得空去姨母家去玩,你说你娘心多狠,在外多年也不捎信,回来前也不说声,到了京了也不去看看大姨母,不知大姨母想她想的每年初二回娘家都哭,三个姐妹,就二妹可怜的在外地,娘家也回不成,也不知这日子是过的如何。”

她反而对着廖娘子叨叨去了,谢二姑太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也不管大姐还在说话,对着女儿说道:“冰儿,这茶娘喝不惯,你去帮娘泡了娘带来的那茶,记得要多滚几回。”

廖娘子应了,给外祖母、大姨母和三舅母各福了身,退出去了。

宋谢氏一肚子的话,看看一脸尴尬的母亲,一脸不耐的二妹,又转向弟妹苏氏,刚想走过去接着说,看弟妹当没看见她似得扭过头,宋谢氏才想起上回弟妹和自己吼,兄弟朝自己扔凳子的事来,又委屈的走向太夫人,眼泪的流出。

太夫人怕二女儿发飙,赶紧拽过大女儿,哄她,“好了,娘知道你委屈了,可你二妹回来了,你就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该高兴才是,哪有一见面就说委屈的?”

宋谢氏擦了泪,说道:“这不是看见二妹了吗,想起以前我们姐妹多好,可如今大了,都不把大姐当人看,谁想轰就轰,这谢府也是我娘家,有本事她回她娘家撒野去!在夫家还敢对姑太太撒野,这是哪家的家教?”

二姑太太一直看着苏氏的脸色,又看了看母亲和大姐,关于大女儿和三房的矛盾,太夫人还没来得及和二女儿学舌,这会太夫人看着宋谢氏这么说话,赶紧拽着她,又担心的看了看苏氏。

苏氏是火了,开始是懒得理你,可这会拿话指责苏府,她可不干,自己委屈倒也罢了,连带娘家如何可不行,她是谢府姑太太,我还是苏府姑太太哪。

苏氏冷笑道:“大姑太太指桑骂槐的话别对我说,我娘家又没人害我儿子,我凭什么回娘家撒野?我还没见过不给娘家争气反而两次要害娘家侄子的姑太太哪,怎么?非得把你侄子害死了,你兄弟还得给你磕头道谢才叫把你当人看?”

宋谢氏是没想到弟媳能这么大胆了,她是见二妹回来,故意这么说,二妹脾气不好,没准会当着面,帮自己给弟媳个难看,她好借着这个来证明她没错,光明正大的回娘家,哪知弟媳竟然敢当着夫家婆婆两个姑姐面就这么说,她是又气又难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太夫人也气了,女儿再不对,媳妇都能当面顶撞?有没有规矩了?

谢二姑太太看母亲脸色变了,出声道:“行了!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吵架的?来看我的就别说那话,要吵架就找三弟去吵,苏府家教用不着你来说,再说,苏府家教就是比谢家的好,我看弟妹就比你这个当大姑姐的懂礼,没有当人面指责别人家教的,你要不是我姐,我都不愿见你,这么多年了,还没个长进?我看大姐是嫁到宋家后,怎么跟娘越来越像了。”

这话一说,苏氏都想笑了,这是把太夫人一块给说教了。

578 又一个吕姨娘

谢二姑太太说了这话,全部冷场。

太夫人是不敢在她面前胡闹,怕女儿给她个难听话就在媳妇面前没脸了,宋谢氏是这时才想起来二妹是个什么性子,就是家人一样敢翻脸的,心里直翻白眼,这个不是妹子,这个是我姐。

苏氏虽然心里乐,但对二姑太太的这种快言爆语也吃惊。其实人往往就是顾忌太多,考虑面子,都是好性的互相顾忌面子倒是没啥,但对一些总拿伤人当对你好的人来说,顾忌面子就是把自己送给别人打脸。

有时对着那种人,苏氏也多想像二姑太太那么说话,可惜大都只是在心里说。,除非惹急了才开喷。

二姑太太根本不看各人的脸色变化,只是悠闲的喝茶,苏氏都怀疑她根本没喝进去,不然,就是四个眼对眼的傻望着了。

见没人说话,二姑太太就看向太夫人问道:“母亲想吃点啥?我好让人去安排。”

太夫人气呼呼的回答:“我不吃!”

二姑太太问道:“真不吃?”

太夫人更是堵的难受,你要赌气说不吃,估计自己闺女就该轰人了,绝对说:不吃就回府去吧,我还有事。要是在府里,赌气就赌气了,可是在这里,当着媳妇的面被自己闺女这么堵回府,太丢人。

太夫人只好赌气说道:“我要吃烤鸭,还要吃烧鸡,还有……”

话还没说完,二姑太太就说道:“行了,身体不好,还吃那么多肉,我来安排吧。”

起身出屋去了,苏氏赶紧起身道:“我和二姐一起去。”

谢二姑太太就对着她微笑下,苏氏就也笑着狗腿的跟着,不管咋说,刚人家帮着你把大姑子给怼回去,也免得场面更糟,自己也下不来台。

刚出门,就听屋里的宋谢氏的话“娘,你看二妹一点没变,说话还是那么噎人。”

苏氏看了下二姑太太,她只是淡淡一笑,还说道:“这二十多年,也难为你了。”虽然没往下说,那意思就是要伺候这么个婆婆,面对那么个大姑子和三姑子,让做弟媳妇的为难。

苏氏也只是笑下,她可不会客气的说什么不为难,都是应该做的,本来就让她为难了多年,干嘛要讲那个客气话。

谢二姑太太熟门熟路的去了厨房,看来住这里她也去过厨房。

漫沙阁是和燕子楼一样的规格,是个带院子的一栋房舍,没有按照一进二进的规格来盖,原本谢府就不是纯北方的那种院落格局,这个又根据庄子位置和地势来盖,草图是三老爷画的,三老爷有些艺术细胞,他画出来的东西,苏氏都是很满意的。

出了正房,是条石子路,并没直通通的通向院门,反而是曲折,院里种了花草,两个摇椅各放一边,确实幽静空气又好。

就是离前面有些远,离厨房也有段距离,谢二姑太太话不多,苏氏也不出声,两人默默的走着。突然的,谢二姑太太说道:“你很好,我听说了这庄子是你的主意,能让我三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很不错。”

苏氏猛地被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夸奖,不知怎么回答,只害羞的一笑,谢二姑太太看着她含羞低头的一笑,晃了下神,抿着嘴,眼里一丝柔情流露,可惜苏氏低下头,没看见。

到了厨房,吴高粱见是主家三太太来了,慌得擦手上前拜见,苏氏就问今天有什么新鲜吃食,安排几个,又问二姑太太想吃吃些什么,二姑太太报了几个菜名,两人就又出去,来厨房只不过是刚找个借口离开漫沙阁,也不是专门来点菜。

出去后,二姑太太也没按原路返回,苏氏就啥也不问的跟着,反正客气应酬话她原本就不会说,再遇到这么二姑姐,就干脆不说话的跟着就行了。

二姑太太走到后山桃树那边,有个小亭,俩人进去,二姑太太对着苏氏道:“坐吧。”

苏氏听话的坐好,才抬头看着二姑太太,等着训话。

谢二姑太太看她拘谨样,还扑哧的笑了,说道:“就说说话,别紧张。”

苏氏点点头,嗯了声。心道:你亲娘都怕你,我还是鹌鹑点好。

二姑太太说道:“也没啥事,就是无意中听到有个郝家的吕姨娘去了三皇子府,和三皇子府里一得宠的一个姓吕的姨娘有了联系,我想那郝家既然是苏府的亲戚,就告诉你一声,那些暗地里的一些事,最好别牵连你娘家,看着你和三弟能这么和睦,我也欢喜,自然盼着你娘家好,到时也能照应三弟。”

苏氏是早就觉得二姑姐对她娘家有点关注,或许是在江南和苏府宗亲有关系的原因,自然感激她能相帮苏家,但对于二姑姐来京时间不长,就能知道一些秘闻而吃惊,估计也是常宁公主给她说的吧。

谢二姑太太的两个儿子都会来京参加会试,她自然留心京里的状况,特别是现在的皇子都成年了,虽然皇上身体健壮,太子位子稳坐,但也不排除别的兄弟不服气。

三皇子就是那个不服气的皇子,他自认为自己啥也不差,凭什么就要低太子一头?又有她母妃的野心,他更加蠢蠢欲动,可惜没几个站在他这边,傻的人没几个,不是人精当不了重臣。在嫉妒怨恨无奈当中,有个可人出现了,他无意发现府里的一个别人送来的女子,连妾都不是,但春风一度,就离不开了,那个销魂,那个磨人精,那个把他的魂都要吸没了的感觉,让他拔不出来。

通常大家出来的小娘子都无趣,可府里的就是妾都是几品官家出来的女子,都是把规矩顶在头顶上,一举一动都是受过教导,夜晚哪有外面楼子里的娇娘迷人。在府里遇见个可人,一下就把三皇子给迷住了,没两月就成了皇子府里的妾室一枚,以后又常霸着三皇子,其他侍妾都靠后。

三皇子妃开始也没注意,哪个府里没有妾?更何况是皇子府,等这可人生了个儿子后,三皇子还是对她一往情深,准备压制,已经晚了,得另外想办法。

这些苏氏虽然听过一些,但她不知道那小妾姓吕,还和郝家吕姨奶奶有关联,苏氏马上坐直身子,仔细听着。

579 奇人

看到弟媳吃惊又慎重的神色,二姑太太点下头,还不是个呆的,接着说道:“苏府一直是清流人家,你大哥如今是御史,万不能让没瓜葛的什么亲戚给连累了,到时你也操心,谢府也要不平静,抽空你回娘家告知下,原本我也是打算让你来一趟告诉你。”

苏氏忙感激的道谢,二姑太太摆手道:“一家人不说客气话,相辅相成,将来我儿来京也得靠亲家多照应,我见你也不是个糊涂的,以后有话就直接和我说,别见外。”

苏氏也就不多说那些,点点头,谢二姑太太笑道:“你呀,我都不知就你这木讷性子,怎么得的贤淑夫人,看来真是别人说的好福气?以后就多包容我那不成器的兄弟吧。”

苏氏说道:“其实老爷人不坏……”但看着二姑太太眼里的笑意,也红了脸,没接着说下去。

二姑太太道:“你肯接纳他,好好过日子,就是个难得的,我也不多说,自己兄弟自己清楚,就是我三妹也没少给你添麻烦,我大姐也是个糊涂人,你就当她们是个傻的,别让自己添堵就行了,不然和她们生气,你就是气死了,她们还委屈哪,我娘更是个糊涂的,她老了,以后也靠你们当媳妇的多伺候,我们当闺女的也不可能成天的在娘家,以后就拜托你了,除了我娘,其他人你就别忍着,该咋样就咋样,有谁说什么,就说让她来找我。”

苏氏点头微笑,感激神色,让谢二姑太太也点头,说完了,她就起身道:“回去吧。”

两人一路往回走,苏氏发现二姑太太是有事说事,不爱啰嗦,不像别的中老年妇人,总有不住嘴的话说,苏氏是不会和不熟悉的的打交道,熟悉了就废话连篇,但二姑太太是不爱说废话,奇人也。这时的苏氏却不知,二姑太太曾做了一件在这个古代规矩世情上更为出奇的一件事情来。

到了漫沙阁,廖语冰在院子里转悠,见母亲回来,迎上来,也对着苏氏叫了声三舅母,几人回屋,宋谢氏一脸的不自在,太夫人反而忘了刚才的不愉快,还笑着招呼廖语冰跟前坐,都坐下后,谢二姑太太又突然的说道:“我前几天去了天慈庵,见到了侄女。”

苏氏听了知道是说七娘子,太夫人根本不记得七娘子还在庵里,还问道:“哪个侄女?你大哥家的?也去进香了?”

谢二姑太太道:“不是,是三弟的。”然后对着苏氏说道:“侄女很不错,你教的好。”

廖语冰也跟着说道:“表姐长得可真好,听说明年就出庵了,到时我要来找表姐玩。”小娘子总是先注意看长像。

太夫人才想起,三房还有个七娘子,六娘子的妹妹,还问道:“多大了?定亲没?”

二姑太太奇怪的看了太夫人一眼,苏氏是想估计宋舅舅家的小娘子她都会记得,一个府里,竟然不知道亲孙女多大?

苏氏回答道:“十七了,这婚事得等出了庵就差不多定了。”

谁也没多问,这么大的小娘子,肯定要事先私下里说好,就是二姑太太都想肯定是定了弟媳娘家,可惜了,不是弟妹亲生。

吃饭时,太夫人很高兴,一个劲的给廖语冰夹菜,宋谢氏没敢再说话,二姑太太也是沉默的夹了几筷子,苏氏更是不吱声,随便吃了点跟前的菜。

太夫人拿了个鸡腿,十分想念的口气说道:“好久没来吃这菜了,之前和常太夫人来,总是她一个鸡腿我一个,我两口味一样,我还就是爱和她一起吃饭,二妮子,下回我们来看蹴鞠,就叫你来认识下,还有魏宁候的太夫人,娘的好友,还有姜太妃,我俩最合得来。”

二姑太太挑了挑眉,没接话,太夫人就只管把她的几个好友都介绍了一番,这是在闺女跟前炫耀哪。

二姑太太不接话,苏氏不出声,宋谢氏是一脸羡慕,对太夫人说道:“娘,下回你们再出来玩,就叫上我,我也和几位太夫人认识认识。”

二姑太太放下筷子,没等太夫人想说好呀好呀的,就开口道:“算了吧,你还别跟着去了,别母亲好不容易认识几个相投的,再让你搞砸了,到时还不是娘跟着丢人?”

宋谢氏“你……”的,满脸通红,太夫人一想对呀,别自己的面子让大女这个不会说话的给搅合了,苏氏原本是放了筷子不吃的,就拿起筷子,面瘫状又吃起来。

廖语冰低头也吃饭,数着米粒的往嘴里夹。

太夫人就对宋谢氏说道:“娘都是和几个老夫人一起,你们年轻的就别凑热闹了,去了还得服侍娘,大妮子就在家里好了。”

宋谢氏是气的使劲吃菜,把个骨头要的嘎嘣嘎嘣的,也不敢再说什么。

吃过饭,太夫人也不敢和闺女唠家常,赶紧带着媳妇离开,就是宋谢氏跟着后面要和她说话,太夫人摆摆手,让她回宋家好好看照顾孙子去,就逃似的上了马车,还让车夫快走。

苏氏是硬憋着笑,难怪嫁进来二十多年,太夫人从不念叨二闺女,说话太呛人,没少给太夫人添堵。

燕旻堂三老爷是在院子里,翘首期盼,看到太太安全回来,还笑眯眯的,就放了心,怕二姐说话难听,再把太太给气着了。

苏氏是回到屋才哈哈大乐,三老爷还笑着问,出门遇到啥了,这么高兴?

苏氏就边换衣服,边把二姑太太怼太夫人母女的话给学说了,三老爷只嘿嘿笑两声,苏氏换好衣服,接过儿子哄着他午睡,好奇的问道:“以前二姐有没有说过老爷?”

三老爷躲闪的含糊其辞道:“我就很少见二姐,她也说不着我。”

苏氏撇嘴,但也不揭破,看旻山快睡了,把他放入睡床,自己也去了床上躺着,靠着床头,苏氏想了下,还是把郝家吕姨娘和三皇子的吕姨娘勾结上的事说了,一是别看内宅小妇人的把戏,没准就能牵连前朝,二是,多好的姨娘小妾例子,这会不给你洗脑何时洗?

580 忿恨

三老爷更是注意听三皇子府里,这就是男女看问题不同,女人听了就是小妾如何姨娘如何,男人听了,首先想这三皇子府里,他如今如何了?是不是有啥举动和朝事有关。

三老爷听了太太说的,就说道:“之前听表弟说过,三皇子有些蠢蠢欲动,可惜脑袋不灵光,不如他同母的兄弟四皇子,表弟说皇家事少掺和,都离皇子远点,锦娘回娘家去说下,让郝家把那老姨娘看好了,不行就打发回晋阳去,我看,早晚郝知府就会被这个姨娘给拖累了,让郝家那个举人留一手吧。”

苏氏是连连点头,她也担心连累大哥,政事她不懂,只知道古代有个啥就连累一大片,原本想等明天去,看来午睡后就赶紧回趟娘家。

等到了娘家,看到喜滋滋满脸笑容的陶氏,苏氏心里也很欣慰,人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好,可是今天要来说的事,又会让大嫂不喜,但又不能不说。

陶氏是紧着问了小外甥的身体,得知一切都好,也放心,还以为小姑子是因为过阵子去农庄的事来。

苏氏是邀请了大嫂一同去,但大嫂因为三儿媳生了双胞胎,二儿媳又怀了身子,根本放不下府里,也就婉拒了,苏氏也知情况,没强求。

等陶氏听说了苏氏所说,当即沉了脸,派人去叫了苏王氏过来,这是她娘家之事,必须得让她知晓。

苏王氏来了后得知,是气的破口大骂,陶氏冷着脸说道:“你骂有何用?得告诉郝家知道,这有关皇子府了,可不是小事,郝家愿意抄家灭族,我苏府还不愿受牵连,你表弟不知,可郡王府不会不知道好歹,你得让你表婶想个辙,你姑祖母也是,一个妾都压不住,难道把子孙都送大牢才算贤惠?”

当着媳妇给媳妇娘家没脸的话,这算是陶氏顶话重的了,苏氏也理解,多少人家是无辜,但就是被什么姻亲连累,陶氏再是个好婆婆,首先是想到自己夫婿和儿女的安危。

苏王氏是通红着脸,又羞又愤,就告了辞,起身就想去郝家,陶氏厉声道:“别急匆匆的跑去,要知道怎么说,把其中厉害关系,和三皇子府里情况给你表婶说清楚。”

苏王氏点头应了,深呼几口气,才从容的走出去。

陶氏摇摇头,连连叹气,苏氏忙笑着安慰道:“大嫂知道就行,不过是两个妾室私下连亲,都是姓吕的,估计是亲戚,不然那个老姨奶奶刚才晋阳来,怎么会认识三皇子府上的妾去?一个妾,翻不起什么风浪。”

陶氏道:“也别小看了那些妾室,不说大户人家,就是哪朝哪帝的,不也有为个狐媚子弄的抄家灭族或者改朝换代?就是前朝,要不是糊涂的把什么贵妃的家人都派到重要关口,才让咱朝开国帝得了江山?就是现在,为个妾夺爵败家的也有,我看这郝知府早晚要被他宠着的妾毁了前程,毁了才好,但别连累其他人。看来这事,晚上我得给你大哥说说,能事前参他一本,将来有啥事也好给朝廷交代,我苏家和郝家是没来往的。”

苏氏点头,陶氏嫁给大哥多年,娘家也是为官之家,对于朝政也不是一无所知,所以不会惊慌失措。

郝家,郝俞氏和郝英卉听了苏王氏的传话,那是目瞪口呆,郝俞氏是气的发抖,郝英卉开始也是咬牙切齿,但看母亲那般神色,就稳住心,握着母亲的手,对苏王氏表达了谢意。

又对母亲说道:“娘,先别顾着生气,这事要好好合计合计,先别告诉哥哥,让哥哥好好读书才是,可不能分了心。”

苏王氏诧异的看了下表妹,也连着点头,说道:“表婶,这个节骨眼上,先让表弟安静苦读才是,那个老姨娘,表嫂想个法子,不让她出府,我要赶紧回去,有关三皇子府我都告诉你了,回头你也悄悄打听下,可别让那老姨娘回头给郝知府送信,再说些乱七八糟的,到头来,别说指望表弟考中好扬眉吐气,就是性命都难保。”

这话更是吓得郝俞氏一哆嗦,郝英卉紧紧的握住母亲的手,苏王氏起身告辞,郝英卉送她出去,苏王氏见表妹还是个冷静的,就悄悄给她说不行就把老姨娘送哪个庙里去。大户人家里面,有的是找借口把妾送庙里去的。

郝英卉点点头,送完表姐回来,看见母亲呆坐着掉眼泪,郝英卉心里心疼母亲,母亲是武将家出身,当年也只是靠着武力护着弟妹长大,对内宅弯弯道道不懂,嫁过来是婆婆指点着才能护着儿女长大,在晋阳那小地方,也都是知府是一地之长,哪像京里,有点啥事动不动就可以抄家灭族的罪过降临。

郝英卉拿个帕子给母亲擦泪,好生安抚母亲,自己脑子转动,县主嫂子是个傻的,这些万不能和她商量,哥哥更不能告诉,但,现在,还得等谢府苏伯娘才能带哥哥去,这事光是偷着给哥哥说了下,都还没告诉县主,这几天先稳着老姨奶奶,等哥哥走了再说。

边安慰母亲,郝英卉脑里像过景似得过了遍最近跟着表姐俞娘子她们出去的情景,一下想到曾去天慈庵看望过谢府七娘子,她灵机一动,对着母亲说道:“娘,京里有个天慈庵,等哥哥去了庄子里,娘就说要去天慈庵给哥哥烧香,叫上老姨奶奶,到时到了庵里,就说要和老姨奶奶给哥哥和二叔祈福,直到考试完后,再出来,在庵里,老姨奶奶不可能说不给她儿子祈福,就是委屈娘要在庵里了,不是因为我辈分小,说了也没法压住老姨奶奶,不然就我留在庵里盯着她。”

郝俞氏是眼睛一亮,握着女儿的手道:“我的儿,多亏这些年有你帮着娘,娘去,别说就是几年,哪怕十年娘也豁出去了,你哥哥出头了,咱们这支才能出头,你弟妹也能安生长大。”

郝英卉交代母亲,最近这阵子先稳住,别露出马脚,她再合计合计安排好了再说。

581 点名

过了阵子三老爷又去了趟农庄,说都收拾好了,苏氏就挨个通知,让七月初八一早辰时在侯府门口集合,头天晚上,苏氏又检查了要带去的东西,又交代同去的奶娘把小儿换洗衣物用品都检查好,别落下啥,那么远,当天也不好来回的跑。

因为素娘也跟着去,她如今还不怎么显怀,不能让罗先生跟着去,把个孕妇放府里,干脆两人都去,文大夫就留在府里。

一早三老爷抱着旻山,苏氏是像挨个集合府里的,太夫人那昨晚苏氏就交代了六娘子盯着,苏氏就点名三房的几位娃娃,她是联想到看过的一个电影,一家人去旅游,把个最小的给落下了。

苏氏让三老爷抱着旻山去府门外盯着,她就站在燕旻堂院子里,点一个,检查一番让奶娘抱着,跟着的下人抱着背着大包袱就去大门外等着去。

她怕弄乱了,还拿个纸张记住,第一个是八娘子,然后是雪莲,二奶奶是带着她的人马在一旁候着,等点到名,慌忙让栏姐儿的奶娘和虎妞的奶娘牵着两位走到婆婆跟前,看着婆婆在纸上画了下,然后一挥手,道:“都跟好了,去府门外集合,不要分散,一会上马车再点名,哪个少了一个,就都留下不用去了。”

栏姐儿是兴奋的直点头,紧紧拉着奶娘,还嘱咐奶娘千万别走散。

五奶奶的保文才一岁多,就不带去了,可五奶奶也悄悄抱着保文跟在二奶奶身后,羡慕的看着一帮人一帮人的排着队往府门外走。

六奶奶是抱着儿子来送六爷,等苏氏都点完名了,才发现还有个大的,孤零零的站在等着哪,苏氏想昨晚让老爷去吩咐六爷九郎,这大的不归我管呀,就是九郎我都没管,都不知他现在是在府外还是没过来。

没法的苏氏看向那个傻站着的庶子,就让他去府外找三老爷去,等六爷带着个抱着东西的小厮走了,六奶奶对着苏氏讨好的笑着,苏氏心里叹气,就走过去说让她在府里好好带儿子,等孩子大点了,再要是去哪就带上。

六奶奶抱着儿子赶紧的福了福身,苏氏就又让秋枝给六奶奶点银两,好留着有什么事急用,又交代云娘,有啥事就去农庄送信,云娘也是看着一波一波的人走兴奋着,还对苏氏说道:“太太,明年要是去庄子一定带上六奶奶,奴婢也可以跟着去玩耍子。”

苏氏笑道:“少不了带着你,就是你要看好了府里,老六家的就交给你了,文大夫住哪你也知道,有什么找他也方便。”

云娘嗯嗯的点头,就是惋惜的说道:“就是太太把秋桃带走了,要是想吃个啥就不方便。”

苏氏看她那滚圆的身子,道:“刚好你也减肥,瘦点好,不然,等保正满地跑了,你可追不上。”

云娘嘿嘿的也不接话,六奶奶是让抱着的保正叫祖母,保正不到周岁,还不会说话,见祖母也少,趴在六奶奶肩头躲着,六奶奶尴尬,苏氏微笑说等会说话了才会喊人把话岔过去。

三个儿媳都给婆婆告辞,如今她们都养成没事不耽搁婆婆时间的习惯,有事来说,没事就猫在自己院里。

前三个儿子,可能因为苏氏是从小就放手,个个都很自律,也很独立,总会把自己院子打理的妥妥当当,几乎不用苏氏操心,三老爷更是撒手不管,有事也是交代一声,就不问了。所以儿媳妇和儿子不常来,苏氏也放心,来多了对于她来说还是个麻烦。

苏氏是把郑嬷嬷和她的两个儿女都带上,春草留在府里看雪莲,也顺便多带带慈安,稻芽和秋藤跟着,秋枝和秋叶留在府里,秋桃自然是跟着的,看看要带的基本带差不多,缺什么再让下人回来拿好了。

到了府门外,三老爷也拿着个纸张,把人一堆一堆的让站好,九郎抱着旻山和六爷站一处,宋家是宋鹏飞来送三个弟弟的,跟着的下人也不少,宋鹏举见苏氏出来,忙上前见礼说道:“伯娘,我弟弟们就麻烦伯娘了,带的东西都在马车里,被褥也都准备好了。”

又扭头招呼个婆子出来,对苏氏说道:“伯娘,这是陈嬷嬷,要是缺什么,就让她回宋府去拿。”

那婆子献媚的给苏氏福身,苏氏笑道:“没想到十五郎还挺细心,五娘子可真是有福了。”

宋鹏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这都是我爹走时安排好的。”

远处马车驶来的声音,苏府的马车急急的赶来,苏哲东急忙跳下车,疾步走到跟前,拱手赔礼道:“姑母,姑父,小侄来晚了,临出门有点事耽误了。”

苏氏急忙问何事,苏哲志笑着解释,是二哥岳家来人了,刚好门口遇见,就招呼了两声,耽误了会时间,苏氏一听不是苏府有事也就不追问了,当着老爷面也不好多问,反正侄子会跟着去农庄,到了哪里再问问了。

苏氏又问老爷罗先生夫妻哪,三老爷说已经先上马车里,苏氏了然,素娘有孕,自然不好站在外面候着。

宋府苏府各有马车,苏氏这里也都用府里马车,不够的老爷早就安排人叫了外面的马车,最后太夫人一众出来,六娘子搀着祖母,董表妹带着他儿子和孙子,让苏氏感到好奇怪,苏氏以为董表妹只带孙子,她儿媳妇生了个孙女还不大,怎么的要把儿子留下来照顾媳妇吧。

但苏氏也是心里奇怪了下,马上上前搀着太夫人去了她做的马车,太夫人看着这么多子孙,还有宋家的,那是喜眉乐眼,上车前还热情的招呼宋鹏飞。

这一路走向城门,行人频频的看,好大队伍,到了城门就有人过来拦着检查,宋鹏飞跳下车,三老爷也抱儿子交给苏氏下了车,等老爷上了车,苏氏还问怎么原来都没检查的,三老爷说,那是单独一两辆,这么大一队伍,自然要检查下,例行公事。

这个月份正好,早晨没那么热,没出过城的栏姐儿在车里的笑声叫声苏氏都听得见,太夫人估计和董表妹说谈高兴,也时不时的大笑,宋鹏飞还坐在马车外,和车夫一道赶着车,苏氏是这两天忙绿着,今早又很早起,在车里没晃悠一会就困的眼睛睁不开。

好在这个马车是宋表弟新做的,适合跑长途,车里地方大,可以躺着睡觉,苏氏就让老爷看好儿子,翻出个薄被迷糊着睡了。

她不知道,老爷趁她睡熟了,还悄悄的趴下在她唇上凑过去,又看了看怀里的儿子,正也迷糊着点着头。

582 农庄

一路无事,到了张家村,看着这么多人马,村子里的人人都聚过来,又不敢近前,远远的围着看。

庄子门口,二爷和个老者在门口候着,王庄头带着三个儿子站在他们身后。

下了车,苏氏把名单递给二爷,让他看着名单去检查人员,门前的老者见有人下车是大步上前,冲着打头的三老爷就鞠躬拱手,王庄头介绍是张家村的张里正,三老爷板着脸点下头,苏哲志上前和里正打招呼,马车上的人都没下车,苏氏也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

庄门大开,马车一个个的进去,在院落门口停下,里正和王庄头都在大门外候着,庄头媳妇带着儿媳和几个农妇在院门口候着,见马车听了,都快步的上前想伺候,首先跳下来的是稻芽,她利落的去车尾拿个马凳,也不让那几个妇人帮忙,掀开车帘,秋藤和春草都从后面马车下来,疾步上前,一个接过旻山,一个扶着苏氏下车。

上前来的庄头媳妇和几个农妇见井井有条的下人们,都退后站着,怕上去也是给贵人添麻烦。

苏氏下车后,接过旻山抱着,后面太夫人也在下人的伺候下下了车,苏氏迎上去,笑着说道:“母亲,这就是媳妇的陪嫁庄子,先进屋里歇会,做了一路,也该累了。”

太夫人是好奇的看着四周,见院落还算整齐,就点点头,苏氏领头,六娘子和董表妹一左一右的搀着太夫人进了院落。又交代秋藤带着要住西边院落的人带去,先把西厢房收拾了让素娘歇下。

苏氏进了东边大的院落,把太夫人让进去,在堂屋坐下,春草安排几个下人先把太夫人带的铺盖去给铺好,又问了庄头媳妇厨房位置,让几个婆子去厨房烧水。

苏氏就说这个院落大点,就给太夫人住,右边太夫人住,左边给六娘子住,看着董表妹,苏氏又发愁,当初东厢房是给董表妹,西厢房留着备用,已备府里有时来人晚了就住在这,可董表妹带着她儿子来了,一个大老爷们每天又没事,也不好成天在院子里呀,太夫人跟前还有个六娘子哪,不像她安排罗先生住她那院的西厢房,那是因为罗先生白天都要给九郎他们去上课,也不在院里。

她的屋子那,是右边她和三老爷旻山,左边给八娘子、雪莲、栏姐儿虎妞,西厢房是给罗先生和素娘,东厢房是宋家两个儿郎和苏府的侄孙。

可董表妹的儿郎就不知该往里塞了,苏氏想不如去和九郎作伴去,白天也跟着去念下书,毕竟董表妹夫家也是读书人家,苏氏就这么说了,董表妹一脸神色变换,但也不能说把她那已经是爷们的儿子留在都是女眷们的院落里。

董表妹有点牵强的笑让苏氏很好奇,要是觉得为难,为何要带着儿子来,来之前难道不知是个女眷和孩童来庄子度假的吗?难道还要苏氏给她一个院落单独住?

太夫人啥也不想,还觉得去能读书是好事,连说苏氏安排的周到,苏氏就让人去带着董表妹的儿子朱金明去找九郎,太夫人看里屋铺盖都铺好了,还关心的让苏氏去忙她院落的事去。

苏氏就把六娘子叫出来,告诉她院里的安排,交代她今天帮着看着人收拾,等晚点她再过来看看。

去了西院,三老爷抱着旻山正指挥人收拾,苏氏接过儿子,让老爷带着几个大的学子去仓库那,笑着看着三老爷带着几个走后,苏氏就想不知九郎到了那里,脸色会如何。

郑婆子看着小儿们在铺好的左边屋子,孩子们都在炕上,栏姐儿是好奇的兴奋,在炕上都想跑来跑去,她奶娘紧紧抱着她,两个子和虎妞都安静的坐着,八娘子也护着雪莲坐着。

苏氏交代郑婆子几句就又去看了西厢房,罗先生已经跟着老爷一起走了,素娘歪在炕上,苏氏让她自己注意休息,也就匆匆回去。

等一切都安顿好,苏氏是大喘气,又要安排中午的饭食,去了厨房,见秋桃已经带着人在做午饭了,苏氏就让秋藤去东院给太夫人说下,休息阵,等饭好了再来告知。

说吃饭,苏氏又发愁,这小儿大人的加一起,也得两桌,哪里能摆下?

等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说没事,他都安排好了,在东院堂屋陪太夫人,小的做了小儿饭桌和椅子,是交代老大去让蔡先生儿子做的。

苏氏挑眉,难得呀,现在老爷不仅会安排做事了,还学会藏着事,可能就是等自己见了后大吃一惊,好表扬他。

苏氏就惊得捂着嘴,又懊恼的敲下头,说道:“看我这脑子,就是忘东忘西的,还是老爷心细,没老爷安排好,来这可不就抓瞎了,现做也得等些日子。”

然后就笑眯眯的使劲恭维,三老爷没事先说等得就是这个,自然美得摇头晃脑。

等中午吃饭,都聚到东院,堂屋也大,桌子上坐着大人,九郎他们三老爷让人去送饭,还说以后不用回来了,每顿送饭。

小孩们更是好久都没见,又来个新鲜地方,个个都在儿童饭桌那做好,各自的奶娘身后候着。

饭菜都是秋桃带人做,她知道怎么安排食物,太夫人看着小儿各各都有模有样的吃着饭,就是旻山见了也非得不让父亲抱着喂,也和小儿们坐一起,郑婆子见了赶紧在小主子身后盯着。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安生,小儿那就旻山吃的乱七八糟的,别的都规矩的吃完饭,由奶娘抱着去了各自屋子去午睡。

三老爷是快快吃完就蹲坐在小儿那喂儿子,太夫人是头一次见父子俩吃饭,看自己犟糊儿子这么有耐心的伺候孙子,想说什么,又撇撇嘴啥也没说。

六娘子是边吃边服侍太夫人吃,就是苏氏见董表妹有些心不在焉,估计她是念着儿子,还心里笑下,这么大的儿子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慈母一个。

第一顿饭算是顺利解决,都疲惫的准备午睡,因为有老人小孩,这一路就快两个时辰才到,个个都颠的浑身酸痛,苏氏就看着下人服侍太夫人躺下才回到西院。

583 演戏

来送人的苏哲东和宋鹏飞都跟着学子在粮仓吃的饭,苏氏光顾着忙东忙西,都忘记这两人了,等半下午了,两人才结伴来到西院。

见了苏氏,苏哲东忍不住的哈哈乐,就是宋鹏飞也是笑个不听,不用问,肯定是笑话安排读书的人去粮仓住。

苏氏懒得问那些,想起早上侄子说的遇见叶府来人的事,忙问起,苏哲东说道:“是我那二哥的岳母亲自上门,我二嫂不是有喜了吗?前几天叶家派人送补品,我娘没让来人见二嫂,这次二哥岳母亲自上门,我娘还是没让见,我在门口遇见叶夫人正怒气冲冲的出府,见了我还在门口嚷嚷说苏府把她闺女如何了,我娘气的派人说去叫叶大人,叶夫人才走了,我等她走了才赶去,就耽误了会。”

苏氏心想叶夫人肯定是又要找这个女儿要干啥,不然还厚着脸皮来登门,还是一大早的,苏氏告诉侄子回去一定让大嫂不要让叶家人见二侄媳,不定要闹出什么来。

苏哲东点头应了,说也要赶回京,苏府的子侄孙就拜托姑母了。宋鹏飞同样拜托,俩人结伴返回京城。

不说苏氏安排庄子里的人如何,郝家这阵子,风平浪静,郝俞氏没事还叫来吕姨娘和气说话,询问些小叔子科考之事,说以后叔侄可要互相照应,在这京里,一个姓的亲叔侄总比外面人可靠。

因为郝俞氏多年来只是个莽撞的妇人,心眼还不如她闺女,吕姨娘开始也琢磨这是不是有什么花样,但见郝英卉还是以前那警惕防备神色,又让人偷听到母女谈话,郝俞氏劝说女儿都是一家人,没准当哥的还指望叔叔,反正有郡王府的亲家,老姨奶奶也会忌惮。

吕姨娘听了嗤之以鼻,郡王府算什么,哪有三皇子府得脸?听说三皇子母妃因为有两个儿子在宫里更得宠,将来没准更进一步,她吕家能跟着飞黄腾达。

不是侄女让她先稳着,会把郝志学引荐给三皇子,在郝宅先别动手脚,她可懒得来听这老虔婆啰嗦,儿子早说过,那嫡孙顶多就是个举人,再进一步是难了。

郝英卉和母亲在吕姨娘跟前演着戏,要是她也变了态度,吕姨娘肯定多心,郝俞氏人老又为儿子打算,或许会觉得郝志学高中后也是郝家的荣耀,这样让吕姨娘能放松警惕。

事先郝英卉交代哥哥不告诉县主,郝举人再是新婚有点不舍,但还是会为自己前途考虑,也知县主是个没脑子的,到时再不愿意他去了乡下嚷嚷出来,让老姨奶奶有了防备。

吃了早饭,郝举人说约了同窗要去拜见个先生,县主还笑眯眯的送他出了院门,郝举人出去后就赶去了苏府,那里有等着他的马车,铺盖行礼都是苏府准备的,换洗衣服也都是前日在成衣铺子现买的。

上了马车就一路赶往张家村,到了那就被三老爷派人领到个仓库,进去后的郝举人是摸不着头脑,在生活物质上好歹他也算是福窝里长大的,就是路上住客栈,都是上等房,可这谢府是怎么回事?

进了住处,一个大通铺,几个不同颜色的铺盖都铺好了,空了靠窗一块位置,郝举人回头往往,谢府九郎笑着说,来着是客,把靠窗有阳光的位置留给他了。

郝举人懵逼的道了谢,谢九郎还热情的让小厮把他铺盖铺好,不一会有下人送来个木箱给他,说是装衣服书籍等个人用品,郝举人看炕旁边那头,几个箱子排着队放着,箱子外还用纸张贴着名字。

九郎给他引荐罗先生,罗先生在大厅里四处转悠完,还笑着点头,见了郝举人说了句好好念书就又去外面转悠去了。

郝举人四处打量,一看就知是个粮仓改的简陋学堂,收拾的倒是干净,大厅地方好大,有几个桌椅板凳,还有块木板斜立在那,郝举人过去看看,木板靠着个柜子。柜子上还放了两盆花。

到了午时,两个下人挑着担子来了,是送饭的,每人一个木盒,打开饭菜汤都有,罗先生和他们吃的一样,都排排坐,没人吱声的吃了午饭。

让郝举人一直纳闷,饭后罗先生还让大伙去午睡一个时辰,然后准备上课。

郝宅,早饭后,郝俞氏叫来县主和吕姨奶奶,说今儿去天慈庵烧香,愿郝举人科考顺利,说天慈庵法师只有贵人才能见着,就要托县主的福了,几句高帽子话让县主听了心喜,一口应了,吕姨奶奶也心动,郝俞氏就既然去,就让姨奶奶说一道去,好保佑郝家出个一门两进士。

吕姨奶奶见县主兴致勃勃,也没什么怀疑,再说她也打听过了,天慈庵香火最旺,但她一个姨娘身份,单独去也进不去,这次跟着县主她们正好去拜拜菩萨,保佑儿子高中,保佑吕家出个贵人。

等要出门了,郝俞氏才叫上女儿,说来了也没带女儿出门,今儿一起去吧,郝英卉还不高兴的说她约了表姐,郝俞氏生气,她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一道去了。

关于俞家那姑母俩,吕姨娘也打听了,小的没脸没皮的赖在武陵侯府,大的不知怎么和宋府联系上了,吕姨奶奶还嗤笑,问了小吕姨娘,说曹府失势,宋府也都是没什么能耐,以后跟着三皇子府就好了。所以吕姨奶奶对俞家姑侄也没什么畏惧。

到了远望亭,县主得意的一路解说,吕姨奶奶看着方圆几里都没人敢在天慈庵周围晃荡,对天慈庵更加崇敬。

上了阶梯敲开庵门,县主报了姓名,庵人才打开大门让众人进去,县主昂着头走在前面,吕姨奶奶跟着也是四处打量。

天慈庵不像她见过的尼庵,打开门让人随便进去烧香,还得报了名号才可以进去,怪不得说这里是京里最旺的只接待女眷们的佛门之地。她幸好跟着来了,不然以她的身份,可能门都敲不开。吕姨奶奶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让庵里主持大开门在门口迎接她。

584 被骗入庵

进去里面,吕姨娘跟着人后也添了香油钱,也跪下给菩萨磕头,诚心求菩萨保佑儿子这次高中三甲。

最后郝俞氏引着县主去拜见主持。看着里面的肃静,各个大殿的庄严,吕姨奶奶更是心里由衷的敬意,心里还道:京城就是比晋阳那小地方气派,来此是对了,以后也要靠着儿子当那老封君,再凭着儿子封个诰命,也不枉自己牺牲陪了那糟人一辈子。

正好今日主持在给几位女眷讲经论道,郝俞氏就拽着县主在后面坐下听讲,县主再跋扈,也懂点世情,这天慈庵可不是她一个小小县主能张扬的,所以不爱听,也没出声坐下来,心里烦闷这婆婆原来说好婚后就走,可见晋阳来了人后,又改了主意,说过了乡试会试再走。

虽然不像别人家那样每天要给婆婆请安服侍,但县主原先想的只两人的生活总是觉得被外人打搅,心里很是不喜。

郝俞氏是坐在那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背着女儿教她要说的话,郝英卉跪坐在母亲后面是暗自思量诸事,县主是不耐烦,跪坐让她十分难受,想叫了婆母离开,但看婆母一副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她琢磨怎么偷偷想溜出去。

吕姨娘也听不懂,就打量来的女眷们,看穿着,看服饰,看头面,猜会是哪个品级家里的妇人们。

还好她们进来的晚,不一会就结束了论道,女眷们都感谢主持的讲经,郝俞氏也起身,回头对县主和吕姨娘说道:“咱们也去主持那问问,能否给学子另奉香油钱,还是做个放生比较好。”

县主听是有关相公的,欣然同意,吕姨娘也巴不得跟着。

郝俞氏带着几人来到主持跟前,双手合一,简单说了心中担心,主持见多了为家里子孙科考来庵里求保佑的,就说了些心诚就好,不拘于某种形式。

郝俞氏要的并不是主持的回复,只不过想找个理由开口而已,听了主持的话,忙表白道:“自然是心诚的,今天来,就是知道庵里有为家人祈福的地方,我为我儿子祈福,我家姨奶奶为小叔祈福,必是诚心诚意为此次科考祈福,今天起就来庵里祈福两年,恳求主持答应。”

说完就拽着吕姨奶奶跪下,吕姨奶奶一下懵了,但又不能开口说她没打算给她儿子祈福的心,县主是心里太高兴,住庵里两年,她可不就清静了?婆婆太好了。

县主见吕姨奶奶不爽利的样子,一把拉她跪下,县主也对主持福身行礼,说恨不得亲自来庵里,是婆婆硬是让她在府里照顾相公,反正就一口咬定郝俞氏和吕姨奶奶在府里祈福两年。

本来祈福也好带发修行也好都是自愿,主持也就同意,安排人带她们去,县主是怕回去后相公阻拦,就一叠声的说需要什么会让府里送来,马上说给庵里的银子她来付。

吕姨奶奶反应过来也晚了,但当着满口称赞的女眷跟前,她万不敢说她不同意,还有个什么国子监夫人也拉着郝俞氏称赞她的一片为母之心,吕姨奶奶相信,她要是敢说出她不能留下,郝俞氏绝对当中喊出她儿子的名字,让这些女眷们记住,那就是损了儿子的名声。

吕姨奶奶想装晕,郝英卉在她旁边一把扶住她,并对县主说道:“嫂子,老姨奶奶身子不舒服。”

县主马上说肯定是人多吵着了,快扶去住处,县主身边两个婆子飞快的扶拉着老姨奶奶一溜烟的跟着领人的去了修行人的住处。

等到了住处,来了个女尼把法袍法帽送进来,郝英卉和县主低估了几句,县主身边的婆子就进来帮着吕姨奶奶利落的把衣服给换上了,郝俞氏也换好了,进来说以后在这必要虔诚祈福,愿儿子和小叔能高中,吕姨奶奶是又气又恼,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恨恨的要把牙根咬断,但也不敢在面上表露什么。

郝俞氏就留了两个她随身的丫鬟,县主把吕姨奶奶带来的一个丫鬟给带回去了,县主面色欣喜,嘴里是感谢婆母,又对吕姨娘说了句定会照顾小叔,让她放心,这么一说,吕姨娘更是抓心的难受,放心?她怎么能放心?希望儿子知道她被骗来庵里后,能自己警惕,自己照顾好自己。

等县主兴高采烈的回到府里,却接到了郝举人派人来送的口信,说跟着苏府去乡下见个先生,过几天再回来,县主虽然不喜,但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这个年头,到处找好先生,她还以为苏府给相公找了个先生,高手在民间吗。

郝英卉松了口气,就怕把老姨奶奶送到庵里,别回来县主再闹起来,要哥哥回来,那就一切都白忙乎了。

郝英卉就开始了当奉承者,拿好听话哄着县主嫂子的日子。

乡下张家村村民个个都兴奋着,虽然知道这个庄子是个侯府的,但从没见过主家来过,这次不仅来了,还是大队人马。

虽然有的村民也京城卖点东西,买点东西,但也没敢在富人区里转悠,别说侯府人,就是个路上巡街的在他们眼里都是贵人。

张里正天天穿的板正的在庄门口转悠,就想遇见侯府老爷好上前去拉呱,小孩子早被里正各家严厉嘱咐离庄子远远的,免得惊扰了庄子里的人。

因为大都是女眷,王庄头天天都在庄门外当守门的,庄头媳妇带着三个儿媳妇是非得在庄子里伺候,可厨房不敢让她们动手,带孩子也用不着她们,看着庄头媳妇一脸的巴结,三个儿媳又是胆怯又期盼的眼光,苏氏又不忍心让她们都别来了,刚好听见太夫人的笑声,苏氏就把庄头媳妇拉一边,悄悄嘱咐几句,又让春草给了十两银子,庄头媳妇喜得跪下磕头。

春草知道太太不喜人总给她磕头,忙上前拉起,说道:“王婆婆,你就把太夫人哄好了就行,但记得别说不好的事,说些喜事和磕头拜佛让家人平安的事就好,我们老夫人爱听这些,哄好了回头我们夫人还重重有赏。”

王婆子哎哎的猛点头应着,她三个儿媳羡慕的看着婆婆,苏氏想干脆给她们都找点事,不然总这么一脸巴结期盼的眼神看着你,也看了怪不好受的。

585 尽心

苏氏想起宋表弟曾经抱怨蹴鞠有时把脚大拇指都踢裂了,前世儿子踢足球也曾经把脚趾甲踢成甲沟炎,还去医院拔脚趾甲,那还是穿旅游鞋,这里都是布鞋,怎么也比不得旅游鞋抗踢。

苏氏就想干脆琢磨个专门踢球的鞋子,分夏天和冬天的,分几个码数,让庄子里的妇人做好了。虽然有喜事铺子,也卖些儿童用品,可乡下妇人干活干的手都粗糙,好面料她们上手就会把面料勾出丝,如果不是专门的绣娘,乡下妇人不可能又干农活又绣花打络子赚钱,精细针线活是没法学,只能做些费力气不那么精细的伙计。

苏氏让王家三个儿媳回家等通知,等做好样板就让她们做些事,那三个媳妇喜得满脸放光,也是跪下磕了头才离去。

王婆子局促不安又壮起胆跟着苏氏进了东院,苏氏见太夫人和董表妹说笑,她还招手让苏氏进来坐,学今儿见了庄子里的菜地,苏氏等太夫人学完,就笑着把王婆子介绍给婆母,说以后就让王婆子陪着太夫人,王婆子对这里熟,也说些趣事,太夫人那是更愿意,还赏给了王婆子银子。

苏氏就找来春草,让她找针线好的下人画几个男人穿的鞋子,按照通常的几个尺码画好图,想想怎么能做结实点,不图美观,只要结实,她还想了方法,就是把前段加厚实,不行就拿薄底的鞋底做个弧形,护着踢球的部位就好。

交代完让下人们琢磨去,做针线苏氏可不如那些古人在行,这里是个女子几乎都会针线,精细活不见得各各拿手,但,做鞋子那是人人都会,因为古时的鞋子全靠手工呀,当然,大户人家的女主子除外。

带的下人多,苏氏让她们赶着把孩子们的外衣都先做两身粗布的出来,栏姐儿和苏子盈两个大的带着能走的虎妞和八娘子在庄子里四处玩,旻山和宋早晚兄弟凑一处,还有吴奶娘的儿子何永昌,三个玩的不亦乐乎。三个里,反而宋子旦,那就是旻山的跟屁虫,苏氏看这俩小人,就想长大了就是宋表弟和老爷,一对好基友。

旻山是高兴了啥都给他们玩,吃的都恨不得塞进他们嘴里,可是要是不高兴,没看住就手呼的上去了,看护的人手慢点,就会被他打着,开始宋早晚兄弟是被打的眼泪汪汪,苏氏是生气发狠,就把他们分开,可是不仅旻山跳脚哭闹,就是宋子旦也不干,急着挣脱奶娘,跑过去俩人抱着哭。

没法,苏氏就让旻山的跟随连生和石奎紧跟着,动作要快,看见旻山抬手,就赶紧分别把俩个给抱开,这以后石奎和连生就练了一副火眼金睛,旻山发脾气之前他们就能感觉到,分别抱开旻山和他要发脾气的对象就跑,反而旻山不发脾气了,被抱着跑以为逗他玩,乐得直拍手。

其中三老爷有天抽空去了旻庄,现在他也学会操心了,要是按照原来,那肯定是才不会多管那么多,走前苏氏问他,他说道:“以前没分家,不归我管呀。以后自然要操心点,那都是锦娘的银子,可不能赔了,不然锦娘不心疼死?”后面还开了句玩笑,苏氏笑得哧哧的,还搂着他脖子奖励了他一下,老爷满脸冒花,喜气洋洋的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旻庄二爷天天一早就坐马车去,每天挨个检查,厨房的人是一看他来就紧张,太啰嗦了,什么卫生要注意,菜品要注意,等等把吴高粱是晚上带领厨房人收拾一遍,一大早的赶在二爷来前再收拾一遍,就是菜刀都磨得锃亮。可是有天二爷看到这菜刀,又交代吴高粱要每天不用时把厨房刀具都收拾起来,免得出事。

宋鹏飞是跟着二爷后头看了两天,只挠头,太仔细了,干脆也不管,这琐碎事他刚好不愿管,就带着侄子和周越康守着鞠场。周六还带了他唯一嫡子来,说在这里锻炼下,不然成呆子了,宋鹏飞看着书生气的周六儿子周玉泉发愁,他结交的都是爱蹦跶的,带个书生玩啥呀。脑子一动,就把周玉泉交给大表哥带着去,然后周玉泉开始了每日的懵逼日子。

周越康为了接近廖娘子,每天必来报道,但他也是个爱玩的,就出主意干脆他们几个组个队,宋鹏飞叔侄加上他和曹八郎,再约上魏宁候上的袁正祥,再叫上几个勋贵子弟,宋昆驰对蹴鞠不怎么擅长,但也被周越康死拉硬拽的加入了。

周越康是想廖娘子是个爱玩的,定会来看他们比赛,这就能常见面了,不然他一个儿郎也不敢去漫沙阁去找个小娘子,规矩不说,他一看到谢府姑太太那眼神,就有点惧怕。

三老爷到了庄子,见二爷指挥庄子里的下人在收拾草坪,身后跟个少年,对这个啰哩八嗦的儿子,三老爷也不管他了,不然你说他一句,他就会有八十句来解释,反正他有那个精力愿意干活随他。

苏氏就觉得三老爷这点好,不像有的家长,非要子女按照父母的要求来做人做事,认为男子必要学业有成,谈吐文雅,就逼得孩子要往这方面靠拢,人有百态,就是一个父母生的孩子,还各有不同,怎么能要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标准?

人又有各自所长,不挖掘所长,非得让孩子学什么自己期望的?苏氏前世有个好友,父母是开会计事务所的,但他就是学了美术,打扮的就像个艺术家,父母虽然头疼但也接受了,另外一个,是个数字盲,但按照父母意愿学了会计,后来也是干了一年就没干了,实在是受罪,那些数字能把她逼疯了。

在这里,苏氏是万分感谢三老爷没有过多干涉,是根本没干涉几个儿子的选择,老大不读书宅在家里,他顶多皱下眉,老二开始学木雕,他觉得有失斯文,但也接受了,九郎园子里种百合,他无所谓,还说总比出去跟着别人吃花酒强,但要苦读念书的六爷,他也支持。

虽然前二十年他就没对子女上心,但他的性子就是上心,也不会强迫,除非是违背世情家规的,其他都随意。

这就是苏氏以前说过的,既然没本事指导,不如给孩子一个空间发展。

586 磨性子

二爷见父亲过来,给跟着的下人交代几句,走到三老爷跟前,问了祖母、母亲和十一弟,又问了栏姐儿和虎妞,三老爷说都好你就别记挂把旻庄看好就行了。

二爷哎哎的答应,又把跟着的周玉泉介绍给父亲,周玉泉腼腆的上前见礼,三老爷笑着说来了就好好玩。

周玉泉两眼要晕花,心里我不是来玩的,我不想来这,我想回府读书,不想在你这玩呀。

二爷又说了这几日他都忙乎了什么,都是琐碎杂事,三老爷边听边点头,还让周玉泉别跟着了,带着二爷一路走向后山的养鸡场,这是太太一再交代的,天热,就怕鸡生病,鸡瘟不但鸡死一大片,就怕给人再感染上啥,苏氏还让素娘开了些药粉,定期给鸡笼里撒上。

虽然这个也交代给老大,但三老爷不放心,来了还是要看看,因为太太是对这个问题一向郑重又郑重,都舍得拿药粉来给鸡笼打扫卫生,看来是个严肃的问题。

黄庄头正钻鸡笼找鸡蛋,看见主家来了,忙出来,使劲拍打身上的鸡毛,但也不敢走进,怕身上的鸡粪味熏着老爷。

三老爷一向是在外人和下人跟前严肃的脸,他说就随便看下,黄庄头忐忑不安的老远跟着,家人更是都躲的远远的,三老爷看了看还算好,二爷还指着这指着那,说他让改进的。

然后葛松就赏了黄庄头银子,喜得庄头磕头感谢,三老爷也学了太太一招,就是随时赏下人,当然是满意了才赏。

周围都看了,三老爷才带着二爷去了漫沙阁,准备见下二姐,谢二姑奶奶正歪躺着看书,听了下人禀报,出了卧房。

三老爷父子就给谢二姑太太见了礼,二姑太太点点头,坐下,指了指椅座,说道:“做吧。”

三老爷坐下,也没出声,二姑太太问道:“咱娘在庄子里还好吧?”

三老爷回道:“好,还挺乐呵。”

二姑太太笑了下,道:“有吃有玩娘可不乐呵?”

三老爷面无表情。

廖语冰进来给三舅福身,三老爷也是点下头,谢二姑太太甚觉无趣,也没什么和兄弟说的,就让他们父子出去了。

廖语冰等舅父走后,好奇的问道:“娘,三舅怎么不爱说话?”

谢二姑太太笑道:“那是他和娘没话说,你三舅这个人没坏心思,人简单,就是性子混,你三舅母能让他乖乖过日子,难得。语冰,看人别看外表,人都有不一样的,重要的是和人怎么相处,不能按照你的喜好来,得让彼此都能平和,但要是遇到歪人,不必客气。”

谢二姑太太拉着女儿的手,说道:“你也大了,转眼就要嫁人,或许嫁的人比你父族要门第高,门第越高,家里人越多,规矩越大,你要是不学会控制脾气,任由自己高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会很快就灰头灰脸不说,日子也会越过越难,不要觉得有气我就要当时就撒出来,你得想,怎么做对你才有好处,该撒气时,绝不心软,但,该收敛时,就要忍下,回头再算账,还有就是像你三舅这种,没坏心,但就是有时气人,那你得学会怎么和这样人相处才能不气着自己。”

廖语冰频频点头,她也知自己的缺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也知道这个缺陷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小时候,她替母亲气不过,遇到父亲的表妹姨娘,她给了姨娘难看,父亲跑到母亲跟前大发脾气,让母亲沉了几天脸,母亲让她反反复复的跪下起来跪下起来,又让她一遍编的把墨磨好了倒掉,再磨,说是磨磨她性子,以致以后她要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做错事,母亲就让她磨墨,如今她宁肯是罚抄几百遍佛经也不愿磨墨,抄经还能看到不同的字,可是磨墨对着黑乎乎的墨汁,几天后,眼前还是一片黑,看啥都是黑,吃饭都觉得吃的是墨汁。

不过那次父亲的表妹姨娘也没得好,一个月后被母亲找了借口送到庙里念经去了,说念上半年经静静心,将来也好伺候好父亲。

谢二姑太太接着说道:“公主给的嬷嬷你要跟着好好学,不仅仅是规矩,规矩那是因人而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按照规矩一板一眼来,那是傻,你的学会了规矩,了解了规矩,才能用规矩来管事,用规矩来治人,不然别人张口一个规矩,你不知道岂不是傻眼?还有就是多听听嬷嬷讲得京里事,对你,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好,将来不指望你能帮你哥哥们,但不要拖他们后腿,兄妹相互依靠,将来的子女也是相互照应。”

“我虽说和娘家不亲近,但是,如果我有个什么,你看你两个舅舅绝对是帮我,这些年我们没在京里,不然就你三舅都不会饶过你父亲,他可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但是,你三舅这点好,他从来不乱发脾气,没触到逆鳞,他也是啥也不出声,但要是他看不过眼的,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其实,娘有的地方和你三舅相似,可你,如果像你三舅我还放心,可你就像了你三姨母,这是最让娘担心的。”

廖语冰来后就从别人眼里知道了她和三姨母长得很像,又从母亲这得知了三姨母的事迹,还有假死去了岭南的事,她也不喜这样性子的人,但母亲说她和三姨母相似,三姨母小时就和她一样,做事莽撞,不管不顾,廖语冰吓一跳,觉得母亲夸大其词,但听了母亲说出她过往做的几件事后,廖语冰惊了,她怎么没想到她小时,不,就是几年前,一两年前的自己,这么的冲撞,这么的不懂事?

看着她吃惊不相信的神情,母亲说用她局外人的眼来看,她还是冲动、激烈了些,说不信,再等五年,你看你现在,也会像今天似得,会想,那是我吗,我怎么会这么做事?这还得是你随着年龄成长补充了自身后的想法,如果不长进,不进步,就还是会想我怎么无辜委屈,别人都不好,就和你三姨母一样,永远都长不大,会变得人见人嫌。

在江南时,廖语冰总觉得母亲对她太严厉,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比别的小娘子活泼了些,为何母亲总是让自己磨性子,好好的性子有什么可以磨的,非得让她变成那些出门一举一动都像木板似得才叫好吗?

来京后见了她的人个个吃惊,又一脸琢磨的表情,她好奇和她像的三姨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可又说三姨母今年刚没了,但后来母亲才把三姨母的平生说了,说如果她不改,就是第二个三姨母,这话可把廖语冰给吓坏了。

587 玩闹

廖语冰心想不要做那样的人,不仅折腾亲人,还要把自己都给折腾没了,母亲说这就是只图自己心里痛快,做事不管不顾的人的下场。母亲还笑着说,不管怎么说,你三姨母有福,大舅是个忠厚的,婆家是宽容的,才让她还能继续欢蹦乱跳,不要说别人家,就你祖母要是有这么个媳妇,不出几年,媳妇就会病没了,要是娘有这么个媳妇,为了儿子,娘也会这么做。

说完让廖语冰好好想想,还说了句:你的性子决定你的生活。

这话要是苏氏听了,会觉得二姑太太这话好有哲理哦。

廖语冰出了门,见周越康和宋昆驰在门外探头,她走出去想呵斥,但想到母亲刚说的话,就忍住了,还露出笑脸问道:“有啥事?”

最近老和俞娘子一处玩,也熟悉了这两个货,都是勋贵府里不学好的,油头粉面,张嘴就是玩乐,没一个好好读过书,廖语冰不喜,她见多家里哥哥们那种沉稳斯文的,看见他们就想起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表面看起来也是斯文,但母亲说那是斯文败类。

周越康看到廖语冰难得对着他们笑,就有点神魂颠倒,宋昆驰用胳膊肘捣捣他,他一个激灵,马上笑着凑跟前,廖语冰警觉的后退。

周越康立马退后一步,说道:“我们一会有个比赛,是试着比下,廖娘子要不要过去看?俞娘子正教曹八郎哪。”

廖语冰道:“我不去了,今儿我三舅来了,一会还得一吃吃饭,你们先玩去吧。”

宋昆驰马上道:“那下回,下回再叫你好了,我和康哥先过去了。”

廖语冰看着这俩人走了,周越康还频频回头,那个宋小子也几次回头,心里道:莫名其妙。

前面走的宋昆驰对着还回望的周越康说道:“别看了,你这样,廖娘子该当你是登徒子,万一还没定,心里就不喜,你可怎么办?”

周越康两眼望着他,问道:“你说怎么办?我没遇到过想娶的小娘子,没经验呀。”

宋昆驰也点头,“我也没经验,不过咱们去问我堂叔,他不是把我表姑从辽东都给追回来了?那可是本事,我表姑那个性子,能同意了,就不容易,我看请教我堂叔最好。”

周越康喜道:“那赶紧走,我可要好好请教请教,怎么讨小娘子欢心,最重要的是讨岳母欢心。”

宋昆驰傻笑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哪,就岳母了。”

周越康得意的一昂头,自得的还晃了晃身子,“就我这模样,哪个岳母看了不喜?”

宋昆驰嘿嘿的,用手摸了摸那油光的发,还把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周越康鄙视道:“你就别闻了,抹了头油,再蹴鞠一场,你可千万别到人跟前,一股子汗酸加头油味,哪个难闻哟,熏人三里地。”

宋昆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每当我回府,我娘都捂鼻子和我说话,明天我就不抹了,我看我表姐也像不喜。”

周越康乐道:“我早给你说过,哪个小娘子喜欢?又不是去花楼,可你就是不信我,我祖母说了,男人要有男人样,你这娘里娘气的,冷娘子还当你是断袖。”

宋昆驰听他这么说,恼怒的用胳膊搂紧他的脖子,另一手猛捶他肚子。周越康笑的哈哈的,使劲挣脱,撒丫子跑的飞快,宋昆驰跟在后面追。

屋里的谢二姑太太站在窗边,看着两个儿郎的嬉笑打闹,嘴边也露出一丝微笑,这才无忧无虑的年纪,美好年华!儿郎的笨拙讨好的目光,小娘子娇羞含笑。

谢二姑太太也留意到姜太妃的孙子的企图,就想通了怎么她一到回京,姜太妃就托了常宁公主来捎话说看中女儿语冰,定是进京那天这贼小子相中了语冰,谢二姑太太通过几次见面谈话,就知姜太妃的孙子叫周越康的看着是个纨绔,其实和宋八相似,不学无术爱玩闹了,倒也不是那种吃喝烂赌的废物。

听到女儿回她房间的动静,谢二姑太太又想女儿的婚事,不知该花落谁家,虽然她想女儿嫁个清流读书人家,可那种人家规矩大,语冰的性子肯定不得长辈所喜,就算夫婿中意,又能护到几时?久了还不是和家人一个观点,看媳妇各种不顺眼,再看看吧,没准还有别家可以考虑。

周越康俩人找到宋鹏飞,见他正和曹八在练习,周越康走进,讨好的说道:“宋哥,过来一下,有点事请教。”

宋鹏飞满头大汗的把球踢给曹八,问道:“啥事?”

周越康神秘的悄声道:“进屋去说,去我定的房间。”他为了在这有时休息,也是为了有个地好和宋昆驰胡扯,就长期定了个房间。

宋鹏飞接过一个下人递的帕子,边擦边说道:“那得赶紧,一会比赛就开始了。”

宋昆驰一旁偷乐,宋鹏飞看了下,笑道:“你俩人不会又有什么馊主意吧?又要害哪个?”

周越康正经的拍拍胸脯,“宋哥,我是那样人吗?放心,是正经事,这个你有经验,昆弟说了,得找你,定能帮我解决问题。”

宋鹏飞捶了他一拳,乐,“最近你俩不对头,还康哥昆弟的,莫不是改了所好,来个龙阳之好?”

宋昆驰马上离周越康远远的,对堂叔说道:“堂叔,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俩就是第二对孟焦,就像叔祖父和谢叔祖,那是好一辈子的兄弟,什么龙阳之好?那可委屈我俩了。”

周越康也猛地点头,表白到:“就是,就是孟焦,那是兄弟,好兄弟!”

宋鹏飞把擦了手的帕子扔给路过的下人,说道:“是好兄弟干嘛叫我哥,不该叫叔吗?”

周越康赔笑道:“两码事,两码事,和他是兄弟,但叫你要叫哥。”他是想到廖娘子要叫宋鹏飞为表哥,他哪能他叫叔的,平白矮了一辈。

宋鹏飞也是逗他玩,没多加理会,三人径直进了周越康订的房间。

588 请教

三人进去后,宋鹏飞坐下,还指使侄子给他倒茶去,宋昆驰狗腿的出去端茶去了。

周越康把个椅子挪宋鹏飞跟前,还把桌上一折扇打开,给宋鹏飞扇风,宋鹏飞洋洋得意的翘起腿,那幅神情就和宋八一样。

“这么献殷勤?快说!要哥哥帮你做什么?”

“哪能让哥哥帮什么?就是请教飞哥一个事,关于……关于……”

宋鹏飞挑眉看他支支吾吾就可乐,这个小霸王,啥事让他这么为难?

宋昆驰进来给堂叔把茶倒好,又端到跟前,也乐,开口道:“堂叔,康哥就是想问你,你是怎么把表姑追到的?还有姑祖母怎么肯同意?”

宋鹏飞愣了下,又指着周越康哈哈大笑,“我说哪,对我这幅模样,说!看上哪个小娘子了?”

周越康尴尬一笑,手里的扇子扇的更快了,“飞哥甭问是哪个,快告诉兄弟怎么表现吧。”

宋鹏飞放下腿,臭美的甩了甩头,斜眼看着这俩货,虽然没大他们多少,可宋鹏飞因为辈分高一辈,就觉得这是俩小屁孩,小屁孩也思春了?

“就我这玉树临风的,还用表现?哪个小娘子不中意我?岳母巴不得把小娘子嫁给我。”

宋昆驰听了堂叔的话,捂嘴乐,冒出一句“那我把这话学给姑祖母和表姑听去。”

看堂叔跳起要打他,宋昆驰躲开,嘿嘿乐。

“小兔崽子!”宋鹏飞又坐回去,收起了玩笑之心,开始问了。

“真中意?”

“中意!”周越康使劲点头。

“真想娶?”

“废话!中意肯定想娶回府。”

宋鹏飞不高兴了,撇嘴,“啥态度?就你这说话口气,别说我,小娘子都不带搭理你。”

周越康装着打了下自己嘴,陪笑道:“我这破嘴,飞哥别计较,以后改!肯定改!”

宋鹏飞端起茶喝了口,道:“你不改了身上的那些毛病,万一对着岳母也废话,对着岳父也龟儿子的,你看人家还能把小娘子嫁给你?”

还没说完,宋昆驰就哈哈乐了,周越康恼羞,跳起来要打他。

宋鹏飞招手,“先别打,让我给你们说,你俩一样货,我要是有没出嫁的妹子,也不嫁给你们,太不长脸了。”还耸下肩,和宋八一个动作一个词。

周越康忍住,舔着脸跟着说:“是是,所以才要请教飞哥,怎么改才能让岳家刮目相看?让小娘子看上我。”

其实能把表妹从辽东追回来,一直是宋鹏飞觉得得意的一件事,曹八知道全部,又看了他在辽东那幅丑样,在他跟前白乎不起来,回来后也没人问他具体,今儿遇见这俩满眼渴求指导的毛头小子,让宋鹏飞心里顿感舒服,他也憋了好久,没把这得意事敞开口的炫耀,刚好,就此机会,让他痛快一回。

什么要知道小娘子最渴望相公是什么样的,什么岳母最放心把闺女嫁给什么样的,你得拿出你的诚心来,你得让岳家觉得把闺女嫁给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旁边的宋昆驰一个劲的添茶,周越康使劲的扇扇子。

“哪个岳母不想自己的女婿高中三甲?可咱做不到呀,对不对?就是小二,再给八十年你也考不中秀才,对吧?”

宋昆驰点头,“别说八十年,再加个八十年我连秀才都考不中。”

“所以就别和那些学子比学业,比不过,可咱有颗忠诚的心,你想,除了能耐本事,岳母最希望女婿是啥样的?”

周越康快速接嘴问“啥样的?”

宋鹏飞夺过扇子,敲他头一下,“笨!想想你娘骂你爹最多的是什么?还有你嫂子们。”

周越康挠挠头,不解的回答:“那我怎么知道,就是我娘背地里骂我爹的姨娘,说急眼了就全轰走,我爹说我娘不贤惠。”

宋鹏飞用手里的扇子一拍手,“对呀,岳母最恨女婿屋里人太多,小娘子也是肯定中意你只喜欢她一人,你要是娶了媳妇就左拥右抱的,还是别追求人家了,免得祸祸小娘子,干脆听家里的,娶哪个都行,你想再纳几个妾就几个,以后天天被骂去吧。”

周越康喃喃道:“可,可这不都是妇人们该做的吗,女子不能善妒,不该大度吗?”

“屁!那都是用来约束女子的屁要求,先别说是不是该女子做的,就这败家的根本,又有多少是宠妾灭妻引起的?还有庶长子?我爹和谢伯父也是京里有名的那个吧,但这点就知道,在我出生前,就没个庶出的出来,谢伯父更没,前三个都是嫡子,我整个宋府就没什么庶长子,你问小二,是不是?”

宋昆驰连连点头,道:“别说庶长子,就是庶长女都没,前几个兄弟姐妹都是嫡出,我宋府家规上写着哪,有庶长的出生,就要送给哪个宗族家里去养,不能留在府里。”

周越康懵懂的点点头,听着宋鹏飞继续白乎。

“你没学业没本事,凭啥让岳家愿意把小娘子嫁给你?小娘子凭啥中意你?哦,有愿意的,主动的,那是看上你家门第,那样的你愿意?不愿意吧,那就是了,除了门第你啥都没?凭啥让人家心甘情愿的选你当女婿?图你好看?还是嫁不出去?”

周越康涨红了脸,也没敢发脾气,看宋昆驰偷笑,瞪了他一眼。

宋鹏飞满意的点着头,“孺子可教也,我告诉你,那你就得让人家知道你的诚心,你要是想娶个中意的,以后还花花肠子,我奉劝你,别打主意了,乖乖放过别人吧。”

宋昆驰插嘴道:“我知道了,堂叔,听说你给姑祖母表态,将来不纳妾,所以姑祖母才同意表姑嫁给你。”

宋鹏飞嘴里不肯失面子,另找理由说道:“我就是想呀,将来我有个闺女,从小放在手心里长大,将来嫁人了,哦,混账女婿敢对我女儿不好,娶了我闺女还纳妾?我不捶死他!奶奶的,我的宝贝女儿我养大了不是给女婿糟践的,别说是闺女了,我妹夫要是对我妹子不好,别看他是探花,我照样敢上门去凑他。”

589 旧识

听宋鹏飞这样一说,周越康就理解了,也挽了袖子说道:“那是,上回我姐夫不是背着我姐养外室吗,我就叫了昆弟,把我姐夫一顿好打,让他欺负我姐,我给我姐说了,他要是再敢花心,我就把他太监了,让我姐改嫁。”

宋鹏飞道:“对呀,那么反过来,你将来也会有舅兄吧,心疼妹子的,你就是世子人家也要拿砖头拍你,除了那等无耻之人,不把妹子放心上只管巴结你郡王府的。”

周越康一瞪眼,“他不心疼妹子,我还心疼媳妇哪,哪个敢对我媳妇不好,看我不揍扁他!”

宋鹏飞看他那幅模样,就哈哈乐,问道:“到底是哪个小娘子?还没娶回来就护着了?”

宋昆驰嘴快的回答:“谢府二姑祖母的廖娘子。”

周越康气的指着他,“你……,不是说好了先不能给别人说的?”

宋昆驰道:“我看你实在难受,不如给我堂叔说,我堂叔和谢府亲近,好给你出主意。”

这么一说,周越康又期盼的望着宋鹏飞,见他摇头,急问:“咋啦?不行吗?”

宋鹏飞叹口气,说道:“好是好,就是难哦。”

这么一摇头一叹息的,把个周越康急的忙屁股连椅子一块挪到他跟前问:“飞哥,你就直接说,咋个难?飞哥,你帮帮兄弟我!”

宋鹏飞说道:“这么说吧,我姑母够厉害的吧,我爹都躲着走,可是我爹去江南前,交代我,要对谢表姑恭敬恭敬,必须恭敬,就这句话,明白吧?所以我没事从不敢去漫沙阁,看你俩还没事跑那去张望,难怪,是中意廖表妹了,那也是个辣的,你好自为之吧。”

周越康看宋鹏飞起身要走,忙拽着,恳求道:“别介,飞哥,你给我出个主意,我该咋办?”

宋鹏飞瞪眼道:“要比赛了,你们也别墨迹这了,我看没戏,除非你盟血誓,不然我谢表姑可不敢放心把表妹嫁给你,就你这样,还有你祖母护着你的劲,我表妹嫁不出去呀,非得嫁给你?万一将来在你府里受了委屈,怎么给她出头?你就消了这打算吧。”

宋鹏飞甩开周越康拉着他胳膊的手,急忙跑了,谢表姑的事他可不参合,他爹一再交代的,肯定不是个好性,虽然没打过交道,但看谢姑母是有娘家不回,非住到庄子里,就是个怪人。

周越康不明白的问宋昆驰:“啥叫盟血誓?”

宋昆驰挠头,“我也不知道,回头我问了堂叔再告诉你。”

俩货心里各自打起了主意。

那头三老爷吩咐厨房午食多做些饭食,送到漫沙阁,准备和二姐一同吃饭,可刚要去说,二姐打发人来说,她要和女儿出去趟,不用准备她们母女的饭食了。

三老爷无表情的又让厨房撤了刚才要做的菜单,无聊的外面转悠。以前来吧,还能和表弟找个房间胡扯,可如今都是几个儿郎在,他没人说话,庄子又啥事没,都打理的好好的,有老大在忙乎,没啥要注意的了,从农庄出来一趟不容易,来回路程就几个时辰,今天老早就出发,不能逛一圈就回,三老爷只好自己在园子里四处转悠。

**********

谢二姑太太带着廖语冰出去,一是不想和自己三弟一起吃饭,彼此没话讲,吃饭也不舒服,再就是她托了好友打听京里的宅子,表弟宋八也让她可以找一个姓魏的,谢二姑太太想儿子要来会试,也得有个地方住,娘家是实在不想让儿子住,早晚也是要买,干脆有合适的先买好了算了,她娘儿俩也不用住庄子里了。

去了花岗楼,上了二楼,她娘儿俩先吃了饭再去约见看房子。

刚上楼,迎面见了一人,那人抬头看见二姑太太,一愣,谢二姑太太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廖语冰好奇,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妇人没下楼,看着她们的背影。

进了房间,廖语冰问母亲:“那是谁?好像认识娘。”

二姑太太坐下,没回答,对着进来的小二问了几个菜后,定了几个菜,打发小二出去,才说道:“没见和你父亲的吴姨娘像吗?”

廖语冰哦了声,没再问。她也知道父亲的那个表妹妾的娘家姐姐嫁到京里,但没来往过,就是不知母亲怎么认得。

但看母亲还是有点脸色不好,廖语冰就说些这里的菜肴,问东问西,好让母亲忘了刚才的不快。

可等她们吃了饭下楼,廖语冰看刚楼上遇见的妇人在楼下一桌边,见她们下楼,忙起身来到跟前,说道:“谢娇,我想和你谈谈。”

谢二姑太太皱了下眉,嘱咐女儿去外面马车里候着,她扭身又上了楼,那妇人急忙跟着。

还是那个包厢,小二正收拾,见后退出。

谢二姑太太在茶座前坐下,也没招呼跟着来的妇人,直接问道:“有什么话说吧。”

那妇人自己坐下,脸色有丝羞愧,又带着期盼,说道:“多年不见,我一直想给你道歉,为我当初说的那话……”

谢二姑太太打断她的话,直接说道:“不必,我明白你那时的意思,你以为我的性子,知道你妹子和廖景章有情,肯定不会嫁进廖家,这样你妹子也会如愿嫁给廖景章了。可惜,我没如了你的愿,只不过你不知道,就算当时我悔婚,廖家也不会娶你妹子,自会另找高门之女。”

那妇人一脸涨红,说道:“谢娇,后面我也明白,所以,我觉得对不住你,不该在你婚期跑你跟前来说我妹子的事,我那时虽然冲动,但我也是没法,我对我妹子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可她就是不听,我也不想我妹子给人做妾,虽然吴家倒了,可吴家的风骨不能让我妹子给毁了。”

谢二姑太太还是没点反应,只是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你也不必解释,只是咱俩没必要再见面了,我和你坐下,也是想说这话。”

说完谢二姑太太起身就出去了,告辞都没说一声,妇人是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坐在那,半天才起身出了包厢。

590 市井

谢二姑太太出了花岗楼,上了马车,里面的廖语冰给母亲让了位子,见母亲沉着脸,也没敢吱声。

马车到了一个地方停下,廖娘子先下了马车,然后搀扶母亲下车。

廖语冰见是个茶楼门口,她跟着母亲进去,听母亲问掌柜,说找个姓魏的,掌柜的忙让小二去二楼叫下东家,又热情招呼她们想坐下喝杯茶。

偷眼看了四周,廖语冰发现也有人好奇的望向她们母女,刚准备随母亲去窗边的空位坐下,就见一妇人冲进来,看了看她们母女,拦住掌柜厉声问道:“魏东哪?”

那掌柜的拱手赔笑:“关太太,魏东家在楼上会客,这就下来,关太太先坐,先坐。”

那妇人也不理会,自站在柜台前。廖语冰暗自打量,是个中年妇人,头上一个锦帕包头,穿着棉布襦裙,两眼厉色,嘴唇薄薄紧抿。

楼上一阵脚步声,廖语冰和母亲坐下后,抬头见一中年男子疾步下来,先是皱了下眉,又含笑对着那妇人拱手,“嫂子,大驾光临,今儿兄弟有新进的好茶,嫂子去包厢,兄弟再安排几个好菜。”

话没说完,那妇人直接问道:“喝什么茶?魏东,我找关老四。”

“四哥最近都没来这,小弟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廖语冰见那男子赔笑,还让小二去泡茶。

那妇人轻蔑道:“我才不信?你们兄弟倒是好,互相瞒着?当我不知道他如今养了个什么外室?别等我打听出来,到时要他好看!”

又看了下谢氏母女,嗤笑了声,“妇人都找上门来了?又是哪个糟心男人?”

说完就转身急步出去了。

谢二姑太太拉了下想起身的女儿,魏东这才留意看了过来,掌柜的赶紧说是找东家的。

魏东拱手见礼,赔笑道:“在下魏东,不知夫人找在下何事?”

谢二姑太太道:“宋八说你能知道京里有出售的宅子,今天路过,进来问问。”

魏东立马更恭敬,微微低了身子,头也低了下来,“夫人,请楼上包厢就坐,宋八爷给小的交代过,这就给夫人详细介绍下。”

谢二太太道:“不用,方便的话这就去看下。”

魏东忙做出请的动作,并快一步到门口躬身候着。

等人都出去了,店小二拿着抹布擦拭柜台,小声问掌柜:“我的娘呀,何时见东家这么殷勤?哪个府上的?”

掌柜拿账本敲了下店小二的头,斥道:“没听那夫人叫宋爷为宋八?哪个敢这么在外叫宋爷?定是哪个贵府上的。”

店小二摸了摸被敲疼的头,嘟囔道:“不是说贵妇都不出门?出来也不会到咱这,咱哪见过什么贵人?就关太太来,小的都胆战心惊。”

掌柜瞪眼,“别乱说话,那关四爷不过只是姓关,他媳妇一个武师家出来的,算什么太太?不过奉承她罢了,能和宋爷国公府比?贵人的事少议论,别给自己惹祸。”

店小二讪讪的继续干活去了。

走出去的谢二姑太太也后悔不该就这么的亲自来了,算了,就当带语冰见识下市井常态。

魏东介绍了几处宅子,谢二太太没什么表态,看完后给魏东说等有需要再派人来联系他,魏东恭敬的说再有好宅子会留着。

送走了谢氏母女,魏东匆匆去了城西一个小宅子,四周到是寂静,没啥摆摊吆喝的,他敲了门,有个婆子开个门缝,见是魏东忙开了门,献媚笑道:“魏爷来了,关爷在屋里喝酒哪,魏爷请。”

魏东熟门熟路的进了正屋,推门进去,关老四正和个年轻妇人喝着酒,见了魏东脸色,关老四打发了妇人出去,忙招呼魏东坐下喝酒。

魏东坐下,一脸不快的说道:“四哥,嫂子又去我那找你了,这次她是知道这事了,说早晚要找到这里。”

关老四脸色堪了下,又装着毫不在意的说道:“理她?哪个妇人跟她似得,家里小妾都不让我纳个,我不养个外室难道还去花楼?”

魏东诚恳的说道:“四哥,咱是过命的交情,我魏东自认做人交友那是个吐口唾沫是个钉,我绝对不会像有的人围着你直说那好听话哄你开心,该说的我会说,哪怕你不认我这个兄弟,但我自认为做个当弟弟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

关老四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喝了口酒,没吱声,只拿起酒壶给魏东倒了一杯酒。

魏东也没喝,沉默了会,但还是张口说道:“知道你现在美人在怀不爱听,但我只知道嫂子一家对你如何?你当初娶嫂子给岳父的保证,男人有时会风花雪月,但包个外室,让嫂子心里难过不?四哥多年在外跑,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嫂子一人张罗,孩子也是嫂子一人带大,几个当兄弟的帮着你给嫂子一些帮助,可谁也替不了四哥,每次去小侄女都可怜巴巴的问我:魏叔父,我爹啥时回来?嫂子都把孩子抱一边,含泪多谢我们。之前四哥在外怎么玩我当兄弟都没说过什么,但咱做人不能昧良心,你要不是对这外室动了情,也不会养在这?再多当弟弟的不说了,我就可怜我那侄子侄女,当爹的经常的不在京,这回来了还是见不着?可怜呀。”

魏东说完还惋惜的摇着头,端起关老四给他倒的酒,一口喝了,起身拍了拍关老四的肩膀,叹息一声就告辞了。

关老四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嘴里扔着花生,他是想到魏东再在外面谋生忙碌,交际应酬,但再晚也回家。所以他是这些狐朋狗友中最反对他养外室的,以前只是皱眉,像今天这么敞开了说,还是头一次。

关老四扔了颗花生到地上,又拍了拍手,使劲往上提了下裤子,准备出去,看那可人推开门,进来靠着自己,娇羞的说道:“爷,奴家,奴家怕是有了。”

关老四从胸口兜里拿出一张银票,推开她,放到桌上,说了声:“这些留着好好养身子。以后找个人嫁了吧。”

说完就迈开腿出了屋,那妇人想追,又停下,只能使劲的咬住下唇,转身到桌边,拿过银票看了看,笑了。

591 世情

谢二姑太太带着女儿回了旻庄,换了衫洗了手后,斜躺着问坐着候着的女儿,“今儿是母亲莽撞了,那等场合不该是个当家妇人去,这外面诸事该有当家人去张罗,再不济也是派管事去张罗,规矩的妇人就该在内宅呆着,所以你看,在茶楼里的人好奇的打量,看那个什么关太太如此做派,世人肯定是嗤之以鼻,无法,这就是世情规矩,你再不情愿也不可能打破这世情。”

多年来,谢二姑太太就是这么的一点一滴的拿现实的针对现象来教导女儿,这样才能有所触动,不然空谈纸上的什么女戒,别说女儿,就是她自己都没兴趣。

看着女儿明白的点头,不再是几年前一说就反驳或者是鄙视,谢二姑太太也是欣慰,性子莽撞不怕,就怕啥也不懂还自以为是,非得自身撞个头破血流才学会成长要好,更怕的就是撞个头破血流还死不悔改,比如自己的三妹。

谢二姑太太继续说道:“这么想下,假如是你大嫂如今天那妇人般大大咧咧的走出去,或者像娘这样的就抛头露面的看什么宅子,你会如何看待你大嫂?如果不是张罗宅子,你嫂子和你如今似得和几个要好的闺友经常出去玩乐,你会怎么想?”

廖语冰眼睛转了转,想了想回道:“外面那是哥哥的事,用的着嫂子去张罗?别人怎么看咱们家?家里有侄子要抚养,还要孝敬娘,嫂子自然不能时常出去玩乐。”

“是呀,要是将来你嫁了人家,还像如今这般,和几个要好的闺友四处玩耍,夫家人怎么看?一个道理,所以娘这会不干涉你游玩,但也要告诉你,在什么环境就要做什么事,怎么做人,在娘家你是娇女,将来是姑奶奶,可以随意,但回到婆家,你就是媳妇、孙媳妇,那你就要当好这个媳妇孙媳妇,别说只要相公对你好就行,世人都是拿女戒来衡量当媳妇的,就是公主,肆意任由的有几个好下场?”

廖语冰慢慢点头,若有所思,给母亲到了茶端过去,说道:“娘,我现在明白了,看了大嫂也都知媳妇该怎么做。”

“这么想就对了,你大嫂没出阁时,比你更娇宠,你大嫂娘家身份你高过廖家,可是,你看你大嫂如今哪?相夫教子,伺候婆母,打理内宅,哪件事做的不好?你难道以为她天生就会?还是在娘家就是这幅做派?娘给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在娘家娇宠,但是嫁了人就要是当媳妇的做派,回去好好想想吧。”

廖语冰回了自己的房间,谢二太太叫来下人给她按腿,又想今儿遇见的吴梅芸,出嫁前曾和她相识,还算相投,也可怜她父母双亡,寄住在亲戚家,谁知那亲戚就是自己将来的夫家,见过未婚夫一面,也对那风度翩翩儿郎有好感。

但婚前吴梅芸来找自己说了那些话,谢二姑太太虽然失望,但还没冲动的闹什么解除婚约,因为太晚了,她不能只顾自己,害了娘家,随即她又想,解除了这个,谁知下一个又会如何?好歹这个事先知道了,不必憧憬什么美好夫妻恩爱,有的嫁了人还不是一样看着夫婿纳妾?

谢二姑太太什么都没给娘家人表露,看着父母欣慰的看着她出嫁,她也知足,最起码没让父母再担忧女儿。

但对唯一的女儿,她不想女儿遇到自己这样的波折,她可以不要求高门高户,但必须要求女婿对女儿的感情,妇人的天地只有那么大,嫁了人没个疼爱的亲近人,那是一种什么煎熬?甭说什么看开了随他去,再看开,天天面对一对贱人,也没个好心情。

哪个女子不渴望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意?她不愿女儿将来受她一样的煎熬。

还有今儿这事自己也是莽撞,看来自己骨子里也是有份莽撞和冲动在,不然也不会……。

就是为了儿子们以后来京定居,自己也得考虑下了,再这么随意,让人认出,对儿子的声誉也不好。干脆这外事有啥交代三弟去办好了,不然交给侄子也行,总好过个妇人四处张罗惹人非议。

三老爷准备来给二姐说下,准备回庄子去,谢二姑太太就把想在京里买个宅子的事告诉了他,说两个儿子会来京参加会试。

三老爷吃惊外甥还没参加乡试,二姐就这么笃定会来参加会试,看来外甥的学业不错。

三老爷随即对二姐说道:“宋表弟认识人多,有个魏打听的,弟弟到时找他帮着联系下。”

谢二姑太太点下头道:“宋八给我说过,今儿我去找了他,他带我看了几处宅子,不是很满意,三弟帮我留心,我要个大点的,将来你两个外甥估计都要在京里安家,人口也逐渐多起来,小了不够住。”

三老爷对二姐这种私下就出门见外男的行为不喜,但也不敢发表意见,二姐也是做祖母的人了,也用不着他来教训,再说他也不敢教训。

他都应承了,还说有啥就让他家老大来,谢二姑太太听三弟说他家老大做事心细,事情交给他绝对放心,也笑了,看来三弟媳的教导不错,三房侄子们都很忠厚,大侄子每天早上来请安问候,晚上回去也要来告辞下,平时有什么新鲜吃食也亲自送来,对表妹语冰也嘘寒问暖,二侄子虽然不言语,也来了两趟,给自己和女儿各送了礼物。

苏氏要知道二姑姐这么认为,心里觉得抬举她了,她还真忙的没有这么交代过儿子们,她都不知道儿子们做的事。

三老爷回到庄子,天也黑透了,儿子白天疯玩早就困得睡实了,三老爷洗了后钻进被窝,搂着太太说了今天一日的行迹。

苏氏听到二姑姐要在京里买宅子,还一口说外甥会来京里参加会试,二姑姐的性子,没把握的事肯定不会乱说,苏氏半趴着,激动的问道:“那就是举人肯定能考中的了?”

三老爷笑道:“没见锦娘对科举这么热衷?怎么听到外甥能中举就这么热忱?”

苏氏乐道:“那不一样,儿子要是有那本事,我自然想当那状元娘,当不上状元娘,当个状元舅母也行呀,嘿嘿。”

因为儿子在睡觉,三老爷不敢大乐,揽过太太哧哧的笑,“之前还笑我提到状元是痴心妄想?这会状元就是那大柿子?满大街都是了?”

苏氏推了老爷一把,说道:“做个美梦还不行?再说还是你亲外甥,他要是能考上状元,你当亲舅的,岂不是更美?”

三老爷得意的躺着都晃头,“那是!这要当了状元舅父,我绝对送外甥一份大礼!嘿嘿,想想都激动。”

苏氏道:“那就赶紧睡,睡着了好梦里美去,最好你做那高头大马游街去。”

“太早,还不困,锦娘,咱多久没……”

“没啥?没啥?我白天带这些孩子累死了,你还想啥?”

592 缠磨

随国公府,宋昆驰得知祖母让姑祖母关宋氏当男方媒人,女方媒人准备请宣平候府谢家的贤淑夫人,他才不管谁当哪个媒人,就觉得高兴,除了咧着嘴傻乐外,不知道要说啥。

等听到要他娘去趟谢府给叔祖母说下,宋昆驰才想起谢家三房连带太夫人都去了乡下庄子,急忙说了。

随国公妇人宋祁氏遗憾道:“我是想来想去,觉得那苏氏是个有福的,又生了四个儿郎,就图个好意头,要不再等等?”

世子夫人宋刘氏,也就是宋昆驰的娘,听了婆母的话也点头,“媳妇也觉得谢家婶子最合适,对小儿媳妇也没啥指望,就盼他能多子多孙,就凭冷家娘子的学识,教导孙子不成问题。”

宋昆驰在旁边急的抓耳挠腮的,宋刘氏见状,斥道:“瞧你什么样子?你是我儿子,我看了都不喜,这要是我去给女儿相看,就不乐意女婿是个这副模样。”

国公夫人不乐意媳妇这么呵斥孙子,忙说道:“肯定是着急了,平时小二也不这样,来,乖孙,到祖母这来,你也别急,都已经说好了,就差个过程,谁家娶媳妇不是过六礼?这才是正经娶亲,女方面子也好看。”

宋昆驰就歪在祖母身上,哄着说:“祖母,堂叔说了,乡下可好玩了,要不我带祖母去玩一天?”

国公夫人是乐呵呵的看着孙子和她磨缠,宋刘氏是皱着眉又无奈,她是书香人家出来的,最见不得这样做派,可是这个二儿子自小就被婆婆惯坏了,婆婆又非得给定下冷家小娘子,原本是不喜这没父兄的,就等于儿子将来连个帮衬的岳家都没,但也无法违背婆婆,特别是在婆婆刚升为国公妇人正兴奋的时候,等见了冷家母女,她就觉得有这样的媳妇也不错,最起码孙子能比儿子强,有个好母亲教导,小二的儿孙将来也有个指望。

对于婆婆说请谢苏氏当女方媒人,她是一万个赞同,谢苏氏是好福气好命呀,又有四个嫡子傍身,可以旺旺冷娘子,所以今儿才和婆婆商议准备去谢府一趟。

国公夫人劝着孙子说府里走不开,多等几日也无妨,宋昆驰就说府里有她娘,祖母就该多休息,出去走走,也看看乡下风景。

宋刘氏一听,眼睛亮了。国公夫人本就是个爱一把抓的人,原本以前是世子夫人也是她主持中馈,但现在升级了,终于摘掉世子夫人的帽子给儿媳,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夫人,更是每天早早起来,穿戴整齐,不管有没有客人,都端正的坐在堂厅了揣着,把个宋刘氏羡慕的,要是婆婆不在,她也可以以世子夫人的名分,也端坐着发号施令一回。

瞧,有个长寿的老公爷,可把他一众儿孙憋的,就是妇人都是把那身份看的非常重要。自老公爷去了江南,新上任的国公爷终于出门应酬了,这会可是腰板笔直,不再是白发老世子了,心里太他妈爽了。所以,他每天的到处打听哪里有什么郡王、侯爷等的聚会玩乐,没有,他就找各种理由上门拜访,就是武陵侯府他都说给松柏夫人请安的,去了三回,把个武陵侯侯爷纳闷,松柏夫人也只是笑笑,没给孙子多解释。

女人长寿,不妨碍儿孙继承爵位,但男人长寿,儿孙就得慢慢熬着,不说随国公终于扬眉吐气了,国公夫人也是洋洋得意,她也不用和一帮花红柳绿的年轻妇人一起称世子夫人了,哈哈,是国公夫人了,别提心里多通畅了,见天的兴奋着。

宋刘氏见婆婆还在哄着宋小二,女人的心态,她更懂,于是宋刘氏就说道:“母亲,媳妇觉得和小二去趟庄子也好,也看看堂姑祖母去,自祖父去了江南,还没给姑祖母请安哪,那姑祖母见了母亲肯定欢喜,侄媳妇是个国公夫人还去乡下亲自看望看,姑祖母那定是会笑的嘴都合不拢,觉得母亲是隔房的侄媳都那么孝顺。”

宋昆驰也跟着说笑,“祖母,不然穿上国公夫人的诰命服去,肯定把乡下人都惊呆了,还以为是天上的贵人下凡了。”

这娘俩一个是想快点定亲,一个是想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把个国公夫人哄得心动了,说安排好府里就去,喜得这母子俩更是,一个抱着祖母摇晃,一个是赶紧告辞,要叮嘱下人们这两天可不能犯事,不然婆婆就不去了。

于是,苏氏就迎来了一大帮旅游观光团,等得了信去庄子大门,看着一大队人马,苏氏和三老爷都懵了,这是咋回事?怎么没人事先捎个信?

宋昆驰搀着国公夫人打头,后面下来的是谢二姑太太母女,关宋氏母女,周越康跟在宋昆驰旁边,宋鹏飞和曹八郎俞娘子都跟着。

再懵逼,苏氏也笑着迎上去,国公夫人不好意思冒昧了满脸是笑,苏氏哪里哪里能来万分欢迎的堆笑。关宋氏也是弟妹我也跟着来凑热闹来了。

小辈也挨个给苏氏夫妻见礼,三老爷一旁发蒙。

把人迎进去,苏氏还没来得给去派人叫太夫人,忙招呼人在东院堂屋坐下,秋藤叫了几个婆子去西院把椅子都搬来。

国公夫人四处打量,含笑道:“这里好,住着也舒畅,堂姑来了如何?”

苏氏笑应:“母亲好着哪,每天都在庄子里走走,有时还去看看农家,每天都乐呵。”

“那就好,老公爷走时还交代说多来给堂姑请安,这不,几个小的闹着也跟着来看看乡下,没事先捎个信,惊扰了。”国公夫人这会觉得不该听了孙子的话,好歹给捎个信呀,看把谢苏氏给紧张的,不过要走时,谁知小姑子也要跟着来,说好久没见弟妹了,还叫上了谢家二姑太太,这可好,这么一帮人人,让人家主家怎么安排呀。

下人找回太夫人,她是一路急走回来,进门就大笑,看到这么多人,更是开怀,国公夫人起身给堂姑福了福身,太夫人一把拉起,那个有力。

593 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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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娘子腼腆的和每个长辈见了礼后,又和几个小娘子招呼去了,没有贾兰芝,小娘子们都是斯文的说话。

太夫人激动着,见了二姑太太也是心里欢喜,听着侄媳国公夫人的画外音,什么自从升级后就没空来给堂姑请安,因为府里太忙,太夫人哪能听出,直接说她都不一定能听明白,别说这画外音了。

苏氏就笑着用满脸真诚羡慕的口吻,对如今的国公夫人宋祁氏说道:“大表嫂,我还没上门去恭喜大表嫂哪,礼都准备了,可是那会府里也忙,后来想,大表哥大表嫂肯定要应酬各府来客,我们自家兄弟就先不凑热闹了,老爷还说这次从乡下回去,一定好好请请大表哥大表嫂,应该是请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说起来,我们也跟着沾光,是国公爷表弟。”

国公夫人那个心里美,那个乐,面上还得绷着,谦虚着,太夫人是一拍大腿,说回去就准备礼物给大侄子。

谢二姑太太喝着茶轻微抬头看了看苏氏,关宋氏是急忙拉过苏氏,悄声问更衣的在哪,苏氏见其他几人都忙着说笑,就没打招呼悄悄拉着关宋氏去了外面。

带她来到西院,去了苏氏正屋里的更衣的,简陋的放马桶的一小间,和京里府里的没法比,但在这乡下算是好的了。

有次太夫人在外玩,内急了,让王婆子领着去了附近庄稼人的茅厕,那太夫人一进去,就吓得跑出来,然后是夹着两腿跑回来的,解决完了还说,娘唉,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个地。

苏氏暗乐,没告诉太夫人那庄稼蔬菜都是拿那当肥料的。

关宋氏松快的出来,苏氏和她去了外面院子里坐下,稻芽忙进去收拾。

关宋氏把怎么来这的事说了,让她给宋小二当女方媒人,苏氏心道自己真快变媒婆了。

“那宋小二愿意?当初不是为了拒绝长英县主才去了盘云寺受罚吗。”

“这回他可乐意,就是他催着我大嫂来的,本来大嫂是想等你回去了再说,可那臭小子着急,不是我说,冷娘子配他可真可惜了,要是有个好父兄,怎么也不会给宋小二当媳妇,但看人,长的又好,听说这学识不亚于当年的梅九娘子,不过这话也是我大嫂说的,真的假的不知,但看品格比不上梅九娘子吧,也像是王家女,啧啧,可真让我大嫂给捡着了。”

苏氏没见过冷娘子,也好奇,不知这两个凑到一起过日子会如何,反正也和关宋氏熟了,就问了,关宋氏是笑的不行,说道:“你不知,那宋小二跟换了个人似得,每天油头粉面,人没来,那香味先到,最近才不乱往身上抹东西了,小时候在我大嫂院里腻歪,大了后那能见到他人?现在恨不得天天守在我大嫂那,好能遇见冷娘子呀,真是,一物降一物,以后过日子,那就看俩人了,不过,要是看家世什么的,冷娘子空有美貌学识又如何?冷家哪里配的上国公府嫡子孙?要是小二像他哥那样争气,大嫂绝不会给他聘冷娘子,再是亲妹子的孙女,顶多找个人家多给点嫁妆打了,不就是这小二不争气,好人家的哪个会把闺女嫁给他?看他不就像看我弟宋八?”

苏氏哦哦的听着,关宋氏也把冷家母女的情况给她说了清楚,既然让苏氏给女方当媒人,肯定得让弟妹知道女方家是啥样啥条件。

说完,关宋氏还是继续乐,“我知道我大嫂为啥找你,就是图你福气大,这冷家母女,要是挑肯定先是命薄克亲,冷娘子父亲早逝,兄弟姐妹都没,你说,哪家敢聘了去?所以大嫂就想让你当这女方媒人,就是好带带福气,别的不说,将来能生三个嫡子,也算是娶对了,要是跟她娘似得,那我大嫂可就要后悔死了,大嫂偷着给我说了,两年没生,立马给小二纳妾生子,决不能让小儿子嗣艰难。”

苏氏哦哦的,嗯嗯的,也理解当娘的当祖母的那种心,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实在是太现实,一个家庭再有几个女儿,一个儿子也没,丈夫没了,遇到黑心的婆家,那就等着饿死街头去吧。

对于当媒人,苏氏也没啥不同意的,都上门来说了,又是亲戚,再说她也不怕什么防克什么的,就笑呵呵的满口答应了。

然后俩人就回了东院,儿郎和小娘子都出去玩去了,太夫人和国公夫人说的高兴,谢二姑太太只是静坐着听她们说话。

苏氏进去说要去安排午食,关宋氏也说跟着去,俩人就又出了屋,关宋氏笑道:“我和二表姐没啥说的,出嫁前跟她也不熟,这次她回来,我老觉得她很难接近,不像和你,虽然之前都不认识你,可我觉得咱俩就合得来,看来,人和人是有缘分这么一说。”

苏氏呵呵道:“二姐不爱说话,人是好的。”

关宋氏推她一下,玩笑道:“在你眼里,谁都是好的,就没听你说过哪个不好。”

苏氏:“嘿嘿,我也不认识什么人,能说哪个去?”

“得了吧,你是谁也不想得罪。”关宋氏白了一眼,“来你这可真远,宋小二还骗我们说不到一个时辰,我看都两个时辰了,这吃了午饭就得往回赶?就在路上颠簸了。”

屁股着了火的宋小二能不急吗?故意这么说的吧,嘿嘿乐的苏氏。

“来这也没啥好吃的给你们,只能是庄稼饭,表姐可别嫌弃。”

“庄稼饭才好哪,在京里都吃腻了那些菜,就弄些庄稼菜尝尝,图个新鲜。”

问好了苏氏就按照这个办,让王婆子的三哥媳妇找些山野菜,主食就是那乡下大锅烙的饼,鸡鱼肉都有,说声就有人送上门来,其他的再让秋桃看着上。

还没等进东院,太夫人就带着国公夫人和二姑太太出来,说带她们庄子里转转,关宋氏也颇有兴致的跟着。

苏氏开始当导游,就是在一个景点,乡下庄子里当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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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 定亲

谢二姑太太是听女儿说大表嫂国公夫人要去农庄看母亲,她想了想也就说跟着一起去。更新最快

最近这阵,她也在反思自己,觉得对于娘家,她做的过了点,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至亲,特别是看到三房大侄子每天都嘘寒问暖的,话里话外的是二姑妈多年不在京,回来又没住在府里,他这个当侄子要多孝敬。

看得出这个侄子是真心实意的,从心底里把她当最亲的姑母来对待。按照以前,二姑太太看不上一个男子这么的废话,可不知怎么,面对侄子眼里的真诚,和憨实的笑容,絮絮叨叨的关心,她心里一暖,她觉得这才是血脉至亲。

谢二姑太太就想,一起来看看母亲,等母亲回府,她也搬回去住,在买到宅子前,多陪陪老人家。

苏氏带着她们出了东院,先去了粮仓看那学堂去。没走近跟前,宋祁氏就好奇,说看着是个粮仓呀。

哪个陪嫁都会有庄子,多少都去看过,所以看那房屋就知是粮仓了。

苏氏笑着解释道:“老爷说让学子都吃吃苦,不然将来科考那几日比着环境苦多了,怎么受得了?这里是看着不好看,但,也不算差。”

门大开着,罗先生的声音传出来,苏氏几人也没进去,只在门侧伸头看。

罗先生见几位妇人跟着东家太太来,也很快结束了讲课。打了招呼就出去了。六爷九郎忙起身上前给祖母姑母表舅母母亲见礼。

太夫人还带着她们去看住的地方,谢二姑太太打量这偌大的粮仓,微微点点头。

国公夫人更是好奇,她是没想到,把几个读书的安排到粮仓里住着,太简陋了,问怎么吃饭怎么沐浴等生活问题,苏氏一一回答。

又带她们四处看看,庄子里的人都好奇的躲着偷偷张望,太夫人一路给她们解说,还带着去看了苏氏改建的大棚,里面的辣椒一片红。

几人都好奇的想摘几个,太夫人忙阻止,说沾了手,手都会辣,不小心摸了眼睛更是辣眼睛。

辣眼睛,辣眼睛,辣眼睛,苏氏忍不住想笑。

庄子里没啥好看的,转了一圈都回去东院,堂屋里摆好了饭桌,等饭菜好了,苏氏在东院陪着来人吃饭,三老爷在西院带着孩子们吃饭,宋小二他们小一辈的好奇这么多小儿,也跟着在西院吃。

太夫人热情挨个菜介绍,特别是那烙饼卷菜,她还亲自示范,卷了个大口吃起来,关宋氏带头跟着,国公夫人有些难为情,当着外人面这样觉得丢份,可太夫人硬是卷了个递给她,一个劲的让她吃。

二姑太太斯文的自己卷了个小的,慢慢吃,吃完说了句不错,苏氏笑了,难得听二姑姐开口夸赞。

西院的笑声传来,宋鹏飞和宋小二的声音最大,还夹杂着山时不时的尖叫。

饭后苏氏安排东院里歇下,兴奋使太夫人也不午睡了,歪在炕上和宋祁氏说话,国公夫人说了当媒人的事,太夫人接话一口答应,问了日子后,还让苏氏放心回京,她在庄子里照应几个孩子。

苏氏含笑对国公夫人客气,对太夫人感激,皆大欢喜。

歇了会,观光团就坐马车回京,晚了怕天黑路途不好走,太夫人是一路送出大门,对着走远的车队猛挥手,最后还遗憾的对苏氏说,应该留她们多住几天,哪怕是二姑太太留下哪。

苏氏是呀是呀的,心里暗呼我的老腰要断了,我要去按摩。

到了说好的日子,苏氏让三老爷在庄子里照应着,一大早天蒙蒙亮就赶回了京里。

宋刘氏热情的招待了她,带到冷家母女住的院落。

见了冷家母女,苏氏也是一愣,太像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好像满腹诗才不食人间烟火般,冷母脸色苍白,嘴唇是不正常的暗红,冷娘子长得不像母亲,葱管高鼻,长眼冷清,站着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都是雅致斯文。

苏氏想难怪国公夫人婆媳都看上此女,确实是好风采。

和冷家母女说了恭喜之类的场面话,等到吉时,关宋氏代表男方媒人过来,俩人都忍笑,又一本正经的按照规矩说客道话。

关宋氏带来男方提亲所备的礼,苏氏代表女方说词,这还都是提前背了的,头一回,就怕出错。

完了正式过程,关宋氏看苏氏紧张模样,笑个不停,取笑道:“弟妹,瞧你,比亲家还紧张,看你家七娘子到时你该如何。”

苏氏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不是没经验吗。”又对冷母说抱歉,解释说:“冷夫人,我是头一回当媒人,可别笑话我,到时我给冷娘子添妆,以后也把谢府当娘家人,有啥别客气。”

冷母含笑致谢,冷娘子微抿着嘴,清淡神色,只有一丝羞涩。

关宋氏祝福话不住嘴的说,又说冷娘子和关五娘子都在宋府,互相照应,冷母微笑道:“那是应当,以后你家娘子可是秋月的堂婶,她可得多孝敬堂叔堂婶。”

一般大,俩辈分,婚期是姐妹相处,婚后就是小辈了,想想也是可笑。苏氏听着她们彼此寒暄,思想跑马,就是冷娘子以后见了山都得叫表叔。嘿嘿,有点没法想象。

收了冷母的谢媒礼,苏氏又和府里几位表嫂表姐打了招呼赶紧回庄子,借口不放心儿子婉拒了留饭,然后就在马车里呼呼大睡。

宋昆驰一直在冷家母女住的院落外躲着,看来客都走后,才招呼了个婆子去叫冷娘子出来一下。

冷母听了婆子的禀报,也微微一笑,进了国公府以来,她也看得出未来女婿是对秋月的殷勤,虽说女婿没个正形,但能对女儿有这番心意,冷母也满意。

“去吧,说说话也无妨。”

冷娘子脸红了红,点点头,扶着母亲去里屋躺下,才跟了婆子去了外面。

翘首企盼的宋昆驰一见冷娘子出屋,就忙正正发冠,还整整衣衫,展开自认为迷人的笑容,背手而立。

冷娘子走到跟前,交代婆子在不远处候着,宋昆驰是一和冷娘子说话就紧张,生怕她觉得自己学问底,又总想显摆,就变成了结巴。

“表妹……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嗯,就是……那个,我的心,代表……嗯……”

忘词了,宋昆驰也不背了,直接递给冷娘子一个长条木盒,说了句回屋再打开看,红着脸扭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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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 儿子的孝敬

冷娘子被突然塞了个木盒,只好拿着拿着,没等开口拒绝,他人就跑不见了。更新最快

回到母亲屋里,打开木盒,见是一翠玉梅花簪,通透的碧绿,水泽润光,顶端的梅花中间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看得出来价值不凡。

冷娘子有点尴尬的看着这个簪子,这算什么?定亲礼物?

冷母含笑的望着女儿,她自知身体状况,不知能拖多久,只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有人疼,女婿虽然不是她期盼的那种,但经历种种生活历难,她也没能耐给女儿找个好女婿,能在闭眼前见女儿嫁了,才能心安。

女儿的懂事人让她难受,以后生活中天天面对这么个二癞子似得夫婿,也难为女儿。

冷娘子收起木盒,有些羞涩,抬眼看到母亲眼里的怜惜和无奈,她轻轻握着母亲的手,说道:“娘,我很好,很欢喜,娘放心,以后我会好好过日子。”

看着母亲点点头,微合了眼,冷娘子给母亲拉好被子,轻轻走出去,交代门外的丫鬟进屋守着,自己才回了屋。

廖语冰知道今天冷娘子定亲,下午来了宋府,两人经过路上的相伴,熟悉了也相处不错,冷娘子看着冷清,但知书达理,说话婉约,廖语冰虽然冲动,可就喜欢这样性子的人,不温不火的,让她也跟着平静下来。

进屋后,廖语冰笑嘻嘻的恭喜,说道:“冷姐姐,恭喜了,你喜欢什么?我好给你准备着,添妆时给你。”

冷娘子嗔道:“你跟着添什么乱?马上你也快了,想说说你喜欢什么,我也准备着,不过你娘给你相看了人家没?”

廖语冰坐下,一脸的无所谓,“你随意给我啥都行,我的事我听我娘的,姐姐也知道我没啥主见,想一出是一出,终身大事那得听长辈的,我娘自会为我着想,我就不管了。”

看着冷娘子微微点头,廖语冰又好奇的问道:“冷姐姐,那个宋小二,你中意不?我咋看他跟个纨绔似得,就差手拎个鸟笼满街晃达去了,姐姐在府里,没出去,你不知,他那阵子不知身上擦了什么,那个难闻,你说一个儿郎,抹得香喷喷的,头发锃亮,还穿的跟个学子,不说话看着都好笑,要是说话更是逗了。”

说完,廖语冰觉得口快了,都已经定亲,哪有当人家面这么说的?

“姐姐别听我胡说,我看宋小二是怕姐姐嫌弃他,所以总想打扮成有学问的人,还偷偷问关姐姐你喜欢什么香,平时都用什么香,对姐姐才是真上心,我娘说嫁人就得嫁心里有你的,能护着你心疼你,其他的都是没用,就是个状元,不爱惜人,对于媳妇来说也是个废物。”

冷娘子笑而不语,廖语冰尴尬的解释,怪不得娘说她嘴快这点就是个坏事,人往往就是嘴不会说话就得罪一片,和你不对付的得罪了也不怕,但把亲人好友都得罪完了,就是蠢了。

没等冷娘子接话,关五娘子也进来了,冷娘子起身迎接,订了亲,以后这就是长辈,礼情规矩不能让别人挑理,没有家世钱财傍身,唯有风骨才能让她在夫家立足。

关五娘子拉着冷娘子的手一道坐下,她也是来陪下冷娘子,心底有些为她可惜,多好的小娘子,却不得不嫁给宋小二那个歪货。

关五娘子可没廖语冰那么不说话,笑着夸冷娘子有福,说以后互相照应,廖语冰也随着表姐的话附和。

冷娘子眼里一点晶莹,来京能结识关心她的闺友,也让她对将来的生活没那么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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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路的苏氏,回到农庄,却看见沉默君老二在,她吃一惊,以为出了啥事。

这个几乎不露面的儿子怎么来了庄子?

苏氏顾不得去看山,忙问啥事?又看旁边三老爷是满脸笑眯眯,才让苏氏送了口气,有事这个犟糊不会这么笑。

五爷见母亲回来,站起来,有点脸红,苏氏接过老爷递来的茶,喝了口,玩笑道:“是不是又要当爹了?”

五爷摇摇头,说道:“母亲,儿子昨儿有个木雕卖了三百两,儿子买了些东西送过来。”

苏氏听了拍手乐,喜上眉梢,急问道:“是不是娘说好的那个?”

五爷又是摇头,但也是满脸喜不自胜,说道:“是新雕的一个,是个福娃,师傅也说那个雕的好。”

“好事呀!娘看儿子继续下去,早晚是个大家!放心,娘和你爹都支持你,家里面你就放心,娘会照应,我儿就好好研究木雕吧。”

苏氏心里是放声哈哈大乐,这才是成就,儿子能在喜欢的事情里快乐的做出成就,就是喜事,她就是高兴!高兴!

三老爷看太太喜笑颜开的,说道:“还不看看儿子给你买的啥?”

苏氏接过儿子递来的一木盒,打开一看,是个步摇,坠了三颗红色珠子的步摇。

苏氏眼眶红了,鼻子一酸,这还是五爷小时候,苏氏玩笑时说过的话:将来儿子大了,赚了银子,给娘买个那种有坠子的步摇,娘插在头上,一走那坠子就晃悠,娘呀就心里那个美,这是我儿给娘买的,哪个也比不上。

多年了,这个沉默不爱说话的儿子却记着,苏氏都忘记了。

苏氏喜极而泣,把步摇插在头上,还晃给儿子看,不是这里的这破规矩,真想上前紧紧抱下儿子。

五爷也是眼里点点闪烁,轻轻点点头。

三老爷也拿了个笔递给太太看,说是儿子给的,还给十一弟一个木雕玩具,苏氏问道:“三百两都花没了吧?没事,娘给你补上。”

三老爷引以为荣的高挑着眉,呲着牙满脸都是笑,“老二还给娘买了,给弟弟们都买了礼物,嘿,没白养儿子,还能收到礼物,哈哈,等表弟回来给他说下,气死他。”

苏氏白了他一眼,真是高兴也忘不了他的好基友。

笑眯眯的苏氏把五爷是一顿猛夸,让他再接再励,不是赚了钱才是好,是有人认可,认可儿子的实力,这才是让苏氏最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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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 密信

五爷在母亲的热情招待中吃一堆庄子里的饭食,苏氏是虽然舍不得,可也匆匆打发儿子回去,晚了天黑路上不好走,不像现代还有个路灯,乡下那段路,不如官道,拐来拐去。

苏氏不住嘴的得意,走来走去,一激动跑去太夫人那显摆去了。

太夫人那也是满意,孙子大老远的给她买了个戒指,老大的翠绿,她正戴在手上给董表妹炫耀,见了媳妇进来,还故意伸出带了戒指的手招呼苏氏过来坐。

“今儿你不在家,孙子给我买了什么?你猜?”

“买了点心?还是肘子?”苏氏故意装傻问。

太夫人呵呵笑道:“那算什么?媳妇看。”伸出手让苏氏看,得意道:“好看吧,老大的戒指,这可是我孙子买的,媳妇,孙子给你买了啥?”

苏氏是羡慕的摸着太夫人手上的大戒指,遗憾的说道:“就一个簪子,老二说了,先给祖母买,以后再给媳妇买个大戒指,买个红的。”

太夫人听媳妇这么说,更加高兴了,对着董表妹说道:“我这几个孙子,个个都孝顺,不说孙子,就是我那侄子,老四,也是对我这个当姑母的十分孝顺,上回来看我,还给我买了个玉枕,说夏天睡觉时枕着,看,如今我眼不花头不晕的,就是枕了那个枕头,可惜没敢带来这里,怕乡下地方,再给摔着了。”

苏氏笑眯眯的听着,对太夫人时不时的把宋家子侄拎出来显摆,她早就听的没啥反应,董表妹看了眼苏氏也附和太夫人的话,太夫人显摆完还遗憾道:“可怜我那兄弟,我这里好吃好喝的,我那兄弟却在受罪。”

又开始了,苏氏忙找了借口走了,留着她娘家人听太夫人老生常谈吧。

回去后,三老爷已经从外面带回旻山和小儿们,等奶娘把个个在外玩的跟野孩子似得几个洗干净,换了衣衫,苏氏和三老爷坐在坑的边上,看他们睡前再玩会。

旻山晚上和父母睡,其他小娘子一起睡左边里屋,晚上是两个四个值夜的轮换,四个小儿郎自有带来的奶娘照顾。

看着孩子们玩的欢蹦,不知怎么苏氏就想起二房那可怜的四奶奶来,虽然见面不多,但是四奶奶总是恭敬的见礼,旻山病了,她还背着二太太送了药材过来,每回三房有啥喜事,她也总是偷着让人送了礼,就是碍于两房不和,从没来过三房,也没和二奶奶五奶奶来往过。

苏氏想起她那带着悲苦又强笑的脸,心里叹气,再看自己跟前这堆嬉闹玩耍的小儿们,可以想象四奶奶将来的日子更加难过。夫婿没得生,但这罪名得妇人背着,还是二太太那么个刻薄婆婆。

烂好人苏氏心里不忍,如果四奶奶知道儿子被喂了药,能早点看大夫,没准能治好哪?素娘不是说吃多几次才会太监吗,才吃了一次,早点医治,没准还有希望。

春草这次没带来,苏氏是想让她休息阵,也好在府里多带带慈安,母女要多接触才有感情。苏氏没得人商量,又不能给老爷说,晚上翻来覆去的想,到底告诉四奶奶合适不合适,不知道还能充满希望的活着,要是知道了,那可是晴天霹雳。

可是看着旻山,苏氏又觉得应该早知道早治疗,不能因为怕伤了四奶奶的心,耽误了孩子,要是四奶奶知道,肯定也是愿意给儿子早治疗,哪怕再气愤,哪怕心里再痛,还是孩子是最重要的。

想通了的苏氏歪头就呼呼大睡了,可三老爷却思虑半天,看太太翻来覆去,他不知太太又发愁啥,但太太不说,他也不问,怕打扰了太太的思路,对,太太是这么说,有次吼他说:你能不能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打乱我的思路,我都不知想哪去了。

三老爷不知有啥还想的睡不着了,还有啥思路?太太还说什么思想之路,都啥怪玩意,哪来的这些胡言乱语,都不知岳家的书房里都是啥书,让太太经常的胡说一些乱词。

第二天一早,苏氏准备了些庄子里的物种,给府里各房送去,派了秋藤回去,二房的事秋藤知道的不多,苏氏就写了封信给春草,还用了原来和春草开玩笑时教她的连字暗语,那是以前无聊,苏氏就给春草乱讲改编了的故事,也说了怎么留暗语,苏氏说只能她俩看懂,谁拿了也看不懂,将来有啥事,就密信联系。

秋藤就带这这个密信回了府里,春草接过信,看了半天不知啥意思,又看了遍,上面写着:把家看好,找小的衣服,带给二爷,也给老爷拿件,让秋藤多吃饭,药捎回来点,没事多准备,湿透给晒干,别忘加四个,还有慈安奶娘,奶娘的多给些。

这牛头不对马嘴,太太交代的这是什么?

秋藤看春草不解的看着太太写的,想起太太交代的,说道:“太太说了,要是春草看不懂,就想想潜伏,那个什么潜伏。”

春草开始没听懂,又问了一遍,笑了,重新看了看纸上写的句子,皱了下眉,问道:“庄子里没啥事?太太如何?”

秋藤紧张的回答:“没事呀,太太挺好的,太夫人都是每天乐呵,小主子们也都玩的高兴。”

春草点点头,知道太太又犯了心软的毛病,肯定是看到孩子们,可怜四奶奶,所以才想把这事让四奶奶知晓。

唉,春草叹气,就当给十一郎积福吧。

春草找个折子点着把太太的来信给烧了,对秋藤说道:“你回家歇着,明儿再回庄子,回去给太太说,我知道了,会办好太太交代的事,让太太放心,三房都好,二奶奶五奶奶都好。”

春草自己琢磨了半天,想这样也好,刚好趁太太不在府里,二房要是闹腾,也和三房无关。

叫来秋叶,春草把太太的吩咐说了,秋叶还说道:“二房的事管它哪,能不能生和三房无关,害人的也是二房的人。”

春草瞪了她一眼,说道:“那是太太心善,可怜四奶奶母子,不管怎么说,四奶奶是无辜,小二郎更无辜,太太还不是看着十一郎,想起这,就当给十一郎积福了,你这事要安排好,不能让四奶奶太过绝望,就说那药吃多了才会……,就说早治疗早好,怎么找人透露,你可安排好,不能给太太惹祸。”

秋叶忙赔笑道:“知道了春草姐姐,我办事你就放心,绝不会坏了太太的事。”

春草拿了银子递给她,说让她打点用的,秋叶接过给春草福身,春草笑着推她出去,说把事做好了就行。

597 四奶奶

二房,四奶奶懵了,东书也是一脸的惊恐,南琴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两手使劲的揪着衣袖。东书和南琴都是跟着四奶奶陪嫁的心腹。

半天四奶奶才回过神来,不相信的问道:“听谁说的?”

南琴低声的又说了一遍,四奶奶怔住了,泪珠在眼里打转,突然捂了脸无声痛哭,慌得东书拿了帕子过来。

四奶奶哭着哭着猛地抬头,说道:“我说这几年四爷跟念经的和尚似得,就是妾都没生下一个孩子。”

东书给四奶奶擦满脸的泪痕,劝道:“奶奶守着大郎过,好好养大了娶妻生子,其他的也别理会。”

南琴还站在不安的来回揪袖子,东书瞧她那样,问道:“你还有话没说尽?还不给奶奶说!”

四奶奶质疑的看向南琴,南琴是左右为难,这话要是说出来,四奶奶该咋办?不说又不行,她踌躇半天,不知怎么开口说。

南琴鼓气勇气闭着眼一口气把大郎也吃了那药的事说了,没等她说完,四奶奶就一口血吐出来。

南琴扑腾跪下,四奶奶瞪着血红的眼睛,嘴哆嗦着,指着南琴的手也一个劲的哆嗦,嘴角的鲜血衬的脸白的吓人。

南琴满脸是泪,跪着往前走两步,哭道:“奶奶,说只喂了那一次,没准还能治好……”

四奶奶收回手,两手紧握,南琴看着血从手中间滴答下来。

刚东书看南琴跪下就赶紧出去打发了外面的下人,又关紧屋门,回来看四奶奶怒目圆睁,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东书也在南琴旁边跪下。

“奶奶,你可得保重身子,再想办法,一切都来得及,奶奶……”东书强忍着眼泪,两手拉着四奶奶僵硬的双手。

四奶奶不说话,她心里是恨不得,恨不得去杀了那下药的,但更恨婆母二太太。

四奶奶顾氏,是鸿胪寺少卿二房外放宜州知府的嫡次女,有次她父亲进京,经过友人介绍,和二老爷结识,定了儿女亲家,那时的二老爷作为侯府唯一读书人,还是有看头的,又是嫁给唯一嫡子,顾家也看好谢府二房,可二太太那时想定了自己亲弟的嫡女,可侯府被三姑奶奶闹腾的不结表亲,二太太还没想出法子,儿子就让老爷给定了亲,所以,二太太一直对顾氏不满。顾氏家风严谨,自小读书,嫁进侯府也是对公婆恭敬,对夫婿也是敬慎服侍,对待夫婿妾室照应有加,面对婆婆的刻薄,也时刻记得女戒里的曲从,一直都逆来顺受,战战兢兢,生怕错行一步,让娘家蒙羞。

四奶奶只生了一个儿郎,夫婿再没进过她的屋,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讨夫婿欢心,也没那个羞耻心来期盼他能在正房就寝,也希望妾室能多生几个孩子,但一直没有,面对婆婆的指责和谩骂,四奶奶心里也委屈,夫婿不进房,她上哪去生孩子?妾室没得生又不是她的错?

四奶奶自问没有暗害妾室的心,还巴不得妾能生几个,好让婆婆欢喜,她也好安生的带大儿子,满心都扑在儿子的身上。

但今天这个事,让她心底一直压的那意思恨涌上心头,对婆婆的恨,如果不是她,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更恨四爷,有什么为何不给结发妻说,早点知道,大朗也不会再被恶人暗中喂药。

四奶奶满腔的恨意,脑子里一片混乱,脑海里儿子的笑容,婆婆的恶骂,四爷的冷漠,挨个出现。

四奶奶突然对东书说道:“三婶院里来了个大夫,专治小儿,你去探听下,我要给大郎看大夫。”

东书犹豫了下,说道:“要不先去外面看看?一个府里,露出口风,大郎就……”

四奶奶一脸坚定的说道:“不,去外面不见得保得住口风,已经这样了,先看了再说,那个大夫听说是外地找来的,肯定对小儿病有专长,不然三房也不会收留在府里。”

东书听四奶奶这么说,赶紧说道:“奶奶,我偷着去求三房的春草姐姐,要是行,再想办法去大夫那。”

四奶奶摇头,然后说道:“不用,你就去请大夫过来,就说大郎有些不舒服,大房的小儿也是找文大夫去看,正大光明的请来,偷着背着更让人多疑。”

又吩咐南琴把大郎带来,四奶奶也把出血的手简单用帕子包了下。

文大夫来了二房,给个小儿郎把了脉,并没大问题,就说了些平时要注意的地方,看看一边坐着的四奶奶脸色苍白,反而有些不对。

四奶奶让南琴把大郎抱里间,就把儿子被恶人吃了绝子散的事说了,说只喂了一次,能有希望治好吗?

文大夫见多了内宅丑陋事连累的病人,对这个也没什么稀奇,只是问了要知道吃的什么药,最好要有现成的药,看下成分,可以解下。

送走了大夫,四奶奶起身在屋里转圈,又找来东书,悄悄对她吩咐几句,东书点头应了。

没一会,东书回来,低声说道:“我问了原来伺候降香的丫头,让她好好找找,奶奶放心,许了她银子,奴婢看她神色,对这并不多惊讶,也没多问,奶奶说,要不要找来问下,没准那丫头知道点啥。”

四奶奶道:“先不用,我刚想了想,这事不对头,好像是有人故意透露给我,先等等,看那丫头怎么回话。”

东书一听这话着急了,“奶奶,要是有人使坏?那咱们……”

四奶奶道:“侯府谁给二房使坏?呵呵,就是咱们这院,四爷谁都不近身,哪有什么宠好争?再等等,我心里有数。”

春草那边,秋叶说道:“四奶奶的陪嫁找到了降香跟前的小丫头,说如果能找到那药粉,就给丫头一百俩,那丫头不敢答应,来求我的主意,春草姐姐,这样下来,四奶奶就会想到是咱给她漏的口风了。”

春草道:“无妨,太太说过,四奶奶人品和二房人不一样,太太还说可惜了四奶奶,你先让那丫头稳住那边,说好好找找,要等太太回来,听太太怎么说。”

秋枝应了,告辞要出去,春草又叫回来她,说道:“这事怕是四奶奶冷静下来会疑心,你让那丫头像啥都不认,什么都找不到,等太太回来再说。”

等秋枝走后,春草又为太太的心软头疼,二房那个烂窝管它干什么,到时候再把自己给拉扯过去,犯不上。

598 醉酒

府里春草惦记着太太何时回府,张家村,苏氏看着董表妹那脸色,是红白青,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她的儿子。

朱金明缩着肩膀,畏畏缩缩的站着那,太夫人是张了张嘴,又没出声。

董表妹使劲的压下火气,对这太夫人福身道歉:“姨母,都是这不争气的孩子闹得外甥们无法读书,我这就带他回去。”

又转身,满脸羞愧的对苏氏说道:“表嫂,对不住,我这就带他走,回去我教训他。”

太夫人唉唉的,劝说道:“你也别骂他,好好给他说,这酒喝多了伤身子,以后少喝点,如今困难都过去了,媳妇孩子都好好的,没啥可害怕,好好过日子吧。”

苏氏派人去给三老爷说下,找个马车送董表妹一家三口回侯府,不能把儿子带走了,孙子留这吧。她又带着九郎回了西院。

进屋后苏氏忙问道:“这是咋回事?喝多了?”

九郎一脸的嫌弃,眉头皱的紧紧的,说道:“母亲,昨儿个朱表哥不知怎么去了王庄头家,就在他家吃的饭,然后在那喝了酒,被庄头两个儿子抬回来的,回来了也不睡觉,在粮仓里闹腾,大喊大叫,说什么成天跟着他,压着他,骂他是废物,说什么死给她看,也不知是说谁。”

苏氏就想起董表妹来庄子还带着儿子,来后安排朱金明去和九郎他们住,那脸色的变化,估计就是知道自己儿子是个酒鬼,怕他丢丑闹难看。

“母亲,找人换了那铺盖吧,难闻死了,我一夜都没睡,都是酸臭味,屋里的个个都没睡好,那个味。”九郎摇头。

苏氏乐了,这个对味道敏感的九郎,能受得了才怪,苏氏笑着答应儿子,派人赶紧去换了铺盖,再燃点香。

九郎坐下说先不回去,今天先生放假。

呵呵,苏氏想估计罗先生也受不了那味,干脆放假,自己也好躲了。

苏氏让九郎找父亲和弟弟玩去,她去了东院,得问问太夫人这董表妹咋回事。

太夫人正和六娘子叹息董表妹的可怜,见苏氏进来,忙招呼跟前炕上坐下。

六娘子来了庄子是很少出去玩,除了有时陪陪太夫人,其他时间就学些针线活,她见三婶进屋,也忙下炕去倒茶。

太夫人就接着正和六娘子说的往下说:“老三家的,我正说着哪,你表妹命也苦,嫁个夫家是这么个,就两个孩子,女儿不争气,自己挑了个商家嫁了,儿子人倒是个好的,就是经过家里变故,喝上了酒,你表妹是打也打了骂了骂了,啥都没用,偷着也得喝,你说要是喝了睡觉也好,可喝了就闹事,不是和你表妹吵就是砸屋里东西,气的你表妹在我跟前哭。”

苏氏点头,家庭变故,有的承受能力差,就会崩溃,看来董表妹的儿子还是养的心智娇嫩了点,还不如个妇人,看董表妹能千里迢迢的带着儿子媳妇投奔侯府,还对人时时谦和有礼,做人做事都温和恭敬,对太夫人也伺候的周到,可惜了。

苏氏又想起啥,问道:“那表妹儿子可打媳妇?有的喝了酒就打人,能砸东西,万一打了人就麻烦,看外甥媳妇也是娇弱的,还要奶个孩子,遇到……”

太夫人摆摆手道:“那到不曾,你表妹说了,她儿子对媳妇孩子好着哪,从来没动过手,就是喝多了也是和你表妹吵,对媳妇倒没动过手。”

苏氏道:“那就好,要是打人,外甥媳妇就可怜了,不过有了孩子,好好教孩子念书,将来也有个指望。”

太夫人也点头说:“可不是吗,娘也劝你表妹,儿子不成,把孙子好好教好,所以你表妹把孙子看的紧紧的,就怕随了他父亲,你表妹这人又实在,住咱府里,从不麻烦下人,就是孙女的尿片都是她亲自动手洗,儿孙的事她也是亲自一一料理,对儿媳也慈爱,一片心为了儿女,对人也和气,可就是命苦,虽说夫妻感情还好,你表妹夫也没纳过妾,可就是摊了不争气的儿女,你表妹是有苦说不出,对儿女自小也是严格教导,可就没一个争气的,唉,这儿女都是债呀,娘不是也摊了三妮子这个债,也不知去了岭南如何?没捎个信回来。媳妇,你娘家人捎信回来了吗?”

苏氏回道:“还没,估计到了也得先安置了,母亲放心,我交代过了,到了买了宅子就赶紧捎个信,也好放心,家里都惦记着哪。”

太夫人唉了无数声,突然说道:“媳妇,你也别记着三妮子的话,娘知道你恼了她,她走前给娘说了,后悔这么说她三哥,三妮子没坏心,就是那个嘴气人,有时把娘也气的恨不得打死了她,可怎么办?都是亲骨肉,媳妇也劝劝德儿,他那个犟脾气,也就媳妇说的话他还听,娘拜托媳妇,让德儿别计较她妹子啊,媳妇?”

苏氏赔笑道:“母亲,老爷的脾气媳妇也都是顺着来,不然他犯了犟糊劲,闹起来媳妇也没法?”

太夫人拉起苏氏的说,说道:“也是,这亏得是娶了你,还能忍着他,要是换了个人,不定闹成啥样?媳妇呀,听娘的,趁德儿高兴时,多劝劝他,妹子还是妹子,当哥的就忍忍,这要是娘不在了,还不是要兄妹帮衬着?”

苏氏一副受委屈小媳妇样的,对对对,就是就是,让太夫人絮叨满意了,才撒开手,苏氏赶紧提起儿子,太夫人就一副你赶紧去看孩子,不然德儿又抱孩子跑来找了的,赶苏氏走了。

苏氏一溜烟的出了东院,实在不想提起小姑子,烦心。

三老爷在庄子里带着几个儿郎玩哪,九郎也跟着去凑了热闹,小娘子们由郑婆子带着奶娘跟着。

几个小儿郎你追我赶的,时不时传来旻山和宋子旦的尖叫声,石奎和连生也紧紧的跟在旁边盯着。

三老爷和九郎坐在方凳上说笑,看见苏氏走进,九郎起身把位置让给母亲坐下。

苏氏也笑呵问儿子:“老四,跟着罗先生念书如何?”

九郎微笑道:“母亲,罗先生说儿子明年可以去考秀才,说去试下。”

三老爷接话道:“啥叫试下,要是没把握就下回去。”

苏氏推了把三老爷,继续对着儿子说道:“既然先生让你去,你就去试下,没啥大不了的,就当学经验去,反正又不过期,大不了下次再去。”

苏氏是想什么先生大夫说话都爱说一半留一半,罗先生能让九郎下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想想有点热血沸腾,秀才他娘哪,嘿嘿。

599 孤枕难眠

不指望是一回事,孩子能成器岂不是更好?

谁不希望孩子争气,不说古代读书才是出路,就是现代,谁家有个高考状元,那家长都恨不得戴大红花满街转一圈。

苏氏脑补要是九郎中了秀才,她肯定要大请客,还要请亲家来,让她看看,我儿子你女婿不错吧,你眼光好,挑了我儿子当女婿。想想就是阳光灿烂呀。

三老爷看着太太仰头看天,还嘿嘿的乐,就知太太又神游去了,这词还是太太说的,神游能使人身心快乐,说她能这么万事想的开,就是经常神游的结果。

三老爷是不知道这神游到底是什么,还以为太太能遇见神仙,那种奇奇怪怪的事也就不打听了。

苏氏嘿嘿完了,又问了九郎其他几个一起的学子如何?郝举人读书怎么样?

九郎听了母亲的问话,也挨个回答:“郝举人学业还好,也刻苦,先生说他下次下场有希望,六哥吗,先生想让他多读几年书。”

九郎说完还看了看父亲,三老爷是根本没注意听娘儿俩说什么,苏氏是撇嘴,那意思就是下场了也没戏。

对于古代学问苏氏是一窍不通,只交代九郎多听罗先生的,也可以请教郝举人,毕竟中了举的,那是凭真本事考出来的。

郝举人在粮仓附近漫步,心里念着先生让他读的一些往年的试题,来这郝举人只是为了躲避家里的暗害,对先生根本没抱什么希望,谁知来后,他感叹,幸亏来了,这个先生实在不凡,无论是学识还是教课,总让郝举人一点就透、豁然开朗的感觉。

来这没几天,这精神也好了,身子也没那么疲乏,怪不得母亲隐晦说去乡下苦读备考也好,不然新婚燕尔,怕自己也乱了心思。

圣人说君子要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自己还是年少冲动,竟然就沉陷在温柔乡里忘了学业?

郝举人在乡下庆幸能离开温柔乡,可长英县主却在给姜王妃抱怨。

“母亲你说,刚新婚就丢下我去什么乡下读书?在家里难道不能读吗?也不想想自己的媳妇孤零零的多难熬?”

姜王妃是压了又压心里的火气,郡王爷见王妃要冒火,赶紧劝女儿,“女婿是要会试的,肯定要苦读,多少学子都跟着先生去住,有的还去了自家庄子读书,为的就是好高中,不然又得等三年。”

长英县主拉着脸说道:“去我陪嫁庄子也行呀,就是郝家也买了庄子,非得去什么谢府的农庄?我看是躲我吧?不然我说我也去,相公怎么就没同意?”

姜王妃忍无可忍,拍桌子厉声说道:“怎么嫁了人还不懂事?哪个学子苦读是带着媳妇去?游山玩水还是念书?去你庄子?你那有先生还是什么?我看没你的话,女婿还有高中的希望,有你在跟前,没准就是落第。”

长英县主也是瞪着眼睛,郡王爷忙呵斥王妃,“长英就回娘家念叨念叨,也是关心女婿,你吼她干嘛?心里烦闷不回家说去哪说?长英,别怪你母妃,她也是替你着急,希望你在婆家好好的。”

长英县主恨恨的站起来,撒气说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就跑了,郡王爷哎哎的没喊住女儿,回头抱怨王妃,“你就听着行了,说她做什么?”

姜王妃气道:“你就惯着她吧,这嫁了人再不懂事,让婆家怎么容她?时间久了,女婿厌烦了怎么办?”

郡王爷一瞪眼,对王妃他是爱又怕,对女儿那是疼,对其他人,可没那么好气,“他敢?敢对我宝贝女儿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他!”

姜王妃深吐一口气,转话题问道:“然儿最近的先生如何?”

郡王爷这时才缓了脸色,笑道:“这个先生不错,然儿也说很好,让我多给先生月薪。”

姜王妃更是满心都是欢喜,“然儿自小就懂事,心肠软,我给下面吩咐了,好好给先生和然儿准备吃食,要我说,咱又用不着参加科举,那么勤苦为何?可然儿就说趁年轻多念点书,什么学而优则仕,我儿就是懂得多。”

当初儿子想去书院就读,姜王妃压住了,又让郡王爷托人找了个先生来,儿子每日跟着先生念书,就是发愁侄女还没怀上,最近也不知怎么,侄女收敛了些,儿子脸色也好看了些,姜王妃为了哄侄女,又给了侄女一些好东西,就希望侄女能心里敞快,早点怀上个孩子。

姜仪芳最近是心里舒畅,她软了下来,不再吵闹,表哥也回屋次数多了,但月月的葵水按时来,让她又着急起来,但这事麻婆都不知,她又开始日夜发愁起来。

长英县主气呼呼的回到郝宅,进门就遇到要出门的郝志学,长英县主也没招呼,郝志学微侧身让了道,还含笑微微点了点头。

郝志学那双眼睛不笑似笑,如果眼睛弯起,嘴角挑起,似桃花盛开,俗称桃花眼。

长英县主想起自己难得能记住的一诗词:笑语问檀郎,今夜纱橱枕簟凉。可自己的檀郎却丢下自己夜夜孤枕难眠。

郝英卉在园子里看到县主嫂子急匆匆走过,无奈的叹气,又随着县主进了屋。

虽然县主没和郝英卉打招呼,但这个嫂子,她早已知道脾气。无非是个骄纵的没长大的孩子。别家的嫂子哄小姑子,郝英卉自哥哥去了乡下,天天的陪着嫂子,四处讨好,就是让嫂子不会觉得太闷。

可是还没多久,县主嫂子就开始抱怨,见天的发脾气,如今宅子里就三个主子,母亲和吕姨奶奶去了庵里,庶叔不是读书就是外出,郝英卉也不出去,成天的贴着县主。

郝英卉毕竟是个小娘子,无法理解县主嫂子夜晚的孤枕难眠的念想,她可以白天尽量让嫂子高兴,晚上的事,她也想不到那方面,见多了婚后妇人独自就寝的,哪里理解内心火热的长英县主的渴求。

郝英卉白天累了一天,晚上甜甜入梦,长英县主却在翻来覆去的烙饼。

600 掀开

五爷从庄子上回来,奉母亲吩咐,把从庄子上带回来的一些物产给舅家送去。给舅母请安时,见舅母虽热情招待,但面容勉强,大表嫂在一旁也是神色不郁。

五爷见舅家有事,简单转诉了母亲的话,就告辞了。陶氏让苏王氏去送外甥,自己坐下后对赵婆子说道:“真是气死我,老二家的怎么这么糊涂?如今她还怀着身子,还能为她那个娘来跪求我?不是看她怀孕,我还真是……”

赵婆子给陶氏顺着后背,劝慰说:“太太也别生气,犯不上,让老奴说,也别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这话还是六姑太太说的,那叶夫人也就是觉得苏府御史大人不会闹开,才这么一次次的来逼二奶奶,一次给她掀开了,让别人都知她那幅嘴脸,省的以后总借着拿捏女儿,让老奴看,这哪是拿捏自己女儿,这是拿捏苏府哪。”

陶氏沉思,转动手上的佛珠串,苏王氏送了五爷回来,陶氏摆了下手,赵婆子悄声退下。

苏王氏知道婆婆要对自己说事,在陶氏跟前坐下。

陶氏下了决心,说道:“之前你小姑母就说过,对待这样的人不能优柔寡断,就是见我们苏府顾忌这考虑那,所以才会一次次的来让老二家的来出头,想着我肯定会看在媳妇有了身子答应了这事,你看看刚那叶氏什么样子,自己有胎却为了她妹子的怀胎下跪求我?是拿准了我体恤儿孙,看在肚里的孙子份上就会给她办事?我呸!这次我还就让她看看,我苏陶氏不是让她叶柳氏好拿捏的!”

苏王氏见婆婆说着说着声高气喘,忙起来倒了茶递给婆婆。陶氏接过喝了一大口。

“你去找三个稳婆来,随便找几个,送去给郑郎中府里,给郑江氏说,既然要托叶柳氏让苏府给找照顾孕妇,没有比稳婆更合适,问三个够不够?不够苏府再送来三个!”

苏王氏见婆婆是真气着了,忙不迭的应了,出去叫了赵婆子进屋,她去办婆母交代下来的事。

苏王氏也是气弟妹的糊涂脑子,仗着有了身子,又为她娘家母亲来跪求婆婆,如今婆婆的身子不好,全府人都避免让婆婆生气,府里大小事都避开,就是想婆婆能安省的养养身子。

二弟妹怀孕,婆婆欢喜,让她出了院,还不是想让弟妹宽心,刚放了她没阵子,就又闹出事。

不提苏王氏去找稳婆,二房,苏叶氏也是团团转,身边伺候的赵柱家的忙上前拉住,求道:“我的奶奶,就歇着吧,奶奶不为别人想,想想肚里的孩子,谁也没孩子重要,让奴婢说,其他的奶奶何必多管,照顾好自己才是真。”

苏叶氏被赵柱家的搀拉着坐下,愁眉苦脸的说:“可我就这么一个妹子,不是万不得已我娘也不会求我,不就是看姑母家的女大夫手艺高,才让三弟妹的双胎顺利落地?我妹子这次也是双胎,她婆母万分看重,我也知道现在那女大夫不是大夫,是先生的媳妇,可是这人命关天,总不好不帮下。”

赵柱家的是赵婆子的侄媳妇,都是苏府家生子,当初被陶氏送来给苏叶氏当管事嬷嬷,就是想媳妇身边有个能时时规劝她的,不能总犯糊涂,可苏叶氏刚被允许出院子,不知怎么就接到她娘家母亲的信,看了信又跑去陶氏那跪求女大夫,让女大夫给她妹子安胎去。

气的赵柱家的还来不及梳理下人,忙跟着苏叶氏来劝说,回头还不知自己要被姑母怎么骂哪,好不容易姑母给自己找来这么个差事,再让自己给弄咋了,不说姑母,就是自己也都要气死了。

苏王氏给郑郎中府送去了三个稳婆,把婆婆的话说了,见那郑夫人难看的脸色心里也吐了口气,就拿姑母的话来说,都顾忌面子,值几个钱?掀开了看看,谁还能把苏府咋着?

回去后苏王氏把郑府行给婆婆学了,说那郑夫人的脸色和说辞,苏王氏是没管没顾的把叶夫人损了一回,把她把大女儿的陪嫁都给要回去了,郑家媳妇的嫁妆没准也保不住。

陶氏听着虽然也吐了口气,可看着对面学话的媳妇渐渐模糊,脑子一阵发晕,她想起身,扶着桌子,却没力,苏王氏还在学的高兴,没注意,可旁边的赵婆子瞧见了,上前一把扶住,对苏王氏喊道:“大奶奶,快叫大夫!”

苏王氏慌了神,立马冲出去,急喊叫大夫!

等府里的大夫来了,陶氏已经躺在床榻上,大夫诊了脉,给陶氏扎了几针。陶氏慢慢缓过来,大夫开着方子,也没抬头说:“以后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大悲大喜,要是发晕,就像今天这样,不要移动患者,平躺好等大夫来就好。”

赵婆子在一旁说道:“幸亏六姑太太一再强调要是有何不适,一定不要挪动,姑太太几次交代老奴,老奴就这个记得最牢。”说完还庆幸的只念佛。

苏王氏接过大夫开好的方子,吩咐赵婆子去安排人煎药,赵婆子送了大夫出屋,急忙交代丫鬟盯着熬药。

苏王氏给婆母垫了个小枕头,倒了温水,赵婆子进来,忙托起陶氏的头部,苏王氏慢慢喂了婆婆,轻言轻语的让婆婆别想太多,府里有啥有她哪。

陶氏想点头,但头晕,只摆了摆手,苏王氏见婆婆微闭着眼,给婆婆掖好被角,悄悄旁边坐下守着。

苏哲志回府来给母亲请安,被媳妇拦着,拽他去了外面,苏氏悄声说道:“二弟妹不知怎么接到她娘家母亲来信,说弟妹怀了双胎,不知怎么知道是姑母家的女大夫给安的胎,就让弟妹帮找了女大夫去郑府给她妹子安胎,母亲又被气着了,不说女大夫如今嫁了先生,她自己也怀着身子,怎么当稳婆似得叫去郑府?”

苏哲志着急,忙问母亲如何,苏王氏说喝了药睡下了,苏哲志跺了下***代媳妇好好守着,他先回去换了衫再来。

601 叶府

苏御史晚上回府得知后,派人去叫二儿子苏哲义,下人去了一趟说二爷还没回来,气的苏御史派人去找。

苏哲义因为媳妇怀孕,也被解了禁,他这几天日日去外面会友,被府里的下人给叫回来。

苏御史见一股酒味、满脸喜色的儿子就不打一处来,问都不问,直接踹倒,都不等下人动手,亲自拿了板子噼里啪啦的打起来。

苏哲义哎呦哎呦的嚷嚷着又咋啦,苏御史根本不给他废话,使劲打了一二十个板子,把自己累的直喘气,苏哲东进来,赶紧接过父亲手里的板子交给下人,扶着苏御史坐下。

苏御史喘了会气,摆摆手,下人赶紧拖了二爷出去,苏哲东见父亲满脸的疲倦,不敢出声。见父亲对他也摆摆手,急忙出去。

外面下人把二爷扶到个条凳上趴着,苏哲义哼哼唧唧的,见三弟出来,忙问父亲为何又打他。苏哲东让下人抬了个简易藤床过来把二哥送回二院。

因为苏哲义经常被打,特别给他做了个藤床,就是好挨打后抬回去用的。

苏哲东一路送回去,把为何挨打的事给二哥说了,苏哲义是边呼痛边骂媳妇,苏哲东气道:“自己的媳妇管不好,气着了母亲,父亲不打你打谁?你还冤枉了不成?才放出来就不见人影,天天出去,什么诗会,我看是喝花酒差不多。”

对大哥苏哲义还忌讳点,对三弟他可不听他的指责,“我的事你少管,自己还不是啥也不干的乱逛哒。”

苏哲东一听二哥还嘴硬,扭头走了,不送二哥回去了。

苏哲义如今没妾室,院门口婆子接过藤床,把二爷抬回正屋。苏叶氏一看这架势,就知夫婿又被公爹给打了,肯定是因为她的事,心慌之下,也不得不扶着夫婿进里屋。

趴好了的苏哲义用手撑着上身,对苏叶氏破口大骂,骂连累了他,不仅挨了打,又要被禁足。

苏叶氏想辩解,又被骂的满脸涨红,苏哲义看媳妇那畏畏缩缩那样,更气,拿起枕头扔了过去,苏叶氏被枕头砸到,虽说不是沉物,但也吓了一跳,踉跄几步,跌倒。

外面守着的赵柱家的听到里屋二奶奶的一声痛呼,忙进去,见二奶奶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吓得上前一把抱起放到床榻上,大声叫人,外面的丫鬟慌乱的冲进来,又听了吩咐冲出去找大夫。

苏哲义也吓蒙了,趴着也急问:“怎么怎么?赶紧叫大夫呀?”

等苏王氏得信,嘱咐赵婆子对婆母啥也别说,也疾步赶到二房,大夫刚诊脉完,开了保胎方子,交代要静养一段日子,不然就保不住胎了。

等大夫走了,苏王氏把苏哲义训斥了一顿,交代下人尽心服侍二奶奶,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回去后苏王氏对苏哲志气道:“这个搅家精!两次都是她气得母亲晕倒,这都够休妻了,不行,咱得想个办法,不能这么饶过那叶夫人,管她是不是亲家,哪有让女儿搅合女儿夫家的?”

上回因为弟妹之事苏哲志找过叶大人,可叶夫人仍旧没收敛。苏王氏发完牢骚坐下,喝了口茶,想了想,对相公说道:“这事不能这么完了,我们作为长房一定要出这个头,既然父亲交代过,啥事也再劳烦母亲了,这个府里早晚也是咱长房担起,母亲是考虑姻亲之间的面子,可这面子是互相给的,哪能是咱苏府考虑,他叶府却拿着面子来糟践苏府?”

说完起身道:“我换件衣衫,相公也换了外衣,咱去趟叶府,就是既然这么舍不得女儿,让叶府把女儿接回去,等弟妹生了孩子就让叶府接回,我看叶大人有多大脸敢接着话。”

户部员外郎叶琛也下了朝,换了衫在来到书房,想看看文书,可夫人来说了些家事,询问他的主意,叶琛也就放下公文,慢慢喝茶听夫人说些家常,听门房说苏府来人,叶琛愣了下,对于亲家苏府他是满意的,苏御史人正家风正,虽然没实质的帮忙,可别人听了他是苏御史儿女亲家,也都另眼相看。

夫人接下这门亲事他是很满意,至于夫人偏疼哪个,过多的叶琛也不知道,都是亲生的,还能偏心到哪?再说他听到的也是夫人最偏疼大女儿,所以那次苏府之事,气的他是把夫人恨恨骂了一通,也觉得过分了点,但夫人委屈的解释和他认为苏府也小题大做了些,就算自己夫人一时糊涂,妇人之间说说就行了,多大的问题?还闹到他跟前。

叶琛想这么晚了苏府还来人,莫不是夫人又惹了事?他不悦的看了下夫人叶柳氏,问道:“最近又去苏府了?”

叶柳氏有一丝不自在,忙笑道:“兰儿刚有了身子,我去看望了一次,送点补品。”她没敢说女儿的面都没见着,更不敢说给女儿捎信的事。

叶琛微笑着点头,见苏府大房夫妻俩进来,俩人脸色都是难看,叶柳氏是心里咯噔一下,叶琛是心想难道女儿出了状况?

苏哲志和苏王氏行了礼,苏哲志是不太好开口这妇人之事,苏王氏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把苏叶氏又气晕了婆母先说了,然后讥笑道:“我虽然是个晚辈,还是个内宅妇人,可还没听说哪个当媳妇的把婆母气晕了两次还能继续留在夫家?叶家好家教!亲家母好心思,莫不是不见我苏府大孝不肯甘心?那我就不知了,苏府大孝对叶大人有何好处?”

叶琛听了这话有啥不明白,定是夫人又去苏府办了啥事,不然能把亲家母气晕?没听说亲家母是个病弱的?可这小辈说这话也太难听。这话传出去我叶琛要不要做人?盼着苏御史守妻孝那是打何主意?

叶柳氏躲闪叶大人看来的目光,还强词夺理道:“亲家媳妇说这话就过了,我叶家女正给你苏家生儿育女,这是谁也抹不过去的功劳?莫非你苏府要休妻另娶?我可先说好了,我叶家叶婉兰生是你苏家人,死是你苏家鬼!”

苏哲志听到这也气的想开口,苏王氏一把拉着,妇人说话,用不着个爷们来回嘴。

602 都有娘家

苏王氏冷笑一声,看着叶夫人强硬着还说些歪理,她更无所顾忌的接着说下去。

“叶府想倒打一耙也不看看是因为何事?来之前我已经给礼部郑郎中府里送了三个稳婆去了,不用叶夫人中间传话,郑府要是还需要,请稳婆的钱你叶府不出,我苏府还是拿得出的,犯得着偷摸教唆自家女儿气晕婆母?莫不是苏府的家产你叶府还惦记着?要不要除了你叶府女婿,苏府其他房都净身出户?好留给你叶府时不时的来找女儿张嘴要?这样心疼娘家的媳妇,我苏府伺候不起,趁着我婆母还在,等叶婉兰生了苏家子,你叶家女还给你叶府,既然亲家婶子口口声声最疼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叶婉兰,那就留在娘家你自己家宝贝去,苏氏留不得气晕婆母的不孝媳妇!”

叶柳氏一听苏府去了郑郎中家,根本不顾苏王氏说留不得大女儿的话,只气那苏府去了郑府连累她小女儿,当即气的往前一步大声道:“害了我大女儿不算,还得去害我小女儿?你苏府欺人太甚!”

“哈!欺人太甚的是谁?既然和你说不清,叶府还有叶大人,那就让叶大人好好给我苏府解释解释叶婉兰两次气晕婆婆的事,是叶家的家教还是我苏府的家风?”

叶琛听了两个妇人吵嘴,又是因为大女惹得事,顿时对这个大女儿厌烦,嫁了人还不安生,回回闹事让娘家出面赔罪,这次又闹了啥事,怎么还牵扯到另一个亲家郑府?

他望向苏哲志,苏哲志就说了这个兜了一圈子的事,叶琛听完觉得苏府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个女大夫吗,知道姻亲需要送过去伺候小女儿几个月又能如何?

等听了那女大夫就是宣平候府里的女大夫后,叶琛猛地站起,恶狠狠的瞪着叶柳氏。

谢老三那次为了个女大夫把人打了,京里嘲笑他和别人争女打架,谢三并没辩解,可宋八到处嚷嚷了,说是那人索要宣平候府坐馆先生的未婚妻才打的架,还叫喊说谁敢欺负谢三,那就是跟他过不去,到时别怪他打上门去。谁不知那俩孟焦,自然惹不起躲得起。

但对宋八的话是信的,因为世人对先生是崇敬的,有勾引良家勾引自己府里嫂子弟妹的丑闻,但从没有哪个府上曝出勾引先生媳妇的,那是最不耻的行为,所以外人也理解谢三的动怒。

这会自家夫人还敢打谢府先生媳妇的主意,叶琛觉得自己的脸这会才被亲家小辈打的啪啪响,他咬牙切齿,恨得握紧拳头。让个先生太太给你女儿去保胎?别说他叶府,郑府就有那脸开口?

该说的都说了,苏哲志夫妻提出告辞,叶琛赔笑送出去。转身回来,对着还在书房的叶柳氏就是几巴掌,指着她也气的说不出话来,撂了句你先等着,手忙脚乱换了外衫,匆匆出去了。

赶着去了苏府,报了名号,门房进去后出来说御史大人没空,叶琛呆愣了下,又急匆匆回府。

冲进正房,叶夫人抹了脸上的泪站起身,叶琛怒问:“跟夫人去郑府的是哪几个?”

见老爷这么发怒,屋里几个都跪下了,有两个跪着往前走几步,只是磕头,主家的吩咐一个下人谁敢不听?但内宅就是如此,主子犯了错都是先打伺候的人,冤枉也白受着。

叶琛叫了来人,把这两个拖下去打板子,叶柳氏强硬着挺着,紧紧抿嘴,也不出声,听着外面的板子声也不说情。

叶琛指着她喝道:“上次怎么给你说的?让你不要去招惹苏府,兰儿的嫁妆就算苏府误会,解开了就是,但今天苏府怎么还说兰儿的嫁妆还是空的?你先回答,这嫁妆先是算你急用,后来我让你还,你还给兰儿了没?”

叶柳氏也大声道:“我拿什么还?玉儿出嫁,将来的二郎婚事,哪个用不到银子?就你那几两俸禄够什么用?你兄弟还时不时的伸手,不是你给兰儿陪嫁那么多,我何苦手头没银子去问个出嫁女要银子?”

叶琛被夫人的话说的一时没话说,是他说给大女多些陪嫁,别让苏府看低了叶家。

你了半天,又拐回今天的问题上,“那这次又为何?怎么连累到郑亲家府里?”

“让我怎么办?我愿意低声下去的去苏府?就是我低声下去的去了,人家也不搭理我!婉玉嫁到郑府容易吗?好不容易怀了双胎,她婆婆心疼我家婉玉,听说苏府三媳妇当初也是怀了双胎,幸亏有个女大夫安胎才顺利生产,这事又不是我上赶着去说,是郑夫人打听到这事,才叫了我去,话里话外的让我当亲娘的心疼闺女一回,我的闺女我能不心疼?婉兰也是我闺女,她在苏府不得婆家欢心,我日夜睡不好为她揪心,可婉玉这是遇到人命关天的事,亲家母说了那话,我能不去求苏府?”

叶柳氏先是软下声音,强调她是个慈母,一片爱女之心,可话锋一转就指责开了。

“可苏府连女儿都不让我见,我只好花钱托人给兰儿送了信,让她帮下她妹子,难道她妹子没了,她在苏府就会过的好?苏氏难道就喜欢看着一个踩着妹子的命求得婆家欢心的媳妇?我这都是为了谁?这个家里外都是我操心,我还落个贪吞女儿嫁妆的恶名!你倒是拿回来银子来呀,你倒是不要让我再给你兄弟银子呀?就是个打秋风的穷亲戚上门,还不都是我拿银子打发,我都为了我自己吗?我可怜的玉儿,如今还不知在婆家如何?老爷还为这个质问我?我有冤都没处说理去!”

叶柳氏说到最后放声大哭,男人哪听得出来妇人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只觉得连累郑亲家,又让苏亲家对他不喜,那就是坏了他的事,这个是他不能容忍的,特别是妇人话里还指责他俸禄少,养不了家,当初是夫人的陪嫁让叶家撑了下来,但那个情心领,但面子你得给我留着。

今儿被个小辈啪啪打脸,这会又被夫人揭皮,叶琛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人家苏府说退回女儿,那么你柳氏也是有娘家的,也可以退回。

恼羞上头的叶琛让几个婆子把夫人给拉上马车,还附带两个被打的婆子,一溜烟给送回柳府去了。

603 打的就是你

第二日苏御史的三弟苏自时夫妻得知大嫂病了,过府看望,陶氏也不好说里面缘由,推脱说夜里受了凉。

等苏自时和大哥去了书房,苏自时的媳妇苏戴氏和苏王氏去了大房院里,苏王氏可不再替叶府遮掩,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当初没分家时,苏戴氏也多的陶氏照应,对大嫂还是有感情,听了这话也气了,拍胸脯说,放心,她会给大嫂出气。

知道三婶会出手,苏王氏才讲缘由全说了,三婶人很爽利,和叶府姑太太关系密切,三婶知道了,那叶府姑太太就知道了,那个可不是个善茬,要说叶柳氏最怕谁?不是叶家老太太,是叶府那个小姑太太。

送走了三叔三婶,苏王氏就等相公回来,这两天晚上都是公爹陪着婆母,苏氏白天服侍,晚上就回自己院子。

苏王氏想相公前阵子都很晚回府,不知在忙些什么,她想到二叔子就有些担心,担心男人在外要是学了喝花酒,可怎生是好?

但每回回来身上只有酒味,没什么胭脂花粉味,苏王氏问了也得到什么具体话,她不由的发愁。

自己也三十出了头,肯定比不了那些娇娘子,就是自己院里两个妾,虽然都是自己提拔上来,都也是花容月貌,身子娇柔,平日里夫婿也时常两个妾室房里轮流安置,苏王氏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嫡长媳有忙不完的家事,自己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不可能像妾室,啥事没有,大把空闲候着,见了相公也是细心照料。

****************

旻庄那里,宋鹏飞带着曹八郎他们天天的玩的快活,琐碎杂事谢家表哥都包圆了,宋鹏飞乐得只顾着鞠场,周六又接了宋八的班,忙乎着招待客人带客人来庄子里消费。

一天,鞠场都安排满了场次,他们几个没地方了,就在鞠场外踢着玩。

苏良骏来了,宋鹏飞见是谢府苏伯娘娘家的,是苏伯娘娘家三哥的长孙,才十四五的毛头小子,在外也见过,也知是个爱蹴鞠的小子,笑着招呼过来一起玩。

苏良骏却问柳万源在不在,有人回答说还在里面蹴鞠,苏良骏也没说什么,就一道玩起来。

柳万源是叶柳氏大哥的孙子,和苏良骏差不多大,两人也经常来旻庄蹴鞠。

等鞠场完了比赛,宋鹏飞走上前去招呼出来的各位,苏良骏也跟着去了,宋鹏飞还和人说笑哪,谁也没注意,那苏良骏就冲到一个人跟前一拳打倒,骑那人身上打起来。

周围人都愣住,就见另一人冲过来对着苏良骏打起来,宋鹏飞发愣间看见被打倒的人是柳万源,那后面冲上来的是一郑家儿郎,宋鹏飞虽然都认识,但只知道苏良骏是苏伯娘的娘家人,另两个啥关系不知。

宋鹏飞上期拉开打架的,见那柳万源还要冲上来,宋鹏飞一脚踹过去,骂道:“狗眼长哪了?在哪放肆?”

柳万源委屈道:“咋不问问他为何一上来就打人?”

后面爬起来的郑辰载跟着问道:“你谁呀?你凭啥打人?”

苏良骏指了指柳万源,说道:“打的就是你!以前见你蹴鞠不错,和你也相投,但以后,咱俩割袍断义,算我瞎了眼认得你姓柳的。”

柳万源莫名其妙,上前一步,问道:“我说苏哥,就算我哪里做错,你也该指出来,这没头没尾的话,从何说起?”

苏良骏呸道:“甭叫我哥,我是你哪门子哥?”

说完还鄙视的看了看四周,指了指柳万源,那意思就是这个人你们可得认清了。

苏良骏擦了擦刚被打的破皮处,也不理众人,扭头走了。

这会蹴鞠的人和观看的人都出来,都听了后面的那几句话,儿郎里认识苏良骏的人,都知道他为人极爽,对人也是肝胆相照,苏良骏最为敬佩那些大侠,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见他能和人相争,必是对方不好,个个都用怀疑的眼光望向柳万源。

那柳万源能和苏良骏玩到一处,肯定是兴趣相投,两家又是姻亲,又一般大,柳万源一直叫苏良骏为大哥,说两人将来一定要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一回。

有这么个伟大理想的儿郎,把脸面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被苏良骏当人面这么一弄,臊的是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郑辰载拉着柳万源赶紧的走人,柳万源上了车都呼呼喘粗气,用手猛地砸向车棚,嘭的一声,车棚烂了一个大洞。

郑辰载哎哎的,说道:“这可是我家马车,这下坏了,回去我咋说?”

柳万源闷声道:“我赔行了吧。”

郑辰载都快哭了,说道:“不是赔不赔的事,是我说不清的事,我今天说是去找同窗请教功课,却跑出来弄坏了马车,我祖父又该一条一条的让我背家规,我最怕背家规了,背一天一夜也背不完呀。”

柳万源道:“行了,我送你回府,就说是我借了你马车,我给弄坏的,你家太爷不会让我背你家家规吧。”

郑辰载心里想本来就是你弄坏的,可面上赔笑道:“柳哥,可别说我来了这里,不然我不止是被家规,屁股还得遭殃。”

柳万源心里一直琢磨刚才的事,也无心应付他,他说啥只管点头。

柳万源是叶柳氏兄长的嫡长孙,最得祖母宠爱,前几日嫁到叶府的姑祖母回来,家里闹腾了几日,柳万源对这些没兴趣,祖母一心陪着姑祖母伤心,他就每天的出去游荡。

但今天的事情,他下意识的认为和姑祖母有关,他知道姑祖母家的大表姑是嫁到了苏府,是苏良骏的二堂婶,两人相投,又是姻亲,苏良骏也是个豪爽的,两人也就随意兄弟的称呼。

柳万源奔回府,去了母亲院子,母亲柳安氏见儿子脸上有伤,急忙询问,柳万源拨拉开母亲的手,急问道:“娘,姑祖母为何回娘家?是不是和苏家有关?”

柳安氏一脸鄙视,但又说道:“长辈的事,你就别问了,免得你姑祖母又给你祖母啰嗦你。”

柳万源也不坐下,着急的说:“哎呀,娘,就告诉我,肯定是和苏家有关,不然苏良骏怎么会找我打架?”

柳安氏一听打架,急了,慌忙上前看儿子的脸,“让娘瞧瞧!打坏了哪?那苏家小子怎么回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去找叶家,找到你算哪门子事?”

604 抄家规

柳万源不耐烦的抬起胳膊挡开母亲要来摸他的手,说道:“那为何那方良骏说打的就是姓柳的?我又没得罪过他,之前我俩玩的好得很,苏哥特仗义,在外都是他关照我,可这次翻脸绝对不是因为我个人。”

柳安氏听儿子这么说,也联想道婆婆和大姑太太吵闹后的鬼祟,本来她就奇怪为何叶家晚上把大姑太太送回来,还有两个挨了打的婆子,可婆婆这几天都不让她请安,柳安氏原本就暗地里琢磨这事,今天见连累着儿子了,本来就对大姑太太没好气的她更是给姑太太记了笔账。

柳安氏哄着儿子去给祖母请安去,柳万源不情愿,但还是去了。

看着儿子走后,柳安氏笑了,这个嫡长孙是婆婆的心肝,心肝受了伤,到时看婆婆是向着孙子还是向着闺女?

那头,苏良骏回到家,苏戴氏看孙子乱了的模样,只问了声,没多问。是她给儿子说的陶氏被叶家柳氏给气病的,儿子对陶氏分外有感情,他好动好武,多次被祖父父亲打骂,是陶氏拦住,并教训祖父不要逼个不是读书料的儿郎死读书,你就是打死了他,他也考不了秀才,自那后,方良骏没事就去陶氏那玩耍,陶氏那时还没孙子,就把方良骏当孙子般疼爱,所以方良骏对陶氏感情不亚于对祖母苏戴氏。

苏戴氏心里对此倒是不别扭,她对陶氏也是万分感念,所以见陶氏对自己孙子好,也乐得如此,不然她也无法说通自家老爷。苏府对科举都是看中,可苏戴氏骨子里有她外祖母那边的武将血液,只是平时没敢表露,怕被人看不起,孙子这般她总觉得是随了她母族了,她自己小时也爱舞枪弄棍的,没能如愿,所以对孙子暗地里的好武她也不干涉。

苏良骏回自己院子,还琢磨叶府有哪个混蛋可以收拾下,苏戴氏却高高兴兴的给苏王氏炫耀去了。

柳万源那会和郑辰载回郑府,没见到郑郎中就回家了,等郑郎中回府,下人禀报孙子弄坏了马车,郑郎中就叫来孙子准备收拾。

郑郎中在礼部任职,对于礼仪规范,恨不得拿着尺子量,让家人照办,孙子刚进书房,又有下人禀报苏府送了三个稳婆进府,不知何意的郑郎中顾不得教训孙子了,急唤下人叫夫人过来。

郑辰载见祖母进来,就偷偷溜了,郑夫人原本就胆战心惊的,见老爷叫了她来,更是心慌,规矩的给老爷请了安,立在一旁准备听训。

郑郎中一脸怒色,问苏府为何给府里送了三个稳婆?

郑夫人这几天就为这事心里发突,她哪想到苏府这么不顾颜面,更恨叶柳氏不会办事,牵连到她,她没脸出面,让大儿媳把稳婆又送还给苏氏,叮嘱下人不要告知老爷,要是老爷知道苏府来人,要可就要完蛋。谁知还是让老爷知道了。

郑夫人赶紧把事都推到叶夫人那,说叶夫人心疼自家女儿,说送个女大夫过来,她啥都不清楚。

郑郎中才不管你知情不知情,反正是让他失了面子就是夫人不对,他一听这事还真是和自家有关,脸色涨紫。

郑夫人一阵哆嗦,都感觉到老爷头上能冒青烟了,她扑腾的就跪下,一点也不敢辩解,心里把叶夫人给恨死,自己不知道那女大夫是先生太太,可你叶柳氏不知道吗?她要是知道,打死她都不敢接受叶夫人的殷勤。

郑辰载溜出去就去叫了父母过来,郑西澎夫妻进门一看,也都跪在母亲身后。

郑郎中压住火气,也不让儿子起身,直接吩咐让大媳妇家接管中馈,夫人回内院抄写家规和女戒女则各一百遍,多的话也不出,就打发人出去。

郑西澎夫妻搀起郑夫人出去,一出书房,郑夫人才老泪纵横,这么大年纪,当着儿子媳妇的面这样,真让她颜面失尽,哪里顾得想什么大权被夺,只是气那叶夫人,转而对三儿媳妇郑叶氏反感起来,不是因为她,能让自己如此丢脸?

郑郎中不顾天黑,收拾整齐,就去了苏府。他对苏御史是敬重的,敬重他工作严谨,从不为个人得失影响对朝廷的忠诚,当初也因和苏御史成了拐了弯的姻亲而满意。

苏御史听了门房禀告,也奇怪没有什么交集的郑郎中为何来府?

郑郎中进来,看见迎上来的苏御史那方正的脸,羞愧的连声道歉。

苏御史一把拉住要给自己躬身的郑郎中,内宅妇人们的事,不能怪一个死教条的郑郎中,但苏御史还是谈话间漏出自己夫人因此气病卧床不起之事,更让郑郎中惭愧不已。

回去后的郑郎中连夜把家规又增加了几条,第二日就让家中老少各抄家规十遍,他会不定时抽查。

还在娘家反省的叶柳氏派人去看望小女儿,没进去门,又得知小女儿被婆婆命令在内宅安胎,不准见娘家人,叶柳氏是气的只捶胸口,恨不得冲去苏府把大女儿给打一顿,没一件事帮娘办好的。

那日五爷从苏府回去,琢磨舅家肯定有啥事,但不好去给乡下的母亲去说,五爷就去了旻庄找到大哥,给大哥说了下。

二爷一听,就把旻庄交给宋鹏飞,赶着去了苏府,去时正是陶氏晕倒后,二爷着急的等候,陶氏醒后,叫进来见了外甥,叮嘱不要给苏氏说,陶氏说是这几天累着了,歇两天就好。

二爷回去后,就和二奶奶商量,让二奶奶去舅家伺候舅母去,保武快半岁了,他留在府里带孩子,还说幸亏栏姐儿和虎妞都让母亲带去乡下了,不然他一个人可看不着三个孩子。

二奶奶虽然舍不得离开儿子,但总不能带着儿子去伺候舅母,婆母是不在府,在府里知道舅母病了,也得去守两天,那她个晚辈,更得替婆母去尽孝了。

于是二奶奶白日去苏府,二爷在府里照看儿子,可在府里两天,又不放心旻庄,就想起当初父亲背着孩子满院子溜达的事了。

二爷翻出那个给他的背带,把儿子绑好,带着奶娘和伺候的人,去了旻庄。

605 拜托二姑母

宋鹏飞在大表哥说有事几天不过来,就不再和几个儿郎瞎玩了,也像二爷似得每天都检查一遍,然后就是东转转西转转的,空余就和曹八郎瞎扯玩笑的。

正在庄子前头晃达的宋鹏飞就看见大表哥前面背着个孩子进来了,宋鹏飞见过这玩意,可其他人没见过,都好奇又憋笑的望着二爷进来了。

宋鹏飞赶紧上前,想帮表哥解下背孩子的奇怪东西,一个爷们背着孩子就出来了,他觉得有点丢人,可二爷说道:“我把儿子放姑妈屋里去,让姑妈帮着看着,一会来找你。”

于是,宋鹏飞就看着表哥带着几个下人去了后面。

谢二姑太太正要想出去,看见侄子进来,吓一跳,这怪模怪样的前面绑个啥?

廖娘子在外面就看见了,跟着进来,好奇的凑过去,一看表哥怀里绑着的是个小儿,廖娘子乐道:“呀!表哥,是小外甥吗?”

谢二姑太太这才注意到侄子怀里绑着的是个孩子,好笑了的掩嘴。

跟着来的婆子上来帮着把背带解了,二爷说道:“姑母,这是我儿子保武,姑母帮我照应下,这会睡了,能不能腾个地让保武睡会?”

二姑太太就领着去了里间,指了指床,奶娘赶紧把带来的小儿被褥铺好,二爷小心的把保武放好,又啰嗦的交代奶娘。

来到外间,二爷才重新给姑母见礼,说道:“姑母,保武她娘去我舅舅府上服侍我舅母去了,我母亲不在府里,舅母病了,就该我们当晚辈的去伺候,侄子在府里照看保武,可又不放心旻庄,想姑母在庄子里住,可以帮着照看下,所以就带着来了,有奶娘跟着,姑母放心交给她们,侄子要去外面看看,就担心表弟照应不过来,有些细致的地方,他们儿郎注意不到,还得侄子亲自看下才放心。”

谢二姑太太含笑听着侄子的絮叨,听他说完,赶紧说道:“去吧,去吧,姑母肯定看好了,你就放心。”

看表哥还想继续絮叨,廖娘子就对表哥说道:“表哥,今儿庄子里有大客,不知厨房都准备好了吗?”

二爷一听,忙告辞,又不放心交代奶娘几句才出去了。

廖娘子掩嘴哧哧的笑,好奇的拿起背带来看,还说道:“娘,一会侄子醒了,我背着试试,真好玩,娘也给大哥一个,也让大哥背小侄子。”

谢二姑太太道:“尽瞎说,这是男人该做的吗?你大哥和你表哥不同,背这个让人怎么看?”

廖娘子嘻嘻,“我就这么说说,可三舅也不管管的?”

谢二姑太太摇头道:“你三舅?自己都还是个糊涂人,难为你舅母了。”

廖娘子放下背带,贴着母亲说道:“我看三舅母挺好,总是对我笑,也不多话,对小孩子们都好,听宋表哥说,这次带了好几家的孩子去了乡下,还要伺候外祖母,可要把三舅母累坏了。”

谢二姑太太只笑不语,原本打算出去的,没啥重要事,就帮侄子看孩子得了,反正也有奶娘跟着来的,她就守着好了。

被念叨受累的苏氏在庄子里和栏姐儿追着玩乐。

来到乡下虽然累,可心里敞快,吃的虽然多,可活动量大,和孩子们玩耍,苏氏觉得来后,身子轻盈了,步伐矫健了,就是晚上的滚床单,老爷也舒服的嗷嗷叫,说锦娘水灵光滑有力,最主要的是那个紧致了,羞得苏氏用力夹死这个老骚货。

等苏氏想出那个蹴鞠的鞋子,让人送去给旻庄,让宋鹏飞几个试着穿了踢下,哪里不合适再改。

王婆子跟着太夫人,把知道的乡下趣事绞尽脑汁的挨个说遍,庄子里呆烦了,就让王婆子带她去村里转转,还让下人给她现做了两身棉布衣裙。

王婆子帮太夫人换上,奉承道:“太夫人就是穿着粗布看着也是那出游的贵人,精神气就和普通凡人不一样。”

太夫人呵呵道:“那是,我府里伺候的刘婆子说我看着就是天上的王母旁边的仙人,要不我能有这福气?我就是福窝里长大的,没受过苦,嫁到侯府,那也是老侯爷对我一心一意,生的儿女更是孝顺,我看京里比我有福气的少。”

王婆子别人都不知道,三太太可是她的主家,就接着夸赞道:“可不!太夫人的媳妇那是真孝顺,这里里外外的多亏三太太张罗,奴婢来前就说:受累都不怕,就是要把太夫人给照顾好了,三太太一直念叨太夫人对媳妇的好,让奴婢时刻伺候太夫人,看,这就是福气,儿子媳妇都孝敬,那也是太夫人心善,对媳妇跟亲闺女似得,才修来的这等好命,哎哟,太夫人不知,这村里多少妇人跟我打听,都想能遇到太夫人,好沾沾福气,不信,太夫人,一会奴婢陪着出去,那绝对是一片跟随的。”

太夫人被拍的浑身通透,就像冬天正午的阳光晒的人暖洋洋,没有镜子可以照,太夫人就问六娘子这么穿戴如何,六娘子跟刘婆子学的那套刚好拿来实验。

刘婆子这次没带来,让她回家和家人松快松快,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就当放个大假和家人联络感情去。

太夫人就这么的昂着头,让王婆子搀着去村里观光去了,六娘子没跟着去,她也不方便抛头露面。

出了庄子,不远的村头,看到太夫人的都远远的行礼,诚惶诚恐,没人敢上前来,乡下人见了里正都觉得是个当官的,谁见过侯府太夫人?那可是是贵人中的贵人。

以前村里有个被父母卖了当丫鬟的,说是看城门的,后来提成姨娘,回娘家都趾高气昂,觉得是贵人了,这都让好多人羡慕。

如今这可是真贵人,谁敢上前?听说一个不好得罪了贵人,那就全家没命。

王婆子是深感荣耀,太夫人是尽量施展慈祥的笑容,两个老妇人就在村里转悠着。看到远处的人,王婆子就高声打招呼,生怕别人认不出她来,还得意介绍这是侯府太夫人,把个村妇们羡慕又巴结的回应王婆子的招呼。

606 恶婆婆

王婆子搀着太夫人快走到一个农房跟前,外面看着这屋子在村里算好的,还有个一人多高的围墙围着,门也是双门大木门,瞅着建的年头不久。

里面却传来叫骂声,和一个妇人的呜咽哭声。

王婆子可怜的摇头,给太夫人说道:“太夫人,这个就是奴婢说的那个婆婆,又在让儿子打媳妇那,可怜哟!”

太夫人问道:“娘家人不管的?”

“娘家人几次上门还给打出去,所以说这嫁闺女可不能只看外表,风光又有啥用?见天的挨打,做人不能作恶,奴婢三个儿媳,对媳妇就跟对亲闺女似得,为啥?不就是为了儿孙的将来?也图了好人有好报,奴婢看,太夫人对媳妇比对亲闺女还要好,三太太对太夫人也孝敬,要不说太夫人有福?这就是修来的,菩萨看着哪。”

太夫人深有同感,点头道:“那是!你去京里打听打听,要说对媳妇对儿孙,我可得在京里排前几名,就是对下人我都是怜悯的,要不我能子孙茂盛?看老三媳妇,四十了还生了嫡子,就是我带给的福气,所以呀,我得好好活着,让我的福气罩着我谢家子孙。”

王婆子跟着那是那是的,太夫人渐渐走远,屋里的打骂声还在继续,太夫人虽也说可怜,她也知道,别人家的家务事,她也管不着。

才走不远,远处来了个老妇,奔过来就跪在太夫人跟前,太夫人吓了一跳,后面跟着的卢兰迅速上前挡着。

王婆子忙说道:“这是那媳妇的亲娘。”

太夫人没听出来说的哪个,就见那老妇磕头,满脸是泪的说道:“贵人,求贵人救救我女儿!”

太夫人一看远处还聚了一些村妇,还没等她问啥,又一老妇冲过来就拽那跪地的老妇,急道:“王土根家的,你敢冒犯贵人!还不给我滚下去!”

那王土根家的被拽的起来,一把推那老妇,骂道:“你个缺了德的刘树花,骗我把闺女嫁给那老贼婆家,我给你拼了!”

王婆子见二人要打起来,立马上前拉开,对王土根家的呵斥道:“没见侯府太夫人在?冲撞了贵人,还想活不活?”

这王土根家的被提醒,又跪倒太夫人跟前,痛哭道:“贵人,我家闺女嫁给何老蔫的大儿子,自从头胎生了个妮子,就被她婆家打骂,可怜我闺女在她家受罪,我儿上门来说理,还被何老蔫一家子给打坏了腿,求贵人给我闺女做主!”

王婆子在一旁暗中相帮道:“只听你一面之词,你有何证据?不是说你闺女不孝敬公婆,她男人才打她。”

那刘树花忙说道:“就是她女儿懒得很,她男人看不过去才打了几次。”又上前来拽王土根家的,骂道:“你这老货,还不快滚,小心得罪贵人,拿你全家问罪。”

王土根的听她倒打一耙,气的浑身哆嗦,转身朝那屋子跑去,拿拳头使劲砸门,大声喊道:“张花妮,开门!开门!”

太夫人哪能不跟着去看,这乡下如此吵闹家事,她还是头一回见,见那两老妇各说一词,她也好奇,也不顾卢兰拉她,跟着去看看究竟。

到了门口,里面传来一妇人的骂声:“狗娘槽的,上回打的你轻了,还敢上门来!这会定要把你个老比撕烂。”

刘树花急的喊道:“花妮,贵人来了!”

“她就是带来个鬼老娘都不怕!”

门哐当猛的打开,一个棍子就打了出来。

刘树花急着上前,王土根家的见门开了就要冲进去,那棍子就打在了上前一步的刘树花头上。

太夫人幸好被卢兰拦住没近跟前,也吓了一跳。王婆子忙伸开胳膊挡在太夫人前面。

“哎呦!我的娘哎!”刘树花捂着头,血顺着胳膊流下来,“你个狗娘槽的,棍子上钉钉子?”

王土根家的冲进去,拖出个瘦弱妇人,脸上红肿涨紫,母女俩跪在太夫人跟前,王土根家的哭诉:“贵人!这是我闺女,贵人看这是偷懒人的模样吗?”

那妇人木呆呆的跟着磕头,王土根家的也不顾是在外面,忙乱掀开女儿的衣服,太夫人一看,胳膊后背都是小血窟窿,老伤新伤都有,看的太夫人一哆嗦。

周围的村妇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里正也赶了过来,刚想上前训斥,见三老爷和太太疾步往这走来,忙迎上去。

三老爷和苏氏是听了下人急报,说太夫人在村里,那有人打架,三老爷担心母亲看热闹再把自己给看进去,苏氏也跟着去,说妇人们打架老爷一个出现那不好,三老爷还非得让苏氏戴了个幕离。

里正迎上来刚要行礼,三老爷一摆手,大步走向太夫人跟前,见母亲好好的,忙道:“娘,赶紧回庄子。”

苏氏也近前,还不知啥个事情,见一个满脸是泪的老妇就跪在她面前,不停地磕头,大声哭道:“夫人,求夫人救救我闺女!”翻来覆去就这句话。

王婆子忙给太太说了这受婆家虐待的媳妇之事,苏氏听了是一腔怒火,多年前就救了个要被亲祖母溺死的女婴,自那后她的庄子里严禁有恶略事件,只要有就全家卖到矿上去,这张家村虽然不是她的,但亲眼见到,也是气愤不已。

王土根家的爬起来把女儿拉过来,跪下后掰过女儿的头,对苏氏哭诉:“夫人,我闺女的一个耳朵被打的听不见,夫人你看看。”

说完又拉起胳膊,道:“夫人,我闺女身上都是这样,满后背都是,膝盖都跪烂了,夫人,这还是人干的吗?这是她家媳妇,不是仇人,是给她生了四个孙女的媳妇呀!”

何老蔫家的也上前骂道:“呸!连个儿子都生不了,有啥用?要是有脸就该一头撞死!对得起我何家吗?白吃白喝十年,难道还要我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王土根家的也不和她对骂了,只是对着苏氏磕头,又使劲摁身边的女儿磕头。

突然,那瘦弱妇人疯了般起身冲进那房屋,没等外面人反应过来,她拉着拽着四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出来,一起跪倒苏氏跟前,她扬起那涨肿的脸,撕破喉咙喊道:“我不能死!我死了我闺女咋办?我不能死啊!”

607 小弟弟

看这情景,苏氏眼泪流出来,觉得旁边有人,扭头一看是素娘,罗先生也站在三老爷旁边。

那瘦弱夫人精疲力尽的喊完就咳嗽不止,跪着的四个小女孩,惊恐的看着周围,大的那个还给她娘抚背,有一个突然说道:“表姑肚子里有小弟弟了,她说等娘死了,就卖了我和姐姐。”

何老蔫家的上去就给了一巴掌,“赔钱货!你乱说什么?”

正给母亲抚背的转头大声道:“有没有乱说,让表姑出来!”

太夫人听到是满心气愤,她当初再看不上庶子,也没对他怎么样,府里孙子孙女她也没区别对待过,自认为是个宽宏大量的,就是其他各府各姻亲中,都没见过这等恶妇,听都没听说过。这又扯出什么要杀妻另娶的缘由来。

太夫人对王婆子说道:“你去把那什么表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王婆子就要进何家,何老蔫家的堵住大门,说道:“这是我家,你私闯民宅!小心我告你!”

王婆子为难的看向太夫人,太夫人一气,就自己要进去,说道:“我就进去了!我看你告我去?我还怕了你了?”

没等苏氏上前,那何老蔫的还伸着胳膊拦在大门口,太夫人走近,她也不让开,这可把太夫人气着了,走哪还没人敢对她这般。

太夫人几个巴掌上去,那胳膊轮圆了,打完了说道:“疼死了,那姜太妃还说自己动手痛快,痛快个屁!”

苏氏紧着上前就听到太夫人嘟囔这话,心里懵逼,这是练手哪?

把太夫人拉开,苏氏对跟着她的秋藤稻芽说道:“去把那什么表姑找出来。”

稻芽利落的应了声,第一个就冲进去,苏氏在外都听到她的声音:“赶紧的说哪个是怀了孩子的表姑?不然就派官府来抓恶人了。”

里面一阵喝骂声,稻芽和秋藤死拽个面色姣好穿着细致的年轻妇人出来。

苏氏问何老蔫家,“你来说说这是谁?”

何老蔫家的看不远处的堂哥张里正都不敢过来,周围的人都散了,在远处偷望,跟前的几个村里人都跪在外面,她也就跪下,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是妇人的外甥女。”

苏氏道:“怎么是个妇人?莫不成你家已经纳了妾?”

何老蔫家的忙说道:“外甥女是个寡妇,婆家不容,我当姨的接来照顾。我儿媳是胡说的,她一个寡妇哪来的怀孕,是我媳妇见不得表妹借住我家,就故意扯谎,妇人可别被那个懒婆娘给骗了。”

跪着的大的女孩哭着喊道:“我娘不懒!家里的活都是我娘干,干不完还不给饭吃,还要伺候表姑,晚上给表姑守夜,怕天黑惊了小弟弟,让我娘整夜的站在表姑床前。”说完呜呜的哭着,一脸泪水,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偷听表姑对祖母说,我娘就这么折腾她还不死,她肚里就要瞒不住了,说祖母不下狠心,她就带着肚里的小弟弟嫁别人家去。”

别说苏氏她们妇人了,就是三老爷听了额头青筋暴起。

何老蔫家的急的摆手:“没有!外甥女没怀孕,她一个寡妇,这可不能胡说,这是毁人清白!这要逼死我外甥女呀。”

那跪着的娇妇听了捂脸哭道:“奴家不活了,奴家被表嫂诬赖清白,奴家只有一死明志!”

素娘冷冷的张口道:“怀没怀胎让大夫诊脉不就知道了?刚好,我就是个大夫。你就是这会死了,一样能看出有没有身子。”

那娇妇一吓,缩着肩膀哭道:“冤枉呀!冤枉!”

苏氏讥笑道:“冤不冤枉,让大夫把脉不就证明你的清白了吗?敢不敢?”

娇妇低头,不敢回答。

苏氏问其他人:“就没人管?里正也不知道?”

那女孩抹了抹眼泪,说道:“里正是我堂伯!”

三老爷回头瞪那站在他后面的张里正,里正一下跪倒,辩解道:“这妇人之间的事,草民哪里知道?”

还是那女娃控诉:“我去求过堂伯,堂伯说我家事他管不了,回来后,祖母还打了我,不让我对外人说,不然就把妹妹卖了。”

张里正看着三老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磕头道:“老爷,我劝过我堂妹,可我做堂哥的也不能天天盯着堂妹的家事呀。”

太夫人听了那女孩的话后就泪水涟涟,恨恨道:“这等恶妇,定要报官!”

那一直说话的女孩跪着走到太夫人跟前,磕头道:“老夫人,你把我娘买了去吧,我娘会干活,不白吃饭,留在家里,我娘活不成,把我娘和妹妹们买了去吧,我留在家里给祖母干活,伺候小弟弟!”边说边磕头。

王土根家的也跪着过来,抱着女孩大哭:“我可怜的外孙女哟。”

那瘦弱妇人紧紧抱着三个女儿,一滴眼泪都没,空洞的眼神望着痛哭的母亲和女儿。

素娘悄声问苏氏:“你管不管?”

苏氏道:“也要看怎么管?如果告官,妻告夫者就算情况属实,也要判刑两年,告尊长判刑一年半,那就刚好给那表姑腾地方了,呵呵,这就是这里的律法!”

素娘也是一惊,道:“你倒是记得清。”

“那也是去年打官司时翻看的,不然我记这干嘛?想救那妇人,只能是买了她和她女儿们,但也得她婆婆老公同意,不然她们是平民,难道侯府要落个强买良民的恶名?”

苏氏一时也头疼,当初秋藤小姑子被婆家虐待,是宋表弟找人恐吓那婆家才把人买回来的,这一时还不知要怎么买,但又怕耽误了,人到时真死了,那婆家就啥罪也没。

还没等苏氏想好,三老爷让身后的葛松去把女孩们的父亲揪出来,那何家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看里正都跪着,没一个人敢出来。

三老爷见葛松扭着一个健壮的男人出来,再看看那母女五个的惨状,他是恨的上去就拳打脚踢,他才不管平民能不能打,当初晋王府的周六,他不一样上去打了。

王土根家的拿起前面打破刘树花头的木棍,照着女婿就一顿打,打的那男人惨叫不止。三老爷退后,让老妇人好打。

608 女娃

何父被打的到处躲,葛松拦着不然他跑,那带铁钉的木棍打一下,他就蹦跶的乱叫。

女娃狠狠的瞪着,突然哈哈大笑,脸色狰狞,“爹!你躲什么?你不是拿这棍子打娘,还不让娘出声不让娘躲?表姑说听着钉子打在肉里的声音好听。爹!你别躲,让表姑好好听听!她说天天听都听不够,娘要是出声就打妹妹,爹!那是你亲女儿!你就舍得?四妹身上有表姑扎进去的绣花针,爹!你咋就那么狠心!”

最后女娃尖声的凄惨的那声爹,听的人毛骨悚然。

这等惨事,别说其他人了,太夫人就气的浑身发冷,她上去揪着何老蔫家的就痛打,边打边骂道:“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卢兰更是一起动手。

何老蔫家的是跪着躲,爬起来对着娇妇打起来:“那是我孙女,我给你说过不准动我孙女!”

秋桃不知何时窜出来,对那娇妇打起来,一把就把她的脸抓花了,对自己父亲娶了寡妇就卖了自己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打的那娇妇连连惨叫,还叫:“表哥救我!”

外面这时走进几人,一个一瘸一瘸的人被个老农扶着走进,瘸子把王土根家的拉住,接过她手里的棍子,一下一下的对着何父猛打下去,何父抱着头躲,脸上被钉子打出的血四处滴答。

素娘苍白着脸,咬牙切齿道:“不行!这等恶人非要报官!不能让他们逃脱。我报官!”

罗先生走到素娘跟前,握着她的手,冰凉。

太夫人气喘吁吁,王婆子赶紧给她抚背,罗先生走到三老爷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三老爷让下人先扶了太夫人回庄子,他走到苏氏跟前,说道:“先带人回去救治吧,这里交给我和罗先生了。”

葛松拦住了那瘸子,苏氏问了那瘦弱妇人叫王香草,叫秋藤和庄子里的下人把王香草母女几人带回庄子,也和素娘跟着回去。

太夫人回去后,还大骂不止,渴了,喝了一杯水,接着痛骂。

王婆子慢慢上前,跪下了,“太夫人,今儿是奴婢带你去那的,让太夫人气着了,是奴婢的不是。”

太夫人摆手让她起来,“不怨你,是那家人太恶毒,早该让我知道,我带人打了上去,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等恶人,真是气死我!非得把恶妇抓起来,不行,我得让德儿拿了侯爷的帖子去找官府。”

王婆子没起身,继续磕了个头,说道:“太夫人,那王土根家的找了奴婢多次,想求太夫人,奴婢没敢应,何老蔫家的以前只是打骂不给吃饭,可那什么表姑什么有孕,何家瞒的好,村子里没人知道,不是今儿闹出来,过阵子那媳妇肯定就没命了,是奴婢给王土根家的出主意,让她天天在村里躲着等,奴婢到时带太夫人出去时,她再来求求太夫人,奴婢太可怜她闺女了,太夫人,奴婢磕头谢谢,救了她娘儿五个,奴婢给太夫人磕头!”

太夫人现在是内心里善心天使在展翅飞,哪会计较王婆子的那点隐瞒,更何况是为了帮助可怜人。

让王婆子起身后,太夫人又吩咐卢兰去给王香草母女银子,还带话给媳妇,让好好给母女几人看伤。

苏氏带了王香草母女回来,把对着素娘住处的东厢房里的儿郎都挪到太夫人东院去,董表妹走后,那屋也空着,反正都是宋家的,太夫人只会精心照看。

罗先生是经常不回来,在粮仓里另外隔出一个屋里住,王家母女几个住东厢房,也方便素娘医治。

苏氏是见不得那些伤痕,不敢去看,只让秋藤带着两婆子去帮忙,又让秋桃赶紧做点吃的给那四个女娃。

没一会,三老爷和罗先生匆匆回来,苏氏知道肯定是为王香草之事。

都坐下后,罗先生说道:“这事侯府别出头。”

苏氏诧异了下,她开始还以为会用侯府的名义来解救人哪,罗先生接着说道:“如果是侯府出面,过多少年,如果有侯府的对头想找事,再把这事翻出来,用来攻击侯府,那时过了多年,买通那何家后人,说侯府强夺人妇,侯府就说不清了,之前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三老爷在旁边点头,就是苏氏也点头,不愧是先生,知道的多想的长远,这事还真是有这样的例子。

夫妻俩都没吭声,苏氏又想起,问道:“不是族里出面有那个沉溏的族规?”

罗先生说道:“就算族里出面,沉溏后,那母女肯定还得留在婆家过活,你们走后,那母女怎么办?”

苏氏更觉悲愤,女子悲哀,被夫家打骂还可以被夫家卖,娘家人都干涉不了。

罗先生往下说道:“我找了人问清楚了,何老蔫家的是张里正堂妹,张里正有个本家在县衙当小吏,别看是个小吏,在百姓眼里就是个官家,谁也不敢惹,刚有个给我说消息的是张里正的对头,就是张里正挤了他的里正位置,他巴不得看张里正倒霉,所以就跟着我们。这事要是那媳妇告状,后果不利与她们母女,女儿更不能告父,那就是毁了她将来,哪个敢娶?现在是让村里人来控诉,再让衙门来人给验伤,法不责众,官府也不能把每个人都抓了。这就要说动村里人来签字按手印了,这个比较难办,同情归同情,但要供词上交衙门,谁都不会干。”

苏氏听了也转脑子想,但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三老爷突然说道:“找官府,让官府挨家去问,不说实话的就罚多服劳役一次。”

古代百姓每年有义务每家出个人服劳役,就像现代的义工,白做工,只不过不是自愿,是硬规定,在农闲的时候干点苦作,比如修路修坝等。

罗先生摇头道:“那官府不可能为个妇人大动干戈。”

苏氏突然想起那个二选一的问卷,就说道:“那就罗先生写个控状,把何家母女的惨状写出来,再写上人在做天在看一些大义凛然的话,尽量让百姓可以看懂的,让那张里正的对头带着,咱也去个能说的,就让他们两个里选一个,一个是是否知道何家虐待媳妇的事,一个是一点也没听说过,对自己村里出了这样的事,觉得光荣吗?以后哪个村子敢把闺女嫁进来?要是受了毒打都没人出声,把村里人的村风往高大上写,把何家说成一个老鼠屎害了一锅汤,原本侯府还想让村子里种点稀罕物给大家带来财富,见是这么个样,觉得张家村人心不正,就是要挑起大伙一起攻击何家和里正家,我想那个里正的对头更愿意帮忙。”

609 大灰狼

罗先生听了点头,三老爷冒出来一句:“什么是高大上?”

苏氏卧槽卧槽的,说多了,秃噜嘴了,她嗯啊的解释道:“就是说这个村子是风气正,形象高。”

晕,越解释越乱,还要解释什么是形象?

“就是说这个村子风气正,就像高大的牌坊,能高耸到天上,是个有福气有运气的风水宝地,不能让恶人坏了这宝地,反正先生会写,我就瞎扯了,没读过什么书,嘿嘿,别介意。”

罗先生手放到鼻下,轻咳一声掩嘴笑,三老爷还点点头。

“这样就让官府判义绝,但后面最好能有人把那母女和娘家人都买了,不然这事过去,那家人也得遭殃,张里正不会放过他们,我的建议,也别侯府出面,另找人买了去,能不牵扯侯府就不牵扯,免得将来麻烦。”

罗先生说这就回粮仓去写,要找镇上的大夫,多找几个,验伤后写下症状就可以。苏氏赶紧去给素娘说了下。

素娘听了苏氏转诉先生的话,叹口气,说道:“这虐待儿媳的事,乡下也不少,但这么恶毒的还是头一回遇见,为何我多年周转大户人家接诊,就是大户人家的妇人能护着我,她们也不想家里男人沾染个大夫,见我心思正,身世可怜就护着点了,当初我愿意留在张家而不仗着医术就想什么出头,就是张父是个好人,那会也没看出来张渣会变心,也就想那么一辈子也好,后来离开张家,对于再嫁人,我一个没娘家的,又没什么手段,要是遇到个狼窝,那就是没命的下场,再会医术又如何?哪能防的了身边那么多恶人?你是好命,三老爷没大多出息,但人不坏,侯府里没什么恶人,太夫人只是糊涂些,人也不算坏。”

对于这个苏氏早就多次感叹自己好命,没受什么气,还富贵一辈子。

“就看这王香草吧,要是现代人,肯定是我拿刀捅死你,也不能这么受罪,但是她一个古代妇女,受的教育和现代人不同,还有就是,她为孩子着想,她可以捅死恶人,但孩子怎么办?还得留在婆家受苦,她是宁愿自己受罪也得护着孩子,能护多少护多少,要是她不在了,孩子就是狼嘴里的肉,她是舍不得孩子,才这么咬着牙硬挺着。我没觉得王香草软弱,我反而觉得她坚强,那得有多大的坚强韧劲才能活下去,太难了,在这样的状况下活着。”

素娘眼里噙着泪,苏氏更是只抽鼻子,她拿出两个帕子,一个给了素娘,一个自己用,素娘没接,自己拿了帕子擦了擦泪。

这里的女子随身都带着帕子,帕子就像个服饰,没帕子都无法出门似得,随时都要用。

“如果是我,顶多毒死他一家老小,可孩子怎么办?除非一起死,不然将来也是落到那里正手里,没准生不如死!王香草娘家人还算是个好的,哥哥为了她被打断腿,这次又是她娘家人给她出头,她娘说了,这次是抱着一家人必死的决心,因为不知贵人会不会管,如果不管,张里正不会放过她们一家人的,可怜呀,又可敬,多少娘家人眼睁睁的看着闺女被婆家虐待死,考虑自己儿孙,没法出头,这王香草的娘也是难得。”

苏氏来这就在苏府,官家,没受过苦,嫁到侯府,更没受过苦,低阶层的事顶多听春草说些,但春草是苏府家生子,也没怎么在乡下过活过,其他的她也接触不到,当初秋藤的小姑子在婆家被虐待,秋藤婆婆每日啼哭,也没法子,还是秋藤求了苏氏,才通过宋表弟解救回来的。

她自己陪嫁庄子就那年出了个要溺死孙女的,她气不过,救了那女婴,把那一家子都打发了,女婴托夏墨找人领养,也是庄子里的人,那以后,她就让她四个春四个夏都盯着,不能出现打骂媳妇和孙女的事,发现就一家子都去矿上做苦力。所以没人敢那么做,慢慢的,她的陪嫁庄子最好娶媳妇,因为主家能给媳妇做主。

不像素娘,以前在乡下生活过,就更有感触。

苏氏就说等来了大夫验完伤,就给王香草母女尽力医治,等事情处理完了,就带她们母女走,让素娘转告王香草,她娘家人一起带走,让她放心。

什么药材钱财的苏氏就不必交代,素娘也不会吝啬,该用的费用自然记到三房账上。

苏氏回去后,就和三老爷商量,买人的事该让谁出头?宋表弟又不在(你夫妻俩都把宋八当苦力?),不知找谁。

三老爷说道:“先办了这事,不行找表姐,让她买了人,走时把人都带到辽东去,也免得将来那个畜生仗着是亲生父亲再找上门,离了京里,何家以后要耍赖也找不到人。”

是哦,再是恶人,也是四个女儿的亲生父亲,将来找上门,对个无赖父亲,当女儿还真没法不管,就算将来能找到辽东去,那里风气不像京里那么规矩多,他也不敢胡来。

苏氏拍手道:“我看行,告诉表姐,将来这四个女儿都嫁那武夫当兵的,那畜生就是找到了,女婿把他打出去。”

然后苏氏就对着三老爷发表了长篇大论,什么她要是遇到这等恶人家,就把一家子老小都毒死,带着女儿跑到没人的山上去,什么把恶人砍个碎块喂狗,什么把表妹砍了四肢装在坛子里,反正就是把以前电视上看的能想起来都表说了一番。

三老爷听的目瞪口呆,太太这哪里听来的那么多吓人的玩意?这何家把太太给惊吓住了,都开始胡说了。

三老爷赶紧问儿子哪,苏氏这才打住酷刑展现史,赶紧去郑婆子那找儿子去,都气的把儿子给忘了。

三老爷也紧着跟着,满脑子都是太太说的那些场面,想一下身子就哆嗦一下,不行,得赶紧办了这事,好回京里去,太吓人了,不是别人吓人,是太太吓人,小白兔变大灰狼了。

610 太夫人的教导

事情罗先生和三老爷一起办了,还带着九郎和郝举人,罗先生说要知人间疾苦,以后能当个百姓父母官,也能为百姓做主。

县里官府更是忙不迭的接了这案子,有全村人的控诉,手印画押,和三个大夫的诊断,又去村子里调查了下,官府收监了何父和那表姑,还有何祖母。

偏偏遇见了个县官他娘是受了婆婆的苦,一个女儿因此夭折,知道此事,更是大怒,督促儿子严查此事,那张里正的本家小吏没了差事,张里正也下了岗,里正由他的对头胜任,罗先生的主意,暗示县官提了个新里正的亲属当衙役,这样,张里正一家以后都无法翻身。

县官在亲娘的督促下,迅速结案,让王香草和何家义绝,四个女儿归母亲,何祖母因为年纪大,也没实质恶略性行为,让张家村族长严厉管教,何父和寡妇通奸,处仗八十,处徒判两年半,流放二千里,那个表姑没过夫丧期罪加一等,处仗八十,处徒两年半,就是要等她生了孩子一百天后。

这样一判,也不用买人了,罗先生让知县给王家众人开了路引,以后去辽东也方便走人。

这事一出,张家村张家族长羞愧万当,寡妇被夫家赶回来,算是他张家女,这寡妇怀孕可比虐待媳妇现象严重多了,名声臭遍周边村子,以后族里的闺女可怎么嫁人?又有虐待媳妇之事,哪个敢嫁给你族里?指望族里公正那是不可能了,王氏母女例子在那摆着哪。

张家族长大恨,把寡妇娘家一支出族和何老蔫一支出族,里正灰头灰脸,又不是亲妹子,只是堂妹,连累他丢了里正职务,怎么会为她一家求情?把求上门来的何祖母赶出去,任由族长处置。

解决完事情,苏氏也收拾差不多,又交代安排了王庄头一家要注意的,然后带着侯府众人和王土根一家男女老少和王香草母女迅速回了京。

这已经是七月底了,回去休息下就是八月十五,也好回去过节,几个学子苏氏出主意,让罗先生带着都去柳树庄子读书去,所以罗先生带着郝举人和六爷、九郎去了柳树庄子,都没回京,苏氏直接派人一起去。捎信给夏墨,让她安排。也顺便先把王家众人安排到那里。

回到府里都午后了,先安排太夫人,侯夫人也来一起帮着,太夫人紧着要给大媳妇学她在乡下救人的壮举,苏氏赶紧告辞回燕旻堂。

春草和秋枝都跟着忙乎,把宋家三个儿郎安置好,等宋家来人接走,苏府也派人去通知了。二奶奶来接栏姐儿和虎妞,紧着感谢婆母,苏氏累的要趴下,打发她回去。

宋鹏飞来接了兄弟回家,宋子旦哭嚎着不要回去,旻山也拉着不让走,还要拳打脚踢宋鹏飞,三老爷抱都抱不住,没法,只好把两个宋都留下了。

苏氏正好想儿子自己去小跨院去住,有宋早晚兄弟一起作伴,就交代郑婆子派人守夜可得看好了。

娘家苏府是大侄子苏哲志来的,看到两个儿子黑了,但精神气旺了,那眼神都不一样,给姑母一个劲的感谢,说再要是去哪还带他们去,苏氏暗乐,我这真是托管所了。

晚上,三房儿女都在缘草堂聚餐,三老爷开饭前,又教育儿子善待家人和儿女,不做丑陋之人,让二爷五爷摸不着头脑,不知又有何事刺激了父亲。

第二天,太夫人召集府里人在缘草堂聚餐,连二房都没落下,饭前就大谈了她解救王家母女的事,说她怎么怒打恶婆婆,说完她的豪放,又对着二老爷有深意的说道:“这家里要是有人作恶,那就会有报应,人要行善才能有福,才能子孙昌盛,娘可以说这一辈子对得起谢家祖宗,没对一个子孙下过黑手,不管孙子孙女,娘都是一样疼爱,这才有了这么多儿孙在跟前,就是将来闭了眼,娘也能对祖宗说声,娘是谢家好媳妇!”

二老爷虽然面子难堪,但心里也知道嫡母还真没有把他怎么着,和那恶毒嫡母来比,这个嫡母算是好的了,小事上为难过他,总归是抚养他长大而没动了坏心思。

二太太听了那是深感委屈和羞辱,当着全家面,这个嫡婆婆就没放过她,啥事都能扯上她,她也是有儿孙的人,也算是善人,不然怎么让她抱上了孙子?

四奶奶脸色变了变,又一脸漠然,只是抱紧了儿子。

苏氏是发现四奶奶暗自打量了她好几次,又装着若无其事,她想估计和透露药粉之事有关,就是不知四奶奶怎么猜到三房身上了。

说完,太夫人还给每个孙子孙女都给了封包,说是祖母的心意,都要牢牢记住为人要心善,也祝愿在座的儿孙都像她这么有福气。

孙子孙女都起身感谢,对于这个祖母不是很亲近,但也知道祖母真不是恶人,特别是庶出的孙子孙女们,多少也知道有的庶出在家里什么状况,这个祖母是没把人放心上,也没糟践庶出儿孙们。

二房的庶出的八郎就更有感触了,心里还多谢祖母能给嫡母下面子,这样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发了善心的太夫人很满足的看着满堂子孙,更加觉得要惜福知福,重要的是要活的长久才是,饭后歇了会,就让刘婆子陪着在外面走走,给刘婆子继续叨叨乡下的种种。

第二天,谢二姑太太回来了,说要搬回来住,把个太夫人喜的更是笑个不停,赶紧让人收拾六娘子住的小院,说母女住近点好亲香亲香。谢二姑太太这次没说呛人话,都听从了母亲的张罗,更让太夫人觉得做善事是做对了,看,这个倔犟闺女都变软和了。

苏氏听说后,还以为是天凉了,旻庄燕子楼靠后山,凉的会早,二姑姐才想着搬回来,她哪知道是自家儿子影响了二姑姐。

苏氏让二奶奶收拾带回来的物产,分类下,准备好几份,都送那些府,把苏府的格外放着,过几天她亲自送去。

611 送礼

周越康听说廖娘子要和母亲搬回谢府,他着急了,听宋昆驰显摆给冷娘子送了个定情信物,也偷着去珠宝楼买首饰。

女掌柜认识周越康,见过他陪姜太妃来过,忙殷勤的跟前跟后,周越康不耐烦的挥手打发了他,自己细心的看。可琳琅满目的,他看的眼花缭乱,又不怎么懂,只帮祖母挑过,没给小娘子买过,他哪知道什么是新式?就想别挑个过时的,送了让人笑话。

于是,周越康又招呼来女掌柜,问道:“有没有新式的,给小娘子的头饰,拿来瞧瞧。”

女掌柜请他坐下,忙吩咐倒茶,自己挑了些端来。

周越康这才注意到店里都是女客,有几个小娘子还偷偷打量他,他瞪眼过去,那几人赶紧低头看首饰。

周越康听着女掌柜的介绍,伸脖细看,一眼看中一个石榴红的金累丝红宝石步摇,那中间的红宝石艳而不俗,周越康想起第一次见廖娘子就穿一身红衫,再带上这个,嘿嘿,那可是独树一帜,绝对的浓烈,就像廖娘子那一笑一动怒,喜怒都是让人喜爱。

女掌柜看他拿起这步摇就傻笑,猜想是送中意人的,就介绍这步摇的难得,说是一整块的宝石做的,难得的珍品,小娘子见了绝对心喜。

周越康问了价格后更满意,物贵才配小娇娘。他也不怕店家会乱要价,京城还没谁敢糊弄他的。

周越康盯着女掌柜给包装好,还看中了个红色木盒,又另挑了一对红宝石耳坠,脑海里出现廖娘子带上后对她含情微笑,那心里是荡漾的粉红色泡泡直往外冒。

怀揣着礼物的周越康兴冲冲的赶回旻庄,刚好看见廖语冰和俞娘子拉着手在说话,周越康一旁瞎转悠等着她俩说完,才拦着要走的廖语冰。

廖语冰一看是这个没事就探头探脑的坏怂,立眉问道:“有事?”

周越康瞎转悠时就琢磨该说什么,才能打动小娇娘,等看了廖语冰的浓眉一立,那红唇开口,根本不记得刚想的什么美词,涨红了脸,掏出木盒,往廖娘子手里一塞,撒腿跑了。

廖语冰被迫塞了个东西,看也没看的就喊道:“喂!你要干嘛!”

喊完看见有人往这边看过来,她跺下脚,低头看手中的木盒,见俞娘子冲她笑着摆摆手走远了,她忙走回去漫沙阁。

谢二姑太太正让人把一些零散的用品包起来,准备让人去叫女儿,让她也交代人把她自己屋子里也归拢下,等明天侯府马车到了,直接可以回府了。

廖语冰进来,急忙说道:“娘,那个周家的塞给我一个东西就跑了,我都喊不极,又不好扔了。”

谢二姑太太接过来,打开一看,诧异了下,眉毛动了动,说道:“你去把宋小二叫来。”

廖语冰也看到盒里的首饰,脸通红,急着说道:“娘,我都不知是啥,我可不认得那个祸害。”

谢二姑太太沉脸道:“急慌什么?遇事要沉稳,这事我知道了,你去叫宋小二。”

廖语冰咬着牙转身出门。

宋小二被叫进来,还以为姑祖母有什么交代,谢二姑太太就问道:“周家的何时对语冰上了心?”

宋小二还没见过这么直接说话的妇人,又是长辈,他只好把路遇后周越康的动心说了,谢二姑太太点点头,递过木盒,说道:“这个你还给周家的,就说有长辈在,还轮不到他。”

宋小二接过来,也不敢多问,忙应了。

出门后他打开一看,捂嘴,忙跑远了,才哈哈大乐,急忙找来周越康,把木盒塞给他,挤眉弄眼笑道:“康哥,你的东西还给你。”

周越康看到那个木盒,就知是刚送出去的,不,塞出去的礼物,涨红了脸,急道:“怎么在你这?”

宋小二收住笑,说道:“你傻呀?你这会送这个,不是你是郡王家的,得让人打出去。”

周越康道:“你不是也送了?”

宋小二照他后背拍一下,“傻蛋!我那是定亲之后给的,没定亲我给,那是私相授受,哪个正经小娘子会接个外男的礼?”

周越康垂头丧气,“谁像你,会唱戏,知道那么多,我上哪知道去?”

宋小二直咧嘴,指了指他,笑道:“这是规矩!我还以为你从戏本子上学来的,小娘子和人私定终身哪。”

周越康找个地坐下,把木盒塞进怀里,嘟囔道:“我上哪看戏本子去?这规矩也没人告诉我呀。”

宋小二好奇道:“你跟着太妃长大,就不知道这?”

周越康道:“我小时候,我祖母还说看见喜欢的就牵手拉回家里来哪,大了,祖母说中意哪个就赶紧下手,晚了就没了。”

宋小二扑哧的乐了,周越康使劲推他一下,差点把宋小二推倒,“你还笑!赶紧帮我想下法子。”

宋小二道:“你送前咋不问问我?偷偷摸摸的,看!坏事了吧?我给你说,我姑祖母没把你打出去,就是难得了,姑祖母说了:有长辈在,轮不着你。看,得罪岳母了吧,还想娶人家闺女,难哦!”

周越康急了,起身问道:“那咋办?”

宋小二一把把他拉下坐好,又拍了他一下,心道:趁这次机会,可得好好多拍你几下。

“说你傻还真是傻!廖表姑孝期,这会接了你的礼,让别人怎么看?这是一,二吗,你个小儿郎背着家里长辈给人家礼,让你家长辈咋看廖表姑?你这是把人家小娘子玩火坑里推!自己把自己害死喽!”

周越康看宋小二幸灾乐祸,对自己的莽撞是越想越气,又想这个歪货这会咋门清了?

宋小二是最近经常听祖母教导,国公夫人也担心孙子不学无术的到时让孙媳妇看扁,学问一时学不会,但常识规矩可要知道,不能说话办事都露出没有规矩,也后悔放任这个孙子长成这样,只好集中教导下了。

但他可不会说是才知道这些,还睁大眼睛道:“这是规矩,自小都知道的,你是太妃给惯坏了,养歪了,不信你拿着这礼物回去问问太妃,看我说的对不对?”

612 血誓

周越康回了郡王府,见了祖母,拿出木盒递过去。姜太妃还以为孙子给自己买的,眉开眼笑的打开,嘴里还道:“还是我孙子好,记得给祖母买东西,哟!这个祖母戴可不合适,康儿,祖母留着,将来给孙媳妇,看着就是好东西。”

周越康忙说:“这个是给别人的,祖母的我以后买。”

姜太妃诧异,又乐呵道:“给廖娘子的?这个好,看着喜庆,祖母给你收着,到定亲那日,你亲手交给小娘子。”

周越康听祖母也这么说,就把刚刚干的事给说了,姜太妃是拿着步摇哭笑不得,“哪有你这么办事的?要是哪个傻小子给我孙女这么一个,我得把他打出去不说,还得叫来他爹娘教训,咋教的儿郎?没规没距。”

说完想起这咋教的儿郎是自己带大的孙子,又气的敲了一下孙子,“不懂不会回来问祖母?自己去办傻事?把祖母的脸都丢尽了。让人家怎么看郡王府,谁给你出的馊主意?是那宋小二?”

周越康忙道:“可不是他,是我自己瞎琢磨的,刚他还笑话我啥都不懂。”

说完又嘟囔道:“没听祖母说过呀,我怎么知道?”

姜太妃把步摇放在木盒,都不知怎么接话,谁能想到孙子连这个都不懂,周越康还委屈的说:“我以前又没相中过哪个小娘子,也没定过亲,到哪里知道这些。”

姜太妃点点头,“也是,我孙子内心憨直,哪有那么多道。”

周越康可不想这会听祖母说这些,他摇着姜太妃的胳膊急道:“祖母,那怎么办?这下谢府二姑太太怎么看我?祖母,你赶紧给我定下来,那我就可以送礼了。”

姜太妃呵呵笑道:“别晃,头晕,乖孙子想媳妇啦,那也得等别人过了孝期,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再把人吓跑了,祖母可到哪给你找媳妇去?”

周越康道:“宋小二说了,没准谢府姑太太带廖娘子回江南了,祖母要是晚了我媳妇就没了。”

姜太妃还没见过孙子对哪个小娘子这么上心的,笑话道:“这要是娶了媳妇,可要把祖母扔一边去了。”

周越康郑重说道:“那不会!祖母放心,肯定是孙子带着孙媳妇一块孝敬你,到时祖母就享福吧,再给祖母生几个曾孙,再生玄孙,祖母就帮我带孙子,多好,哈哈!”

姜太妃被他说的也哈哈大乐,道:“祖母成老妖怪了,到时再吓着你孙子。”

周越康笑道:“那哪能,祖母肯定越活越年轻,别人还当是祖母孙子哪,我就只管生,祖母帮我养。将来一堆曾孙围着祖母,那才叫好哪。”

姜太妃被恭维的心里老开怀了,谁能说我孙子不好?我孙子就是那么好,那么好,就是我的大宝贝(那么熟悉?),不行,我得随了孙子的心,得把这事给定下来。豁出去我这老脸,还不信谢府姑太太能把我咋着?

周越康是想起宋鹏飞说的那些,就问道:“祖母,妇人贤惠应当给夫婿纳妾的吧,应该大度,不能小心眼吧。”

姜太妃点头道:“那是自然,开枝散叶,子孙越多越好,都是这个理。”

周越康就糊涂了,又问道:“那上回堂姐的事,为何祖母要打上门去?”

姜太妃一噎,半天才说道:“那不一样,我郡王出去的哪能让婆家欺负?别说有子,就是没子,纳妾生也好,过继也好,必须来给我郡王府说声,就这么背着偷起人来,祖母自然要打上去。”

周越康心想,看来宋鹏飞说的对,女家都不会容忍这事,要是指望祖母肯定坏事,还是我自己来。

周越康就接着哄着祖母,说就等孝期过了再去定。把祖母哄的又给他塞了银票,说别手头没银子出门让人笑话。

周越康就又冲去旻庄,他想明天廖娘子就搬回谢府,要想见,那可太不方便了,他和谢家没啥亲属关系,这么冒然然的肯定谢府姑太太把他当色胚看,这得先让谢府二姑太太同意了才行。

想起宋鹏飞说的盟血誓,就让马车拐弯,去买点东西去。

谢二姑太太正在后山慢步,回想小时候来过这里几次,就喜欢后山的风景,这会秋凉了,她披了个薄斗篷,也没叫女儿,自己慢慢的寻找儿时的记忆。

又想在江南的两个儿子,明年就要科举,说考完就会上路来京,那确定的口吻,举人是必中的,谢二姑太太脸色露出笑意,就想得赶紧把宅子定了,自己也好赶回去,家里的事她不放心。

一会有婆子来说,郡王府的小儿郎找太太,谢二姑太太愣了下,不知这毛头小子为何找自己,就算是为了亲事,这么莽撞,也是不喜。

谢二姑太太也就随着婆子回到漫沙阁,见周越康在院门外站着,见到她,还郑重的行了晚辈礼。

“进来吧”

进了屋,谢二姑太太坐下,还没等开口问,那毛头小子扑通跪下了,吓了谢二姑太太一跳,不管咋说都是郡王爷府上的,又是姜太妃的宝贝孙子,谢二姑太太可不能无缘无故的受他这番大礼。

谢二姑太太站起道:“你起身,有什么话就说。”

周越康摇头,还说道:“谢婶子,你先坐下,听我说完。”

谢二姑太太坐下,心道还婶子了,真不外道。

就见周越康不知从哪里拿出个小碗,放到地上,又掏出一把小刀,往自己左手腕划了一下,学一滴滴的滴到小碗里。

谢二姑太太急了,“你……”

还没说话,周越康就说道:“我周越康求娶廖娘子,一生永不纳妾,违背此誓,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谢二太太见他要端碗,上前一把把碗抢过。说道:“周家儿郎,这血誓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小,别在这闹气。”

周越康固执的说道:“谢婶,我没闹气,我都想了好几个月了,如果娶了廖娘子,我定不负她,我知我现在说啥都没用,我只做给你看,看我将来会如何?我知道除了有个好出身以外,我没啥能耐,但我不会让廖娘子受苦受罪,我俩人一起白头到老,将来老了也是埋一块。”

廖娘子在门口听着周越康的话,不禁然的眼眶微湿。就听到里面母亲说道:“你起来吧,这事以后再说。”

周越康站起来,但心里不知道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谢二姑太太见他眼里的疑惑,又说了句:“父母都愿看到佳偶而不是怨偶。”

这句话周越康听懂了,心里大喜,给谢二姑太太行了礼就告辞了,还说明天来帮着搬回谢府。

613 回府

宣平候府太夫人等来了女儿和外孙女,还附带跟着三个小护卫,见一是好友之孙,俩宋家的,没想那么多,热情招呼,谢二姑太太简单说声旻庄遇见的,谁也没在意。

只是苏氏见那姜太妃孙子分外献殷勤,多看了两眼。

太夫人揽着廖语冰,看她如看三女儿,更是心疼,廖语冰从小母亲比较严厉,从没有对她如此,她的性格也不是扭捏的,很不习惯被人揽着,她别扭的歪坐在外祖母怀里,听外祖母我的乖孙我的心肝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谢二姑太太不像平时那样会招呼女儿起身,只微笑听着母亲叨叨,扭头见侯夫人和苏氏坐着相陪,开口道:“大嫂弟妹,你们回去吧,我和母亲说会话。以后没啥事也不用过来。”

侯夫人和苏氏巴不得,忙起身客气几句。

侯夫人在路上才悄声问道:“弟妹,我咋觉得二姑太太这回和善了许多,说话也温和了。”

苏氏装傻:“和之前一样呀,二姑太太只是不爱说话,人还是不错。”

侯夫人深意的看她一眼,笑道:“你呀,不说了,你回去忙吧,才回来,不定多少事等着你忙哪,回头得空了找你聊回。”

苏氏笑着应了,俩人分头各回各院。

回去后,三老爷问了问就没多管了,现在旻山慢慢可以脱手了,有宋早晚兄弟陪着,他玩得不亦乐乎,就是要随身带着他的宝贝被子,玩会想起了就抱起使劲嗅下,然后接着玩,让郑婆子专门交代人看好了那被子,可不能找不着了惹得小祖宗哭嚎。

正和老爷说话,二爷抱着保武进来了,苏氏还奇怪他怎么没去旻庄,没等问,二爷就说道:“母亲,大舅母病了,儿子怕母亲着急,就没去乡下告知。”

苏氏急了,打断二爷的话问道:“怎么?又有谁气着你大舅母?”

二爷还奇怪母亲咋知道舅母是气病的,见母亲着急,还安慰道:“母亲别着急,现在好差不多了,儿子没法去,就让媳妇天天去伺候舅母,保武是儿子带的,保武听话的很,好带。”

苏氏不想听儿子的育儿经,平时听听也就罢了,这时哪有心情听他啰嗦,依旧打断:“做的好,你舅母平时没白疼你们,老二哪?去没去?”

二爷道:“五弟也去了几次,弟妹也去了,媳妇看家里没人照看侄子,就让弟妹回去了,我见五弟也忙,也就让他不用天天去,有儿子和媳妇在就行了……”

“没说又出来啥事?”

“好像是二表哥吧,反正二表哥又挨打了,……”

苏氏扭头对老爷说道:“老爷,我回娘家一趟,你就别去了,有啥我再派人回来说声。”

三老爷应了,带着二爷赶紧出去,别在这啰嗦的太太心烦,三老爷知道太太是把舅太太当亲娘似得,知道舅太太病了,肯定心急,帮不上忙的别在跟前啰嗦。

走前三老爷还说了多拿些补品,把庄子上带回来的物产也多带点。

苏氏原打算这几天就要回娘家看看的,回来事多,今天二姑太太回府,她也不好不在府,虽然这会快午食了,但也等不到明天,收拾了东西赶紧去了苏府。

陶氏半靠在床上,见苏氏急匆匆进来,惊了下又埋怨道:“谁给你说的?我不是交代不要告诉你姑母的吗?”后一句是问跟前的苏王氏。

苏氏坐到床边说道:“不怨大侄媳,是我家老大今儿才说,我就急忙回来了,大嫂,好些了吗?有啥不舒服的?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赶紧给大夫说,素娘也有了身子,不方便过府,就让府里的大夫时刻盯着点。”

高血压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行立马血管就要堵了,严重点脑溢血更完蛋。

陶氏见小姑子这么为她上心,也欣慰,还笑着对儿媳说道:“你看你姑母,总当我是孩子哪,她如今带着一群小的,就看谁也是小的了,我这个岁数了,哪能不知道好歹?不舒服肯定找大夫。”

苏氏见大嫂还不经心,更着急,她前世也是如此,头一回头有点和平时不一样的晕,歇会了也没在意,没到一个月,就又是如此症状,但严重了,无法站立,赶紧去医院,就来不及了,后来给医生说了这事,医生说如果头一次来医院,治疗半个月就不会中风,以后再时常注意,每年检查两次,好好保养,也就没啥大事。

苏氏没法说这话,只好拿太夫人来举例,说:“大嫂可别不当一回事,我婆婆当初就是这样,给她说过几回,都说自己身子好着哪,又不忌嘴,后来就有次生气,一下歪倒了,不是我精心伺候着,哪里能恢复成现在这样,能吃能走的,好多人都半边身子不能动,只能在家躺着。”

还没说完就捂嘴,忘记了要瞒着大嫂的病情,刚光顾着着急,缺心眼的苏氏说秃噜嘴了。

见大嫂眼里的吃惊,苏氏又忙道:“我这不是拿我婆婆举例吗?不管啥,都要事先注意,我才四十出头,都开始注意了,过几天就找素娘诊脉下,大嫂看,我都瘦了,就是我婆婆在乡下见我吃太多,见天的给我讲她那会也是爱吃,又不注意,爱生气,就得了病,我现在被我婆婆叨叨的,看谁身体不舒服就说我婆婆的病史,反正大嫂多注意就行。”

听苏氏这么说,陶氏点点头,她自然知道谢府太夫人是什么性子,她要叨叨的话翻来覆去的说,去年在旻庄,太夫人抓着自己也是不停的说要少吃肉,多走路,不然就跟她以前一样了。

陶氏还安慰苏氏道:“你也别着急,你婆婆那人就是嘴碎,见谁都那么说,锦娘身子好着哪,我看也是瘦了,这瘦了也好,大嫂一会再给你些布料,拿回去做衣衫,都是媳妇们给大嫂买的,大嫂哪能用的着这些,给锦娘回去做新衣衫,人瘦了之前的就不用改了,换新的吧。”

汗!这是那次旧衣当尿片子的后果,各个都以为她多会过,多节省。

614 神似

苏氏和陶氏说些庄子里的趣事,关于大嫂为啥生气,她也不问了,免得提起后大嫂又生一回气,就捡好玩好笑的事来说。

陶氏听的笑呵呵,就是苏王氏也感谢姑母,说两个儿子健壮了,回来后吃饭也不挑食了,也懂礼了,哥俩还互让着,哪像原来有时还置气。

看姑母和婆母说笑的差不多,苏王氏就开口夸了姑母府上的先生,说相公也夸先生好,回来考问了两个儿子学问,比以前强很多。

苏氏乐意听这话,高人在她府里,那是该得意的事,忙说道:“是呀,这个先生不一般,就是你姑父都敬佩的很,说能带先生回府,是他眼光好,这事你姑父得意的很,提起就乐。就是我家老四也说先生好,学的轻松。”

苏王氏好话奉承了几句,试探的说:“要不,还让我家那两个跟着先生去读书?”

苏氏自己是无所谓,但要听大哥大嫂的意见,这是苏家儿郎,苏府也有先生,她可不做这个主,也就笑着说:“大哥没意见,我还乐意哪,多几个和老四做伴的,就是先生带着老四他们在我陪嫁庄子,要年前才回来。”

陶氏也笑道:“跟外甥做什么伴?那俩小儿不捣乱算好的了。”

苏氏道:“不会,老四对他们可有耐心,我和老爷有时忙,都是老四帮着带那些儿郎的。”

陶氏最喜外甥家鑫,提起她更是眉飞色舞,苏王氏见了,更觉得姑母经常回娘家多婆婆也好,每次婆母见了姑母都是欢喜。

苏王氏见姑母没意见就放心,这主意还是相公提起的,到时再让相公找公爹去说,虽然以后儿子不能时刻见着,但怎么对儿子好,苏王氏还是明白的。

看大嫂精神还好,苏氏也放了心,走时苏王氏送她,出去才问了是怎么回事,苏王氏说了二房闹出的事,把个苏氏给恨的呀,交代侄媳要好好照顾大嫂,回了府。

不提苏氏回府生气那叶柳氏,那边周越康拉着宋昆驰非得去珠宝楼,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给廖娘子买首饰了,也不怕他再笑话。

这次周越康是想给祖母、母亲和谢府二姑太太一人买一个,拉上宋小二好做伴。

周越康让女掌柜拿了些中老年妇人适合佩戴的首饰,和宋昆驰这个老年小心肝一起挑选,引得宋昆驰也打算给祖母母亲岳母买一件。

俩人比比划划调笑着各自选了三件,女掌柜喜得又送了每人一个小娘子佩戴的一个头钗,这两货也要求包装好。

店里的女客看着俩小儿郎给家里女眷买礼物也听着喜乐,还引得几个跟着长辈来的小娘子偷偷打量。

俩人等着店家给包装,四处打量店里,就看见两人进来,周越康捣捣宋昆驰,挤眉弄眼,宋昆驰见了脸一沉,又面浮讥笑。

长英县主和郝英卉进来,就看见俩歪货坐那,还一副怪相,她没好气的对郝英卉说道:“今儿真晦气,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啥人都能来这里?又不知道哪个小娘子要遭殃了。”

郝英卉不知嫂子为何这么说,但看她盯了眼那边才说的这话,仔细看是周宋二人,虽然认识这时也不好打招呼。

虽然在旻庄因为表姐俞娘子和周宋俩人都见过,但她不知宋昆驰和嫂子过往的那段,宋昆驰是个儿郎也不会当着人家家人跟前乱说什么,所以郝英卉就不知前事了。

宋昆驰一听长英县主那么说可就不干了,但没跳脚,坐在那对着周越康说道:“还真是的,遭殃的举子也不少,幸亏当时呀,不然我现在怎么能有这好福气?啧啧,真的要感谢某人,不然我的后半辈子哟,可就全糟践了。”

长英县主是气的直接走到俩人跟前,指着宋昆驰骂道:“就你这玩意,娶个母夜叉才配对!”

宋昆驰哈哈乐,说道:“可不就是幸亏没娶母夜叉,才有了现在的好福气?”

女掌柜看见这两人暗道不好,赶紧把包装好的给二人送去,赔笑送客语不断,心里直念我的祖宗赶紧走吧,可别在我这打起来。

周越康是忍笑拉起宋昆驰就走,凑耳边说:还想被关去盘云寺呀。宋昆驰一听这话也不理会长英县主,俩货直接走人。

出门遇见一人,宋昆驰更乐了,拱手道:“孟姑父,恭喜喜得贵子!”

孟文泽见是岳家侄子,含笑点头,宋昆驰说了声先走一步就眉开眼笑的走了。

孟文泽来这是想给母亲买个首饰,顺便给媳妇买个,见宋家小儿郎对着自己这么喜笑颜开的,还纳闷,刚想抬步进店,看见长英县主,立马转身追向宋昆驰,还故意问道:“昆驰,问你点事,你曾祖来信了吗?”纯属没话找话问。

郝英卉看着嫂子脸色来回变化,开始是气愤,这会是心喜又失落,最后是忿恨。她看向门口和宋昆驰说话的那人,猛一眼感觉和自己哥哥有点像,见那人看见他们转身又疾步走了,心里暗暗记下,找个机会问问表姐了。

长英县主是最近被小姑子哄的,觉得小姑子不错,带她来见见世面,也送她一个礼物,好显摆下,没想到见到宋小二那个晦气的,又见了孟文泽,就根本没什么兴致,草草逛了下,随便买了俩首饰就打道回府。

到了郝宅,刚下马车,长英县主就看见郝志学远处走来,月靑色的长衫,眉眼俊峰,一丝含笑,她痴了。

郝英卉见嫂子停下,奇怪的顺着嫂子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刚那人和庶叔有丝相似,不仅是外形,那股风骨,神似。

她看着嫂子的神情,还有啥不明白的?

长英县主没反应的被小姑子搀扶了下,清醒,扭头看了看郝英卉没什么反应的脸,听着她羡慕的说刚买的首饰真好,心底嘲笑小家子气,随口道:“既然妹妹喜欢,一会送给妹妹就是了。”

郝英卉欢喜的谢了,殷勤的扶着嫂子进府,郝志学在她们进府后,才慢慢走进去。

615 哄

宋昆驰回到府里,先给祖母献宝的给了礼物,国公夫人打开,见是个赤金八宝镂空福寿簪,正是老妇人喜爱的款型。

国公夫人让孙子给钗头上,对着个小铜镜子照半天,宋昆驰给祖母捶着肩膀,说道:“孙子本来还想多买个给祖母,可带的银子不够,康哥说借我,那怎么好意思,下回,孙儿再给祖母买。”

国公夫人听了这话还有不明白的,让贴身婆子去拿了银票递给孙子,点了点他额头,笑道:“你就皮吧,给,拿去,别让你父亲知道了。”

宋昆驰接过塞好,嬉皮笑脸道:“放心,最近父亲都没咋踹我,还让我好好跟着堂叔做事。”

国公夫人问道:“对了,今日怎么没去庄子了?”对于宋昆驰这次去旻庄帮忙,世子是愿意,只要是看了宋八在庄子里忙乎后,惹事少了,人也上进了,就指望儿子也能跟着在那学点好。

宋昆驰就和堂叔送谢府姑太太回府的事说了,还说和周越康一起去买的首饰,他也给祖母母亲都买了。

国公夫人问道:“没给你娘买个?”

宋昆驰道:“就买了对玉镯,不如给祖母的贵重,给母亲一只,给表婶一只,表婶肯定给表姐,到时我娘的也给表姐,嘿嘿,将来不都是我媳妇的了,祖母你可别给我娘说,我就说只给娘买了,让娘偷着乐呵。”

国公夫人爱听这话,孙子把自己放在媳妇前面,心里更喜,但还是嗔怪道:“那还给祖母买干嘛,这会给你娘买,下回给祖母买不一样呀。”

宋昆驰嘻嘻乐,“我回回都给祖母买,娘还有哥嫂买哪。”

这话说的国公夫人搂着孙子直叫乖孙,没白疼你。

宋昆驰哄完祖母就去了母亲那,同样的话同样的甜言蜜语,又得了母亲偷塞的银票,才去了冷母女住的偏院。

说是偏院,规整的整齐,又重新翻新了房屋,院子里也装了谢府那样的摇椅,好让冷母可以在外晒太阳。

院里有些花草,几个婆子安静的蹲着干着活计。见了主子也是福身没言语。

宋昆驰也静悄悄的走进,门口一个丫鬟进去禀报,出来后他才进去。

冷母在正厅坐着,冷娘子不在屋,宋昆驰恭敬上前见礼,冷母含笑点头,示意他坐下。

宋昆驰也不客气,坐下后就说给母亲买礼物见一玉镯水泽通透,都说人养玉,玉养人,就给岳母也买了一只,说完奉上礼盒,丫鬟接过递给冷母,冷母打开看,是个浅色玉镯,放下礼盒后,冷母责怪未来女婿何须破费,但也多谢女婿了。

宋昆驰也没指望来这能见到未婚妻,本来就是打算孝敬岳母的,也就殷勤热情的表现了下,就告辞走人了。

冷母现在是越来越中意女婿了,虽然没啥文采,可是人热心,看的出为了般配女儿就用心改变,虽然也闹了笑话,但定好的婚事,有个中意女儿的总比冷淡人强。

冷母如此想也就能放心,不然自己去了后,留下女儿有个好婆家有个夫婿心疼着,她也能放心走了。

周越康同样回去拿着礼物哄了祖母哄母亲,准备哪天去给谢府二姑太太献殷勤去。

苏氏在府里忙乎着让人从乡下又用马车运回来好些物产分开,准备给盘云寺和天慈庵各一份,给侯府各房的已经让秋枝安排着送过去了,太夫人还要了些送给了宋舅舅家。

盘云寺就让三老爷去送,苏氏准备亲自去送天慈庵的,都好久没去见七娘子了,成天东忙西忙的,想起七娘子的婚事就头疼,本来还想再打听物色看哪府有合适的,皇后娘娘的话让她不敢托人问话了。

正忙乎着哪,侯夫人来了,苏氏忙招呼进屋,好久没和大嫂聊家常,也没去问候大嫂,她怪不好意思的,吩咐稻芽去倒茶,苏氏亲热的拉着大嫂的手进屋坐下。

侯夫人先是感谢了苏氏送过去的物产,又说了看着太夫人精神好很多,扯了些家常,

然后侯夫人问起七娘子的婚事,苏氏想之前曾托付过大嫂,肯定是来说这事的。

没等苏氏说什么侯夫人就眉开眼笑的说道:“是我家芸儿来说的,那会你还在乡下,是芸儿夫家的一个庶弟,内阁学士梁府庶子也配的上,梁府家风也正,弟妹也知道芸儿如今在婆家也立住脚了,七娘子嫁过去当堂姐的也能护着她,我觉得这婚事行,主要是芸儿的婆婆先提的,可把芸儿乐坏了,她也得意七娘子,将来俩姐妹成了妯娌,就是回娘家都能是个伴。”

梁府的庶子和七娘子算是合适,还算得上高攀,就是这事如今没法说呀,苏氏没接话一脸的为难。

侯夫人看苏氏的神情,没欢喜的模样,还有话又不说,侯夫人有点不舒服了,又不是个嫡女,挑三拣四的,梁府能看上七娘子,都该烧高香了,不是这两年三房的起色,人家梁府能找你三房一个庶女?

苏氏见大嫂脸色不郁,就想不如把皇后的暗示说了,不然大嫂还以为她要攀什么高枝哪。

侯夫人听了苏氏说的,也吃惊,也不计较弟妹刚的神色了,这事是没法答应呀,侯夫人追问:“弟妹,你说皇后娘娘啥意思?难道是给哪个皇子纳妾室?”

瞧,谁都会认为是给皇子纳妾,大嫂这话问的更让苏氏发愁了。

苏氏道:“皇后娘娘多的话也没说,我也不敢问呀,回来也琢磨半天,这话也不敢给老爷说,除了大嫂,我谁都没透露,就是娘家大嫂我都没吱声,就怕话不小心给漏出去,不是我之前不给大嫂说,是皇后娘娘交代过,我这心自己都突突,要真是给皇子当妾,这哪里是好事?咱侯府也不参合朝里事,这可就把三房架到火上了。”

侯夫人听了也是惊忧,万一定给三皇子四皇子更完了,侯夫人也跟着发愁,这当妾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如今皇后发了话,也不能背地许人家,还真难办。

妯娌俩发愁阵,也无可奈何,只能等七娘子出庵,看看皇后啥个意思再说了。

再觉得可惜,侯夫人也知这事是不成了,还得给女儿回话,走时还惋惜说多好的亲事,咋就又不成了,这七娘子婚事就是不顺。

看着大嫂带着遗憾走了,苏氏就替庵里的庶女闹心呀。

苏氏又让秋藤去通知罗姨娘,看有什么要带的好提前准备,有罗姨娘经常去看七娘子,苏氏也放心,自己去的也少,春草到时每月都会去看看,给庵里捐些银两什么的。

616 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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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这是哪来的一对奇怪父子,在寺里做什么?

旻山被父亲抱起还笑的咯咯的,还对着法师来了个飞吻。

八痴嘴角抽抽,心里算日子,满三岁,一定把弟子从那对怪父母手中解救出来,这要变成什么了?

苏氏为了训练旻山能去给法师磕头,是变着花样哄他,磕了就抱抱,就亲一下,要不就是脸对脸额头抵着。这才让旻山学会了磕头。谁知他磕完头,后续动作全要跟上。

对于弟子父母时不时送来一些生活用品,八痴还是满意的,看得出是用心了,像这次送来的物产就可以用到过冬之时了。

谢府三房虽然奇怪了点,可却是实在人,不像有的勋贵,捐点银两就一副得意嘴脸。八痴是想再等等,翻过今年,明年就接了弟子来寺里由自己一手教导。

三老爷哪知法师心里所想,反正跟例行公事似得每次来后,见下法师的沉脸,然后打道回府,以前还有指望,指望法师教出个王大家第二,现在,啥指望都没,就希望能沾点法师的光,让儿子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就好,所以反而在法师跟前放得开,不再小心翼翼。

天慈庵里苏氏泪汪汪拉着七娘子,她以前在府里还算娇柔,现在整个黑里透红斯基,额头都发着光。

七娘子也是噙着眼泪,拉着嫡母坐下,罗姨娘更是眼泪不断,虽然她经常来,但每次见女儿一天天变了,回去后就痛哭不止,如今这样可怎么找婆家呀?别人家小娘子相见,个个像花一样,可七娘子到时见人,如果穿绿色就是像她小时见过的茁壮的大葱,挺直而精神,可小娘子不该是大葱呀,应该是兰花杜鹃花,喇叭花也行呀。

苏氏说了府里的情况,都是捡好的说,七娘子也说二姑母来庵里也见到了,俩人各说了最近情况,七娘子还惦记十一弟,苏氏说一切都好,府里还来了个专门候诊的大夫等等。

说完这些,七娘子说庵里来了个郝家主母和个姨娘,那姨娘做人做事极好,颇得庵里人欢心,苏氏暗道,真是个聪明人,在哪都会做最有利的事。

苏氏就给七娘子说了吕姨娘的事,让她防范点,可别被外表假象给迷惑了,可要离她远点。七娘子是大吃一惊,还说真看不出来,那么柔弱的一个人竟然是个狠人,苏氏说往往外表狠辣的反而好应付,就是这种娇柔的,被她害了都不知道,内宅可是不见血的战场,七娘子所有所思的点点头,眼光中现过自己姨娘,要是遇见吕姨娘那种,估计早就不在了吧。

七娘子紧紧握着嫡母的手,含笑说自己一切都好,让嫡母放心,苏氏借口要去看觉能法师,好让她们母女说说话。

问了庵里人,说法师不见客,苏氏只好去了主持那,今天是春草抱着慈安跟来的,已经抱着慈安见了主持,苏氏进来,主持感谢苏氏又送了物产过来,对慈安治好了兔唇很是好奇,问了些相关之事。

办完了事见了七娘子,准备出庵,遇见来进香的王傅氏和她媳妇王梅氏,也就是梅九娘子,嫁人后,她几乎守着夫君,很少出门,这次出来也是和婆母来拜拜菩萨。

王傅氏对媳妇那是十分满意,见儿子也是一天好似一天,满意中,也希望媳妇能生个孩子,哪怕是个小娘子,儿子也不至于膝下无至亲骨血。但她也不敢露出一丝有这个期盼,怕让儿子媳妇心里担忧,这次借口身子不舒服,让媳妇来陪着,就是想拜拜菩萨,给儿子求个后嗣。

见到苏氏一行人,王傅氏那是心喜,觉得今天来对了,能见到谢苏氏,那就是开门见福,现在京里要说谁有福气,头一个就会想到谢苏氏,前几十年不显不露的,但后面人家有福呀,别人想要的她都有了,向着自己夫婿,孝顺的儿子媳妇,关键的是四个嫡子傍身,那可就是本事。

王傅氏上前拉着苏氏,也不顾平时的斯文了,王梅氏也给苏氏见了礼,七娘子也给王傅氏见了礼,就拉着王梅氏旁边叙旧去了。

“好久不见了,贤淑夫人,几次想给你下帖子,就是怕你抽不出空,今儿遇见可真是有缘,正好,过几天我府里办个花会,夫人可得一定来。”

苏氏汗颜,这一年府里就没断过事,她几乎都没应酬过,见王傅氏这么热情,她满口答应,王傅氏说到时给她下帖子,才松了苏氏的手。

春草抱着慈安,因为天不算凉,就没捂严,慈安还睁着她的大眼好奇的望着,王傅氏看了眼,好奇了下这个孩子嘴下的疤痕,也没留心,就和媳妇往大殿去了。

苏氏几人出了天慈庵,走到远望亭,看见三老爷抱着旻山等着哪,会心一笑,都没听他说要过来,苏氏还以为到时各自回府,没想到他还有心来了这里。

旻山看见母亲就要扑过来,去了乡下一趟,明显的是身子有劲了,这么猛地一扑,让三老爷都要快抱不住,苏氏忙接着,旻山就噗噗几个口水印,还笑的咯咯,说:“娘,上上,上山。”

这还是惦记要接着上山哪,苏氏哄着他说要回去吃饭睡觉,下次再来,他不高兴的哼了声扭脸,又要扑向父亲。

三老爷抱过来,笑的嘿嘿,他就喜欢儿子只要他的那种满足感。

回去的路上,苏氏提出去买点糕点吃食回去,给太夫人那,二姑姐住那了,既然出来就是买些回去,也给大嫂买点,大嫂出门少,不像苏氏还时不时跟着三老爷出去逛下的。

三老爷是最喜太太总会惦记府里人,从没落下哪个,苏氏是想,买些吃食又没多少钱,图个好,何乐而不为?

617 对比

7?

送人东西,其实心底是满足的,有的人是占了便宜心里好满足,但有的人是送出才满足,看着别人的欢喜和感谢,幸福感满满,就像苏氏前世最爱说的话,买单的人才爽,可惜那会没有钞票,舍不得回回大方,来了这里,有银子不花,留着发霉呀?花出去,别人高兴自己满足,真好!

苏氏看过一篇文章说,其实两夫妻合拍最重要的三观一致,学历、门第、长相还得靠后,三老爷的很多地方,苏氏了解了还是觉得他是不错的,三老爷没有重男轻女的古板思想,对人大方舍得不计较,遇事从不藏着掖着,不开心的事过了就过了,不会放在心里纠结,苏氏是个别扭性子的人,但最不喜这样的人,喜欢人大大方方,别跟自己似得的别别扭扭,虽然之前三房姨娘多,但他并没有花心,只不过天真的想找合拍的另一半。

如今的三老爷把心身都放在旻山和苏氏这里,从没有再虚头巴脑的眼望花丛想入非非,虽然有时还时不时犯犟糊头,总的来说,人正心正。

想入非非的苏氏还给秋枝她们带了些,春华一直照顾雪莲,郑婆子眼不错的盯着旻山,秋枝跟斗鸡似得守在三房,秋叶像间谍似得四处潜伏,还有三房的几个主干,春草吗,就给她傍身银子好了,再把这送吃食的好事交给她去办,也好让下人领她的情。

等春草大派送完,回来悄声对太太说道:“秋叶来说,四奶奶让降香之前的小丫头去找那药粉,秋叶打听了,四奶奶找了文大夫,文大夫说得见了那药粉,知道药材才好配解药。”

苏氏这时才想,当初只是让素娘看看是什么药,并没问能不能配出解方,那会和二房生气,谁顾得了其他,这会想想四奶奶也可怜,既然都透露了,不如给个彻底,万一能治好哪。

所以苏氏就让春草去问素娘要那药粉,给了那小丫鬟,记住,是现找出来的,可别乱说话,再把自己性命给搭上,不过,看四奶奶也不是那恶毒的人。

春草应了去办这事去了,苏氏就想这半年的二太太都是憔悴的,不知二房发生什么事,都没见二太太蹦跶,也没见二老爷的身影。管他哪,自己房里事还忙不完的。

第二天,谢二姑太太叫了二老爷去和她一起看宅子,苏氏这才知道二姑太太要在京里买宅子,等三老爷回来说定了,那宅子不错,够几房人住的,说二姐还要买个庄子,过几天就去看,是宋表弟的朋友帮着找的。

太夫人知道二姑太太买了宅子,也没吃惊,对于这个女儿,不像对三女儿那么亲近,自小这二女儿就怪里怪气,说话难听,三女儿虽然和太夫人有时吵闹,但好起来也是贴着说话,可老二,永远有距离的板正的端坐着,看你就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搞得太夫人也不太愿意和二女儿亲近。

谢二太太把让三老爷把刘师傅介绍过去,帮她帮宅子收拾下,然后就出去了几次后,就带着三老爷去看了个庄子,三老爷回来还说真是巧,离柳树沟庄子不远,走路不到半个时辰,说二姐也买下了,不过说这个庄子是受人之托帮别人买的,也都交给刘师傅去重新收拾下。

三老爷还奇怪说道:“二姐本来不太满意这个庄子,嫌弃破旧了点,可我说离太太的陪嫁庄子不远,二姐就感兴趣了,还先去看了看太太的庄子,回来就定了,还说让刘师傅重新给建个,里面的东西都不要了,还问我,原先庄子里的人可以帮忙安置不?说这里将来买主都带自己下人过来,不需要原先的了。”

苏氏也好奇了那么一下下,就让老爷听二姑姐的吩咐,她咋说就照办,免得惹麻烦,也不是多大的事。

提起柳树沟庄子,苏氏就想起还在那养伤的王香草母女,就说哪天去国公府,得给宋表姐说下这事,别他俩夫妻定了把人送到辽东,宋表姐还不知咋回事的。

这就八月初了,二姑姐说就在府里给廖娘子办个及笄,日子是初十,太夫人就和女儿叨叨要请谁来什么的,谢二姑太太也没说她会请谁来。

苏氏接了王傅氏的帖子,说是八月初二去王祭酒家赴花会,她就去问了二姑太太,要不要带外甥女去,苏氏也不知二姑姐对外甥女是何打算,但有王家的花会,最好告诉二姑姐一下。

谢二姑太太笑着谢了弟妹,说那天她会和一个闺友同去去,让苏氏吃一惊,二姑太太没回来多久,这都熟悉了京里的交际场合了。上回去孟府她也是脱离谢府去的,这回也是,和常宁公主自小要好,可常宁公主比她大好多岁。

同是谢府姑太太,又是一个爹娘的,你说三姑太太和她姐比比,真是不堪,一个好友都没,可谢二姑太太多年不在京里,回来照样好友见她亲热的不行,就这刚搬回府里没多久,常宁公主就派人来送了几次礼了,苏氏嫁进来几十年,都没见常宁公主和谢府来往过,瞧人家,性子乖张,可还是有人欣赏。可见自有做人做事的长处。

没两天了,苏氏赶紧准备那天去要穿的衣衫,最近都没做什么衣服了,可这一时哪来得及,没必要为个赴宴就让绣娘加夜班,太伤眼睛。

现在学会灵巧的六娘子给苏氏送来两身新衫,是她最近做的,说感谢三婶给了她那多面料,把个苏氏喜得,试穿后,哪里不合适的六娘子记下了,说拿回去改好了再送来。

苏氏就让秋藤又去库房拿布料,又想干脆让六娘子自己挑,挑合意的,让六娘子千万别客气。

谢了又谢的六娘子跟着秋藤出去后,苏氏舒心的笑,就该这样活着,你来我往的,你高兴我开心,这才是日子吗。

当然,必须建立在不缺银子、物资充足的条件下,要是成天为吃喝发愁,站在花岗楼门口都不舍得进去吃一顿,还你好我好?恨不得你们大家都给我,谁愿受苦受穷?

618 花会

i????oe???G?c^?Qq?P?p????輊.?L?m?R??#??eSB??Z%Q??家的花会,苏氏是头一回去,她只带了秋藤和稻芽,目前春草退后,只负责照看几个孩子包括慈安,秋藤就顶了上来,但也只负责苏氏的贴身事物,她人太老实,大事也掌握不了。

到了门口,自有王家的婆子们迎接带路,八月初,秋凉,苏氏穿了件薄薄的夹袄,外罩一芙蓉色云锦织花斜襟襦裙,苏氏尽量往低调里打扮,就是头饰也都是挑了两个简单贵重的戴上,这清流夫人中,她可不想出挑惹人眼。

进去二门往里走,就能听见欢声笑语,但动静都不大,王家结交的都是文人居多,妇人们也都是端庄贤淑的表象,这就让苏氏更加要小心举止了,抱着只微笑点头少说话的老惯例就行。

看见苏氏进来,王傅氏和身边人说了声就迎上来,其他看见的都窃窃私语,不知来的是谁,看着面生。

王傅氏一身蜜合色素锦,一根竹绿色簪子更衬得气色舒雅。

“贤淑夫人,这边请,不要客气,认识后就熟了,这都是我相熟的挚友。”

苏氏点头微笑,说了声惭愧,跟着来到几位妇人那,众位也站了起来,笑盈盈的彼此都微笑示意。

听着王傅氏的介绍,都是翰林和国子监等文官府上的夫人们,还有几个是侍郎夫人,一时的苏府也没记住,后悔应该带电子记忆的春草来了。

苏氏没有小娘子可带,其他的夫人多少都带了小娘子来,苏氏看到王三娘子在招呼着,见到苏氏,王三娘子也过来见了礼。

跟着王傅氏,加入了那些夫人们的说谈中,听着好像是王傅氏像是半个相亲会,把各家有适龄小娘子聚到一起,让家有儿郎的夫人们过下眼,但苏氏就不明白了,让她来是做什么,都知她目前没儿子需要相亲,就七娘子,这些清流夫人也看不上,除非是给庶子相亲,但也没必要呀,谁不知七娘子在庵里,不可能会来这里露脸。

就在苏氏琢磨来琢磨去的时候,老远她发现谢二姑太太来了,旁边一妇人和她并排走着,时不时歪头和她说笑。

谢二姑太太一身烟罗紫大立领宝相花纹织锦,镶边蓝紫色的锦簇绣花,更衬得肤白,二姑太太原本就浓眉大眼,鼻子高挺,这一穿着,更显得一身贵气,进来时,在座的都频频望过来。

有人认识二姑太太身边的聂叶氏,王傅氏也不认得谢二姑太太,见是聂叶氏带来,笑着迎上去,聂叶氏玩笑的介绍:“王姐姐,这就是我常提起的谢家姐姐,如今她刚回京,我总要拖她来给王姐姐看看。”

谢二姑太太含笑点头,这一笑,顿觉阳光灿烂,原本是高雅的凌厉,但展欢颜就似雨后的彩虹般,明晃晃的耀眼。

跟着王傅氏身后的苏氏心里直道:亮瞎了我的小眯眯眼。

等二人招呼完,苏氏也喊了声二姐,聂叶氏上下打量了苏氏,对着谢二姑太太笑道:“这就是你三弟媳妇?怪有意思的,这两年的事你听说了吗?”

苏氏堪,脸红了,谢二姑太太横了聂叶氏一眼,说道:“你少说,不关你事少说话。”

聂叶氏拥着二姑太太往里面走,笑道:“哎呦!你还护着了,知道是你弟媳,不过她挺有意思的,那官司可把我笑坏了,今年就指着那笑话过哪,你不知,我那两个小姑子,就是让你弟媳给折腾的,我心里那个痛快呀,我是顶看不上那俩小妾养的了,想收拾吧,够不着,总不能跑人夫家去吧,她们回娘家也躲着我,哼!”

这个聂叶氏边走边说,听着就像是个快言快语的开朗人,就不知怎么和谢二姑太太相交好友了。

苏氏原本是跟着王傅氏点头微笑,现在二姑姐来了,她决定跟着她继续点头微笑,来都来了,混个脸熟,她也好认下京里的夫人们。

苏氏两眼大概转悠看了下,估计就谢二姑太太是白身,在座的几乎都有夫人头衔,就苏氏也是个没诰命只是头衔,可谢二姑太太就这么气定神闲、大方自如的在这些陌生夫人中间,游刃有余应付自如,把个应酬废苏氏敬佩的,望向谢二姑太太的眼光满是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

前面经过王傅氏的介绍,来的人也都知道了苏氏就是谢府三房那个不出来的那个贤淑夫人,也有好奇的和她搭话说的,苏氏就少言少语,保持微笑,旁边的谢二姑太太颇有兴趣的也瞄了她好几回。

人都到差不多,小娘子们也都来给各位见了礼,得到了各种夸赞,含羞退下。这次苏氏是必备了好些礼,见一个就给一个,不同的饰品,还是抽空去珠宝楼挑了一堆,好留着送人的。

王傅氏有意识没意识的问了苏氏喜欢哪个小娘子,觉得哪个小娘子好,苏氏知道哪个呀?就都好都喜欢,各有各的好,王傅氏也没说什么,莞尔一笑。

王梅氏今天没出现,苏氏就问了王傅氏,她说怕她累着,就没让她出来,还让人送苏氏去和儿媳说说话,苏氏感觉纳闷,只是随口问下,没想去见她呀,自己和王孟氏也不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当初七娘子也只是认识她,不算多深交的人。

去了王梅氏的院子,她早已准备着了,让苏氏觉得今天让她来,估计就是让她见下王梅氏的。

苏氏含笑上前,王梅氏欣喜迎上去,苏婶婶的叫着,好不亲热。

苏氏道:“咿呀,九娘子越来越精神了,瞧这脸色多好”心里嘀咕,就不记得你以前啥样,反正夸人总没错。

王梅氏含羞,“苏婶婶还叫九娘子,都成亲了,不再是小娘子了,苏婶婶叫我倩娘就好。”

苏氏就拉着她的手倩娘倩娘的,王梅氏又问了问七娘子,苏氏也都说好,反正一切都好,就等你说找我来干嘛。

客气完,王梅氏才不好意思的鼓起勇气的说,想让三房的女大夫,哦不,是先生太太帮她看看身子。

619 看诊

苏氏诧异了下,也了然,这事是让王家为难,但苏氏也理解,王傅氏和王梅氏婆媳倆多盼望能有个孩子,可是她们又不能随便的就把先生太太当个大夫的叫进府里,这王梅氏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太医来看,太没脸。

苏氏同情,也理解王梅氏,所以就应了,但说回去问下先生太太,有什么再来派人来通知下。如今素娘的身份可不能是别人随叫随到,素娘如果愿意,她们有心就悄悄上门,要是王家觉得自己身份大,不找素娘看也罢,反正苏氏是这么想的。

王梅氏欣喜的连连点头,苏氏能这么说,八成是可以,苏氏却受不了别人的热情感激,忙找了借口回到园子里,王傅氏见她出来,脸色也露出喜不自胜的笑容,谢二姑太太看了眼含笑瞅了瞅苏氏。

随后王傅氏更是对苏氏格外关照,时不时的就和苏氏交谈,让在座的妇人们各有所思,想了想苏氏还有个庶女,年龄也和王傅氏的二儿子相当,也都了然的神情,王傅氏有意无意的主动问苏氏七娘子的婚事,苏氏无法说实话只好说口头定了,王傅氏紧着恭喜,也不追问,只是说到时要给七娘子添妆,并直夸谢七娘。

其他夫人这才明白俩人亲近不是要接儿女亲家,也是,一个庶女,王家是看不上的。

从王家回来,谢二姑太太要和苏氏同车,苏氏就是别扭别扭,但也点头同意。

谢二姑太太上车后,看着马车里面挺新奇,马车驶起又稳当,就问了问,苏氏就把是宋表弟给做的,看着二姑姐感兴趣的神色,苏氏机灵的说给她送一辆,让老爷去安排人去做一个,反正找宋府的匠人就可以了。

谢二姑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又婉转的问了问苏氏娘家的情况,苏氏一一照实回答。

对于二姑姐几次打听苏府情况,苏氏早已发觉,还以为是因为江南远亲的关系,但这几次那么注重详细的打听,苏氏吃惊又好奇的,为了个认识的苏家人,没必要这么仔细吧,就不知二姑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到了府里,谢二姑太太和苏氏点下头去了缘草堂,苏氏就回了燕旻堂。

三老爷带着宋早晚兄弟和旻山在厅屋玩耍,宋早晚兄弟见了苏氏还爬起来行礼,旻山也跟着笑嘻嘻的行礼,如今有同伴,旻山还好,别人做啥他也跟着做,不然他一个人,就是不,这个不字说的最清楚,第一说的清楚的是怕字,第二就是不字,这个毛病和五爷有点像,比五爷更严重,五爷是不出声的拒绝,可旻山是大声的拒绝,要给他说什么,都是大声的说不,使劲摇头,但给宋早晚兄弟说,他就跟着点头,啥臭毛病吗。

苏氏挨个亲下,有抱起旻山抵下额头,逗得他咯咯的笑,然后挣脱下来,继续和宋早晚兄弟玩乐。

吴奶娘的儿子也一起玩,但不像他们三个那么自如,三老爷带着石奎和连木在屋里,几个奶娘都在耳房打络子,现在宋府的奶娘也学会在空闲时间打络子赚点小钱钱,苏氏让春雪想了些可以搭配喜饰里物件的络子,这样就可以自产自销了,三房的下人们不值班的都在打络子,没人瞎到处串嚼舌,有的还把大房二房至交好友的下人也跟着她们赚点钱,所以整个侯府的下人如今对三房的主子们都恭恭敬敬。

苏氏进里屋换了衣衫,也看着几个小子玩耍,她原本来想把二姑姐在王家的事说下,但看三老爷乐呵的模样,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三老爷对妇人之事不感兴趣

然后苏氏就念叨马上是外甥女廖娘子的及笄,二姑姐说在府里办,三房当舅舅的,怎么得也得给份及笄礼,小娘子无非是首饰。

三老爷对这些都不管,只是听着太太絮叨,对太太对家人不小气的行为他还是得意的,边听边点头。

正说着话,春草进来说太太今早出门后,武陵侯府松柏夫人下了帖子,让苏氏得空去趟侯府。

苏氏就纳闷了,不知武陵侯府点名叫她去是何事,自从三姑太太那事了解后,俩府就没来往过,可这次是为了什么。

三老爷也是不解,说明儿陪太太去趟,苏氏道:“老爷还是在家看儿子吧,既然让我去,肯定是妇人之间的事,不然就会给侯爷下帖子而不是给我,我去了就知,这事先不要告诉母亲,免得母亲着急。”

这哪是怕太夫人着急,是怕她又该骂人家武陵侯府,没准还交代苏氏去那说难听话,苏氏可不招惹这事。

武陵侯府松柏夫人也在和侯爷和韩夫人说这事。

“我给贤淑夫人下了帖子,估计明天她就会来,到时你们可得好好招待了,老四媳妇的事和她无关,这次我看中苏府三房的那个儿郎,就是托谢苏氏回娘家透个话,你大孙女是嫡长孙女,明年及笄,这会俩家能事先定下,及笄时就下定刚好。”

侯爷是点头,韩夫人却问道:“那苏府三房的儿郎孙媳怎么不知?要是苏府大房的也好呀。”

松柏夫人道:“我到是想和大房的定,可大房的儿郎大的还不到10岁,怎么定?苏府三房也不错,三房老爷虽不如苏御史,可也是规规矩矩做事人,三房的苏戴氏更是爽利性子,她挑的媳妇都不是笨人,可见这个主母脑子是清明的,她家大孙子不是文人做派,给咱武陵侯府当女婿正好,苏戴氏没准乐意,年岁也差不多,正好,我是想趁我这几年脑子还没糊涂,能把几个到岁数的定好了人家,我也能放心。”

侯爷听祖母说这话,慌了神,“祖母可是身子不适?孙儿明天一早去宫里找太医。”

松柏夫人笑着摇头道:“别急,我好着哪,可是年岁不饶人,我都八十多奔九十的人了,没准哪天说不行就不行,这心里有事就睡不好,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我也对得起曹家祖宗了。”

620 世人都重学业

侯爷松口气,又瞪了夫人一眼,要是媳妇能干,何苦让祖母那么大年纪还为侯府操心?别的府里太夫人都是吃喝玩乐,就是原来亲家宋太夫人如今活的多起劲,活跃在京里的老年夫人们当中。

松柏夫人道:“我就是操心的命,真让我啥也不想啥也不管,我还闲不下来,这苏府的儿郎,我也是偶尔听来看我的女眷们提起,说苏府文人之家出了个好武的儿郎,我就留了心,暗自打听了下,苏府的陶氏那是没的说,正经妇人,心思正,你看她带出来的谢苏氏,和她大房里出来的姑太太们,都是贤淑的,那苏戴氏和陶氏也交好,这样看三房也不错,咱侯府没啥能耐子孙,找个苏府里的儿郎,将来有啥也能照应。”

侯爷和韩夫人对祖母一向敬重,只要是松柏夫人的提议,他俩都不会反驳,都点头应了。

“你也回去把我的话给你媳妇说下,这个媳妇你挑的好,儿女也带的好,让她放心,苏府会是个好亲家,往后,老四媳妇的事再也不能发生,给其他几房也都说下,大孙子,家规里还要加上,不准和表亲接亲家,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无论是正室还是妾室,娶了表妹的就没几个好的,你想想,几个媳妇,其中一个是娘家侄女或者外甥女,当婆婆的肯定是偏向至亲,那么其他媳妇心里怎么想?这内宅就因为这起了纷争。所以,我曹家,以后都不准和表亲结亲。”

侯爷和韩夫人都起身应了。

松柏夫人现在想起什么就说些什么,如今越来越记忆差了,还时不时的犯困,她总怕哪天一睡不起,所以趁今天说亲事,把一些话给孙子媳妇说透了。

“孙媳,当年你想聘了你娘家侄女,我不同意,不是对你娘家有意见,就是因为这个理,我当初没解释,是想让你自己琢磨去,内宅混乱是乱家的开始,所以,挑媳妇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小事,你现在也当祖母,也是侯府当家主母,这么多年的担当,你也明白了不少,只有自己琢磨才会更深刻,我都给你事先说了,没准会心里还别扭,为何说人老成精,是人老了看的多,经历的多,处理的多,自然比年轻人想的多,所以你也别怪祖母,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或许想的比我还多。”

韩夫人哪敢,随着年龄增长,她更加敬佩松柏夫人,觉得之前有时还看不上祖母的做法,如今只有佩服加恭敬。

侯爷赔笑道:“祖母,就是孙儿和媳妇还需要祖母时时教导,祖母更要注意身子,等八郎的儿子挑媳妇,还得祖母帮着挑哪。”

松柏夫人说了这些话,也累了,打发他妈回去,和身边的老嬷嬷说道:“如今是一天天的没精神了,还不知能活多久,如今侯府这样,只要朝廷不出大事,我也能安心闭眼了,将来见了公公婆婆我也能交代。”

老嬷嬷紧着安慰,松柏夫人摆摆手,老嬷嬷就搀扶着去了里间歇下。

第二天苏氏来后,松柏夫人就把这事说了,苏氏吃一惊,对松柏夫人想和苏府结亲还真没想到,不过她是信服松柏夫人的,忙应承了,说一回就回娘家去捎话。

告辞了松柏夫人,苏氏没回侯府,直接去了娘家,陶氏见苏氏来,问是不是有啥急事,等听了苏氏的传话,陶氏也思索半天。

对三哥三嫂苏氏也熟悉,感情上比不得大嫂,但对三嫂苏戴氏苏氏是喜爱的,她性子爽利,办事痛快,刚好弥补了慢腾腾的三哥,苏氏有时都想自家的老二就是随了他三舅了,都是沉默寡言性子慢的人。

陶氏问道:“那曹家小娘子锦娘熟悉不?”

苏氏摇头,“曹家只是熟悉曹八娘子,那是因为她和小七来往,那说亲的小娘子算是曹府嫡长孙女,比曹八娘子矮一辈,没听三姑太太说起过,不过她娘到是能干的,松柏夫人夸过几次,能让松柏夫人夸口的定是不错,这娘要是能干,怎么的闺女差不了,松柏夫人看着,曹家也出不了差的,就是有那么个搞怪的,松柏夫人也不会说给咱苏府。”

陶氏听着也跟着点头,笑道:“锦娘能这么说也对,回头我给弟妹说下,她也是个活泛的,肯定会打听,等有啥再麻烦锦娘跑趟了,曹家还算是不错,韩夫人人也不糊涂,虽说松柏夫人年纪大了,可这么多年她照着,风气差不了。”

苏氏想到外甥女廖娘子的及笄,想二姑太太京里肯定没什么亲朋好友来庆贺,干脆让大嫂三嫂去帮衬下,好歹二姑姐当初帮苏府捎来了东西。

“大嫂,初十是老爷外甥女及笄,就是江南回来的二姑姐家的,到那日大嫂和三嫂去做个场,也当给我长脸,嘻嘻。”

陶氏自然听的出啥意思,笑着应了。

苏氏又道:“大嫂,我给你说,我听我家老爷说,二姑姐的两个儿子后年进京科举下场,二姑姐说老大定是三甲的,能这么容易说出口,那学问不会差,到时你也给大哥说下,明年留心了。”

陶氏吃惊道:“你那府二姑太太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培养了俩好儿子。这要是真的中了,谢府可就扬眉吐气了,虽说是外甥,那也是至亲,锦娘,你可得多跟二姑太太亲近,这九郎和十一郎将来的学业可就能就近请教了。”

苏氏笑道:“我家的没那块料,爱念书就念,我不强求,不像大哥,恨不得儿孙各各能中举。”

陶氏点点苏氏额头,嗔怪道:“锦娘啥都好,就是这点,哪能由着儿郎?你看大外甥二外甥都让你耽误了,小时我说把他们送这里跟着一起读书吧,你还不愿,儿郎就是要后面逼着才能读书出来,你看你,就由着他们,老二学什么木雕,你大哥还不知哪,要是知道了,非得教训你,怎么当娘的?九郎和十一郎就别给耽误了,虽说有个好先生,但总不如自家表哥亲近,所以你可得好好和二姑太太亲近,这可是好事。”

621 放松

苏氏嬉皮笑脸的歪在大嫂肩头,道:“大嫂可别先说出去,我也只给大嫂说了,这事哪敢胡说出去的?哦,对了,二姑太太在京买了宅子,还在我那陪嫁柳树沟庄子附近买了个庄子,说是帮人买的。看来以后是要留京居住。”

陶氏随着苏氏的靠着,摇晃着身子,这还是苏氏小时最爱干的事,靠着大嫂,随着大嫂的摇晃就慢慢睡了,后来就形成习惯,只要苏氏靠着她就摇晃身子。

苏氏就歪靠着,和大嫂说着闲话,陶氏和苏氏商量买个什么当及笄礼,对那二姑太太不熟,不知送什么礼好,苏氏出了几个主意,让大嫂三嫂俩人商量着来。

苏氏一看自己摇晃的都快要睡着了,忙做好,打了个哈欠,陶氏心疼道:“要是困,锦娘就在我屋里睡会。”

“不用,我是今儿起早了,昨天收到松柏夫人的帖子,夜里琢磨不知是啥事,睡的晚,早上又早起,我这就回府,回去再睡会。”

陶氏忙起身,“那快回去睡,别在大嫂这叨叨了,这不就要初十了吗,等大嫂去了你那再好好说说话。”

苏氏抱下陶氏,经常说的好话随口就来:还是大嫂心疼我。

陶氏笑着推开她,推着她往外走,苏氏边出去还说:“我回了娘家这屁股底下就像有糍粑,粘着了不想离开。”这话还是前世有个女友最爱说的。

这话说的陶氏心里欢喜,谁不想见闺女恋娘家,这个小姑子也跟个闺女似得。

苏氏从娘家回去,又拐到珠宝楼,想挑个给廖娘子的及笄礼,上了二楼看见有个妇人面熟,好像最近在哪见过,她正坐那挑看首饰,见到苏氏进来,也微笑点了下头。

女掌柜含笑迎上来,领了苏氏在一雅座坐下,苏氏就说了想要的首饰,女掌柜退下。

苏氏眼神瞄见那妇人低头看手里的首饰,又抬头,见苏氏的眼光看过来,就微笑道:“贤淑夫人也来买首饰?”

苏氏不知怎么称呼她,只好是呀是呀的,一个女伙计给苏氏端来了茶水,苏氏接过后悄声问道:“这夫人贵姓?”

女伙计也悄声回答:“是兵部主事白家的三夫人。”

哦,苏氏这下想起来,在孟府见过,她那会打量过谢二姑太太和自己的,怪不得觉得面熟。现在的记性真是差,没过多久的事,都记不得了,一孕傻三年哦,生了四个傻回去了。

苏氏边喝茶边脑补,这个白三夫人现在和三姑太太算是妯娌,明面上和谢府没关系,可内里大家都清楚,自然会留意,哪家都怕两个莽撞的闯出什么祸来,白家更闹心,那可是个顶门户的爷们呀。

女掌柜拿来些苏氏想要的类型,苏氏简单挑了几个,好留着备用,就匆匆走了,走前还和白夫人打声招呼,她不喜这样不熟又认得,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场合下多呆,总觉得别扭。

回去后,苏氏才打开买来的饰品,仔细挑选,要给廖娘子哪个当及笄礼,旻山由郑嬷嬷带着在小跨院玩,三老爷一早去了旻庄,苏氏就和春草叨叨。

“春草,帮我看看送哪个合适?我看哪个都好,但不能一股脑都送了吧,可让我挑一个出来,就犯难了。”

春草抿嘴乐,太太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低头,从里面挑出个镶金游鱼戏珠手镯,苏氏接过,啧啧称赞,“我也觉得这个好,春草眼光和我一样,可不是?别人送头钗的多,咱就送个镯子,呵呵,多谢春草了。”

苏氏就挑了个盒子把这手镯装好了,放好,到时就送这个,其余的收起来,用来应酬下次的啥事。

“春草你说,二姑太太会不会给外甥女在京里结亲?没听她说过,要结亲会找那样府里的?猜不透二姑太太,我看这廖娘子有点像三姑太太,不仅长的像,这性子也像,就怕会是个三姑太太第二,那嫁到京里就麻烦了,可二姑太太那样性子的人,怎么也得好好教女儿吧,三姑太太要是有个明白娘亲自小教着,也不会长成不管不顾的性子来。”

春草给太太倒了茶过来,接口说道:“奴婢只远远见过二姑太太母女,看廖娘子可比三姑太太懂事多了,再咋说二姑太太不是那糊涂人,怎么也不会毁了自己闺女,就像栏姐儿,二奶奶时刻跟着管束,如今这一年也懂事了,举止也文雅了。”

说到栏姐儿,苏氏就想起那会悄悄把三姑太太假死改嫁的事说给老大媳妇听,可把她吓坏了,转头让她娘家母亲找了个宫里放出来的嬷嬷,专门给栏姐儿教规矩,还托她娘家要请个女先生来教栏姐儿读书,虎妞大了可以跟着一块学。二奶奶就怕随了她性子,大了就改不了了。

“春草,你说这就怪了,谢家祖上是不是就有这种闹腾的?不然怎么就总有这样的后代?太夫人不是这样的,老侯爷也不是,咋就这两代就出了三个这样的?”

春草只抿嘴笑,搬了个小凳坐在太太跟前,按着腿,今儿老爷不在,太太肯定很多话要给自己叨叨,平时老爷总在屋,太太也不好找来自己念叨,那还不趁着今天叨叨个够?

苏氏斜靠在床榻上,伸着腿让春草按着,继续她的废话。

“这么看,我还就觉得老爷不错,虽然脾气犟糊,可老爷心胸开阔,没有牢骚事,有事就解决,解决不了找宋表弟。”说到这她还扑哧一声乐了,宋表弟的责任重大呀。

“老爷不像有的人,成天的尽说悲观失望的话,就是有个好心情,听了那些打击人心情的话,也很扫兴,你说是不?春草?”

春草点头道:“那是,奴婢就爱看太太现在这样,看着就欢喜,每天忙忙碌碌的,快快活活的,好日子在后头哪,太太是个有后福的人。”

苏氏白了她一眼,说啥她都能扯到自己身上,知道是她忠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爱我,呸呸呸,脑补到这,苏氏心里赶紧的呸,都瞎想啥?

622 没有你的陪伴我真的好孤单

苏氏呸完接着刚才的话题道:“现在想想以前真傻,不,应该说以前真无聊的很,要不怎么能听三姑太太二十年的牢骚?要是现在,我肯定不听,哪有功夫听她念叨让人扫兴的话?最不喜见那种人,成天都是满腹牢骚,啥事都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如果这样看,太夫人反而是个好的,除了她偏疼宋家外,她岁头脑简单,但很少说悲观的话,就是说宋家,都是怎么好怎么好的,哎呀,春草你不知,要是有个人成天在你跟前说悲观难过的话,说的你的心都烦躁,恨不得去跳河或者把这些人都给炸了,太压抑了。”

说这些,苏氏是联想到前世就有个长辈亲戚,见了面总是说负面,唉声叹气的,儿子不争气,家里没有钱,世道不好了,儿子单位不发工资了,孙子没考上大学了,媳妇的生意不景气了,物价又涨了,总之,没有一件开心的事,你说,烦不烦?

所以,最怕身边有这样的人。如今想想,三老爷和宋表弟就是阳光的,心里充满了喜乐,没有负面,虽然仗着身份胡混着长大到老,可是他们自己快乐着,也给身边人带来快乐,三老爷的口头话:理他哪,谁敢来我跟前说,看我不凑他。

他才不管外人怎么看他,他欢喜就好,在你跟前也从来不说丧气话,这点苏氏越来越满意,他的世界里,没有难事,没有不开心的事,就是有,解决完事,解决不了,不理就是,多简单,也是,发愁能解决问题,不怕见人就发愁,但能解决个啥?还招人烦。

苏氏想想,自己就有点负面情绪,这世思索了几十年,改了很多,特别是生了旻山后,根本没时间负面的瞎想,更多的是有三老爷顶着,有他在身边阳光着,多少受了影响,如果换个悲观负面的人,那就成天发愁儿子,整日里负面满满,都要得忧郁症了。

脑补的苏氏又看了看春草,还得感谢她,真的像顽强的小草,无论刮风下雨,风暴冰雹,她都顽强的站在苏氏前面挡着。

苏氏心里湿润,收回腿,紧握春草的手,说了声谢谢。

春草纳闷,刚太太神游半天,突然说了这,吓她一跳,不过又想起太太好久没神游了,又不知想到哪了,春草也不问,也紧握太太双手。

“太太,奴婢会帮着太太,放心,只要奴婢在,谁也欺负不了太太。”

苏氏嗤了的一声乐,这都哪跟哪,她也不说破,松开手玩笑道:“没春草我可怎么活?”老话长哄,不换词,主要是没啥词可换,可代表。

春草见太太玩笑也乐,“奴婢没太太也享不了福,跟着太太几十年就没受过苦,奴婢要谢谢太太。”

苏氏突然又想搞怪,对着春草瞎唱:没有你的陪伴我真的好孤单,我的心好慌乱,被恐惧填满,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茫然,整天就像丢了灵魂一样,我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我的心好慌乱,不知怎么办,没有你在身边真不好习惯。

苏氏就像没生旻山之前,和春草俩人在屋里瞎唱瞎乐的,春草捂嘴笑,看着太太对着自己演戏般的那些听不懂的乱唱。

苏氏唱完哈哈的乐,非得让春草来一个,春草扭捏半天,来了段:爱我你就抱抱我,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你就夸夸我,爱我你就陪陪我。

这是苏氏有时和旻山玩乐时经常哼的,不知春草怎么就学会了,虽然咬字不清,但就是那个调,苏氏哈哈的笑倒在床榻上,春草羞了脸,道:“奴婢就说不唱,太太非让唱,奴婢是看太太哄十一郎唱的,就想学会了回去哄慈安的。”

苏氏坐起来,收住笑,伸出拇指,夸道:“春草唱的好,我没笑话你,就是不知你啥时学会了这个,啥时有空,我教你几个小儿唱的,你学会了回去教慈安,不用怕,你以前学的那些不也唱的蛮好?你看太太我唱的这么难听,不还在老爷旻山跟前唱的?老爷也没嫌,还乐滋滋的听哪。”

春草如今最欣喜的就是太太能接受老爷了,老爷也改邪归正了,守着太太过日子,真是苦尽甜来来,难为太太这么多年的辛苦了,所以看太太傻乐呵,她也陪着,她但愿十一郎身体健康,太太能经常这样的欢喜,还能有心思和她调笑逗趣,那次可是把春草吓坏了,半个多月都没敢怎么合眼好睡,时时听着正屋的动静。

苏氏就这么和春草玩闹着,心里好放松,只有在春草跟前她才会这么放肆,虽然在老爷跟前她也没憋屈,但有些时候总不如在春草跟前那么自如。

怪不得前世女人总有几个好闺蜜,那是和夫妻不同的感情,是另外一种感情的释放,是互相的理解,互相的倾吐和放松。

苏氏却不知,三老爷在门口听到她嘻嘻哈哈的快乐着,三老爷也是满脸笑容,听了会就离开了。

三老爷是想,太太难得这么欢喜,就让她和春草玩闹吧,和自己太太总会有时玩笑半道又收住,估计担心他会有看法,让三老爷说,有啥看法,想怎么快活就怎么来,咱不讲那床上折腾床下君子的,俩夫妻又不是外人,还矜持个鬼?但太太是妇人,考虑的是会比爷们多些,所以三老爷也就不进去打搅了,现在太太难得这么欢笑,就让她和春草去嬉闹吧。

三老爷也发现了,太太格外看中那个下人春草,三老爷是想,太太可怜呀,岳母去的早,娘家大嫂对她再好,也有自己的女儿要操心,一个贴心的奶娘也没了,只有这个下人一直陪着太太,估计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太太才离不开这个叫春草的下人。

三老爷去找儿子,一路上的想,没有太太的陪伴我也好孤单,以后我就陪着太太,让太太也离不开我,我们和旻山将来一家三口的也那么如此的欢笑嬉闹,让太太在我跟前想咋的就咋的,我不嫌,绝对不嫌,得意还来不及哪。

脑补完的苏氏和春草说唱嬉闹,偷听后的三老爷一路脑补咧嘴乐呵。

623 及笄

八月初十,廖娘子及笄,就在缘草堂办,苏氏估计也就自己府里办个仪式,因为那个假孝期刚过没多久,也不准备请客,但没想到来了些谢二姑太太的友人,还是让苏氏吃惊了。

首先来的是常宁公主,这可把侯府女眷吃惊坏了,就连太夫人都慌忙的赶紧出门迎接。常宁公主不爱出门,常在公主府里呆着,就是随国公府都只是有事才回去。

常宁公主夫妻和美,她也乐得过自己的日子,唯一遗憾就是只有一子一女,女儿还没出嫁就没了,她比谢二太太大很多,是谢府三老爷那辈的表嫂,谢二姑太太那时和公主女儿合得来,虽然岁数相差但俩人性子相投,等公主女儿没了,常宁公主就把对女儿的思念放在谢二姑太太身上,就是二姑太太嫁到了江南,俩人都有来往。

苏氏和侯夫人搀着太夫人来到缘草堂门口,廖娘子搀着谢二姑太太,二太太也跟着,小辈女眷们也都在后面。

常宁公主便服,也没让她媳妇们随同,就两个婆子跟随,见了侯府众人都出来,也快走几步,上前搀扶太夫人,口喊堂姑,还对谢二太太嗔怪道:“我就说别那么客气,当我是语冰的伯娘就好了了。”

谢二姑太太微微一笑也没解释,太夫人感觉自己面子老大了,那个眉开眼笑的,直对着公主说些不见外的家常话。

进来正屋,小辈们又给常宁公主请安,公主笑着让起,对着太夫人夸赞了一番,二奶奶和五奶奶站到苏氏身后,二奶奶还好,五奶奶苏氏都能赶紧到她的紧张,苏氏心里直叹气,这儿媳是该要见见世面了,难不成将来等娶了儿媳让媳妇顶起来?

苏氏是不爱交际,但硬着头皮也能上,五奶奶就是笼里的花鸟,中看不中用,别说古代,主母要当担起一房的诸事,就是现代,老婆又不是二奶,养在屋里只图快活,总要和丈夫共进退,也得要和亲戚同事打交道。

难怪亲家徐岑氏每次见了自己都有的低三下四的巴结,除了成亲两年多没怀孕外,估计还有这方面原因,把个万事不成的闺女嫁到谢府三房,遇见个挑剔的婆婆,那徐氏就真是满身都是不是。

不一会,陶氏和苏戴氏来了,苏氏忙上前迎接,陶氏见常宁公主也在,心里吃一惊,但还是恭敬的给公主请安,常宁公主还是那句话,自家亲戚,别见外,今儿她就是廖娘子的伯娘,这话说的,当着自家人面,又当着陶氏面,就是给廖娘子撑脸的,谁以后能小瞧了她?

紧接着孟薛氏、聂叶氏前后脚的来了,白府也来了人,太夫人和侯夫人苏氏都诧异,太夫人的脸变换了几下,又强颜欢笑。

谢二姑太太简单招呼了孟薛氏和聂叶氏,就迎了白府来人,苏氏一见,就是前两天珠宝楼见的白三太太,难怪她也去买首饰,估计也是为今天,可就不知道她和谢二姑太太有什么瓜葛,那次在孟府也没见她俩说过话。

谢二姑太太领着白三太太进来,给各位介绍,说她亲家母是白家嫁出去的姑太太,今天是亲家母托白府三太太来给女儿送礼。

众人听明白了,这下白府和谢府也算是姻亲了,只有侯夫人和苏氏心里嘀咕,谢府和白府还真是有缘。

太夫人再不喜白府,那也是她小女儿的婆家,这会又是二女儿的亲家,也不敢在二女儿面前拉脸,只好笑呵呵。

聂叶氏上前围着太夫人一阵说笑,这才让太夫人忘了不喜的事,看着来客,都是有身份的人,那是是又得意起来。

侯夫人都诧异,这二姑子能耐不小,回来没多久,就有这几位来给外甥女捧场,这几位可不是随便就能请到的,今天之前,谁都没问二姑太太怎么安排的正宾攒着,她也不会凑上去讨没趣,就是苏氏都想的是,让娘家大嫂来帮衬下的,谁知自己还多余了。

这场面,看了就知正宾肯定是常宁公主,攒者就看是孟薛氏还是聂叶氏了。聂叶氏和孟薛氏也相熟,就是聂叶氏性子活泛,欢声笑语,孟薛氏高傲些,这不,就为了攒者聂叶氏不让孟薛氏,俩人开玩笑的争起来,还是孟薛氏不愿这场合和聂叶氏争执,就让了她。

聂叶氏得意的冲着孟薛氏笑,谢二姑太太脸色祥和,不参与她们的争执,孟薛氏虽然看着生气,但外人看的出来,她也是玩笑般的,没和聂叶氏计较。

吉时到,礼开始,聂叶氏给廖娘子梳理发髻,正宾是常宁公主,她拿了个自己带来的簪子给廖娘子插上,廖娘子叩拜谢二姑太太,苏氏看到二姑太太眼里的晶莹。

全部流程结束,众人才纷纷拿出了贺礼,廖娘子娇羞的一一谢过,此刻她两瑕羞红,眼睛水汪汪,娇挺的身子,真正的像含苞欲放的花朵,上面还带着朝露,就是那么鲜艳、水灵、娇嫩。

侯夫人早在常宁公主来后,就抽空交代下人赶紧准备宴席,可是,来客只是礼完后互相谈笑阵,都告辞了,谢二姑太太也没挽留,太夫人开始还热情的挽留,见女儿没说客气话,也就不敢多说话了。

然后,谢二姑太太又感谢陶氏的捧场,态度很恭敬,眼神很诚恳,让苏氏再一次的好奇二姑姐为何对苏府格外优待,难道江南的苏府人帮了她大忙?

陶氏和苏戴氏告辞后随同苏氏去了燕旻堂,二奶奶和五奶奶也跟着去请了安,见长辈有话说,知趣的退下了。

苏戴氏性子开朗,人也很热情,和苏氏关系也不错,坐下后就着急的问道:“武陵侯府的事,锦娘看如何?”

陶氏忙道:“你也让锦娘歇会再说,这刚在那忙乎半天的,都没坐下。”

然后陶氏拉着苏氏坐下道:“别对你三嫂客气,赶紧坐下歇会。”

春草进来给两位舅太太倒茶,笑着请安,春草是苏府出去的,陶氏她们也都熟悉她,苏戴氏见得少,还脱了个戒指塞给春草,让她好好伺候苏氏。

春草接了福身谢过,满口都说如今太太怎么怎么好,陶氏听了也是满脸欣慰。

624 苏戴氏

等春草退下后,苏戴氏才接着刚才的问话。

苏氏没回答,反问道:“三嫂觉得如何?”

苏戴氏想也没想的说道:“我觉得还不错,我也打听了,武陵侯府嫡长孙女松柏夫人看着长大的,虽说没亲自抚养,但教导什么的还是跟着松柏夫人,就这点我就放心,你三哥这个书呆子还想给大郎聘个读书人家出来的,就大郎那样,读书人家的能看中?别将来夫妻闹别扭还得罪了岳家,我是知道粗人跟着个读书的,那可是没法说到一块去。”

也是熟了,也是苏戴氏的性子直,所以就那么嗒嗒的说了一堆,苏氏抿嘴笑,她哥几个都有点书呆,大哥好歹当个御史,就是个书呆也对应,三哥是国子监博士,书呆吧,还认死理,苏氏听闻苏戴氏没少凑他,只不过不打脸,这个书呆子三哥这点好,挨打也不往外说,一心扑在书本上,也没纳妾,就是对儿子管的太严,苏戴氏为这和三哥争执。

苏氏有四个哥哥,大哥三哥四哥是嫡出,二哥是庶出,老早带着家眷在外地上任,十几年都没回京,大哥就是古代男子嫡长子模板,外事上进,屋里贤妻美妾,家宅和睦,三哥有苏戴氏把持也过得不错,四哥就是当初想把七娘子定给他家的庶子,这个四哥苏氏有点不喜,太功利,但四嫂人不错,当初也只是他家的苏庭樟年龄合适,看着也是个长进的,以后媳妇也是和婆婆打交道的多,才想把七娘子定给他家,还好后来没成。

苏戴氏吧啦完,又问苏氏:“锦娘说说,嫂子对武陵侯府也不了解,你们总是姻亲,知道的的肯定比我多,我就是看松柏夫人教导出来的肯定没错,曹家是武将,可这几代都没啥事,人家能看上大郎,也是他的福气,如果两个小的能相中,我没意见,我也问了儿子和媳妇,他们说听我的。”

苏氏这才开口道:“我也觉得松柏夫人教导出来的定是不错的,曹府家风正,从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传出,就是侯爷和夫人也都是明理的人,韩夫人辽东嫁来的,我也只见过几次,是个爽利性子,但世子夫人就没咋打过教导,不过听说也是松柏夫人定下的。”

苏戴氏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满意的笑了,“那就更好了,松柏夫人的眼力没啥不放心,锦娘就帮三嫂回个话,抽日子让俩小的见下,没问题就下定,我也给大郎说下。”

苏氏忙道:“三嫂还是先问下良俊吧,万一他对哪个小娘子有了心思,等问了后我在去回话。”

苏戴氏笑道:“他才多大?成天舞刀弄枪的,见过几个小娘子?你就直接回话吧。”

陶氏拦着,说道:“弟妹,你也别那么急,问了大郎再来告诉锦娘,也不差这两天。”

苏戴氏看了看陶氏,陶氏还给她使个颜色,苏戴氏就点头说道:“那行,等我问了后,再来告诉锦娘。”

苏氏装着没看到大嫂的眉眼官司,她也知大嫂啥意思,苏氏就岔话问起三哥的身体,苏戴氏挑眉笑道:“你三哥好着哪,前几天有人请他喝花酒,是个新来的,不知你三哥啥样,后来被你三哥给训斥了,你三哥回来还学给我听,说那人对不起圣人,身为读书人,惦记喝花酒,斯文扫地,现在我都懒得和他吵了,你说别人的事,要他多嘴?尽得罪人,不爱去找理由拒绝就是了,还非得当场不给人面子,哎呦,为这,我怎么费劲也让他改不过来。”

苏氏哧哧的笑倒在陶氏身上,三哥可逗,苏氏小时他总板着脸,那时苏氏胖乎乎,就爱逗他,见了三哥就让他抱,三哥一脸纠结,苏氏都看的到他脑子里男女授受不亲几个字满处爬。

说话中又拐到今天的及笄,苏戴氏奇怪的问苏氏:“锦娘,你府里的二姑太太真能耐,你看看今天来的,常宁公主,那可得多大面子才能请来?还有那孟薛氏,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她多年不在京,一回来,孟薛氏巴巴的就上门了,这两个可都是请也不见得会去的人,可见谢二姑太太为人了。”

苏氏是呀是呀的,挑好的说了,苏戴氏又问了二姑太太的夫家,说怎么母女俩上京,夫婿儿子哪,廖家的事苏氏就一无所知了,陶氏也拽了下苏戴氏,她立马闭嘴,又扯其他。

苏氏笑笑,三嫂就是这样,人是很热心,对苏氏也好,但又是嘴太快,苏氏倒不会计较这,因为她自己也属于嘴快的那种人,如今收敛了,可有时还是会忍不住就秃噜嘴。

后面陶氏婉拒了苏氏的留饭,和苏戴氏告辞了。

上了马车,苏戴氏还惦记着问道:“大嫂那会给我使眼色啥意思?”

陶氏无奈的笑了,说:“你呀你,就是办事着急,锦娘的小姑子怎么嫁去曹家的?不就是俩小的对上眼了,那小姑子死活退了亲才嫁去曹府?你不想问问你家良俊,要是万一有个啥,你让锦娘怎么再给曹府回绝?那头松柏夫人能开口,那小娘子定是同意的,你这里自然也得问下良俊,没意见再让锦娘去回话,好安排相见,这才妥当,以后有啥事别咋咋呼呼的。”

苏戴氏拍了下自己脸,道:“瞧我,该打!幸亏大嫂拦着了,不然让锦娘怎么开口说?”

陶氏道:“我看你是越老越不注意了,刚嫁进来,还端着,像个读书人家出来的,三弟那时可满意了,媳妇斯文又貌美,怎么没几年就露了马脚,整个一打家劫舍的,这几年更是有点放肆了。”

苏戴氏陪笑道:“大嫂,你可得多提醒我,我娘说我这是随了我外祖母家那边了,以后还得大嫂多教导。”

陶氏哼了下,“孙子都该定亲了,还轮到我教导?你就磕碜自己吧。”

苏戴氏也学着苏氏那样歪在陶氏身上,“良俊也是大嫂孙子,他对大嫂可比对我还亲哪,等良俊成亲,定要给大嫂好好磕头。”

陶氏听了这话也欢喜,她的孙子出生比良俊晚,对良俊真当亲孙子似得疼着,就是良俊大了,还时不时来陶氏这磨缠。

625 损话

却说聂叶氏从宣平候府出来,想回趟娘家去看看,就吩咐车夫去了叶府。

聂叶氏是叶琛的妹妹,小时最得祖母喜欢,性子傲娇,在娘家说一不二,嫁给了聂府次子,就是方聂氏的娘家。太子属官春坊家聂甫禾是长子,聂叶氏是老二媳妇,方聂氏和贾聂氏是聂甫禾的庶妹。方聂氏姐妹回娘家也是躲着聂叶氏走,就是聂叶氏回娘家,叶柳氏见她也发憷。

进了府,聂叶氏直接去了母亲院里,如今叶老太太吃斋念佛,家事都是叶柳氏在管,老太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向佛,还经常去天慈庵听经课。

聂叶氏给母亲请了安,见母亲身子还好,就没过多说事退了出来,她想去看下大哥休沐不,和大哥说说话,刚进院,看大嫂叶柳氏从大哥小书房那走出来。

叶柳氏看见小姑子,顿住脚步,但看她也站在屋门口,不好躲开,就走上前。

聂叶氏见大嫂在府里,要笑不笑的说道:“哟,大嫂,何时从娘家回来的?也不提前说声,我也好回娘家恭候着,大嫂这次在娘家呆的时间也久了点,大嫂还真是放心,我都担心的回来看了几回,就怕侄子没亲娘照顾,再受个凉啥的,不是也让大嫂在娘家也挂心。”

叶柳氏见小姑子装着不知道她怎么回的娘家,还阴阳怪气的这么说,心里虽气,但也不敢多说,怕惹了这姑太太,她再蹦起来。

“小妹回来了,看母亲去了吗?晚上在家吃饭,嫂子一会安排几个小妹爱吃的菜。”

聂叶氏看着嫂子强笑着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她讥笑道:“我哪敢留下来吃饭呀,别给娘家吃穷了,对了大嫂,婉兰出嫁时我给的添妆,那件石榴玉盆景,我想再做个一模一样的留作纪念,我就喜欢那件,后来再也买不着了,可我去了苏府问婉兰,她说大嫂帮她收着哪,那好,大嫂,我就借用下再还给婉兰。”

叶柳氏脸色马上通红,她知道小姑子是知道她要回了大女儿的嫁妆给了小女儿,这么当面的说,真是打她脸,心里更恨大女儿,要是她不闹出来,怎么会连累母亲这么丢人。

“怎么?舍不得?”聂叶氏看着嫂子涨红的脸,讽刺道:“算了,大嫂既然喜欢就收着吧,大不了我再送个别的给大侄女了,怎么也得有个陪嫁之物傍身,不然夫家怎么瞧得起?难不成大嫂的嫁妆也都是柳伯母给保管着?柳家的风气可真是怪,不过我叶家可没这风气,下回遇见郑夫人,我可得给她好好解释下,我叶家没有收回娘家陪嫁的家风,大嫂,你可不知,去苏府,我好一顿的给苏夫人赔礼,不然怎么办?让苏府误会我叶家跟柳家学了一样?丢死人了!”

叶柳氏被小姑子的一顿损话说的抬不起头来,可又没法反驳,站在那俩手紧握,她紧咬着下唇,这把年纪了还被个小姑子这么给个没脸,真是羞愤的恨不得冲进屋里去。

聂叶氏见状,更是哼了声,说道:“既然敢那么做,怕别人知道啥?大嫂平时在我大哥面前挺理直气壮的吗?呵!我都没脸出门了,让聂家人怎么看我叶家?这叫人办得事?丢人!”

说完也不进屋,扬长而去。

叶柳氏急步推门进屋,坐下恨恨的捶着扶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砸了下去。

茶杯哗啦碎一地,门被人推开,叶柳氏骂道:“哪个没禀报就进来?”抬头见是小儿子,忙换个笑脸,“旭儿怎么没去书院?先生放假了?”

叶旭怀气鼓鼓的进来坐下,问道:“娘又去问大姐拿钱了?上回儿子不是说了不要再去,咱家要是钱不够,我的月钱少点也行,怎么能问出嫁的大姐要?”

叶柳氏惊道:“你大姐给你说的?这个死妮子,我说了过阵子就还她,她就这么见不得娘好?她那些嫁妆也是娘给的,就是用点又能咋样?出嫁了就不是娘的女儿了?帮衬点娘家又如何?亏得娘对她这么好,哪次不帮着她?哪个不知娘最疼她?把她放在你哥俩前头?怪不得说养女儿没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旭儿,以后你就记得你有个二姐就行了,那个大姐就当娘白养了,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娘如今是谁给害的?还不是你大姐?”

叶旭怀怀疑的看着母亲,问道:“我咋没觉得娘最疼大姐?反而娘最疼二姐,可是大姐对娘可比二姐对娘好多了,娘,我将来娶了媳妇,娘可别像对大姐那样对我媳妇,我媳妇的嫁妆娘可不能要走,不然我怎么给岳家交代?”

叶柳氏恼恨的看着儿子,呼呼的只喘气,叶旭怀见母亲那幅模样,急忙告辞了。

等晚上叶琛回府,叶柳氏笑脸相迎,殷勤服侍,叶琛见她自己回来,也没办法,这个岁数了,也不好闹笑话给外人看。

第二天,来了个人,可把叶柳氏给气坏了。

来的是小儿子定亲那家亲家母的大儿媳,拿了定亲信物,说自家府上小娘子的陪嫁怕是叶夫人看不上眼,为了两家好,所以还是解除婚约好了。

叶柳氏是一个劲的解释,可对方就不松口,气的叶柳氏死活就不同意,可对方说了,不行就把这事让京里人评评理,原本女方退亲都是吃亏的事,既然叶夫人不同意,那就让大伙知道个是非曲直。

叶柳氏这会头都大了,不知背后哪个阴她,这事要是闹大了,那她几个儿女可就全毁了。她迫不得已的拿出了信物,交换了信物,来人才笑着客气几句。

等人走了,叶柳氏是气的躺倒了,把个大女儿恨得是咬牙切齿,不是怕影响了其他儿女,她真想去外面说说这个女儿大不孝。

恨完又发愁,小儿子对亲事很满意,这要知道亲事不成了,那得多难过?

这个大女儿,生来就是讨债的,就没一点让人喜欢地,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生来就没给自己带来好,后悔把她嫁到苏家去了。

626 孽障

苏叶氏是叶柳氏的第二胎,她第一胎生下就没了,是个男胎,苏叶氏生下后叶柳氏很失望,恨她不是个儿郎,每次看到她就不舒服,大点,个个见了都说姐姐带来弟弟,可好几年也没见叶柳氏怀上,叶柳氏就借口身体不适把大女儿交给婆婆带,第二年她就怀上了,生了个儿子,所以,叶柳氏就觉得大女儿和她相克,自从厌恶她,但面上不显,口口声声都说最疼这个大女儿。

叶柳氏原先看上苏府,就是陶氏人忠厚,好哄,口碑好,对个小姑子都像对亲女一样,将来对媳妇也肯定护着,陶氏那二儿子也有点不是上进的,将来女儿日子过的不好,还不是要靠着娘家?反正自小大女儿什么都听母亲的,到时自己背地里哄骗着女儿,将来苏府二房的家产还不贴补叶家一半?

原以为那个软弱无能的大女儿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把事办好,谁知她就是笨蛋,偏偏两次都把事搞砸了,害的她多年的好名声毁了。要回来的嫁妆还得还回去,昨晚老爷又严厉吩咐了,说再没还给女儿,就让她回娘家,不用回叶府了。恨得叶柳氏一晚都没睡好,这一大早亲家又退了婚事,虽说只是交换了信物,但小儿子满心欢喜,就等婚期,这要怎么对儿子说?

叶柳氏对大女儿是恨得咬牙切齿,直后悔当初生她那会怎么不摁死她,这时,大儿子叶旭禛进来,叶柳氏忙坐端正,端起桌上的空茶杯装着喝茶。

叶旭禛给母亲请了安,说道:“母亲,父亲让儿子把大姐的陪嫁还回去,还有银两,说母亲这里有数。”

看着儿子躲躲闪闪的眼光,眼里有丝羞愧,叶柳氏一口血冲到嗓子眼。

好你个叶琛,我昨晚都应了自己去还,怎么还让儿子知道这事?这是不想让我在叶府呆了?这以后儿子媳妇咋么看我?你只管你在苏府的面子?为何不考虑我在你叶家的脸面?我嫁进来几十年的操劳就让你这么防着我不说,还揭开来给小辈知道?

叶柳氏哆嗦的手里,茶杯和茶盖碰的当当想,她猛地把茶杯放下,磕的茶盖呯的掉在地上翻了几滚。

叶旭禛也吓一跳,看母亲脸色青白,眼珠子瞪着,手捂着胸口喘粗气,吓得叶旭禛赶紧叫人,叶柳氏的贴身婆子冲进来给夫人抚胸捶背。

叶柳氏摆摆手,对着婆子怒道:“把今早收拾起来的那堆破烂交给大爷,给那个孽障送去,告诉那个孽障,我死了她也别回来戴孝!”

又转身从个盒子里拿出张银票甩给儿子,叶旭禛听到母亲的怒吼更吃惊,不知大姐和母亲中间是怎么了,捡起地上的银票看了下,更是吓一跳,五千两银子?当初给大姐的陪嫁也只不过三千五百两,这母亲是?

叶旭禛也不敢多问,拾了银票急忙告辞,回到自己院子,看着媳妇叶黄氏询问的眼神,把银票递过去,叶黄氏接过看看,讥笑道:“幸亏当初母亲隐晦的让我交出嫁妆来,我当听不懂,你还说是我多心,这出嫁的女儿的嫁妆都敢要回来,要媳妇的还不是更理所应当?”

叶旭禛不悦的看着媳妇,子不言父母过,他虽然明白,是母亲做的过了,但也轮不到当儿子媳妇的背后说。

叶黄氏根本不在乎相公的着恼,接着说道:“可小妹的嫁妆母亲一个子儿都没要回来呀,还不停的补贴,对我话里话外的说,要补贴小妹,不然在郑府怎么立足?说什么姑奶奶站住了,将来也好帮贴侄子侄女,我就奇了怪了,大姐就不需要在苏府立足?怎么就不想想大姐难不难做?手头一分银子没,怎么在婆家抬头?陪嫁物件不算,陪嫁银子三千五百两,要回五千两,岂不是大姐拿了苏府的来补贴娘家?这苏府人还真是忠厚,换个人家,休妻都有可能,嫁进来听母亲口口声声的最疼大姐,就这个疼法?那我的儿子可不敢让母亲疼了,不然将来都跟大姐似得,我就是死了也对不住孩子。”

叶旭禛坐在椅子上,脸色白一阵是红一阵,张嘴要说话,但看着媳妇脸色的讥笑,又顿住了。

叶黄氏怜悯的看着相公羞臊的脸,“我就可怜大姐,虽然母亲口口声声的说最疼大姐,可是你看大姐头上戴的啥?我给大姐一个头面,母亲还指责我怎么没给小妹?可笑!都是我的姑子,我难道还给错了?大姐也是个糊涂人,被母亲的好听话糊了心,看看母亲对大姐什么样,你难道看不出?我看上回母亲回娘家,就是父亲恼怒母亲办得事,我给你说了,你还不信,说我胡说八道,对婆母不敬,呵呵,这样的让人如何敬?就是小姑母回来都嘱咐我把嫁妆看好了,别都被搬到郑府去了,你也不用拦着我不让我说,如今京里的夫人中谁不知道这事?就是我回娘家,我嫂子都问我嫁妆还在不在?你以为让我闭嘴装傻,就当啥事没发生?”

叶旭禛抬手指着,你你的,结巴着说不出啥,叶黄氏用手拨拉开他,嘲笑道:“我就不知小叔的婚事还能成不?哪家还敢把小娘子嫁进来?”

正说到这,一个婆子探头,叶某氏说进来。

那婆子就凑到叶某氏耳边嘀咕两句,叶黄氏摆手,她退下后,叶叶黄氏乐的不行,对着诧异的叶旭禛说到:“今早,小叔的未来岳家来退亲了,要走了信物,哈哈!叶府真真好!”

叶旭禛猛地站起,“叶府如何,你也是叶府的媳妇,你有什么欢喜的?”

叶黄氏不笑了,冷冷的看着相公,“我先给你说,如果母亲还要把大郎抱去她院里,我就和你和离!我还要带着儿子和离!打官司都行,我不能让母亲毁了我儿子!这话我先给你说,你要还是对你母亲含糊答应,我们就衙门见!”

说完看也不看叶旭禛一眼,扭身出去了,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大姐对我不错,我就给你再说一句,你要是不把话给大姐说透了,她估计还是会心疼自己亲娘,舍不得亲娘受苦,我是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了,不是看在大姐实在是个善心人,我懒得管你们事。”

等媳妇出去后,叶旭禛拿起桌上的银票,恨恨的捶了下桌子,又跳起对着手呼呼吹气。

627 糊涂人

苏府,苏叶氏接待了来看望她的娘家兄弟,看兄弟给她递上了银票,苏叶氏接过看了下,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叶旭禛羞愧的说道:“大姐,这是还你的银子,是父亲让我把你的陪嫁也送来了,有些找不到了,放心,以后当弟弟的给大姐补上。”

苏叶氏着急的问道:“那娘还有银子吗?家里哪来的这些银子?可不能让娘再发愁,这银子你拿回去,大姐在这啥都好,不缺银子,婆家对大姐好着哪,月月都给月钱,家里用银子的地方多,小妹嫁了,娘更为难了,小弟马上又要结亲,都是要用银子的时候,这给了我,娘该怎么办?”

叶旭禛看着一副急切关心母亲的大姐,想起母亲那句死了都不让大姐戴孝的话,更惭愧,实在是不明白母亲的做法,大姐也是母亲的亲生,怎么会如此对待?

“大姐别着急,府里不缺银子,母亲给小妹的嫁妆和银子比这多,小弟成亲的银子都准备好了,哪个府里没备用银子的?我是长子,父亲暗地里给我说过,府里有备用银子两万哪,这事母亲都知道,大姐别再为娘家着急了,以后好好和姐夫过日子,亲家府里也是好的,大姐就放心的在婆家好好过,娘家还有兄弟哪,就算有啥我这嫡长子是干啥的?”

苏叶氏听完还继续说道:“大弟哪知道当娘的苦,爹总往好里说,哪个府里不是面子好看,内里还不是要当家主母来操持,我是心疼娘,为了我们几个操碎了心,我是当大姐的,怎么能不管?”

叶旭禛无语的望着苏叶氏,不知娘都怎么给大姐说的,就算哪个府里再难,也没有问出嫁的姑奶奶伸手要的,问题是,叶府不难,上个月母亲还大笔银子的给小妹送了好些礼物。真不知母亲和大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恨的都不认大姐了,可大姐还是执着的惦记母亲。

叶旭禛只好对大姐说道:“大姐,咱府里不难,娘手里有银子,前不久还给小妹买了五百两银子的东西送到郑府,还有,母亲每年都花银子给亲戚送礼,舅家哪个表兄弟表姐妹结亲母亲没送过银子?大姐不用担心,母亲不缺银子,就算以后要有个急需,你再偷着给母亲,你让我当长子的脸往哪放?叶府该由我担着,而不是靠出嫁的姐姐往娘家送嫁妆来帮着,大姐,你这么做,不是帮娘家,你是害了我,害了小弟,害了叶府的名声,你再继续这样听母亲的,我和弟弟就要被大姐给害死了,出门都没脸见人,就是岳家都看不起,大姐,求你了,为了弟弟们好,你就只管过你的日子吧,和姐夫过好了才是帮了娘家。”

他是想说的重点,好让大姐明白。

苏叶氏不解,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我是心疼娘,心疼你们,你不知我在婆家啥都不敢买,就想省下银子贴补娘,让你们好过些,你姐夫又纳妾又找通房的,我不敢多管,就是怕他追问我嫁妆银子,我这么做怎么会是害了你们?”

看着大姐迷茫糊涂的神情,叶旭禛是又心疼又气又羞愧,都不知要怎么解释好,想起来前媳妇的话,还是狠狠心说道:“大姐,叶府有我,再说父亲还在,大姐别再担心了,你这么做,你弟媳要和我和离,说怕嫁妆被母亲要走,小弟的亲事没了,女方也怕将来母亲问媳妇要嫁妆,郑府说要把小妹的嫁妆给退回,免得将来被母亲要走,你要是再听母亲的话,叶府就要被你给害死了,大姐,你好好想想吧,嫁妆在外面,银子你收好,以后别再害娘家了。”

这真让媳妇说对了,大姐就是个糊涂人,不是当兄弟的非要这么想自己安姐姐,可是不这么说,大姐还把她的好心往娘家使哪,可不是要害了娘家?难道将来跟宣平候府太夫人的娘家宋家一样?

苏叶氏是实在想不通,想再问兄弟,抬头见没了人,她喊了来人,一个婆子进来,是她陪嫁来的一个婆子,刚帮着搬嫁妆,听见奶奶喊,就进了屋。

“舅爷哪?”

“回去了,奶奶,嫁妆都送库房去了,赵嬷嬷去前头对单子去了,奶奶需要什么,吩咐奴婢一声。”

苏叶氏看是她,记得是娘家带来的吴婆子,这时她脑子一片糊涂,听明白了兄弟的话,又是不明白,就对着这个娘家的下人问道:“你说,我娘是不是最疼我?”

吴婆子踌躇半天,不知怎么回答,苏叶氏恼了,道:“让你说你就实话实说。”

吴婆子以前都是顺着姜婆子的话来说,如今姜婆子被赶回叶府了,赵嬷嬷说了,谁在哄着二奶奶瞎说话就卖到矿上去,于是吴婆子鼓起勇气说道:“夫人最疼的嫁到郑府的姨奶奶,还有小舅爷,最依赖的是大舅爷。”

苏叶氏追问道:“那我哪?”

吴婆子支支吾吾的,两手捏着衣角,她没近身服侍过奶奶,不知该怎么回答,但看见另一个叶府陪嫁来的徐婆子,眼睛一亮,忙道:“这个奴婢不清楚,老徐家的知道,奶奶问问她,奴婢去叫了她来。”

转身出去了,徐婆子被叫了进来,福身后问道:“奶奶,刚吴婆子说奶奶叫奴婢有事问。”

苏叶氏就把刚那话接着问了,徐婆子为难的看了看苏叶氏,低头不语,苏叶氏急了,拍了扶手让她赶紧说。

徐婆子狠狠心说道:“夫人最不喜奶奶,奴婢听说夫人怨恨奶奶克死了前头的男胎,又克的夫人几年都没怀上,是把奶奶送到老夫人那才怀了大舅爷。这是姜婆子有次喝多了说出来的。”

苏叶氏惊呆了,一副不信的神情,这么多年母亲的笑脸,母亲口口声声的最疼你,难道是假的?

“那为何?为何?”苏叶氏为何了半天,都不知要问为何什么,是问为何这么对自己?

628 五奶奶

徐婆子见说了开头了,也不怕再说别的,反正她们到了苏府就得在苏府呆下去,奶奶要是还是这样糊涂,万一被苏府休了,她们陪嫁的是没个好出路,留在苏府尴尬,回去叶府指定被卖,还不如让奶奶明白了,以后好好在苏府过,她们也能安心留在苏府。

“夫人当初把姜婆子给了奶奶,就是让姜婆子哄着奶奶把苏府的东西贴补娘家去,姜婆子交代奴婢们,不顺着她的话说,就发卖了奴婢,要跟着姜婆子的话来说,婆家靠不住,还得靠娘家,夫人给姜婆子说,就是以后苏府分了家,也得把苏府的家产补贴给叶府,只要她办到了,就把她大儿子提成管事,其他两个儿子都安排好差事,这是奴婢偷听到的。”

看着苏叶氏茫然的模样,徐婆子又说道:“刚来送嫁妆人偷着和奴婢说,夫人给大舅爷说,说……”

苏叶氏见徐婆子支吾,还抱有希望,以为母亲给弟弟交代了什么,莫不是记挂自己,她急问道:“说了什么?你赶紧说呀?”

徐婆子就一股脑的把叶柳氏的什么孽障,什么死了也不让奶奶回去戴孝的话给说了,然后睁着眼睛看着奶奶,就见苏叶氏揪着胸口领子,牙关紧咬,一丝血从嘴角流出。

吓得徐婆子大叫,刚回来的赵婆子冲击来,急忙把苏叶氏抱到床上,边喊叫大夫,徐婆子狂奔出去,嘴里嘟囔:要死了,自己多嘴说那干啥,这会要死了。

陶氏听到下人禀报说叶府来人把嫁妆什么还给二奶奶,她也没多问,对这个媳妇也不想多管了,就和大媳妇说别的事,又有婆子来说二奶奶吐血了,陶氏惊了下,吩咐苏王氏去看下,她摇摇头,叹息,如今老二家的已经让她烦透了,亲家做的事自己府上丢丑不说,还连累苏府跟着丢人,陶氏只怨自己当初看错人,把个叶家女给娶了回来,要是娶个好的,没准儿子也不会越来越糊涂。

陶氏打发大儿媳去二媳妇那,也不再管了,对赵婆子算过节要送的礼,马上就中秋了,各家姻亲至交都要送礼,虽然大媳妇都准备好了,她还是不放心,看着礼单,看哪处需要增加的。

虽说不管老二那,可还是提着心,不知二媳妇如何了,这还怀着身子哪,想到这,陶氏就恼怒叶府,不知自己闺女怀孕?一趟趟的,非得折腾的没了胎,到时是怨苏府还是叶府?真要恼了我,非得冲到你叶府骂人不可,别把我当病猫!

陶氏这么想,这话还是小姑子锦娘爱说的话,什么惹急了我,就亮爪子,我是属猫的,不是属老鼠的。

想到小姑子的怪话,陶氏不仅一笑,苏王氏进来,说弟妹就是吐了口鲜血,胎相稳住了,以后还是不要激动生气什么的,陶氏松了口气,又恨道:“生气也是叶府带来的,和我苏府有啥关系?”

苏王氏见婆母要气,忙拿了个物件问婆母,那是给姑母家的十一郎准备的,陶氏见了那,转眼就笑了,还说自己大儿子有心了,知道买个玩意给表弟。

燕旻堂,苏氏也再看二奶奶拿来的礼单,和春草念叨着,“今年是要多送好几处,都给老大媳妇交代是什么关系,这以后要是三房出面的,都让她去,老二家也不能任由她这样混下去了,我得交代老大家的一声,这两年就把老二家的提溜起来,跟在大媳妇后面,这要还是万事不学的,我可要找亲家母好好说说,不行退回去重新打造了再给我送回来?”

春草自然听的出太太最后一句是玩笑话,春草笑着附和:“奴婢看行,那奴婢就把这话告诉玉竹去,看玉竹要吓死,呵呵。”

苏氏翻了一白眼:“我就开玩笑说说,这话我要说了,媳妇不会难堪死?不过是要让玉竹透话给亲家母了,当婆婆的不好说重话伤了那玻璃心的媳妇,那就让媳妇亲娘说去。”

苏氏就对春草说道:“你去找玉竹暗示下,让亲家母交代徐氏,不然我个婆婆吩咐了,她不情不愿的,好像多委屈似得,如果这样下去,难不成将来还要纳个专门打理诸事的二房来?”

春草见太太严肃说话,也收了笑,应了,说道:“那奴婢把这单子给二奶奶送去,然后再拐趟五奶奶院子。”

苏氏这才嬉笑道:“去吧去吧,我的总管,春草总管。”

春草抿嘴一乐,还郑重的福身,起身还冲着太太眨巴眼,逗得苏氏大乐。

玉竹殷勤的送走来传话的春草,走到门口,春草就又开玩笑的说了太太刚才纳二房的话,玉竹愣了,又急忙的说自家奶奶会上心,肯定会好好跟着二奶奶学。

回屋看着万事不操心的五奶奶,玉竹心里是又气又急,虽然知道太太是拿话点她,看要是奶奶还这么下去,这二房难不成真的要个妾来打理?这可不是当婆婆的给媳妇难堪,实在是自家奶奶不争气。

玉竹是气的扭身出屋了,五奶奶还笑着对跟前的丫鬟说:“今天玉竹火气真大,看来要让她多喝点下火汤了。”

刚走出门的玉竹听了这话,那是鼓着腮帮子,叫了个小丫头,吩咐她家相公,准备马车,要回徐府找太太说声去。

第二天一早,徐氏笑吟吟的迎了母亲进屋,心里还纳闷,母亲怎么突然来了,这就过节了,不在府里忙乎,来她这干嘛。

等听了女儿的询问,徐岑氏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点着五奶奶的额头道:“你还知道要过节了,娘要忙乎,那你哪?你忙乎了没有?”

五奶奶退后一步,摸摸被戳痛了的额头,嘟囔道:“我要忙啥?我这院没啥忙的,五爷总在木雕店,婆婆那也不用天天请安,我就看好保文就行了。”

徐岑氏坐下,让下人都退出去,问道:“那你婆婆有没有让你跟着学着打理庶务?”

五奶奶点头:“有,上回过年就是想让我帮着打理下我们三房的诸事,幸好是国丧,不然这交际应酬,送礼回礼的,看了都头疼。”

629 你不行就纳贵妾

徐岑氏听了女儿的话,那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五奶奶见状,吓得跪下来,

徐岑氏流泪道:“我对不起你婆婆,把个这样的你嫁到谢家,也就是你婆婆容着你,你要是我媳妇,我得把你退回去,问问娘家是怎么教的?”

五奶奶见母亲那般也哭道:“娘,我没做错事,我婆婆对我好,我都给娘说过。”

徐岑氏道:“你是没做错事,那是你就没做过事,哪来的错事?你倒是做几件错事出来看看?哎呦!我咋就那么糊涂,养了这样的出来,这真是让我没脸见你婆婆哟!”

五奶奶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跟着呜呜的哭。

徐岑氏是哭了阵,拿出帕子擦了眼泪,对哭着的女儿说道:“既然娘把你这个废物嫁进来,害了亲家,干脆娘再给女婿纳个妾,你就在屋里好好看外孙,家事就都让妾打理了吧,反正你也不愿做那些事,我还得给女婿个贵妾,将来能出头露面交际应酬的贵妾,不行就按照商家那样,娶个平妻,我不用你婆婆来办这事,我来办!我给你这房办好,你婆婆也就不好意思为难媳妇了,我可不能让女婿这支给毁了。行,就这么办,我找你婆婆商量去。”

徐岑氏抬起屁股就要走,五奶奶吓得紧紧拽住母亲,她最近日子过的好好的,相公虽说天天出去旻雕,但不像刚嫁进来那时,几天都见不着,见着了也没一句话说,如今的相公天天回正房,还学着抱抱儿子,还能有个笑模样,就是夜里,三五天的夫妻也能相合,她还盼着能再怀一个,哪怕是个闺女也好。

可自己母亲怎么说给相公纳妾,就是婆婆都从没管她房里事。

五奶奶哭着抱着母亲的腿,扬起满脸是泪的脸,叫着:“娘,娘别去,我听娘的,我都听娘的。”

徐岑氏哪是真要去找苏氏,她这是吓唬女儿,她拉起女儿,自己回坐下,看着这个万事不懂又好命的女儿,心里叹气,摇摇头,真是傻人有傻福,多少人呕尽心血,到头来还要看婆婆脸色,给夫婿安置妾室,咬牙也得养着庶出子女,可这傻闺女,就这么不操心的,啥都不管,婆婆不挑剔她,女婿也没妾室,哎呦!命好不在忙呀!

徐岑氏看着还在抽搭的女儿,想想自己千挑万挑的大女婿如今美妾通房都有,这看不上的二女婿却对女儿实心实意,心里不是滋味,就徐岑氏自己当年还不是生了头胎就提了陪嫁服侍相公,这命呀!

五奶奶看母亲没说话,自己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怯生生的问道:“娘,是婆婆给你说啥了?”

徐岑氏一听女儿那话,是恨得用手戳她额头,“等你婆婆来给我说,你还要在婆家呆吗?我真是……真是恨不得把你领回娘家去教导教导,可娘丢不起这个人!”

五奶奶被戳的眼泪又掉下来,徐岑氏看她不争气的样子,狠狠的拍打着扶手。

“你还要还不长进,就等你婆婆开口说纳妾吧,到时看你哭死去!”

“娘!我改!我这就跟着学,再不偷懒了!”

徐岑氏呼口气,压下心里的恼怒,把道理细细给女儿说:“这会三房还没分家,将来分家了,你们二房里的不仅仅是内宅一点事,是,你或许好命,没妾室庶出,要是万一有哪?你指望谁给你管制她们?指望玉竹?她是个下人,姨娘能听她的?”

看着女儿眼里的不信和委屈,徐氏又说道:“就算没妾室庶出,那么你们这房要不要和侯府其他各房来往应酬?你要不要和你娘家兄弟姐妹应酬?将来给保文选媳妇你要不要出门打听?你呆在内宅自己院里,就啥都能办好了?你婆婆如今是分不了身,三房分家还早,要是你婆婆过几年看你还是这么不知事,她能把女婿交给你?你难道还指望女婿打理这一切?既然你不行,最简单的就是纳个贵妾,要是娘,娘就这么办!”

五奶奶听到,害怕了,要是五爷有个贵妾,她和儿子怎么办?

“娘,你说,我都听你的,你不要相公纳贵妾,我害怕!呜呜……”

徐岑氏叫了声玉竹,守在门口的玉竹赶紧进屋,徐岑氏对她说道:“这以后,你们小二房的诸事都让你们奶奶亲自处理,保文让奶娘带,然后你们太太交代什么就让你们奶奶必须去做,就是太太没交代,你也督促你们奶奶要给婆婆请安,多去小大房请教她大嫂,你们奶奶要还是这么躲着,玉竹,你就回徐府告诉我,我豁出去丢脸了,把这不争气的闺女领回娘家教导两年再送回来,这两年就提个丫鬟服侍女婿。玉竹你听好了,你要不盯好了你们奶奶,我就把你娘家一家子都卖到矿上去!”

玉竹是赶紧跪下磕头,说一定督促奶奶。

徐岑氏就对白着脸的女儿说道:“你也听好了,玉竹跟了你多年,一片忠心为你,你要是害的她娘家人都被发卖了,我看你心里好受不?”

玉竹就又对着五奶奶磕头,哭道:“奶奶,求你可怜奴婢吧,奴婢一家可都指望奶奶了。”

五奶奶慌得拉起玉竹,也是泪水涟涟。

狠话说完了,徐岑氏又拉过女儿,温言细语的哄着。这要让徐岑氏说,多大点事,不就是打理个内宅,可就摊了个不争气的闺女,她又是骂又是吓,还得哄,就是怕亲家看不惯了出手,那就什么都晚了。

徐岑氏想了想,还得把自己身边的孔嬷嬷派来,玉竹年轻,怕女儿有时会不听,孔嬷嬷是自己身边的老人了,女儿总会忌惮几分。

等孔嬷嬷收拾了收拾来到谢府,玉竹见了是松口气,这孔嬷嬷一向严厉死板,最听徐夫人的,只要是徐夫人发的话,就是小主子她都不理会,就按照徐夫人交代的办。

五奶奶见了孔嬷嬷给她规矩的行礼,心里也是一紧,哎呀!娘亲让这煞人来了,以后可怎么好?就怕五爷见有这么个嬷嬷在,不回正房了,怎么办?

630 八月十五

玉竹殷勤的把孔嬷嬷安排到她以前住的地方,成亲后,玉竹不当值就回自己小家去,这屋子也没另外安置人,留着她有时会休息的时候过来下。

孔嬷嬷放下包裹,一些随身衣物,她也不用玉竹,自己打开,问了问玉竹衣橱在哪,玉见状抢着把衣物放好,别的就没动。

孔嬷嬷边打量屋子,边听玉竹把侯府主要的事说了,重点说了三房之事,三房的几个主子都啥脾气,反正玉竹把三房的怪异,和别府不一样之处都细细说了。

孔嬷嬷边听边点头,听玉竹说完,问道:“三房的儿子媳妇都不去请安?”

玉竹收拾完,站那回话:“是,之前还初一十五的去下,后来是每旬都去老爷太太那聚一聚,吃顿饭,然后就都是各自过各自的。”

孔嬷嬷点头道:“那就还按照这么办。”

玉竹问道:“可是太太昨儿个说让奶奶每天去请安。”这个太太说的是徐岑氏。

孔嬷嬷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三房老爷太太那么吩咐了,自然要听从,奶奶没出嫁时,我就说太太不能那么娇惯着了,可太太说在娘家不娇惯,将来嫁去婆家谁还会宠着?这不,太太这会急了,可奶奶有福,看来这侯府不错,能让你们奶奶还能像出嫁前那么的过日子,三太太真是像外面说的那样,是个贤惠面糊人,不然,哪个婆婆能容得下这样的媳妇?”

玉竹是笑了又发愁,就把太太身边的得力人过来说的话给孔嬷嬷说了,孔嬷嬷笑了,“你们奶奶还真是有福,遇到个好婆婆,那五爷哪?”

玉竹就把五爷的一些具体说了,孔嬷嬷更笑了,道:“我说太太急的跟啥似得,这么好的女婿不能落到妾室手里,行,以后你看好大郎,别的交给我,就是赶鸭子上架,我也得把奶奶给赶上去!我还不信了,就这点事,奶奶还能做不来?”

玉竹心喜的应了声,又给孔嬷嬷福身拜谢,然后叫进来个小丫鬟专门伺候孔嬷嬷。

苏氏听春草说老二院子里来了个老嬷嬷,是亲家送来的,会心一笑,这亲家母担心自己出手,她先赶紧出手,有意思。

中秋节年礼,二奶奶带着五奶奶一起操持,孔嬷嬷跟着不言语,只是把一些重点记下,回去了再给五奶奶细细详说,要是看到五奶奶不耐的神情,孔嬷嬷就板直的身子,直挺挺的跪下请罪,说自己没说清楚,让奶奶不明白了,吓得五奶奶赶紧用心学习。

送节礼,一些至亲,都是二奶奶亲自上门,比如苏府、国公府,其他几家重要的,孟府等也都由二奶奶去,二奶奶是喜不自禁,苏氏也是大松一口气,以后都由媳妇出面了,省了她的事。

二奶奶乐不颠的忙来忙去,把儿子闺女都交给二爷看着,二爷就带着子女来三房和其他几个小儿一起玩耍。因为过团圆节,宋早晚兄弟肯定是要回宋府,介于那次的哭的生离死别样,这次,苏氏就让三老爷把旻山带出去了,然后哄着宋早晚兄弟上了马车直接拉回宋府,回去哭不哭的就不关她事了。

罗先生也提前几天带学子们回府,郝举人也回去了郝宅。

十五那晚,侯府人都在备客厅聚餐,好几桌,太夫人和谢二姑太太、侯夫人、二太太、苏氏嫁廖娘子一桌,其他的就是各房男女分桌,三老爷抱着旻山和二爷抱着保武、五爷抱着保文,六爷抱着保正外家单身汉九郎一桌,八娘子和雪莲就由奶娘抱着和大房的抱孩子的奶娘坐一桌。其他两房就是有小的儿郎或者小娘子也都是奶娘抱着。

六爷本来是不想抱出来,怕丢人,可云娘说老爷都抱着十一郎,还怕什么?不由分说的把保正塞到六爷怀里。

谢二姑太太看着这西洋景,抿嘴笑了笑,其他人见怪不怪,就是太夫人还招呼三老爷把她跟前有道菜端去给孙子喂喂。

太夫人看着儿孙满堂,开始是欢喜,后来不知怎么想起三姑太太来,就开始哭了,说想三妮子,不知她咋样。

谢二姑太太给母亲递了个帕子,说道:“这大节日的,娘怎么光惦记没了的小妹?她肯定在那和妹夫过的好好的,娘就放心吧。”

知道的人听出来是说三姑太太和白老四,不知道的人以为二姑太太说三姑太太是到了地下和曹家姑爷团聚了。

太夫人听二姑太太开口,忙收起哭声,擦了眼泪,咧嘴装笑说道:“我就这么念叨念叨,你们吃,吃饭,今儿菜不错。”太夫人怕说话难听的二闺女再说出啥来,赶紧不提那茬。

她还扭头对侯夫人道声辛苦,唬得侯夫人受惊不小。

二太太也是强颜欢笑的,几乎不说话,谢二姑太太也没搭理她,开始还有太夫人的笑谈和劝大家吃,自她哭后,就没人吱声了,只有旻山时不时的不吃、不要吃的声音,太夫人也没敢多说什么话。

三老爷喂好了儿子,就让九郎抱着旻山,他还给侯爷倒了酒,说感谢大哥的照应,又起身给太夫人也倒了杯酒,祝母亲身体健康,活到一百岁!

太夫人这才眉开眼笑的接了喝了,还开玩笑让儿子给苏氏倒一杯,说三媳妇是谢家大功臣,一下生四个嫡子,那是给谢家增光了。

三老爷真的就去给苏氏倒了酒,让苏氏满脸是红,不习惯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呀,可是三老爷笑眯眯的说娘的话要听,还说感谢太太。

苏氏接过酒杯,一口抿干,赶紧坐下,太夫人笑的哈哈的,谢二姑太太也是脸色温和,侯夫人打趣苏氏说笑,苏氏含羞,扫了眼二太太,见她脸色难堪,侯府三房,就她只生了一个,四奶奶又是只生了一个,二老爷好歹还几个庶出子女,可四爷就一个嫡子,别说庶子,就是庶女都没。

二太太恨恨的看向四奶奶,四奶奶脸上一丝表情都没,苏氏又看了看四爷,他还是一副清心寡欲样。

631 拜访

中秋算是个大节日,过完就是几个小节然后就是过年了,那还要好几月,算是可以轻省些了。

二奶奶忙完节日后续,接着三房也没啥可忙的,这次,五奶奶到是积极的很,每天的去二奶奶那报道,可见是那位徐府派来的老嬷嬷的功劳了。

武陵侯府和苏府开始两小儿相见,也不算小了,曹府的嫡长孙女明年就及笄,苏良骏也十五了,这件事苏府就只给三老爷说了下,府里其他人她都没说,觉得没必要。

三老爷听了没发表意见,虽然因为小妹的事,也有点着恼曹府,但曹府没任何错处,还给了谢府脸面,以后曹府的事和谢府也没关系,人家看上哪府愿和谁结亲,三老爷也管不着呀,只是多少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

这就是至亲还是至亲,哪怕知道至亲错,但多少有点迁怒外人,就像儿子惹了事,婆婆总会责怪媳妇一样,你怎么没看好他?你要是个好的,我儿子怎么会惹事?

再明理的人,遇到血亲或者是挚爱,就脑里指挥棒是歪偏的。

苏氏哪管三老爷那表情帝的脸,想什么都摆在脸上,毛病!武陵侯府看上苏府,说明苏府是个好的,总比被有个退回来的姑太太的谢府强。

苏氏心里也有个歪指挥棒,我娘家就是行,当然,这是抛开自己儿子那么想的,要是谁嫌弃她儿子,那肯定就是我谢府咋啦?哪点不行?

相亲是在武陵侯府,陶氏苏戴氏和苏良骏的母亲苏越氏,挈带一枚少年郎,苏良骏收拾的格外精神,一脸粉嫩羞涩,没了平时的武夫之气。

苏氏笑笑,忍下想打趣的话,别再让小侄孙闹个大红脸。

韩夫人带着媳妇世子夫人曹刘氏热情招待,双方客气了一番,先是苏良骏上前给松柏夫人和曹府女眷们请安,韩夫人婆媳笑吟吟打量,苏良骏红着脸退回。

韩夫人叫人吩咐让孙女来给苏府长辈请安,苏氏瞧见侄孙的脸红就没退下去,两眼不敢乱瞅,笔直的挺着小胸脯,又微低头以示恭敬。

苏氏提前就打听了韩夫人嫡长孙女曹巧杏,但没见过本人,这时见她神情镇静,但请安时说话微颤,显出了紧张。

曹巧杏虽说没曹八娘子娇俏,但也是清秀,举止大方,走路说话看的说受过宫里嬷嬷指导。

陶氏带头夸赞,给了见面礼,苏戴氏婆媳紧跟,曹巧杏依旧大方的福身谢过,然后韩夫人让孙女退下,曹巧杏退出时,斜对面的苏良骏才抬眼迅速的看了眼,又马上垂下眼睑,一副正人小君子模样,曹巧杏也是飞速看了下小儿郎,然后目不斜视的出了屋。

屋里的老人精们都相视一笑,苏戴氏更是眼睛弯弯,和韩夫人寒暄,松柏夫人开口让下人带苏良骏去侯爷书房,不必陪着妇人们。

苏氏看着模样,只要曹巧杏没反对,这事就是成了。古时相亲能让俩小人相看一眼,只有这个场合,不可能腾个花园来个相亲问答吧。

果然,没两天苏戴氏就给苏氏捎了信,说要感谢苏氏这个媒人,让苏氏哭笑不得,她就是个传话人,咋就成媒人了,难不成真要往媒婆方向发展了?这个她就没那眼光了。

王傅氏那也派人捎话来,说要带着王梅氏来看苏氏,这是之前说好的,那次苏氏回来问了问素娘,素娘说那就让她们来看看,但不能保证什么,毕竟她当年不是妇科专业。苏氏给王傅氏回了话,王傅氏就说过了中秋再上门,节前各府都忙,她也知趣。

王傅氏来后,先给太夫人请了安,太夫人也不会多想人家王祭酒夫人为何来,见二姑太太和她很相熟的说话,以为是来看女儿的,也是高兴,来看女儿的人都是有脸面的人,让太夫人美得话分外多。

谢二姑太太插话拦着母亲还想白乎的话,说带王傅氏去她院子,太夫人这才收住话,还热情的让王傅氏有空多来谢府。

出了门,谢二姑太太说让弟媳苏氏代她招待,就让苏氏把王傅氏婆媳带回了燕旻堂。

三老爷苏氏一早就打发出去,没说实情,直说有女眷来访,到了屋里,苏氏让春草去叫素娘,王傅氏是感谢话,王梅氏也给苏氏深深福身道谢。

素娘来后,给王梅氏把了脉,说她身子很好,没啥问题,至于男方,她就不方便看诊了。

看着素娘腹部挺起,王氏婆媳更是感念苏氏的难得,看着这对婆媳一脸期盼的神色,苏氏想好人做到底,就说府里还有个男大夫,不过专攻儿科,如果方便的话,就让男大夫去王家去看看。

虽然王衍也有太医来看过,府里也一直有专门的大夫,但对于生子嗣,王傅氏还没好意思张口问,主要还是对于生孩子,都是先看女方的。

王傅氏听了大喜,对于生子不见得都是女子问题,她还不是那愚昧人,但让别的大夫摆在明面来看,她也怕伤了儿子,但要是谢府的大夫更好了好,谢苏氏这人从不爱乱说话,就算有啥,她也不会说出去。

就这样,王傅氏带着激动和期盼和儿媳回去了,随后文大夫也悄悄去了王家。至于看诊结果,苏氏就根本没问,没必要知道太多。

话说,宋昆驰自定亲后,更是成天的眉飞色舞,不是周越康总来找他,还有堂叔也让他去旻庄,他恨不得天天守在冷表姐院子外,好天天献殷勤。

这天,周越康又来找他,说一起去旻庄,因为廖娘子也要去旻庄,俩货就坐着马车驶向城外。

出城时,看见八皇子的马车,宋昆驰是跳下马车,跑到八皇子马车跟前,激动的说道:“八殿下,好久没见,我几次都想找殿下说说话,就是没敢进宫,可是我最近忙呀,都没时间去盘云寺,今儿遇见,真是巧了。”

八皇子是父皇母后都不吐口答应他的请求,但隔一日的上山学功课,他还没落下,就是在宫里,想各种法子来讨好父皇母后。他却不知,皇上和皇后最近就看八皇子的举动为乐,就是想憋憋他,让他瞒了父母一年多,皇上还对皇后说,等谢府娘子出庵再应了他,这半年就憋死他,让他气爹娘。

632 魔障

八皇子听完法师讲完课,回到宫里,就是想不通为何父皇母后,就是不同意他的婚事,谢府挺好的呀,三房虽然没啥能耐,但也不是作恶人家,自己相中的小娘子还是八痴弟子的亲姐,虽说是庶出,但人家三房没嫡出的呀。

想不通!

想不通的八皇子就又去了皇后那,准备好好问问,到底是哪里不合适,虽然他也问了无数遍,可是父皇一听他提谢府不是不搭理他,就是让人把他叉出去,去问母后吧,母后就说另外给他挑选什么美貌、学识、身家等等,各方面配的上他的贵女。

把个八皇子急的每次都要泪洒椒房宫。

皇后看见没精打采的八皇子进来,她就心里发紧,实在不想看着这幅模样的儿子,想他一会又得那幅生无可恋的满脸失望,皇后又不忍心,但皇上说了,就得让他难过这半年,非得好好收拾这个闹腾儿子。

皇后准备着来应对八皇子的缠磨,可是他却请了安后,不说话了。皇后就好奇的看着站那发呆的八皇子。

原本想再来问问母后的八皇子,却不想再问了,脑海里出现刚才宋小二那得意的笑语,说可找到可心可意的媳妇了,那个得意那个美,八皇子想难不成我就得和戏本子过一生?

皇后见八皇子不出声了,反而好奇了,问道:“小八为何非看上谢府小娘子了?”

八皇子没啥反应,只是下意识的回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她那一笑,天都更蓝了,我满心欢喜,从没有过的欢喜,这就是命吧。”

皇后愣了,她想起容妃临死前让随身嬷嬷找来一个凤钗,握在胸口,那时她已经目光涣散,却喃喃的说:“我满心欢喜,可却抵不过命。”

皇后眼睛湿润,对容妃,她始终觉得愧疚,是她的自私让表妹进宫,短短几年就香消玉殒在宫里,只给皇后留了个她所期盼的儿子。

八皇子看着母后掉泪,却不知为何,还上前给母后擦泪道:“母后,别为儿子伤心,儿子以后听皇上母后的,这婚不成了就不成了,但母后要答应儿子一个要求,这几年先别给儿子定亲事,儿子想自己安静几年。”

皇后拉过八皇子的手,哽咽道:“母后应了小八娶谢府的,小八别难过,母后怎么舍得小八伤心?母后还要等着小八给母后生几个孙子的。”

八皇子抬起给母后擦泪的手顿住了,他不相信刚听到的,收回手,放在嘴里使劲咬了下,又看看母后,这会他聪明了,也不问什么真的,直接抱住皇后大哭,还边哭边说:“谢母后,儿子谢母后。”

没哭两声,又忙起身,倒头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皇后含泪看着兴奋的八皇子,招招手,八皇子近前偎着,皇后还像他小时那般摸摸他的头,含笑道:“小八以后要过的快快活活的,要让父皇和母后都看见这样的小八心里就欢喜。”

八皇子使劲点头,皇后就打发他回自己宫殿欢喜去。

看着欢天喜地的八皇子恨不得蹦跳着出去,皇后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吴嬷嬷说道:“不是我不听皇上的,是实在不忍心看着小八每天没心情的模样,每次看他来,我都揪心,我还是宁愿看小八每天欢喜的逗趣,也不想看着他垂头丧气,回头我给皇上赔罪,是我没忍住。”

吴嬷嬷劝慰道:“娘娘也别自责,奴婢看皇上也不忍心,估计早就想点头应了八殿下,就是那话说出口了不好反悔,没准皇上还多谢娘娘哪。”

皇后也笑了,想起几次皇上想张口又收住,心里也是不忍吧。

八皇子出了椒房宫,想想就又拐到皇上那,问了问门口的老门头,说皇上刚忙完了政务在喝茶,八皇子就让老门头禀报一声。

自那回被叉出去后,皇上就吩咐八皇子来了必须要禀报一声,想见就见,不能像以前那样,他随时就跑进来了,虽说八皇子也从不在皇上忙时来打搅,但就是不想让他那么随意的进来抱大腿。

话是这么说,可皇上还挺留念八皇子抱着他腿痛哭的模样,这是小八自大了后就没有的举动了,不像小时候,动不动就抱父皇大腿耍赖。

儿子大了只要媳妇不要爹娘,怨恨呀,又颇感寂寞,心疼的儿子以后就要抱媳妇了,再也不会抱着父皇大腿亲近了。

以至于这阵子,皇上看到每个儿子,都想,他们小时抱过父皇的大腿了没有,特别是看到太子,这个委以重任的嫡长子,兢兢业业恪守太子本分,从不敢越雷池一步,皇上就想要是太子紧抱自己大腿哭嚎,那会是什么光景?

当时皇上看太子的那个眼神,可把太子吓坏了,还以为自己有什么让父皇不满意的,可皇上看了半天说道:“以后要好好对待你兄弟们,就是这小八,要管严点,不能让他胡闹太过。”

太子松了口气,磕头应了,是八弟又让父皇头疼了,那就没事,反正让父皇头疼的也是八弟,可让父皇能欢喜的也是八弟,太子心想,这是父皇不舍得管教,把这个责任推到我当哥哥的身上,父皇都不舍得,我当哥哥的又是太子那就更为难了。

门外的八皇子听老门头说让他进去,就急忙冲进去。

皇上一看儿子又冲进来,身子猛地往后依靠,心道:这是要抱大腿的架势,我是让他抱哪,还是踹他出去?心里还在琢磨,那腿已经不自觉的往前伸出了,做好一个被抱的姿势,只不过皇上心里是不会承认的,我那是要踹他的动作摆好。

八皇子可没看皇上大腿,直接扑上来抱着皇上在脸边吧唧一口,皇上没反应过来,这不抱腿了,改啃脸了?这十多年来,我这脸除了宫里的女人,还没哪个敢啃的,谁给小八的胆子?还是魔障了?把父皇当谢府小娘子了?

想到这,皇上推开八皇子,使劲蹭脸,刚想喊把这个家伙叉出去,八皇子嘿嘿的满脸喜色,又抱着皇子,在另一边脸吧唧一口。

这皇上就懵了,完了!难道没应承皇儿,他就傻疯了?哎呀!早知就不该捉弄他,既然同意了,告诉他又如何?把我的皇儿给折磨疯了,都怪父皇。

皇上吓得一下起身,大叫太医太医,八皇子愣了,为何叫太医?父皇不舒服?

633 乌龙

这皇上就懵了,完了!难道没应承皇儿,他就傻疯了?哎呀!早知就不该捉弄他,既然同意了,告诉他又如何?把我的皇儿给折磨疯了,都怪父皇。

皇上吓得一下起身,大叫太医太医,八皇子愣了,为何叫太医?父皇不舒服?

八皇子一看父皇大喊太医,吓得蹦跳起来跟着大叫太医,又扑过来抱着皇上。

皇上一看,完嘹!,朕的皇儿被当爹的折磨疯嘹,朕悔呀!

八皇子看父皇还流出泪,更是惊慌,忙拍父皇脸暇,一手抱着皇上一手拍着皇上脸蛋。

太医被急唤冲进来就看到父子俩如此模样,愣了下,赶紧上前。

皇上急说:“快看看小八!”

八皇子是说:“快看看父皇!”

太医肯定是先看皇上了,没等上前把脉,就被皇上一把推开,揪着八皇子的前襟,让太医看诊,还急道:“看看小八是不是迷了心窍,刚有点魔障!”

太医只好给八皇子把脉,奇怪!除了心跳加速,没毛病呀?对了,还有点血气旺,是呀,到了年纪不娶亲,可不就血气旺吗。

皇子急等着太医的诊断,等了半天,听到个八殿下身子健朗,只是到了娶亲的年龄了。

这话皇上明白,八皇子还等着太医给皇上诊脉哪,就见皇上摆手,太医退下后,皇上问儿子来此何事?

八皇子这才兴奋的说母后应承了他的婚事,他来感谢父皇的。

听了儿子的话,把皇上气的哟,深呼吸几次,大喊:老门头,快把这个气人的玩意给我叉出去!

这一顿闹腾,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就是顽皮八皇子又和皇上胡闹了,众位也就一笑了之,可三皇子心里就不服气了,认为父皇太过偏心,最注重太子,最偏疼老八,他哪点差了?不就是出生晚了吗?要说他是庶出,可他母妃娘家可比皇后娘家要得力,他的正妃还是父皇亲外外甥女哪。

三皇子正妃是慕容家的,也就是先太后亲哥哥的嫡孙女,是皇上给指的婚,这就让德妃觉得皇上是有换太子的那个意思,但是德妃母子不知道的是,皇上在定了慕容家的嫡女为三皇子正妃后,和皇子妃的父亲,也就是皇上的亲表弟一起喝酒,借着酒意说道:“慕容家出了个太后,再出个皇子妃,也算是朕对母后的孝敬了。”

这话慕容家能不明白?为何定给三皇子就更明白了,就是不让三皇子有什么姻亲助力,所以成亲后的三皇子妃硬是自己吃药,直到太子嫡长子十岁后,她才怀了第一胎是个郡主,这才又怀了第二胎,但在生了郡主后,皇子妃停了侍妾的药,才有两个各生了一个儿郎和小娘子,还没封号,后来吕姨娘生了个儿郎,最得三皇子偏疼。

三皇子忿忿不平的回了自己府邸,直接去了偏院,说是偏院,也收拾的花团锦簇,富丽堂皇,三皇子最近两年大都是宿在这里,所以三皇子妃就交代人都听吕姨娘的喜好来收整。

三皇子妃摸了摸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家里陪嫁来的肖嬷嬷是个懂医理的,说是个男胎,三皇子妃只想先好好生下儿子,有事也以后再说,如今看三皇子对吕姨娘跟魔障了似得,也没必要这会闹出什么来,免得影响自己怀胎生子,路还慢长,不必要在此一时,慕容家只有紧跟着皇上才能再保证几代的荣华,没了圣宠,大厦倒塌也不过一转眼的功夫。

慕容皇子妃只想有个儿子傍身,什么相公宠爱,就那个脑子不清楚的相公,早没早好,不然还要连累她们母子和慕容家。

皇子府的小吕姨娘在得知自己姑妈去了庵里后,心里想肯定是郝俞氏母女办的这事,如果是姑妈的主意,怎么也得来和她说声。对姑妈的手段,小吕姨娘是佩服的,姑妈来后还指点了她许多,她正需要个知心人能帮自己一把,可偏偏让郝俞氏给坏了事。

于是小吕姨娘就在三皇子枕边吹风,说自己姑妈在郝家过的艰难,因为儿子出色被正室打压,这次来京参加会试,定是三甲的,到时让三皇子多多提拔。

三皇子听了动了心,他正拉拢各种人才,这郝知府的儿子拉拢了,那郝知府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了,所以三皇子就让小吕姨娘召了郝志学进府。

郝志学的外表别说糊弄女子,就是糊弄男子也是可以的,文雅斯文,标准的文人做派,让三皇子见了就心喜,交谈后,大喜,引为知己,之后频频相谈,越谈越相合,问过婚配后,八皇子恨不得自己能有个妹子,能把郝志学招来当妹夫。

长英县主在很少见到郝志学还感觉遗憾时,郝举人回府过节了,小别胜新婚,把个长英县主滋润的不记得府里还有个庶叔,小姑子知趣,从不来打搅,就是郝举人觉得吃不消,暗中派人去问谢府,先生何时去庄子。

然后郝举人就柔情蜜意的万分不舍的,又坚定要考个进士给县主娘子长脸的心情下,和县主吻别了。

却说罗先生在中秋节后,又带着学子去了柳树沟庄子,九郎好奇的在做家具的地方转悠,把脚给扭了,只好回府疗养。进城的路上遇见从盘云寺回京的喜眉乐眼的八皇子。

八皇子看见了个谢府的下人,忙问车里是哪个,得知是谢府三房嫡三子要回府,下车后非得热心相送,还要和九郎坐一个车,搞得九郎抱着个花盆莫名其妙,这个皇子好奇怪。

八皇子见九郎坐车还抱个花盆,好奇的问了,得知是百合的幼苗,八皇子看杂书比较多,就和九郎谈起了百合品种,可他哪能是种了多年百合的九郎懂得多,没说几句就穷词了。心里只抓狂,这谢府三房怎么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好不容易能遇见个和自己同龄的儿郎吧,他不看戏本子,偏偏爱种花,回宫还得找几本种花的书籍来看看。

追个媳妇我容易吗?耗了父皇母后大半年,好不容易说通了,可遇见未来的舅兄,也都让我挠头,回宫还要费劲学那重百合吗?

然后,侯府苏氏就迎来了护送自己儿子回府的八皇子。

634 护送

苏氏就见到了一脸笑容搀扶着九郎的八皇子。

下人紧着先跑来通报,苏氏就和三老爷急忙迎出去,说是儿子摔伤了,吓一跳,又听八皇子给护送回来,更着急了,不知咋回事。

八皇子搀扶着一拐一拐的九郎,苏氏看见九郎一脸便秘样,三老爷是紧着呵斥下人:“还不搀着九郎!”

八皇子还不用不用的,就这么着,一帮人去了九郎的百合轩。

见了院子里一片的百合,八皇子还惊叹道:“这都是百合?了不得!有本事!”

苏氏是心里焦急,赔笑道:“殿下,让妇人带我儿去屋里躺下。”

八皇子这才哦哦的,也不松手,就连搀带抱的把九郎送回里屋。

三老爷和苏氏进屋,这才给八皇子行礼,八皇子慌得摆手道:“别客气,当我跟九郎一样就行,我俩差不多大,我一见他就知我俩肯定合得来,今天也是巧缘了,进城就遇见。”

他话还没说完,文大夫就急匆匆的赶来,九郎这才把怎么在庄子里崴脚的说了。文大夫摸摸骨头,就又问了其他,趁九郎不注意,猛地一正,九郎惨叫一声,吓得苏氏要扑上来,三老爷一把给拽住,说在正骨哪。

八皇子也是惊得额头冒汗,关心的眼神让苏氏心里一哆嗦。

坏了,这个皇子这么大还不定亲,听说连孟九娘子都拒了,成天流连戏院,从没听闻他女色方面的绯闻,难不成是断袖?

妈呀!他断袖他搀扶九郎,他那么关心的眼神看着九郎,苏氏越想越看,越看越像,妈呀妈呀,我儿子还没成亲,还没滚过床单,就这么被个皇子给惦记上了?我要晕!

九郎被那么一正骨满脸满头都是汗,八皇子还掏出个帕子给九郎擦擦,九郎正疼哪,没注意,可苏氏看的睁睁的,忙拿出帕子把八皇子的手挡开,赔笑道:“哪敢麻烦殿下,还请殿下外间就坐。”说完捣捣三老爷,三老爷这才招呼八皇子。

八皇子还遗憾哪,心道:我是个体贴人,看我对小舅兄都那么体贴,将来对媳妇肯定更体贴,岳母岳丈好好看看吧,我是个好女婿。

三老爷刚只顾看儿子了,没注意八皇子的举止神情,苏氏是看到外人就是暗自观察的人才注意看了八皇子,苏氏在里屋询问了文大夫一些注意事项,三老爷在外屋感谢八皇子。

等文大夫出去后,苏氏也出了里屋,隐晦的说九郎要休息的话,八皇子也提出告辞,离开前还在里屋门口,对九郎说好好养伤,他那也有百合的新品种,过几天给六郎送来。

九郎是一脸懵逼,三老爷是一脸奇怪,苏氏是一脸气愤,八皇子一脸的得意,回宫赶紧派人去找百合,要奇特的品种,这下好了,以后有借口来谢府了,该女婿露脸的时候了,哈哈!敲好吧!

临走八皇子又提出要三盆百合,说带回宫里,这个苏氏不懂,让下人问了九郎,给八皇子端了三盆百合送到他马车上。

苏氏交代百合园的下人,近身伺候的,要好好照顾九郎,这才和三老爷回到燕旻堂。

三老爷进去后只说了这个皇子好奇怪,上回旻山周岁他也奇怪的来了,这会又是,真不知要干嘛。

苏氏却不敢把猜测的事告诉老爷,怕他这个犟糊知道了蹦跶,和皇子闹出事那就不好收拾了,她心不在焉的附和老爷的话,心里在琢磨这下要怎么办。

八皇子是兴冲冲的带着三盆百合回到了宫中,吩咐董贵把一盆端回自己宫殿,另两盆就送到了椒房宫。

皇后看到乐不颠的八皇子进来,身后的宫人各端一盆花草,皇后还以为是从盘云山带回来的。如今的八皇子把话说清楚后,又得到了父皇母后的同意,就又开始了放个屁都要告诉皇后是香是臭的本性,进来就忙不迭的说了怎么遇见小舅兄怎么护送去了谢府,又要了三盆百合的事说了。

皇后也微笑听完,还促狭的问道:“你就这么上门,那谢府还不吓一跳?我可记得谢苏氏是个胆小谨慎的人。”

八皇子嘿嘿的,脸红了下,又得意的说道:“我岳母见我可高兴了,我这么关心小舅兄,岳母能不乐意?这下好了,以后有借口去谢府了,我和小舅兄一见如故,还有个小师弟,怎么的谢府现在还不会多想吧,那我先和岳家联络下感情,到时谢七娘出庵,水到渠成,嘿嘿!母后就等着抱孙子吧。”

皇后就看着眉飞色舞的八皇子抱着另一盆百合去了皇上那。

皇上还没消气,那次一惊一乍的可把他气坏了,听闻通报,都不抬头的说不见,老门头应了,转身时还说道:“就不知八殿下抱了个什么花草来,老奴看殿下都累的满脸是汗。”

皇上又开口道:“让他进来。”

八皇子是亲自一路抱进来的,进来后小心翼翼的把百合找个地方放好,才给父皇请安。

看着这个恢复了往日笑脸,不,比往日更辣眼睛的笑脸,皇上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瞥了眼那个花盆,歪歪嘴,不就是百合吗?还献宝的给朕送来,的生气一盆百合就能消下去?做梦!

对父皇,八皇子没敢说去了谢府抱来的,只说是自己孝敬父皇,把百合夸成神丹妙药了,然后还说他也要种百合,准备回宫找几本种花的书研究研究。

皇上心里稍稍消了一点点气,就不知儿子是哪股风吹的不惦记小娘子了,改种花了,心里还想,这才正常吗,哪有见了小娇娘就不关心爹年了?

等找来董贵一问,呵!更气了。还是和谢府有关,气的皇上让老门头把那百合扔出去,老门头刚迈步出门,又被皇上叫进来,说那花送老门头了,让他打理。老门头忍笑应了。出去后找来一个小太监,说找个花草房的来,专门打理这盆百合,老门头对皇上算是了解,别看皇上说归他,没准哪天就会问朕的那盆百合哪。

635 上火

没等苏氏想出个什么办法来杜绝八皇子对九郎的念想哪,八皇子又上门了,说是给九郎几盆百合,还说要和九郎研究研究。

气的苏氏哟,在屋里来回转圈,就在想:你个皇子想断背山也好,手挽手背靠背也好,只要和我三房无关,我绝对不笑话你,可是你想和我儿子手挽手,那就不行!我得想个辙,要不我就得亲自上阵,打响菊花保卫战,我得护着我儿子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过去看情景再说。

苏氏让春草看着三房,三老爷带儿子去了,她就急匆匆的去了百合轩。

进屋看到外间摆了个床榻,那是九郎让人摆的,说好有时看看外面风景。

九郎在床榻上坐的笔直,对面的八皇子正笑模笑样的对着两人之间木凳上的一盆花草在指手画脚哪。

看见母亲进来,九郎也松口气,他倒是没往手挽手背靠背那方面去想,只是面对皇子他不自在呀。

八皇子见了苏氏还起身笑着称呼贤淑夫人,苏氏也假笑道:“可不敢当,妇人惭愧,八殿下来寒舍,妇人唯恐招待不周,殿下请坐。”

文绉绉的假模假样的苏氏招呼八皇子坐下,自己坐到九郎旁边,依旧假笑道:“殿下喝什么茶?妇人交代下人沏了端来,谢府可能没宫里的茶好,怕是殿下喝不惯。”

八皇子不客气的回道:“夫人不用客气,到这我就像自己宫里一样,我喝啥都行,随意,呵呵,随意。”

苏氏一噎,你还想把这当你家?呸呸!我儿子马上媳妇都要娶进门了,你还想当个二奶?哦不,当个二郎?

苏氏再想豁出去了,也不敢对个皇子拉脸,只好问九郎的伤势,问着问着就感叹上了。

“娘真发愁,这马上就要成亲了,你看你不小心的,把个脚崴了,幸好没伤着骨头,不然你岳家看新郎咋成瘸子了?”

其实苏氏就是想告诉八皇子,我儿子要成亲了,你收了你的念头吧。

在外人跟前提到婚事,九郎脸红,那眼神还羞涩了下,可就这一羞涩,一微微笑,八皇子看小舅兄和七娘子还是像的,那笑容让整个屋子都灿烂了。

苏氏看着八皇子看呆了,那眼里的柔情蜜意,苏氏恨不得伸手挡住,有这么当着娘的面看我儿子的吗?

啊呸!不当我面也不能这么看我儿子。

苏氏大声的对着八皇子问道:“殿下何时成亲呀?”

八皇子被苏氏的大声给喝醒了,听问他的婚事,还笑眯眯的说道:“不急不急,不知谢九哥何时成亲?”

噎死!要噎死!这见了两面,九哥都叫上了。

“十一月,一晃就要成亲了,真好,我家媳妇可好了,人美学识好,大方得体,难得的大家闺秀,我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九郎也中意的很,十一月成亲,明年我就可以抱孙子了,呵呵,多好,殿下也要早点成亲,这成亲了就知道媳妇孩子热炕头才是好哪。”

八皇子越听越美,岳母说话就是中听,我是想早点成亲,可你家娘子在庵里,等的我好着急,这不来巴结小舅兄来了吗?岳母在更好,得让岳母看看我这得意女婿怎么好就是好呀。

“承夫人吉言,没准谢九哥成亲后,我就成亲了,到时我俩,呵呵,哈哈!”八皇子是想说到时候我俩就是郎舅了。

可苏氏是听的,怎么?我儿子成亲了你还不放过?造孽呀!咋就惹上这个祸害了?

心里再恨,面上还堆笑听八皇子扯东扯西的,苏氏觉得他有点像老大,但没老大那么啰嗦,那个细心劲像,时不时体贴的关心下苏氏,又问下他的小师弟。

苏氏吃一惊,小师弟?八皇子就把他拜了发痴法师为记名弟子的事说了,还说以后别把他当外人,他可是谢府十一郎的师兄,说完拿出个木盒,说是今天就准备送给小师弟的,正好让夫人转交了。

苏氏谢过接过来,心里暗骂:这个歪货,我可不想和你套近乎,我宁肯儿子不当法师的弟子,也不要你当我儿子师兄,皇家怎么出了个这么个人渣?对,就是个渣!满京城多少小娘子随你挑,你咋就盯上我儿子了?我能在这晕倒吗?

苏氏烦躁但也不走,就这么的等八皇子走了才回去燕旻堂,气的她进屋就躺下了,腰疼,这么笔直的坐着应酬个皇子,累!

就这样,每次八皇子来,苏氏就杀过去,一直到八皇子走,她才回自己屋,三老爷还说两个小儿一起玩,你个妇人凑什么热闹?八皇子是个不着调的,着迷戏曲,这会着迷花草,他还说皇上也不管管的,苏氏哪敢说他是着迷你儿子,怕把老爷给吓着了。

八皇子却在感叹:我岳家甚得我心,岳母和气(你岳母这会恨不得掐死你),小舅兄斯文有礼(废话!在皇子面前难道还脱膀子干一架?)岳父见得少,可见了我也是客气,我小师弟太小,没法凑一起玩,遗憾,不然又是个可以接近岳家的好借口,我可是到处找百合不容易呀。

苏氏心里的猜测可不敢给九郎暗示,又不敢给老爷说,怕他犯了棒槌性子,要是当面给八皇子没脸,那谢府三房可就完了,哪个父母不护崽,更何况听说八皇子就是被娇惯的才是如今这歪样。

这火上的,苏氏满嘴起大泡,去找文大夫看了看九郎的脚,说静养就行,苏氏马上把九郎打包送到罗先生那去了。看你皇子还能天天去庄子?那就太明目张胆了吧,到时你皇家还能看着不管?真要是不管,我也没辙,那我就带我儿子去西昌府避难去。反正我不能把我儿子给个皇子当手臂。

送走了九郎,喝了两天中药,苏氏这火才下去,天都冷了,她还每天喝那菊花茶金银花茶,素娘不知苏氏内里,还笑话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苏氏白了她一眼,都没心打趣,蔫蔫的斜靠着。

可没两天,陶氏来了,满脸的担心和忧愁,对苏氏说了一些话,苏氏当时就蹦起来。

636 谣言

陶氏是听了外面的传言,赶紧的来找小姑子,问问八皇子和外甥这到底是咋回事。

苏氏听了大嫂的话,立马蹦起来,怒道:“胡说八道!这是谁在造谣?”

陶氏紧着说道:“外面都传遍了,我弟媳还跑来问我这事该咋办?我让她放心,外甥不是那样的人,锦娘,可咱不能保证八……”陶氏说了个八字就住声。

“那都是胡说,只不过八皇子对种花感兴趣,上门来请教了几次老四,还有就是八皇子拜了法师为记名弟子,和十一郎是师兄弟,来师弟府里看望师弟,师兄弟来往还不行?要是让我知道哪个造谣,我撕烂她的嘴!”

虽然怀疑八皇子看中九郎,可不敢自己说出来,一定要否认,要把八皇子往正人君子方面树立。

苏氏在屋子中间跳了一阵脚,又坐下安慰陶氏道:“大嫂,别听外面人瞎说,以前都说我家老爷是个宠妾灭妻的,可老爷是吗?八皇子说了,皇家已经给他定的差不多了,年后就成亲,来府里是第一次刚好遇见老四伤了脚回城赶上了,八皇子这人热心,想着是自己师弟的亲哥,就一路护送回来了,看见老四园子里的百合,正好八皇子这阵子着迷种花草,你看,这一年的没听八皇子上戏园子去吧?那是他是换了爱好了,改种花草了,那遇见老四时,他正抱盆百合哪,可不就请教上了,就这么简单!”

听完苏氏斩钉截铁的回答,陶氏听完也舒了口气,外甥几个她对九郎她最有感情,听了这传闻,她更是吓一跳,自己外甥不是那种人,可保不齐皇子是那种人哪?弟媳来了还发愁说只听说和公主抢男人,没听过和皇子抢男人的事,这都叫什么事?

陶氏见苏氏这么说,也就放了心,然后着急回府,说要给弟媳捎口信去,也让她放心。

大嫂走了后,三老爷也怒冲冲的进来了,看他那模样,苏氏就知他也听了传闻,今儿他一大早的去了旻庄,估计也是听说了才这样生气的。

“锦娘知道外面都说啥吗?”

“不就是有人造谣说八皇子和咱老四那啥的?”

三老爷吃惊道:“锦娘在内宅都听说了?谁它麻的传出这话?娘的!也不看看我是谁?”

苏氏扑哧的笑了,谁知道你谁呀?还当你是个人物了?

苏氏给三老爷也倒了金银花茶,这么大火气,要败火,三老爷接过一口喝干,还举着杯子还要。

苏氏敢在陶氏跟前跳脚痛骂,在三老爷面前不敢,不是怕他,而三老爷本来就是个犟糊的棒槌,她要是那么着,三老爷就更冲动了,棒槌要是在外闹出啥来,不就更让绯闻扩大了吗。

所以苏氏就又大义凛然的说那都是造谣,八皇子是最正经最善心最最最的人,是外人歪曲了他的善心,谢府必须要澄清,要为八皇子洗刷谣言。

说完这些正意盎然的话,苏氏心里在吐血,奶奶的,我是洗刷我儿子的谣言,对你我恨不得掐死你。

三老爷听完太太的话,也没那么气了,只是说要查查去,看是谁造谣,竟敢把皇子扯进来。

陶府,陶杨氏听了大姑姐捎来的话也安心了,这个女儿怎么就是婚事不顺,没几个月了,就怕出个啥事,如果八皇子是真的,那女儿可就嫁入火坑了。这可不是能打发的外室之流,谁能拿皇子如何?

陶杨氏的小儿子陶显就是当初和九郎一个学院的,郎舅俩人还合得来,陶显也喜欢这个姐夫,他在外面听了这谣言,就想去问问未来姐夫,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陶显没敢和母亲说他要去问未来姐夫,只是侧面打听了姐夫在哪读书,准备哪天悄悄偷着去趟。

宋鹏飞在庄子里第一个听到这传闻,他也不干了,九郎是他表哥,虽然俩人没在一处玩过,但是谢伯父的儿子,父亲都护着的人,他肯定是要护着了,不然父亲回来知道他袖手旁观,准的要踹他。

所以,宋鹏飞发动他爹留给他的人手,打听了一下后,笑了,打不死的蚂蚱说的就是你,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于是,有一天,一个卖花的花圃后居住的房子里,跑出个光腚的男子,边跑边叫,引来无数人围观,那些闲汉有事不怕高,围着大笑拍手跺脚,那光腚男子无处躲藏,最后是随从拼命挤进去,两人拖下外衣给光腚男子围着下体,又拼命挤出去,没命的跑向一辆马车。

这时有人认出,叫道:“这不是方彪吗?不是说他不行了?怎么还来私会花娘子?”

有人接话道:“那玩意不行不是还有手吗?再不行还有角先生吗?”

这话引来哄笑声,无心的人瞎闹哄,有心的人就把这阵子八皇子和谢府三房儿郎断袖的传闻连到一起了,八皇子最近迷上种花,到处买花苗京里也都当笑话在看,方彪是和谢府三房有仇的,肯定是在和花娘子幽会时看到八皇子来买花,打听是给谢府三房的儿郎,就有了那传闻出来。

那么这事今天定是谢府干的,这方彪真是胆大,皇子的谣言都敢乱传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呀。有人把这推测说了,又有说是不是方彪改了所好也想图谋谢家儿郎?又胆小的说不要瞎议论,无赖的闲汉也只笑笑,各自散了。

方彪是以为谣言出了,皇家肯定会收拾谢府,哪想到那么快就被人给查出来,他光屁股似得逃回家,赶紧的躲到屋里不敢再出来,可惜,没两天,他们一家三口就被嫡支赶回方家老家去了。方聂氏不想走,方良泽说这会不走,等皇家出手,就等着没命吧,方聂氏这才吓得赶紧收拾细软,逃似的离京了。

柳树沟庄子,九郎听了陶显的问话,也是又惊又气,猛地站起往前迈步,得!还没好的脚更严重了,罗先生就把这郎舅两人打包让庄子里的人给送回去。

燕旻堂的苏氏还在为谣言的满心怒火还没消散,就又见到了被陶显和几个下人抬着的九郎光荣回府了。

苏氏满脸的呆滞,都忘记上前看儿子了。

637 二房之事

苏氏看着陶府小儿郎把九郎捎回来,看着九郎单脚站立一脸委屈,苏氏是囧了又囧,发呆完才反应过来,赶紧找了几人把儿子抬回百合轩。

文大夫赶来看后,说最少都要三四个月的恢复,说一会去他那拿敷的药粉。

陶显见九郎安置好了,才给三老爷和苏氏请安,还道歉,听了缘由,苏氏才明白亲家儿郎也在是咋回事。

苏氏看着九郎喝了药睡下后,才回到燕旻堂,进去看到三老爷同样一脸囧。

第二天,陶杨氏就带着补品上门了,进来就赔礼,不是自家小儿跑去庄子学舌,九郎也不会伤势加重,苏氏连声说杨姐姐客气,一家人的别见外。

俩人客气下就又转到儿女婚事上来,陶杨氏强烈表示九郎出了孝期马上就成亲,苏氏也一个劲的点头,并又把八皇子是个君子是个善人给狠夸了一顿。

陶杨氏发愁死,原本传闻消下去点,可方彪一光腚,就用开始议论了,传来传去的变成三角关系,其中一个吃醋闹出来的新闻。

苏氏张大嘴,这哪跟哪呀,这可真是说不清了,对外没法解释呀,越解释越乱,消灭绯闻的方法就是再出来个新的绯闻,听了陶杨氏的学舌苏氏马上就想到这句话。

这个苏氏就办不了了,还得交给老爷去办。

走神中,陶杨氏提出去看望未来女婿,苏氏就带着她去了百合轩,看到九郎一大早的还让人抬到正屋,敞开门,手里拿着书本在看,陶杨氏满意的轻点头。

看见岳母,九郎无法起身,只能坐着行了礼,陶杨氏心疼的赶紧用手托住,又看了看被木板夹着的腿脚,还问疼不疼等关心话。

陶杨氏走时心里想要是定了日子女婿脚还没好利索,就是瘸着也得拜了堂再休养,刚好让女儿贴身服侍,还增加两人感情哪。

苏氏派人把三老爷找来,说了外面的新传闻,让老爷想个办法,制造一个更新的出来,那么旧的就没人理会了,自然就淡下去了。

宋表弟不在,三老爷自己也想不出来,一般这等事情交给宋表弟就能办好,可惜呀,孟不在焦独木难支呀。

于是不想事的三老爷又去了旻庄,找了宋鹏飞,没两天就是一大户人家正室捉奸外室,把个相公打的抱头鼠窜,这等新闻是闲人最爱看的,那闹得满城风雨。也就没人议论八皇子的事了。

其实八皇子也听到了传言,他一笑置之,看过无数话本子的他,更加知道当事人要是出面就会让传言越闹越严重,不理它,自然就沉下去了,但对方家他心里记了一笔账,以后再说。

苏氏还派秋叶打听着外面动静,知道后可算放下心来,但接到八皇子派人送给九郎的补品时又上火了,奶奶的,人不来了,还送东西,生怕没人知道你的情深?

但这会又不能把九郎打包送到哪里去,于是苏氏开启了菊花保卫战的启动模式,准备要是八皇子再上门,她就去长住百合轩那,美名照顾儿子。

还好,八皇子没再上门,除了时不时的给九郎送花草送书籍,还给旻山送玩具什么的,人没露面。

没等苏氏松口气,秋叶来汇报,二房闹起来了。

自中秋节过后,二太太是越想越气,二老爷如今又把严姨娘身边的丫鬟那个叫倚翠的收了房,严姨娘那个傻子还找了个小房间念佛,把个屋子腾给那个贱人。现在二老爷被霍姨娘和倚翠轮流霸着,二太太一月都见不到老爷两面。

这快一年了,二太太身子不适,总感觉疲惫忽略了院里的妖精们,她刚好点,有了精神头,可一看,如此情况可是气坏了。

心里这股气在节日那天看到别的房都子孙多多,而四爷就一个独子,就把火转到四奶奶身上了,妻不贤才让四爷子嗣不旺,所以,二太太就从二房下人中挑了两个相貌姣好的送给四奶奶,点名说让她们给四爷开枝散叶的。

二太太舍不得花钱在外面买,只好在下人中挑,也有眼皮子浅的,上赶着愿意,看四奶奶是个和善人,房里没生子的姨娘,将来能生个儿郎,不就是可以当半个主子了?

四奶奶接下后,直接领着两人去了四爷书房,一字不落的把二太太的话当四爷面说完,扭身就出去了。

四奶奶回去后,压着自己的怒火,心里道:再等等,再等等。

东书见奶奶如此这般神情,倒了茶递过来,四奶奶接过喝了口。东书放下茶盅,悄声道:“奶奶,再忍忍,等都安排好了,到时再说。”

四奶奶咬牙切齿,“哪怕四爷有点人样,我都不带打这主意的,可是你看,就这样不死不活的,就知道说什么孝道,要遵从父母,这样的父母还让人遵从?我不能让我儿子看着这样的祖父母长大……”

话还没说完,外面咚咚的脚步声,东书赶紧开门,四爷急步进来,东书看看四奶奶,然后悄身退下。

四奶**都没抬,四爷冲到嘴边的话又缩回去了,半天才说道:“曼娘,我早说过,不再纳妾,你就把她们放到你屋里伺候你,娘的话你也别在意,她老人家也是为我着想。”

听到这,四奶奶忍无可忍,起身问道:“那四爷为何不把这话去给母亲说?难道到时候还要母亲骂我拘着小妾通房不让四爷近身?”

四爷张口“我……”了半天,没出声,四奶奶看他那样,也不想再和他说话,坐下后,扭过身子,四爷走近,扳过四奶奶身子,看着她一脸的漠然,四爷心里难过。

“曼娘,咱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和儿子一起,娘是着急,可我不在乎,有大郎就满足了,娘不容易,我们当晚辈的要多体谅,忍忍就过去了,顺着点娘,也是孝敬娘了。”

四奶奶积压的怨气冲上心头,她甩开四爷的两手,起身和四爷平视,四爷看到她眼里的愤怒,也吓一跳,成亲以来四奶奶一直是恭顺,有时母亲确实做的过分点,四奶奶也是毫无怨言的一声不吭,猛地看到这样的四奶奶,四爷吓得后退一步。

638 伤风

四奶奶一听四爷还是像以前那样来要求她,对四爷更火大了,如果顺从婆婆能得到认可也行,可得到的是永远的责怪和抱怨。

“我还不够顺着吗?我娘家父母离得远,就一个表姐来看我几次,你娘就甩脸子给人看,我父母不在跟前,就是去见下表姐都不行,没去几次,你娘就说什么贤惠的媳妇哪能总回娘家?你屋里的妾哪个不是我听你娘的吩咐给你纳的?她们生不了孩子,难道是我害的?降香是你娘给的吧,她跑了你娘怪我,那时你怎么不替我分辨一句?到头来还责怪我不孝顺吗?”

四奶奶通了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四爷想上前又怕四奶奶发火,成亲几年了,头一回见四奶奶如此这样。

“不管咋说,总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也只能孝顺。”四爷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四奶奶死心了,想起三房三叔把自己脑袋都砸个窟窿,也阻止太夫人拿儿子补贴舅家的行为,如果这事摊在四爷身上,估计他乖顺的把儿子双手奉上。

看着冷着脸的四奶奶,四爷沉默了半天,没说话就走了,他一出去,四奶奶就叫了东书进来,吩咐把二太太配给二爷的俩娇娘的铺盖送到二爷书房去,又把偏院收拾出来两个房间,让东书去告诉四爷,都准备好了,他可以随时开枝散叶了。

东书没动,担忧的看着处于不安、愤怒、急躁当中的四奶奶,四奶奶站在窗前,使劲的抠着窗边的木头。

过了一阵,见东书没出去,四奶奶才说道:“你看着安排吧,啥也不用说了,反正过阵子……”又收住了声。

东书这才退出。

这里燕旻堂苏氏听完秋叶的学舌,自从四奶奶拿着药粉找了文大夫后,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苏氏也不知道她会如何,估计只能忍下,先把儿子治好吧。苏氏也没去问文大夫,该八卦的时候要八卦,不该八卦的就是好奇心害死猫了。

可这一阵子,前面为了九郎上火,又精神紧张,天也冷了,她跑进跑出的,感冒了,对了,这里不叫感冒,叫伤风,重感冒就是伤寒了。

苏氏眼泪鼻涕一块流,没有纸巾,只好必备了好多小帕子,稻芽每天忙着洗帕子,洗完还在熏笼上烤干,不然供不上太太用。

三老爷只好带着儿子在书房玩,苏氏又捎信给宋府,让宋早晚兄弟先别来,传染上了就不好了。

苏氏就交代只有秋藤和稻芽能进屋,其他的都不让进,春草在外好执行太太的话,给三老爷在书房铺了铺盖,小睡床也搬去书房,让他们父子一道睡去。

家有几个小儿,可得预防着,在个感冒都会死人的古代,防范是必须的。因为素娘怀孕,苏氏就让文大夫来给开的方子,每天的熬药。

这下可清静了,让苏氏一下子又不习惯了,这两三年,三老爷就像影子似得跟在后面,还有旻山时不时刺耳的尖叫声,以往的热热闹闹,突然的一下冷清了,除了书籍,没有任何消遣,可这会难受也看不进去书呀。

对秋藤苏氏还没像对春草那样的口无遮拦,没几天她就不痛快了,憋的。想想自己前四十年是咋过来的?不喝酒谈不上醉生梦死,苏氏自己也好奇怪如何在谢府度过了二十年。

这会可有大把时间脑补了,苏氏就没事就把人挨个琢磨下,听听秋藤说点八卦什么的,稻芽如今也没那么拘谨,说话也胆大些,有时也给太太学点听到的外面的稀罕事。

头几天,苏氏不让三老爷来这,三老爷虽然不进屋,但每天都会来几次,在门口说两句话就走,今天一大早来看太太好些了,他还不嫌冷的在门外隔着门和太太学旻山哪。

“锦娘,你说这臭小子,头晚我让他和我一个床上睡,他说我有老人味,要去睡床里睡,你说我还没老咋有老人味了?他的鼻子是属啥的?”

苏氏搬了个椅子坐在门里听的哧哧的笑。

“去睡床里睡吧,他抱着那个小被子使劲闻不说,还对着我说:出去。这是让我去哪?我就出去了外间,过会偷着进去看看,他就一睁眼又说出去。哎哟!这哪是儿子呀,没办法,我只好等他睡着了,我才悄悄进去睡。”

旻山这个怪毛病苏氏早就知道,自从让旻山去了小跨院睡,他就要自己单独睡个房间,郑婆子都是在外偷着看着,等他睡着了,才让值夜的人进去。

苏氏道:“等过阵子老爷看,儿子铁定和你最亲,估计等我病好了,儿子都不认识我了,只要爹不要娘,那我可就要伤心死。”

说完还咳嗽,嗓子痒痒,实在是忍不住,三老爷听到太太咳嗽,忙道:“锦娘好好喝药,我不在这多说了,等晚点再来看看。”

苏氏赶紧交代:“老爷就别过来了,这天也冷了,在门口呆着也冷,我都倒下了,儿子就靠老爷了,老爷可不能倒下,我这里呆的好好的,文大夫三天就来诊脉,老爷就不用见天的来这了。”

三老爷道:“那我就早上来趟晚上再来看看,锦娘想吃什么,要是花岗楼的我就出去买去。”

“没啥想吃的,就是母亲二姐那,老爷要时不时去看看,让其他人都别来三房了,免得传染上了,这正是入冬季节,最容易伤风伤寒。”

三老爷应了,挪动脚才感觉到冷,和苏氏说声慌忙去看儿子去了。

等老爷走后,春草才从耳房出来,满脸是笑的在门口对苏氏说道:“太太,奴婢这会就去端粥去,也给老爷和十一郎尝尝。”

因为感冒,苏氏没胃口,就想喝粥,想前世喝过的各种粥呀,鱼粥海鲜粥肯定不能这会喝,皮蛋瘦肉粥,可惜没有皮蛋,她也不会弄,但咸蛋有,就来个咸蛋瘦肉粥好了,就交给秋桃去弄,让她再琢磨些菜粥骨头粥等。

秋桃天生就是做饭的料,给她个提示,她就能翻出花样来,在吃食上,秋桃最得苏氏心。

639 崛起

今儿个是黄瓜粥,熬好的黄瓜粥出锅后再放几片黄瓜在粥上面,那清香的黄瓜味散开,闻着就舒服。

苏氏味蕾大开,吃完点头说真不错,稻芽也笑眯眯的点头,把空碗端出去,苏氏赶紧进了里屋,厚帘子挡好,把外屋透透气。

等透完气熏笼点好了屋里烤热乎了,苏氏再去外间,让秋藤再把里屋透下气。

苏氏穿着小棉袄裙,准备找本书看看,都无聊了好多天了,实在是没啥打发时间的,让三老爷去外面买了几个话本子看看。

还没等翻开书哪,外面春草叫太太的声音,苏氏站到门口,就听春草说道:“太太,二房那闹起来了,秋叶来说,四奶奶闹着要和离,还要带着小二郎走,二太太不干,四奶奶说那就衙门里义绝,不然就把四爷的事都说出来。”

苏氏吓楞了,四奶奶这么猛?之前不声不响的没见一点动静,自己都打算好了?可见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哪。

可苏氏告诉四奶奶药粉的事,是想让她早点给小儿郎看病,没想她会闹这一步,这里的女子和离哪有这么容易的,和离后又该怎么生活?所以大多很少女子提出和离,都是男子休妻的多,因为女子出了夫家后,生活太难,世情不容。

苏氏忙问:“那现在如何?”

秋叶的声音:“二太太要把四奶奶关起来,还要把小二郎抱到她院子,可是小二郎头天四奶奶就送她表姐家去了,二太太就跳脚骂四奶奶,说四爷能有什么事,说就说,四奶奶就问四爷,要不要我当着你娘面说?说说这都是谁造的孽?四爷见二太太还要冲过来打四奶奶,四爷给二太太跪下了,四奶奶说如果不写和离书,她就把事都说出去,反正她留有信物,不怕会病死在侯府。等四奶奶走后,没过一会,二太太就嚎啕大哭。”

苏氏支着耳朵听,又问道:“太夫人那知道吗?”

秋叶也贴着门口悄声说道:“早有人去太夫人那汇报去了,奴婢看像是四奶奶的人,这会太夫人把二房老爷太太和四爷四奶奶都叫去缘草堂了,那有刘婆子在,说些啥一会就知道了。”

苏氏说声知道了,她回去坐下,想想这事肯定要闹一阵子,降香的事就兜不住了,苏氏想想还是要找来夏红问问,她和绿娥还在夏红的老家吗。

春草听了太太的吩咐,急匆匆的让人去叫夏红。

等夏红来后,苏氏让她进了屋,她在外间,苏氏在里间,听了太太的询问,她说道:“还没来得及给太太说,上回给她捎过银子后,老家来信说,降香带着绿娥走了,奴婢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不过走了也好,不然留在那,要是二房的事闹出来,万一奴婢给太太添累了,那就麻烦了。”

苏氏就把二房四奶奶刚闹的事给夏红说了,夏红也吃一惊,道:“看不出来呀,四奶奶多和气的一个人,这可是把她给逼急了,如果只是四爷,没准还能忍下去,守着儿子过呗,可唯一的儿子受了牵连,和人拼命的心都有。”

苏氏跟着点头道:“我还以为四奶奶只能忍下去,大不了把儿子看好病,将来和儿子媳妇一起过日子,没想到这么蔫吧的一个人,这次却反常了。”

夏红道:“当了娘的,肯定想法不一样,当初没生孩子的时候,奴婢是谁敢害奴婢当家的,奴婢肯定不放过他,等生了孩子,那要是动了奴婢的孩子,就是拼命的心都有,哪怕是亲婆婆亲相公的,都比不上自己身上掉的肉,奴婢当家的都说,如今他要排在三个孩子后面了。”

说到这夏红还得意的一笑,苏氏也嘿嘿跟着笑,夏红当年非要嫁这个人,娘家人都不看好,所以现在她过得好,就万分得意,证明自己眼光好。

虽然隔着帘子,看不到夏红的脸,但苏氏都能感觉她的得意。在夏红离开时,苏氏又交代她去春草那喝碗药,要是有不舒服的就来找府里大夫看看,千万别接触孩子。又交代春草给她几包药包,预防伤风的,夏红谢了退下。

苏氏听降香已经离开,也放了心,降香是个有主见的,肯定知道该怎么躲开了,这样也好。

这可好了,苏氏这一上午就听秋叶一会来说个啥,过会又来说个哈。

首先是缘草堂叫了文大夫过去,然后又叫了以前伺候降香的小丫头过去,到了中午,苏氏困了,就让春草留意点缘草堂动静,她去午睡了。

睡一觉起来,问了春草,说刘婆子没来,苏氏就知那边还没闹腾完,不然刘婆子早就跑来学舌了。

苏氏也好奇,侯府会怎么解决这事,这里有句话叫族里没犯罪之男,没再嫁之女,所以有些家族,主母再恶再不像话,顶多送家庙,也有心黑的让主母得个病没了,也不愿出现休妻或者嫁出去的姑奶奶和离被休的情况出现,不是有那句话说,让后面的侄女都没法再嫁了。不然武陵侯府也不会让三姑太太死遁的法子来,一是保全家族名声,二是给谢府一个情面。

所以,对于四奶奶这么反常的举动,苏氏是好奇的。

终于在天快黑了的时候,刘婆子鬼祟的来了,但是在耳房把话学给春草听的,然后春草才贴在门口把在缘草堂的事给太太说了。

等三老爷进院,就看到春草凑近门缝,小声的说着话,三老爷脑海里顿时出现屋里的太太肯定是耳朵也贴在门上,撅着那个腚。

对于春草和太太之间,三老爷有时是吃味的,他也发现了,有时太太跟这个下人说笑更快活,三老爷和太太闲聊时也得知这下人不到十岁时就跟着太太,许愿一辈子不嫁就伺候太太和太太的儿女,这份忠心别的府上也有类似的,也没见个个跟太太似得,把个下人当亲人了。

三老爷可不敢在太太面前乱说,说别人她跟着嘻嘻笑,说春草她会瞪眼睛,三老爷就不理解了,想想又觉得是岳母年龄太大,太太只好是嫂子抚养,下人照顾,肯定是这个缘故。

640 闹出

所以三老爷等春草走后才到了门口,把今天的事情汇报下,苏氏也就听着,没把二房的事告诉他。

惊动了太夫人,自然惊动了侯爷夫妻,虽然分家了,但二房有啥大事还属于侯爷管,苏氏是因为伤风严重,缘草堂也就没让她过去,顺带着也就没让三老爷过去,免得的他蹦跶。

苏氏是第二天侯夫人匆匆赶来,见三房还是捂得严实,也没敢凑近,大房也有小儿的,她也要小心注意。

苏氏昨晚就知道缘草堂闹得什么了,太夫人叫了二太太和四奶奶过去,四奶奶就跪下把四爷和小二郎被人喂药的事说了,还交出了从降香那搜出来的药粉,二太太红肿着眼睛,眼里射出要吃人的狠毒目光。

太夫人是瞠目咋舌,指着二房婆媳说不出话来。她虽然有时喊打喊杀的,但心里简单浅白,当年看不上妾室庶子,顶多罚跪下,这种恶毒之事只是听说过,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是他们二房的妾室干的。

太夫人顾不上幸灾乐祸,忙吩咐去找文大夫,看看这药粉是真是假。

四奶奶面无表情的说道:“要知真假,叫来四爷一问便知,或者叫来四爷的妾问问,他们圆房没有?”

二太太一听这话,扑过去就要厮打四奶奶,谢二姑太太眼神一扫,她身边的一个婆子上去拉开,四奶奶被二太太拽的披头散发,可还是笔直的跪着。

二老爷和四爷都被叫了过来,二老爷是从温柔乡里过来,皱着眉头,四爷是一脸的屈辱。

太夫人见爷俩进来,没等他们行礼,就张口问:“四孙媳说的是真的吗?”

二老爷一头雾水,还反问道:“啥是真的?”

四爷羞愤的脸低垂,太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看二太太要吃人的模样,再没心眼子也明白了,四奶奶没乱说。

这时,太夫人不知怎么心底却涌上一丝快意,但还没表露出来。

谁都没说话,太夫人就把四奶奶要和离带走小二郎的事说了,二老爷狠狠的瞪了四奶奶一眼,又踹了四爷一脚。

这时二太太扑过去对着二老爷一个白骨抓后,又拼命厮打着,没有像平时那般的哭喊,一言不发,那目光让太夫人看了都哆嗦。

谢二姑太太跟前的那个婆子上去就把厮打着的二房夫妻给拉开,二老爷气喘吁吁,二太太嘴角留着血。

不一会,侯爷夫妻赶来,是二姑太太派人去叫的,进来看二老爷一脸抓痕,二太太婆媳都披头散发,那肯定是有二房的事了。

看太夫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谢二姑太太怕母亲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来,就先张口简单明了的把事情说了。

侯爷惊呆的样子看着二老爷,侯夫人更是震惊,夫妻俩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谢二姑太太看个个都哑口无言,就开口问四奶奶:“你是怎么想的?”

四奶奶这时才流出眼泪,痛哭着却非常清楚的把她嫁进来受的委屈,和四爷的状况,还有二太太对她的责难,都说了,最后用手抹了眼泪,坚定的说道:“我知道小二郎是谢家子孙,如果没有害到小二郎,妾身受多少苦都能忍着过下去,就指望养大儿子看着儿子娶亲生子,可是如今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小二郎无法给谢家开枝散叶,不如跟了妾身去,不能让他再被他的亲人给害了。”

能这么说,可见四奶奶是豁出去了,但这等害人子嗣的可是大事,侯爷不敢断定,还是二姑太太叫了降香的丫头过来,那丫头只是说收拾降香屋子时发现的药粉,就交给了奶奶,但她说了降香逃走那天给小儿郎喂了点心吃。其他的一概不知。

四奶奶还说可以问四爷的妾室,这几年新纳的有没有圆房,之前纳的有没有同房就知药的真假了。

四爷要哭不哭的脸,和二太太骇人的模样就说明这是真的。

突然间,二太太的尖叫声:“你死了这条心,我的孙子你休想带走,就是你,生是我儿的人,死是我儿的鬼!”

四奶**都没回,跪着流泪。太夫人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儿子闺女都在,她只管看戏。

侯爷原本就不是个痛快的人,又是个如此耸人听闻之事,他满脑子都是这是啥事情哟,我该说什么哟。

还是谢二姑太太对二房众人说道:“你们都先回去,这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解决的,侄媳妇也别着急,孩子看病要紧,什么都比不过孩子。”

四奶奶是没接触过谢二姑太太,不知她能这么说话,已经算是和蔼的了,没等四奶奶说话,二太太高叫着:“把我孙子还回来!你把我孙子藏哪了!”

四奶奶咬着下唇不说话,二姑太太摆摆手,二老爷上去拽着二太太往外走,四爷也起身,四奶奶跟着,二姑太太突然对二太太说道:“弟妹,侄媳妇安危交给你了,事情没解决前,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看什么面子,直接叫京兆府。”

二老爷回头看一眼,可色欲过度的肿泡的两眼更让二姑太太心里厌烦。

二房回去后,二老爷把四爷叫到书房去祥问,二太太撕扯着四奶奶要打,东书和南琴跪着求情,二房太夫人派来的人上前拉开,刘妈妈也上前劝着,才把二太太给拉开,东书和南琴护着四奶奶进了屋。

二太太回到自己屋里,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里面带着血丝。她疯了一样把屋子里东西都砸了。这药粉别人不知,她是知道的,当初出嫁时,她姨娘就给二太太说过,陪嫁过去的奶娘手里有种药粉,是男人吃了就会太监的,最初她没想起来,等对二老爷死心后,奶娘已经过世,侧面问了降香,她装傻说不知道。

就是这个毒蛇,自己养了个毒蛇,却把这药用在主子的儿孙身上,二太太心里的恨无法对人说,她真恨哪,干嘛留着这个毒蛇害了自己,好心的养了她,好心的提拔她,给她个姨娘身份,可她却……。

641 动心

二太太的心在滴血,她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还让她的陪嫁人给害了,她内心崩溃,想不通为何降香要这么对她,二太太自认为把降香当心腹,才让她去了唯一的儿子跟前当个姨娘,这是给她的体面,仗着二太太撑腰,她在小二房还不是可以横着走?可这个心腹背后捅了她一刀子,真狠!

这一断子绝孙刀,让二太太砸完东西后都无法静下来。

二太太把这恨转移到四奶奶身上,不是媳妇是个废物,一个妾都拿捏不住,怎么会让她得了手?还想带走我唯一的孙子,没门!就是死也得让你死在我眼前!

二老爷在书房问了四爷后,也去了自己书房,虽然他也气愤,但没像二太太那般,嫡子没后代遗憾,可他还有庶子呀,霍姨娘已经又有了,没准还是个老来子,八郎谢埂如今十七还是十八,该给定个好亲,嫡子不行了,那就指望庶子吧。

二老爷这么一想,至于儿子媳妇和离问题,他就没当一回事,不过是妇人内宅的把戏罢了。

玉莲看着二老爷去了倚翠屋里,摸了摸肚子,心里就想,要是生个儿子,那就一定要把二房抓在手里。她叫来琢娟,低声吩咐,琢娟听后就出了府。

缘草堂,太夫人是等人都走了,才幸灾乐祸的对二姑太太说道:“该!活该二房断子绝孙!看那俩骚笔玩意就不是好货。”

二姑太太是头一次听母亲骂人,吃惊坏了,瞪着眼看着太夫人,太夫人根本没察觉,还在继续说骂哪。见闺女没说话,一看闺女那眼神,坏了,骂秃噜嘴了。

太夫人支支吾吾的收了声,二姑太太严肃道:“娘,你这如今是学的什么话?跟下人婆子学的?”

太夫人赶紧摆手,“那可不是咱府里人会说的话,是……是和姜太妃出去玩了几次,就……”

“不好的就不要学了去,府里儿郎小娘子的,让他们听见,怎么看娘?咱谢府好歹是勋贵,娘这一张口,还以为是村里来的泼妇哪。”

被闺女说教,太夫人拉不下来脸,好在没人在跟前,不然更丢人。

“知道啦,娘也是无意,以后不骂人了,那二妮子你看,这二房事要该怎么办?和离可不成,咱谢家怎么能出个和离的?就是休妻也不行,没得生过继一个呗,二房不还有个庶子吗?几孙子来着?到时他成亲过继给四孙子,不也是二房血脉?那不结了吗?”

谢二姑太太说道:“娘,这事你先别多说,看他们二房什么主意,到时肯定要和大哥说的,等那会再看看,所以,娘就先别管,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

太夫人连连点头,不敢多说二房的事,就转话题问外孙女去哪了。

廖语冰去了旻庄,自谢二姑太太搬回府以后,俞娘子为了陪曹八郎一人在旻庄,就时常盼望廖语冰也去。

对于俞娘子去旻庄,松柏夫人是赞同的,她就曾对侯爷说:“定然都已经定亲,过了年就成亲了,咱府又不是那些文人之家,没那些婚前不见面的规矩,你也知道你家八郎憨实,有俞娘子在跟前不是更好?俞娘子每天还教八郎一些拳脚功夫,八郎自己找的这个媳妇好,我看俞娘子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好歹还是知道,就让他们去吧。”

松柏夫人发话,这俩同进同出的也就没人干涉了。

曹八郎在旻庄无非陪着宋鹏飞玩乐,俞娘子抽出空来每天教他一套拳法,是根据他个大猛劲足,就来回不超过十招,可是这十招用好了外人也抵挡不住,能抵挡住的就是行家了。

但其余时间俞娘子呆着也无聊,以前廖语冰住这,她俩还能天天见下,现在只剩她一人,为打发时间,她就穿着男装和宋鹏飞他们一起蹴鞠。

关五娘子偶尔来下,郝英卉要陪县主嫂子没法来,贾兰芝去了江南,所以俞娘子就期盼廖语冰能来。

周越康自从那会盟血誓之后,就对廖语冰各种关心,跟前跟后,虽然廖语冰也呵斥他,他嬉皮笑脸不发火,让廖语冰心里有丝怪异,见了他讨厌,不见他哪,在府里又猫爪的一样,找借口去旻庄。

这么一来,谁都看出周越康的企图了,宋鹏飞还捶了他一拳道:“好呀,你小子过了明路了?这么胆大?说!表姑怎么同意的?”

周越康拱手嘿嘿笑赔礼,一口一个哥的,“哥,这话不能乱说,等定了再请你喝酒。”

宋鹏飞拍拍他道:“对我表妹好点啊,不然我可不管郡王府不郡王府,照样凑你。”

周越康拍拍胸脯道:“哥放心,我绝对做的和你一样!”

这话引得宋鹏飞要踹他,周越康一溜烟的跑了。

廖语冰来了就拉了俞娘子一边说话去了,两眼还四处打量,俞娘子笑道:“周家小子被宋哥踹跑了。”

廖娘子脸一红,啐道:“哪个找他?”

俞娘子也不揭穿她,抿嘴笑,廖语冰打岔问道:“今儿关姐姐没来?”

俞娘子遗憾道:“好几天没来了,说是她娘拘着她学规矩,我就怕什么学规矩,还不如让我拿枪拿刀哪,之前你在庄子里时跟我也跟着学了几天,我的娘,我蹲马步还没这么累哪,幸好我嫁到曹家,没那么多规矩,不然可真要难受死了。”

对于这野蛮与美女组合,人人都好奇,之前也没人问,廖语冰好奇,想到这就问道:“俞姐姐,我一直奇怪,你怎么看上曹八郎的,都说你是他从辽东拐回来的,我看俞姐姐也应该许个更好的。”

俞娘子也没害羞,还扑哧一笑,大方的说道:“除了兰妹妹,就你问我了。”

廖语冰奇怪道:“你家人就没问过你?”

俞娘子这才害羞一笑,微红了脸,悄声说道:“我只给你说,你可别说出去,我哥早就说,谁看上我妹子赶紧领走,我娘也说,发愁哟,嫁不出咋办?呵呵!”

廖语冰一听,有趣,有内幕,她两眼放光,拉着俞娘子的胳膊道:“俞姐姐告诉我,我不给别人说,”

642 上刀山

俞娘子说道:“他们都打不过我,哈哈!我十岁后,我哥就打不过我了,嘿嘿!”

廖语冰也嘿嘿乐道:“那你就找了曹八郎?他抗打?”

俞娘子收了笑,嘟着嘴道:“才不是,我是嫁相公,又不是打相公,干嘛要打他?”

“那你说说你干嘛要嫁他?”

俞娘子还叹口气,看着远方和宋鹏飞玩耍的曹八郎,说道:“我有个弟弟,自小就粘着我,有时我烦了就要打他,可他就蹲着抱头哭,我扭身走,他就跟着,我一抬手,他就蹲下抱头哭,哭的那个伤心呀,我就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小娘子一般的动不动就哭,可他说我控制不住,就是要哭。可是五岁弟弟就没了,我后悔干嘛不多带着他玩,让他哭了无数回。”

廖语冰边听边点头,也听说过曹八郎有时爱像小娘子一样的哭鼻子。

“第一次见八郎,是在辽东大街上,宋哥在打他踹他,他就蹲在地上抱头哭,等宋哥一走,他站起来跟上,宋哥就转身又要打他,那时我哪知道他们是认识的?我就上去打了宋哥,这下可好,八郎扑过来摁倒我,我没防备呀,他又力气大,摁倒我就骂什么叫你打他我打死你之类的,哎呀!就像我弟弟一样,那时我哥见我弟弟哭,就打我,然后我弟弟就扑过去打我哥哥,说干嘛打姐姐。那次我当时就没还手,不然,早把他打趴下了,宋哥也过来拉开他,给我道歉,说是兄弟,闹着玩的,就这么认识了。”

廖语冰也惊叹道:“就这么你把他当你弟弟了?”

俞娘子摇头道:“也不是,我就觉得我该护着他,不让别人欺负他,再说,八郎就是憨点,我的女婿又不用他和谁勾心斗角,憨就憨点,我中意就行,他对我好,我对他好,两家也都是武将之家,门第也合适,这就行了呗。”

廖语冰听的直点头,眼睛转转想问啥又没问,俞娘子笑道:“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让我说啥?我又没定亲。”

“说说你中意什么样的呀?”看她脸红,俞娘子道:“都及笄了,也没啥不能说的,兰妹妹说她要嫁个细心体贴的,不能纳妾的,我的八郎也说了,他不纳妾,我才不管他说不说,将来敢纳妾,我就院子里挂个刀山,他能踩上去再才下来,我就答应,能有为了小妾上刀山下火海的心才能纳,还没过火海哪,小妾进门同样上一遍刀山,这样我才算服气,绝对自请下堂,腾位置给那俩货。”

廖语冰的两眼瞪的更大了,吃惊又好笑道:“这话曹八郎知道吗?”

俞娘子点头,“知道呀,就那会知道我堂姑家那吕姨奶奶的事之后,回去我就给他说了,八郎说他绝不会纳妾,还写了保证书给我,说如果将来他纳妾,除了上刀山还要把他的家产都给我带走,我还让他加了,孩子们我都带走,还要给孩子找个后爹,跟后爹姓。他按了手印,我把保证书藏起来,嘿嘿,他绝对找不到。”

看着俞娘子得意而欢喜的笑容,廖娘子频频的点头道:“还是俞姐姐厉害,我要是有你那功夫,将来夫婿要是纳妾,我也这么做。”

俞娘子也反问她:“妹妹还没说你中意什么样的儿郎哪?”

廖语冰也不扭捏了,本来她也不是扭捏的人,既然俞姐姐都说了,她也就放开的说了。

“我定是要嫁个对我好的,一定是中意我才娶我,而不是因为别的,还有就是他要对我娘亲对我两个哥哥好,不然我不嫁,还有将来也不纳妾,纳妾我就和离,也跟你一样,孩子我带走。”

说完她叹口气,说道:“自己想又有什么用?我们这种人家,总是要父母做主,自己哪能随便挑人家?再说,年纪小,哪知道人心险恶,哪能看出谁好谁坏?总还是要听父母的,可我父亲……”

廖语冰咬咬牙,说道:“俞姐姐,我就给你一人说,我父亲就是个宠妾的,眼里只有那个妾和庶出,所以,我将来定不让夫婿纳妾,不然就鱼死网破。”

俞娘子看着廖语冰眼里的泪水打转,咬着下唇,她伸手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不给别人说,以后你要是嫁京里,我也在,有什么叫我,用不着你鱼死网破,我绝对会半夜把那妾偷出来卖了。”

廖语冰破涕为笑,道:“多谢俞姐姐,其实关那妾什么事?还不都是男人的错?卖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何苦?就不要这个男人好了。”

俞娘子拿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说道:“别人家要媳妇贤惠,给夫婿纳妾什么的,还一堆庶子女,我可不行,所以我娘说,怎么嫁的出去?开头我没给八郎说我的想法,是定亲后才说的,但我也不管,敢纳妾我就那么办。”

廖语冰认同的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你对我好,我才能贤惠,你都跑去找小妾了,我还给谁贤惠去?要不然你找小妾,我找小倌,俩人扯平,可惜这话只能给俞姐姐说,不然别人听了就是大逆不道,干脆我也按照俞姐姐那样的写个文书,想娶我的,就按手印,怕了就别定亲,免得将来和离,对,就这样,大不了我不嫁人和我娘一起过,将来有侄子了,跟着侄子养老,干嘛非得嫁到别人家受气去?”

俞娘子也乐,说道:“好好,下回你来,我抄一份给你,你拿好,别让人看见,不然就麻烦了。”

廖语冰点头,俩人有了共同的秘密,更觉得亲近,拉着手一会嘻嘻一会哈哈的。

周越康却蹲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腿都麻了,终于等小娘子走了,他才爬似的走出来,哎呦哎呦的,远处的下人见是他也不敢近前。

他半天才走出来,找了个坐,使劲捶打大腿,还站起来蹬蹬腿甩甩腿的,她们说了这半天,害的他一动不敢动,跟个乌龟似得趴着。

643 心急呀

周越康踢踏一阵子,就坐下思索,看着走远了的廖语冰,要不要我也先写个保证书给她,万一她娘要给她定亲,那也是我的保证书先给的,要有个先来后到吗。

写什么哪,除了她们刚说的,我再加上我自己的决心,对!就这样才能表现出我的一片痴情。这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想通后他就拍拍腿上的杂草,跑向曹八郎那,俞娘子看了眼廖语冰还问周越康:“你刚上哪去了?”

“我去外面转了下,就想看看廖妹妹今儿来不来,谁知道她已经来了。”说完还对着廖语冰说道:“廖妹妹,我祖母让你得空去府里玩,祖母稀罕你,说要给你好东西的。”

廖语冰瞪他一眼:“没事我去你府里玩什么?”

周越康也不生气,还嬉笑道:“那怕什么,到时你和俞妹妹一起去,我祖母肯定高兴。”

“没正行!”廖语冰看他嘻哈样,嘟囔道。

周越康马上站直了,板正了脸,说道:“妹妹说的是,以后常提点我,我肯定不这样了。”

俞娘子掩嘴笑,廖娘子红脸,“凭啥我提点你?你爱咋样关我什么事?”

说完扭头走了,周越康愣了,想迈脚又不敢,俞娘子小声说:“赶紧追呀。”

他这才哦哦的,快步追上去继续解释,俞娘子看着廖语冰明显的脚步慢了,心里也发笑,廖语冰还是年龄小,虽然外面看着爽利,内心却是朦胧。

想到这俞娘子也笑了,好像自己多大似得,都怪娘,自小就给自己说看中那个就要给她说,别学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娘子,心里想又捏捏,嘴里说不心里却着急,憋死人了,有啥就赶紧说,不行就拉倒,另外去找。

等半下午廖语冰回府,还是周越康送到府门口的,他殷勤的看着她进去后才上马车回府。

廖语冰满心甜蜜,轻快的脚步走进缘草堂,却听见一阵哭声,她慢了步子,悄声进去,看母亲不在,见外祖母跟前那个董表姨和一个抱孩子的年轻妇人在哭,外祖母也在掉眼泪。

太夫人见外孙女回来,找了找手,道:“小妮子,来,这是你朱表姐,好命苦哟,这么大老远自己带着孩子找来了,快,给你表姐见礼。”

那抱孩子的年轻妇人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妹子好。”

廖语冰福了福身,道:“表姐安。”

董表妹,小辈面前不能再是董表妹了,董朱氏忙擦了泪,说道:“姨母,秀莲刚到,我先带她回屋歇下,明儿再来她给姨母表姐表哥表嫂请安。”

太夫人心疼道:“赶紧回去,真受罪了,好好歇几天,啥时请安不行?就让闺女好好歇会,多可怜,还带着孩子,啧啧。”

董朱氏就搀起朱秀莲急匆匆的走了,廖语冰对她们都不熟,只眨眨眼看了下,就笑着上前问道:“我祖母,我娘哪?”

“你娘在屋里歇着哪,你背后是啥?刚看你就背着手。”

廖语冰外头笑:“外祖母猜才看,是什么?”

“这我哪能猜到,不会是庄子上的烧鸡?”

就看廖语冰手从背后拿出,举着个纸包,太夫人一看就乐了,“哎呦!好妮子,就你知道想到外祖母,你娘一次都没给外祖母带回一个吃的,还是我的小妮子好。”

廖语冰拿着纸包在太夫人跟前晃晃,说道:“先馋馋外祖母,这个冷了,送到厨房热了后晚饭再吃,还有哪,我给大舅二舅三舅都带了,一会让刘嬷嬷送去。”

太夫人心疼道:“哎呀,还给他们都带了,看把妮子累的,赶紧换了衣衫歇会去,一会来,外祖母给你好东西。”

廖语冰叫了刘婆子进来,把烧鸡交给她,还让她去给三个舅舅都送一只去,刘婆子干脆的应声,她最爱干这事,去哪房都会得赏钱。

廖语冰回了小跨院,先给母亲去请安,谢二姑太太也没多问她,只是说了声回来了,廖娘子回答是,回自己屋换了衣衫,简单洗漱下,回到母亲那,就把刚看到朱表姐的事说了,谢二姑太太哦了声,没啥反应。

继续斜靠着看书的谢二姑太太就听着女儿学在庄子里的事情,虽然廖语冰觉得她很平常的学笑,可当母亲的哪能听不出来自己女儿心里的那点变化,她也就听着,随意问着,母女俩跟平常样的说笑。

回到郡王府的周越康琢磨这个保证书找谁写哪,自己写肯定是不行的,找先生更不行,那就等于府里都知道了,找宋小二?他就比我多认识俩字,这可怎么办?

找外面的代写书信的?也不太好吧,这可发愁,不行,万一传出去,满城都知道了。

对呀,找曹八郎,问他要一份,反正他也写了,要丢人一起丢。

如此想的周越康乐颠的回府了,明天去旻庄找曹八郎去。

第二天,曹八郎就被神神秘秘的周越康拉到一边,听他一问,曹八郎急了,嚷嚷道:“你咋知道的?你可别胡说,没那事!”

周越康道:“哎哎!小点声!我偷听的,昨儿你不是在那歪倒睡觉,说梦话说的。”

曹八郎惊讶:“是吗?没人说我说梦话呀,宋哥都没说过,我俩去辽东都住一块,没听他说过,我要是说梦话,他不得揍我呀。”

周越康认真道:“是真的,昨儿肯定你训练累了,有的人就是平时不说,累极了就会说,不信将来你问你媳妇。”

曹八郎摸摸头,憨憨一笑,“那以后问问了。”

周越康道:“曹哥,你放心,我不会给别人说的,我俩谁跟谁呀,就是你得帮我个忙,帮我把那份保证书给我写一份。”

曹八郎好奇道:“你要那干嘛?你媳妇要?不对呀,你还没定亲哪,那可不能给你,你拿了到时满京城发去,我可就要被我太祖母打死了。”

周越康连连保证,可曹八郎认死理,就是不给,没办法,周越康只好实话实说:“我给你说你也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我就把你写的保证书贴到城墙上去。”

644 保证书

曹八郎拍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说肯定不说,就是我媳妇问我也不说,你放心。”

周越康说道:“我是写了给廖妹妹,好让她放心嫁给我,看我说了吧,你可以给我写一份了吧。”

曹八郎呵呵笑道:“怪不得你成天来庄子上,原来是看中廖娘子了,不过她可不是好个好性子,动不动就对你瞪眼,还要打人。”

周越康急了,“我乐意!再说,她打人能有你媳妇厉害?你都打不过你媳妇吧。”

曹八郎得意的哈哈笑:“我媳妇从来不打我,俞妹子说了,以后谁要欺负我,她帮我打回去,我以后再不怕你啦,哈哈!”

周越康急的跺脚拽他,“小点声,小点声,别让你媳妇知道了。”

曹八郎奇道:“你要保证书,我媳妇肯定知道呀。”

周越康跳脚,“你刚拍胸脯说谁也不告诉的吗?”

“可是保证书是俞妹子写的呀,我哪能写那么多,好些字还不认识哪。”

周越康气急,举手想打他,又想起俞娘子,可是这家伙说话气死个人,早怎么不说你也写不全的?弄的我在这和你废话半天。

曹八郎还拍拍他肩膀,不在意的说道:“没事,一会让我媳妇给你写一份,俞妹子不会给别人说的,我保证。”

“你保证有个屁用呀,你媳妇和廖妹妹玩的好,我还没给保证书哪,你媳妇肯定先告诉廖妹妹了。”

曹八郎拍拍胸脯道:“放心,我给媳妇说,让她不要给廖妹妹说,她听我的肯定不说。”

周越康歪眼看他,“你媳妇听你的?我看你听你媳妇的还差不多,小心到时天天让你跪炕沿。”

曹八郎一气,扭头就走,周越康哎哎的马上又赔笑拉着他,又说好话又保证的,曹八郎才去叫了俞娘子过来。

俞娘子听周越康一说,诧异,又想起昨天和廖娘子说话,好像听到后面有动静,她还回头扫了一下,没看见有啥,那时注意力都在和廖娘子说话,又想是旻庄里就没多心,原来是这小子在偷听。

俞娘子也跟贾兰芝似得咕噜咕噜转了转眼珠,然后点头应允了,说去山水涧找个空屋帮他写一份。

进了屋,问下人要了笔墨,俞娘子就问周越康:“你是要和八郎一样的哪,还是要再加上你自己的。”

周越康说道:“得加上我自己的吧,这样才显得我的心意。”

俞娘子赞赏着点头:“对,应该这样,我看廖妹妹就与众不同,你更应该写个与众不同的才对。”

周越看抓头发,就问曹八郎:“曹哥,那你说我要加哪个?”

曹八郎嘿嘿傻笑道:“你问我?我问谁,我和廖娘子又不熟。”

周越康眼睛一亮,忙对俞娘子献殷勤,“俞姐姐,你帮想个,我看廖妹妹就喜欢俞姐姐,以后咱们俩家定是那个什么家之好,将来备不住是儿女亲家,以后在京里我罩着你们,绝对没人敢欺负。”

俞娘子扑哧乐了,就说道:“廖妹妹最不喜欢别人不听她的话。”

还没等俞娘子说完,周越康急忙插话道:“听,以后我肯定听她的,啥都听她的。”

俞娘子促狭道:“那她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听呀。”

周越康嘿嘿道:“那不能,廖妹妹不是那样人,她肯定不会让我去做坏事,她说的定是为我好的。”

俞娘子就提笔记下这条,然后问道:“廖妹妹说她将来夫婿要是纳妾,她就让我把她夫婿太监了,这个要不要加上?”

周越康顿时胯下一紧,赶紧夹住腿,曹八郎看他哆嗦一下,忙说道:“妹子就把我写的那份照抄一份给他行了。”

俞娘子摇头道:“周越康没你老实,他要不多加几条,廖妹妹肯定不信他,干嘛要嫁给他呀。”

周越康想也不想的赶紧说道:“俞姐姐,加,加上,都加上,反正以后都是廖妹妹说了算,我信廖妹妹,只要我对她好,她肯定心疼我。”

曹八郎啪的拍了他一下,笑道:“还没定亲哪就糍粑耳朵了?”

周越康捣捣他,道:“没你事,糍粑耳朵我愿意。俞妹妹你写就是了。”

俞娘子就把这几条和曹八郎写的那些都加上了,吹干,然后给他们念了念,曹八郎直点头,周越康不服气了,对俞娘子说道:“俞姐姐,应该让曹哥再照着这个保证一次,咱俩家都要做亲家了,这个得一样呀,不能分你厚我薄的吗。”

俞娘子笑着歪头看曹八郎,曹八郎无所谓的说道:“写就写,谁怕谁?反正以后我都听妹子的,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我不怕,妹子,你再写一份,我按手印画押。”

周越康哈哈乐了,照着曹八郎后背捶了一拳,俞娘子立马瞪眼道:“你打谁哪?”

吓得周越康赶紧给曹八郎抚背,“对不住,我给曹哥按背,不小心手重了点。”

等俞娘子又写了一份,俩个儿郎就各自按手印签名,周越康还叫了下人拿了个小刀来,划了手指,按了个血手印,曹八郎一看,也照样做了。

俞娘子笑眯眯的看着,然后把曹八郎那份叠好收起来,还对周越康说道:“我得告诉廖妹妹,这个要用油布抱上,哪怕见到水也不怕,将来就让廖妹妹放我这,谁找都找不到。”

周越康一听她这么说,忙道:“俞姐姐,你得保证先不要告诉廖妹妹,我得给她一个惊喜,提前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俞娘子点头道:“行,我保证不说,但你也得保证,以后不能再偷听小娘子说话了,不然我就飞刀过去,扎坏哪,我可不负责。”

周越康连连点头保证,心道:我也怕偷听你呀,偷听别人还能动弹,偷听你说话,我一动都不敢动,就怕发出动静,让你把我灭了。

然后周越康也把他那份叠好了,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满怀希望的告辞走了。

曹八郎看着他背影咧嘴乐,还伸手去拉俞娘子,俞娘子看看门口没人,就拉着他俩人往外面走去。

645 直白傻

忙忙碌碌到九月中下旬了,苏氏感觉好透了才打算出关。

这阵子可算是清静了,府里啥事也不来找她,只是三老爷每天早中晚的来汇报几次,苏氏问他去没去旻庄,他说那有那宋鹏飞在,一切如常,周六还时不时的帮下,盈利天凉就是直线上升,没啥可操心的。

小事春草就解决了,苏氏只操心孩子身体,这秋冬过渡,最容易生病,好在几个奶娘都是有经验的,大事是没有,小问题就不是个事。

旻山问了几次娘去哪了,三老爷哄他说给他买好东西了,过了几天就不问了,着急和吴奶娘的儿子何永昌玩,这个奶娘的儿子也皮实,在地上滚爬翻滚头,引得旻山跟着学。

吴奶娘开始想阻拦,郑嬷嬷拉了拉她,她也就没吭声,只是不错眼的盯着。

苏氏选了个好天气出屋,让春草带着下人把屋子整个打扫一边,被褥都换了,门窗都打开,再用小炉放个水壶,壶里放醋,好好熏熏屋子里,消毒吗。

她打算在小跨院呆一天,明天再把孩子们都抱到正屋来,同样把小跨院也大扫除下。

去了小跨院,旻山一见母亲就扑过来,紧紧抱着问道:“娘去哪了?不要我了吗?”

哟,小儿的软语,让苏氏眼睛都湿润了,她对着儿子的脸,左边右边额头,挨个啄下,旻山咯咯的笑,也回击一遍。

屋里的下人都给太太见礼,三老爷也乐美的看着,苏氏抱起旻山对老爷说道:“那老爷就先去堂舅府上吧。”

旻山还给父亲挥手拜拜,三老爷笑道:“小没良心的,见了娘就不要爹了,白天天带着你睡了。”

苏氏逗旻山:“给爹飞一个。”

旻山就来个飞吻,还说:“快走!快走!”

三老爷装着要来凑他,他抱着母亲脖子笑,苏氏道:“快去吧,也在晚了。”回头对旻山说:“你知道爹爹去干嘛?就说快走。”

旻山说:“找哥哥来,和我玩。”

苏氏乐道:“还记得有小哥哥呀。来,娘带你找姐姐玩去。”

雪莲有春华带着,如今一岁多点,走路很稳了,说话一两个字的就很清楚,长得真好看,真跟娃娃似得,睫毛很长,旻山见了她就喜欢,非要下地去拉雪莲,苏氏忙阻止,他如今小腿跑的飞快,这要拉着雪莲跑起来,那就是摔跟头。

苏氏哄着他:“旻山乖,妹妹小,你要拉她走,她会摔倒,等妹妹长得和你一样高了,你再拉着妹妹走。”

旻山就松了手,还真是怪了,只要遇到雪莲的事,他就听话,换个人,你越反对,他就越犟,非得对着来。

二奶奶她们也知道今天婆母出屋,都带着孩子来了,二爷抱着保武就没进来,二奶奶带着栏姐儿和虎妞,五奶奶抱着保文,六奶奶抱着保正,呵!屋里满满当当的,下人忙着把椅子搬进来,苏氏都让她们坐下。

二奶奶带着两个闺女给苏氏福身请了安,栏姐儿和虎妞都像模像样的,另外两个儿媳都是抱着孩子一起请安。

苏氏看着孩子都一下大了,好久没见的感觉,有些尴尬,幸好秋藤在身后,给每个孩子一个小礼物,苏氏明白,定是春草给准备的,知道太太晕乎头,就提前给准备了。

接了礼的又都谢安,然后坐回去,好久没和儿媳们说过话,苏氏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在寒暄几句,二奶奶就说母亲刚病好,还是要休息,她们就不打搅了,一个个退出了。

带着几个小儿玩,吵吵闹闹的,特别是旻山,嗓子又尖,着急说话就结巴,好在他只是着急,还没发火,八娘子是个安静的,越来越乖巧,你抱着她就总爱软绵绵的靠着你,你看她就向你笑,就是带她的奶娘都格外心疼她,说她从来不吵不闹的。

自旻山病后,苏氏的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之前还有空去看看八娘子,后面几乎都忘了,是想起了就去看下,包括雪莲,所以说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再说接到身边一起抚养,反正有下人照顾,也不是她亲自贴身照顾,就是七娘子那苏氏更是去的越来越少,总想有她生母时常去,自己又真的是走不开,这就是区别,隔层肚皮就是不同,天性。

春花抱着雪莲,雪莲就好奇的伸脖看地上的旻山和何永昌追着玩。到了中午,苏氏在小跨院就在看着孩子们吃饭。

三老爷去了宋家接了宋早晚兄弟过来,他觉得是自己想让俩宋侄子住谢府,总的去给一家之主大表哥说下,随国公也知道八弟家的三个庶子在堂姑府上的事,八弟和三表弟的事父亲老国公都不管,他也没必要多管,只是知道了就行,见表弟还有礼的上门亲自来说,国公爷热情的接待了,转头让夫人给表弟家送些礼过去,也别指望指望八弟媳了,既然他当了一家之主,八弟不在,总的当大哥来表示谢意。

等三老爷带来宋早晚兄弟,那旻山和宋子旦是扑上去拥抱在一起,还嘻嘻笑。宋子学是因为罗先生去了柳树沟,就没带他去,太小,没法照顾。他也知道这段时间留在宋府跟宋府里的先生上课。

这一下几个儿郎玩疯了,饭也吃的好,午睡也睡的好,到了下午又是一顿疯玩,苏氏忙的头要朝地,准备明天就让下人们跟着,实在是老胳膊老腿跟不上节奏呀。

吃饭就是旻山比自己在时多吃了两口,就急着催俩宋:“哥哥快吃,玩去!”

苏氏就哄着:“再吃了这个小饼,就可以去玩了。”

宋子旦就是大口吃,也急道:“等我!”

那宋子昼看看苏氏,才严肃对旻山说道:“弟弟,你吃了小饼,我和弟弟才和你去玩。”

宋子旦见哥哥这么说也跟着点头:“嗯,弟弟吃完,哥哥我和你去玩。”

旻山看看那哥俩,才点头道:“好吧,我吃,你们快点呀。”

旁边看着的苏氏脑补着,怪不得说三岁看到大,你看就不到三岁,几句话就看出来了,那个宋子旦就和旻山一样,傻蛋,没心眼子,所以这俩人合拍,这宋子昼开始来胆怯不说话,这在三房熟了后,本性就露出来了,刚他看了苏氏后,才按照大人的意思来哄着旻山吃小饼,你说要是大人带几个孩子,不是亲娘在,会喜欢哪个?

这个察言观色琢磨人心有时真的是天生的,苏氏早就看这宋子昼最有心眼,他那是天性,生下来带来的本性,可苏氏是因为是过了一世,这世前四十年就用来观察、思索、琢磨了,才明白点,但遇到事还是那个直白傻,也就是直性白痴傻蛋,简称直白傻。

646 三老爷炸毛

苏氏忙着带了两天孩子,那头缘草堂派人叫她过去,说是因为二房的事。

苏氏就想肯定是商量四奶奶的事情怎么解决,她就叫了春草来看着旻山他们,自己去了缘草堂。

进去一看,太夫人黑着脸坐那,旁边是谢二姑太太,侯夫人坐在右边,苏氏进来,侯夫人就招呼她挨着做,苏氏还奇怪二太太这次没在的。

太夫人见苏氏到了,还问道:”德儿哪?”

苏氏起身回道:“老爷去旻庄了,这就要入冬,看看有什么要整修的。”

太夫人点点头,苏氏坐下还想干嘛问三老爷的,就听太夫人说道:“二房同意四奶奶和离带走小二郎,除了她的陪嫁什么都不分给小二郎,我不同意和离,谢家说出去有个媳妇是和离的,那以后的儿郎怎么娶亲?小娘子怎么嫁?你们说说看?”

苏氏忙后缩一下,太夫人还是直接对着侯夫人,“老大媳妇,你说?”

侯夫人握着手,这话让她怎么说?分家了,她大房也管不着呀,再说压根就不想管,太夫人看侯夫人支支吾吾的,来了句:“真没用!”说的侯夫人当时脸就红了。

然后太夫人就又对着苏氏问道:“老三媳妇,你来说!”

苏氏心里是麻蛋麻蛋的,关我三房什么事?三房有啥都是老爷上的,今天老爷不在,让我说?说个鬼呀。

苏氏堆着笑说道:“母亲,媳妇成天在屋带孩子,啥也不知道呀?再说大事我个妇人怎么能说个好歹?面上的事还得老爷才能说个道理出来,要不,等下午老爷回来,我让老爷来娘这?”

谢二姑太太好笑的看着这个常宁公主嘴里的妙人弟媳,还看到大嫂侯夫人脸上的懊恼。

太夫人听了点点头,还道:“那是,大事得听夫婿的,不过我的意见就是不同意,让二房好好对待四孙媳妇,到时过继一个怕什么,这嫁了人,哪能说离就离?那寡妇守节还过继儿子养大哪。”

两个媳妇都不说话了,太夫人也没趣,刚想摆手让她们走,就听谢二姑太太说道:“娘要是不同意顾氏和离,干脆也让她死遁好了。”

太夫人直接就说道:“不行!”

苏氏是眼睛亮了,觉得这样对侯府对四奶奶都好,就像当初武陵侯府一样,两家都保住了面子。

谢二姑太太抬眼看了看母亲,刚说道那小妹,太夫人赶紧打断:让我想想,她是怕二闺女当着媳妇再说出什么三妮子不也是如此的话来,想打发了媳妇出去,再和闺女扯。

侯夫人和苏氏见状赶紧告辞,走出去后,侯夫人就气自己,对苏氏说自己就是笨,就不知道把事推到侯爷哪去?

苏氏能说什么,只好说自己一直闭关治病不清楚二房的事,侯夫人唉声叹气的回大房了。

到了晚上睡下了,苏氏才给三老爷说了二房的事,里里外外都说了,从二太太虐待绿娥开始,到降香药了四爷和小二郎后带着绿娥跑了,还有最近四奶奶要和离带走小二郎的事都说了。

二房偷跑了两个妾这事,三老爷知道,但其他的他都不知,三老爷听完一听就炸了,骂二老爷不是个东西,二嫂是毒妇,害了自己儿孙,不是夜深了,三老爷都要跳到二房去,然后苏氏就听他骂二房骂了半夜。

第二天陪儿子吃了早饭,三老爷就急匆匆的先去了太夫人那,苏氏赶紧的让秋叶跟着听听老爷要干啥。

大半天的没见秋叶回来,苏氏也着急了,但她不想去冒头,万一太夫人又拽着她就麻烦,所以她就去小跨院抱旻山去了,快中午了,缘草堂还是派人来把她叫了过去。

这次她一进去就看见二老爷夫妻也在,四爷四奶奶没来,太夫人寒着脸坐着正中,侯爷侯夫人坐着,二姑太太也坐着,二老爷和二太太站着,俩人都是一脸羞愤,眼珠子瞪着,像要吃人的神情。

三老爷梗着脖子站那,苏氏赶紧站着三老爷身旁,三老爷见太太来了,说道:“好,三房也齐了,小辈就不用叫来了,二哥不嫌丢人,我当弟弟的都替你丢人。”

然后又对太夫人说道:“就按照二哥说的办,我三房也出一份给小二郎,就算他们母子出了谢府,小二郎也是我侄子,要是四侄媳舍得,过继给我都行,哦,刚没想起来说这条。”

三老爷又扭头对苏氏说道:“太太,一会给侄媳妇银子时,你再问问她,她要舍得,就把小二郎过继给我三房,我不嫌孩子多,来了跟着我儿子一起长大,我找大夫给小二郎治身子。”

二老爷听了这话更是气的要冒火,又不敢说话,啥叫按照我说的办,这不都是你个犟糊头瞪着眼睛逼我的?二太太更是把嘴都要咬烂了,紧握的手都哆嗦。

苏氏没明白啥事,但跟着点头,随口就是:“听老爷的。”

谢二姑太太更是看了她一眼,太夫人无法,也点头,三老爷见都点头了,就派人去叫了四爷四奶奶来。

四爷是更消瘦了,一脸苍白的,四奶奶是一脸惨白,两人进来都跪下了,看他们这般模样,苏氏想这阵子二太太肯定没少折腾四奶奶。

三老爷看了看侄子侄媳,指了指他们,然后对二老爷说道:“二哥,这是你儿子还是你仇人?就这还要硬留下来,还有命吗?就算这样,小二郎也是你孙子,就一分不给的打发出去?你是人不是?虎毒不食子!你不稀罕就都给我,儿子孙子我都不嫌少!”

二老爷更是脸发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苏氏听了个稀里糊涂,其他人都没说话的,太夫人恼恨的不出声,也不知是恼恨谁。

三老爷这才对着四爷说道:“侄子,是你爹娘对不起你,既然你媳妇要带着小二郎离开谢府,你爹娘也同意,那就不能让你媳妇空手走,这谢府二房有你儿子一份,他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哪怕将来不姓谢,他也是我谢家子孙。”

647 可怜人

三老爷对侄子说话口吻还温和了下来,四奶奶听到后面才流出眼泪,三老爷看了下,看看太夫人,见母亲只顾生气也不说话,其他的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的话。

他只好继续对着四奶奶说道:“侄媳妇,三叔和你公爹说好了,和离就不用了,报个死遁吧,就算我谢府对不住你顾家了,你要回娘家谢府送去益州,给顾家赔罪也是该谢府去,该给小二郎的不会少,大哥和我三房也会给侄子,将来你母子有啥就捎话给你三婶,我三房会管。”

四奶奶哭开了,跪着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满脸的泪水不停地流下来,她哽咽道:“三叔三婶,放心,小二郎永远是谢家子孙。”这话就是说将来不会改姓。

跟在三老爷旁边的苏氏,看见四奶奶那样,泪眼低的她就满眼是泪的控制不住流下来,还鼻子吸溜开了。

最后还是谢二姑太太说道:“好了,大哥和三弟就去老二那把给小二郎的家业交给顾氏,然后我负责送顾氏走,二弟和弟妹就不用操心了,就这么定了。”

二姑太太一发话,没人吭声,三老爷拉着苏氏转身就走了,都没来得及给太夫人告辞,看着三老爷梗着脖子跟炸毛鸡似得,苏氏也不多问。

出去后,三老爷说道:“锦娘,回去准备一千两银子,给侄媳妇送去,我和大哥去趟二房,不看着他盘点产业,我不放心,锦娘先回去吧。”

苏氏哦哦的赶紧回去拿银子去了,刚把银票准备好,侯夫人也跟着进门了,说道:“弟妹,你说这叫什么事,给银子我不是不舍得,那小二郎真是可怜,被那对不是人的祖父母给害了,你说老二家的怎么变得这么狠毒了,分了家,来往也少,最近一年她也是病病歪歪的,很少露面,就这病歪的都不忘折腾媳妇,你看小四媳妇都变成啥样了?真想不通她是图啥?这下儿子孙子都毁了,都是她造的孽呀。”

苏氏赶紧给大嫂倒茶,侯夫人接过一口喝了,“真是渴死我了,这一顿折腾,你不知道,三弟先是到二房把老二给骂了,又把你大哥叫去,逼着老二分给小二郎家产让侄媳妇带走,还说要是不肯他这就去谢家宗族,让宗族来处理,吓得二老爷就同意了。”

苏氏点头,心道:棒槌要出手,那还能按照二老爷的意思来?三老爷才不管闹出去丢人不丢人,幸好他三观还正,人虽胡闹了点,但心里自有他的标准,这标准苏氏也认可。

侯夫人说道:“咱一块去吧,我们大房也是拿一千,我私自拿了二百两。”

苏氏一听大嫂这么说,忙说道:“瞧我,都忘了,刚就是找零头的,我也添上二百两,给小二郎。”

侯夫人等苏氏装好银子一起去了二房,一路走,侯夫人还一路说道:“弟妹,你说说,咱府有个被婆家死遁了的三姑太太,那是武陵侯府给咱谢府脸面,可这对顾家,就是谢府没脸了,好好的闺女嫁到谢府,孝敬公婆照顾相公,孙子也给谢家生了,就是给夫婿也没少纳妾,说出去没一点不是的,可这老二夫妻干的什么事?好好的儿孙给毁了,想想都怕,我都打听了,四侄媳偷着把小二郎送出去藏起来了,说不同意她和离带走小二郎,她就把这二房的事都闹出去,要是她一个月没出府,外面自然有人会去京兆府告状说谢府害死媳妇,二老爷这才怕了,二太太不同意,二老爷还打了她,让我说,就该打,老二更该打,你大哥也窝囊,这样的弟弟,当大哥的又是侯爷为何不能打?三弟是当弟弟的,不能动手,不然就是不对,可你大哥就是看着三弟蹦跳的,一个巴掌都没给老二,我算服了他了。”

好久苏氏和侯夫人都没闲聊了,这一路她就说个不停,“太夫人是气二姑太太说话,二姑太太听三弟说三房给侄媳妇一千两,对了,以后就是顾氏了,你大哥才说大房也给一千两,二姑太太就说太夫人,那是你曾孙,你不给吗?太夫人张口说哪是我曾孙子,就看二姑太太的脸不吱声了,然后就一直黑着脸到你进来。”

苏氏笑了下,肯定呀,二老爷又不是太夫人亲生的,她可以同情四奶奶,但让她出银子,她就舍不得了,不像给六娘子,那是带到宋家去的。

说到六娘子,她现在越来越会做人了,自从二姑太太搬到小跨院,她每日做针线,给二姑太太母女都做了衣衫和鞋子,在二姑太太面前恭恭敬敬,对廖语冰也亲切有礼,每次见了二姑太太都是端端正正的,二姑太太不在太夫人那,她就去陪着太夫人,给祖母按摩说笑,就是二姑太太之后每次见了六娘子都温和的笑下。

到了二房,侯爷他们在书房,二太太正屋房门紧关,几个婆子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冻得脸发红,侯夫人看见后,故意呵斥道:“都站着干嘛,还不回房去。”

那几个紧忙福了身去了耳房,侯夫人摇摇头道:“她就这样吧,早晚自己害死自己。”

去了四奶奶院子,门口的东书疾步迎上来,在雪地上就跪下磕头,口里说道:“多谢侯夫人,多谢三太太。”

苏氏赶紧弯腰拉起她,这次因为这事实在是不好张扬,苏氏和大嫂都没带下人跟着。

东书前面带路,掀开帘子让侯夫人苏氏进屋。

四奶奶的屋子苏氏还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她生小二郎那时,看着这屋里凌乱,有些是被砸的,四奶奶不会砸自己屋子,那就是二太太干了的了。

四奶奶早就站起来候着,见了二位也是跪下来磕头,还是口称大伯娘和三婶,这回是侯夫人伸手拉起她,叹口气,拍拍她手,东书招呼着坐下。

侯夫人说道:“可怜的孩子,这事我和你三婶都不知道,不然……”

四奶奶感激道:“侄媳没怪伯娘和三婶,是侄媳不好,要只是侄媳遭点罪,咬牙都能忍,可是小二郎……侄媳不能眼见他活不成,是侄媳对不住谢家。”

648 事毕

说到这四奶奶顾氏满脸的泪,侯夫人直叹气,拿出银票递过去,苏氏也赶紧拿出一起递过去。

“这是大房和三房给小二郎的,你就拿着,就是以后有啥,托人给我和你三婶带话都行,我们都不会撂开手,你放心,以后好好过日子。”

四奶奶只是哭泣,侯夫人就把银票塞给旁边的东书,“你给你家奶奶收好,以后要好好伺候你家奶奶,有啥就说出来,别怕,还在府里,大房给你们做主。”

南琴这时跪下来说道:“侯夫人,奴婢是我们奶奶的陪嫁,进府后嫁给府里的老石家的侄子,奴婢公婆都不在了,奴婢和奴婢当家的都想跟着奶奶一道走。”

侯夫人明白,这是顾府陪嫁,但嫁了谢府家生子,要是留在谢府,舍不得顾氏,跟着走吧,肯定二太太不放这陪嫁的男人。

侯夫人点头,好人做到底,反正已经和二房撕破脸了,就答应了,说有啥都一起了,到时去大房找她,南琴和东书都跪下给侯夫人磕头。

看都解决了,侯夫人安慰几句,也提出告辞,等苏氏也跟着站起来,四奶奶又跪到她们跟前,“伯娘,三婶,这是侄媳最后一次以谢家媳妇的身份给二位磕头,多谢伯娘和三婶对侄媳妇的照顾,以后有缘见面了,就是顾氏给二位见礼。二房侄媳顾氏给伯娘和三婶磕头,愿伯娘和三婶身子健康!万事顺利!子孙满堂!”

侯夫人和苏氏只好受了四奶奶的这份跪礼,看着她庄重的磕了三个头,起来后,额头都是红的。身后的东书和南琴等四奶奶磕完,也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又搀起四奶奶,侯夫人也擦了擦眼泪,握了下四奶奶的手,转身走了,苏氏也过去紧握着四奶奶的手,说了句以后多保重,使劲摇了下她的手,转身追上大嫂。

苏氏想正发愁怎么给四奶奶那银票哪,其实苏氏是自己准备了五百两,可大嫂说她拿了二百两,她不好超过大嫂,就又拿了二百两在明面上,把这五百两偷着给了四奶奶。

四奶奶为了儿子,能坚韧的迈出这一步,太难了,这以后有娘家也不能回,多点银子也好傍身。

在她们走后,四奶奶开打手中的银票,看后,久久不语,东书接过一起收好,也叹气道:“奶奶要是嫁到大房三房就好了。”

四奶奶摇摇头道:“这都是命,能走出这一步也都是千难万险了,幸好三叔能出面,呵呵,外人都说三叔混,就是我刚嫁进来头几年也背地里笑话过他,可是……”

四奶奶又眼泪流出来,“可是,就是我也觉得不太像样的三叔却为了我们母子出头,可四爷的亲爹哪?那就不是人,儿子孙子这样了,马上就想的是还有庶子,这才是人不可貌相!”

刚说道这,外面的婆子进来说道:“奶奶,二姑太太派来的人说,帮着奶奶收拾东西,让奶奶去二姑太太那住几天,这里有你陪嫁人在就行了。”

四奶奶愣了下,不知二姑太太什么意思,东书喜道:“奶奶这就跟着去,这是怕那老虔婆对奶奶不利,这里交给我奴婢,让南琴跟着奶奶去,奴婢带着其他陪房来收拾。细软贵重的让南琴带到二姑太太那,奶奶,这谢府,除了二房,还都是善心人。”

东书出去迎了个高个婆子进屋,赔笑着招呼,那婆子一摆手道:“不用招呼我,我家太太说了,派两个人把箱子抬到太太那去,四奶奶也跟着去,奴婢帮着收拾其他的。”

东书和南琴忙叫了俩陪房把两个木箱抬着跟着四奶奶一起去了缘草堂。

谢二姑太太打发人去了二房后,坐那呆坐,她是从四奶奶身上想到自己,所以她才伸手帮下四奶奶。

等三老爷回来,进屋就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了,苏氏赶紧接着倒满,三老爷又仰脖喝光了,苏氏心道这是发了多大火,这么口渴的,就这三老爷还伸手,苏氏就又赶紧倒水。

连喝三杯茶水的三老爷抹了抹嘴角,才说道:“渴死我了。”

苏氏忙按着老爷坐下,给老爷按摩肩膀,道:“那老爷渴了就不知让下人倒茶呀。”

“没顾得上。”三老爷闭着眼,享受的舒口气,还道:“累死我了。”

苏氏心里想你又是蹦跶又是跳脚的,忙乎半天能不累?刚就应该让几个儿子跟着帮忙,看他们以后敢做坏事不?不是怕四奶奶和小二郎的是不好张扬,就让云娘给六爷学学他爹是如何跳脚办事的,看不吓死他,让他再敢乱骚,隔房的事老爷都敢出头,要是自己的儿子房里乱套,老爷可绝对敢做出让儿子滚蛋的事来。

顾氏就在二姑太太那住了几天,等给小二郎的家产都折合成银两给了四奶奶后,二姑太太就派人把顾氏和东书南琴主仆送走,她的陪房都从后门挨个出去了,这几天东西是陆续送到顾氏在京里的一个陪嫁宅子里,陪房们也都去了那宅子。

顾氏是到了宅子下车后,看谢府人走远了,立马就走向马路边的另一辆马车,马车走后,东书和南琴才进了宅子。

等顾氏到了另外一处,见到了小二郎是扑上去就紧紧的抱着,旁边的一个妇人也擦着眼泪。

等顾氏松开小二郎,他还伸手给母亲擦泪,说:“娘,我好想你。”顾氏更是忍不住的又抱着儿子,又不敢哭出声,死命的咬着嘴唇。

等平静下来,顾氏哄着儿子在怀里睡了,交给身边的嬷嬷,才给余表姐说了这一阵子的事。

余表姐紧紧拉着顾氏的手,一个劲的掉泪,道:“苦了你了,我还以为谢府人都是那缺德的,没想到只是那二房是,表妹,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有个远房表叔在怀山府附近,一个小镇,我爹曾帮过表叔,他一家人都不错,你去那,我说了是我夫家远亲的一个寡妇,婆家不容,才想找个地方,他们回信了,你直接去,我就先不过去了,我怕谢府盯着我,你那婆婆不是好人,还是防着点。”

649 顾家舅爷

四奶奶也拉着表姐的手说道:“多谢表姐,要不是表姐帮我,我还没那么大勇气能走出这一步,以后我走了,就不方便见了,表姐也多保重,将来如何,就看我们母子的造化了,要是谢府来发报丧,表姐就走个过程,我这留封书信给我母亲,将来你给我母亲,我也是对不住娘家,还不知道娘家接到消息会怎么难过哪。”

余表姐说道:“放心,我知道,我会给姨母说的,你好好的带大外甥,过几年我就去那看你们去。”

姐俩交代好,四奶奶就匆匆的带着儿子上路了,她却不知四爷一直偷偷的躲在她陪嫁宅子附近,一直到几天后宅子里的人慢慢的都走了,宅子空了,也没见四奶奶和儿子出现。

送走四奶奶走后,二姑太太就叫来侯夫人,说过几天就说四奶奶病逝了,反正四奶奶很少出门,就一个表姐在京里,估计那表姐也是知情人,不然四奶奶能把小二郎托付给谁,所以也不会有啥,但母子俩一块没了太显眼,到年前在给小二郎抱个病逝吧。

太夫人是生气啥也不管,侯夫人知道这事只有她帮着张罗了,靠二太太那是不成的。

所以,九月底,谢府二房四奶奶病逝,亲戚得了通知,熟不熟悉都来了人,四奶奶的表姐来后痛哭一场,还去给侯夫人和苏氏行了礼,感谢之意不语言表。

马府自然来了人,二太太娘家嫡长媳代表马府过来吊唁,给四奶奶的灵案跪拜后,就去了二太太院里。

关于灵案守孝,谢府说四奶奶的儿子病弱下不了床,就由大房的小大郎来了,三房的都太小无法出面。

四爷惨白着一张脸答谢各位,谁看了都没怀疑什么,看四爷摇摇晃晃的身体都感叹夫妻情深才会这幅模样。

谢府就准备办一天丧事,已经给宜州的顾家去了信,估计哟等亲家来人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谁也不知道,就在天快黑的时候,四奶奶亲哥顾冲笠匆忙忙的来了,当年也是他来京给妹子送的亲,顾家和谢家二房结亲,是二老爷自己给定的,那时二老爷还没现在这样荒唐,不过爱和人谈诗的,认得几个酸文人,就有人给介绍了顾家,顾家老爷那年进京办事,通过友人介绍,见了二老爷,感觉还行,等见了四爷更满意,就定下了婚事,回去后,是儿子顾冲笠来京给送嫁,所以他认路,直奔谢府。

进去后见亲家有丧事,顾冲笠还有礼的上前,可谢府见过他的人是大吃一惊,但也没人出声,等他上前要拜祭,一眼看到四爷在旁边,再看看灵案,满脸的惊异。

顾冲笠上前一步揪着四爷的急问道:“我妹子哪?”

四爷恍惚的被顾冲笠使劲的摇着,根本说不出话来,顾冲笠放下四爷,冲着旁边的人大声问:“你家四奶奶那?我妹子哪?”

张罗事情的侯夫人急匆匆的赶过来,看是顾家人,心里直念糟糕,这棺材里是衣服,这要让人知道了,可说不清了。

顾冲笠大声问了几声,没人回答,但他也明白了,这是给他妹子办丧事哪,他扑过去痛哭。

四爷只是呆呆的跪拜,顾冲笠哭过一阵,想起还有外甥,看看跪着戴孝的小大郎,还以为是自己外甥,上前就抱着哭道:“外甥,我是你舅,舅舅来晚了。”

这小大郎六岁,比小二郎大两岁,让他来这一天,他都是又惊又怕的,又累了一天,见个陌生的男子抱着他痛哭,就吓得大哭。

侯夫人赶来就看见这个情景,小大郎见到祖母,更是哭喊:“祖母,我怕!”

侯夫人尴尬,顾冲笠还以为是二房太太,放开小大郎起来准备见礼,抬头一看是侯夫人,就奇了怪,又低头看看小大郎,因为他没见过外甥,只是知道妹子有个嫡长子。

小大郎扑过去抱着侯夫人大腿,哭道:“祖母,我要找我娘。”

顾冲笠糊涂了,见了礼后,问道:“亲家伯娘,我外甥哪?”

侯夫人只好说道:“小二郎病了,这是小二郎堂哥,替他来守孝。”

顾冲笠没想那么多,擦了擦眼泪,说道:“那我去见下我那可怜的的外甥。”

谢府知道的人都顿住,幸好来吊唁的人都走了,只有谢府的人在,但这事没法在这里说呀,侯夫人只好对四爷说道:“小四,带你舅兄去你院里。”

四爷眼神呆滞,根本没反应,二爷就走过来想拽下堂弟,二爷刚拽了一下,四爷就直挺挺的往后仰过去,二爷急忙的拉住,顾冲笠也冲上去一把抱住,吓得侯夫人赶紧叫下人去叫大夫。

等府里的大夫来后,针扎醒后,又诊了脉摇摇头,说道:“四爷这是悲哀过度,估计多日没吃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了,先熬点粥吧。”

侯夫人赶紧安排人把四爷抬回二房,并派了个嬷嬷跟着去照顾,顾冲笠想跟着去,赶来的侯爷兄弟三个听到后,都立住,还是三老爷说了声:“亲家侄子,你先和叔来趟书房,有事给你说。”

侯夫人见状,急忙派人快去找四奶奶的表姐去,这顾家要是在这闹起来,可要来个明白人劝说才是。

几个男人就去了侯爷书房,到了那里,侯爷坐下,三老爷招呼顾冲笠坐下,顾冲笠感觉气氛不对,也不坐,只是问:“我外甥哪?”

三老爷就说了四奶奶要和离带走小二郎,后来就来了个假死,四奶奶已经带着小二郎离府了。

顾冲笠不相信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盯着二老爷问道:“二老爷。”也不叫亲家老爷了。

“我妹子为何要和离?为何和离还要带走外甥?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妹子人哪?”

三老爷说道:“已经去了她陪嫁宅子。”

顾冲笠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额头青筋暴起,“胡说!我去了我妹子宅子,那里没人。你们说,是不是我妹子和外甥都没了?你们才这么样说?我妹子人哪?”

650 出家

这内宅丑事让爷们怎么好说,三老爷也不能开口说你外甥成太监了,你妹子伤心就带走了儿子,屋里人只好都无语。

顾冲笠就以为他猜中了,他妹子和外甥都没了,还是不好之事,更是怒不可收,冲着二老爷怒吼道:“是不是你们害死了我妹子和外甥?骗我说她走了?要是我妹子不好,你们怎么会让她带走外甥?那是你谢府血脉!”

三老爷赶紧上前一步,“亲家侄子,真没那回事,侄媳妇是走了,我二姐送出去的……”

顾冲笠一甩胳膊,差点打到三老爷,“那我妹子哪?让我妹子来跟我说!”

三老爷也不知道四奶奶去哪里呀,让他怎么说?

顾冲笠对着二老爷恶狠狠的看着,握着的拳头咯吱的响,又不好打向长辈,只好捶自己胸口,大哭:“我妹子哟!我可怜的妹子!”

三老爷上前一步,说道:“亲家侄子,你妹子真没死,总之这事是我谢府不对,你要打就打我吧。”

顾冲笠根本不听,只是嚎啕大哭。这时急匆匆的余表姐赶来,进门后就道:“表弟!”

顾冲笠看着余表姐,才停止了大哭,还是哭道:“表姐,我妹子没了!”

余表姐上前拉过顾冲笠说道:“你先跟我回去,有啥回去说。”

顾冲笠看表姐没有什么愤怒表情,反而是一脸古怪,只好抹了眼泪跟着去了。

等人走了,三老爷狠狠的瞪了二老爷一眼,给侯爷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顾冲笠听了表姐说的就急匆匆赶往怀山府不提。

三老爷回去后,直骂二老爷,对二房苏氏早就不当回事了,等三老爷发完了火,赶紧安慰,又把话拐到儿子身上,立马三老爷就一切平静了。

后面也没见顾冲笠来谢府,侯夫人才算松了口气,这要是顾家来人闹事,怎么都是麻烦,虽然是二房的事,但二房还在府里住着,她为侯府当家主妇,还得是她要出面处理。

可还没等几天哪,四爷不见了,二太太疯了似得找,还跑到侯夫人那大哭,再恨二太太,可这事还要帮着找,三房也惊动了,三老爷也派了人到处去找。

可四爷平时宅的很,被二太太养的听话,没什么至交好友,大都呆在府里,因为二老爷喜欢在外不着家,所以二太太就拘着四爷,把个四爷拘的拿苏氏话的来说像个妈宝。

二太太很喜欢什么都听她的儿子,你说要是真的心疼儿子,可是在四奶奶带小二郎走后,二太太觉得子嗣无望,又不甘心,就整天的想琢磨着给四爷再娶个填房,然后等着过继八郎将来的儿子,要不给八郎娶她亲兄弟家的庶女,将来也好把庶子拿捏在手里。

四爷成天的恍惚,去外面呆一天,有没有没吃饭,二太太都不知道,她除了琢磨她的事,就是逮着二老爷厮打。二太太觉得四爷还是她那听话的儿子,肯定理解母亲的愤怒和为儿子将来打算的苦心,所以她就忽略了儿子,她也不觉得儿子是个有思想有情绪的独立的人。

这种母亲就是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情绪就是你的情绪,我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你都要理解和支持,母亲这么愤怒、着急,你是乖儿子,自然是母亲想的那样,乖乖的在一旁等候着,等母亲打算好了,你就要和母亲站在一起。

在二太太的心里,儿子不是独立的,儿子是她的附属品。等这个附属品没有按照她认为的那样,乖乖的在他屋子里等着,她急了,心疼了。

二太太也是母亲,无论这个母亲做的对与否,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四爷三天没找到,她不吃不喝的,几乎没睡。

苏氏跟着劝慰,她直挺挺的躺着,两眼空洞的望着,吓得苏氏感觉她要魔障了,二老爷也像无头苍蝇似得到处打听,三老爷还跑到四爷以前上过的学院去打听了,可是还是没见人影。

第五天,跟四爷一起没的小厮回来了,被三老爷带进二房,进屋就跪下,双手奉上一个书信,三老爷是一步上前拿过来看,看完递给二老爷,二奶奶是挣扎着跑出来,喊道:“我儿哪?”

二老爷手里的信飘落,二奶奶歪倒着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就倒下了。

四爷出家了?

不一会侯府人都知道了,苏氏也跑到侯夫人那问,侯夫人这几天也是熬的两眼通红,听了苏氏的询问,红了眼,叹气道:“四爷带着小厮去了怀山府,找了那里的一个寺庙,直接剃度出家后才打发小厮回来报信。”

苏氏也唏嘘,真是,二太太害了自己儿子,她现在哭有什么用,可还是在骂二老爷骂四奶奶,都是别人害了四爷,她是个可怜人。

不管二房再可恨,但如今情况,大房三房也觉得可怜,但也没办法。

三老爷这几天也身心憔悴的,知道四爷的消息后,也放了心,去不去怀山府就是二房夫妻的事了。不过二太太如今的身体肯定不行,得要好好养养。

这都十月了,这个月好多事,苏氏也要忙起,所以也顾不得别的。

但,十月是多事之秋,针对谢府来说,二太太休养好了,第一件事不是去怀山府看儿子去,而是偷摸去了霍姨娘那,直接把霍姨娘打的落了胎,二老爷回来又要暴打二太太,被赶来的三老爷夫妻拉住。

如今二房的下人知道了,只有三老爷能治住老爷太太,所以看见情况不好就有人去三房跪求去了。

等三老爷拉住狂暴的二老爷,苏氏去扶倒在地上的二太太,二太太抹了抹脸上的鲜血,狠狠的吐了口,一句话不说的转身回了屋。

三老爷对着二老爷说道:“你嫡子没见怎么不见你去找回来,你却为了个妾打二嫂?你还是男人吗?”

说完还往二老爷面前吐了口吐沫,转身拉着苏氏走了。

苏氏也是对二房夫妻无语了,让老爷先回房,去了侯夫人那里把这事说了,侯夫人一脸厌恶,这一个府上住着,看着真让人烦心。

都是女子,多少对二太太还是有些同情,儿孙都没了,二老爷还是如此这样,但她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还没等苏氏同情完哪,可怜的二太太顶着一脸被打的淤青来三房了,提出的要求把苏氏给气炸了。

651 打发二太太

二太太提出过继九郎到二房,她说的好,什么不想把便宜留给二老爷的庶子,宁愿便宜三房,反正苏氏儿子多,可苏氏不要她的便宜也不愿意,儿子多招谁惹谁了?别说二房这个烂摊子,就是二房有金山银山她都不同意把儿子给别人,更何况是这对人渣夫妻。

苏氏想都不想的拒绝,二太太还要跪下,苏氏使劲拽起她,冷冷的说道:“二嫂,你消了这个念头,我就不同意,我的儿子不可能过继给任何人,别说我不同意,我家老爷更不会愿意。”

二太太难堪的走了,谁想到她去了太夫人那,跪求太夫人同意把九郎过继给二房,太夫人更是不肯,别看太夫人财迷银钱,但对于庶出的二房她一向厌恶,只有二太太痴心妄想,就是糊涂的太夫人都知道她嫡亲的孙子过继给庶房,说出去也是庶房那支,太夫人好歹是大家族出来的,还分得清,除了在宋家事上一位的偏疼,脑子才糊涂,

太夫人跳起来骂二太太,二太太还说什么她要去找谢家宗族做主去。

这下好了,太夫人在二太太走后,谁也没说,就带着刘婆子直接杀到马府,对着马府老太太,也就是二太太的嫡母是一顿大骂,说她当时不是说这个庶女是个好的吗,现在把谢府二房给败完了。

马老太太也懵了,当时四奶奶葬礼只是知道外孙媳妇没了,没几天又报丧说曾外孙也跟着没了,里面的事二太太都没回娘家说,这时不管不顾的宋太夫人是一顿乱骂中全说了,把个马老太太听的是又气又难堪,虽然是庶女,那也是她马府嫁出去的姑太太。

太夫人骂完,说要休妻,就气昂昂的走了。

马老太太晕了,马府乱套了,然后二太太嫡兄嫂来了谢府请罪,并和谢府协商,送二太太去庙里直到终身,这事二老爷当即拍板,于是,二太太终于被娘家和丈夫给送到庙里去了。

等二老爷处理完这些,一回头,卧槽,霍姨娘没了,人没了吧,还带跑了二房所有的现银,二老爷又跑去找侯爷,没等侯爷说话,侯夫人说道报官吧,二老爷蔫了,灰溜溜的走了。

侯夫人嘲笑道:“你不报官跑来大房说这事,难不成是让大房赔你银子?”

这乱糟糟的二房还没完,突然一天夜里,二老爷传出一声嚎叫,如今的二房下人都不奇怪了,也没人上前,反而是倚翠急慌慌的跑出去。

第二天秋叶偷摸的来给苏氏学,二老爷不行了,苏氏还奇怪啥不行了,秋叶一脸猥琐,说太监了,折腾了倚翠半夜,被倚翠咬了命根子,其他几个妾都吓得到处躲藏。秋叶神秘的说道:“这次是那霍姨娘干的,有次霍姨娘带来的丫鬟说早晚二老爷快活不成,当时还不知道啥意思,原来跟四爷一样,被人给废了。”

苏氏去去的把秋叶推出去,秋叶还呵呵的笑着走了,苏氏想完了,秋叶快变成龌龊男了。

苏氏心想幸好六娘子在二房乱套的时候,求了太夫人,让她姨娘去太夫人佛堂念经去了,不然呆在二房,可真是要陷在里面了。

二房二太太去了寺庙,二老爷萎了,明面上安静下来,但没个主母打理也不行,侯夫人只好让八郎的生母祝姨娘来操持下,并让太夫人派给二房的刘妈妈协助。

苏氏却在燕旻堂准备即将到来的几个府上的婚礼。

首先是十月二十的常宁公主的孙女宋慧娘嫁给晋王府嫡长子的四儿子的婚礼。当初三老爷看上的宅子那人不卖,被晋王爷给买了,给嫡长子一房搬出王府居住的。

常宁公主也是等王爷长子都搬进去后才订的婚期。不过在晋王爷还活着就打发嫡长子出府,外人都很奇怪,谁也不敢多问。

紧接着是十一月六娘子出嫁。十一月九郎他们除服,但七郎岳家给定的十一月初五七郎成婚,九郎是堂弟,不好越过,在八郎后面办婚礼,中间二房的八郎还没定亲,以前有二太太,没人管他的事,现在二房这样了,这八郎的事侯夫人就愁上了,短时期上哪找人去呀。

然后侯夫人非得拽上苏氏去太夫人那商量,苏氏只好跟着一起去了缘草堂。

太夫人正和六娘子算嫁妆哪,对六娘子太夫人是越来越亲切,六娘子为了生母能在太夫人院里呆下去,更是使劲浑身功夫,拍马屁当小丑,总之,怎么能让太夫人高兴怎么来。

见媳妇们来了,太夫人还欢喜的叫过来一起参谋,看见六娘子,苏氏心里一动,想起个人来,拉了拉侯夫人,侯夫人看了下,也就没提要说的事,光哄着太夫人说笑了。

等出去了,侯夫人悄声问:“想到人选了?”

苏氏点头,也悄声说:“去大嫂那说。”

两个人鬼祟的回去了,进了屋,侯夫人着急的说道:“弟妹快说!”

苏氏乐道:“大嫂也不让我坐下,然后上茶,就这么对待我呀。”

侯夫人也知苏氏在打趣,也笑着招呼苏氏坐下,叫了下人倒茶,说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苏氏喝口茶,说道:“我也是看见太夫人给六娘子算嫁妆想到的,大嫂知道宋舅舅家的宋四吧。”

侯夫人点头道:“知道,就是宋四还算争气点,娶的媳妇也能干。”

苏氏一拍巴掌,吓了侯夫人一跳,苏氏笑道:“就是这个能干,大嫂,二房这样了,想一时娶个好人家的几乎不可能,可是商家愿意呀,宋四媳妇看着人还不错,就让太夫人把她叫来,让宋四媳妇回娘家物色一个,就说要能干的,厉害的,可以支撑门户的,八郎这种情况,将来就是继承二房了,商家能不愿意?不是嫡子也是唯一的庶子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就是分家了,嫁进来也是谢家二房主母。”

侯夫人也拍巴掌,笑道:“弟妹脑子就是好使,我就没想到这。”

苏氏得意的昂起头,“那大嫂怎么谢我?更主要的是,娶来的是宋家亲戚,太夫人更乐意,不是看不上宋舅舅家的庶女太废,我才想着娶个宋四媳妇娘家的更好。”

侯夫人听了担心了,问道:“要是太夫人反而让八郎定宋家庶女怎么办?将来二房不又是我们大房的麻烦了?”

652 李家孙女

苏氏掩嘴乐,伸出两个手指,侯夫人指了指她,也乐:“贼猴,有二姑太太就不怕了,我想先和二姑太太说下这事,然后当着二姑太太面再提,那就成了,赶紧定了,哎呦,这一个月咱侯府三个儿郎成亲,一房一个,够闹笑话的了。”

侯夫人就听了苏氏的,先给二太太说了,然后去了太夫人那,果然,太夫人一听,就琢磨宋家有没有合适的庶女可以嫁过来,这二房便宜外人不如便宜宋家女。

没等她想起哪个,二姑太太直接说道:“就这么办,大嫂,你去找表弟媳妇来,把这事交给她,尽快找个,人选可要选好了,人要能干,能顶起二房来,如果要是个惹事的,谢府能把二房太太送去庙里,那么二房奶奶一样可以送去。”

太夫人想张口说话,但听了二闺女这么说,就没吱声了,她怕自己提了宋家女,二闺女再来句宋家女是能顶起二房还是谢府养姑奶奶?

太夫人再向着娘家,也知道娘家的侄女也好侄孙女也好,都是只能享福不能做事的,和四侄媳妇不能比。

侯夫人一见太夫人没反对,立马派人叫了宋四媳妇李氏进府,把这话一说,李氏自然愿意,宋家都是她们娘家高攀,更别说是侯府了,侯夫人直说了,以后二房交给八郎,就是要找个格外能干的,还把二姑太太的话说了,又委婉的说二房不会再有庶出了,就八郎一个儿郎,李氏详情不想知道,知道这个结果是满脸喜色。

回去后的李氏兴奋的和宋四一起回了娘家,李家人也激动坏了,能和宣平候府攀亲,那可是祖上烧了高香。

宋四只是又交代了人选的问题,就是不仅要会做事还得要会做人,人挑好了,你李家就发达了,要是人选挑坏了,到时他也帮不上李家任何。

李氏父兄听了这话,也就格外的注意,挑出两个人选,一个是宋李氏的隔房侄女,年龄十六,人聪明,很小就跟着家里兄长出头做买卖,独立做买卖肯定没问题,一个是宋李氏嫡亲兄长的嫡次女,人稳重,没有做过家里买卖,和隔房侄女比起来,相貌没她出色,年龄大,今年十九了,因为之前定亲的人家里守孝耽误,后那家又攀上另外高门,提出了退婚,李家正恼火哪。

对于这两个人选,李氏父亲肯定是向着自己孙女,但听了女婿的话,犹豫,又找来宋四来商量,宋四对内侄女不了解,问了问媳妇后,说道:“暂定二侄女,隔房的也先不用去说,等我问了堂姑再决定。”

宋李氏的二哥不明白,问道:“妹夫不是说挑能干又会来事的吗?”

宋四笑了,反问道:“我是李家你这支的女婿,我是帮岳父多还是帮岳父的兄弟多?我堂姑的庶房,要个能干之人,并不需要她出头做生意,只要能把一房内宅打理好,脑子清楚做事利落就行,将来靠着侯府也是你这一支得力,如果是隔房侄女进了侯府,是向着她亲爹多点还是向着隔房叔伯?我也是为了将来着想,免得李家内部发生矛盾,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其他几房靠着岳父,大家一起努力,也比将来哪房翻身了要压岳父一头,除非岳父家实在没合适人选,宁可要隔房的也不能凑合送一个过去,这就是我前面说的,要是那样,以后出了事没准连累我宋四。”

李父赶紧说道:“女婿,那肯定不会,我这孙女是个懂事的,不是耽误了,也不会拖到现在,能定下来,我马上请个嬷嬷来教导。”

宋四去侯府问了堂姑,看见二姑太太也在,规规矩矩的请了安,二姑太太回京也没去宋家,长辈舅舅在寺里,平辈的她也没必要去,所以宋四虽然知道二表姐回京,但也没敢来,这还是多年来头一次见面。

二姑太太早就知道了宋家之事,对宋四印象还好,见了他还点头下笑了下。

宋四就老实的把李氏侄女的情况说了,太夫人对庶房孙子的人选没多大意见,还说大一岁更好,大了性子稳重,让宋四决定。

谢二姑太太也只是说实际情况既然表弟知道了,就表弟决定了。

宋四没敢多呆,推了太夫人的热情挽留,赶紧去了岳家,李父兴奋的马上高价去请个嬷嬷来府。

太夫人因为八郎定的宋家的亲戚,就对八郎的亲事热心起来,让侯夫人去操办,什么聘礼,八郎新房的收拾,虽然时间来不及了,能收整什么程度都行。

八郎的生母祝姨娘满心欢喜,八郎和宋家连了亲,那么就不用看太夫人脸色了,还能得到太夫人的庇佑,府里谁不知道太夫人最向着娘家人。

所以祝姨娘是啥都听侯夫人派遣,侯夫人实在不想和个姨娘打交道,可是二房没人呀,八郎的亲姐,嫁到刘府的谢府三姑奶奶刘谢氏回娘家看望生母得知消息也是喜庆,祝姨娘悄声给女儿说了声,就让下人称呼她为萍姑奶奶,避开三姑奶奶这个称呼,原本她叫谢萍,祝姨娘说要是叫三姑奶奶怕太夫人听了不喜。

自从二太太去了庙里,对外说是受了打击,出家了,所以二房出嫁的姑奶奶都回府了,以前是不敢回来。这下是兴高采烈的回娘家,特别是萍姑奶奶和四姑奶奶,四姑奶奶生母没了,是祝姨娘抚养大的,五姑奶奶是王姨娘生的,如今二房严姨娘在四爷出家那会就躲去了缘草堂念经,王姨娘就紧巴着祝姨娘,那个倚翠被二老爷打个半死卖了。

二房除了正院都喜气洋洋,二老爷每天开始借酒消愁了,天天躲在屋里抱着酒瓶幻想往日雄风,伺候的下人早让侯夫人换成婆子了,一个年轻的都没。

萍姑奶奶在姨娘屋里交代着:“姨娘,等弟媳进门,你可不要想在弟媳面前充什么婆婆,一切以弟媳为主,少露面,你也说了三房六堂弟的黄姨娘是个傻的,不缺吃不缺喝的,能见到孙子生了比啥都强,非要自己作,这作到庄子上去了吧,弟媳既然是宋家的亲戚,那太夫人更容不得姨娘在弟媳面前做大,姨娘要想,以后的日子比二太太在时强百倍万倍,别贪心,免得害了弟弟。”

653 情书

祝姨娘听了女儿的话后笑了,拉着女儿的手说道:“你以为姨娘是个傻的?你兄弟能有今天,姨娘都谢天谢地,以前是想都不敢想,你不知道,这两年,二太太又不给你兄弟张罗亲事,姨娘整晚都睡不着,以后只要你姐弟平平安安的,姨娘就放心,姨娘想了,等你弟弟娶亲后,姨娘也学那严姨娘,找个地念经去,不留这给你弟媳添堵,再就是,你爹那样,肯定得有个人服侍,姨娘不躲开难道还要过那不是人的日子去?”

萍姑奶奶问道:“那王姨娘?”

祝姨娘轻蔑的一笑,“如今她给我献殷勤,当我忘了当年她害我的事了?姨娘如今是哄着她,就等你弟弟成亲,姨娘和严姨娘作伴去念经,正好她去伺候你爹去吧。”

萍姑奶奶也笑了,去念经总比伺候人不人鬼不鬼的父亲强。

苏氏是因为大房的七郎是十一月初五的婚期,就和陶杨氏商量九郎的婚期,因为苏氏府里情况,都是陶杨氏上门,原本是男方要主动的,所以苏氏就觉得很歉意,决定要在九郎的聘礼上多加点,让陶家也有面子,不然总不见亲家母上门,都是陶氏跑来跑去的,还以为苏氏嫌弃什么。

陶杨氏听了苏氏的打算,嘴上客气心里满意,对于每次都是她上门,是没办法呀,自己女儿拖了那么久,亲家走不开,她再端着架子,那可就是害了女儿了。

然后两个亲家母,也不找人看日子了,就把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十六,要是让陶杨氏的心里话,她是恨不得大房的是初五,二房的初六,她的女儿初八,可人家谢府不可能那么赶的,太难看了。

苏氏定下了日子,就去告诉了太夫人,是说八郎的婚期就可以在初五和十六的中间,太夫人想也不想的就说那就初十,得,就这样,十一月是谢府婚礼月,一房一个,都忙乎开了,太夫人是光操心八郎的婚礼了,亲自去看了新房。

李家也来了人看了房子好准备嫁妆,李家是聪明,嫁妆全部在旻福挑现成的,全挑贵的,变相向三房示好,都恨不得侯府的新房李家来花钱收拾。

苏氏发愁常宁公主的孙女宋慧娘她要添妆的问题,这个可不能像别的亲戚的添妆,公主的孙女,又是亲戚,又是嫁入亲王府,倒不是价格贵贱的问题,是送什么好,苏氏和三老爷商量,三老爷哪有主意,就是说挑贵的买几个就是。

苏氏心想问了也是白问,发愁呀,公主之前就在旻福定了好些嫁妆,都没给苏氏知道,都是全额付完银子,苏氏想公主就是怕只付定金,三房知道后,给她免了剩余的,所以苏氏就想在添妆上多买点。

正发愁哪,宋表弟从外省捎回来两大箱子东西,苏氏打开一看,笑了,添妆的有了,宋表弟抽风,不知买了好些南边的稀罕东西,有好几个的玛瑙原石,苏氏就想,管它的,挑个形状颜色好的,再去珠宝楼买些贵重的头面就可以了。

三老爷却在看宋表弟的来信,嘴角上翘,牛眼眯起,很是温情。

苏氏凑上前去,问道:“表弟的情书?”

三老爷一乐,“胡说什么?表弟说一路的趣事哪,是那姜老太爷有趣,一路和那个小土匪斗嘴,表弟还遗憾,都没遇见个欺男霸女的恶霸,他好英雄救美一回。”

苏氏也好奇道:“就是呀,怎么就没遇见哪?”

三老爷放下信,笑道:“那还不简单,京里都知堂舅去了江南,这京城做官的哪个老家每个至亲好友的?早就捎信了,肯定一路上的县城县令都知道,还不盯着呀,要是堂舅在他们谁管辖地出了啥事,可就完了,你看吧,这一年肯定去江南路线的个城县治安最好。”

苏氏一想就是,三老爷接着看信,边看边和太太说道:“姜太爷有次不见了,宋表弟一顿好找,他却带着孙子去了个乡下看戏去了,气的堂舅要轰他回京,姜太爷还说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走我就走呀,这会偏偏不听你的,呵呵,这个老太爷,好笑。”

苏氏心道:老顽童就是说的他,不过堂舅有他跟着一路,绝对不寂寞。

三老爷还在笑咪的看信,苏氏伸脖看了下,好家伙,好几章纸,字点大,还写的不错,没想到呀。

“咦!表弟字写的不错呀!”

“小时候表弟不是老跟着我吗,我心烦,就经常让他写完几张字才能跟着我,后来那次我练字,就把他叫来和我一道练的,他不乐意,我就说那好,以后兄弟没得做,他没办法就一块练了,为这,堂舅还给了一个好砚台,对了,那块砚台放哪了,想想,找出来给老四,要不放着也是放着,先生说明年让他下场考秀才。”

苏氏是头一回听说,九郎之前还说,先念着,考不考的以后再说。

夫妻俩就着表弟的来信说些家常事,苏氏发现三老爷还蛮关心几个儿子,老大在旻庄忙的怎么样,老二木雕弄的如何,老三老四(也就是六爷九郎)那他去找罗先生问过,从有了旻山,三老爷或许心里也知对孩子忽略太多,改变了些。

解决了添妆的问题,苏氏就不发愁了,刚好大嫂来约她去珠宝楼,也是给宋慧娘送的,于是苏氏就和陶氏一起去了珠宝楼。

路上侯夫人叨叨七郎的岳家,那个许府老爷,把迎亲的时辰、拜堂的时辰都算好了,一定不能错,苏氏笑,这许府她听大侄女抱怨过多回,太讲吉时了,家里人都被弄的紧张兮兮。

十月的天气冷了,买了首饰,苏氏提出去华裳纺看看,有中意的面料买几匹回去。侯夫人说对,马上喜事多了,得做几身新衣好出门穿。

好久不曾出门逛街了,买了面料,苏氏又想到前不久三老爷带回来的卤肉,味道很好,苏氏随意问了地址,是个小店,不知三老爷怎么逛到那去的。

问了问车夫,他说他知道,那次老爷坐车就是他赶车,苏氏对侯夫人说道:“今天既然出来了,咱妯娌就出去逛逛,到哪吃一顿去。”

侯夫人指着她一乐:“还没见你有兴趣逛街的哪,行,大嫂陪你一起。”

苏氏掩嘴:“对吃的我就有兴趣,如果方便,我都想哪天专门出门一天,就找吃的,吃了这家吃那家,没吃完的,下回继续。”

“弟妹不怕胖了?平时总说要闭嘴不能多吃的人,提起吃的就流口水。”

“哎呀大嫂,正馋哪,可别提这,等吃了这顿在闭嘴。”

“你呀你。”

654 智障

等到了地,苏氏下车,一看,有点熟悉,问了问车夫,说旻雕就在不远处,苏氏想难怪老爷怎么找到这来了,是去旻雕路过发现。

想起好久没来这了,苏氏就想一会吃完打包些带给蔡师傅他们。侯夫人也好奇的四处看看,她更是少四处去,顶多就是亲戚姻亲、各大府上应酬和寺庙,这就是古时妇人的日常。

看看这个卤肉店,门面整洁,飘来卤肉香味,时不时的有人进有人出,店名简单的张记卤肉。进去后,同样收拾的比较干净,一个年轻妇人迎上来,苏氏看了看店里四周,没有桌椅,只能打包,菜品也都是都是卤的食材。

侯夫人和苏氏都挑了几样,苏氏看有卤豆腐也要了些,侯夫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总感觉不自在,看见弟妹自如的问店家,还挨个尝了尝,侯夫人纳闷弟妹这会就胆大了?

苏氏是边尝边点头,味道喜欢的好夸奖,妇人本来看见两个贵人进来,还有点紧张,想肯定走错地方,谁知俩人就买了,妇人拿刀刀切了点可以尝尝,一个贵人还就尝了,奇怪。

苏氏算了下回去要送的,就买了好多,让店家分开包装好,妇人喜得手脚都乱了,紧着挨个包装,嘴里还抱歉说道:“不好意思,小店地方小,只有简单的凳子,我让小儿给妇人们端来,先坐下歇个脚。”

说完还招呼声:“阿满,给夫人端个凳子过来。”

苏氏这才看到一个小儿坐在个小桌跟前写什么,听到母亲招呼,抬起头应声答应,起身去了后面端了个圆凳,走到苏氏她们跟前,仰头说道:“夫人,坐。”

那妇人轻言轻语道:“阿满,要说夫人请坐。”

那小儿又重复了母亲的话,苏氏好奇看一眼,觉得这小儿有点不对劲,像那种智障儿童。

妇人抬头歉意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儿身子不适,惊扰了夫人。”

苏氏微笑:“没事,我们就站会,不碍事的。”

侯夫人也转头看了眼那个叫阿满的小儿,眼里露出同情。

阿满仍旧端了个圆凳出来,仰脸笑着说:“夫人,请坐。”苏氏赶紧接过来,放下后还摸了摸他头发,俯身道:“阿满真乖,都会帮娘做事了。”

阿满听到夸奖,使劲点头,一笑露出豁了的门牙,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妇人感激的对苏氏一笑,动作麻利的把卤肉包好,还殷勤提着送出店外,稻芽手提着要给蔡先生的,其余带回府里的就让妇人放到马车上,苏氏就和侯夫人上了马车,还看见那妇人微微躬身。

侯夫人可怜道:“可惜了,多好的儿郎,却是那样,当娘的得废多大精力才能养活呀,曾见过这么一个小儿,比这可严重,吃喝拉撒都得让人伺候,那个叫阿满的还算好,还能听懂话做点简单的事,可怜哟。”

苏氏也是叹息,那也没法,但对那妇人很有好感,听她说话就是有耐心的,抚养这样的孩子必须要有比常人百倍的耐心才行。

没唏嘘几句就到了旻雕,王万福见是太太和侯夫人来了,那个殷勤劲的招呼,五爷也从后院出来,蔡先生不在,外出访友去了。

侯夫人是第一次来旻雕,好奇的四处转着看,苏氏陪着,还仔细看哪个像儿子雕的,看店里多了很多福娃造型的,估计就是儿子的手笔了。

五爷不知怎么,就迷上了雕福娃,各种各样的,虽然还不算真正的精品,但可喜的就是每个都活灵活现,姿态不一,就是侯夫人也看的爱不释手。

没想到的是,福娃在旻福里十分好销,哪个买陪嫁的不稀罕?还有男福娃女福娃一对的,有三个四个一组的,越是几个一组的就越好卖,谁不希望嫁后能多子,所以,五爷雕福娃就可以养活他一家,不是一房哦,他那一房暂时还养不活,得靠公中。

看见大伯娘也来了,五爷不好意思的笑下,请安后,说伯娘挑几个中意的回去。

苏氏吃惊,沉默儿子会说话了,难得呀,看来和人打交道是有好处的,要是往常顶多见礼后沉默,等你们要走,再行礼,然后,没有然后了,他就该干啥干啥去了。

侯夫人道:“这哪能白拿的?伯娘得付银子。”

苏氏接话道:“大嫂说这话就打老二脸了,给伯娘还给不起吗?这是老二的心意,孝敬伯娘的。”

五爷在旁边点头,侯夫人就笑道:“那好,伯娘就挑个,回去就放在屋里,每天看着就喜庆。”

苏氏跟着凑热闹,非给侯夫人多挑了几个,然后把给蔡先生的卤肉留下,还有一份是给店里伙计吃的,就和侯夫人告辞了。

在马车上,侯夫人说道:“哎呀,这么和弟妹逛一圈,挺有趣,难怪太夫人自从认识了几个老夫人后,就时不时的约着一块出去玩的,是轻松,总在府里呆着也闷。”

那是,哪有女子不爱逛的,为何前世那些年轻女子工作了五天,周末还要逛一天街,虽然逛街更累,但脑子放松了。

侯夫人在府里,成天面对家事,出来闲逛时,不想那些,头脑放松,就是轻松。女人都是逛的时候不觉得累,回家才会觉得腿累呀,但是她们出门就是坐车,到了店就进去,没前世那种走一路逛一路的脚疼腿疼。

三老爷看见太太回来带来的卤肉,还奇怪道:“不是买首饰去了吗?怎么买了这些?”

苏氏拍马屁道:“就是上次老爷买回来的那家,我就想既然出去了,也得给老爷买点啥回来,不能给老爷子啊珠宝楼买个凤钗吧,就去了那里,就给母亲,二姑太太,几个儿子那都买些,难得出门一趟的。”

三老爷笑眯眯道:“以后那就隔段时间带太太出去逛逛,带上儿子。”

苏氏眼睛发亮:“好呀,还有宋早晚兄弟,天冷穿厚点,咱就带他们遛弯,遛遛,呵呵。”

三老爷还帮着苏氏脱外衣,换了居家穿的,苏氏想,这老爷越来越绅士,自然的很。

给各房的卤肉让秋藤送过去,还有下人们和奶娘们的,宋早晚兄弟都带着各自奶娘来的,人在三房,总要和三房其他下人一般对待。

不一会云娘就探头探脑的来了,苏氏就把老爷打发去看儿子,这云娘肯定是要说啥,不然不会看见老爷在还探头探脑的。

云娘来了先是感谢太太给的卤肉,说六奶奶让她给太太道谢。

六爷在庄子上读书,六奶奶一心扑在保正身上,上次云娘说,她和董表妹还时常来往,苏氏想董表妹是个知理的,从不乱说话,也就不干涉过多,要是个事多的,自然不能让六奶奶受了影响。

六奶奶院子和董表妹的院子住的近,她有个去处串门也不错。保正十月初九的周岁,那时因为二房的事,整个侯府乱糟糟的,六奶奶娘家也就她伯娘和堂姐妹来送了礼,苏氏只让她们自己在三省居摆了酒桌,苏氏给六奶奶一向是个大封包,东西她就不准备了,反正六奶奶是缺银子,东西那玩意,那么小的儿郎也用不着。

云娘先是说了保正的日常,提起小儿郎云娘也是眉飞色舞,看来和六奶奶感情渐深。

说了一些家事,云娘就说道董表妹那了,“太太,董太太的女儿来了,抱着半岁的儿子,来后母女俩就大吵一架,奴婢想给太太来说,那阵府里乱,奴婢就没来。”

苏氏不悦,她这偷听的毛病还是不该,不过也是偷听了不少内部事。

云娘无视太太的不悦,她要是在乎就不会听了还来学舌了。

“太太,那朱氏是被婆家休妻的,是因为朱氏的娘家倒了,那夫家就休了朱氏,那时朱氏不知怀孕,是被赶出来后才发现的,那朱氏也硬气,硬是自己在外租房生了孩子后,打听董太太来了京,一路赶来。”

苏氏问道:“那她们吵什么?”

云娘道:“董太太说朱氏活该,当初不长眼,自己挑的婆家,被人这么给赶出来,为何不抱着儿子去找夫家?那是他们家的血脉,就不该自己养着,要不还给他们家去,这带着孩子来这给她丢人了什么的,太太,这董太太好奇怪,对外人都和和气气的,怎么对女儿就说话那么刻薄?奴婢听过她对她儿子骂的更凶,什么废物笨蛋的,还有怎么不去死,他儿子被他娘骂的根本不敢吱声,她那孙子也是唯唯诺诺的,见了人都不敢抬头,可怜呀。”

苏氏也觉得奇怪,好早之前她听刘婆子说过,好像也说董表妹骂儿子骂的厉害,可是董表妹在侯府里的评价一直不错,对人热情和气,谁有事都是上门送礼,虽然礼不重,但也是一番心意,侯夫人也说董表妹人不错,从不给府里添麻烦,别人府里有些打秋风的亲戚一副贪得无厌的模样,对比,董表妹可就是个完美的穷亲戚的楷模了。

655 反差

云娘也是一脸的不解,继续说道:“太太,董太太和六奶奶闲话时也是客气热情的很,从没见过她厉声过,看着是个好脾气的,可怎么就是对她女儿这么刻薄?她女儿也厉害,和她对着吵:不是因为你,我会这么早早嫁了吗?我嫁的人家不好,那你对我几个婶子和伯娘那么客气那么大方,怎么朱家倒了,哪房手里都有银子,就咱们这房没有,娘上京不是只有一个伯娘才给了娘路费的?那时哪房有事娘没伸手给银子?到头来只有一个伯娘可怜咱这房才帮了娘,就是女儿这次来京伯娘还问女儿,都不知娘这些年为何手头都没留点,伯娘还问女儿娘都把银子花哪去了,呵呵,女儿能说娘都给外人大方去吗?那董太太恼羞说银子哪去了,养你们不要银子?”

这云娘还学的惟妙惟肖,但苏氏怎么也无法把这和董表妹联系起来。

表演欲的云娘继续学话:“董太太女儿朱氏说道:娘的陪嫁爹的产业够养多少人?咱这房就哥哥和我,就是加上嫂子和侄子,花得了那么多银子?哥哥成亲娘那时就发愁,其他房哪个堂哥堂姐堂妹的成亲娘不是大礼送去,可哥哥成亲,娘收到的是什么?娘还体谅别人不容易,可不容易的分了家都买地买铺面,娘是来京投奔亲戚路费都没?”

云娘学完问道:“太太,这董太太虽然没什么银子,可就是爱送东西,时不时的给六奶奶送个小儿的物件,有的是她亲手做的,因为礼不重,奶奶都收了,也会给她孙子一些物件,董太太说话也好,还经常的安慰六奶奶,说不要和别人比,知足就行。”

苏氏听了这,点头,董表妹这话没说错。

“董太太还说,大郎爹是庶出,和那嫡出的不能比,要自小懂得分寸,六奶奶也喜欢听董太太说话,俩人也合得来,这朱氏来后,董太太来的少了,六奶奶还惦记着让奴婢给朱氏的儿子送点小儿物件的。”

云娘来说这事,主要是想告诉太太那朱氏女是被婆家休妻的,这里对被休的妇人是有看法的,苏氏觉得又不是女方的错,都是可怜人,来都来了,侯府也不可能轰出去,顶多是大嫂头疼了。

打发走了云娘,苏氏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又不关她事,顾不上去琢磨不相干人的家事。

到了宋慧娘成亲的日子,提前一天,侯府女眷去送添妆礼,各房的女眷都要去,都是要利用这种场合露面的,将来宋慧娘就是晋王的孙媳妇了,不能在外连自己亲戚都不认识,所以苏氏带着三个儿媳,大嫂也带着几个媳妇,还有没出嫁的六娘子,就是少了二房的,谢二姑太太带着廖语冰也去了。

常宁公主分外喜庆,亲自起身迎上来,侯夫人赶紧的上前称呼公主,常宁摆手道:“今天是亲戚,别公主的,叫我二表嫂。”

她这么说,也没人好接着,仍旧各各上前请安。公主很少见侯府的晚辈,今天是给孙女添喜,那是给每个都招呼,见了苏氏还开玩笑,说马上就是四个儿媳了,苏氏含笑附和。

小辈添了妆后都很拘束,小的老的都不熟,想亲热又不知说什么,五奶奶紧紧跟在二奶奶身后,六奶奶同样如此。

常宁公主让她的一个孙媳去招待小辈们,小娘子就在宋慧娘那凑趣,廖语冰活泛,六娘子也是认识惠娘的,就一起留在惠娘院子里。

谢二姑太太和常宁公主熟,但她在外不爱说话,只是一旁面露微笑,侯夫人和常宁公主说些吉祥话,苏氏负责点头微笑。

又有别府女眷来添妆,侯夫人就带了侯府女眷撤退,都一起出了公主府,侯夫人是长呼一口气,笑了下没说什么。

第二天,就是侯府全部人马去了公主府,这次旻山就没带,留在府里交给春草,反正有宋早晚兄弟陪着玩,他也不闹腾。

苏氏如今不能跟着大嫂后面装鹌鹑了,她得带着媳妇们集体亮相,苏氏就是先领头打招呼完,然后就把二奶奶推上去,二奶奶是更心喜,忙着施展交际能力,也不忘带着两个妯娌。

二奶奶是发现了,婆母是不爱这种场合,能由她出头代表三房她是激动,哪府媳妇不是跟在婆婆后面伏低做小多少年,出去也是站在身后伺候,婆母多好呀,出去就把她推出去,慢慢的三房嫡长媳谢孙氏就是代表人了。

公主府今天来的都是勋贵多,皇后也赐下如意,总之是常宁公主满脸红光,国公府夫人今天是花团锦簇般有几个儿媳拥着,来后就被其他人围着,风头也出了,常宁也是和国公夫人手拉手来了个妯娌情深,旁边的苏氏脑补,就是差个手机呀,不然就可以让她们再靠近点,剪刀手、茄子,咔嚓,永恒纪念。

婚礼总之是完美的,接下来侯府就开始忙乎三个大龄儿郎的婚事了,大房是七郎成亲后,就是明年的十郎了,下面小辈的还要好多年,二房是连着两个六娘子和八郎,三房今年九郎,还有七娘子是没法物色的,八娘子旻山就更遥远了。

在苏氏上次生病出关后,谢二姑太太竟然来三房走动了,弄的苏氏受宠若惊,谢二姑太太看了小跨院的孩子们,旻山看到陌生的,还走上来歪头看着,谢二姑太太笑着摸了摸旻山的头,旻山急忙后退,但没发火,苏氏心想看来二姑姐的气场太大,连旻山都知道躲着。

二姑太太提出去看看雪莲,苏氏只好带着去了,春草刚好抱着慈安在玩,看见太太进来,又有二姑太太,是紧忙起身行礼,其他几个奶娘见太太模样也是行了礼就一旁站着。

雪莲认得苏氏,笑起来,她如今刚一岁多点,会说几个简单的字,还叫着娘,谢二姑太太听了看了苏氏一眼。

苏氏抱起雪莲,她凑近亲了苏氏一下,把头就埋在苏氏肩头。

谢二姑太太说道:“长得可真漂亮。”

苏氏说道:“是,长得有的点像我娘家三侄媳,我那侄媳就是西昌府嫁过来的,和侄子倒是恩爱,如今两儿两女,两个儿子还是双胞胎。”

苏氏是发现二姑姐对苏府的事很留心,就故意往娘家事上说,果然,谢二姑太太饶有兴趣的就问了苏氏哥几个,侄子侄女几个,苏氏就细观察她的神色,说些可以说的娘家事,说自己是由娘家大嫂照顾长大的,二姑姐还详细问了问陶氏。

对于这点,苏氏一直想不通,总觉得有点怪异。

656 六娘子成亲

侯府接下来就是六娘子的亲事了。

六娘子是十月底出嫁,她的倒是不用忙乎什么,都是之前准备好了,不是守孝,早就嫁了的,推迟婚期后六娘子就在屋做了好些针线活,留着进门后送礼,反正她不打算送贵重的物件,全用针线活打发,六娘子牢记刘妈妈的话,在宋家讲那个虚面没用,把银子抓在手里才是实惠。

宋家送了大概也就五千两的聘礼,太夫人全部给了六娘子带出门,太夫人还给挑了俩陪嫁丫鬟和一户陪房。

苏氏给了两百两添妆和一些适用的头面,银子是私下给的,侯夫人也是首饰添妆,严姨娘把她多年的积蓄都给了六娘子,六娘子劝说无果,无法,就偷着给留给了刘妈妈,等她嫁后再给姨娘。

府里人多多少少都给了添妆,贾兰芝是走之前送了礼给六娘子,这些加起来相对于六娘子来说,算是不薄的陪嫁了,和个嫡女也差不多,把个严姨娘喜得让刘妈妈捎给苏氏一些之前她亲手做的一些小儿衣衫,说没婶娘伸手帮一把,就没六娘子的今天。

二房才经过乱七八糟的事,六娘子也没外家,侯府也就没请客,就是府里热闹了下,六娘子就这么嫁去了宋家,从缘草堂出的门,太夫人提前就让人看住二老爷,拜别爹娘时,把收拾妥当的二老爷拎进来,六娘子跪下磕了头,二老爷还想说些什么话,太夫人那个干脆,快快就让喜娘搀着六娘子出去了,把个二老爷郁闷的。

宋家有宋四张罗,也不算办的寒酸,让六娘子忐忑的心放松下来,掀了盖头,见夫婿也是端端正正的,莞尔一笑,低了微红的脸,宋姑爷也呆了下,喜上心头,交杯酒里映着两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三天回门,也是太夫人这招待的,太夫人看着一脸羞涩的六娘子,和有点拘谨的宋姑爷,那是老心开怀,六娘子在她院里一阵子,也是哄得她开心,看着老宋家年轻的小两口,太夫人那是幸福满满,直嘱咐六娘子,不,以后就是小宋谢氏了,嘱咐她要多孝敬夫家人,多生儿子,给宋家开枝散叶做贡献。

回门宴,太夫人难得自掏腰包,在花岗楼定了一桌席面,其他几房人太夫人就打发都回自己院子吃去吧。

严姨娘躲在后面,看了女儿的神情后,她才放了心,悄悄转去佛堂给菩萨磕头。之前严姨娘趁二房乱时就去给太夫人跪求,要来太夫人佛堂念经,给太夫人和宋家舅舅祈福,保佑女儿早生嫡子,太夫人一听,欣慰呀,早生好呀,生的多更好,都是宋家的后代,点头同意,严姨娘二房都没回,直接去了佛堂,把个太夫人欣慰的给二闺女叨叨完,又给刘婆子叨叨了大半天。

看到宋家的侄孙,太夫人想兄弟了,她偷着带着刘婆子就去了盘云寺,二闺女在府里,她不敢说,只好偷着去,幸好她熟门熟路,就连山下二人抬的都认识这个老夫人了,都抢着来招揽生意。

见了宋淄濂,太夫人泪水涟涟,和兄弟抱头痛哭,独手宋淄濂在寺里能遭什么罪,这么大年纪了还残废,谁也不会多让他干活,可一个平时吃喝玩乐的老纨绔,就是啥也不让他干,他也在寺里呆不住呀。

他每天要磕头,因为有个小和尚监督,那个小和尚得了谢府和宋四的好处,就是要督促宋舅舅每天磕头,要是失职,那么下月好处没,这小和尚也认死理,不管宋淄濂怎么耍赖,他就缠着不放,弄的宋淄濂最后也不好和个小家伙耍赖了,只好坚持。

他还有每天的工作,别的做不了,那么擦灰吧,小和尚打水,拧抹布,宋淄濂擦,他俩一老一少搭配良好,两个大殿的卫生就是他俩的活计。

这么一来,宋淄濂气色好了,不像以前一看就是纵欲喝酒过多,眼里浑浊,面色浮肿,如今是消瘦了,可眼光清澈了,精神气有了,太夫人哭完打量完兄弟,觉得听菩萨的没错,可不兄弟不但命保住了,身子也比以前健壮了。

太夫人就说把自己的庶孙女嫁到兄弟家做孙媳妇,以后好孝敬兄弟,宋淄濂才不管谁嫁谁娶,就关心自己出寺的事,说最近表现可好了,能不能提前出去。

这个太夫人是坚决不同意,必须到日子,说到日子就来接,让兄弟在寺里好好磕头念经,还听了小和尚的汇报,给了小和尚银子,让小和尚继续监督,喜得小和尚直给太夫人念佛。

小和尚发现只要这个老坏蛋的亲人来了,都会给他银子,他越说他每天都不错眼的盯着老坏蛋磕头,那银子就给的爽快,宋淄濂还贿赂说他出了寺也给小和尚银子,让他睁只眼闭只眼,小和尚不干,到手的和遥远的将来比,肯定要到手的,认死理的小和尚就每天的盯着,还把宋淄濂的身子给盯好了。

苏氏三房接下来就是九郎的婚事了,自亲家来定了日子后,苏氏就开始收拾了九郎的院子,反正把刘师傅叫进来后,看了看,苏氏就让这个挑剔的儿子看着办,自己的婚房自己收拾去,他的院子他爱怎么收拾他说了算,苏氏和三老爷都不管了,九郎更乐意,二爷和五爷看着如今啥都放手的父母,是互相看看没吱声。

九郎脚还没好利索,只能拄拐杖,苏氏是画了几个图让五爷给九郎做了三个不同款的,胳肢窝下的,手拄的,还有个类似步行车的,看哪个好用就用哪个。

九郎一拐一拐的和刘师傅商量怎么收拾,让上门来的陶杨氏看了心里满意。看着拐着的来给自己请安的女婿,陶杨氏紧着拉着不让,苏氏还玩笑道:“杨姐姐可别嫌弃到时拜堂的是个瘸子女婿就好。”

陶杨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连说道:“不嫌弃不嫌弃,正好雨菲嫁过来照顾女婿。”

九郎红了脸,牛眼弯起,陶杨氏越看越爱,恨不得明天就把闺女打包送来,就怕再出啥事。

正这么想着,传来笑声,苏氏卧槽卧槽的,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了。

657 自家人

八皇子微笑着很随意的就进来了,陶杨氏好奇是谁来了让亲家变了脸色,苏氏僵硬的笑着迎上去,听到苏氏称呼八殿下,陶杨氏迅速看向九郎,看到九郎皱了眉,也没刚才那种羞涩的笑容,脸色淡了,才放心的上前迎了八皇子。

八皇子免礼免礼的,走上前看了看九郎的拐杖,还好奇的问了问,然后轻拍九郎肩头笑道:“我知道你下月成亲,就看有什么可以帮到的,要是结亲那天脚没好,我替九哥去,哈哈,我看这样挺好,就这么定了。”

九郎急了,我结亲你去迎,算什么回事,我爹娘都不说话,你和谁定了?

八皇子想的是,戏本子里就有新郎不方便,就有新郎兄弟代替迎亲去的风俗,那我又是将来的妹夫,这会是兄弟,我一个皇子去,多给舅兄长脸,嘿嘿,岳家不得感激我呀。

苏氏和陶杨氏一同出口:“不麻烦殿下了。”

八皇子还笑着摆手道:“不麻烦,贤淑夫人不必客气,就当我是九哥的兄弟,自家人没啥麻烦的。”

苏氏是恨不得夺了儿子的拐杖打上去,什么兄弟?什么自家人?你是要做真基友?假的都不成!

陶杨氏也是心里堵着,你个皇子去迎亲叫什么事?你真的要和我女儿抢女婿?

八皇子可没看出来两个妇女的心里话,还打量正收整的院子,问道:“九哥是要收拾新房?那我可得来帮忙了,缺什么告诉我,我去找。”

苏氏直接说道:“殿下,不是妇人无理,我这儿子自小有个毛病,他的东西他得亲自动手,不然他就不喜,所以我和他父亲就把婚房交给他自己收拾,反正都是他们小两口住,儿子媳妇高兴就是。”

陶杨氏也接话道:“对,我前来就是要告诉女婿,我家女儿的喜好,幸好女婿和女儿想法一致,可见这姻缘是天注定,外人是插不上手的,就是亲婆婆亲岳母都插不上,插不上。”

苏氏和陶杨氏统一战线道:“就是,我和九郎岳母是最愿意看见小两口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好早日抱孙子。”

八皇子有点奇怪她们说话,但也笑道:“和美好,我将来也定是和美的,呵呵。”

苏氏听了这话,是要吐血,你非得和我儿子和美?你要是敢,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子,我非得,非得,那我也不敢剁了你小几几,我非得去找皇后哭诉去。

陶杨氏本来想告辞的,这会也不走了,跟着苏氏一道跟在八皇子后面,八皇子还愿意和将来的岳母多熟悉,也就任两个中年妇女跟着,九郎拐着脚的四处看看,八皇子还想体贴的搀扶九郎,被苏氏和陶杨氏迅速的抢着一人一边的搀扶九郎。

末了,八皇子告辞前,还说了句:等我成亲,一定请九哥帮忙,苏氏一阵眼花,但也奇怪,哪个人家不长眼的瞎了眼的把小娘子嫁给他。

苏氏也不管了,对这个无厘头的坏怂就不要客气呀有礼呀,有啥直接说,“八殿下何时成气?是要娶哪个府里的小娘子?”

八皇子神秘又兴奋的说道:“快了,过了年就差不多了,至于娶谁?现在可不能说,到时就知道了,哈哈!绝对是个贤淑妇人也会欢喜的小娘子,哈哈!”心里还想我这么说贤淑夫人应该猜到的吧。

苏氏心里恨道:你娶谁我都欢喜,你只要不来我府里我就欢喜。

陶杨氏是松了一口气,还笑道:“恭喜八殿下了。”

等八皇子走了,苏氏还小声给陶杨氏说道:“杨姐姐看到了,八殿下就是个孩子性,看啥都好奇,不是因为迷上了种花草,他也不和九郎来往。”

陶杨氏点点头,她没苏氏那种疑邻盗斧的心思,但多少也膈应那传闻,后面就看八皇子不过就是个胡闹的孩子,问九郎一些花草的问题,这就又要成亲了,要是和女婿交好,还不错。

苏氏却又在后面的日子里开始了盯着九郎那了,只要八皇子一来,她就去,连三老爷都奇怪了,说既然放手,就别操心了,苏氏也不说,就说当娘的不放心。

七郎的婚礼和八郎的婚礼都顺利完成,认亲那天苏氏看许氏中规中矩,李氏稳重大方,偏心的太夫人明显的对李氏更和气,不过没人计较她的偏心了。

陶家已经来人量好了房屋尺寸,陶家的婆子们见九郎百合轩的收拾后的院子,焕然一新,院子里的花园没动,只是加了些石子小路,摇椅换了位置,多了吊篮,那是给小儿准备的,就想这姑爷是心细呀,陶府有福了,得了这么个好女婿。

进了九郎的正屋,婆子们是和声称赞,说亲家太太收拾的好,苏氏谦虚的说都是小儿一手收拾的,婆子互看一眼,更是奉承话不住嘴,看了看整齐有序的下人,婆子更是小心翼翼起来。

聘礼已经送过去了,明儿就是女方送嫁妆的日子,三天后就是十六,九郎成亲之日,三老爷也没出去,苏氏就带着二奶奶忙乎这些,都是些琐碎之事,但就是忙个不停。

陶家送嫁妆那天,苏氏带着三个儿媳妇都接迎喜嫁,三个儿媳妇各有不同脸色,二奶奶看了如此丰厚的嫁妆,有丝不自在但很快就掩饰了,五奶奶就只是羡慕的眼神,六奶奶面有难堪,但又装着平静,苏氏叹了口气,不是规矩在此,她还真不想让三个儿媳来,早就知道陶家给的嫁妆会多,这么延迟了几次婚期,陶家在原来的嫁妆上,又添了些进去,别的媳妇倒好说,长媳二奶奶心里自然就会有不自在。

晒完嫁妆,陶家的婆子们看着人把嫁妆中的家具都摆放好,被褥铺好喜帐都挂好其它箱笼都放进里屋,给苏氏道了喜,春草赏钱一一递过,婆子们接后喜笑颜开磕了头后才离开。

这一阵子八皇子没怎么露面,苏氏猜她可能也顾忌来多了人该议论了,等九郎成亲那天,苏氏紧张兮兮,就怕这个八殿下抽风,要来替九郎迎亲,还好,没来。

八皇子是给皇后显摆时说漏嘴了,皇后说哪有人你个皇子去代替迎亲的,就没让他去,他还懊悔自己嘴太快坏了事,在宫殿等派去的人给他说谢府三房的婚事哪。

658 瘸腿新郎

十一月十六,九郎成亲,以后就得是九爷了,一早府里的人都喜气洋洋,三房更是,下人们那是满脸的兴奋,因为赏钱会多呀,秋枝是一脸的严峻里透着激动,这可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百合轩的管事王嬷嬷带着四个大丫鬟杜鹃、石榴、甘菊、茼蒿,一早就把百合轩布置的满堂红色,杜鹃和石榴已过了十八,就等九奶奶进府后就嫁人,都许好了人家,甘菊和茼蒿十五,还能服侍两年,苏氏这么交代王嬷嬷就是想将来的九奶奶肯定会带着自己得用的人手进府,侯府里的还是退后一步,就是苏氏当初嫁过来,也只是信任四个春,四个夏都是后面在侯府提上来的人手。

刚进一个陌生的环境,自然会依靠娘家带来的,侯府的人手就别和媳妇带来的人手发生冲突,知趣点,也好让老四媳妇自如放松。

九郎自去结亲,因为脚没好透,(注意脚没好透)新郎都要骑马迎亲,宋鹏飞就跟着去了,只是跟着照顾,这上马下马的得有人扶着。三房全部出动招待客人。

陶氏更是来的早,一方是她小姑子家,一方是她兄弟家,又拖延这么久,能顺利成亲,陶氏也放下了心,别说陶杨氏了,就是陶氏都悬着一颗心,就怕婚礼前再有个什么事,男方退婚都是理由杠杠的。

苏府来人最多,丁氏也来了,她现在恢复的不错,光彩照人,看见她,苏氏就想雪莲长大肯定就是这般模样,不知会便宜了哪个小子。丁氏还抽空去看了雪莲,对苏氏是一阵感谢,说要是不方便她就接回去养,苏氏拦了,说在这挺好,让她放心。

陶氏有点激动,九郎是她最偏心的外甥,给的礼也比给另外两个外甥多,在九郎迎亲前,拉着拉他的手感叹半天。

来客也多,比老大成亲来的人要多的多,没法,这两年三房才在京里露面,结识的人也多起来,太夫人结识的老友人虽没来,都送了礼。就是常宁公主都送了大礼,这次和前两个儿子比,苏氏是收礼收到手软了。宋表弟都老远的捎来了礼,还附带这堂舅和姜太爷还有贾兰芝的礼。

新娘进门,拜天地,入洞房,新郎去陪客,苏氏让春草负责带好带旻山和宋家早晚兄弟,热闹闹的婚宴结束,累瘫了的苏氏沐浴都是让秋藤帮着的,躺着让三老爷绞完发问了句儿子哪,就歪头呼呼了。

进洞房,进洞房,今晚如何无法说,九郎羞新娘羞-----此处省略看后面。

第二天的认亲,是去的缘草堂,九爷一拐一拐的进来,九奶奶搀扶着他,在门口九奶奶就松开了手,但能看见的都看见了,小辈的不敢笑,侯夫人是哧哧的笑了,太夫人更是笑呵呵。

给太夫人磕头递茶,太夫人这回是给九爷一个封包,给新娘子的是个头饰,还说好好过日子早日生个大胖小子,羞得九奶奶粉红着脸暇,等到了苏氏三老爷这里,苏氏按照书面语简单几句,就递了个早就准备好的一对玉镯,侯夫人是个红宝石石榴雕刻的金钗,二姑太太给的和八郎媳妇九郎媳妇一样的礼,同辈的就不用磕头,都互给了见面礼,九奶奶给夫家的就是通常的新媳妇见面礼。

认完亲,苏氏就开口让小两口回房,九奶奶比之前见的成熟些,端正的姿态,举止都是文雅,九爷那微笑模样,看来对媳妇还是满意的很。

俩人走出去,苏氏还瞧见儿子等了下,媳妇急忙搀扶,苏氏心里也欢喜,小两口有个好的开始更好,就凭这个儿子那巧嘴,哄个媳妇不是难事。老二嘴不会哄,可手会哄呀,时不时送媳妇一个雕刻物件,有次还雕了个五奶奶抱孩子模样的雕件,把个五奶奶感动的哭的呜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两口吵架了。

老大那更是啰哩啰嗦的跟在媳妇孩子跟前,二奶奶也接受这样的相公,日子也是越过越和美,苏氏希望三儿夫妻美满,将来孩子上顺利就成,这就是普通凡人的日子。

至于旻山,目前是喂养最重要,对,就是这个词,喂养!

三天回门,苏氏安排的回门礼,看着儿子媳妇拜别父母离去,苏氏对三老爷说道:“当年我们是怎么回的门,我都不记得了。”

三老爷没出声,他可是记得,因为那时虽然对太太不经心,但对岳家他还是尊重,大舅兄那会只是个普通御史,但那脸色看他就像看犯错的官员,所以他后面就有点惧怕大舅哥。

九爷媳妇陶雨菲,要叫陶氏大姑,苏氏就让儿子带着媳妇又去了趟苏府,给大嫂请安,回来后又是收获满满,陶氏要给苏氏,苏氏没要,都让她拿回百合轩。

虽然苏氏交代了不用每天来这里请安,可是陶氏仍旧是每天一大早就来了正院外面候着,害的苏氏都没法睡懒觉,弄的三老爷都不好出去看旻山,还得在里屋猫着,等媳妇走了后才出来,苏氏给她说每日来请安,她就说这是媳妇该做的。

苏氏无语看房顶,知道你新媳妇怕婆家说,可是我当婆婆没那么多规矩,你这样反而给我添麻烦。

没法子,苏氏就叫了老四过来,直接告诉他,别让你媳妇来了,弄的娘睡不好头疼,一天都难受,这就是不孝了。

九爷难堪,忙起身应了,这以后苏氏才可以继续睡会懒觉了,不然每天早上正睡的香,屋外下人就悄声的说太太九奶奶来请安了,迷糊的苏氏下床出去,看天没大亮,有起床气的苏氏真是恨的呀,现在三老爷要是起早了,都是悄悄下床,收拾完去了小跨院抱了儿子去书房喂早饭。

苏氏可不用教导媳妇什么立规矩,该孝顺的自然孝顺,什么婚后给媳妇立规矩就是婆婆的威风,这个威风不要也罢,这个礼教背景,也不怕媳妇将来不孝顺,再说,要说规矩,哪个媳妇都比她懂的多,用不着她来教导。

659 古板

没几天陶杨氏接着打着给苏氏送点吃食,来了三房,苏氏自然知道她担心女儿,和她闲话中也说了她三房没那么多无聊的规矩,把自己日子过好就是孝顺父母了。

陶杨氏奉承了苏氏才去了女儿院里,看见女儿女婿在书房里,见了岳母,九爷笑眯眯的见了礼,拐着告辞,陶氏要搀扶,九爷没让,把房间留给岳母和媳妇说说家常话。

见女婿出去后,陶杨氏紧着问女儿这阵子如何,陶氏含羞点点头,陶杨氏又凑到跟前悄声问:“和姑爷圆房了吗?”

因为九爷的脚,迎亲回门都是拄着拐杖,今天来看女婿脱了拐,所以陶杨氏就急着问,陶陶氏羞红了脸,点点头,陶杨氏舒口气,又交代道:“有没有按娘说的,行房腰下垫个枕头,这样有利早点怀孕,别立刻下床,等一刻钟,这房里事,也别扭扭捏捏,顺着女婿才是,新婚你就先忍忍,以后就好了。”

陶氏更是头都不敢抬的,脖子都红透了。

陶杨氏是叹气,这个女儿留在京里,跟着祖母长大,和母亲不是很亲密,婚前给她说吧,她是恨不得捂耳朵。就是给教的规矩倒是好,就是太正经,什么都一板一眼,亲家这反而没什么规矩,陶氏就怕亲家也会被女儿的规矩给头疼了。

陶杨氏是细心的给女儿慢慢讲些妇人之道,又一再说了,什么都听婆婆和女婿的,婆婆让你去请安你就去,不让你去,你就在自己院里呆着种种花草。

因为女婿爱花草,陶杨氏早就找了个专管花草的婆子教了女儿两年怎么种花,就是想嫁进来后能和女婿有话说。

说了会话,陶氏才散去脸色的羞红,见母亲不问那些羞人的事了,陶氏才说些三房的奇特的事,陶杨氏忙说道:“女子嫁过来,就要跟着夫家的规矩走,这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你婚前是天黑就要就寝,要夫婿是亥时就寝你就得等着夫婿,可别死板的对着来,当媳妇的就要按照婆家的规矩来。”

陶氏委屈道:“女儿规矩自是好的,就是婆婆太……”

陶杨氏厉声打断道:“那你这是什么规矩?说起婆婆来了?你婆婆是给你立规矩了?还是让你站着伺候了?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娘嫁进陶家,在你祖母跟前伺候了多少年?直到跟着你爹去了外省才松快点,你看你大姑母,也是你祖母教导的,也不像你这样,可怎么就你这么一板一眼的?真是恨死我了,你婆婆多好,不干涉小辈,让你们自己过日子,你把女婿服侍好了就行,女婿房里又没人,我都问过李嬷嬷了,四个大丫鬟,两个就等你进门就嫁人了,另外两个还小,这就是等你进门好安排自己的人手,你可别把这好日子给过差了,你姐都羡慕死,开玩笑怨你大姑母怎么当初没想着把她给说给谢府的,你就收起你那些死规矩吧,我就是不放心你,才舔着脸来这,也是你婆婆不计较,你看哪个岳母在女儿才嫁了不到一个月就上门来的?”

陶氏拉着母亲的手,一再保证会好好过日子,陶杨氏才软了语气,又再交代一些事情,就告辞了,九爷还拐着出来相送,陶杨氏忙拦着不许,让女儿搀女婿回房。

这些苏氏都不知道,她觉得陶氏容色秀美,规矩好,这挑剔的儿子每次来都满脸春心荡漾,虽然拐着走路,都看得出每一拐都是骚情。

苏氏三个大的儿子都成了亲,都有媳妇管了,剩下的旻山还要还多年才能交给媳妇,苏氏算是松了口大气。

天也大冷了,外面下了雪,苏氏就找出之前做的裘皮斗篷,挑了个红色的穿着回娘家一趟,没让跟屁虫跟着,儿子也没带,带着春草她还得意的给老爷说:“如今我也该轻松的回娘家了,在这是老嬷嬷,永远伺候不完人,回娘家,我就是姑奶奶,可以啥也不干的想歪着就歪着,想躺着就躺着。”

三老爷笑道:“在府里谁还管着你不让你躺着了?”

苏氏道:“就是躺着也不安省,那像在娘家松快的躺着。”

三老爷道:“那锦娘就回娘家住一个月吧。”

“那好,这是老爷说的,到时别来苏府打搅我。”苏氏也玩笑道。

“我带儿子一起去住呀。”

“美得你!”

苏氏也不和他扯皮了,披上斗篷往外走,三老爷还跟在后面道:“要不要我去接你。”

苏氏头也不回道:“不用,我自己回来。”

去了苏府,在大嫂那还见到了来京的丁氏大哥丁瑜,他见了苏氏就郑重行礼感谢,感谢苏氏对胡铁对雪莲的关照。

苏氏忙含笑说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能帮的就帮了。她好奇怎么这个季节来京,就听丁瑜说道:“这次来京,带来一批羊毛皮,是因为一个朋友的牧场问了问题,入冬前整个牧场的羊全死了,没办法,就剥了羊皮求侄子带来帮忙处理,能收回多少本算多少,也好年后再买羊羔,姑母来了正好,侄子挑了些,姑母带回去,送人也好,有些是羊羔皮的,柔软,给小儿们用也适合。”

苏氏忙道谢,这些是用的上,辽东盛产裘皮,西昌府羊多,但京里对羊毛没啥兴趣,羊皮倒是可以做羊皮靴,冬天穿防水。

苏氏突然想到了雪地靴,软软的羊毛一体正好,所以她就问道:“那侄子要把这些卖到哪里去?”

丁瑜道:“这个我不太懂,朋友派了他大儿子跟着,就是个胡人,咱们的话也不太会说,说不得我得帮着去各个皮毛店去问问价格,能有一家都要了更好,朋友也说早脱手早好,再带些京里的物件捎回去,也好赚个差价,多补贴下损失。”

苏氏心里想了下,就说道:“你先去外面跑跑,我也回去琢磨下,能想个办法来的话,外面价格给的太低,你就先别脱手,就给姑母好了,但姑母先不能保证,得回去好好想想。”

660 再老也得回娘家歪着去

丁瑜听了苏氏的话,那是大喜,赶紧道:“行,侄子这几天就先去外面问问,姑母要是有什么路子,告诉侄子也行。”

陶氏在一边担心的问道:“锦娘,这可不是小钱,你可别冲动,回去和妹夫商量下。”

苏氏笑道:“大嫂,我还不知可行不可行的,也得回去想想,没法子,我也不能买下。”

陶氏放了心,又想这两年小姑子被妹夫惯的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得交代下春草,要把太太看好了,别又抽风弄个啥,这几年铺张了那些买卖,都不知道收回本钱了没。

丁瑜说完正事,告辞和三侄子出去忙事去了,苏氏看着越来越水润的丁氏,问了问双胞胎侄孙,闲话几句,丁氏也退下了,好把空间留给婆母姑嫂二人说话。

屋里只有大嫂和赵婆子,苏氏就歪在床榻上,还把大嫂也拽来一起躺着,陶氏嗔怪说越来越没规矩了,但也笑着依了。

苏氏就和大嫂歪靠着,把来时给老爷说的会娘家才是舒坦的话说了,陶氏听了也舒心,锦娘一直和她不见外,陶氏也想没白心疼这个小姑子,有的当嫂子把小姑子当闺女抚养大了,反而小姑子翻脸不认人的多的是,可这个小姑子,一直把大嫂这当娘一样亲,陶氏心里也就更心疼她。

两人歪着说话,赵婆子知趣的退出去了,陶氏说外甥家鑫带媳妇来这请安的事,苏氏是嗯嗯的,迷糊着就睡了。

陶氏见苏氏睡了,悄悄挪开身子,把她放好,盖了被子,轻轻下床出了屋,交代赵婆子守着,去了大媳妇院子。

苏氏是一顿好睡,睡的舒服,暖烘烘的,梦中的味道都是熟悉的,醒了后,口渴,守着的一个小丫鬟忙出去拿了壶热茶进来,苏氏连喝几盅,又觉得肚子饿了,问了时辰,都过了午食了。

不一会,陶氏也进屋,见小姑子醒了,派了丫鬟伺候着洗漱重梳了发髻,安排午食进来。

苏氏问道:“大嫂吃了吗?”

“刚在大媳妇那吃了点,就等锦娘醒了,再陪锦娘吃点。”

苏氏抱着大嫂贴着,嬉笑道:“是要大嫂陪着,不然我一个人吃没胃口,我要吃大嫂这里的肉丸子。”

“好,大嫂知道你爱吃,早就吩咐厨房做了,都是锦娘爱吃的。”

陶氏看着这个都当祖母了的小姑子还围着她亲热,点点她的额头,“我看你是没个闺女,不然到时会怎么娇惯哪。”

苏氏遗憾道:“可不是,我就是没福生个闺女,都是臭小子,没个到老还可以抱着贴着的。”

陶氏心道,除了你,我自己的闺女大了都没和我抱着贴着,虽说闺女比小姑子更亲,但还真没个像小姑子这么撒娇到老的。

其实这也是苏氏越大越老反而和大嫂关系越来越亲的关系,陶氏的亲闺女虽然更亲过小姑子,但一个个大了,成亲了,见面顶多说话拉着手,哪像苏氏,不是偎着就是靠着,高兴了还抱着亲下,就像刚才,就这么的靠着大嫂,头歪在肩头说话,陶氏心底的柔软阵阵,她也喜欢小姑子的这种亲热。

一顿饭吃的苏氏也不住嘴,只夸赞,陶氏吃的少,笑着听着。

陶氏也是翰林家出来的嫡长女,自然讲规矩,女儿自小教导,媳妇进门后也都指点,可这苏氏小时陶氏是有婆母在,都娇惯着她,苏氏又不是那不懂事的,所以陶氏也不会没颜色的瞎讲究规矩得罪婆婆,后来婆婆没了,她就更不会对没了亲娘的小姑子苛求什么规矩,苏氏嫁后又是那个情景,陶氏光顾心疼了,哪还管什么规矩,到了这两年,苏氏好不容易有了精神气,陶氏早就忽略了那些什么规矩举止了,想小姑子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谢府本来就是个没规矩的地方,再让苏氏讲究那些,岂不是为难人?

所以苏氏这两年也就更加在娘家随意了。

等苏氏吃饱了喝足了,收获了一堆羊毛皮,看着赵婆子殷勤的奉承,想起几次来都忘了给她封包,苏氏就让来等候太太出门的春草给了她几个封包,赵婆子那个恭维,跟着送出来的苏王氏也跟着笑。

回去后的苏氏就激动的把羊皮毛先都放库房,也不怕库房里的冷冰,亲自挑选皮毛。

春草帮着翻看,又说道:“太太,给大房二房怎么分?还有太夫人和二姑太太那。”

苏氏低头摸着一个黑色的羊羔毛,看着很丑,毛都打结了,还一股膻腥味,春草都忍不住的皱眉。

“先不用,这些她们都不懂,给了也是放库房浪费,等我想好办法后,再说怎么给她们。”

春草不知太太又要抽什么风,反正总归是个新奇玩意,就不知道太太生了十一郎,这脑袋里就像装了个小匣子,不定打开就发现什么,肯定是那次见了菩萨的原因。

苏氏是边看这些毛皮,边在想,前世的雪地靴有羊毛一体的,还有那大衣,也是有,有的是毛朝里,皮子朝外,就是这处理皮子的工艺不知道古代如何,

前世有个友人去青海给苏氏送了个马甲,那个大毛领就是羊毛的,还是个紫色的,大青果领,长长的羊毛,很是时尚,还有个小羊公仔,整个外面就是真羊毛,全白色的,很是可爱,就是苏氏那会养了个猫,见不得那个公仔,扑上去就要咬,开始苏氏不知是为了什么,问了个猫友才知,是因为这是真羊毛,猫不喜,闻了味就扑上去咬了。

苏氏挑了几块羊毛皮,一个纯黑色的羊羔皮,让春草抱着回了屋里,春草一路走一路嘟囔道:“太太要做什么,交给针线房好了,这么一股味儿的,抱回去屋子都要臭了。”

苏氏是美滋滋的想要做什么,还回她道:“你不懂,我就是要亲自看看效果,才知道要做什么。”

春草撇嘴,想起了那个冬天太太的抽风一想,满城都是大帽子,这次不会顶个臭烘烘的帽子去招狼吧。

661 针梳

苏氏兴奋的回到正屋,三老爷见后面的春草抱着这些东西进来,还带着膻味,就像有些胡子身上的味道,奇怪的问道:“这是哪来的?”

苏氏激动的说道:“刚从我娘家拿回来的,要是能做出个物件,咱们就要小赚一笔银子了,哈哈!”

三老爷看着笑得忘形的太太,又看看春草放在桌上的一堆羊毛皮,走过去用手翻看,又闻闻了手,嫌弃道:“这味,难闻,锦娘不会又要做帽子吧?”

得,和春草想的一样,难道除了做帽子就不会做别的?想起前世有个设计说:流行是什么?就是今年这款是帽尖,没准明年就是鞋子了。

想到这,苏氏更乐了,可不,去年做大帽子,今年咱就做雪地靴,嘿嘿!

苏氏摇头道:“还没想好,就是拿回来看看怎么处理好。”先不说,到时让他们吃一惊。

古人的技术和能力绝对不差于现代人,等苏氏想好了,自然找专业的人去做。

苏氏又看了看,这个把毛疏开就用那个给贵宾梳毛的针梳,当初那个羊毛领马甲她就是去宠物店买了的针梳,把那领子梳的很蓬松,那穿起来跟贵妇似得。

苏氏就叫来稻芽,先找个地把这臭烘烘的皮子放一边,先等老二晚上回家帮着做个针梳再说。

洗手前,苏氏闻了闻,还对老爷笑道:“这要是不洗手,旻山绝对不让我抱,那个鼻子更闻不得这味了。”

三老爷还玩笑道:“我看太太要是不洗个澡,儿子都能闻出来,我上次去旻庄吃了羊肉回来,还洗漱了,儿子都说臭,你说这是啥鼻子。”

苏氏想想也是,但要洗澡,这半下午的,吩咐人烧水,下人不议论白日宣淫,等晚上吧,大不了今天不抱他。

三老爷见太太一脸的憋屈样,得意的笑,还凑跟前闻闻,说道:“老爷我不嫌,要不咱床上去?”

苏氏是一拳捶过去,三老爷大笑出了屋,他也就是逗逗太太。

五爷晚上被下人叫过来,就知母亲不定又让他做什么,果然,一进屋,母亲就递了张纸,花了几个图,苏氏又说了用什么做。

五爷还难得张口问这个是干什么的,苏氏就逗儿子说道:“这个呀,娘是想了好久才想起来的,你们小时候不听话,气的娘要死,现在你们也有儿子了,娘就想了这个出来,你看,还有个把,就是哪个不听话,就拿着这个照屁股上打,一打就一片红针眼,做好了,好用的话,就给你们媳妇一人一个,哪个不听话脱了裤子就打屁股,夫婿不听话照打,到时就这么交代媳妇。”

五爷听了囧,又看看那图,做出来好像只能用来打人,还能干什么?不可能用来梳发吧?五爷抬头看母亲笑的有点不对,屁股蛋都一紧,不会真是用来打屁股的吧?

苏氏看儿子那一脸的琢磨,赶紧打发她回去,说着急用,明天就要做好,等五爷走后,苏氏是忍不住笑,单纯的儿子是真信了自己的胡说八道,太可乐了。

老爷送了儿子睡觉回来,苏氏也给他看了自己画的草图,把刚对五爷说的也对老爷说了,三老爷呵呵笑道:“你打谁我不管,反正不能打我儿子。”

苏氏心里直翻白眼,只是瞪了老爷一眼道:“你儿子?谁给你生的儿子?我是后娘?你等着看,做好了就专留着打旻山用的。”

三老爷也知道太太是故意那么说,还猥琐的凑到跟前说道:“打我,洗了澡拿那个打我屁股,我替了儿子挨打。”

外面有抬水进来的动静,三老爷忙站好,还遗憾的说道:“可惜没有做好的,不然一会让锦娘试试?”

“呸!臭不要脸!”

抬水进里间去的婆子们装着没听到,面无表情的,苏氏是推着老爷出去,放了帘子,去找换洗衣服。

夜里,三老爷就用那个太太要做的针梳调笑着把太太给吃了,还故意说一股羊肉味,逗得苏氏就捏他那精瘦的后臀,说做好了肯定先把这试下。

五爷做好了送来,苏氏还当着他的面,试着打了下自己手背,故意哎呦一声道:“没使劲都疼,要是使劲肯定更疼。”

吓得五爷啥也不问的跑了,苏氏哈哈乐,春草一旁是直翻白眼。

苏氏让稻芽拿了黑色的羊羔羊皮进来,把边上一块弄湿,就用这针梳顺着一个方向的梳,把沾到一块的毛疏开,慢慢的,那块就蓬松了,用手一摸,比那块没梳的好太多。

苏氏就让旁边站在看的春草和秋藤都来摸摸,秋藤惊奇的说道:“太太,这样一梳真的好看多了,奴婢真以为太太做那个是要来教训十一郎的哪。”这话是忽悠秋藤也那么说的。

春草是知道太太肯定不是打人用的,但也没想到是给羊毛梳理用的,也笑了,“太太,这么疏开了,可以做帽子了,就是这味不好闻。”

苏氏无语,这春草就怎么就和帽子较上劲了,谁顶个这么长毛的帽子?真当自己是羊呀?我还真就不做帽子。

这个问题解决了,苏氏就想怎么处理味道的事,还有就是为何贵人都是穿裘皮,裘皮贵,毛更柔软,还轻巧,没羊毛皮那么重,这要是披个羊毛皮的大斗篷,多重呀。

苏氏就让老爷去找处理毛皮的店家去,这些羊毛皮西昌府那里只是简单的硝了下,但是还得细加工后才能用,可惜宋表弟不在,不然找他就行了,京里三教九流的人他都认识些,他去找来的绝对都是行家中的行家。

三老爷听了太太的可惜后道:“找他家大郎,表弟说过,有啥找大郎,他也都认得那些人。”

苏氏真的为宋表弟对老爷的心不解了,难道上辈子是冤家?还是宋表弟对不住老爷,所以这辈子才这么无怨无悔的,都是提前帮老爷把事都想好办好了。

有人帮忙更好,苏氏还让老爷要找个做冬天靴子的店家,三老爷也不多问,点头应了,就去了旻庄,反正没事他隔几天也去看看。

662 蒙头发财

旻庄冬天生意旺起来,二爷每天去负责后勤,周六负责带客人来,和来了就认识的人胡天海地的瞎侃喝酒,宋鹏飞和几个儿郎负责鞠场,三老爷负责隔几天去溜达巡视,每次老爷去旻庄,苏氏就哼哼:大王派我来巡山,巡了这山巡那山。

苏氏就在屋里琢磨这些羊毛皮能做什么,做大件的肯定不行,除了雪地靴,还要琢磨出些小物件来才行,还没问丁瑜到底带来了多少皮子,得多些品类才好。

苏氏就拿出笔墨,写写画画的,做前世那样的马甲,就没那么重了,但在屋里穿个那么毛烘烘的马甲也太热了,做帽子是肯定不行,羊毛皮没裘皮柔软还太重,顶在脑袋上太沉。

对了,还有染色,羊毛好多颜色太杂,白不白黄不黄的,除了黑色的羊羔毛不用染色,其他的都要染色,忘了告诉老爷了,不过到时问硝皮子的店家也就知道了。

等找来了硝皮子的,苏氏把自己的要求给他们说了,让他们拿苏氏从娘家带回来的羊毛皮让他们先做个样板。

苏氏又接着问如果要把硝好的羊毛染色,还要不易掉色的颜料,那店家说他可以找人来做。

店家是一对父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回答,苏氏提出一些问题,他们回答的也很专业到位。

他们还带来个他们做的样品,苏氏看了看还不错,苏氏就是强调了去膻味,一定要质量过关,价格上可以比普通的高些都没问题,就是要处理好味道。

父子俩一再保证能做好,苏氏让他们尽快,做得好就会把一大批羊毛皮交给他们来做,那父子开始以为只有这些,听了苏氏说的数量后,跪下磕头说一定能做好,家里祖辈都是做这行的,亲戚中都是同行。

头一次来侯府的手艺人是又激动又害怕的来了,没想到还有笔大生意,出了门就雇了车往家里赶去。

苏氏是想做,男款马甲跟女款马甲,穿在棉袄外。然后再做个同料的羊毛皮袖圈,套在袖口上,配套的,嗯,多拉风。还有卧兔,全部配套。

这样,中老年妇人们在家里也可以穿着了,价格又不贵,不像裘皮,只有有身份的人才可以穿,平民老百姓就不能传出来。

而,羊毛皮,就是:你值得拥有,不分贵贱,花银子就可以买来穿。

所以大多数的人都可以购买,不过,苏氏不打算卖成品,还得找针线绣娘来做,太麻烦,各个府里都有针线房,买回皮子回府自己做,就要怎么宣扬出来才是问题。

这个雪地靴苏氏是想做个独家,就得找好店家合作了。

于是,接下来的苏氏是兴奋的画了些草图,把能想起来的雪地靴款式都画了出来,等店家把硝好的羊毛皮送来,苏氏先是闻闻,处理的还好,没什么味道了,那个羊毛用针梳梳理的蓬松柔软,染了苏氏指定要的黛紫色、宝蓝色、灰色、红色、绿色、白色,颜色也正,特别是几个浓重色,看着很鲜艳。

看着忐忑又期盼的店家,苏氏好不吝啬的给了大度表扬,还另外赏了银子,说等到货到了,再找他们来做,店家接了银子是喜得只磕头,起身说染色是找了另外的专做染色的做的,也想来府里给老爷太太磕头,苏氏说等下批货到了再说,到时好当场定颜色。

三老爷开始是不让苏氏露面的,她就问老爷能说清楚?一个老妇人了还怕见个人?老爷又不是不在跟前,三老爷没法,他不知道太太要做什么,自然没法和店家说个明白。

苏氏找来针线房的人,先把画的图给绣娘看后,说这羊毛朝外,里面要用结实的棉布衬好,几个不同的款式马甲,灰色的给三老爷,苏氏自己是个紫色的,领口是有个外翻的大毛领,宝蓝色的给谢二姑太太,那次见她穿这个颜色很是好看,红色的给大嫂,绿色的给太夫人,也给娘家大嫂做了个灰色的,宝蓝色和紫色的是外翻的毛领,其余的都是小圆领,同色的袖圈。

后面苏氏又突发奇想的当场画了两个耳套,给三老爷一对,自己一对,到时两人同款出去浪去,去旻庄招摇下。

想到这,又让把多余的羊毛皮都做了马甲,到时让太夫人送她那几个好友,特别是姜太妃穿了,那还不带动京里所有的贵妇?嘿嘿,皮子就不发愁卖不掉了。

还有,灰色黑色男款都多做几件,送周六、宋鹏飞周越康那个小的,让他们招摇去,就更妥当了。

做靴子的店家也被找来了,苏氏就给店家看了她画的图,这个做鞋的就容易了,皮朝外,毛朝里,羊毛剪短点,做高点,上面把羊毛翻出一截子,雪地靴不就出来了吗。就是稍微来几个变化就是不同款了。黑色的羊羔毛苏氏让做几双小儿的,那个柔软,小儿穿了更舒服。

后面几天苏氏就成天惦记着,兴奋着,心喜想我就是蒙头发大财的,把风光留给别人去吧。

关于买货的银子,之前有大嫂给的那一大笔,这次就当和大嫂合伙,赚了分大嫂一半,本金也还给大嫂,也还了哪会的情。

等做好了,苏氏马上试穿上,看着镜子里那大毛领围着的胖脸,苏氏美呀,多么的富态呀,标准的老封君模样。

三老爷也套上了马甲,把那袖圈套在胳膊上,问道:“这个放下胳膊不就掉下去了?”

苏氏回头看了乐,走过去把袖圈放到袖口位置上,说道:“要是出门就让下人用针简单缝上,回来再拆了,因为这个是和马甲配套的,不能缝死在哪件棉袄袖口上,只能这么着来。”

三老爷点点头,又把耳套戴上,也凑到镜子跟前照照,笑了,“锦娘咋想出的这个,是出去怕冻耳朵?”

苏氏也戴上和三老爷站一块,俩人对着笑。

苏氏心道:我为了卖羊毛皮,主动和你情侣装,你可别犯厥,赚了银子还不是养你儿子了?

等做鞋的店家送来做好的靴子,三老爷试了点头说好,就是难看了,苏氏晕,啥审美?这叫难看?

663 嫉妒

苏氏穿上后,放下袄裙,就啥也看不到,不过自己心里美滋滋。

三老爷是看看小儿的,就咧嘴了,说道:“这个好,儿子穿了可以在外面雪地里玩了。”

苏氏就和老爷商量,这也下雪了,就去庄子里请个客,让太夫人把她的好友都清上,儿子们的亲家请了,从来没请过常宁公主,九爷的婚礼公主也送了礼,看看还有要请的,都一下请了,去旻庄吃烧烤去。

三老爷无所谓,太太怎么说怎么办,这时丁瑜也来侯府了,苏氏估计是说羊毛皮的事,就和老爷去了书房。

丁瑜来后说他亲自去跑了京里收皮子的地方,和一些买皮子的店铺,但给的价格都很低,说京里没多少人会买,有的买了也是做个垫子什么的,平民买了做皮袄的,但给的价格都不高,所以丁瑜就来问问姑母。

苏氏听了就让丁瑜去问问胡人朋友,看看他能什么价格一下出完,苏氏决定都买下。

丁瑜虽然想帮朋友忙,但更怕姑母不懂行吃亏,不然留着这一大堆羊毛皮处理不掉,堆在库房过两年就都臭完了。

苏氏笑眯眯的给侄子说没事,她有办法出手,丁瑜看姑父也一脸的同意,就没说啥,匆匆告辞了。

可要卖这些皮子,苏氏发愁地方,她又不打算长期做这个生意,不想投资弄个店面,这个稀罕穿法,也就今年一阵,过了后,明年有兴趣的商家自然会自己找皮子去,只不过如果她一炮打响,别人没有她的大量的货,所以只赚这一笔,明年自然不再费精力再做了。

三老爷听了太太的发愁,说去问问宋表弟的朋友,那个魏打听的,有没有要租的铺子,租个临时几个月,价格高点也行。

苏氏听了立马夸老爷聪明,三老爷被夸的乐颠的当时就出府找魏打听去了。

苏氏回屋把做好的都收起来,先不穿出来,要一起等那天集体亮相,不过看着马甲有点单调,那个宝蓝色,不够华丽,不像裘皮,有一层光泽,而羊毛没有,手感也没裘皮好。

苏氏就让秋藤穿上,对着看了半天,想要是二姑姐穿上,该怎么穿出那骨子高贵来,看了半天,想要有光泽或者点缀,点缀,对就是这个。

秋藤听到太太说脱了吧,赶紧的脱下,笑道:“太太,还别说,穿着这个缓和的很,在屋里都觉得要出汗了,等太太都收拾好了,奴婢也买张皮子,一到冬天,奴婢婆婆就怕冷,穿着棉袄在屋里都嫌不暖和。”

苏氏道:“等都硝好了,肯定有些残次品,到时就便宜卖了,你要是中意,也买了做个穿,冬天干活不冷了。”

稻芽也看着羡慕,苏氏笑道:“到时要买都有。”

稻芽赶紧福身谢了,她是想给娘和嫂子买,娘自从嫂子在府里做了奶娘后,就心情格外好,也不骂人了,带孙女也尽心。

苏氏就让秋藤找出不用的珍珠,把那个宝蓝色的马甲上,零散的串上珍珠,就用本来的羊毛串,很细的一缕羊毛串起几个珠子,随意的不规则的串个一二十缕,看着不就高档了?只可惜没有塑料做的晶莹,便宜的珍珠还是暗色了点,不过宝蓝色的羊毛里露出几串珍珠,也是新鲜。

丁瑜问了价格后,就用来了府里给苏氏说了,苏氏就点了头要了那批货,好家伙,快一千张皮子,也是不少了,不过苏氏有底,有几个免费的招牌,还有这个雪地靴,就不怕没销路,每个府里多少儿郎,还有庄子来的那一些小纨绔们,对了,得给那些儿郎们都送一双,都传出去了才能引领一大片呀,到时就让老大在庄子里卖雪地靴,嘿嘿,多好。

苏氏迅速拿下这批货,直接让俞管家拉到硝皮子那,然后三老爷临时租了个西大街后街的一个铺子,离旻雕不远,让刘师傅去看了,简单收整下,按照卖皮子的做好柜台,每天硝好的皮子挑了送店里一部分,把毛品不好的送去做雪地靴。

等皮子硝了有百十来张,靴子也做了百来对,苏氏就让秋藤和稻芽各抱着羊毛马甲和雪地靴去了缘草堂。

天冷,二姑太太大都不出去了,也会陪着太夫人坐会,苏氏去的时候,母女俩正一处说话,不过也都是太夫人说,二姑太太听着。

见了苏氏进来,看着后面俩人抱着的东西,太夫人就乐了,说道:“媳妇又给娘做的啥?”

谢二姑太太微笑向苏氏点点头,经常的听母亲说三弟妹给她做新衣衫,出去都得到了夸奖,谢二姑太太也领弟妹的情,能这么孝敬婆婆,她当女儿的也高兴,女儿再好,也不可能天天在娘家,还得靠媳妇孝顺才行。

苏氏先把给太夫人的拿出,说道:“母亲,这是我娘家送来的羊毛皮,媳妇让人加工了下,给娘做了马甲皮袄,这要是出门不用斗篷也暖和。”

太夫人起身让苏氏给她套上,还来回的摸摸,笑道:“是挺暖和,这要是罩在棉袄外面也就可以挡风了。”

苏氏又把袖圈给套上,告诉刘婆子:“这个是活的,穿哪件棉袄就把这个羊毛袖口简单缝上,等换了棉袄再缝另一件的袖子上,方便的很。”

太夫人稀奇的用手捏着袖圈,还对女儿说道:“二妮子,娘看着年轻了吧?”

二姑太太笑着点头,说道:“是年轻了,看着都精神。”

得到闺女的夸奖,太夫人得意还在屋子中间走两步,说我去外面看看冷不冷。

苏氏赶紧把个二姑太太的那件拿出来,说道:“二姐,这是给你的。”

谢二姑太太还愣了下,问道:“还有我的?”

太夫人走过来看着这件,“媳妇怎么会落下你?老三家的每次做个啥不仅有娘的,还有你大嫂的,老三家的就是这点好,不小气,什么都会给娘,也会给你大嫂,所以她俩妯娌好着哪。”

谢二姑太太赞赏的看了眼苏氏,也起身来穿马甲,苏氏不敢近前,另外有个婆子上来帮二姑太太穿好后,戴上袖圈。

太夫人就嫉妒的说道:“怎么二妮子的上面有珠子?还有个大毛领?我的咋没有?”

664 广告费

苏氏看着太夫人羡慕的摸着二姑太太的羊毛上的珍珠,赶紧说道:“母亲还有一件,我正让下人串珠子哪,这种是外出穿的,给母亲拿来的是在屋里穿的,在屋里要是有个这么大的毛领子,不该热坏了?”

太夫人这才点头道:“也是,在屋里可用不着大毛领,等做好了拿来,下回出门子就穿了,多好看。”

苏氏笑道:“今儿媳妇来,就是想给母亲说,老爷说下雪了,让母亲请几个好友去庄子里吃烧烤,二姐大嫂都去,二姐正好还没冬儿里去吃过烧烤,带上外甥女一起,咱府里都去,侄媳妇们也叫上,新进门的还没去过旻庄,也出去散散心,孩子们也出去透透风,等大冷了,就不方便出门了。”

太夫人对呀对呀的,喜眉乐眼的,二姑太太含笑点头应了。

苏氏陪着说会话,回去后立马让秋藤去新铺子拿回一些羊毛皮,苏氏交代绣娘看府里的所有女主子各做一件马甲,想了想太夫人的眼馋,干脆领子做成活的,和袖圈一样,出去围上,在屋去掉,不然哪个有领哪个没领的挑剔。

让苏氏说,不是人人适合那个大毛领,二姑太太个子中等偏高,浓眉大眼,毛领一围,贵妇一个,苏氏矮还微胖,一围,脖子没了,可是她想臭美呀,别人肯定也想臭美。

所以还是每个都加个毛领吧,又给太夫人再做一个,自己做个绿色没领的,普通圆领,领边滚红色,袖圈不要,做个卧兔和手护,你们大毛领,我偏偏不要雷同,不然我这貌不美人不出众的,在一对毛领中看着像给她们拎包似的。

两个绣娘和秋藤抱走这一堆皮子,苏氏心疼哟,再算上去旻庄请客的费用,就当广告费了,要是生意人,想免费给这些妇人们穿新衣做广告都送不进来哪。

苏氏就把要送给太夫人的三个好友的马甲上串了珠子,其余都没,这珠子多了也不便宜,谁要喜欢回去自己串去,她可不费那事。

雪地靴也只给了太夫人、二姑姐母女、候夫人和娘家大嫂陶氏,其他人鞋号不知,最主要是舍不得。

都准备好了,旻庄三老爷也提前提前去安排好了。苏氏去了缘草堂,告诉了太夫人准备请客的日期,好给那几个好友下帖子。苏府就让春草回去告诉了一下。

三房带几个姻亲府上苏氏也分别下了帖子,亲家母各送一个羊毛皮马甲。

到那天苏氏一早去了缘草堂,把雪地靴带过去,太夫人太夫人试了试,大小刚好,还在屋里走了几圈,给刘婆子说,哎呀,这以后要出门去白云寺也都不怕冷了。

二姑太太带着廖语冰也进了门,大夫人就急的给他们说:“来来赶紧试试你们的鞋子,这个是三媳妇儿拿过来的,暖和的很。”

刘婆子殷勤服侍,蹲下先给谢二太太穿上,廖语冰穿上后也走了几圈,笑道:“外祖母,正合适,这下好,下雪出门不怕脚冷了。”

刘婆子喜道:“三太太问我要了鞋样,还交代奴婢先别说。”她拿了三房多次好处,自然不忘给三太太表功。

太夫人紧着问:“今儿外面冷不?要是不太冷我就穿薄袄,再穿这就更好看些。”

二姑太太道:“娘还是穿大熬吧,万一冻着了,大冬天的可不是好事。”

苏氏接话,“是呀,母亲,看媳妇上次伤风,在屋里半个月,那个难受,多遭罪,还是小心点才好。”

太夫人想想也是,那阵子她也担着心,就怕给传染到缘草堂,喝令缘草堂的下人少去三房。

太夫人是个枣红色马甲,大毛领,上面珍珠,她让刘婆子拿来新做的绛红色棉袄,下面墨绿色马面裙,二姑太太则是湖蓝色袄裙,宝蓝色马甲,虽然一身蓝色系,不妨碍她传出来那股贵气。

廖语冰浅绿色的少女装袄裙,透着活泼,水红色的马甲,清新的味道,太夫人瞅着女儿和外孙女,直点头,张口就是:“看着就像老宋家的。”

二姑太太理都不理这话,问苏氏:“都准备走了吗?”

“先给母亲这送来了,我还得去大嫂那一趟。”

二姑太太就脱下了马甲,说道:“那就等会一块走。”

太夫人只好也坐下,二姑太太问:“娘先脱了,不然一会该热了。”

太夫人两手抄着,摇头道:“娘不热,穿着正好。”

苏氏笑下,告辞,除了缘草堂,看见秋藤又拿着大房的那些马甲,事先说了是今日去旻庄,但马甲的事没说,苏氏是想一鸣惊人,打响第一炮,所以,除了太夫人那,谁都没说。

侯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还交代下人去催下儿媳们,见苏氏进来,笑眯眯:“正想派人看看几时出门的,哟,弟妹,这是什么?”

苏氏手里拿着的就是给大嫂的,见大嫂起身迎她,就展开了说道:“大嫂,给你穿上,让弟妹服侍大嫂一回。”

侯夫人就伸开了胳膊,奇怪的看着这毛烘烘的,问道:“啥呀?哟,是个背心,弟妹怎么想起做这个了?”

苏氏给大嫂穿好,又把袖圈给套上,说道:“我娘家侄子给我的羊毛皮,我让人收拾了,就做了这毛马甲,给府里女眷们都做了一个,冬天穿着方便,在屋里脱了,去院子就套上,不用换大袄了。”

给侯夫人的是个之前苏氏做的紫色,大嫂摸着脖子跟前的大毛领,笑道:“摸着这,想狐狸尾巴似得。”

苏氏也笑道:“这个可比狐狸尾巴暖和,大嫂喜欢,我那还有皮子,拿了再做几件。”

“那哪成,得了你一件了,还去白拿?大嫂可不好意思。”

“谁跟谁呀?给别人不舍得,给大嫂我可是万分舍得,大嫂也别客气。”

侯夫人笑了笑,虽说弟妹真心,她也不会不自觉,不然将来如何相处?

“那感情好,等我需要就去你那取去。”

有看到秋藤手里抱着的一堆,奇道:“这又是啥?”

665 出动

苏氏让秋藤放下抱着的马甲,铺到床榻上,“大嫂,这是给几个侄媳妇的,今儿都去旻庄,不能咱们当婆婆的都有,媳妇们该吃味了,我三房的媳妇也都有,大嫂一会都让她们穿上,咱侯府今儿是一顺羊毛皮马甲,绝对轰动京城,嘻嘻。”

侯夫人想起那年苏氏带起了京城的大帽子,笑道:“弟妹又是要搞什么花样?还给她们都做了?她们喜欢就自己买去,让弟妹破费,怎么好意思?”

早晚都会知道卖皮子的事,苏氏就给大嫂说了,“也不白穿,就当给我打招牌了,我买了那些皮子,马上就开店了,就是铺子是临时租的,租了半年,就卖了这些皮子,所以,今天穿了,引得大伙都知道了,我的皮子不就好卖了?我可当大嫂是自己人,别人还不知道哪,太夫人也不知我张罗了这个。”

侯夫人道:“你呀,能帮忙说一声,就是做这事,能有把握?可别再赔了银子,呸!我这嘴,弟妹肯定赚银子,到时请客,何时开?大嫂定捧场去。”

苏氏也没计较大嫂的说话,道:“明儿就开了,就等今天大家亮相哪,什么捧场不捧场的,大嫂喜欢就挑几张去,和我还外道?”

侯夫人听着弟妹的话,但也留心,到时吩咐人去买几张,送人也好,就是佩服弟妹说做就做了,如今胆子大了,不过的,弟妹有福,做啥都赚钱,那个旻庄,原本废在那,弟妹接手,现在成了赚银子的了,提到旻庄,京里人谁没去过,那年轻儿郎们,都在那吃喝玩乐,好在没陪酒陪宿的青楼,各府也都放心让儿郎们去旻庄玩耍,总比喝花酒去强。

送了大房的,二房的新媳妇李氏,苏氏也一起叫上了,马甲让秋枝送过去了,李氏心喜的穿上就去了二奶奶哪,她嫁进来前,她姑母就说了侯府的情况,所以三房她就时常去二奶奶五奶奶那,就是六奶奶她也没落下,苏氏这,她就几乎不来,人家正牌媳妇都不去打搅,她自己不会上赶着讨人厌去。

回到燕旻堂,三老爷在屋里陪着旻山和两个宋儿郎,三个都穿上了雪地靴,三老爷早就穿戴好了,灰色马甲,小圆领,苏氏也给加了个小领圈,把毛剪短,只在脖子上围了一圈,苏氏把自己的那件绿色马甲穿上,卧兔戴好,拿了手护,绿幽幽的,下身裙是暗红色,压压那翠绿的张扬。

出了屋,耳房里的奶娘们就出来,给三个小儿也穿上了毛马甲,统一的羊羔毛原色的马甲,穿着大袄外面,旻山还揪着上面的羊毛,和宋子旦嘻嘻笑,然后两人就互相揪对方马甲上的羊毛,奶娘熟练给两人穿好,抱着起身就走,旻山还伸胳膊上三老爷抱,三老爷就把手里拎着的一个耳套递给太太,抱着旻山往外走。

到了大门口,晚辈的都先出来了,个个大毛领,不同颜色,也对着好笑,侯爷侯夫人也匆匆走出来,最后是太夫人和二姑太太母女。

她们一出来,侄媳妇们齐刷刷的看向二姑太太,没法不看,二姑太太就是有种贵气,就是侯爷也跟不认识似得看了两眼。太夫人是乐呵的,苏氏给三老爷带上耳套,太夫人看见了,稀奇的问道:“这个是啥?怕冻耳朵吗?我怎么没有?”

又看了看苏氏穿的和头上的卧兔,还摸了摸额头道:“这天冷的,吹的头疼。”

苏氏真是无语,你这大毛领的,再带个毛卧兔,要当美羊羊吗?

二姑太太说话了:“娘已经满身长毛了,再戴上那个,你以为是去放羊吗?”

太夫人噎了下,转头问车在哪,不理二姑太太就让刘婆子扶着上了马车。

有二姑太太在,所有人都静悄悄,侯夫人是捣捣侯爷,两人上了车,苏氏和三老爷也上了车,怕孩子多了在车里打闹,就让奶娘带着宋早晚兄弟去了另外的车里,和春草作伴。

除了这三个儿郎,小娘子们都没出来,苏氏想她们一个怕出去照看不过来再受了凉,一个就是看这么多人,当媳妇的总要服侍长辈,还要交际应酬,难得出门能和来的女眷贵人们结识,带着小的就不方便。

到了庄子里,太夫人就一路的还给孙媳妇们介绍,她算是熟门熟路了,一路带到山水涧,宋鹏飞早就准备好了,和宋昆驰一路从大门迎进来,宋昆驰也是老年妇女小可爱,哄得太夫人没到地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封包递过去,又扭头看了看宋鹏飞,问刘婆子要了个递给宋鹏飞,还说辛苦侄孙了。

苏氏看着刘婆子鼓鼓的胸口,说难怪看着这么别扭,定是里面撞了不少的封包。

苏氏让二姑太太和二姑姐母女,还有大嫂安排一间屋,其他小辈,大房侄媳妇一个屋,二房就一个李氏就和三房的四个媳妇一个屋,先都歇着,大冬天的,也没必要在外候着来客。

二奶奶是紧张的跟在婆婆后面,今天等于是三房待客,该她出头露面的时候,婆婆来前交代过,以后三房有啥就得嫡长媳出头了,二奶奶就有些紧张,又知娘家母亲要来,更是激动。

苏氏刚安排完,外面就有了笑声,忙出去一看,竟然是几个亲家母来了,不知怎么尽能在大门处遇到一起。

孙岑氏拉着徐陈氏,陶杨氏和李氏母亲李太太一道走着,这两家的女儿是同时嫁入谢府,彼此见过,但不熟,但在门口遇见,李太太一路奉承,陶杨氏也不好不搭理,又想何苦看出身,都是一个府的亲家母,交好了对自己女儿也好。

李氏收到帖子那是意外,真没想到侯府请客能把给她下帖子,她还怕弄错,悄悄给女儿捎口信问了清楚,才大喜,李家人把这次赴宴当头等大事,就是李氏新衣服都做了几套,又悄悄的让女儿回娘家一趟,帮她拿主意。她是怕穿华丽了,出风头肯定不行,但要穿朴实了,给女儿丢脸更不妥。

给李氏下帖子是太夫人提出来的,不然苏氏只是请了三房的亲家母,怎么会多事把手伸到二房去,虽然二太太不在府,也没必要显出三房没事找事。

666 保媒

李太太抱着来了见哪个都要奉承,在这一堆夫人中间,她可是最底层人物,不是女儿嫁给了谢府,她是连门都进不来的。

别人不熟,见到和女儿同时嫁入谢府的陶杨氏,就热情打招呼,一路奉承着进了旻庄。

苏氏看见几个亲家来了,忙招呼进来,二奶奶五奶奶和八奶奶也都迎上去,个个都是满脸喜色,六奶奶跟在后面面色有些不自然,正好,她听到伯娘的声音,紧着出去迎接。

苏氏是考虑几个媳妇就六奶奶没亲娘,干脆给她伯娘下了帖子,反正她伯娘也和大嫂相熟,来了也不会陌生。

六奶奶喜滋滋的搀着刘夫人进来,侯夫人迎上去,拉着手给各位介绍,妇人们相互点头。

苏氏想一会人都改到了,太夫人这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就让二奶奶去春华厅去看看,安排好了就去那坐着去。

二奶奶应了,孙岑氏见苏氏这番举动是乐的凑跟前给苏氏小声说:“谢你了。”

苏氏明白她的意思,暗自捣了下她笑道:“我自己的儿媳,要你来谢。”

孙岑氏道:“我领你的情。”又说不放心,跟着去看看。苏氏推了她一下,“快去快去,给我做苦力去吧。”

别的人也瞧见这两亲家的小动作,微微一笑,继续夸着太夫人的衣着。

太夫人是兴奋,坐那还把脚露出来,让大伙看她的雪地靴,大伙看着脖子上的毛领,袖口毛圈,靴子上又是一圈毛,都稀罕,太夫人还让刘婆子把那毛领去了,给大家展示一番。

李太太满嘴伶俐话,夸奖也不忘问在哪里买的,她羡慕的紧,也要去买个,太夫人得意的说是儿媳妇的孝敬,李太太察言观色,早知有点名堂,就说可惜了,要是哪里有卖,肯定她要给家里人都买,太实用了。

苏氏这才把铺子的位置说了,说是娘家那边来的羊毛皮,李太太拍手笑着,说定会去光顾,苏氏笑着说今儿也给大家一件穿着玩吧,只要不嫌弃就好。

二奶奶正好进屋,忙把事先准备好的马甲,给了五个亲家一人一件,不同颜色,几人都心喜穿上,个个笑颜,穿了还走进让太夫人看。

太夫人看媳妇大方会做事,给她增脸,那也笑的合不拢嘴。

二奶奶开始胜任三房女主人代表的任务,施展才能,左右逢源,苏氏和满意的孙岑氏相视而笑。

然后二奶奶招呼各位去了春华厅,那里二爷早就准备好了,几个供暖炭炉各角落都放了,屋子里也不冷。

刚进来坐下,陶氏被丁氏扶着进来,丁氏光彩照人,五官明媚,进来就姑母姑母的,陶氏是直接过去给太夫人客道。丁氏更是围着太夫人,把个太夫人说的也给了丁氏一个封包,丁氏的俏皮话哄个太夫人手到擒来。

三房的亲家们对陶氏很是亲热,李太太跟着陶杨氏身后,不一会也和陶氏熟络的说笑。

正说笑着,宋昆驰扶着国公夫人来了,跟着的是世子夫人和关宋氏和宋江氏,谢二姑太太和苏氏迎上去,其他人也都起身。

国公夫人给太夫人请安,看着这么多大毛领也惊奇,等大伙招呼完,二奶奶又把给宋府女眷的马甲和陶氏婆媳的拿出来,又是一阵嬉笑。

陆续的人都来了,卜太夫人常太夫人又是一起进屋,还没坐下,姜太妃笑着进来,进屋看见大毛领西洋景更是拍手大笑,嚷嚷着她的哪。

周越康搀扶着进来还瞅廖娘子,看见谢二姑太太,心喜,走进正儿八百的一本正经的先给太夫人行了礼,太夫人见是好友之孙,拿出发封包还说拿着买好吃的去,周围一阵大笑。

谢二姑太太也抿嘴一乐,周越康接着就给二姑太太行礼,还文绉绉的说道:“侄子见过谢婶。”大伙都知周越康是个玩乐的,没人会多想,周越康又给在座的一起见了礼。

常太夫人笑道:“太妃,你家康儿越大越懂事了,看如今就是大儿郎了,不像小时那么捣蛋。”

姜太妃得意道:“那是,都要娶媳妇了,不长进怎么让岳家看的上?不是我自己夸我孙子,谁要是嫁了他,可是享福了,他将来可是个疼媳妇的。”

周越康听祖母这么说,把胸脯挺的老高,点头附和,常太夫人道:“要不要给保个媒呀?”

姜太妃是一拍大腿道:“好呀,就这么定了,明年就找你去。”

听她那话,众人惊讶了下,知道姜太妃是给她孙子看好人家了,笑着恭喜,周越康咧嘴笑,偷着四处打量,没看到廖娘子,心想定是在外面和小娘子们一处哪。

周越康美滋滋的和各位告辞,苏氏发现这周家儿郎偷着朝谢二姑太太瞄了了好几眼,想到外甥女,怕是这小子瞅上了语冰了吧,就不知谢二姑太太如何想了。

姜太妃就又问了怎么大伙都穿着毛马甲,二奶奶忙拿着个绛紫色的满是珍珠的殷勤的亲自过来介绍,并给姜太妃穿上,苏氏为了区分姜太妃的地位,就把她的马甲上的羊毛多串了珍珠,袖圈上也是,来衬托太妃地位。

姜太妃好东西多的是,可看大伙每人一件,也是好玩,穿上后,神采飞扬,得意的对太夫人道:“怎么样?”

又好奇的问道:“这又是哪家新出来的?”

太夫人也得意的冲她笑道:“我三媳妇孝敬的,说不能落下婆婆的好友,也给你们每人一件,看吧,我三媳妇孝顺吧。”

姜太妃笑道:“你个老货,也就这点好命了,娶得媳妇个个孝顺,让人眼红。”

苏氏心道:除了太夫人,没个傻的,瞧人家说的,个个孝顺,不然太夫人那话让侯夫人多难堪。

卜太夫人和常太夫人也都穿上了,互相调笑,周围人围着奉承,李太太殷勤的跟在刚熟悉了的陶杨氏身后,没敢凑上去。

苏氏把这交给了二奶奶,出去叫上秋藤,把给周六他们准备的马甲和雪地靴让下人们拿着,去了秋实厅。

667 给儿子赚银子不丢人

侯府这次没请男客,就侯爷和三老爷两个带着三个小儿郎,三老爷和大哥说着话还要注意看满场跑的旻山几个。

看见母亲进来,旻山飞快跑来,还伸开胳膊说:“抱抱。”

又拍拍胸脯:“累了,娘,抱抱。”

苏氏看三老爷还知道给他们脱了马甲,不然在屋里一顿瞎跑,出了汗再受风,肯定生病。

苏氏抱起旻山,给他擦擦额头的汗,又伸进脖领里擦擦,宋子旦也跑来,仰头学旻山:“娘抱抱,累了。”也还拍拍胸脯。

宋子昼跑上去拽住他,小声说:“错了,叫伯娘。”

宋子旦这才伯娘伯娘的叫着,苏氏把旻山递给老爷,抱起他,旻山在父亲怀里挣扎,恼怒道:“这是我娘,不抱他,不抱他!”

侯爷赶紧招手,“侄子,来伯父这里。”

被放来的宋子旦,一溜跑过去,爬上侯爷大腿上,和坐在三老爷怀里的旻山对笑。

苏氏给侯爷说道:“大哥,这件是给大哥的,老爷说你们哥俩穿一样,才显得是亲哥俩哪。”

侯爷也注意到今天的女眷怎么都穿着毛烘烘的马甲,跟要去放羊似得,三弟也穿了一件,刚三弟还说就是准备卖这个,是岳家供的货,侯爷羡慕,看着如今的浑弟也不出去犯浑了,心里嫉妒兄弟越来越好的夫妻感情,可自从分家后,老妻就不怎么搭理他,人生好寂寞呀。

宋子昼上前拉了弟弟下来,侯爷意外又激动的起身,秋藤上前服侍侯爷穿上,也有个和老爷一样的耳套,侯爷自己戴上,又取下来笑道:“这个好,出门不冻耳朵了,就是戴上听不清人说话。”

三老爷没说踹话,还笑道:“又不是让说话戴着,大哥中意,兄弟再给大哥一件,换着穿,还有这个哪。”

说完,拎起下摆,露出雪地靴来,三老爷左右歪着脚好给侯爷看清楚。

三老爷得意的对侯爷说道:“这个才叫好哪,里面羊毛的,暖和,给大哥的今儿没带来,回府后,让人送去。铺子里也卖这个,穿着这靴子,大哥出门,脚也不怕冻着了,雪地里走也没事,舒服的很,呵呵。”

侯爷低头看兄弟伸出的脚,听到也有他的,还给三老爷拱拱手,道:“哥谢你,有啥都想着哥,回去让你大嫂给你银子,不让你白忙乎。”

三老爷大手一挥,“亲兄弟提什么银子,大哥要是过意不去,就赶紧的出去应酬应酬,穿着亮亮相,好告诉别人哪里买去,大哥,我那铺子是在……”

吧啦吧啦一顿,侯爷闷声无语,心道我宁愿给你银子,也不愿为了推销自己兄弟铺子去亮相呀。

苏氏看到侯爷的便秘脸,忙拽了拽三老爷,三老爷回头,苏氏堆笑道:“给宋大郎他们几个的,老爷交给他们了,我就不送去了,记得要给他们说的话。”

提前苏氏就交代老爷,要给宋鹏飞他们说,这是三房的买卖,铺子在哪,就指望他们给帮个忙,宣传宣传。

侯爷认为丢脸的事,三老爷没这个意识,他就想我不偷不抢的,赚银子养儿子天经地义,有啥可丢人的?没本事留给儿子银子才是丢人哪。原来看不起商贾之事是我傻,如今知道银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可得给我儿子多赚点银子,啥也不干坐在府里赚屁呀,我媳妇辛辛苦苦的不在内宅享福,还费神琢磨怎么赚银子,我个大老爷们再不帮忙还是人吗。

所以,三老爷很是痛快的答应了,要不刚才还给侯爷安利铺在在哪,让大哥也帮忙宣传宣传。

把这交给老爷,苏氏绝对放心,如今的三老爷比她还热衷于赚银子,只要苏氏发愁说养旻山要花多少银子,三老爷立马不再有以前那种:提银子多俗气的神情,苏氏呵呵乐,变化的好,好歹知道吃肉吃粮必须的离不开银子了。

三老爷应了,和大哥告辞去外面批发衣鞋,苏氏就带着三个小家伙去春华厅,出了厅,忙给穿上马甲,一是刚在屋里疯跑出来怕受风,二是还要靠小家伙亮相那雪地靴哪,大人穿上了有长衫长裙当着看不见,可小家伙的是把棉裤放在靴子里的,长袄过膝,刚好露着有毛边的靴子,都是挑的羊羔毛做的,柔软舒适。

等苏氏牵着旻山,旻山再牵着宋早晚兄弟进了春华厅,一直注意观察着周围的李太太就笑着迎上来,还故作惊奇道:“这谁家的小儿郎呀,真俊!”

苏氏听的出她夸张的语气,但也笑着让三个给李太太见礼,旻山松开母亲手,还招呼两个宋,站好了,一起躬身童言童语说道:“给夫人请安。”

李太太见了爱的不行,随身拿出三个小玉佩塞给小儿郎手中,苏氏见那玉虽小,但不会是普通凡品,忙客气说给小儿这么贵重的礼,李太太巧舌莲花般,把旻山跨成一朵花。

屋里听到声音才都注意看过来,姜太妃是见了同样穿着的三个小儿,拍手大乐,也喜的起身,旻山带着两个宋,按照事先教的,见人就排成一排行礼,都是给夫人请安,没法,这么小,没法区分人的身份和辈分,别说外人,就自己府里都还分不清的。

通常这么小的孩子,外人见了都会抱抱显示亲热,但对于旻山,是从来没人表示这个亲热的,只是满口的夸赞。姜太妃还好奇的问了问那雪地靴,再场的对那鞋子都心动,不说自己,就是家里的小儿郎们有了这个,也不怕在外疯跑玩耍了。

这也是苏氏想今年拿下皮子来的主要原因,就算别的商家知道了这个路子,可是这大冬天也不可能去西昌府或辽东现去进货。

宋子旦爱吃,吃的圆滚滚的,穿着那毛马甲更是讨喜,他还翘起脚想让大伙看他的新靴子,可又站不稳,摇晃的要倒,他哥宋子昼的慌着去抱,旻山也笑咯咯的去抱,两个小儿抱着一个胖小儿,宋子旦还大笑,以为是平时那样玩,众人更是被这情景逗得笑个不停。

668 宋家的福气

苏氏看见宋子昼还是偷着看了好几眼宋江氏,而宋江氏皮笑肉不笑的跟着呵呵。陶氏和旻山熟,上前抱起旻山,旻山亲了大舅母一下,响亮的说:“舅母,我想你了。”

陶氏喜得抱着直喊乖乖,见小外甥只和自己亲,那个心里爽呀,还看了看太夫人,心道:还当祖母的哪,不如我这个当舅母的。

旻山亲完陶氏就挣脱着要下来,苏氏接过来放他下来,旻山就走走的,招呼着两宋出去玩,苏氏就和各位打招呼带儿子出去,大伙都理解的说道去吧去吧,二奶奶更殷勤的是送出门。

苏氏是宁愿带着小儿在外面透风,也不想在里面应酬,反正都交给老大媳妇了,又有旻山,也没人计较她失礼。

刚走到秋实厅门口,见周六和宋鹏飞几个过来,个个穿着羊毛皮马甲,都换了雪地靴,那周六还走着跺着脚,哈哈直乐,苏氏看到还有个不认识的儿郎跟在他后面。

周六见了苏氏,高声喊道:“嫂子,多谢了,还想着兄弟,就是咋没我儿子的?”

苏氏心道:你谁呀,何时这么熟的叫开嫂子了?再一个我都没见你几回,鬼知道你儿子是谁,幸好事先就想了万一有带人来的,苏氏就多备了几双。

宋鹏飞接话道:“周叔,哪能落下玉泉弟的?我伯娘不知兄弟穿什么号的,早让我准备了几双,一会试下。”

周六忙给苏氏拱手道谢,还拍了身边的儿子一下,让他也道谢,周六说道:“嫂子,我也把儿子带到庄子里,跟着宋侄子学点做事,我这儿子在屋里呆得有点傻,那可不成,得出来见见世面,哪有儿郎跟个小娘子似得老呆在府里?我又不是养闺女?”

那周玉泉被父亲说的脸臊红,行完礼后退后一步,苏氏含笑点头,看就是个腼腆的少年郎,不知周六怎么有个像个大闺女似得儿子。

宋鹏飞领着几个进了秋实厅,周六还招呼苏氏先进屋,苏氏推辞,说要带小儿郎在外玩会,也刚好旻山抱着苏氏腿一个劲的催促走走的,周六见状就拱手带着儿子进去了。

秋藤稻芽都跟着,还有郑婆子带着三个奶娘,也算的上一帮人,苏氏就带着去了烧烤地,哪里准备的差不多,但苏氏估计今天没人会出来自己动手,之前是好奇,今儿肯定要在春华厅里趁着聚餐好说说话,也该过年了,都交换下新的各种消息。

果然,匆匆来了个下人,说二奶奶说的,各位夫人们不出来了,就在厅里吃,让烧烤的烤点食物送过去就好了。

春华厅今儿就对外开放,秋实厅也陆续来了些客人,都是男客,旻庄女客几乎没有,大冬天更没有了,所以整个春华厅里也是热闹非凡。

苏氏是带着小家伙们去了山水涧最大的房间,里面早就放好了小儿桌椅,都玩的差不多,宋子旦进去就嚷嚷着饿。宋子昼直拽他,旻山就是快点吃,吃了去玩。

奶娘给三个小家伙脱了马甲洗了手,擦了脸,三个很熟练的各自做好,奶娘把围裙给系好,饭菜端上来,他们各自吃起来,不方便的由奶娘给夹了,苏氏平时要求奶娘不能事事都帮着做,他们就张嘴等着吃,奶娘开始是一脸的不解,苏氏说了句不愿意就辞了这份工,之后就是太太怎么吩咐怎么做。

苏氏是陪着随便吃了点,吃了些烤肉串也就饱了,然后就哄着旻山多吃点。宋子昼小人精每次吃饭都会哄旻山多吃,还故意让宋子旦和旻山比赛吃饭,旻山是个憨的,也就会多吃点,还有个更比他憨的,宋子旦就越吃越胖了。

苏氏赖在这陪孩子们吃完饭,然后让奶娘带着出去消下食,但不能疯跑,她也就回到春华厅,总不露面也不好。

进去后,李太太最先看到,起身走到苏氏跟前,亲切的问小儿郎吃的如何,问苏氏有没有吃饭,二奶奶也起身给婆婆让座,苏氏摆摆手,来到姜太妃跟前,一个婆子迅速搬了个板凳,苏氏坐下,笑着问姜太妃吃的如何。

姜太妃叹口气,指着太夫人说道:“宋太夫人,我就羡慕你有俩好媳妇,大儿媳把侯府料理的井井有条,一点不用你操心,三媳妇把你照顾的,看越活越年轻,我还就不服气,你哪来的这等好福气?”

太夫人再憨也听得出那是夸赞她,呵呵的笑道:“这就是我宋家的福气,不然我能嫁到谢府来?把这福气带给了谢家,老侯爷都得感谢我。”

全体无语,只有姜太妃指了指太夫人,摇头直乐。

苏氏陪着老年妇女说笑阵,问了娘家大嫂吃好了没,要不要再添点啥,陶氏忙说不用,来的人都不是奔着吃的来的,多少也吃些,饿不着,苏氏又同样问了几个亲家母,她们都各各给予赞美和说苏氏辛苦,苏氏就说今儿是大儿媳妇辛苦,趁着这次机会,把二奶奶推出来,二奶奶满脸红光,周旋于众人间。

展览会圆满结束,妇人们也都交谈甚欢,太夫人是从心里发出洋溢的泡泡,陶氏是心疼又高兴,几个亲家母是满意,李太太是激动,五奶奶有点羞涩,但好歹敢出声说话了,六奶奶也露出了微笑,九奶奶规矩的让陶杨氏暗恨。

秋实厅,侯爷三老爷二爷和周六带着几个儿郎一桌吃了饭,周六一句一个侯爷三哥的,把个侯爷郁闷的,这个家伙怎么和三弟这么熟了?听那话好像周六如今在庄子里忙活,这自家的买卖怎么总是外人忙乎,自己兄弟在内宅带孩子?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三老爷耳濡目染的跟着太太学会了张嘴就说好听话,把个周六夸的昂着头,张嘴大嘴,笑的嘎嘎的,让他身边的儿子周玉泉直皱眉。

三老爷还拍着周六的肩膀说铺子的那些皮货就靠周六了,周六拍着胸脯保证,包在他身上了,绝对不让小侄子的养身子的钱给打水漂了。

侯爷在一旁听的,真想开口说他出银子给小侄子养身子,三弟可别把这话到处给人说去,没准三房又接到一大批补品来,太让当大哥当侯爷的没脸了。

669 李家

侯府全体回府,太夫人和二奶奶是最欢喜的,俩人脸色都放着红光,特别是二奶奶,眼里露出闪闪。

太夫人高兴是在这几个好友中得意了,二奶奶高兴是因为她独立代表三房交际应酬,还如鱼得水,就是娘家母亲走前一个劲的叮嘱她可得万事把婆婆放在前面,千万别得意过头,把大好的前景自己给作没了。

苏氏回去后交代奶娘赶紧哄几个小家伙午睡,三老爷还意犹未尽的说着饭桌上周六白乎的事,说他大哥搬去新宅子,那里真是好呀,周六羡慕的很,磨缠晋王也给他买个差不多的宅子,将来他好搬进去住。

周六子嗣不多,就一个嫡子一个嫡女,嫡女已经出嫁,嫡子周玉泉如今十四岁,因为周六小时烧坏脑子,变得人有些呆,到不是那种白痴,就是脑子不灵光,晋王怕他有了妾再分不清好赖人,让个妾把他糊弄了,所以就不让他纳妾,给他娶的正室也是诗读人家出来的嫡女,就是想儿子不行,总要娶个媳妇是明理的,才能教好子孙。

周洪氏嫁进来也就生了一子一女,周六再呆,就是一点好,听晋王的,大事上他爹怎么说他从不对着来,他有时会和狐朋狗友的去楼子里喝花酒,但从没说要抬哪个进府,所以他内宅倒也清静。

三老爷听了周六说那宅子好,就很是惋惜,当初要不是带堂舅去看宅子,那宅子就是他的了,苏氏听三老爷可惜了半天,她没啥动心的,看太夫人的身体,这十年内都别想搬离侯府,就是买了也是放着,更何况现在也没多余的银子,不能借钱去买用不上的宅子吧。

二房李氏的娘家母亲是一路的赶回家,一家子都在焦急的等着她,就想知道今天去的情况,就是宋李氏也回了娘家等着。

看见李太太一脸的兴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那等贵人们聚会的地方,他们商贾人家是想都不敢想能参加,平时做个买卖,就是见个县太爷都是点头哈腰的,跟孙子似得,有了宋女婿后,虽然好点,但如今那是不同,说的难听点,女儿是宋家媳妇,都不见得能时时和那些贵人见面,如今大孙女嫁到谢府,真正的高门大户,勋贵人家,那可是一步登天,李家人是又惊又喜之外,更怕的是孙女做错事,连累了娘家,这次李太太去旻庄,李家,李太爷和几个儿子一早饭都没吃两口,一直等到现在。

李太太一脸兴奋的进屋顾不上换衣,就赶紧把聚会上的事给学了,听的人也是与荣俱荣的一脸发光,等李太太给他们炫耀身上的羊毛皮马甲时,李太爷就插了话问了当时的具体,听说还有一种带毛的雪地靴子,就让李太太在这方面又具体说了一遍。

听完,李太爷交代儿子:“你赶紧去谢家那个铺子去看下,看货品多不多,不算多就买了一半下来,靴子也买些。”

李太爷捋了捋胡须笑道:“这贤淑夫人是个妙人,她这次请客,肯定是为了那个皮货,有这些贵人给她宣扬下,还犯愁卖?贵人不稀罕这个,可咱们庶民,再有钱,什么貂皮类的皮裘也不敢穿出去,可这羊毛皮不怕,不犯忌讳,往常贵人顶多拿羊毛皮做个褥子之类的,就是做成靴子,也只是保暖,可这贤淑夫人就翻出花样来,可惜了,咱李家要是有个这么个头脑的,还怕没法子赚钱?听着,得交代大孙女一声,侯府三房可得应酬好了,就把贤淑夫人当婆婆般伺候,就像外面说的,就是能沾点福气,就够咱李家好运的了。”

李太太和李家长子,也就是李氏的父亲,宋四的大舅兄李岳都立身应了。李岳就穿了外衣要出去,李太太起身给他收拾,李太爷道:“记着,买回来咱家里人都各自做一件,传出去帮着宣扬下,但这个买卖别插手,以后只要是侯府三房的买卖,咱都避开,听到没?”

李岳伸着胳膊,让李太太给扣着棉袄的盘扣,听了父亲的交代笑道:“爹,这还用吩咐,儿子还能想不到这层?就是皮子买卖再好,咱也不能和亲家三房抢生意,这点你老就放心吧,可是别的房头,爹要去交代下了。”

李太爷点点头,李岳收拾好了就出去了,李太太也福身告辞,宋李氏给父亲说了声跟着大嫂去了大嫂院子。

宣平候府,俞管家如今从旻庄抽身出来,专门负责三房皮货的店铺,硝皮子的染色的,做靴子的,几处他来回的跑,每天早上把硝好的皮子做好的靴子送到店铺,检查质量什么的都是他一手包办了。

关于俞管家苏氏好奇,他孤身一人,没有家人孩子,问过三老爷,他说是他小时侯爷给他的贴身伺候的小厮,大了娶过亲,可是媳妇一尸两命,那以后他就没在娶,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人能干不爱多话,三老爷就把让他当了三房的管事的,俞管家一直埋头做事,倒是有侯府下人要嫁他的,就是他原来的岳家都想和他再结亲,他都拒接,也是怪人一个,自己在侯府后门出去的下人居住地有个单独小院,也没什么结交的人,三老爷只说了这人可信,苏氏也就把不多问了。

晚上时,俞管家来了趟,三老爷去了书房,回来给太太说了有人买了一半的货源,苏氏好奇,谁这么手快的,三老爷说当时俞管家在,他就跟着看了下,是李家的人。

苏氏笑了,李家买卖人家的人精,自然用这来巴结侯府三房了,对于他们李家来说不过是出点银子,但也不会来卖好,知道的自然会知道,哪个也不傻。

三老爷接着说道:“俞管家去了城里各个皮货店,问了问羊毛皮的价格,他说要是销量好,有利润就可以收了京里的皮子,咱硝好了做了靴子卖,我看这个买卖可以做。光做靴子都划算。”

苏氏挑眉,呵!不用哄着了,老爷自己都会主动去想赚银子的事了。

670 俞管家

苏氏道:“先等等看,现在有点早,等个十天左右,就是没有那些皮子,就光咱手头上的,都能卖完了,除了开支也好几千两银子的进账,也算不错,明年肯定有人会做这些,咱就没必用费心费力的一点点的赚一点,也就是就着手头上有这些皮子,一锥子的买卖罢了。”

三老爷早听了太太的分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以后做是能细水长流,可还得派人去西昌府收皮子,京里再有别家来做同样的,一个大饼分着吃,就劳心劳力了,三房又不靠这主打,买卖分的太散,也不好。

三房如今旻福是大头,这个喜饰铺子是越来越兴旺,因为年年有成亲的,有生子的,旻福的物件新颖,又有蔡师傅的设计款式,因为他家乡就是以这为主,他见得多,也就比京里的别家出来的货款要实用和好看,加上小儿各种物件,如今算的上是京里专卖陪嫁的第一店了,好在旻福只卖陪嫁物件,其他的都不做,别的木材店家嫉妒但也没法说啥。

加上苏氏的福气是名声在外了,就说这连生四个嫡子,都长成了,都值得那些图个好意头的人家愿意来这挑选,至于最小的嫡子,听说身体不好,但没人会想到长不成,因为法师的弟子,不可能是个早夭的,那王大家,胎里带的病,也活到三十好几才没的。王大家过早去世,人们也都说是天妒英才,和法师没关系,不是当了法师弟子,没准还活不到三十岁哪。

现在总投资的收回来了一部分,不过看这势头,苏氏也放了心,不怕银子会打水漂了,如果不是那次捐出去的,收回来的就更多了,好在宋表弟讹了外人一笔,不然就白忙乎大半年。

岭南也捎来了信,胡铁宅子也安置好了,三姑太太还就和他买在了一处,隔壁邻居,不过三姑太太的信苏氏看了也没给她回,也没给三老爷说,以后她好歹也是白老四担着了。她就是有能耐混个一品诰命苏氏也不想沾她的光,三房也不用靠个外嫁的又是死遁的姑太太来谋前途。

没几天,俞管家来说羊毛皮卖的好,那雪地靴更是到货就没了,俞管家每天的催货,三老爷返回来和苏氏商量,要不要再进些羊毛皮,俞管家说他联系了一些皮子铺子,可以要了存货,价格再商量。

苏氏就和老爷那张纸比比划划的写着,算了下,再进货,价格比丁瑜那朋友给的贵,但有些利润,可就是马上就过年,年后肯定是销路不好,值不值得继续投资还要考虑。

三老爷就说去书房再问俞管家,苏氏也跟着去了书房。

听了太太的顾虑,俞管家说道:“老爷太太,小的也算了下,这雪地靴就靠年前,还有一个月,鞋子店家,小的也去问好了,他们再联系几家一同做,可以供的上货,这买卖就可以做,小的也可派几个跟了几个月的府里下人,去周边的县城去卖,就是旻庄里也放了些和蹴鞠鞋一道卖,老爷也说过,就做今年这一回,不如就进了皮子多做些。”

苏氏问道:“那要是别的店家买回去一双,拆了看了不就也做出来了?”

俞管家笑了,说道:“晋王府的周爷说了,这是谢府的买卖,要是有敢跟着做的,他就去砸了铺子,所以没人敢做,就是小的去问皮子还有那有良心的店家给小的说,可别进了皮子做那靴子,到时陪了买卖可别来找他,听小的说是谢府的,就更愿意把货低点价格出手。”

苏氏睁大眼,她只是想做个买卖,但没想做霸王买卖呀。算了,也是周六向着自家,到时送点啥礼给晋王府好了。

苏氏道:“那俞管家好好合计下,只要是销路,能行就去收皮子,等这笔买卖完了,让老爷给你分红,也给跟着你的那些下人说,好好干,到时个个都有。”

俞管家跪下磕头谢了,说到时有事就麻烦太太了,苏氏光顾想算账,没注意听他话里的意思。

起身后,俞管家又说道:“老爷太太,小的看了,有些皮子质地不好,但可以做成坐垫褥子,有些府里上了年纪的怕冷,冬天就会用狗皮褥子羊皮褥子,这样也不会浪费了,这还是周爷说要个皮子给晋王爷做个坐垫,王爷不是爱念经吗?所以周爷就想孝敬他爹的,小的已经吩咐挑了个好皮子给了周爷,但其他质地不好的,到是可以做些垫子褥子的来卖,反正把羊毛反着,皮子那面缝在垫子里,也看不出好歹,羊毛那面剪短点,价格不高就行,有些平民也买的起。”

苏氏听了点头,说都交给他去办,她平时也见过俞管家,但都没注意打量,今天苏氏才细细看了下,年纪和三老爷差不多大,就是黝黑,个子不高,神情也没其他下人的那股阿谀奉承讨好的笑容,说事也是一板一眼。

苏氏心想难怪三老爷如此信任他,俞管家身上具有正气,眼神沉稳。三老爷看人一向颇为有一套,所以苏氏也就一直没对他多想,这次羊皮毛铺子交给他,这才和他接触了几次,听他说话,今儿又听了他说的,苏氏觉得俞管家也算是个能干的。

回屋后,苏氏就好奇问起俞管家,三老爷是哈哈大笑,说:“这俞管家做事表弟都服气,当初把旻庄让俞管家盯着,他倒好,交代账房先生,一定看好了账目,要是表弟乱支银子,账房要是给了,那么就由账房来负担那笔银子,这以后,宋表弟要是支银子,账房就非得问个清楚,气的表弟来我这抱怨,说对他像防贼似得,他是贼吗?他自己要用银子难道国公府还会少了他的?犯得上拿小侄子庄子里的银子?哈哈!我可没交代俞管家,他就是这么做事的,就是我用银子他也会问两句。”

苏氏更好奇了,问:“那俞管家是哪来的胆子?连老爷都敢管的?”

671 看望

听太太如此问,三老爷不笑了,一脸的怀念:“那是我爹,小时我和表弟老在外一起玩,会乱花银子,人小,哪懂的那么多,表弟又是个爱张扬的,我爹怕我学坏了,拦是拦不住我出门,就让俞管家跟着我,要是我乱花银子,回去就打他,说他没看住我,有次真当着我面打了俞管家,屁股都打出血了,我跪下求了情才饶了他,那以后我就不乱花银子了,那俞管家也养成了要用银子就会多问几次,我要是恼了,他就捂屁股,我就想算了,不就是不让花银子吗,免得这小子再挨打,那时他也就十二三吧,比我大一两岁,是我爹从辽东带回来的,说是路上捡的,我爹好心,救了他们母子,但他娘没救活,葬了他娘就带他回了府,那年他四五岁,说是父亲死后,被叔父把他们母子赶出来的,就为了家里的几亩地,也是可怜,回府后就让他跟了我,等他大了,我爹问他要不要回辽东去寻亲,就是家产也可以帮他要回来,可他不去,就自卖自身的留在府里了。”

苏氏又接着问道:“那他后来怎么不再娶亲?”

三老爷道:“我以前也问他要是看上哪个,让太太去说下,可他说不连累别人了,就自己过,多的话也没说,我想他愿意咋过就咋过,没准将来想通了,谁知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提出要结亲,又没个家人在,不然过继个子侄也可以呀,孤单一人,老了怎么办?唉,哪天再问问他,要是愿意,现在也可以娶亲,再生孩子都来得及。实在不想娶,就认个府里的当儿子,老了也好有个照顾的人。”

三老爷边说边摇头,还叹气,又说道:“随他吧,将来要是老了,就交代老大要找人伺候好俞管家,一辈子对咱三房兢兢业业,养老肯定是要三房来管。”

三老爷其实就是脾气犟糊,人一根筋,但心底柔善,只要不惹了他的逆鳞,通常他还算是个良善之人,就是犯了犟糊,那就是个倔糊头了。

苏氏也点头附和,说等咱老了就交代老大,老大也是良善的定会安排好俞管家,这会的苏氏不知道,俞管家瞄好了个人,要找机会求太太同意哪。

交给俞管家后,苏氏三老爷俩夫妻又当甩手掌柜了,就是俞管家有时来禀告事项,也是三老爷去书房,俩人合计后,回来再给苏氏学一遍,苏氏听着也没啥大问题,也就不多管。

太夫人又去和好友出去了几回,几个马甲轮换着穿,也问苏氏要了卧兔和手护,出去显摆了下,苏氏就又得了孝敬的好名声,搞得苏氏不好意思抢了侯夫人的风头,专门出去赴宴时,大力夸赞侯夫人为侯府的付出,对二房三房的照应,说侯夫人是孝顺在里面,不像她做了些表面工作,因为都是背着侯夫人说的,别人更是感觉侯府妯娌的和睦,话传到侯夫人耳里,原本心里不舒服的她,来了三房,拉着苏氏的手说了些感谢的话。

侯夫人也知这不怪弟妹,是太夫人在外所说,但对弟妹还是有些抱怨的,如今苏氏这么一说,她反而不好意思,又不是弟妹做错,自己反而埋怨上了弟妹,但对于太夫人不会说话,谁也没办法。

自听了俞管家说周六给晋王爷做个打坐用的羊皮毛坐垫,苏氏就想到八痴法师和觉能法师,也挑了两个羊羔皮让针线房做了两个,吩咐俞管家把一些做好的坐垫挑了些,盘云寺就让三老爷送过去,天慈庵她亲自送,也好见下七娘子。

三老爷带着旻山同去,说是给法师拜个早年,苏氏无语,这个年也太早了吧,还有大半个月哪,但她没说,只安排好跟随的人,光靠老爷抱着上山太累,就把玉竹男人叫来,好替换老爷。

苏氏带着罗姨娘去了天慈庵,把垫子给了觉能法师,今儿去的巧,法师见了她,苏氏发现法师大冬天也穿的单薄,屋里也不怎么暖和,也不知她冷不冷的,不是出家人有忌讳,她都想给法师也送个马甲了。

觉能法师听了苏氏的问候,微笑下,说道:“施主有心了,这每年的供奉和粮食都送来,贫尼多谢施主。”

苏氏每次来都觉得法师很亲切,开始还拘束,后来几次就随意很多,她就叨叨些废话,其实苏氏很想问问法师,是否能看出她的来历,但还是胆小没敢张口问。

法师就听着这谢府三房太太的叨叨,什么小儿长大了,什么样子,身子好多了,就是脾气不好,庵里规矩没法带来给法师看看,真想让小儿给法师磕个头。法师面露微笑,苏氏叨叨完儿子又叨叨自己,反正说的都是美好,一切美好,日子美满,前途光明。

等苏氏说的口渴了,才想打搅法师时间太长,忙提出告辞,法师慈眉善目,点头,苏氏就起身退了出去。

看着谢苏氏走后,觉能法师拿着她刚送来的手护,摸了摸羊毛垫,淡淡一笑,继续念经。

苏氏出去后,去了寺里后面接待厅里,看见七娘子在安慰罗姨娘,每次来罗姨娘都是泪水涟涟,她越来越担心自己女儿婚事,这出了庵都十八九了,也没见太太张罗,咋找婆家呀。

罗姨娘几次的来想问问太太,都被杜桂给劝阻了,说太太定是心里有数,要是把太太问烦了,还不是误了七娘子,所以罗姨娘也没敢去找太太,可是看见女儿又忍不住想,别人这个年纪都当娘了,可女儿还在庵里,真是苦命哟。

看见苏氏过来,七娘子忙拉了拉罗姨娘,然后迎上去,苏氏见她小脸微红,肯定是冷的,庵里哪里比得上府里,屋子里炭炉热盆的,出去也就几步路,根本冻不着,可庵里不一样,有时也得在外干点伙计,去年冬天,七娘子手上有了冻疮,苏氏还问素娘要了冻疮膏给她送来,也给庵里送了一批药材和冻疮膏。

672 老爷的发愁

苏氏忙拉起要给她福身的七娘子,看了看她的手,还好,今年没冻着,“小七,快了,等到了二月,母亲就接你回府,你再坚持下。”

七娘子含笑道:“母亲,这里还好,女儿不怕,等女儿回府,帮着带十一弟,让母亲也歇歇。”

苏氏道:“你十一弟有你父亲哪,回府你就好好歇着,养养身子,就是这皮肤都要养个半年,到时母亲给小七找那方子,肯定比以前还要美。”

七娘子含羞,但神情大方清明,不再像几年前带着小少女的一点稚气,以前是豆蔻年华,如今完全是个碧玉年华的亭亭玉立的桃李花。

罗姨娘听着太太的话是含泪点头,等女儿回府,她可得亲自给女儿补补,看这身子单薄的,这要是嫁人可怎么生孩子哟。

和七娘子叙了会话,苏氏又去添了香磕了头,才带着恋恋不舍的罗姨娘回了府。

回去后老爷还没回来,苏氏就去了太夫人那,知道儿子要去盘云寺,太夫人又给宋舅舅捎去了马甲靴子和羊毛皮褥子,老爷想说寺里没准不让用这些,被太太给拽住,苏氏都应了,让不让用的,送过去再说,还没送就这么说,不是找不痛快。

二姑太太不在,说是去公主府了,太夫人就抓住刘婆子在念叨她兄弟,刘婆子哄着顺着太夫人说话,反正如今也不怕她要接回宋家舅爷了,就顺着说话,让她叨叨的舒心。

如今太夫人是离不得刘婆子了,夏青和她贴身服侍,值夜的另有别的婆子,刘婆子是想霸着太夫人身边第一人的位置,白天没啥急事,她都守着,夏青只好每天的打络子赚点家用。卢兰嫁了人,有了身子就没来当值,其他下人也都唯刘婆子为首,就是缘草堂的管事婆子都巴着她。

太夫人见苏氏进来,忙问德儿回来了没,苏氏说还没,只说了自己刚才天慈庵回来,太夫人这才想起还有个孙女在庵里念经,对这个都记不住啥样的孙女,太夫人问了年龄后发愁。

“这可怎么是好,出来都十八了,这要是现说亲,怎么嫁呀,差不多大的儿郎不是结亲了就是定亲了,老三家的,要不要我去让姜太妃帮忙说个?”

苏氏忙截了太夫人的话说道:“母亲,这小七的婚事法师说了,顺其自然,不能瞎张罗,说等回了府自然婚姻就到了,我原本也是托了娘家大嫂给张罗的,现如今也不敢说了,这法师的话可得听,都是为了咱谢府好。”

太夫人赶紧点头道:“那是,那娘就不去说了,娘也是替你着急,这么大的庶女要嫁,就因为年龄大了,再说个做填房的,外人不嚼舌根呀,娘是知道你是个好的,可备不住有那小人胡说八道,连累了你的好名声,娘眼睛没瞎,好歹还是看的出来,三房庶子庶女的,媳妇都没亏待过,就是早上,娘还嘱咐德儿可得好好待你,他要是胡来,娘可不依。”

苏氏笑着就是,娘说的对,老爷肯定听娘的,什么媳妇多亏有个好婆婆才享了福,总之,把个太夫人说的满脸高兴。

哄了太夫人一阵,苏氏才说了来意,她想用太夫人名义在京里施粥,这也是刚在天慈庵听说下雪又有些穷苦人家房子倒塌流落天慈庵的妇人们说的,苏氏是想这两年三房风头太过了,不如用太夫人的名义来做些善事,一会再和侯夫人说下,大嫂愿意就是侯府的名义了,她不愿找大嫂来做这事,虽然她三房出银子,去问大嫂,让大嫂怎么办?这不成道德绑架了吗。

太夫人听了后,觉得又不用她出银子,还打着她的名声,有啥不乐意的,还张口说她也添一百两,多买些米,粥要熬的能竖着筷子,这是以前老侯爷吩咐下人时她听到的。

苏氏忙夸太夫人就是心善,说定会嘱咐下人安排好了,这可是太夫人的善心,哪个都不能破坏了咱谢府的名声,既然要做自然会做的好好的。

苏氏说完正事就辞了满心都是我是个好人是个善人是个有福的人的太夫人,回去,三老爷已经回来了,苏氏就把给太夫人说的事给老爷说了,对这老爷当然同意,说让老大去负责,俞管家如今忙不开,就交给老大去做好了,反正他做事细致,刚好适合干这个,哪个下人都不可能在他眼皮地下捣鬼。这施粥最怕就是下人偷梁换柱,把发霉的米换了好米,主家还不知道,被人揭露了,反倒是主家丢脸。

三房虽说还没人敢这么做,以往有俞管家负责盯着,今年就让啰嗦的二爷去盯着好了。

三老爷听完了太太的所说,就说开了他的盘云寺之行,三老爷是一脸苦相,苏氏就纳闷了,去那不顺利?挨训了?可八痴法师别说训人了,一般很少开口说话的。

就听发愁的三老爷说道:“锦娘,法师说过了年,等儿子三岁了,就送盘云寺,法师要教导儿子。”

苏氏乐了,道:“这是好事呀,老爷发啥愁?老爷不是说了,跟着法师就是状元都能考的出吗?”

三老爷叹气道:“我如今没了那心,只要儿子好好的,什么状元不状元的,法师愿意教导,我当然高兴,可是法师说,要住到寺里,儿子这身子怎么能住寺里?本来就不爱吃肉,寺里清汤寡水的,儿子不更瘦了?还有儿子这脾气,要是在寺里犯了病,怎么是好?”

苏氏听了后说道:“是哦,那老爷怎么给法师说的?”

三老爷说道:“我只能直说呀,说我儿子和常人不同,可不能不吃鱼肉,寺里难道另外给儿子做吃的?还有儿子要是犯病谁负责?”

苏氏看着一脸激愤的老爷,心道: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不会婉转点?

三老爷继续激愤:“这要是这样,还不如不拜这个师傅,我只要儿子健健康康的,管他有没有什么高僧师傅,反正我说了,住寺里不行,没肉吃也不行。”

看着两眼瞪直的太太,三老爷问道:“我说错了?没吧?”

673 好男好女

苏氏道:“老爷没说错,我是在发愁这事咋办,先不管,到了那会再说,反正还有半年哪,没准半年后又有啥变化哪,现在想太多也没用。”

三老爷也道:“是哦,我也就和太太说下,咱不稀罕什么法师高徒的名声,大不了另拜个师傅好了。”

苏氏连连点头,心道你说拜谁就拜谁呀,多大脸?

三老爷见太太听他的话,这才高兴了,说去趟缘草堂,给母亲说下舅舅的事去。

见老爷出去后,春草进屋,最近她都是呆在小垮院的时间多,有时看老爷出去,就进来陪太太说说话。

苏氏就给春草说了法师的话,春草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太太,这要是二爷他们几个,肯定没问题,还巴不得能跟着法师学本事,可十一郎可不行,就寺里的吃食就不放心,清汤寡水的,十一郎怎么受得了?还有,十一郎的脾气,要是不愿意闹起来,咋办?法师能像老爷那般的哄着?没可能的事!奴婢看不如和法师商量下,就说每周去一次,其余时间在府里学就好,罗先生也不错,教十一郎几个儿郎没问题。”

苏氏跟着点头,她是心里有些愿意送旻山去,但又担心旻山的脾气,苏氏还是觉得孩子大点不能让父母霸着,不是有句话说孩子都别人教,就是觉得现在旻山还太小,几个见过旻山类似的都说过了六七岁就好了,她原是想法师要教导怎么也得等旻山六岁之后了吧,可忘记这古代儿郎一般三岁就启蒙了,可是旻山这样,启蒙不是重要的,所以苏氏也在琢磨要跟法师商量。

和春草闲话叨叨,也是散发思维,自己蒙头乱想不如找个人说说,没准就灵感一现了。

苏氏就自己想的和春草废话着,春草也跟着出主意,俩人直叨叨到要吃午食了,才结伴去了小跨院喂一帮猴子去。

年将近,二奶奶主动带着五奶奶和六奶奶一起忙乎三房的年礼,陶氏是新媳妇,也就忙乎好自己百合轩就好,听下人汇报,九爷和九奶奶恩爱非常,时常俩人一同养花,陶氏带来的陪嫁也慢慢上手,原来的两个大丫鬟也不当值了,准备出嫁,有啥不明白的才出来教下,整个百合轩其乐融融,苏氏也放了心,当初就担心这个挑剔的儿子毛病多,再有啥问题出现。

五奶奶也进步不少,不在看了谁都恨不得躲着,保文这个月初五就过了两岁生日,不是大生日也就简单办了下,亲家徐陈氏带着儿媳来了府里,对着苏氏一如既往的热情中透着奉承。

六奶奶家的保正一周岁多点,云娘照应着,保文每天送来小跨院和旻山几个一起玩,这几个小家伙开始分不清辈分,奶娘跟着教了几天后,保文才知道除了他,其他都叫叔父,旻山也由弟弟改成了侄子。

甩手大掌柜每天笑眯眯看账本,二掌柜笑眯眯看太太的乐呵,苏氏放下账本,对着老爷说道:

“今儿春雪来说,今年的进账多了两三成,她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去了旻福就开始发福,她还说是沾了我的光,这长一身肉怎么是沾光?看她还美得,说有客人夸她有福相,她就说就凭这句话她也不要瘦下去,把我让她减肥当耳边风,我是怕她吃多了吗?我可是为她好,要说这胖了病就多,她还把一身肉当成美事了。”

三老爷笑着听着,点着头,听到太太说到这,想起什么笑起来,苏氏纳闷问道:“笑什么?我说的好笑吗?”

三老爷更加哈哈大乐,苏氏莫名其妙,三老爷笑了阵子,说道:“太太不是说好女一身膘,好男一身毛的?”

苏氏听了脸红,赶紧看看外间门口,恼羞道:“大白天的就胡说。”

这话是夜间苏氏看见三老爷小腿上的腿毛长的长就可乐,笑了半天,三老爷以为是嫌弃他长的那样,急了,苏氏就哄他说什么好女一身膘好男一身毛,三老爷听了还揉捏她的胸前八两肉调笑,没想到老爷还记得这话,大白天说出来,也不嫌丢丑。

三老爷见太太要捶他,笑着逃出去,苏氏笑骂道:“臭不要脸!”

年前各府都忙乎,太夫人也就不出去了,开始关系府里人了,还叫了三个新媳妇去缘草堂陪她说话,大多时候是董表妹陪着。

董表妹女儿来府后,除了有时给太夫人请安外,几乎不出院,只和她大嫂一同各带自己孩子,侯夫人派人去送了几次物件了,和苏氏叹气,这朱家一家子命苦的,儿子是酒鬼不争气,女儿被休,但好在都是老实人,就是新来的董表妹女儿朱秀莲也是安静不多事的,苏氏派人送了几次物件,听云娘偷听董表妹手头就没多少家产后,她就时不时的把三房多出的布料补品吃食的让秋枝送去,可每次董表妹都会还礼,让苏氏很无语。三房不缺她那点什么,虽说董表妹是有礼客道,但没必要次次的回礼,还都是给她说了别见外的话,别放在心上有负担,可董表妹总是这么热心,苏氏也就不管了,可能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她爱送就让她送,不然她心里难受。

等二爷来说粥棚都搭好了,糙米也买好了,苏氏就让三老爷带着老大先把粥棚安排好,其他交给老大就行了。

春草这时听说了施粥的事,非拿了五十两银子填进去,说是给慈安填福气,她还要亲自去粥棚帮三天忙,说慈安能安稳长到两岁了,就是菩萨保佑,她怎么也得尽点心。

天慈庵主持说年三十捡的慈安,春草定那日是她生日,今年过年也是两岁了,和保文一般大,开头一年,春草几乎不让她出屋子,后来手术后,慢慢伤疤不明显了,春草才抱她出来,就这府里下人也都会好奇看,但大都是躲着,背地里议论怕招了霉运。

春草听了很是生气,苏氏就让春草把慈安每天带着小跨院和八娘子雪莲一起玩耍,其他人愚昧的话别理会,等慈安好好长大了,谁说啥都没用,以后要是谁再说啥,就让春草说太太都不在乎,一个下人还当自己是贵人了?这以后才没人敢议论什么了。

674 想娶媳妇

这次春草想去亲自施粥,也是想多做点善事,给慈安积福,太太说不在乎,春草自己心底多少还是受了多年的那种影响长大,多少还是会忌讳点。

苏氏随她,只要春草觉得这么做能安心就让她去,就是辛苦点,但她内心快乐安稳。

稻芽嫂子和吴奶娘虽然都不奶孩子了,还都属于旻山的奶娘,慈安属于下人,没资格有自己的奶娘,当初是太太的吩咐,等于是帮着奶下慈安,等慈安断了奶,俩人还就跟着旻山,八娘子一直是白薇和个奶娘照看着,郑婆子负责管着整个下跨院,将来大了,男女分开,她也就只负责旻山院子。

春草去施粥,慈安就让吴奶娘带下,她喂了慈安一年多,对这孩子也有感情,也让春草放心去,她定会看好了。

苏氏是每天都会去小跨院看,看旻山几个儿郎疯玩,看八娘子那小娘子们玩耍,栏姐儿六岁了,二奶奶娘家介绍了个女先生来教栏姐儿念书,也就不来了,虎妞三岁,比八娘子大,还和几个小小娘子一起。

雪莲不到两岁,已经看出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黝黑的眼珠,翘而高的鼻梁,一看就是外族血统,比丁氏还更胡化点,让苏氏禁不住的又想自己也算有丁家血统,怎么就那么扁平不说,还小眼,一瞪,跟斗鸡眼似得。

等春草忙了三天回来,累瘫了休息了一天,就来和苏氏说外面的情况,说今年雪下的大,外面好多流民,就是朝廷也派了人赈灾,其他府里也都办了施粥棚,挨着谢府的就是豫和郡王府的,那姜太妃的宝贝孙子还出来了守了一天,来了谢府粥棚和二爷打了招呼。

春草还说俞管家每天都去粥棚几次,也亲自给穷人盛粥,看着就是个心善之人,苏氏前不久才听了三老爷说了俞管家的事,正好奇,刚好春草说起他,就问道:“春草,你知不知道那俞管家之前娶的府里哪个?后来他怎么不再娶亲了?”

春草想了想说道:“那是太太生了二爷第二年吧,俞管家媳妇也要生孩子,奴婢还记得老爷还来问太太要了补品赏给他,可后来听说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他媳妇也当天没了,后来不知为何他就和岳家断了来往,就是他岳家以后多次找他,他也没理会,岳家还想把他媳妇的妹子再许给他,他也没同意,之后也没娶,等他当了三房的管事,倒是有不少人想和他攀亲,但不知为什么,没见他娶亲,自己孤零零的过到现在,对了,太太,他以前的媳妇是厨房老吴家的妹妹,就是老吴家的都说可惜了自己妹子没福。”

苏氏对下人没春草熟悉,也就听着,但看俞管家能因为媳妇没了就和岳家翻脸,里面肯定是有啥事,但春草都不知,她也就没多问。

谁知这主仆俩人议论的俞管家,却来找三老爷了,提出的请求吓了老爷一跳,连着追问了两遍后,还是像看怪物似得看着俞管家。

俞管家忐忑,不知老爷啥意思?没听说太太的那个陪嫁跟过老爷呀,可老爷咋就一副你可真胆大的表情。

三老爷坐着那,用手指叩着桌面,细想一下,还是没想通,这俞管家眼神不好?府里这么多下人,他想娶哪个,就是十七八的也会有人愿意嫁,可怎么就看上了个黑乎乎的、老不卡擦眼的?还是太太跟前得力的,这要是太太知道了,会不会瞪眼轰他出去呀。

“你倒是说说为何看中那个?我可给你说,那个可不跟别的不同,她是太太跟前得力的人,太太要是问我你为何要娶她,我怎么解释?”

如果俞管家要娶亲,那三老爷是会大力支持,肯定让他娶个年轻的吧,到不是色,是年轻的可以生孩子呀,俞管家这个年龄再生两三个没问题,可是娶了春草,看着比太太还大,怎么生?哪个都会老蚌怀珠?这个蚌也太容易遇到了吧。

俞管家看老爷这么说松了口气,只要不曾是老爷的人就好,见老爷这么问,俞管家开了口说了往事。

“老爷,当年小的媳妇生孩子没了的事,小的谁也没说,后面没再娶亲也是有些这个原因。当年小的在辽东,曾听父亲说过,父亲有个姑姑就是生下来豁嘴,被家人给溺了,父亲是独子,年轻就没了,族亲就说小的父亲这支不详,会给族人带来霉运,才赶了小的母子出去,等小的媳妇生了个女娃,也是个豁嘴,当时小的媳妇大出血,小的光着急媳妇去了,没顾不上孩子,那女娃就被岳家给溺了,等媳妇没了,小的回头找孩子,岳家骗小的说生下来没了,小的急了,他们才给小的看了孩子身子,小的没了媳妇又没了孩子,怨恨岳家,以后就不想和他们来往,但又想是不是真是小的祖上出了个同样的事,真的是霉运,不敢再娶媳妇,可是后来小的无意听说了太太院里有个豁嘴的,还做了手术好了,小的就偷着打听了,也知道太太说的那霉运不是真的,这是个病例,不是祖上缺德,小的放了心,她几次跟着太太去了旻庄,小的留了心,觉得要是老爷太太愿意,春草大姐愿意,小的就娶了她,以后那孩子也有个家。”

三老爷开始听了动容,听到最后一句笑了,说道:“你还春草大姐的,她可没太太大,你还大我一岁的,这么叫她,可别叫恼了她,你还怎么娶媳妇?”

俞管家听老爷这么说,大喜,跪下磕头,说道:“求老爷帮帮小的,让太太转告春草,小的定会好好待她们母女。”

三老爷笑道:“我可只帮你问下,可不保证什么结果,这个春草不比别人,太太当她是胳膊,这还是太太说的,你这眼光呀,还真不好说,要不十几年不娶了,这要娶看上这难娶的了,那个春草我可听说她没准备嫁人的。”

俞管家听了一个劲点头,又躬身行礼多谢老爷,那严肃模样让三老爷也收了笑。

675 神采奕奕

等苏氏听了三老爷的转话,那更是吃惊的睁小眼,使劲瞪圆了,意外呀,太意外,这春草的桃花运来的太晚了?不过晚也比没有要好。

但苏氏想这俞管家多年不成家不会有啥毛病吧,三老爷听了太太的疑惑,就把俞管家说的是说了。

苏氏哦哦的,心道难怪,没准就是慈安触动了他,转而注意到春草,但不管咋说,这要是能成一家,对慈安对春草都算是好事,就看春草愿不愿意了。

想到春草能嫁了人,苏氏禁不住乐,这俞管家就好像是等着春草似得,没准能成。

兴奋的苏氏忙派人叫来春草,把三老爷打发出去,春草还奇怪,刚从太太这走没多久,这又是有啥事了?

看着太太贼眉鼠眼的嘿嘿笑,春草低头看了下自己,没毛病呀,太太那般又为何?

苏氏把她拉近,还低声说道:“春草,你的桃花来了,你的白马王子腾云驾雾来找你了!”

这话春草听得懂,她扑哧一乐,“太太刚吃了什么?怎么拿奴婢说笑了?”

这也是苏氏爱说的吃错药了吗的来源,苏氏笑嘻嘻的把俞管家求娶的事说了。

春草惊了下,马上摇头拒绝,说道:“太太,奴婢早说了,一辈子不嫁人。”

苏氏赶忙把俞管家的前事详细说了,春草听了也唏嘘半天,苏氏以为她心动,可她唏嘘完,仍旧是摇头拒绝。

苏氏虽说遗憾,但这是不是外人觉得好就成的事,春草自己不愿意,也不能打着为她好帮她做决定。

春草给连道可惜的太太告辞,回了小垮院,慈安看到她,伸手要抱,笑起来黑眼珠水汪汪。

三老爷把太太说春草拒绝告诉了俞管家,见他没啥反应,三老爷还说要不要太太帮他指个,俞管家摇头,那三老爷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小事。

年前苏氏亲自挑选了贵重礼物,和三老爷一起送到晋王府,她去了内院,见了世子夫人和周六太太,周六免费的在旻庄效力,趁送年礼怎么也得亲自过府给晋王爷道个谢。

世子是没想到父亲亲自接待了谢三,听了谢三的感谢话,晋王爷露出一丝笑容,还说多谢关照儿子周六了,希望以后两府能长期交往。

苏氏见世子夫人三十岁上下,周六太太三十五左右,两人都是和气,说话谈吐都是读书人家出来的那种文气,对于苏氏的客道也客气说不要见外,周六太太另外说了多谢谢府三房能和周六交好,眼里的诚恳让苏氏汗颜。

三老爷告辞,晋王爷还让世子另备了礼品带回,回府的路上苏氏就纳闷王爷的做事,三老爷道:“肯定是看周六这一两年惹事少了,就是和宋八混上去了咱庄子后,所以王爷才这么客气,不然能为什么?”

心大的苏氏也就不琢磨了,还说拐去旻福看看,来到旻福,见春雪真口若悬河的介绍物件,那女客回头一看,满脸是笑的走过来,“贤淑夫人,今儿可见到你了。”

苏氏看了,不认得,春雪赶紧的介绍,:“太太,这是俞太太,是给侄女挑选嫁妆的。”

哦,苏氏知道了,是嫁给曹八郎的俞娘子的姑母,就是不知她怎么认识自己。

俞太太亲热的自我介绍道:“夫人,我早就听说了,就是没当面说过话,曹家老祖宗也时常提起你,我家侄女和你家外甥女也玩的好,和贾娘子也一处玩的,可惜我不好意思去谢府拜见,今儿遇见可真好,一会我做东,请贤淑夫人吃个饭,看夫人有空吗?”

一说话就是个直爽人,苏氏笑着拒绝:“真不好意思,我是和我家老爷一起来的,他在外面马车里等,我也是顺路来看看,不打搅你,你挑好中意的,我让掌柜的给俞太太个折头,算起来也都是熟人。”

俞太太道:“折头就不用了,反正是去哪家都是买,来这就是图了沾沾夫人的福气,也好给我侄女添点福,以后我侄女就拜托夫人了,以后得空让我请夫人喝茶,我是粗人,不太会说话,夫人别计较。”

苏氏道哪里哪里,客气客气,心道是够直的了,不过你侄女拜托我为嘛?想不通。

反正没啥正事,苏氏就打了招呼赶紧溜,免得在这说客气话,三老爷看太太这么快出来奇怪,苏氏就说店里忙,她就不打搅了,老爷高兴直说忙好,忙了儿子娶媳妇的钱就可以赚到了。

苏氏发现她好像把三老爷带到沟里去了,以前不说视金银为粪土吧,对银子也清高的很,如今快钻到钱眼里去了,看来自己时不时的叨叨给儿子赚银子还是影响了他。

还有几家是需要苏氏夫妻亲自送年礼的,也有侯爷夫妻过府去的,比如姜太妃那,魏宁候,虽说侯爷不在京,可常太夫人在,又和太夫人交好,就必须上门了,随国公府是堂舅府上,更得去,苏氏夫妻也得亲自上门。

今年是大表哥头一次以随国公的身份过年,还是老父还活着的情况下,那更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精神气可比当老世子那时好多了,头上白发梳的发亮,国公帽子是从早戴到睡觉前才拿下来,国公夫人也是同样。

有过府送年礼的,夫妻俩并排坐着,挺直了腰板,脸色尽量祥和,但祥和之下的喜气都掩不住往外冒。

谢府大房三房是一同去的,见了礼,国公夫人就笑逐颜开的招呼就坐,侯府两对夫妻分左右坐下,侯夫人夸了大表嫂越来越年轻精神气,三老爷转头夸了大表哥,国公俩夫妻笑纳吉言,苏氏和侯爷反倒是鹌鹑。

出了国公府,侯夫人附耳给苏氏说道:“我看表哥表嫂今天就没合拢嘴,估计晚上腮帮子要疼了。”

苏氏噗嗤,又赶紧捂嘴,侯夫人捣捣她,也跟着笑,上了马车,侯夫人还给苏氏挥手拜拜,让上了马车的苏氏笑个不听,估计大嫂是有经验,不过她当时侯夫人那会可不敢这么笑的,那会是老侯爷过世后大哥大嫂才升级,忙戴孝那敢乐,就是心里有喜也不敢露出一丝一毫呀,不像大表哥大表嫂,堂舅在外游山玩水,他们夫妻咋乐都行。

676 二老爷

今年苏府的年礼,苏氏是让二爷二奶奶夫妻去送,她和老爷年初二回娘家再去苏府,所以从国公府出来就直接回了府。

回去后,春草等老爷太太都换了衣衫后,进来说,八皇子派人给老爷太太送了年礼,也给十一郎送了个礼物,苏氏看了看礼单,是一些正规年礼,给旻山的是个玉佛手吊坠,水泽通润,青黄白三色,雕刻流畅,看得出是个精品。

苏氏问道:“给没给老四什么?”她就怕八皇子借着给年礼又送什么给了儿子,这八皇子自九爷成亲后就没再登门,不过也是,那会九爷没成亲,他去了可以,现在再来,就难看了,就是人没来,还送了几盆花过来的,让苏氏恼火,但又不好给九爷说明白,总不能说八皇子看上你了,你的有防狼意识,那可不把儿子吓坏呀。

春草听了太太问的,回道:“就这些了,是奴婢见的来人,没提九爷。”

苏氏摆手,春草退下,三老爷还问道:“怎么?八皇子还和老四有联系?”

苏氏忙道:“没?我不就是多嘴问一句,不过,这八皇子给咱送什么年礼?给旻山,那算得上是他师弟,这也够乱套的了,旻山是皇上师弟还是八皇子师弟?”

三老爷摆手道:“管他,皇家都是乱七八糟的,现在还好些,先帝那会更乱,先帝后宫,还有姑侄俩的,不过那时的皇后也厉害,借着太皇太后的手把那姑侄都送去当了尼姑,堂舅都说那事先帝做的丢人,美人多的事,咱讲的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上面乱了,下面不就跟着乱?后来越到后期就越乱套,不就乱了纲朝?才让现在的皇上登基了,所以,大家小家都是一样,要坏也是自身从根上先坏起,我看现在的太子皇上就教导的好,你看三皇子,就他那样,还四处蹦跶的,早晚也是坏事。”

吧啦吧啦的,三老爷就给苏氏讲了一大堆,苏氏心道你都知道吗,但面上拍马屁,也就着这话题和老爷白乎一阵,让老爷惊奇,太太还懂点的里面的道道,苏氏暗自得意,前世看了那多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要不要我把九龙夺嫡给你讲讲?就是怕万一秃噜嘴了,说咱汉家王朝给个蛮夷夺了,怕你暴起梗脖子。

白乎完老爷出去看儿子去了,苏氏才想是因为八皇子送礼和老爷扯了那么多,就琢磨这八皇子是要干嘛?三番两次的和三房套近乎,自己乱猜是为了九郎,可九郎成亲后他也没在来了,这一出一出的,到底唱哪般?难不成皇家祖上的逗比血液成分都集中遗传到他这里了?

第二天,李家送了年礼过来,是李氏大哥大嫂亲自上门来,拜见了太夫人,看着礼单,太夫人眉开眼笑,觉得好有面子,这个好亲家可便宜二房了。

苏氏在三房接待了李氏大嫂后,对春草说道:“你瞅瞅这年礼,怪不得有些破落的大户人家给儿子娶商贾之女,就是图了银子,你看看李家给侯府送的年礼,就当初李氏嫁进来,陪嫁物件都不差哪个侯府嫡女,还别说陪嫁银子了,不过李氏算是有福,进门就当家做主,只要不是个糊涂的,那二房还不是归了她这一支?二太太就没可能回府,大不了最后丧事上花点银子,二老爷也算完了,只要不出门烂赌被骗的,也花不了多少银子,二房可是要蒸蒸日上了,李氏再生了嫡子,好好教养,将来不怕没好日子过。”

春草点头称是,又说道:“不过听下人说,二老爷好像最近出去的多了,回来也是醉酒身上带着花粉味,可别在外惹了事,就该八爷头疼了,这是亲爹没法管呀?就像当初宋舅老爷,宋四爷多能干,还不是管不了宋舅老爷。”

苏氏呵呵,说道:“这你可放心,李氏是谁家的?宋四岳家的,那宋四也是个狠人,绝不会让二老爷坏了事的。”

谁知二老爷真让苏氏一语成谶了。

宋四对面的二老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可怜的模样让宋四一阵厌恶。

自己父亲好赌好色,拿他没法是因为那是亲爹,有个孝字帽子扣着,但也让宋四烦透,这个没有血缘的二表哥沾了赌色,就让宋四恼火了。

二老爷自庶子成亲后,院里下人都换成了婆子,霍姨娘跑了,他出去找到霍寡妇那,母女都不见踪影,房子也卖给了别人,三个老姨娘,严姨娘去了太夫人佛堂念经,祝姨娘跟着学,老八一成亲,麻溜的也和严姨娘做伴去了,剩下一个王姨娘吓得直接病倒,天天额头捂个帕子装死人。

气的二老爷想另选个姨娘可周围都是婆子,还都是五大三粗的婆子,二老爷借酒消愁一段时日,就又出府寻找刺激去了。虽说不能真枪上阵,但过过手瘾也行呀,这还是以前听别人说的,有那种暗门子,专伺候没枪上阵的男人,那功夫可比其他楼子里的姐儿厉害,收费也高,所以二老爷就偷偷自己摸上门。

进去就迷上了,里面几个姐儿都不是小娇娘了,可功夫猛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会玩的,没多久二老爷就玩了个遍,连那老鸨都摸上了手,最后定了个五姑娘,排行第五的刚过二十的姐儿,开始没黑夜的在那厮混,没多久就花了大笔银子。

二老爷只图自己快活,哪管其他,没银子就回去问八爷要,碍于孝道,八爷只好给给他。

当初四爷出家后二太太送到庙里,二房家产就交给了八爷,二老爷没有私产,缺银子只能逼儿子要。八爷虽不知父亲要银子干啥,也猜肯定不是好事,嫌丢人,不敢给李氏说,所以府里没人知道。

五姑娘养父母看蒙了个傻佬,哄骗二老爷去赌,想着和赌家一起哄了他银子平分。二老爷在外瞎混,肯定不敢自报家门,胡编了个姓氏,看五姑娘可人意,听了撺掇就稀里糊涂的就赌上了。

677 设局

赌家有个人见过二老爷,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宋四的表哥,吓得赶紧去告诉了宋四。

宋四当初赌坊里干过多年,那是为了赚银子,他精通但并不沉迷,听到信来偷着见了下,确实是自己的名义上的表哥。

看着这个往日一副斯文样的二老爷,如今是眼眶深陷,双目无神,神态憔悴,瞪着发黄的眼珠,哆嗦的手拿着骰子,整个赌徒模样。

宋四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也剁了他的手,转眼又一思量,叫了赌家的老板,嘀咕几句后走了。

二老爷那肯定是先赢后输,最后还借了赌坊的银子来翻本,越输越多,最后赌家不借了,让他先还银子,二老爷傻眼,二房的家产都不在他那,他试着想去偷,可他根本去不了儿子内宅呀。

最后他灵机一动,想起嫡母的侄子宋四是赌坊里混过的(哪是他想起,是赌家故意在他跟前提起宋四)。二老爷这才大喊他是宋四表哥,要见宋四。

宋四装着不知情的来了,见了大吃一惊,二老爷救命般的扑上来,宋四就问了赌家怎么回事,这可是侯府二老爷,赌家就把二老爷输的银子欠条拿出来,还恶狠狠的说道:“侯府老爷难道就不用还银子?愿赌服输!你宋四爷也是赌场里混过的,都要说个哪个侯府哪个国公府就不用还银子,我们喝西北风去?”

二老爷也想起宋家舅舅当初欠了赌债,赌家追到国公府,堂舅不一样替宋舅舅还了,还剁了他一只手,想到这,二老爷猛地把手藏到背后。

宋四看着整个脸虚肿,冲着自己讨好的笑的表哥,真头疼呀,但为了姑母为了表哥们,更是为了岳家李家也得管了这个二表哥。

宋四走过去,冲着赌家拱手道:“兄弟,给我宋四个面子,我带我表哥出去商量下,放心,我表哥跑不了,跑了找我,我认账!行不?”

赌家也拱手笑道:“有四爷这句话,我信!今儿四爷带他走,但是三天内他必须把银子还了,不然我可就真对不住四爷了,那就侯府见了。”

宋四把二老爷带个饭馆,看着二老爷跟饿死鬼投胎似得猛吃一顿,宋四的眉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二老爷吃饱了,打了几个饱嗝,还悠闲的喝了几口茶,才开口道:“表弟,表哥我多谢你,那我先回去了,放心,以后再不会来赌了,我也是受了骗上了当的,不行,我得去找那个哄我去赌的算账去!”

二老爷想反正他出来了,又有宋四在,怕个鬼,本来就是他不懂,上了当的。

宋四看他像没事人似得,还义正言辞的模样,真想上去踹他两脚。

“等等,二表哥的欠债想好了怎么还?我可给赌家说了,带你出来商量的,怎么?二表哥想不认账?”

二表哥脸红脖子粗的说道:“我那是上当!没告他们设套给我,还想让我还银子?”

宋四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二表哥这么说,那好,我带你回去,你和他们说去,你想咋告咋告!和我有什么关系?”

二老爷一听急了,站起来说道:“你是我表弟,怎么帮着外人?不说帮我去找回场子,还撒手不管?我可是把你当亲表弟一样对待,怎么?见死不救?”

宋四火了,起身拎着二老爷脖领子,对这个无赖表哥,他可没什么好顾忌的。

“那我把二表哥还交给他们,你那些道理去跟他们说去。”

二老爷被提溜的腿都软了,忙陪笑道:“表弟,有话好说,这不是表弟把我接出来的?我自然把表弟当知心人,这还得靠表弟帮表哥一回,表弟既然认得他们,给他们好好说说,我真的是冤枉,不怨我,该去找那个五姑娘爹娘去,是他们撺掇我去赌的,表弟看表哥这些年哪去过那种地方,这回是表哥失了心,受了他们骗,表弟帮表哥一回,替表哥周旋一二,表哥发誓,再也不赌了,真的!”

宋四送了手,二老爷一个踉跄倒退,扶住桌子大喘气。

看着如此窝囊的二老爷,宋四懒得和他废话,赶紧解决了完事。

“我说二表哥,你也听赌家说了,就是国公府一样敢上门要账,二表哥忘了我爹手咋没的?你以为我姑父不在了,没人敢剁你手?那就试试!我宋四算个什么人物,人家国公府都不怕,还怕我个国公府旁支?”

二老爷哭丧着脸道:“那怎么办?表弟可得帮我,我没有这么多银子,就是我二房家产加起来都没这些,更何况家产不在我手里,要是在我手里我也不会欠银子呀。”

听二老爷这混账话,宋四是一抬手,二老爷吓得抱头就躲,宋四恨恨的放下手,二老爷赶紧说道:“不然表弟和我儿子媳妇说下,把家产还我,我卖了家产就还上,剩下的表弟帮我去说通融通融,我儿媳妇那陪嫁不少,等卖了也能凑够。”

这话听的宋四更是想踹他,二老爷可怜巴巴的望着宋四,那酒色后微颤的手不停的抖着。

“这样吧,二表哥,你跟我回赌坊,我让赌家看在我宋四的面子,把赌帐免点,凑个整,这账我想帮二表哥垫上,那也是看我姑母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不然我才没事闲的管你这破事,但要是你敢再来赌再去私窑子胡混,那我就不客气了,就把这欠条给姑母和二表哥三表哥看,你没银子,就让两个表哥还我银子。”

二老爷听宋四提到三弟,更是浑身一个激灵,这要是让三弟知道了,估计他敢把自己光屁股轰出侯府。

二老爷点头哈腰的应了,宋四就又带着他回去赌坊,当着老板面,把欠债打了个折,又去掉零头,宋四就让二老爷重新写了个欠条,并注明,要是他再犯,宋四就不认这账。

当着赌家的面,把之前的欠条给撕毁了,碎片都还给二老爷,宋四把他写的欠条装进怀里,带着二老爷告辞了。

把二老爷送到谢府大门,二老爷下车,还给宋四赔笑,宋四啥都没说,拍拍胸口,二老爷吓得转身跑回府。

678 大笑话!真笑话!

宋四又回了赌家那,这就是个小赌坊,不是宋四交代,他们也不会让人欠下那么大笔银子,宋四给了赌家一张银票,赌家接过来看后,顿时满脸堆笑的殷勤的招呼宋四坐下。

那个五姑娘养父也来了,吓得站在旁边发抖,他哪知那个老东西是宋四爷的表哥,要是知道,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糊弄呀。

宋四斜眼看向那养父,他赶紧掏出张银票,要递给宋四,点头哈腰的陪笑道:“四爷,这是那老爷在小的那花费的,小的还给四爷,望四爷别记着小的不是,小的是真不知道他是四爷表哥,真的!小的撒谎就让小的死了无人送终!”

宋四也不接那银票,说道:“行了行了,这个我不收,你们姑娘赚个皮肉钱不容易,你拿回去,但是,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以后还敢接待谢二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宋四也知道私窑子里接待像二老爷那样的废人的姑娘,那是拿命来赚银子,有的遇见变态的,折腾死人也都会有,但他也无法管太多,可要是让他收回那银子,他还没那么没脸。

那人腰都要弯到桌面了,喜出望外道:“一定一定,那肯定不敢再招待,四爷放心,谢二爷要是来,小的自然把他劝回去。”

宋四不耐烦的摆手道:“赶出去就得了,你也得告诉你们同行,谁要是接待了谢二爷,我宋四就翻脸,以前是不知道,我发话了还敢接这活,我就让他们滚出京城!”

那养父抬起身子,把银票揣进怀里,保证道:“放心,四爷,我亲自去告诉,只要是像了谢爷的客人,必打听清楚了,多谢四爷饶了小的,多谢多谢。”

宋四也不看他给自己作揖,起身对赌家道:“多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这赌坊你也帮我通知下,谁要是敢让谢二爷登门,我宋四就去他赌坊赌一把。”

赌家拍胸脯保证,宋四这话说了,谁敢接待谢二爷?宋四要是去赌,定让赌坊输的光屁股滚蛋,当初他就是靠赌艺才打理那个大赌坊的。

二老爷回到墨风堂,躲进自己屋里,来回的转圈,越想越气恼,但也不敢声张,躲了几天后,又想去五姑娘那快活一下,可人家门都不让他进,只好另找一家,但人家打量下他,哐的把门给关了,把个二老爷恼恨的,回去看着正院粗壮的婆子,进屋反手把门哐当猛地一关。

宋四听说二表哥又去外面了,吐了口吐沫骂了声,总不能派人跟着他吧,就想了个法子,买了个私窑子过气的老姑娘,说给她个安生地方,去伺候个废人,还是个酒鬼,将来她的养老宋四安顿,那老姑娘一听就大喜过望,她这种不能生育的下等窑子里的,往往活不到四十就没命了,去伺候个废物,将来有人给养老,那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宋四也是混过江湖的,一言九鼎不会骗了她一个不算人的废人。

这以后,二老爷就在屋里和那老姑娘胡天海地的喝酒玩乐,再也不出去乱逛了,等二老爷没了,老姑娘拿着宋四给的银票,去了宋四的一个庄子里安分养老去了,还收养了个孤儿当儿子,就靠儿子以后给她送终。这都是后话了。

这些侯府人除了李氏,别人都不知道,就奇怪下,二老爷没啥动静也没人过问,二房李氏带来的陪嫁把二房打理的井井有条,八爷娶了亲后,才感觉掉进福窝里,以前在二太太手下,战战兢兢的,现在嫡母不在府里,酒鬼爹也不怎么来骚扰他,更重要的是娶了个可心的媳妇。

八爷虽说是侯爷子弟,但从来没伸直腰过,能娶祖母指定的李氏,虽说是个商贾,他都感恩戴德,如果让嫡母给他娶亲,还不知能娶个什么样的回来,李氏虽然是商贾,可是和宋四舅舅连着亲,祖母的亲侄子都能娶李家闺女,他个庶子有啥脸面看不上李家?

李氏相貌不美但也不难看,性子柔和,和府里长辈都恭恭敬敬,就是隔房的嫂子们,李氏都热情来往,八爷觉得就差个嫡子了,他看了父亲嫡母,和自己亲娘的一辈子,暗暗发誓,只要能有嫡子,他就不纳妾,哪怕就一个嫡子,他可不能让他的儿子再过自己这般苦日子。

李氏是能嫁进侯府,以前想都不敢想,出嫁之前,祖父都一再叮嘱,好好做事,不仅把八爷服侍好,更重要的是把府里女眷都结交好,侯府虽说分了家,但太夫人还活着就不分府,走出去,你就是侯府二房主母,将来李家可就要靠你了。

李氏是怀着小心翼翼嫁进来,暗中观察,发现这侯府就和普通人家一样过日子,没那么多规矩,也没那么多污垢,她聪明的把以前的刘妈妈提为副管事,反正原来的管事也是太夫人派来的,刘妈妈给她说了点二院原来的事,李氏觉得也就二房龌蹉点,大房三房都是正经人家。

李氏也就放了心,诚心结交大房二房,只要自己真心实意的,人家也犯不上责难她个隔房的侄媳吧。

苏氏看了李氏送的年礼,交代春草记上,等二房有啥喜事,再想法还礼。

还有几天过年,三房接到宋表弟从外面捎回来的年礼,又是三老爷看情信,苏氏看礼物,这宋表弟是看到稀罕物就给老爷买了,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有,三老爷含笑看信,苏氏伸头瞄了一眼,还看到:姜老太爷可真是,大笑话!真笑话!愚弟笑的不得了,真顽童也!

苏氏也没问啥事,反正就是姜活宝的趣事了。

这个年各府都过的热热闹闹,上一年因为先太后过世,大伙都猫冬,这次就到处是红,年三十的鞭炮声响个不停。

宋早晚兄弟早被接回宋家去了,罗先生也给学子放了假,郝举人回了郝宅,说年后还继续跟罗先生读书,九爷也等年后再去,六爷回府抱着嫡子也喜眉乐眼,云娘跑来说六爷变化挺大,看来罗先生不仅会教书,还会教人,能把六爷这个性子教的懂事了,说完云娘还嘿嘿乐,拿出个封包,说是六爷赏给她的,夸云娘照顾好了六奶奶母子。

679 算卦

年初二苏氏抱着旻山和三老爷回了娘家,几个成亲的儿子各回自己岳家,就是六奶奶每年都回刘府祖宅她伯娘那。

一大早,四个儿子媳妇带着子女来燕旻堂给父母辞别,苏氏还暗自打量了六爷,见他神情展开了些,不再像以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六奶奶自从生了儿子就没瘦下去,反而比以前好看些,肤色也光泽了。

几个媳妇中,二奶奶最是满脸放光,今年苏氏格外表扬了她,夸她三房诸事打理的好,又带着妯娌,具有嫡长媳风范,这夸奖可比无知奖励更让二奶奶激动,她准备回娘家得意去,天没亮就起来梳洗打扮,就是二爷都逗趣要给媳妇画眉。

通常像苏氏这个年纪的,都不用初二回娘家了,因为要在自己府里招待回娘家的女儿女婿,可是苏氏没亲女,就是有个七娘子,还是个没出嫁的,所以她就年年回苏府。

在那见了几个侄女,苏芸娘也带着夫婿回了娘家,仍旧那幅德性,说话阴阳怪气,苏氏都不怎么搭理她。

庶姐五姑奶奶今年没回来,估计也要接待出嫁了的女儿,大侄女许苏氏见了苏氏满脸喜气,悄声说一会和姑母说话。

陶氏是满脸是笑,看着自己两个亲女那是欢喜,也忽略了庶女苏芸娘的酸气,另一个庶女紧张巴着陶氏奉承着,招来苏芸娘无数白眼。陶氏叹气,这个傻庶女哟,可真是给苏府丢人,不定在婆家怎么作妖哪,看女婿那脸色就知了。

苏王氏回了娘家,苏叶氏因为大着肚子,陶氏也不愿她回娘家,刚好用这个借口阻止了她,让老二好好在府里陪媳妇,丁氏是每年都在府里帮着婆婆招待出嫁女,看见苏氏也是欢喜的贴上来说笑。

陶氏更是抱会外孙外孙女,见了苏氏来,又抱会旻山,旻山穿的喜庆,一身大红,外面一个羊毛马甲,脚上雪地靴。

苏氏觉得好笑的是,来的小儿都是雪地靴羊毛马甲,一看就是她店铺出去的货物,就是几个苏府出嫁女除了苏芸娘,其他个个都是各种颜色的马甲。

陶氏也是穿着苏氏送的毛马甲,头上的卧兔中间还有个玉佩,和耳环一个款式,一看就是一套。旻山窝在大舅母怀里伸手扯羊毛,苏氏要拉开,陶氏嗔道:“让他玩,锦娘也别啥都管,羊毛值几个钱,难得外甥高兴。”

苏氏无语,熊孩子就是这么惯出来的,羊毛不值钱,可儿子的教引值钱呀。不过今天可不能闹的大伙不高兴,苏氏也就不管了。

抽空苏氏和大侄女说会话,许苏氏恭喜姑母,苏氏纳闷,问喜从何来,许苏氏神秘的凑近小声说道:“我公公算了一卦,说姑母府里今年可是不止三喜临门,我就等着今天回娘家好告知姑母哪。”

对于许大人的神神叨叨,苏氏听侄女说过多次,她奇道:“这你公公都能算出来?他改行当算卦的算了。”

许苏氏掩嘴乐,说道:“许家祖上就是个算卦的,不然我家太爷怎么这么看中这方面?我公爹是年三十喝了酒,和我家相公说漏嘴的,还嘱咐千万别说出去,泄露天机可不好,折寿,相公当晚就告诉我了,我就想得告诉姑母一声。”

苏氏心道:八卦就是这么产生的,幸亏自己嘴紧,这要是告诉大姑姐那样的,第二天满京城就都要知道了。

想着自己的姑姐,今年二姑太太在侯府,太夫人好兴奋,好多年都没闺女初二在娘家过的,今年可要好好招待好闺女了。

谢二姑太太在和女儿说话,“语冰,娘打算过了二月,天气暖和了,娘回江南去,娘不放心你哥哥们,你是跟娘回去还是呆在外祖府里?”

廖语冰犹豫,脸色变换,谢二姑太太道:“你也大了,有啥给娘说,你要是留在这,你舅舅舅母也能照应好你,娘没啥不放心的,反正明年娘和你哥哥还会回来,就是你的婚事不能耽误了,公主和你薛姨母都说了几个,我也想过年后去相看下。”

廖语冰听到这,有点急,又不敢说什么,咬着下唇,感觉不对,又松开。

“娘,女儿先不定,等娘和哥哥们来后再说。”

谢二姑太太笑了,这话就是说要留在京里了。

“你不定,别人要是着急了怎么是好?”

廖语冰听母亲玩笑自己,羞红了脸低下头,又抬头看母亲没有恼怒的表情,才大胆开口道:“娘看……,要是娘觉得不好,女儿也不嫁,女儿听娘的。”

谢二姑太太郑重说道:“冰儿,你自己要想清楚,周家儿郎家世大,又是个被姜太妃宠大的,就算他对你一心一意,可将来婆婆是郡王妃,咱在他们眼里就是小门小户,到时给你委屈受,你能忍下?长久了,那憋屈日子你能坚持过下去?”

廖语冰迟疑了下,说道:“周越康说了,将来会分府过的,就是在府里,一切交给他,他不会让我受委屈。”

谢二姑太太摇摇头,说道:“先别都信了,妇人将来的日子,和婆婆打交道的时间可比和相公相处的时间长,我问你的意思是,这过日子不见得是一帆风顺,你要做好接受变化的准备,做事不能任由自己来,就是想任由着自己性子,也得表面上做好功夫。”

廖语冰使劲点头,就听母亲又说道:“你要是中意那周家儿郎,可要想清楚了,他肯定和你哥几个没得比,你也别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吃喝倒是不愁,就是想有个正事干,肯定不会,一辈子也就那样了,看看你宋八舅舅和你三舅,估计也就是这样,你能不能接受将来的相公是这样?别到时又埋怨相公没本事没学识,周家儿郎在学识上还不如你三舅,你三舅好歹还读过多年书,一笔字写的也不错,可周家儿郎估计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我倒是不是笑话他,勋贵子弟被祖母娇惯长大的也就是这样了,将来你哥哥们都是走仕途,你会不会拿相公和你哥哥比?会不会觉得相公不争气给你丢人了?”

680 劝君惜取少年时

谢二姑太太通过这一阵子的观察,也能看出来周家儿郎对语冰的一心一意,最主要的是女儿的变化,看着女儿能被人捧在手心里,谢二姑太太不是不被打动,什么家世,什么学问,和这比起来算什么?当初廖景章不是没读过书的人,不是没考中过秀才,可又怎么样?有几个能有孟薛氏的好福气?有的是看着相公把美妾捧在手里的。

外面风光有何用?再说嫁哪个将来能不能风光还两说,廖景章当初不也是廖家的希望,后来为个表妹就变成那样,廖家也想不到吧,不然当初也不会收留吴氏姐妹了。

所以,谢二姑太太也就想通了,女儿愿意接受,定下来也可以。过几天要找下常宁公主,让她给姜太妃回个话,有公主来做女方媒人,也是女儿的靠山。

廖语冰回到自己屋里,摸着发烫的脸,没想到母亲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没等她要找理由说服母亲的,平时母亲最看不上不学无术的人了。原本廖语冰也看不上周越康那种类型,但要说想未来相公是什么样的,那肯定是要对自己好的,不能像父亲那般,把个妾室当宝,老了觉得嫡子能干了,想要回到正妻跟前,让母亲的话来说,是等着当老太爷让人捧着,哪是他心里明白?

所以,周越康的缠郎态度,和盟血誓让她动了心,接触下,那种时刻以你为先,把你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不要太美好,渐渐的,也不觉得他纨绔了,反而看到一个情动莽撞少年郎,自己一笑他就开心,自己皱眉他就着急,还笨拙的在自己面前结结巴巴的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明显的现学现卖,还要装出有文化的那堪样,廖语冰暗自偷乐中也是内心甜蜜。

至于将来,就像母亲说的,将来如何也要看你自己怎么去过,想太多嫁谁都不能保证将来。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廖语冰随意翻看书籍,看到这熟悉的短句,心里亮堂,莫负好时光,将来如何不知,也要靠自己精心把握,但此时是美好的,母亲也认可,那就是幸福。

年初五,周越康来府拜年,没人特别注意,都以为是奉了姜太妃之命来给太夫人拜年,太夫人很是高兴,觉得姜太妃太友好,还嘱咐大孙子代表她也去豫和郡王府拜个年去。

就苏氏注意到周越康偷看廖语冰,而廖语冰也是微红了脸,装着不熟的样子,周越康还一本正经的称呼廖妹妹,转达了祖母姜太妃对侯府女眷年后过府一聚的邀请。

苏氏暗道,这俩少男少女不会暗自结情了吧,二姑姐能愿意周越康这样的当她女婿?苏氏自己琢磨,也不敢把这话说给老爷听。

等不怎么忙了,该来拜年的都来过了,二爷他们小辈也都去亲戚长辈那拜了年,苏氏发现春草有些异样,终于在一次老爷出府去旻庄看年后开业的事项,春草来给苏氏说俞管家的事。

春草说俞管家去给她娘家送了年礼拜了年,还给慈安买了好些东西,别的没说啥,就说春草如果不愿意,就把他当大哥,他把慈安当那个没了的闺女,还说他抽空都会来抱会慈安,有次慈安还叫了他爹,把个俞管家喜的直咧嘴。

苏氏听到春草语气里的松动和犹豫,证明她还是动了心,春草比自己小两岁,也就刚过四十,能有个家,苏氏也放心。

苏氏就欣喜的笑道:“慈安估计看别人叫爹,就盼望自己也能有个爹,这样多好,不管是干爹还是养爹,总归是个爹,我看春草不如嫁给俞管家得了,这样也好给慈安一个完整的家,干爹自然不如养爹亲,再说,俞管家要是多来几趟,下人们肯定嚼舌,你估计就不让俞管家见慈安了吧,那慈安该多可怜。那还不如成为一家子,免得别人讲闲话。”

对春草你要是说你动心了,她会羞死,没准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拿慈安来说,那是潜意识的。不如就说给慈安一个家,为了慈安好。

春草还是犹豫,说道:“奴婢给太太说过,一辈子不嫁人,伺候太太一辈子。”

苏氏故作恼道:“嫁了人就不能伺候我了?春雪春花秋枝她们哪个没嫁人?不一样的伺候我?既然是为了我,这么替我着想,我多盼望你嫁人后夫妻和美,你咋不为我着想了?没听我叨叨春雪嫁的夫婿好,儿子也争气,夏红就是捡了个男人,不也过的挺好?我看你哪是替我着想,你是让我在菩萨跟前没脸,光图了有个贴身伺候的,就耽误人家嫁人生子,去去,你去嫁人不要伺候我了,就让我给菩萨多磕头吧,不然我这心不安。”

说到后面苏氏还瞪眼,起身推春草出去,春草看太太硬憋住笑,也知太太是故意,也就顺着往外走,有些难为情,但又装着随意的说到:“那我就嫁了呀,嫁人后就伺候自家男人,不来伺候太太了。”

苏氏在她背后道:“我多的是人伺候,不要你了,你赶紧滚去嫁人吧,带着慈安,别来骚扰我,也让我清静清静,成天跟着我几十年,你烦不烦呀。”

说完还扑哧的乐,还唱起了: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春风呀春风你把我吹绿。

这是N多年轻苏氏和春草俩人每天在一起瞎扯时,苏氏教春草唱的,那会春草哪敢唱什么歌,硬是被苏氏给逼的学的第一首歌,就是这首小草。那时俩人大把时间在屋里胡扯,别说,春草长的不好,还黑乎乎的,可嗓子不错,唱歌很是好听,苏氏就教了她好多乱七八糟的歌曲。

想起多年两人无聊的瞎扯日子,如今是忙的放屁的功夫都没,难听点的话,苏氏经常忘记自己当天蹲厕了没,年纪大了就怕便秘,搞不好一使劲爆血管的危险都有。

681 儿孙自有儿孙福

没几天,春草要嫁人了,这个消息让三房的下人吃惊坏了,苏氏说她给春草定的,免得人瞎议论,春草到底是没嫁人的,害羞的躲着,苏氏干脆不让她当值了,自己准备嫁妆去。

三房的下人个个都要送礼,就是大房二房的下人听说了也要凑热闹送礼,谁不知三房下人春草是太太身边第一,俞管家是老爷身边第一,这两人成亲,是奇怪中的奇怪,一个死了媳妇就不娶,一个是多年没嫁人,怎么就凑成一堆了?看来是太太不忍心两个成孤家寡人,就把春草定给了俞管家,说起来也般配。

秋枝最为高兴,她比春草年轻,春草嫁人,那三房就属她出头了,秋枝乐颠颠的准备送份大礼,春草就是嫁人不当值,那也是太太心中第一,谁也比不过,她要是给太太说个什么,比谁都好使。所以她还得巴着春草。

三房一片喜气,人人脸上都是喜色,因为太太多发了一个月薪水,说是春草的喜气添给大家,云娘还跑来凑热闹,要了份薪水笑嘻嘻给春草道喜去了,如今云娘的薪水属于六奶奶那发,她跑来要,也不过是和太太腻着玩闹,就是要的她也是会还在给春草的礼当中。

……

过了十五,谢二姑太太亲自去了公主府,常宁公主满脸喜气的迎了她,谢二姑太太猜肯定是公主孙女宋慧娘有喜了,一问,果然是,进门不到三月就有喜,那是有福,所以公主乐的正收整补品,好让人送过去。

谢二姑太太恭喜了公主,说回去也准备点补品给惠娘送过去,公主也没说客道话,只开玩笑说将来给语冰添妆。

说到这,谢二姑太太就说了同意郡王府的提亲,让公主去捎个话,当初姜太妃是托公主来探花的,自然让公主去回话了。

公主挑眉笑道:“怎么?你同意了?”

谢二姑太太就笑着把周越康的表现说了,但没说盟血誓的事,只说跪在她跟前保证将来不纳妾。

“我原本也没那么特别愿意,也是想再考虑下,后来因为语冰和几个小娘子要好,周家儿郎也都认识,想看看语冰能否接受那样的人做夫婿,语冰看不上我是不会勉强她的,我吃够了家里给直接下定的苦,不能让语冰再受那个罪,好不好的,总是她自己要过的日子,所以我就等了这么几个月,那周儿郎不知怎么就让语冰动了心,估计是格外的殷勤,哪个小娘子不中意对自己好的?别说小娘子了,我还不是……”

说到这,谢二姑太太住了声,难得的腼腆的低头一笑,掩饰脸上的微红,但那笑也是舒心的,公主心里叹气,孽缘呀。

“所以,我就想,就和你上回说的一样,别说语冰嫁给清流读书大户人家,就是我有这样的媳妇,我也不喜,都是愿儿媳是规规矩矩的,伺候好夫婿,打理好内宅,要是媳妇是语冰这样性子,估计进门几年我就用规矩把她给训出来,唉,所以呀,人都是自私,不然为何妇人都不愿自己相公纳妾,等轮到儿子那,就又要求媳妇大度,这方面我倒是不会那么想,就是语冰这般性子,反过来是儿媳是这样的,我肯定就不喜了。”

公主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就像我,当初给驸马纳妾,是那阵子我心情身体都不好,另找人服侍驸马,等儿子成亲后,看着儿子守着儿媳过,没觉得儿子怎么,就是挑媳妇的不是,肯定是媳妇不贤霸着儿子了,那年不就是因为这,我赌气去了江南,在你们住了一年多,还是你劝我,说要是当年我的秀儿嫁了人,婆婆也这么要求她,我会是什么滋味?是呀,人都是自私,我还总觉得我对媳妇挺好,没让她立规矩没给她房里送人给她添堵,是我自己觉得儿子委屈了,才看媳妇不顺眼,从江南回京后,我就不管儿子房里的事了,他们愿意怎么过都行,只要儿子愿意,守着媳妇过总比在外瞎混强,媳妇也对我打心里孝敬起来。”

公主说到这又想起小儿子,那是又气又想笑,刚提了一句我那小儿子,谢二姑太太也笑了,端了茶递给公主,自己也喝了点茶。

“你说老大是个这样的,可小儿子却好个美色,小儿媳愿用陪嫁来拴住相公,我也不管,只要不是宠妾灭妻,那年小儿想纳个青楼的,说是卖艺不卖身,用不着媳妇来哭诉,我直接给了儿子一把刀,让他先把当娘的捅了,爱纳哪个就纳哪个,不行我把公主府让给他的小妾住,我和他爹住庙里庵里去,这话可把小儿子吓坏了,这以后再也不敢提什么纳妾的事,之前的妾没生育的儿媳也打发了,也不管相公在外胡混,反正他不敢纳回府,所以呀,这个事是管不住的,你看我就俩儿子,一个爹妈生的,大儿子一个妾没,小儿子恨不得钻到女人堆了去,唉,我也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爹娘的也别过多参与,但想乱了家里,肯定是不行。”

谢二姑太太喝着茶听着公主叨叨,含笑不语,公主闲话了阵家事,突然想起一个事,就给谢二姑太太说了,谢二姑太太听了也满惊奇,不知那个吕姨娘是何等人。

公主接着说道:“你说就为了妾,三皇子就对正妃发脾气?更何况那个妾是德妃打发到庙里去的,又不是三皇子妃,有本事找他娘去呀,对媳妇发什么火?皇上也不知后悔不,把自己母族家的侄女嫁给这么个王八蛋,三皇子妃也是可怜,刚生了嫡子,初十生的,没几天哪,这女子呀,要是遇见这么个混账玩意,那就一辈子完蛋了,孩子要是出息还有个指望,可三皇子妃就一个嫡子,大的还是女儿,以后这日子咋熬呀。”

谢二姑太太心想这吕家女有什么特殊,那个郝家的吕姨奶奶听说也是让当家男人痴迷,这个三皇子府的吕姨娘也是如此,这就怪了。

“这女子有什么好,怎么能让三皇子这么失态?上回你给我提过的那个老姨奶奶也是如此,我就纳闷了,她吕家难道就出狐媚子?”

682 内|秀

公主想了下,就说道:“这也是听我母妃说的,说前朝宫里专门有一种教引嬷嬷,负责给皇上挑妃子,那是家传的本领,会看会挑,还会教引,就挑那种内|秀的女子,这种女子身体构造是天生的,男人只要沾了她的身,那就跟灌了米糊汤似得,要是这种女子为非作歹,男人也会听会认同,我朝是没有这种嬷嬷了,就是因为前朝有个姚贵妃,就是这种,迷得前朝皇上都要把整个朝廷送给姚家了,所以,我朝开国皇帝就列了规矩,不准宫里再有这种教引嬷嬷存在。我听我母妃说过,这种是遗传的,前朝姚家女总会有这样的出现,那姚贵妃长的极胖,我看过她的画像,画师美化了还是貌不惊人,估计那吕姨娘就是具有内|秀家里出来的,长得也不是多出众,也没三皇子其他侍妾美貌。”

谢二姑太太是头回听说还有这种事,就想起自家那个表妹姨娘难道也是这种?公主听了二姑太太的怀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是,廖景章是个糊涂人,到不是受了那姨娘摆布,要是那姨娘是那种身子,心再恶毒点,我看你也不见得是她对手,其实廖景章是个傻的,那年我去,他还来见我,我就想见见,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见后,听他说什么妻是妻,妾是妾,他可怜表妹,可你却心小不容,失了妇德,听了那话,我就知那是个糊涂人,难怪你不愿和他过,真是没法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看了谢二姑太太眼里沉了沉,公主才知说过了,就不提那糟人,转而说起孙女有福,话说幸好在旻福买了好些的嫁妆,就是沾了谢苏氏的福气,说她也是进门三月就有了,或许也是生个嫡子,公主期盼的说道:“也盼着惠娘头胎生个嫡子,别说跟你弟妹比,能连生两个嫡子那也成,我得再去旻福挑些小儿用品,听说那里的福娃卖的好,我都听了后几个人给我说了,你那弟媳妇真是个有福气的,谁都想去那沾沾光。”

谢二姑太太笑了,她是最近才知道那些福娃是三弟家的老二雕的,听了女儿的学舌,谢二姑太太对三弟一家好奇,找了刘婆子问了问,知道后回屋大笑不止,这个棒槌三弟,怎么有那么几个儿子,这弟媳更是个妙人,和别的妇人不一样,没把那学业当回事,儿子爱干啥她也不反对,还乐呵的拿银子给开铺子,奇人妙人。

谢二姑太太认为的妙人正在看傻乐的儿子,九爷来说陶氏有喜了,苏氏也欢喜,心里还想:哟!这可是蜜月宝宝,才成亲两月就怀了,速度够快的。看吧,这女子年龄大了再嫁人,容易怀孕,生产时也容易,那些十五就嫁人,十六生,多少难产的?就像那时玉姨娘,素娘就说子宫还没发育成熟,强行让它工作,就容易出状况,这个可得给老爷好好说道说道,到时八娘子和旻山媳妇都要大了再嫁再娶。

苏氏还玩笑着给儿子恭喜,吩咐秋枝给百合轩送补品去,问儿子给亲家喜讯了没,九爷说道:“先来母亲这了,还没来得及去。”

苏氏就吩咐:“那你赶紧去,去了陶府再拐去你舅家,给你大舅母也报个喜讯,你大舅母肯定得乐坏了。”

九爷乐颠颠着走了,出门看见父亲进屋,还行了礼。

三老爷奇怪的问道:“老四乐什么?又培育新品种了?”

苏氏开玩笑:“是个新品种,是个小小家鑫,没看儿子乐的都找不到北了?”

三老爷没听明白,还笑道:“给个花起个什么名?还小小家鑫,又是太太给取的?”

苏氏哈哈大笑,笑的三老爷莫名其妙,就听太太边笑边说:“是你要当祖父了,哈哈,还花儿,将来就给孙子小名叫花儿得了,哈哈!”

三老爷这才反应过来,也笑道:“这老四,够快的了。”

苏氏乐完,喝了杯水,就把刚才想的给老爷说了,等听到玉姨娘,三老爷变了脸,玉姨娘没后,这还是第一次太太当他面提起。

苏氏不是想用玉姨娘来打击老爷,就事论事,只说了女子年龄太小,身子发育没成熟,太早生孩子就会有危险,三老爷没敢吱声,等太太说将来八娘子要晚出嫁,旻山娶亲也晚点,他快快点头,顺了太太就是了,免得惹了太太不痛快,再拿玉姨娘的事来痛斥他。

记得玉姨娘没了,太太就对他说过,不是因为他发骚,玉姨娘怎么会死?三老爷回屋想了半天,他没让玉姨娘生孩子呀,避子汤不管用不是他的责任,可这两年他是明白了,太太说的意思是他管不住下半身才造成玉姨娘怀孕后难产没了。

苏氏是先给他说声,反正将来孩子的婚事也得她做主才成。

苏氏就说去太夫人那亲自报喜去,也让太夫人欢喜欢喜。

太夫人听了拍手乐,让刘婆子拿上补品代表她去三房看望孙媳妇去,人老最爱府里有喜事,太夫人想起是三个孙子一个月内成婚,那两个有没有?

这苏氏哪里知道,不能个个都是怀的蜜月宝宝吧,太夫人说等大媳妇来了问问,苏氏忙岔话问二姑姐哪,太夫人说去了公主府,就夸二闺女的变化,脾气软和了,不再说话那么呛人了,苏氏跟着夸那是直性子,心善的人就是那样,太夫人一拍大腿说对,她也是直性子,有啥说啥,就是因为是心善人,吧啦吧啦一顿自夸,根本不用苏氏找词了。

太夫人是没啥事,不发脾气的话,听她说话也是欢笑多,只要有的话你不往心里去就行,算的上是个正能量的人,只要不是宋家的事,她总是说开心的事,夸她的几个好友,夸她的儿女,最好笑的是夸她自己,不是虚伪,是她真的那么认为,这就是简单的人快乐多,你说好听话她也当真,也笑纳,为何她对外总夸苏氏多过侯夫人,一是苏氏也长期哄她说话,再就是苏氏愿听她说话,所以她就认为三媳妇好,孝顺。

这就是会说的比会做的得人夸赞。

683 突惊

三房喜气洋洋,苏氏亲自去看望了陶氏,还送了五爷雕刻的福娃一打,一个系列,全是男娃的,陶氏含羞收下道谢,苏氏安慰几句,让陶氏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陶杨氏就赶过来,去了女儿那就来了苏氏这,一脸的放松和庆幸,陶杨氏因为这个女儿发愁了好几年,现在进门两月就怀了身子,那心里是舒心呀。她就怕有的新媳妇进门几年没怀,倒不怕亲家母为难媳妇,就是怕名声,外面人该说陶家女命硬,克了娘家亲人克夫家,然后还无子,如今总算全部放心了,得了喜讯,陶杨氏一夜都没睡,兴奋激动着。

来了后嘱咐女儿好好养胎,生了孩子再说别的。其实暗示别管其他的什么给夫婿伺候人的事,也不知女儿听懂没,只是点头。

苏氏看着亲家母的激动,玩笑恭喜她,笑的陶杨氏不行,正说话,苏府也派人来送补品,陶杨氏也赏了来人。

送走了陶杨氏,苏氏去听水阁给七娘子收拾屋子。

七娘子走时,三房还没开旻福,二月初八她就要回府了,苏氏就想把她的屋子给收拾下,把家具换了,等七娘子回府,有个新环境住着也好,不管啥时嫁人,在娘家也享点福吧。

七娘子去了庵里,当年佩兰嫁了之前许的人家,也是三房家生子,宝蝉是第二年嫁人求了太太接回去嫁了人,嫁的是大房的家生子。

听水阁一直是佩兰在守着,见太太给七娘子收拾屋子,她更是心喜,当初就怕七娘子不在府里久了,太太会淡了情,没想道太太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七娘子着想,她这个注定要跟七娘子一辈子的人怎么不高兴。

苏氏年前就让人把房子重新粉刷了,该修补的修补,这会是要看屋子里要摆放什么家具,她要亲自给七娘子挑选。

苏氏是想到皇后那话,就怕把七娘子许给贵人当妾,真那样她也无力反抗,只能让七娘子在娘家时过的开心些。

佩兰见太太来了,紧着跟在后面,还回答太太的一些问话,苏氏环顾四周,见空空的屋子,合计哪里该摆放什么,让佩兰记下屋子尺寸,画个草图,一会去旻福挑新家具去。

去了旻福,还没出正月,没啥客人,春雪无聊的歪着打瞌睡,见太太进来立马精神了,她今年拿的提出不少,过年还给旻山送了很多礼物。

苏氏看着胖乎乎的春雪就想笑,她要是和云娘站一处,肯定像姐俩。

春草听了太太要给七娘子准备家具,拿出图册,苏氏接过翻看,说道:“找些有现货的,定了就让人送到府里就行了,这个是七娘子的屋子草图,春草也帮我挑选下,如今你可是行家了,得听你的。”

春雪听太太夸她,那是眉飞色舞,看着草图尺寸,就挑了些有现货的,还滔滔不绝的介绍了每一个家具的实用性,一听就是熟练工。

苏氏在她挑些的里面定好了,让春雪去安排,从柳树沟仓库直接送到府里。

刚放下册子,听到推门声,女伙计迎上去招呼,苏氏看了下,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个婆子,苏氏奇怪,这大过年的,一般没人会来喜事铺子买东西,看来人穿着所戴都是精品,不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女眷。春草也起身迎上去,苏氏就一旁坐着喝茶,那妇人还回头打量了苏氏几眼,然后就看那福娃系列去了。

等来客买了一套福娃走后,春草过来神秘的问太太:“太太,你知那是谁吗?”

苏氏哪里知道是谁?好奇的问道:“谁呀?”

“端和郡王府的二儿媳,就是郡王妃从江南娘家给儿子娶的娘家侄女,嘿嘿,这下姜王妃可是有苦说不出,这个儿媳是比姜王妃还厉害的,姜王妃厉害,好歹郡王爷愿意呀,王爷就看中了王妃,所以愿意,可姜王妃的二儿子不喜表妹,那表妹媳妇又一年多了没怀上,别说相公了,就是姜王妃都有些不太高兴,就刚才买了福娃,肯定是听了京里的传言,说咱旻福里的福娃有好意头,多少新嫁娘的陪嫁都会挑选,还有个妇人挑选了所有的福娃,把五爷累坏了,两个月前就赶着雕福娃。”

苏氏吃惊,这个沉默君儿子,从来没回府说过这事,不过,他是啥事也不会说的,但对春雪这么八卦也惊了下,不过想想也明白,这里来的都是各府女眷们,没准有相识的在这里遇见,可不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让春草听个正着。

“春雪,你可得记住,那些事听听就罢了,可别往外传,特别是一些隐私,要是让人家查出来,有可能命都不保,那个姜王妃就不是善茬,她也是个不管不顾的,你要是忍不住,就去府里告诉我,我肯定嘴紧。”

苏氏是心想:我也好听八卦,刚好你告诉我好了,嘻嘻。

春雪点头,还说道:“还是太太了解奴婢,可不是,听了好些,可憋死奴婢了,奴婢也知道这话可不能乱传,奴婢还没活够哪,那多好吃的都没吃够,让这么因为几句话没命了,多冤枉?奴婢开始还不以为然,是听了哪个妇人说的,姜太妃就曾把一个乱传话的一个刚嫁人的妇人脸都打烂了,那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后来被夫家休了,那像奴婢这样的,就是一条命的事,那周家儿媳没得生,肯定就是姜太妃的报应,听说她做的恶事也不少,她府里没妾没庶出,哪个男人不偷腥?那郡王爷早年也偷着搞大了个丫鬟肚子,姜王妃是当着郡王爷的面,活活把那丫鬟打落了胎,后面生生流血死了,所以才报应她儿子身上,奴婢说呀,人要积德,不为自己也得为子孙,太太说安家夺爵,也是安太夫人……”

春雪就吧啦吧啦的说着她听来的八卦,苏氏是心里幸亏呀,七娘子没去了那狼窝,去庵里三年躲了这人渣家也是好事。

苏氏突然想起当年觉能法师说什么,她仔细回想了下,法师说:为你母亲修行,愿她将来能度过这一劫,也是你能度过你的劫难,两全,甚好甚好。

苏氏突惊。

684 梦

从旻福回去,苏氏就心里一直突突,午食后就小睡了一会,梦中,今天见的那个年轻妇人,姜太妃的侄女兼儿媳,抱走了七娘子生的儿子后,让人往刚生了孩子的七娘子身上泼了一盆冷水。

画面转换成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怜惜的看了看大口大口吐血的七娘子,转身出去了,前头是满月酒,来客都恭喜郡王妃抱了孙子,那个年轻夫人一副刚出月子的娇弱,和那男子并排站立,对着恭贺的来客微笑。可七娘子在冷清的屋里,一个下人都没,空洞的眼里没一丝泪水,最后猛地坐起身吐了一口血,恨恨说道:“我恨,宁当穷人妻,不当富人妾……”

梦里苏氏吓得大喊小七,就突然惊醒,捂着嘭嘭急跳的心,太真了!梦里七娘子那死不瞑目的双眼清晰的就像在眼前。

再回想觉能法师的话,难道是因为自己穿来改变了七娘子的命?或者是那次自己回不来了,七娘子就会被郡王府纳进门?原本她会在郡王府被折磨致死,是自己的返回来才改了她的命?不然法师怎么说自己度过去了劫难,七娘子也躲过了她的劫难?

苏氏原来还想真要是皇后给七娘子定下个别家当贵妾,自己无力反抗只能算了,但做了这个梦,那怎么也得想法抗争一回,自己大不了再去天慈庵昏厥一次,宁肯让七娘子出家,好歹能保个命,谁能保证给别人做妾,夫家大妇是个慈善的?万一是姜王妃姑侄那种,岂不是落个悲惨的结局?

苏氏坐不住了,去了佛堂,守佛堂的人赶紧的放炭炉火盆,大过年的谁能想到太太会来?苏氏也没心思注意那些,只是虔诚跪下拜菩萨。

天慈庵的七娘子也不知今天怎么了,十分犯困,旁人见她精神不济,就让她回屋歇息。躺下后,七娘子也做了个梦,一个年轻妇人抱走了她死命生下的孩子,得意的笑道:“多谢你给我生了个儿子,放心,我会把他当做亲生的,我给表哥说了,以后不再为难你了,你就好好做月子吧,将来好继续服侍表哥。”

那妇人走后,一个婆子狞笑着给她泼了一身水,冰的她浑身发颤,牙齿上下的碰着。然后她就病了,热烫,下身恶露不断,可有人给她喂药,她迷糊着看见周亦然来看了她几次,最后在那天,周亦然来给她说是孩子满月,让她放心,是嫡长子的身份,让她好好养病就走了。

七娘子只有吐血的力气,梦里她大喘一口气,她听的到自己说:我恨,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后就瞪着眼睛没了呼吸。

同样,猛地惊醒坐起的七娘子捂住胸口,看了四周,她才平了呼吸,太吓人了!这个梦,如果不是嫡母让她躲进庵里,是否她就会是这个结果?

七娘子去了大殿,跪拜菩萨,接连磕头,保佑嫡母安康,保佑十一弟平安长大,就在她起身要去后院时,看见一个年轻妇人由一个婆子搀扶着进了大殿。

看到那妇人,七娘子不由一惊,低头快步走了。

那妇人在她身后说道:“麻婆,我就再信你一回,买了福娃,再来这拜拜菩萨,要是还没有,天暖和点我就回娘家去。”

匆匆回到住处的七娘子,想那妇人的脸和妇人的声音,和梦里抢她孩子的人一模一样。等心稍微平静点,七娘子又去了前院,悄悄打听了下,得知是端和郡王府的儿媳妇,姜王妃的侄女,就是那长英县主的嫂子?也就是曾想纳她为妾的周亦然的媳妇?自己不就是为了躲他才来的庵里?

七娘子惊了!

不提这母女俩同时做的噩梦,姜仪芳回到府里,刚坐下,猛地又站起来,吓了麻婆一跳。

“芳姐儿?怎么?落下啥了?”

“等等,让我想想,麻婆,刚在天慈庵,一个带发修行的,咱刚进去,她就急匆匆的出去了,你看到她了吗?对,就是她!就是那个贱人!”

麻婆那会光顾着搀扶主子,哪里注意看到什么人,看着麻婆疑惑的眼神,姜仪芳对着门呶呶嘴,麻婆赶紧出去看了下,交代个小丫鬟远处守着,谁也不让进来。

姜仪芳不安的来回走着,见麻婆进来,她急急拉着麻婆问道:“麻婆,还记得我前阵子做的那梦?”

麻婆疑惑的点点头,姜仪芳恨恨的说道:“刚在天慈庵看见的那人就是梦里生下孽种的贱人,梦里我把她生的孽种当亲生的辛苦抚养大,给他娶了我亲侄女,可那个那孽种……,那个贱人生的贱种却让我临老受了几十年罪,月月给我泼一次冷水,让我死也死不了,活着受罪,说什么为母报仇,那个贱种娶了我侄女后,害她无子被休,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张脸!在梦里魅惑表哥的贱货,哈!我终于知道表哥惦记谁了!一个庵里的半尼姑,他俩害了我一辈子,那贱人死了都留个孽种折磨我,如今让我做那个梦,就是老天提前告诉我,让我好趁早解决了那贱人!”

麻婆惊恐的看着小主子变了形的扭曲的脸,那两眼里要喷火。

“麻婆,去打听清楚,刚庵里的是谁?快点!多花银子也行,我要知道她是谁,再想办法好好收拾她!”

等麻婆回来告知说是宣平候府三房的庶女谢七娘子,姜仪芳暗自思量,又对着麻婆一阵嘀咕。

第二天,麻婆就告诉主子,说当年那谢七娘子和孟府的孟九娘子交好,长英县主带着姑爷去过孟府,后来郡王妃曾去谢府提出纳了那庶女当贵妾,偏偏贤淑夫人那次在庵里昏厥,七娘子的属相符合,就被嫡母打发庵里带发修行三年,二月初八就出庵。

姜仪芳听了冷笑不止,说道:“她要是个好的,嫡母能把她打发去庵里?肯定在谢府也是个招人恨的贱货!上次表哥书房里的画像肯定就是她,县主还替她哥遮丑,哼!好一对狗男女,就我那姑母,亲姑母!还说怎么疼我,疼我怎么不把这事告诉我?怕我不让她儿子纳妾?是不是还等着那贱人出庵再纳进来?好,这次我来贤惠一次,我给他纳回来!想再生个孽种?没门!我让她进府就喝了绝子汤,我不会像梦里那样让她早死,我也要让她受受我几十年的苦,让她受罪死后都扔到乱坟岗!看还有没有个好儿子为她报仇!”

姜仪芳狰狞的脸,手指死扣着,慌得麻婆紧着给她抚背顺气,嘴里好好的,等安排好了就纳了那贱人进来给姐儿出气。

685 七娘子回府

宫里八皇子哄着皇后,就想等七娘子出了庵回到府里就去宣旨。

八皇子说道:“我都打听了,谢七娘二月初八回府,母后就初十派人去谢府,初十日子好,天也要暖和了,人家谢府也好准备嫁妆,我不在乎嫁妆多少,可人家谢府总的有时间来准备吧,不早点,要耽误多长时间?母后不是着急抱孙子吗?”

皇后看八皇子强词夺理的胡搅蛮缠,头疼的笑了,“母后不急了,两年前着急,现在不着急,多等一年又何妨?”

八皇子一听急了,赶紧说道:“我等一年没事,可人家谢府不着急呀,谁府里留个过了十八还不嫁的娘子?”

皇后没给八皇子说过给贤淑妇人打过招呼,故意逗他道:“那就是你们没缘分,小八不也说了,如果没缘分就算了的话吗?”

“可现在是缘分正正好,晚了就可真是错过了,母后也不愿看儿子孤家寡人一人吧,早点娶媳妇母后也好早放心不是?不然我成天没媳妇的人,老来打搅母后,母后也烦是吧,将来儿子娶了媳妇,让媳妇来孝顺母后多好。”

皇后看八皇子着急样,也不逗他了,说道:“母后想了,不用宣旨,搞得像咱皇家以势压人似得,母后想让你常宁姑姑去提亲,她和谢府有亲,也显得小八诚意,总的让人家谢府考虑考虑,这一宣旨,你知人家谢府是诚心想把小娘子嫁你还是迫于旨意?你既然想娶个称心如意的,也希望媳妇嫁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吧,我听说那贤淑夫人把谢娘子当亲女,可不是用庶女去高攀什么高门。”

八皇子这才欢喜起来,咧嘴点头,给母后连连作揖,说道:“多谢母后,那谢家人不错,肯定不会用女儿攀高门,当然嫁给我那是看中儿子这个人了,儿子去了谢府几回,贤淑夫人都是热情招待到我走,看我跟看女婿似得,我也暗示贤淑夫人了,呵呵,母后,儿子聪明吧。”

八皇子去了谢府几次,皇上皇后也都知道,皇后还笑说小八可别把谢苏氏给吓坏了,那么个胆小谨慎的妇人,可八皇子每次回来都学舌说谢苏氏对他怎么客气怎么好,皇后还想,那谢苏氏也是个内奸的?找来董贵一问,要笑倒,那谢苏氏是恨不得赶小八出府,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自信,觉得谢苏氏是看上他当女婿了?人家是以为你看上她儿子了。

皇上听了也是大乐,乐意看儿子笑话,还时不时问小八去谢府了吗,是不是该去拜访拜访呀。

八皇子有时还真乐不颠的就去了,把个皇上郁闷的,人家把我儿子当断袖,我是该气哪还是该笑,还撺掇儿子去人家府里。

到了正月初八,三房喜气洋洋,六奶奶和陶杨氏都没见过传说中的七娘子,也都一早起来,好等着七娘子回府认亲。

苏氏带着旻山,和三老爷坐着马车一路赶往虎头山,到了远望亭,三老爷抱着旻山下车,苏氏对老爷说要是冷去马车里等着,急忙带着秋藤快走去了庵里。

七娘子换上了提前送来的衣衫,蛋青色的袄裙,姜榆拿着斗篷,木香手拎着个包袱,三人也焦急的看向大门。

虽说在这呆了三年也有感情,但七娘子更想回自己家,来了庵里,大把的时间想事,七娘子是越来越觉得家里的温暖,嫡母的慈爱,嫡兄的关心。大嫂每次来庵里烧香也不忘来看看她,给她塞各种庵里能留下的物件,就是女子贴身用品,除了嫡母每月让人送来,大嫂也是不是派人来送些。

七娘子万分感谢她能投生到这个家里,再也不会有那种是庶出产生的一点不平之心,庶出又如何,她得到的关爱不比一个嫡出的少。

看见嫡母急匆匆进来,七娘子是忍不住就眼里湿润了,那个疾步,那个神情,那是从心里真正的把你放在心上,不是虚假。

苏氏紧紧拉着奔过来的七娘子的手,也含泪说道:“今儿咱就回家,你爹在外等着哪。”

七娘子松开手,深深一副身,起身抬头,含泪的笑脸,别样灿烂。

拿出帕子试了试眼角,苏氏说一块去给觉能法师辞别,多谢这三年对七娘子的照顾,七娘子点头,挽着嫡母,俩人走向小佛堂。

觉能法师听了苏氏真诚的感谢,又受了七娘子的磕头,递给七娘子一个玉佩,说是在佛坛上供过的,自七娘子进庵就开始了,已经三年,七娘子就随身带着吧。

七娘子恭敬接过,慎重放好,又给法师磕了头,之后见法师转动佛珠,母女俩就告辞了。

到了远望亭,旻山在亭子里围着石桌转圈跑,三老爷后面,猫腰跟着。

七娘子是诧异,但面上含笑进去给父亲行礼,苏氏把旻山抱起来,说叫姐姐,旻山叫了姐姐,就伸手让父亲抱,三老爷接过去抱着,只对七娘子说回来就好,先回府。

苏氏就挽着七娘子走向停马车的地方。

远处,八皇子带着董贵远远的笑眯眯的看着,董贵现在是知道了主子惦记的是谢府娘子,难怪没事就来这跟前的一个书店找书,害的他以为主子要出家,可出家也不该在天慈庵周围转悠呀,该去盘云寺才对,要是说找书看,这天慈庵附近的书店只有佛经卖,一个看话本子的来这找什么书?还得董贵琢磨了几个月。

八皇子看着七娘子搀着贤淑夫人上了马车后,也被下人扶着上了马车,才转身去那书店,来了就给母后买几本佛经带回去吧。

还没进去,看见书店旁边站在一个人,面熟,仔细一看,是端和郡王府的老二,算是自己的从堂兄,八皇子还过去热情打招呼道:“亦然兄,也来买佛经?”

他还以为这从堂兄也是来给姜王妃买佛经,不然一个大男人来天慈庵附近干嘛?(就你可以惦记小娘子,别人就不行?)

周亦然突然被人打招呼,扭脸一看是八皇子,忙走近见礼,支吾的说是买佛经,八皇子还热情的邀约一起进去,热情介绍,周亦然看他熟悉的模样,估计他没少来给皇后买佛经,因为这里的佛经很多都是修行人亲笔抄的,有时还有觉能法师提笔写的封面,所以大户高门女眷都会来此买些回府。

686 变化

八皇子熟练的介绍了店里的佛经,周亦然看此模样,也没多想,不过是个爱胡闹的皇子来买佛经巴着皇后罢了。

俩人各自挑了几本出去后告辞走人。

姜仪芳听言墨说今儿二爷出去就没让他跟着,心里堵心,今儿初八,表哥定是见那贱人去了,等表哥回来,麻婆去套了随从的话,说二爷去天慈庵给王妃买了几本佛经,麻婆问见了谁没,那随从说见到了也去买佛经的八皇子,俩人说了话,一块买了后告辞回来了。

姜仪芳听后,恨极,人还没回府,就巴巴的去庵外候着,表哥是把自己这个正室往哪放?

姜仪芳和麻婆商议,说这事不能让姑母知道,该怎么去谢府说亲,怎么才能让谢府肯把庶女嫁进来当贵妾?

最好是先让那贱人坏了名声,对!让嫁给苏府那个堂妹姜序华约了那贱人出来,再想法让表哥去,到时捉了俩人的奸,不当妾也得当,让你谢府丢人也得把庶女给我当下人。

……

苏氏接了七娘子回府,秋枝带着下人院里排队迎候,屋里几个爷候着,二奶奶带着三个妯娌也跟着一起,二奶奶和五奶奶小声的说这话,无非是三年了,七娘子变化大了的什么。

进屋后,苏氏和三老爷并排做好,七娘子给父母行大礼,之后又挨个见过兄嫂。因为对外都是说七娘子是给嫡母去庵里祈福三年,内情二爷几个兄长也不知,所以,二爷他们必须得领庶妹的情,也就这么隆重的迎接庶妹回府。

二奶奶五奶奶都是和七娘子熟悉的,六奶奶九奶奶是第一次见,都拿了见面礼,七娘子含笑接过。

七娘子一一谢过,三老爷摆手让他们都回屋去,要带着七娘子去缘草堂给祖母请安。

到了缘草堂,谢二姑太太母女也在,她们都在庵里见过七娘子,二姑太也给了侄女礼物,太夫人反而不熟悉这个孙女,见孙女给自己磕头,满嘴好好的,招牌大封包递上,说回来好好歇歇,有空来给祖母念佛经。

看着陌生的祖母如今更加陌生了,七娘子都不知这三年府里变化这么大,有时听生母去了叨叨府里的事,但七娘子怎么都没想到,这三年变化最大的是她父母俩人。

等七娘子回到听水阁,更是惊讶,整个屋子都变了,全是新的家具摆设,嫡母还洋洋得意问道:“怎么样?喜欢吗?都是我亲自挑的。”

七娘子发现嫡母整个神情眼神都不一样,除了还是那个相貌,好像是大变活人,虽然这三年在庵里也见过嫡母,都是关心安慰话语,几乎都是俩人眼泪汪汪,没感觉什么具体变化,但在路上七娘子就发现父母之间不一样了,嫡母和父亲随意的说话,没有以前那种刻意和假装,随意自然的像多年恩爱夫妻。

七娘子笑着点头,说让母亲破费了,苏氏胖手一摆,说道:“啥破费不破费的,咱自家出来的,以后你的嫁妆你随意挑,都是咋自家做的买卖,京里有名的旻福,专做喜饰陪嫁的铺子,就是母亲的,所以你放心,到时你可劲挑。嘿嘿。”

更吃惊了,这个嫡母有点看不明白了,七娘子压下心底的好奇,贴过去多谢母亲,母女俩还像几年前那样说笑一阵,苏氏就让七娘子多休息,午饭让人送来,晚饭在燕旻堂三房聚餐,给七娘子接风。

送走了母亲,七娘子赶忙让人去叫了生母罗姨娘进来,如今姨娘住哪她也不知,正好来了也问问府里的变化。

晚上聚餐,七娘子要服侍嫡母,苏氏没让,让她好生自己吃饭,苏氏招呼几位媳妇多吃,让儿子给媳妇夹菜,她是想别跟自己似得,在别处吃了饭,回屋还得吃碗面条。

看着如此鲜活的嫡母,还有父亲除了喂抱着的十一弟,就是给嫡母夹菜,几个兄长也给媳妇忙乎,七娘子暗自打量。

饭后,苏氏让七娘子回去好好休息,不用来这请安,还说了,如今你父亲就住在正院,几个媳妇也都不让她们来请安,不方便,让七娘子别太客道,在自己家里,随意就好。

七娘子也就应了,她也要好好问清这三年府里的事,好心中有数。

回来见了姨娘哭天抹泪的激动后,就是又叨叨发愁她的婚事,对于自己的婚事,经过庵里的三年,七娘子反而看淡了,没有少女时的幢景,对男女情感的向往,她就想,嫡母给找了哪家就嫁哪家,反正嫡母也不会害她,只会为她着想,她要是贪恋什么,不过是给自己的将来添没必要的心里麻烦。

第二天,谢二姑太太来找了苏氏,问有没有给七娘子许亲事,常宁公主问了,还想帮着牵个线,二姑太太没说是哪家,就是先探听下,要是人家嫡母已经给选好了,就没必要说是谁了,反正常宁公主也没细说是谁,只是让她回来打听下。

苏氏没法,只好说了皇后说的那话,她也没敢给七娘子物色人选。

谢二姑太太也纳闷,不知皇后会提的哪家,只好去给公主回了话。谢二姑太太还让常宁公主给分析下,皇后是啥意思。

常宁公主也琢磨不透,因为七娘子是庶出,谁都没往还没成亲的八皇子头上去想,二姑太太和苏氏一个想法,是给哪府里的贵人纳妾。

但常宁公主又说不可能,皇后不会把旻山的亲姐许给人当妾室,这不是打皇上脸吗?是不是皇后娘家的什么人,没准也是个庶出,常宁公主还说她打听下皇后有什么没成亲的子侄外甥之类的,打听好了再给她回话。

这倒不是常宁公主对七娘子多友好,而是有关皇后了,那得知道的清楚点,好心里有数。

谢二姑太太回去给苏氏说了常宁公主的猜测,苏氏松了口气,庶子也行呀,好歹嫁过去是正妻,也好过给贵人当妾。

于是,苏氏就开心的把几个小小娘子介绍给七娘子,见到雪莲,七娘子也是惊奇如此漂亮的小人,抱着稀罕个没够,雪莲也不认生,谁抱都可以,贴在怀里,长睫毛忽闪忽闪的。

687 绊倒

七娘子回了府,苏氏就准备了春草的婚事,也热热闹闹的给她办了个婚礼,还亲自去了她婚房,看着一个像样的小家,苏氏对于春草是真的放心了,不像在三房,怎么看春草居住的房间都像个单身宿舍,就是有了慈安,也跟单亲妈妈似得。

没等苏氏高兴两天哪,阴魂不散的八皇子又来了,说是看望小师弟。

苏氏抱着旻山和三老爷在书房招待了他,八皇子还和旻山一本正经的问话,问有没有给师傅拜年,旻山哪懂什么,问什么就点头,没问几个就不耐烦了,对父亲说出去玩,不理他了。

八皇子尴尬,苏氏也不圆场,心道就让你师弟来怼你最好。

三老爷也发现这皇子不对头了,沉着脸不说话。又不好开口轰人,皇子不是普通人,再棒槌脑子又不傻缺。

苏氏不想太冷场,老爷已经黑脸了,她就不好再白脸了,就没话找话的瞎扯,反正就不往府里扯,见八皇子还关心的问谢九哥去庄子里上课没,她就歪楼,扯到庄子上的家具上,还开玩笑说将来八皇子娶亲,送他未来媳妇一套家具都行。

苏氏想只要你不惦记我儿子,你娶谁我都舍得送,送完就满京里吆喝八皇子都睡得我旻福的陪嫁床,怎么也得把送你的本钱赚回来吧。

八皇子听了苏氏的话,更是眉开眼笑,说道:“那肯定都是你旻福的,全部都是,所有的都是旻福的,呵呵。”

苏氏听了气炸,见鬼了,你还让我送全部?讹上我三房了?看看哪个倒霉人家挑你做女婿?

可又拿这个没皮没脸听不懂人话的皇子没法,苏氏就开启了话唠歪楼八卦功能,和八皇子一路都扯到什么地方吃食好了,后来是旻山不耐烦的哭闹了,苏氏才发现老爷黑着脸被旻山拽着要出去。

三老爷早就不耐烦,但也不好带儿子出去把太太留在书房应付这个讨人厌的皇子,苏氏赔笑脸,说道:“八殿下,今儿天不早了,你那师弟不能哭闹,不然就犯病,不如八皇子先回去,有空再……,有空妇人带你师弟去宫里看你去啊,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得罪,慢走,恕不远送。”

苏氏客道话有空再来玩,刚说忙收住,我可不说那客道话,万一你就此应了常来,我岂不抓瞎?

八皇子是刚想起身,怎么未来岳母就恕不远送了?太着急了吧,再中意我这个女婿,这么热情急切的,我不好意思啊。

自恋的八皇子起身客气道:“不用不用,哪能让贤淑夫人辛苦去宫里,我自己来就是,不必对我客气,就当我是一家人。”

苏氏心道:麻蛋一家人,我府里姓谢,和姓周的一点关系都没,想想郡王府的周亦然,苏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姓周的没一个好东西。

八皇子出了书房,遗憾,在这半天了,怎么没见谢七娘?回府也不来给父母请安?(真有病!哪个规矩小娘子知道父母那有客人就来请安的?)

苏氏和老爷想送八皇子出府,谁知八皇子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昨儿听说贵府给嫡母祈福的谢娘子回府了?我母后还夸哪,说贵府人都是忠厚的,母慈子孝,让人敬佩。”

苏氏听了心里腹议:麻蛋,我家小七前天回府,你昨儿听说,你可真是闲人周大姐,哪那么八卦的?关你什么事?

刚随意这么想完,马上警觉,卧槽,他问这个干嘛?

苏氏堆笑谦虚道:“哪里哪里,皇后娘娘夸奖了,妇人深感荣幸。”

不会吧,难道皇后娘娘是准备让七娘子给这个歪皇子当贵妾?还是要用七娘子当障眼法好接近我儿子?

想到这苏氏就头发要竖起来!吓得。

皇后娘娘呀,你皇家贵圈太乱,一个皇子正妃都没有,为了勾搭我儿子,就娶我家庶女当贵妾,我谢府没得罪你吧?咋就让这八混蛋盯上我府了?

看着八皇子一脸期盼,苏氏就不提七娘子,就夸赞皇后娘娘的慈爱祥和,夸赞娘娘关照各府女眷,反正把高帽子往你皇家头上戴,最好戴的得意了,别做勉强别人的事。最后苏氏就又说了七娘子发过誓,宁当穷人妻,不当富人妾。

八皇子还紧着说道:“那哪能是穷人妻,绝对是富人,吃喝不愁,享福一辈子。”

苏氏是他说啥都往妾那想,心里气炸,给你当妾肯定是富,不仅是富,还是贵,但再怎么富贵也是妾,你个男子光想着贤妻美妾,哪知道当妾的苦,这个混账皇子,真想,真想……。

正想哪,看到走到了一个院门,八皇子洋洋得意,想我的岳母甚知我心,我绝对不会委屈了谢七娘。

苏氏看八皇子仰脖朝天,嘴里说着小心门槛,等八皇子跨出一条腿,再迈一条腿时,扑通,趴地上了,门外候着的董贵慌忙跑过来扶起,三老爷抱着旻山也赶紧来看,苏氏一看,糟糕,流鼻血了,拿出帕子就慌忙给擦。

董贵恼怒夺过帕子,细细给八皇子擦鼻血,苏氏急忙叫了下人再拿帕子来。

三老爷说了句,回书房打水洗了再走吧,八皇子捂着鼻子道:“无妨,无妨,我赶回宫里去收拾。”忙让董贵快点回宫,他是怕这丢人样万一给谢娘子看到就不好了。

苏氏一直不敢说话,看八皇子匆匆走了,才和老爷返回燕旻堂。

上了马车,董贵给主子用帕子塞住鼻孔,不满的说道:“殿下,小的看到是那贤淑夫人用脚绊了殿下,殿下才摔倒的。”

八殿下低下仰着的头,道:“胡说,贤淑夫人好好的,伸脚绊我做什么?就算是绊倒我了,那肯定也是没注意,夫人还让我小心的,怎么会故意?没见哪个丈母娘把女婿绊倒的?哪个不是对女婿比对儿子还要好?”

董贵心里嘟囔,她可没当你是女婿,人家当你是断袖,可这话不敢对殿下说。

八皇子还交代道:“这话回宫你可别乱说,要是让父皇母后知道了,该对贤淑夫人有意见了,你要乱说,我可就把你打发到盘云寺念经去。”

原本董贵是想去给皇上说下的,听了八皇子的威胁,就想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去汇报了。

八皇子回宫,悄悄换了衣服,等晚上皇后知道了,他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碰到了鼻子,没啥事。皇后放了心,还问他去了谢府如何,八皇子激动的说和贤淑夫人聊得来,说了哪些哪些,那他将来和七娘子肯定更能聊得来,不都说七娘子是嫡母教养大的吗。

皇后听了吃惊,那个木讷的贤淑夫人怎么这么能说了?

688 冷暖自知

688 冷暖自知 (第1/1页)

苏氏回屋心咚咚跳,头一回做坏事,还把个皇子给摔趴下了,他也太不禁摔了,还流鼻血,真是娇弱。

三老爷就不提那奇怪的八皇子,给太太说了下,带儿子去玩了。

宋早晚兄弟还没送过来,年后苏氏说府里要忙,等七娘子接回来后再说。三老爷就给宋鹏飞说了,等要接的时候再去捎话。

旻山少了玩伴,就每天的粘着父亲陪他玩,不到三岁,正是活蹦乱跳的调皮,没个停下的时候。

回屋后的苏氏就来回琢磨八皇子,难道之前以为他是断袖看错了?是奔着七娘子来了?可是小七去了庵里三年,是见不到外男的,三年前也没听说和那八皇子有什么交集呀?又没带她进去过宫里。想不通,就不知他怎么提起了七娘子,难道真的是纳了七娘子当掩护,好来谢府三房唱背靠背?

宣平候府苏氏琢磨八皇子的为何总来谢府献殷勤,晋王却让世子去谢府提亲,求娶三房庶女为次妃。

世子听了后,摇头说道:“父王,儿子觉得不妥,谢府三房的事儿子也打听清楚了,没个嫡女,这个庶出的是长在嫡母跟前的,和嫡女也差不多,要是以前纳了也就纳了,可如今却不一样,谢三自己不成器,可是有个儿子好呀,那庶女是他家小儿子亲姐,这就不好纳了,说是次妃,还不就是个妾?这反而是打谢府脸了,如果只是想和谢府交好,那就没必要纳人家庶女为妾,就让二哥和宋八胡混去吧,我看二哥和那宋八交好后,反而不那么惹事了,虽说多花了点银子,可也花在正点上,没像以前那样,不是被人哄着乱花了,就是乱送人了,前阵子儿子媳妇去宫里,还听到皇后娘娘称赞那谢三的庶女哪,父王,咱就不要凑上去给人说咱王府不地道,拿个孝女来当妾,这话说出来也不好听。”

晋王爷很少外出,也不知道外面说啥,听了儿子的话,也频频点头,阴郁的脸柔和了,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也好,也罢,就让你二哥和谢家交好,他的事,你也别多管,你大哥我让他出去过了,下个月,我要去盘云寺念经去,你好好守着王府,记得千万听皇上的,别犯了逆鳞,把儿孙教导好,照顾你两个哥哥,我就没啥放心不下的。”

世子一听父亲要去盘云寺,以为父王要出家,吓得扑通跪下,流泪道:“父王,是儿子哪里做的不好?父王为何要舍了儿子去寺里?”

晋王爷淡淡说道:“你放心,父王不是去出家,就是想找个地念念经,听说八痴法师出关后一直在寺里,父王就想和法师谈谈经,听听法师教诲,赎赎这一身罪孽,给儿孙积福。”

世子听不是出家放了心,不然外人该咋说他这个当世子的,连父亲都容不下?

但世子仍旧跪着苦劝,晋王爷一挥手,世子看着父王的冷脸,不敢再多说,起身告退。

出去看见哥哥周六,晃荡着进来,看见世子脸上的泪水,还惊讶,问道:“被爹骂了?”

气的世子心里骂:你才被爹骂了,张口就咒我?真是个傻子。

世子道:“父王在里面,你进去吧。”匆匆走了。

周六还回头看看,撇撇嘴,进了屋,看见晋王爷低头沉思,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左右瞅瞅,看见父王没睡,才张口道:“爹!”

晋王爷自他进来就听到,只是不想抬眼,以为他看了自己如此会退出,等他出了声,才抬眼问道:“啥事?”

周六笑呵呵道:“爹,我就是想问问,我儿子今年都要十五了,这亲事爹给定个。”

晋王爷看着这个傻里傻气的儿子,心里不由一酸,小时候多聪明的一个儿子呀,长得又好,只可惜烧坏了脑子,虽说不是啥事不知的傻子,但和正常人一比,就是个傻子。

所以晋王爷给他娶了个书香门第家出来的嫡女,就是想将来生了儿子好让亲娘自小教导,又怕儿子脑子不清楚,万一有那心怀不轨的小妾给糊弄了,就让他誓不纳妾,还好,儿子脑子不开窍,但听话,晋王爷不让他纳妾,他就听了,从来没想过纳什么妾,也有在外遇到别人设计他的,还有什么仙人跳,他一概不认,宁坑嚷嚷满京城人都知他被人糊弄了,也不会纳个女子进府,所以,他内宅反而清静,就是人在外面胡闹了些,但也无伤大雅,不是大事朝廷事,晋王爷和世子也不过多管他。

晋王爷是愧疚,世子是巴不得他胡闹,才显得世子对庶兄照顾有加。

晋王爷也想过这个傻儿子的嫡子的婚配,但自己年龄大了,外面世道也不了解,干脆交给他岳家去,交给世子,也怕这个随了自己的世子儿子,用侄子的婚姻图谋什么,只有周六的岳家,才能能真心为外孙思量。

周六听了父王的交代,点头应了,高兴的回内宅找媳妇汇报去了。

周洪氏嫁给周六是不情不愿,但家里无法抗旨,周六的媳妇是晋王爷求了皇后娘娘给指定的洪家,洪家是不愿也不得不把嫡女嫁进来。

谁知这周六在外名声烂臭,可在府里从不耍横,对媳妇也心疼,内宅也没乱七八糟的什么爬床献媚的下人,周洪氏可以说是过的很舒心,慢慢的也接受了,夫妻俩在内宅倒也恩爱。周洪氏是头一胎生了个县主,也没见周六不喜,也没说纳妾,她更放了心,生了嫡子后再无生育,周六也不在乎,对一子一女跟宝贝似得,哪个都心疼,华禹县主最和父亲亲近,儿女也没嫌弃过父亲。周洪氏还有啥不满意的?

娘家那些姐妹,虽说相公都是举人进士,都在朝廷任职,可内宅伺候婆婆,还要抚养庶子女,哪个没有牢骚满腹?周洪氏以后就不再在意那几个堂姐妹的嘲笑,自家亲姐妹心疼自己嫁了个那么样的,处处维护她,周洪氏后来也安心在王府过自己到日子,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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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9 表嫂的盛情

听了周六说王爷让自己娘家给定媳妇,周洪氏是喜出望外,娘家读书人家,接触的也是清流,那选的范围就大了,周洪氏是不喜勋贵家贵女,觉得她们仗着身份自傲,缺少规矩,像长英县主那种的也不少,只不过没她那么招摇罢了。

所以,自己女儿华禹县主,周洪氏自小慢慢教导,女先生也是娘家帮忙找来的,华禹诗情才貌都是皇家宗族里的典范,出嫁后也得夫家婆婆喜欢。

周六把儿子婚事交给媳妇去办就不管了,反正媳妇自会给儿子挑个好媳妇,他就又继续外面浪荡去了。

……

宣平候府,苏氏等七娘子歇息两天后,带着七娘子去了苏府,陶氏见了七娘子也是分外欢喜,紧着拉着七娘子关心的问了几句,七娘子含笑一一回答,见舅母对天慈庵和觉能法师好奇,也说了点众所周知的一些事。

苏王氏领着嫡长女苏大娘子来了,这俩人是相熟的,七娘子上回见她还小岁,如今都快要十五岁了,今年及笈,也定了亲。

苏氏让七娘子跟着苏大娘子去给几个表嫂请安,自己留在这和大嫂说话。

苏大娘子拉着七娘子告辞后,就先去她娘院子,刚走没多远,看到姜序华,苏大娘子沉了脸,七娘子也收了笑,冷淡称呼了声表嫂,苏大娘子福身叫了声堂婶就拉着七娘子往前走。

姜序华在她们身后说道:“这不是六姑母家的七表妹吗?何时回来的?”

七娘子只好站住,转身回道:“前几天回来的。”

多余话一句没有。这个以往看见自己就不善的眼神,今天抽什么风眉开眼笑了?

姜序华就当没看到二人脸上的冷淡神色,还亲热的去拉七娘子的手,七娘子巧妙躲开,帮苏大娘子摘了头上啥也没有的东西。

姜序华一丝恼怒闪过,又继续堆笑道:“哎呀,既然遇见了,抽空让表嫂请客,都说你府里的旻庄不错,表嫂请表妹去那好了,后天,表妹看行吗?就这么说定了哦。”

后天十五,是七娘子宴请闺友的日子,就是有空,七娘子也不想和姜序华有什么瓜葛。

“真抱歉,后天我母亲安排了宴会,肯定是没空,以后我要在府里陪着母亲,没时间外出,表嫂的盛情表妹我心领了,都是亲戚,不要客气。”

七娘子说完福身告辞了,姜序华气的跺脚,没约到人,如何给堂妹交代?没给她办成事,等着挨打吧。

正屋里,苏氏先是给大嫂说了春草嫁了三房俞管事之事,陶氏也拍手乐,说终于嫁出去了,对于这个忠心的下人,陶氏也是另眼相看的,对在苏府里春草的娘家人也多加关照。

两人就这晚婚的春草玩笑几句,陶氏又关心的问七娘子的婚事,苏氏也就把皇后的话给大嫂说了,大嫂沉思了下,说道:“锦娘放心,皇后不会把七娘子给人做妾,犯不上,肯定是指给哪个府里当正妻,常宁公主说的或许是对的,没准就是皇后娘家,要是其他府里,用不着皇后说,自个就上门来提亲了,锦娘是多想了,七娘子虽说是庶出,就是没十一郎拜法师为师,也用不着给人当妾去,好歹是侯府正经小娘子,更何况是现在?”

苏氏听大嫂说这话,也放了心,后悔没早给大嫂来说,自己瞎琢磨的,老想看过的网文里的龌蹉事了,还笑话别人是不是看宅斗文看多了,自己才是看多了的那个。

等大哥下了朝,苏氏又让七娘子给大哥请了安,才打道回府。

苏氏是打算十五在府里给七娘子办个花会,虽然这个季节没啥花,把老四屋里搬几盆过来摆上好了,完事再还给他。

七娘子在庵里,她几个闺友都经常去看她,回来了怎么也得请别人过府聚下,苏氏知道的有嫁给孟探花的孟宋氏,嫁给吴家的吴孟氏,也就是孟宋氏的小姑子,还有和贾兰芝五哥定亲的孙十二娘子,正打算天暖了就嫁去湖广的,正好走前也见见七娘子,还有自家表姐妹廖语冰,也认得了七娘子。让七娘子自己决定请哪个好了。

七娘子应了,想问嫡母怎么摆席,如今苏氏啥都想懒省事,就让七娘子自己安排,找秋桃商量去。

七娘子回了听水阁,坐着思量,这两天,她问了佩兰,又问了跟着姨娘的杜桂,把这三年来三房的事打听了个清楚,可把她吃惊坏了,特别是父亲如今和嫡母恩爱非常,她去了几次正院,也感觉到父母之间的默契和自然,从没见过这样的七娘子是吃惊外的震惊。

之前多年和嫡母相处,几乎没有父亲什么事,可如今,父亲除了抱儿子,出去办事,就跟在嫡母身后,嫡母有时的瞪眼,父亲也呵呵笑过。让七娘子也不好在母亲屋里多呆,有次和嫡母说了半下午话,父亲进来几次看她在就出去,让七娘子不好意思赶紧要告辞,嫡母还来句:理他哪,咱说咱的,你爹就是这样,像个跟屁虫。

七娘子忍住笑,还是告辞了,嫡母笑着送出门,看见父亲在屋外站着,嫡母还来了句,哎哟,瞧我拉着小七说话说个没完,把老爷冻着了吧,赶紧进屋暖和暖和,我给老爷搓搓手。

七娘子心里惊讶但也欣慰,嫡母父亲的变化,看着如此温馨,看着嫡母现在满脸的笑容和随意,虽然有时张口就瞎扯,不像以前说啥还要思量半天,七娘子觉得她更喜欢这样的嫡母。

嫡母安排让她邀请闺友来侯府聚聚,她是感激的,原本她就是想这么做,还没开口,嫡母就给她安排好了,七娘子给几个好友下帖子,准备就安排在听水阁好了。

二月十五,苏氏一早起来,想来的人肯定要先来给她请安,她就把三老爷打发出去,穿戴好了等着,头一个来的就是孟宋氏,如今的她比嫁前丰韵了些,儿子不到一岁,她没带来,见了苏氏就行了礼后亲热的走进,称呼着伯娘。

苏氏也笑着问小儿郎如何,婆家如何,孟宋氏都说好,说婆婆孟薛氏如今带着两个孙子,每天的乐呵,对她越来越好。苏氏羡慕,这个才是有福的古代女子,但愿七娘子也能像她这样。

690 听水阁

苏氏和她闲说几句,就让她赶紧去七娘子那去,孟宋氏对三房自是熟悉,不用领路告辞去了听水阁。

接着是关五娘子带着冷娘子、俞娘子、曹八娘子一道来的,这几个都还没出嫁,当初最小的曹八娘子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来了的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给苏氏见礼,苏氏都让下人带着去了小七那。

孙十二娘子和王三娘子来的,王三娘子还说本来她嫂子要来的,前几天身子不舒服就不过来了,苏氏见她满脸的喜气,心中一动,要是嫂子身子不好,就算她来了提起也不好满脸喜色,那肯定是王梅氏有了,才能让王三娘子那么喜色。

苏氏也不好在王家没说出消息就张口问,别人家有喜那正常,王梅氏有喜那就是意外之喜了,王家肯定要过了三月后才能往外说。

苏氏也高兴,心道:看来文大夫还行吗。她知道后来王家一直来请的文大夫过府给王衍看诊的。

伍忆南是自己过来的,来后也含羞给苏氏请安,她将来就是苏氏的侄媳妇了,叫着干娘的伍忆南个头都比苏氏要高很多,苏氏拉着她的手,问她母亲最近如何,怎么都没来,好久没见,反正都是寒暄客道应酬话,苏氏和小娘子也没啥说的,只能都问候下她们的长辈。

等伍忆南走后,苏氏忙自己去倒了茶喝,客气半天口渴都不觉得,秋藤进屋,给太太换了热茶递上,刚想说话,六娘子,不,小宋谢氏进屋了,来了就亲热的三婶的喊着,苏氏笑道该喊表婶,六娘子笑着说就中意叫三婶。

等都去了听水阁,苏氏哎哟哎哟的躺下让秋藤按腰,说好久都没这么正儿八经的端坐着了,没一会要就要断了。

小宋谢氏接到帖子很意外,堂姐回府请客,还没忘给自己了一个,夫婿也很高兴,说要不去买个新头面,六娘子笑说不用,她对这个夫婿六娘子是满意的,普通人,但没宋家人那么的好吃懒做,嫡婆婆窝囊点,但还算厚道,比大姑母强很多,姨娘婆婆更是个柔弱的,四房的叔父肯带夫婿学做买卖,夫婿也慢慢改了那每天闲逛的毛病,跟着四叔父每日的在外辛苦。

能来参加堂妹的聚会,小宋谢氏当然愿意,她也知堂妹接触的都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嫡女,她后来也认识了几个,人要多见面才会熟悉,不然嫁人后个个守在内宅,没几年谁还记得嫁给宋家的谢六娘?

小宋谢氏一路来到堂妹院子,吃惊变化,进去后,更是吃惊,全部都是新的,当新房都可以的。

看见堂妹,小宋谢氏几乎要不认识了,原本在府里就不常见,去了庵里三年,她一次都没见过,不像来的其他人都去庵里见过七娘子,所以没那么惊讶,可是六娘子看着笑着给她见礼的堂妹,话都不会说了。

七娘子身穿杏白色交领短袄,黛蓝色的绣花滚边,下着竹青色宽摺马面裙,头梳百合髻,正中花鸟争艳如意云簪,更衬得七娘子花容月貌,那杏眼水汪汪,似情含情,看着人微笑,眼里清澈的没一丝尘杂。

她看呆了一眼,马上笑脸走上前拉着堂妹的手,亲热的说话,就像熟悉的俩姐妹,七娘子更吃惊堂姐的变化,觉得这三年个个都变了样。

见过小宋谢氏的也都上来打了招呼,姐姐妹妹的叫着,她很快就和每个人都热乎上了,但又不失礼,神情自然。

吴孟氏拉着孙十二娘子看摆放的百合,俩人嘀嘀咕咕,不时发出笑声。当初差不多大的小娘子都成了亲,那时七娘子在她们中间还是小的,比她小的曹八娘子都订了亲,如今就孙十二娘子订了亲没嫁人,王三娘子也是订了亲,因为未婚夫守孝要年底才出嫁,唯独七娘子还不知花落谁家,好在来的人都聪明的没提这方面。

午饭是秋桃拿出最佳水平做了一桌,各位小娘子除了小宋谢氏和孟宋氏,都是头次在谢府三房吃饭,都对菜品跨个不停,后面上的点心更是让吃饱了的曹八娘子继续吃了好几块,直嚷嚷肚子要撑破了。

七娘子莞尔一笑,说给各位都准备了一些带回去给长辈尝尝,曹八娘子马上堵着嘴说不早说,害的她想回去没得吃,才吃了那么多,引得大伙一阵娇笑。

走时都说给贤淑夫人告辞下,七娘子婉转说嫡母一般这个时间带十一弟,大伙也就提着点心盒子各自告辞了。

而今日,皇后把常宁公主招进宫里,说了给八皇子娶亲,对方是宣平候府三房的庶女谢七娘子。

看着常宁公主眼里的吃惊眼神,皇后笑道:“这也是我的主意,我就想小八自小亲娘没了,少了份福气,那谢府七娘能给嫡母祈福三年,是个孝顺孩子,要说是庶出,可贤淑夫人没个嫡女,这庶出也更嫡出一样,又是法师弟子的亲姐,身份上差不了多少,我就图了贤淑夫人的福气,她抚养大的小娘子定差不了,去年我去天慈庵进香,见了那小娘子,就想起了容妃,就想,定给小八正好,回来问了小八,他听说是给嫡母祈福去的那个小娘子,就满口愿意,说什么话本子孝女曹娥的,我也没记住,反正看小八不反对,就想让常宁去问个话,小八虽说是皇子,可我想当我们是普通男方,总的人家谢府愿意吧,这不,就把你找来,怎么说你也是贤淑夫人的表嫂,一家人的,成与不成的外人也不知道。”

常宁公主吃惊之余,听了皇嫂的话,还真信了,不然那谢府七娘子在庵里三年,去时还不到十五,只能是皇后上香时遇见,不过对皇嫂把个庶女给八皇子定下,常宁怎么也想不通,八皇子再是庶子,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外甥,怎么就定了个庶女?

到不是七娘子不好,而是这个庶出就是她身份最大的标志。

常宁公主笑着满口答应,心道:什么谢府愿意不愿意,人家估计巴不得,一个庶女给皇子当正妃,哪朝也没有的事。

691 不同意

八皇子是等常宁姑母走后,才屏风后面出来,给皇后作揖感谢,皇后揽过他,说道:“我可是说我给你看中的,不定外面会怎么议论哪,说母后不慈,给你娶个庶女当正妃,可是总不能说你看中谢七娘吧,都知谢七娘在庵里呆了三年,你去哪看中的人家?这名声也不好听,母后给你揽在身上,这以后,你可得好好过日子,可别再胡闹了。”

八皇子现在是谁说啥都点头,乐颠的都找不到北了,又跑到皇上那报喜去了,恨得皇上刚抬脚,想想算了,就面无表情的听儿子在那兴奋。

常宁公主回去后,立马派人捎信让谢二姑太太来一趟公主府,自己在屋里琢磨皇后是啥意思?为何给八皇子定了谢家庶女,这里面有啥不知道的由头?

因为皇家拒了孟家嫡女之事后,知道的都在盯着,也没人敢给八皇子提什么亲,连当初的孟九娘子都拒了,那么皇家要给八皇子联姻哪个府里?就是梅尚书都等着看是谁家和皇家联姻,把各个重臣府里都打探个遍,有没有比八皇子小几岁的,随着这两年过去,八皇子还没定亲,下面人就更纳闷了,德妃紧张,还怕八皇子再结个有力岳家,那就是给太子添了助力。太子早从母后那得知真相,也就没放在心上。反而是四皇子,暗中打探觉得哪个府上有可能成为八弟的岳家,就让他岳家哪个小舅子或者内侄给去娶回去。弄的好几个府里惶惶然。

等谢二姑太太来后,听了也是吃一惊,等再听了公主的分析,谢二姑太太对京里不熟,几个皇子之间更是不熟,等常宁公主问道:“我就对你三弟的那个庶女没啥印象,她长得如何?”

谢二姑太太想了下说道:“到是个容貌好的,要是说语冰长得好,可比不上我侄女,特别是身上那个神韵,在庵里就看的出是个美人,等回到府里,换了衣衫,摘了法帽,那更加是气若幽兰,娇柔怜意,男子看了怕是会无法挪步吧。”

说到这,谢二姑太太灵机一动,忙道:“你说会不会是八皇子自己看上的?这几个月他可是来了府里好几回,我那九侄子没成亲前,就和他套近乎,不是还说什么断袖的?后来九侄子成亲后,来了几次又说是看小师弟,我三弟和弟妹都纳闷,对,我估计就是这样。”

常宁公主也想起了前段时间的留言,笑了,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就是八皇子何时看上你侄女的?她去庵里不算大,你弟妹也不是爱张扬的人,就没几家知道你弟庶女的,我侄子怎么就会看上她了?”

谢二姑太太笑道:“这缘分呀,说不清楚,谁知哪会遇见的?不过我看我弟妹是一点都不知道,我那侄女也是清灵人,暗地里不会做那勾引人的事,那俩人怎么会认识?”

常宁公主道:“那不会,要是两人私下接触过,我皇嫂能愿意这样的媳妇进门?定是八皇子自己看上,这样就说的通了,什么皇后看下给定下,那是给我侄子遮掩哪,免得外人知道了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本来你侄女在庵里三年,要是说八皇子看上,去哪看上?说不清了。”

俩人一起笑了,谢二姑太太就说回去给弟妹说下,再来给公主回话,常宁还笑道:“回什么话?难道你弟妹还能不愿意?多好的亲事,当初我还给你家语冰想说媒的。”

谢二姑太太道:“这话以后不能说了,各自都有各自的姻缘,我那侄女可比我家语冰强,她嫁入皇家适合,看那做派说话,就是个明白人,我算对我弟妹服气了,我那兄弟混吧,可孩子个个都好,不是说学识好,能走仕途,而是我几个侄子为人做事,孝道,那就是不一样,就是我这侄女,和个嫡女没两样,我要是个婆婆,都愿意娶我侄女那样的,而不是我家语冰那样的。”

常宁公主好奇了,能让谢二姑太太满口称赞的人可不多,她说道:“那你明儿带你弟妹和侄女来我这一趟,让我也见见。”

谢二姑太太应了,然后告辞,她也觉得是件大好事,着急要把这事给弟妹说去。

怪不得上回弟妹说皇后不让她给侄女定亲,原来那会皇家就说好了是侄女当皇子妃,娘家有侄女出息了,她当姑母的自然高兴,到不是势利,谁不想家里亲人都是越过越好的?这个侄女就是二姑太太私下里想想都替弟妹发愁,就算皇后没发话,出庵都十八了,到哪现找个没定亲的儿郎去?找个小女婿还是给人当填房?那样就可惜了侄女了。

八皇子虽然玩乐些,但在这群皇子里最安全,嫁给她不会和朝廷什么联系上,宣平候府也是个没落侯府,别人也利用不上,富贵有了,其他还在乎什么?能当皇子妃这福泽总会在惠顾谢府子孙三代。

苏氏就见到了亲自来三房的二姑姐,奇怪的是她满脸笑意,进来还问三弟哪?苏氏回道去了旻庄。

二姑太太说道:“我给来弟妹是说个事。”

苏氏赶紧给二姑太太让座,又叫人了上茶,等下人退下,二姑太太才说道:“我是从公主府过来的,是给侄女说个亲事。”

苏氏一听,还以为是上次二姑太太说的,刚想张口,就听二姑姐说道:“是皇后娘娘,让公主来托话,说是给八皇子定下侄女。”

这话苏氏楞了,是当妾?还是?

谢二姑太太笑道:“看我,没说清楚,是定下你屋里的七娘子当八皇子妃。”

苏氏猛地站起来,满脑子就是这个死皮赖脸的八皇子,想打入我谢府内部?就那么看中我儿子?当我女婿后好再勾搭我儿子?苏氏是想起前世不就是有种这样的,娶妻是掩人耳目,可这皇家人胆太大了,我还以为你是想纳七娘子为妾,这会是想娶同妻?

如果是说纳妾,没准苏氏还想是看上七娘子了,可是张口就是娶为正妃,可不让她想歪了。

“不行!这事我不同意!”

692 大笑

谢二姑太太一愣,看着弟妹跟炸毛鸡似得跳起,不明白弟妹这怒火从何来,奇怪问道:“为何不同意?”

有那种不希望庶女嫁的比自己亲女好的嫡母,可弟妹没亲女呀,再说不是一直把侄女当亲女养大的吗?二姑太太就不明白了。

苏氏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准备给二姑太太说实话,不然拒绝也得有个理由呀。

谢二姑太太就听了个狗血的暗恋故事,信吧,觉得太荒谬,不信吧,弟妹说的信誓旦旦。所以二姑太太也迷惑了,要是这么说,八皇子非得娶个庶女为妻也说的过去,遮人耳目吗。

苏氏气愤的说完,坐下后还说道:“二姐,虽然小七不是我亲生的,可也在我跟前长大的,为了我去了庵里三年,我怎么都不能看她入火坑吧?我就是想让她嫁个正正常常的人家,相夫教子,儿孙满堂,没啥过多奢望,但这个八皇子没皮没脸的,这要是娶了小七,我还得再搭上个儿子,那当我谢府算什么?欺负人也不能搁一家来欺负吧?”

谢二姑太太拿不准了,只好说常宁公主让她们母女明天都去公主府商议,苏氏点头应了,送走了满脸疑惑的二姑姐,苏氏才出了屋,深呼吸几口凉气,这心里火烧火燎的,要气炸了肺。

不是苏氏疑神疑鬼的乱想,因为古代人没事去别人家串门的人少,更何况是个皇子,别说八皇子到谢府,他要是没事去了梅尚书府里几趟,那梅尚书得想白了眉毛琢磨他是啥意思。

这八皇子只想来岳家献殷勤,哪知未来岳母有一脑子的各种版本的狗血剧情往他身上套哪。

这里苏氏是不得不多想,越想就感觉越不对头,咋都像邻居那偷斧头的那人。

这事苏氏打算先不给七娘子说,第二天也只是说去给常宁公主请安,七娘子诧异了下,是想是不是嫡母托公主给自己说亲,今天去相亲。只是穿戴素净了些,跟着嫡母二姑母去了公主府。

进去后,给公主福身见礼,听公主和蔼的说快起来吧,过来让伯娘看看。

等七娘子抬头微微一笑,走上前,公主也是诧异了下,继而笑着关心问了几句,就让廖语冰带着七娘子去花园里转转。

常宁公主还以为苏氏带着庶女来肯定是愿意的,等听了谢二姑太太的话后,也是吃惊坏了,是有人家断袖娶妻遮掩的,可这问题是八皇子呀,就是知道他断袖又能如何?问题是他到底是不是断袖?常宁公主可拿不住,但苏氏说拒绝,她要如何给皇后回话,哦,说人家看你儿子是断袖不肯嫁女儿,这话她说不出口呀,直说拒绝她也不好开口呀。

苏氏看公主为难的神色,一横心说道:“公主带我进宫,我去给皇后说,我就说我家七娘子要出家,不嫁人了。”

二姑太太吃惊,常宁公主松口气,就带她进宫,有啥让她当面去说,免得自己为难。

皇后正和八皇子说笑,听外面报常宁公主和贤淑夫人求见,皇后掩嘴笑,逗儿子说你岳母来了,让八皇子在里间小屋等下,就宣二人进来。

苏氏进来后就跪下了,壮着胆子先说感谢皇后厚爱,但因为七娘子准备去天慈庵出家,所以无法承爱,万分对不住皇家,磕头请罪。

皇后吃惊,瞪大眼睛,看向常宁公主,见她一脸为难的神情,皇后还询问苏氏有什么为难就说,由皇后做主,可苏氏死死咬住七娘子要出家。

皇后怒了,明显的找借口,要出家在庵里不出家,回到府里的要出家了,不是躲皇家婚事会是哪个?这谢府都是什么怪人?

皇后是恨不得马上就下懿旨拟个尼姑封号给那谢家女,可是听到隔壁有动静,冷静下来。

苏氏低头跪着,看不见皇后黑着的脸,心里也是哆嗦着,撑地的胳膊不停发抖,心想,完了,我不会血溅椒房宫吧。

这会脑子一片犟糊的苏氏哪知就是要打人也是拖出去打,哪里会在正殿处置人的?

皇后压下怒火,让苏氏退下,苏氏起身退下后,站在外面,不知是要回去还是等常宁公主,外面的几个宫女也没人招呼她,她就是要出去也不认路呀,只好站在外面等常宁公主出来再说。

苏氏一出去,八皇子就急的跑出来,草草给姑母行了礼,忙问道:“姑母,贤淑夫人为何不答应婚事?我可等了二年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常宁公主才问道:“小八,那你是真心看上谢府七娘?她可是个庶出。”

八皇子急道:“我可没嫌弃她是庶出,我就中意她,如今可算等到她出府了,那贤淑夫人怎么不同意?莫非给她另相看了人家?是谁?母后不是说了让贤淑夫人不要给谢七娘相看的吗?刚怎么说要出家的?好好的为何要出家?”

然后八皇子就着急的吧啦吧啦的把怎么看到七娘子,怎么拜法师为记名嫡子,后来又怎么巴结大舅兄去谢府讨好贤淑夫人一股脑的给说了。

这会常宁公主是信了八皇子自己中意谢七了,不然那个着急紧张,说话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常宁公主忍住笑,心道:这个表弟妹,脑里都乱想些什么,这下可好,丢人丢到皇后这来了。

皇后看常宁公主的笑意,忍不住问道:“这是咋了?有隐情?那谢七娘有隐疾?”

这话问的八皇子着急的看向姑母,常宁公主笑道:“没,谢七娘身体好着哪,这事我给侄子定了,皇后,我回去解释下,明天再进宫一趟。”

八皇子乐了,赶紧给姑母作揖,皇后看着常宁笑着告辞走了,有点明白,不会那谢苏氏真把小八当短袖了?

岂有此理!我非……,转头看着小八可怜巴巴的期盼的眼神,皇后也灭了火,算了,都到这一步了,也没计较那个据说有傻福的贤淑夫人吧。

出去后的常宁公主看到傻呆呆站着等她的苏氏,是忍不住的想笑,但在宫里不好失仪,紧着拉着苏氏急匆匆的出了宫,坐到马车上,公主才放声大笑,把个苏氏笑的心里发毛,又觉得哪里不对。

693 正妃

常宁公主笑完,等不及回府就把八皇子说的话给说了,苏氏是惊得张大嘴瞪小眼,半天说不出话来,等明白了又臊的满脸通红。

这叫啥事?让皇家怎么看她?太丢人了,有木有?

常宁公主看着苏氏的难堪样,笑道:“弟妹别紧张,我没把你的话说给皇后听,只说了这婚事我帮八皇子定了,明天再去趟宫里,弟妹可不能再推脱了。”

苏氏这会了哪敢再说什么,只顾点头,自己都觉得脖子都发热了,太难堪了,刚在皇后面前还装的跟刘胡兰似得,弄了半天是个大乌龙。

谢二姑太太还焦急的等在府里,如果真让弟妹说的那样,她也不同意侄女嫁,好好的侄子侄女是给皇子玩弄的?宣平候府再没落,连着姻亲也是好大家族,怎么也做不出打上子孙求保本的买卖来。

不过二姑太太也佩服弟妹的胆大,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去宫里了,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轮到自己头上,就是血溅椒房宫也不能把儿子给搭上去。

等看见红着脸的弟妹和笑眯眯的公主回来,谢二姑太太搞不懂了,啥个情况?

常宁公主还招呼苏氏坐下,看二姑太太询问的眼神,忍不住又笑了一场,这才又把八皇子的话学了一遍。

谢二姑太太哭笑不得,怪不得弟妹那脸红的,可以唱关公了。

苏氏一直不出声,还没从丢人的感觉里回过神来,看到二姑姐,更是难堪,想起她在二姑姐跟前大义凛然的拒绝,这以后可怎么见这二位呀。

常宁公主说完,还说道:“你猜你家七娘子像谁?今儿你们一进来,我一打眼看,真像。”

苏氏这时才开口,问道:“像谁?”

常宁公主叹口气,道:“容妃,就是八皇子亲娘,当初容妃进宫那天我也在,这七娘子就和容妃像,细看长的又不像,怎么说哪,不好说,就是那股气神,就像容妃进宫哪会,难怪皇后给我说她去了天慈庵见了七娘子就觉得给八皇子定下,肯定是八皇子求皇后去看的,不过八皇子知不知道这事,我就不知道了,没好问皇后。”

谢二姑太太听着点头,也说道:“这就是缘分,不然哪能见了一面就惦记两年的?我看这门亲可以,反正我谢府也不是图了什么皇子身份,既然皇家诚心求娶,也是一门好亲,对侄女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亲事吗?”

那可是真没有,苏氏心里回答。

谢二姑太太看弟妹没再提出反对,就道:“就这么定了,麻烦公主明天再跑趟宫里了,我和弟妹回去也好准备下,不过这事先别往外说出,等下了定,过了聘礼再说。”

苏氏忙点头,她是巴不得,她得回去好好想想,不想马上就应付一堆道喜的人。

谢二姑太太也露出笑容,回府一路都和颜悦色,侄女嫁的好,她当然高兴,以后语冰在京里也能有个皇子妃表姐,不比郡王府低一等。

七娘子今天来没见到别的女眷,也纳闷,回去路上见姑母的欢颜和嫡母的不自然,心里咯噔,她对姑母不熟,自然向着嫡母,是什么事让嫡母为难?难道二姑母和公主提的婚事嫡母不满?

一路思量的七娘子回到府中里后,就被嫡母带着急匆匆的一起回到听水阁。

苏氏喝了杯茶,打发倒茶的佩兰退下,就问道:“小七,你在天慈庵见过皇后娘娘?”

七娘子不解,但也如实回答了,也说了皇后看她诧异了下,七娘子觉得那天皇后好像专来见她的,后来又想自己可没这么大的面子,让皇后来庵里见她,所以就没给嫡母说过,这次才把疑惑说了出来。

苏氏点点头,和常宁公主说的对上了,接着她又问道:“小七,见过八皇子吗?”

七娘子睁着她那大大的眼睛,眼睛里全是不解和迷惑,“母亲,女儿没见过八皇子,去庵里之前没见过,在庵里三年就除了行乞日,就没出过庵。”

苏氏嗯了声,七娘子没问,知道嫡母有啥肯定会说。

“是这样,小七,皇后娘娘托常宁公主来给八皇子说亲,定了你为八皇子正妃,这事我也才知道,何时成亲,要等明天常宁公主去了皇宫后再定,我就先给你说下,这事公主交代等下了聘礼再对外说,你自己知道就好,母亲现在也乱的很,不过,这八皇子就是爱玩了些,别的没毛病,这亲事是他自己求娶的,你放心,母亲回去想想,明天再来给你说,就是,现在我还没法说,就是母亲弄错了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别多心,明天再告诉你。”

苏氏说的糊里糊涂,七娘子也听的稀里糊涂,但母亲说定了就定了,可是皇子妃?她也是吃惊,也要想想,太意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方面去。

苏氏不让七娘子送她,回到了燕旻堂,见老爷不在,忙让人去叫,三老爷进来,就看见转圈的太太,疑惑问道:“出啥事了?

苏氏来了句:“你要当皇子岳父了!”

三老爷听见了,但没明白是啥,还说道:“当谁岳父?小七定了人家?哪个府里的?”

苏氏深呼吸,慢慢说道:“你要和皇上结亲家了,以后皇宫随你逛,想啥时去啥时去。八皇子是你女婿,你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

也不知怎么的,苏氏就这么严肃的说出搞笑话,把个三老爷听的一愣一愣的,瞪着牛眼,半天没出声,想了半天皇上是亲家,那么女婿就是皇子,明白了。

三老爷明白了,一跳脚,怒道:“鬼的亲家?我闺女去当妾吗?我明天跟着大哥进宫,我不同意!”

看着三老爷跳脚说不同意,苏氏哈哈大笑,她是想到她也是瞪着眼睛说不同意的话来。

看着指着自己哈哈乐的太太,三老爷气冲头顶,这皇子妾也是妾,太太有啥好高兴的?难道是看中皇家门槛高?

苏氏边笑边断断续续说着:“哈哈……谁给你……说的……是当妾……哈哈……是皇子正妃……八皇子正妃”

瞧!都会以为是当妾室的吧。

694 喜乐

三老爷松了口气,但更不解了,又想到太太说八皇子脑子有病,这不会是真的有病吧,不然神神经经的来了侯府多趟,一次正事没,看着就不对头。

等太太笑够了,才说了个痴男的两年追妻之路,三老爷听了嘿嘿,呵呵,笑道:“难怪突然的要拜法师为弟子,就是要当旻山的姐夫,还来找老四玩,呵呵,不错,有眼光,这个女婿我要了。”

夫妻俩就着八皇子来府里的事说起来,苏氏把自己绊了八皇子的事也说了,三老爷吃惊道:“我说那天八皇子好好的怎么摔了一跤,不过,锦娘绊倒他为何?”

苏氏就扭扭捏捏的把以为八皇子看上老四的事给说了,看着老爷张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她还说道:“谁让他这么给老四献殷勤,我怎么就不往那里想?再说他这么大了又不娶亲,可不让我多想了吗?”

三老爷呵呵道:“这就把锦娘为难了大半年?呵呵,这事八皇子就算是断袖,也不敢这么明晃晃的,咱又不是小门小户,要是俩人愿意的,那睁只眼闭只眼,要是一头不愿意,当咱侯府是摆设?锦娘竟瞎琢磨。”

苏氏道:“我不是想着他会诱惑吗,真等两人都愿意,咱也没法了呀。”

三老爷哈哈乐,“你就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一个男的就勾跑了?要是个女的上赶着备不住行,一个男的,不好那口,谁勾搭也白搭,哈哈!”

苏氏见老爷嘲笑自己,气的上去捶他后背,老爷弯着腰让她捶,苏氏就跳上去,搂着他脖子,三老爷哎呦哎呦的,背起太太在屋里转圈开了。

第二天苏氏喜气洋洋的就去了听水阁,七娘子哪都没去,也在等母亲,她一夜都没好好睡,不知这突然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太突然了,看母亲那般说话,也知对于母亲来说也是突然,她从没想过能嫁到皇家,挺多以为会因为这三年在庵里的孝行,会有哪个高门给个嫡子定下,都是顶天了的。

正妃?是想都想不到的,难道八皇子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定个庶女当正妃?侯府也是没落之府,对皇子没任何帮助,自己更是没有任何能让人谋取的地方,如果说是美貌,顶多给个皇子当次妃了。

七娘子不知这婚事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怎么能安稳睡下,半夜几次起来坐着思索。一早罗姨娘还来了,七娘子无心听姨娘的絮叨,就说今儿约了母亲有事,罗姨娘赶紧的回去了,怕太太看见不好。

看见母亲满脸喜气的进来了,七娘子不由自主的心定了,不是坏事,不然母亲不会这么欢喜。

苏氏坐下后,笑着打量她,把个七娘子看的难为情起来。

“我看我家小七就是好看,难怪有人惦记了两年,真好,小七有福了。”

七娘子抬眼看去,大大的杏眼眨巴几下,苏氏就把八皇子怎么看上她的,有怎么这两年做的事说了,七娘子是羞的不行,几次垂头,但又好奇,想听母亲说,抬头,自己都没觉得,嘴角弯弯,眼里黑亮的能衬出对面母亲的人影来。

见母亲说了半天,七娘子起身给母亲倒了杯茶,苏氏接过,一口喝完了,接着又把自己怎么误会八皇子,到后面把皇子绊倒和去皇宫丢人的事也学了,边学还边笑。

七娘子看着如此神采奕奕的、眼神发亮的母亲,感动母亲为自己的付出,都去皇后跟前亲自拒绝了,她两眼湿润,泪晶晶。

苏氏又喝了杯茶,最后又说了老爷也误会了跳脚要去宫里找皇上,七娘子忍不住捂脸。

看着肩膀耸动,抽泣的庶女,苏氏叹口气,揽过七娘子,轻拍她后背。

七娘子抬起头,苏氏给她擦了擦泪,道:“好了,小七,以后都好了,这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怎么走了,虽说是八皇子自己求娶,可皇家毕竟不是普通大户,这言行举止更得注意,多的母亲也不说了,你在庵里三年,也跟着法师学了不少东西,只要以后你把心放正了,当个好媳妇好妻子就行,把皇上皇后当公婆一样孝敬,不该多问多管的事一律不伸手,夫妻俩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你爹也找人打听八皇子去了,母亲也帮你打听着,知道八皇子是什么性子的人,以后你也好在宫里立足,咱不图让皇后另眼相看,也不和别的皇子妃比,只要尽自己本份,把八皇子照顾好就行。”

七娘子边听边点头,对父母为她的打算,她是从心底里感激,父亲平时没见对她有什么关心话语,可关键时候,还是向着她,没有拿她去高攀什么高门。

苏氏最后又说道:“我是听常宁公主说,你有点神似八皇子亲娘容妃娘娘,这以后你要注意,但别给八皇子提,八皇子是母亲难产丢下他一人,给你说是让你心里有数,备不住见过容妃娘娘的会说出什么,到时你就听皇后娘娘的,看娘娘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母亲这会就告诉你,也是让你心里有数,再和人说话格外注意了,你最近哪都不要去,免得生出是非来。”

七娘子点头都应了,苏氏见她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这个惊喜也带着惊吓,任谁都会慌乱。

苏氏接着说道:“我也乱了心思,之前皇后曾召我进宫,说先不给你定亲,我就不敢给你相看人家,还琢磨皇后说这话是啥意思?当时就怕皇后给你指个贵人当妾,还打算不行让你出家躲了,谁知是给八皇子定下了,如今我才算放下心来,这以后可算不怕有人惦记你了。”

苏氏也没过多说,只是简单说下自己担惊受怕的那些日子,为了七娘子辛苦,总的让她知道吧。

见七娘子感动要说什么,苏氏拦住说也要回去忙点时,七娘子忙起身送母亲出门。

这婚事,三老爷和苏氏都是欢喜,三老爷是不管女婿是不是皇子,欢喜是有人把他闺女捧在手心里,苏氏欢喜也是七娘子能嫁给个中意她的,总比两个陌生人成亲后再培养感情要好吧,至于七娘子是否中意八皇子,她有选择吗?就是苏氏给她安排婚事,她一样没有过多的选择。

三房夫妻喜气连连,又不能给府里其他人说,俩人在屋里嘀嘀咕咕的要合计给七娘子什么陪嫁,这嫁给皇子不是嫁给普通人,嫁妆自然要多,苏氏算了下账,这才赚的就又要都贴进去了,算了,能花就能赚,以后再赚就是了。

而三老爷是想,要是不够我就问大哥去借,不过没给太太说。

695 拜托

姜仪芳听了堂妹说没能把谢七娘约出来,骂了声废物,就把姜序华轰出去了。

看着自家主子气的都要把手帕撕烂,麻婆是又心疼又着急,这一阵子也看的出来姑爷心不在焉,经常外出,打听了都是在宣平候府附近,姜仪芳更是砸了一堆东西了,好在都是陪嫁,用不着去王妃那报账。

麻婆灵机一动,想了个主意,贴近姜仪芳跟前说道:“芳姐儿,不如让县主去谢府求娶那个七娘子,就说你娶回来定把她当亲姐妹,如果生了儿子你抱过来养,给县主就说你去了天慈庵看中了她,回来打听了一下,是个有福之人,为了她哥,你都肯退一步了,看县主咋说,反正谢家女都十九了,这会许亲不是填房也是庶子,华姐儿不是说了吗,她打听过了,谢家还没给她定亲,看来也是个不得嫡母欢心的,当初不是用庶女巴着娘家,人家苏府就没看上她,后来不是相中华姐儿的?没准那谢三太太巴不得能嫁给郡王府来哪,好给她儿子铺路,一个庶女,能和咱郡王府结亲,她谢三太太能不愿意?一个破落侯府罢了。”

姜仪芳犹豫了下,说道:“听说谢家三房小儿子是八痴法师的嫡子,就是郡王对那法师都称赞的很,这么上门提亲,会不会不妥?”

麻婆笑道:“姐儿还是单纯了点,哪个当嫡母的能看庶女顺眼,恨不得是眼中钉肉中刺,你忘了你那庶姐怎么嫁去陈家的?不就是她仗着长得好得老爷心疼,夫人才把她嫁给了陈家那废物,要不是怕咱姜家女去做妾连累了你,夫人绝对让她当个妾去,和她娘凑一对,谢三太太没个嫡女,她怕什么?再说,咱郡王府的妾,是普通人家的妾吗?姐儿就别提那个妾字,就是说当姐妹,一样从大门迎娶,管她是怎么进门,到时候还不是落在姐儿手里?不是郡王府不能说娶平妻,你就许个平妻又如何?没有婚书,就是平妻也是个妾,你让她跪着就跪着,谁能说什么?”

姜仪芳眼睛一亮,说道:“那我就给县主说娶平妻,悄悄娶,外人不知是娶平妻还是妾,就糊弄谢家就行了,等她进了门,谢家能拿我如何?再说了,一个庶女,谢三太太才不会多管,就这么办,一会我就去看县主去,给姑母说下,县主多日没回娘家,我当嫂嫂的不放心,去看看她,问问姑母有什么要捎带的没?”

麻婆欣喜的看眼睛发亮神情欢悦的主子,忙连声应道,给主子换了外出的衣衫,一路去了王妃正院。

姜王妃看着侄女如此这么的说,心里也欢喜,她主动要去看望小姑子,算有心了。

郝宅里长英县主因为郝举人又去了农庄读书闷闷不乐,年前回来这一个多月,俩人蜜里调油似得,宅子里没有长辈,就是个小姑子也是紧着巴结她,那个庶叔,经常的不见人影,长英县主过的很是舒坦。

可过了年,郝举人说还要去苦读,长英县主自然盼望夫婿能高中,但又舍不得这帐内波浪,郝举人哄着她,也让她接受了,只不过让郝举人每旬回家来两天,郝举人点头答应。

郝英卉为了陪着嫂子,也很少去找表姐了,就过年去了几家拜年,等哥哥走后,又继续当三陪,她万分希望县主嫂子能怀上身孕,这么一来就有个寄托,不用只是想着让她哥每日陪同了,所以她暗暗拜菩萨,保佑这一个月哥嫂恩爱后,能有个好消息。

看见娘家嫂子来看她,长英格外心喜,忙拉着姜仪芳的手进屋,姜仪芳来过这里,对长英县主挑了这么个夫婿,不屑一顾,觉得家世太差,就这宅子,又小又不精致,哪里配的上个县主?不过小姑子是个傻的,她喜欢就好。

姜仪芳坐下,关心的问了问妹夫,长英得意的说找了个好先生去读书,到时下场必中进士的,姜仪芳心里撇嘴,面上含笑,紧着夸赞了几句,哄得长英更是满脸是笑。

然后姜仪芳就慢慢扯出了看中谢七娘的事,长英瞪大眼睛,吃惊,心里在转圈,听着嫂子说的话。

“我当初一看她就喜欢上了,那个文气,相貌也好,你哥哥肯定喜欢,回来一打听是谢府庶女,出庵都十八九了,我就想呀,我帮你哥哥娶回来,我姐妹俩一同服侍你哥,我这一年多也没个动静,没准她就是好福气的,也能让我沾点福,好早日怀上,她要是生了,我肯定当亲生的对待,这也是佳话不是?这话我还没给你哥和母亲说,就是把妹妹当知心人,也想给你哥一个惊喜,如此佳人,你哥难道不喜?这也显得我贤惠大度不是?”

长英眼睛一个劲的转,太吃惊!难道嫂子打听出哥哥曾经中意过谢七娘?还是知道母妃曾想给哥哥纳她?可是嫂子这么主动给哥哥纳妾,不像是她的做派呀。

姜仪芳看出县主不信自己所说,心里暗恨,只好假装哭泣,说自己的煎熬,觉得对不住表哥和姑母,进门一年多都没怀上,所以就图了谢七娘的孝行和福气。

看着抽抽噎噎的嫂子的哭诉,长英才有点相信,她是知道媳妇没怀孕有多焦急,她是县主,自然不怕,还巴不得两年后再怀上哪,不然一成亲就挺个大肚子,怎么和夫婿翻浪呀,可别的媳妇可不一样,就是她大嫂,当初进门一年没怀上,母妃就开始吊脸说难听话,指责她没用,大嫂只好把两个陪嫁开了脸送给大哥。

二嫂因为是表姐,母妃才能容忍,不然早就翻脸了。

姜仪芳开始是假哭,但哭着哭着就觉得自己不幸,当初以为嫁给姑母家,又是郡王府,又是心仪的表哥,那日子肯定是舒畅,谁知嫁来后,姑母变婆婆就不是原来那个姑母了,表哥更是原来越陌生,自己身子又不争气,这么久都没怀上,如今却要为了个贱人来给这个傻子一样的小姑低头。

越想越伤心,假哭变真哭,抽抽噎噎变嚎啕大哭。

696 着想

长英县主见嫂子真情流露的痛哭,慌了手脚,急忙拿了帕子,又不没服侍过人,只好塞到嫂子手里。

姜仪芳拿着帕子仍旧是抽搭,眼泪花了容妆,长英忙让下人端了盆热水进来,叫了麻婆进来,给嫂子洗漱了下。

姜仪芳慢慢收了哭泣,简单洗了脸,打发麻婆出去后,拉着长英的手,继续哽咽道:“妹妹,你就帮了嫂子吧,妹妹不知表姐的苦,看着姑母对我这么好,一心盼孙子但没为难过我,还安慰我不要着急,就是你哥对我也是情深意重,但越这样我心里越难受,越内疚,就想把谢七娘纳进来好让姑母和表哥都欢心,表姐我也能放心,就算我晚几年再怀,有谢七娘能生个儿郎,姑母也会欢喜,是不是?”

嫂子期盼渴望的眼神望着长英,她信了。因为长英不止一次听到母妃的发愁,各种补品也送往二哥院里,母妃说早日抱上孙子,就没啥不放心的了。虽然大哥嫡子庶子都有了,但母妃偏向二哥,长英自小就明白。

所以长英信了嫂子的话,嫂子多么在乎二哥她更知道,哪个当妻子的不想笼络着夫婿?二哥中意谢七娘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嫂子,免得她吃醋,再另选别府里的小娘子就两岔了,这样更好,一举三得,母妃也高兴,二哥也如愿了,嫂子也好放心,反正纳哪个都是纳,纳个二哥中意的更好。

见长英答应了,姜仪芳还激动的抱了下她,说感谢妹妹理解她支持她,还小心的交代长英这事先不告诉母妃和二哥,等成了再给他们一个惊喜,也让她好在姑母表哥面前卖个好。

见嫂子变了模样,不再跋扈,长英觉得是嫂子为了哥哥而改变,也夸了嫂子几句,姜仪芳心里鄙视又发恨,果然都是向着自家人,拿她个嫂子当外人,一说给她哥纳妾,看把她高兴的?

姜仪芳又诚恳的说道:“妹妹,不管怎么说谢七娘也是侯府里的小娘子,咱不能张口说妾,就说娶平妻一样的进门,就当给谢家面子,我也是真心把谢七娘当姐妹,谢三太太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面子是不?我委屈点没啥,只要你哥哥欢喜,我为了你哥委屈点也没什么,我就盼她进府能早日生个儿郎,记我名下都可以,也让我沾沾她的福气,好早日给你哥生个嫡子,放心,我绝对拿谢七娘当姐妹,共同服侍你哥。”

长英听了越发觉得嫂子委屈了,忙安慰道:“嫂子放心,我哥不是那等宠妾灭妻的人,就是他中意谢七娘,不过也是个妾,他要是敢给嫂子受委屈,别说我母妃,就是我当妹妹的都要去说说了,嫂子为了哥哥娶个意中人,圆了他这几年的念想,操了多大心?我二哥还不领嫂子的情?放心,等谢七娘过门,我好好给二哥说,定要二哥感谢你。”

话一秃噜,她自己不觉得说了啥,可姜仪芳听出来了,果然表哥惦记的人是她,那个画像就是谢七娘,好你个兄妹俩糊弄我,等着瞧,收拾了谢七,再让你们好看!

送走了嫂子,长英县主高兴的在屋里来回走,两个哥哥,她和二哥感情一直最好,见二哥就要如愿了,她为二哥心喜,不是要给二哥一个惊喜,她真想现在就去告诉二哥。

长英觉得要好好想想怎么说,才能打动谢三太太,不知听哪个说过,谢三太太对银子格外感兴趣,就说郡王府不要嫁妆,还倒贴一笔聘礼,这样总比把谢七嫁了嫡母还要出大笔嫁妆划算吧。只要嫡母定了,那个混账三老爷哪会管个庶女婚嫁之事,这也是为他好,给他攀上个郡王府。

……

宣平候府这几天正是满府欢天喜地之时,大房七奶奶徐氏和二房李氏都怀了身子,就比三房陶氏晚一个月,但也是进门三月有喜,难得。

太夫人觉得侯府开始兴旺了,多亏她天天磕长头,保佑侯府,不再吝啬,每房孙媳妇那都是补品送过去,大房虽然是庶孙,也是她血脉,三房嫡子嫡孙,二房不是她血脉,可媳妇是她侄子姻亲,也是受她惠顾保佑之人,太夫人就一视同仁了。

苏氏是想到了大侄女说的话,她公公神算子呀,侯府可不就是三喜了吗,还说不止三喜,苏氏就想备不住是大房哪个侄媳还会有孕,好兆头呀。

她也给两个侄媳送了补品,几个儿媳也都过去看望了,苏氏又叮嘱了二奶奶要把后天的保武周岁宴,要请的客人帖子发下去。

二爷的嫡长子出生,洗三没办,百日因为三姑奶奶之事,也没办,这个周岁就要大办了,亲家母孙岑氏早就过来和苏氏商议了,苏氏就全部交给二奶奶,看日子快到了,多嘱咐一声。

二奶奶早就盼着这个周岁宴哪,连生两个小娘子,让娘家母亲都在妯娌跟前抬不起头,这会不仅是她自己,就是亲娘都趾高气昂的,谁说我闺女只会生小娘子?我闺女有后福,以后都是生儿郎的命。

请客无非也都是亲戚姻亲和至交好友之间,在收礼和赞美声过一天。

巧的是,第二天,苏氏娘家二侄媳苏叶氏生了嫡次子,二奶奶又带着能出门的妯娌一同前去祝贺了。苏叶氏是小辈,苏氏可去可不去,看感情深浅了,早就是三房的外交交给二奶奶了,除非苏氏愿意去的和不得不亲自露面的,她才会出去应酬下。

七娘子的八字已经给了常宁公主,公主从宫里回来说,钦天监算好了,定亲之日在三月十八,到时让苏氏进宫商议婚期,在钦天监算好的几个日子里挑,这是皇家正儿八百的给八皇子仪亲,而不是一个旨意定下,女方遵旨照办。

苏氏也找了个绣娘专门带七娘子给自己绣嫁妆。她自己就乐呵的坐等当皇子岳母。

忙乎了几日,苏氏是好好的泡了几天花瓣澡,让稻芽把全身疏通了经络,美美的睡了一天,第二天准备好替换三老爷带旻山,让他去旻庄视察工作去。

697 走着瞧

二爷每天的在旻庄忙碌,是个总管大拿,俞管家从旻庄抽身,忙乎羊毛皮的尾事。

年前苏氏狠狠赚了一点小钱,就要把铺子收拾了还给房主,这里和前世不同,不好卖了过了季节的,打折处理行不?那不行,明着打折,其他商家就不愿意了,行有行规,为了生意,你打折我打折的,就乱了市场,所以要明着打折的都是确实是有问题的商品才行,比如被水泡了的面料,破损的商品,那苏氏剩点的皮子,收回库房,留着第二年卖也好,送人也好,铺子租了半年,但也用不上了,就要把货品腾出,好还给房主。

谁知房主就找俞管家谈,想把铺子卖给谢府,说不想操心铺子租来租去的麻烦事,最重要的是觉得谢府三房的名声,就想卖给三房,还比市价底。

苏氏觉得奇怪,是不是这铺子有啥问题,让俞管家打听了,说没问题,就是之前房主遇见过恶客,不想打理这个物业,正打算卖,看是谢府人,才说宁愿便宜卖给谢府,指望沾点谢府三房的福气。

苏氏乐了,还有这说头,福气也能当银子了,苏氏就问了俞管家,价格合适吗,俞管家说价格是划算,就是自己不做买卖,租出去或者等等转手卖了都划算。

听他这么说,苏氏也动心,干脆买了,平时要铺子时到处找,价格还贵,有这好事就先买了,至于做什么,回头再想。

等给老爷说了,他更无所谓,就问了下银子够不够,然后就不多管了。

苏氏就让俞管家在外多打听下做什么好,她不想再乱出主意了,主要是她没啥主意好出的。

俞管家和春草已经定了三月成亲,这好吗,苏氏就看到了每次都是笑脸的俞管家,原来的印象里俞管家都是没啥表情,春草每天来燕旻堂一趟看看有啥事没,其余时间也准备着布置俞管家那小院。

因为俞管家没有亲人,春草就自己动手,苏氏说了,家具她去柳树庄子挑中意的,算是太太给的,春草抱着慈安福身笑眯眯谢过了,等春草要出门,苏氏来了句:再生个儿郎才算是谢太太哪,羞得春草一溜烟跑了,留下苏氏无耻的大笑。

喜事不断,苏氏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张罗着要给七娘子什么陪嫁,三老爷都笑话说好像太太要出嫁似得,苏氏学着老爷动作,摇头晃脑一摆手道:“我马上就是皇子岳母了,自然是得意,哈哈!以后走出去看哪个不给面子?敢的人我就一摆手,女婿,给岳母出气去!”

说完自己笑的弯腰捂肚子,旻山跑过来要给母亲揉揉,喜得苏氏抱着儿子连亲几口,气的旻山直躲。现在他自认为是大人了,不能让娘再抱着亲,恨得苏氏翻白眼,三岁不到就嫌弃娘了。

说了这笑话第二天,敢给苏氏不痛快的人来了,长英县主没下帖子主动上门了。

诧异的苏氏不知她为何而来,也迎进正屋,客气招待。

对这个长英县主,苏氏就见过一两回,印象不好,趾高气昂的,始终梳个高高的发髻,明明个子不算矮,顶着那个发型,老让苏氏想起前世论坛里八卦西方贵妇的假发高髻,听说还用蜂蜜之类的固定头发,又不洗澡,苍蝇围着乱哄哄,痒了就拿个长棍捅进头发里戳戳。

以前见过几次长英县主,苏氏就脑补她手上该拿个棍子好戳头,今天见她又是如此妆扮,苏氏真想递个木棍给她。

长英县主哪知谢三太太脑补什么,看着对面普通的一个妇人,微胖,含笑,对她极为客气,长英县主心里很舒服。

如果按照姻亲关系,长英县主可以称呼苏氏一声姑母表示亲热,但长英县主是谁?自傲高髻女呀,总觉得她是郡王府的嫡女,而宣平候府一个没落侯府里的不成器的三房主母,她还不放在眼里,什么高僧嫡子,切!有毛用?她可是皇家正宗县主,皇上是她伯父,一个姓的,所以,对于谢三太太,县主亲自上门,那已经是给了面子了。

自傲得意的长英县主就把来意说了,苏氏就张大嘴了,这个县主脑子有病吗?来让我谢府小娘子给你哥当妾,还说的这么傲气,好像给了谢府多大脸,谢府应该对郡王府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的跪谢?

苏氏想我是听错了?还是上了年纪耳背了?

糊涂的苏氏就来了句:“你再说一遍?”

县主笑着的脸当时就拉下来,这个谢三太太脑子有毛病?我说的这么清楚她没听懂?还让我再说一遍?要是往常我甩手就走人了,可是为了我二哥,我忍!

于是,冷着脸的长英县主就又说了一遍,自认为说的很好,给了谢府面子,让谢七娘有了个好归宿,掉进福窝里了。

苏氏还没听完就怒了,你端和郡王府欺人太甚!别以为我还是像三年前那样顾忌你们,如今咱也是有后台的人了。

怒极反笑的苏氏说话了,“哟,看来我谢府还得多感谢郡王府给了我女儿一条生路呀?这么操心我谢府小娘子的婚嫁?既然县主说这是好事,那么,我谢府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难道江南姜家就再没个表妹的?这等好事还是留给自家人,你说是不是?县主?”

这话说的长英县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最后,猛地起身道:“你……”

苏氏没等她想说什么,也起身道:“我谢府没你端和郡王府要抬举的人,你走好吧,县主!”

苏氏没她高,踮着脚尖站在县主对面,哼哼冷笑两声,没遇到这种情况的县主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了下去。

屋外的秋枝秋藤冲进来站在太太面前,长英县主恶狠狠的发话:“你等着瞧!”

苏氏跟着来了句:“你走着瞧!”

走到门口的长英县主回头瞪眼,苏氏嘲笑道:“把这碎片包上给县主带回去,不能砸了谢府的东西不认账!你郡王府难道习惯去别人府里撒野?”

县主狠狠一跺脚,疾步冲出去,她的丫鬟快步跟上。

秋藤忙收拾打碎的茶杯,秋枝没敢多问,退了下去。

698 糊弄

698 糊弄 (第1/1页)

春草被秋枝找来,进屋看着太太气呼呼喘促,忙到了热茶递过来,苏氏接了,喝完放下茶盅,就把刚长英县主来说的事给春草学了。

春草听了也是气愤,但对太太这么当面给县主难看,愁道:“太太这样做,那七娘子岂不是更难嫁了?当初就是为了躲避郡王府,才去了庵里,这刚出来,要怎么办?七娘子都快十九了,如何是好?”

苏氏这才乐了,还笑的眼泪要出来,关于八皇子的事,苏氏没给春草说,是想等到一切都定了,过了聘礼再说的,可这时她不管不顾的给春草说了,苏氏就说了七娘子不怕了,郡王府算什么?在皇子跟前那就是个屁!和皇子夺妻?还是当妾?以为郡王府多大脸?

春草听了也呆了,晃了一下神,拍手也乐,忙恭喜太太,苏氏笑眯眯道:“你说我咋这么大胆敢给个县主没脸?那是她要给皇家没脸!把未来皇子妃纳你家当个妾?春草,你说八皇子要是知道了这事,该怎么对付端和郡王府?”

春草急忙道:“太太,你可别想什么主意,这要是皇后知道了,肯定不喜,她哪知是郡王府死不要脸,只会觉得七娘子不好,招惹两个男子为她争,这还没定哪,可别出什么意外。”

苏氏道:“对哦,我是太想看他们出丑了,也是,不能说出去,耽误小七嫁人就麻烦了。”

主仆俩在屋里自得一阵,春草也喜见于色,七娘子嫁得好,肯定照应娘家,走出去太太是皇子正经岳母,这太太的日子以后不就更好了?

那头长英县主出了谢府,也没回郝宅,一路赶去了郡王府,冲进王妃院子就大哭。

姜王妃见了急了,以为郝家给了女儿为难,再看不上自己女儿,也不能让女婿家给欺负了。

问了县主她只顾哭,姜王妃急了,一立眉,要派婆子去郝宅,县主这才抬头边哭边说道:“不是郝家,是宣平候府谢家。”

姜王妃挥手让下人退下,坐下后问道:“宣平候府?你和谢府有什么来往的?怎么回事?别光哭,说清楚!”

长英县主就抽搭着把嫂子来找她,想纳谢七娘为妾的事说了,姜王妃急道:“这事哪能就这么上门去说的?是不是你表姐知道你二哥惦记过谢七娘?还是你给她说过?”

长英县主摇头说没,是嫂子去庵里看见了,就觉得谢七娘不错,姜王妃沉思了下,觉得侄女能这么想开了自然是好事,但又怀疑是她哪里打听出来的,就叫了个婆子进来,交代几句打她去打听清楚。

然后又问女儿哭啥,长英县主就添油加醋的把谢三太太给妖魔化了,什么宁肯留在谢府当老姑娘也不嫁你们端和郡王府,什么端和郡王府算的上哪个牌位上的,敢来谢府提亲,别说是妾,就是八抬大轿来抬当正室,谢府娘子也不给姜王妃当儿媳。

姜太妃听后是气的拍桌子,爱面子的她,最在意别人怎么说她看她的,姜王妃头上要冒烟了,长英县主暗自得意,她最知母妃在意什么,故意这么说好让母妃为她出头,不给谢家难看,她咽不下去这口气。

因为长英县主虽然脾气不好,但平时说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是那么爱胡说话的人,所以,姜王妃信了,等婆子进来说,说二奶奶是听了麻婆劝说,先去了旻福买了福娃,然后去了天慈庵,想求子,姜王妃猜想就是那遇见谢七娘的。

姜王妃也信了侄女是因为太久没怀上急了,想笼络老二,才想了这个主意,看来,儿子是和那谢七娘有缘分,既然这样,我还非得让我儿子如愿不可,你谢府愿嫁不愿嫁都得嫁。

在姜王妃眼里,宣平候府一直都是个子孙不成器的没落侯府,太夫人糊涂,侯爷窝囊,三房更是,只不过出了个法师弟子,那又如何?

姜王妃就开始想主意了,怎么用势压人,好话说了不答应,那我就强纳,你还能把我个王妃赶出去?(嘿嘿,如今谢三夫妻要在你跟前上演一下不要俩二愣子组合出马)

到了晚上苏氏也没把县主来了的事给三老爷说,她想都这么的给轰出去了,郡王府也没脸再来了吧,谁知道两天后,没脸的人来了,还带着国公夫人。

当初国公夫人主动的想和姜王妃联姻,后来也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怎么想了这么个馊主意,又因为自己孙子在外嘲弄长英县主,弄的郡王府难看,国公夫人心想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宋家不对,觉得欠了姜王妃一个人情。

所以姜王妃约了她出来,说想借国公夫人的面子去宣平候府拜见太夫人,认识下贤淑夫人,自己媳妇进门没怀孕,想让谢府的女大夫帮忙瞧瞧。

国公夫人急忙说那女大夫嫁了人快临盆了,不方便出门,姜王妃也不在意,说既然出来了,就去趟谢府好了,让国公夫人引荐下,都在京里,大家熟悉了也好来往,她可是对贤淑夫人很有好感,就喜这样有福气的夫人。

国公夫人不知内里,有点犹豫,突然上门不妥,但碍于面子和姜王妃的一再拜托,就带着姜王妃去了侯府,太夫人没在,和二闺女出去了,国公夫人只好带着去了三房。

苏氏见是这俩人,心里恨,也怪上了大表嫂国公夫人,上次就是大表嫂来给透的话,如今怎么还是她上赶着坐那妾的媒人?

进门是客,还有国公夫人跟着,人家没张口说啥,苏氏只好迎进来,招呼坐下,啥也不知的国公夫人还问了太夫人,问了侯府各人和苏氏的小儿子。

苏氏一一回答,多的话也不说,也没对姜王妃热情招待,国公夫人感觉气氛有点不对,疑惑的看向姜王妃。

姜王妃微笑,听完了国公夫人的问候,等她说今儿来是介绍彼此结交下,姜王妃也是点头微笑。

苏氏更是只听不说话,反正等你开口。

国公夫人脸有些难堪,也不知要说什么了,姜王妃端起茶,打开盖,轻微吹了下,没喝,又放下茶盅,含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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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9 找骂

姜王妃放下茶盅,还含笑开口说道。

“贤淑夫人,三年前我曾托国公夫人来说给我二儿定下你谢府七娘为贵妾,现在谢七娘已经出庵,我来是履行当初说的话,虽然间隔了三年,但我王府说话算话,怎么也不能把个十八九的小娘子给耽误了,这不?今儿就和国公夫人一道来给夫人说下,过几天就上门迎亲,夫人放心,进了我郡王府,我自会照应好你家庶女的。”

这话一说,国公夫人不喜了,当年之事又没和谢府说定,她也只是问了问侯夫人,都没和谢苏氏当面说过,如今谢府三房明显的不可能把个唯一的要出嫁的小娘子给人做妾,今天你要是为这事来,我都不会带你进来,我这成什么了?

苏氏更是不知是怒还是不怒,这郡王府的人都是脑子有病的?自大成这样?还有大表嫂,拉皮条好玩吗?

苏氏冷脸说道:“我家小娘子耽误不耽误的和郡王府无关,再说,王妃说的啥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我谢府娘子出嫁也是当正房奶奶的,哪个胡说八道?谁稀罕闺女当妾自己找去,还是郡王府就是稀罕闺女给人当妾?那么何苦害了我那大侄媳妇的表弟家?把个正室位置空出来多好,怎么也能聘个懂礼义廉耻的岳家不是?”

哎哟,国公夫人听的扭脸低头,下意识用手扶额,就等于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哎哟哟,难怪上次把个方家太太给弄的后来都没敢出过门,这话要是当众说了,姜王妃也没脸出门了吧。

姜王妃一听这话要被气蒙,难怪女儿回去哭个不停,女儿哪是这个嚣张妇人对手?

母女俩的同样动作,茶杯砸地了,苏氏一声大吼:“秋藤!”

秋藤立马进屋,听太太吼道:“前儿县主咋的茶杯哪?拿来,把这地上的收拾了让老爷给郡王爷送去,就说姜王妃和县主身子不好头脑发昏,排队来侯府砸杯子来了,我宣平候府可以给端和郡王府留个面子,但这茶杯钱总的郡王府来付,谁不知我贤淑夫人穷的儿子的尿片子都用旧衣改,郡王府财大气粗,也用不着在我侯府来砸杯子炫耀!”

不打结的一连串的说完,秋藤收拾了茶杯出去,苏氏是心里可惜,三老爷去了旻庄不在府,不然真把这茶杯渣子给扔到郡王府去。

郡王妃哪听过别人这么给她说话的?气懵中没来得及发话就被扣上了有病的帽子,手哆嗦的指着苏氏。

国公夫人急的也起身,在旁想张口,又闭嘴,看表弟妹头上冒火她怕在波及到她身上,要是被弟妹给骂了,可丢死人了,只好闭嘴。但是看见郡王妃头上要冒烟了,国公夫人紧张之余突然心里发笑,该!让你蒙我。

苏氏看着姜王妃指着自己,急忙开口,不能给她留下余地,她要开口,没准自己得跟着她的话走,就得自己把她给钉死了,让她一开口就坐实了脑子有病。

“姜王妃不用发抖,我谢府里没太医候着,要犯病赶紧回你府上,可不要连累了我侯府,我看郡王妃是因为犯病跑错门了,那就原谅你一回,不过下次再来这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侯府虽然比不上郡王府,但也不是开着门让个病人来回蹦跶。”

说完,苏氏就转头对国公夫人说道:“大表嫂,你可得给我作证,我过往可没和郡王妃打过交道,今儿她突然来此犯病,大表嫂事先可知情?算了,我也不和个脑子发病的人计较了,大表嫂,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把郡王妃送回去?”

国公夫人赶紧的拉着郡王妃走,这时郡王妃才哆嗦的说了句:“你谢苏氏欺人太甚!别给脸不要脸,今儿来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

“哟!郡王妃病的连人都认不出了?你不知我是谁你跑来我谢府干嘛来了?看来病的不清,有病得治!大表嫂赶紧送她回府,告诉郡王爷王妃病的糊涂了,人都不认识就瞎闯别人府里,可不能让她出门,今儿在我谢府犯病,我大度原谅你一回,这要是跑姜太妃跟前犯病,那就不是跪三天就能走出门的。”

谁说骂人不揭短?非揭开你最在意的。

苏氏上前把门打开,一开门,卧槽,棒槌虎着脸在门口,他不是一早去了旻庄吗?

三老爷是忘了拿个东西,拐回来,见三房下人都神色紧张,走到门口,就听见太太在里面骂人哪,一个大老爷们不好进屋,他就在门口听着了。

国公夫人拽着姜王妃往外走,一抬头,一惊!完蛋嘹,浑人表弟在府,哎呀娘哟,我今儿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出门的呀。

被拽出来的姜王妃看见三老爷,指着说道:“你谢三就娶了这么个泼妇?”

三老爷瞪着牛眼不乐意了,我媳妇是泼妇你是啥东西?

“滚!你个泼妇来我府里撒野,脑子有病呀?立马滚!”

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妇人,三老爷都想骂王八犊子啥玩意儿。

得,夫妻俩一道给别人扣上了有病的帽子。

国公夫人都不敢和表弟打招呼,使劲拽着姜王妃拖着她快步出府了,出去后姜王妃还哆嗦着,瞪着眼珠子,国公夫人一看不好,王妃别给弟妹两口子给气昏倒了,赶紧的让郡王府的下人一起扶上马车,让车夫快点回府,说王妃身子不好。

王府下人看王妃这样,吓得快马奔回府。

国公夫人使劲揉胸口,跟着的婆子要帮着揉,被一把推开,夫人道:“上车,回府!快!”

等人出门,三老爷黑着脸进屋,苏氏痛快完了,也不后悔,这等人就得骂了才对,三年前顾忌你郡王府,顾忌七娘子的将来,如今七娘子已经定了八皇子,定亲之日都定好了,我还怕你个鬼?

这和人吵架是苏氏前世遇到个极品邻居得来的经验,那人就是,明明是她没理,她占便宜损公德,但是她就是骂你不讲理是泼妇,你要是急了,她就一路引着你往泼妇形象走,苏氏是和她吵过几次都吵不过,后来她和谁吵架,苏氏就去旁观,才发现了她吵架必胜的法子,她不和你争论正题,因为正题都是她没理,所以她就歪楼,还义正言辞,虽然大伙都知她不讲理的小人,可就是吵不过她。

苏氏有次买完菜刚好走在她身后,她和别人打电话,炫耀说她闭着眼睛都能和人吵架,抓对方说话漏洞,就别提最开始吵架的内容,她白乎了一路,苏氏跟在后面听了一路,掌握了她的精髓。

苏氏观摩了她吵架多次后,终于有次把她给吵赢了,那就是别跟着她的话走,抓住一个就不住嘴的攻击,别让她主导话语权,得把她带着跑,你说她有病就得用她的话她的所做来使劲给她扣帽子,说她损公德把公用拿回家,就把小偷小摸的帽子给她扣严实了。她骂脏话别跟着骂,就抓住的她脏话说她作风不正,要语速快不给她留插话的机会,她要插话也得给她带跑。

学会了的坏处就是,苏氏把这个带进家里了,搞得家人关系更加紧张,所以这世,一般苏氏不拿出法宝,也主要是没遇到人,不能再和家里身边的人如此吧。

这次,外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客气什么,就像上次的方聂氏,一把摁死,别想在老娘跟前蹦跶。

700 幸亏孟焦分开嘹

在三老爷面前自然不能洋洋得意,还得受了委屈的模样,这样男人才有成就感吗,我的媳妇我护着,媳妇张巴厉害了吵架胜利了,哪能显出男人的功劳?没必要在自家男人跟前得瑟,让男人保护他才会觉得他高大。

既然都说面子值几个钱,那还是把钱自己留着,把面子给男人好了。

所以三老爷还义愤的要给受了委屈的太太出气,被太太给拦着了。

“老爷,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还是甭搭理郡王府了,等小七嫁了再说,为了儿女,父母总要是受点委屈,咱也是替小七着想,刚出庵,就惹是非,别人不说郡王府不好,不定说咱府上小娘子怎么招蜂引蝶哪,这事咱记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怕郡王府跑了?”

三老爷感动太太多么的通情达理,唏嘘半天,跑去书房给表弟写信诉说了自己的感怀,把郡王府的恶行告知了宋表弟,那好嘛,宋表弟刚好在江南,姜王妃娘家姜家就遭罪了。

这太远的话不提,就说国公夫人一溜烟的回了宋府,进屋就拍胸口,把个国公爷奇怪的,这出去一趟见了鬼?夫人这一脸的变换神色。

等听了夫人的学舌,国公爷第一个想的就是,幸好我那八弟去了江南,不然可就完蛋嘹,孟焦二人就该在京里蹦跶嘹。

念头一转,国公爷怒了,他怒是嫌夫人跟着凑什么热闹?人家郡王府娶妻也好纳妾也好和你有啥关系?你跟着去,不是找骂吗?

哎呦,要是那表弟找上门来问我,我可咋面对那浑人?

国公夫人就被丈夫一顿臭骂,但她也没敢回嘴,这事是姜王妃把她给装里头了,她还得等过几天给表弟妹赔罪解释去,这叫什么事?

暗自生气的国公夫人决定等七娘子嫁了,一定把谢苏氏骂你的话给宣扬出去,让你丢人丢个够!

姜王妃回府倒没像女儿似得嚎啕大哭,但也要把下唇给咬烂了,都当祖母了,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闺前在娘家就是不让我如意的人都被我踩在脚底下了,嫁进京里,也就在孟薛氏和姜太妃那受过委屈,但因为孟薛氏的娘家夫家地位,我忍了,姜太妃更是个老太妃,我也忍了,可你谢苏氏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把你踩到脚底我就不是姜王妃!

姜王妃不等冷静下来,就暗自发誓。这丢人事也不想给窝囊郡王爷说了,自己要想个法子才好。

那头太夫人今天和女儿去了姜太妃那,姜太妃直接当二人面求娶廖娘子,虽说常宁公主已经传了话说谢二姑太太应了婚事,但见太夫人来串门,还是当着老友面说了这喜事。

太夫人是愿意,她到是不是看中郡王府的地位,而是女儿同意了,又是好友的孙子,那就是好姻缘。

谢二姑太太应了婚事后,再看周越康也没那么不顺眼了,看到姜太妃的态度,也觉得嫁给周家也不错,姜太妃的身体,再护着孙子十年没问题,那语冰也在周家站稳了,等姜太妃那一日,怎么也会把孙子给安顿好。

欢喜回府的太夫人还叫来了大儿三儿,报了这喜讯,三房七娘子的事,苏氏不敢先说,等皇家发话后才能报喜。

苏氏见廖语冰果然是定的周家儿郎,这也好,将来和七娘子算是妯娌了,互相有个照应。

太夫人说了好消息,看见三媳妇,又问道:“小七定好了人家没?这个岁数了,可不能耽误了。”

没等苏氏回答,谢二姑太太就接话道:“娘,侄女的婚事是常宁公主做的媒,过阵子就下定了,你老就等着喜讯吧。”

太夫人好奇问道:“说的哪家?娘认识不?”

谢二姑太太看了眼苏氏,微微一笑道:“娘就别问了,过几天就知,这事公主说了,先不让声张。”

太夫人哦了声就不追问了,她就是这点好,有关大事,或者是和皇家朝廷或者哪个王府的事,也就是说,比侯府后台硬的,她就不管,也不问,怕给自己惹麻烦。

侯府喜气洋洋,苏氏就想这是第五喜了,三个新媳妇有孕,七娘子嫁人,外甥女定亲,可不五喜了吗?看来以后有啥得找娘家侄女去,让她公爹给算一卦。

谢二姑太太也和娘家人说了,她准备回江南,不放心家里,把女儿托付给娘家,女儿完婚时她会和儿子来京。关于儿子科考,她就没多说。

周越康欢天喜地,可以正大光明的来谢府了,多好,他为了三月初八的定亲日,也去了京里的所有卖首饰的店铺,重新要挑个定亲礼物送个心上人。

三月初八,周廖定亲,男方媒人是常太夫人上门来的,女方媒人,谢二姑太太请的常宁公主,国公夫人亲自来了,想借着喜事,来给表弟妹解释下上次的事。

正规仪式完后,国公夫人抽空把苏氏叫出去,俩人在院子里散步走着,苏氏听了大表嫂的解释,苏氏说知道表嫂肯定事先不知,不然也不会办那糊涂事。

国公夫人见苏氏还和以前一样说话,就笑道:“真没想到那天,弟妹伶牙俐齿的,可把我也吃惊坏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弟妹和谁发过脾气,堂姑对外都说三媳妇是个好脾气的,三表弟那个混人都和弟妹相合多年,咋就弟妹这么会骂人的?”

苏氏掩嘴哧哧乐,然后说道:“我又不是斗鸡,见谁叨谁,但人家都欺负到门上来了,我还当那面人?没啥大事的,总的顾忌彼此面子,这人呀,本来就是你好我好的,总不能当我是面人就使劲欺负吧?无伤大雅的小事就发脾气,那不讨人厌呀?”

国公夫人啧啧的,笑道:“这以后我可不敢得罪了弟妹,别哪天给我个老大没脸,可就难为情了。”

苏氏挽着表嫂道:“那哪能,表哥表嫂都护着我和老爷,我们感激还来不及,以后还要靠着表哥表嫂多照应哪。”

好话一箩筐,又不用花银子,国公夫人听的高兴。正要回屋,见有个婆子带着一个婆子急匆匆的进来,说要找贤淑夫人有急事说。

苏氏好奇,不认得这婆子,那婆子给苏氏福身,忙自报家门,是苏氏认得的一个夫人的下人,她快速转达了她家主子的话,这下可好,苏氏和国公夫人都毛了,顾不得和屋里人说什么,苏氏就拉着国公夫人直奔皇宫去了。

701 哭诉

苏氏和国公夫人坐在马车上,国公夫人一个劲的解释道:“弟妹,我可真没答应那个姜王妃,当初她也是让我带话来问问,那事是我糊涂,后来七娘子进了庵里,也就没提这事了,弟妹,都怪我糊涂,可这次我真的是被她诓去你那的,事先要是知道,我能上门打你脸吗?瞧我这嘴,我的意思是,七娘子给人做妾,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再糊涂也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明白,怎么会带她去见你?”

看着紧拉着自己赔笑的大表嫂,苏氏只好安慰她,一个国公夫人就因为那时的一次失误就给自己低三下四赔不是,苏氏也没必要把气撒在不相干的大表嫂身上。

“表嫂,我知道,咱们亲戚多年,我当弟妹的怎么不了解表嫂?这事不怨你,是那恶人造谣,表嫂,我先给你说个事。”

国公夫人一激冷,啥事?难道表弟要去闹腾?哎呀娘呀,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你说那年自己脑子怎么抽了,咋想给三房说什么亲,还是个当妾的亲,自己怎么就是欠收拾呀,谁来救救我?表弟要是闹上国公府,我老脸丢尽了,当了国公夫人还没嘚瑟一年哪,就要被送家庙去吗?哎呦喂,姜王妃,我太阳你先人,你可真把我害死了。

国公夫人眼睛都不会转了,也不敢张口问,就想装晕。

“表嫂,我家七娘子已经定了给八皇子当正妃,姜王妃这话说出去,不是变成我谢府一女定两家了吗?还是一家当妾?这让皇家怎么看七娘子?”

国公夫人呆了!八皇子正妃!好事呀!

可是,我怎么办?岂不是我更是要丢人丢到皇后那去?国公夫人就想往后仰倒,我也学那姜太妃一回。

苏氏一把拉住表嫂,紧忙说道:“表嫂,你就别认什么话,什么说你给来传的话,你和姜王妃当着我面定的,你就不承认,本来就不干表嫂的事,表嫂不认她能如何?谁能证明?”

苏氏再不快说,表嫂就装晕了,这次得和表嫂统一战线,看整不死那婆娘!

国公夫人也拽着苏氏的说,心道:对呀,我就不知道,啥事不知,和我啥关系?是她姜王妃脑子有病胡说八道,对,弟妹那天就说了她脑子有病。

眼睛发亮的国公夫人紧紧拉着苏氏说道:“对对对,弟妹,这事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一会见了皇后我就这么说,本来就和我没关系,是姜王妃脑子有病,发癔症,对,就是发癔症。”

转眼到了皇宫门口,下了马车,俩人急匆匆走向一个专门女眷进宫的大门,报了了名号,就在门口候着,一会来了人带她们进去。

一进椒房宫,苏氏和国公夫人就跪趴着大哭,吓了皇后一跳,这是出啥事了?

苏氏抬起头,满脸是泪,但话语清楚。

“皇后娘娘,可得给民妇做主呀,那姜王妃欺人太甚!今儿她在自己府里设宴,请了众多女眷,说什么我谢府三年前和她说好,要把我女谢七娘许给她二儿子做贵妾,这次小女回府,她不忘旧约,过几日就纳进府。皇后娘娘,民妇冤呀!民妇没有嫡亲闺女,可是把她当亲女一样养大,如何许给人做妾?姜王妃这样说,要把民妇置于死地呀!娘娘!民妇自认为和端和郡王府没有任何来往,却不知姜王妃为何要这般胡说?还是她知道了民妇小女许了皇家,万般嫉恨!求皇后娘娘做主!”

国公夫人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也痛哭流涕道:“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姜王妃对外说是臣妾牵的线,保的媒,娘娘,谢府是臣妾亲表弟府上,臣妾如何把侄女做媒给人当妾?姜王妃发癔症,前儿个哄骗臣妾说结交我表弟妹,说她儿媳进门没动静,想沾沾我表弟妹的福气,可是见了我表弟妹就说要纳我侄女为妾,我弟妹轰走了她,今儿她又发癔症胡言乱语,皇后娘娘!臣妾冤死了,哪知姜王妃有病,才带她去了我表妹哪,娘娘,我这老脸都丢尽了,娘娘,可要给臣妾做主呀!”

这两人一顿喊冤,一顿哭诉,皇后听明白了话,但不明白事情呀,急忙叫了吴嬷嬷来,吩咐下去查,然后让人搀扶起两位趴地而跪的诰命,其中一个还是山寨诰命。

苏氏先爬起来,忙搀扶表嫂,等表嫂做好,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给表嫂擦泪,然后自己才坐下。

皇后糊涂着,急忙接着问,国公夫人就把今儿是姜太妃的孙子和谢府二姑太太的小娘子定亲,她正好在谢府,有人来给弟妹贤淑夫人传话,姜王妃在郡王府设宴,宴会上说了要纳谢府七娘为妾的话。

“皇后娘娘,臣妾年龄大了,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表弟好好的闺女,怎么会送给别人府里当妾去?要说嫡母不慈,会做那样的事,可是我这弟妹是京里有名的慈善人,这个可以去打听,就是臣妾堂姑也没说表弟妹一个不字,妯娌间也和睦,用的着把庶女送给郡王府当个妾?别说是如今光景,就是三年前,我表妹也不会这么做,臣妾这个是可以保证的,可是为何姜王妃诬蔑臣妾?臣妾就是那年想聘她府里的长英县主为孙媳,可孙子在外胡说了句话,得罪了姜王妃,可臣妾也把孙子送到盘云寺受罚去了,这个事满京城人都知道。为何要图谋臣妾侄女?定是听了人说臣妾表弟妹是个有福气的,她庶女为嫡母祈福三年是个孝顺孩子,这才想纳进府好给她儿媳带福气,这也是姜王妃托我带她去谢府时说的话,皇后娘娘可以调查,她听了我弟妹说不愿意,还说她姜王妃要定的人,看京里谁还跟她抢人?谁知她病的不清,都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皇后娘娘,谢府更冤枉,无辜受累,教养的小娘子出色好了难道就是罪过?这是哪家的理?”

国公夫人一说,苏氏就随着她话里掉眼泪,说到她时就呜咽几声,一副委屈可怜样。

702 发癔症

这点不用调查,皇后也信,谢苏氏没必要把庶女许人当妾,对她没啥好处,她几个儿子都平平常常,娶妻也都没往高门里去挑,媳妇还都算是送上门的,不像有的嫡母为了亲儿前程就卖了庶女。更何况放着八皇子正妃不要,去当个妾?

但皇后对姜王妃的做法就弄不明白了,明摆着的不可能的事,为何非要盯着谢府三房女?有猫腻还是她真发癔症?

皇后娘娘边脑补边听着国公夫人所说委屈和冤枉,也琢磨不透姜王妃所图谋为啥。

不知觉中皇后在两方就偏向了苏氏这面,口碑很重要呀,姜王妃一向是跋扈的印象,只不过没妨碍皇家,郡王爷愿意,皇后自然不会多管,但苏氏的温和谨慎的印象让皇后觉得她就是个胆小之人,绝不会做那招人骂之事。国公夫人才升级,更注意自己言行了,随国公的家规也是有名的严,不是说你当了国公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犯了事照样进家庙,管你生的儿子是不是世子。

相比之下,姜王妃做人做事就落了下乘,养个闺女和她一样跋扈。

等来人一说,确实姜王妃在宴会是这么对外说的,皇后怒了!我选的儿媳妇你竟敢图谋?还放话哪个敢和你抢谢家女?

皇后下令,传话出去,今儿她找了贤淑夫人来定婚期,八皇子和谢府七娘子三月十六定亲。并下旨给郡王府,姜王妃发癔症,命太医前去医治,在王府休养三年,要是还不好就去庙里念经去吧。

国公夫人心里笑了,我的事可摘除了,我回府可以交差了,不然等老公爷回来,我也要去念经呀。

苏氏赶紧又跪倒叩谢皇后娘娘,国公夫人见状也蹒跚的跪下,咚咚的磕了三响头。

姜王妃正在郡王府招待女客,欢声笑语,带着侄女儿媳和各位应酬着,世子夫人不郁的跟着。看有人望过来,才勉强一笑。

正语笑喧阗的,急匆匆的就跑来几个下人,姜王妃变脸怒道:“慌里慌张的?还不滚下去!”

她的一个心腹顾不得满场诧异的来客,忙要贴近说话,就见郡王爷候着一宫里太监进来,女眷们忙躲到后面。

那太监面无表情,传了皇后口谕,转身走了,姜王妃耳边嗡的一阵轰响,躲着的女眷偷着交头接耳,等太监走了,也顾不得上和姜王妃告辞,带着下人就逃似的奔出郡王府。

郡王爷这时是又气又着急,不知这事到底为何,这时世子也急匆匆的赶回来,见父王正问母妃哪,姜王妃反应过来,大声吼道:“肯定是谢府干的!好你的谢苏氏!没想到还能说动皇后!”

郡王爷上前一步捂住王妃的口,姜仪芳更是吓得紧紧的抓住世子夫人的手,世子夫人厌恶的一甩开,匆匆走到世子身边。

见母妃提到谢府,世子惊道:“外面在传,谢府三房庶女定亲八皇子正妃。母妃,今天你做了什么?”

这时周亦然也赶了过来,听到大哥这句话,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发白,姜仪芳是听了震惊,又看到表哥如此模样,咬牙切齿。

姜王妃猛地转向大儿子,问道:“你说什么?”

世子就又说了一遍,姜王妃满眼冒金花,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除了世子夫人和姜仪芳,其他人不知为何,世子就问了媳妇,母妃是怎么了?

世子夫人平淡的说了母妃今儿请客说要纳谢七娘给二叔为妾,这话说完,世子惊愕的看向他母妃,周亦然后退两步,两手紧握,窝囊侯爷急怒给了姜王妃一巴掌,姜王妃惨笑一声,往后仰倒。

郡王府一阵乱套,候着的太医急忙救治,后回府禀告,姜王妃犯了癔症,多亏他去的及时,救回一条命。

一天之内,三个爆炸新闻把京里人给绕晕了,刚开始的姜王妃要纳谢府七娘为妾,听到的人稀里糊涂,觉得不可能吧,谢三再浑也不会卖女吧,他媳妇更是慈善的名声,怎么会做这种明显的打脸之事?

紧接着,八皇子的正妃定了!谁?谢三浑人的那个孝女!给嫡母祈福三年的孝女!

听的人觉得虽然不可思议,但这个附和正常逻辑吗,虽说是个庶女,但是,但是,好像也可以哦。

再接着,姜王妃发癔症说胡话了,太医都去了。众人道:哦!这才对吗,难怪乱说话的,发癔症了呀。

苏氏还没回到府里,府里人都知道了,等得信时,才发现国公夫人和苏氏不见好久了。

太夫人一喜一气,喜得是孙女当皇子正妃啦,哈哈!我就是皇子的外家祖母啦!好事!喜事!

一气,那姜王妃王八槽的,敢说我谢家女,当我宋氏是泥捏的?

知道真相的二姑太太只是纳闷那姜王妃的事。姜太妃是更乐了,哎呦,当初还有点看不上这老东西的外孙女,谢府有福呀,出了个皇子正妃,还是个庶女,哎呦喂,我孙媳的表姐夫是我皇家人,这关系更近了。

太夫人拉着姜王妃要去骂街,姜太妃也蠢蠢欲动,好久没骂街了,嘴巴痒痒。

谢二姑太太开口了,“娘,姜王妃都发癔症了,这就是恶有恶报,咱这回再去上门就是无理了,这个节骨眼上,可别让皇家看谢府是那不讲理的。”

这么一说,太夫人才歇了去现场骂姜王妃,转而拉着姜太妃俩人屋里骂起姜王妃来。

侯夫人是一头雾水,也不敢去问二姑太太,只焦急的等弟妹回来。

一进府的苏氏就被亲自等在二门的大嫂一把拉着,不顾在外,去了个没人地,就急忙问了这婚事是真是假?

苏氏简单说了几句,说回头给大嫂细说,这会要和太夫人说一声。

太夫人见了苏氏,那是对着姜太妃一阵猛夸自己儿媳,得意非凡,让姜太妃暗自羡慕嫉妒恨,好福气好媳妇给了这老货,气人。

苏氏还把姜王妃母女前后上门来的事给说了,太夫人是大怒,说为何不叫她过去,她绝对把恶人打出去。

703 京城第三大善人

谢二姑太太看弟妹神色疲倦,忙打住母亲的话,让弟妹回屋休息。

苏氏是精神紧张加在宫里一顿跪地又哭诉,早已疲惫,回去后就换了衣衫卧倒。

三老爷在府里带儿子啥也不知,只知道太太去了缘草堂,外甥女定亲给郡王府周霸王,他也只嘟囔了一句,便宜那小子了,也不多问。

苏氏睡了一觉后,才见他进屋,睡够了的苏氏有精神了,就把刚才去了宫里的事一说,三老爷炸了,跳脚要去郡王府,被太太给拽住。

苏氏说道:“皇后已经处置了姜王妃,咱再去上门闹腾,那就不妥,总得给皇家一个面子吧。”

其实苏氏想的是,我已经装老白花了,就得唱到底,你再来个谢霸天,那不是让别人看笑话不说,还得觉得谢府就是混,咱现在是皇子岳家,有委屈找女婿,干嘛自己上呀,皇子闹腾皇家还得帮他出气,咱闹腾,皇家只会觉得给皇子丢人了。

但这话不能给棒槌说,不然他肯定是说:我怕哪个,谁爱说啥说去,我咽不下这口气。

听了太太的话,三老爷坐回去,也点头道:就是,我是讲理的,先不跟他计较,这事以后再说。

对嘹,有仇后报吗,不在这一时。

八皇子在自己宫殿来回转圈,心里暗恨:我说那天周亦然去天慈庵附近买什么佛经,原来惦记我媳妇去了,太可恨太可恼!母后还说什么如果不是已经定下了,不然就不结谢府这门亲。

气的八皇子来回转圈圈也无法散了这股气,越想越是头顶冒烟。

门口偷望的董贵看的眼发晕,我的主子呀,别在转了,洒家的眼睛快成斗鸡眼了。

八皇子就想非得出了这口气,可是自己不能亲自动手,不然让别人说俩男争一女,坏了我媳妇的名声可不行,我得找个人去办这事。

找谁哪?对了!周越康!听说他要娶我媳妇的表妹,以后就不仅仅是我从堂弟,还是我表妹夫,他得帮忙,谢府也是他外家了,这个就不是帮我忙了,是帮他外家。

于是,八皇子不转圈了,一招手,董贵赶紧进入,听主子说找周霸王进宫一趟,董贵沮丧着脸,还没等说话,八皇子一瞪眼,吓得他一溜烟的去派人传话去了。

国公夫人回府后,一阵说辞,大义凛然,把自己说的是一朵可怜的心善的被骗的老白花,把在皇宫的表现夸大几倍说了,获取了国公爷的同情,儿子世子对端和郡王府的愤怒。

虽然当初老妻私自联系姜王妃联姻之事没成,孙子受罚,老妻悔过,就算完事了,可郡王府抓住不放了,那就是不把随国公府放在眼里,这个绝对不能接受。

国公爷暗自琢磨,不能等老父回来见自己没本事被人欺负不还手,那还了得,肯定当着儿孙面踹自己几脚,自己可不是没脸没皮的八弟,咱还要脸的。

国公爷留下世子,爷俩商议去了,国公夫人回屋在想,得找个爱八卦的夫人说一说自己的委屈。

于是,没两天,苏氏怎么骂姜王妃的话全京城都知道了。

等候夫人跑来学舌的时候,苏氏惊呆了!

我比姜王妃还跋扈了?

那个叉着腰指着姜王妃鼻子骂她的人是我?我没叉腰没指她鼻子,骂她也没吐脏字呀。

苏氏问道:“谁毁了我慈眉善目、京城第三大善人的名声?”

候夫人哈哈大笑,“你是第三,谁是第一第二呀?”

苏氏得意道:“第一是咱太夫人,第二自然是宣平侯府候夫人李氏呀。”

候夫人笑个不停,心里舒服,三弟妹就是会说话,夸人都让人意外。

笑完后的候夫人说道:这下京里人说了,以后和贤淑夫人说话可得注意了,上回说方家的妇人脑子有病,她病了大半年没出门,这回说姜王妃脑子有病,可不,太医都亲自去看珍了,说是发癔症,好险才救回来,别人说这要是被贤淑夫人说了,可没皇后指派太医去救命。

苏氏听得是哭笑不得,想想又哈哈大笑,说人脑子有病是她口头禅之一,她还经常说三老爷脑子有病哪,如今三老爷也跟着学会了这一句,只不过对外人没那么随意,那天也是急了,顺口就说了,然后就往姜王妃脑子有病上给她坐实上吵去了,没想到让人误会成铁口了。

候夫人也对姜王妃的事气愤不已,说定会相帮弟妹,又对七娘子嫁八皇子为正妃感到意外和高兴,这可对于侯府来说是好事,候夫人更加庆幸自己有眼光,挑了苏氏进来做妯娌。

端和郡王府,世子问清楚了,母妃又是为了二弟才把事情弄成这样,心里不由的抱怨,背地里对二弟一顿训斥。

周亦然内心又悲又苦,想到谢七娘出庵那天,难怪八皇子也在那附近,原来也是遥望佳人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见表妹对自己横眉冷对,挖苦讽刺,说母妃这么做就为了满足当儿子的心愿,原来心里藏着的人是未来皇子妃,难怪别人看不上你这个郡王府的次子。

看着表妹上下嘴皮快速吧啦吧啦的,阴损恶毒的话都说出来,周亦然想到妹妹告诉他,都是表妹去求她,她才去的谢府,被人赶出来后向母妃哭诉,母妃气不过,才有了后来的事,都是这个惹事精。

一股怒火冲上头,斯文的周亦然也不斯文了,对着姜仪芳的脸招呼上了。

愤恨让他使劲,悲伤让他更恨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不是有她,三年前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求娶佳人当正妻,不必用个妾来羞辱心上人。

姜仪芳被瞪着红眼珠要吃人的表哥吓住了,接连被左右开弓,啪啪的声音让守在门口的麻婆冲进来。

姜仪芳这才惊叫起来,捂着脸后退,麻婆跪下抱着周亦然双腿求饶。

这时的郡王府乱七八糟,谁还能顾得上周亦然院子里夫妻吵架的事。

于是,姜仪芳留下一信,带着几个陪嫁人回娘家去了。

世子让二弟去找,周亦然是恨不得不见表妹,最好回娘家别回来,只是应付了大哥,出去溜一圈装着去找人,却遇上周越康,找茬把他凑了一顿。

等姜仪芳一年半抱着个儿子回来后,姜王妃欣慰,二儿子终于有后了。

704 花烛夜美

三大新闻还在京城议论纷纷时,苏氏开始每天招待来客的日子。

不说自家亲戚姻亲,就是些没怎么来往的人都过府来祝贺了,个个都说七娘子成亲时来添妆。

经过这次事件,国公夫人自认为和表弟妹是熟人了,时不时来串下门,给太夫人请安后,就来燕旻堂,充分发挥了老年妇女的八卦、热情、话唠的功能,把个苏氏累的哟,晚上去找了侯夫人,以后都由侯夫人和国公夫人拉家常,苏氏一边听着附和,或者说旻山那有事留下俩志同道合的热情家常。

侯夫人呢,更乐意,正闲的慌,以往还可以和弟妹说说话,自从人家俩口子形影不离后,侯夫人也不好去打搅,真寂寞呀,来了个大表嫂,正好,彼此投缘不说,还能增加感情,不然等国公爷和太夫人没了,俩府就会淡下来。

缘草堂,谢二姑太太和太夫人说,她决定过几日回江南,说不放心家里两个儿子,明年要科考,小儿子要成亲,她都得回去张罗,就让女儿留下,语冰的婚期也定在明年十月,刚好她也会赶来京里。

太夫人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女儿嫁人了,就是以夫家为主,还有儿孙的要照顾,听了女儿的话,还说下回把女婿一道带来。关于廖景章的事,谢二姑太太没有没娘家人说过,所以太夫人才有这话。

苏氏得知二姑姐要回江南,也准备了东西给她,另外准备了些物件给江南的宗亲送去,当初二姑姐来时给苏府带了东西,怎么也得要还些礼才是。

为此,忙的转圈的苏氏抽空回了娘家,给大嫂说了二姑姐回江南,当初大嫂说过,等谢二姑太太返回江南是,苏府也得准备些礼托她捎给苏府宗亲。

陶氏一得知七娘子的婚事定了皇家,还是正妃,大喜,当天就带着丁氏去贺喜去了,之所以没带大儿媳,是怕小姑子看见她会想起长英县主而不喜,所以只带了和苏氏交好的丁氏。

这会见小姑子为了这事来一趟,还埋怨派人来说声就是了,这么忙的时候还回娘家耽误功夫,苏氏笑着说回来最重要是看大嫂,顺便说说那事,陶氏心里欣慰,无论何时,小姑子都是一样的贴心,没说当了皇子岳母就会变了态度。

而三月,苏氏是忙的要底朝天,突然的是七娘子的婚事,但事先知道的是三月十六的宋表弟家的大郎宋鹏飞和关五娘子的婚期,三月二十五是武陵侯府曹八郎和俞娘子的婚期,四月还有俩,大房的十郎,曹家的曹八娘子,都是要添妆送礼,中间,素娘三月底的预产期,最近苏氏都派人天天的跟着,又交代文大夫多留意。

关五娘子的婚事是宋表弟走前提前定好的,可如今宋表弟不在,宋江氏想把婚期推后,反而关宋氏不干了,她在京那么久,就是为了女儿的婚事,等办完就要返回辽东,这父亲和八弟他们谁知道要玩多久,她不能总在在京里耗着,所以又痛训弟妹一顿,婚期不变。

老爷和宋表弟几十年的孟焦关系,那么宋大郎的婚事,宋表弟不在,苏氏和老爷肯定要出大力也出大钱。又加上是未来儿女亲家。

所以,苏氏也提前几天去宋府帮着张罗,还好有关宋氏全部包了婚事的各项,她可不放心宋江氏,就也不管什么岳母能不能出面,一力全部操办。

婚事几乎没男人们什么事,他们就等喝喜酒,十六那日,三老爷代替了表弟,喝的大醉,幸好没带旻山,关宋氏派人把三老爷给送了回来,苏氏可弄不动他,回府也吩咐送去了书房,让葛松给老爷洗干净就睡书房好了。

宋鹏飞终于如愿以偿,马上就弱冠,女人的边都没沾过,表妹住府里吧,躲他老远,就是小手还是偷着趁表妹不注意拉过两回,早就急的眉毛要起火,最近更是夜夜都烙饼,只好趴着睡,好把骚动压下去。

今儿掀了红盖头,红莹莹的嫁衣红莹莹的脸,小嘴也红莹莹,宋鹏飞笑的跟大傻子似得,在喜婆的唱词中喝了交杯酒,然后两个新人就床而坐,男左女右,各自剪下自己的一绺头发,再把这两缕长发相互绾结缠绕起来,关五娘子,不,是宋关氏含情看向夫婿,喜婆唱着: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宋鹏飞的内心似火烧,比喝了烧刀子酒还难受,膨胀的不仅仅是胸口,看向那满嘴吉言的喜婆,真想把她推出去,太耽误事了。

洞房花烛夜,美不美自己知,别人也知!嘿嘿!

紧接着是八皇子和七娘子的定亲,三月十八,常宁公主代表男方亲长过来的,太夫人定了姜太妃当女方媒人,让国公夫人惋惜,她还想毛遂自荐哪。定亲庄重而热闹,各方人都喜气洋洋。

侯夫人作陪,热热闹闹的下了定,这七娘子就算是准八皇子妃了。

八皇子是乐得在保宁宫翻跟头,董贵紧紧守着门口,就怕最近爱突然来的皇上给看见了。之后就开始亲自收拾布置他的宫殿,原本皇子成亲要出宫建府,而皇后说在宫里留两年,等府邸新建好了再搬离皇宫。

这可没法和皇家商议,苏氏只能交代七娘子先把各个皇子府上情况弄清楚,这时国公夫人悄悄拿来一册子,说是国公爷给她,让七娘子看了背熟,苏氏一看,是皇家秘闻之类的,还有她想要的各皇子的具体情况,七娘子给国公夫人福身谢过,苏氏也连连感谢。

谢二姑太太是过了侄女的定亲之后,就带了各府送的好多东西返回江南,周越康和廖语冰送出了京城,还送了好长一段路,还是谢二姑太太不耐烦,轰了他们回京。

廖语冰从没离开过娘亲,虽说留在外祖家,可多年没在一处,并没啥深感情,还是有点不安,周越康一路的安慰,说保证天天来看她,廖语冰才笑着说道:“我三舅见你要是天天来,肯定打你出去。”

周越康嘿嘿道:“我跑的比三舅快,再说,你三舅肯定不会,肯定欢喜我这个外甥女婿。”

廖语冰羞了脸,红彤彤的脸,眼睛垂下又抬起,看的周越康真想扑上去咬一口,肯定跟苹果似得,水灵灵,香甜甜,但是她不敢,怕媳妇把他给踢下马车。

705 心定

端和郡王府的事在京里闹哄一阵,长英县主因为娘家的事,深感烦躁,怨恨谢府,恨屋及乌,就更很谢七娘,郝英卉听了她的谩骂,就为谢七娘说了几句话,长英就对着小姑子的脸招呼上了。

郝英卉从没遇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人,被打懵了,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母亲不在府,哥哥也不在,她满心委屈想找个人说说,但又怕给别人添麻烦,只好去找了本家姐姐俞娘子。

俞娘子正准备四月的亲事,收拾随身物件准备搬去国公府和姑母住一处,见了郝英卉来,迎进来,看见表妹脸上的巴掌印,急问出啥事了。

郝英卉就把县主嫂子发威的事说了,俞娘子生气,说她去郝宅教训长英县主去,郝英卉忙拉住表姐,说道:“表姐,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我就是来和你说说话。我嫂子是个直脾气的,她娘家母亲病了,难免心里着急,也是我多问了几句,惹得她不高兴了。”

到了后,郝英卉就后悔了,不该这么冲动上门。

俞娘子道:“再不高兴也不能动手打小姑子,我看外面骂的对,姜王妃生的女儿就是和她一个样子。”

郝英卉苦笑了下,说道:“表姐,县主本就是皇家的,我们家能娶了县主本就是高攀,为了我哥哥,我受点委屈到不算什么,可我就怕县主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将来反而连累了我哥,当初我们是觉得娶了县主而欢喜,我也劝我母亲,总的是我们要迁就县主,也是图我哥哥能和县主夫妻美满,看如今这样,我担心将来……,就算我哥哥能高中,有个惹祸的妻子,那也是麻烦,唉,现在想想,这个亲是结的仓促了,如果只是骄纵,大不了我哥哥多让着点,我母亲也避远点,将来我个出嫁女,也不会拖累他们,只要哥嫂过好了,我母亲也知足,可惜,看这样,怕是难。”

看着俞娘子脸色的忿恨,郝英卉强笑道:“是我来的鲁莽了,我也是家里没个人说话,我娘去了庵里,我哥哥又不在府,所以……所以就想到表姐这,也是和表姐说说话,一会回去我给县主陪个不是,她只是性子那样,人倒是没啥坏心。”

俞娘子挨着她坐下,说道:“在我这洗把脸,我这有祛瘀的药膏,你先抹了,我再给你带回两瓶,要是摔倒了碰哪了都好用。”

郝英卉点点头,俞娘子出去叫了下人进来吩咐去打水,继而又和表妹叙话。

却不知松柏夫人被个婆子扶着在门侧后,又慢慢走远了。

松柏夫人刚是想去看看要搬去宋府的俞娘子,顺便交代她几句话的,到了门口听见二人说话,觉得这郝家小娘子难得。

等郝英卉走后,松柏夫人叫了俞娘子进来,先是问了问收拾的如何,后面就问了郝英卉的事,俞娘子就把郝家之事全说了,松柏夫人重点问了问郝英卉的一些言谈,俞娘子没有多想,也就说了平时郝英卉说的一些话,松柏夫人笑着夸是个明理的小娘子。

俞娘子听了也很欣喜,好歹算是她俞家亲戚,能得太祖母夸奖,她也感到荣幸。

松柏夫人在她走后,沉思了会,问了老嬷嬷,“你说二孙子家的泽儿媳妇没了快三年了吧?不知说了亲事没?”

老嬷嬷好奇道:“大娘子是看上刚才的郝娘子了?”

松柏夫人点点头,说道:“这个郝家小娘子小小年纪心定,看事头脑清楚,这么小年纪难得,给大娘子定的苏府,多少是看中苏府谢府两府的成分在,和苏府结了亲,不仅苏府能护着点曹家,就是谢苏氏也不会看着不管,如今看这门亲定的好,如今谢府三房是八皇子岳家了,间接的咱曹家也得力不是?”

老嬷嬷也笑着夸赞,说松柏夫人有眼光,二老爷和二太太听说了都过来多谢祖母。

松柏夫人也笑了,“我哪知谢三能和皇家结亲,他的庶女我倒是没见过,能让皇家相中也差不到哪里去,说明谢苏氏这人不错。可这郝娘子我倒是相中人了,如果是郝家,还不在侯府眼里,就那个县主,将来也是祸家的根,可好在郝娘子能嫁过来就是出嫁女,也没什么牵扯,大不了曹家出手相帮下,可我曹家,缺的是好媳妇人选,泽儿自媳妇没了,就更沉闷了些,对媳妇再有感情,也不能不续娶?娶个啥样的?我也在考虑,她娘也发愁,娶个不好的填房,泽儿的嫡女可怎么办?虽说泽儿和郝娘子差个几岁,可门第在那放着,要不是填房,她个外地知府孙女也不见得能嫁进侯府,更可况家里还一团糟,这小娘子是个明白人,先问好了泽儿那头,行的话,我直接找郝娘子说,听说她娘在天慈庵,她要说问她娘,那就算了,她家这种情况,我看中的不是由母亲做主的小娘子,我看中的就是她的果断和心境,还有这处事态度。”

老嬷嬷自然是松柏夫人说什么就应什么,就又听夫人唉了声,说道:“泽儿正需要个这样的媳妇,好振作起来,郝娘子能和泽儿夫妻同心,就算将来郝家有个什么,曹家出手相帮也是应该,再说,能有多大事?就是抄家灭族也和出嫁女无关。”

“你派个人去给二房传个话,让他们母子来下”

“好,老奴这就派人去。”

曹泽是侯爷二弟的次子,娶妻头胎是个嫡女,生老二时难产去了,曹泽悲痛,要给媳妇守三年,原本是个好武之人,就这么沉闷下去,他亲娘发愁,这到了时间的了,想娶个填房吧,可不知道娶哪家,没娶进门谁知填房好坏,前头没孩子倒好说,进门生了都是她亲生的,可原配有个嫡女,如今都五六岁了,要是娶个心思歪的,可不是苦了孩子?如果祖母身体好,还能接到跟前抚养到出嫁,可是曹泽母亲身子不好,也不好接孙女在跟前抚养。

所以松柏夫人也都思量打听了一阵,没看上眼的,这填房不比娶原配,光听名声那可耽误事,还得打听内里,花费的时间就长。

706 背媳妇

之前见过郝英卉两回,松柏夫人对这小娘子就有好感,稳重,明事,说话就和没出嫁的小娘子不同,今天又在门外听了她和俞娘子说的话,后面松柏夫人又详细问了俞娘子,也就大概知道郝娘子是个什么性情的,觉得她难得,这么小小年纪,就能在内宅独当一面,头脑清楚,看问题长远,这样的小娘子嫁进来,再教教带带,肯定是内宅之宝。

马上就是八郎成亲了,到时让八郎媳妇把郝娘子叫来亲自问下,合适就定给泽儿吧,也希望这个郝娘子能把泽儿父女照应好。

曹泽是二房的,曹府大房继承了爵位后,其余几房都搬出了侯府,当初以为四房就婆媳两人呢,也就留在侯府了,后来四房何氏过继儿孙,等过了曹谢氏的丧期也搬离,松柏夫人分给何氏一套离侯府不远的一个宅子,一是也好让侯爷照应,二是就近也好知道何氏过的好不好。

曹泽母亲曹吴氏进来后,松柏夫人直接问给泽儿定下填房人选没,曹吴氏听太婆婆问,本就苍白的脸,更添了忧,愁眉苦脸道:“祖母,孙媳问了泽儿,他就说长辈做主,可孙媳就是拿不准人选,我娘家倒是想结亲,可上回听了祖母的话,孙媳就拒了娘家,这马上就三年了,孙媳都发愁的睡不好。”

松柏夫人叹口气,为何她相中郝娘子,就是这二孙子媳妇是个没主意的,身子又不好,她大儿子媳妇倒是个能干的,但再能干的大嫂也不能照应小叔子那房吧,所以才可以不看门第家事就要挑个能干人才行。

听了祖母说的人选,曹吴氏犹豫了下说道:“不是京里的?还有就是她娘家……”

松柏夫人厉声说道:“泽儿是娶填房,不是娶原配,郝家也是个官家,配泽儿也不差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给泽儿说声,等我问了女方再说,这个是我相中的人,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进门当后娘。”

曹吴氏见太婆婆发火,讪讪道:“都听祖母的的,孙媳也没什么好主意,孙媳回去就给泽儿说下。”

等曹吴氏走后,松柏夫人直摇头,对着进屋来的老嬷嬷说道:“老天爷看着这一摊子事,也不收我走,得让我把这安排好了,看着这一个个的,我怎么放心闭眼哟,可这儿孙一个个的在我前面走了,留下我这个老不死的受活罪。”

曹泽的父亲几年前得病没了,让松柏夫人大悲伤了心神,不然原本身子还要比如今好。

老嬷嬷安慰着落泪的松柏夫人,也是泪眼朦胧。

……

关宋氏看着女儿成亲后,就着急要赶回辽东去,苏氏就把事先说过的,在柳树沟庄子里的王家一家人交给她,走时一起带走,王家人老实,去了辽东,有关家安排,肯吃苦的也能好好过下去。

关宋氏是等曹八郎和俞娘子成亲后走的,和俞姑妈一起,走时就又是大队人马,主要是各府姻亲好友等送的礼物,谢家三个房头就送了几大车,二房李氏是代表,她娘家更精明,听说后,不仅让李氏送了贵重礼物,更主动让李氏的父亲李岳带了一对保镖要亲自护送。

宋关氏哪缺这个呀,不说宋府的护卫,就是关家的护卫都是早就等着了,但也知道李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有堂姑亲自把李岳送上门,宋关氏只好同意。

太夫人哪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李家人好,还要送她堂侄女到辽东,就亲自把人送到宋府去了。

三月二十五曹八郎曹田成亲,谢府没去人,曹家也没下帖子,去的人也没多嘴问的,曹田笑的傻傻的,两人拜堂,一个壮似狗熊,一个娇小,观礼的人都忍不住笑,松柏夫人是一身喜庆色,韩夫人也是婆婆装扮,和侯爷同坐,等着最小儿子夫妻给父母磕头。

新婚夜有好热闹的要听房,被俞娘子暗中用石子都给打走了,外面人哈哈笑,笑言曹田以后等着被媳妇打吧,就见曹田推开窗,对着外面大喊:“我愿意,你管不着!”

更是惹得走远的人大笑不止,曹俞氏赶紧从婚床下来,把曹田给拽回来,关上窗子,看着曹田嘿嘿的憨笑,曹俞氏也顿时没气了。

没等曹俞氏坐回去,曹田上前把她背起,慌得曹俞氏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曹田还扭头说道:“娘子不是说新婚定要我背着跑一圈吗?要不要出去?”

羞得曹俞氏使劲掐他胳膊,那是婚前的玩笑话,他可好,到是记住了。

曹田被掐的哎呦哎呦,在新房里背着媳妇跑起来。

过了几天,郝英卉就去了表姐那,不知表姐叫她来何事,曹俞氏新婚,脸色绯红,郝英卉羡慕,她也及笄过了,还不知良缘在哪,为了父母和兄弟姐妹,她是打算过了十八再考虑婚嫁,最起码的要等哥哥科考之后了,更何况母亲如今在庵里,嫂子那她更要相陪着,不然她也不放心。

等问了表姐何事,表姐说是太祖母要见她?郝英卉吃惊,不知松柏夫人为何要见她,对这个老夫人,虽拜见过两次,但松柏老人那双睿智的双眼,和蔼的微笑,有礼的招待,都让郝英卉对这个老寿星产生由衷的敬意。

自家祖父在晋阳算是个大官,郝英卉多少也拜见过一些老夫人,但别说和松柏夫人比,就是她见过的谢府宋府苏府的老夫人都没法比,这就是祖母交代的,京里不但卧虎藏龙,就是官家夫人都不简单,可别当成晋阳小地方,所以要诚恳待人,在京里,郝家啥也算不上,但自己,走出去人家看的是你本质如何,本性如何,所以要坦诚相待,有礼大方,你如何,别人才能思量要怎么待你,是否要让家里的小娘子和你结交。

松柏夫人的眼里,就像洞察一切,不由的让人紧张,郝英卉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才及笄的小娘子自然小心翼翼。

给松柏夫人行完礼,老嬷嬷端了圆凳,郝英卉端正坐下,松柏夫人简单的问了问她的近况,客气几句,就打发曾媳妇曹俞氏出去,曹俞氏好奇但没问,笑着说正要厨房看看,给太祖母炖的汤好了没。

松柏夫人和蔼的说道:“去吧,太祖母和你表妹说说话。”

郝英卉忐忑不安的看了看表姐,曹俞氏对她露出放心的笑容,退下了。

707 填房

等听了松柏夫人的话后,郝英卉沉思了会,她首先想到的是这婚姻之事应该由父母做主,但又想到父亲忠厚,母亲如今在庵里,出来也要一年后,祖母和父亲都在晋阳,一时间也没法联系,转而又想到京里,原本以为哥哥能由嫂子料理,可嫂子那样不惹事都是好的,除了哥哥,她也是家里的依靠,与其嫁个普通人当原配,不如嫁进侯府当填房。武陵侯府她来过几次,看的出是个正经侯府,也是表姐夫家,只有自己嫁的好,才能是父母的又一个依靠。

郝英卉抬眼看向松柏夫人,看到她的平和,郝英卉突然想到,为何单独问她?说亲不都是向长辈提亲的吗?

松柏夫人看到郝英卉眼里闪过的一丝疑惑,转而是坚定,笑了。

“田儿他堂哥有个嫡女,刚也说过,田儿二婶身子不好,是需要个好媳妇料理内宅,这是实际情况,我曹府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就没出过恶婆婆和恶媳妇,你回去考虑下,到时让田儿媳妇给我捎话也行。”

郝英卉起身应了,她明白,松柏夫人暗示曹府娶的就是要打理内宅,善待原配嫡女照顾夫婿的能顶事的媳妇,但曹家是不容恶婆婆和恶媳妇,如果有,自然是不会留在曹府了。

郝英卉去和表姐告辞,也没说具体什么事,回去后听下人说县主出门了,屋里伺候的下人说是回了娘家。她叹口气,回屋细琢磨这婚事。

原本她们嫡支就指望哥哥,得知娶县主后,祖母都大松一口气,祖父对父母也和颜悦色了,还給哥哥出了聘礼和在京里买了个大宅子,如果娶的不是县主,祖父不会这么舍得,他的投资要留给庶叔。

可如今,明显的哥哥这里还都不知未来,县主看起来只是要个陪她玩乐的夫婿,上不上进的她无所谓,只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就行。可是郝家嫡支,哥哥的将来,不是只个县马而已。

侯府这亲如果不是填房也轮不到自己,郝英卉这点还是看的清楚的。松柏夫人既然先问自己,肯定是让她个人拿主意,嫁进来要担当什么,而不是父母之命,将来还可以有委屈可以诉说。

罢了,自己决定了,去庵里和母亲商量下,再应了这门亲吧,总好过嫁给不知根底的人家,将来有啥,也给娘家出不了力。

天慈庵里的郝俞氏一听女儿所说,立马摇头拒道:“我不同意,我好好的嫡长女为何要给人去做填房?你哥哥将来出息了,不也是你的依靠?犯不上嫁给侯府当填,卉儿,你是小娘子不知填房的苦,后娘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有个原配嫡女,有啥事都是当后娘的担责任,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不是你非得要等哥哥会试完,要等弟妹大了再说亲,娘早就给你定了亲,卉儿,你可千万别看你表姐嫁的好,就被侯府的富贵迷了眼。”

郝英卉苦笑道:“娘,女儿再过几年难道就是能嫁个是原配的夫婿?”

郝俞氏想也不想的说道:“等你哥高中了,你身份也高了,怎么也得选个好儿郎。”

关于最近嫂子的所作所为郝英卉从没对母亲说过,嫂子娘家出的丑事她更不敢提,也正因为这,更加让她下定了决心,哥哥岳家不见得能靠得住,不如她来搏一把。

郝英卉只好对母亲说道:“娘,女儿想和表姐做个妯娌,有啥也会有个照应,与其嫁个不知根底的人家,侯府是个好选择,娘,你放心,我思前想后,这门亲事对我合适,我也能和哥哥互相照应,以后哥哥好了,我在侯府的身份也高一层,还好没有嫡子,将来也没什么过多的是非,娘,你信我,关于我自己的一生,我不会冲动做决定。”

郝俞氏犹豫的看着脸色坚定、主意正的女儿,总觉得还有她不知道的什么,赶紧的问儿子如何。

郝英卉舒心的笑道:“娘,哥哥已经去了谢家的庄子,哥哥说谢府的先生是大才之人,能有这个先生指导,才是幸事,嫂子也欢喜,女儿最近都是陪着嫂子,嫂子对女儿也和气,心里惦记哥哥,今儿来,还嘱咐女儿替她给娘问好。”

看到女儿脸色的欢喜,郝俞氏提的心放了下来,对于一个县主媳妇,她总不放心,还好有女儿在家里,不然她可不会在庵里盯着这个老虔婆。

想到吕姨奶奶,郝俞氏就一脸鄙视,说道:“那老姨奶奶如今在庵里,一副和善模样,见谁都恭恭敬敬,修行也刻苦,活计也抢着干,在外人面前对我低三下四的,引得庵里的人都对她交口称赞,还有人到娘跟前来说郝家有个好姨奶奶呀,娘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郝英卉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娘,老姨奶奶才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什么环境做什么事,既然在庵里出不去,她自然要做给外人看,肯定不会露出原本嘴脸,就是为了庶叔,她咬牙都得装个和善面孔,娘,你在庵里,千万别和她置气,不然外人看到的是咱嫡支过分了,会以为庶叔出息是那个老姨娘教导的好,何苦争一时之气?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不就又像在老家时,外人看的都是咱嫡支不好,欺负庶房。”

郝俞氏深深吐口气,有这老姨奶奶真憋的慌,原本她只是个直爽性子的人,哪会那些弯弯绕绕?女儿大点后,就一直是自己的主心骨,不然她只能是把事情弄的越来越乱。

郝英卉见母亲点头,使劲攥了母亲的手,又安慰了母亲几句,在母亲的眼泪中告辞。

等回去后,郝英卉亲自去见了松柏夫人,说她决定了,但要等明年过了年母亲出了庵下定,婚期俩家再商议。

去给表姐告辞时,郝英卉说了这事,曹俞氏先是惋惜,转而又高兴,她在京没有娘家人,要是表妹能嫁进来,正好是个伴,曹俞氏还玩笑说以后就不是表妹了,要叫堂嫂了,这时郝英卉才流露出闺阁女子的娇羞。

708 愚仁

快到三月底了,一天刚吃过晚饭,苏府派人来找苏氏,吓得苏氏以为大嫂出了什么事,等问了说不是,是苏御史在府里发火,苏氏送了口气,能让大哥发火的,肯定又是二侄子罢了。

但大嫂能派人来找她过去,看来事情不小,苏氏叫了春草来看着旻山,和三老爷匆匆赶过去。

一进苏府,赵婆子就急忙迎上去,说都在老爷书房哪,刚进院就听噼里啪啦的打板子声音,苏氏急忙走过去,一看两个趴着挨打哪,是大侄子和三侄子,怎么不是老二出事?

大哥书房外的下人都老远的立着,看见苏氏到了,脸上才露出喜色。

苏氏直接进去,看见大嫂坐着,神色紧张,大哥一脸怒容,看见苏氏还怒道:“你怎么来了?”

苏氏轻声说道:“我来找大嫂有点事,说是在书房就直接过来了。”

苏御史也不说破小妹的谎话,定是有人去告知了她,不然这大晚上的有何事来找。

陶氏看见小姑子来了,才脸色一松,老爷就还对小妹和蔼点,对儿子那只会严厉又严厉。

苏氏赔笑问道:“大哥,这是咋啦?侄子惹你生气,打几下就行了,要是打坏了,大嫂不跟着难受呀。”

盛怒的苏御史看了看老妻,没出声,苏氏赶紧走出去,让人打板子的下人停下,赵婆子招呼几个有力的婆子把两个主子抬走,苏氏就又回到书房。

看这样子大哥气的不轻,啥也别问了,苏氏就对大哥说道:“我先扶嫂子回房去,可别把大嫂给气着了,大哥,我家老爷也来了,要不让他陪你说说话?”

苏御史摇摇头,苏氏赶紧搀扶着大嫂回了正院,三老爷门口等着,苏氏让他先回去,等会她自己回府。

进了屋子,陶氏才彻底松口气,拉着小姑子的说说道:“幸亏你来了,你大哥发这么大火还是第二次,头一次就是为了娶丁氏,把老三一顿好打,等他娶亲时都拐着走,这会又是老三,我都不敢劝,我要是说话,你大哥更怒,所以我一看不好,赶紧派人去叫你,不是你来,还不定要打多少板子。”

苏氏急忙问这又是为何,陶氏叹口气道:“这回老大和老三哥俩一起来找你大哥,老大说他要去国子监当个博士,你说一个好好的正七品的职务不干,去当那从七品的博士,还说要去怀山府呆三年,你大哥说就他那不务正业的还去当学正?误人子弟,这就算了,可老三说要去西昌府当个通判知事,这么多年都没干过正事,你大哥对他也死心了,突然跑来说要去西昌府,可把你大哥给气坏了,这老三又是个拧的,就和上回要娶丁氏一样,梗着脖子和你大哥说话,这不,你大哥一气之下,两个都挨打了。”

苏氏听完放了心,多大点事呀,就是大哥那个老古板,典型的古代父亲,什么都要听他的,他认为的好就是好,但儿女各有各自的想法,只要不是干坏事,到头来还不是拧不过?

娶丁氏,因为是祖母家的侄孙女,反对是因为三侄媳那外族长相,可又没法明面上说,因为苏家儿女都有丁氏血统,好彩的是没有一个具有那种长相的,但苏御史也不能不承认他也是来自祖母的血统。

今天这事,无非是子女选的不是大哥期望的,所以他怒了,但苏氏看,结果肯定是拗不过子女的,盛怒之下他是打了人,过后大哥也会好好想想的,毕竟他还不是那顽固不化的老学究。

苏氏用这安慰了大嫂,陶氏是紧张儿子,怕了古板的丈夫,一时着急,听了小姑子的话,也放了心,见天晚了,赶紧的派人去送苏氏回府。

出了大门,苏氏看见来时做的马车还停在门外,三老爷下了车,苏氏微笑走上前,让老爷扶着上了马车。

回去后,三老爷听了太太说的,也不以为然的说道:“既然内侄们想去做,也挺好,又不是吃喝嫖赌,打什么打?大舅兄也太……”话没说完,看家太太瞪眼,就停下呵呵两声。

苏府苏王氏院门口搀回挨了打的相公,也跟着掉泪,苏哲志哎呦哎呦的,还劝媳妇,“别哭,就是疼点,养几天就好了,就是这事,你可别去母亲那念叨,让母亲着急,等父亲冷静了,我再去好好说说。”

这事头晚相公就和自己说了,说是介绍他过去的一个先生会带他去怀山府呆三年,将来回来了才好有个业绩。这时苏王氏才知之前担心的事,原来是相公联系这事去了,不是在外喝花酒有了人,放了心但又担心如今了,相公去三年,她个嫡长媳是不能离开府的,总得派个人跟着去伺候吧,苏王氏又发起了愁。

那头苏哲东回去,装着跟没事似得,还安慰哭泣的丁氏,挥手说没事的没打几下,可一转动,就呲牙咧嘴了,慌得丁氏赶紧让人拿药油进来。

不提这事,到了四月初一,素娘生了,是个儿子,苏氏听到喜讯,就想,算是愚人节生的吗?可惜是阴历。

提前回来候着媳妇待产的罗先生激动就跑来找三老爷了,苏氏还玩笑说红鸡蛋拿来了吗?罗先生就又飞快的跑回去了,苏氏哈哈大笑。

看到苏氏来看望,素娘疲倦的脸上满是喜悦,苏氏看了看出生都差不多的红皮婴儿,夸了夸,交代下人们好好伺候。

苏氏问娶了小名了没,素娘微微一笑,说道:“也是生了想起的,就叫愚仁,之前想的都用不着了。”

苏氏一愣,和她想到一块去了,忍不住掩嘴乐,素娘还调皮的说道:“老罗还问我啥意思,我说大智若愚的愚,仁德的仁,又是长子为仁,老罗还说是个好名字,大名就让老罗去想吧。”

说完俩人会心一笑,苏氏也不打搅她休息,说了几句就回去了,也给老爷学了新生儿的小名,老爷也点头说好名字,苏氏暗乐。

接下来大房忙着十郎的婚事,侯夫人是忙的欢天喜地,十郎是她三十之上生的嫡子,自小乖巧好读书,从不惹父母生气,又是大房最后十郎这辈最后一个成亲,侯夫人自然尽心尽力。

苏氏送了大礼,也帮不上什么忙,如今的侯夫人几个媳妇都带出来了,她自有帮手。苏氏就是在喜宴上和认亲出面就行了。

伍家送嫁那天也让侯夫人欢喜,看的出伍胡氏给女儿的嫁妆也费了心,要不说嫁妆是一个媳妇在婆家的第一个印象,虽然嫁妆不归夫家管,但嫁妆的多少,不仅是娘家的面子,更是夫家的面子。

709 文太医

四月十二谢十郎和伍忆南成亲,第二天认亲礼上,苏氏见到了新娘子伍忆南,谢伍氏了,这两年她更是长开了,明媚阳光的妙龄女子,新婚的羞涩,侯夫人看了小两口都是羞涩模样,喜笑颜开,等喝了媳妇茶,赶忙让媳妇起身,拉着谢伍氏的手交代婆婆套词,无非是好好过日子,早点开枝散叶的吉祥话。认亲就是礼物大交换。

忙完这些,苏氏好好休息下来,听着三老爷在念宋表弟的情信,乐的呲牙咧嘴。

宋表弟说在江南住下了,江南的冬天可把他给冻坏了,在屋里比在外面都冷,他就每天的闲逛,姜老太爷带着两个捣蛋鬼除了拜访亲友就是逛戏园子,宋表弟还说他父亲老公爷也带着姨娘隔几天就不知去了哪里,还不让他跟着,他跑去了长洲,结实了个人,投缘的很,一问是表嫂娘家的宗亲,叫苏自林,俩人挺聊得来,见过几次就哥俩好了。

宋表弟送了礼里面有几张画,说是苏自林送的,宋表弟不懂就给德哥送回来了。

苏氏听老爷念到这,估计就是托二姑姐给苏府送礼的族弟了,当时也没问那族弟叫什么。

苏氏打开看了看,觉得画的是挺好,风景的人物的都自然流畅,还有个是农家,活灵活现。署名是山野闲客,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号,但想不起来。

苏氏就等着晚上问问老二,没准他知道,放下画,苏氏凑近看宋表弟的来信。宋表弟说苏自林很有趣,早年一直都在外游历,去过很多地方,自妻子过世后,带着儿子回了家乡,父子俩相依为命,家人都在苏州,可他却在长洲居住下来,说图了那里清静。

苏氏想看来宋表弟挺看重自己的族弟,不然用了几张纸来说那人如何,三老爷光是咧嘴笑,看到高兴处还哈哈。

如今七娘子也在屋里准备绣嫁衣,自从得知女儿成了皇子正妃,罗姨娘一扫之前的愁眉苦脸,每天都激动着,不知要干啥好,心里乱套,又是兴奋又是着急,每天去找七娘子絮叨。还是杜桂说不如多帮七娘子绣些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将来带进宫里,送宫女也好,罗姨娘这才安稳下来,天天在自己房里干绣活。

杜桂是看罗姨娘每天的在七娘子那,怕太太生气,七娘子的将来都是太太操持来的,哦,这会你个姨娘生母开始霸着女儿了,叫谁心里不吃味?所以她就赶紧找个事好让罗姨娘安静下来。

七娘子得知曹八娘子是四月二十二的婚期,到了日子,给母亲禀报了下,去给曹八娘子添妆。不管谢曹两家有啥瓜葛,七娘子之前和曹八娘子相熟,肯定要上门的,再说她也不知内里情况。

苏氏欣然同意,也准备了份礼让七娘子捎过去,她才不管其他,如今苏曹两家是亲家,等大伙都知道了,曹家和谢家又变成姻亲了,将来有啥还不是一样的要来往。

松柏夫人见了来给她请安的谢七娘,再看看旁边陪着来的笑嘻嘻的曹八娘子,心里叹口气,两个一般年龄,可是曾孙女就是满脸的天真,人家谢七娘柔和稳重,容貌娇美,但眼里平稳的就像个成人,没有要当皇子妃的欣喜和得意,难怪就是个庶女皇家也答应聘了当正妃,这就是差距呀。

七娘子如今除非是必须出门的事,一般都在府里呆着,就是出门,也是一帮下人跟着,苏氏还让玉竹男人赶车,倒不是为了气派,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那端和郡王府要出什么幺蛾子,也好有人挡着。

八皇子这下可明目张胆了,过几日的就来谢府,各种理由都有,苏氏赔笑招待了两回,反正就是不让他见人,没几个月就成亲了,到时天天脸对脸腻歪去,没必要婚前见面,也是想万一有个啥,这又不是苏氏多心俩人会把持不住,七娘子也不是那样的人,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杜绝能出乱子的任何机会,满脑子的阴谋论充满苏氏大脑。

后来看八皇子总来,苏氏就把他交给三老爷去了,让这翁婿多加了解吧,也好让八皇子知道以后怎么和岳父相处。

素娘那里办了满月酒,她是想罗先生坎坷经历,需要这个满月酒来表达他的欢喜,终于要脱掉歹命的帽子了。

罗先生在京里没亲人,有个当初把他介绍给宋八认识的友人,肯定要请,还有就是侯府的两位老爷,苏府听闻也送了礼过来,王祭酒家更是送了份大礼,素娘觉得奇怪,苏氏就悄悄给她说了估计是王梅氏有孕了,素娘也微微一笑,那可是喜事,王家估计都乐疯了,没放出消息,也是等坐稳胎后,才会公布。

因为素娘怀孕,王家也没来打搅,只是王祭酒偷着给皇上请求,让皇上派了个太医妇科圣手文太医去了王府看诊,在那又遇到了文大夫,王家介绍就是文大夫给王衍挑理身子的。

起先王衍之前的身子,也有太医看诊过,无非就是心疾,可他那时又没成婚,也没人在意他能不能生的问题,等王衍成婚后,也没看过太医,还是王家请了素娘来给王梅氏看身子,素娘说王梅氏没问题,隐晦的介绍了文大夫去看了王衍,王衍除了心疾不能过度激动外,也就是说房事更得注意,一个兴奋搞不好就过去了,还有就是他精子量少而弱,文大夫据实说了,开了些药,慢慢的,王衍调养的差不多,又在文大夫列的行房日期里夫妻恩爱一会,时间一长,不定哪个坚强的小虫虫就爬进了王梅氏的肚子里安家落户了。

文大夫交代了,估计孩子会体弱,在母胎里要好好的调补,王家是把文大夫奉为上宾,不是因为文大夫说家里有病妻要照应,王家恨不得把文大夫给留下住在府里。

就在文太医来后,王祭酒一介绍,两人一个吃惊一个欢喜,文大夫真想找宗亲哪,文太医是他的从伯父了,文太医是吃惊这个姓,文姓还是很少的,等文大夫报了家门,行礼叫了伯父,文太医感怀,文家又要出了个圣手呀。

710 喜事连连

两人告辞王家后,在茶楼里,文大夫说了自己的这十几年在外漂泊,也说了自己媳妇的毛病,文太医对老家族人的冷血也感觉愤怒,医者救人,哪能利用所学来害人,当即就和文大夫去了谢府。

等文大夫把了脉,犹豫半天,又重新把脉,吃惊,问了侄媳妇一些事项,就和侄子去了外面,说道:“贤侄,我看侄媳好像已有身孕,月份还浅,滑脉不明显,是你没留意?”

文大夫懵了,他最近忙着王祭酒家,还没给太太把脉,太太最近也没啥不适,这半年脸色都好了些,精神也强点,这一个月,他也就没顾得上给太太把脉。

文太医道:“你进去看下,先不要说,免得是个意外,侄媳该失望了。”

文大夫哦哦的,茫然的进屋,文太太不知啥事,见丈夫进来,又给自己细细把脉,心里发慌,等丈夫把完脉,一脸的变化莫测,着急问道:“相公,是不是我身子又不好了?”

文大夫反应过来,忙安慰道:“刚那人是我给你说过的族亲伯父,宫里的太医,今儿我请他来看看,要开什么方子,没事,最近太太好着哪,伯父说有点上火,让我再来细细看下,要不要换下方子。”

文太太听了放了心,就怕自己身子出个意外更拖累相公了。

文大夫出去都,才激动的对着伯父连连点头,眼里湿润。

文太医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说了家里地址,让他有空就去家里坐坐。

出去后的文太医去了拜见了侯爷,多谢侯府照应他的族亲,侯爷意外,没想到文大夫是文太医的家族里的,这个文太医口碑一直不错,也给太夫人看诊过。

侯爷热情招待文太医,文太医拒绝了邀请,回宫后还是给皇上禀报了下,不然别人看到他去了谢府,还以为有啥秘事哪。

文大夫是高兴的在外直转圈,不敢回屋,这个得等太太稳了胎,三四个月后再告诉她,怕她狂喜之下再惊了胎。

然后文大夫就跑去找罗先生了。

罗先生正在抱儿子的美好日子里,苏氏让他三个月都要守着素娘,庄子上的学子把作业布置好就行,又不是初学者,还得一本一本的教。

听到文大夫激动的来报喜讯,也替新认识的老友高兴,两个以前都是无子的男人在屋里惆怅半天,又欢喜半天,文大夫一再交代先不要说出去,罗先生应了。

文大夫就回到自己小院,使劲的把脸摆正常,才慢步进去。

所以这事侯府里都不知道,苏氏见了几次文大夫,就是觉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样,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和谁说话都是微笑,苏氏还以为他是替王衍高兴,怎么说都是在他手里看好的。

苏氏却每天算着日子,六月初九老四家鑫要参加院试,要是过了就是秀才了,老大老二都没过,家鑫要是过了,那就是三房头一个,不对,六爷是过了,但她不是苏氏亲生,苏氏就没有多大喜悦感,这老四能过,那才是真正的喜悦哪。

六月初三的旻山生日,苏氏就去年一样,不打算办,自己和老爷陪着吃碗面就得了,要是三房一起,媳妇们还得送礼,太麻烦。

但陶府还是派了苏王氏来给旻山送了生日礼,客气玩后,苏王氏是先问了罗先生何时能回府教学子,她好把两个大点的儿子送来跟着读书,说公爹同意了。

这到这就说起了之前相公和小叔挨打后的事,还是公爹同意了他们的决定,苏哲志还好说,怀山府近,每月都可以回来一趟,苏王氏是想跟着去,但她是长媳,婆母身子又不好,不能扔下整个府里只跟着丈夫去上任。

苏哲东是收拾好了,先自己去,等双胞胎儿子大点,丁氏再带着儿女过去,陶氏想让孩子留下,哪怕留下小娘子哪,苏哲东不同意,说一家人要在一处。

叨叨完小叔子们,苏王氏又说了三房的嫡长孙苏良骏的婚期定在后年,虽说苏良骏十八正好,可曹大娘子也要十八岁,三婶子有些着急,松柏夫人说不怕,小娘子晚点成亲有利于生产,见亲家不担心,三嫂也就没意见了。

苏氏想难得松柏夫人能想得开,有的女方家,小娘子一过十五岁,到了十六赶紧就嫁人,就怕有啥事给耽误了,也有那种人家,因为男方守孝,或者是女方守孝,耽误了婚期,过几年退了亲,让女方十八九了去哪里找当原配的合适的女婿去?这个年纪的都已经定亲或者是成亲,没媳妇的要娶也是填房了。

这时,王傅氏亲自上门来,给苏氏说了儿媳有孕,前来感谢,看着王傅氏满脸的欢喜,苏氏连连恭喜,王傅氏说王家决定暂时不对外说,想等到生了再公布,就是看素娘出了月子了,想让素娘去帮着看下诊,所以才给苏氏说了。

苏氏答应绝不说出去,并叫来了素娘,素娘欣然同意,跟着王傅氏去了王家。

可三老爷却在发愁,因为法师说过了旻山三岁就要送去盘云寺,苏氏都忘了这茬,等老爷说起才想起来,看着如今还傻玩不傻吃的儿子,苏氏也愁,就给老爷说,旻山他哥初九下场考试,等过了考试再说。不然忙不过来。

三老爷就上山去商量去了,法师看着直接告诉结果的还一口商量的三老爷,无语,只好点头。

欢喜的三老爷回去后就说道:“老四过了考试还得等通知吧,通知到了,还得忙旻山他姐出嫁吧,忙完就冬天了吧,那就正好,明年再说。”

说完把他美得晃头,觉得想了好方法。苏氏扑哧乐了,说道:“明年备不住还有啥事,就这么一路拖下去,然后儿子就大了,是不是老爷?”

三老爷道:“对哦,太太的主意好,就这么办。”

苏氏心里呸呸的,我顺嘴说,什么我的主意,她也不说破,笑嘻嘻的夸都是老爷聪明,想到个好办法。

三房又传来喜讯,六奶奶怀孕了,六爷回来府里几次,就让六奶奶肚子给鼓了,云娘乐颠颠的来报喜,苏氏也替六奶奶欢喜,看来和六爷感情还好,这样六奶奶孩子多了,就忙也就不会自怜自哀每天瞎发愁了。

苏氏决定要去天慈庵烧烧香,今年可不是多喜吗。得谢谢菩萨去。

711 山野闲客

六奶奶怀孕,五奶奶徐氏着急了,她的保文比六奶奶的保正要大,如今都两岁多了,可是她还没动静,今年侯府孕妇大集中,三个新妇都是进府没多久就有,哪像她那会两年都没动静,所以她总觉得和妯娌比,矮一头,比她晚生子的六奶奶又怀了,她原本就忐忑的心,就上火了。

玉竹知道主子的心思,和徐府派来的孔嬷嬷商议,又偷着让徐府送来个善医道的婆子进来,虽然三房有两个大夫在,可是徐氏怕让婆婆知道,就让娘家送来个人帮她调理,有孔嬷嬷一边劝慰着,五奶奶也就没那么焦急了。

苏氏顾不上儿媳的身孕,都让春草代替她问候去,她要忙乎家鑫初九的考试。院试是两场,初九一场,初十复试一场,然后半个月后等通知。

三老爷看着苏氏每天紧紧张张的,一会想起个这,一会想起个那,就笑道:“老四又不是头一次下场,童生那时不也过来了?”

苏氏站住,说道:“这可是我儿子,他就是明年乡试下场我一样紧张,不紧张的不是亲娘。”说完就想起还有个六爷明年乡试,可不,她就不是亲娘。

怕三老爷多想,苏氏赶紧歪楼,“等旻山将来下场,我肯定比这还着急紧张,这不是年龄大了吗,人老了就啰嗦了,我不在老爷这啰嗦,还去老四跟前去呀?那就是影响老四了,所以,老爷就担待些,将来旻山下场,老爷估计比我还紧张,到时我俩一起紧张。”

歪,往旻山那歪,提起旻山,那,老爷啥都不会想了。

果然,三老爷嘿嘿乐道:“我绝对不紧张,我肯定事先都安排好了,有什么紧张的?”

苏氏就逗他道:“这是老爷说的?我可记着了,等那时候老爷要是紧张,我可拿这话笑话你。”

三老爷见太太还认真了,哈哈乐,道:“那你就记好了,要不要我写下来按手印?”

如今这俩夫妻随意的很,苏氏也不讲那些什么让人憋屈的规矩,三老爷是在外还绷着脸,回到屋里就放开了。有次苏氏在前面走,他还上去掐了她屁股一下,气的苏氏转身追着他打,他却一溜烟跑出去了,晚上苏氏问他干嘛掐她,老爷嘿嘿的,说早就想掐了,谁让锦娘走路那个腚有时蹬蹬的,苏氏好奇问,啥叫蹬蹬的,三老爷说就是结实的晃悠,噎的苏氏翻白眼,穿着襦裙还看的出结实不结实,这要是现代穿精神牛仔裤你定会流鼻血。

到了初九,老四谢家鑫去考秀才去了,上午苏氏焦急的在府里转圈,只好和三老爷没话找话说,说的乱七八糟,没头没尾,三老爷也不着急,听的很有耐心。

旻山是由郑婆子照应,几个小儿郎玩的不亦乐乎。

正巧宋表弟又来了信,说是他们准备回来了,回来就会快点,不像去的时候一路玩耍,宋表弟首先说,要是送小侄子去盘云寺,必须带上他的俩庶子,当陪读的也行。又说了接到德哥的信,首先恭喜德哥当了皇子的岳父,然后表功,他去了布政使府上,臭骂了姜王妃的父亲。姜布政使上门找到随国公那赔罪,随国公没见,又是宋表弟出面把人给哄出去了。

宋表弟说他先捎来一部分给侄女添妆,还有贵重的没敢放里面,等他回来再说。他还说他游说了认识的苏自林一起上京,到时介绍三老爷认识,又说不用他介绍,那人是表嫂族弟,一家人,德哥自然会认识,最后说苏自林就是山野闲客,不过知道的人不多,随着物件还有两幅山野闲客的画。

看到这,苏氏才想起来,那会还想问问老二知不知道山野闲客哪,转头就忘了,忙让人叫来五爷。

五爷刚回府,换了衫抱儿子哪,听到父母找,就去了燕旻堂,听了母亲问的,眼睛发亮,激动的说道:“娘,这是二十年前就有的大师的,这几年名声更盛,我师傅最喜他的画,娘,这拿来的这些画?如今他的画出来的少,有也是高价难求。”

苏氏也激动,哎呀!名人呢,还是我族弟,这属于名仕了,太高大上了。

五爷没了往日的沉默,兴奋的看着这两幅画,边看边问道:“娘,给我借去给师傅看看可否?我师父定会高兴,前儿还给儿子提起山野闲客哪,说不知是哪里人。”

苏氏那个得意呀,但没敢露出是族弟,只说道:“娘那还有几幅,你表叔从江南给你爹捎来的。”

五爷抬头,眼睛更亮了,一脸的期盼,苏氏就进里屋拿出上次宋表弟捎来的画,五爷急忙又小心翼翼的打开,苏氏汗颜,心想要是儿子知道自己就把这几幅画随便放在里屋的杂货堆了,他会不会蹦起来?

三老爷听了儿子所说,也上前看,还说道:“我说上次听到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原来就是他呀。”

看太太不解的目光,三老爷说道:“有次在大舅兄书房看到一幅画,署名就是山野闲客。”

苏氏更乐了,等族弟进京,大哥知道是苏家自己人,恐怕要激动坏吧。大哥书房能挂他的画,肯定是喜欢,不然大哥的性子,不会随意拿个画来装饰书房的。

五爷左挑右选的,看哪个也舍不得放下,苏氏胖手一挥道:“都拿去给你师傅看看,让他挑一副,当你做徒弟的送师傅的礼物。”

苏氏心里想,哈哈,那还不容易,族弟来了后,请他过府,想让他画几幅画几幅,嘿嘿,要是值钱,就卖了去。

当然这是她做美梦,只敢白日里做梦,她还没那么厚脸皮干这事,就是过过脑补瘾。

就像前世曾和闺友开玩笑说,如果我穿越,最好穿越成曹雪芹他亲戚,然后把他关进小黑屋,写完红楼再放出来,第一个过眼瘾。

嘿嘿,想想就美,可惜穿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大姐,搞得你好像和曹雪芹很熟似的)

712 诸葛家的妹子

苏氏沉浸在兴奋中,只能给三老爷显摆,显摆她苏家出了能人,太给面子了,引以为荣呀。三老爷看着太太那嘚瑟的模样,同样得意的笑着,他心里也是觉得有面子。

这年头,虽然举人进士状元让人另眼相看,可名仕更让人尊重,状元三年一个,可名仕几十年出不了几个,说出去可得亮瞎一大帮人的眼,那可是我谢三小舅子,可惜表弟交代不让往外说。

这一兴奋一嘚瑟,九爷考试结束了,三老爷慌得去接,苏氏看儿子回来还好,还笑眯眯的,苏氏放了心,不管考好考坏,都要放宽心,有的人承受能力不行,太在意得失,有个不顺就感觉受到天大的打击,就会出状况,据说董表妹的儿子就是如此,因为家里败落受不住就成了酒鬼。

九爷这点好,不管啥事都笑眯眯,对于这次下场也是罗先生让他去,他就去,就像去游玩一样,没说多当回事,就是考试前一晚,苏氏不放心去百合园看他去,他还在园子里浇花哪,多么的闲情雅致。

苏氏忙让人端来吃食,他媳妇陶氏怀着身子,就不让她忙活了,一早苏氏就说了老四在正院吃饭,让陶氏只管好自己就是了。

苏氏也不问考的如何,三老爷更是不问的人,苏氏也不给儿子夹菜,这个也是挑剔的,别她夹了,儿子反而不吃了,只一个劲的劝多吃。

吃完后赶紧打发儿子回自己院子休息去。

九爷进了百合园,陶氏带来的陪嫁月霞早就候在门口了,看见九爷进了院子,忙迎上去。

“九爷,九奶奶在屋里等着爷回来哪。”

九爷点下头,进了正屋,陶氏已经站着候着了。陶氏现在六个月的身子,站那就看见个突起的腹部。九爷皱了下眉说道:“说了别总这么的,你是我妻子,如今又有了身子,多注意自己,多歇着,用不着这么迂拘多礼,倒显得夫妻生分。我也是个随意的,不会多怪罪与你。”

对于妻子陶氏,九郎还是满意,刚成亲见陶氏总是恪守本分,因为是新婚来夫家,九爷想她怕夫家挑剔,可是都成亲大半年了,陶氏还是这么一板一眼的,这让九爷很不喜。

之前也轻言慢语的给陶氏说过,可是陶氏依旧如此,怀着身子也是要亲自服侍九爷,而九爷就是没娶亲,贴身事务也都是自己打理,他个洁癖不会让下人贴身动手服侍,平时妻子服侍也就罢了,可如今身怀六甲,他自己又不是不能动手做这些小事。

就是陶氏服侍,也是先说句失礼,哪里碰到了,就口称得罪了,让九爷十分不自在,今儿原本考完回来,心里也是欢喜,可见陶氏依旧如此,九郎不耐烦起来。

看到相公神色,陶氏更是后退一步,低头请罪,九爷那个火冒起,甩手出屋去了书房。陶氏惊慌失措,月霞看见一脸不郁的九爷出去,也忙进屋。

“奶奶,这是?”

陶氏黯然坐下,她觉得相公越来越没有新婚的欢喜,对她多次都是强颜欢笑,或许是看在她有孕的身份上,不然……。

月霞看到奶奶没出声,只是呆呆的坐在那,慢慢的眼泪流出来,慌得她拿了帕子给陶氏擦着。

“月霞,你说给九爷安排个通房可好?”

月霞神色变换,小声说道:“可是夫人说嫁来谢府,就听三太太和九爷的。”

陶氏喃喃道:“但是,女子谦让恭敬,固莫尚于谦顺矣。谦则德之柄,顺则妇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我这也是尽个做媳妇的本分。”

月霞听不懂这些话,只是心里想不明白,为何奶奶就这么认死理,嫁进来前,夫人就叮嘱奶奶要听婆家的,以婆家为主,月霞经过这大半年的也看个明白,三太太根本不管儿子房里的事,二奶奶生了两个小娘子婆婆都没给儿子房里塞人,奶奶在自己院里过的舒坦,为何就要给九爷安排通房找不自在哪?

陶氏陪嫁嬷嬷是李嬷嬷,月霞是定了另一陪房之子,就等陶氏生产完成亲,还有个彩霞,是接替月霞位置的,陶氏就没给女儿准备通房人选,陶氏就犹豫要挑哪个。

等彩霞听了奶奶的问话后,好不犹豫的拒绝了,她早已被李嬷嬷看中,李嬷嬷也是一家子陪房过来的,李嬷嬷看中她要给自己的次子定下,彩霞来前已经被陶杨氏交代过,来后又看谢府三房如此,怎么会选择当通房?她原本是想嫁人后接替月霞的,当个奶奶身边的得力人。

陶氏见陪嫁人都不站她这一边,恼了,自从对彩霞不信任。

李嬷嬷从彩霞那听说了此事,赶紧来劝说九奶奶,可是九奶奶却不知是因为怀孕,还是因为九爷自考完后就很少回房,她更是犯了拧脾气,非要提个人上来。

这一切苏氏当然不知,自儿子考完,苏氏就让儿子好好休息,自己和三老爷等待半个月后的通知。

等出榜,九爷榜上有名,虽然名次靠后,但苏氏也激动的直夸儿子,夸得九爷一个大红脸。

苏氏说三日后三房请客,她舍得为这花银子,请花岗楼的大厨来做菜。三老爷看苏氏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玩笑道:“要是老四中举了哪?”

苏氏想都不敢想挥手道:“再请!”

“这回不怕花银子啦?”

苏氏仰头,一脸的银子算什么的表情,“该花的我自然舍得,赚来的还不就是让人活的痛快?那么我就是花了才痛快,为我儿子花的,那就是花的高兴。”

“这回不是诸葛家的妹子啦?”

噗的一声,苏氏要笑倒。

这还是有次说什么花银子,苏氏不让,说我是葛朗苏,葛朗台他妹子,想从我手上乱花钱,没门。三老爷好奇问谁是葛朗台?怎么太太又变成他妹子了?

苏氏就编了吝啬的葛朗台的故事,说自己也小器,不该花的就不要浪费,所以比喻是葛朗台的妹子。三老爷还好奇怎么还有姓葛朗这个姓的,苏氏还说那是杂记上海外一个小岛土著人的姓氏。

谁知今儿三老爷记成诸葛家的了。

713 百合秀才

宣平候府三房请客,安排在旻庄,不仅姻亲来了,因为三房的谢七娘即将成为八皇子妃,所以能拉的上关系都来了。

按照以往,苏氏肯定会想要低调,可这次,她可不管那么多,我的儿子中了秀才,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低调高调的,那都是给外人看的,这次请客图了自己开心。

请客当天,侯府所有人都一早去了旻庄,侯爷更是穿的新衫,让侯夫人直撇嘴,偷着给苏氏说,打扮的跟娶新妇似得,十郎中了秀才还没见他这么欢喜。

苏氏跟着乐,不接这带酸味的话。

陶杨氏一家都来了,陶父是苏氏大嫂陶氏的最小的弟弟,那咧着大嘴进门就和三老爷同喜去了,陶杨氏笑眯眯的殷勤的说今天帮着苏氏招待客人,今天九郎媳妇因为身孕就没让她过来。

没想到的是周六带着媳妇和儿子来了,苏氏头一次见周洪氏,和周六站一块,还真是,怎么说,就像收保护费的旁边站一个中学老师,太不相称了,难怪周六儿子也是个读书郎,随了他娘了。

姜太妃和秦国夫人都来了,还有常太夫人和卜太夫人,这是冲着八皇子的面,如果只是老友孙儿的秀才宴,她们都没必要亲来。

秦国夫人自姜卫矛走后就很少外出,时而进宫看看曾外孙,拜访下相熟的府上。七娘子定亲后她也亲自来送了礼,还笑说成亲她来添妆,也是姻亲了,将来七娘子算是七皇子的弟媳妇。

更没想到的是八皇子来了,不仅人来了,还送了十二盆百合,不同品种,颜色各异,散发着阵阵香气。

众人都上前给八皇子行礼,八皇子亲和有礼,还问候了在场的老者们,当即就有人诗兴大发,让人准备笔墨,对着八皇子送来的百合花开始吟诗作赋,现场的文人个个都跃跃欲试,都想在皇子跟前露脸。

几首诗词佳作出来,胆大的拿起挨个大声念出来,有个人还写了句:百合秀才百合香,当时就引得众人大乐。

自此,谢家九爷就被外人称作百合秀才了,让苏氏真是语塞,百合呀,算了,反正这里也没人懂百合的另一种寓意。

郝举人作为和九爷一同学习了几个月,自然带着妹妹前来祝贺,来前长英县主发脾气,说她母家被谢府三房弄的没脸,郝举人还上门祝贺,是不给她做脸什么的。

郝举人人并不是个不明是非的,相对别的书呆子,他还算懂点世情,面对无理取闹的县主,他断然拒绝县主的阻拦,还是备了礼带着妹子去了旻庄。

七娘子也去了,因为有各府姻亲的小娘子和新妇前来,七娘子也是出庵后头一次露面,她得负责招待小娘子们。曹俞氏和吴曹氏,也就是出嫁了的俞娘子和曹八娘子,虽是新妇,但之前都和七娘子要好,都聚在小娘子那群里,孟薛氏母女也都来了,孙十二娘子早就随着贾兰芝五哥回了湖广成亲去了,反正能来的都来了,除了王梅氏。

郝举人听到八皇子定了谢七娘为正妃,内心就是说不出来的翻腾,他当初看不上的庶女如今却要成了皇子妃,想想长英县主,难怪表姐当时的恼怒,说自己是有眼无珠,丢了西瓜捡狗屎,这次来,偷着瞄了谢七娘一眼,那更是各种酸楚后悔在心底。

郝英卉并不知里面的瓜葛,还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劲的夸赞谢七娘,却没注意自己兄长变化莫测的脸。

回去后的郝举人看到长英县主那副模样,不由的厌烦,再听她冲上来的谩骂,更是深恨当初心被纸糊上了,为了攀高门就娶了这个泼妇,自此,夫妻之间出了裂痕。

九爷宴会上喝了酒,回去就想不要回正屋了,酒味再熏着陶氏了。就去了书房,交代下人打了热水,好好泡个澡,洁癖的九爷自然要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个干净。

等出来后,等着建兰把自己头发绞干,这个他自己没法干,不然也不会让小厮近身。

他闭着眼养神,想今日的热闹,可是觉得怎么这绞发的人动作和之前不一样,九爷睁开眼,扭头一看,一佳人在身后。

九爷猛地站起来,不顾头发被拽的疼,呵斥道:“出去!”

佳人扑通跪下道:“是奶奶让奴婢来服侍九爷。”

九爷直接往门口走,守在外面的建兰在门口哭丧着脸,就听九爷怒道:“还不让她出去!”

建兰嗖的窜进去,拽着那佳人就出去了。蜀葵看九爷站在门口,赶紧进去把屋子收拾一遍,又把浴桶抬出去,换了个干净的进来,倒好热水,好让主子再泡进去洗发。

这让外人碰了头发,不是不能剪发,估计主子都得把头发给剪了。

建兰也慌得进来一起收拾,这两个小厮是自小跟着伺候的,自是知道自己主子的讲究,里面的收拾了,心里不由的替九奶奶着急,这叫什么事吗,三房还没见过主动给夫婿送通房的奶奶哪。

等都收拾完了,水也倒好了,建兰才小心翼翼的道:“九爷,热水准备好了。”

九爷这才进去又重新洗了澡,然后建兰给绞了发,安顿好九爷后悄声退下。

蜀葵见建兰出来,挤挤眼,俩人去了耳房,一进去,蜀葵就舒口气,道:“刚九爷那模样吓人,平时笑眯眯的,这样沉脸瞪眼的,吓死我了。”

建兰也抹了抹头上的汗,道:“一会我也得好好洗洗,蜀葵,你说九奶奶是不是多此一举?显得她贤惠吗?三房有三太太是贤淑夫人,难不成她还得得个贤惠夫人?好好日子,非得找个通房?我看这事得给秋叶姐说下,不然九爷气着了,太太还不知为何,到时九奶奶再有个好歹,咱们也脱不了干系是吧?”

蜀葵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九奶奶陪嫁来的肯定是能捂着就捂着,咱可是侯府的,得让太太知晓是咋回事,不然要是出点点事,陶府还不埋怨咱侯府?”

“对对,就是这个理,今夜是我值班,明儿一大早你去找秋叶姐姐说说。”

714 通房

等早上苏氏听了秋叶的禀报,愣住了,这个儿媳妇怎么了?脑子有病?夫家都没说啥,她上赶着找不自在?

不行,这事得给陶亲家说下,不然陶氏郁闷了身子不适了,还以为谢府把她怎么着了。

苏氏就派人捎信给陶杨氏,让她过府一趟,并让捎信的下人说直接来她这就行。

陶杨氏接到口信也吓一跳,女儿这还有一个来月就要生了,这是出了事?

吓得陶杨氏急忙的赶来谢府,进去看没什么慌张的下人,也放了心,但一想这个亲家母是头一次让她来,心头还是突突的跳,又担心女儿做错了什么事。

见了苏氏没啥不好神色,陶氏还是心里忐忑,强装欢笑的打着招呼。

苏氏也是露出笑容,昨天才见过,陶杨氏整个的神采飞扬,忙不迭的挨个招呼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热情,今儿却一副小心神色,苏氏心里也叹气。

然后苏氏就把昨晚的事说了,最后也说道:“这可不是我家老四来说的,是下人禀报,我三房一直都是和睦,不论哪个儿子院里有什么,我这当娘的都挂心,特别是老四,这个儿子自小爱干净,一直都是两个小厮贴身服侍,他院里的大丫鬟都近不了身伺候,我总笑他穷讲究,这话也给杨姐姐说过,可昨儿那事?唉!姐姐知道我的性子,从不管儿子房里,只要小两口过得好就行,我三房不缺那庶出子女,没必要……。”

陶氏听着是心里把女儿骂个半死,但面上还继续赔笑道:“妹妹,雨菲自小跟着她祖母长大,我婆婆是个格外守规矩的,雨菲估计就是听了祖母多年的教导,还以为这样是个媳妇应该做的,让苏妹妹操心,我这就去说说她,让她好好安胎,别的自有婆母来安排,妹妹,你就别和她计较,她年轻,做错事你就说,等她生了这胎后,妹妹好好教导她,这嫁鸡随鸡,这才是女子本分。”

苏氏道:“下个月就要生了,这事我也不好对她说,让她堵了心,对母子都不好,你亲娘俩好好说说,也别责怪她,昨儿那事也别提,我这三房没那么多规矩,让她放松心情,把自己院里打理好就行。”

亲家越这么说,陶杨氏越是恼怒女儿,你说好好的夫家,她尽在里面作妖,人家当媳妇的是怕有了身子婆婆塞人,她倒好,上赶着给夫婿安排,不是看她大着肚子,真想一巴掌拍醒她。

陶氏赔笑脸说了阵话就去了百合轩,苏氏见她走后,收起脸上的笑容,叹口气,当初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

老四平时看着笑眯眯,但是最挑剔,人又有洁癖,还有点强迫症,他院里的物件,怎么摆放不能乱动,常年的就这么放着,所以收拾新房,苏氏就让他自己规划,他将来要住的,他看着咋舒服咋弄,就是这个洁癖反而他不会让他的黄瓜公用,你说当他的媳妇多好,非得闹别扭,要是老四能纳妾,那么媳妇就守活寡去吧。

苏氏越想这个儿媳被教的傻了,脑子里不知想啥,都说嫁鸡随鸡,你非得按照你的心思来?更何况你的心思是对你没好处的。

头疼,苏氏还没处理过这等事,不知要怎么插手。想了想,算了,还是让小两口自己磨合吧,当婆婆的先没必要多干涉,婆婆毕竟不是亲娘。

老四这样的性子还不能直接问他,不然更糟。这四个儿子,老大随和老二木讷些,老四家鑫骨子里却有着和苏氏一样的执拗,真急眼反而不会说,自己在心里别扭,要说哪个像三老爷那样犟糊头,估计就是旻山了,和他爹一样,打着不走要拿个红萝卜哄着就走了,典型的顺毛驴。

苏氏知道,俩口子闹矛盾,最先旁人先别插手,不然就是吵得更加吵,冷战的越发冷战,越劝越钻牛角尖,非得闹给别人看似得。

老四也不是那不懂道理的人,就是那股倔犟,想说也得找好方法,不然就看他一根筋倔到底吧。

陶氏是一夜的忐忑,又恼心,不知是恼什么,通房她挑了个陪嫁里面容姣好的二等丫鬟,见她听了就欢喜的给自己磕头,陶氏心里又堵得慌,继而又正了心思,女子不该妒,该为夫婿安排才是贤妻,婆婆院里不一样有妾有庶子女?孝敬公婆、善待庶出,所以才能得了贤淑夫人的封号。

其实一个人要是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肯定能找到无数借口,陶氏自己觉得她是标准好媳妇模板,把祖母的教导拿出来劝解自己,亲娘说的话全都忽略,常年养在祖母膝下,她觉得跟祖母更亲近,母亲是个遥远的概念,自然认为祖母的道理才是为她好,再说,祖母给她请的女先生也是各府交口称赞的,教出来的弟子,到了婆家没一个不被婆家夸赞的。

陶氏一早就醒了,等月霞服侍完她,就问了昨夜九爷那如何,月霞也尴尬,只好说了丫鬟被九爷轰了出来,陶氏正拿着的擦手帕子掉了。

“九爷不喜?”

“奶奶……”

“算了,让那个丫鬟先回针线房做事去吧。”

月霞应了,说让人去端了朝食,退下了。

吃了朝食,月霞扶着陶氏在院里走下,远远看见九爷离了书房直接出了百合轩。月霞眼神瞅了下陶氏,看见她脸一白,木然的随着自己搀扶往前走。

月霞不敢吱声,彩霞因为拒绝了奶奶的提议,她就发现奶奶不再招呼她进屋服侍,把个二等的叫清荷的丫鬟频频叫到跟前。所以月霞就再不敢多嘴,也怕了这个内里犯倔的主子,这个节骨眼上还是闭嘴好了。

没走多久,陶氏说乏了,月霞忙扶着进了屋,去了里屋,也没趟床上,让月霞扶着在床榻上躺下,月霞拿了两个高枕给陶氏靠好,搬了个圆凳塌边坐下,给陶氏轻轻按起腿。

陶氏闭着眼,但无睡意,脑海里出现刚九爷出门时的神情,好像看见自己了,又好像没看见,就这么的没打招呼就走了。陶氏心里酸楚。

过会听见外面动静,清荷门口报说是奶奶娘亲来了,陶氏忙让月霞扶起,月霞蹲着给奶奶穿鞋,陶杨氏进了里屋,走进跟前说道:“不用起来,娘又不是外人,歪靠着就好,娘不放心,来看看你,昨儿没来得及问你婆婆,今儿我就直接来了。”

陶氏没有多想,以为就是来看自己的,微笑着让月霞去倒茶,她微微坐好,就是肚子突起,腰身臃肿,无法端坐。

看女儿这幅做派,陶杨氏心里叹气。

715 建议

看着女儿即将临盆,陶杨氏心里恼恨也不能在此时说她什么,只是关心的交代多注意自己身子,好好生下孩子,又嘱咐陪嫁来的下人好生伺候主子。

临走前,陶杨氏让李嬷嬷送她出门,看着她为难的样子,陶氏也无法教训了,这个女儿的内里执拗,她都没办法,让个下人怎么劝说。

陶杨氏只好叮嘱李嬷嬷照看好,有啥事就赶紧回陶府捎信,过阵子她再来探望。

苏氏送走了陶杨氏,刚想去小跨院,春雪过来了,胖乎乎的脸,皮肤都发着光,苏氏笑了,最爱看她这模样,那就代表银子呀。

春雪行了礼不见外的坐下,还让秋藤给她倒茶,然后眉开眼笑的就开始报收益了。

苏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银子见长,哗哗的,这个喜饰铺子开的好。

然后苏氏问道:“你家男人快回来了吧?”

今年开春就让王福成带着人去了岭南,准备再进些木材,有些是蔡先生指定要的,所以这边就派了曾经跟着二爷去过的春雪男人王福成去了一趟。

“太太,奴婢就是来说这事的,上次捎信说是就这几天会到,有些女客想咱们能否做些别的,说看中咱的木材和款式,要搭配成一套就更好,有的女客想把老爷和客房的家具换了,总不好定喜饰家具放进去,让家里以为给他纳二房哪?嘻嘻。”

说完,春草还嘻嘻笑个不停,肯定是有女客在店里这么开玩笑,她拿来学舌。

苏氏也笑,因为旻福做的陪嫁物件,每个都刻有旻福标志,送上门去也都是每个家具上都配套的吉祥语,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挂件,这也是苏氏出的点子。

苏氏笑完说道:“我早说过,咱就做喜饰陪嫁,别的不做,哪能松糕都让一家吃完,这样同行也好相处。”

这个蛋糕理念苏氏给春雪和蔡先生二爷说过,只不过改成了松糕。

春雪遗憾的说了几句可惜,听太太提到松糕,又眼睛一亮,问道:“太太,早先说过想开个吃食铺子,咱要是开,就秋桃做点心的手艺,肯定行,没准就和喜饰铺子一样,也是京里头一份。”

提到这,苏氏也惋惜,以前是有过这么个念头,可是后来一下开的买卖太多,又要操心旻山,她也没精力多管别的,这几个买卖如今这样,都烧高香了。旻庄之前全靠宋表弟在那张罗,旻福是春雪和蔡先生出力,旻雕她压根就不管,赚的不算多,好歹没贴钱,现在总账夏红一把抓,她账本都不看了,就收个银子,算何时把本钱收回来。

所以苏氏说道:“现在是没精力再张罗买卖了,抽不开身呀,人的精力有限,就现在这样,我就很满意了。”知足者常乐是苏氏这世奉行的理念。

春雪不赞同的眼神,说道:“又不用太太亲自管啥,看现在的铺子,哪个让太太操心了?这就是太太经常说的找借口,奴婢听春草姐姐说了,之前卖皮货的铺子,卖点杂货也不见多好的生意,还不如改成点心铺子哪,让秋桃去当大师傅,和奴婢一样,拿分红,到时看她乐呵不?上回紫菀那事,她就怕太太厌了她,在奴婢跟前都哭过几回的,说对不住紫菀,太太让她去,看她能不尽心?太太就定个主意就行了,啥都不用管,等着拿银子就好了。”

苏氏指了指她,笑道:“怕了你,如今你们春开头的都要开始教训我了。”

春雪忙赔笑道:“哪敢,也是太太把奴婢当人看,这么大的事都信奴婢,奴婢自然为太太打算,咱三房如今哪里不需要银子?几个爷都有儿郎了,就是九爷成亲就一大笔吧,以后还时不时的人来人往的,十一郎慢慢长大,八娘子将来陪嫁,远的不说,就是眼看着七娘子的陪嫁,这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的准备陪嫁,皇子正妃,总要体面,奴婢也打听了当年七皇子妃的陪嫁是一百二十抬,咱不能超过人家,总不能差太多,好在七皇子娘家是个清流,没有过分张扬,要是秦国夫人那种给女儿陪嫁的,那可就是吓死人了。”

苏氏也点头,秦国夫人当初给姜淑妃的陪嫁可是让京里人大开眼界,还好七皇子妃当初出嫁就没那么铺张,所以苏氏在七娘子定亲后就在想这陪嫁问题,皇宫里自然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样,女方准备家具了,可是那些其他的物件苏氏也头疼,赚来的都要贴进去还不见得够,好在各府姻亲都许诺会给添妆。倒不是苏氏财迷别人的,就是别人给了,将来也得她还礼还回去,就是这个节骨眼上一下要抽出那么多银子,有点困难,主要的是木材又不能不去进货,那就是一大笔银子。

原本苏氏还打算把大嫂之前给的两万两加点皮货的利润还给大嫂的,也都还继续用着了,头疼呀。七娘子出嫁的陪嫁是谢府三房的面子,不止是为了七娘子,所以还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所以苏氏就说道:“这也好,我想下,能开就赶紧了,反正铺子是个现成的,人手现成,就是花点银子把铺子好好改下,就可以开始了。”

春雪乐的笑逐颜开,秋桃给她哭诉几回了,她就给秋桃出了这个主意,秋桃不敢自己来给太太张口,春雪就说她找机会来给太太说,她是自己尝到了甜头,在下人中算是发了财,自然不愿让人都眼红她一个,最后有几个一样的,也就不显得她特殊。再说也是为了太太好,多赚银子三房也得利。

等春雪走后,苏氏就拿笔写写画画,大概需要多少银子,如今是七月了,皇家定下的是八月二十八皇子成亲,这也是苏氏提的,要让七娘子在家过个中秋节,在庵里三年都没和家人过个团圆节,皇后听了也点头,让钦天监算了个八月二十的成亲日子。

今儿老爷去了旻庄,苏氏就自己在屋里琢磨这点心铺子的事。

716 喜了又喜

还在写算着,秋枝就在外面喊着太太激动的叫着。

苏氏猛地一惊,急忙跑出去,怕旻山除了啥事,就见秋枝一脸的欣喜若狂,苏氏松了气,就听秋枝在门口语无伦次的说道:“太太,太太,春草姐姐有喜了,哈哈!怀上了!”

苏氏也惊了,转眼喜道:“真的?确诊了?”

秋枝仰着发光的脸道:“罗师娘给把的脉,说是三个月了,春草姐姐都不知,哈哈,傻的她!”

苏氏回屋洗了手,胖手一挥道:“走!跟我去挑补品,我要亲自给春草道喜去。”

这个世界太美好,哈哈!老姑娘出嫁了,又怀了,再生个大胖小子,再美不过了。

春草是二月成的亲,她才要到四十,这就怀了,太好了,有个自己亲生的,不论男女都是件好事,就是属于高龄产妇了,还不像自己,苏氏好歹前面生过三个,春草可是头胎,这个要交给素娘了。

三房下人沸腾了,个个都脸上喜色,见了苏氏都福身见礼后说也要给春草送礼去。见太太都亲自上门了,哪个还不紧跟着?

春草羞红的脸让苏氏大乐,打发走跟着的下人,扭捏的春草招呼太太坐下,苏氏看了看她的腹部,还不怎么显怀。

苏氏嗔道:“都三个月才发现?你也太不小心了,头三个月最要注意,你都伺候我生了四个孩子,这个还不知道?”

春草哄着脸道:“我哪里想到这个,我还以为我这个岁数了,肯定是不能生了,谁知……”她还羞的说不下去了。

苏氏问道:“那你小日子不来了,自己不知道呀。”

“奴婢还以为成亲后就乱了的,也不敢问人,就没往那方面想。”

“你呀你,当初我怀哪个你就在我跟前叨叨,见月的盯着我的小日子来没来,到你这就傻了?真有你的,幸好你底子好,以后可得好好注意了,慈安不行还交给奶娘带,你就只管养身子,啥也别管,你今年的任务就是生下孩子,到时我可有奖,当初可是说过,你生你几个我都奖。”

这话还是以前苏氏哄春草嫁人说的话,说只要她嫁了,生孩子太太就奖,春草当时也玩笑道那就要大奖,少了可不行,苏氏这会就提起了,也边说边笑。

春草扭捏的不行,直说太太尽笑话奴婢。这里的妇人都这样,怀个孕就害羞,苏氏也不打趣她了,嘱咐好好养胎,有啥就吱声,就回去了。

回到屋里,苏氏也没心琢磨点心铺子的事了,满心为春草高兴,想起那三喜还要多的卦,扑哧乐了,今年去年年底到今年成亲的多,那肯定怀孕的多,可不就喜事连连了吗。春草这个老大难都有了,要是文大夫媳妇也能有个,就更完美了。

却不知文大夫那头听说了春草的有喜,也忙过去把了脉,他是想这个是高龄孕妇,自己媳妇是高龄加病妇,更要注意的,府里好几个孕妇,也能让媳妇沾沾喜气,好顺利安胎。

其实心里有个精神寄托和安慰也好,就像苏氏忽悠太夫人念佛磕头,如今太夫人也不再那么的把重心都放在宋家了,如今的日子,玩乐欢笑让太夫人充实了,虽然她说是她拜菩萨拜的,管她心里怎么认为,与人为善,做些让子女也开心放心的事,大家乐得见太夫人拜佛有时还给穷人救济点银子什么的。

等三老爷回来,苏氏就忙把这大好喜事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见太太对春草的有喜分外高兴,就知道这个下人太太是多么看中了,也跟着呵呵乐,妇人有喜他个大老爷们也不好说啥。

苏氏就感概春草这个年龄能怀孕,太不容易了,给老爷叨叨了好一阵。

之前苏氏一直劝不动这个一根筋的春草,难道好好伺候太太就得不嫁人?老了虽说物质上苏氏能保证,可还是孤苦伶仃一人,就算给她个小丫鬟服侍她,可那个跟血脉亲人不一样。

现代的那些乡下老人辛苦一年赚来的钱都在过年花了,可花的高兴,每年的操劳也值得。

和老爷分享完她的欢喜后,苏氏就提出了开点心铺子的事,三老爷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忙得过来吗?如今事这么多。”

苏氏嬉笑道:“反正又不用咱们亲自上阵,刚好那个铺子也没来得及收拾,让秋桃带人去忙乎点心,找个像春雪这样的掌柜,老爷就等着收银子吧。”

三老爷呵呵乐道:“那以后把银子都交给我?”

苏氏睁着小眼道:“当然是交给老爷,只不过老爷嫌麻烦,才让我费事接了的,我接了也是养孩子给孩子置办了呀,你看老四成亲花银子,老四姓谢不姓苏吧,还有马上七娘子出嫁,那陪嫁……”

三老爷赶紧投降道:“让太太受累了,多谢太太,那就太太说了算,有啥让我张罗的说声就是了。”

三老爷本来就对商贾之事不感兴趣,不是分家了知道银子的重要,他也不会这么快的接受生意,这几个月苏氏又想起来给他念叨七娘子的陪嫁要怎么准备,看太太为个庶女发愁,三老爷哪敢说银子不重要?那太太绝对让他给七娘子准备陪嫁去,他哪有这个本事呀,他除了会张口问哪个借银子,不知道从哪赚银子去呀。三房如今的赚银子的买卖都是太太出的主意,所以点心铺子太太要开就开,都是为了他的儿女忙乎,他还有啥不满意的?别的不会,到时出力就是了。

这方面,苏氏对三老爷还是满意的,别看他犟糊,有时还清高,可是要是把道理和现实给他说清楚,他明白的也快,不像有的人家,特别是娶了商贾儿媳,花着别人赚来的银子,还一副恶心嘴脸,看不起商贾,看不起儿媳,觉得他那个门第,儿媳就该赚钱给他们花。这就是某些不要脸的心思,又没本事赚银子,花了别人的,怕衬的自己没能耐,只能用门第来打对方脸。

717 太阳花

到了第二天,苏氏就让三老爷把开点心铺子的事交给俞管家,让他找刘师傅商议怎么规整那个店,最后能快点整好,能赶在八月十五之前弄好。

苏氏并不想在八月十五开业,虽然说八月十五是个大节日,点心和月饼肯定好卖,但八月二十是七娘子成亲,在成亲前开业,让外人看着也不好,觉得好像忽略了婚事,不如同一天,这样八皇子的婚礼还给点心铺子打广告了哪。

当初和但老爷戏言,说要是开个点心铺子就叫旻饼,就这个名字了,旻字招牌系列,一看就是谢府三房的。

三老爷从书房回来,还笑俞管家的脸像太阳花,这太阳花还是苏氏有时形容一个人的开心的笑脸时说的,三老爷还问何为太阳花,苏氏道:“半枝莲,和太阳长一样,我就叫太阳花,人的脸跟太阳花一样,就是内心的喜悦,从脸上都能表现出来,那个阳光灿烂,不就和太阳一样?”

半枝莲也就是向日葵。

当时三老爷心里还道:有你和儿子,我也是那太阳花。

那以后,三老爷要说谁笑的开怀,也爱说跟太阳花似得,不过就和太太说,和外人说别人也听不懂呀,他准备等宋表弟回来用这词笑话笑话表弟哪。

苏氏想了想,还是去厨房把这事给秋桃说下,她要是去了店里,府里得留下个她带出来的人做饭,不然苏氏吃什么哪?

秋桃见了太太进来,有点紧张,自从除了紫菀那事,秋桃对太太就不太自然,她总觉得那事她亏欠紫菀,又对不住太太,让太太和那方家打官司,不是她出的主意,紫菀也不会去旻庄,那以后她也和婆家生了分,不再那么尽心尽力,只把自己小家顾好就行了。

苏氏坐下后,就把这事说了,秋桃激动了,那架势要跪下,苏氏一抬手,道:“别跪!你把这事做好了就是谢我了,等拿了大红包再谢我也不迟。”

秋桃落了泪,她没想到这好事还能轮到她,胆战心惊的过了几个月,就怕太太不喜她,然后提了别人上来,这以后她可就要轮到厨房打杂去了。下人个个都看主子的眼色做事,看秋桃没动地方,虽然没敢把她怎么的,但背后也议论,也有人蠢蠢欲动的,就想顶了她的位置,搞得秋桃一天都不敢休,让她男人把孩子看好,她成天不错眼的盯着厨房,不能在她手上出一点事。

以后没见太太说什么做什么,她也慢慢放了心,但还是不敢丁点的松懈,后面再做的新菜也不再教人了,就想用这菜肴也让太太把她留下。

今天猛的听了这好事,秋桃喜极而涕,都不会说话了,捂着嘴哭半天,然后说道:“太太放心,奴婢定会好好干,这次其他多的不管,就把点心做好,奴婢一定使全身劲把这铺子打理好,定会给太太赚银子。”

苏氏看她脸色的眼泪鼻涕的,故意笑话道:“那你这卫生可得注意了,要是在厨房里这么一哭的,那我就让你回来继续给我做饭。”

秋桃忙掏出帕子慌乱把脸擦干净,保证道:“太太放心,奴婢一会就洗脸,去了铺子不会这么着,奴婢也是太欢喜了。”

之前每次看到秋桃小心翼翼的神情,不再是以前那张嘴傻乐的模样,苏氏也知她心里存了疙瘩,所以她就不提旧事,让她尽心做事就行,肯定是下人们有些议论让秋桃紧张了,不过这下人之间,没大问题,苏氏一般不插手,不可能搞得跟皇宫一样,那么人就活的跟僵尸似得,是人就有些小矛盾小贪婪,只要不过份,没必要让每个人都当道德君子。

苏氏又说道:“你找个能替了你在府里做饭的,特别是小儿吃食,我吃啥的没啥问题,旻山吃的那可得尽心,人你来选了,过几天你也去那铺子看看,厨房怎么弄,还得你看着办,制作点心,那些蒸的烤的用具,要几个怎么摆放你的拿主意,看店铺大小来合计,不要少了来不及做,多了又空着浪费还占地方,可得好好计划下,你就找俞管家,就说我说的,让你去看看,还有店里摆放的样品也得设计好了,可以去别家看看,不要太一样了,得有咱们的特色,但也不能花里胡哨,怎么简洁怎么来,这些你和俞管家合计去,我就不多管了。”

苏氏说一个,秋桃应一个,用心记着太太的话,苏氏交代完也就走了,也好让秋桃自个抒发下情感,这两年来也把她憋屈够呛。

回去后苏氏才想到,谁做掌柜的?刚忘了问秋桃了,算了,等阵子再问吧,问春雪也行,毕竟掌柜这方面她是行家。

就这样,苏氏愉快的把这事交给别人,又撒手不管了,没那什么心思把什么现代的蛋糕店的装修弄到这里来,首先那装点心的白色透明的塑料大盒就没,古代没那么些不一样卖点心?就让别人操心那些事去吧,她还是回过来琢磨七娘子的嫁妆。

还有一个多月,这几年给七娘子准备的也就是三十六抬嫁妆,对于一个庶女也算是可以的了,可是皇子正妃可是不够格,打听了当初七皇子妃也都是八十八抬,太子妃当初是一百二十抬,那么七娘子八十六抬即可,超过了也让七皇子妃面上不好看。

其余差的这些,苏氏又想办法,总不能胡乱凑些不实际的,让别人笑话,好在太夫人大出血给了三千两,二姑太太和侯夫人都给了不菲的礼金,也都是让苏氏用来置办嫁妆。光靠三房如今是很难凑,

苏氏娘家都给了礼金,苏氏发愁还差些,三老爷却不声不响的给了苏氏一大笔银子,吓她一条,忙问哪来的?

三老爷说问大表哥随国公借的,让苏氏哭笑不得,这把国公府当银行了,上次买宅子没银子老爷就去找了堂舅,这次又跑去问表哥借银子,人家得咋想?

苏氏问道:“表哥没问你借银子干嘛?”

三老爷满不在乎的说道:“没问,我就说我急用,等有了再还他。”

苏氏道:“可咱们啥时能有这么一笔银子呀?两年后?”

“有了就还,反正也不会赖表哥的。”

难为大表哥就这么啥也不问的借了银子给他,这表哥心够大的了。

718 奇葩理由

随国公却在三老爷走后,直摇头,国公夫人见了奇怪问道:“怎么?怕表弟不会还银子?”

随国公摇头道:“那倒是不是,三表弟虽然混点,人还是可信的,更何况还有表弟妹哪,她可是个诚信之人,我就是想呀,这人呀,真是命,有些福气争不来的,就说八皇子吧,当初拒了梅家的,整个朝廷都等着看皇上要给这个最疼的小儿子定个什么亲家哪,谁知是三表弟,夫人不知,得了这个信,好几个人都问我,这是闹哪一出?我哪知道去?我自己都还糊涂着哪,想不通呀,这可让满朝廷大跌眼睛了,等了两年多,就给八皇子定了个庶女,要说是为了庶女她爹也说的过去,可三表弟?唉!”

国公夫人也笑道:“甭说那些人精了,就是好多女眷夫人们见了也都问我,和表弟妹不熟呀,只好问我了,我能说啥?只能说这是我表弟的福气,没准皇家就是看中了这福气,呵呵,别说别人,就是我都是这么觉得,不然干嘛定谢家三房?哪里拿得出手?还是个庶女,表弟好福气哦,娶了个好太太带来的福气。”

说完国公夫人艳羡的啧啧的,“这谢府三房的八娘子也让八弟手快给定了,就可惜那小儿子了,咱们没个合适的小娘子,不然也早点给定了,我就相中表弟妹了,她教出来的孩子让人放心,不管有没有本事,个个都是忠厚的,就这福气别人就比不上,可惜了。”

这些儿女亲事随国公没心听,就是琢磨皇家的意思,他可不信就凭了福气就给皇子定亲,没准里面有啥名堂。

国公夫人惋惜完,又问道:“公爷还没说怎么都不问原因就给表弟借了那么一笔银子?”

国公爷叹口气,道:“八弟走前还来我这说,要是三表弟有什么急需的,就让我伸把手,说回来他会想办法,三表弟借银子肯定是一时周转不开,这个节骨眼上,指定是为了他家闺女的嫁妆,这事能不帮?那八弟回来还不和我急?要说八弟和三表弟,呵呵,我看上辈子这俩是夫妻,这辈子还不分开,八弟对三表弟,有时我看了都吃味,他何时对我这个大哥像对表弟那样呀,哪怕一次也好,让我也尝尝有个好弟弟的感觉。”

国公夫人白了他一眼,嗔道:“这你还吃醋,咋不说表弟对八弟也好,这两人在一起虽然也惹祸,好歹不像有的府里干那些龌蹉事,不然咱爹能容忍?要是没表弟,八弟还不知混成啥样哪,我是感激表弟,八弟有个好歹还不是咱大房兜着,如今也只是费点银子,总比惹事强。八弟跟着表弟,不也沾了福气?不然侄女能嫁到孟家去?我到现在都想不通那孟薛氏就这样接受了这个儿媳,这些都说不清,你看八弟和表弟一对歪货吧,可是一个是孟家的亲家,一个是皇上的亲家,能说清吗?只能是福气不在忙呀,眼馋没用!”

随国公乐了,“我眼馋了吗?夫人这话好像说我眼馋似得,反正谢三是我表弟,他好了我不也沾光?以后八皇子还得叫我一声伯父哪。哈哈!”

说完还仰脖大笑起来,国公夫人也指了指丈夫笑着。

这两个白发夫妻相对着乐呵。

谢府苏氏接过银子也是眉开眼笑,有了银子就好办事了,过了这个事,之后赚了再还上,反正离旻山和八娘子他们成亲还早着哪,怎么也能赚回来。

没几天哪,常宁公主捎话让苏氏去一趟,苏氏就去了公主府,常宁公主递给苏氏一章银票,苏氏接过,又吓一跳,忙看向公主。

常宁公主笑道:“这个可不是我的,我到时给七娘子添妆,以后我就是她姑母了,这个银子是八皇子让我给弟妹的。”

苏氏忙把银票还给公主,这哪能收,要是让皇后知道了该如何想,谢府就穷的连嫁妆都要夫家贴吗?

公主没接,说道:“就知你会这样,我也给八皇子说了,贤淑夫人肯定不会要,你猜我那侄子怎么说?”

苏氏好奇,不知这个逗比皇子会说啥。

“八皇子说:这个是给他儿子的,先让你替他儿子给孩他娘,让孩他娘给带过来,就过下贤淑夫人的手,贤淑夫人不用替他儿子做主。哈哈!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苏氏也掩嘴笑,这个逗比皇子,看戏本子看多了,还孩他娘。

公主笑完,又递了张纸,苏氏接过,看是一些物件名称,公主接着说道:“八皇子说就按这些给他儿子买了,还说麻烦贤淑夫人了。”

苏氏感动,八皇子是帮她解决嫁妆问题,因为皇子成亲嫁妆有数,他准备了,苏氏就少准备,不可能苏氏准备的加上他的,超过了七皇子妃就不好了。所以他才找了那么个奇葩借口给银子置办嫁妆。

苏氏为难道:“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该如何想我谢府?”

公主道:“放心,这事皇后肯定知道,八皇子这点好有啥都给皇后说,也就要娶你家七娘子的事瞒了近一年多,可把皇上和皇后气坏了,让八皇子整整磨了大半年,皇上才吐口,你家小七可是有福气,能得八皇子这么看重,如今还替岳家着想,怕你们手头抽不出来,谁不知你三房没银子?”

苏氏难堪的笑了下,公主又道:“皇后本来想给七娘子也送点啥,可让人知道了不好,也就罢了,等添妆时,我再给准备两抬,你到时加一起。”

听公主这么说,苏氏忙起身道谢,公主让她别客气,以后惠娘就要和七娘子是一家了,以后互相照应。

这个苏氏明白,七娘子算是皇家正宗媳妇,宋慧娘只是晋王府的孙媳,自然是七娘子要比宋慧娘地位高,所以苏氏也理解常宁公主的意思。

苏氏又问了宋慧娘的产期,常宁公主脸色露出心疼的神情,说要到十一月了,最近身子沉,天又冷,惠娘烦闷的很。

俩人又说了点孕妇经苏氏才告辞离去。

719 生僻字

苏氏回府把八皇子给银子的事给三老爷说了,还学了那俏皮话,三老爷他也觉得这个女婿好,开玩笑道:“怎么没说孝敬岳父母?”

苏氏嗔道:“要是给你,你能接?太脸大了吧!”

三老爷得意晃头,“哈哈!锦娘不是说我牛眼大的?”

苏氏切了他一声,接着说道:“那老爷就把借大表哥的银子还了吧,咱有了这银子,咱再凑凑也够了,就别借银子置办嫁妆了,刚好老爷不是说找人要买陪嫁铺子和庄子的?还了银子就去看看,合适就定下,之前给小七准备的小了点,再挑就挑大的。”

三老爷起身换衫,道:“那我这就找那人去,这个人就是表弟介绍的,二姐的宅子和庄子都是他给找的,我看那人还行,实在,不像有些掮客看着就虚头巴脑的,没句实话,尽说好的。”

提到二姑姐,苏氏就问道:“那二姐的宅子和庄子都收拾好了吗?走前也没听她提起过。”

三老爷点头道:“如今都好了,二姐走前都交给我了,那宅子就等到时二姐来了挑些家具就可以住了,她留了一对随她上京来的下人夫妻看宅子,庄子也整利落了,我就让柳树沟那的人帮着多照应,别的也没啥。”

苏氏听了知道就行,多的也没问,给老爷准备银票放好,“老爷今儿出去,明天我也出去看看,八皇子单子上的物件还都有指定的店铺,我去买了回来,再去珠宝楼把之前预定的头面首饰拿回来,还要去华裳纺看看有什么新到的绸缎,都一下买回来备着。我想找大嫂一道去,让大嫂帮我参谋参谋。”

三老爷应了,还说明天他在府里带儿子。

等老爷走后,苏氏就去园子里看儿子去了,如今的旻山不再那么粘着父母,有几个小家伙陪着玩,葛松的儿子快两岁,他死活给老爷跪下说等儿子三岁就去伺候小主子,三老爷也点了头,儿子伺候的多个人也无所谓。

旻山看见母亲走过来,叫了声娘,看我看我,就爬上那滑梯,哧溜的滑下来,石奎在旁边伸开两手护着,何永昌跟在他后面,下面是宋子旦在拍手,宋子昼相对他俩来说,斯文点,也在一边蹦跳。

虎妞快三岁了,八娘子两岁多,奶娘带着和雪莲慈安一起在摇椅那晃着,阳光真好,苏氏要求奶娘每天都要带着出来晒晒太阳。

旻山滑下来后,还非要苏氏抱着他滑那高的滑梯,苏氏是好话歹话的哄着,才让石奎带着他去了那高的往下哧溜。

郑婆子也在旁边盯着,他的儿子连木在下面护着,旻山在石奎的怀里笑的咯咯的,下人搬了个凳子来,苏氏就在一边看着小儿玩耍。

晚上三老爷吃了饭才回来,说是那魏打听请客,苏氏好奇,通常老爷不会和市井人来往,“老爷怎么和他一起吃饭了?”

三老爷道:“还有那个关老四,上次方家之事表弟找了他,后来也没谢谢人家,今儿遇见了,他还非要请客,我推不过,就一起去了,这两人都不错,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表弟认的人也有些是不错的。”

苏氏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往往那读过书的人要是黑心起来,那才是,啧啧,没看史书里的记载?反而有些好汉却都是江湖之士,我看表弟结交的人,仗义的多。”

三老爷呵呵的点头,道:“也是,经过这两年,我觉得表弟结交的人不错,以往我还看不上,你看,罗先生是表弟介绍来的吧,这个可是读书人,不过不是锦娘刚说的负心人,反而是个让人敬重的读书人,那两个算账先生,也是手脚干净的,那魏打听,看着反而像个读书人,说话诚恳,办事牢靠,就是关老四,虽然像个土匪,可表弟说他仗义,赚来的银子多数救济穷苦兄弟了,魏打听说他媳妇也是个贤惠的,这次魏打听就把咱买宅子的中介费给了关老四的孩子们,把个关老四闹个大红脸,要跟魏打听急,魏打听就劝他好好踏实的做个事,给人当保镖也好过东跑一趟西跑一趟的,我一边听着觉得这话对,再仗义,也得把家给护着了,不然媳妇孩子跟着你喝西北方呀?”

哎呦,棒槌这个想法对呀!

对于关老四这个人,苏氏前世知道一个,听他老婆诉苦,说他给朋友花的钱都够买个楼房了,这样的人当朋友绝对够意思,但是当他老婆,那就是完蛋。不能不说他不爱老婆孩子,但是,他的重心始终在他自己认为的仗义方面,说是为朋友,其实是为了满足他的那个仗义之心理。

于是苏氏就又展开了哄死人不偿命的嘴皮子功夫,这可要好好夸夸,继续把家放在第一才正确。

三老爷被夸的飘飘然,脑海里出现上回在庄子里的翻腾,就把眼睛盯着太太的白兔,还遗憾,太太怎么不来回走下的?白兔不动嘹!

于是,晚上,叠字生僻字认个全,嘿嘿。

一早,苏氏梳洗打扮完了,准备出门,出门一看,稻芽手里的帷帽,那莎都要到腰间了,还是个新的,不知这家伙何时准备的。气的苏氏扭头瞪三老爷,大夏天的带着这个出门,当蚊帐?

三老爷嘿嘿,说了句看儿子去了,飞快窜出门,苏氏赌气往外走,大嫂正在内门那溜达着等她,见苏氏出来笑道:“弟妹来了。”

苏氏忙道歉来晚了,侯夫人说没晚,是她想来走下散散步了。

苏氏上前挽着大嫂一同走出去,上了马车先去了珠宝行,下车就是进门,苏氏心道:那个封建老男人,好像有多少色胚排队看他媳妇似得,还要带个帷帽?真是傻。

在珠宝楼苏氏拿了定好的首饰,一一检查了下,又挑了些,还让掌柜的留心,这月要是有新款就给谢府三房捎个信。

侯夫人也颇有兴趣的挑了些小娘子的小饰品,买了好留着以后当见面礼,妯娌俩边挑边讨论着,就见掌柜的招呼声。

“梅夫人,快请,你订的首饰已经做好。“

苏氏看过去,见上楼来的是王梅氏的母亲梅王氏,随后还有个中年妇人和个小娘子。

720 周娘子

梅王氏见贤淑夫人也在珠宝堂,脸色难堪,这个贤淑夫人如今是八皇子的岳母了,想当初,自己物色的两个女婿人选,一个让宋八的女儿抢了去,一个让谢三的庶女得了,偏偏这俩人还是孟焦,晦气,老天捉弄。

但场合面子总要顾忌,何况还有宣平候府侯夫人,梅王氏展开有点僵硬的笑容走上前。

“我说今天出门见喜鹊,原来遇见侯夫人和贤淑夫人,多日不见了。”

侯夫人和苏氏起身笑迎,应酬废跟着大嫂后面客气。

梅王氏介绍了身边的妇人:“这是我娘家表妹,保州过来的,夫家姓周,这是她小女周二娘。”

苏氏妯娌含笑彼此招呼,正好刚买的小首饰各自都给了周娘子。苏氏见给她行礼福身起来的周娘子,左耳边有块胎记,所以她左耳鬓发绕了个圈巧妙的遮掩了。

侯夫人热乎的和梅王氏聊起,苏氏偷看那周娘子,可惜了,如果不是那个胎记,她面色姣好,粉面丹唇,柳眉含笑,娴雅之气。

苏氏心里惋惜,女人面貌,不说古代,就是现代也是占很大优势,这里更加讲究了,听说有个小娘子就因为小时摔倒,额头有个疤拉都不好嫁人。这周娘子空有美貌,那个胎记就是个最大的缺憾。

苏氏听着她们说谈,那周氏也打量了她几眼,苏氏眼神看过,见她和梅王氏有点像,看着也是个凌厉妇人,眼神虽说是笑,但有种和梅王氏雷同的高高在上,让苏氏不喜。

侯夫人说笑一阵,也就和她们告辞了,梅王氏也含笑别过。

等上了车,侯夫人讥笑,“那梅王氏可是头一回和我这么热情说话,看来她女儿婚事的不顺还是让她收敛了些,不再像以前谁都不放在眼里似得,不过人家命好,嫁到梅家,娘家也得力,生个女儿出色,就是嫁给王祭酒的大儿子可惜了,不过她两个儿子也都不弱,她这才是好命哪。”

看着大嫂眼里的艳羡,苏氏心里理解,古时,并不是女子个人出色才叫好,首先是娘家,嫁人后是夫家,然后儿女成器,那就是更好,苏氏是因为想开了,只要儿子们正常、快乐、平淡过一生也是好,可大嫂虽是侯夫人,侯爷窝囊,儿子都平平,只有长女嫁到梁府算是给她添了光,所以她才眼红梅王氏。

侯夫人接着说道:“她为何对我如此热情了?就是刚那周娘子就要和芸儿成妯娌了,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梁家庶子,芸儿的庶小叔子,定了周娘子,可惜了,那周娘子是个嫡出,就因为脸上的缺陷,嫁了庶子,不过,她就是没那缺陷,嫁梁府也是高攀,那周吴氏是梅王氏的娘家表妹,两人自**好,这个媒还是梅王氏给牵的线,周家不过是个保州府的同知,哪里能攀的上梁府?”

苏氏边听边点头,这肯定是大侄女回来学给大嫂听的,不然她成天在府里哪里知道这些?

“芸儿说,她婆婆巴不得哪,那个庶子学问好,都说是孟家二郎第二,明年下场肯定是三甲,梁府自然高兴,可芸儿婆婆能高兴?她亲子都没中过三甲的,让个庶子得了去,她当嫡母的难免不舒服,所以定了周娘子也是好。”

苏氏心里直替周娘子惋惜,嫡出的嫁给庶出,再怎么,以后在嫡婆婆手下过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六奶奶那里,苏氏尽量不管,嫁给六爷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是歪人,可怜人再遇上个刁婆婆,那就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芸儿婆婆人还算通情达理,不会为难儿媳,刚进门立规矩哪家都会,但刻意刁难人倒不会,芸儿刚嫁时还会有怨言,如今呀,她也说她婆婆人不错,梁府家风好,容不得内宅妇人龌蹉,发现必送家庙,所以,想和梁府接亲的人有的是,我家芸儿当初是我娘家给张罗的,不然,虽说谢家是个侯府,有个三姑太太和三弟那样的,谁和谢府借亲家?”

说完发现对面的弟妹就是三弟妹,侯夫人难堪。

苏氏笑道:“大嫂说的是,我几个儿媳还不是我死皮赖脸的定下来的?”

侯夫人知道弟妹给她解围,也笑道:“你尽胡说吧,你的亲家哪个不是上赶着和你结亲家?就冲着你的贤淑夫人名号了。”

苏氏也不解释儿子定亲那时她哪里是贤淑夫人,也知大嫂那是间接夸她好避开刚才的秃噜嘴。

俩人又去了华裳纺、香粉蝶,都买了些常用的,苏氏是把之前定好的绸缎结了账让店家送货上门,同样留了话,有新货马上通知她。

这次没在外吃饭,两人逛完打道回府,分别回内院。

三老爷还等着太太回来一起吃饭,现在旻山喂饭也不用了,在小跨院和几个儿郎一起吃,奶娘和郑婆子也尽心,也能哄着旻山多吃两口,最主要的是,旻山不肯独自一人回来在正院和父母吃饭,三老爷又不方便在一对奶娘中间喂儿子,所以也就慢慢脱了手。

苏氏更愿意如此,孩子就得和孩子在一起多处,总贴着父母肯定不行,她也不想养个妈宝男出来。

稻芽见太太回来赶紧吩咐人上菜,苏氏换了衣服洗了手脸,旁边还有个老爷服侍递棉帕,她就说着出门的琐事说到那梁府庶子,三老爷还点头,苏氏奇了,难不成他还知道那人?

三老爷说道:“在外面听过一次,说是不亚于表弟的孟女婿,我就留了意,但没见过人,明年他会下场,好多人都盯着看哪,可惜是个庶子,不然早有哪个府给定了。”

苏氏感叹好男人要早下手呀,不过,像她这样的好婆婆别人不也是急着早下手了吗?

如此想的苏氏洋洋得意。

俩人正吃饭,秋藤在外禀报说岭南来人了,在会客厅候着,苏氏一喜,这是王福成回来了,前个春雪就说就这几天回到,旻福的有几个女客定的嫁妆都是要那边的木材,京里没货了,蔡先生那里也着急等着哪。

721 像我呗

苏氏吃了饭,和三老爷去了前面客厅,见胡铁也来了,吃一惊。

胡铁比在京里看着年轻许多,主要是那股精神气,眼神也有光彩,看来和紫菀相处的不错,这男女呀,都是一样,情感身体都滋润了,才能容光焕发,那种从内心发出的喜悦和荡漾从眼睛就能看出。

虽然他的那一脸胡子拉碴影响了俊美,不过另有一种气质。

王福成风尘仆仆,脸上明显的疲惫,苏氏听了一切顺利后,又不好过问三姑奶奶之事,倒不是苏氏有多惦记她,是太夫人都问了多次了,知道岭南来人,肯定要叫她过去问的,胡铁递了几封信件,苏氏听了大概情况,就让他们回去休息,胡铁就安排去旻庄,方彪一家离京了,也不怕什么,再说还有镇庄大神周六在那,更不用怕了。

回屋苏氏看信,有封写着母亲大人亲启,肯定是给太夫人的,有封是三嫂苏锦娘收,苏氏撇撇嘴,放一边,看到还有一个,写的是三太太亲启。

苏氏打开,是紫菀写的,写了她们到了岭南,有李家照应,很快买了宅子,两个相邻,大的那个三姑太太买了,她和胡铁住那小的。

紫菀很诚恳的感谢太太给了她另外的生命,说胡铁对她很好,又提到三姑奶奶就来时出去了几次后,就没在出门,经常来她这闲话,抱怨那里的天气总是下雨又闷热,说还不如京里,虽说民风开放,但出门被人盯着看有人胡乱搭讪,三姑奶奶很不喜,紫菀婉转写到,岭南大户夫人也都不怎么出门,出门的都是做营生的养家糊口的妇人,性子也泼辣,和男子说笑也不在乎,所以三姑奶奶不习惯,出去几次后就不再出门了。

苏氏不仅讥笑,当初三姑太太还说什么,外面民风开放,女子不是活的更加自如?不像在京里那么多规矩,处处让人不自在,这可好,在京里,她还没守寡时,就经常的外出,这会去了她梦想去的地方,反而宅了,可笑吧。

看完紫菀的信,苏氏才打开三姑太太的,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抱怨,就好像和苏氏没翻脸一样,把她当个垃圾桶,说在那处处不习惯,哪有现世的繁华和美食,落后,房屋也没京里的敞亮,倒是能见到歪果仁,金发碧眼的,都是来这做生意的。

苏氏看完把信都放信盒里,上次三姑奶奶的信她就没回,这次她还问还生她的气呀,怎么怎么的,一点也不见外。

去了燕旻堂,太夫人看了来信,又高兴又发愁,太夫人还把信让苏氏看,她大概草草看了下,那个呆子,同样给太夫人抱怨了一圈,可不又让太夫人心疼了,叨叨说那会不让她去,她非要去,后悔了吧,该!

气完了又叨叨这如何是好,是呀,苏氏想,嫌热难道娘家能给你快递给空调?抱怨民风不好,让娘家给你新建个城?把这些废话给老母说有何用?除了让亲娘担心还能如何?稍大点的孩子都知报喜不报忧,这个家伙可好,好的一句没说,尽发牢骚了。

听着太夫人的念叨,苏氏脑补,要是二姑姐早回来几年就好了,看看这亲姐俩面对面的场景,绝对精彩。

见董表妹进来,苏氏忙告辞,董表妹客气的送她出去。自那次在庄子里,朱金明喝醉后,董表妹在苏氏跟前总有些不自在的难堪,苏氏自己倒没什么,可是她觉得董表妹有点,怎么说,太在意虚面上,总想表现的尽善尽美,又不是见外人,一年见不了几次,每个人都会表现的完美些,可是在一个府里,有必要如此吗?不累的慌?

不过,太夫人的亲戚,又不是个多事的人,苏氏也就没往心里去,只是见到了才那么想下。

还没出院门,宋家来了个婆子,满脸喜气,见了苏氏也福身行礼,大声说六姑奶奶有喜了,苏氏不好就此走,又跟着回来。

太夫人听了喜信,拍手乐,让卢兰去准备补品,刘婆子自告奋勇要代替太夫人去宋家看望,苏氏也提出回去准些补品好让刘婆子一起捎过去,太夫人笑着说去吧去吧。

回到燕旻堂,苏氏让秋藤去库房挑些适合孕妇的补品,又挑了两匹细棉布,一起送去缘草堂,她转身去了素娘那,好一阵子没见她家儿郎了。

愚仁如今四个多月,越长越像罗先生,素娘心宽体胖,也比之前胖了些,脸上明显的的舒心和放松。

之前谋生的奔波,就算到了侯府,素娘始终是没个松快,不是忙碌,而是对于将来的生活没底,有着忧虑,如今成家生子,才让整个心落下来,脸柔和了,那种轻松显而易见。

素娘见苏氏进来,抱着儿子起身,如今是她自己喂孩子,没请奶娘,就是有两个下人帮着做事。

“你个大忙人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苏氏不见外的自己坐下,伸手要抱愚仁,愚仁人生躲开,苏氏无奈放下手,玩笑道:“想你家愚仁了,你以为想你呀。”

如果和三姑太太对比,苏氏更愿意和素娘相处,因为她正常吗,还谅解人意,从不过多过问没用的,话不多,但是到位。就是苏氏自己和她相比,一看就是个没啥文化底蕴的,人家前世好歹研究生毕业的呀。

苏氏问了问愚仁的一些小儿常规问题,纯属表达关心,素娘就是个大夫,还能不知道怎么养孩子?

俩人闲扯,素娘说道:“我想你这阵子肯定忙,你家庶女不是快出嫁了吗?你还不忙的团团转?不过七娘子真是特别,和她亲爹娘都不像,瞧人家咋长大的,那一举一动,说话办事,还真是,啧啧。”

难得素娘也碎嘴了,要不说女人生了孩子马上变大妈,嘿嘿。

七娘子回府后,苏氏就让素娘帮着调理身子,有啥虚的赶紧补,好出嫁了好怀宝宝,所以素娘就多次见过七娘子。

苏氏得意的昂头道:“像我呗!不是说谁养大的就像谁吗。”

722 余粮

素娘听了苏氏那话,看她还洋洋得意的模样,大乐,笑道:“看把你臭美的,不是我说,你还真没那个本事教出那样的女儿来,我看她是天生,就和我大学时有个女生一样,就是所谓的情商高,这个难得,只要她保持本心,将来别掺杂了别的,将来的路还是好走的,毕竟嫁给皇家不像普通人家,以后的事都不好说。”

苏氏收了玩笑,点头道:“是呀,不过七娘子原本就通透,又去了庵里三年,好歹还是知的,只要能生孩子,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到这,苏氏问七娘子身体现在调理的如何,素娘笑了,说道:“她身子好着哪,底子也好,只要男方没问题,保准进门就怀,生几个都可以。”

苏氏放了心,这就好,如果没个亲生的,难道一腔热血的去抚养庶出的长大?太憋屈了。不像自己前二十年,就是要有亲子,和三老爷滚滚床单,当个伴侣解决问题的,庶出除了七娘子,六爷她压根没管,如果自己矫情,什么要身心合一的投入,和三老爷不生,难道有庶出的她掐死不养?傻缺才干那种在这样环境下,把什么为了爱人才付出身子的事当真理,没真爱难不成就看着丈夫和别人给你生庶子?你还得被扣个不会生娃的名声。

有那种心思的就别胡乱嫁,选个一双人后再出嫁,也免得占着茅坑不拉屎,好好的让对方没个嫡出的。

苏氏想到这就把三姑奶奶来信的抱怨给素娘说了,素娘听了直摇头,还嘲讽道:“你也是活该!要是我,肯定不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累,还让自己不痛快。”

苏氏讪讪道:“我那是不是那时没啥事吗,闲着也是闲着,就听她啰嗦几句。”

素娘道:“别找借口了,我看你是瞎好心,心软嘴硬,就像我前世的妈,没好结果了就说什么好人没好报,让我说都是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不过,我这会说这个也是吃饱了撑得,呵呵。”

苏氏也笑,她知道素娘这才是真正接受了她,才会这样说,不然她的性子,才不会多话说别人。

俩人就着这个话题感叹了下,苏氏道:“我是没那个本事,有时没事都想,哪怕来个有能耐的穿来呀,来个强者,大刀阔斧一下,把这社会变成女尊也好呀,我还巴不得哪,让我也跟着沾沾光,让别人跟在我后面哄着我看我脸色过日子,嘿嘿,想想都美妙。”

笑完看素娘脸上神情,就差把呸字吐了,最后素娘来了句“我看你是闲的,那个才人,几千年就出了那一人吧,自己称帝又如何?最后不是把家业归还男人手里,她没女儿吗?这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后继无人呀,想掀翻这个男权统治,可不是一人之力就能完成的,不过咱俩说这干嘛,我看也是闲的,你忙你的去吧。”

苏氏起身,翻她一个白眼,“每次都是你赶着我走,就这么烦我?”

素娘也抱着儿子起身,准备送客。

“我看你越来越老年化了,糍粑屁股,坐下就粘住了,不说让你回去,你要说到天黑。”

苏氏嘿嘿的走了,走后才想起,素娘说的糍粑屁股,耳熟,前世谁总爱这么说来着?没准素娘也是那人一个地方的方言。

想不起来的苏氏摇摇头,不想了,都是没用的,费那脑筋哪。

出门苏氏想再去看看春草吧,今天慰问日,只带关心空手去,嘿嘿。

去了侯府后宅小院,春草真逗慈安玩哪,看见太太来了,忙起身,苏氏拦着说道:“别起来,我顺路,顺路开看看你,不是说让奶娘看着慈安你多休息的吗?”

春草还是起身给太太让座,说道:“在屋里也无聊,还不如带带慈安,累的话就交给奶娘,太太放心,奴婢注意着哪。”

苏氏坐下,拦了春草给她倒茶,笑眯眯的看着春草的肚子,如今开始显怀,这个说不嫁人的终于大肚子了,想想就是满脸笑,不是怕耽搁久了影响她休息,苏氏真想和春草啰嗦啰嗦,就和以前一样,没啥正经事,就是俩人瞎扯,不过大都是苏氏瞎扯,春草听着。

苏氏说了三老爷笑那俞管家每天的脸是那太阳花,春草不好意思的一乐。

“现在老爷都替俞管家欢喜,说俞管家跟了老爷算是一辈子,看他孤零零的也可怜,就像我念叨你一样,如今就好了,两个都解决了,再有个孩子,就是一户人家了,对了,你家的有没有想好叫什么名字?难不成你还要起个黑蛋黑妞的?”

春草掩嘴乐,这是她和太太以前逗乐时说的话,春草说她这么黑,要是有孩子男娃叫黑蛋,女娃叫黑妞。

苏氏还道:“你家俞管家肯定不愿意。”看春草那神色,睁大小眼问道:“不会吧?不没说这话?”

春草这才说道:“俞管家说了,男娃叫俞亮,小名叫亮子,女娃叫俞芳,小名叫芳姐,是他娘在他小时说过的。”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苏氏暗笑,面上点头,婆婆取的名,那得遵从,转眼又笑道:“你如今还俞管家的?得学着秋桃她们,我男人,那才亲热哪。”

春草是还没从嫁人又怀孕的羞涩中缓过来,总是脸红,不像原来,听不惯太太说的,还会反驳两句。

苏氏也就不逗她了,让她好好歇着,反正怎么养胎,别看春草没生过,可伺候过生了四个,有的是经验。

亲民慰问的三太太溜达一圈,怀揣满满的爱意回屋,路过董表妹居住的附近,她女儿正走到院门口,见到苏氏,行了个礼,抬头像是有话要说,但又没出声,苏氏耸了下肩,当然,在心里耸的,这个动作做出来可不美妙。

没等苏氏迈步走,朱秀莲上前几步,说道:“三舅母,我想求你件事。”

苏氏愣下,她和董表妹一家不熟呀,这个朱秀莲也就来府后拜见过她,之后见过两三次吧,话都没说过,有啥事能找她?朱家的事每次都是云娘去苏氏那八卦她听来的种种。

723 前世缺钱

但人家张口了,苏氏也不能拒绝,她还想无非是想借点银子,少的话就给了,多了就没有,她如今还借银子过活哪。

在门口也不好说话,苏氏就让朱秀莲跟着去了燕旻堂,进去后,让她坐下说,朱秀莲小心翼翼的坐个凳子边,神色有点紧张。

苏氏柔和的轻言,问她有何事?

朱秀莲犹豫了下,抬眼看看这个外人都说和气的心善的有福的表舅母,鼓气勇气说道:“三舅母,听说你要开个点心铺子,不知找了掌柜的没?我想找个事做,以前的夫家是生意人家,多少也接触过,舅母放心,我能吃苦,我就是想,我们朱家几口人都在侯府,全靠侯府帮衬,但总的自己做事才行,前几个月我孩子太小,现在大点了,可以让我娘帮照看,我做点事,学点经验,将来也能自己买个宅子搬出去,儿子大了娶亲总不能在还赖在侯府里。”

苏氏心里点头,这才正常吗,私下里侯夫人也和她叨叨过,说董表妹一家奇怪的很,老的小的都是妇人,没法出门做事吧,那他的儿子二十来岁,就这么宅在内宅?也没见董表妹有啥想法,就是太夫人叨叨说,董表妹指望孙子将来好好读书,考个举人全家就熬到头了,可是孙子十岁都不到,有的秀才四十几了都举人都没考过,就是罗先生有大才,一是孝期耽搁,二他下场一两次也没过呀,难道董表妹对孙子这么有信心?朱家能出个不到二十的举子?就算中了举,还不是想要中进士,难不成就在侯府考一辈子?

侯府大不了费点吃食,可她们自己可总的为朱家后人打算呀。

不过这掌柜的事虽说苏氏还没定下,又不知朱秀莲能力,怎么好放心交给她?帮忙能伸手就伸把手,但不能把自家买卖耽误了。

朱秀莲是鼓气勇气一股脑把话说完,忐忑的看着表舅母,看她眼里的犹豫,又赶紧说道:“舅母,我可以跟着旻福的春雪姐姐,要是春雪姐姐说我不行,我也不给舅母添麻烦,买卖不同别的,不能靠人情安排人,这点我明白。”

听她这么说,苏氏还能拒绝?人家不做事觉得那样不好,一个年轻妇人能主动要求做事好担起一个家,也是难得。赚多赚少总归是出来了,比窝在内宅哭天抹泪强。

苏氏含笑应了,让她把孩子安排好,就去旻福找春雪,她能知道旻福知道春雪,也是用心打听过,不熟悉京里,又没物产可以傍身,肯走出一步,一个妇人,这就是勇气。

朱秀莲起身深福道谢,苏氏顺手把屋里有个整批的细棉布给了她,让她回去给小儿做衫,她接过后,含泪又道谢才离开。

苏氏叹口气,也觉得她能走出这一步很不容易,怎么说都是官家女,虽说遇人不淑又被休弃,可她顽强的生了孩子,又千里奔波来京,孩子才不到两岁,又肯出来做事,在古代,算是个肯吃苦的人。最主要的是心境,比她哥哥强,好手好脚的就受不了打击萎靡不正了,难道朱秀莲受的打击和艰难比她哥哥少?朱金明还有个娘一直帮着他,可朱秀莲经历的那段苦难是她自己熬过来的。

人要是能干,安排到店里当个掌柜也没啥,反正店里干活的都是女的,没啥不方便的。不过这董表妹一家人,看着都是老实不惹事的,儿子喝点酒,也只在他自己小院里争吵下,这个朱秀莲云娘来八卦几次,也无非听到母女争吵,苏氏就奇怪了,董表妹看着知书达理,对人和气,彬彬有礼,每次见了都是笑容满面,为何总是和她儿女争吵,有话不能好好说?

想不通的苏氏也只是想了下,就抛到脑后勺去了,自己院里还那么多事哪,哪有功夫想别家事。

胡铁休息了几天,来了府里,把在岭南的情况详细说了,交了个账本,是所以材料和开支的记账,当初买宅子苏氏承诺算三房的,胡铁说他自己有点银子,算他买的,总得要有自己的家,苏氏也点头,这样也对,还笑说一会给他乔迁贺礼。

苏氏接过账本放一边,说道:“头一次上手肯定不熟,以后就好了,你也别担心,回头你去柳树沟见下蔡先生,在那多呆几天,和蔡家的儿子们多交谈,他们动木材,多教教你,需要什么样的,你回去后也四处找找。”

胡铁点头,又犹豫了下,苏氏纳闷了,怎么都这样,有啥难张口的?

苏氏道:“有啥就说,我也算你表姐,别客气。”

胡铁这才说道:“太太,我自己带了点私货,也是我去岭南之前,宋爷说来京可以带些东西卖卖,好歹赚些家用,我胡铁如今有家有业的,总的要多赚点银子。”

苏氏乐道:“这是好事呀,我早咋没想起来,你倒是可以这么做,来也是来,带点东西卖了,将来也好留着给儿子娶媳妇不是?”

胡铁笑了,放松了身子,他就怕让三房人觉得给三房做事,还干私活,来前想写信告知下,时间又来不及,只好自作主张带了货,头一次不熟,也没多带。太太不干涉,这次他在京里多看看,下车也好多带些。

苏氏还问宋表弟不在京里,要怎么找卖家,胡铁说还有宋爷的几个兄弟肯帮忙,这次的货不多,不用担心。

苏氏就大大的表扬鼓励了他一番,让他在京里好好考察一下,下回好带什么来卖利润才大,这方面苏氏不懂,也不瞎出主意,让胡铁自己去忙乎去。

回去后苏氏又感慨了半天,把个三老爷笑的说太太前世指不定是个做生意的,提到生意就兴奋,苏氏语塞,我前世缺钱好不好?

没两天,突然董表妹来了三房要找苏氏,见她脸色不快,苏氏退了下人。

董表妹先关心的问了问十一郎,又婉转提到她女儿来找苏氏的事,苏氏以为总是客气有礼的董表妹,知道了这事来感谢她的。

还没等苏氏要说不必客气的话来,董表妹就忧愁道:“表嫂,秀莲来给你说这事,我事先不知道,给表嫂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看的出外甥女也是个能干的人。”

“可是,她一个妇人,做那抛头露面的事,朱家好歹是个官家,这不是丢脸吗?我朱家还丢不起这个人,表嫂不要怕拒绝她了我会怎么想,这事她要是还来找表嫂,直接拒了她,看她还能自己跑出去找事做?”

苏氏惊讶张大嘴,寄人篱下,不自强不自立,还考虑面子?难道寄人篱下靠发秋风过日子就很有面子?什么观念?

不可思议。

724 养家如养花

董表妹看了苏氏诧异,还以为她也是诧异自己女儿能想出门做事,脸红了,觉得在表嫂跟前丢人,这个贤惠的表嫂把内宅打理的明白,外面就是有买卖,也都是下人忙活,没见表嫂出过门,相夫教子,这才是正经妇人该做的。

董表妹羞愧道:“让表嫂看笑话了,我回去会教训秀莲,表嫂也别看我面子收留她做事,不会给表嫂添麻烦。”

苏氏语塞,这叫什么事,前头答应了女儿,这会再答应当母亲的?

不过董表妹这话听着有些别扭,要说她好像也没说错,可是怎么就是听着不舒服。

“表妹呀,你说这事,有点,我前头才答应了外甥女,后头又……,怎么的也不好吧。”

哦,想明白了,你当娘的劝阻不了,来让我当这恶人?不是你的家事吗?为何要把我装里头?你这次来要是说朱秀莲不出来做事了,那么我就顺着应了,那么她来找我再让我拒绝,为何你不在家里劝阻她?

苏氏有点心塞不舒服,面色没那么好看,董表妹有点尴尬了,一个劲的道歉,接着说道:“秀莲也是一时冲动,我也说她了,让她好好抚养外孙,将来外孙考个考举出来不也熬出头了?表嫂说是吧,九侄子不也考了秀才?接着考上举人,哪怕不考进士,也就可以做官给父母增光了。”

苏氏使劲憋回要是考不上你朱家准备干啥的话,心道:我儿子考不考的凭他本事,我可没指望他给我增什么光,我儿子考不中有爹娘给的家产过活,你朱家要是考不上,靠什么过活?真想把这话说出来呀,憋着真难受。

“表妹,你看,最近我也忙,外甥女都张了口,我当舅母的总不好说话出尔反尔的吧,这样,表妹让外甥女来和我说,她说不去了,我自然听表妹的,有啥你母女也好好合计下,行不?”

董表妹听了,尴尬极了,估计还没这么明着拒绝的,她起身来回的道歉,苏氏也没啥好寒暄的,董表妹也见状告辞了。

看来朱氏一家还是朱秀莲算是个明白人,如果也像她娘似得,全部指望都放在儿子身上,十几年过去,万一儿子不争气,或者是不是读书的料,这朱家一家就在侯府就混吃等死?子子孙孙的都窝在侯府做梦考举人?董氏要说有家业的,靠着侯府有点收入还行,据说几乎是身无分文的投奔来的侯府,为何不想想如果孙子没有高中,子孙的将来怎么办?

还看不上商贾,觉得自己是官家之后,宋四还是随国公旁支哪,不照样做了商贾之事来给子孙谋一条路出来?

自己嘟囔半天的苏氏心烦,又笑自己为这破事费脑筋干啥,就拿出笔墨写写算算的。

百合轩,九爷坐在书房沉思。

窗台上的百合花苗还是陶氏陪嫁带来的,新婚期俩人共同打理过,可如今还没一年,俩人怎么就这样了哪?从何时自己开始不耐烦了?回屋看陶氏挺着肚子还要吃力的服侍自己,他也没了再说的心情,随了她,不然她脸上的为难自己看了也不舒服。

不管如何,还有一个月就生了,总不能为了小事闹得更不快,但到底要如何?

九爷头疼,想起成亲前,母亲专门来找他说的话,母亲说,这成亲后,俩人为一家,就和你种百合一样,也得尽心打理,有虫除虫,有草拔草,总不能任由虫子吃了你要养的花吧,家也是你要养的花,同样要浇水,要护理,才能开出娇艳香气袭人的百合花来,母亲还说,你要是不管不问,这花能长成如何你最明白的了,就好比你的家,你不付出心思,也不管不问,任由小问题变大问题,小矛盾变大矛盾,日积月累的,那么,你的家将来会如何?孩子们又会如何?

母亲最后还说,媳妇和孩子是除了父母外,和你最亲的人,比你的花可亲多了,花你都如此尽心,那么对家更应该尽心才是。

其实苏氏是怕这个挑剔的儿子将来和媳妇不好相处,就在他成亲前专门挑他爱种的百合花来比喻,想让儿子有感触,为自己的小家多改变多经营点,男人能体贴媳妇,这里的媳妇能不感动?

苏氏当初想的是媳妇肯定没多大问题,是怕儿子挑剔,谁知这小两口偏偏是陶氏先出了问题。

九郎也反省自从通房事件后,他是冷淡了些,有点烦躁,母亲还不知道,不然肯定要骂了,在媳妇有身怀六甲之时,如此做事,陶氏怀孕后,母亲还给自己说了句话,说不体谅不体贴为你生子的媳妇,那就是没良心了,妇人怀孕会有各种反应,母亲还笑说,想想母亲怀你十一弟,可把你父亲折腾坏了,就你父亲那脾气,你看看他如何做的?

苏氏当时是心里要骂娘,为了这个面上和气内里挑剔别扭的儿子,把老爷都拿出来溜了,儿子,你可要多体谅媳妇呀,可别犯毛病。

九郎笑了,想起母亲说完这话一脸的尴尬,苏氏是给儿子说自己怀孕那时的囧样也好丢脸呀,说完就觉得比喻错了。

前几天母亲把自己叫去,说帮着带下十一弟,有意无意的说儿子是娘前世的债,只有闭眼前才能放下。

九郎拿起之前买的一个玉钗,因为生气就没有给陶氏,那么今天就送给她,也缓和下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陶氏心里也悲苦,自那次事后,明显的感觉到九爷的冷淡,虽然每天都会来正院吃饭,也会和自己说说话,但是眼里的笑意不在是欢喜,有丝勉强,夜晚就没再回正院来就寝过,她也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何她做的都是一个正室该做的大度,反而夫婿不喜?

月霞担心的看着不言不语的九奶奶,不知该怎么劝解,虽然她想对奶奶说你当初就不该提什么通房,但对这个骨子里执拗的奶奶,她不敢说,没准越说她就越倔强,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门外又丫鬟招呼九爷的声音,月霞急忙出去迎,陶氏也起身到门口,看见九爷微笑着进来,手里拿着个木盒。

月霞见状舒了口气,轻轻把门带上出去了。

晚上,九爷没回书房,守夜的月霞直念佛。

第二天得知消息的苏氏也送了口气,虽然知道儿子院里的不睦,但小两口有矛盾,外人最好不要插手,插手只会加深矛盾,更何况自己儿子那别扭的性子,因为苏氏自己就是这种性子,分外了解,谁越说就越犟,还非得一条路走到黑,没人管,自己想明白了,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办,老四不是个糊涂的,苏氏不信他会比自己傻,对,前世的苏氏就是傻,就是明白了也不改的傻蛋。

女傻蛋知道儿子媳妇和好后,高高兴兴的派人给儿子送了些银两,让他体贴媳妇用。

九爷接到银子和口信,哭笑不得,也叹口气,之前以为母亲不知,可还是给让母亲操心了。

725 云娘的八卦

当天晚上云娘来八卦,说董表妹和她女儿又是大吵,说那董表妹说的话很难听,让云娘这个八婆都叹息可怜那朱秀莲。

云娘说董表妹骂朱秀莲丢了朱家的脸,去干那商家之事,当初不睁眼嫁了个混账人家,落到这一步还不悔改,跟着那混账家学了什么抛头露面,说朱秀莲怎么不去死,说那朱秀莲后来一句话不说,任由董表妹说那过分的话,句句伤人,说像她那么活着干嘛。

云娘最后说道:“可怜呀,太太,你说这朱太太奴婢就看不明白了,在外对谁都和气有礼的,就是对奴婢这个下人,见到了都关心问几句,怎么就对子女说话那么刻薄?那可是她亲儿女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后娘哪,可是,看她对儿女又是劳心劳力的,就是她外孙她也是心疼,一手帮着带着,要说她对儿女不好,也不是,就是事都做了,可就是那个话,一不高兴就说的难听,哪家儿女没挨过打挨过骂?奴婢这脾气也不好,对家里几个调皮的也时不时打骂,但也没说那刻薄话,顶多气急了骂几句粗话,可这朱太太是怎么回事,奴婢就看不懂了。”

苏氏笑道:“你就是看不懂了,才时时盯着那院子?”

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就是这毛病,非得要弄个明白,所以就养成了听墙角的毛病。

“太太,你也别笑话我,奴婢当初是想,万一这朱太太是个藏奸的,总得知道了好预防吧,如今她住的离六奶奶又近,时不时的还和六奶奶说话,奴婢总的要盯紧了,可不能让人坏了六奶奶好不容易才有点样的日子,如今六爷对奶奶也和气多了,还指望奶奶这胎生个嫡子,好把黄姨娘接回府里哪。”

哦,六爷到是个孝子,云娘不提,苏氏都忘了庄子里还有个思过的黄姨娘哪。

“奴婢不是想那朱太太的女儿吗,长得也比六奶奶好看,要是万一和六爷勾搭上了,进门当个妾,那朱家可一窝子赖上咱三房了。”

一听这话,苏氏也紧张了,是呀,有的是什么打秋风的远亲守寡表妹和家里男人勾搭上的,上次王家村何家那事,不就是这样的?

“那你可得盯着点,要是有苗头,我可要闹到缘草堂去,当我三房好欺负?”

云娘得意的笑了,太太这话就是赞同她继续听墙角了,呵呵,在太太这正大光明了。

“太太放心,奴婢盯着哪,不过,这方面,朱家倒是正,那朱秀莲从没乱走,只呆在她们小院,朱太太和六奶奶也说说养孩子的家常,吃喝拉撒什么的,有时和六奶奶一起做做针线活,六奶奶也可怜,府里没个说话的,别的奶奶还有个陪嫁心腹,六奶奶就等于自个一人嫁进侯府,六爷要读书,六奶奶除了和奴婢说说话,也就盼着朱太太来了,俩人说些家常,这朱太太毕竟是官家出来的,懂的也多,讲起事来也明理,还经常的教导六奶奶怎么好好做事怎么好好和六爷相处,说出的话连奴婢都点头,都是为了六奶奶好。”

苏氏放了心,董表妹看着也不是那刁钻的人,那方面也算家风正,如今看起来,将来就不知道了,会不会被富贵迷了眼,特别是朱秀莲,二十都没有,年轻不丑,万一歪了心思,可就是祸害三房了。

朱秀莲能想着出来靠自己双手吃饭,可比惦记别人男人强,苏氏这么一想,觉得朱秀莲不错。听多了外来的表亲沾染府里男主子的事,她更加欣赏朱秀莲了,如果她是真的为了做事,而不是图谋什么的话。

云娘八卦完了,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捧着太太给的吃食,苏氏看着她肥胖的背影乐。

三老爷见云娘走了才进屋,说宋表弟又托人捎来了两箱南方的物件,给七娘子添妆,苏氏笑死,一个大男人添什么妆,不是应该把物件给宋江氏,由宋江氏来添妆吗?

不过孟焦二人的事,她可不掺和,得利的又是三房,何苦开口得罪人?

随着两箱的还有一箱,信里说是姜太爷凑热闹给的添妆,苏氏打开看了,琳琅满目,啥都有,都不知这两大爷们和老爷们从哪搜刮来的。

这下好了,自己置办的就少些,以后的人情再慢慢还,想想这欠债不好过,债多发愁呀,没法愉快过日子了。

苏氏把东西放好,才打开贾兰芝给她的信,信里就像在跟前似得,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堆,好玩的好笑的好吃的,在江南的趣事。

又提到她姑祖父结识了个戏曲大家,长得好唱的好,差点要跟着她姑祖父回来,还好她姑祖父断然拒绝了,后面还神秘的说等回来告诉干娘一个好消息。

边看边乐的苏氏好奇是啥好消息,还能让这个存不住话的贾兰芝憋着不说了,夫妻俩漱洗完毕,三老爷还在听太太讲贾兰芝写的趣事哪。

忙忙碌碌就要到八月十五,节礼二奶奶提前安排送了,就忙乎三房的事,老早太夫人就说了十五在缘草堂赏月吃饭,所以三房省事了,大房就忙乱了,几个媳妇上阵,侯夫人马不停蹄的一一过问安排。

往年没这么乱,今年是七娘子即将嫁入皇家,又是这三年来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团员节。七娘子成为皇子妃,整个侯府也得利,侯爷侯夫人都重视,舍的掏银子花费。

侯夫人是幸亏分家了没分府,以往多少有点怨言,三房人家住在一起总不如自己一房舒坦,可这次就幸亏了,没分府,七娘子就是宣平候府的小娘子,管她是哪房的,分府了,那侯府就是谢三家的七娘子的大伯父府邸,关系就远一层了。

欢天喜地的侯夫人亲自张罗,叮嘱几个儿媳,又请了花岗楼的厨子上门做菜,菜肴都是精品,要让皇子妃在娘家享用最后一个团圆饭。

太夫人还让外孙女见天的去找孙女玩,但廖语冰懂事,找了借口没去打搅。

726 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

十五的晚宴,表现最欢喜的就是太夫人了,苏氏是为七娘子能得个中意她的夫婿而高兴,三老爷同样被太太带的如此想,而其他人的高兴,就建立在七娘子是皇子妃这个荣耀上了。

当然,苏氏也会觉得这是锦上添花,谁都想子女嫁个条件好的,但不能为了条件这个目标去找,遇见了那是缘分,遇到个普通人,只要俩人真心婚嫁,也可以接受。

七娘子没有隆重出场,反而简单打扮,皮肤还没恢复白皙,健康的小麦色发着光彩,那眼神的更加清亮。

太夫人左边廖语冰,右边七娘子,侯爷这辈和太夫人一桌,其他的就是各房一桌了,二房尴尬点,二老爷没来,八郎和李氏在李氏的暗示下,和三房凑一桌去了。

大房的几个媳妇也都笑盈盈,七娘子的婚事让她们倍有面子,说出去是皇子妃的堂嫂。

整个晚宴在太夫人的各种心疼孙女、舍不得孙女的诉说中结束,还算皆大欢喜。

回屋后,苏氏看了每个人都因七娘子的婚事而神采奕奕,苏氏欢喜完,才想起当事人是否欢喜?明天要问问她了。

没几天七娘子就要成亲了,嫁妆都已备齐,旻饼也都收拾好了,抽空苏氏和三老爷去看了下,整洁干净,秋桃在厨房收整各种厨具,她带了几个府里的下人,有熟手有生手。

朱秀莲也在店里忙乎,看见表舅母进来,赶紧迎上来,那次董表妹来过后,第二天朱秀莲又来了,坚定的表示她愿意做事,苏氏欣赏这样的女子,就安排她去春雪那培训去了,这几天就在旻饼筹备哪。

门匾依旧是三老爷书写,他很得意的在门口仰脖看。苏氏鼓励夸赞了秋桃众人,对饮食店她是个外行,没什么要说的,溜达一圈夫妻俩回府。

苏氏抽空叫来了七娘子,直接问话,不像原来还考虑怎么说。

七娘子听了嫡母那么直接的问法,红了脸,也没掖着藏着,坦白说道:“母亲,能有这个婚事是我的福气,女儿会好好过日子的,虽然女儿没见过八皇子,但是能有他这么对我,我定会珍惜,女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因此就忘乎所以,女儿永远记得母亲说过的话,冷静处事,诚以待人。”

苏氏放了心,能这样想才是明白人,傲娇也得有底气。

苏氏还来段前世听课听来的一段话,什么心小了小事就大了;心大了大事都小了;看淡世间沧桑,内心安然无恙。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

把这段白乎了下,收获了崇敬的目光,苏氏心里得意。

最后苏氏说了句:“皇家是你的婆家而不是娘家。”

七娘子点头,她知道嫡母的意思,娘家是永远,婆家不见得是,皇家要是废弃一个皇子妃还不容易?又不用考虑什么男方的名声,废了再娶的皇子不是没有。

等七娘子走了,苏氏感叹,以后的路只能靠她自己往下走了。

罗姨娘这几天更是紧张,又是欢喜又是着急,不知道太太有没有给七娘子那个陪嫁小物件,又不敢问女儿,和杜桂直念叨,杜桂道:“姨娘,你就放心,太太定会准备好的,姨娘可别去添乱了,没看太太忙的连十一郎都顾不上了吗?最近来客又多,姨娘再为这点小事让太太着恼,不是连累七娘子?”

罗姨娘也习惯了杜桂的经常反驳,只是解释道:“我不是想太太只有四个儿子,没嫁过女儿,疏忽了这个吗?”

杜桂叹口气,说道:“姨娘,太太是嫁过来的,怎么不会知道这个?”

罗姨娘这才讪讪的住了口。

苏氏早就准备好了特殊陪嫁,就抽个空闲把嫁妆必备图册给了七娘子,还打开让她看。

七娘子脸通红,虽然也知道了男女成亲是咋回事,可是要当人面看这些妖精打架图,那难堪呀。

苏氏也偷乐,还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可得细看了,不然怎么了解男女之间?我给你说,当媳妇不仅是伺候公婆打理内宅抚养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你想让夫婿欢喜,这个必不可少,不然他会为了这个找个让他欢喜的人去,那些内宅夫人经常说的,把夫婿笼络住,或者提个陪嫁的把夫婿笼络住,就是指的的是这个,所以,可别不把这当一回事,只有你和夫婿都欢喜了,他自然把重心放在你这。”

七娘子轻轻点头,眼睛都不敢瞄图册一眼。

“你也别不好意思,这几天就好好看看,这图画的有些不清楚,可这文字写的明白呀,你看了就了解了,以后和八皇子一起看,没准他那有更多的,嘿嘿!成亲头几年,这顶顶重要了,可别忽略了呀。”

看着七娘子还是微微点头,不敢搭话,苏氏抿嘴乐,又给了长条木盒,塞给七娘子,就笑着走了。这个可是她让三老爷在外面找了好久的。

七娘子送了母亲回来,打开木盒,更臊了,那是十二个男女,不同姿势,光溜溜的,太羞了。

她赶紧合上,把门关好,坐下开了木盒,逐个看了下。又藏到一个陪嫁箱底。那脸上,自己摸了都发热。

添妆那日,呵!来客真多!

姜太妃亲自来了,常宁公主来了,秦国夫人也带着她的大手笔来了,随国公妇人带着世子妇人来了,太夫人的好友也来了,更别提各路姻亲各府相熟的相识的,连晋王府的世子妃带着周六太太也来了,把个缘草堂挤得满满的,七娘子结识的都去了她的院子。

太夫人和侯夫人因为面子笑得合不拢嘴,苏氏因为应酬一直咧着嘴,长辈的都在缘草堂聚着。

七娘子大丰收,等人都走了,苏氏又重新规整嫁妆,原本是想八十六抬,这多的就使劲的挤下,不然多出来,出风头可不是苏氏的做派。三老爷还说八十八也挺好了。

苏氏道:“八十六就好,咱不能多过七皇子妃的陪嫁,不然让别人心头不舒服。”

三老爷点头,小事他从来听太太的,不过三房没啥大事,就是有,老爷做主就是了,反正也都是苏氏的主意,哄得老爷拍板做主。

等抬嫁妆那天,宣平候府的八十六抬一路招摇着抬进了皇宫,引得人伸脖子张望,看那么多抬的陪嫁,羡慕,但没人说三房哪来的银子准备嫁妆,因为虽然没有了宋表弟这个大嘴巴,接上来的周六嘴巴更大,早把各府都有人添妆什么的说出去了。

727 贺新郎

八月二十,八皇子亲自迎亲,侯府大开正门,太夫人带着侯府众人跪迎,之后来宾蜂拥,侯爷和侯夫人忙的脚不沾地,旻山是苏氏让郑婆子照看好,等七娘子拜别父母时再抱他出来,还要哄好了,别在那时发脾气。

同样是在缘草堂,七娘子先是跪拜了祖母,然后是父母,苏氏含泪说了吉词,两世是第一次嫁女,三老爷也眼里晶莹说了吉词,声音有点哽咽。七娘子在没八娘子时,是三房唯一女儿,三老爷在太太屋里也时常见到,他自认为教导过女儿,女儿经过坎坷终于出嫁,让三老爷心感柔软。

苏氏看到三老爷的触动,又脑补曾看过个视频,父亲在女儿出嫁时嚎啕大哭,就脑补三老爷应该嚎啕大哭才对。

太夫人在七娘子迈出门时老泪纵横,不知道的还以为七娘子是在她跟前长大的,这么舍不得?

苏氏也忍不住哽咽,三老爷跟着出去外宾处,侯夫人和苏氏接待女眷,忙到天黑透才回屋歇下,等不得老爷回屋,简单洗涑后蒙头大睡。

八皇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红花和新郎帽,美滋滋的把新娘子迎回皇宫,又是婚宴一场。

七娘子在陪嫁姜榆和木香的陪同下,一路进了八皇子的宫殿保和宫,端坐在新床上。

姜榆和木香紧张,不敢四处张望。直到八皇子进来,喜婆跟着进来唱词,揭盖头交杯酒早生贵子,全套唱下来。

喜娘退下,姜榆和木香也退下,八皇子妃谢七娘红着脸微微低着头,刚掀开盖头那一瞬间,她看了一张咧嘴傻乐的两瑕因喝酒而绯红的脸,谢七娘的心也慌乱的跳,母亲说过了,八皇子不丑,除了做事奇奇怪怪的,算的上一个好夫婿。

想到母亲说的,没准别人也看你几个哥哥奇奇怪怪,所以这个不见得是坏事,母亲说完自己还笑倒,说可不是奇奇怪怪吗,你大哥专注抱孩子,你二哥专注雕木头,你四哥秀才就秀才吧,还是个百合秀才,也就是你父亲不在意,摊了别的府里,不也要是要说子孙奇奇怪怪?

八皇子见谢七娘瞄了他一眼后,脸羞红,他是喜盈盈的笑,眼里都是柔情。

心里美呀,我的新娘一眼就中意我,不浪费我半个月前就开始收整我自己,找了个懂敷脸的老嬷嬷,他天天的把自己给捯饬,几天后脸是光泽水润了,想了想把手也捯饬一下吧,免得新婚夜手太粗,让新娘嫌弃。

美得冒泡的八皇子喝交杯酒时都不知咋喝完的,完后就想,这个喜娘不会看脸色,好事成双,应该再喝一次,我好好体会下。

喜娘看八皇子给她使眼色,哪里知道他的意思,还以为着急洞房哪,赶紧说完程序退下,好让新人入洞房。

第二天一大早,椒房宫里皇上和皇后就见到了来拜见父母的八皇子夫妻。

皇后是一眼先看了皇子妃,娇羞但神色大方,举止稳重,暗自点头。而皇上是一眼看到这个儿子的咧嘴,心里翻白眼,等了两年多,终于如愿了,傻乐成这样。

皇子妃跟着八皇子一同三跪九叩的大礼参拜,皇后吉言后喝了媳妇递上的茶,皇上同此,皇子妃起身后递上亲手做的三套衣衫和三双鞋,完全是普通媳妇见公婆的礼物。

皇后接下看了看,点头,吴嬷嬷接了退后。皇后递了个和其他皇子妃同样的玉钗给了八皇子妃,八皇子妃恭敬接过,退后一步立于八皇子身边。

皇上的是老门头接过递给了皇上,皇上心里撇嘴,嗤笑儿子,这就是你闹着要娶的谢府娘子,手艺哪里好?长得凑合,举止看得过去,瞧你那傻样,眼睛有点浮肿,昨晚没睡觉?

比人家当婆婆的还挑剔哪。

皇后边上还立着个花容月貌的妙龄女子,八皇子妃知道这就是最受宠的安阳公主,宫里最小的皇女,只见她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等八皇子妃地上礼物后,安阳公主还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笑道:“八嫂,我八哥可算如愿了,让我瞧瞧,不愧让我八哥惦记了两年,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能这么随意,是个得宠的,八皇子妃只羞红脸脸,微垂下头,旁边的八皇子说道:“你就顽皮吧,以后别叫我再帮你办事了。”

皇后也笑着呵斥一句,安阳公主就回到皇后跟前,还撒娇说八哥有了嫂子就不要妹妹了,皇上也腻宠的说到时你也会只要驸马不要父皇的,引得安阳公主一阵撒娇不依。

八皇子妃退回去,八皇子见状提出告辞,说要去拜见各位娘娘和哥嫂,拉着皇子妃要走。

看着皇子妃要挣脱,但八皇子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安阳公主也笑着说她也回母妃那等着去。

皇后笑了,皇上更在心里撇嘴了,酸溜溜的说道:“瞧吧,娶了媳妇忘了娘,往常来了恨不得赖在这里吃午食,如今,没说两句话就跑。”

皇后心里乐翻,皇上的酸话说了几个月了,见了儿子就瞪眼,今天有新妇,没好意思瞪,这人刚走,还是忍不住说酸话了。

皇后装着叹气道:“是呀,要不说儿子是白眼狼,我看等小八有了儿子,就给他儿子抱过来养,让他着急去。”

皇上眼睛一亮,点头,“那么就辛苦梓潼了,呵呵,就这么办,气死他。”

皇后懵逼,要翻白眼,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太子的几个儿子我都没抱来养过,把小八的儿子接在身边,朝里那些人怎么看?

扭头看下皇上那得意的笑脸,估计也是说酸话,皇后咽下要说的话,算了,这会问太早,到时就算皇上想抱,小八还不干哪,到时再继续看父子俩的热闹去吧。

宣平候府,苏氏呼呼大睡一晚,又睡个自然醒,醒来全身骨头疼,但又惦记昨儿旻饼那如何,前几天就让俞管家盯着旻饼开业。

苏氏不想弄什么开业打折或者买几送几的优惠活动,原本就是要让八皇子当活广告的,打折多掉价呀,所以,开业的横幅就是庆贺大喜。咱也不标明啥大喜,免得被人抓苗头攻击,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也有好八卦的给解释。

等知道了旻饼生意兴隆,很快就卖完,秋桃带着人加班加点的干活,苏氏乐呀。

我爱小钱钱,小钱钱看我,苏氏拧搭拧搭的哼着。三老爷进来了,她也不像以前的一惊一乍的了,反正这货总会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

三老爷还问啥是小钱钱,苏氏答曰:“银子!就是银子!”

“呵呵!谁又给银子了?”

“点心铺子,那银子,开始要堆起来了,老爷就等搬银子搬的胳膊抬不起来吧,哈!”

三老爷还来了句:“我傻呀,不会让下人搬。”

苏氏语塞,真没幽默感。

办完婚事,轻松下来,就等皇子妃回门,普通人家是三日回门,皇子妃要九日那天回门,回门不能在娘家呆到午时,所以也不用准备饭食。

苏氏心想,不知这新人过的如何,想想她给七娘子那陪嫁小雕件,七娘子看了没,肯定会看吧,十九岁,在这里有的孩子都生了俩了,是熟透了的果子,这会采摘正好。

她是没想到八皇子新婚还唱了戏词。

728章突发

八皇子成亲第二天,宫里来人宣旨,封三老爷为游击将军,散官,只拿俸禄没职务的,给了苏氏一套诰命服,绣着芙蓉,苏氏的四品诰命算是落到实质了。

苏氏是听了游击将军就偷乐,游击队的队长谢邦德,007屈才了,怎么也得给个骠骑大将军呀。

整个侯府可不知苏氏都想的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事,都是个个欢喜,就是三老爷都乐得找不到北,以后就不是白身老爷了,看了看太太的诰命服,三老爷挺挺胸膛,咱也是四品,长脸了,不再是跟在夫人后面的白身老爷了,大美!

后几天里三老爷别说是北找不到,东也不知道了,昂着头走路差点摔几跤。苏氏看他那副模样,估计以前他还是在意自己是白身而太太有个夫人头衔了,好在从没因为这个而甩脸子给人看,有些男人会因为另一半强过自己而别扭,继而扭曲了,三老爷心大,始终面上是那太阳花。

侯府里喜气洋洋的到了皇子妃回门那天,太夫人打头,侯爷夫妻在前,三老爷苏氏随后,隆重接待了八皇子夫妻,场面接待完后,八皇子被侯爷和三老爷迎去会客厅,八皇子妃被苏氏带着回了燕旻堂,今天苏氏专门叫了罗姨娘在燕旻堂伺候。

皇子妃不可能在回门那天专门去姨娘那一趟,在缘草堂,罗姨娘也不可能露面,苏氏就把皇子妃带回自己正房,还给太夫人说母女俩要说些悄悄话。

罗姨娘是见女儿进来,规矩行礼,八皇子妃上前扶起,等苏氏母女坐下,罗姨娘才站在太太身后擦了眼泪,这会可不是发愁的,是欢喜的眼泪。

苏氏笑看着这个春水含情的庶女,如今的皇子妃,八皇子妃微红了脸,简单说了这几天在宫里的情况,拜见了其他皇子妃的母妃们,挨个去了八皇子的兄长处。

不是嫡亲,苏氏知道一切顺利就好,没必要过多问什么新婚夫妻是否相合,这个留在罗姨娘去问吧,苏氏说要去抱旻山来见姐姐,就出去了,给人家亲母女留点时间。

等太太走后,罗姨娘紧紧拉着女儿问八皇子新婚夜是否体贴,又教女儿该如何才能使自己不要伤着了。

八皇子妃虽然害臊,但知道不说顺心,姨娘定是不放心,含羞也说了夫妻相合恩爱,罗姨娘这才松了口气,又说了之前苏氏说的同样的话,就是那个房事对于男子很重要,伺候好了夫婿,那才是重点。

八皇子妃是新婚,对那除了不适外还没什么感觉,以前嫡母只教过她为人处事,有关这个只是在婚前简单说了下,如今听姨娘又郑重交代,她不太理解,夫妻之间难道不是同心更重要吗?为何嫡母亲娘都这么说,她暗自记在心里,要多关注夫妻之事了。

说了一小会,苏氏抱着旻山进来,八皇子妃想抱抱弟弟,旻山认生躲着,苏氏也笑着道:“你十一弟如今太好动,小七就别抱他了,免得扯乱了你衣服。”

八皇子妃见母亲这么说,也就放下胳膊,轻言轻语和旻山说话。

时辰差不多了,苏氏抱着旻山和她一同去了缘草堂,然后八皇子也过来,夫妻二人又被侯府众人隆重送出大门。

刚过两天,陶氏发动,在九月初一生了嫡长女,九爷欢喜非常,陶氏脸色没生女的丧气,苏氏暗自放了心,看来最近小夫妻俩还和睦。

苏氏和对前几个媳妇一样大送补品,其他房头的人都各自送了礼,陶杨氏亲自看了女儿后,来苏氏这,看着这个因女儿生了嫡女又对自己赔笑脸献殷勤的亲家母,苏氏又是感叹幸亏自己没亲闺女,不然也会是这般为闺女揪心,在亲家母亲放低姿态。

这刚忙完八皇子妃的成亲,又张罗陶氏生产,苏氏都没怎么注意旻山,反正有三老爷照看,在晚上歇下时,外面砰砰的敲门声,传来稻芽急促的声音:“太太,太太。”

苏氏连忙爬起穿衣,三老爷也手忙脚乱的下床自己找衣服穿上,这么晚,没啥急事不会这么来打搅,夫妻二人一同的想法,儿子又犯病了。

夫妻二人着急忙慌的冲去小跨院,郑婆子不安的在门口等着,看家老爷太太就忙上前道:“太太,十一郎脖子上有疹子,还有点痒。”

苏氏一听不是犯病,先是松了口气,但回过味,疹子?这也不是好事。

啥都没问的苏氏推门进去,就见旻山的两个奶娘都在,一个抱着直哼哼的旻山,一个在一旁拿着帕子给他抹着脖子。

苏氏伸手要接过来抱,郑婆子急忙阻拦说道:“太太,已经去叫文大夫去了,奴婢怕十一郎是出水痘了。”

苏氏一惊,这个事之前还琢磨过,但看小儿没事就过去了,苏氏还是接过旻山,她知道郑婆子的意思,怕她没出过,这个大人感染了可比小儿厉害。

这个苏氏记得,她是出过的,那时虽然小,可她是个老芯子呀,自然记得清。

旻山歪在母亲脖子根,哼哼唧唧的哭,还说痒,挠挠。

苏氏忙对郑婆子说道:“八娘子那边,有没有去看?”

郑婆子点头道:“奴婢去看过,小娘子们还没啥症状。”

说话间文大夫就进来了,三老爷也急了:“文大夫,看看我儿子是不是出痘?”

苏氏抱着旻山转向文大夫,文大夫仔细看了下,点头道:“这是刚出,让没出过痘的都离开这里,伺候的也挑出过痘的,这小跨院要隔离了。”

苏氏更着急,府里小儿多,还有几个怀孕的,陶氏刚生了女儿,这个传染性很强,苏氏强压慌乱,即可问跟前的这些下人有谁出过痘了,就留下,其他没出的赶紧出去,出去后先去小跨院另外一个小院里呆着去。

郑婆子和两个奶娘都是出过痘,秋藤没出,稻芽出过了,文大夫已经开好了方子,一个是喝的,一个是抹得,苏氏不知三老爷出过没,问后他说已经出过,苏氏把旻山交给他抱着,又带着文大夫去了八娘子那。

那里的奶娘也惊慌的在屋里守着小主子,苏氏同样让出过痘的留下,文大夫自小看了看三个小娘子,说还没见症状,最好三个分开一段时间。

谢过文大夫之后,送他出门,苏氏说道:“文大夫,你看你今儿来一趟,回去前不如去老爷书房沐浴下,喝了药再回。”

文太太怀孕已经公开,她身子不好又是孕妇,抵抗力肯定差,这胎可是他们夫妇千盼万盼的,文大夫点点头,道:“我会注意,太太,我看过多次出痘小儿,那三个小娘子,怕是那个异族的会出,这也奇了,反正有异族血统的通常传染率要高,让服侍她的下人格外留心了。”

729 出痘

苏氏惊,这么说的话,旻山也带有点,所以他最先感染了?

放下疑惑,等文大夫走后,苏氏进了屋,三个房间每人一间,各自伺候的奶娘都跟着,原本雪莲是春草带着,偏偏这两天让奶娘带过来玩耍,就遇上这事,不能让她回去了。

苏氏让春花专门照顾雪莲,并让她时刻留心,要那屋子天天消毒,让春花也别接触其他人了。

这一顿忙乎,侯府其他房都知道了,也都拿了方子各自提前准备,消毒水消毒药粉的都用上。

苏氏也在小跨院日夜守着儿子,慢慢的旻山身上开始出痘了,浑身没劲,发热,本来就不爱吃的他,更加不吃东西了,千哄万骗的吃点又都吐了,愁的苏氏几天就瘦了。

没几天,稻芽来说,雪莲和慈安也出痘了,八娘子还没症状,苏氏让稻芽去问文大夫,通常过了多久就可以判定是没传染上,她隐约记得前世是说潜伏期是半个月,具体多少忘记。

稻芽问完来回复文大夫说最好一个月过后,苏氏就让稻芽转告老爷把外面照应好了,格外要让九爷禁止百合轩人进出。

苏氏住进来就没出去,吃饭都是稻芽送来小跨院,小跨院也只有稻芽和文大夫能进出,三老爷有啥也是交代稻芽传话,他倒是也想进来,苏氏阻止了,说不能俩个大的都耗在这,外面还要人来安排消毒和隔离哪,其他房里要是被传染上,岂不是埋怨咱三房?

让三老爷把当初给旻山消毒的仔细用在自己府里去,这下可好,三老爷给每房送了好多消毒药粉,都要留下一句话,什么角角落落都得消毒,每天必须检查,不然有啥症状别怨我三房。

还好这一阵子宋早晚兄弟回了趟家没来,小女婿宋子学因为要读书倒是来了,也就没让他回宋府,三老爷直接让他住书房了。

精疲力尽的照顾了几天,旻山每天哼哼,吃药就哭闹,谁喂都不行,见药碗就躲,苏氏是哄的又累又气,又是着急又是担心,不吃药如何能好转,可是硬灌又怕他哭嚎了犯病。

实在是没法,苏氏让郑嬷嬷抱好他,她快速的捏着他下颚,让他嘴张开,迅速灌进去,然后抱过来,拍着哄着来回转圈。

以至于旻山看见药碗了就要大哭,喂了药后还不要母亲,让郑嬷嬷抱着哄。

还好,可能因为身子无力,哭也没那么额头青筋突起,只是长时间的哼唧,虽说有奶娘和郑嬷嬷,可大部分时间还是要母亲,半个月过去了,旻山消瘦一大圈,更别提苏氏了。

出痘重期间,苏氏三人轮流休息,白天夜里都有人看着旻山,不能抓破了,让水痘按照自然病程发生、消退,不能抓破,要保持皮肤的清洁,要是抓破了,不仅会恶化,将来还留疤痕,那就得随时用药水清理皮肤。

旻山因为痒而不让他抓就哭个没完,麻和痒是最难受的,比疼难受多了,苏氏当然知道,但也不能让他抓,和他每天升级打怪似得,旻山想法子要抓,苏氏想法子哄着不让他抓,母子俩如此往来的,倒也到了结痂了。

等旻山好的差不多了,稻芽才来说雪莲和慈安都出了水痘,八娘子没传染上,其他房里也没有。

苏氏着急,也出不去,只好让稻芽传话给照顾她们的春花,可一定要全力照顾好,好了个个都有赏。

然后苏氏是硬在小跨院呆了一个月才抱着完全好了的儿子出去,旻山见了三老爷是嚎哭着扑上去,把个三老爷心疼坏了。

然后还给父亲告状,说娘怎么怎么对他,像佛堂里的人像一样可怕,搞得苏氏哭笑不得。

雪莲和慈安俩人还的等一阵子才能解禁,苏氏问了问稻芽,说还都好,雪莲严重点,慈安身子健壮,好的快些。

苏氏要累趴了,只想好好躺下睡几天,等她们都好全了再去看吧。

等歇过来才问了问府里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三老爷才说宋表弟一行人从江南回来了,得知情况来看后,觉得他儿子没啥问题也就接回去了。

这都十月了,也差不多这时该回来了,三老爷又说了句:“那个山野闲客也跟着来了,现如今在大舅兄府里住着,大嫂也派人来送了药和补品,说等好了再来看望。”

苏氏一听就乐了,高人来了,有点小激动,到时可要好好拉拉近乎,咋说都是自己从堂弟来着。

三老爷又说胡铁已经赶着走了,来和太太告辞,见状只见了老爷,三老爷还拖他给妹子捎了些京里的物件,太夫人也准备了一些都一起带走了。

说了正事后,三老爷还笑道:“锦娘你知儿子给我说什么?”

苏氏咋知道爷俩嘀咕啥,就听老爷哈哈乐了,说道:“儿子说,娘掐他脖子,掐了他前面,他哪回等你睡觉了就掐你后面,还让我看你睡着了去告诉他,哈哈!”

苏氏发傻,这是啥儿子吗,才多大点,还怪记仇的。

其他就没什么事了,苏氏就想等雪莲和慈安都彻底好了再开放燕旻堂,这几日也就给旻山好好弄点吃的,那脸原本就不大,一病,更加小了,脸上的出痘痕迹还都在,幸亏没镜子可照,不然他又该嚎了。

十月中旬,燕旻堂解禁了,人可以随便出入,在这之前苏氏去看了雪莲和慈安,虽然俩人脸上都有痘疤痕迹,慈安肤色黑,不算明显,雪莲可以就是看的清楚了,特别是鼻翼两侧和眼睛下面,很明显,春花可惜说道:“这要是留了疤痕,就难看了,太太,也得给雪莲好好用用那珍珠粉,奴婢看慈安嘴上的疤痕都淡了好多。”

苏氏也不解释因为有暗色垫底,自然就看的淡些,雪莲那么白皙,总会看的到痕迹吧。

第一个上门来的自然是好基友啦,宋表弟一见三老爷就是激动,来后虽然也见了两面,可那时三老爷哪有心思听他白乎,所以宋表弟憋了一肚子的话要给德哥说。

730 贾兰芝要嫁人啦

宋表弟先给表嫂道谢,说照应了他的儿子们,还说带来的礼前次来都给了德哥了,苏氏也感谢了他捎来的礼物,宋表弟大手一挥说别和他客气,他和德哥谁和谁呀。

接着宋表弟说起了苏氏的族弟,说他是在外闲逛时看到苏自林父子俩,一见如故,就跟着苏自林回他家去了,去了次数多了,就知道了他是表嫂的族弟,顿感亲切,然后又得知了他就是盛名的山野闲客,还玩笑说后悔给德哥那几张画了,不然拿回京里卖了,得好多银子。

三老爷也开玩笑道:“就你还知道山野闲客,不错呀,连我都是头一次听说。”

宋表弟得意的学着三老爷似得晃头道:“那也是魏打听多次提到,他格外推崇山野大师,还经常帮些老客收集他的画,德哥,你不知道我知道苏哥是山野闲客,那可是吃惊坏了,外面都传山野肯定是个老人,谁知他和我同年的,我这个得意呀,不是苏哥说没必要让外人知道,我定回京来显摆下,谁说我宋八尽认识一些歪货,文化人咱也认识,嘿嘿,那山野大师可是我哥们,好哥们,所以我就竭力劝说他跟着一起来,也来见见本家吗,山野得知表嫂是苏府的,也对我另眼相看,我说了,来京定在旻庄好好请请苏哥,让他帮着把旻庄给画了,那咱旻庄就扬名天下了,哈哈!”

三老爷也跟着引以为荣的晃着头呵呵,苏氏满心的自豪感膨胀呀,我娘家出能人了,哈哈!

宋表弟还说苏哥认得二表姐,上次还托表姐给苏府捎了些东西,苏氏想起每次二姑姐都对自己和苏府格外和气,可能就是因为山野大师,没准山野教过外甥哪。

苏氏留下好基友诉衷肠,回去让厨房准备些吃的送进书房,让俩人今天尽兴。

等回到燕旻堂,看到贾兰芝也过府来了,在屋里那等着哪。

看到苏氏进来,她扑过来,抱着就嘻笑道:“干娘,我好想你,回来后就想来见你的,可我姑祖母说十一郎病了,让我等几天,这不,一听说能出来了,我就赶紧来了。”

苏氏拉着她坐下,打量了下,神采奕奕,眼神里透着清亮,一笑俩酒窝,还是那个顽皮小娘子。

“干娘,江南可好玩了,冬天没京里冷,人又多,去哪都有好吃的好玩的,我还跟着姑祖父去寒山寺了哪,看,这个是在寒山寺求来的,给十一弟,放在他屋里,辟邪,里面的方丈说百病不侵。”

苏氏接过来一看,是个小佛像,她收好放起来,给兰芝道了谢,她笑道:“干娘还和我客气啥,我还给干娘带了好些东西哪,就在这。”

见屋里多了三个大箱子,苏氏好奇打开,里面乱七八糟的的啥都有,小儿玩具,还有个箱子装了一整套的道具。

贾兰芝得意的指着说道:“干娘,猜猜这是干啥的?”

苏氏心里乐,还用猜,一看就是皮影戏道具,不过她没说破。

“哟!这是啥?画画用的?”

“不是啦,等哪天我和姜表哥给干娘弄着看看,可好完了,姜表哥玩的可好了,我姑祖父买了一马车,说带回湖广自己在家玩。”

贾兰芝唧唧咕咕的说了好些姜表哥,苏氏听那话里,好像别以前亲热,之前说起姜表哥就是烦死了,讨厌他,现在不仅没说烦,话里还有丝甜蜜。

苏氏也没问,还是贾兰芝自己说出来。

“干娘,我要成亲啦,姑祖母说回了家里就给我和姜表哥成亲。”

苏氏笑道:“兰芝终于要嫁人了,干娘可得好好给兰芝准备添妆礼。兰芝怎么想通了要嫁表哥的?”

贾兰芝一本正经的说道:“表哥对我好呗,我也和他最熟,嫁到陌生人家里去,万一合不来怎么办?反正姜表哥说了,肯定和我合得来,有啥不合的,他改,他不会唱戏,可他会演那个皮影戏,他不出声,就动手演,我来唱,出去玩他也随我,想想这样也好,我就嫁他了。”

苏氏晕,就为了玩和唱戏嫁了,太草率了吧。

贾兰芝嘻嘻一阵,才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和姑祖父在江南去看戏,有个大家出场唱了段,姑祖父着了迷,非要和人家切磋,这一切磋,可好吗,那大家就想跟着姑祖父了,那人我也见过,虽然没宋家姨婆好看,但也看的出年轻是个美人,比我姑祖母年轻多了,还没干娘大哪,可我姑祖父说:不行,我虽然和你在戏曲方面谈的来,也就在这江南,你要是跟我回去,我家有老妻,你可比她年轻好看,时间久了,日久生情,我自然会变了心思,那就是为难我了,对你动情就对不住我老妻,但违背自己心愿,我又难受,何苦多此一举?人生相逢相知不见得非要厮守一处,你有你的日子,我有我的日子,你找你的归宿,我守着我的老妻,我快活的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是我和姜表哥跟着姑祖父躲着偷听到的,出来后,姜表哥对我说他的快活就是守着我过,我也想了下,我的快活都是和姜表哥在一起的多,所以我就同意嫁他啦。”

苏氏唏嘘,姜太爷倒是个明白人,比那些男人打着什么知己什么相交,后面变了心后,又说情不自禁的恶心人强太多了。也难怪秦国夫人能和他一辈子打打闹闹也恩爱,是个好男人!

听着贾兰芝叽叽呱呱的又说又笑的说了好些江南趣事,最后说道山野闲客那,不过,她不知,只知道是干娘的族弟。

“干娘,苏叔父家的弟弟可好玩了,天天沉着脸,他爹到是个乐呵人,可偏偏他就装大人,总说我顽皮,让我不要跑跳,不像大家闺秀,那么小就懂得说教,嘴里一套一套的词,我看读书给读傻了。”

宋表弟说过,族弟带着独子父子俩一起进京的,他儿子好像是十岁还是九岁来着?过几天回娘家见见这高人族弟去。

731 酒力见浓

731 酒力见浓 (第1/1页)

贾兰芝一脸好笑的神情,又惋惜的说道:“这苏弟弟生下来就没了亲娘,是苏叔父一手带大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他就老成了吧,不对,我生下来也没亲娘,但就不这样呀,干娘看我活的多快活,我姑祖母就说我是她的小活宝,等干娘见了苏弟弟就知道了。”

苏氏听着点头,没见过的人没法说,不过也挺佩服族弟的,一个男人不续玄自己拉扯孩子长大,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很多男子都做不到。

贾兰芝还说没想到那个八皇子会娶了谢七姐姐,然后她神秘说道:“干娘,那会八皇子表哥说他心里有人了,我还琢磨想半天,会是哪个府上的小娘子,姑祖母笑我京里又不认识几家,还琢磨那个,可我就是好奇呀,这么个爱玩的皇子,会看上哪个小娘子?我就想京里难道还有比我还爱玩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干娘家的,七姐姐多好呀,文文静静的,长得又好看,嫁给八皇子可惜了。”

苏氏愕然,都说谢七娘高攀,还头一个说可惜的。

“兰芝为何这么说?”

“干娘,你看,八皇子老了或许就是我姑祖父那样的,可是他是皇子,肯定会有好多小妾,七姐姐看着就是没啥手段,哪能像我姑祖母又能干又厉害,敢打的姑祖父满院子跑,这要是七姐姐敢打八皇子吗?那不得要受气?谢叔父又不能打女婿,要是嫁给一般人家,那谁敢欺负七姐姐?五个亲兄弟,还不算堂兄表兄的,嘿嘿,七姐姐在婆家可劲威风吧。”

苏氏莞尔一笑,只有这么无忧无虑的贾兰芝才这么想,别人都想的是面子,门第,七娘子一个庶女给皇子当正妃是高攀,

揽过贾兰芝,苏氏笑道:“以后兰芝可就要享福了,给你姑祖母当孙媳,看哪个敢欺负你。”

贾兰芝得意,也跟着点头,“我给姜表哥说了,他要是敢欺负我,我五个哥哥哪,看不把他打趴下,要是对我好一辈子,我自然心疼他,不然我可不和他过下去,表哥说了,肯定对我一人好,不会有什么小妾通房的,就像姑祖母和姑祖父那样,我们和和美美一辈子。”

苏氏使劲跟着她点头,满口夸赞姜令晏是个男子汉,就该这么对媳妇,贾兰芝得意的猛笑一阵。

显摆完了,贾兰芝才说要准备回去了,苏氏留她吃饭,她摇头,说表哥在外面等着哪,苏氏责怪干嘛不让他进来。

贾兰芝说姑祖母不让打搅干娘时间太长,说干娘最近都忙,她是想见见干娘就走的,谁知就说了这么久。

苏氏穿上羊毛马甲准备送她出去,才想起来,去年给贾兰芝也准备了羊毛马甲和雪地靴,赶紧让秋藤去库房抱了一堆,让她随便挑。

贾兰芝兴奋的拿个靴子就换上,使劲跺了两下,然后又挨个试马甲,也给姜表哥挑了一身,贴着苏氏说好喜欢干娘,就是没福气给干娘当媳妇。

苏氏哈哈乐,这都要嫁人了,还胡说八道。

苏氏也穿上雪地靴,把贾兰芝送到大门外,虽说她是个小辈,苏氏真的喜欢她,看着顽皮,但心里装着人,有心,去了江南,还记得给旻山带回从庙里的佛像,给苏氏买了饰,她对贾兰芝也没必要讲那些虚礼。

到了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附近,听到门响,一个儿郎跳下车,苏氏看是那姜家儿郎,一脸的欢笑迎上来。

“干娘,表妹。”

哟!还没成亲就跟着兰芝一道喊干娘了。

苏氏笑眯眯点头,那姜令晏把马凳放好,还对苏氏说道:“干娘,我祖母说有空来看望干弟弟,让我代祖母向干娘问好。”

苏氏头次见姜令晏这么会说话,不仅笑了,看来爱情让人成长呀。

送走了贾兰芝,苏氏进去,看见二房里李氏娘家母亲李太太正要往外走,李太太见了苏氏笑着走近说道:“夫人,前阵子听说了十一郎出痘的事,可把我着急坏了,我当家的还去找了药材送来,我怕给夫人添麻烦,就没去三房,太夫人也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可好,都痊愈了,我在家听了直念佛,真是菩萨保佑呀。”

瞧,这才叫会说话,肯定担心你自己亲女多过三房,可是话里可没提她女儿一个字。

苏氏感谢一堆词说出,还说等有空了请李氏夫妻和宋四去旻庄吃饭,李太太脸上放光,忙说道:“那得我们请三老爷和夫人,还有我妹夫,我妹夫最得意他三表哥了,说了多次表哥没空,不然定要多聚聚,就这么说定了,过段时间我让妹夫来告知,也麻烦夫人给三老爷说下,我就不去打搅你们了,以后常来常往呀。”

苏氏嗯嗯的点头,心里想她就这么说定了?我那是想客气客气的,我是不是就不会说客气话呀?

李太太也不耽误苏氏功夫,在自己的回见一定来的告辞声中离去,苏氏蒙擦擦的回到三房,一问老爷还在和宋表弟诉衷肠哪,也就没去打搅,去了下跨院找儿子去了,这把儿子扔一边大半天了,别又开嚎了。

还好,郑嬷嬷守着睡熟的旻山,苏氏就去小娘子那看了看,都在睡,也就回屋自己躺下休息。

都快天黑了三老爷才回屋,一脸酒气,看来没少和宋表弟喝,这两年多三老爷都很少喝酒,唯有的几次,除了府里办喜事就是和宋表弟,苏氏就想这俩人基情满满呀,这一辈子能有个好基情也不错,内心充满爱,兄弟之情的爱。

苏氏捏着鼻子用手呼扇,三老爷嘿嘿酒后的傻乐,说这就洗,不熏着太太,还歪头道:“锦娘和我一起洗?”

苏氏怒道:“一边去!不然把你摁水缸里去洗。”

有回他纠缠着一起洗,弄的满更衣室都是水,臊的苏氏都不敢让人进来打扫,就让老爷自己擦洗半天,那是夏天,可如今都十月份了,再那么一回,自己就冻成冰棍了。

三老爷也是故意接着酒劲逗下,他再喝酒也不敢胡来,儿子刚好,再把太太给病了,那才得不偿失哪。

等老爷洗完,苏氏也泡了个澡,老爷把她头绞干,被窝里的汤婆子把被窝暖的热烘烘,苏氏舒服的钻进去,刚拉上被子,就见三老爷迅脱了宸衣,钻进来了。

苏氏一脚踢上去,人家熟练的夹住了。

苏氏却突然的想起柳大的那句:酒力见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扑哧一声笑了,三老爷还问怎么了,苏氏用力托起他的上半身,说了个词,三老爷笑趴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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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2 苏自林父子

苏氏是想回趟娘家,两个侄子是等七娘子完婚后一个去了怀山府,一个去了西昌府,那时三房情况,就没来和苏氏告别,如今好彻底了,她也想去给大嫂报个平安。

但堂舅老国公从江南回来,还给谢府捎了东西,虽然太夫人带着侯夫人已经去看望过了,哪会因为三房禁闭,这会开禁了,自然要先去国公府一趟。

这次没带旻山,三老爷夫妻拿了些礼去国公府看了堂舅,只见堂舅精神不济,可能是长途回来还没缓过劲的缘故,三老爷也问候完带着太太告辞。

然后苏氏就琢磨回趟娘家,让秋藤准备礼物,庄子上又送了些物产,有点新鲜蔬菜也给大嫂拿点过去。

没等苏氏回娘家哪,江南来的族弟苏自林带着儿子来谢府拜见了,先去了太夫人那,太夫人看到姻亲家的,都是乐呵的招呼,招牌大封包苏氏父子一人一个。

苏自林还笑着态度恭敬接了谢过,他儿子郑重行礼接了又行了礼,一板一眼的标准礼仪。让太夫人看了直夸。

苏自林笑呵,他儿子寡言,苏氏是想起贾兰芝对这父子的描述直想笑。

只是三房远亲,大房就没过来,给太夫人客气完,苏氏把族弟带回三房,苏自林很随和,但有股子山外人的不羁,还问堂姐那歪亭子在哪,可要好好欣赏下。

苏氏囧,肯定是宋表弟给白乎出去的,将来要是由山野闲客给画了出去,她的歪亭子可算出名了。她就先带着父子俩去了园子,天冷,没啥可欣赏的,还没下雪,园子萧条,光秃秃的佛堂和那个歪亭子孤零零的互相守着。

苏自林父子先去佛堂,郑重的燃香磕头跪拜,出去后才围着歪亭子欣赏半天,苏自林还说了声好,对苏氏说道:“堂姐,能否让小弟在此画一副画,等下雪后再来画一副,明年开春盛夏入秋都画上一副。”

苏氏乐了,这是要画同景的春夏秋冬图,她自然愿意,点头说道:“堂弟不要客气,你随意画,想画哪个就画哪个,我那还有个旻庄哪,到时请堂弟去看看,想画也成。”

苏自林笑道:“回来就和宋表哥去了那里,已经画了一副,就等下雪再画。”

苏自林儿子一声不吭的跟着二人后面,这小儿快十岁,看着就像父亲,就是父亲是笑版,他是深沉版。

小儿叫苏哲达,苏自林还介绍说是豁达的意思,就是想将来能对身外之事豁达心态。苏氏只顾点头,心里腹议,反正文艺人都是想一出是一出,高人本来就比凡人思想奔放,所以凡人也不会挑剔高人的所作所为所想之事。

看到园子里的大玩具,苏自林好奇的问道:“这就是堂姐给小儿做的玩耍用的?我听宋八哥说过,不错。”

苏氏心里乐蒙,宋八哥,八哥,还没人这么称呼宋表弟的,外人顶多是宋八爷,亲戚比他大的就是直接喊宋八,比他小的也是表哥堂哥,这来了个八哥,再由苏自林那特有的江南口吻说出来,好好笑。

苏自林还扭头对儿子说道:“致远,你要不要去玩会?”

苏氏就见苏哲东摇下头,说道:“多谢父亲,儿子不想去玩。”

就听苏自林解释道:“致远是小儿乳名,是他亲娘给取的。”

苏氏点头笑下,听闻族弟妻子一早过世,所以她也不好接话。苏氏就带着他们去了三房会客厅。

三老爷已经听了太太吩咐把在府里的儿子都提溜到会客厅,准备拜见高人小舅子,还派人去接二爷去了。

苏氏带着族弟父子进来,三老爷抱着儿子起身,苏自林忙上前拱手称姐夫,苏哲达也随后行礼叫姑父。

二爷他们还不知这是山野闲客,只当是母亲娘家亲戚,也都给舅父见礼。

接下来是小辈介绍,苏哲达给几个表哥行礼,谁也没带见面礼,哥几个有点尴尬。

苏自林反而给了二爷他们一人一个毛笔,说是江南毛家太爷亲手所制。

苏氏不懂这些,但看见庶子和老四脸上的狂喜,就知这礼不通寻常。六爷开始接过后随意拿着,听了是毛家太爷所制,才小心翼翼的拿着礼盒。

因为苏自林父子是突然上门,苏氏也没准备礼物,又不是小娘子,还可以取个钗当见面礼,就在她也发愁之时,三老爷拿出个木盒递给苏哲达,说是姑父姑母给的。

苏氏也不知是啥,跟着说客气话,苏哲达接过又是板正谢过。

苏自林还给了旻山一个礼物,说是方圆法师带了几十年的佛珠。

二爷几个纳闷了,不知母亲的亲戚是何等人,随手拿出的都是高人之物,都是拿银子买不来的物件,毛家是制笔之家,毛家太爷早就封笔不做了,都由儿孙继承祖业,可以说毛家太爷所制之笔千金难求,好文章要有好纸好墨好笔才更应景,那个方圆法师随身所带佛珠就更难得了。

要说八痴是北方大法师,南方就是方圆法师为第一了。只不过八痴属于怪和尚,而方圆法师是正统的佛门弟子。

门外有动静,是五爷急匆匆赶回来,一进门先给父母请安,然后就给坐着的陌生人躬身行了个大礼。

五爷这一行礼,就让哥几个吃一惊,再看向堂舅,琢磨什么人物能让默言的老二如此郑重。

苏自林笑呵呵说请起,也递了同样一个木盒,五爷上前一步,恭敬接过。

儿子们排排站,苏氏和族弟闲话几句就说下去准备午食,小请族弟父子,改日再到旻庄宴请。

接过旻山就要告辞,苏自林说道:“麻烦堂姐把小儿一同带去,免得和我们在一处,他也烦闷。”

苏哲志仰脸看了父亲一眼,没出声,苏氏就一手牵着旻山,一手拉过侄子小手。

苏哲志先给三老爷和他父亲行礼,说道:“小儿就随堂姑下去了。”

又转身给二爷几个行礼告退,苏氏看着想,要是这是正常古代小儿常态,那我生的就是跑马型,随意乱跑。

苏自林还摆手道:“去吧去吧,和小表弟好好玩,不要惦记父亲。”

这回轮到三老爷囧了,在我谢府三房,还不要惦记,这得多父子情深呀,三老爷看向站那的自己的四个成年儿子,心想,你们惦记过父亲吗?

二爷笑眯眯:这个表弟好可爱哦。

五爷面无表情:表弟比我还闷。

六爷羡慕:我儿子长大定要这样。

九爷担忧:我儿子千万别长成这样,太累了。

苏氏伸出的手不动:这个侄子比老学究还古板,苏哲达一通行礼后这才拉着堂姑的手一道走出去。

733 小学究

苏氏带着侄子回到正房,进去后,打完招呼,旻山就撒丫子跑进里屋,拖了个小箱出来,里面都是他的玩具。

旻山最喜欢和陌生小儿显摆他的玩具,然后邀请别人和他一起玩。他往地下一坐,仰头伸手就拽苏哲达,还说道:“哥哥,来,坐下玩。”

苏哲达别扭,坐下好没形象呀,我是大孩子,如何能这么丢脸的坐到地上?就是坐,那也是正坐,哪像小表弟两腿歪着就这么坐下了,我想拒绝,可这样又没礼貌,好让人纠结呀。

苏氏就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好笑的拿了个小木凳,放到旻山对面,苏哲达这才道谢坐下。

听着旻山吧啦中结巴着介绍他的玩具,苏氏去里屋拿出几本小儿读文,都是三老爷写画的,准备一会旻山不耐烦玩了,让侄子给他念念。

果然,旻山看表哥没表情没反应的呆坐着,也不和他一起欣赏他的玩具,就把小箱子往旁边一推,噘着嘴,苏氏这才把小册子递给侄子,说道:“致远,这个可以给弟弟念念。”

苏哲达接过又是礼貌谢过,苏氏都被他的太有礼弄的紧张了,就看旻山还指着哪个让他读,苏哲达只好按照他指的念起。

“从前,有个好大的山,山上有颗树,树上结了好多果子……”

就这,苏哲达用读四书五经那样读出,旻山不爱听,他听的都是爹娘那夸张轻松的念法,声调都要随着情节变化,苏哲达可好,完全一板一眼的,还皱着眉头读,旻山不干了,一把夺过来,往后一扔,两手按地,爬起来。

苏哲达张大嘴,又急忙闭上,还着急说道:“表弟,不能这样。”

旻山哪会听,蹬蹬的跑向母亲,拉着母亲的手就是:“走,走,玩去。”

苏氏尴尬的看着侄子,他那张吃惊又懵逼的脸上,头顶都飘着规矩礼教四个字。

这头旻山还使劲的拽着往外走,苏氏只好对侄子说道:“致远,去你表弟院里玩会去,那里还有好多好玩的。”

苏哲东无法,也只好点点头跟上来。

到了他的地盘,旻山是兴奋的挨个向表哥展示他的玩具,先是做了前后摇动的木马,又钻进小木车,郑嬷嬷上前拉着在屋里转圈,没转两圈他就喊停,郑嬷嬷把他抱出来,他就又把一个五爷做的木头四轮车用手推着跑,还热情的招呼苏哲东:“哥哥,你坐,弟弟推你。”

苏哲东懵,这都是啥玩意?我坐进去?有辱斯文,太失礼了。看来要给父亲说下,有空劝劝堂姑,玩物丧志,这样会把小表弟宠坏了。

苏氏看了苏哲东,感觉他像娘家三哥,像是三哥的儿子,都是同样的一板一眼,真是血缘呀,隔这么远,都没见过,就随了苏家人了。

明显的玩不到一处,苏氏就把这里的基本小儿读物放到桌上,只好让书呆子自己看这个吧,四书五经这屋没有,将就看这些吧。

苏哲东谢过坐的笔直,慢慢翻看,旻山见哥哥不陪他玩,还去问吴奶娘:“何子去哪了?”

因为苏氏有时喊宋早晚兄弟:子旦子昼的,旻山就记住了这个子,就把何永昌叫何子,吴奶娘还高兴,小主子给起的名字,之后也都叫儿子何子了。

吴奶娘欢喜的蹲下身说道:“那奶娘去叫何子来陪十一郎玩,好不好?”

旻山点头还催促:快去快去。

吴奶娘哎的应声,又起身给太太汇报了下,退出了,郑嬷嬷让小丫鬟给太太和小客人上了茶,又耐心的陪着小主子玩几个被他拆了的几个木头小马车。

虽然安排了人准备饭食,苏氏还是不放心,想去厨房看看,秋桃去了旻饼,三房的厨房就交给了王厨娘,三十来岁,手脚利落,饭菜是秋桃带了几年的,不是因为太太这要留个能干的,秋桃都想带着她去旻饼。

虽然旻饼月钱可以多拿,还有分红,可是王厨娘却不动心,她一直在主子跟前没咋露过脸,家里儿女几个,赚点钱能当什么?在太太跟前得力才能有前途,三房哪个不是和太太熟了后,才渐渐得到重用,然后家人都跟着沾光,秋藤最笨但心实,就靠能吃苦听话,她婆家没啥本事,但就冲秋藤,谁敢不给她男人面子?儿子将来是跟着小主子的。所以王厨娘几年前就守着厨房,想靠着厨艺慢慢熬出头。

谁知机会很快来了,秋桃把她这几年的做事看在眼里,临走把她推了上去,当晚王厨娘和当家的给秋桃家送了大礼,秋桃没收,说好好干活,把饭菜做好了,就是对她的感谢。

还交代了王厨娘各种注意事项,王厨娘之前不认字,为了出头,硬是逼着她男人和她每晚学了点,学了好几年,也认得些简单的字,听了秋桃所说的,回去后就把注意事项记下来,死背下,烧了记录。

燕旻堂的下人安排,苏氏一直都是一级管一级,因为信任春草,她也不用担心会出现巴结上级得到重用,不能干的巴结谁都没用,所以三房下人不敢私自在太太跟前献殷勤,只能在管事的跟前努力做事来得到一步步的重用,当年的几个夏几个秋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有现成的例子模板,就没哪个乱冒头到太太跟前去表现。

进了厨房,王厨娘正带着人忙乎,见太太进来,放下手里的活,殷勤迎上去,苏氏摆手道:“接着干你们的,我就来看看午食备的如何?今儿的客人是我娘家来的,可得用心了,谁会南边手艺的,可以做几道,还有,有个十岁小儿郎,把那几个小儿爱吃的甜酸口的菜做几道。”

王厨娘一一应了,等太太说完,说道:“太太,奴婢派人去旻饼拿些点心回来,午食可以上些,再准备好了礼盒,让太太娘家人带走,也是太太心意。”

苏氏一拍手道:“哎呀!我怎么就不记得这个了,还是秋桃脑子好使……”

晕,忘了,随口夸秋桃夸成惯性了。

734 痴呆的罗先生

王厨娘就当没听到太太叫错人,仍旧笑眯眯,苏氏又想不起她叫啥,只好接着说道:“对,以后就多提醒我,我记性差了,有啥没想到的,你们可得提醒我。”

王厨娘道:“那是太太太忙,不像奴婢就忙乎吃食,也就记得吃食,奴婢娘家姓王,在娘家一直叫王小花,太太以后就叫奴婢小花。”

王厨娘怕太太还记不住她是谁,赶紧自我介绍,苏氏听了,小花,笑话?干脆王花花好了。

苏氏并不在意的说道:“行,那就叫你王花花,多好的名字,好多花。”

王花花乐得眼睛快没了,福身道:“谢太太赐名,奴婢以后就叫王花花。”

苏氏晕,啥叫我赐名,我就为了好记随口一说,算了,反正不妨碍啥,她高兴就行。

苏氏不知道,当晚,王花花就请客,宣布她以后叫王花花了,祝贺的下人们都暗自琢磨啥事能轮到她们被太太赐名。

午饭摆在会客厅,苏氏去招呼他们去吃饭时,看见宋表弟也来了,他是听了宋四的所说来找三老爷商量李家请客的事,看见苏自林在,也就留下来。

苏氏这次没入座,推脱说要照看旻山吃饭,一桌全是大小爷们,二爷哥几个虽然也就坐,但一直出于时刻服侍的状态,特别是五爷。

苏氏是临走时暗示老四出去后,告知这堂舅就是山野闲客,老四大喜,进屋提出让罗先生陪坐,急忙派人去把罗先生叫来。

三老爷听儿子提起先生,才想起府里还有个文化人,笑道:“自林,我府上有位先生,学识不错,请来介绍你们认识下。”

苏自林无所谓,客随主便,等罗先生进来,俩人一照面,呵!见过的,罗先生见了苏自林,激动上前,苏自林诧异了下,也含笑点头。

“苏兄,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太好了。”说罢还行了个躬身大礼。

苏自林伸手,罗先生不等他扶自己赶紧起身,宋表弟还大笑说都是缘分,今儿一定要不醉不归。

都坐下后,罗先生才说了多年前有次实在是困难,就在街头给人写家书卖点自己画的画,可是画实在是画的没法看,临近过年,只好画点年画卖,天冷,冻病了,再寒风中瑟瑟发抖,遇见苏自林。

苏自林把他搀扶到医馆,然后在街边替了他两天,走了还送了他一副山野闲客的画,罗先生实在舍不得还是卖了画,得了银两安顿家里度过难关。

说完,罗先生还又站起,离开座位,拱手说道:“苏兄,小弟惭愧,你送我的那幅画我给卖了,我这有一副,一会拿来给苏兄,希望苏兄不要介意。”

宋表弟张大嘴,想说啥又没说,然后拍手笑:“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聚到我德哥府上了,哈哈!还都是我的缘分,我给拉来的。”

罗先生也就着这话给宋表弟行了个大礼,当初是他的一个友人介绍到宋八爷这里,才进了谢府三房当先生,所以说宋表弟也算罗先生的恩人之一了。

等罗先生就坐,九爷紧着给父亲表叔堂舅先生挨个倒酒,几人端起,宋表弟吧啦两句吉祥话带头干了。

罗先生来前并不知苏自林就是山野闲客,听九爷派人招呼他去会客厅,也就以为和往常一样,有客人老爷让他去相陪下,去了见到恩人,饭桌上就和苏自林大谈山野的画,苏自林微笑不解释,偶尔说几句,九爷着急想给先生使眼色,可兴奋中的罗先生哪看的过来,只管和苏自林大谈特谈。

宋表弟只觉好笑,也不说破,也就和三老爷商量宋四来说的李家请客之事。

苏氏带着苏哲达在小跨院吃饭,旻山喜欢坐小桌吃,在大桌上他不方便上下,苏氏就和苏哲达在大桌,旻山一人在小桌,他看哥哥在大桌,还非要拉着苏哲达和他一起。

苏氏觉得让个小客人,又是个小学究的客人坐那小桌太憋屈,就自己陪儿子坐下一道吃,旻山看了哥哥一眼,还带着遗憾的口气说道:“哥哥,坐这里吃饭才好吃。”

然后小学究就见识了吃饭还可以那么吃的,太没规矩了,不停的说话,吃几口还能下桌拿个玩具放桌上,接着再吃,筷子拿不稳,饭菜掉的桌子上,还粒粒皆辛苦夹起来继续吃。

怎么办哟!这个表弟娇惯坏了,得给父亲好好说说,不行让表弟跟着我一道读书,不然长大了成什么样子呀。

旻山嘻嘻哈哈,苏氏连哄带骗,反正旻山吃饭就得这样,骗他吃一口多一口,不然等他自己爱吃,那就每天见他顶多吃两口吧。

拿来的旻饼点心也端上来,小学究斯文的吃着,旻山抓的满手都是,还举着对哥哥说道:“哥哥,你吃!”

苏哲东接过旻山手里点心,艰难的咬一口把嘴里的吞下,吐掉好没礼貌,可是看着被弟弟捏的烂糊的点心,咽下也好困难,好不容易咽下了,看着咬了一口的点心,不吃完也好没礼貌呀,那就拿起来,不看弟弟继续吃吧。

苏氏就看着小学究闭着眼睛皱着眉吃了块点心,她还以为那点心怎么了,也拿起同样一块,尝了尝,挺好吃的呀,看了是豆沙馅的,嗯,估计侄子不爱吃豆沙,记住了,以后来就不给豆沙馅的,今天也少装点豆沙馅的给他们吧。

苏氏就吩咐了,给客人带回去的,少装点豆沙馅点心。

她不知苏自林带儿子回去后,还把豆沙馅的单独留给儿子,说你最爱吃豆沙馅了,就是少了点,都给你吧,抬头看见儿子一脸的憋屈。

三老爷那,几个又吃又喝,二爷几个殷勤服侍,罗先生喝的最多,也最兴奋,等散席后被九爷搀扶回了先生院子,他还满口苏兄苏兄的,第二天见了学生,还在感概,说幸好九爷给了他一副山野闲客的画,就是昨儿喝多了没交还苏兄。

九爷一脸好笑的看着罗先生,然后说道:“先生,你昨天和已经山野大师喝酒了。”

罗先生痴呆状。

735 带歪

罗先生呆半天,懊恼,狂喜,紧张的来回走,还搓着手,一点也不像平时斯文模样。

“家鑫,这可怎么办?昨天我喝多乱说话了没?”

不等九爷回答,罗先生就又说道:“那是你堂舅?我上苏府不太合适,可你堂舅何时再来?要不,家鑫你请堂舅吃饭,花岗楼,我请客,你去你舅舅家邀请苏兄,不对,山野大师,要恭敬,代我邀请大师,这回我要当面好好谢谢。”

九爷这才开口说道:“我母亲说了,不让往外说出去,我堂舅不喜别人知道他是山野,说那都是他没事乱起的名,这次来就是和苏府族亲,认亲来的。”

“对对对,一般高人都是如此,脾气古怪,不过,我看大师笑呵呵的,挺好的呀,我一直以为山野是个老者,不是我认为,而是大家都这么认为,山野三十年的画就开始出来了吧,苏兄那时才多大?十几岁还是十岁不到?家鑫,你堂舅多大了?”

九爷看着先生语无伦次,不知堂舅的名声这么大,他回答道:“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堂舅叫我母亲堂姐。”

罗先生张口就是:“那你母亲……”

坏了,赶紧闭嘴,还有问学生母亲多大的?自己激动出毛病来了。

“怪不得苏兄看着就是不凡,听说他带着儿子来的,苏兄家的儿郎必是个不凡儿郎吧。”罗先生赶紧转了话题。

九郎想笑又忍住,点头道:“是挺不凡的。”

罗先生感慨,说定要见见才是。

苏氏呆了两天就回了娘家,陶氏笑眯眯,心情很好,苏氏说了族弟去谢府之事,又问道:“堂弟在府里住着?可还习惯?京里的冬天可比江南冷,还带着侄子。”

陶氏笑道:“自林这么多年,哪都去过,就是辽东他也去过的,有了儿子才没往远处跑,这父子俩都不挑剔,是咱苏家的人,秉性都差不多,锦娘,可把你大哥和三哥乐坏了,你大哥屋里不还挂着一副画吗?平时宝贝的跟啥似得,从不让人碰,就是有灰了,也是他亲自收拾,自林到了没几天,在你大哥屋里见了那画,你大哥得意的像自林炫耀哪,可自林把那画说的差了,你大哥急眼,自林说那幅不好,给大哥换一个,气的你大哥要跳脚,你说你大哥算是个耳边打雷了他都不眨眼的性子,为了那幅画就急眼,赌气拿了笔墨让自林画一副,呵呵。”

苏氏听的好奇,脑补古板的大哥是如何跳脚的,就听大嫂呵呵的笑了阵,说道:“等自林画完,署名了,你大哥傻眼了,看了半天画又看了半天自林,才抱着他哈哈乐了,一晚上没回屋,非拉着自林叙话,俩人在书房呆一宿。”

苏氏乐,也说了自家儿子的反应,陶氏关心的问了问小陶氏母子,还问哪天办百日的,到时上门去贺喜。

如今都知三房不办满月只办百日,别说是亲戚,就是外人都知道了,三房生子的礼物也都预备着百日那天来送。

苏氏说了定在腊月初九,俩人又说起苏哲东,苏氏说像个老学究,陶氏更乐了,说道:“你三哥见了后,欢喜不已,说跟他儿子似得,非要自林留在苏府居住,以后他来教导小侄子,自林脾气可真好,谁说啥也不反驳,都好好的,然后最后来句这事以后再说,得和致远商量下。这可倒好,你三哥就天天来大房了,以往一个月没事也就来一两次给你大哥请安,这次为了致远,天天都要来见见。”

苏氏就又脑补这一老一小两个老学究对着傻坐着的情景,笑的咯咯的,陶氏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让小姑子好笑了,也想起三叔子那急的抓耳挠腮那,跟着呵呵乐起来。

苏氏就问今天父子俩在府里?陶氏摇头道:“今儿是常宁公主请了自林父子去做客,说晚上再回来,这自林怎么认得公主?他说这是第二次来京,多年前来过一回,没呆多久,也就没来府里拜见,这次听说是宋八硬来着来的,对了,宋八还来过府里两趟,还给我送了礼,现在看着他不像以前那么讨人厌了,你不知,以前听到他拽着妹夫在外边胡闹,我那个气呀,不是冲着国公府,真想让你几个侄子去凑他一顿,如今我看他也老实了,这都是锦娘带来的福气,不然国公夫人能那么看重锦娘?”

苏氏要乐蒙,大嫂是有啥好的都推到她身上,不好的自然是别人,跟看自己闺女似得偏心。

“那是,都是托了我的福气,我呀现在是要把这福气带给娘家,带给大嫂,让大嫂身子健康,侄子们做事出息,侄孙们个个成才。”

苏氏玩笑自得,陶氏却当真,拉着她的手连连点头,还说道:“老大和老三都走了,我这心呀,总是不放心,老大还离得近,有个盼望,就是大媳妇可苦了,跟着去吧,这府里她也走不开,不去吧,咬牙派了个生了个庶子的姨娘跟着去了,不过老大保证说不会再生庶出,老大媳妇这才露了笑脸,我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咋能不知道当人媳妇的为难?就说你大哥,算是个古板正统的了,可还不是对那个最小的庶出芸娘格外偏疼,幸好是个庶女,要是个庶子,岂不就是给我添堵?嫡子都没见你大哥给过笑脸,对庶出就心软了?所以锦娘以后要上心了,你三房庶子庶女都有,可别为了什么好名声就再让庶出的出生,男人总是偏疼最小的,这要是再有个小的庶子,十一郎怎么办?他又是个那么个脾气的,再来个乖巧的,当父亲的能不偏向?”

苏氏看大嫂担忧的眼神,忙保证道:“放心大嫂,我家老爷说了,不会再有妾室,就守着我和旻山过,就是如今的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老爷敢再纳妾,我绝对把老爷和妾室一起打包送到西昌府去,正好让三侄子教训姑父去,以后谢府三房就是我和几个儿子的了,把家业都分了,让老爷带着妾室要饭去,哈哈!大嫂说我这主意如何?”

陶氏看着怪笑的小姑子,无语,这是被歪货妹夫给带歪了?怎么时不时的尽说些怪话?

736 又是后娘

陶氏不理苏氏说的歪话,又想起一件事说道:“锦娘,你那二姑子是致远的干娘,难怪她上次来自林托她给我们送礼。”

苏氏哦了一声,挂不得去了公主府,是二姑姐给公主捎啥东西了吧,二姑太太回到江南还给太夫人来了信,说一切都好,明年来京给语冰办婚事,还说在江南拜见了堂舅老国公。

苏氏心里就明白之前二姑姐总打听苏府,估计是因为这个关系,陶氏继续说道:“我问了怎么和你家二姑太太认识,自林说当年致远他娘生下他没满月就没了,生了病,他抱着去找方圆法师,在那遇见常宁公主和你二姑姐,谁知怪了,二姑太太抱了致远,他就不哭了,自林说那是缘分,就在法师和公主的见证下认了你二姑姐当干娘,我后面想起,公主是有一年去了江南住了两年,她和你二姑姐一直要好,去那肯定会和你二姑姐常在一处,所以自林也认得公主,来京后就去拜见公主了,今儿是公主宴请自林父子。”

苏氏对致远他娘好奇了,不知这个族弟娶的会是哪家闺秀,听了小姑子的询问,陶氏也纳闷道:“自林没详细说,只说他不到十岁就跟着师傅学画画四处走,习惯了自己一人,家里安排婚事他都不同意,一直在外晃荡,一直到快三十了,才在外面结识了个孤女,谁知只剩下他父子二人,听了这我也没继续问,那是,一般像自林这样的,家里是拿他没办法,他一人说走就走,到处画画,家里肯定也没人重视他,他说自己是个穷童生,秀才都没过,把你大哥惋惜的呀,叹气一晚上,也就是因为自林也是有后娘,就没人管他,估计后娘还怕他赖在家里和兄弟争家业吧,自林他娘早逝,不然活着也发愁,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再大的名望也比不上有子有媳有孙,一家人在一处,他可好,就是有了儿子,带着儿子也没少出门,远的没敢再去,近处也跑遍了,说致远就是在路上长大的。”

说到这,陶氏还唉了声,“可怜哟,没个亲娘,父子俩一路相扶,就是回到家,老宅也不住,父子俩在长洲买了房子住着,他爹也不是个好的,自林说,他爹老早就把他过继给了一个没了的叔父,你说把嫡长子过继给一个绝户,还一口人都没,那会是啥事?如今自林要叫他爹为伯父,他那房就他父子俩人,你大哥听了气的哟,说江南苏府还没分宗,要是见了肯定让他爹跪祠堂,好好的嫡长子就这么让出去了,这就是娶了填房的结果,可是媳妇没了也不能不娶呀,为何我容着老三媳妇,就是如果给老三娶填房,就他那样,那么嫡长子肯定过的还不如自林哪,好歹自林自己有本事,要是这事轮到我孙子,我当祖母的能照看几年?将来孙子还不是落在后娘手里,你看自林不然能不到十岁就跟着师傅过活到处走?要是有亲娘哪个舍得?如今也任由他父子自己在长洲居住,有亲爹跟没有一样。”

苏氏没法能想族弟经历坎坷过,他还是一副弥勒佛的笑模样,一看就是阳光大叔一枚,不过也是,就是因为他的心胸开阔才能画出好作品来吧,看过他的一副农家小院图,整个画面就充满着喜乐。

“自林还说了,这么多年外人很少知道他就是山野画师,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个穷童生,家人也没人注意他父子,他在不在江南还是出门了,他也不用给谁禀报,也是,他过继给别人了,名分上的爹没娶媳妇就没了,自林笑嘻嘻简单说了几句,就那几句话,也听出他那后娘和兄弟肯定没少找他麻烦,难怪他宁肯在外面娶个孤女也不回家,唉,离得远也不知道,不然你大哥肯定会出面,就是接回来我们养大也可以,好好的人就因为有后娘连个家都没,可怜呀。”

这就是老年妇女,没准苏自林就简单说了几句,大嫂就脑补了一个苦孩子成长记。

也可能就是因为有这经历,才让他有双看透世间万物的眼,才能把这世上的一草一木用感情画出来,这也是他的画为何能扬名的原因吧。

“我让你大哥开祠堂把自林记在了他现在的爹名下了,不是我多想,我是想早晚外人知道自林是山野,他爹和后娘要想什么歪心思来给你大哥说当初过继的没写族谱,不算,重新记入族谱,你大哥也不能强逼别人父子分离吧,问了自林,他刚好带着当初过继的文书,还有中人和江南苏家其他两房的作保,那就可以了,有这你大哥现在就能做主,如果他爹找来,已经入族谱了,还能乱改?为这,我让你大哥还去找了老太爷来作证,就是苏家仅活着的一个老人了,后天开祠堂,你有空也来吧,当个见证也好。”

苏氏点头应了,还笑着说道:“我可是朝廷封的贤淑夫人,让我作保也行,要是族弟愿意,我认了致远当干儿子也行。”

陶氏也笑了,道:“你是给人当干娘当上瘾了,我觉得要是公主能给致远当干娘最合适,谁也不敢再打他父子主意了。我是见不得后娘见原配子出息了就想认回来,好养着她生的一窝崽,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我小时就听我娘说过,有个考了进士的,不就是娶了后娘家的侄女,然后一辈子给后娘生的兄弟做贡献,后来因为他们犯了事,自己下大牢,人家后娘几个撇的清,啥罪都是原配子干的,钱财她们落了,原配子在大牢没活几年就没了,一辈子就给后娘后兄弟做贡献,所以我就把这事给你大哥说了,不然他不以为然,总觉得能记在亲爹名下更好,一家骨肉团聚,这男人想事就是简单,别看你大哥是个御史,也见过别人府里的龌蹉事,可是轮到自己家族,就觉得谁都是好人了,自林为何来京也带上过继文书?为何自林现在都不对外说他是山野?不就看出问题了吗?我给你大哥细细说了,问他难不成愿意看着自林将来被他后娘亲爹毁了?你大哥才点头同意,就是同意了还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问你大哥,让自林做主,他要是愿意认回来,就记在他亲爹名下,让你大哥别硬乱来,不然自林带儿子连你门都不会再进了。”

要不说活的久见得多,男人光看外面,女人就看内宅里,陶氏也过半百了,通常能有内宅龌蹉阴暗事,能听到的见到的她也心里都知道。但大哥就看表面看规矩,才会觉得自林能认回自己亲爹才是正经。

737 以绝后患

“你大哥还说这么父子俩孤苦也不是办法,还让我看看能不能给自林找个媳妇,我当时因为他说亲父子团聚也是好事和他置气,就说也给致远找个后娘?要是自林后娘是个好的,他多大的人了,能不找个媳妇来照顾儿子吗?我看没准自林就是吃了后娘的苦,才没有给致远也找个后娘,免得儿子再受罪。”

陶氏气呼呼,“我问你大哥,是不是我要是早没了,你也把我生的儿子交给你后娘当鸟食吃?你大哥说了句不可理喻甩袖子走了,不过第二天就去找苏老太爷去了,呵呵,他还是明白的吗。”

苏氏听了嘿嘿乐,这当鸟食是她说的话,她以前就说过就是赖活着也得活,不能把儿子给后娘当鸟食吃了。

她应了后日过来,还得叫上三老爷,现成的例子,多好洗脑呀,对了,把几个儿子都叫来,亲眼见下,印象才深刻吗,虽然是谢家子,旁观一下也可以,也让儿子好好对待家人。

苏氏就说了带几个儿子过来,陶氏没多想,还以为小姑子是凑热闹,也点头应了。

回去后的苏氏就给三老爷讲了个苦孩子成长记,把陶氏脑补的再加工,变成连续剧,把个三老爷听的也两眼晶莹,说以后要多照顾致远那可怜的内侄,说的苏氏好郁闷,问他族弟不是更可怜?

三老爷说苏自林已经成人了都到了中年了,活的无比潇洒四处乱转看风景,还是那小儿郎可怜,没个亲娘,跟着不着调的父亲,那才是真可怜。

三老爷怜惜半天,还说问问苏自林,他要是舍得,干脆把儿子交给三房来养,绝对养的白白胖胖的,哪像现在,整个干巴小老头。

自从有了旻山,他又有那毛病,三老爷就见不得小儿受苦,要不二房四爷那事,又伤了小二郎,还是因为小二郎亲祖父母造的孽,他才气成了炸毛鸡。

然后苏氏就又把几个儿子叫来,当然不能嫡庶区别对待,就是四个成年儿子,给他们讲了苦逼孩子怎么成长为一个大师的,讲完还故意对三老爷说道:“是不是还得感谢这后娘呀,没她也成就不了山野闲客,我族弟也就是个穷童生,没准娶个败家媳妇,一辈子也就那么过了,这后娘功不可没,该给她发个大奖,不是培养大师成才的大奖,是因为她的存在才造就了一个大师出来。”

三老爷和四个儿子看着苏氏正话反着说,她还眨巴眨巴那小眼,等着回答,三老爷咳咳几声,对着儿子说道:“你们听明白了吗?你母亲是说要好好对待亲骨肉,对待家人,要是哪个把儿孙不当一回事,将来就会造报应,享不了儿孙的福。”

四个儿子都站那恭敬的应声,苏氏心里翻白眼,哪跟哪呀,算了,也没法说个具体,难道说原配媳妇没了,就让儿子打光棍一辈子,不可能的事吗。娶填房谁知是好是坏呀。也不能这会要求儿子将来要是娶填房保证头脑清醒,这不是明显咒儿媳吗。

说了这事,又交代儿子们不许对外说出山野之事,免得给苏堂舅惹来麻烦。

苏氏那天就和三老爷带着四个亲子加一个庶子回了娘家,观摩了族弟入族谱仪式,当然她们一家没亲眼见证,谢家人不能跑去苏府祠堂里去呀。

常宁公主也来了,还和苏府老太爷亲切慰问,苏府摆了好几桌宴席,三房四房的男人都到场了,苏氏就见到了三哥围着苏哲达转,俩人一站那,像亲祖孙,苏戴氏看丈夫那样只撇嘴。

苏自林和苏氏一个辈分,但他年龄小,生儿子又晚,苏哲达的年龄就可以是三哥孙子的岁数了,叔侄俩看着祖孙俩。

原本是苏家的家宴,苏氏厚脸皮,硬是留下来,她一家就是一桌了,反正顶多别人心里嘀咕,没人当面提出啥,所以苏家女婿三老爷带着嫡长子二爷挨桌敬酒,那苏老太爷也搞不清,还当时苏家哪支的,一口一个侄子的叫着。

不过这次依然没有说苏自林的另一身份,苏府也就苏御史夫妻知道,其他人还都以为是江南宗亲的可怜父子来找宗族求帮助来的,特别是苏氏四哥问了问苏自林还只是个童生,也就不怎么搭理他,反而紧着和苏老太爷套近乎。

苏氏三哥眼里没那些势利,只是看中致远好学,又和他一个模样,就觉得亲切,恨不得抱回家当自己儿子养。

苏氏看着几个哥对苏自林的态度,别说外人了,自己族内不一样有像三哥这样势利的?要是三哥知道这个他看不上眼的族弟是山野,估计又要捶墙了。

来之前苏氏交代过儿子,话不要乱说出去,知道就好,三老爷还专门叮嘱了六爷,弄的六爷心里嘀咕难道我是长舌妇?

常宁公主是见证完仪式后就离开了,苏氏也在宴会后带着三房大部队告辞。

到了侯府门口,苏氏刚下马车,就有个婆子匆匆过来,行礼后说道:“贤淑夫人,我家夫人要和太太说话。奴婢是伺候王夫人的。”

苏氏看了看马车,车帘掀开,王傅氏探了下头又放下帘子,苏氏就和老爷说了声,让他们先进府,她到了王家马车跟前,王傅氏一脸焦急,探身出来说道:“贤淑夫人,真不好意思,这么突然来打搅你,是这事紧急又不好说,贤淑夫人能上车来我和你说几句话吗?”

苏氏想王梅氏差不多要生了,难道是难产,想让素娘去帮忙,她虽然也替王梅氏着急,可也知道素娘对难产之类的奇症也没法呀,素娘前世不是妇产科的,就算她是,在这里哪敢给人破腹产,医疗这么落后,消毒都不过关,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破腹产。

等苏氏上车坐下后,王傅氏直接说道:“前天我媳妇生了,生了个儿子。”

苏氏想说恭喜,可看到王傅氏那脸上没有欢喜,反而是忧愁担心焦急,还有丝期盼,她就咽下恭喜俩字,但不知说什么,难道问孩子不好了。

738 不详

在苏氏不知道怎么开口时,王傅氏问道:“贤淑夫人,我记得有次在天慈庵遇见你,你跟着的下人抱了个小女娃,那个嘴上的伤疤是不是缝合的留下来的?”

苏氏奇了,不知王傅氏怎么问起这个,但看着她满腹心事满脸担忧和期盼,苏氏答道:“那个女娃是个兔唇,被弃在天慈庵,我陪嫁的下人收养了,那次去是给主持见安去的,怎么?”

王傅氏伸手紧紧拉着苏氏手说道:“多谢贤淑夫人如实相告,其实我事先去问过天慈庵了,知道那女娃是兔唇,可有人忌讳这个,我就怕夫人不愿提起。”

说到这王傅氏眼泪流出来,她顾不上擦,急急忙着说:“我媳妇生了的小儿也是兔唇,都说兔唇不吉利,给家族带来灾难,可我舍不得,我儿王衍没准就只有这一个血脉,我怎么舍得不要他?可是那样长大也没法见人,我这两天着急中,突然想起那天见到你时,看到的那个女娃,贤淑夫人,求你了,能把治好女娃的大夫介绍来吗?只要能治好,我不怕什么灾难,不行我愿去天慈庵出家,给王家祈福,也要给我儿留下一点血脉。”

苏氏的手都被王傅氏捏疼了,可想而知她有多焦急,苏氏忙安慰她,“王夫人,你别着急,那种说法是不对的,这个兔唇只是一种小儿在娘肚里没发育好,能治好,但也要看具体什么情况,要是能做手术也得等孩子半岁以后,这个得问问大夫才知。”

王傅氏舒口气,松了手,拿出帕子擦擦眼泪。

苏氏道:“你先等等,我进府去问问再回来。”

苏氏下了马车急匆匆回去,去了罗先生小院,进去看见素娘正推开门。

“刚好你在,不然还得派人找你,有点事,进去说。”

素娘诧异,开门让苏氏进去。苏氏进去也没坐下,就简单把王傅氏找来的事说了,素娘就进了里屋把愚仁抱出来,说道:“那我先把愚仁放你那让郑嬷嬷她们帮着照看下,我和你去看看。”

苏氏应了声,俩人就先去燕旻堂小跨院,把愚仁交给郑嬷嬷和几个奶娘,忙出了府。

府门外,那个婆子看见苏氏她们出来,疾步迎上,又拿出马凳扶着她们上车。

王傅氏伸手拉着把,等苏氏和素娘坐好,马车驶动了,才又把孙子之事对素娘说了,当苏氏说回府问问,她就猜到那个大夫就是侯府里的女大夫,难怪侯府能当宝似得留下,先生也不嫌弃身份娶了她,人家手里确实有绝活。

素娘也和苏氏说的一样,要看了情况才能决定,只不过素娘说的更专业,还说了有几种情况是没法做手术的,这个兔唇,也就是豁嘴,分内分和外分,外分还有单侧和双侧,素娘简单的把腭裂几种情况说了点,听的王傅氏更加着急。

素娘让她把婴儿大概情况说了下,说道:“王夫人,估计这个只是稍微有点,不算太严重,但也得看了婴儿才能确定,还得看看嘴里面的情况。”

王傅氏紧张的握着两手,手微微抖动。

到了王家,王傅氏平了脸上神情,还带点微笑,领着苏氏她们去了儿子院子,一进院子就听到有争吵声,王傅氏一惊,儿媳昨天才生,婴儿情况她没敢告知府里,只说孙子体弱,拒绝了来人看望,别人也都知王衍就是胎里带的体弱,那他的孩子这样也没啥奇怪的,就是给亲家也是小姑子家,王傅氏也没派人去通知。

在院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的说道:“你就是个不详的!非要嫁给你舅家来,看生了个什么?要把你舅家都给害死吗?”

梅王氏!是王祭酒的妹妹,也就是王梅氏的母亲,苏氏和她见过面,听得这声音就是她。素娘看了眼苏氏,苏氏悄声道:“王傅氏的小姑子,也是她媳妇的亲娘。”

素娘了然,估计是来看女儿发现了婴儿情况。

又听到一个声音苦苦哀求:“娘,这是女儿亲生的,女儿舍不得,求求娘,婆婆说能治好,女儿求你了,给孩子留个活路。”

中间还有婴儿的大声哭啼声。

“笑话!没听兔唇能治好的,就算能治好也是个不详的,你留着要害死王家吗?你别忘了,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这也是我的娘家,我不能看着王家被这个祸害给连累了。”

王傅氏顾不上招呼苏氏,就急匆匆的冲进去,苏氏她们不好跟着进,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没一个下人在。

这时,王祭酒也慌张的赶过来,看也没看苏氏二人,估计也没看到,就冲进房里了。

王傅氏推门进屋,就看到梅王氏抱着襁褓,儿媳跪地满脸是泪的抱着她的腿苦求。

王傅氏气急,冲过去抢过过襁褓抱着,对梅王氏怒目而视,“你还知道王家是你的娘家?我还以为你把娘家也当你婆家来做主了!既然知道这是王家,我王家的事不用你个出嫁女来多管!”

说完对着还跪着在哭泣的王梅氏说道:“起来!你是王家人,就得听夫家,夫家的事你娘家做不了主!”

王傅氏对小姑子也不客气了,直接撵人道:“梅王氏,这是我王家媳妇,是好是歹自有我当婆母的来做主,你还是回梅家去耍威风去!”

这话对于一个斯文的王傅氏来说算是重话了,梅王氏涨红了脸,还没等要发火,又一人推门进来,王傅氏抬头看见是丈夫一脸着急神色。

儿媳生了个兔唇婴儿,只有王傅氏和儿子媳妇知道,她都没敢给丈夫说,今天儿子王衍不顾天冷,非得去了盘云寺,说是想见见八痴法师去问问看能否医治婴儿,王傅氏是儿子走后想起了见过谢府的一个女娃,匆忙交代了儿媳就赶去了谢府。谁知偏偏小姑子今儿突然来了。

王祭酒只是听下人报说小妹来了儿子院子就大闹,他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小孙子不好,吓得赶紧跑过来。

739 避灾压邪

梅王氏见是哥哥进来,对着王祭酒嚷嚷道:“哥你看下!这就是你的好媳妇,要把小姑子轰出去!”

王祭酒哪有心思听姑嫂吵架,理也不理妹子,走到夫人跟前急问:“怎么?孙儿如何?”

王傅氏双眼含泪,这时候也没法隐瞒了,她把怀里哭着的孙儿的脸露出,王祭酒伸头一看,就懵了。

梅王氏看见哥哥那样,明白是嫂子瞒着哥哥了,冷笑道:“嫂子要把这祸害留着哪,我就不信了!哥哥难道不顾王家声望,肯留下这个给王家带来灾难的孙子?”

王祭酒心里一阵痛,这可是他亲孙儿,或许是儿子王衍唯一骨肉,还是个儿郎,可是这灾难说法,自古就有,就是他也听闻过有大臣家把这样的亲骨肉忍痛给溺了的,可是要是让他如此,他舍不得。

王祭酒心里一片空白,抬眼看向夫人。

王傅氏看到丈夫悲痛的眼神里带着犹豫,她抱着婴儿跪下了,“夫君,我王傅氏嫁进王家几十年,没半点过错,但为了我的衍儿,为了我的孙子,我愿去天慈庵剃度出家,来求得佛祖保佑王家,只求夫君留下这个孩子,给衍儿留个后,夫君,妾身求你!”

见公公进来,躲回里屋的王梅氏痛哭,也跪在门口哭道:“父亲,母亲,媳妇愿出家,求得孩子留一命。”

王祭酒老泪纵横,看着跪着的夫人,他没法权衡,他怎么会不愿留下?可是怎么给王家族里交代?这不是他一家之事。

这时门又被大力推开,王衍气喘吁吁地的扶着门框喘粗气,王祭酒赶忙去扶着,王傅氏也起身抱着婴儿去看儿子。

王衍进屋后,从怀里拿出个玉佛吊坠,小心翼翼的给还小声哭着的儿子戴上,然后抬头说道:“母亲,这是八痴法师给的,说戴了这个就可以避灾压邪,还有个哪。”

他回头喊道:“王嬷嬷,拿进来!”

刚跟着王傅氏的婆子手捧一个木盒,王衍接过打开,是一个巴掌大的雕件,看不出什么材质的一个佛像。

王衍一脸激动,“父亲,法师说了,有这个就可以避过小儿带来的灾难,说小儿满月那天他亲爹娘净身跪拜,这佛像以后就放在小儿屋里即可。”

王祭酒夫妻都一脸惊喜,王傅氏急忙抱着孙儿进了里屋交给媳妇,又走出来搀扶儿子进去。

王祭酒这才对着妹子说道:“我王家的事就不麻烦妹妹多操心了,就算有什么不好也不会连累梅家,妹子就请放心,以后在梅府好好服侍妹夫,少回娘家添乱。”

听哥哥这么说,梅王氏一脸怒容摔门而去。

王梅氏从里屋出来也听到丈夫的话,但她不想提起这个小姑子,看到王嬷嬷才想起还有个重要事没给丈夫说。

“王妈妈,贤淑夫人哪?刚忙乱都忘记给你说把客人招待下。”

“夫人放心,奴婢已经把贤淑夫人请去客厅了,要不要这会请她们过来?”

“快去快去,替我给夫人道个歉。”

然后王傅氏就把请苏氏和大夫来府之事说了,王祭酒听了狂喜,满怀希望的望着夫人,眼里也都是泪花。

王傅氏擦了擦眼泪,说道:“夫君,要不你和衍儿回避下,好让贤淑夫人和女大夫进来。”

王祭酒摇头道:“不必,一会我给贤淑夫人道歉,我得亲自听听,不然我不放心。”

说话间苏氏和素娘也进了屋,王傅氏上去亲迎进来,苏氏见王祭酒也在,也没太在意,她和素娘都不是这里原装的,没那个太大的男女之防的理念,再说今天的事情没必要讲究这个。

王祭酒诚恳的感谢贤淑夫人能来一趟,又道歉说想亲耳听听什么情况。

苏氏和素娘都客气了几句,俩人就跟着王傅氏进屋了,王衍和父亲一样说辞,担忧的跟着进去。

素娘接过婴儿,看了看面部,抬头对王傅氏说道:“端盆热水来,我要洗净了手再看,再找个明亮点的火烛。”

把婴儿交回王梅氏抱着,打开带来的药箱,拿了个检查用具,让下人用沸水煮个半刻种。

苏氏明白这个,刚出声婴儿对外界还不适应,一点细菌都会带来肠胃不适。

王傅氏让王妈妈亲自去办,王妈妈用个帕子接过急忙退下。

素娘提出去外间说话,几人又出了里屋,坐下后,素娘就尽量用能听的懂的话详细讲了兔唇的修复,然后又隐晦的说这是个病例,不是什么灾难的象征。

不过王祭酒半信半疑,但有法师给的辟邪之物,他也放了心。

王傅氏是母子是听进去了,王衍看的书也多,医术也看了些,就医学观点和素娘讨论了一些。

王祭酒是专注听着素娘的解说,王傅氏对着苏氏歉意,苏氏安慰几句。

等素娘解说完了,王祭酒提出:“能否让我见见做了手术的那个孩子?”

素娘看了看苏氏,这个不归她管,苏氏点头道:“可以,明天我带着去旻雕,就是卖雕件的那个铺子,到时王大人可以去那见下。”

王祭酒道谢,那个地方他还能去,总不能约贤淑夫人去吃饭吧。

等东西拿来,素娘洗净了手,检查了下,然后就又几个出去了。

王祭酒在外间等的着急,见人出来,就问:“大夫如何?”

素娘说道:“里面没问题,只是外部有点,这就容易多了,但做手术要半岁到一岁之间,还要孩子身子健壮才行,这以后就把孩子喂好,多喝母乳,孩子身子才结实,小儿方面,文大夫比我更专业,你们可以请他来看看,怎么适合给孩子补补,要是孩子身子太弱,一岁之内是没法做手术的,这个手术越早做越好,大了就会影响发声,缝合也困难。”

王祭酒夫妻连连点头,王衍眼睛里这才流出泪水,王傅氏过去拥着儿子,自孙子出生,儿子一直安慰她们婆媳,说他不嫌弃,他舍了命都要留下孩子,这会掉泪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脆弱。

740 相见

王祭酒夫妻把苏氏和素娘一路送出府外,苏氏一再推脱,可二人非得相送。

上了马车后,苏氏叹气,说道:“你说说,迷信呀害死人,就这么个事还扯上给家族带来灾难了,因为这多少这样的小儿出生就会被亲人送了命,可怜。”

素娘在乡间见得就更多了,她还算平静,听完苏氏的牢骚,问道:“那个什么梅王氏是王家儿媳亲娘吗?”

苏氏点头,素娘讥笑道:“我还以为是后娘?那是亲娘说的话吗?王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有这么个亲娘也是够倒霉的。”

苏氏更是点头,就把梅王氏和孟家的纠葛也说了,这些素娘都不清楚,听了后更是耻笑,说道:“我看王傅氏可比她强多了,这才是古代标准贤淑妇人,也是慈母,哪像那个梅王氏,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什么话?虚伪的人!”

苏氏点完头,又玩笑道:“我才是朝廷封的贤淑夫人哪。”

“你可得了吧,你那个尿片子换来的贤淑夫人,哪点有古人妇人样?”

“去去!不管啥换来的,我就有那头衔,谁有本事也让朝廷封个?”

俩人还在马车里玩笑了一路。

回到燕旻堂,三老爷也着急的等着,他不知出了何事,就听下人说太太进来叫了素娘又出去了,这大半天的没回来。

苏氏进屋就听老爷询问,原本她不想说王家之事,毕竟是隐私,可不说实话,那怎么解释她出去大半天的。

只好实话实说,三老爷听了放了心,不是太太的事,但对王家也叹息,说可惜了,王衍的身子耽误了他,这又来个这样的儿子,真是命运不幸。

苏氏为了给老爷洗脑,就举例说了慈安如今不是好好的?也没给三房带来啥灾难。三老爷摇头道:“咱又不是她亲生父母,再说,三房的福气大着哪,不会受她影响,要是她父母留下她,谁知家里会有什么事?”

苏氏语塞,还以为上次给老爷说过,他就不往迷信上去想了,谁知骨子里还是这么认为的,也是,上千年的观念遗留,怎么可能听了她的几句话就改变了?

第二天,苏氏和三老爷带着旻山,秋藤抱着慈安一同去了旻雕,王祭酒夫妻和王衍一早就到了,王祭酒还挑了两个雕件,王傅氏挑了一堆的福娃,王衍和蔡先生相谈甚欢,王衍交谈中也不免心不在焉,蔡先生见状找个借口离开。

苏氏进去今看见度步装着欣赏雕件的王祭酒,屏风里王傅氏陪着儿子,见了苏氏几人进来,王傅氏起身出来笑道:“贤淑夫人也来了?这么巧!今天我陪他们父子来你这看看,早就听说你这雕件不错,今天来选几件回去。”

装着巧遇,苏氏也笑着回答,王傅氏是嘴里客气话眼神一直再看秋藤抱着的慈安,苏氏接过慈安,对秋藤说道:“秋藤,你去后院看看我定的小儿童车做好了没?”

秋藤不知咋回事,但也应了去了后院,苏氏抱着慈安去了屏风那坐着,刚坐下,王祭酒父子也进来了,这里位置小,三老爷就没进来,抱着旻山看雕件,蔡先生看东家和客人明显的是有事,和老爷说了声也去了后院,三老爷把王万福和伙计都打发到后院去了,留下太太她们几个好说话。

苏氏逗着慈安说笑,慈安肤色黑,嘴上疤痕就不明显,说话也清楚,她和苏氏也熟悉,被逗得咯咯的笑,苏氏还让她背了首简易诗词。

王祭酒明显的松了口气,王傅氏抓着儿子的手也放开了,王衍看着微微点头。

苏氏说道:“大夫说了,你家小儿比慈安情况轻微,要是半岁后做手术,将来就和常人一样,顶多留个疤痕,不影响任何。”

王傅氏紧着说道:“这个不怕,我多买珍珠粉给孙儿用,大不了多晒晒,反正是儿郎,晒黑了也不怕。”

苏氏看看周围,三老爷也没在跟前,就又说道:“昨天回去,听大夫说,将来这小儿结亲,最好避开五服之内,最起码要避开三服,越远越好,没有任何血亲更好。”

王傅氏急道:“这个难不成就是因为是这个原因?”

苏氏道:“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但能避开就避开,血缘太近,对小儿不好,因为大夫在乡下看的病例多,她说血缘近父母生下的孩儿有问题的比例多,这话我也就给你们说下,不然说出去大家当我胡言乱语了。”

王傅氏点头保证道:“放心,贤淑夫人,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王家知道了绝不会在外乱说,多谢贤淑夫人直言相告。”

店门被人推开,有客人进来,苏氏听到一个声音,轻柔的说道:“阿满,进来看看,看看你上次中意的是哪个福娃,娘给你买了。”

苏氏听到阿满,知道是附近那个卤肉店的年轻妇人,苏氏给王傅氏眼神示意了下,把慈安抱起,走出来,王傅氏不明就里,也跟着一起出来。

苏氏见张氏牵着收拾的干净利落的阿满进了店,看见苏氏她一愣,苏氏笑道:“是你呀,今天我还想着去你那买点卤肉的,可真巧。”

张氏欢喜的笑道:“承蒙夫人关照,我这就回去。”

苏氏忙拦道:“别着急,我走前再过去。”

苏氏放下慈安,让慈安叫哥哥,慈安听话的还行了礼说声:“哥哥安。”

阿满也乐道:“妹妹安,妹妹好。”

苏氏道:“阿满,喜欢福娃吗?送你个可好?”

见儿子使劲点头,张氏慌忙说道:“夫人,不用不用,妾身自己买就好了。”

苏氏抬头说道:“你也别客气,就当我给阿满的礼物,我喜欢你家阿满,再说这个是我家的店。”

张氏忙福身见礼,早就知道这家店是贤淑夫人的,今儿见到本人,张氏有些惴惴不安,怪不得朝廷封了贤淑夫人,就是和别的贵人不同,多和气的一人,见了阿满也没有厌烦之色,两次都和蔼和儿子说话。

741 王家族长

苏氏拿了一套福娃,硬塞给张氏,说道:“这个给阿满的,你也不必再买了,要是过意不去,下次我拿点材料来,你单独帮我卤,算是相抵了,不必再花钱买什么雕件,留点银子给阿满娶媳妇吧。”

苏氏是怕她觉得不好意思,再咬牙在旻雕买个雕件,那些对她没用,为了还礼,花费了买没用的东西干嘛?

张氏明白苏氏的意思,又给夫人深福一礼,让阿满也对夫人躬身行礼,然后就带着儿子告辞了。

苏氏牵着慈安和王傅氏回到屏风里坐下,王祭酒也不知贤淑夫人要干嘛,刚也细听了外面二人对话,透过屏风也隐约见了那个叫阿满的儿郎,知道那是个不太正常的孩子。

苏氏揽着慈安说道:“我上次是去买卤肉见了那张氏母子,她的卤肉店就开在旻雕附近,这么一个孩子当亲娘的都不离不弃,每次和儿子说话都是耐心的轻言轻语,我敬佩张氏。”

最后一句苏氏是用严肃的语气说的,这下王家三人都明白贤淑夫人带王傅氏出去看张氏母子的用心了。

王傅氏轻轻点头,没有过多言语,王祭酒父子同样微微点头,可敬之人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内心触动也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王家三人告辞离开,苏氏不知道的是王家人也找去了张记卤肉,定了张记长期给王家送卤肉。

王祭酒回去后思索半天,让夫人暗自打听了知道的一些有小儿问题的家里,父母是否是三服之内的血亲,也暗自查了下王家几十年里有表兄妹结亲生下的后代情况,等看到结果大吃一惊,表兄妹成亲生下的孩子几乎没什么成才之人,有几家也有头脑痴傻的,暗自被处理了。

王祭酒想到儿子儿媳就是嫡亲的姑表亲呀,可是这会说什么也都晚了,他交代夫人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儿子,拿着调查结果急匆匆的去找王家族长去了。

王族长听闻此事吃一惊,他还不知道王衍生子,王家族里对王衍能有后代是既期盼又担忧,期盼能生个和王衍一般出色的,但身子健康的儿郎,又害怕希望落空,听了王祭酒所说,更多了一层担心,王家族里几个老人本就都怀疑祖上是否做了什么恶事才会遭此报应,所以这两代王家族里都一直都乐善好施、救灾恤患,对族人也严加管教,就是希望能给后人积福积德。

这生个兔唇,要不就又是受到了报应,要不又会给以后的王家带来灾难。

王祭酒拿出他的调查,王族长看后迷惑,不知他要说什么,王祭酒就说了这些都是表亲结亲所生孩子的状况,族长更吃惊,仔细看起来,又想了想自己这房姑表亲姨表亲舅表亲成亲的子孙后代,抬头看了看王祭酒,又继续看了手中资料,半响才说道:“你是听谁说的这话?这个可不是小事,千万不能张扬出去。”

王祭酒迟疑了下,族长见状说道:“你放心,我听了不会出去乱说,这能是乱说出去的事吗?要是王家说出去,岂不是乱了多少人家?王家要担多少是非?”

王祭酒这才说道:“因为孙儿兔唇能治好,可以做手术,是找的贤淑夫人府上的女大夫,贤淑夫人府上就有个三四岁女娃也是兔唇,现在和常人一样,我夫人祈求了贤淑夫人,贤淑夫人可怜我夫人,悄悄说了这话,说将来孙儿结亲最好避开五服,最起码也要避开三服,多的话也不再说,我答应了王家不会说出去。我回去让夫人打听了下,贤淑夫人的几个儿子就没和她娘家结亲,苏御史夫人一向疼爱贤淑夫人,还想来个亲上加亲,被贤淑夫人拒绝,所以我才好奇的暗自查了下表亲结亲到底会如何,查出来也吓我一跳,成才的几乎没有,平庸的居多,还有生下残疾和痴钝的。”

王族长沉思,都说贤淑夫人见过地府,怕是有什么造化也不定,她不会胡言乱语,肯定就是真实情况了。

王祭酒怕族长担心不详灾难的说法,忙把儿子王衍从八痴法师那里请来的避灾佛像事说了,族长放了心,有这个,留下王衍后代族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王祭酒是必得和族长说下孙子之事,因为这不单单只是他这一房的家事了,要是族里知道有兔唇生出,肯定要来干涉,他就是再不舍得,也不能抵抗整个家族。

见王族长沉默,王祭酒就又说道:“族长,这事还请族长保密,就说我孙儿体弱,三年不能见外人,等三年后再说,那时有什么我一人承担!”

王族长默默点头,王祭酒放了心告辞,王族长却考虑了几天后,让太太出面把家里两个正要和表亲定亲的小辈给阻止了,说是梦见祖先告知二人八字不合,家人没法,只好遵从。五年后,王家族规里加了一条,结亲避开三服之内的铁定族规。

王祭酒回到家里把族长同意给夫人和儿子说了,王傅氏母子才彻底放了心,王衍也回到王梅氏房里告诉一声,因为孩子的事,王衍也不讲究什么月房男人不得入内的规矩,就是事先请的奶娘也给了银子退了,只能由王梅氏亲自哺乳,又听女大夫说母乳对孩子身体更好,王梅氏更愿意亲自喂孩子。

王傅氏又亲自过府感谢苏氏,请文大夫过府给小儿看身体,文大夫和王家也熟了,随后去了王家,见了小儿情况也没吃惊,他在老家也见过类似的小儿,不多大多数都是生了就溺死了,少个不严重的长大了也备受歧视。

文大夫一早在府里就发现了慈安的不同,还专门请教了罗师娘,得到答案后,心里惋惜,不能亲见如何手术的,这次看到了同样的婴儿,文大夫给孩子看诊后,交代了各种注意事项,回到谢府,就急匆匆的见了素娘,恳求如果手术让他当个助手,他想亲见手术过程,素娘欣然答应,她想把她知道的会的都交给了文大夫,毕竟他是个男大夫,将来看病手术都比她方便。

742 预定

王家对外说王衍有了个儿子,但小儿体弱,去问了八痴法师后,说得三年后才能见生人,外人吃惊王衍有后人了,又可惜和他一样,自小体弱,也都惋惜一声,没人关注,梅王氏生气也不敢和婆家人说什么。

这些苏氏还听侯夫人来给她学了舌,实情如何,苏氏也没敢对大嫂说,就是娘家大嫂那她也不会去八卦的。

宋八回来后,就又去了旻庄,让宋鹏飞那几个都不用来了,把二爷打发回侯府,他和周六在旻庄哥俩好,他的狐朋狗友一顿顿的给他接风,听他白乎江南之行。

苏氏是看日历记录的接下来还有什么重要事情,好提前安排,十一月是大房七奶奶许氏和二房八奶奶李氏要生的月份,大房长辈在,二房李氏光杆司令,嫡婆婆在家庙念经,姨娘婆婆在太夫人院里佛堂念经,所以,平时侯夫人和苏氏会经常派人去探望,李家是得知女儿有喜就送了两个懂医理的婆子来伺候。

送来时李太太还给侯夫人一直道歉,一顿解释的,侯夫人才不会多管二房的事情,有亲家照应更好,太夫人也上心,所以李氏这胎也过的顺,就是奶娘都是李家一早给预备着了。

李太太让宋四来请了三老爷夫妻,就定在了旻庄,十一月初,苏氏就和抱着儿子的三老爷去了旻庄。

宋八一早就在了,见了三老爷就招牌笑声迎上来,苏氏是接过儿子抱着,好让俩基友来个拥抱,可惜,没看成,这里不玩这个。

去了山水涧的大房间,宋江氏也在,李太太陪着说话,宋李氏也在一旁陪着,李太太年纪虽然也不年轻,但因为儿媳身子不好,通常有什么大场面都是她亲自出面,这次依然是她亲来,侯府二房李氏的亲娘没来,不过见过李家人几次,苏氏也没见过李岳媳妇,李氏嫁进来也都是李太太来回出面张罗。

宋江氏自认为是官家女国公府媳妇,看不上李家女眷,见了苏氏来了,脸上欢喜神情露出,宋李氏尴尬的看了看母亲,抱歉笑笑,李太太见多了势利之人,也没啥好和姻亲计较的。

苏氏和宋江氏招呼完,给李太太点头微笑道:“亲家太太来了,今天来我这可得是我好好招待亲家。”

李太太分外热情道:“哪能由贤淑夫人请客,早说了我李家请,原本是想去花岗楼,是我女婿问了妹夫说来这方便,今天就借夫人贵地了。”

宋李氏也在一旁笑道:“我家当家的说都是自家表哥堂哥,去哪随意就去哪,都说夫人这庄子最好,就是我上次来过后,也回去学给了我几个兄弟听,他们来后也都欢喜的很。”

瞧人家多会说话,苏氏眼神瞄到宋江氏眼里闪过的鄙视,叹气,难怪宋表弟和她过不到一处,宋表弟是合得来的就交朋友,哪怕是市井中人,一是他的身份地位,再就是他的豪气,也交到不少真诚之友,而宋江氏既然嫁了这样的丈夫,为何总端着架子?说几句好听的,和气几分又没人向你借银子,何苦一脸市侩,反而让人内心看不起。

真要是贵格高到在上层女眷中混得开也行呀,是有点地位身份的人又看不上她,她也就在没身份的人中才能显摆下罢了。

苏氏含笑和宋江氏招呼完,又对李太太说了些她知道的二房侄媳李氏的情况,李太太脸色担忧,担心孙女的即将到来的生产之事,苏氏安慰说侯府都已经安排妥当,府里大夫也都具备,让她放心。

李太太一脸的感激,满口夸赞侯府的慈善,话语中把宋太夫人都是一顿夸。

苏氏眼神瞄到宋江氏想说话,赶紧问她儿媳宋关氏婚后情况,宋江氏满脸喜色,说刚查出有了喜,二个月了。

李家母女奉承恭喜,几人就歪到育儿经上去了。

说话间宋八哈哈笑进来了,走着还对三老爷说道:“这回我可不管了,要是个孙女就嫁给你家,要是个孙子,就娶了你家孙女,我先定好了。”

苏氏就听三老爷的声音:“哪有还没生就定的?我家的反正你表嫂说了不结娃娃亲,过了十五再说,现在定了,到时俩人看不对眼再退亲,太难看了吧。”

宋八道:“我家的肯定能看上眼,行行,反正要定也先考虑我家的。”估计是看到三老爷瞪眼忙改口顺话说了。

苏氏见几个进来,玩笑对表弟说道:“京里这么多好人家的,再说,八娘子不是定给你家当媳妇了吗?”

宋表弟忙献媚笑道:“表嫂,那不一样,我要接个嫡亲的,嘿嘿。”

苏氏心里撇嘴,那意思庶出的不算,还要接个嫡支的才行,加厚俩人基情怎么的?

俩基友身后跟着宋四和李岳,俩人中间是李岳父亲李章贤,厅里俩个大桌,宋表弟招呼李章贤入座,李章贤客气的让三老爷先坐,三老爷还是有礼的让李父先坐下了才坐下。

再是平民,如今是姻亲,又是长辈,自然得敬老。

另一桌就是宋李氏招呼女眷入座,苏氏同样让李太太先坐下,可李太太死活拉着苏氏坐下了她才入座,宋江氏在宋表弟一进门就眼神在丈夫身上,眼里含情,脸上微笑。

苏氏心想难怪宋江氏看着还是比实际年龄年轻,她内心始终少女心,春情充满她的整个心怀,如何不年轻?

宋八白乎道:“回来后才感觉还是京里好呀,那个江南夏天热死个人,可冬天吧,外面比屋里还暖和,害的我宁愿每天的在外呆着也不愿进屋,晚上睡觉太冷了,还没个暖被窝的人,我说找个吧,我爹给我瞪眼,那姜老太爷笑话我说还不如他个老头,气的我只好用了几个汤婆子才能睡着,这每天早上起身,更是冷的打颤,后来我就买了几个火盆放屋里,原本有好几个要给我爹腾园子的,可我爹不干,非得去了个我家早年在江南的一个破庄子,就几个下人看园子,那个破烂哟,我爹就找人全部翻修了,说那个园子我哥几个谁也别惦记,我才不惦记哪,让我以后来江南?切!打死我都不去,太遭罪了。但别说,外头可别北方好,来回活动,又热闹,一点不觉得冷。”

宋江氏是听到丈夫说用汤婆子暖被窝就满脸的欣喜,这话回来还没在家说过,当初见丈夫没带人去,一直担心回来再带一个,可到家还是一个人,她心喜中想肯定是回来前打发了,谁知在外也是一个人,宋江氏满意极了。

743 老人味

几个下人进屋上菜,有烤肉,一下人还专门摆放在苏氏面前,估计是老爷安排的,苏氏虽说爱吃,可当着外人面也不好拿着个肉串歪着头撸串吧,太不文雅了。

可宋李氏在一旁很快的用筷子把肉串给夹了下来,让苏氏吓一跳,这得有技巧才行,嘴咬着都得费劲咬下来,她用筷子就捋下来了,还没弄的四处都是。

苏氏不好意思,忙招呼李太太和宋江氏吃。她自己先夹了一筷子,她们才动筷子。

李氏母女俩不亏是应酬惯的,话语说的听的人舒服,宋江氏是有时一起说,一会又看向那桌劝酒白乎的宋表弟。

三老爷一向是在外深沉脸,不像在家里那么想说啥就说啥,不熟的人他更是少话,只有觉得特别相投的,谈得来的他才会放开,不像宋表弟在哪都是高谈阔论,又挥舞胳膊又大摆手的。

所以外人听了他混的名声,又见他那样,通常在他跟前不敢乱说话,反正以前他总和宋表弟在一处,都是宋表弟把话都说了。

今儿有熟悉点的宋四在,上次和李岳也一起吃过饭,三老爷好歹不是那么沉着脸,还劝酒,酒席间也会站起和李父碰杯。

今儿本就是宴请三老爷夫妻,李家父子专挑三老爷爱听的说,什么小儿子是个不凡的,什么百合秀才的名声比个举人都响亮,什么有个皇子贵婿等等,另一桌的苏氏都听到三老爷越喝越嘎嘎的笑声,心里想这是被人夸的高兴了。

以至回去的路上看着还在嘎嘎的笑着的三老爷,苏氏想回去后无论如何要把他扔进书房里去睡,不然这喝多了要是半夜做梦还嘎嘎的,可要吓死人了。

谁知没等下车,这家伙就打呼噜了,可见李家把他算是奉承到位了,这几年都没痛快的喝成这样了。

三老爷这一睡到天黑了,醒来后发现在书房,外间葛松守着,他自己闻了闻衣袖,皱眉,叫了葛松进来打水,还问天亮没。

葛松道:“老爷,这天刚黑,太太看老爷睡的熟,就说睡醒了再给老爷打水沐浴,十一郎一直在太太屋,太太就说让老爷先在书房里歇着。”

反正提到宝贝儿子,三老爷就啥话都没,不然该说把他一人扔进书房了,下人如今都知该什么回话老爷不会发火。

葛松打了热水来,三老爷好好洗了澡,还使劲刷牙漱口,不然儿子没等他靠近就会捂鼻子。三老爷边想心里还笑骂臭小子。

等到了燕旻堂正屋,太太正在带儿子吃饭,旻山见父亲进来,还问道:“爹爹去哪里了,给旻山带好玩的了吗?”

这个儿子现在说话都是把自己名字挂上,别的孩子都是问带好吃的了吗,他是带好玩的,从来不提吃的。

三老爷轻言轻语道:“爹爹喝多了忘记带回来了,下回一定记得带回来。”

听到喝酒两字旻山就捂鼻子,还哼了声,放下手继续自己吃饭。

自上次见到张氏对儿子说话,苏氏回来就感叹半天,说对这样的病孩子,父母就得有百般万般的耐心,要轻言轻语,看那个阿满虽然和正常孩子不一样,可是一脸笑的阳光灿烂的,可见当母亲的平时的影响,苏氏反正也不说别的,就是感慨张氏的不容易。

后来三老爷也就自觉地开始给儿子说话也轻言轻语了。

有时不见得非要直接命令人你该如何如何,都是成年人,谁都反感别人指派或者教育自己,都有思想,好歹他会想,会思索,遇到犯犟的,你越要我干啥,我就越不干啥,对着和你来,其实,生活中哪有几次大事,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何看书本上说先点头后但是,可是人总会无意识的占上风,就不想退一口气,不是退一步,其实往往口气上退一口,实际上结果就是对方退一步了。

苏氏前世也是如此,就明面上不服气,嘴里从不肯让一步,事情越来越糟,在这里,遇到个犟糊头吧,这两年她学会了遇到啥事张口就是:老爷说的是,然后顺着老爷的话说几句,再然后说自己的话,但第一句老爷说的是,三老爷就开始顺气了,就会听你下面的话。

当然,开喷的时候要大火力开喷,不然当你好欺负,但也不能没关紧要的小事也跳脚喷,那是斗鸡。

很多小事大道理,都明白,真正遇到事了就全忘记,特别是身边的人,或者是在乎的人,放在心里的人,越在乎自己在对方的心里位置,就越失去理智。

苏氏是因为怀旻山后想要改变自己,从和三老爷相处开始,所以她不紧张,她没那么在意她在三老爷心里的想法,没有非要在三老爷面前占上风的心理,所以也就慢慢的改变了,现在就是自然而然的口头上先退后进。

饭后本来会在外慢慢走会消食,可冬天没法出去,三老爷就牵着儿子的手给他讲故事,三老爷原本只会书本上简单的一些故事,比如孔融让梨,可小孩子哪个爱听,反而要听苏氏编的那些画册上的故事,乌龟兔子赛跑之类的,三老爷就都会背了,每个都讲了无数遍,就这样,讲一次旻山都笑的咯咯的,和苏氏一样的小眼亮亮的看着父亲。

三老爷看见这样的儿子,心里柔软的发酸,就会好好的,继续讲,可是到睡觉了吧,他就会闻着被子,让父亲出去出去,气的三老爷给太太叨叨,白疼儿子了。

但对母亲,旻山可以让母亲陪着睡,有次苏氏悄悄问旻山,为何不让父亲陪着,旻山还偷偷说爹身上有老人味,苏氏就问啥叫老人味,旻山皱鼻子,说爹不洗澡就睡觉,有老人味,和农庄的那个庄头一样的味道。

苏氏捂着被子乐死,那是去年夏天,在农庄里,三老爷有次去京里办事回来晚了,刚好旻山和父母一个屋子,太晚了,不像在府里,也就没让下人烧水沐浴,三老爷就简单洗了脸脚上炕睡了,就被鼻子敏感的旻山记住了。

第二天苏氏学给三老爷听,他一脸囧,苏氏哈哈乐。

744 独自莫凭栏

吃了早饭,侯夫人笑眯眯的来了,还穿着羊毛马甲,绛红色的,头上的卧兔,两手有护手,去年苏氏弄了这羊毛马甲后,冬天侯夫人就一直是各种毛马甲换着穿,但都有卧兔,用她的话来说,可是最合适她了,冬天在屋里也不怕后背冷了,头上的卧兔带着头也不会受风头疼,原来的大帽子,在屋里又不好带着,以往就是在屋里穿厚棉衣热,可穿薄棉衣,后背冷,有了这羊毛马甲和卧兔,侯夫人就自此爱上了它,除了苏氏送的,她自己又做了好几件不同颜色换着穿。

今年苏氏就没做羊毛马甲生意,那个给苏氏加工皮子的征得苏氏同意后,自己开了个店专卖羊皮货和雪地靴。

侯夫人是来说常宁公主的孙女宋慧娘生了嫡长子,来给侯府报喜了,苏氏听了也替惠娘欢喜,妯娌俩商量洗三准备什么礼,通常苏氏会在大房的礼上降点,不好和大嫂同等。

侯夫人也最满意苏氏这点,处处把大房放在前面,就是现在三房名声地位都起来了,但遇事还都是在大房身后。

这次侯夫人来也是担心,三房如今又是皇子岳家,算起来和常宁公主两层亲戚关系,和晋王府也算是姻亲关系,宋慧娘得叫八皇子妃为堂婶,要是三房拿的礼重,侯府大房肯定要多过三房,还是事先来确定下为好,免得到时礼低过三房,大房那就难堪了。

送走了满意的大嫂,苏氏笑了,她明白大嫂的意思,自然会顺着大嫂来,一个府上住着,大房帮三房良多,何苦在面子上抢大房一头?没必要!

这个就得苏氏带着媳妇们同去了,她没法躲。苏氏叫来二奶奶孙氏,让她去交代徐氏刘氏,陶氏是没法去的,让她们各自准备礼,二奶奶欢喜应下。

洗三那天,侯夫人也带着几个儿媳,苏氏带着三个儿媳一同去了复栖园,就是当初三老爷没买成后来晋王爷买了给嫡长子搬出王府居住的那个大宅院。

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后,苏氏抬头看见门匾上规矩的三个字:复栖园。苏氏还琢磨,栖为鸟巢鸟禽歇息的地方,复栖什么意思?

正门没开,一旁的角门开着,几个管事婆子穿着毛马甲候着来客,侯夫人看了笑道:“瞧!都是你去年带起来的,这有脸面的婆子主子都赏了羊毛马甲,穿着也不违禁,冬天也暖和,不然大冬天在门口候着,该冻坏了。”

苏氏笑下没出声,两个婆子迎上来,曲膝福身热情笑迎,一个带路领着侯府女眷进去。

苏氏一路走一路看周围,难怪三老爷当初一眼看中,非得去找堂舅借银子也要买下来,确实不错,够大,李清照欧阳修都曾用那:庭院深深深几许来形容,白居易也写过通俗易懂的王家庭院宽。进去后,宽敞,虽说冬季,可有种大气,不见萧条。

走过一个长廊,看着长廊边的扶栏,难怪古诗里有多种描写,朱淑真的独自凭栏无个事,李煜的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苏氏边走边脑补,夏天要是在这假模假样的凭栏遐想,来个古代仕女图,多好的意境,不是还有句不知谁说的:独自凭栏倚伊人独憔悴。

嘿嘿,苏氏就想我要是有这么个大庭院,我也凭栏装下,就是胖点没憔悴模样。

陪侯夫人一路走一路说话的婆子眼神看到贤淑夫人不知是啥表情,好像还嘿嘿笑出声,难道听错,这可坏了,难不成这宅子是有问题?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的是真的?不行,洗三完了赶紧告诉夫人去。

苏氏神游完了,也看见那婆子脸上的古怪,侯夫人也捣了捣她,苏氏忙堆起笑脸,问那婆子一些惠娘状况。

婆子心惊胆战的小心回答,就怕说错话,头一回见贤淑夫人,都说她有那个,就是凡人看不见的那个,老奴害怕呀。

到了一个院子,也有下人候着,领了众人进去,那个带路的婆子说完话急忙就匆匆走了。

进了屋子,里面暖烘烘,厅很大,看着不像是是惠娘居住的,等听了惠娘婆婆周方氏说话间,苏氏知道了这是周方氏正屋会客厅。

常宁公主一早带着两个媳妇来了,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也来了,今儿来的都是姻亲,洗三是热热闹闹,惠娘之子哭声洪亮,常宁公主满脸掩不住的喜乐。

回去的路上,侯夫人和苏氏一辆车,她还羡慕,说那园子真好,没想到京里还有个那么一个住处,就没听人说过。

当初三老爷要买宅子的事,大房不知道,所以也不知三房和那园子失之交臂。不过那宅院当初具体谁家的,苏氏也没多问。

那天旻庄得知宋表弟大儿媳也就是以前的关五娘子,宋关氏有喜,苏氏交代二奶奶准备了补品礼物过府去看望,二奶奶回来给婆母回话说一切都好。

如今春草养胎,秋藤顶上来也一年多了,但她性子木讷,虽然也跟着苏氏小十年了,可没像春草那样放得开,苏氏有时和她逗趣都说不到一处,不开森,好怀念有春草的日子。

三老爷去旻庄会基情去了,旻山在小跨院疯玩,苏氏午睡醒来让秋藤给按按腰,觉得腰有点扭着了。

秋藤最喜给太太按摩,比和太太瞎扯让她放松,按摩是她的本职工作,瞎扯她不会呀,又不敢,太太问了她就答,不问她没话说,不想秋枝和秋叶,那在太太跟前紧着献殷勤,秋藤也羡慕,可是她不会,又怕说错话,所以她就喜欢太太让她按摩,这样才能显出她的能力来。不过慢慢的她也敢开口和太太闲聊了。

秋藤知道太太想让稻芽接她的班,到不是就不用她了,而是预备着,秋藤就尽心手把手教稻芽,不敢存私心藏着掖着,当初太太挑了她送去学了这手艺,那会的夏青也不曾私藏都教了她,她们干什么太太自然会看在眼里。

苏氏就趴着让秋藤按了腰,又躺平让秋藤给按按头部,疏通下头部经络,这样晚上睡眠也好。

745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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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秋藤闲聊,秋藤说起旻饼如今做的点心越来越好,秋藤笑说她婆婆还舍得去买了给孙子吃。

旻饼生意一直都好,秋桃心大,总想夜里加班多做些,苏氏不同意,一是这样店里人就太累,不是一天两天,长期下来肯定不行,吃食不像别的,一个不经心出问题就很麻烦,二是饥饿营销,这样才能长久。

当然苏氏没法解释这个饥饿营销,只能强调人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做事,都累倒了将来铺子靠谁?

店里人手都是侯府的,也不打算在外面招人,吃食买卖,只是个点心铺子,一口吃不了个大胖子,细水长流,多份收入而已。

于是秋桃她们更感激太太的体恤,就是朱秀莲也说三舅母是个难得的慈爱之人。

朱秀莲去了旻饼,秋桃也来说过几次,人能干,能放下官家女的架子,眼里手里都有活,店面也收拾的干净,秋桃说开始大家都叫她表姑奶奶,毕竟是主子亲戚,可朱秀莲让她们就叫朱掌柜,还说在店里就都是干活的,别叫什么姑奶奶。

苏氏听了对朱秀莲到是刮目相看,人有股韧劲,肯吃苦,能看清环境和自身处境,比她娘强。所以每月除了月薪也多给她点银子,说是工作奖励,干得好年底分红。朱秀莲给苏氏深福身感谢,脸上的感激之情让苏氏动容,又叹一声女子不易,原本是官家女,如今这种局面,她依然坚强的往前迈步,而不是躲在屋里抱怨命苦、自哀自怜,这样的人值得伸手帮一把。

苏氏还想,让她在旻饼锻炼两年,以后她自己开个铺子,胭脂粉饼、绸庄布匹类的,适合女子做的买卖,大不了借她一点银子,她立起来了,也好带动董表妹一家,不然都没个营生,将来该咋办?

太夫人活着,侯夫人心善,可以留着她们一家在侯府,要是换个人当家,不容哪?董表妹总的有个儿女好依靠吧。

秋藤就边按边和太太闲聊,说说春草如今模样,比以前胖了,就没那么黑,脸也不是总板着,秋藤又笑着学了文太太,还怕落胎,宁肯躺着,还是春草说躺着将来难产更是麻烦,文太太这才下床每天走走。

苏氏好奇道:“文大夫自己就是个大夫,不会给他媳妇解释?”

秋藤手上轻了,脸上是羡慕,“文大夫可真是个好人,他怕说重了吓着太太,说轻了会让太太多想,平时也总是啥都随着文太太,这次是急了,才去找春草帮忙劝说。”

苏氏也羡慕,多好的好丈夫标准呀,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是模范丈夫。

“当初文大夫瞒着太太有喜的事,等四个月了,胎稳了,文大夫才给太太说,文太太是哭了一夜,她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对劲,还以为得了绝症,又不敢给文大夫说,每天文大夫让她吃啥她就吃啥,让她干啥就干啥,就想死前让夫婿顺心,谁知是有喜,可把文太太是又惊喜又害怕,后面就小心翼翼,就怕动多了,再滑了胎,还是春草姐姐说了她,文太太才正常了,如今春草比她晚俩个月,刚好做伴,白天俞管家不在院里,文太太就去找春草说说话。”

苏氏听着,时不时问一两句,三房的好多事,苏氏都是听来的,不过就是没人瞎说什么,都是说些真实情况。府里下人比主子还要多,不可能自己一双眼都盯着,让别人管了,但也得知道些情况,所以她没事就和她们闲聊,得知些府里情况。

很多是都是闲聊就聊出来,总不能叫个人来汇报吧,又没谁有啥错,汇报的人也不知要汇报啥呀,所以苏氏就是闲聊,问个这,对方就能扯出一堆事来,都是琐碎事,也不存在给太太告状与否。

苏氏躺着享受着按摩,听着秋藤说文太太趣事,心里想起曾经的单位一个领导就是喜欢和人闲聊,吃个饭了,坐着泡点茶喝着聊聊哪里风景好呀,反正闲聊都随口聊出啥别人也不记得。

享受了按摩听了点闲聊,苏氏精神了,去小跨院当幼教去了。

晚饭后,外面秋藤禀报说秋桃来找太太,苏氏就把旻山交给老爷,去了耳房,她以为是旻饼店铺的事,但看秋桃一脸的不自在,觉得肯定是她个人私事。

果然,秋桃进了耳房,也不敢坐下,鼓气勇气说道:“太太,奴婢那小叔子想娶个媳妇,是外面买来的。”

苏氏点下头,不明白秋桃小叔子娶媳妇干嘛来给她说,又想秋桃小叔子是谁,看看秋桃脸上的难堪,哦,想起来了,就是休了紫菀的那个吧,不然秋桃不会这般神色。

苏氏没出声等秋桃继续说,秋桃看太太脸色也知太太不喜她婆家办的那事,可她没办法,婆婆求她来给太太说一声,这不仅只是她婆家的事,也是秋桃的事,如果瞒着太太娶了,再出个啥事,秋桃一家都别在府里呆了。

“太太,自那事过后,奴婢婆婆想给小叔子再娶个媳妇,可府里的没人愿意,就有人给介绍了外面的一个带着弟弟的女子,那女子说嫁给奴婢小叔子就必须要接纳她弟弟,奴婢婆婆看那姐姐能干,同意了,可就是府里不能进来陌生人,奴婢婆婆想求太太恩准。”

这大户人家,府里家生子一般都是和府里的互相结亲,各房的都有,苏氏这房的下人中也有亲戚在大房里做事,像她带来的陪嫁的亲人又都和苏府下人连着亲,但都是几代人都在各个主子府里当差,所以也能得到的重用,如果是外面的,那就必须经过府里主子同意,买也是要侯府出面买,身契都是在三房手里,但是以后要是出了啥事,那么就牵扯整个侯府了。

不是实在找不到媳妇,通常家生子也不会考虑外面的,府里挑不到,还有主子的庄子上,可秋桃小叔子那事一出,紫菀走了后,秋桃婆婆是着急给儿子娶媳妇,就是没人愿意嫁,哪个也不傻,明知得罪了主子,没啥前途的,何苦嫁进来牵连自家。所以秋桃她婆婆只好到处托人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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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6 眼熟

关于秋桃婆婆抓瞎找媳妇的事,秋枝早就给苏氏学过,她还一脸的正义言辞,秋枝虽然爱些银才,但内心正,一颗红心向太太。

秋桃做人做事要比秋枝相对大方,也向着太太,可就是婆家不争气,没帮上她,还在紫菀那事上闹休妻,让太太不喜,所以秋桃是恨得再也不想多管婆家的事,但这是不一样,她不管将来有啥事就牵连到她,反正话她说了,成不成婆婆也不能怨恨她。

苏氏也明白秋桃的为难,但是她婆家要娶个外面来的,那就得看好了,如今三房不再是京里默默无闻的,顶多就是知道三房老爷是个混的,如今三房是八皇子的岳家,这要是万一来个阴谋,那可就是因为个下人把一府人的命搭上去了。

于是苏氏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见了吗?”

秋桃点点头道:“奴婢见了,看着是个老实的,她弟弟一条腿不方便,说是小时主家打的,走路有点拐,弟弟有十五六了,姐姐二十二岁,说是以前在主家厨房里做事,主家犯事被发卖的,原先奴婢婆婆想让奴婢来求太太,让太太给指个,奴婢没答应,奴婢婆家人不坏,当初那事是做的不地道,可也是怕外人多嘴才做出那事,后来奴婢婆婆也后悔,可不敢来太太跟前请罪,这次就让奴婢替婆婆给太太磕头请罪。”

说完秋桃就跪下磕了个头,苏氏忙让她起来,那次紫菀的事,苏氏是现代人思想自然看不惯,要是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秋桃婆婆做的不过分,秋桃是跟着太太久了,知道太太看不上那般,才一直觉得婆家对不住紫菀,换了另外的,没准认为苏氏大惊小怪了。

苏氏也奇怪问道:“为何你婆婆看中她姐弟?如果要娶外面的,年纪轻的有的是,这个年纪大又带着个残弟,会不会有啥古怪?”

秋桃说道:“奴婢觉得那姐弟不像是坏人,奴婢婆婆是不咋愿意,是奴婢觉得既然要娶外面的,还不如娶个老实的,奴婢婆家没个难耐人,也只能娶个老实能干的在家,要是个伶俐的也呆不住,当初紫菀多好,可惜……”

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秋桃赶紧停住,又接着说道:“奴婢该死,以后不会再提旧事。”秋桃不知道紫菀如今去了哪里,但也知太太肯定不是愿提起过去。

“那个姐姐脸上有疤拉,说是被卖后怕被主家看中选了当通房自己破的相,凭这点人就是个心正的,还有走哪都不忘带着腿脚不好的弟弟,奴婢就劝了婆家,又说如果不愿意这个,那么你们自己看中的自己给太太去说,以后就别找奴婢来说了。”

秋桃不是家生子,是当初被她亲爹给卖了的,所以她就见不得卖儿卖女的,又见了这样家人相互照顾的就心软,当初在农庄王香草的事,就回来后秋桃自己在厨房哭了一下午,后面又给了王香草母女十两银子。

秋桃的婆家是侯府老人,没啥本事,秋桃嫁的是长子,人老实,当初也是秋桃自己挑的,就图他老实人厚道,婚后对秋桃和孩子都好,秋桃也算满意,在她来侯府时间里,也就是紫菀那事让她觉得难受难堪。

苏氏想起春草说过,秋桃很神奇,她看人一向很准,就不知她是如何看的,春草也问过她,她说是凭感觉,接触久了就更能看出来,苏氏也纳闷,自己这方面脑袋不算灵光,但人各有奇能,也没准秋桃靠磁场的反射来感应哪。

苏氏就说道:“明天你带来让我看看那姐弟再说。”

秋桃应了,又想起什么说道:“太太,奴婢总觉得那姐弟有点熟悉,就不知和谁想象,府里的人奴婢也都挨个想了,没对上号,太太明天也瞅瞅。”

苏氏点头,那就更应该见下了,等秋桃退下,苏氏回到正房,旻山已经睡了,他白天玩的累,夜里就睡的早,在他的睡床里闻着被角呶着嘴睡的香。

三老爷已经漱洗过了,在外间看书,苏氏走进看了眼,是本游记,三老爷见太太伸头看过来,还把书合上,苏氏道:“啥书看的起劲?”

三老爷道:“我就找找看,等旻山大了,过了六岁吧,就带着太太和旻山周边去转转。”

难得,还记得这事,苏氏笑着应了,这事三老爷想的简单,出行哪有那么容易,再说府里又不是旻山一个小孩,还有八娘子和雪莲,都带上那是不可能,不过先应了他,到时去不去的再说。

三老爷就把他查来的几个地方一一给太太说了,太太还有兴趣的问了那几个地方的位置,三老爷饶有兴趣的解说半天,等太太洗了澡出来,边给太太绞发还继续白乎,苏氏就嗯啊怎么真的太好了,如此,三老爷就说了大半夜,兴致高昂,说的苏氏都睡着了。

第二天,秋桃带着那姐弟俩来,苏氏在外间的小会客厅见了她们,那姐姐个子中等,看着苍老些,脸暇靠近下巴有块伤疤,看着像火棍给燎的,弟弟走路有点拐,像是脚踝那受了伤。

进来姐弟俩就跪下了,那姐姐清楚的说了姐弟情况,说是父母双亡被叔叔给卖了,姐弟被辗转过三家,最后卖到范阳一官家,后那官家被贬回乡,临走时又把府里的下人都卖了,是被京里的中人买了带回京,也是巧,中人的媳妇和这姐俩是同乡,也就留意帮她们姐弟留意有好人家的买主,是秋桃婆婆问中人打听,那中人媳妇才介绍了这姐弟。

苏氏听着这姐姐的介绍,也细细打量,再看看这弟弟,是有点像谁,但想不起来,莫不是别的府里的谁,可是秋桃去别的府里机会没,她也说熟悉肯定是府里的,要不就是去年去张家村农庄里的人,不定是庄子上村里的哪个人家卖了侄女的,一家人肯定会有想象,那就等王庄头来了让他打听一下,至于姐弟的来处,有那个中人作保还算可靠,那个中人也是和侯府打交道几十年的老店,不会为了这姐弟就把全家人给舍掉。

747 夭折

这男婚女嫁,秋桃小叔子没媳妇自然要娶个,人选没问题苏氏也不好干涉,就应了秋桃,不过暗示那姐弟就不好在侯府做事了,她婆家养着吧。

秋桃明白,想求个差事那是不可能了,但能解决了小叔子的婚事,她婆婆也就不用天天发愁,秋桃再说不管婆家事,作为大儿媳,总不能把这个小叔子的一辈子都扛在自己一房,小叔子娶了媳妇,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帮下手,日子总会过下去。

至于那姐弟,让俞管家去查下是否说的都能对上就行了。

交代完俞管家后,苏氏也不再操心这点杂事,如今她可是整天的都好像没有闲着,没忙啥就到天黑,细照下镜子,眼尾纹出来了。

苏氏算下自己年龄要到四十四了,看看三老爷还是精神男人,皮肤紧绷,脸上没法令纹,腿部肌肉也紧实,摸摸自己肚腩,不服!

又叹气,不服不行,男女生理就不同,前世苏氏小时有个邻居,来串门就给苏氏妈妈说过,将来儿子找对象一定要找年龄小几岁的,她和丈夫同龄,过了四十岁,就显得比丈夫大好多,苏氏的弟弟弟媳也是同龄,还没过四十哪,生完孩子后,弟弟去接弟媳下班,弟媳的同事就开玩笑说你的小丈夫来了,苏氏弟弟长了个小脸,显小,弟媳生完孩子一胖,那就外表看着就有了年龄差距,好在弟弟三十出头就吃的大腹便便,弟媳乐了,玩笑说这下没人再说我比丈夫老了吧。

天生丽质的有几人?女子原本就比男子外表衰老的快,有没有生育过了二十八,那下滑速度惊人,可男子却经久青春,苏氏的一亲戚,七十多了,不是脸上的老人斑看着就五十出头,精神气,说话举止,没一点老年人状态,可他老婆,满脸菊花满头白发。当然这个属于男人自带的天生丽质了,时光在他身上急放慢了脚步。

苏氏可希望时光也在她身上放慢些脚步,不是为了和三老爷匹配,而是好歹要等到旻山娶了媳妇后,再让她下滑吧。

没有紧肤水没有抗老霜,苏氏就开始了早晚拍打面部,三老爷好奇,说这又是哪一出,苏氏瞎扯道:“这叫活血,人呀到了岁数,为何头晕呀头疼呀,眼睛看东西也看不清,听力也开始下降,就是脑袋里的血脉走的慢了,那就多拍拍,包括脸和耳朵,天天坚持,肯定越拍越年轻。”

她不好说是为了脸上皮肤紧绷,就乱扯,反正也说的对,为了证明她的话正确,苏氏还给老爷揉按了耳朵,把两个耳朵扯扯,用手指夹着耳朵,上下使劲的搓动,搓的发热,松开,问老爷感觉如何。

耳前耳后好几个穴位,那么一搓,肯定舒服,三老爷觉得不错,自己还揪揪耳朵,说得让葛松学会了,经常给搓搓,肯定老了不耳聋眼花。

苏氏边拍脸边偷笑,三老爷拍了下脸,觉得这举止不雅,放下手,苏氏就说让葛松按按脸也能达到效果,忽悠三老爷去书房找葛松按摩去了。

三老爷走后,苏氏哈哈乐,还哼哼:啦啦啦啦啦,我是忽悠小专家……

正瞎哼哼哪,稻芽在外报侯夫人来了,苏氏转身去迎,就见侯夫人急匆匆进来,她吓一跳,这是出啥事了?

侯夫人进来没等坐下就说道:“弟妹,刚生了儿子的惠娘,就是常宁公主的孙女,不是前几天咱还去参加洗三的吗?”

苏氏诧异道:“是呀,办得听热闹,咋啦?”

“哎呦喂!你说这事,多好的小儿郎,昨天没了!”

苏氏一惊,那天洗三响盆哭的响亮,都说是个健壮小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侯夫人这才坐下道:“我得了信也大吃一惊,这常宁公主多难过,你说这事,咱又不好去上门,太夫人还在哭哪,我听了信也不好受,可惜了。”

苏氏也深表同情,这里婴儿夭折率比现代高,所以格外珍惜活下来的儿郎,苏氏生了四个嫡子,四个都存活了,外人多羡慕,有些妇人生子女五六个,能养大三四个都算不错。

叹息惋惜,可也帮不了什么,侯夫人也是来这感叹下,也没法商量去上门去安慰。

没两天侯夫人又来了,这次是来八卦的,侯夫人神秘的还小声的说道:“听说那个复栖园宅子不吉利,我说那天去见了这名也觉得怪怪的,园子里的下人都说这两天夜里经常听到小儿哭声,搬进去后,夜里也时不时听到动静,常宁公主听说后,强硬把惠娘搬到她的一个陪嫁庄子里去住了,说不能月子里落下毛病,晋王世子专门去了复栖园,还找了道士去看,也没看出啥来,给下人封了口,哪个敢乱说就打死,可如今哪个府里不知?偷着传罢了,我也是昨儿去堂舅那听大表嫂说的,我说怪不得那园子在京里怎么没听说过,晋王世子还去找了那卖家,早就卖了宅子后回老家了,这会上哪找人去?再说买都买了,还能找原主啥事?”

苏氏又一惊,这神神叨叨的事她是信点的,不信她又是咋啦这里的?没法说呀,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侯夫人又低了声音说道:“还有人偷着说或许是晋王府带去的啥,那晋王爷也是个古怪的,当年他嫡长子摔断腿,周六又变成那样,公主说过,多年前府里几个儿郎都夭折了,大表嫂说公主如今后悔把惠娘嫁给晋王府了,这个肯定是受了什么诅咒,不然,怎么单他晋王府里的儿郎夭折的多?”

苏氏忙说道:“这话可不能在外说去,皇家的事能闭嘴就闭嘴。”

侯夫人忙道:“我也就和你说说,知道你是个嘴紧的,不爱乱传闲话,我哪能在外说去?不要命了?晋王世子那可是个狠的,不是晋王爷一直压着他,不定他会做出什么哪。”

苏氏点头,她也见过晋王世子,那鹰钩鼻子,不笑就是一副阴沉的脸,看了就让人害怕。

748 往事

侯夫人可惜感叹了阵,又八卦了京里的新闻,才告辞。

苏氏是想那个宅子看着多好,怎么就不吉利?幸好当初没买,这鬼呀神的,说不清,诡秘事件啥时都有,最好离远点。

盘云寺里,带发修行的晋王爷看着世子的背影,心里一阵发苦,他低头垂泪,半天抬起头,双眼茫然。

转身对着菩萨跪下,整个大殿静悄悄,外面候着的王府下人偷眼看了下,又缩回头。

一个时辰后,晋王爷起身,明显跪久了步子蹒跚,下人见了进殿急忙要扶,晋王爷摆手没让,自己走出大殿。

八痴法师在法华颠翻看经书,进来个寺人说晋王爷求见。

放下经书,八痴点下头,寺人退出,晋王爷进来,双手合十。

看着这花白头发的王爷,暗沉脸色,鼻翼发黑,枯瘦的双手,看得出有丝颤抖。八痴也不解这个本朝目前唯一的王爷为何不好好在府里享福,非得来寺里清修。

这段日子来,晋王爷是认真虔诚的礼佛,没有丝毫的应付,无论是饮食上还是做功课,他都是一丝不苟,生活上也是自己打理,府里跟来的下人只是洗下王爷更换的衣衫,其余都是王爷自己动手,看得出多年都是如此。

八痴只是静看着晋王爷,多少也知他今天来找自己何事,王爷来寺里,很少见法师,有几次都是为了讨论经书,但今天看他模样,脸上有种绝望的悲伤。

晋王爷都能感觉到自己眼睛下面在抖动,这是他不安急躁慌乱时才会有的现象,他双手使劲握着,使劲吞咽了下吐沫,张了下口,嘴唇都跟着发颤。

“法师,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八痴点点头,等着晋王爷说话,他能看出来王爷的紧张和犹豫,更感觉到他的不安充满整个身躯,好像是要有个什么动静,王爷就会崩溃般。

晋王爷回头看了下门,八痴拿起桌上的一小木块,拍了下桌子,门响了,一寺人进来,见法师摆手,又默默退出守着殿门。

八痴起身后往右边挨着放经书的书架旁小门走进去,晋王爷也跟着进去。

进去后八痴坐下,晋王爷跪在法师面前,就说了当年宫变之事。

晋王爷是庶长子,是老皇帝还没登基在皇子府里出生的,备受宠爱,当年的皇子妃无子,也真心抚养过他,可是等老皇帝一登基,皇子妃变皇后,几年后生了太子,陆续的又有皇子出生,就是太子也有两个同母兄弟。皇后肯定全部爱心转到自己亲儿子身上,不管庶长子不说,开始了对这个成年庶子的防备。

晋王爷心里失落,又受到不公平待遇,慢慢怨恨积累。皇后没福,一病没了,老皇帝又娶了慕容家的嫡女为继后,生了个小皇子,就是如今的皇上,那时的小皇上子沉迷修道,晋王爷就找了人告诉他福建有妙法可以修炼成仙,小皇子一听就偷着跑了,出城没多远被人打晕,后面就是遇见八痴法师的事了。

王爷多年前埋伏在太子身边的人早就就哄着太子吃了一种可以致幻的迷药,又灌输了其他兄弟想暗害太子而取而代之,也正好老皇帝那时年老迷着吃仙丹,太子就药吃多了逼宫杀兄弟。

就是宋太妃能把老皇帝藏起,也是晋王爷安排人给给太妃报的信引得路,他是想等老皇帝解救出来,除了太子就他一个,肯定就他即位了,还是名正言顺的即位。

千算万算没算到小皇子被八痴救了,又带人杀回京里,废了太子后,晋王爷回到府里嫡长子摔断腿,没两天心爱的庶子发热烧坏了脑子。

大局已定,小皇子登基,把唯一的哥哥也封了亲王,没人知道晋王爷做的事,可是王府后几年接连夭折了几个儿郎,存活下来的只有瘸腿的嫡长子、世子和憨了的周六。

周六比世子大,原本府里排行为四,生母是晋王爷最爱的小妾,周六容貌也随了那小妾,世子是宫变后生的,长得完全像晋王爷。周六烧坏了脑子,晋王爷为了让他能顺顺利利长大,就把他排行改为六,反正府里剩下的就只有他们哥三,,还有个嫡子和别的庶子都没了,之后几年生的庶子也都活不过五岁。

晋王爷认为这是对他的报应,从此吃斋念佛,不再纳妾生子,等王妃没了,他也没续娶。

每个孙子出生,晋王爷都心惊胆战,就怕再有夭折的,这几年他就想等买了宅子让嫡长子搬出府居住,他就来盘云寺带发修行,以赎罪孽,周六就先靠着世子过活,等他闭眼前再把周六安排好,谁知今儿世子来说又有个曾孙夭折,晋王爷怕了,觉得是佛主不让他带着这个秘密去死,他得要说出来,让人知道晋王爷他到底曾做过什么。

八痴面无表情的听完晋王爷所说,看他一行泪流出。八痴早就觉得晋王爷古怪,多少猜到宫变那事,他没那么无辜,如今的皇上不见得一无所知,只不过大局已定,不想令朝政动荡罢了。对于皇家事法师也不愿参合,这不是他出家人能去做的。

晋王爷跪下重重的磕了头,后说道:“法师,我罪孽深重,我愿接受任何惩罚,我去给皇上请罪。”

说完抬头看见八痴眼里那丝洞察一切的眼睛,心里发紧,不敢再说话。

半天听到八痴说了句:“何苦再造成生灵涂炭!”

晋王爷眼神暗下来,起身离去。

没几天京里传出晋王爷剃度出家,王位由世子继承,新晋王爷上任后就着手要买两个宅子给一哥一弟,说是老王爷吩咐的,之前瘸腿兄长居住的复栖园要卖。

可惜京里知道园子内幕的没人敢买。

于是,三老爷被周六叫出去后,回来和苏氏商量,说世子托周六来问问他,肯降价一半卖给三老爷,周六还说别人怕,三老爷有个福气太太,阎王都见过的,肯定不怕。

苏氏无语问苍天呀,她这是什么名声,别人沾上鬼怪的都堆上柴火给烧成灰,她怎么就成了福气人?还镇宅辟邪?

真想对着三老爷唱那首:你一堆我一堆,全部烧成灰,送到农庄做化肥。

749 复栖园

苏氏听了这话,一本正经的对三老爷说道:“老爷,外人这么说我,老爷不怕吗?”

三老爷来回打量太太几眼,眼里看不出什么,苏氏紧张,要是这犟糊头琢磨这事,那得编个啥借口混过去呀。

苏氏盯着看,三老爷打量完了扑哧一声笑出声,“管外人说什么,反正我看锦娘也是有福,没福能把旻山生下来?那时是阎王弄错了,不然咋又让你回来了?”

苏氏松口气,她可不想在这方面费脑子编什么借口,幸亏外人怎么说也没把她往野鬼附身上去想,不然这时候烧了她,可就太亏了,还没活够哪。

“锦娘,你说那宅子咱们买不买?我反正当初是一眼看中,可惜没买着,如今不是有了那传闻,可要比那会的价格还要高,周六说世子说了,要是没那么多银子就先付五成,剩下的何时有何时给,周六说晋王爷花了大笔银子把那又重新修了下,要是咱们买了可是得个大便宜。”

“老爷不怕那传闻?”苏氏多少还是有点忌讳,她知道自己除了是个穿,没啥特异功能呀。

“想想是有点膈应,不过表弟说,到时找道士好好做做法事,还说让表嫂给小鬼说说,去别处闲逛去吧。”

看三老爷轻松的就说了这话,苏氏语塞,当她是聂小倩呀,她脱口而说:“我有那本事我就去当神婆好了。”

三老爷疑惑的问道:“锦娘不是说经常神游的?我还以为你看得见。”

苏氏咬牙切齿,长呼几口气,严肃说道:“我那是思考,想问题,这话你可别在外说去,不然我成啥了?哪天人家上门来让看个啥,给下面的谁捎个话,你让我咋办?”

三老爷瞪大牛眼,半天说道:“我答应公主二表嫂了,说你给那小儿说说好好投胎去吧。”

苏氏暴跳,回里屋拿个枕头捂住三老爷头,一顿捶,边捶边吼:“你咋不回来问问我就答应?你让我说,我说啥?我给谁去说?你答应的你去说!”

三老爷伸手抢过枕头,反身把太太搂住,不让她跳脚,还哈哈乐,“好好,到时我去,我去说。”

“你说个鬼!”

发完火,苏氏发愁,又气的踢了三老爷两脚,严肃给他说,自己啥也看不见,没有那神功,以后千万别应承外人什么事,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有人瞎议论,让三老爷听到了必须帮她澄清。

交代完,苏氏还来了句:“我的名声呀,全叫你给毁了,要是再有个啥急眼了我就开个名号:捉鬼苏老大。”

这回三老爷没笑,还点头说道:“我可没乱说,有回咱娘还偷着问我,想让你给外祖母捎个话,我把娘说了,当我媳妇是什么?”

苏氏惊讶,多咱的事?没听老爷回来说,三老爷解释道:“我那是不想让娘又在这方面瞎琢磨事,没告诉是怕你多想,反正我嘱咐娘了,不能在你跟前乱说,不然我可要急眼。”

难怪太夫人从没在她跟前提那话,是怕了这儿子发浑。

管它哪,反正不把我烧成灰就行,苏氏忙把话题拐到复栖园上,问老爷打算真要买吗。

三老爷点点头道:“这个价格太划算了,不买以后可碰不上了,锦娘要不在乎传闻,就买了,反正到咱这绝对啥事没有。我是给周六说回来好好想下,我觉得要买就一下付清,总不能买个宅子还差人家银子的。”

苏氏也挺中意那园子,那天去了也惋惜半天的,既然老爷不在乎买就买了,就算目前搬不了,当个别院也可以,到时带着太夫人去那住一两个月,也挺好。

看太太也点头了,三老爷就说:“银子够不够?不够我就去堂舅那借。”

银子是不够,有点现银还要留着周转,还的把大嫂给了那笔银子给了,不然总会有事,啥时都给不了,反正都知三房没钱,借就借,又不是不还。

三老爷就去找堂舅老公爷去了,等老爷走了,苏氏才觉得没给侯爷和大嫂说,算了,说了估计也会阻止,等买了后谁也没招了。

老公爷自江南回来后一直没缓过来,也不让人打搅,自己和美姨娘在园子里歇着,这一路,看着美姨娘兴奋、不安、失望、惆怅,老公爷也没多问,以为她没找到自己家,心里还暗喜,更加不会多嘴问了。

回来的路上美姨娘就平静了,离京城越近,美姨娘眼睛越亮,老公爷内心欣慰,没白心疼她,能把京里当成自己家。

等回府歇过来,老公爷就说将来把江南那园子留给美姨娘,她将来就到江南生活去吧,美姨娘笑下,并没应承,也没反对,国公爷拉着她的手让她放心,她的后半辈子会安排好了,才能闭眼。

美姨娘双眼湿润,一滴泪落在老公爷手背,啥话也没说。

宫里来人说皇上召见老公爷,美姨娘起身伺候老公爷换了衣服,送到园子门口,看一太监伸手扶着老公爷走后,美姨娘慢慢走回。

进了大殿,老公爷要跪下,被皇上阻拦,只好行了礼。

老门头给老公爷端了椅子过来,扶着坐下后,退出把门关好守在门口。

皇上拿起一纸张,说道:“这是晋王写的,老公爷看下吧。”

老公爷起身上前,双手接过,见上面写着:削发辞家净六尘,自家赎了自家身。

老公爷愕然,他最近一直呆在园子里,让儿子们别来打搅他,所以外面的事他还不知。但晋王出家倒是他一条最好的路子。

皇上看老公爷脸上神色,手指点点桌子,说道:“我那大哥还给了我一密折,说这晋王王位三代而止,呵呵,他倒是解脱了,却让我儿孙为难?到时怎么给外面交代夺了亲王爵位?不是怕朝里乱了,怎么会容他去哪念经就去哪?”

老公爷也不敢坐下,微低头听着。

“国公爷,先太皇太妃临走之前也给我说了几句话,只不过当时就剩一个兄长,那个时期,没法再乱了,不然牵扯的人太多,亏得晋王改念佛去了,给他儿孙留了条活路,算了,既然都这样了,什么三代不三代的,只要他这一支不惹事,也就费点银子罢了。”

750 我是神婆吗

老公爷低头听着,不知皇上为何要给他说这些,皇上继续说道:“我知道先太皇太妃给老国公府夫人一个凤钗,那凤钗皇后喜欢,就麻烦老公爷借用一下,等照着模样做个再还给你。”

老公爷惊愕抬头看了眼皇上,又迅速低下头,躬身回答回去就找来,说那也是皇家物件,奉还给皇家。

皇上也没拒绝,老公爷退下,急匆匆地回去后,在原来住处,保密地方找出一个木盒,他也没敢打开看,当时宋太妃,等皇上登基后封了太皇太妃的宋家姑太太,给了国公夫人这个,捎话给他说等他临死前再看那凤钗机关里的东西,然后交给世子,万一有大事可保宋家一门。

老公爷一直没打开看过,他怕看了后反而日子过得心惊,如果有动乱再看也不迟,等今天听了皇上的话,心里暗叹,新亏没打开看,不然那要给宋家招灾了。

老公爷把木盒交给了跟着回来的皇上跟前最得力的太监老门头,恭送出了国公府大门,后来得信的随国公一路疾跑,也只看到父亲恭敬的送客背影。

等老公爷回身看到一帮傻站着的世子,心里想,幸好这个儿子是个呆的,如果要像晋王爷府上的世子,那就是个祸害了。

老公爷只说了回去吧,转身进了大门,随国公也没敢张嘴问,一路跟着父亲进府,送到园子门口,老公爷摆摆手,自己进去了。

皇上拿着老门头带回来的凤钗,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老门头,问道:“你看这凤钗有没有动过?”

老门头躬身上前接过,也细细看了看,回答:“看着像是没动过,老奴这就叫来内务府懂行的来看下。”

见皇上点头,老门头又把凤钗放回礼盒,轻轻盖上,退出,亲自去找人。

等来人看了看这凤钗,回答说没有动过的痕迹,老门头轻摆手,那人退下后,他才拿起凤钗,当着皇上的面打开机关,把凤钗递给了皇上。

皇上拿出一章小纸条,看了看,笑道:“哪个都不傻,我那大哥还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算了,朕也就不打破这平静吧。”

老门头就当没听见似得,低头,等皇上说你下去吧,他才静静的退下。

皇上看着这纸条,自己拿出火折子点燃,看它烧成灰烬,才起身离开。

三老爷去时正好堂舅去了宫里,他就和随国公闲聊了几句,也没说来借银子的事,说下回再来告辞了,弄的随国公莫名其妙,不知表弟找父亲何事。

苏氏听了回来的老爷说没见着堂舅,也不在意,反正又不是她们上赶着着急要买复栖园,晚两天也无妨。

第二天,看到公主府里派来的嬷嬷,苏氏发愣,她知道肯定是为了老爷昨天说的捎话之事,她要如何是好?

实话说她啥也看不见,有人信吗?信的话也不会叫她去了,可她又得忽悠吗?

真想仰天大哭,我咋成大忽悠了。

回头看到三老爷担心的眼神,苏氏也不好再冲他发火,只怨自己没事瞎神游,这下可好吧,把自己神游出去变神婆了。

无法,只好去装下神婆吧,不就是捎话吗?瞎扯就是了。

下了马车,苏氏见不是公主府,想肯定是公主别院,大嫂说公主带着惠娘去了别院住,那就肯定是这里了,嬷嬷恭敬的带路,苏氏跟着进去,也没心打量四处,内心就一直在想词。

常宁公主看到苏氏进门,就急忙上前拉着苏氏的手:“多谢弟妹能来,我就怕……”

苏氏轻拍公主的手,装老成安慰道:“公主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

听了苏氏的话,公主松口气,眼睛湿润,拉着苏氏进里面坐下,流泪道:“我这几天眼泪都要流干了,我的女儿没成亲就没了,如今孙女刚生了嫡子,就又没了,这是报应吗?可我自认为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就是有什么,报应到我身上,也别累了我后人,弟妹,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叫你来,我实在是没法了,惠娘说夜夜听到孩子的啼哭,那孩子不肯走,惠娘也舍不得,但这样怎么能行?我没敢给惠娘说,偷着找你来,就想请弟妹帮帮忙,让我那可怜的曾外孙投胎去吧,投个好人家。”

苏氏看公主语无伦次的说完这些,看得出来最近她心神焦虑,给苏氏说完话都紧握着手不放,没有往日那在人前贵一等的神情,只是个身心憔悴的老妇人。

苏氏只能被握着理解的点头,反正通常这样心情的人是需要倾诉也不是讨论。

“弟妹,一会你见了惠娘别提我让你来的事,就说来看望她,然后就给小儿说说,让他放心,我必给他找个好地,会在盘云寺里给他点长明灯,就麻烦弟妹了。”

看着公主期盼的眼神,眼里血丝清楚看见,苏氏拿出忽悠功夫道:“公主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就是这事不能给外面人说,我家老爷说了,这是公主又是表嫂的事,不然肯定不让我出来。”

公主连着点头,保证道:“弟妹放心,我心里有数,自不会乱说。”

起身带着苏氏就去了宋慧娘调养的屋子,屋里热烘烘,宋慧娘躺在床上,几个下人在屋里伺候,一个婆子在床边端着碗劝着。

见公主进来,那婆子退下,公主见碗里的粥一点没动,看着苏氏,眼里流露请求的眼神。

宋慧娘见到祖母和叔祖母近前,忙要起身,苏氏赶紧拦着,就是公主也说都是自家人,让孙女躺着不用起身,嬷嬷给惠娘身后垫了个靠垫。

公主拉着苏氏坐到床边,苏氏看惠娘灰白的小脸,眼睛红肿,还在月子里,就这样下去,肯定要落下病来。

惠娘见到叔祖母就眼里发亮,她也听闻过那个名声,心里觉得好多话要说,她坐起,急切的伸手拉着苏氏的手。

751 离府出走

苏氏看惠娘那神情,忙让她躺好,可是惠娘不理会,只是急切的说道:“叔祖母,我儿舍不得娘,叔祖母看看怎么让他回来?”

苏氏只好说事先编好的几个版本中的一个来说,“惠娘,你别这样,那小儿是菩萨坐前的童子,如今菩萨召他回去,他见你如此模样才没离开,你要是恋恋不舍,晚了日期,他可就要没地落脚了,这可耽误大事了。”

这话唬得别说惠娘了,就是公主也一惊,双手合十只念佛,苏氏看了看屋里一角,惠娘激动道:“是在那,叔祖母,我感觉的到,他伸手要我抱他,儿呀,娘对不住你,你想说啥,告诉叔太祖母,娘都给你办。”

苏氏沉思了下,抬头说道:“他说去寺里请文殊菩萨,四月初四要跪拜两个时辰,平时初一十五烧香即可。”

常宁公主吃惊道:“莫不是童子偷着来的?文殊菩萨出家日就是惠娘之子的出生日,这可如何是好?惠娘,祖母明天就去寺里请菩萨,祖母天天给菩萨烧香,明年四月初四你再去寺里跪拜。”

苏氏一愣,她都不记得惠娘生产的日子,只是来前为了台词就查了下菩萨的诞辰日,这也太巧了吧。

惠娘脸色苍白,但眼神精神了,不像刚才的那种迷乱,现在是正常的眼神。

苏氏严肃道:“我得带他走了,惠娘可得养好身体,这以后定会平安顺利。”

常宁拉着孙女的手,含泪道:“惠娘,听你叔祖母的,咱让他放心的走,你这样他如何能放心?祖母给你喂粥,让他看着你吃了,好跟你叔祖母离开。”

惠娘点点头,因为这私密,公主没在屋里留下人,她自己起身到门口叫了人,嬷嬷端着粥碗进来,公主坐在床边亲自喂了惠娘,又交代下人好好守着,才带着苏氏离开。

出去冷风一吹,苏氏都觉得刚才自己都冒汗了,心想回去我得好好给菩萨磕头,这是为了帮人,才乱扯的,我不想当神婆呀,没那功力。

苏氏原本想出了惠娘的屋子就告辞,没等张口,常宁公主就说去她屋里坐会,她有话要说,只好又跟着去了公主屋子。

进去后,公主才吩咐人倒茶,抱歉说道:“对不住弟妹,来了都没让你歇下喝口茶,这下我才算放了心,就是还有一事想问问弟妹。”

苏氏连说一家人别客气,但也担心别再是让我装神弄鬼的事吧,果然,公主说道:“弟妹,我还想再麻烦你下,给我早逝的女儿捎个话,就说娘没忘了她,年年去庵里给她烧香,长明灯也都一直点着。”

苏氏满脑子冒金星,但也得继续编道:“公主,侄女已经投胎,喝了孟婆汤,但和你会有三世母女缘分,已经过了两世,公主放宽心,下世侄女必是长命百岁、子孙满堂的。”

常宁公主惊喜道:“我说我会梦见我女儿带着几个儿孙给我磕头,多谢弟妹,这下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担心她是不是在下面被人给嫁了人,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看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事好让我放心,却让我想岔了,弄的我这些年想起心里就难受,幸好今天问了弟妹,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放心。”

苏氏拍拍被公主紧抓着的手,说道:“公主,我是当公主是亲嫂子,换成别人我必是不说的,这要是谁问到公主,就当我不曾说过什么话,如今我也只是个凡人,我和我家旻山也是三世母子缘,公主也知道我家旻山那身子,我要是说多了,对旻山有碍,所以请公主在外多维护弟妹我,我家老爷也当旻山命根子似得,要是有什么事,我和老爷都没法活了。”

说着苏氏也流了泪,常宁公主这才从自己家的事里转出来,内疚拍着苏氏手,眼里露出同情,“放心,弟妹,这事我不会往外说,弟妹是为了我才能来此一趟,我感谢还来不及,就是外人要说啥的,我肯定会帮着弟妹,弟妹,放心,小侄子肯定会好的,有啥需要弟妹就开口,我常宁一定帮。”

苏氏猛点头,拿出帕子擦了泪,又含泪笑道:“多谢公主,我家老爷都说公主的事就是自家事,不管外人如何说,我们三房总会要出面。”

常宁公主心里熨烫极了,对这谢三夫妻十分满意,又想到复栖园的事,赶紧问道:“我听说周六找了三表弟,说让你们买那宅子,虽说惠娘出了这事,我还是觉得你们可得考虑好,那宅子在惠娘出事前就不吉利,要是别人买,我巴不得,可是我明知其中之事,就得劝你们一下。”

苏氏想买宅子肯定将来都会知道,既然公主问了,不如就说了,反正是三老爷拿主意。

公主听后,知道是那犟糊表弟的主意,只好顺着说道:“不过有你也不用担心这个那个的,要是价格上来说,肯定是划算,你们要是银子不够,我这里有,拿去先用好了。”

苏氏忙推辞道:“多谢公主好意,银子是差点,不过老爷去找了堂舅借点也就够了,宋表弟也说帮忙,还可以应付过来。”

公主一听找她公爹,她也不好说什么,叫了下人进来,把准备好的一些补品让苏氏带回去给孩子们补身子。

苏氏见状也提出告辞,公主亲自送出大门。

上了马车,苏氏才拿出帕子擦了脖子里的汗,这大冬天的,两辈子头一次这么明着说胡话,自己都吓着自己了。

回到燕旻堂,苏氏猛喝一大杯水,在公主那没敢多喝,渴死她了,三老爷担心的接着给倒茶,还关心的问道:“看见啥了?”

苏氏猛一回头,压了压郁气,说道:“老爷,我不是神婆,啥也没看见,就是去安慰了公主和惠娘,以后老爷再问这种话,我就离府出走,抱着旻山,带着老大老二老四,我游山玩水去!一路装神婆赚路费,你就在府里四处看鬼去吧。”

三老爷看太太这样说话,知道太太是真生气了,忙道:“好好,我不再问了,以后也不提,累了吧,去歇会,我去书房,晚上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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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2 何名?

752 何名? (第1/1页)

第二天三老爷又去找堂舅借银子去了,老公爷看着这个三外甥兴奋的说着,还是那个宅子,当初因为自己上门去看被卖家拒绝的那个宅子,老公爷心想真和外甥有缘,转来转去又是他买了。

这次老公爷不反对了,痛快的给了银子,怕再让自己给耽误了,给完银子还问够不够,记得好像上次要借的数目比这多一倍,随口问了下,又想外甥那如今有几处买卖,肯定是赚了些回来。

三老爷把银票小心放好,回答了堂舅的话,说了为何那宅子便宜一半给卖了。

老公爷一听急了,他还不知那事,也没人来给他说呀。

惠娘是宋家的出嫁女,是老公爷二子的孙女,老公爷年龄大了,本来就对那些深信不疑,没了的也就罢了,明知这宅子不吉利,这傻外甥还要买,肯定是被晋王爷家的给糊弄了,周六没那心思,可新上任的晋王爷可不是个单纯之人。

老公爷就要收回银子,不让外甥买那宅子,三老爷惊讶,听了堂舅的话,还安慰道:“堂舅,别人怕,外甥不怕,外甥媳妇……”说到这一下想起太太说离府出走的话,忙收住,“堂舅,反正外甥不担心,那宅子就是为我准备的,肯定没事,堂舅别担心,等外甥收拾好了,请堂舅去新宅子喝酒。”

没等国公爷还要继续阻止,三老爷就提出告辞,快快走了,急的国公爷忙找来大儿子来问。

等听了大儿子说的话后,老公爷自己去了书房,琢磨外甥媳妇来,想想确实,也就没再多管,但回头又找来大儿子,吩咐要多照应那浑的三外甥。

三老爷回到府中,没见太太,问了下人,说是二房侄媳妇生了个嫡子,三老爷心喜,为二房有后心喜,二哥再混账,也是同父兄长,八侄子有了嫡子,是可喜之事。

等见了笑眯眯回来的太太,三老爷递上银票,苏氏接过来看看又递回去道:“这得要老爷出面了,我就和儿子等老爷好消息了,就是这复栖园这个门匾得摘了,老爷想想起个名字。”

三老爷直接说道:“就叫旻宅好了。”

苏氏无语,这样也太明显了,这宅子属于三房的,将来不都是宅子留给老大,别的兄弟搬离,这让老大住个兄弟名字为名的宅子,心里能好受?

等听了太太所说,三老爷想想也是,再心疼小儿子,但也不能乱了纲常,就说要好好想想。

苏氏刚听下人来报说二房八奶奶生了儿子,忙拿着提起备好的礼去了二房,见李氏满脸放光,八爷在屋外兴奋的转圈,问给亲家报喜了没,八爷咧嘴点头说已经派人去了。

李氏生了儿子后放下心来,三个新媳妇同时进门,大房的七奶奶许氏前几天生了个小娘子,三房的九奶奶陶氏同样也是,她就怕也会生个女儿,二房和其他两房不同,最好头胎是个儿子,以后再生小娘子就无所谓,她也不会只疼儿子嫌弃女儿,可这头一胎生儿子才能让她在侯府好立足,所以生产完,李氏没觉得疲惫,精神反而是激动,看着怀里的小儿是怎么也看不够,还是老嬷嬷劝说才肯交给奶娘去抱。

但如今二房正常了,苏氏也欢喜,总比之前二老爷二太太一手折腾的情况强,可惜了四爷,自己孤零零的在怀山府的庙里当和尚,亲娘她自己作到家庙里去了,二老爷天天和个外面进来的妇人厮混,听闻是宋四送来的,府里看二老爷那样,也不再管他,八爷只是提供酒肉,让人服侍好父亲就行。

八爷人老实,能有如今的日子,他很满足,对媳妇李氏也敬重,亲眼见了生父嫡母这般模样,八爷对得之不易的新的生活很珍惜。

亲切慰问了侄媳妇,见李氏跟前除了侯府给的专门伺候月婆子的婆子,还有李氏娘家给的婆子,侯夫人和苏氏也没啥担心的,李家肯定会照顾好李氏。

苏氏看了李氏和八爷一对,觉得人就该如此,知足者常乐,要珍惜目前的生活,更何况这生活又不是差。

当初的二老爷和二太太就是不知足,非得和嫡出的攀比,他们也不想想,这是在谢府,换成别的,把庶出不当人看,他们哪能舒服滋润的过了二十多年?早就被打压排挤,有的庶房过的还不如得脸的下人体面,这样的情况有的事,可是二老爷二太太不去想那些,一味的盯着嫡出的大房和三房。

二太太娘家啥样她又不是没生活过,她也有亲兄弟在马府过活,马府虽然不是那恶毒人家,但和谢府相比,可没那么舒服,可她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又恶毒,才轮到这样下场。

春草不在,苏氏对着空气感叹半天,虽然在心里辗转那些话,如今她可不敢自言自语了,不然,府里都得把她当神婆看。

三老爷很快就由周六带着见了新晋王爷,虽说晋王爷说可以付一半,但他还是按照说价全部付清了,交接手续晋王爷吩咐管事的带着俞管家都办理清楚,晋王爷还非得热情的请了三老爷,作陪的是宋表弟和周六俩歪货。

其实那园子晋王爷都不舍得卖,宁愿留着,过些年找人做法,当个别院或者卖给个外地人,可惜老王爷的命令他不好违背,亲爹还活着就不遵办,让他爹和外人怎么看?

只好忍痛的还赔钱给卖了,既然卖都卖了,又是卖给谢府三房,晋王爷也想乘此机会结交下谢三,所以就热情的拉着去花岗楼喝了酒。

当晚,苏氏就又把个酒鬼老爷送到书房去了,葛松陪夜,他就忍着酒味偷着嘀咕了半天。

三老爷是第二天中午才洗漱了过来,苏氏看着他脸上不太精神,看着就是酒多了的后遗症,忙让稻芽去端碗粥来,在备点清淡点的饭点。

三老爷接过太太倒的热茶,端起吹了吹,又放下,说凉点再喝。

“那个周六的兄弟,新任的晋王可真能劝人酒,那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我可不喜欢那种场合,不喝吧,看着笑嘻嘻给你端酒的晋王,总的给个面子吧,三喝两喝的就喝多了,后面怎么喝的都不记得,有晋王在,表弟和周六都老实了,就是后面喝多了,俩人还要抱着摔跤,被晋王的护卫给拉开给送回去了,我也晕乎乎的,反正不记得他说啥了。”

苏氏把那茶又端给老爷,笑道:“你不怕胡说了啥,晋王记着,万一你把旻山给定出去,人家拿着信物上门,看你怎么办?”

三老爷眼睛一瞪:“那我可不管他是不是王爷,敢诬赖我,那也得让我清醒了肯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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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3 大饼

苏氏忙陪笑道:“我就是那么比喻,是想说在外少喝酒,想喝在家喝或者是和表弟一处,晋王咱又不熟,喝多了总不好。”

三老爷这才不炸毛了,喝了茶,说道:“我也没想和他喝酒,还想不过是客气下,谁知道他还玩命喝了,不过,晋王好酒量,呵呵,这下表弟肯定是怕了,每回总说他多能喝,我就说过表弟,少在外喝酒,喝多了误事,反正都知道我很少喝多了,就是要是有啥我不认,谁能把我怎么样?大家自然知道对方讹诈,我才不怕!”

瞧!话又让他拐回来了,看来刚说的那话他在意了,苏氏就顺着他话哄着说,反正好话不要钱。

夫妻俩扯了半天,苏氏才想起正事,忙问道:“老爷,宅子地契哪?”刚想说你别喝高了把地契给丢了吧,忙收住,刚把这犟糊头给哄好,还多那嘴干嘛。

三老爷得意的从怀里拿出地契,递给太太,说道:“这我怎么能忘,忘了它锦娘还不得把我给吃了?”

苏氏接过来看,顺嘴说道:“那不能,老爷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哪件事没办妥当?如今那旻庄老爷隔几天去一趟,啥乱子都没,银子没少赚,可不都是老爷的功劳?”

心里美哟!看着太太财迷的盯着地契看,三老爷如是想:这日子过的才是美哪。

苏氏看完进里屋放好,出来说道:“老爷,这买了宅子了,是不是得给母亲和大哥说下,不然外人都知道了,府里却不知,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三老爷点点头,说道:“一会吃了饭我就去说,太太就不要过去了。”

苏氏忙点头,她可不想去面对惊愕的脸,还得怎么解释为何买了那宅子,反正三老爷去说,要是有人说啥,肯定能想到他梗着脖子说我花银子爱买啥买啥,又没问你们要银子。

果然,太夫人听了也急了,她是听说那宅子有问题,还和刘婆子念叨说可惜了宋家惠娘的,见那宅子儿子买了,急的从床榻上跳下来,说晋王府哄骗了儿子,她要去退了那宅子。

三老爷对母亲还有耐心的解释了,说他请人做法师,啥事都会没有,可太夫人根本不信,三老爷后来被母亲闹得没法,说道:“反正宅子已经过户了,我没银子,问堂舅借的,有了就还上,堂舅都没说啥,母亲也别急了。”

太夫人一听是堂哥同意的,就不蹦跶了,只是嘟囔着为何事先不给她说一声,不然绝不会被晋王府给骗了啥的。

三老爷准备走人又听到母亲这么嘟囔,转回来说道:“娘,这话可别在外乱说去,我和晋王是他要卖,我要买,双方自愿,娘要是出去说什么被晋王给骗了,娘让儿子怎么在外做人?图了便宜还背后说人是骗子?这可是得罪晋王府了,娘就图嘴痛快,可让我们当儿子的怎么办?”

这话让太夫人一噎,她当然知道王府可比侯府要高几级,也就在屋里图个嘴痛快这么念叨下,还被儿子说了,气的她直摆手,让儿子快走。

侯爷听了三弟的话,瞪着眼睛看,都说三弟浑,如今变了点,可怎么变傻了?谁都不敢买的宅子他买了,是不要命了?

三老爷说完了他要说的,见大哥那脸色,他不说三老爷也知道大哥想什么,就说了句还有事拔腿要走,侯爷哎了声,三老爷回头,侯爷想了想,又摆手,三老爷小声切了声就走了。

侯爷直拍脑门,咋就没个安省的时候?

侯夫人从侯爷那得知,抽空来问了苏氏,知道事情已经办了,也就没多说啥,恭喜了几声也告辞了,弄的苏氏纳闷,不知大嫂是想说啥。

这大冬天的,苏氏也没想去看那宅子,三老爷和宋表弟去看了看,回来说把那门匾给摘了,还拿到盘云寺当柴火给烧了,苏氏都替八痴法师发愁,这个弟子的父亲奇奇怪怪的,好让人猜不透呀。

三老爷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不要的都送到寺里当柴火烧了不就啥事没了?

这话让苏氏浑身直哆嗦,前几天才唱了那你一堆我一堆烧了送到农庄当化肥,这就来了啥都送到寺里烧了,看来最近偷懒没去磕长头是不行,明儿可要去多磕几个才行。

没几天,外人都知道复栖园是宣平候府谢府三房买了,奇怪的是没啥人议论,好像三房买了很正常,没啥奇怪的,没人议论,苏氏也就放了心,她可不愿让人瞩目,当初上课老师提问,当着那么多同学她都害怕发言,本就是个鹌鹑,还是猫着过日子才安全。

有人注意三房老爷去摘了那门匾后,就没动静了,好奇的人有和宋八交好的人问了问,宋八说是天冷,先不管,过了年请法师定个日子再收拾。

得信的人都哦了一声,传来传去就是那宅子会有八痴法师来做法事,众人了然,怪不得谢府三房敢买,不提自家福气,还有个法师坐镇哪。

侯夫人又把这话传给苏氏,苏氏现在没啥感觉了,不像之前,听了还睁着小眼发愣,侯夫人这次来是羡慕,羡慕三房得了个大便宜,但也知道羡慕不来,换个人家就没那么好彩了。

三老爷对外面说啥从不往心里去,也就没回来学舌,苏氏也不问他那些,简单的人没必要让他听那没什么大事的言论。

这就要进入十二月了,初九是九爷嫡女满白天,三房就简单办下,陶府和苏氏娘家苏府肯定要来人,这个苏氏交给二奶奶来操办了,三老爷主动提出要去旻庄多看看,也要账房算下今年能回收多少银子,把几个店的银子收回一些,出了过年开支,看能剩下多少。

不上心的三老爷是想看看几年能还了堂舅的银子,总不能当个无赖外甥吧,多少的能还上点就还上,再给堂舅说下争取何时还完。

苏氏对现在会过日子的老爷满意极了,这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贵呀,也是苏氏在他跟前啥都说清,他才逐渐明白了要如何过日子,如何给儿孙留产业,而不是大手一挥:怕什么,侯府分家的将来不都是儿孙的?

问题是一个小饼不变成大饼不够分呀。

754 着急

侯府里还有几个孕妇,都是过了年差不多二三四月份生,这里没法准确算预产期,都大概知道个月份,到了那月就开始准备产房,找好稳婆,府里虽然有女大夫,但也不能把素娘当个稳婆来使唤,就是以前,素娘也是帮人调理身子为主,稳婆都是另找。

六奶奶大概是三月份生,文太太比她要早一个月,春草要到四月份了,都是没几个月了,都挺着大肚子。

苏氏是早就交代了云娘照顾好六奶奶,有啥需要就来说,她也没必要去打搅。六爷如今在府里跟着罗先生读书,回自己院子也会抱回儿子,看着六奶奶的肚子,他是十分期盼能是个再是个儿子,因为父亲说了,等他生了两个嫡子后,就接黄姨娘回府。

云娘私下给太太说,六奶奶倒希望这胎是个小娘子,这样黄姨娘也就拖几年再从庄子里接回来,这阵子,六爷刚变化了点,对六奶奶也和善,再让他姨娘回来给教唆的又不知好歹,六奶奶夹在中间受气不说,孩子也会受影响。

这个苏氏也决定不了,要是六奶奶生的是儿子,六爷必然会接他姨娘回府,以后怎么样,就看那黄姨娘是否知趣,看六爷能脑子清楚点不,不然,早晚黄姨娘也是要被三老爷给关起来的结局,苏氏才不会多管。

苏氏想最近忙乎别人家的事,王家、公主家,又买了宅子,还没回娘家哪,也得把这事亲自告诉大嫂一声,就吩咐秋藤去到库房拿点礼品,在让农庄送车新鲜蔬菜来,她好带回娘家。

张家村农庄每年冬天都会在建的大棚屋里种点蔬菜,苏氏不会弄那大棚,就那年在庄子里盖了大棚屋,简易的,种点蔬菜供自己府里冬天吃点新鲜菜,打着旻山要多补身子的借口,不然种的也不多,哪个都张口来要点,不够分的,侯府各房还有这些个姻亲府上。

有的人知道了,托人上门来想去看看,苏氏无所谓,没啥技术,看看就是大屋子,反正谁问带谁去,花岗楼是豫和郡王府的,特别买了好些礼物来感谢苏氏,除了这个,最主要是要苏氏提供辣椒,这个辣椒苏氏是先抓在手里,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这个广而告之自己又得力的办法,反正目前从一点点培育,还没大面积种植,等王庄头那里都掌握了种植技术后,苏氏就想把这种子卖出去,赚点银子。

苏氏又开始瞎忙,想着要给大嫂带点啥,正琢磨哪,侯夫人来了,这是好久没来拉家常了,苏氏忙迎进,要吩咐给大嫂倒茶,侯夫人阻止,说就来说说话。

侯夫人坐下后,问了三老爷后,才说道:“弟妹现在是个大忙人了,我早就想来和弟妹说说话,就是没好意思来打搅。”

苏氏歉意道:“大嫂别客气,来就是了,我还巴不得大嫂来找我说话哪。我也是瞎忙,没啥具体事,说话功夫还是有的,我也想和大嫂说说话,也怕去了打搅你,我这里就是孩子多,也有下人伺候着,大嫂只管来,今天在我这吃饭,我让厨房做点大嫂爱吃的。”

侯夫人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回去吃,现在我那也清闲了,都交给儿媳,我就等着吃就行了,我也是看你才想明白,何苦巴着当那苦劳力,还招人恨,都交给媳妇,她还更孝顺,前两年说交给媳妇,可到底还是不放心,总怕媳妇把事办差了,如今啥都不管,也没见出啥事,哪个也比我能干,何苦受累还当恶人?”

苏氏抿嘴一乐,稻芽进屋给倒了茶,苏氏端起亲自递过去,侯夫人忙接了说道:“还劳烦弟妹,怎么好意思?”

“好久没这么坐着说话了,就让我服侍大嫂一回怕啥,我就是想天天服侍,就怕大嫂嫌烦了。”

侯夫人笑道:“那可不敢,就今儿受用一回,弟妹也坐,别忙乎了。”她见苏氏又去端糕点,忙说。

苏氏把几小碟端到侯夫人面前,侯夫人拿起一块尝了下,点头称好,苏氏道:“这是点心铺子新做的试验品,一会给大嫂拿点回去,多提提意见。”

侯夫人吃了后喝了茶,放下茶杯笑道:“你那点心铺子可做出名气了,就我回娘家,家里也都是买的旻饼的点心招待客人,府里的小儿们更爱吃,我娘家人还问我哪,这我哪知道呀,等你开了铺子我才知,我算是服了弟妹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又开了个铺子,还开哪个哪个红火,我都眼馋,不是三弟说不找人合伙,我都想掺一股。”

自从那次给三老爷洗脑偷牛偷狗的事,三老爷就是谁要张口合伙,他都一口拒绝,理由都不找,就是说那是他瞎折腾的买卖,还是自己折腾着玩吧,让人听了那话是暗自生气,就这么个棒槌瞎折腾还能折腾出花样来,气死个人!

苏氏笑笑,也不接这话,侯夫人也是顺口说,闲聊几句就说到小儿媳妇伍氏身上了,“这伍氏进门大半年了,就是没动静,我发愁,你看府里三个媳妇都是一进门就有了,可她还没动静,我就愁呀,还让罗师娘帮着看了脉,啥毛病没有,我还偷着让文大夫给老四看了看,也没毛病,可咋就怀不上的?”

大房老四就是十爷谢家镜,自从娶亲,对媳妇伍氏也满意,十爷有点书呆,伍氏活泼,反而中了他的意,夫妻俩也相合,伍氏嫁进来也曾来看望过苏氏,苏氏算的上她干娘,但出嫁了就随着夫家称呼三婶,见三房却是忙乎,三叔又总在内宅,伍氏也就没过来了。

苏氏听了侯夫人的话,笑道:“大嫂也太心急了,这成亲一年都不到,你这么瞎琢磨不是让自己上火?有的是进门两三年才生,家镜和伍氏都没二十,没准马上就会有了,大嫂急也急不来,不是说越急送子娘娘就晚来,我看大嫂还是放宽心,不然侄媳见大嫂着急抱孙子,岂不是让她也跟着着急?”

755 设身处地

侯夫人说道:“我也就来你这才敢说说,当着媳妇可一点不敢表露,这伍氏娶得好,人懂规矩,什么都跟着长嫂身后,又和家境和美,就是亲家也是好的,我就盼早点生个嫡子才是完美。”

苏氏无语,看着大嫂不说话,也是跟大嫂熟了,俩人也能说说知心话,她才能把本来面目露出轻松交谈,有时也会有啥说啥。

“大嫂,我想起我那会刚嫁进来时,就是担心这,对婆家又不熟,又是侯府,心里怕的紧,那时太夫人说的啥话回去就会多想想,幸好大嫂对我和善,也幸好我进门没多久就有了消息,可那种在意婆婆说啥的心里,新媳妇都是一样的,当初有大嫂帮着我,特别是二嫂说歪话时,大嫂都是护着我,我那会就把大嫂当成娘家嫂子一样,才心里有个着落处。大嫂也知,我老二媳妇徐氏两年没怀上,见了我跟受惊的兔子似得,我要是脸上表现个啥,她不更是要自己琢磨,所以我只是紧着安慰她,就怕说了什么让她多心了,本来她就是个胆小的,我又是那说话不注意的,只好捡好话说,不过我说的也是心里话,她才多大?晚两年再生,对母子都好,你看徐氏不也生了个儿郎?这要是二十多岁了没生,再想办法,进门还不到一年,大嫂是急了点,这心情放松有利于怀孩子,要是七想八想的,郁结于心,落下心病反而麻烦,我是看我那干女儿是个有福的,身子又没毛病,定是送子娘娘要给她个好的,备不住等那文曲星下凡哪。”

侯夫人听到后面乐了,指着苏氏笑道:“你这嘴,还说不会说话,知道那是你干闺女,你护着她,不过弟妹说的对,我是着急了,还弄的最近都睡不好,行,听你的,借你吉言,我就等有个文曲星下凡的孙子。”

苏氏也笑了,说道:“大嫂就放心吧,侄媳到时给你生上几个孙子,闹得你不要喊头疼就行。”

侯夫人听的心里乐开花,虽然她已经抱上几个孙子了,但谁会嫌少,她笑的合不拢嘴,“都说弟妹要不就不出声,出声说的必准,孙子多了好,再多我也不头疼,伍氏要是能生几个,我也不让家境纳妾,免得有那庶出的添堵,都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有庶出的看着心烦?我就生了三个儿子,太夫人都叨叨嫌少,非给你大哥塞了俩妾,还好生的都算老实,要是有个像二老爷夫妻那样的,还不是连累我亲生的儿子,也给孙子添负担?我算是想通了,不再管儿子们房里事,只要能生两个嫡子的,就别要庶出的,可是生一个的就没法说了,总是不保险。”

苏氏点头,她当然了解,万一唯一的没保住,或者出了意外,等那时再生?就怕来不及了,只能纳妾生庶子。

妯娌俩就这庶出的问题闲聊几句,典型的对比例子二房老爷,太夫人不是那恶人,好歹养了他,供他也念了书,可这人心是歪的,到头来毁了自己嫡子,还给嫡兄弟添麻烦。

侯夫人最后还说,太夫人那会是个心狠的,一个庶子没留下,那么如今就大房三房,多轻省。

当然也就是私底下瞎聊,太夫人要是那种人,当她儿媳也不是这么舒服的,听苏氏这么说,侯夫人也点头,说是呀,和别的府里的婆婆比,太夫人算是不刻薄、没啥坏心思,顶多有时做事糊涂,有一出没一出,说话气人而已。

好久妯娌没这么清闲的聊聊了,侯夫人见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忙起身要告辞,苏氏招呼了一声,稻芽把提前按太太交代的准备的点心拿进来。

侯夫人问道:“都没见你出去吩咐,你这丫鬟就知道你要啥,够机灵的。”

苏氏笑:“那是,这都亏了秋枝,当初她还是大嫂给我挑的,这就要多谢大嫂,把几个好苗子都给了我。”

稻芽听侯夫人夸她,忙深福道谢,侯夫人笑笑出门了,也不让弟妹送出院门,苏氏就送到正屋外,看着一个丫鬟搀着侯夫人走出院子。

今儿三老爷出去了,说是宋表弟叫他出去吃饭,刚好他也想见下刘师傅,就让宋表弟约下刘师傅,老爷是想让刘师傅见见那宅子,看看哪里要重新弄的,这给小儿玩乐的地方,屋外得有,还得弄个大点的屋子,啥也不放,就放些小儿玩乐的。

三老爷还是听太太念叨,说小跨院太小,旻山几个大了就转不开了,所以三老爷就想着先规整出来,每年去那住几个月,也还让儿子孙子的好松快松快,如今儿孙多了,侯府三房就显得拥挤了,每当苏氏当着三老爷面畅想大宅子,三老爷也就越来越觉得目前住的地方小了。

其实苏氏畅想的是能在乡下弄个大宅子,每年夏天去度假,之前张家村的住地不算大,又出来王香草那事,谁也没心再去那度假了。

晚上三老爷回来没喝多,他自己很清醒的洗漱完,简单说了明天带刘师傅去看宅子,苏氏让他给宅子取个名字,还说明天要回趟娘家,三老爷听了眼睛一亮说道:“那让自林兄弟给取一个,等明年宅子规整好了,也请他去画几张,我好给儿孙留着。”

苏氏一听也兴奋了,夫妻俩躺在床上还在讨论画个啥,苏氏还说到时肯定要把旻山和几个儿子给画了,永远的纪念,三老爷笑,一定得让你兄弟把咱俩画上,俩人美滋滋的畅想,好像苏自林该着给他们画似得。

等第二天苏氏回娘家一问,说苏自林带着儿子去怀山府里,说那也有好友,去串门了。苏氏心想真是个山野人,说去哪就去哪,幸亏没媳妇,不然媳妇哪能睡个安神觉。

苏氏把带来的物产给大嫂说了,陶氏一边埋怨,一边让赵婆子找人去外面马车里拿进府。

陶氏招呼小姑子坐在炕上,天冷,陶氏屋里早就烧了炕,苏氏上去盘腿而坐,陶氏递给个羊皮褥子,还是苏氏送给娘家几十个,把那羊羔毛的专门给了大嫂和大哥。

756 铁嘴

苏氏接过放一边说道:“这会不冷,等一会冷了再盖上,大嫂也上来,我前阵子忙,都顾不上来找大嫂说话。”

陶氏哎哎的,也脱了鞋上炕坐着,赵婆子进来给苏氏端了热茶,笑呵呵说道:“六姑太太,喝点茶,这还是八殿下让人捎来的,说听皇子妃说的,老夫人爱喝这大麦茶,他让宫里挑的好麦子做的。”

苏氏吃一惊,接过茶说道:“我都不知道给大嫂送了,八殿下这个外甥女婿做的好,知道给大嫂送了茶,给我和老爷送的是吃食,都是宫里御膳房做的。”

陶氏心里欢喜,能有个皇子外甥女婿,虽说这外甥女不是亲的,可小姑一手抚养,这嫁了人,知道给父母给她这个当舅母的送,可见是有心了,不枉小姑子疼她一场,为了她当初可算折腾的吓人,那在庵里昏厥,和方家打官司,后来在皇后面前犯厥,不都是为了这个庶女?

“可算你没白疼她一场,她也是个知恩的人,不是外甥女说起,八殿下怎么能知道我平时喝这茶,能嫁给殿下,也是她好命,还记得吗,当初没和郝家的成,你还安慰我说,到时七娘子嫁个贵婿来给我请安,可不?真是嫁了个贵婿!我就想呀,锦娘说不定就是外面说的那种,铁嘴,我坐屋里没事就琢磨,锦娘还说过什么,我得记下。”

苏氏睁着小眼,不知要说啥,当时为了哄大嫂,随口说的话,她哪里记得?她平时没少为了哄人,都是顺嘴乱说,就挑好听的话来说,哪知道就有几个给巧合了哪?

看来以后得闭紧嘴,万一说了哪个没中,岂不是别人当她是骗子?

以后继续当鹌鹑,少出去应酬,苏氏暗下决心。

闲聊中,苏氏问今天怎么没见大侄媳妇,陶氏说道:“自林父子去了怀山府,我就让大儿媳跟着一道去了,和老大团聚下,过年时一起回来。”

苏氏笑了,刚想说没准又给你怀个孙子回来,话到嘴边赶紧缩回去,这要说了,大嫂听了当真,侄媳妇这个岁数,不是团聚就能有的年龄了,到时大嫂该失望了。

“堂弟怎么想起去怀山府了?这个天气,还带着小侄子。”苏氏忙转了话题问。

“谁说不是?这么大冷天,万一病了,可自林说没事,他父子经常的在外跑,身体好着哪,我说不行把孩子留下,他要办事就自己去,可自林不肯,说就是带儿子去看看那的书院,这是正经事,我就没多说了,你三哥听了还急了,说京里这么多书院,不行让你大哥找找人,去国子监读书也行,你大哥直瞪你三哥,说自林自有打算,你大哥怕你三哥要提出教侄子,他那呆样,再耽误了小侄子,那可就完蛋,你大哥非吃了他不可,好不容易见苏家有个好读书苗子,再让老三给祸害了,回屋你大哥就叨叨一晚上,何时见你大哥怎么话多的?真是稀罕自林儿子,别说你大哥了,就是我也稀罕,这么小,知书达理,做事一板一眼,这要是我孙子就好了。”

陶氏稀罕半天,苏氏就脑补那苏哲达的小老头样,为何就这么招人爱?

“如今府里是老三媳妇打理,她也能干,平时老大媳妇有啥事,也都是她上手,老二媳妇我就让她把孩子带好就行。”

苏氏问道:“那老二侄媳的娘家最近来过吗?”

“现在来也是老二媳妇她兄弟媳妇来,上门还来给我请了安,我看那媳妇不错,叶柳氏算是给大儿子娶了个好媳妇,那说话办事看着就爽利,第一次来就赔礼,我看她人清明,就让她去见了老二媳妇,这以后,时不时的她也上门,和老二媳妇说说话,这也怪了,老二媳妇生的二孙子,长得就像他大舅,和他大舅家的表哥像兄弟俩,有次来带了那小儿来我一见,呵!孙子就是叶家的人,哪像我苏家的。”

苏氏笑道:“不是有种说法说外甥像舅吗?当初我带老大他们回来,不个个都说他们三像舅舅,特别是老二,谁说的像三哥来着?”

陶氏也乐了,“是你三嫂,非说二外甥像老三,玩笑说是抱错了,她要抱回去养,吓得二外甥见了她就躲,一直到好大了知道是逗他玩的,才不躲着他了。”

说到这苏氏想起来,她是过后才知道三嫂说了那话,这老二就沉默的自己害怕也不开口给母亲说,就是要带他回舅舅家,他就哭丧着脸,一句话不说,那时恨得苏氏想这长大了可咋办哟,如今长大了不也挺好,所以儿孙自有儿孙福。

苏氏就笑着把这话说了,也就是想让大嫂把一些小事放下,就像二侄子不争气,大嫂嘴里说着不管,可还是挂着心。

但这亲母子的血缘,外人说啥都没用,该挂心的依然挂心。

苏氏又说到没几天的家鑫的嫡女百天,说天太冷,大嫂就别过去了,让丁氏代表就行,陶氏摇头说道:“这我得去,要是生的是儿郎,我去不去没所谓,就是因为是个小娘子,我要是不去,我弟媳该如何想?以为是因为是个小娘子就不待见?都知道我稀罕家鑫,本来我弟媳就因为侄女头胎生了个小娘子怕在夫家不好抬头,我给她说了,锦娘不是那样人,老大外甥媳妇连生两个小娘子,也没见锦娘给个啥脸色看,这轮到老四还能多想?我就说我弟媳瞎琢磨,可别在锦娘跟前说那话,我给她说了,锦娘最烦别人重男轻女的,她还就稀罕小娘子,不然她三房庶女跟嫡女一样长大?后面才有那福气当了皇子妃,我这弟媳是被侄女给弄怕了,婚前几次的拖延婚期,弄的她紧张了几年,就怕锦娘提出退婚,这成了亲吧,听说小两口还闹了次别扭,要是外甥嫌弃生了小娘子,这夫妻之间就留下隔阂了,这么年轻,以后日子怎么过呀,你不知道,我弟媳来我这哭了一场,就是为这个闺女,操心最多,就是嫁了都不放心。”

757 多大脸

苏氏再一次庆幸自己肚皮争气,生了四个都是小子,这要是有一个闺女,那也得跟陶杨氏一样,怎么也放不下心,嫁了人更加揪着心,怕在夫家受委屈。

她接着说道:“大嫂见了杨姐姐说说,我谢府三房,小两口只管把自己日子过好,我这个婆婆绝对不会为难媳妇的,让杨姐姐放心。”

陶氏叹口气:“这个我弟媳明白,就是不放心雨菲,说雨菲被我娘教的太死板了些,就怕她那死板样子让外甥不喜,可雨菲没在我弟媳跟前长大,不像自己一手带大的,气急了还能动手,可现在说重了吧,怕雨菲多想,不说又怕她不明白,上次来,我弟媳就求了我,让我见了雨菲好好说说她,所以我就想百天去,也给雨菲说下家鑫的性子,侧面教教她怎么做,我也为难,亲娘都没法说教,我当大姑的怎么张口?可看我弟媳哭的可怜,我就应了她,唉!都是陶家的人,我就出面说说吧。”

苏氏多少知道大嫂这么做也是为了她,有次苏氏还是没忍住在大嫂跟前抱怨了几句,说老四媳妇太古板,怕和老四不合,她个当婆婆的也不好多说,让媳妇再多想了,本就那样性子的人,想多了再憋出毛病来。

当时大嫂就说抽空有机会说说她,那时小陶氏正怀孕,谁也不可能给个孕妇说教,就拖到现在了。

苏氏感激的对着大嫂笑笑,陶氏无奈的笑下,没办法,这个外甥媳妇是陶家人,换了其他外甥媳妇,陶氏定会说:你个当婆婆的还看媳妇的脸色?该说教的就得说,不能给她惯下毛病,嫁到夫家还任自己性子来怎么成?所以,如果几个儿媳有个是娘家的,就不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陶氏也拉着苏氏的手拍下,算是给苏氏抱歉的意思。

苏氏一下想起,来这要说买宅子的事,都不知大嫂知道了没,外面虽然没吵吵嚷嚷,可还是好多人家知道这事。

“大嫂,我来是想说我们三房买了个大宅子,好留着将来搬离侯府居住的。”

陶氏吃一惊,问道:“没听你说要买宅子呀,前不久你还说宅子等过些年再考虑,先把买卖做好了,赚点银子多了,也好一步到位买个大的,怎么?有看中的了?买的哪里的?”

这一连声的问下来,说明大嫂还没听见外面的消息,苏氏就把买了晋王府那复栖园说了,听到是一半价格,陶氏就不明白了,苏氏只好把宅子不吉利,惠娘生子夭折的事也说了。

陶氏一听,挪动身子往前,着急道:“那锦娘为何要买了那宅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被王府给糊弄了,不行!得问问你大哥,要是不行,让你大哥找找晋王爷,把这宅子退了,又不着急搬家,过几年遇见个好宅子再买也不迟。”

苏氏紧着说道:“大嫂别着急,这个宅子是我和老爷商量了定下来的,别人忌讳那些,我和老爷不忌讳,那是因为老爷去找了八痴法师,到时做个法事,请回个镇宅的就好了,老爷说等过了年天暖和了,先规整下,再做那些。”

陶氏听了这话才坐回身子,点头道:“要是八痴法师能来给宅子做法事,也行,反正你们可得多注意了,仔细检查下,不行先找个神婆去跳下大神,去去晦气也好。”

苏氏晕,没说八痴法师亲自来呀,怎么都误会了?没法好好说话了,这个可要解释清楚,不然八痴想这弟子的父母咋跟无赖似得,多大脸?赖上他了?

“法师说到时做法事,去盘云寺请个菩萨回府,老爷觉得这样最好,哪能让法师亲自来?让皇上怎么看?”

陶氏听后点点头,说道:“也是,如今你们三房又连着八殿下,是不能太张扬,外人该瞎琢磨了。”

苏氏使劲点头,对对的附和着。

外面传来丁氏的问话声,赵婆子回答说六姑太太在屋里,苏氏看过去,就见丁氏进屋,她这胎生完反而瘦了,更显得曲线玲珑,可能刚在屋外忙乎,脸暇冻得微红。

“姑母来了,也没让人去叫我一声,我才知道,赶紧来给姑母请安。”

“不是知道你现在忙吗,又要准备年礼,我来也没啥事,找你婆婆说说话,就不打搅你这大忙人了。”

苏氏推开要贴上来的三侄媳,又扭头笑着对大嫂说:“这个也是爱贴人的,这会大嫂不说了我了吧。”

陶氏乐,指着苏氏说道:“还不是跟你学的,刚嫁进来,三媳妇正正经经,就是和你要好了后,就学了你这个毛病。”

丁氏吐下舌头,走过去要贴着陶氏,陶氏也推开,笑道:“去贴你姑母,我怕热。”

丁氏不管,死皮赖脸的揽住摇了摇,才松手道:“这大冬天的,热什么,媳妇就喜欢这样,嘻嘻。”

苏氏抿嘴,丁氏松开婆婆才在对面绣凳上坐下,说道:“初九我和婆婆去姑母府上,婆婆对四表弟就是重视,还让我多加份礼。”

苏氏就跪坐起身,给陶氏深福一礼,“多谢大嫂,回去我可得给老四说,他舅母从小就向着他,将来舅母的养老就归他,我和老爷有老大管哪。”

陶氏也笑呵呵,玩笑说道:“成,到时让老四和媳妇住我这孝敬我。”

“那不行,得让大哥大嫂去老四那住才行,来大嫂这,不还是给大嫂添麻烦?总要住他那,得了他的孝顺才行。”

丁氏也跟着起哄:“到时我和相公服侍公婆,那就一道住四表弟那,可得让四表弟买个大宅子才行。”

都知是玩笑话,谁也不当真,就为了哄陶氏开心,丁氏那个嘴也是属于哄死人不偿命的,所以,陶氏对这个媳妇也越来越中意,最早心里是嫌弃那长相,就是对儿子的死硬要娶没办法才答应了丁氏进门,好在这个儿媳进门后,对相公的照顾,对公婆的孝敬都做的好,就是和几个妯娌也相处的和睦,陶氏才慢慢放下成见,到后来的接纳和喜欢。

758 一根筋

说到宅子,苏氏就又把自家买了大宅子的事也给丁氏说了,还说等明年收拾好了,就请娘家人都去那暖宅。

丁氏恭喜连声,苏氏看她没吃惊神情,也估计她听到那传闻,只不过没给婆婆说而已,对这,苏氏是满意,丁氏看着嘻嘻哈哈,但有主心骨,相比大侄媳,要是听闻了,肯定第一个就去问婆婆,而丁氏记得苏氏交代过,别啥事都去打搅大嫂,让她挂心。

说笑阵,丁氏问姑母想吃什么,她好去安排,苏氏说得回去,还要等老爷回来说事,陶氏见小姑子有事也就没留她,还嘱咐赶紧回去,别让妹夫等急了。

苏氏也不解释,笑着告辞。

十二月初九是陶氏嫡女百天,三房儿孙这辈自从上次苏氏忽悠大儿媳后,都是过百天,苏氏也是府里庆贺下,来些姻亲。

小陶氏没什么生了女儿就觉得难受的心理,她的想法是生男生女只要她能生,总会生个儿子,九爷更不在意,还分外欢喜,经常在屋里抱闺女,反正他也见惯了他爹他哥抱孩子。

当天,陶杨氏带着儿媳来的最早,先去看了女儿,见女婿那笑脸,算是放了心。看女儿往日有点严肃的脸柔和了,心想女人就得生孩子,有了亲骨肉就变化了。

又去了燕旻堂,见了也是一脸春风的亲家母,算是信了大姑子说的话,这亲家母因为没个亲生女,格外喜欢孙女,不然哪见过这般笑的这般的祖母,只有见过抱了孙子才那样笑,陶杨氏却不知那是头晚亲家公缠着亲家母要再生个嫡女的后遗症。

宴席都是二奶奶带着五奶奶张罗的,五奶奶是羡慕,见到娘家母亲来了,迎上去,徐岑氏让她去帮大嫂忙乎去,就笑着去恭喜苏氏,心里又发愁,这个傻女怎么还没怀个?你看亲家这儿孙是一个接一个,可自己的傻女不着急样,真是的没法说,再来个外孙女也行呀,有的生就会秃噜一串的生下去,她倒好,生了一个没动静了,让当娘的在亲家母面前总觉得低人一头。

陶氏由丁氏搀扶着进来,这些都是先来了燕旻堂,宴席是三房的客厅里办的,苏氏当甩手掌柜,都交给儿媳妇张罗。

侯府里的自家人就侯夫人和世子夫人来了,其他的送了礼,三房的姻亲都来了,都是没啥意外的通常女眷聚会,吃吃喝喝,互换消息,奉承的奉承,得意炫耀的借着在外的机会小小显摆下,也都是一片乐呵。

没想到贾兰芝也来了,还带来了秦国夫人给的礼,她见了小陶氏还好奇的打量,这是她头回见小陶氏,打量完还悄声对苏氏说:“干娘,这个姐姐好漂亮,便宜九哥哥了,我看小侄女就像陶姐姐,长大了肯定好看。”

苏氏笑着推开她,让她找小娘子们玩去,等宴席完了一处说话。

宴席除了又出了个让人欢喜的小乱子,其他都是圆满,就是这小乱子,也是得了一堆的恭喜。

五奶奶在饭桌上又吐了,应该说还没上饭桌就冲出去了,徐岑氏急忙跟出去,返回来的那脸像那太阳花,不用说为啥,来的妇人们就差不多同时开口恭喜,乐的徐岑氏都不会说话了。

那会玉竹扶着五奶奶回了小二房,赶紧扶着五奶奶躺下,说道:“已经派人去请文大夫了,不是奴婢说奶奶,上月奴婢就说找大夫来把脉下,可奶奶说好好的看什么大夫?”

跟着进来的徐岑氏紧着问:“上月小日子来没?看着像怀了的样子,你说说你,当年怀保文就是不注意,怎么这次又是这样?玉竹也是,怎么不盯着你们奶奶?这头三个月最紧要,这以后可得看着你们奶奶了,孔嬷嬷哪?今儿怎么没见?”

玉竹赶紧回答:“奶奶给了孔嬷嬷半个月假,孔嬷嬷前天才回去。”

徐岑氏坐在床边,摸了摸女儿额头,对玉竹说道:“我还是把上次伺候过你们奶奶的那个李嬷嬷过来,孔嬷嬷对妇人方面不如李嬷嬷,就让孔嬷嬷回去,在这目前也帮不上啥了,这段时间,玉竹你跟着孔嬷嬷也算是学了不少,这以后,你们奶奶还得你多精心。”

玉竹深福身应了,门外有动静,徐岑氏想估计是大夫来了,起身。

文大夫进来,玉竹搬了个圆凳给大夫坐下,文大夫把了脉,说道:“滑脉,但不明显,可能日子短,过个十天再来看看。”

徐氏这才乐了,让玉竹给大夫赏钱,又交代了女儿一些注意事项,赶紧回到宴席上给亲家母报喜去。

文大夫回去后,看着自己太太虚弱的挺着肚子上前,忙伸手扶着她坐下,“说过不要管我,我一个大男人还不会照顾自己?你要是呆着闷了,就去俞管家院里坐坐。”

文太太含笑点头:“这几天妾身没过去,想着估计快生了,还是呆在院里好。”

文大夫就着搀扶太太坐下时,给她拔了下脉,要是专门把脉,怕太太多心,每次只好这么的偷着把脉看下。

看太太身子虚弱,文大夫是急的去找素娘请教,毕竟素娘是对妇人生产比他懂得多,但素娘对文太太的身子也没办法,多年的虚弱,又不能大补,就是这么温和的补点,效果也抵不过她日渐身子沉重的孕身。

那头宴会结束后,陶杨氏又去了女儿院里,九爷知趣的离开i,好让岳母和媳妇多说说话,这会的陶氏有点难堪,刚大姑母也是夫家的大舅母,说了她,这会见母亲来后,肯定是要说自己前段和夫婿闹气的事情。

陶杨氏早就从女儿陪嫁那得知了那事,可那会女儿怀孕,后面生了孩子也不能马上说教,今天都百天了,再不说说她,还能专门为这事来亲家府上教训?

当时听了那事,陶杨氏都要晕倒,没见过这么傻的女子,怎么这个女子偏偏是她生的?

小陶氏低头听了母亲一顿训斥,没一句辩解,她心里也后悔,那阵子就跟中邪似得,就拗着那根筋,过后她也想了,其实心里是想看看夫婿会如何做吧,明面上给他安排通房,骨子里却期盼夫婿能拒绝,可要是夫婿没拒绝,自己难道还能如何?怎么就那么犯犟了?

所以母亲的训斥她没一句好给自己辩解的。

陶杨氏看女儿那神色也知她知道错了,虽然女儿从不还嘴,但神情能看出她是知道错了,还是沉默抵抗。所以她也就说完收声,免得说多了,这个犯犟的女儿再反着来更糟。

教训完又嘱咐女儿多多顺着夫婿来,多讨婆母欢心,没事抱着孩子去小跨院和府里的孩子在一处,好和妯娌们亲近。

小陶氏半天才又点点头,陶杨氏拍着女儿的手温言嘱咐各项内宅应酬事。

759 鹌鹑夫人

宴席后,贾兰芝跟着去了燕旻堂。

贾兰芝从江南回来后来过几次,也都是说说笑笑吃了饭就告辞了,那姜令晏每次也跟着来,但都被贾兰芝打发陪旻山玩去,她在苏氏屋里呆到走时再招呼姜令晏一起走。

她还是一样的活泼,说话快言快语,每次来也都去太夫人那,太夫人见了她就斗嘴,惹急了她,又拿出好东西来哄,有时,太夫人还见了苏氏就问:那黑妮子来了没?

贾兰芝来宴席前已经去了太夫人那,这会想和干娘说说话,苏氏进听她说最近都忙了些啥,听到她说在宫里见到了八皇子妃。

八皇子妃自回门后就没回过娘家,苏氏也不知她在宫里如何,听到这就仔细问了问。

“干娘放心,眉姐姐在宫里好着哪,我那八皇子表哥还眉娘眉娘的叫着,别提多肉麻了,我听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皇后娘娘也叫眉姐姐眉娘,干娘,眉姐姐小名是叫眉娘吗?”

贾兰芝睁着她那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苏氏晕,这个逗比皇子化身为肉麻皇子了?眉娘肯定是他自己这么叫的。七娘子的名字谢眉,当初是三老爷给起的,七娘子出生眉眼就很出色,两道弯眉,三老爷就随口起了谢眉这个名字,但苏氏一直叫她小七,后面三老爷也就跟着这么叫了,反而罗姨娘叫女儿眉儿。

有的府上是会把小娘子的名字里挑个字加上个娘这么成为小名,或者是另外叫个小名,像宋表弟的女儿叫宋子昂,但小名叫梓娘。

谢府里,几个姑太太因为太夫人接地气,她自己都是大妮子二妮子三妮子的叫,二姑太太谢娇,她的闺前好友都是娇娘这样的称呼她。

像苏氏自己,名字苏锦楼,在娘家一直叫着锦娘,这两年三老爷也锦娘的叫着。

苏氏无法给贾兰芝解释过多,只好马虎过去:“是这个小名,兰芝快说说你眉姐姐怎么样?脸色可好?”

“好呀,我看眉姐姐脸色很好,比在庵里白多了,我还以为她以前跟我一样,本身就是那样,原来是在庵里晒黑了,那我以后夏天出门就戴个惟帽,本来我就黑,要是晒的更黑了,那不真成了黑炭了?难怪我姑祖父总叫我小黑碳。”

苏氏乐,但又安慰她,“谁说兰芝黑了?那是健康的肤色,干娘还稀罕哪,不信你问你眉姐姐,我就夏天出去走石子路,就想晒成兰芝这肤色,看着就是健康的,你谢叔父也说多晒晒,就把身子里的病气呀废气呀晒没了。”

贾兰芝道:“是吗?那我就不戴惟帽出去了,戴着那个我也不自在。”

听干娘那么说贾兰芝心里舒服点,觉得干娘就是会说话,让她心里好受多了,不再羡慕别人肤色白皙了。等姑祖父再说自己是小黑碳就说那是健康,看姑祖母也是黑,如今七十多了身体多好,四处来回走。

“干娘,我姑祖母说过了年就走,反正越往南天气越暖和,在京这么久,姑祖母早就急了,家里捎了几封信催姑祖母回去,不是等我和姑祖父回京一块回去,她就自己先走了,我就说我姑祖母,既然生意都交给了大伯父,就别惦记了,姑祖父也点头说是,姑祖母叹气,说是辽东生意方面的,好多事等她回去定主意,这些我都不懂,就是发愁我要是嫁了表哥,那表哥也不懂这些,那我俩白吃姑祖母的?”

贾兰芝郁闷的样子,逗乐了苏氏,但她没笑出声,这个啥事都不愁的,成天欢蹦来欢蹦去的贾兰芝也学会发愁了。

“你没问你姑祖母呀?”

“问了,我姑祖母说不会饿着我,就让我和表哥好好过日子,多生孩子,姜家肯定都能养活,我是知道能养活,就是觉得不仅我和表哥白吃姑祖母的,还要带着孩子一起白吃,这脸皮也太厚了吧,姑祖母太辛苦了,难怪姑祖父经常说,嫁了他这个废人,让姑祖母养活姜家老小的,我也想,我和表哥再让姑祖母养活,哪能好意思?可我和表哥啥也不会,我会唱戏,总不能出去唱戏吧?那就气死我爹了,我和表哥商量半天,也没个主意,干娘帮我想想,我和表哥做生意都不会,就算姜家分给我们家产,可是将来再生孩子,还要养活那么多下人,肯定不够花的,干娘想想我该干点啥?”

这让苏氏怎么出主意?你贾家亲爹一品大员,能不给你嫁妆?姜家家大业大的能少了你们的家产?秦国夫人能让孙子娶你还不都打算好呀,你问我,我还是废物一个的。

贾兰芝等了半天,就看干娘要翻白眼,左右看看,说道:“干娘别藏着掖着,我看你三房的生意不都是你出的主意?干娘也给我出个,我回湖广嫁人后也做生意,总的要赚养孩子的银子吧。”

“你赚银子,你表哥干嘛?”

“一起呀,就像干娘和谢叔父一样,等我生了孩子,表哥的帮着带孩子,对了,干娘,你那个背孩子的背带给我几个,到时就让表哥背孩子,嘻嘻。”

苏氏也乐,心想我带歪了一个古代美少女,还没嫁人哪就开始琢磨让相公当奶爸了。

“好,一会就给你挑两个,那个做简单,你回去找人照着做就行了。”

“干娘,我回去也开个旻福好不好?不对,应该是晏福,哈哈,艳福,表哥该气死了,不行,我也得给儿子取好名字了再叫个什么福,干娘,我也专卖嫁妆的铺子,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啥?你家就是生意精,你问我个鹌鹑夫人,我知道个啥?

“兰芝,这做生意还的听你姑祖母的,她肯定会给你想个最适合你的,秦国夫人做了五六十年的生意了,干娘我误打误撞才两年,能给你出啥主意?”

“嘻嘻,外面人不是都说干娘是铁嘴,有福之人,我自然问问干娘了,干娘说哪个好我就做哪个,肯定会赚。”

我不是铁嘴,我是秃噜嘴,我嘴快我知道,可别拿我嘴快的话来当真呀,苏氏都想挠头,传闻别当真呀,我的贾姑奶奶!

760 秘诀

760 秘诀 (第1/1页)

贾兰芝期盼的看着苏氏,看那神情真把传闻当真了,苏氏只好先哄着她。

“这一下子干娘能想出个啥?你让干娘好好想想,不是过年后才回去吗?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苏氏是想我就拖字诀,你们走时肯定忙乱,没准就忘了,谁还记着这事?

贾兰芝却当真:“干娘,那可说定了哦,想好了一定告诉我。”

“一定,干娘不会忘。”

贾兰芝这才放心了,又说起他姑祖父的趣事,说这次回来和七皇子妃的父亲热乎上了,经常的去约见,七皇子妃的父亲开始时躲着不见,后来反而和姜老太爷拉呱的上了,俩人的友情见长。

苏氏吐槽:那是基情,就像宋表弟和三老爷,基情长在,谁也分不开。

说到后面,贾兰芝又想起去宫里的事,说道:“干娘,你知道那个安阳公主吧,宫里最小的公主,比我还大哪,可比我会玩多了,也总去眉姐姐那玩,说话也逗,说她定要嫁个状元才行。”

苏氏好奇这个公主也该招驸马了,但上次去宫里见八皇子妃没顾得上问。

“我笑她,状元都是长胡子的了,没准孙子都有了,还是赶紧挑个驸马嫁了得了,安阳公主还不服气,说明年就挑个状元嫁了。”

苏氏就听着贾兰芝说笑,宫里的事她才不会多嘴问,只问问八皇子妃有关的事。

等贾兰芝走后,三老爷才进来,说儿子在小跨院睡了,表弟来了趟,听说八痴法师要让旻山去寺里读书,就非得让带上他那俩庶子,当书童也可以。

旻山三岁时八痴法师提出让小弟子住到寺里,让三老爷给推了,然后拖到现在,中间又因为出痘,反正如今又快过年,三老爷之前送物产去寺里说等开春再说。

苏氏听表弟这么说,就说道:“表弟那话就乱说了,哪能当书童?就当个伴读,如果去就给法师说是旻山的自小同伴,以后也一起作伴,不然一个几岁的孩子在一群和尚里面,旻山不哭闹才怪。”

三老爷点头说:“我也给表弟这么说的,等年前给法师送师傅礼,我再和法师说说,按咱商量的每天去,五天歇两天,不在寺里住,等过了八岁再说住不住寺里。”

这是之前和三老爷商议的,苏氏就不知八痴法师如何想了,反正这么小让旻山住在寺里,她是不同意的。

然后苏氏就说了贾兰芝在宫里遇见八皇子妃的事说了,男人通常对女人的八卦不感兴趣,三老爷这点好,你要说他就听着,知道了女儿在宫里过得还好,他脸上也露出笑容。

头天才得知点八皇子妃的消息,第二天宫里来人让苏氏进宫,来人满脸是笑,让苏氏放了心,侯夫人悄声说估计是有喜了,苏氏也猜是这事,八月成亲,都年底了,苏氏也想过,没啥问题也应该怀了,皇子妃出嫁前,素娘一直给调理着,说了身体好着哪,虽然苏氏不觉得成亲就要怀上,可是谢眉嫁的的不是普通人家,八皇子也老大不小了,皇后肯定会盯着,也不知八皇子身边有无侍妾,也都没机会细问。

等进了宫,这次没先给皇后请安,直接被来人带到八皇子所居住的保和宫,苏氏要给皇子妃见礼,被八皇子妃一把给拉住,说道:“没有外人,母亲就别多礼。”

其实给自己养大的庶女回回见礼,苏氏也不舒服,别说是庶女,就是亲女她也觉得这规矩太卧槽,但大嫂陶氏给她交代过,说你得把规矩做好了,虽然是你养大的,但人心隔肚皮,外甥女地位是一下高涨,刚开始或许感激你的抚养,会让你不要见外,但随着日子的过去,她会生子,地位还会涨,那时要是觉得嫡母拿乔,你就得罪了人,干脆一开始就把规矩放到明面上,谁也挑不出你的错。

苏氏想想也是,再怎么也不是亲生的,不要说对方将来会如何,她现在不就是觉得给庶女行礼不舒服了?将来没准人家会觉得我是个皇子妃,没准以后是亲王妃,生儿子是郡王生女儿是郡主,你个嫡母在我面前称大,我也不舒服。

所以苏氏就觉得听大嫂的没错,她想还是不要做出让人口舌的举止来。

八皇子妃身着对襟素棉家常花袄,走动间流动的花纹看出面料的华贵,宽松百褶裙,行动间的做派看出受了专业培训,看着八皇子妃红扑扑的脸,眉眼更是水润,苏氏放心,但依然关心的问问身子有何反应,要是想吃家里的啥就让木香回去拿。

八皇子妃拉着母亲的手说一切正常,太医说怀了一个多月,胎相好,没任何不妥。

苏氏看看屋里没人,拿出银票,都是散银,悄声说道:“这些有你祖母给的,大伯娘给的,就是二房你堂嫂李氏也给了些,你大嫂她们都给了,让我捎给你,在宫里不比在家,到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你也别不舍得,该打点的就要打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今你就只管养胎,其他的交给姜瑜她们,有啥别出头,哄着八殿下去办,有委屈也别憋着,不然谁也不知道你委屈了。”

八皇子妃要推脱,苏氏见桌面有本书,就起身拿了把银票夹在书里,回去坐下后,小声问宫里安排侍妾没有。

八皇子妃含羞摇头,小声说道:“殿下说让我别管那些,有什么他去说,不过皇后没提出安排人来,就是之前服侍殿下的人,给了个名分在偏殿里,殿下也不让她们来请安。”

苏氏点头,她明白,这宫里伺候过皇子的人,不像外面,可以打,给点陪嫁再嫁出去,但是她们不行,打那就是没命了,除非是打到庙里念经,但她们宁可不受宠的呆着也不愿去庙里吃斋念佛。

苏氏又说别让宫人苛待了她们,时不时的让姜瑜去送点啥,也好让宫人们不敢过分,都是可怜人,多照应点没啥错。

然后苏氏就在八皇子妃耳边悄悄说道:“你要记住一句话,哄死人不偿命,谁都吃这一套,有啥别拧着来,你弱点,自然有人心疼,但也不能让人欺负,遇到紧要事,不能软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哄着来。”

说完苏氏才正经做好,看多了电视剧,虽然没摄像头没锦衣卫,可剧里不都是来人说个啥没几分钟上头就知道,还是小心为妙,那些话在她出嫁前没好意思说,如今见八皇子妃也当了几个月新妇了,也和宫里贵人们打交道了,就把自己的秘诀告诉她好了,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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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1 宝贝孙女

八皇子妃是看到母亲那模样发笑,就想到难怪如今父亲母亲都变了样,母亲不再是以前那平和模样冷淡心思,这才像生活里的人,而不是之前的一直像飘在半空中的,随时都要没了的感觉。

在保和宫呆了会,苏氏说了之前想好要说的话,这里不比外府,八皇子没出宫建府,不好随时见面,苏氏想进去还的事前给皇后递牌子,八皇子妃刚嫁人,也不可能随时招母亲进宫,所以苏氏来前就记住一二三该说啥赶紧说完,幸好今天八皇子不在,不然有些话不能当着殿下面说出来。

八皇子妃送母亲到保和宫门口,苏氏死活让她进去,不要再送。没见到八皇子,皇子妃说去了皇上那了。

然后苏氏就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笑眯眯的让苏氏起身,夸奖了八皇子妃,说她温文尔雅,态度谦和,和妯娌们相处也好,又称赞了贤淑夫人对女儿精心的抚养,苏氏谦虚客气回应。

皇后娘娘看着这个儿子嘴里的能说会道的亲家,就不知这个木讷的贤淑夫人怎么会让儿子觉得她能说会道哪?估计是儿子联想翩翩,把一个客气话就伸展成了长篇大论。

皇后还玩笑说了八皇子的兴奋,一点架子没的说了些家常,苏氏也简短附和回应。见一个老嬷嬷进来给皇后回话,苏氏趁机起身告辞。

皇后还让老嬷嬷送苏氏出了椒房宫,等苏氏一路出宫上了马车才放松,谁能想到她还能多次进宫,太别扭了,生怕自己的举止不当惹祸了,丢人倒是小事,就怕惹事。

咱骨子里是草鸡,不是贵鸟哟!

回到侯府,先去了缘草堂,侯夫人也在那等候,见了苏氏进屋,太夫人就急忙问:“怎么样?我孙女身子如何?”

哟!如今叫的多亲热?我孙女?

苏氏心里吐槽面上含笑说道:“母亲,八皇子妃一切都好,皇后娘娘对她照应有加,还夸赞她知礼谦和,现在怀了一个多个月了,皇子妃说让府里放心,还让媳妇转告母亲,说她今年没法过年回来看望祖母了,望祖母见谅。”

太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连连摆手道:“那有了是要紧着自己身子,又是头三个月,祖母怎么会见怪,哎呀!还是我的孙女有福,给谢家增光了,要是老侯爷还活着该多好,我得给侯爷上香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刘婆子!”

外间的刘婆子立马哎的进来,给太夫人穿鞋,扶着起身,准备去祠堂。

侯夫人也起身告辞,和苏氏一起出了缘草堂,看着大嫂询问的眼神,苏氏就把去了的经过说了,听到皇后的夸赞,侯夫人舒心的笑了,说道:“我看着小七……,现在是八皇子妃了,我看着她在你跟前时,就是个好的,也难为你把她当亲生的养大,弟妹,真是有福报,咱谢府以后不都是要靠八皇子妃了。”

苏氏含笑道:“我只是希望八皇子妃和殿下能鹣鲽情深,早日生个儿郎,这样我当娘的也放心了。”

侯夫人略带深意的笑了下,两人结伴到了岔路,各自回院。

苏氏发觉自从小七定亲之后,侯夫人就有了变化,那种既羡慕又吃味的感觉,时不时的还冒点酸味,以前大侄女嫁到梁府,算是嫁的不错,也在侯府里嫁出去的姑奶奶中占第一。

三房没嫡女,二房是庶房肯定比不上大房出嫁的姑奶奶夫家强,而且三房一直受惠于大房,侯夫人在苏氏面前也是施者,苏氏是受惠者,可如今三房的庶女反而嫁了皇子当正妃,这可是实打实的权势,不像之前三房出头,也是个虚名,还掺杂着笑话,侯夫人也没觉得当回事,现在就不一样了,无论从地位上,还是虚名上,如今苏氏是皇子正经岳母的身份,侯夫人就感觉不自在了。

其实这个情况摊到谁身上都会不自在,一个比你可怜比你身份低的的人,后面变得比你要高出一头,论谁刚开始都有这种心态。

爱观察人的苏氏自然感觉侯夫人发生了微妙的这种变化。

苏氏也没办法,这又不是她拿庶女高攀来的,难道为了这个再让她给侯夫人赔笑脸解释?那就太拿自己不当回事了,之前因为府里杂事,因为太夫人的不会说话给大嫂带来困扰,她可以退一步,但这个有关三房整个,她不可能鹌鹑。她也不会狗仗人势欺谁一头,以前如何,以后也如何。

就是以前七娘子见了她不也是恭敬的巴着,如今,苏氏见了八皇子妃也得行礼,她找谁说去?

所以,想不通的人解释也没用,明白道理的别扭一阵子自然会恢复正常。

第二天太夫人又把苏氏叫去缘草堂,说给宝贝孙女准备了补品,她要进宫去看孙女,苏氏婉转说进嘴的东西不好带进宫,还有就是皇后说要让八皇子妃安静养胎。

苏氏吐槽,这会是你宝贝孙女了,当皇宫是你娘家宋家了?

太夫人遗憾说道:“这样呀,那你何时进宫来说声,我和你一起去看望孙女。”

苏氏应了,又说了平时八皇子妃在府里就心疼祖母,在庵里三年都是给祖母祈福,把个太夫人说的是呀是呀的。说的高兴了,她要多准备点银子给孙女使,也要去寺里去磕头,保佑孙女生个贵子。

苏氏哄着说道:“媳妇好像听姜太妃说过,这求子呀,还是天慈庵灵验,太妃每次都是去那上香的。”

太夫人点头道:“对对,是我糊涂了,那就选个日子,早点去天慈庵上香,然后还赶得上去盘云寺,这也马上过年了,不知你舅舅如何?也该给寺里送些年货,媳妇就去准备下,明年六月你舅舅就该出寺了,媳妇,让德儿把你四表弟叫来,我给他交代好,这可得把你舅的院子好好规整规整,还有半年,来得及,该布置的别不舍得花银子,不够我这有,可怜呀,你舅可是糟老罪了,这回来可得好好补补,我得去问问你舅舅还想要点啥,都得提前准备了。”

他肯定要俩美人呗。苏氏心里吐槽:还八皇子妃是你宝贝孙女,看说起你大宝贝兄弟,哪个都靠边站。

762 着急的少年郎

从缘草堂回去苏氏把太夫人要见宋四的事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说声知道了,也没多问。

这两年太夫人把宋四当宋家主心骨,有啥事都是交代宋四,大姑太太宋谢氏也回来的少了,就是回来都是只去太夫人那,除了抱怨就是要东西,有谢二姑太太作对比,太夫人也开始不喜这个大女儿了。

二姑太太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来了就给了太夫人一笔银子,走时又留下了一笔,说拜托母亲照应女儿,太夫人见大女每次来从没给过当娘的一份银子,总是张嘴说这难那难的,听多了也开始烦了,如今的太夫人生活美好,结交的几个老友都是说开心话,那还能听这满是负面情绪的女儿啰嗦。所以上次宋谢氏来,是让太夫人赶着走的。

如今廖语冰陪着外祖母住在缘草堂,当初公主给的嬷嬷也随着留下来,针对廖语冰开始了新嫁娘的培训,受了二姑太太的吩咐,重点讲了豫和郡王府情况的情况,同样遵照谢二姑太太的吩咐,收集了一些京里的脾气骄纵的高门大户千金出嫁后的各种情况,做了个调查,为首的就是长英县主姑嫂,正面的有孟薛氏,有机会就会让廖语冰近距离的接触和观察下,好做对比。

这样一来,可比讲任何道理都让廖语冰明白,特别是有个小娘子是和表哥青梅竹马,被家人宠被表哥捧着长大,嫁到亲舅舅家,没到十年,夫妻反目,亲姑舅俩家成仇,廖语冰远处看到那个妇人,一脸的戾气,在大街上就要追着相公厮打,那青梅竹马的表哥夫婿是一脸的厌恶,甩手疾步走了。

她也看到了有些和宋表姐婆母孟薛氏同样的,高门女嫁人后,颇得夫家看中,相夫教子,夫妻相合。

这就是母亲说的,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双方互相的折腾,就是恩爱夫妻,过日子也需要两人互让一步,互相的体谅,才能长久。

这样的各种实例让廖语冰明白了自己的脾气冲动是她的最大的性格缺点,她要学会控制自己才行,嬷嬷教她冲动之前先十个深呼吸,还是不行就扭头走,第二天再想怎么解决,而不是气冲头脑就不管不顾的随着自己性子来。

廖语冰和外祖母相处久了,也从外祖母秃噜嘴里知道了三姨母当年的壮举,为了曹姨丈闹退婚,嫁人后和婆婆不合,又撺掇曹姨丈去了外省,造成夫婿丢了命她守寡,后又和退婚之人的孽缘,在外祖母连说带骂中,廖语冰就知道的更详细了,也更加体会为何母亲说她的莽撞和冲动如果只是想着自己当时的痛快,不考虑周围人的感受,早晚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痛苦,对你再捧在手里的人早晚也会厌烦。

这下廖语冰心甘情愿的加倍跟着嬷嬷学各种规矩,就像母亲说的,对着外人你就是装也得学会装,想痛快,那就等到了姜太妃或者你外祖母那个身份地位和年纪吧。

周越康来了多次也没把廖语冰约出去,很不痛快的回到了府里,姜太妃问了后,反而心喜,说道:“这才是大家小娘子的做派哪,没事就和你出去瞎玩?你当谢府和廖家是个没规矩的人家?”

可是情动少年哪能了解这个,就是想我见不到我的可人了,等成婚还要好久,我的着急苦闷谁能解决?

姜太妃给孙子出主意,哄着孙子说:“不是马上过年了吗,你就去岳家送礼,我专门给孙媳妇一件礼物,你给她,不就见到了吗?见了后,过了正月十五我给宋太夫人下帖子,让她带上外孙女来府里,到时你跟在我身边,但祖母可得说好,可不能在咱府里来个花园私会,不然谢府不把孙媳妇嫁给你了,我可不帮你。”

周越康心喜的抱着姜太妃摇晃,说还是祖母最疼他,让姜太妃一把给推开,说再这样晃祖母就不给他娶媳妇了,周越康将又嬉皮笑脸的腻歪着拿好话哄着,祖孙俩那个欢笑声一片,让在外面要进来的郡王妃头疼。

到了年跟前,周越康就上门送礼了,见到了陪着外祖母的廖娘子,他是偷看一眼,说句话,又偷看一眼,就结结巴巴的给太夫人请了安,并说了祖母姜太妃的邀请。

太夫人那是一口应了,让周家儿郎转达她满满谢意,等周越康恋恋不舍的走后,遗憾可人没送送他,让他好把揣在怀里的礼物亲手送给心上人呀。

等人走后,太夫人就叫来侯爷,说去给姜太妃送礼,侯爷只郁闷,人家是来送给岳家的礼,我去算什么?

但太夫人直说代表她给好友送年礼,侯爷也只好去了。

姜太妃见到这传说中的老实人,也仔细打量了,人走后回头就给孙子说,可千万别活的那么傻,整个被他娘宋太夫人给养傻了,还自得说把孙子周越康养的就很聪明,让一旁的豫和郡王直抽嘴角,心想小儿子不傻就没聪明人了。

宣平候府的年,今年更是因为八皇子妃出自谢府,那景况!收礼收到手软,不仅是三房,连带大房也是,侯夫人满面欢喜,也没再说酸话,还给苏氏开玩笑说终于有种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了,苏氏笑而不答,只是略显亲热的用肩膀推开大嫂,继而转话侯爷今年脸色红润,是不是大嫂给大哥送补汤了?

侯夫人红了脸,前几个月,侯府在寂寞孤独了好久后,终于放下了架子,开始了追妻道路,总是端着几十年的侯爷身份,开始只是见见侯夫人,话也不会说,侯夫人也不搭理她,虽然早就从孙女院子搬回来住,可侯夫人就是和他分房住着。

侯爷没法,也出去转悠买了礼物,有次听到侯夫人给大儿子说和三婶去买过卤肉,那怀念的神情让侯府触动,他就找了个理由也带着侯夫人逛了一圈,不仅买了卤肉,又给大房儿孙们都买了礼物。

渐渐的,侯夫人也就顺坡下来,夫妻俩也算相合了,除了太夫人啥也不知道,苏氏是就知道也看出来,就没好意思打趣大嫂,这次说出来也只是想岔话。

苏氏这才说道:“这有什么,少年夫妻老来伴,见到大哥大嫂这样,我当弟妹的也为大嫂高兴,反正乐呵着过日子总比埋怨强,这也不是大嫂教我的?”

其实这哪是大嫂说的话,只不过很多人都会忘记自己曾经说过什么,既然是好话,就当自己说过的。

“对,原来我还这么劝你的,如今我也想开了,有人待你好,干嘛不接受?死扛着不是自己生气?”

对对对,是是是,苏氏就附和着顺着这话听着大嫂说了一堆美好日子在前头不要往后看的大实话。

763 新年新气象

三十的年宴在侯府的大会客厅,罢了好几桌,每房人老少都到齐了,太夫人身穿件深红色薄袄,头戴侯夫人今年孝敬的头面,手腕上是苏氏孝敬的金镯,就是戒指也是二房李氏孝敬的,可把太夫人美得,挨个表扬了下,其他各房孙媳也都有孝敬的,但不能都带出来,还是廖语冰给建议,三房每个代表戴上。

侯夫人也是绛红色薄袄,苏氏是橘红色的,这过年过节大红代表了正室地位,小辈也是各种红,屋里女眷一片红,衬得爷们灰蓝的好没精神,反而是三老爷,苏氏给他做了一件暗红带花纹的长夹袄,那时不时扬眉微笑,就是太夫人都看了好几眼,这个犟糊头儿子怎么变了个人,看着像罗先生了。

欢聚一堂,太夫人也没抽风哭宋家舅舅,算是这三年来过了个欢喜的年三十。

第二天,太夫人老早的穿着羊毛马甲等候子孙来给她磕头拜年,刘婆子笔直的在门口候着迎接。

太夫人直问外孙女她穿的可好,廖语冰笑着称赞,是她给外祖母挑了件墨绿色羊毛马甲,自从苏氏做了这羊毛马甲后,太夫人就冬天喜欢上了,薄厚都有,在家就穿薄的,也就是把毛剪短了,厚的羊毛长点,用针梳梳的毛烘烘,还别说,老年人冬天怕冷,总觉得背后进风,有了这马甲就好受多了,所以后面三房没做那买卖,之前帮他们加工的那家就开了京里第一家常年做羊皮货的专卖,明面上不敢说,但谁都知道当初谢府三房就是找他家加工的,所以生意一直不错。就是雪地靴那个加工鞋子的店也跟着学,得到了三房允许,马上开了一家。

侯夫人对苏氏可惜半天,说三房不该放弃了这买卖,苏氏也不多解释,只说要养旻山,没那么多精力,她是听出大嫂是想让苏氏把这生意交给大房来做,但苏氏是不想多事,外人都看的简单,人家皮货店能做,是人家有进皮子的老渠道,自然能拿到便宜的货源,大房要做,肯定又是让苏氏介绍西昌府那边,然后还得帮着找人走那一趟路,去了西昌府还不是麻烦丁家,她自己都不想麻烦别人觉得不好意思,做买卖就是帮人有时还会帮出麻烦,丁家出力帮忙,大房再因为不懂行陪了买卖,苏氏和丁家不是落埋怨?到时会想怪不得你不做,明知难做会赔钱也不阻止大房,这个麻烦她可不惹。

于是太夫人神采奕奕的看着从侯爷侯夫人开始的磕头拜年,如今人多,不可能挨个每人来,都是一房一户的,轮到三房,三老爷和苏氏带着旻山磕了头接过招牌大封包,然后是二爷一家子,等等,八娘子和雪莲单独一起给太夫人磕头。

雪莲是三房人,侯府里也接受了,都当苏氏娘家亲戚,看惯了这小美人,也没了第一眼的惊讶。

然后就是各房回去,小辈再给父母磕头拜年,年年如此,今年多了孙女,五奶奶没多显的身子由五爷扶着,六奶奶就肚子大了,六爷别扭的搀扶着,但苏氏没让这两个媳妇磕头,就福身代表下。

旻山是笑嘻嘻的痛快的磕完头就伸手要封包,苏氏笑呵呵递给他,他打开看下仍旧是塞给母亲,然后就又拉着雪莲来磕头。

看着这两个小人,看着旻山还体贴的搀扶雪莲,苏氏心里没法说,随缘吧,如果大了,他们愿意,也没啥不可以的,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大年初二,苏氏依然带着旻山、八娘子和雪莲回了苏府,六奶奶今年肚子大了,就留在府里了,五奶奶由五爷陪着带着保文回了徐府,二奶奶更别提了,今年是趾高气扬的带着两个女儿和保武,由奶爸二爷陪着回了孙府,二奶奶早回娘家显摆下,她如今可是八皇子妃的长嫂了,在姐妹堂姐妹中间算是头一等了,所以就盼着这一天出嫁女都回娘家的日子好嘚瑟哪,要一扫往日因嫁了个无能丈夫被娘家一些堂姐妹嘲笑的心底怨气。

苏氏嫁出去的只有庶女谢眉,如果不是嫁的皇子,也该在府里接待出嫁女和女婿,可如今又可以年年回娘家直到八娘子嫁人了,所以苏氏还给三老爷说,以后苏氏就只有她这个老姑太太依然继续年年带着一家子回娘家了。

苏府也一片喜气,出嫁的姑奶奶能回来的都回来了,没想到的是这两年因为接待出嫁女而没回来的姑太太也都回来了,大姑太太是庶出,出嫁后没留下骨血就没了,二姑太太和苏氏同母,其他都是庶姐了,就是五姑太太郭苏氏也带着没成亲的小儿子回娘家了。

苏氏同母的二姐苏府二姑太太好多年都没初二回娘家了,上次见还是在苏王氏小儿子洗三见了回,见了苏氏拉着手不放,眼里含泪,直说小妹如今可好了,她稀罕的要抱旻山,旻山直躲,她只好抱起了雪莲,八娘子羡慕的看着,二姑太太又抱起八娘子,她就偎着听了母亲的叫了声二姨母安。

现在苏府的姑太太姑奶奶们,还有各房的媳妇们再也不会看低苏氏的庶女了,二姑太太以往见苏氏带着七娘子年年回来,也不是没心疼这个最小的妹妹是个烂好人,可如今,人家庶女的都当了皇子妃,如今小妹不是要享福了吗。

五姑太太郭苏氏也笑着凑过来说话,给了旻山几个一人一个见面礼,比往年都亲热几分,大过年的也没人给她脸色看,二姑太太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小时她仗着长得好得宠没少欺负小妹,如今咋样?还不是舔着脸说笑套近乎。

所以这命,是争不来的,福气更不是争不来的,苏二姑太太心里叹气。又对苏氏私语,说她婆婆去年没了,以后她就有时间出门了,到时约了常见见,苏氏应了,让二姐有空就多来谢府找她。

苏自林父子因为在哪过年,苏御史要翻脸了,无奈才留在苏府过节,不然他要带着儿子去庄子里过年,也就是挨着苏氏陪嫁的那个柳树沟庄子,谢二姑太太帮他买的。早就交给刘师傅收拾好了,苏自林也亲自去添置了生活用品,他去参观了苏氏的庄子,如今是家具加工厂了,蔡先生从徒弟那得知他是山野,更是激动,苏自林对他的雕刻也很感兴趣,俩人谈得来,就经常的在一起讨论雕品。

今儿苏自林很有耐心,他主动说带着旻山去玩,那个小古板苏哲达就很负责的拉着旻山的手一同走出去了。

陶氏说苏自林有个好友在长安书院当学正,是个好学问的,过了年,他把儿子送到那读书去,以后他就住庄子去,说有几幅画答应了人,要在那准备下。

苏氏听是长安书院,说知道在哪里,旻雕在那附近,让小侄子午饭去那吃好了,老二中午都在旻雕吃饭,哪里有个后院有下人做法。可陶氏说苏哲达是读的是寄宿,每旬回家一趟。

这苏自林可真舍得,就那么把儿子给寄宿了。那就没法了,那就等苏哲达上学了,派人去送点物品过去好了。

764 恨铁不成钢?

苏府准备了丰盛的午食来招待回娘家的出嫁女,苏氏见那个别扭的侄女苏芸娘没来,悄声问了大嫂,陶氏无奈的说年前和夫婿争吵回来后,被苏氏大哥训斥了,哭着走了,没几天姑爷来报喜说有喜了,今年初二就不回来了。

听后苏氏只点头下也没再多问,这个侄女不改改性子,早晚也是被婆家嫌弃的主。

三老爷带着旻山在爷们那边,陶氏招待出嫁女,八娘子和雪莲跟着苏氏,因为雪莲是苏家亲戚,都对她格外和蔼,丁氏更是抱着不撒手,吃饭都是抱着喂的。八娘子都不用苏氏照顾,几个姑奶奶抢着照顾了,都夸她长得好,没准将来也有大造化。

是呀,同父姐姐当了皇子妃,八娘子将来的婚嫁肯定是上了几层楼了,所以苏府的姑奶奶们对她才比往年亲切。

小辈收礼,大人聊家常,大过年的也都说好消息好听话,没人找别扭,反而是今年苏氏很别扭了,她不喜这种被人围着的感觉,就是亲人,也会因为你的地位变了而带的态度变了,让苏氏不自在,只有真正对你好的,就是变化也是为你欣慰,就像大嫂和二姐,其他的,就呵呵了。

等苏氏回到侯府,给太夫人去请安,见太夫人脸色不好,三老爷夫妻没多留就告辞了,回来后问了秋叶才知,原本以为不会回来的大姑太太回来了,对着太夫人抱怨娘家薄情,让一起回来的挺着个大肚子的小宋谢氏很尴尬。

小宋谢氏为了和娘家多联络感情,还有三个月要生,也硬是让夫婿陪着回了谢府,进去缘草堂就看见夫家伯娘、娘家大姑母回来了。

太夫人看见孙女回来,就解脱般拉着小宋谢氏一顿关心,旁边的大姑太太直翻白眼。

小宋谢氏陪着祖母说话,又难堪的看着大姑母,太夫人这几年阳光了,也不爱听这个那个的,又是大过年,更嫌晦气。

看孙女肚子大了还来给自己请安,太夫人心里舒坦,但也担心,都没留午饭,给了孙女封包,快快让孙女婿带回去,顺便把讨人厌的大女捎回去。

看大女赖着不想走,太夫人只好也拿了封包塞给她,推着让她照应小宋谢氏赶紧回宋家去。

苏氏听了偷乐,这下太夫人也知道大姑太太烦人了吧,往日娘俩一起叨叨,如今她也嫌烦,也是,大过年的,这大姑姐也是个傻的,不哄着娘家亲娘,还一通抱怨,该她的欠她的呀?二姑太太平时说话噎人,但对亲娘物质上没少给,只要太夫人不说糊涂话,她也不会当面噎太夫人的。

年初三,素娘抱着愚仁来给苏氏拜年,罗先生和三老爷去了书房。

苏氏给了愚仁压岁银子,虽然旻山不在,素娘也给了旻山他们,俩人客气来客气去,都笑了。

苏氏说道:“想起以前,每年过年都要准备红包,我给你家的,你给我家的,反正都是独生子,谁也不吃亏,就是便宜了孩子,光压岁钱就收好几百,还要自己存着,存啥呀,没过完年就花没了,我的一个小侄女就很会存,等她上大学,她存的钱都可以够大学四年的所有费用了。”

素娘笑道:“好歹你还能收回来,我可是只派红包,没等到要收,就来这了,想想就觉得冤得到慌,你算占便宜了。”

“是呀,便宜也占了,罪也没少受,你是医生你知道,就这女人生孩子算不算遭罪?我在这就四个!哪次都怕没准就没了,但是生完就又是一个女汉纸站起来了,嘿嘿。”

看苏氏嘚瑟的模样,素娘说了句你呀,也没过多说,苏氏就问她打算何时再生一个,素娘说随意,有了就要,没有也行。

闲谈几句,素娘说了昨天她去了王家的事,说王衍小儿突然有些不好,文大夫没在府里,她就去看了下,只不过是上火,屋里烧炭的原因。

苏氏听着,不知道她为何说起这。

“你也知道昨天是年初二,估计王家一是不好叫医生,再就是外面都不知王家小儿是个兔唇,有啥也都是文大夫去看诊的,我也是好心,看王家来人的急样,怕有啥急事给耽误了,就跟着去看看,看完交代了注意事项,真准备离开,听到外面有动静,王梅氏就让我去了个小间躲下,我不明就里,进了里间,但外面的声音还是听的清楚,又是王梅氏她亲娘来了,上次我和你去不是她要女儿把外孙溺死的那个?可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母亲,没一点为女儿着想。”

“王傅氏不在跟前?”

“我去时见了王傅氏,后来有人来说,哪个回府的姑太太要找她,她就匆匆离开了,初二不都是出嫁女回娘家吗,那个梅王氏也是王家出嫁女,而王衍媳妇因为孩子的事也没回梅府,她娘就来女儿这了,来了没说安慰女儿,进门就是嘲讽,说她的表妹脸上有胎记都嫁到梁府去了,说女儿自己挑的病秧子还生个怪物给王家带来厄运。”

苏氏对梅王氏真的是厌烦到极点,这是对女儿说话还是对仇人?有这么戳人心窝子的亲娘吗?

“我听了那尖酸刻薄的话都气,别说王衍媳妇了,我没听见她出声,但也能感觉她的悲痛,这是亲娘吗?谁知那梅王氏说着说着还哭了,她说:你知道心痛了?你就是这么戳娘的心窝子的,你知不知道如今娘出门都被人笑话,娘辛苦抚养你十几年,你就这么不争气?这么打你亲娘的脸,娘是越想越恨,看你还不知悔改的样子,从没给娘说声对不起,你就死犟着,你让娘越想越痛恨,我还不如你那个表姨,成天跟在我后面长大的表姨!如今那脸上有胎记的女儿都能嫁到梁家,明年下场就是举人进士,可你哪?如今守着病相公妖怪儿子,你让娘脸往哪搁?娘就是再心疼你,对外怎么说出口?”

苏氏都要怒了,素娘学话也是一脸的气愤。

“梅王氏自己哭诉一番,见女儿一句话都没,又发狠的说,你就死犟着吧,活该受罪,将来有什么下场,别来找娘抱怨!等听到使劲的关门声,我想出去,没见王梅氏动静,我悄悄走到门口一看,见她惨白着脸,嘴唇一直哆嗦着,眼神也有点不对,我伸头看见那小儿在床上睡着,可那王梅氏的眼神太瘆人的看着她儿子,吓得我就要冲出去,万一被她娘刺激的把孩子怎么着了,可就完了,没等出去,就见王梅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豁嘴,慢慢抱起孩子,无声的哭了,没发一点声音,就连我站在她背后她都不知道,作为医生的我见惯生死,可是看见王梅氏那无声的哭泣,我都是泪流满面,我悄悄出去,赶紧让王家下人去把王傅氏找来,把刚听到的给她说了,暗示她最好找个庄子让王衍一家搬出去,免得受到骚扰,也不利于王衍和孩子调养。”

苏氏脱口骂了句粗话,那个梅王氏太气人了,就该王傅氏让媳妇和梅家断绝关系。没来往更好,省的隔三差五的听那挖心窝子的话,还是自己亲娘说的。

765 望子女成龙成凤

听了苏氏的话,素娘嘲笑道:“别说这古代了,就是现代不也遇见不讲理的娘家,害的女儿日子过的不如意的有的事,除非她娘死了,不然王梅氏怎么也脱不开这个孝道。有这样的娘还不如是个孤儿哪,还能想象有个疼爱自己的亲娘。”

唏嘘感叹也没法,除了同情还能如何哪?

素娘接着说道:“我是最怕见这种母亲的,只考虑虚面,只想让孩子按照她的设想来生活,不然就是孩子不对,从没真正的关心疼爱女儿,我虽然没亲身体会,可我的一个表妹就是被她亲娘逼成忧郁症了,几次自杀,最后还是走了,临死只留下一句话,说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舅妈哭的要疯了,谁不说我舅妈对女儿好?是,物质上没缺,对我表妹自小培养,什么课程都报名,钢琴画画外语,可人有智商和天赋,我表妹也就普通人,我舅妈期望过高,又有我这个常年都高分的做对比,对我表妹就要求更高了,我考上医科大那年,我表妹高中吧,就自杀过一次,那时我也不懂,也和大多数人想法一样,父母对你那么好,不舍得吃喝的供着你念书,花钱培养你,为何不珍惜?她第二次自杀的时候,我舅妈求我去劝劝她,我去后,我表妹才对我说,她活着好痛苦,她达不到母亲的期望,不是她不尽力,是她笨,做不到,那时我已经工作了,也有了点阅历,就找了我舅妈,想劝劝,可我舅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她的辛苦,她都是为了女儿好,这个年代,没本事怎么走向社会,怎么找个好对象,又说哪家女儿考上了名校嫁了金龟婿,又说我怎么优秀给家里增光,反正没有一点提到表妹为何会如此,只是说她的不容易,说表妹的不争气,我个晚辈能说她什么,回家我让我妈找我舅舅去谈话,可我舅舅也是个粗心的,那时虽然让我表妹休学在家养病,但她心理也落下病了,还是趁人不注意自杀了,你不知我也哭死了,我表妹长得就像邻家乖乖女,也一直斯斯文文的,我都后悔我不要考那么好就好了,舅妈可能就不会拿我来最对比了。”

或许这是在她心底很有触动,素娘从没有这么失态的讲了这么一大段话,就是说话间也都激愤。

关于这种母亲心态,苏氏一个前世活到病死的人,如何不了解,家长们在一起谈什么,哪家孩子学习好哪家孩子考上名校了出国留学了等等,女儿的话,哪个嫁了金龟婿,哪个炫耀旅游是女婿出钱的等等,因为了解,因为自己也曾那么期盼过,虽然没她们那样过分,但多少那种心理也有,所以这世,她就想过,侯府子弟,不缺吃喝,不发愁找事干养家糊口,又都是普通平凡的儿子们,爱干啥干啥,不强迫也不给任何压力。

“之后,我舅妈这么大年龄,不可能再生一个了,我舅舅立马要离婚,还跟外面的一个有了,我舅妈傻了,求我外婆,也来我家求过我妈,我外婆多少有点怨她,再说那头都有了,自然想抱孙子,也就不多管,只不过好歹把房子留给我舅妈了,不能让她老了连住处都没吧,之后我舅舅家生了个儿子,吸取教训了,不再从小培养了,反而养了个小霸王出来,我看长大也是完蛋。”

素娘说完笑道:“瞧我,给你说个没完了,不过我看你是不是也有过教训了,所以来这里才对儿子不多管的,就像我舅舅似得,吃一堑,长一智,不然哪能这么想的开?”

苏氏故作恼怒道:“不告诉你,你就好好培养你的愚仁吧。”

“哈!你就放心吧,我自然好好培养他成人,而不是别的。”

苏氏明白她说的成人是什么意思,见她起身,也起来送她出去。

回来坐着脑补君又开始思索反思,想想自己有没有给儿子们带来压力的地方,可别放飞自我了,又忽略对方感受。

等三老爷回来,说和罗先生谈了谈儿子们的学业,罗先生说老三(也就是六爷)估计止步于此了,脑筋太死,说老四无心学业,考上秀才也是运气,小女婿宋子学还小看不出来,继续读就是了,就是老三,得想想了,再读也是浪费时间,除非哪次撞大运,三老爷还说,这个大运可不好撞的,几百年也没一人能撞上。其实话里就是不如干点别的,省的浪费时间。

苏氏对亲儿子不干涉太多,对庶子更不发言,有啥你当父亲的决定,三老爷没指望太太能说啥,只是自说自话,“我看不如让老三不念了,可就他那呆样,能干点啥?做生意肯定赔钱,管庄子他会吗?能不能分清麦子?”

苏氏心里吐槽:好像你能分清似得,虽然不发言,可也想这个六爷将来靠啥为生呀,自己生的,老大将来分家,好歹媳妇能干呀,老二雕福娃也能养家了吧,老四种百合也行呀,附带种种其他花草也可以呀,可这庶子,坐吃山空?还是他指望他的儿孙考进士?

别说苏氏要是想想也头疼,三老爷经过分家之后知道了庶务,对这个一心想考举人考进士的儿子也头疼,举人进士那么容易考他也早考上了,这么苦苦念书的精神是让人高看一眼,可不能考一辈子吧,将来他一房靠谁养活?

想了半天的三老爷说了句到时问问表弟,让苏氏愣半天,这事问宋表弟,问错人了吧,但她也没多嘴说出这话来。

年初五,是去随国公府拜年的日子,侯府三房都去,二房八爷和李氏都很激动,这是他们头一次去随国公府,一早就收拾利索了去了缘草堂,太夫人往年没去,今年说要给堂哥拜年,一早也收拾利落了等着,还让廖语冰看看给她给老公爷的礼物有没有落下什么。

三老爷抱着旻山跟着侯爷先去门口安排马车,侯夫人和苏氏就去了缘草堂,搀扶太夫人一起往府外走,八娘子和雪莲都带上了,交给奶娘抱着跟着二奶奶她们先去了府外。

766 笑得喝喝的

浩浩荡荡的大队伍去了随国公府,比起以前,这几年反而俩府越走越近,老公爷自然喜欢看见这样,见儿子媳妇都对堂妹一家很亲人,说话间也看的出熟络,不是客气,老公爷觉得去江南之前交代大儿子关照谢府,儿子做的不错,就赞赏的看着大儿子点点头。

随国公看到老父对他赞赏的微笑,激动了,难得老父有赞扬他的时候,更加努力热情的招待表弟一大家子人,给小辈压岁银子也痛快,整场都笑的呵呵的,国公夫人是经过姜王妃之事后,就和谢府女眷十分亲热,也是整场的洋溢着欢笑,也得了老公爷的夸赞,还是当着所以府里人和表弟一家,说她这个长嫂当的好,这可把国公夫人夸的只会呵呵了,太意外了,当初就怕公爹知道她参合姜王妃的事,把她送家庙去哪,等公爹从江南回来,吓得国公夫人整晚睡不着,头发都大把大把的掉,害的她梳发髻还得用假发。

随国公穿着太夫人之前就送来的羊毛皮马甲,身后站着的美姨娘也是同样的羊毛马甲,苏氏看她脸上有了一种默然,还有种失落的孤独,估计她去江南没找到之前她生活过的地方,也是,相差一两千年,肯定差异太大了,不过也理解美姨娘在这孤独的世界上想寻回一点点的记忆。

国公府的人都忽略看美姨娘,只是谢府来的小辈没见过的偷偷的打量几眼也不敢再看。

太夫人关心堂哥身体,安利多走路多锻炼,要学会磕长头,反正说的随国公脸色都疲倦了还不住嘴,还是国公夫人上去岔话把堂姑叫开,老公爷才说先回去歇会,等开席了他再来,由美姨娘扶着回他园子了

随国公殷勤的想去送送,被老父一瞪眼就缩回来了。

国公夫人热情高涨,笑的喝喝的,声调都变了,兴奋的脸色都是红润,身旁的随国公偷着拽了她好几下,示意她克制点,她才收了声。

又问起八皇子妃的,苏氏说了有喜今年不回门了,全体人员都恭喜着,也期盼能生个儿郎,当年宋家出了个妃子,后面又是太妃、皇太妃,可惜无子,就这也能罩着宋家几代人,如今谢府出个皇子妃,将来再有个郡王,宋谢俩家实打实的亲戚,也能受惠,所以,苏氏和三老爷都受到了往年没有的殷勤奉承。

就是国公夫人都庆幸自己当初能放下身段给表弟妹赔礼后又交好,不然得罪了她,不是给子孙惹来麻烦?

宋表弟依然是最活跃的那个,笑声举止都张扬,随国公皱了皱眉,也随他去,老父亲都不说他,他个当哥何苦挑弟弟的不是?

这过年就是吃吃喝喝、送礼收礼,古代更是如此,没到过年苏氏就发愁吃胖,控制不住嘴呀,前些年吧,自己本就鹌鹑,不敢多伸筷子,可回去还吃点,现在放开了,在家里,有三老爷这个不怕人看的,总是看见太太爱吃的菜就给夹过来,别人都是有旁边服侍的丫鬟,专业的很,你要是多看哪道菜两眼,她就会给你夹过来,三老爷不用你多看,你爱吃啥他都知,苏氏对他这么怎么说也不改的举动无奈,只好他夹了就吃了,实在吃不下了,才住嘴。

在国公府家宴上,还好是男女分开的,三老爷和堂舅、大表哥、宋表弟他们坐一桌,苏氏带着几个孩子和太夫人、大嫂、国公夫人她们做一桌,苏氏照看旻山,国公夫人殷勤的抱着雪莲喂着,世子夫人抱着八娘子,几个边吃变说些家常,苏氏还得看着旻山不要捣乱,还得把他弄到跟前的吃食给吃了,就是又吃撑了。

宋鹏飞招待谢府年轻的一辈,宋关氏要在婆婆宋江氏身后服侍,被宋江氏笑着拉着坐下,不让她伺候,男桌那宋鹏飞看到给了表妹一个你放心的笑容。让爱观察人的苏氏瞅见,也掩嘴一乐。

等回到府里,苏氏就哄了旻山午睡,自己也撑得困极,睡醒后,无论如何都要去园子里走一圈,不然年还没过去,三个下巴都要出来了。

年初六,事前八皇子妃捎了口信,会派木香来娘家送些礼物,所以侯府那天都没出去,虽说八皇子妃没亲自回府,但来的人就代表了她,也不可能只给三房送,其他各房也会有,所以都一道早的候着。

木香一早来了,先去缘草堂,给了太夫人礼物,都是由八皇子夫妻共同送的,太夫人收下后,详细的问了皇子妃的身体和在宫里的情况,木香捡能说的说了,也都是说的各种好,太夫人才舒了口气,说她惦记好多天了,就是怕进宫打搅孙女养胎没敢去,让木香转告祖母的关心,还给了木香丰厚的赏钱。

木香又去了大房,这次八皇子妃是长辈平辈都没落下,堂兄弟每房都有一份,苏氏就没跟着去,回到燕旻堂等着。

等木香转到三房,转达了很官方的问候语,奉上了给父母和十一弟八妹妹雪莲妹妹的礼,兄嫂的礼苏氏让木香去各房送去。

等木香走后,苏氏怎么看她怎么面熟,虽然之前也在府里见过,去了皇宫几个月,气度上也有了很大变化,可就是那五官长相,就是熟悉。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就找了秋藤来问,看看木香像哪个,秋藤没注意看,说一会等木香返回来好好看看。

木香送了礼返回来提出告辞,秋藤就仔细的看了半天,疑惑,看向太太摇头,木香不知为何,但太太不说,她也没问,正准备出去,秋桃喜冲冲进来给太太拜年,和木香一打照面,愣了下。

之前也都是府里的下人,木香跟着七娘子时也来过三房,只不过不如姜榆和大家熟悉,因为姜榆是家生子,而木香是外面买的,后几年才由七娘子自己提拔上来当了贴身丫鬟,又跟着去了庵里三年,所以下人对她就更不熟悉,只是知道是七娘子的丫鬟,这次跟着进宫,也是她强烈请求的。

秋桃看了木兰,愣了下后,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桂花?”

767 谢奶爸

木香一听秋桃这话,立马激动了,拉着秋桃的手问道:“秋桃姐姐,我姐姐是叫桂花,我还有个弟弟叫富源,我原先姓乔,我叫枣花,秋桃姐姐,你哪里见过我姐姐?”

苏氏在屋里听到这也想起来了,是秋桃小叔子新娶的脸色有个疤拉的新媳妇,怪不得上次见了那人觉得面熟,还以为是在庄子里见过的谁。

秋桃见她着急,忙说道:“你别急,我带你去认认,没准就是,是我那小叔子新娶的媳妇,我是听她说过还有个妹妹不知卖到哪里,我刚一照面就得有点像,这还要当面确认下,”

秋桃又对苏氏说道:“太太,奴婢想带木香去看看,一会再来给太太说话。”

木香也给太太匆匆福身跟着秋桃去了侯府下人院。

对于木香,苏氏不算熟悉,当初七娘子挑了她去庵里,后又挑她跟着去了宫里,苏氏想七娘子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也没多问。

听到太太的叹气,秋藤知道太太又是心软了,太太就听不得哪家孩子被亲人给卖了的事。

“太太,奴婢想起来了,木香曾说过是姐弟三人被叔父给卖了的,她命好被卖到咱府里,等她大了,把攒下的月钱都用来打听她姐弟了,是八皇子妃知道后,不让她在外乱打听,说帮着她问问,这事春草姐姐也知道,说小事一桩不必要告诉太太了。”

苏氏明白春草不让自己知道的原因,一是怕自己心软又把事揽在身上,二是这是个庶女私下里的事,不知道更省心。

没到半个时辰,木香红肿着眼回来了,进门就给苏氏跪下磕头,说是多谢太太能收留她姐弟。秋藤忙拉起她,木香说不能在外耽搁时间太长,她先回宫里,苏氏让秋藤给了赏钱,又把提前给八皇子妃准备的物件让她带进宫。

等木香走后,苏氏就又去佛堂磕头去了,感谢菩萨。

磕完头,苏氏去了素娘那,给她感叹去了,素娘自从生了孩子后,人没那么冷清了,不像以前笑也是职业性的微笑,如今是眼里露出笑意,话也逐渐多了,还能说说家常。

或许是因为素娘前世是高冷,这世又经历了看多了人间疾苦,就没苏氏那么对这些事那么婆妈,不过听到木香弟弟脚伤的问题,才接话说道:“我可以看看,能否治治,我以前就是外科的,要是年龄小,受伤不严重,没准能治好。”

苏氏喜道:“那我派人叫她姐弟俩来趟,你也看看木香姐姐的脸,有什么法子?”

“你当我是整形医生呀?就算我是,这里的医疗设备能做吗?”

苏氏嘻嘻的玩笑道:“我还指望你给我拉皮的?瞧!现在脸上的肉都掉下来了,还好胖点撑开了,不然就是橘子皮了。”

素娘白了她一眼,给愚仁换了个围兜,如今愚仁正是长牙的时候,不停的流口水,苏氏就送了一堆围兜,素娘还笑她如今快成育儿专家了,招来苏氏玩笑她生几个她都给送小儿物件。

等稻芽领来桂花姐弟,素娘让稻芽帮着照看愚仁,就去院子里看那弟弟富源的脚。

桂花来前不知啥事,今天刚和妹妹相认,就被太太叫来,她怕给妹妹惹来麻烦,吓得惶惶然,富源更是有点发抖,怕再被主家给卖了。

素娘也没多解释,就让他走两下,看他实在是紧张,只好绕大圈走走看。

苏氏也好奇,跟着出去,富源紧张的来回走着,素娘也跟在他后面,突然猛拍了他一下,吓得富源往前急走几步,转身就跪倒磕头,桂花也跟着跪下磕头,一脸泪水但不敢出声,看的苏氏难受也不敢多嘴,怕扰了素娘看诊。

素娘让他们起身,说道:“这脚可以医治,但希望只有百分之六十,你姐弟俩商量下,年龄小希望就越大,但要医治不能说保证就完全能好,最好的结果也不能完全和正常人一样,但最坏的结果,或许还不如现在。”

桂花原本惊吓的和弟弟紧紧站在一起,突然听到这个事,懵了,根本不知道要说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是富源眼里露出惊喜,大着胆子说道:“太太,能治好吗?”

素娘也知道这姐弟肯定一时无法消化这事,就温和的说道:“你们先回去考虑下,想好了再来给我说。”

桂花姐弟急忙行了礼后急匆匆走了。

苏氏好奇的问道:“是要打断了再接上吗?”

“给你也说不清,到时我也找文大夫商议下。”

“得,算我多嘴,不就是好奇了吗,那我不问,反正就是你说了我也不懂,对了,文太太最近如何?”

俩人边说边进屋,素娘先去了里屋,看愚仁睡了,才出来,接着刚苏氏的问话说道:“文太太倒好,满心期盼能生个孩子,她还说就是女儿也好,到时招个上门女婿,就是文大夫太紧张了,隔两天就来找我说说文太太的脉象,把他愁得快成忧郁男了。”

苏氏也笑,说道:“难怪过年来拜年,文大夫瘦了好多的,为何说医生不要给亲属做手术,就是关心则乱呀。”

素娘点头道:“文太太那个身子,是让人不放心,下个月就是预产期了,文大夫最近就每天陪着,就怕万一有个突发现象,他好在身边。”

“好丈夫呀,特别是在这里,真的难得,这可是我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算是真男人的一个,不过你家老罗也算一个,嘻嘻。”

“我看你今天是闲的了,不怕你家老谢找来?”

“我家老谢要改名了,叫谢奶爸或者谢孝爹,哈哈!”

“有本事把这话当你家老谢跟前说去!”

“说就说,我这就去说!”

俩人斗嘴玩笑,苏氏也不耽误素娘,告辞了,路过园子附近,就听到旻山的咋呼声传来,她也就拐进园子,和父子俩玩会。

老远看见旻山见到她,就跑过来,苏氏抱起,摸摸他脖子里看出汗没,见里面还垫了棉帕,三老爷跟着过来说道:“我刚给换了,都用了几块帕子了,儿子不肯回屋,还要玩一会。”

瞧!谢奶爸的奶爸工作做的多到位。

768 躲不过去

没过两天,桂花姐弟就来找了素娘,说要医治,素娘才叫了文大夫过来,告诉文大夫这事,文大夫也感兴趣的围着富源看了好久,还上手摸了摸脚踝处,问了些专业问题,等素娘解答后,就激动的说要来当助手。

文大夫几次说要拜素娘为师,素娘没同意,说就没拜师也会把自己知道的教给文大夫,自此,文大夫就把素娘当师傅看待,虽然没有师傅这个称呼,但行礼举止都是用的师徒礼仪,也不管素娘阻止了多次,素娘只好随他。

素娘看那弟弟身子太柔弱,说回去多补补,一个月后就做手术。桂花使劲点头,如今她有银子了,妹妹木香给了她好多,婆家看她姐弟是木香的亲人,态度变得和蔼多了,还不让她多干活,对弟弟也和颜悦色。

转眼到了正月底了,文太太发动,素娘守着,文大夫也在产房里紧张的握着太太的手,他自己满脸冒汗,顾不得擦,就放柔声调安慰。

文太太多年的虚弱,可她有颗坚定的心,就是要给丈夫留个血脉,这个坚定让她强大起来,经过一夜,在凌晨生了个儿子,文大夫顾不上看儿子,紧着和素娘一起处理产后事项,文太太听到是个儿子,虚弱的笑了。

等太太睡了,文大夫才走出产房,看着天边那丝光亮,泪水流下来,素娘装没看到从他身边走过。

苏氏得信时,让秋藤代表她去送了补品,又想起春草再过两月也该生了,虽然身体比文太太好,可是年龄大呀,又是头胎,不像她,生旻山是第四个,不是别人都说就头一个困难,以后都跟母鸡下蛋似得,咯咯叫几声,生蛋啦。

后面生的那几个,苏氏想起这话就骂娘,啥叫咯咯叫几声就生了,是叫一晚上或者一白天的好不好。

想起这,苏氏就让稻芽也给春草送了补品,交代稻芽转告春草,多找罗师娘看诊,不可大意。

又想起之前培训的几个冬,也该定下了,叫来秋枝问了。

“太太,都可以上手了,奴婢就等太太起名了,这四个,一个已经跟着王厨娘在厨房帮工哪,有个有劲,奴婢让她跟着夏青姐姐学按摩,反正如今夏青姐姐在缘草堂也是闲的时间多,一个跟着夏红姐姐学了大半年了,还有个最可乐,被秋叶看上了,可那个不像秋叶,一副巧嘴,走到哪都奉承的人爱和她说话,那个是茶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就是不爱多话,也不知秋叶看上她那点。”

等苏氏见了这四个,看着还小,但一眼就能分清秋枝刚介绍的谁是谁。

苏氏想起那句:黄发垂髻,怡然自乐,这句话,如今她可不就是怡然自乐吗,就把那看着像是跟着夏红学算账的叫冬怡,一脸木然的跟着秋叶的叫冬然,那个紧张的使劲握着自己手的叫冬自,剩下的那个叫冬乐。

四人跪下磕头,多谢太太赐名,起来后苏氏让她们自我介绍,大概都紧张,每个都有点结巴,就那个冬然好些,简单几句话,苏氏挑了眉,难怪秋叶看上她,几句话就说的清楚明白。

苏氏给了赏钱,四人欢喜接过又跪下磕头,苏氏吩咐冬自就跟着秋藤,原本她是想让稻芽将来接替秋藤的,但见她可以跟着秋枝学学,将来也可以当三房管事的。

三老爷知道了文大夫有了儿子,也替他欢喜,还给他送了两坛好酒,说这是大喜事,值得庆祝,就找了罗先生,三人喝醉了,文大夫是边喝边哭,还给儿子起名叫继承。

过了正月,秦国夫人下帖子请了太夫人和侯夫人苏氏,说准备回湖广了,苏氏就把当初答应要给贾兰芝的摇篮什么的都给她,还给了图纸让她回去找人装上就行。

贾兰芝万分不舍,说等回去嫁了人生了孩子就带孩子来找苏氏玩,苏氏好好的都应了她,孩子话而已,等有了孩子还有空到处乱跑,以为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京城了?她小时还想去西昌府看看的,几十年过去都没离开过京城。

没想到贾兰芝还记得让干娘给出主意的,拉着苏氏悄悄问,苏氏就拿出准备好的的,说姜家产业多,到处都有,让贾兰芝想着打听一种植物,也是菜,把土豆番薯的大概告诉了她,苏氏记得历史上大概是这个时期进入国的,好像是从南边来的,苏氏忽悠贾兰芝说,要是能把这找到了,不仅你一辈子够吃了,就是三代也吃不完,还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好事。

贾兰芝兴奋的问了个清楚,还神秘的说到时除了姑祖母谁也不说。

……

后面木香又回府一趟,得知罗师娘要给弟弟医治脚,去了罗先生院子,非得给师娘磕了三个头,后面又托回府的姜榆给罗师娘银子,说不多,但是她心意。

苏氏不敢去露面,怕去了又多嘴,打扰素娘思路,等秋叶来说手术做好了,就等拆了石膏看效果,她才松口气。

苏氏是既想素娘能做好手术,也能留下点医术在这里,可又怕万一失败,那就要被给指责了,如今她的身份,也没人敢骂街,但医闹哪里都有,不然好心就变成麻烦了。

想完苏氏汗颜,她就是这么个胆小怕事的人,和素娘一比,格局就差一大截。

等苏氏把这话学给素娘听,收到了素娘的一顿笑,苏氏就又想了那句话,什么医生最爱说话留一半,没把握的事估计素娘也不会干,自己还纠结半天。

快到三月,天气开始暖和,八痴法师派人来捎话,说让三老爷去寺里一趟,这俩货才想起旻山上山学习的事。

三老爷说要换下衣服,迅速和太太回燕旻堂嘀咕对策去了。

苏氏道:“躲是躲不过去了,老爷就按我们之前商量的来,去五天歇两天,每天要回府,午饭咱们派人送,不在寺里吃,在寺外,咱不引诱和尚犯浑戒,午睡咱自己带上睡床,铺盖也自备。”

三老爷听太太那躲,咋听咋别扭,别人巴不得事,怎么到太太这成了躲不过去的事了?他没时间多想,接话说道:“我得陪着一个月,等儿子熟悉了再离开,还得说带俩陪读,我可是答应表弟了。”

苏氏道:“就这么办,你快去,别让寺人等急了,我看刚来的人那脸色不好看。”

三老爷笑道:“他就长那样,我每次去寺里见他都是那幅表情。”

苏氏给老爷换好了外衫,等老爷跨出房门,她还在后面说了句“告诉法师,可不能用体罚,大了的时候再说。”

三老爷回头说知道了,匆匆走了。

苏氏跟着出去,站在门口,还伸手试下室外温度,看看是否有凉意。

完后自己笑了,真是要开始慈母多败儿了吗?

769 大美京城

769 大美京城 (第1/1页)

苏氏焦急的在屋里转圈等候,也没心去小跨院陪孩子,快午食的时间,三老爷回来了。

“怎么说的?法师答应了吗?”

三老爷边换衣服,边回答:“谁知道,反正没说话,那肯定就是同意了吧,法师说,初五就送过去,我还拐去了一趟旻庄,给表弟说了下,让他也这么准备着,到那天就一起去。”

苏氏接过他脱了的外衣,递上居家穿的外衫,三老爷接过,现在他自己早就会很利落的系扣,还都是盘扣,没法不利落呀,就是为了儿子,好有啥事能动作快点冲出去,不然等太太穿好了再帮他,那就耽误事了,这还是苏氏拿这话哄着他学了好久才会的。

“我还去张记买了卤肉,锦娘不是爱吃那家的吗?回来时就拐了一趟。”

“没去看看老二?”

“去了,也给蔡先生送了点,我看老二现在在铺子里也学着会说点话了,给来客还介绍雕品,说的头头是道,出息了!”

苏氏扑哧乐了,这沉默君老二,说到雕件才多说几句,还都是专业的,其他仍旧是沉默君,如今的媳妇也练就自说自话,自问自答,有了保文后,就更是和儿子说个没完了,往话唠方向展了。

二奶奶孙氏看弟妹有了身孕,也着急了,只有一个嫡子不保险呀,苏氏听说亲家母给送了不少偏方,但她叫来孙氏,让她听罗师娘的,别胡乱吃那些不可靠的偏方,没准造成不孕了,吓得孙氏也不敢乱吃了。

苏氏帮着老爷收拾好了,让稻芽去传饭,顺便把老爷带回来的卤肉切了端上来。随口问道:“给母亲和大嫂那带了吗?”

“带了,让葛松送过去了,对了,今儿见了那家店的小儿,看到他在那画画,还别说,画的像模像样。”

“是吗?我只听秋桃说那张氏之所以在那开铺子,就是想挨着学院近点,没准能遇见个心善的夫子,能教点孩子学点东西,还真有个,让他家太太拿了些字帖送过来,先生太太也是个读过书的,每次去就指点下,也可怜,这样的孩子不可能去那个私塾读书,张氏不死心,总想让儿子能认点基本的字,好歹能看个信啥的。”

三老爷听了也动容,只是惋惜一声,继而问儿子吃了没,没吃抱过来一吃吃点。别人的事说过就过,俩人就抱了儿子来开始每日的喂养。

三月初二,秦国夫人返回湖广,三老爷夫妻带着二爷送到城门口,姜太爷和秦国夫人并肩而立,和送行的人告辞。

沈坚秉也来了,如今已经和姜太爷成了好基友,恋恋不舍,姜太爷一改往日的嘻哈风格,摆酷的微笑,客气的答话,让苏氏暗自打量了好几眼。暗想去了趟江南改画风了?

可是上了马车后,姜太爷伸头出来,对着众人喊了声:“大美京城!吾中意!下次再来见各位!”就见被马车里的秦国夫人猛拽进去。

众人哈哈大乐,又互相拱手告辞。

苏氏回去赶紧准备旻山去寺里的物品,被褥已经让针线房开始加紧做一套出来,没想到这么赶,事先虽然想了,但没定好日子,也就没提前准备,还得准备一套木头玩具,留着哄着旻山的,人选定了还是石奎和连木跟随,何永昌也跟着去。石奎年龄大,能看顾着,连木和何永昌纯属陪玩的。

吴奶娘听说过非得来给太太磕头,保证一定让儿子伺候好了十一郎,她对法师一直敬仰,苦于一个下人无法报答,如今儿子能跟着小主子进寺里,可把她欢喜坏了,也赶着给儿子做了几身好衣裳。

这陪玩的陪读的都有了,苏氏就忙乎一些生活用品,还找了王厨娘,要安排每天的午食,怕到那凉了,她又绞尽脑汁想法做个保温木箱,就像儿时卖冰棍的外面有棉被包着的,又参考现代卖快餐的,下面装了开水的盛菜快餐车,改装成了一个木箱地下一层铁皮包着,有没有铁皮替代品就让老二去想办法,上面可以放几个菜,这样准备了好几个大木箱,不能只送旻山一人的饭食呀,还有陪玩的陪读的伺候的,这都快十人了。

二爷接到母亲的递来的草图,看了下,问了问用途,就出去找地方做去了,如今他对母亲时不时的要做些新鲜玩意已经不再奇怪,还蛮感兴趣,反正母亲让他做的,他都做几份,给师傅一份,哥几个都留一份。

苏氏知道了还表扬了他,让五爷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初五,三老爷就抱着儿子,带着陪玩和要送到寺里的用品,呵!满满一马车的物品。

苏氏跟着送出府门,就见也是两辆马车驶过来,刚停,宋表弟就跳下车,哈哈笑,说来和德哥一起去。

给表嫂问了安,宋表弟就要招呼宋早晚兄弟下车给伯父伯娘请安,苏氏忙道不要折腾孩子,这么客气干嘛,宋表弟也罢,可旻山看见宋子旦,就大叫哥哥,在三老爷怀里蹦跶。

宋表弟就让儿子们下车,和三老爷父子一起坐一辆车上,和苏氏告辞,几辆马车驶向城外。

苏氏又开始了焦急不安的等待中,都没心思吃饭了。

去了厨房,交代王厨娘再多准备五六个人的饭,又算下几个大人几个儿郎,别做太多,也别太少,要试个几天才能掌握。

她是估计宋表弟肯定留下来陪三老爷,就把宋府几个人的饭都做了。看了王厨娘列的菜单,她又增加些。

每天送饭的人,她定了五奶奶的陪嫁玉竹嫁的冯大福,当初是老公爷送给三老爷的护卫,三老爷看老二太沉默性子又慢,就给了他,侯府也没啥事,他就算个各个部门候补的,哪里有事就找他。当初也曾陪着二爷去了岭南一趟。

给冯大福交代了又交代,又叮嘱上山稳点,别洒了汤,冯大福耐心的听着太太都交代过三回还要多的话,走时还说了句:“太太,还有要问老爷十一郎上午闹了没。”

苏氏笑了,也知她自己是心里乱,只有不停的说话来把心思岔开,不然就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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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0 耍赖躺倒

等冯大福回来禀报说三老爷和宋爷在寺外守着,就没让他们进去,饭食也是由寺人拿进去的,里面啥情况不知。

苏氏就更担心了,旻山出生到现在就没离开过父母,这猛地一下离开,不知会如何哭闹哪,就怕万一再给犯病了,寺里有没有懂医的和尚?

又安慰自己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午饭她也是匆匆吃了点,也不午睡了,就来回的在屋里转圈,嫌屋里闷,又去外面转,还到园子里去转圈。

郑婆子因为儿子连木也跟着去了寺里,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忧,怕儿子万一出个啥错被人轰回来,这几天是天天的在家叮嘱交代,要跟着小主子,有啥就上,不能让小主子给气着了。

就在苏氏心神不定乱转圈时,六奶奶那来人禀报,说六奶奶发动了,已经进了产房,苏氏派了秋藤去看下,交代云娘要守好了。

稳婆是提前就预备好的,六爷在柳树沟的庄子里读书,苏氏派人去叫他回来。安排这些,苏氏也只有等,一是等三老爷带儿子回来,二是等六奶奶顺利生产。

六爷得信就跟着去信人的马车赶回来,急匆匆的冲向产饭,问了守在门口的婆子,说还没生,云娘在屋里守着。

六爷激动的伸脖看,只听到六奶奶间断的哎哟声,他就盼着这胎能生个嫡子,父亲说过,生两个嫡子就让姨娘回府,到时他就去求父亲,亲自去接姨娘。

没到酉时,三老爷回来了,苏氏跑着迎上去,先去看老爷怀里的旻山,看他还笑着要抱抱,那心一下松了,忙接过来抱着,回屋后没等老爷歇脚就问什么个情况。

三老爷坐下自己倒水喝,喝完了说道:“这法师,那天我说了要陪着儿子,他也没反对,可是今天就让孩子们进去了,把我和表弟拦在寺外,一句话都不听我说,我也没见着法师,你不知,我可是担心,表弟也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守在寺外。”

“那午饭见着没?”

三老爷摇头,又哭笑不得道:“冯大福送来饭食,我想这要接儿子出来吃饭吧,可来了寺人把食箱拿进去,还是没让我进去,然后我和表弟傻眼,没留个食箱呀,我俩吃什么?好在过了半个时辰寺人又把食箱拿出来,我看里面好些没动过的,就和表弟一起吃了点。”

苏氏听了也想了,人家一个皇家寺庙,哪能说你想咋样就咋样?真当自己是京城一霸?就算是一霸人家法师也不见得听你的呀。

苏氏也给怀里的旻山喂水,低头问他:“旻山,去寺里好玩吗?”

旻山摇头:“不好玩,旻山不要去,要和子旦哥哥在咱们家玩。”

苏氏和三老爷互相看看,苏氏就又问:“今天在寺里玩啥啦?”

“和尚坏!不让我出去,我躺地上就不起来,躺倒最后饿了,才爬起来吃饭,娘,我困,没睡觉。”

苏氏就赶紧给他换了衣服,哄着他睡着了放进睡床,出去叫了石奎来问情况。

石奎和连木没走,守在内院外候着,就等太太传话。

“太太,十一郎进去看没有老爷,就躺在大殿门口,还没哭哪,宋四郎也跟着躺下了,宋三郎拉他俩也不起,小的就拿了褥子给十一郎和宋四郎垫上,俩人就一直躺倒送午食的进来,宋四郎一看就爬起来说饿了要吃饭,十一郎也说:好吧,那我也起来吃饭。吃了饭,宋三郎就哄着他俩在寺里玩,可是十一郎怕佛像,小的没让他们进大殿,还是个寺人领着去了后山有个房舍里,十一郎就和宋家儿郎一起玩到申时,来了个寺人说可以回去了,还说以后早上辰时要到寺里,不要迟了。”

苏氏看看三老爷,这就是入学头一天?苏氏又问了午食旻山吃的如何,说有宋四郎十一郎吃的还好。

苏氏就又匆匆去了厨房,让王厨娘赶紧熬碗旻山爱吃的粥,等他醒了好喂点。

苏氏趁旻山睡着和老爷商议,说道:“先这么地,反正也让法师知道下这个小弟子的脾气性格,没准法师能找出一套适合儿子的教导方案,在咱们跟前,只会护着顺着,现在小,等大了顺出毛病来了。”

三老爷不像之前那么瞪眼说护着就护着了,因为他也发现儿子在他跟前就啥也不怕,就是他假装生气瞪眼他也不怕,反而有时太太瞪眼他还怕点,气的老爷说不怕我这牛眼反而怕太太这小眼,什么道理嘛。

苏氏回他一句该,让你无条件的顺着儿子,顺出毛病来了吧。

虽然心疼,又担心,但苏氏也知道能让法师去教导对旻山是好的,她还担心老爷再舍不得,所以就往好了说,总之得哄着老爷能放手。

好在三老爷在这方面没犯犟糊,苏氏说啥他也点头。

等旻山睡醒,他俩陪着儿子吃了饭,估计在寺里还是累着了,这顿饭吃的还挺多,苏氏就赶紧对老爷说道:“看吧,还是去了寺里好,回来饭都能多吃点。”

饭后,旻山还问哥哥为啥不住家里了。

苏氏灵机一动,哄着儿子:“哥哥他娘亲想他呀,所以哥哥晚上得回去陪娘亲,明天让父亲送你和哥哥去山上玩好不好。”

“不好,让哥哥来家里玩,子旦哥哥说不喜欢那,喜欢我家。”

苏氏只好又哄他:“你二哥给你正在做一个大玩具,那是放在山上的,不去山上怎么玩呀?”

“那,那让爹也上山陪我,我害怕,娘,爹不见了,我怕,哇~~”

说到这,旻山扑过来抱着苏氏哭开了,吓得三老爷要抱,他还不让,苏氏就把抱她大腿的儿子抱起来,旻山搂着母亲脖子哭个不停。苏氏心里酸楚,抱着儿子来回走,边走边哄着。

还好是伤心了哭,不是气恼的那种暴青筋的哭法,哭了会也就停下了,看见父亲跟着母亲后面走,又伸手让抱。

三老爷赶紧接过,说给儿子讲故事去,旻山才乐了,脸上还挂着眼泪哪,苏氏拿帕子擦了,又让稻芽打热水进来,给他洗了脸后,听老爷讲故事去了。

771 白胡子老头

第二天一大早,旻山还没醒就给他穿衣,哄着他吃了俩包子喝了粥,三老爷抱着又去了,府外还是宋表弟来汇合,石奎提着个小食箱,里面预备着路上或者到了寺门口在给他吃点的早食。

等人都走了,秋藤才来说半夜六奶奶生了嫡长女,见太太忙十一郎的事,就没来打搅,但给六奶奶送去了补品,就是六爷有点丧气,苏氏心想他是盼着好接黄姨娘回府哪,这等生下一个不得几年呀。

今天就没昨天那么揪着心等待了,多少松了那个紧绷着的神经,苏氏就准备亲自去看看六奶奶。

到了三省居,看见六爷从屋里出来,给嫡母请了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氏也不等他开口直接进了屋,这庶子肯定是想对她请求,说把姨娘接回来,她可不听他废话,有本事找你爹开口去。

六奶奶反而是一副喜气,抱着嫡女喂,她也听罗师娘说母乳对孩子更好,不然罗师娘也不会不找奶娘自己亲自喂孩子,所以六奶奶也跟着学,打算女儿由自己喂,不够了再用奶娘的补上。

见太太进来,云娘忙迎上去,笑着恭喜太太得了个孙女。

六奶奶想放下正在吃的女儿,被苏氏拦住,说道:“可别动了,让孩子吃,我刚得空来看看孙女。”

云娘也给六奶奶说了昨天是十一郎第一天去盘云寺的日子,老爷都跟着去了,太太忙的没空,或许过几天会来看望,六奶奶也没那个指望,三房,啥事都要放到十一郎的后面,别说是庶房之事了,就是他亲哥的事也要放他后面。

可没想到嫡婆婆很快就来了,六奶奶心存感激,云娘搬了椅子过来,苏氏坐下,看那女娃,正咕噥着嘴吃着,看不出长得像谁,但她也不住口的夸了,六奶奶也低头看女儿,她自己早就仔细看了,女儿不太像她,所以她很高兴,因为像她就会长相平平,像她爹就不一样了,六爷外貌是出色的,和他姨娘很像。

女子的容貌是很重要的,别说男人肤浅不肤浅,是人都一样,都会选长相好的。就是女子心仪的也不会是个丑八怪或者是相貌平平的。

苏氏没带东西过来,又和上回一样,拿了银票交给云娘,说想吃啥用啥看着买,云娘替六奶奶谢过。

六奶奶恳请婆婆给姐儿娶个名字,苏氏早就想好了个,就是怕六奶奶提起她个起名废得想半天,就提前想了个,谢荣。

听了这话的六奶奶满脸欢喜给婆婆道谢,苏氏笑说荣是旺盛,将来定会带来弟弟妹妹一群,六奶奶听的是眼睛发亮,都说婆婆的话是说出就会灵验,那以后她可就是子孙满堂了?

六奶奶感谢之余,也欲言又止,但云娘使劲给她使眼色,她就没说,苏氏说了几句关怀话,让她好好休息,就起身,云娘忙说送送太太跟着一起出去。

出了院门,云娘才说道:“太太,今早六爷提出想接他姨娘回府,六奶奶没理会,奴婢也给六奶奶说只管自己做好月子,其他的别管,黄姨娘的事要说让六爷自己去说,刚六奶奶只是想给太太说下这个事,她不是替六爷求情,奴婢给六奶奶说过,这阵子别打搅太太,十一郎的事太太就够操心的了,六奶奶就是个实心眼子人,太太别计较她。”

苏氏笑道:“有我的好云娘在,我计较啥呀?幸好你跟了六奶奶,就怕她实心眼子,还好有你在,能慢慢劝劝她。”

云娘得意:“六奶奶这点好,奴婢说的啥她也能听进去,现在比刚嫁进来强多了,不是奴婢显摆,这可都是奴婢的功劳。”

苏氏乐道:“不用你显摆,太太我都知,要不今儿奖你个大肘子?”

云娘掩嘴乐:“一个不够要两个。”

“行,给你五个,拿回家给你家里几个分去吧。”

苏氏也知云娘故意逗乐,戳戳她胖脸,让她回屋,自己返回燕旻堂。

……

黄姨娘在庄子里同样焦急等待,六爷前不久来过说六奶奶就是这个月初会生,如果生的是嫡子,就会来接她回去。

从三月初一她就开始发急,虽然她也知道这女人生子,哪有个准期,有个提前,有的还往后推一个月。

但她在这里呆够了,三年多了,侄女没到一年就跟人跑了,六爷来了埋怨她,自己的亲哥嫂也来埋怨她,可她为了谁?不是为了娘家?所以她对娘家也伤了心,正好庄头除了六爷不再让其他人进来,她也不去求情,可是儿子也是抽空来,还不敢让府里知道,娶的那个麻杆媳妇,就一次没来看看受苦的亲婆婆?

在儿子面前抱怨儿媳,以前儿子总会向着她说话,但后来也学会了反驳,黄姨娘恨极,都是她不在儿子跟前,让人挑拨了他们母子之间,所以她就急切的盼着能回去,有她在谁也不敢在他们母子之间使坏。

焦急的黄姨娘脸色枯黄,眼皮子也耷拉下来,不再凤眼美目,三年的庄子生活,她再注意,依旧迅速衰老下去。如今她不指望得到老爷的欢心,就想回去侯府,不要呆在庄子里过后半辈子。

今儿一个庄子里的婆子偷偷溜进来,告诉黄姨娘说六奶奶生了个嫡女,黄姨娘给了银子打发她走人,自己瘫坐在床上。

生了个赔钱货?废物!等下次生孩子不知道要几年,万一还是生的赔钱货哪?难不成她要在这里呆十年?万一不再有嫡子出生,她还要等将来儿子分家才能出去?

不行,她要想个办法。

黄姨娘知道儿子是个优柔寡断的人,靠他还不如靠自己想办法。

……

燕旻堂苏氏又是坐立不安的等到老爷抱儿子回来,旻山眼泪汪汪的扑向母亲。

苏氏抱着哄,听老爷说去的路上吃了点,刚到山下,下了马车,他就开始哼哼唧唧的不愿去,那个宋子旦也开始嚎,被宋子昼捂着嘴。在寺门口,旻山就揪着三老爷胸口不撒手,三老爷怎么哄也不行,抬头看见法师站门口。

后来是法师牵着他手进去的,三老爷也在寺门口徘徊一上午,伸脖往里看,又贴耳听动静,等冯大福送进去吃食过后,说十一郎还好,法师陪着哪,三老爷才放了心。

苏氏边哄儿子边听老爷说,旻山还来了句:“娘,不要去,旻山不要去见白胡子老头,我害怕。”

三老爷和苏氏对望,这是说法师吗?

小儿故事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的故事,说什么大灰狼了,蛇了,反正不好的东西都会被白胡子老头抓走,这是苏氏用三老爷做模板,将来老爷可不就是白胡子老头了吗?

772 咯叽咯叽

于是,苏氏开始忽悠儿子了。

“那不是白胡子老头,那山上的是白胡子师傅。”

“师傅是干嘛的?”

“师傅就是除了你父亲,他对你最好。”不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亲娘都得靠后,没法,苏氏只好那么解释。

“那娘哪?”

“呃,娘排在你父亲前面。”苏氏也不管老爷在跟前,就这么说,不然儿子该觉得娘反而对他不如个外人。

“旻山,白胡子师傅是抓那些长得丑的,像蛇呀老虎呀老鼠呀,旻山长得多好看,师傅怎么会抓你?子旦哥哥也长得好,胖乎乎的,子昼哥哥就比旻山差一点点,也不会被抓了,所以呀,师傅对旻山好,想让旻山去陪陪他,他可是把旻山当儿子的,旻山就可怜可怜师傅,每天去陪他玩一会,然后回来再陪娘好不好?”

旻山还歪头想了想,说道:“那,我让师傅把咱园子里佛堂里的三个抓走,好可怕。”

囧!佛堂里的三个佛像!

开始歪楼,“旻山先换了衫和爹爹去园子里看看,还有什么要让师傅抓走的,娘给你找白胡子师傅的故事书去。”

这下旻山开心了,拉着父亲去换衣衫,苏氏是赶紧找笔墨,得现编几个白胡子师傅的故事,得哄着儿子愿意去山上呀。

那好嘛,等晚饭吃了,给儿子洗漱完了,三老爷准备讲白胡子师傅的故事,自己看了一篇,抬头无语望太太,这是八痴法师?

苏氏小声说道:“先别管其他,哄了儿子再说别的,反正我还要继续写下去。”

苏氏是把能想起的前世看过的动画片,什么天线宝宝美羊羊唐老鸭聪明的一休,都胡串联,再加个慈祥的白胡子师傅写进去,反正是小儿读物,没啥逻辑性,哄了儿子能去法师那再说。

于是三老爷就给坐在他怀里的旻山讲着开篇:聪明的旻山和聪明的白胡子师傅。

“这个故事就是讲我们的小旻山和他师傅的故事,有个白胡子老者住在山上很孤单,可被爹爹和娘亲疼爱的小旻山,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助白胡子老者,就上山拜了他为师,磕了三个响头,看,白胡子师傅笑了,还摸了摸小旻山的头。这以后哪,小旻山就要每天上山陪师傅去了。旻山要用他的爱心和勇气给白胡子师傅力量,然后帮着师傅抓那些丑东西。”

还有主题曲哪,为了儿子,苏氏豁出去了,不怕在老爷跟前丢人,唱起了: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咯叽,我们爱你,小旻山!……

配上脑袋上画圈,逗得旻山使劲乐,挣脱父亲和母亲在床榻上坐对面,俩人一起画圈。

三老爷旁边痴呆状。

第二天一大早,旻山愉快的和母亲咯叽咯叽的在头上画圈拜拜了。苏氏舒口气,心道:啥命吗?哄完老爷哄儿子,难道我就是个胡说八道的命?

盘云寺,八痴法师一早在门口等着,好接弟子进去,他也看出这个弟子性子不好,急躁,爱发脾气,但好在转移视线他就会跟着跑,头疼呀,这哪是来学习的,是把寺里当玩乐场了,怪不得弟子父亲左交代右交代的,还一整天的等在寺外。

只好先让弟子熟悉熟悉环境,不能才来寺里,闹腾的在这昏过去,他可不会金针。昨天虽然法师没有陪着,也不放心,时不时的偷着观察,想看看怎么开始入手教,看了那个玩乐闹腾,他父母肯定在府里没教他任何,由着他玩耍了,这可不行,先慢慢来。不指望教个高徒来吧,但也不能成个纨绔,将来打着师傅的名头胡来。

谁知今儿弟子没哭闹,从父亲怀里下来,还主动牵着他的手,就是说了啥奇怪的话,“白胡子师傅,徒弟来陪你了。”

啥叫白胡子师傅?啥叫来陪我了?我需要人陪吗?还是个几岁小儿来陪?

三老爷发现法师看他的眼神有点幽怨,他也用无辜的眼神回应,法师很快牵着旻山进了寺。

法师到了寺里,准备让寺人带弟子的一堆跟班的去后山,松开手后,弟子看着他,说:“白胡子师傅,我要给你磕头。”

法师问:“为何磕头?”

“你是师傅,我是徒弟,我娘说要磕三个响头。”

法师欣慰,弟子父母还没糊涂,是呀,来了寺里还没给师傅请安哪。就带着旻山去了妙法堂。

寺人拿了块垫子放好,旻山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还说拜见师傅,起身后,问道:“白胡子师傅,你不要害怕,以后我来帮你抓丑东西。”

法师一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苏氏在府里就开始了开动脑筋,又写又画的编师傅和弟子的故事,还要加上那些可爱的喜羊羊天线宝宝唐老鸭。真是比考大学还费劲,整个一个绞尽脑汁。

谁来给我脑洞呀,我脑槽沟太浅,没有洞洞,编个几个故事就要抓耳挠腮了,可是后面还有个天天催更的臭小子,难道要把我逼成童话大使?

半下午回来,旻山还委屈的说白胡子师傅都不知道这个故事,害的他讲了三遍,师傅也没听懂,苏氏就说师傅哪里听不懂,是要考考旻山,看旻山记不记得哪,旻山说明天他要把小儿书带去给师傅看,不然他自己都忘了,那个咯叽歌曲师傅也不会唱,还不肯学。

苏氏着急,她乱画的呀,还想等三老爷有空了再重新画哪,还有,那首咯叽歌?

她赶紧给儿子解释,那不是咯叽歌曲,是聪明的旻山歌曲。

这丢人丢到庙里去了!

三老爷就连夜赶着画了太太编好的三个小故事,还说就当考状元了。但看儿子能这么有兴趣去寺里,三老爷也豁出去了,拿出最佳笔墨,他可不想让法师看了觉得弟子父亲太差劲,就认认真真的把故事内容正正规规的写下来,配上他画的法师和旻山,还有一群众人和怪物。

这俩货可不知道第二天的半下午,皇上在法师的房里,翻看这画册,还笑眯眯的说他先拿回去了,要让八皇子照着画一个,他不是也快当爹了吗,得先准备好。

临走还大笑说师傅给小师弟解释画册哪去了吧,听说那小师弟脾气不太好。

773 黄姨娘回府

下午放学,旻山回府高兴的给母亲说,白胡子师傅把画册留下了,说要好好看看,旻山问母亲师傅是不是老年痴呆症了?都全忘了。

苏氏捂嘴,这是她有时和老爷说笑,玩笑自己记不住事情,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可见以后不能当着孩子面胡说话。她都不敢问儿子有没有当面问这话。

旻山还拍拍胸口说:“娘,我给师傅说了,放心,徒儿不嫌弃他,会帮他记着。”

晕,听这话肯定是当面说了,真丢人,让法师如何看弟子的父母?

“呃,今天旻山饿了吗?有新送来的点心,你爱吃的果仁的,娘给你拿去,你和你爹说说吧。”

苏氏赶紧转话题借口出去,旁边的三老爷笑倒。

五天过了,休息两天,旻山撒欢的跑着玩,不过有时还惦记着问:“爹爹,白胡子师傅有人陪吗?会不会想我?”

三老爷:“师傅肯定会想旻山的,等明天咱就去山上陪师傅去。”

就这么的,聪明的旻山要每天去寺里献爱心,说要陪着孤单的没人爱的白胡子师傅去,苏氏反正想为了儿子不管其他了。

三老爷仍旧天天去寺外候着,宋表弟陪了三天也就去旻庄忙乎正业去了。

被宋表叔打发回来的二爷又失业了,还别说,他也逐渐喜欢上那种上班的感觉,白天忙忙乎乎,回府里也忙忙乎乎,这日子过的才充实吗。

二爷开始琢磨,不能把我鞠球呀,踢来踢去的,我得自己想想干点啥,那么干啥哪?三房的事只有把我当候补,我得有个属于我们小大房的事。

二奶奶听了二爷的想法,很高兴,这样才对嘛,不然我总以为嫁了个老者。二奶奶就兴奋的和二爷开始琢磨了,干点啥好哪,等琢磨好了再给公婆说。

一晃到了中旬,旻山也习惯了每天上山,有宋早晚兄弟陪着,他还要带着隔几天就有了更新的画册去安慰白胡子师傅去,善良之心爆棚,得意的很。

苏氏让三老爷不用去候着了,可三老爷却说说好了一个月就一个月,反正他带了简易笔(苏氏胡乱发明的)在那也给儿子编故事,帮着太太充能量。

苏氏随他,这样也挺好。

可有一天,六爷来了,跪在苏氏面前,流泪说他姨娘在庄子里病的严重,他想接回来医治。

苏氏这才想起三房还有个下放的黄姨娘哪,都忘到脑后勺去了,当年虽说等六奶奶生了两个嫡子再接她回府,可这病的也太巧了吧。

但是就是巧,也不能任由个生了庶子的姨娘在外病死,真的假的回府就知,就算她作妖真病了,也没法,只要你老实,那就是个吃闲饭的,但只要她敢继续作妖,苏氏也不会伸手,有老爷哪,他惹的桃花债,自然由他负责。

等六爷接人回来,苏氏让秋枝安排到罗姨娘的院落,罗姨娘自从小七嫁人就情绪高涨,得知有喜,那更是每天不停的做小儿针线活,杜桂也没法说你做的这些宫里肯定不让用,见姨娘高兴也随她去,好打发时间。

黄姨娘病的歪歪倒倒的还不忘打量三房,见姨娘院又挪了地方,离六爷那远了,现在也没心思管别的,先看病要紧,在庄子里,虽然庄头也给找了大夫,可她把药都给倒了,硬是拖到庄头看情况不好,忙禀告侯府,她才能回来。

三老爷回来得知他当初的彩鸟回府了,就时不时偷着打量太太,苏氏撇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过老黄历了,没必要揪着不放。

见太太就提了下黄姨娘回来了,别的没说,三老爷松了心,真想把那段荒唐历史抹掉哟。可是证据确凿,两个大活人在眼前的证据,没法抹掉。

于是六奶奶坐月子,黄姨娘养病,旻山背着书包唱着咯叽咯叽的陪师傅,就到了四月。

春草发动了,苏氏去了产房,素娘在,说春草身子底子好,没啥问题,阵痛着的春草还不忘开玩笑,说这些年跟着太太尽吃好吃的了,身子能不好吗?

原本担心她高龄产妇,没想到,很顺利的就下了一个蛋,哦,不,生了个儿子,把个在外伸脖的俞管家高兴的跳起来,还喊道:“春草,你要吃什么?我给你端去?”

苏氏扑哧一乐,捣捣素娘,说道:“应该生前就问的,还要说酸儿辣女,不放辣子多放醋。”

还学着西北方言,正要忙乎的素娘也扑哧乐了,春草不知太太和罗师娘乐啥,疑惑的看着,苏氏忙道:“我给罗师娘说你月子里可不能吃酸酸辣辣的东西。”

春草疲倦的笑道:“太太,奴婢伺候你四个月子了,知道要吃啥。”

“知道就好,反正你想吃啥就说,我交代王花花了,专门给你做月子饭。”

等素娘收拾好了,苏氏和她一道离开,还给外面呲着牙乐的俞管家道喜,说春草想喝粥,俞管家乐颠的冲出去了。

怪不得人老喜欢见喜事,好事能让人精神快乐,浑身都充满了喜泡泡,而负面就让人沮丧,浑身长刺。

没几天,又一个乐颠颠的人来报喜了,宋府的姑爷,说小宋谢氏生了嫡女,太夫人高兴,能生就不怕生不下儿郎,吩咐人准备补品好让侄孙带回去。

三老爷四月就没去山上候着了,只是每天送出府门,半下午再在府门口接,旻山还带回了他在寺里学的功课,无非是最初的启蒙教学,这些苏氏都不掺和,既然有高师,她那点水平就别乱事了。

二爷来找父母,说要开个书坊,三老爷上下打量他几眼,刚想说话,被太太拽住。

“开书坊好呀,那是文化人的聚集地,沾点文化气息总是好的,干脆开个书画坊好了,到时娘给你几幅山野大师的画,当镇店之宝,让你爹再找找几本绝版,还是儿子头脑聪明,娘咋没想起开个书坊哪?哎呀,娘和你爹商量商量,干脆你哥几个一人一个,老大你书画坊,老二旻雕,老四开个百合园算了,老三吗,得等他想清楚要干啥再说。”

二爷本想说虎妞她娘准备拿陪嫁出来投资,但想想还是回去问问媳妇再说。

财迷爱银子的苏氏兴奋的和三老爷商量,不如给几个儿子各开一个,让他们自己经营去,都说好男儿不吃分家饭,这会不操点心怎么知道茶米油盐贵?

深有同感的三老爷点头应了,他自己就是分家后才知一个三房就每月要那么多银子开支呀,不想法赚银子,分家的那点不等再给儿子们分家就得坐吃山空了。

774 偏心眼

夫妻俩就合计了,给每个儿子五千两的投资,老大直接给银子,不够的他自己想办法,以后等于书画坊属于他大房的,老二的旻雕已经开了,核算下,多了,让他贴补,少了就补贴他,但拿笔当初是算苏氏的嫁妆,就等于公中要给苏氏五千两,老三老四和旻山的先记着,等想开啥时再给。

苏氏是想要给娘家大嫂的那笔银子,拖到现在了,正好收回来,自己私下补贴上,多给一些,哪天回娘家的时候就给了大嫂,免得总惦记又总忘。

三老爷见太太这时还不忘当初的算法,也不敢多问,黄姨娘回府没多久,他可不敢问了后,太太说你是不是要留给你的彩鸟呀,那他可不是自讨没趣。

三老爷起草了份协议,就是证明这个是提前分给儿子们的家产。

都列好了,苏氏看了没啥问题,就把儿子们都召集到书房,把这事宣布。

几个成年儿子一头雾水,不知父母又抽啥风,但也只好点头。

三老爷见儿子们点头应了,说道:“老大找好地方了,定下了,银子再给你,老二你也合算下旻雕的成本,老三的等科考后再说,老四你好好考虑,以后是继续读书还是干点啥?你娘说不如开个百合园,既然那么爱种花花草草,还不如当个营生哪。”

几个儿子脸色各有表情,三老爷说完打发他们出去,还给太太说:“将来旻山的我可得管,我就靠旻山给我养老,别他把银子给折腾没了。”

偏心眼子!苏氏懒得和他争嘴,旻山的将来最起码十几年后,现在说没用的话太早。

二爷在蔡先生的帮助下,找了个离长安书院不远的地方买了个铺子,理旻雕也不远,都是文化区域。三老爷和苏氏看过后,把银子给了他。

二奶奶万分心喜,提了一个陪房去当掌柜,让二爷找了刘师傅来整修铺子。于是,二爷开始了发挥他细心话唠的能耐之路。

等苏氏听三老爷说,老大的书画坊叫旻卷时,不懂,三老爷笑道:“书,卷也,画卷也是卷,不是有句: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我可没给老大出主意,是他自己起的。”

苏氏纳闷的是为何跟着起个旻字?

“跟着沾光呗!旻庄旻福旻雕旻饼都打出名气了,他开了现成的一串。”

“不忌讳是弟弟的名字开头呀?”

三老爷笑道:“他弟弟叫谢家锭,大了谁还记得小名,我还想让法师给儿子起个字哪,再说,锦娘不是说旻字是我三房的招牌吗?”

忘记当初忽悠老爷说以后家谱里上记下旻字招牌是三老爷所创了。

苏氏赶紧奉承道:“对对,是三房的,这是老爷给儿子们创下的招牌,儿子们应该用,用的好,这才显得兄弟一家亲哪。”

三老爷笑纳,还说要不这招牌还是他来写?

“当然!老爷好好练下这两个字,写好了给老大看看,老爷的字可配的上书画坊,让人没进来就是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记住的词不多,反正文化气息是夸人的就好,多说别人也爱听。

三老爷美得哈哈笑,赶紧的要去书房练字去了。

旻山白天都不在府,苏氏没那么忙了,还天天的去陪下八娘子和雪莲,没事去春草那坐坐,看看小婴儿,再去太夫人那奉承下,听听侯夫人来找闲聊家常,小日子舒服的很,没那么成天没干啥事还忙乎的不行的感觉,难怪前世的家长说孩子去了幼儿园可算轻省了。

黄姨娘养了半个多月身子,这回开的药都喝了,苏氏让秋枝挑了两个丫鬟一个粗使婆子去服侍。

等慢慢能起身了,她在小院里四处打量,见罗姨娘那总是传来笑声,她心底暗恨。

在庄子里就知道罗姨娘生的七娘子成了皇子正妃,她心里又是一丝爽又是几分不爽,爽是这下太太可被个姨娘给压一头了吧,再生四个嫡子,有何用?没一个出息的,将来还得看庶女脸色,不爽的是我的优秀的儿子如今却被太太压着,早晚也得像七娘子一样,风风光光的给姨娘争气。

把自己弄病了才能回来,那就要先稳住,为了儿子的将来,首先就要忍下来,不能让太太抓住把柄再把自己打发出府。

所以黄姨娘就老实的猫着,还对罗姨娘亲切交往,不过被杜桂给挡了。

苏氏让王花花做了点吃食给太夫人送去,适合老年人吃的,松软,好吞咽,

太夫人当时就吃了,还说刚好饿了,刘婆子笑着说吃了早饭没多久就说饿,苏氏说道:“母亲哪是饿了,那是给媳妇面子,总得尝两口,母亲尝尝看,喜欢以后就让厨房隔几天做了送过来,这个虽然好吃,就是甜了点,不能见天的吃,不然头脑会晕。”

反正人老少吃糖,啥都玩头晕上推,太夫人是最怕头晕的,那种躺着也天旋地转太难受。

正说着话,就见大姑太太进来了,太夫人脸一沉,放下碗,苏氏也打算起身告辞,可宋谢氏说道:“刚好弟妹在,正要找你哪。”

太夫人急道:“有啥给我说,找你弟妹干嘛?她忙着哪,你三弟今儿在府里。”

宋谢氏撇了下嘴,转眼笑着对苏氏说道:“弟妹,是这样,你外甥几个在府里也没事做,你那买卖多,干脆让你外甥帮帮你,总比交给外人强,我家老大认识人多,那办事绝对没问题,宋表弟都能在旻庄干的好好的,老大可是三弟亲外甥。”

都认识的狐朋狗友吧!

没等苏氏开口,太夫人摆手:“老三家的,你赶紧回去,一会德儿该找你了。”

苏氏就笑着告辞了,走出门就想大乐,如今的太夫人是尝到好处,玩乐去旻庄,送人用旻饼,走出去哪个不夸她有福,她也知道是享了三儿子的福,这要是让大女给搅合了,那犟糊再犯了混,不让她去,那她可就要在老友跟前丢人了。

屋里的宋谢氏气的对母亲瞪眼睛,太夫人还说:“别瞪,又不是二八小娘子,瞪那眼睛难看。”

“娘就不帮帮我?如今个个看我不顺眼,就是娘也烦我了?我还不如二房庶出的孙女?”

太夫人一噎,六孙女生嫡女,她是送了好些补品,没给大女捎个啥,就找上门来了?

宋谢氏看母亲噎住,继续控诉:“娘偏心眼,她个没福的,嫁个庶子生个小娘子,娘都惦记着,我是你亲闺女,娘怎么不惦记我?”

觉得有点理亏的太夫人恼怒大女不体谅她,张口就说:“我就是没福才生了你,你不也生了外孙女?”

775 省银子

宋谢氏继续哭诉:“娘也帮着旁人不帮女儿,娘都不知我在宋家都要过不下去了,儿子们怨我,老四也不肯带带他们,我有娘家兄弟,非得靠个小叔子?亲舅舅拉扯一把外甥咋啦?等我公公回来,看娘怎么说。”

太夫人更急了,没俩月兄弟就要出来了,这要是闹个啥,万一惹怒了菩萨,再让兄弟呆几年,那可咋办?

“你先回去,我找四侄子过来,我给他说,好好安排外孙,你回去等信吧。”

宋谢氏哪能这么回去,她本来就打的三房的主意,跟着三房,那是皇子的岳家,跟着宋四算什么。

“娘,你也别找他,好像我们大房求着他似得,我有亲兄弟撑腰,我犯不上对他低三下四。”

太夫人心里抓狂,你亲兄弟你娘都躲着,你还上赶着挨训?就你对你亲侄子做的那事,人家不再追究都是看老娘面子了。

“你当大姐的,也犯不上对你兄弟低三下四,还是让外孙自己争气,好好给你挣份脸面才是。”

在太夫人的亲兄弟宋家舅舅跟前,外孙也好,侄孙也好,都得往后靠靠,眼下节骨眼上,可不能多事。

儿子要能争气我回娘家找兄弟干嘛?宋谢氏咬着嘴唇,母亲也不帮她,她要如何?

哭呗!

太夫人不耐烦的看着哭的没形象的大女,心里想:好烦哟,以前咋就没发现大女这么烦人的?

人吧,如果都是过的开开心心,和正能量的人多在一起,就听不得不好的烦心事,要是和负能量的在一起时间多了,就会看别人过的好,就忿恨、嫉妒、仇视,觉得老天不公平,为何自己那么命苦。

太夫人自从开始愉快的出去玩乐,结交的都是爱玩爱乐的,个个都哄着她说话,反正笑话她的话她也听不懂都当是奉承她,那小日子过的美,她乐呵了,儿子媳妇见她也是好话乐呵哄,还有个坚定拍她马屁的刘婆子,所以,太夫人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天天美得冒泡。

对比之下,每次大女来都没个好话,抱怨发牢骚,太夫人听的就不舒服了。哪像以前,俩人一起抱怨,她还特体谅和心疼大女。

太夫人这一改变,宋谢氏就更抱怨了,以前都是抱怨别人,如今是连母亲一起抱怨上,弄的太夫人看见她来就沉脸。

打发又不走,就是走了下次还来,太夫人烦,抬头看见刘婆子在外间探头,太夫人就对着她招下手,刘婆子急忙进来,然后太夫人就来了句:我头晕。

往后仰倒,刘婆子一把抱住,大叫来人,宋谢氏顾不上哭,忙跟着抱着。

刘婆子被太夫人抓了一下手,立马对宋谢氏说道:“大姑太太,你先赶紧回去吧,一会三老爷他们来了,问起来,让奴婢怎么回答呀?”

宋谢氏也急忙慌乱中,想起三弟,就哦哦的急忙溜了。

刘婆子看人走了一会,才捏了下太夫人的手。

“哎呀!可让我学了姜太妃一回,这个大妮子,还不明白?她再这样,到时哪个兄弟都不帮她了,等我没了,她靠哪个去?”

太夫人被刘婆子扶起,还嘟囔着。

“太夫人就是心善,每个儿女都考虑到,那也得大姑太太明白呀?奴婢看六姑奶奶就是个明白人,知道太夫人对她好,是有了太夫人才让她在宋家立住脚,还是太夫人教导的好,以前多软弱的一个人,现在看着就是当年的太夫人,是个好媳妇。”

“那是!亏得在我跟前呆了一年多,可把她性子给教过来了。”

吧啦吧啦炫耀史展开,忘了大女带来的不快了。

二爷整天的忙到天黑才回来,这可是他自己的铺子,心里满是兴奋,天天去和匠人们一起干活,让他的话来说不放心。

刘师傅带着的人见是给谢府三房的二爷修整铺子,还没开工就叫苦连天,刘师傅乐。

二爷给刘师傅交代的是从母亲那听来的词:简洁、美观、大方,然后又加上他的要求:省银子。

他可不想花太多银子在这方面,留着银子好收集书画哪。

忙乎到五月了还没完工,苏氏就在问询之后,说了句:“哎呀,这耽误一个月要少赚多少银子呀?”

二爷立马加快速度了。

端午节过后,侯夫人笑嘻嘻的亲自来给苏氏报喜了,伍氏终于有喜了,可让侯夫人放了心,苏氏准备了一堆补品和礼品派人送过去。

伍氏又是侄媳妇,又是她干闺女,自然要近一层,伍胡氏看了女儿后来燕旻堂,激动的掉了泪,哪个当娘的都怕女儿嫁人后怀的晚或者没得生,那就要开始了一生的磨难。

就算苏氏再开明,再想得通,现代丁克的也不少,但她一人也无法抵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别说当婆婆的怎么想,就是当媳妇的没得生,她自己都要想办法给夫婿纳妾好生个庶子,好养在名下,在过日子跟前,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顶什么用?没儿子就是别人眼里的无能,大多数如此,除非后台硬的跟公主似得。

就是老大媳妇,那会前头连生俩个闺女,在婆婆跟前就抬不起头来,亲家母是闺蜜,还都在她跟前奉承着,如今她生了嫡子了,但也着急,希望能再生个儿子,一个不保险呀。老二媳妇进门两年没得生,亲家母更是低三下四的,这次有二胎了,亲家母满脸放光,让她的话来说,可算能轻松喘口气了。

伍胡氏擦了眼泪说道:“早就想来和你说说话了,可这几个月我都不敢上门,就怕看见侯夫人,虽然侯夫人没表现出啥来,可我也是从媳妇当到婆婆,怎么不了解?我夜夜都睡不踏实,去了天慈庵无数次磕头,就盼忆南能早日怀上,今儿一得喜信,我立马就赶过来了。”

苏氏心里哎呀呀的,再一次觉得老天待她不薄,没让她生女儿来受那替女儿揪心的煎熬。

“你放心,我大嫂不是那等挑刺婆婆,忆南在府里好着哪,有啥我还能不告诉你去?”

776 师傅太可怜

伍胡氏拉着苏氏说道:“我知,我们多年的交情,你还能不护着忆南?就是图了这我才定心把忆南嫁进来,可她要是三年没个消息,哪家婆婆能愿意?”

是呀,苏氏是现代人思想,可以在这方面同情女子不易,善待儿媳妇,可如果她有亲生女儿,嫁了人,她能要求一个古人用她的思想来善待女儿吗?

安慰了伍胡氏半天,等她走后,苏氏开始了好久都忘了的脑补。

小七虽不是她亲女,但嫁了人她都会为她着急,都着急等喜信,要是亲女那就不是着急,是焦急是揪心,也跟伍胡氏似得,夜夜无法安睡。

还是去佛堂磕长头去吧,求菩萨先给八皇子妃一个嫡子,接着再生女儿也行呀,先安了别人和她自己的心。

没两天,乐颠的老大蹦进来了,苏氏还以为是店铺整好了,还没问,老大就报喜了,“母亲,我媳妇有了,我说昨晚我做梦梦见满园子花呀,好兆头。”

苏氏恭喜儿子,心里嘀咕,听说梦见花是生女儿,我倒无所谓,可媳妇该失望了。不过那是迷信,不准。

乐颠的老大又蹦回去了,苏氏想答应给老大山野的画还没去找族弟哪,后天旻山休息,干脆带上父子俩去柳树沟庄子,看看族弟,也顺便看看自己的木料加工厂去。

给老爷说了后,苏氏就让秋藤找秋枝去,多备些礼,两份的,秋枝问了秋藤是给送谁的后,就去准备了。

五月的天,还没大热,风淡云轻的,出门郊游正合适。

一大早的给旻山漱洗了,说吃了早饭去庄子里玩去,他还遗憾的说道:“娘早说就好了,可以带白胡子师傅一起去,要不他一个人呆着,太可怜了。”

你师父太可怜了?

还有就是怎么给旻山说直接叫师傅就行了,他还非得就叫白胡子师傅,也不知是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的故事让他记忆深刻。

苏氏哄着他说道:“你看,师傅每天要陪你玩,还要给你讲故事,多累呀,所以才要歇息两天,今天咱去给一个舅舅请安去,不能带着师傅去呀,太远了,还要坐车,师傅会累的。”

旻山懂事的点头,又问:“子旦哥哥去吗?”

“子旦哥哥要陪他娘,旻山都回来陪爹娘,子旦和子昼哥哥也要回去陪他爹娘呀,所以今天是旻山陪爹娘的时间,娘好可怜,都好久没和旻山一起玩了。”

旻山看母亲都要掉泪了,伸出小手拍拍,又拍自己胸口说:“不怕,旻山陪娘亲,还要陪爹爹。”

给儿子盛粥的三老爷乐得呵呵笑,旻山还转脸对他故意咧嘴笑,眼睛成条缝。

柳树沟离京城不远,坐马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路上三老爷把车窗帘子掀开,让旻山看外面风景。

离开京城就是零星的庄稼地,有老农在地里干活,看到有车路过都抬头张望,几个顽童在地头玩耍,也起身好奇的想追,被大人拉住。

旻山就一路的问,三老爷就一路的解释,旻山现在的年龄开始走向十万个为什么了,经常把三老爷问的张口结舌,又时常听太太的胡扯和忽悠,也学会了。

“爹爹,他们在干嘛?”

“在种地。”

“种地干嘛?”

“种庄稼有粮食。”

“有粮食干嘛?”

“好给人们吃呀,我们吃的东西都是庄稼里出来的。”

“怎么种出来的?”

“……”

三老爷准备回去看看齐民要术。

到了地方,先去了柳树庄子,自蔡先生一家搬进来,这里规整成木料加工厂,苏氏是第一次来,反而三老爷还来过多次。

事先给夏墨捎了信,她和她男人一早就在庄子大门外候着了,看到三辆马车到了,疾步上前,等三老爷下来,接过十一郎,夏墨赶紧伸手搀扶太太下车。

进了庄子,规整的整齐,比想象的好,苏氏边走边表扬夏墨。

夏墨说都是蔡先生的功劳,怎么分类怎么摆放,蔡家两个儿子也是能干的,话不多,干活却利索。

蔡先生今天也留在庄子里,迎了三老爷,三老爷抱着儿子跟着他去看罗先生那去了,苏氏跟着夏墨去了给主家住的空着的屋子。

多年没人来住,打扫的干净,苏氏坐下,有个小丫头端着茶壶进来,夏墨说是跟着她念书的庄子里的小丫头。

小丫头放下茶壶,腼腆的给太太行了礼,夏墨摸摸她的头轻声对她说在外面候着。

”太太,这个孩子生下来能听见,可就是不会说话,如今都快十岁了,还是不会说话,看了大夫,不知啥毛病,奴婢就想教她认字,好歹能用笔说出话来,也算命好,家里人因为这都心疼她,几个兄弟姐妹的也照顾她,见我能教她认字,那家人十分感激,月月给我拿点粮食过来,奴婢不要,非塞给奴婢婆婆不可。如今奴婢家日子过的好,不缺那点粮食。”

苏氏接过夏墨端来的茶喝了口,笑道:“那是人家的心意,你就收下,多教点那孩子就当还情了。”

“奴婢也是这么想,本来就是怜惜那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人内里通透,讲啥都听的懂,可惜不能言,不瞒太太说,奴婢是看上这丫头了,想定给奴婢老二,奴婢婆家都是心善人,不会对这样的媳妇有啥为难的,这要是嫁了别家,就可惜了。”

夏墨总是这么柔善,苏氏说道:“这个不仅仅你同意,总得要你儿子愿意吧,要是强压着他娶了,将来还不是媳妇遭罪?”

夏墨笑了,“奴婢偷着问过儿子了,他说愿意,奴婢家老二长的跟他父亲一样,反而中意秀气的,奴婢也说了,现在愿意,将来嫌弃人家可不行,奴婢就是想问问太太,看看他们合适不?”

苏氏诧异,你娶儿媳问我合适不合适,我可头一次见,你儿子啥脾气的我也不知道呀,谁敢说合适不合适的话来?

“两家父母要都是明白人,俩小儿中意,没啥不合适的,不会说话会写也可以,生了孩子,你再好好教教,也就起来了,能给你做儿媳也算她有福。”

夏墨听到这有福眼睛亮了,满脸是笑,说道:“奴婢婆婆说了,问过太太就给那家人提亲,太太说有福,肯定是个有福的。”

苏氏睁大眼,我又铁口?

777 客居

苏氏问起住在附近的族弟,夏墨回道:“苏家舅爷也来过几趟,都是和蔡先生看雕件,太太说要来,昨儿个奴婢派人去和苏舅爷捎了话,午食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到时请苏舅爷一同就席。”

苏氏点头,也歇了会脚,就说去找老爷,一同去苏自林的庄子去,还没去过他那的,苏氏也好奇,这个高人族弟会如何收整他的庄子,又想起,是二姑太太请了刘师傅规整的。

三老爷也带着旻山返回来,见太太来找,就停下,苏氏回头交代夏墨把刚歇下来的礼品,给蔡先生家眷送过去,还有份是给她婆家的。

有下人带着,说不远不用坐车,苏氏也乐意,看看庄外风景,出了庄子,稻芽就迅速上前把帷帽给太太戴上了。

说是不远,但走路也得两刻种,对于常年干活的庄家人来说是不远,可对苏氏这种出门就坐车的女眷就是远了,太阳又大,幸好带着惟帽,就这苏氏都感觉出汗了。

旻山是走累了就走到三老爷跟前,拍拍胸口说:“旻山累了,爹爹抱抱。”

三老爷就抱起,有父母在,他是不让别人抱的,也不知是向着爹娘还是累着爹娘。

离那庄子不远,就看到,外表很质朴,和别的庄子没啥两样,走进一个老仆人在门口张望,看见有人往这走,快步迎上去。

他躬身行礼问道:“是苏府姑太太吗?”

三老爷答道:“我是宣平侯府三房,你家老爷在吗?”

老仆人又一躬身:“回姑太爷,我家老爷庄子里正等着姑太太姑太爷,吩咐小的在此恭候。”

殷勤带路,苏氏跟在老爷身后进去。

庄子里一丝清爽,几颗不知名的树随风哗哗响,还有鸟叫声。

来到房屋跟前,苏氏看到门匾上写着客居两字,啥意思?把这当暂时住处?

估计听到动静,苏自林推门出来,笑迎上前。

进去后,同样是简洁的正厅,具有南方格局,墙上反而没有挂画,有幅字,苏氏有几个字不认识,打算回去问问三老爷。

坐下后,还是那老仆端茶进来,苏自林介绍说是自小伺候他的林叔,听这话就知是个忠仆。

林叔又给几人行了礼后退下。

旻山来到陌生地方就拘谨,苏自林还笑着说:“不认得舅舅了?来,到舅舅这来,给你个好玩的。”

看着见过的和蔼的这个舅舅,旻山迟疑了下,又听说给他好玩的,才走了过去。

苏自林从桌上拿了个木头做的一个房屋,旻山接过笑了,还推开房屋的小窗,跑到母亲跟前举着,“娘,快看,有窗子。”

苏氏揽着他,旻山就靠着母亲玩起来。

“堂弟还这么客气,我们也是想趁着旻山这两天放假来看看,他还没有来过这里的。”

苏自林捋了捋胡须,笑道:“不妨事,这是我闲着自己做的,就是想给小外甥的。”

三老爷听了也扭头看了看儿子手里摆弄的木头房子,惊讶了下。苏氏倒没什么意外,艺术一家通吗,没规定会画画的就不会雕刻。

但这里,画画和木匠就差距大了,能有几个以雕件为大师的?

因为没有女眷,也没法分开招待,好在苏自林是个乐呵随意的,寒暄后就说带他们去看看他的庄子。

几人又出去,先去了正房后面,有个假山,就是没水,苏自林说因为附近没有活水,就暂时没引水进来,以后再说。

苏氏看了看,这庄子没有她的那个大,不过就苏自林父子住,绰绰有余,算的上一个别院,苏氏还问他有心在京里买宅子吗?他说暂时没打算,因为他将来没准会带儿子各处走走。

闲谈中,苏氏就说了来意,想他帮着给老大的书画坊画几幅画,苏自林一口答应,很有兴趣的问了问,然后说帮大外甥找几个名家书帖,喜得苏氏忙说需要多少银子,到时让大儿送来,苏自林摆手,说都是几个老友,不用银子。

三老爷也满脸喜气的频频点头,说有什么需要就言语一声,在京里他还是能帮的上的,苏自林微笑看了下,也没说话。

转到正屋了,苏氏热情邀请族弟去她庄子,在那和老爷喝酒相谈,三老爷也含笑极力相约,苏自林笑而应了。

返回庄子,还没到午食,苏自林和三老爷就去了蔡先生的雕件工作坊,三人挨个看蔡先生新出的雕件,相谈甚欢。

夏墨带人整出酒席,苏氏让人就送到蔡先生那,男人和男人喝酒闲谈去,她带着旻山就在正屋和夏墨聊了聊庄子里的事,喂旻山吃了饭,母子俩小睡一会。

醒了后夏墨说老爷几个都喝了酒,已经送苏舅爷回去了,老爷在正屋另一间睡了。苏氏就带旻山去看了看各种家具,旻山非得捡了个木头桩子要带回去。

等三老爷醒后,漱洗了准备回府,可旻山就嫌父亲臭,不让他一起坐马车,只好让稻芽进来做,三老爷和葛松作伴去了。

旻山还嘻嘻笑,说:“去臭别人,我和娘不要爹。”

稻芽掩嘴乐,苏氏就咯吱儿子,旻山笑得东倒西歪的,慌得稻芽赶紧伸手扶住。

苏自林在旻卷要开业前,提前送来了三幅画和三幅字帖,还有几本古藉,说当做贺礼,二爷看了后激动一晚没睡,直念叨这几个绝对不卖,就当镇店之宝了。

激动的二爷第二天就就去随国公府了,他知道曾跟着他去岭南的冯大福是堂舅爷给的,可是那人的媳妇是弟妹的陪嫁,就等于属于二弟家的,那么他得问表伯父要个去,以后夜里住书画坊,不然让人偷了就损失大了。

随国公听了表侄的要求,觉得纳闷,但也没法拒绝,不过好奇有啥宝贝需要个护卫去守着,等听了表侄说的,也激动了,非要跟着去侯府看看,还对表侄说别是假的,被人给蒙了。

二爷委屈,但也不敢说出实话,只好说母亲帮他找来的,绝对是真迹,不是赝品。

778 十万个为什么

随国公其实并不懂,只是听过这几个的大名,他就好奇想看看去,二爷提醒他要的护卫,随国公就叫来管家说给找个这么个人,管家就介绍了一户,夫妻两个,媳妇也会点拳脚,就是一儿一女也会,二爷听了更加高兴,啰嗦的说这样的好,孩子可以跟着自家小娘子和儿子,护卫媳妇可以给孙氏,外出的时候跟着。

然后,随国公就见识了传说中的话唠细心的这个表侄,又不好意思打断,等表侄说完,管家也带了人进来给二爷请安。

随国公怕表侄再问护卫一家个没完没了,赶紧说先去侯府见识见识去,起身带头往外走,二爷还纳闷,表伯父着急个啥,也不等他询问下护卫的。

刚要出门,老公爷那来人说找随国公,他只好让表侄带护卫一家先回去,等铺子开业了他再去捧场。

等苏氏听了大儿子的汇报,奇怪的看看三老爷,又看看,三老爷问道:“怎么?哪里不对?”

苏氏道:“我咋觉得你们把堂舅那当自家后花园了,缺啥就去要,不难为情吗?”

三老爷还奇怪的回答:“什么叫缺啥就去要?咋府上哪里有护卫?堂舅那是在皇上那过了明路的可以养五十个护卫的,总有些退下来的,也是在国公府养老,不就换个地方,来这,肯定是咋三房负责养老了,要是还在职的护卫,肯定也不会给咱呀,就是冯大福当年是因为伤过腿退下来的。”

这个苏氏哪知道去,不过这样心里好受些,帮着国公府养闲人了,所以就不多问了。

护卫鲁茂才一家就给了二爷一房,身契也一同随着给了,二爷交给二奶奶,二奶奶看这媳妇收拾的干净利索,问了,知道是鲁齐氏,一儿十二岁,女儿九岁,二奶奶让雪篙带去给俞管家,在侯府后院给安排个住处,说先住下来,以后再安排事。

鲁齐氏福身应了,带着女儿退出。

五月二十六,旻卷开业,三老爷对这个是兴致勃勃,觉得这个才是个文化的象征,什么旻福旻饼,就是个赚银子的营生,而旻卷可不一样。

一大早的就自己起来收拾利落的,还给儿子洗漱了,穿上了衣服,喂饭,期间就是旻山的十万个为什么的追问,三老爷的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个儿子身上了,从没见过不耐烦或者敷衍应付,目前也翻看了许多杂书,就是好为了能准确回答儿子提出的那么多的为什么、还有哪、后来哪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吃饭中又提出要给白胡子师傅带点心,让父亲不要忘记午食里装好,三老爷一一点头,光点头还不行,还要说出来,行或者好,不然他就是:听到了吗?

苏氏在里间收拾自己,又叫了秋藤进去梳个发髻,挑衣服挑首饰。

三老爷去府门口送了旻山回来,再和太太一起吃早饭,这也就是每天的早上的日常,不出门,苏氏也和父子俩一起吃,帮着三老爷回答十万个为什么,只不过有时她就随意的瞎扯,三老爷就不悦的看她一眼。

都收拾差不多了,苏氏问秋枝二爷他们哪,秋枝回答说二爷一早就去了,苏氏突然想起上次旻雕开业她跟着去,全是男人,她都没地呆。

这里哪有女眷跟着凑热的,她都忘记了,下意识的现代人思维,两口子一起去,没法,她就给三老爷说,让老爷自己去,三老爷也没多想,就哦了声,换了外衣出去了。

苏氏就又把那些出门戴的头饰取下来,换了家居服,心里烦闷的想:郁闷呀,又想:我这是野惯了?幸好三老爷从没提出什么不合适的看法。

既然这么精神的起来了,不如去看看老大媳妇,刚有喜,当婆婆的去关心一下,也好久没去老大院子看看了。

招呼秋枝进来,吩咐去准备要送去的补品,再给孙女们和保武挑俩玩具,去献爱心。

二奶奶一早起来,等二爷走后,就和女儿们儿子一起吃了早饭,保武两岁,二奶奶亲自喂饭,但也让他学着自己吃,栏姐儿说是祖母都是这样教小叔父的,虎妞四岁多了,已经开始和栏姐儿跟着女先生启蒙,栏姐儿下个月就七岁,生日和旻山同月,就是一个是初三栏姐儿是初七。

吃了饭,栏姐儿带着妹妹虎妞和母亲福身告辞去上课,二奶奶欣慰的对雪篙说道:“看来这个女先生不错,这两年,栏姐儿不像原来那么急躁了,说话也会想一下再说。”

雪篙自然顺着说道:“不是奴婢夸,咱栏姐儿原本就聪慧,一教就会,再说,之前那是年纪小,哪个小娘子小时不好玩?”

二奶奶笑了,说道:“这话可不对,你看虎妞,同是我生的,自小就文气,我看是随了她姑,我也希望能随了她七姑母,不是说婚事,而是那副做派,对这个小姑子,我算服了气,难怪婆婆能一心对她,你看她嫁了皇家,隔三差五的,就让人回府看看,就是给几个侄子侄女,回回都有东西捎来,不是在意物件,而是那份细心,她三年不在府,回来又匆匆嫁了,就这栏姐儿虎妞喜欢什么,保武喜欢什么,她都送的准,这就是我娘说的七窍玲珑心,虎妞大了能有她一半,我也满足了。”

雪篙跟着附和:“奴婢看二娘子肯定就是随了八皇子妃,长大定差不了。”

孙氏笑笑,没接话,小姑子定亲后,娘家母亲亲自来悄悄嘱咐自己,她也幸亏当初小姑在庵里时,她也派人送去物件,去上香也去看望下她,那是她为了面上好看,做给婆母夫婿看的面子情,要说感情,她和一个很少打交道的庶小姑子有什么感情,可如今,人家飞上枝头了,这命呀,真难说。

娘家母亲来嘱咐她,说她开始外出代表三房交际了,对人要七分真,你真不真诚,别人看的出,母亲还说当年你婆婆话不多,但交人一个是一个,虽然没有别人那面上的虚假的热情,可待人真诚,母亲说当年也就冲着这和你婆婆深交下来,又觉得人实在是好,才把你硬嫁过来。

要是苏氏听了这话,准的说,我一个老芯子看你一帮十几岁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我好累,看哪个实在点,不是那么矫情我就多说两句,不然都以为我是哑巴?再说你们的话题我不感兴趣呀,或许有时说出老成的话让有心人认为我多实在哪,其实我就是个糊涂人。

但,二奶奶认为母亲这句话说的对的,你真诚与否,别人能感觉到,所以,她决定自己也要学着点了。

779 郎舅

听到向风在外说太太来了,二奶奶起身出门迎,前两天婆婆才过来看望过她,就不知这个时候为何事。

苏氏进屋看见媳妇正从里间出来,忙让雪篙搀着坐下,二奶奶给婆母让了坐,苏氏先关心下媳妇身体,问了几句,就说是今儿旻卷开业,她惦记着,就过来说说话。

二奶奶松口气,这突然没事冷不丁的来了,吓她一跳,就怕哪里没做好,如今三房中馈已经交给婆母,三个弟妹,一个怀孕,两个都是孩子小,婆婆就说她先接过来,等哪个媳妇能腾出手了,再交给谁。二奶奶以为是之前她哪里没做好,让婆婆来此一趟的。

苏氏没见两个孙女,知道念书去了,问了保武,二奶奶让奶娘抱进来,苏氏招呼着,接过抱起,保武也不闹,就坐在祖母腿上看着。

苏氏叹气,这调皮胡闹的就集中在旻山一人身上了,而老大家的是集中在栏姐儿一人身上了,就不知老二媳妇会生个什么样的,保文也不是爱闹的,就是话多反而像他大伯。

见婆婆提到旻卷,二奶奶满脸是笑,说道:“多谢婆婆,二爷见了那书画名帖,别提多激动了,说那是要留给保武当传家宝的,二爷还说过几天去柳树沟亲自感谢苏堂舅去,交代媳妇多准备些礼哪。”

苏氏点头,那是应该,不冲那那份大礼,小辈也得去给长辈请安。她简单问了问旻卷铺子的人事安排,见二奶奶都安排的好,就叫了秋藤进来,把给媳妇的、孙女孙子的礼拿出来。

二奶奶起身谢过,苏氏嗔道:“赶紧坐下,和我还讲那个虚礼做什么。”

二奶奶一笑只是坐下,苏氏自然明白,客道话要说,但礼不可废,这是她小时母亲教她的,说不是亲母女,亲姐妹兄弟,别人再说客气话,听着就是,但别把它当真,你该做的礼节一定要做到,不然在别人眼里就是无礼和狂妄。

是呀,如果她这么说了,而媳妇就听了,照做了,见了婆婆也不行礼了,那么她心里又该怎么想?是不是觉得儿媳太不尊重我这个婆婆了?

所以她自己大了后,在礼节上从不敢乱行一步,就是和大嫂陶氏再亲热腻歪,但,该行的礼她都不会省去。就是太夫人马大哈没啥心眼,她也从不落下明面上的礼,不仅仅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对自身教养的一种表现。

闲坐一会,和媳妇说说话,关心下孙子孙女,苏氏也就离开,交代雪篙好好伺候,让媳妇多歇着,收获感谢话一堆。

出了老大院子,就去了小跨院,继续关心下小的庶女八娘子和养女雪莲一番,献爱心活动圆满结束。

半下午的三老爷回来,喝了酒,说是和宋表弟、周六、豫和郡王府郡王爷几个一起喝的,苏氏还奇怪,周越康的父亲郡王爷怎么就和这几个二货一起了。

三老爷说今儿去的人多,豫和郡王爷也去捧场了,来的人送的礼大多数是些古藉书籍,还有书画,有个也送了山野的一副画,后见了店里挂了三幅,非得缠着要买一副回去,老大死活不卖。

“这个亲家郡王爷也是个妙人,说话没个忌讳,我看周霸王是随了他爹了,见我们几个要去花岗楼,就说他也去,说好久没出门喝酒了,就一起去了,谁知道,他和表弟赛起喝酒了,俩人都喝晕了,都是被护卫抬上马车的,周六喝得笑得看他们那样在一旁跳脚。”

“老爷没喝多呀?”

“没,我现在哪敢多喝,咱儿子闻了酒味就说臭,离我老远就捂鼻子,我算怕了他了。”

苏氏呵呵笑,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我看老大这营生好,锦娘,你说当初怎么没想到开个书画铺子哪?这说出去多有派?”

瞧!,这词也是跟苏氏学的,她就经常夸老爷多有派,还给了一番高帽子的解释。

苏氏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老爷,“是呀,怎么就没想到哪?”

心里却想: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生意通,就是那几个买卖也都是赶到节骨眼才想起来,都是寸巧了。

“你没问问神仙?”

苏氏一伸手抓过去,三老爷早就笑着跑了,太太就不愿意提到这话,所以有时他就逗逗,看太太急了那样就好笑。

旻卷因为那三幅画和名帖一炮打红,来人都问山野在哪,可曾来京,二爷说不知,苏自林当天也来了,只不过没人注意他,陆续来人挺多,不是相熟的,也都是对面点头笑下,或者拱手下,谁也没在意这个穿着普通,长相普通,一脸笑咪的中年男子。

蔡先生送了个雕件,也摆在旻卷里,五爷送了他雕的福娃一套,都是拿着书本的,蹲着写字的,趴在地上画画的,总之,各具一行,也引得不少人看,还问哪里买的,二爷就推出了兄弟,让来人吃一惊,这浑人谢三的儿子不声不响的,还都有拿得出手的本事哪。

听说还有个百合秀才儿子,种的一手好百合,就是这家人,古古怪怪的,好像都不是正业,但总比那些纨绔强。

百合秀才在看了大哥的铺子开业后,找了父母,说出了他的想法。

“父亲母亲,儿子想好了,打算买个小庄子,靠京城近点,种些百合,再看看种些别的,殿下说可以帮我找些花的品种,庄子也是殿下帮忙找的儿子去看过了,还算满意,今儿给父亲母亲说下,父亲有空可以和儿子去看看。”

苏氏挑眉,这郎舅俩人如何勾搭上的?啊呸!是何时联系上的?

三老爷开口了,“你俩何时拉呱上的?这女婿好,就是没见他上门来呀?”

“是个叫董贵的,殿下身边的人捎信来的,我就见了两回,殿下对妹妹挺好,还说让儿子给父母亲说,放心,他会照顾好妹妹的。”

三老爷听了笑眯眯的点头,苏氏也心里舒服,能得个皇子女婿这句话难得。

三老爷对太太说道:“那咱明天去看看?”

苏氏笑着点头,如今旻山等于送托儿所了,就有时间放心的出门了。

780 小题大做

第二天,夫妻俩就兴冲冲的跟着老四去看他创业的地方去了。

路上掀开车帘,苏氏觉得好像往南边去的,问了三老爷,三老爷也伸头看下,说:“是玩南边去的,堂舅有个庄子就在那边,我小时和表弟去过,现在都是退下来的护卫们居家带口的在那种些地,总不能白养着,不止是护卫一个,还有家里老小的。”

放下车窗帘子,苏氏就问了为何堂舅家有护卫,就是武陵侯府都没,他家还是武将出身。

三老爷就解释:“只有公爵以上爵位的才有资格配护卫,侯爵位的没资格,顶多豢养些家丁,但和护卫不能比,护卫可以上战场的,要是哪府私自豢养护卫,发现了就按谋反罪处置。人数超了也不行,堂舅这个庄子就是京兆府登记过的,年年都有衙门人来检查,就怕会在这里私下培养私兵,所以堂舅就爱把退下来的护卫送给需要的,就是我爹当初跟着的俩人也是堂舅送的,大哥那也有一户人家,当初冯大福单身一人,堂舅把他给了我,就是想给我当个随从,我给了老二。”

苏氏哦了声。关于这她不懂,从前也没接触过这方面,自然不知。

“在那买庄子安全不?种些花草啥的,让人给毁了可就糟糕。”

三老爷笑道:“锦娘就是胆小,离京这么近,谁敢捣乱?周围也都是庄稼人,有几个二混子也不管去庄子里捣乱,能买这的庄子,都是达官贵人,普通人可买不着。周围村子的里正可警醒的很,有啥动静的他们都盯着哪。”

苏氏又哦,她个老宅户,哪知这些呀。

到了地方,下了马车,戴好帷帽,九爷指了指前面,说道:“父亲,看,就是这个,还没开始收拾,儿子也想找刘师傅来帮着规整。”

话才落下,就有个人老远招呼,苏氏伸头看,是陶府的老四小舅子,叫陶显的那个。

“谢叔谢婶,侄子也来凑热闹了。”陶显跑过来行了礼,就呵呵笑着对九爷说道:“姐夫,我听我姐说在这附近,我就想先来看看是哪个,正巧遇见。”

苏氏说道:“那就一起进去吧,你娘可好?有空让你娘来府里,就说谢婶邀请你娘。”

陶显赶紧躬身应了,起身说道:“多谢谢婶,侄子回去就转告我娘。”

蜀葵前面疾步走去,敲了门,门开了,苏氏见是那个叫建兰的,九爷还解释道:“儿子派了两个下人先住这,把庄子收拾干净了,不然没法下脚,这个庄子荒废好久了,之前的卖家家里人都回了老家,空了好些年,有些乱。”

三老爷点头,每年都会有调回外省的或者是被罚官的,有的就还留着庄子,有的就是转手卖了。

进去看,是有点荒废,杂草也多,但好歹打扫干净了,九爷带着四处看了看,说了他的想法,哪里建什么,房屋盖在哪里,还带着去看了庄子后面,有个活水管子。

九爷说道:“儿子就是看中这个水源了,种花没水可不行,水源要是远了,挑水也费劲,有了这水源,每年就是花点功夫维修,长久还是有好处的。”

旁边还有个大水池,用来蓄水的。看来老四自己能独当一面了,各方面考虑的挺周全。

又看了那废旧的房屋,空的,啥东西也没,九爷说要把这都拆了,重新选地盖房屋,苏氏走出房子问道:“那银子够吗?到时还要买花种,还有就是得买几个会种花的花农吧,靠建兰他们几个可不成,专业的事得找专业的人来做,你也不能天天住这养花吧。”

九爷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是不够,儿子本来想问母亲借的,殿下给了些,儿子不要,殿下说就当他借我的,赚了银子还给小外甥就行。”

苏氏无语,这姐夫当的可真好,弄的她又想往背靠背方面去想了。

是歇脚的地方都没,转着看完了,又坐车回去了,苏氏邀请陶显一道回谢府,他就乐呵的上了九爷的马车,让他的马车跟在后面。

苏氏进了马车对老爷说道:“这郎舅关系不错呀,俩郎舅都关系不错,老四和八皇子是郎舅,姐夫上赶着给小舅子忙乎,老四和陶家小子是郎舅,这小舅子上赶着给姐夫忙乎,老四有福气。”

“呵呵。”夸他儿子,三老爷呵呵乐,说了句,老四会说话,会哄人。这还是听多了太太在屋子里絮叨的,不然他哪知儿子会不会哄人,从没哄过当父亲的,见了都是规矩的很。

苏氏突然想起,还没问老四这个庄子会起个叫什么?难道叫旻花?

听了太太问的,三老爷哈哈乐,笑道:“旻花?咋不叫旻百合?我看老四不会取这个,太俗气了。”

苏氏转头想,管它叫啥,反正老四主意正的的很,看着笑眯眯随和,骨子里犟糊。

回到府里,刚好赶上午食时间,苏氏就让老四去安排陶显去他那吃饭,也让姐弟俩聚聚。

进屋换了衫,秋藤说岭南那边来人了,放下几个箱子和信件,说是先去办事,明儿再来请安。

苏氏估计是胡铁,他上次说过想自己跑跑两边买卖,先跑几趟探好路子,将来除了三房的木料,他也好攒点家业。

苏氏先打开紫菀的信,写了感谢太太的帮忙,又讲了讲哪里的状况、风俗和人物风情,这是苏氏让她留意的,苏氏也想知道那里和现代差距多大。

后面仍旧是三姑太太一封信,苏氏撇撇嘴,直接她的信,苏氏就没回过,三老爷和妹子也没啥好说的,也没回过信。

打开看了,就见信上写了没收到哥嫂的信,她很伤心,觉得她都知道错了,也给哥嫂道歉了,也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造成她如今这个局面,有娘家不能回,在外孤苦伶仃,白老四还没过去,她很孤单,很想回京城,说如果能回来,她不再瞎折腾了,会好好和白老四过日子。

苏氏边看边撇嘴,能想象到她那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泪水,然后很无辜的看着你,不是装的,她就是真的认为她很无辜,她很委屈。

看到最后,苏氏啪的把信给扔了,三姑太太说,三嫂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为何就揪着她的错不放了?事情都过去了,还记恨她,她心里很难受也想不明白。。

刚想她肯定无辜委屈的眼神望着你,这就来了,她带给别人的烦恼,她认为过去了,大家就该像没发生什么似得,对方记着就是小题大做?

苏氏生气,说真的,也是怕了她,怕写了信联系了,将来带给自己的是无尽的烦恼,她依然无辜委屈。

781 三字经

苏氏气后,又想,和这只顾自己的人生气不值得,她永远不会反省,就觉得别人不该这样对她,都得体谅原谅她。

算了,让自己省省心吧。

但还是把她的来信和之前来的几封放一起了。

三老爷问了问有啥事没,苏氏说你妹子想回京城了,三老爷一瞪眼道:“那她让白老四带她去哪都行,和锦娘说干嘛?”

苏氏说完就后悔,赶紧说道:“她也只是发牢骚,说呆在那无聊,还不如京里,没说要回来。”

三老爷嘟囔道:“去也是她闹着要去的,她还想折腾啥?白老四还没过去?赶紧让他过去,让妹子生几个孩子,她就没精力瞎折腾了。”

苏氏哧哧笑,这就是三老爷如今的想法,他感叹多次了,说妇人能生几个孩子,还操持家务,还要孝敬公婆,还得照应夫家小叔子小姑子的,还有抚养庶出,能活到老,真是艰难呀,怪不得老夫人们都最后是可劲的肆意,就像他娘的几个老友,实在是憋屈劳累了几十年呀。

这也是三老爷越来越尊重太太的原因之一,对大嫂侯夫人三老爷也比之前更敬重了,让苏氏感叹半天,当初让你加入抚养孩子当中,还是有成效的吗,在这男权社会,能理解女子,能设身处地的为女子着想,就是不容易。

正要吃午饭,缘草堂来人,说太夫人找三老爷过去,苏氏就说老爷赶紧过去看看啥事,回来再吃。

太夫人没事很少找三老爷,都是找侯爷帮他去办,不过三老爷也会隔段日子去请安,能主动叫过去都是有事。

苏氏让稻芽出去说等会再上菜,去里间把发饰都取了,吃饭了好眯一觉。

三老爷回来后说是问宋舅舅的事,让老爷去寺里问下,准确日子是哪天,太夫人好通知宋家,她也好亲自去接。

这个事太夫人在见苏氏时都念叨好几回了,她也不接话,反正也不会接到谢府来,再说,宋四一再保证会好好安置他父亲,不会再骚扰谢府了。

第二天,三老爷送旻山时就跟着一道去了,回来说主持说的,六月初十去接人吧,告诉太夫人后,她欢天喜地的,派人叫了宋四过来,问给他父亲的房子收拾好了没,又说他爹受苦了,可要回来好好养养。

宋四都答应了,出来时就去找了三老爷,说他去问堂哥随国公要了两户退下来的护卫,连家带口十多人,准备了个庄子,以后让父亲在那养老,还去求了堂伯老公爷,说到时带父亲去给堂伯父请安,让堂伯警告他父亲,要是敢出来胡闹,就送过去庙里直接剃度。

苏氏听了三老爷的转说,是乐了,宋四要想摁住他父亲还是有办法的吗。

不过三老爷后面说,把他父亲的几个没打发的老妾也都送过去,好服侍父亲,年轻的早就打发嫁人去了。

想想也是,让宋舅舅孤零零的呆在园子里,可不跟坐牢一样?还得配上服侍的。不然他要死要活的,还得闹到太夫人这,不过想这样够呛他能呆住,一辈子的吃喝玩乐货,让他老了修身养性,不可能。

太夫人的心思就都在宋家舅舅身上了,全是念叨和收拾,把提前给宋家舅舅留的好东西,什么羊皮褥子、羊毛马甲、裘皮大袄等,虽说是冬天的,可太夫人都让人拿出来晒晒,整天就忙乎这了,对着外孙女廖语冰讲她的姐弟感情史,还嘱咐外孙女以后要多孝顺这个可怜的舅爷。

廖语冰如今专心和嬷嬷学各种知识,熟悉京里人物各府关系表,周越康也不再约她出去,只是隔三差五的给太夫人送吃食,顺带给廖妹妹,这样见上一面,回去也乐半天。

六月初三,旻山四周岁,这里人说五岁了,不是整生日,苏氏都是就三房聚餐一顿,今年因为两个儿媳怀孕,就提前通知不用来聚餐了,给各房送了一桌菜,苏氏和三老爷带着旻山八娘子、雪莲,摆了一桌,其乐融融。

这天是三老爷提前给法师请了假,说儿子过生,要在府里吃长寿面,还给寺里送了一批粮食,说是弟子孝敬师傅的。

法师如今对这奇怪的弟子父亲已经麻木了,总有奇奇怪怪的说头,没听说学子的生辰要请假的,可是面对这个更古怪的弟子,法师真想……想不出啥好办法。对这个小弟子也无可奈何了,先慢慢来吧,估计他后面的修行就是要怎么教导这个弟子。

开始他也觉得弟子的父母太娇惯孩子了,什么脾气不好,什么会犯病,那些纨绔不都是惯出来的?

最早观察,觉得弟子就是脾气急了点,玩时也笑眯眯的,对宋家两个表哥也亲热,除了话多,脾气急点,没见别的毛病,法师也想逐渐熟悉下,和他拉进距离,可这个小弟子不知从哪看来的小话本子,说师傅可怜,颇为同情,每天来了还安慰,谢府送来的吃食还给师傅留着,几十年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小人儿,法师心里有股温柔在流动,慢慢的师徒俩能经常的说说话。

晕!不是说话,是他问让你回答,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谁教的?(法师自然不知四五岁的孩童大都是如此,可能古代的没像旻山这么放养,会收敛很多)

这一两个月熟悉了吧,他就爬上法师腿上了,还坐好了,把他带来的小话本子让师傅讲,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谁给弟子看的?哪里卖这些?问了弟子后,知道是那奇怪的谢府三老爷画的,那个贤淑夫人写的。

法师发懵,这个弟子要毁在父母手里了!

可是,等他给弟子说这些不能看,要学习三字经了,他把三字经给弟子读,可弟子一把抢过来给扔了,法师气恼,这是什么规矩?

还没等法师要教训弟子哪,就见坐在他腿上的小弟子滑下来,一口咬住他长袍下摆,没等他反应过来,皇上进来了,看到这情景哈哈大笑,手指着那小儿笑个不停。

782 急智

皇上自己找椅子坐下,继续说听皇后说的,这个小儿扯他父亲头发那可是一刻钟不撒手的,说完就乐个不停。

法师就看着弟子跪着抱着他腿,咬着衣摆不撒嘴,他俯身想抱他起来,可这弟子就越来越使劲,那宋家胖小子突然开嚎,就见外面冲进两个小儿,一个跪地给法师磕头请罪,一个就要哄着那小弟子,还想掰开抓师傅下摆的小手,就见那弟子,瞪着小眼更使劲了,额头青筋开始暴起,那下人吓坏了,就是皇上也不笑了,起身上前。

看那弟子脸上憋的涨红,开始发青,法师也吓着了,另外宋家小儿中的那个胖小子更是大哭,就见那个大点宋家小儿对胖小子的拳打脚踢,胖小子的就哭的更大声了。

小弟子这才扭头一看,大喊:“不能打子旦哥哥!”他这么一喊,看着虽然还是生气,但那脸色缓过来了。

法师松口气,就见弟子爬起来,冲过去捶打那个打人的宋家小儿,那个也不打了,还委屈的说:“他踩到我了。”

小弟子把哭着的胖小子护到身后,瞪眼睛说道:“那也不能打!”

大的就给小的赔不是,小弟子还安慰那个胖小子,赔不是的赶紧说让石奎背着弟弟外面跑一圈去。

跪着的下人才爬起来扛着胖小子领着小儿们出去了。

法师目瞪口呆,就一转眼的事,心里也扑腾,这要是在这给抽过去了,他怎么给弟子父母交代?

皇上看着走了的小儿,若有所思,转身说道:“看到那个打人的了吗?聪慧!这么短的时间就反应过来,转移小师弟的视线,谁家的?”

“随国公府的。”

“哦!宋八的庶子?朕知道宋八的两个庶子和小师弟一起长大的,不简单!”

这丢人的一幕让皇上看个正着,法师感觉没面子,也不再搭理他。皇上是知道谢府那怪小子被师傅叫上山后,就抽空来看了两次,看师傅怎么教导这个脾气古怪的儿郎谁知正好看见这一幕。

皇后从国公夫人那听来的小师弟的各种趣事和怪事都给皇上说了,所以皇上也好奇,想知道师傅和小师弟的相处,可就见了那一幕,心里同情师傅一下,更同情自己的亲家谢三,难怪这几年都没见在京里犯浑了,就这样的儿子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不过皇上临走前说了句:没准你们师徒就是前生的缘分,哈哈笑着走了。

法师浮现老师傅那和蔼的笑容,想起老师傅让他念经,他在师傅走后,扔了经书翻跟头。法师想:我当初也是如此闹人吧。

这事是半个月前的,旻山回去还委屈,说师傅不让他看父亲画的故事书,苏氏着急问了石奎后,和三老爷面面相觑。

旻山是有时发脾气会扯住父亲的头发,揪着不放,你要是强拉开他手,他就憋着气使劲,没法,就不管,直到他自己无趣了才松手,就跟斗地主似得,三老爷就低着头让他揪着头发,几次后,就习惯了,他还能低着头和太太说笑,不搭理儿子,儿子没趣后也就松了手,要是越让他松手,他就越扯的紧。不过这一年多,没见他再扯父亲头发了呀。

也怪,旻山就扯三老爷的,从来不会抓苏氏头发,三老爷还玩笑说那是和爹亲,苏氏撇嘴,说她头发上有首饰,不好下手,夫妻俩还因为这争论半天。

可这次上来咬法师衣服了,那就有点不尊师的行为,苏氏赶紧让三老爷上山赔礼去,还又捐了粮食给寺里,又请了两天假,慢慢给旻山讲尊师美德,讲做人要厚道,哄着他说,白胡子师傅够可怜的了,你当弟子更应该保护师傅,怎么能够对师傅发脾气哪。

然后又去上学的旻山就给师傅磕头赔不是,还说以后不会发脾气了,要好好保护师傅。

法师觉得他闭关多年,思想沉闷了,又经常的回想起他小时调皮玩闹时,师傅总是和蔼的不紧不慢的教导他,有时他故意捣乱,也没见师傅不耐烦过,而这个弟子,内心还算淳朴,就是脾气急了,又不能拧着,而他总觉得是被迫收的徒弟一样。

这不是他,多年的修行,为何在此内心烦躁了?法师开始思考要从哪里入手教导这个怪弟子。

赔完不是的当天,放学的旻山说白胡子师傅不见了,吓苏氏一跳,还以为儿子把法师给气的又离寺出走了,等听了儿子说的后哭笑不得,法师把胡子给剃了。

旻山还说道:“师傅说师傅就是师傅,白胡子师傅去抓丑东西去了。”

苏氏背着儿子大笑,可乐的法师,可乐的白胡子师傅,好吗,这以后旻山就师傅前面不加白胡子了。

那次事后,苏氏奖励了石奎和连木,并给宋早晚兄弟每人一个木头玩具带回家,对那机智的宋子昼,苏氏更觉得他是个小人精,大人在此状况下,都会懵了,不知所措,可这么个几岁小儿,却能急智的想出办法来转移旻山的视线,这么个头脑,长大了好了也是个人物,坏了那更是个人物,这才是腹黑的人才呀,天生的。

苏氏把这话给三老爷说了,让三老爷给罗先生说下,针对这样的孩子该从哪方面教导,才能让他往人心正方面教导,免得长大了再教就教不过来了。

谁知三老爷不仅把这话给罗先生说了,还去了随国公府给堂舅说了,半个月后,随国公亲自挑了宋早晚兄弟的下人,还说一个月后,把三个庶孙都记到嫡母名下。

把宋表弟搞得莫名其妙,还来找表哥问咋回事,三老爷是听了太太说的,这事先别给表弟说,他太简单,没准把事情给办坏了,就回他说没准是想把宋子学记到弟妹名下,顺便把底下两个都记了。

宋表弟想想也是,这个是德哥女婿,记到嫡母名下也好看,虽说小侄女是庶出,如今又跟八皇子妃似得,弟妹没亲女,弟妹养着,跟嫡出没两样,那咱也得把庶子名分上提高一下,才配的上吗。

高兴的宋表弟回府还嘱咐媳妇这事,可要好好对待三个庶子,宋江氏虽然不愿意,可是老公爷发话,她也不敢反驳,只好在屋里骂人,被宋表弟听见,就又一个月不搭理她。

这是半月前的事了,现在是初三一大早,吃早饭前,旻山就给父母磕了头,还笑嘻嘻的伸手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这是每年过年和生日教他的,又担心他对谁都伸手,就说这个只能对父母伸手,对别人可不行,别人该笑话你是个讨饭的了。

旻山接过红包也是递给母亲,还是老话:“娘帮我存着,留着我娶媳妇。”

三老爷笑眯眯,就见旻山跑到他书包跟前,伸手掏呀掏的,掏出个一个东西,又跑过来递给母亲,说道:“这是师傅给的。”

苏氏接过看是个吊坠小佛像,旻山接着说道:“我给师傅磕头了。”

苏氏随口问道:“旻山咋给师傅说的?”

旻山歪着头,“我说我要回家过生去,还磕了头磕头,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师傅就给了这个。”

苏氏也跟着歪头,问道:“娘不是说不能和别人这么说吗?”

“娘不是说师傅跟爹一样吗?”

还能这样?

783 孝子

这个生日是去旻庄过的,前几天就答应了旻山,他让叫上宋早晚兄弟,三个小儿郎就在那玩了一天,还看了半场蹴鞠。

苏氏看宋表弟对他两个儿子是拨过来拨过去的,跟拨球似得,他这点就和三老爷不一样,三老爷一直在儿子跟前装沉稳,而宋表弟就没在乎过形象,在儿子面前也是蹦跳的,宋子旦和他爹也随意的追来跑过去,宋子昼就好些,略显拘谨。

吃饭没敢让他们亲自烧烤,怕闹腾着再伤着了,所以在山水涧的客房里,摆了两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大人这,苏氏强烈要求宋表弟去接宋江氏,不然她一个妇人,也怪别扭的。

宋江氏是来了,幽怨的看了眼宋表弟,然后眉开眼笑的和苏氏招呼着,自从那会她抱怨把庶子记在她名下,夫婿就没搭理她,她就想正好乘此机会和缓下。

三老爷来这想起了,之前建好的两栋房屋还没住过哪。当初要搬进去,偏巧二姐回来,就让她住进了表弟的那栋,自己的燕子楼空了好久。买的那个复栖园,找了人看了,说空上一年再修改,所以那里就一直没动,名字也没取。

宋表弟一听德哥说搬来住上一个来月,是一拍巴掌,笑道:“好呀,刚好我也不用回府里了,把这俩个臭小子都带来。自学就留在府里跟先生念书。”

宋江氏听夫婿只记得庶子,脸一沉,转而想到这里不可能带小妾来住,那她来岂不是……,所以热切的望着宋表弟。

宋表弟只顾和表哥白乎,哪里看到媳妇那双眼含情,一旁的苏氏忍住笑,就插了个空子对宋表弟说道:“我看把弟妹叫上一起,和我做个伴。”

这话立刻招来宋江氏感激的一笑、宋表弟的撇嘴,他看了看媳妇,只好说:“也行。”

然后,苏氏就见了从没对她这么热情、亲切的宋江氏,那脸像春花似得盛开,那笑容如阳光普照大地样的温暖。

宋表弟主动说他把那两栋房屋都收拾利落了,再通知表哥,三老爷点头应了,反正他如今甩手掌柜当得很称心。

午饭后,旻山就打盹了,今儿玩的累,没到点就困,三老爷就和太太告辞先回去,宋江氏陪着一路送出庄子,到了门口,宋表弟就说让她也回府里,宋江氏想了下,现在这里她一个妇人也没地呆,就满脸发光的对宋表弟说早点回府,多注意身体,收到一个白眼,也当没看见。

这个月份正好,马上就就要热起来,住到庄子里凉爽点,离盘云山也近,就是要不要带上太夫人哪?

苏氏左思右想的,想想还是带上吧,不然知道她们去,等她张口说要跟着去,还不如事先自己说哪,还能卖个好,有宋江氏,再邀请大哥大嫂一起,她就不用早晚的守着太夫人了。

苏氏吩咐秋藤去准备去庄子里住用的东西,就这都得收拾好几天,什么被褥用品等生活用品,好在离京里近,缺啥当天就可以打几个来回。

给老爷说想带太夫人一道去,还要邀请大嫂,三老爷只点头说行,去的都是府里亲人,也没啥不乐意的。

等侯夫人听了,是心动,又犹豫,苏氏劝道:“上回大嫂就说可惜走不开,如今府里侄媳都能料理了,大嫂还不歇着呀,也叫上大哥,叫上侯府太夫人,咱们老家伙也该松快松快了。”

侯夫人笑了,点了点弟妹,“你还老家伙?没准还能生一个的,我们才是那老不卡擦眼的。”

这次苏氏是真羞了,红脸道:“瞧大嫂说的,我都要四十五了,哪能再生?不丢死人了。”

“这怎么是丢人的事?我听我娘说,她年轻时,见过一个老妇人马上就五十,是四十八那年生了个嫡子,可把那家老爷乐疯了,这以后,俩夫妻是一脸的得意,还越活越年轻了,没准你还能生一个,到时看三弟也乐疯。”

侯夫人说完露出羡慕的眼神,她是没得生了,葵水都没了。

臊着脸红的苏氏赶紧歪楼,说太夫人要亲自去接宋家舅舅去,侯夫人是一脸的无奈,“就没见太夫人对哪个儿孙这么操心过,两个儿子有老侯爷照顾着,她只一心的为宋家打算,不得不说,太夫人命好,老侯爷憨厚,轮到儿子吧,虽然三弟乖张点,也不是不孝儿子,所以人呀,这命,真不好说,还不知我将来有没有这好命哪。”

“大嫂也不差呀,大哥实在,儿女也孝顺,我还听说大侄子多年都是早晚给大嫂请安的,除了生病,一天都不落下的。”

提到这,侯夫人才眉开眼笑,也跟着说起儿子的孝顺来。

苏氏附和着,心里想,大侄子哪能不孝顺?侯府世子还没定下,当初想给大侄子请封世子上报朝廷来着,因为大侄子那年大病了一场,侯爷担心,就拖了下来,所以后来他才能如此的孝顺,没别的本事,再没个孝道名声,就是嫡长又如何?这几年大侄子也有苦难言,又不好提醒父母,就不知父亲心里咋想的。

也曾有那不轨之人,看三房起来了,想撺掇三老爷夺了爵位,三老爷是眼睛一瞪,骂了那人一顿,说祖宗规矩嫡长子继承家业,他有大哥在有大侄子,他是那心恶之人?

这话传到侯爷耳里,他感激的请了三弟喝酒,也暗自琢磨该给立世子了,就是想等一阵子,不然你早不立晚不立的,三弟成了皇子岳父,你着急立世子,让外人看这不是防着自家兄弟吗?

其实侯爷啥时立,只要不是越过大侄子立别人,三老爷才不会多操心一点,可侯爷原本就优柔寡断,又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琢磨来琢磨去的,就把大儿子给琢磨成大孝子了。

苏氏听完侯夫人的炫耀儿孙孝顺史,眼里羡慕,侯夫人这才少了那对三房吃酸的感觉,再有个皇子女婿又如何?三房儿孙目前看着没什么大能耐的,分家后,就是侯府旁支了,哪比得上大房,嫡长继承爵位。

所以听苏氏说一道给太夫人去说去旻庄度假的事,侯夫人欣然应了。

784 养子

太夫人一听说十五去旻庄住一个月,马上说带宋家舅舅一道去。

苏氏忙说道:“没问题,到时让老爷通知一下四表弟,看看怎么安排住处,就怕舅舅不习惯那,在寺里安静惯了,旻庄太吵,怕闹了舅舅休养。”

她是想我应了你又如何,反正宋四应承了绝不会再让他父亲骚扰谢府了。

太夫人摆手道:“那不会,你舅舅也是个爱玩的,肯定中意住那,等接了你舅舅,我给他说,回宋家休息几天,就接去庄子里,刚好天该热了,去那也舒坦。”

侯夫人还奇怪的看了眼苏氏,也跟着太夫人说住那多么好,她和侯爷也一道去,太夫人就更高兴了。

出去后侯夫人悄声问还真带宋舅舅去?苏氏抿嘴笑,小声说道:“有宋四哪。”

侯夫人明了的一笑,也不追问,如今宋四靠着三房,自然不会给三房添麻烦。

回去后,苏氏就说了太夫人要带宋舅舅去旻庄度假,然后为难的说道:“老爷,要不我和儿子今年就不去了,燕子楼也住不下,就让母亲和宋舅舅住那,母亲说了,去寺里接时就和舅舅说好,到时老爷去陪陪母亲,放心,我会安排好接送儿子的,每天我亲自送上马车,放学了再在外面等着,也就一个来月,一晃就过去了。”

三老爷瞪眼,一看太太那委屈样,就把话憋回去了,第二天就去找宋四去了,回来说,舅舅自有他儿子孝敬,不用当外甥的上赶着,又不是没儿子。

苏氏才欢快的说给儿子带哪些过去,要老爷在庄子里多画几个故事画册,说儿子就是喜欢父亲画的。

三老爷看着忙乎的太太,心想:这才对吗,我的太太为个舅舅发愁算哪门子事?

这边苏氏收整去庄子的用品,那头太夫人积极的准备接她大宝贝兄弟,初十,一脸激动的太夫人老早就醒了,让刘婆子服侍着穿戴整齐,匆忙吃了早饭,就候着两个儿子来。

等侯爷和三老爷来了,太夫人就紧着催赶紧走,自己就一路急步的往外走。

侯府快步跟上,三老爷是叹口气,摇摇头也跟上。

到了山下,太夫人下了马车,就让刘婆子去找了相熟的两人抬过来,侯爷看此情景哪能没猜到母亲背着儿子不知来这里多少回了,都熟门熟路的。

两人抬殷勤的上前,刘婆子扶着太夫人坐好,太夫人还说:“今儿要快点,到时赏钱多一倍。”

那俩人吆喝了一声,让太夫人坐好,快步抬上山,侯爷和三老爷在后面都追不上。

等气喘吁吁的上去了,宋四哥几个早就到了,太夫人也在寺门口张望,寺门虽然开了,可宋四说,不让进去接人,一会就有人送出来。

太夫人焦急的伸着脖子往里看,不一会,就见兄弟走出来,旁边还一个光头小儿郎,细看就是那个和兄弟一起干活的小和尚,可是没穿和尚服,穿着俗家衣衫。还一脸的不高兴。

太夫人不管其他,上前就抱着兄弟大哭,说受苦了,这就回家,宋舅舅也抱着姐姐哭嚎,说可算出来了,旁边那光头儿郎大声呵斥说寺院门口,哪能大声喧哗!

宋舅舅也不哭了,回头瞪他,说你那么大声就不是喧哗?

然后一老一小互瞪,让太夫人纳闷,问这是咋回事?

宋四上前介绍说这个就是原来那小和尚,主持说是自小捡来的,红尘未断,和宋家有缘,宋四收养了,当养子,以后也好和父亲做个伴。

太夫人还说道:“这就好,这个小和尚是个好的,和你爹也熟了,以后就当祖孙一样,也当孝敬你爹了,侄子想的周到。”

那小儿还嘟囔道:“我才不要当他孙子。”

宋四后面轻轻踢了他一脚,他立马闭嘴了。

宋四哥弟五个上前给父亲见礼,宋淄濂才嗯嗯的,摆正姿态,受了礼。

宋四也雇了两人抬,大伙一起又下山,到了山下,太夫人要跟着坐宋家的马车回宋家,看看兄弟的住处侄子都安排的怎么样,宋四就又上前说道:“姑母,我爹这次回家,他的住处不能让外人进去,他也不能去外人处,说这是在家修行,不然就妨了我爹寿……,咳咳,侄子问了,说这出嫁女自然不算姓宋的。”

光头小儿听了直翻白眼,太夫人着急问道:“我不看看不放心?怎么能说我不是宋家的?”

宋四为难道:“姑母,侄子当然愿意姑母跟着一道去,就是以后姑母上门侄子也要好好招待,不是影响我爹……”

太夫人左右看看,皇家寺庙跟前,她还是别反着来吧,遗憾说道:“那我今儿就不去了,你们可得好好服侍你爹,本来我还想过几日带你爹去你表哥庄子里去,算了,让你爹好好在家里歇着吧。”

那宋淄濂还哎哎的想说话,他可不管妨不妨的,就想痛快,这都在寺里憋三年了,出来了还让他在家修行?那不要憋死他?

那小儿郎就拽着宋淄濂找马车,还乱问着,气的宋淄濂要甩开他,偏偏那个小子劲大着哪,拉着他踉跄的走向马车。

宋四赶紧的搀扶太夫人上马车,嘴里还说在姑母放心,只要不再用外姓人的钱财,我爹是个长寿命,要是用了多少就会用寿命来抵,太夫人听了这话,说怎么是好,还给你爹还准备了银子的。宋四尴尬的看了看旁边的两个表哥,狠下心说道:“姑母,本来我爹能活百岁的,就是之前花了姑母家的二十万,所以要减掉二十年,说以后要好好修行,还能补回来,就是不能再沾染别家的银钱,姑母放心,我们哥五个还能让我爹没银子花?只要我爹好好的,我们还能少了孝敬?”

太夫人听了稀里糊涂的,又担惊受怕的,想问个清楚吧,就被侄子扶上了马车,然后就是侯爷三老爷进来,马车晃动着上了路。

太夫人糊涂的问道:“刚你表弟说的啥?”

侯爷看了看三老爷,三老爷直接说道:“表弟埋怨娘哪,本来舅舅可以活一百岁,就是娘给了舅舅二十万,就减寿了二十年,现在舅舅要是好好修行,以后还能补回来,要是娘再给舅舅银子,那就没准活不到几年就没了,都让娘把舅舅的寿给减了。”

不管不顾的三老爷就这么解释了,太夫人听了懵了,我咋就害了我的大宝贝?我可冤呀?我想嚎!

785 青楼

三老爷看母亲那样,无奈又心酸,说道:“刚表弟还说了,娘要是为舅舅再哭几回,这寿又都给舅舅减没了。”

吓得太夫人赶紧闭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没想到会有人在庙门口骗他,再说宋四只是说,说了说了,也没具体是说谁说的,他宋四说的也是说了呀,但大部分人都会想肯定是寺庙的人说的。

而三老爷就是说表弟说的,得,一切完美,把太夫人给唬住了,这以后她只是心里嘴里惦记她的大宝贝兄弟,再也不敢去看望也不敢给银子了,反正宋四每次来了就是都说他爹好着哪,和孙子在一处,过的可好了,俩人有着庙里的三年同甘共苦,又有着祖孙缘分,他爹是越活越年轻,他哥几个时常的带着儿孙去看望,让姑母放心。

太夫人听的是老心欣慰呀,嘱咐侄子好好孝顺,再捎去她的关心问候,别的就再也不敢给了。

这个小和尚变养子,是宋四每次去寺里看父亲,都发现父亲对这个小和尚没法,宋四还发现小和尚爱财,给父亲带点好吃的,他也吃,这爱财爱吃的,哪能当个真和尚,所以宋四就去找了主持,问了问那小和尚是否有家人。

主持说是被扔在寺庙门口的弃儿,在寺庙里长大,宋四就说想收养,如果他愿意还俗的话。

宋四就给小和尚开了条件,收养他当养子,等他长大了肯定给他娶房媳妇,还送他一份家业,就是要陪宋父在家修行十年,可以吃肉可以玩,就是要盯好了人就行。

这小和尚想了下,问了问家业能给多少?能不能每年支付?还说,别十年后说话不算话,还是年年兑现的好,弄的宋四哭笑不得,他做生意几十年了,如今被个小和尚问住了,小和尚还让他回去算好了再来,还说盯着这个又懒又馋的老家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不能算少了。

最后俩人达成一致,还在主持的见证下,写了份合约,小和尚收好才同意当宋四的养子,把个宋四郁闷的,他如今混的连个小儿都不信他了吗?却不知这个小儿有着一种到手的才算将来的不算的执着想法。

宋淄濂以为回到家就可以甩开那个烦人的小和尚了,没想到他跟着出了寺回到了宋家,还给他当了养孙,之后还要天天面对他,宋淄濂顾不上换洗,就倒地大哭,拿出了无赖法宝。

可小和尚把众人都推出去后,拿个小圆凳,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腿吃起来,那宋淄博闻到肉香味,爬起来一看,儿孙都没了,就这小家伙守着自己啃鸡腿哪,那真是恨不得再躺下打滚一番。

三老爷回去把宋四的话学给太太听了,苏氏就知宋四能想出个办法来,又能好好安顿宋舅舅,还能杜绝太夫人宠弟,这下可好了,太夫人这么心疼兄弟,不会再亲手害了兄弟的寿命吧,以后在这方面可就轻省了。

苏氏就愉快的哼着小调继续给儿子收拾贴身穿的换洗衣服去了。

这次去肯定要带上八娘子和雪莲,已经交代白薇和春花了,那俩人也急忙的准备着。白薇跟了八娘子几年,见太太对小主子照顾的也好,就提出嫁人,嫁人后还给八娘子当管事媳妇,因为白薇也是外面买来的,父母家人都没,她自己可以做主,苏氏问她有中意的没,她说没,听太太的安排。

白薇年龄也不小了,上二十了,苏氏就交给了秋枝,让她给白薇选个俩人能对上眼的,成了就来说声,秋枝挑了侯府家生子,苏氏就给了白薇陪嫁银子,又给了一个月婚嫁,白薇过了婚嫁后继续上岗。

三老爷这几天都不见人影,问他,他说去收拾燕子楼去了,苏氏还说有什么好收拾的,不都是之前规整好了的吗,就差人住进去了,三老爷只嘿嘿,也没吱声,苏氏也没多问,反正他奇奇怪怪的念头如今也不少,随他,没准给儿子安置玩具去了。

可在十五的前一天的快天黑时,三老爷就把苏氏叫上,说带着太太出去一趟,苏氏说干嘛去,三老爷说先别问,到了就知道了。

好奇的苏氏就上了马车,等到了地,一看,这不是旻庄吗?这么神神秘秘的黑天的来这要干嘛?

扶着太太下了马车,一路走到燕子楼跟前,两个大红灯笼挂着,苏氏就更纳闷了,又不是八月十五,这是弄啥?

三老爷也只是笑,也不回答,牵着太太的手进去,就看见几个陌生的下人守着,吓苏氏一跳,不是身边还有三老爷,她都要拔腿转身跑了。

这天黑黑,外面俩大红灯笼,进门几个不认识的,抬头门口还站个穿一身红的喜婆,没到半夜就闹鬼?

懵着的苏氏被三老爷牵着进屋,还有两个丫鬟模样的人上前行礼,唬得苏氏紧紧拉着三老爷,急忙问道:“这是要干嘛?”心里发傻想:咋就像要把我给卖了的赶脚?

三老爷还温柔的说道:“锦娘,你听她们的就好,等会我再过来。”

说完松了手就要走,苏氏慌得拉住,说道:“老爷去哪里?”

“我就在隔壁,一会就来。”

这时上来个丫鬟说道:“奴婢伺候太太沐浴。”

苏氏一把捂住胸口,大喊一声:“谢邦德!”

刚出去的三老爷嗖的进了屋,急问咋啦咋啦。

苏氏揪着衣领,然后招手道:“你过来下。”然后让那俩丫鬟退下。

三老爷走近,苏氏一手抓住他,一手伸出使劲扯他的脸,三老爷哎呦哎呦的躲,苏氏拉着不放,手还在脸的四边到处扯。

好不容易的躲开了的三老爷惊问道:“锦娘想干嘛?”

苏氏呼呼喘口气,说道:“我看脸上有人皮面具没,这古古怪怪的,万一是别人冒充谢邦德,我是被卖了吗?进屋就要脱衣洗澡?这是燕子楼还是青楼?”

三老爷摸着被扯疼的脸一副别扭神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气的苏氏就追着他猛打。

786 与子成说

捶完三老爷,苏氏呼哧呼哧的坐下,三老爷摸着被打疼的胳膊,还嘿嘿的笑。

“说!这是干嘛?”

“锦娘不是说都不记得咱们那时洞房是啥样了吗?说实话,我也不咋记得,所以我就想,在这燕子楼,咱再来次洞房,怕锦娘不好意思,我没叫府里的人,是让表弟在外请的喜婆和下人。”

苏氏瞪眼张嘴,这家伙何时打的这主意?燕子楼建好好久了吧,我怎么不记得说过那话?什么不记得当年洞房?这么蠢的话是我说的?

“你以为是二婚吗?”

“什么是二婚?”

“就是我改嫁了,再进一次洞房!”

“嘿嘿!锦娘就当改嫁给我好了,我也当是再娶一次锦娘。”

“滚!”

“我滚!一会就来!锦娘先听喜婆她们的,等我来揭头盖!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谁知把你给吓着了,我走,别打,等我哦!”

三老爷又出溜了,刚那俩丫鬟含笑进屋,又是说伺候太太换衣沐浴。

苏氏大呼几口气,心想,管他哪,就当是出来幽会了,也享受下这别院浪漫的感觉先。但咋想咋别扭,和个对望几十年的老蒙卡擦眼的家伙浪漫?没激情!

躺在浴桶里,苏氏也在思索,自从接受了三老爷搭伙过日子,又忙乎儿子的生病、喂养,还有其他家事,几乎忽略了夫妻之间的深层,只是白天对脸,晚上滚窝,不知不觉的几年过去,好像再看这个搭伙人变了质,不再单单是孩子的父亲,好像有那么点在心里装着。

这样一想,苏氏在热水里都起鸡皮疙瘩了。

不过看三老爷一点点的发生变化,苏氏不是心大的啥也没感觉,虽然是因为旻山让他们接近,让她接受,但是三老爷对她的那种不仅仅只是孩子她娘的那种感情,她也能感觉到。

可这几年来,她一直下意识的忽略,觉得这样不谈感情也挺好,都要白发的人了,感情对她来说是奢侈的,忙的团团转的时候,哪里顾得上心里装这奢侈物?

有时看宋江氏不是没点羡慕的,有个可以让人痴恋的感情也是一种幸福。

前世有个不婚女友,自嘲的说过:不是我不想嫁人,而是我看的太透,女人呀,就是二十来岁,朦胧着、幢景着,稀里糊涂就嫁了,有了孩子,夫妻磨合几年也适应了,要不就是快到三十,怕成剩货,赶紧打折,婚后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自然会好好经营家庭,而我就是什么都看透,又不想委屈自己,所以不嫁了。说我条件高,其实不是,说起来,就是心里没人,我也渴望有个人,哪怕所有人反对,家人都不认可,我却死活的要跟着他,哪怕他在你们眼里啥也不是,但我愿意!可惜,从来没有,就是啥人都没有进入我心里。

苏氏没有那么高冷,自然不会有那种东方不败的情怀,她会感动于对方的付出,会心里有缝,让温暖悄悄的不知不觉的蔓进去。

而三老爷在另一个房间,宋表弟帮着他换新郎服,还给他绑那大红花,三老爷本来不想让表弟知道,可是想找喜娘啥的,还有就是今夜来这还得他打掩护,明天到时就说表弟有急事找,才过来,只好找了表弟帮忙。

宋表弟是在表哥身后系绑绳,憋着气偷着乐,都不知德哥咋想出这一出,不过也挺好玩,等过阵子我也和媳妇来个入洞房,想想就可乐。

里屋水逐渐凉了,丫鬟在外叫了声太太,苏氏惊醒,从木桶里出来,抹干身子,穿了寝衣出来,刚在门口的喜婆笑眯眯的递上大红嫁衣,苏氏也不管了,厚脸皮吧。

就在喜婆的帮助下,换好了嫁衣,又坐在妆台前,让喜婆给梳头,苏氏这才有心思用眼神打量了下四周。

我擦!整个家具都是新的,一看就是新陪嫁的那种。

苏氏头一个念头就是,当旻福的家具不要钱?想完自己都乐了,真变得这么葛朗台了?

都弄好了,喜婆还搀着苏氏坐到床边,给盖上红盖头,就是从开始梳头事,说那些吉祥话到这会,苏氏都听出喜婆几次要笑场,估计她也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吧,太滑稽了。

盖着头盖啥也看不见,但听喜婆的唱词,知道三老爷进来了,盖头挑开,光线亮了,苏氏抬头一看,那棒槌一身红,胸前还带着新郎的大红花,张嘴傻乐哪。

本想厚脸皮的苏氏立时脸红了,臊的,喜婆旁边唱词,丫鬟端来俩代替合卺的木瓢,各端起一杯,挽手喝了,掷卺于地,喜婆继续唱道:一仰一合!大吉大利!

一切都按照洞房那一幕,过了一遍,最后是俩人端坐新床,喜婆道喜后带着丫鬟退出。

苏氏瞄了眼三老爷,见他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激动,但感觉自己脸也在烧,两眼不再看他,浑身有些不自在,心里有丝丝难堪,带着羞的难堪。

三老爷轻轻给太太解扣,还说了句:心乎爱亦,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以忘之。

声音里带丝颤抖,那种轻喃的没有放声的声调,有种男性的磁性,那种贴近的距离,呼出的热气,也似那种颤抖,让苏氏慌乱起来。

这和平时的肆意调笑、窝里翻滚不同,苏氏也能感觉道老爷的手微颤,她此刻也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

等成了白水煮蛋似得,剥了蛋壳,才感觉有丝凉意,刚张嘴,就被一句:与子成说给堵上了。

慌乱的心被抚平,呼吸被吞入更是颤抖,窗外的星空斜进,忽闪的烛光映红。

井水波澜,被绳索抖动,进出上下,深不见井底,渴急,急缓,甘甜涌出,溢!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普通人美好生活的写照。

787 白首之约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苏氏拉开帘子,外面露出天光了,看三老爷也迷糊的睁眼,她忙推推他说道:“今天和太夫人说好要搬庄子里的,该让大哥大嫂等着急了,赶紧的起来。”

三老爷反手搂过,嘟囔道:“我给表弟说了,让他昨天捎信给大哥了,说他找我们有事,明天再搬。”

苏氏听老爷这么说继续躺下,幸好找了个借口,不然这俩夫妻一大早的赶回去,总不好说去哪里了。

浑身酸痛的苏氏被老爷的胳膊压的难受,就拿下他胳膊,谁知他还摸上手了。

苏氏不想动弹,任之,只是在耳朵痒痒的时候,啪的没使劲的拍了一下老爷,却感觉挨着的大腿那处发生了变化,还有颈边那哧哧的笑声。

涟漪,晃动着红色的帐帘,点了一夜的红烛,火苗跳动,嘶嘶的声响,忽闪忽闪的,慢慢同时燃尽,暗了,却挡不住叠起的身影。

天大亮了,远处隐约传来各种动静声,打鸣的公鸡,咯咯叫的下蛋鸡,还有远处宋表弟带着人奔跑叫好的声音。

夫妻俩这才磨蹭着出了房门,早上的凉风正好,站在院里都能感觉到后山吹来的丝丝微风。

呼吸清新的空气,大自然里,树林里散发的一种带着青草味的空气,没有尘世的味道。

三老爷牵着苏氏的手,扭头微笑,走出院门,俩人慢慢往后山走去。

老远的宋表弟看着,心里艳羡,脑海里浮现出他拉着子昂她娘的手,浑身一哆嗦,赶紧走了。

后山有条小溪,缓缓流动,三老爷说小时经常和表弟来这玩,有次表弟跳进里面,差点呛着,回府被堂舅一顿打,不准他们再来。

苏氏就跟着他,听他说一路,都是小时来过玩过的地方,这时的三老爷脸色平和,有种怀念,还有兴奋,想起什么说道:“对了,等搬来时可要把这里看好了,把来这的路先堵上,派个人守着,可不能让儿子和那几个小儿来这里,小儿哪知危险,哪好玩往哪窜。”他可深有体会。

苏氏晕,这才想起旻山,她也忘了,这是从昨晚到现在才提起儿子,俩人都忘我了?还是虫虫和泡泡让人忘我?

“儿子昨晚怎么安排的?”

“我交给那个郑嬷嬷了,让她家那个何子和儿子一起睡。”

边说边走,苏氏被他牵着的手,不知怎么突然想起那世初中时,学校去山上郊游,同样有个小溪,一男生伸出手拉着苏氏跳过,她心里扑腾的跳,希望前面还有小溪,希望还是那个男生向她伸手,可惜,只有几秒的牵手温暖了她一个假期。

后来大了,结婚生子,几十年都不曾想起那个片段,这会却让三老爷牵着的手想起,想起那一刻的心跳和手心温暖。

苏氏诧异并迷茫的望着这个牵手之人,还是那个牛眼,一笑眼角有褶,瞪眼出现抬头纹,不再是少年,隐约有着鬓发。

转到后山的亭子那,三老爷走近,看了下,回头对太太说道:“就大概是这个位置,我爹总爱坐这,那会没有亭子,这个亭子是我让表弟建的。”

三老爷摸着凉亭的柱子,满脸怀念,“有次我跑到堂舅家和表弟住了好久,我爹去找我,说我和表弟来庄子了,就找来,和我坐这,让我放心,不会给我娶宋家表妹,说让大嫂帮我选一个。”

苏氏知道是侯夫人说的那次,太夫人找来侄女想堆成堆,三老爷跑了的那次。

“老爷为何不喜表妹的?”

“不是宋家表妹如何,就我娘那个偏心,娶进来后不是让大嫂二嫂为难?何苦闹得家宅不宁,再说,我就没看上宋家表妹。”

苏氏脱口想问你看上谁了,又赶紧咽下,都嫁给他几十年了,问这话好像多在意吃醋似的,嘴欠的毛病还没忘,老爷这会在抒发情感,别张嘴就说让人扫兴的话吧。

“其实我是羡慕我爹我娘的,我娘护着宋舅舅,有时会忽略我们当儿女的,可我爹没抱怨过我娘,对我们哥姐妹的都格外心疼,就我小时不听话,我爹也没怎么狠教训过我,不像表弟,总被堂舅打,小时,他总羡慕我,再捣蛋也没挨过打,我娘有时还要揍我,我爹都是护着,都说我爹窝囊,可我觉得不是,就那次,坐这儿,我爹给我说我娘可怜,他作为男人,总的心疼自己媳妇,护着孩子,那时太小不懂,为何说我娘可怜,我娘一辈子享福,哪里可怜?这几年才明白,我爹是说我娘小时没人疼,可怜,所以我爹才对每个孩子都心疼,对我娘任之,不让她心里不着落。”

苏氏听着点头,这个明白,所以太夫人之后把缺失的父母爱转移到宋家舅舅身上,只有护着兄弟,才觉得在娘家她还是存在的,哪怕父母都不在了,但那个欠缺的内心深处还是要证明我是宋家女,不然内心像没根的浮萍,没个着落处。

“可我……,不如我爹,我欠了儿子们的,幸亏还有锦娘,没让儿子们也像我娘似得当那可怜人。”

这是检讨自己?苏氏猛然才发觉,这个平和说话的人是三老爷?这个画风不对,改变有点让人接受不来。

“我庆幸娶了锦娘,但又愧了锦娘,锦娘,之前的事不提,以后的日子,让我们好好过,将来旻山娶了媳妇也有心疼的人了,就剩下咱俩,我陪着锦娘,锦娘陪着我,我们活到九十七,一同去喝孟婆汤。”

听似平淡的没有起伏的话,是由三老爷说出,苏氏忍不住,眼泪涌出,站那不动,任泪水流下。

长裙被风吹了下摆,耳边的几缕发丝想绕着温柔,却随风飘着,模糊中看到对面的那人,那牛眼也是湿润,但微微一笑,伸出手。苏氏下意识的也伸出手。

三老爷轻轻拥着苏氏,远处的青山在蔚蓝的天空下耸立,脚下的山坡绵绵蔓延,连着。

曾经的年华往事,流光岁月,抵不过如今的耳边温柔。

我已生白发,君回:只要妻不嫌我面似靴皮。

788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回到侯府,问十一郎在哪,秋枝说在园子里,夫妻俩同去,身后的秋枝一脸好奇。

旻山在和何子滑梯,石奎和连木护着两边,三老爷老远就叫:“儿子哎!”

滑下来的旻山飞快的跑过来,扑上去抱着父亲大腿,眼泪汪汪道:“爹去哪了?娘也不见了,不要旻山了吗?”

三老爷抱着举起,又亲了下,说道:“爹娘怎么会不要儿子,爹去给旻山收拾屋子去了,还有好些大玩具,明天搬到庄子里住,好不好?”

旻山咯咯的笑,还问:“哥哥一块去,还有师傅。”

三老爷抱着旻山往回走,说道:“哥哥去,师傅不去,旻山等两天还要去陪师傅,到时请师傅来庄子里玩。”

旻山使劲点头,还掏出个压碎了的点心塞给父母嘴里,“这是给爹留的,就是压扁了。”又扭头对母亲说道:“娘,午食吃面汤,我和雪莲妹妹一起吃。”

苏氏笑着说好,肯定是他闹了,郑婆子带他去雪莲那了,不然怕哄不住,有雪莲,旻山就会去哄她,真是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小娘子欢心。

回到正屋,苏氏吩咐摆上早饭,在旻庄没吃就回来了。

三老爷给旻山洗了手,三口坐下,苏氏给父子俩都盛了粥,三老爷抬头一笑,苏氏回笑,旻山也跟着笑,还伸手让母亲看手洗干净了吗。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第二天,吃了早饭,三老爷和苏氏去了缘草堂,太夫人还嘟囔说不是昨天要去的,昨天迟了一日,三老爷说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儿十六,搬去刚好晚上我和大哥陪母亲赏月。”

太夫人乐道:“这才六月,又不是八月十五,还赏什么月?”

“哪个月都有十五,去了庄子,天气正好,晚上摆上一桌,陪母亲喝点小酒,多好!”

听着老爷忽悠太夫人,苏氏发现自己满嘴跑火车的功能,老爷也学会了,偷笑中。

有儿子哄着,还是个犟糊儿子,难得听儿子这么说话,太夫人也高兴的说好好,今儿晚上带着外孙女赏月。

苏氏就开口问都收拾好了吗,外甥女的收拾好了吗,廖语冰一旁笑着说都好了,外祖母一早就等着哪。

太夫人跟着点头说昨儿都准备好了,看着孝顺的儿子媳妇,她乐开了花,觉得自己就是姜太妃说的有福,让她妒忌去吧。

“对了德儿,去了庄子,给姜太妃下帖子,娘请客,让她来,再带上外孙女婿,好好在庄子里玩几天。”

“行,去了派人去说一声,表弟也带着一家子去,到时都陪着娘。”

侯夫人也来了,只是问了怎么推了一天,苏氏也把三老爷话重复一遍,谁也没多想,都陪着太夫人说笑。

等侯爷安排好了马车,就都一道出了缘草堂,三老爷夫妻回去接几个小儿才去了府外。

宋八是在表哥表嫂走后就开始安排午食,又重新收拾好燕子楼和漫沙阁,宋江氏怕夫婿忘记接她,忙带着两个庶子坐马车来了,看见她,宋八就想起刚表哥牵着表嫂一道走的背影,上下的打量媳妇,宋江氏低头看自己身上,见没有问题呀,抬头就见宋八撇嘴,她笑着的脸僵了。

宋八说道:“咱住漫沙阁,堂姑和咱们一起住,大表哥表嫂和德哥住燕子楼,到时你可要陪好了堂姑,哄着她说话,别一张口就说难听的。”

宋江氏一脸不高兴,她还以为来这宋家一栋,谢家一栋,那么整个院子就她和夫婿,不要太美妙,晚上夫婿不回这住,还能去哪?可却把堂姑安排到这,多不方便。

看媳妇那脸色,宋八一瞪眼,“德哥帮咱看着两个小的,就让你陪陪堂姑,你看你那脸!不爱呆这就赶紧回去!”

宋江氏马上赔笑道:“谁说我不陪着了,我肯定把堂姑给哄好了,还得感谢表嫂哪,两个儿子多亏表嫂照应着,相公放心,我这次肯定不乱说话。”

宋八白了她一眼,见她就带了几个婆子来,心里又一肚子气,这是防他跟防贼似得,就是带丫鬟来,他还能跟没见过女人似得那么饥渴?看见她就来气!

都懒得瞪眼了,宋八摆摆手,宋江氏赶紧的拽着那胖小子宋子昼进去漫沙阁,她怕再给撵回去就丢人了。宋子昼回头看看父亲,跟着嫡母进屋。

当初建这两栋楼,就没打算什么几进的,就正屋一套,里面五间,厅一间,两间大屋,两间小屋,后面排着四间,给下人们住的。

宋八不是为了表哥,自己就盖三间,敞亮的大间,可是表哥说不行,到时儿子哪,你表嫂肯定得带上两个小娘子,房间少了不够住,所以就盖了这么几间。

等侯府人马到了,宋八在大门口笑脸相迎,真跟他才是庄子主人似得。

太夫人见了娘家人就高兴,拉着侄子就不撒手,宋八就一路护着进去。

离燕子楼还远,宋八说不行叫下人拿个二人抬,太夫人摆手,说她如今身子好着哪,别说这里,就是上山都没问题,那个口气引得宋八一阵大笑。

先把太夫人领到漫沙阁,宋江氏也出屋迎上来,宋八说道:“堂姑,这回就让侄子和媳妇来服侍堂姑,侄子老早想孝敬堂姑了,可是轮不上呀,这次正正好,堂姑带着外甥女就和侄子住一栋,就看侄子和媳妇的孝敬吧。”

太夫人哪会想别的,听这话更是欢喜,也拉着宋江氏的手说道:“好,好,就麻烦侄媳了。”

宋江氏奉承着:“不麻烦,我家爷早就交代侄媳可要好好孝顺堂姑,就跟孝顺自己的婆婆一样。”

说完还看了眼宋八,让她看看,她不是不会说话的人吗?

宋八回头对侯爷说道:“大表哥可别和我抢,这会我可是要和堂姑好好说说话,堂姑住那边我不方便呀,所以这个大表哥别和我挣,你就住那屋,和德哥住一栋。”

侯夫人乐呵说道:“那就辛苦表弟了,让我和侯爷偷下懒,也让你们姑侄亲热亲热。”

三老爷旁边的旻山就开始走走的,宋八赶紧道:“德哥快带小侄子去你燕子楼,我也得帮堂姑收拾好了,一会就在这屋吃饭,我都安排好了。”

789 掩护

领着侯爷夫妻到了燕子楼,侯夫人看着全新的家具,还笑说跟新房似得。

苏氏赶紧说道:“这不是就让大哥大嫂都住新的,就当是新房好了,这个盖好就没来住过,我是拖了大哥大嫂的福,我家老爷说总得让大哥大嫂住新屋用新家具,之前的老爷都拿去换成新的。”

侯爷不明就里,还给三老爷拱手道:“多谢三弟了。”

侯夫人是抿嘴一笑没出声,三老爷就指了指左边说道:“大哥大嫂住这屋,我们住那屋,另外两间给小子和小娘子住的。后面是下人住的地。”

苏氏看着外面抱着雪莲的春花和抱着八娘子的白薇,说道:“另一间是小娘子们住的,大嫂,就是这里挤点,不比府里。”

“你们忙你们的,我和你大嫂进屋了。”侯爷和侯夫人去了左边,大房的下人秋藤带着去了后面。

苏氏就先带着两个小娘子去小间,春花和白薇抱着两个小主子谢过,苏氏让她们自己收拾,回到自己屋子,是个套间,里外各一间,和大哥大嫂住的一样,可是也不方便,难怪昨晚老爷先拉着自己来,这要是大伙都来了,再那样的,可就屋里啥动静都能听见了。

也难怪宋表弟死活把太夫人拉那屋去住,不然就是侯府夫妻住那边了,宋表弟还不是想让两口子清静,不然太夫人在这屋,可不是要时时守着。

侯夫人进了屋,看见一里一外的套间,羡慕的说道:“侯爷,咱也在庄子里盖个这么个屋,到时也夏天来住上一个月,轻松轻松。”

侯爷笑眯眯说道:“行,夫人中意就盖个,就咱俩,不带别人。”

侯夫人扭头嗔道:“你说的?到那时你别再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

“我说的,那夫人也别到时舍不得这个孙子,放不下那个孙女的,咱就和三弟一样,就夫妻俩在外住一回。”

“侯爷是说昨儿个……”侯夫人立马八卦的凑上去问。

“呵呵,昨天宋八来给我说,我就想这有啥事还两人都出去了,来这一看,就明白了,肯定三弟那个浑货,骗了弟妹来这了,嘿嘿,还俩人偷着出去,真好笑。”

侯夫人也乐,说怎么弄的跟新房似得,就不知三弟这脑子里都想什么哪。

“夫人可别问弟妹去,到时让弟妹难堪。”

“这个我懂,肯定是三弟哄了弟妹,不然弟妹能跟他放下儿子出来?看三弟夫妻和美,我这心呀,总算是彻底放心,一个府里住着,谁不愿看一家子和和气气的?”

“那夫人以后也别和为夫置气了,今后咱们也好好过日子,看着儿孙长大,将来再看着曾孙玄孙的,夫人,我已经准备上书给老大请封世子,等回到府里就办这事。”

侯夫人激动了,虽然侯府目前状况不可能会有庶长子什么的威胁存在,可是这老是不定下世子,老大都要愁成小老头了,侯夫人自然跟着急,定了世子,兄弟们才能兄友弟恭的,都是她亲生的,万一老二老三有什么想法,可不就是乱了家纲?

给侯爷连福三礼,侯夫人就殷勤的说,出去叫人换茶,刚倒的凉了,大热天喝凉茶对身子不好,趁此机会侯夫人派了心腹赶紧回府告知老大,让老大最近可谨慎点,别出啥错,多照顾下面几个弟弟。

等中午聚餐时,苏氏就见了殷勤服侍侯爷的侯夫人,侯爷一脸的享受,就是太夫人都看了好几眼,宋八哄着太夫人,宋江氏附和,谁也没注意到三老爷夫妻也是互相给夹菜,还总相视一笑,还要看着不时说不吃不吃的儿子。

第二天姜太妃就带着周越康来了,那周越康收拾的斯文,改了画风,往文人方向打扮了。来了就偷望廖语冰,廖语冰朝他瞪眼,他还挑眉笑呵呵。

太夫人一见姜太妃就哎呦哎呦的,说她最近可忙,都没空约太妃出来,这不,一到庄子就让儿子下了帖子。

听这话三老爷愣了下,他都忘了这茬,谁知姜太妃这么快的就知道消息了,看看周霸王,心里好笑,定是这歪货惦记外甥女,早打听好了。

姜太妃也不说破,她也正发愁来了怎么说哪,说宝贝孙子非得闹着她来?太没脸了吧,别人没请就这么的主动来了,可不来,孙子就抱着她不撒手,没法子,只好来了。

老姐俩就拉着手进屋了,姜太妃让其他人随意,她就和太夫人说说话,侯夫人怕宋江氏跟着再说错话,就找理由把她叫到弟妹那屋,苏氏会意,就说让宋表弟陪着表哥表嫂外面走走,宋江氏欣然跟着,还主动说带着两个庶子。

几人就去外面看小儿玩耍去了。

周越康看人都走了,悄声走近廖语冰,小声说道:“廖妹妹,我给你个好物件,是我问我爹要的,是两块好砚台,到时给大哥二哥用。”

廖语冰嗔道:“哪个用你献殷勤?我哥哥不缺那个。”

“这不是缺不缺的事,这可是我当妹夫的心意,我想了好久,不知给舅兄啥礼物,缠了我爹好久,还有个毛家笔哪,到时都给舅兄,准的中状元。”

“我哥哥有毛家太爷专制的笔,不稀罕!”

周越康丧了气,摸摸头,愁眉苦脸,廖语冰扑哧一乐,说道:“给我,我自己用。”

顿时,少年脸放光了,低声说道:“下次来给你,我收着哪。”

姜太妃和太夫人说笑间,看到自己孙子那幅模样,忙说道:“康儿,陪妹妹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祖母端来几样,多选选啊。”

这时太夫人才说道:“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忘记了,这里有我儿子铺子里的点心,我让刘婆子端进来。”

“不用这些,我就爱吃庄子里做的,就让康儿去挑,他知道我爱吃哪几样。”

太夫人这才转过身说道:“冰儿,一起去吧,也给外祖母挑几样,我也爱吃庄子里的,特别是那烤肉,得!太妃,今儿午食咱就烤肉,还有烤鸡,老规矩,鸡大腿你一个我一个,哎呀,可好久没吃了,我可得解解馋。”

看着孙子拉小娘子小手出屋,姜太妃赶紧点头说还要吃什么,好不让太夫人看见孙子这动作,不然这老货要是叽歪,孙子可不是连小手都摸不上了。

790 愿时光倒流

走出院门口,廖语冰就甩开手,那时在屋里不好意思,怕闹出动静让长辈看见不好。

周越康还嘿嘿,还把手贴近嘴边一下,廖语冰瞪眼,他赶紧放下。

“你如今都怎么了?穿的跟要去国子监似得,看着别扭。”

周越康还左右扭头看,奇怪的问道:“这样不好吗?宋小二说你两个哥哥到时来京,肯定喜欢看到这样的妹夫。”

“你听他的,他自己穿的人模狗样的,我都跟冷姐姐说了,别让他这么打扮,难看死了,这会你还跟着学,我可不跟你走一道,整个偷狗的去书院,一看就不是学子。”

周越康听廖语冰如此说,挠挠头,就听廖语冰又说道:“你看,哪个学子当众挠头的?是啥样就啥样呗,我又不笑话你。”

周越康这才笑了,说道:“好,我听妹妹的,以后都不这么穿了,我自己也别扭,浑身不自在。”

“以后我给你做。”

“现在就给我做一身呗,我保证爱惜着穿,我亲自洗,不让别人碰。”

“美得你!”

周越康追上一路走的廖语冰,想拉手又不敢,并排走着,“真的!好妹妹,给我做一身,就做一身。”

“不行!得等以后。”

“那得等多久呀,成亲还得明年哪,好好,不做衣衫,妹妹给我做个扇套,或者编个络子,我吊个坠子挂脖里,谁也看不见。”

在另一处陪着孩子们玩的三老爷看见外甥女快走,后面周霸王紧着跟上,他一笑,低头在太太跟前小声说:“如果能回到成亲那会,我定会在娶锦娘时也这样。”

说完还一本正经的咳咳两声,引得宋表弟挤眉弄眼的问德哥受凉了?

苏氏是暗想,这老爷如今变画风了,哪里学来的这些肉麻话。

宋江氏也看到远处俩少年人,羡慕,又转头看向夫婿,苏氏对着表弟说道:“我和你德哥在这看孩子,让弟妹去拿点吃食过来,表弟也去,你知道老爷爱吃啥,正好安排中午吃什么,姜太妃肯定留饭的,可得招待好了。”

“好嘞!这阵子啥都有,我让他们先考一些拿过来,刚好也哄着小侄子吃点肉,这次厨子研究出个好吃的,把肉过了面粉炸了再做菜,酸甜口的,让侄子尝尝,爱吃就抄了方子回去。”

“那就多谢表弟了,老爷也爱吃甜口的,多做两盘过来。”

三老爷意外的看了太太一眼,他可从来没说过爱吃甜的,太太就知,看来在太太心里还是装着自己的。

等表弟夫妻走远,苏氏用胳膊肘捅捅三老爷说道:“你也劝劝表弟,和弟妹好好过日子,你看弟妹一心向着表弟,表弟给她个好脸她能乐半天。”

苏氏是见过这样的夫妻,到老女的都是满心眼子里装着丈夫,哪怕是训斥她都愿意,怕的是不理她,要是给她买个橙子,她都能在小辈面前显摆一天,满脸都是幸福。

“我说过表弟呀,表弟也说想和她好好过,可是没两天就被弟妹气跑了,还说谁也和弟妹过不了日子,太闹心了,对,还说这词锦娘说的好,就是闹心,恨不得把弟妹从窗子给扔出去。”

苏氏无语了,这就没办法了,他们夫妻自己就这么过吧,反正也不可能和离或休妻,宋表弟不想凑近媳妇,谁也不能强按头呀,没准他俩就是一对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范本。但还是说了句:“只要表弟给弟妹多说些好听的,你看弟妹变样不?哄人还不会呀?”

三老爷没吱声。

等吃上了这个新菜,是带点甜酸口味,像糖醋里脊,谁知旻山还爱这口,连吃了好几块,把三老爷喜得自己也吃了好几块,说把方子抄回去,到时让府里厨房给做。

苏氏却想到没准旻山就喜欢这种味道,就好像海外人不就喜欢华人的各种酸甜口味的菜,还喜欢带点汤的,还最喜番茄酱做菜,难怪之前旻山爱吃番茄面片,估计就是爱吃那种酸味。

难道前世是歪果仁?可是歪果仁爱吃肉的呀?

苏氏就吩咐秋藤去厨房,中午做上一大份番茄面片汤,她也想吃了。

午食,在漫沙阁的厅了摆了两桌,大人一桌,小儿自己坐一桌,姜太妃看这小儿方桌好奇,小儿坐着刚好够着,三个小儿郎,两个小娘子,都是穿着罩衣,自己吃自己的,每人跟前的菜都是一样的几份,没人喂,小娘子很安静,旻山就和宋子旦俩人边吃边说,旻山还把肉挑给他。

那会旻山吃了几块肉,这会就不饿,面片汤倒是吃了一半,就是青菜还是宋子昼哄着他吃了。

宋表弟看着两个儿子,面色得意,看宋子昼还会哄着小侄子吃饭,嘿嘿笑,说像他,小时就懂事,招来宋江氏一白眼。

周越康偷着和挨着他坐的廖语冰说道:“将来咱们生的孩子也这样吃饭。”

廖语冰也不接话,只是桌底下踩了他一脚。她原本想挨着外祖母坐,可姜太妃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就一转眼就把他俩安排一块坐了,因为定亲了,也没外人,太夫人都没说啥,其他人也就不出声了,反正都是当着长辈他俩也不能做啥。

太夫人是习惯午食后睡一觉,姜太妃也知,所以饭后歇会就提出告辞,周越康还说道:“祖母,不如就在庄子里歇了,山水涧那有房间,祖母,不如咱把青松居包下来,这样祖母也好和宋家外祖母一起玩,还可以邀请常祖母一起来,天热了,都在庄子里避暑多好。”

姜太妃自然知道自己孙子打什么主意,就想天天见到孙媳妇,但是这么样的,有点难看了,就说道:“那可不成,祖母啥都没带的,歇别处睡不着,乖孙,咱回府,哪天祖母再带你过来。”

当外人面不好给祖母撒娇耍赖,周越康就点头,扶着祖母和各位告辞,一一招呼到了,就是侯爷也觉得他不像外面说的那么小霸王呀,就是个被老人骄纵了点。

侯爷可不知,周越康回去是连哄带耍赖,就是闹得姜太妃没两天就把青松居给包下来了,邀请常太夫人和卜太夫人时,说两个老友都不在京,只好带着孙子住进旻庄了。

791 快言快语

太夫人在庄子里,有宋八夫妻哄着陪了两日,还去看了蹴鞠,太夫人想请堂哥来,宋八说他爹要在府里歇一段时间,太夫人只好作罢。

宋八陪了两日就要去蹴鞠那忙乎,有他相熟的人来玩,他得去招呼,就交代宋江氏伺候好堂姑。

侯夫人有时也去,苏氏大多陪儿子玩两天,就请了两天假,过后还得去盘云寺这个托儿所,就这都和这里的儿郎启蒙比,太出格了,哪是去上学,整个是换个地方玩耍。

等三老爷送旻山上山,苏氏送了父子俩出去,就去了漫沙阁,在门口就听见宋江氏的声音。

“我说堂姑这就不对了,再心疼娘家兄弟,也得以夫家为重,我那兄弟也想巴着国公府,我就说:都说在夫家要靠娘家兄弟给撑腰,你们当兄弟的给我撑腰了吗?还想让你姐夫提拔你?让我咋张口?这不是让我在你姐夫跟前抬不起头?别说帮我了,别拖累我都算不错。堂姑这可好,把谢家都补贴到宋家去,堂姑夫就没揍你?鹏飞他爹都说过,要是我跟堂姑一样,他揍不死我!表哥表嫂也是的,连个家都守不住,我娘要是敢这样,别说我爹了,就是我大哥都得去找族长,堂姑就是摊了好儿子媳妇,不然早去家庙了。”

苏氏听得好笑,就没进屋,就听太夫人只喘气,最后气狠狠的说道“我就让你们去看看你堂叔,哪来那么多话?”

“我堂叔没儿孙吗?他有五个儿子哪,四堂弟又会赚银子,能少了他爹的?鹏飞他爹不忙呀?成天给堂姑家的庄子出力,怎么没见堂姑惦记?咋不关心关心你侄子?还让你侄子带庄子里的吃食送去给那个吸血虫一样的堂叔,这话也是我家爷说的,哎呦,我公爹都没吃上你送的一口吧?”

就听太夫人站起拍桌的声音:“我这就去送,一会给你一只烤鸡,看吃不死你!”

“一只哪够?最少五只,我也给娘家送去。”

苏氏忙装着刚走进来的样子,迎头看见太夫人气呼呼的出门。

“正好,老三家的,跟我去厨房。”

苏氏应了声,跟着往外走,太夫人一路走一路嘟囔。

“怪不得老八看不上他媳妇,那个嘴真烦人,又没让她掏银子,废话那么多,说话不知道尊敬长辈,我可得给老八好好说道说道,这样的媳妇就得揍,出门尽丢老宋家的人了。”

苏氏也不回答,反正太夫人就自己一路发牢骚,到了厨房才住嘴。

去了厨房,太夫人就让吴厨师准备一堆吃食,然后对苏氏说道:“做好了让人送去国公府,就说我当妹子的孝敬堂哥的,堵上糟媳妇的嘴。”

宋八正好进来,还笑嘻嘻道:“堂姑说谁哪?”

“说谁?说你媳妇!那嘴真烦人,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说孝顺姑母,气都要气死了!”

说完还使劲推开宋八,一路出去了。

宋八莫名其妙的摸摸头,看向表嫂,苏氏低声说道:“婆婆让你们给宋舅舅送吃的去,弟妹说她偏心,婆婆生气了,就来给堂舅去吃食去。”

宋八乐了,还说道:“说的好!就该说说堂姑了,还就我那傻媳妇不管不顾的敢说几句,其他人谁当面说过她了?我要说吧,德哥还不让,说什么别气病堂姑了,表嫂看,能气病吗?我看我堂姑越活越精神。”

苏氏只笑了下,说要陪婆婆,出去追上前面走的太夫人。

太夫人还问:“给你表弟说了吗?媳妇都管不住,只会在外乱蹦哒。”

“表弟说午食回屋就给母亲赔罪,这会抽不开身。”

太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老八就是跟着德儿出息了,小时尽挨揍,也是完犊子货,亏的德儿肯提携老八一把,可他媳妇还说什么给我谢府庄子出力?不是德儿,老八不定是什么样哪,当我不知,我堂哥都给你公爹说过,要谢谢德儿的。”

哟!怪不得使唤你堂侄那么理直气壮的,也从没听你嘴里多感谢堂侄在旻庄帮忙的。

“就是娶的这个媳妇太糟心,这要是我的儿媳,天天罚她立规矩。”

苏氏就又听了一路,自己却脑补,宋江氏也是可乐,虽说她平时不会说话,说话不注意,可这次就说的好,谢府的人哪个也不好说,子不言父母过,外人只有背地里笑话,也不会当面说她啥,就是几个老友,包括姜太妃是个痛快人,但也不傻,不可能说她这事,可不就快言快语的宋江氏不管不顾的,想啥说啥把这话说出来了。

那年三姑太太回来后说了一顿,但那是她护着的亲女,又没当人面说,可让个不是姓谢的外人说了,太夫人可恼羞了。

到了门口,太夫人也不进漫沙阁了,直接去了燕子楼,侯爷夫妻正说话,见母亲恼怒着进来,吓一跳,但看后面的弟妹脸上有种偷笑,也不着急了。

“母亲这是咋了?谁气着你了?”

侯夫人起身给太夫人让座,太夫人坐下后刚想开口诉说委屈,看见大儿子,又摆手说道:“没谁,只是老八媳妇不会说话,我不爱听。”

侯爷见没啥特别事,给母亲说去外面转转出去了,苏氏倒了杯水,太夫人接过喝了,还问道:“德儿啥时回来?”

“老爷说今儿送上山,到了就转回来。”

“辛苦德儿了,这天热,还得亲自上山,老三家的,晚上给德儿做个汤,好好补补,也给你大哥一份,我看老大最近也瘦了,来这就好好歇着养养吧。”

苏氏笑着应了,侯夫人是奇怪的看了看两位,等一会抽空问下弟妹,太夫人是受了刺激?突然关心起儿子了,常年都是你舅舅年纪大了,要补补,交代送点什么过去。

这时廖语冰进屋,先行了礼,说道:“外祖母,不是说今天去后山那转转的?”

“哎呀,被那糟媳妇给气忘了,走,这会就去。”

等太夫人祖孙走了,侯夫人赶紧问刚是咋啦,苏氏就笑着把宋江氏说的话学了一遍,侯夫人也拍手大乐。

792 现原形

候夫人乐的前仰后合的,笑完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弟妹,这两天你忙,我就想给你说这事哪,宋八媳妇怼了太夫人好几次了,不过没像今天这么过份,该!就得她宋家人来说说她,不然我们当媳妇的能说?我这心里舒服呀,太敞亮了!”

苏氏也笑道:“表弟妹敢说敢做的还有这好处?估计有别人在,她也注意了点,刚不是就她俩吗,我也是门口听到到的,那么大声音,想听不见也不成呀,刚好我正要进门,听个正着。”

“下回也让我听个痛快,弟妹不知我这憋火哟,谁不笑话我和候爷是个傻的,就算还了银子,那我也憋气,就是我娘家都有看我笑话的,你们是三房,自然别人体谅,上头有大房,你们啥也不知也说得过去,可我就还真不知,这丢人丢到城门上了。”

过去几年的事了,苏氏懒得附和,就听了一堆牢骚,直到三老爷送完孩子回来。

“怎么这么久?法师有啥说的?”

“没,是我回了趟府里,看看有啥没,刚好遇见湖广姜家送来的箱笼,肯定是那女土匪给锦娘的,好几大箱子,还有信件。”

苏氏接过信,侯夫人看人家俩口子有事,就打了招呼出去找侯爷去了。

住着就是这点不好,等于门对门,就是回到自己屋里里间,也不敢跟在府里似得,可以放声大笑或者胡扯,就怕让大哥大嫂听见了笑话。

坐到里屋床上,苏氏打开信,三老爷自己换了衫倒茶。

苏氏边看边乐,这个贾兰芝,把路上的啥事也都写了,还说看见好玩的就买了给十一弟,信是陆续写的,然后写了到了家后,姜太爷就召集姜家所有房头,宣布把姜令晏父亲出族,顿时,姜家乱了,闹得乱哄哄,贾兰芝还说表哥发愁的饭都吃不下,怎么求都没用,所以她就没回家留下来,还给父亲写信,让父亲来劝劝。

这些事随着发展,贾兰芝就一直写下来,反正就是她姑祖父铁了心,谁说都没用,姜令晏母家王家轮番上门,他都给轰出去了,还要把姜令晏送给贾家当上门女婿,后来就是王家提出要给姜令晏父亲分家产,气的姜太爷把儿子那一房,除了姜令晏都给轰出去了,说送给王家当去。

闹腾了两个月,王家和姜家撕破脸,姜令晏的两个哥哥家的岳家也出面了,反正结果就是王家看没图谋上什么,就教唆女儿和姜令晏父亲和离,来威胁女婿,说姜令晏父亲姜同和也赶了回来,见状傻眼,要去岳家,岳家不让登门,两个大儿子被岳家收留了,王家手里捏着两个庶子,要姜同和去和姜家闹,姜太爷说不是王家帮你最多吗?以后就靠王家你姜同和也是个人物,不用来求老父,京里那个店就当分给你的家产,你就让王家帮着你大展宏图去吧,姜令晏母亲紧紧相逼,姜同和几个儿子都没了,两个大儿子在亲家那,姜令晏要送给贾家,两个庶子王家霸着,姜同和一气跑回京里了。

贾兰芝信里还说了京里那个店的地址,说让干娘派人去看看,她和表哥都不放心,姜令晏要来京里陪父亲,姜太爷派人看着他俩,跑不脱,所以请干娘去看看。

苏氏是边看信边惊讶,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姜家也是有烂事一堆呀。

三老爷就听太太把姜家之事说了,摇头说道:“这姜老爷子也是太胡闹了,这把儿子出族能随随便便的吗?又不是犯了啥大错,都是自己亲骨肉,哪能这么做?这要子孙怎么看?”

苏氏随口说道:“姜太爷备不住话本子看多了,来个假出族,估计是想看看家里那些人啥反应呗,肯定还是姜家有事,不闹出点事,怎么看真正的人的嘴脸?是不是这次拿下了辽东生意,有人想出头?姜太爷就闹了这一出?是人是鬼都现个原型。”

大姐你真相了!

姜家这次拿下辽东湖广经营权,外头小商人倒是感激姜家,可姜家内部却有了骚动,有庶房都想掺一脚,姜卫矛就和夫人商量,刚好借着这次把姜同和出族之事,把水搅浑,看看都能跳出什么鬼神来。

姜家事太远不提,苏氏就把姜家铺子地址告诉了三老爷,派人去照应下,有什么需要的就定个常年,能帮则帮,谁没个困难之时?

到了午食,在漫沙阁,没那几个调皮的小子,苏氏就让八娘子坐她身边,侯夫人就让雪莲坐她旁边,那也是专门做的加高了的,三老爷也都在庄子里放了些,说万一有带小儿郎来就餐的刚好可以用到,所以燕子楼也放了几个。

宋八随着送菜的一起过来,说有堂姑爱吃的烤鸡,那个芥末菜也有,如今在庄子里这个芥末可是来客必点的,有些儿郎们是吃的满脸是泪,大叫嚷着过瘾。

苏氏是让太夫人要是吃肉了,就要多吃芥末木耳,太夫人现在是越来越想好好或者,所以不爱吃也强迫着吃了,慢慢也就习惯了,她如今要是吃肉了,肯定就要搭配那个芥末,就怕又歪嘴不能动弹了。就是肉也不敢像一起那么毫无节制的大吃,过段时间解解馋,这点,苏氏还真佩服太夫人,这么好吃的人,能控制住,不像自己,嘴里嚷嚷,看到好吃就走不动。

本来太夫人看到这些好吃的,乐开了花,看见侄子进来,马上拉下脸,说道:“老八,我可要说说你,你还说你和侄媳孝敬我,就是这么孝敬的?你媳妇说话都要把我给气死了!本来我能活九十九,要是你俩孝顺我,那我七十九就没了。”

宋八还哈哈乐,太夫人就拿起筷子要打,宋八就故意对宋江氏瞪眼,“还不给堂姑赔礼!我说让你好好哄着堂姑,你就是这么哄的?”

又对太夫人嬉皮笑脸:“堂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媳妇就那样,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当真,回头我揍她给堂姑解气,一会我给堂姑倒酒,给堂姑赔罪。”

宋江氏紧跟宋八几十年,怎么看不出相公是真生气还是假的,也就顺着话给太夫人赔笑,还要挨着太夫人坐,好服侍堂姑。

太夫人被捧得不再拉脸,笑着招呼其他人吃饭。

宋八夫妻就一左一右的,宋八给倒酒,宋江氏夹菜,哄着太夫人喝了两杯果酒,宋八还玩笑的给媳妇倒了杯酒,喜得宋江氏起身喝了,那脸红扑扑的,太夫人看了直撇嘴。苏氏给两个小娘子夹了菜,看见侯夫人偷笑中,苏氏瞄了眼侯爷和三老爷,这两人面无表情的吃饭。

793 基友谈心

别看三老爷在屋里随意的很,但要是在外,或者有女眷在就木着一张脸了,宋表弟夫妻在,他就跟带了面罩似得,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是有儿子在,就专注儿子。

不然外面都说他是个乖张之人。

有次侯夫人都问苏氏,这三弟在屋里也这么的,看着不别扭呀,说话不是梗脖子,就是沉着脸,苏氏乐,也没多说,只说他就那样囫囵过去了。

三老爷下午和宋表弟在庄子里转悠,宋表弟就恭喜表哥,说德哥如今的日子过的让人羡慕,

三老爷想起太太的话,就说道:“你也别成天光顾着这里,多回府陪陪弟妹,一个妇人在家,没个知心人日子也难过。”

宋表弟笑着的脸淡下来,摇头道:“不是我非得沾花惹草,可我那媳妇……,唉,没法和她好好说话,我就是想和她好好过日子,也得舒心了才能过,不然成天的三天两头的闹腾,搁谁谁不烦?”

“堂前教子,枕边教妻,弟妹嫁了你也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你作为一个丈夫教过她什么?既然知道弟妹哪些地方不对,你也该好好告诉她,弟妹一心一意的嫁了你,二十年都捂不热,要是别的妻子,早就把你扔一边了,哪能到现在还一心装着你?多少人家妇人有了儿孙,哪管夫婿纳妾厮混的,只要给了嫡妻嫡子该有的体面,可是弟妹却不同,这点你就该珍惜,有啥不能好好说?非得她吵你蹦?”

这话还是太太有次说起宋表弟夫妻时说的话,不过太太说的比这难听,说表弟当丈夫的首先没做好,一个二八少女怀着满腔爱意嫁给表弟,没有接触什么人,婆婆早就没了,没人教导,只和表弟最近,他放在内宅保管使用了二十年,变成这样,不该是表弟该负的责任?

当时听了这话,三老爷目瞪口呆,还有这么比喻的?保管使用?

但回头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女子十五岁嫁进夫家,就和丈夫一个院住着,每日见到的就是婆婆丈夫,还要操持一堆家务,等有了孩子,当母亲的又要教导孩子,三老爷就想如果我有个嫡女,哦,不,我的八娘子十五六嫁给表弟当儿媳,就弟妹这样的婆母能教导个什么,如果女婿也跟表弟似得,到处乱蹦跶,二十年过去又嫌弃我女不会说话,见了就烦,那我可得找女婿说道说道了,二十年跟你学的不会说话,你要是好好教了,还能教不会?

这会想起,三老爷不悦的看了看宋表弟,把他看糊涂了,德哥这是咋了?难道我媳妇给表嫂说难听话了?

三老爷扭头看向远处的大嫂搀着母亲在散步,太太带着几个孩子在玩,心里惭愧,大嫂是嫡长媳,更是操持大房不说,还要顶起侯府的将来,母亲又是个糊涂人,心疼舅家多过儿孙,自己太太二十多年来默默打理三房,照顾他的妾室和庶出,可他当父亲的哪?对儿子顶多是教训几句,成天的没干正经事,还好夫善父哪,丢人!回去就要把那文给烧了。

所以,三老爷就问表弟了,“你家鹏飞你管了多少?”

宋表弟给问懵了,不知表哥啥意思。

“最多就是鹏飞闹了事你揍他一顿吧,他小时爱吃啥,生了几次病,读书谁在后面挂心?你知道吗?谁管的?不是弟妹?别说家里有下人,我三房的下人少吗?你侄子那样我和你表嫂都脱不开手,累呀,头两年我都每晚腰疼的睡不着,鹏飞也不比你侄子少费心,那时你干嘛哪?弟妹抱怨你不该?孩子不是你的?如今我是知道了,妇人为何会变得脾气越来越不好,上要伺候公婆,下有孩子闹腾的、要教导的、还有庶出要照应的,如果再有几个碍眼的妾,有个相公不贴心,叫谁谁不心烦?表弟的月钱不够自己花的,你院里的这么多人,不是弟妹拿嫁妆补贴?补给谁了?不都是你的孩子你的妾和庶子?我也不用说你,我承认愧对你表嫂,但我改,我还有良心,我不能负了为我操劳一辈子的媳妇。”

三老爷看表弟闷声不说话,又说道:“我想好了,要是将来你家子学跟你似得,我可得退亲,就是成了亲,我也要闺女和离,不能让我闺女付出一辈子到头来女婿还嫌她烦。”

宋表弟急了,道:“我家子学可不会,不行送你那,德哥教导?”

“你的儿子你不教,送我这来算怎么回事?要招上门女婿我也得招个老实的呀。”

“我儿子不老实?”

“不是说不老实,万一儿子随父,那就坑了我小八了。”

“不随爹,随他姑,你看我姐,我姐可是个好的,关家都夸的。”

三老爷撇撇嘴,宋表弟不明白说自己媳妇怎么扯到儿子那了。

“德哥,我也改,以后也和媳妇好好过日子,她要是胡闹,我就忍,大不了我不说话。”

“说你笨,你就是笨,弟妹要的是你啥?就是你心里要有她,你就哄着她呗,就说你心里一直装着她,年轻时不懂,爱玩了些,有时是生气弟妹不会看场合说话,才发火的,你以后就心里只有她一个,没别人,就算哪次你糊涂了,赶紧认错,说喝多了,不行就打自己俩下,你看弟妹舍得不?反正你就一条,心里从头到尾只有弟妹,以后让弟妹学着点说话,别尽得罪人。媳妇是你的,你就是再烦也要在一个院子里,那不如给弟妹说两句好话,你看弟妹会改不?你在庄子里,隔三差五的接她来住几天,回府里打理几天家事,这不就妥了。就是忍不住吵了,过后继续哄不就完了,多大点事,一个大男人,连媳妇都拢不住,还说别的啥?在外你不是会说的很?哪个朋友不说你仗义,说你豪爽,咋就和个妇人唧唧歪歪的?”

这还是有次太太说的,对表弟妹最好的办法就是表弟好话把哄住了,看表弟妹乐呵不,绝对把内宅打理的好好的,也不会再吵了。

三老爷这话把宋表弟说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实在是难堪,长这么大,德哥还没因为这说过他,这么一说,自己觉得好丢人,就是呀,在外我宋八是条汉子,可在家里就混的窝囊了?难怪二姐从辽东回来骂自己是个废物,连个媳妇都哄不住,那时还想,我个大男人就是哄媳妇的?

三老爷就看着远处的太太,不时抱起儿子亲下,又抱起八娘子亲下,心里感慨,等旻山和小八都成了亲,我就和太太俩人去乡下住几年,由我来服侍太太,回报她给我谢家几十年的付出。

794 对你爱不完

宋表弟看着三老爷走到表嫂那,抱起小侄和表嫂说这话,低头笑着,俩人走到堂姑跟前。

想德哥刚说的话,德哥还说换位思考下,如果你下辈子投胎是个女子,嫁了如今你这样的丈夫,你会和和气气的说话吗,会心甘情愿的还要笑脸相迎的恭敬的对待丈夫?

宋表弟打个寒颤,要是我是个女子,相公这样的,我不毒死他当寡妇,也把他给废了剪了,想到这,胯下一凉,夹紧腿,不能乱想,乱想遭罪呀。

如今的苏氏日子洋溢着春风,分外温暖,看每个人的笑脸都是舒服。

太夫人每日笑的开怀,偶尔被宋江氏气一下,侯夫人更是满脸喜气,今天大房大侄子送来了新鲜瓜果,几人坐着吃,三老爷给前面表弟几个送过去。

侯夫人炫耀的夸着儿子,太夫人频频点头应和,苏氏是羡慕的口吻迎合,宋江氏吃了两口,就想着府里的鹏飞媳妇七月就要生了,说得让宋八送回去给儿媳尝尝鲜。

侯夫人笑道:“这有啥,那我就让大儿给随国公府都送点过去。”

叫来还没走的儿子,听儿子说已经给舅爷家送了些,苏氏跟着说道:“还是大侄子想得周全,亏得我们白嘱咐一声。”

听了这夸奖,侯夫人更乐了,嘱咐儿子爹娘不在府里,多照应各房弟妹。

看儿子恭敬的告辞,侯夫人忍不住夸道:“我这大儿,别的不敢说,对长辈孝敬,对兄弟照顾,那是没得说,就是侯爷也暗里夸几句的,就是当面冷着脸,说什么怕他自傲了。”

苏氏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说道:“当爹的都是这样,这才叫堂下教子哪,其实心里哪有不疼儿子的?”

“是这么的,所以当娘的才心疼。”

宋江氏边吃边接话:“只是训斥还算好的,我家老爷见了就打一顿,气的我总和他吵,好好的儿子也打坏了。”

这下太夫人可抓住话了,放下手里的鲜果说道:“不是我说侄媳妇,我侄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个一家之主,孩子不听话,打一顿那是当爹的事,你说你总和侄子吵,哪家给人当媳妇的像你这样?府里还有个大肚子的媳妇,哦,你就甩手来庄子里住着,谁照看媳妇?哪家当婆婆的像你这样?我媳妇有身子,我见天的派人去看看,有啥好吃的也给媳妇送去,一次门都没出过,你表哥德儿小时也是个乖张的,我有为儿子和你姑父吵过吗?别说为儿子,嫁给你姑父我就没和他吵过嘴,相夫教子是女子的本分,你还张着嘴吃的欢,吃的下去呀?不操心府里的儿子媳妇?侄孙媳妇快生了,你还跑来庄子里只顾自个,侄子在庄子里辛苦,回去一趟没说给好好补补,还没事就和他吵?你相公不回去住这就是烦了你,宁可一个人睡凉被窝,也不跟你一个被窝睡。”

侯夫人都要听不下去了,开头的你不和老侯爷吵,是老侯爷脾气太好了吧,到后来就被窝睡的话都说出了,臊得慌。

苏氏就是看到宋江氏的脸发白发红发黄,她赶紧又拿个鲜果低头吃着,这俩人话可不好插嘴,不然就引火上身了。

侯夫人也低头吃,太夫人得意,哼!轮到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宋江氏是气的放下没吃完的瓜果,起身走了,太夫人高兴的招呼俩媳妇吃呀,才发现两个低头吃的媳妇,还纳闷有这么好吃吗,都吃的不抬头了。

宋江氏气的出去,找到宋八一顿抱怨,就说自己说了想府里的儿媳月份大了,不知如何,该给媳妇送点鲜果去,堂姑就当着表嫂面训斥了她,以往宋八听了媳妇的肯定是想也不想就是训斥,反正媳妇说的啥也不对,可听完表弟的话后,他就觉得媳妇惦记府里的儿媳妇没错呀,是个当婆婆的样子。

所以他就哄着说道:“子昂她娘,堂姑年纪大了,前面又生过病,别说是我,就是表哥表嫂都顺着她,她说你就听着呗,何苦和她置气?我知道你辛苦,我这就让人去买了鲜果送回去,你就好好哄着堂姑,过几天你就回府照看媳妇去,等媳妇生了,孙子满月了,以后每月我带你在这住两天,没别人,就咱俩。”

宋江氏眼睛发亮,脸上放彩,不相信的问:“真的?”

“看你,还不信我?我何时说过假话?你不信拉倒,当我没说。”还不适应哄人的宋表弟就要露出原形,宋江氏急忙点头说:“我信,肯定信,那我就去陪堂姑了,我肯定哄好了堂姑。”

宋江氏乐得急着要回去,免得相公再反悔,就听宋八后面说道:“别和堂姑对着来,好好说话。”

回头嗯了声的宋江氏快快的又回去了。

屋里吃完鲜果的三人就见宋江氏满脸春色的进屋了,进来还亲热的堂姑的叫着,说给堂姑倒水,一会陪堂姑屋外走走。

太夫人看看侄媳看看媳妇,脸上写着她咋了?

侯夫人和苏氏也对望一下,宋江氏才不管别人脸上如何,亲自分别给三位倒了茶,挨着太夫人坐下,笑模笑样的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吃饭时,大家就看到了欢喜异常的宋江氏不停的给宋八夹菜,宋八呵斥她伺候好堂姑就行,她也笑眯眯的应了,对太夫人狗腿似得服侍,别说其他人,就是太夫人都看的莫名其妙,这俩人今天都抽风了,看看明早太阳从东边还是西边出来,会不会被这俩人给弄错方向。

三老爷对表弟露出个赞许的眼神,苏氏瞄见,准备饭后问问,难道老爷给表弟上课了?也要拉着好基友夫妻白头?

有可能!

这俩人总是要在一个基调上过日子才行,当然,宋表弟是服从者,他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的德哥一路往前走,不然心里不踏实。

真想给宋表弟教首歌曲: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脑补中的苏氏被老爷捣了捣忙清醒,就听到太夫人问:“又看到啥了?”

囧!

795 意外

周越康来庄子里,说要包下青松居,让祖母也来松快松快,正好和宋太夫人作伴。

太夫人喜得直拍手,这几日正无聊哪,给那俩老友下了帖子,都说不在京里,她身边就那个烦人的侄媳,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围着她尽说好话,虽然爱听好话的太夫人总觉得怪怪的,特别是要是侄子在,那侄媳更是笑的古怪了,还当她自己是二八少女似得,满面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货是红杏出墙的狗男女哪。

听未来外孙女婿一说,太夫人来了兴趣,也跟着去了青松居,看那地方大,房间多,宽敞,还说你爹娘不一起来?周越康说就他祖孙俩,太夫人随即叹息,空着多浪费。

太夫人叫来侄子,亲自交代好收拾好了,宋八看来了这个一个大客,笑歪了嘴,让堂姑放心,他一定招待好了。

这别说三老爷了,就是太夫人都是有啥找侄子,让苏氏郁闷,这真跟庄子是宋八的一样,表弟功劳大呀,也辛苦,年底给表弟的分红还得多加些才是。

宋八问了周越康啥时来,就忙去安排了。

一路走一路笑的宋八算人数哪,别看就姜太妃祖孙俩,可下人多呀,估计得有二三十个吧,来了就得天天在这吃饭吧,那进账的就是银子。

算完后,宋八更乐了,想起表哥学过的诸葛家的故事,就想如今我也是诸葛家的兄弟了,迷到铜钱眼里,是诸葛宋,还瞎想哪,上辈子备不住我和表嫂是亲兄妹,那德哥上辈子是我啥?都问问德哥了。

午食前姜太妃就被赶回府的孙子催着来了,那后面跟着几辆马车,豫和郡王爷亲自送来,就太妃的生活用品就装了好几辆,还别说周越康的了。

太夫人亲自迎进去,让下人们收拾,和姜太妃去了自己屋子,侯夫人和苏氏宋江氏都来给姜太妃请安。

姜太妃让她们去忙,不用陪着,还玩笑说俩老东西瞎叨叨,你们小辈就别瞎听了。

侯夫人就带着弟妹们福身后退下。

太夫人看了自己住的小院,就念叨青松居那大,敞亮。是呀,青松居建时就按照给贵人包下整个来建造的,山水涧是散房间,燕子楼和漫沙阁是三老爷和宋八为了自己来住建造的,肯定小了。

姜太妃自然知道宋太夫人念叨是为啥,喝了茶,就说道:“不行你就搬那去,和我做个伴,咱俩老货也好好玩乐下,到时叫上我孙子你外孙女,咱凑一起玩牌,也热闹热闹。”

这样孙子不就是更乐呵了?

太夫人哪能想到姜太妃那一层,见太妃的话刚好应了自己所想,拍手笑道:“正好,我不爱和小辈在一起,没话说,那我就去陪陪太妃,咱俩好好乐呵乐呵。”

忙招来儿子,去给她搬铺盖等。侯夫人和苏氏跟着忙乎,不仅是生活用品,下人们也得跟过去。

太夫人就抓着姜太妃念叨叨,姜太妃是跟着哈哈,也四处打量这里,慢慢扯到孙子的孝敬上,走哪都是跟着孝敬,太夫人也得意的说外孙女廖语冰同样是,姜太妃就撺掇着太夫人把外孙女也带着搬进去。等廖语冰知道后,她的东西也搬进去了,气的对周越康直瞪眼,几天不理他。

侯爷招待郡王爷,留下吃饭,郡王爷应了,宋八热情领着四处看看,怂恿郡王爷每年来此住俩月多好,郡王爷暗笑,我郡王府又不是没庄子,住你这算啥,不过又想,自己的庄子没玩乐的,这里有吃有喝人多热闹,还能看蹴鞠,也挺好,就点头应了。

中午吃饭就安排在了青松居,姜太妃还邀请了谢宋俩府人都去了,中间,姜太妃找借口让苏氏服侍她去了更衣室,苏氏知姜太妃肯定有话和她说,跟着去了。

姜太妃并没去更衣地,找了个房间进去,苏氏忐忑不知为何。

“前几天,我去了宫里,知道个事,想想和你谢府也算熟,估计八皇子妃没告诉你,所以偷着和你说下。”

苏氏咯噔一下,急问是不是皇子妃出了啥事?

姜太妃说道:“你也先别急,目前好着哪,没啥事,就是前不久,安阳公主好玩,不小心闹了八皇子妃,动了胎气,说是意外,现在没事了。”

苏氏放了心,但又提了心,安阳公主是公主里最得皇上疼爱的,最小的孩子父母一般都会偏疼,更何况听说这公主和她母妃一样,天真浪漫,哄得皇上对这小公主就格外心疼。

“你放心,八皇子妃有八皇子护着哪,我还听说八皇子跑去找了皇上,说要搬出皇宫住,不然谁给他赔儿子?八皇子那个无赖劲耍出来,皇上也头疼,罚公主闭门思过半年。”

苏氏刚想问安阳公主是有意还是无心,但收住没问,就算姜太妃知道,这个话谁敢大咧咧的说出来?

“多谢太妃告知,这几日就去宫里看下八皇子妃。”

“这事给你说,就是让你知道就好,免得进了宫里不知道再遇上林昭容,她要是给你脸色你还不知怎么回事。”

苏氏又给姜太妃福身道谢。

这林昭容是安阳公主的亲娘,貌美性子活泼,有些泼辣,很得皇上中意,但在宫里多年,和皇后相处的也好,算是个聪明人,安阳公主虽说活泛了些,也没啥骄纵跋扈的名声,就不知怎么和八皇子妃有了冲突?

不知具体的苏氏搀着姜太妃回到饭桌,也在琢磨这事。

饭后太夫人就直接留在青松居,和姜太妃闲话几句,由刘婆子扶着去午休。

苏氏回去后,午睡也是翻身多次才入睡,睡醒了,就给老爷说要找大嫂说说话,和侯夫人去了外面,坐到后山凉亭那问起了林昭容。

侯夫人听了也吓一跳,三房侄女嫁给皇子,要是有啥事就不是三房一房的事了,是谢府整个的,这也是苏氏要和大嫂说一下的原因。

“那侄女如今如何?”

“听太妃说没啥问题,要有啥皇宫肯定会派人通知下,我就是想问问大嫂,这林昭容是个什么样的。”

796 进宫探女

侯夫人听弟妹问林昭容,说道:“算是个聪明的,这宫里不聪明的也呆不久,林昭容能生了个公主还颇得宠爱,看的出是个头脑清灵的,皇后也善待她,不像德妃,暗中和皇后别苗头,不是她身后牵扯太多人,皇上早就不容她了,我是回娘家,听我大嫂暗地里给我说些,也是想让我灵醒点,别被德妃给糊弄了,好歹咋也是个侯府。”

苏氏听着,她是老宅,以往也不关注这些,知道的少。

“这里肯定有啥误会,那安阳公主和八殿下关系一直不错,不会有什么不对付的事,你过几天找借口回趟府,然后去宫里一趟,也别给太夫人说了,她知道那些也没用。还得大惊小怪,闹了她老人家也不好。”

苏氏应了,她也是这么打算的,要说对大事和有关朝廷之事,她就无能了,娘家大嫂陶氏和侯夫人都比她有头脑和见识,不像她只管吃喝拉撒,外面就没操心过,陶氏和侯夫人作为一府之主母,肯定要了解各方动静,这也是有的人家会给娇养的女儿选婿不会挑选嫡长子,而嫡长子娶妻不会娶小女儿一样,见识头脑培养就不同。

第二天,苏氏就说要给旻山找些东西,回府了一趟,她也没给三老爷说具体,也是想等从宫里回来得知情况后再告诉他。

递了牌子,不一会就有人领着她去了保和宫,八皇子妃在院里由姜榆扶着慢走。苏氏知道这是想迎她,有碍于规矩,只好在门口附近走动。

这都要七个月了,挺着个肚子,苏氏疾步走上前,伸手扶过,“可别在外了,赶紧回宫歇着。”

“母亲,不碍事,太医也说要出来走走,趁着这会天气凉爽,就出来走走,午时就在屋里歇着了。”

姜榆木香都跟在后面,苏氏搀扶着女儿进了殿。

等八皇子妃坐好,苏氏行了礼,姜榆赶紧的扶起,木香拿了座,苏氏坐下后,两人退出。

“母亲是得了信来的?让母亲操心了,没什么事,现在女儿身子都妥,太医每日来看诊,母亲放心。”

没等苏氏开口问,八皇子妃就主动说了,让苏氏不知要如何询问,但还是问了,“那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就是顽皮了点,不小心,都是意外,这是真的,她就是想摸摸肚里的孩儿,可我没防备,吓了一跳,所以差点跌倒,昭容娘娘已经来道歉,母后也罚了公主,女儿也对八皇子说,无需声张了,免得父亲母亲着急。”

苏氏阴谋论还没消,八皇子进来了,苏氏站起行了礼,八皇子走前扶起,口称岳母不要客气。

之后走到八皇子妃身边坐下,自然的拉起手,八皇子妃脸红了下,轻轻挣脱。

苏氏微微一笑,看来俩人感情挺好,内心欣慰,目前来看算是得了个好姻缘。

见八皇子来了,苏氏也就不提那事,转而关心的问问皇子妃的身体,没等八皇子妃开口,八皇子就一一说起,什么早起什么反应,每天吃什么,太医如何说,肚里孩子几时动弹,满脸的幸福喜气。

苏氏恭敬的问话回话,八皇子妃开始脸红想阻止,后面就不管了,任八皇子说了个遍,苏氏心里想女婿有点像老大,难怪后来听贾兰芝说被他的关心体贴打动了。

最后八皇子请岳母放心,说等到了日子就接岳母进宫,陪着媳妇生产,那句媳妇一出口,八皇子妃脸更红了,有丝扭捏,苏氏心里笑了,起身福身感谢殿下的体贴。

八皇子还道不要见外,就把他当个普通女婿就好了,苏氏虽然应了,但心里吐槽,你不见外,你爹娘可要见外的,我只是个恭人品级,对你皇家还是敬畏点好。

有八皇子在,也不好过多说些私话,苏氏就提出告辞,并让八皇子转达皇后她的问候,她这次不想去给皇后请安,免得以为娘家来是为那事,让皇后怎么说呀。

回到旻庄,苏氏先去给大嫂说了声,侯夫人见苏氏回府,知道她要去皇宫,也一直挂着心,有点坐立不安,侯爷直问出了什么事,侯夫人拿话岔开。

这会听了弟妹说了,也放了心,这头胎要是有个不好,后面再怀就难了,听了苏氏说真的是意外,还鄙视道:“要不说这皇上太宠了公主,八殿下也是宠着长大的,可是本性良善,这安阳公主的母妃听说是个市井人家出来的,有什么好教导?只不过脑袋不笨,能混个昭容,但教孩子还是和世家女出来的不同,要不说娶媳妇得往大家里挑,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底蕴?”

这个苏氏是认同,世家女从小受的教育和见识都不同,这里不像现代,普通人家还能飞出金凤凰,可以用学识搏一条路出来,可是这里,普通人家的女子读书少,就是有个别认字的,也和大户人家请的先生教导的不同,而大户人家请的先生又和世家里那种教育又不同。

晚上苏氏就把这事简单和三老爷说了下,只是说安阳公主不小心,造成了点意外,还好现在没事。

三老爷脸色不悦,只是说让太太多抽空去宫里看看,让女儿小心,宫里不比府里,是非多,做好自己本分外,要学会保护自己。

苏氏点头应了,但她不知道的是,第二天三老爷去找了宋表弟,然后求见了堂舅,说了这事,想求堂舅帮忙,当初宋太妃在宫里肯定有自己的人手,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宋家肯定有自己对宫里的门路。

老公爷听完,没说什么,就先让俩人回去了,自己夜宿书房想了一夜,想到了皇上上次要了太妃留下的凤钗,那么宋家的路子也不见得不知道,老公爷少时到中年,声色犬马,也是太妃教他的,他就吃喝玩乐,哪个皇子派人暗中找他,他就装傻,所以才在那次宫变中躲过去,也让老公爷格外谨慎,约束子孙,宋八爱玩胡闹,只要不是和皇子交往,他是不干涉的。

儿子里就宋八是个爱冒头的,好在多年就和谢三孟焦不离,那谢三性子犟糊,可是本性善良,老国公和堂妹夫交流了一番,让人盯着只要不招惹朝事,其他就任由他们。

这样的儿孙最怕就是被哪个皇子给利用了,那就是给家族招祸了。

797 干点啥

第二天老公爷叫了儿子宋八和三外甥过来,只是说就当八皇子是个普通女婿,皇家事别问别管,别沾染,宫里的门路,太妃临走前没告诉过,他也不知道。

宋八和三老爷听后没多问,出去了,宋八就说道:“我爹这么说就这么办,反正八殿下也是个闲散王爷,到时一个亲王跑不了,过两年出了宫自己建府邸就好了,到时我再让我爹找些老人去伺候,保险没啥事。”

三老爷直点头没说话,想自己没啥能耐,听堂舅的没错,也就交代宋表弟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也别提了。

俩人出了国公府,刚坐进马车,三老爷说道:“既然出来了,就去一家卤肉店买点卤肉带回去,我娘也爱吃。”

“哪家呀?没听说花岗楼的卤肉特别呀?”

“不是花岗楼,是靠近旻雕的一家小店,去过几次。”

宋八哦了声,接着只管说他的一些琐事。

到了张记卤肉店,宋八还四处望望,就是个普通小吃食店,没啥特别。可一进去,看见一人,宋八大乐。

“苏老弟,巧了,在这遇见你。”

三老爷抬头一看,是苏自林,也笑着说道:“自林弟,来买卤肉?你堂姐也喜欢这家店的卤肉。”

苏自林看是他们两位,拱手:“姐夫,宋八哥,我家小儿在长安书院读书,来过几次,见这家卤肉不错,想买了送点过去。”

宋八热情的邀请:“苏老弟,既然遇见了,一会和我们一道去庄子上,多日没见,咱俩好好喝几杯。”

“改日,改日,今天约了书院的旧友,改日去那找你。”

“行!苏老弟看哪天方便?我德哥一家都在庄子上,去那聚聚也好。”

“明天我去给太夫人请安,也别接我了,我知道怎么走,刚好明天小儿放假,带他一起给太夫人请安。”

老板娘张氏见他们都是熟人,也不敢上前来招呼买卖,忙拉过还在一旁歪头看着的儿子。头一回来的宋八多看了两眼,看见那小儿郎手里拿幅画,他好奇的回头看了看。

苏自林见宋八打量,怜惜道:“我看这小儿画画不错,来时拿了点笔墨颜料过来,让他没事多练练。”

三老爷听了点下头,他上次来也见这小儿画的不错,就是……,可惜了。

苏自林也是准备要走,见了二人进来,互相说了几句,说明天去庄子里再叙,就告辞了。

张氏这才招呼客人,三老爷挑了些买了,宋八抢着付了银子,等走出去还说:“德哥,我看那小儿有点不对劲,不太……”

三老爷点了下头,说了声回去吧,宋八就没接着问了,明白德哥不爱听小儿有病之事,上车后也就岔话说别的。

进了旻庄,看到宋鹏飞和曹田迎面走来。

等两人见了礼走后,三老爷边走边问表弟,“大侄子以后打算如何?”

宋八听的莫名其妙,反问道:“什么打算如何?”

“你让侄子到了四十还是蹴鞠玩?”

宋八噎住,他咋知道,反正国公府子弟不都是这样?就是他自己虽说有个武德将军名头,可没啥实职,每年的俸禄不够他喝一顿酒的,也是靠着府里,吃喝玩乐到如今,就是这两年在旻庄,算是玩也算是帮德哥,至于儿子?不惹事就不错了。

三老爷问完也就没说话,宋八跟着走,想了想,就说道:“德哥先回屋,我去问问鹏飞那小子。”

宋鹏飞今天约了曹田,和几个好友比一场的,见父亲找来,交代了一声,跟着父亲去了不远处。

宋八找个摇椅坐下,指了指斜对面,宋鹏飞也坐下,问道:“爹找我,啥事?”

宋八看着儿子,这会咋就才发现儿子不仅长得和他一样,这举止神态都一样,游手好闲的,怎么看怎么想也不对味,我就这样?

宋鹏飞看父亲叫他来,又不说话,左右的打量,心里突突,最近没干啥事呀,看着也不是要踹人的模样,怎么就玩深沉了?

“你打算干点啥?”

“爹说啥?”

宋八起身一个巴掌拍过去,气道:“问你想干啥?还啥啥的。”

“我没要干啥呀?最近都好好的在府里陪表妹哪。”宋鹏飞摸着脑袋,不知父亲要问什么。

宋八坐下后继续问:“我是说你想没想过做点正经事,难不成到了抱孙子了还继续瞎逛哒,没事蹴鞠几场?你几个表哥好歹算是干了个事,不指望它养家糊口吧,总算是忙点正事了,你甭看我!我是明白的晚了,就是不想让你跟爹似得一事无成,才叫你来问问。”

“爹,这突然的这么一问,吓了一跳,这事儿子回去好好想想。”

“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告诉一声,我再找你谢伯父商量商量。”

见起身要走,宋鹏飞赶紧说道:“爹,你就帮我想个呗,我知道个啥,爹找谢伯父帮儿子想个,儿子照办就是。”

宋八点头又横了他一眼后直接走了。

宋鹏飞摸摸头,走回去,曹田问道:“你爹找你有事?”

曹田自媳妇曹俞氏怀孕生女后就很少出来,如今女儿三个月了,才打印宋鹏飞出来玩一次。宋鹏飞也是应了几个好友,不然他也在府里守着表妹哪,没多久就要生了,他可不放心出来玩耍。

看家曹田走过来,宋鹏飞眼睛亮了,搭上他肩膀,走到没人处,说道:“曹八,你说咱俩不行干个啥?”

曹田也莫名其妙,“干啥?”

“咱不能就这么混吃等死呀,光是玩有何乐趣?做点啥名堂,也赚点银子花花,到时想上哪上哪,花自己的银子才舒坦。”宋鹏飞哄着他说道。

轮到曹田摸头了,问道:“那做啥?我啥也不会呀?”

“回去问问你家老祖宗呗,问问你媳妇也行,人多主意多吗。”

“行,问好了我来告诉你。”曹田更是个没主意的,让他干啥就干啥,要不俩人是对小孟焦来着。

宋八拍拍他肩膀道:“好哥们!”

曹田憨厚的嘿嘿一笑,俩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798 可怜人

第二天苏自林父子去了旻庄,想娶拜见太夫人,姜太妃跟着一起见了,看见苏哲达,很是稀罕,多好的儿郎,想想自己的孙子,再看看这个小学究,马上就怜惜上了。

等人走后,太夫人就给姜太妃说了三儿媳族弟的可怜身世,姜太妃动了心,想想娘家有个庶出侄女婚后几年,丧夫无子,二十出头,寡妇鳏夫,刚好一对,这父亲看着和蔼,儿子书呆子,上头没公婆,嫁进来把父子俩照顾好,再生个自己的孩子,后半辈子也算有个着落,虽说年纪大了点,可大点知道疼人。

越想越合适,姜太妃就乐滋滋的给太夫人听了,太夫人一拍手,道:“好事呀,我都可惜半天的,就是我娘家没合适的,没出嫁的不是年龄太小,辈分也对不上,太妃眼光好,这父子俩是个实在人,嫁过去日子也好过。”

招呼完族弟,带着呆侄子和小儿们准备去外面玩的苏氏被叫到了青松居,听了太夫人说的,只好说回去问下族弟,这个她可不敢给应下,族弟要是想娶早就娶了,不过也说不定,没准打算等孩子大点了才考虑自己的另一半哪。

看着苏氏走后,姜太妃笑眯眯的说道:“你这儿媳我是相中了,刚那人是苏家人,首先我就中意,要不外面说娶妻要娶苏家女,就是苏家二姑太太也是让人交口称赞的,苏御史的夫人就更别提了,让人一个字,服!”

太夫人得意道:“那是!当初给我德儿娶亲时,我一眼就相中了苏家的,都没让我侄女嫁进来,就是看出我媳妇是个好的,可不?嫁进来二十多年,就没出过错,当初老侯爷在世,都夸我眼光好。”

姜太妃心里撇嘴,心想当我不知道谢苏氏是你大儿媳给物色的?就是怕你把你娘家侄女娶进来,这会又说这话,哄谁哪?

“不过哪家也出那歪货,听说苏家有个庶女,嫁人后就不得婆家待见,可见这娶妻还是嫡出的好。”说完这话,姜太妃反应过来,漏嘴了,刚还要把她庶出侄女许给苏家嫡出的哪。

“这个也不一定,庶出也有好的,你看八皇子妃不就是你谢府庶出?和嫡出就差个身份了,其他的没得挑,我那侄女也是如此,自小是我弟媳抚养长大,都说我是个膈应人的脾气,但我就稀罕我侄女,不是好的我能再和你家结亲?”

太夫人只听到夸谢府女了,点头附和:“那是,我孙女我对她也是尽心尽力的,当嫡出孙女一般心疼,有了这造化,我才放了心,不然就因为庶出身份耽误了,不就可惜了?还是皇家有慧眼,相中了我孙女。”

姜太妃心里是听着那话一再撇嘴,转而眼珠一转,问道:“我说宋太夫人,你当初是在谁跟前长大的?”

听了这话,太夫人不再得意,唉了声,“说起这,我命苦呀,我娘不是生了我,隔了好几年才生了我兄弟?还是仅有的一个,就把我交给奶娘带,可这奶娘为了省心,把我交给她的一个亲戚,我院里的一个打杂婆子,我多时就和这婆子呆一处,我娘只顾我兄弟,对我就不咋多问,奶娘一看,就伙同管事婆子一道玩牌,把我交给了那婆子,呶。”

太夫人还朝门外的刘婆子呶呶嘴,接着说道:“就跟她一样,性子利索,可就是啥都说,我小呀,那时懂个啥,跟谁像谁呗,等我该说亲了,我娘一看,气的把我院里人都换了,发愁我嫁人,找了我大堂嫂,还是我堂哥老公爷给我定了谢家,说起这,我可得感谢我堂哥,老侯爷是个好人,没让我受过苦受过气,说我是个可怜人,他多担待点。”

姜太妃听了心里猛笑,硬是憋住,难怪这老宋爱和刘婆子形影不离的,熟悉呀。

说到这,太夫人想起什么,还挪挪地,探身问道:“太妃,你说,我咋就是个可怜人了?虽说小时我爹娘都偏心我兄弟,这个我能明白,我家就一个独苗,叫谁都会偏疼那个,可嫁了人后,老侯爷对我好,我又生了两个儿子三个闺女,我这一生算是享福的,老侯爷咋就说我是个可怜人了?”

姜太妃心里叹气,这傻货,不过这老侯爷是个厚道的。

“老侯爷为何说了那话?”

太夫人想了想,说道:“是有次德儿闹脾气,老侯爷把儿子叫回来后说的,也对老大说过,我偷听到,过后问老侯爷,可老侯爷说我听错了,没说那句话,害的我琢磨好久,还以为他在外面有人了,想抛弃我和儿子们。”

姜太妃心道:真难为老侯爷了,要哄这么个人一辈子,体贴了一辈子。

“对了,我记得你家有个庶出的,那个是你安排的人生的?”

太夫人摇头道:“我哪顾得上安排这?那阵子为我兄弟的事忙乎,忽视了老侯爷,男人呗,不就喝多了被个丫鬟爬了床?我要卖了那丫鬟,老侯爷说别毁了人家,留了下来,没成想就怀了,生了老二,还是个男丁,生都生了,不能掐死吧,那就养着呗,哼!当我不知道,老侯爷背着我偷偷给那母子送东西,我装不知道,还是我二闺女大了后,让我不要操心那些,都已经那样了,再恨只会让自己别扭,之后我就不再管了,就是娶亲时,一是老侯爷拜托我,二是我也怕给他胡乱娶个进来,也是拖累我亲儿,谁知道呀,我自己亲自给相中的,一样是个搅家精,这人呀,年轻时看着是个好的,谁知越长越混蛋,好好的毁了我二房,幸亏现在的孙子辈娶个好媳妇,这也是我宋家帮忙的,不然谁给二房庶出当媳妇?”

早在和太夫人的闲聊中,知道了谢府二房的孙媳妇是宋家姻亲,姜太妃就听着太夫人说那闲话,回想谢二姑太太,可真不像是宋太夫人能生出来的,幸亏没随了她娘,不然这个亲可就不妙了,怕曾孙生出来也是个呆的。

799 闹事

苏氏回去后,见族弟和三老爷宋表弟在一处,没去打搅,午饭时,抽空找了借口叫了苏自林出来,说了姜太妃的提议。

苏自林听完,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多谢堂姐,就对姜太妃回绝了吧,我暂时是不打算成亲的,不是人选的问题,就是我没成亲这个意思,代我给姜太妃说声抱歉了。”

苏氏没多劝,说声知道了,文艺人多情感,没准族弟心中自有他心中的另一半标准,不愿凑合,除非他自己相中了,不是说苏哲达的母亲就是他在外面相中的,还是在外面成的亲。

饭后,苏自林提出告辞,说要带儿子去郊外看看风景去。

苏氏羡慕,但也可怜侄子苏哲东,这么小的就跟着父亲,看着父子俩一高一矮的背影离去,怎么都觉得有种凄然,难怪说没娘的孩子可怜哪。

晚上苏氏把族弟的意思婉转回了姜太妃,姜太妃听后惋惜半天,等苏氏走后,姜太妃说道:“可惜,越是这样,我还就越觉得这人不错,没哪个男子会为了儿子着想就不续玄,别人不说,就说我提的那侄女,跟我孙女一样大的年纪,可不就是我嫁了皇族,我爹就得意了,找了个美妾生了个最小的弟弟,我娘为了我的名声,只得把那庶出养在膝下,等我娘没了,我爹就带他来京,我能怎么办,只好多照顾呗,照顾行,想惹事,别说外人了,我就先收拾他,偏偏跟我爹似得,老了也找了个美妾生了我小侄女,气的我哟,没法子,接着照顾,还算好,这侄女没随我兄弟,就是命苦,当了寡妇,要是个不好的,我也不会提出来,那不是害了苏家人吗?可惜,多好的一对!”

再好,当事人不愿意也没法,反正不是谢家宋家事,太夫人也不往心里去,跟着念叨几句。

姜太妃就在园子里住了不到十天,周越康每日跟在廖语冰后面,俩老的看着俩小的,喜眉乐眼,看看蹴鞠,庄子里逛逛,姜太妃就带着孙子回郡王府了。

姜太妃一走,宋八也把宋江氏送回国公府,亲自送的,把宋江氏心里热浪滚动,这几天,漫沙阁就他夫妻俩,宋表弟夜夜回来住,宋江氏温情脉脉,也不刺毛了,宋八有时训她,她还笑眯眯,想发火的宋表弟就灭了火,叹口气,说让她回府后,不要在院子里打鸡骂狗,说那些妾都是自己一时糊涂,但也不能都撵出去,说出去国公府成啥了,宋江氏拍胸脯保证,以后不再那样,宋八就斜眼看她,说要是还和一起那样,就当他说话不算话,以后啥都没了,慌得宋江氏一再保证不会再犯。

宋八就对她温情了几夜,送她走人,这可好,宋八的内院的妾吓死了,怎么回来后的主母变的不认识了?会不会是要被发卖出去的前奏?

姜太妃走后,太夫人呆了几天,有天夜里受了凉,早起咳嗽,侯爷夫妻慌得送母亲回府,三老爷夫妻也跟着一起回去,后面琐事就让下人收拾了搬回府里。

回到侯府内宅,就见有下人婆子没个规矩的乱跑,侯夫人立马呵斥,那些下人见主子突然回来,忙跪下请罪,侯夫人先不理那些,搀扶着太夫人回了缘草堂,叫了文太医前来诊治。

等安顿好了太夫人,喂了药,侯爷大儿媳也在门口候着,看见婆婆出来,羞愧的请罪,她心里也恨极,这个节骨眼上,就要给夫婿请封了,偏偏在她手里出了这么个事,虽说是三房长辈之事,可她做为侯府主母接班人,婆婆不在的情况下,却没有处理好,让长辈们堵个正着。

侯夫人也不想在婆婆门口问具体啥事,摆下手,带着儿媳回了祥盛院。

而太夫人喝了药,有点迷糊,可是咳嗽让她睡不着,就招来刘婆子问问刚才侯府出了啥事,听了刘婆子的学舌,开始不以为然,可刘婆子这个人精,最后却说道:“别看这是个小事,可如今三房不一般呀,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皇子妃的娘家还这么乱糟糟的,那多嘴的人,想挑皇子妃毛病的人,把这放大了说去胡说,说什么皇子妃嫡母不慈,那不就是坏了谢府的名声?再说,三太太着实冤枉呀,一直去庄子里伺候老祖宗去了,哪里知道府里发生的事?”

太夫人一听这话,急了,不歪躺着了,立马坐起来,喝道:“小妇养的破落户,什么玩意?立刻轰了出去!赶紧找了牙婆来卖了干净!”

刘婆子忙扶住太夫人,哄着说道:“老祖宗,那可是给三房生了个秀才的妾,这要卖了外人不更得说三太太狠毒了?”

太夫人急了:“那怎么办?还要养着这个烂货?”

刘婆子给太夫人倒了杯水,双手奉上,“老祖宗别着急,喝了这水,顺顺嗓子,如今病着,再被气个好歹,不是让三太太为难吗?她肯定要给老祖宗去佛堂念经求保佑,老祖宗说是不是?三太太可是个孝顺的,老祖宗有福,就是儿子的妾室都上赶着来太夫人佛堂常年念经,好保佑老祖宗长命百岁,奴婢可是知道,二房八爷和六姑奶奶的姨娘,那是真心真意,每天跪拜,就求菩萨保佑老祖宗保佑咱侯府,奴婢刚还想哪,给佛堂送本经书去,好保佑老祖宗这次无病无灾,马上八皇子妃就要生了,老祖宗好要抱增外孙呀,还是个皇家嫡孙,这要耽误了,那可怎么好,等老祖宗睡了,奴婢就去。”

太夫人拿着水杯,也不咳嗽了,听完刘婆子的话,仰脖喝了,说道:“你赶紧的,去三房,把那搅家精给我叫来,就说我生病了,让她来我这好好念经,带两个人去,拖也要把她给我拖来,然后关进佛堂,让那俩姨娘看好了她,要是给她再跑去三房,三个姨娘都一块卖去矿上给旷工当媳妇去!”

刘婆子应了声,叫来个小丫鬟守着太夫人,带了俩粗使婆子直奔三房。

800 忘形

燕旻堂,三老爷黑着脸,盯着下面跪着的黄姨娘和六爷,六奶奶也跪着掉眼泪,苏氏坐在三老爷旁边不说话。

黄姨娘是看三太太和老爷都去了庄子里,偷着打听了要住一个月,就寻摸机会好溜去三省居去看孙子,可是那云娘偏偏都守着六奶奶,她怕云娘看见了闹腾,就在儿子来见她时,哭着要求要见见孙子,六爷昨儿回府,见父亲嫡母都不在,一大早的带着姨娘去了三省居。

六奶奶见了也不好说什么,六爷抱过儿子,递给黄姨娘,黄姨娘稀罕的看着,又鄙视的扫了眼六奶奶,对六爷说道:“我儿可得好好教导保正了,好好读书,过了三岁,就求你父亲,请个好先生,我儿明年下场中举,将来孙子定能中个状元回来。”

云娘在门口趴着听着,听了这话气的想冲进去,但看六爷在,先忍住,听听那糊涂爷会不会阻止他姨娘乱说话。

六爷尴尬的看了看六奶奶,眼里露出祈求,六奶奶叹口气,没出声,好不容易夫妻才和睦点,她也不想因为个糊涂姨娘的一句乱言发火,再惹恼了夫婿,总是孩子他爹,总得顾忌些。

无可奈何的六爷对黄姨娘说道:“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乱了规矩。”

黄姨娘抬头道:“只有你我母子在,谁能乱传话?”

说完横了一眼六奶奶,说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我和六爷好好说说话。”

六奶奶淡淡说道:“姨娘,保正该吃早食了,我先抱了他交给奶娘,让云娘给姨娘倒杯茶进来,荣姐儿也该醒了,我也得照看荣姐儿去。”六奶奶的嫡女如今三个多月,一早奶娘抱过去喂奶了,六奶奶不过是找理由罢了。

“哟!生了儿子就使唤不动你了?这个时辰了饿着我孙子,是当娘该做的吗?我当初带六爷那可是恨不得觉都不敢睡的守着。”

六爷慌得想阻止姨娘说话,可黄姨娘早憋着一肚子气,不管不顾的说道:“我儿看看,没个长辈守着,孙子孙女可怜呀,三太太自有亲骨肉,哪里能把你儿女放在心上,我日夜的担心,就是怕的这个,果然,还是我孙子孙女受委屈了……”

没等六爷阻止,偷听的云娘不干了,这都扯到三太太身上了,那可不依,这黄鼠狼就是钻鸡窝偷食的家伙,让我呸她一口去。

冲进来的云娘看都不看六爷,对着黄姨娘呸的一口,只吐到她脚跟前,吓了黄姨娘一跳,不是打听了云娘今儿休假了吗?

六奶奶见状趁黄姨娘不注意,把儿子抱过就出了屋,背后听见云娘的声音。

“我呸!那是三太太的孙子,你是什么玩意?来这装人物?问问六爷,小二郎是谁孙子?六爷要说是黄姨娘的,奴婢在府门外磕头请罪,你要是觉得是你孙子,你接回劳家去养,就不关三太太事,什么受委屈?呸!吃太太的喝太太的,就是喂了狗,狗还摇尾巴哪,养了你一个谋害亲子的恶毒下贱奴婢,还反咬三太太,奴婢就见不得这恶人使坏心,好好的爷们也让你教坏了去!你害了六爷不算,难道要把六爷的儿孙继续祸害个遍?”

六爷心里虽恼姨娘说了这没规矩的话,更恨云娘的破口大骂,这让父亲知道了,不仅姨娘保不住,就是他也得去请罪,后悔见了姨娘的眼泪就带她来了。

黄姨娘被云娘骂都多次了,这次老爷太太都不在府里,她也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厮打,云娘总是要顾忌六爷,就一躲,六爷是紧紧拉住黄姨娘,恨不得去捂上姨娘的嘴来阻止两人大骂。

云娘是躲开了,但听了黄姨娘的乱骂,心想顾忌六爷六奶奶我不和你打,你个奴婢秧子骂我?就是老爷太太都没骂过我一句,轮到被你个姨娘骂?

于是六爷拉着黄姨娘团团转,云娘叉着腰对骂。

六爷也急了,转头就踢了云娘一脚。

云娘懵了,她小时给三老爷翻白眼都没挨骂过,自己男人更没训斥过一句,她虽得意,但也没忘形,泼辣也迎得了太太的信任,来六奶奶院里,也得六奶奶的意,把整个三省居交给她打理。

六爷深恨一个奴婢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当着他的面就和姨娘如此对骂,这不是奴大欺主吗?

云娘倒地哭嚎了,外面早就乱开了,有人慌着去找人,可府里的能做主的就只有大房的大奶奶了,大奶奶一听是三房的事,三叔三婶都不在府,没法只得前去。

正好是太夫人生病返回府里之时。

三老爷一听又是自己当年的彩鸟闹事,深恨呀,到不是恨黄姨娘,是深恨自己不长眼。

苏氏对云娘也不悦,该敲打敲打她了,有什么不能汇报秋枝?黄姨娘是个奴,云娘也是个奴,有六爷六奶奶在,她就不能这么冲上去。苏氏也知道云娘是向着自己,但规矩放在那,事不能那么办,是自己忽略了,平时也惯的她才会如此。

这会燕旻堂里,黄姨娘只是哭嚎被个奴婢给骂了,六奶奶跪着不说话,六爷焦急,云娘在外面跪着。

三老爷心烦,等太太张口问,苏氏也恼,你的彩鸟你处理,我的下人我处理。

“秋枝!”

屋外的秋枝紧忙进来,就听太太吩咐:“把云娘拉下去打二十棍,告诉她犯了什么错!去三省居当着下人去打,每日抄写院规五遍,晚饭不必送去。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去当值。”

六爷一听嫡母处理了下人,该轮到他姨娘了,忙磕头请罪,多的话也不敢说,黄姨娘看儿子在太太跟前如此委屈,心里恨呀,我儿子好歹是个秀才,就这么的跪地受辱?

黄姨娘放声大哭,哭自己连累了六爷,当初不该轻信老爷说什么太太是个不中用的,纳她进府是为三房打理内宅的等等。

黄姨娘来此早就打听了三房诸事,知道如今三老爷夫妻和睦,心里暗恨,此时就想你们不让我痛快,我就让你们不痛快。

801 太夫人的狠招

三老爷哪里说过这话,急了,就怕太太信了黄姨娘的,前不久才和太太有了白首之约,这要是给黄姨娘拿这话插一杠子,他说不清了。

六爷见父亲暴怒起身,跪着扑上去抱着父亲双腿满脸是泪的苦求,苏氏坐那不动,她也不会相信黄姨娘那话,三老爷年轻那时不着调,但也不会为了哄个美人就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刘婆子带人来了,传达了太夫人的话,三老爷松了口气,急忙看了一眼太太。

黄姨娘傻了,她是知道太夫人佛堂有二房两个妾在念经,那是她们自己乐意去的,她可不乐意去,还等着将来六爷分府了,好当老太君哪。

六爷懵了,别说是祖母的话,就是嫡母要说把姨娘送家庙,他都得听着。

刘婆子说完,身后两个婆子就架着黄姨娘往外走,黄姨娘害怕了,使劲挣脱,大喊:“六爷,救救姨娘,姨娘不能去,姨娘还得看着你中举哪。”

刘婆子就对那俩婆子说道:“快走,耽误了太夫人的病情,你们有几个脑袋赔的?”

那俩婆子见三房主子没一个发话的,拖着黄姨娘就走。

黄姨娘一路嚎叫着被拖到缘草堂的佛堂去了。

六爷是追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只能跪在父亲跟前,三老爷深呼一口气,说道:“你放心,你姨娘在你祖母那吃斋念佛,好歹是留在府里,你好好念你的书。”

苏氏吩咐秋藤搀起六奶奶,说回去照看小儿罢,六奶奶福身告退。

刘婆子回去后,太夫人还没睡,咳嗽着,嘴里含着文大夫开的药丸,见刘婆子进来问了句安顿好了没。

刘婆子就把去时的情况说了遍,最后来了句:“那姨娘还威胁三太太哪,说什么等着六爷中举?这话我一个奴婢都听明白了,什么意思?等六爷中举了,再中个进士,就可以当官给姨娘生母请诰命了,那就可以和太太对抗了,要是这样,侯府不就乱套了?还不定让外人怎么笑话哪,一个姨娘培养个进士出来,侯府的主子都是没用的?”

太夫人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她可知道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庶子成才是可以给姨娘请封,先给嫡母请封,下次给生母,太夫人可见过一个姨娘就这么的爬上去了。当时太夫人的亲娘宋老夫人还说这乱了规矩,以后哪个府里还敢让庶子读书?

太夫人觉得她儿子媳妇太心善,留了这么个祸害,将来要是祸害了她别的儿孙可怎么办?现在谢府又是皇子妃的娘家,还得估计名声,等到那时,做啥都来不及了。

太夫人忍住咳嗽,急喘两口气,恶狠狠的说道:“刘婆子你去,去佛堂把那个狐媚子姨娘剃度,让她出家,将来我就是闭眼前,也把她送进家庙里去,我不能让他连累德儿三房一支,我儿舍不得,我舍得!一个臭狗屎要害了我谢府?”

刘婆子也不管剃度有啥程序,不都是说那句大不了我剪了发当姑子去,那肯定就是头发没了就是姑子。

刘婆子激动的拿了剪刀去了佛堂,让婆子按住黄姨娘,直接剪个乱糟糟,想了想,找了个厨房的会给猪刮猪毛的,把黄姨娘的头给刮了个锃亮,因为黄姨娘的挣扎,头上不少划印,光头上布满红道道,刮完,刘婆子还啧啧,说要是不乱动,肯定好看。

早就吓傻的黄姨娘惊恐万分,就听着刘婆子吩咐二房俩姨娘,说要是黄姨娘跑了,太夫人就说你们三个一块卖到矿上给矿工当媳妇去,吓得那俩姨娘以后就时刻盯着黄姨娘。怕她跑,就每顿给她少吃,那就没劲乱跑了。这以后黄姨娘哪顾得上别的,天天嚷饿,求那俩姨娘多给点吃的。

太夫人是等刘婆子走了,让夏青找了三老爷过来,一顿说教,三老爷这次觉得理亏,没敢反驳,就让太夫人得意了,犟糊头儿子没蹦跶,证明做对了,就好好的把儿子不住嘴的说了大半个时辰,不是咳嗽,还要继续哪。

最后还说,和媳妇好好过日子,姨娘就交给她了,她会看着的,绝不连累三房名声。

这以后,侯府一奇景出现了,太夫人爱上了管姨娘之事,要是哪个孙子那有姨娘不老实的,就来她佛堂念经吧,轻的带发,重的剃度,弄的刘婆子提前学了一手剃度手艺。

儿子正常的就俩个,侯爷和三老爷,三房就罗姨娘,侯爷也没年轻的姨娘,生子的老姨娘早就不闹事了,二房三房孙子那没姨娘,大房几个孙子那有呀,太夫人的举动吓得大房孙子不敢纳妾,已经是妾的也个个缩了,从此,也没哪个下人惦记当那半个主子,没准就去太夫人那剃度的将来还是不去搏一把了。

三老爷自从黄姨娘那事出来后,就小心翼翼的偷看太太的脸色,让苏氏好笑,过去的事了,她没必要记在心里,给自己添堵,要是现在出现个彩鸟,她绝对不记得什么白首之约,马上把老爷都从心里除掉,带着儿子过快活日子,才不会怨天尤人或者和老爷打骂的闹腾,那不是她的画风。

享受美好日子,忘记烦恼才是她如今的画风。

六爷茫然然的回到三省居,见六奶奶只顾着照看孩子,他站了会,垂头去了书房,等听到姨娘被剃度,跑去祖母那跪下。

太夫人把六爷骂了一顿,她心想,我那犟糊头儿子我都骂的他不敢出声,你个庶孙我还骂不得?

好吗!六爷就顶了个不给祖母祈福,还为个奴才威胁祖母的帽子,灰溜溜的回去了。幸好没人把太夫人这话传出去,不然六爷的前路一片黑暗。

云娘被打了一顿,又羞又臊,秋枝是听太太说罚完她继续让她继续当值,就知云娘没有彻底失宠,等打完让人扶她回去,也把她好好给说了,说她这么做不是给太太得脸,那是给太太添麻烦,狂妄了,当自己是主子了?

云娘被打时也明白了,自己是得意忘形了,就没把六爷六奶奶放在眼里,所以才会那么做,虽然是帮太太,但也不该是个奴婢出头的,等她男人回来,听了原委,又是一顿数落,这以后云娘就老实了下来,尽心尽力,没敢再错行一步,不然她就连三省居都呆不下。

太夫人一回府就处理了这事,犟糊儿子没蹦跶,心情格外爽,这病就好的快,没几天就好了。

侯爷看母亲身体好了,就递了请封世子的折子,皇上看到折子才知道宣平候府还没世子哪,也奇怪谢亲家府上奇奇怪怪的,难道也是府里有争夺世子位之事?

叫来老门头吩咐去查下,听了回报,皇帝笑着摇头,糊涂的一家子呀。

802 糊涂人家

侯爷嫡长子谢家镇得知父亲递了请封世子的折子,激动的都不会说话了,同样,嫡长媳谢康氏最近从婆婆那得知了消息后,就端庄了姿态,对各房都是爱心狂撒,对夫婿的小妾也频频关心体贴。

等各府姻亲收到请帖后,有的才反应过来。咦?宣平候府还没立世子哪?咋回事?有内幕?忙私下打听。也早有发现侯府没世子,有的就嘀咕,难不成大房和三房暗中别苗头?三房想夺了爵位?于是都等着看好戏哪。

这么突然的立了世子,嘀咕的人更嘀咕了,之前不知道的也开始了嘀咕,但该备礼去庆贺的都去了。

侯府里的人倒是没一个这么嘀咕的,侯爷知道这事是他个人耽误,不关三房的事,就是谢家镇也从来就没想过三叔会惦记这爵位,如果惦记,就不会那么不管不顾的行事了,肯定要图了好名声为挣爵做准备呀,如今三叔当了皇子岳父,更加不可能有这夺爵之心。

贺喜宴圆满成功,谢家镇终于亮相于众人眼前,以前默默无闻的宣平候府,因为三房而在京里崭露头角,外人对大房除了知道有个糊涂侯爷外,其他人几乎不知道,这次谢家镇的亮相,算是让人都记住了,因为多数人都议论这奇奇怪怪的宣平候府。

等着见到举止恭敬的世子,一看,正正常常一普通人,整个侯府都喜气洋洋,三房谢三老爷更是眉毛都散发着欢喜,看来内情没啥幺蛾子,就都满面笑容的恭贺了。

世子定了,侯夫人带着儿媳世子夫人各府赴宴,婆媳俩外交活动开始,这都和三房无关,苏氏是歇了几天,就回了趟娘家。

陶氏见了小姑子,拉着跟前坐下,当初贺宴也去了,见苏氏忙,没来得及问,这时才把外面之前的闲言闲语给苏氏学了,苏氏是大乐,这话她早知道,俩个亲家母都偷着问了她。

陶氏也跟着笑道:“你说说外面人都琢磨啥?谁问到我跟前,我也是觉得好笑,就说这怎么可能,我苏府小姑太太的贤淑夫人难不成是白封的?这种事怎么会做?”

苏氏笑完说道:“都是闲的,最近京里没啥新闻,就琢磨侯府了。”

陶氏吩咐赵婆子去拿点点心,然后说道:“今儿包了点肉粽,刚好锦娘爱吃,你和你大哥口味一样,他就是爱吃肉粽,所以这么多年就时不时的包点备着。”

苏氏贴着陶氏腻歪道:“要不大哥大嫂疼我的,就是大嫂得让大哥少吃,这个不好克化,我也是,府里要是包了就忍不住多吃,后面干脆嘱咐她们一个月就包一回,看不见也不想,见了就忍不住多吃。”

陶氏点头,“你上回说过后,我也是交代厨房每月只做两回,也说怪了,苏自林也爱吃肉粽,真是苏家人,隔那么远的,口味就一样,我记得你祖父那时就爱吃。”

提到族弟,苏氏问道:“对了大嫂,堂弟最近都忙啥哪?小侄子去学堂了,他不会天天守在学堂吧。”

说完还哧哧笑,给大嫂学了头一次去侯府,分开一会还嘱咐儿子不要惦记他。

陶氏听了心软,怜惜半天,“时不时就会去学堂看看致远,有时还买点吃的带去,就这么,认识一个卖卤肉店的小儿郎,那家卤肉和你有次给我带回来的一个味,是不是同一家?说在长安书院附近,也就是二外甥雕件铺子附近了。”

苏氏点头,“是那家,我去过两回,见过那儿郎。”

还没等苏氏说那张氏母子情况,陶氏就接着说道:“自林说要收那儿郎为徒,回来给你大哥说了,你大哥问了情况,说这收徒可不能随意,最起码要知道他家族祖辈吧,这小铺子就母子,怎么知道家里情况,这不太好。”

苏氏了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能简单的就随便收个徒弟?

“这也是之后你大哥和我说的,自林说了那个儿郎的情况,说和正常孩子不同,但画画上有些天赋,就动了心,也是怜惜那儿郎,你大哥就没出声了,就说了句,让自林慎重,这收徒就是一辈子的事,教那样的儿郎不仅仅是画画,生活上更是难事,自林说他都考虑清楚了,就等和儿郎母亲商议了,到时收徒就去他庄子里,那儿郎以后也就跟着他一起居住了。”

苏氏心里触动,觉得族弟不亏能成为大师,那胸怀,别人看了阿满,顶多惋惜下,和颜悦色就算不错,而族弟能收徒,还要以后带着徒弟,本来就是个鳏夫,带着儿子,再加个智障徒弟,对于一个男子来说,那不是一般的难事。

苏氏就把听来的有关张氏母子的事说了,陶氏听的唏嘘半天,也可怜半天,就是担心苏自林一个男人,怎么照顾两个儿郎,其中还有个是个有病的。

“大嫂,得让堂弟找个年纪稍大的老仆夫妻,年纪大有耐心,阿满都慢慢教,我看他娘都是轻言轻语、不厌其烦的重复说几遍,这跟着伺候的可得挑好人选了。”

陶氏点头道:“我也给自林说了,不行我帮着买点人手送过去,自林说不用,他有对老仆,自小跟着他的,以后就负责照顾那儿郎,对了,锦娘说叫阿满,这当娘的的,看这名字,就是希望儿子能够圆满,可怜呀,我给自林说了,到时接过来,我给阿满做些衣衫,这以后父子三人的衣裳就交给我了,让他别操心这些,让我说,有合适的还得找个媳妇才是,这就三个男子,过日子怎么能少了妇人?可我一提,自林就说等致远成亲后吧,锦娘你说说,致远成亲前才需要个当家主母操持哪,这要是致远成亲了,还娶什么媳妇呀,找个屋里人照顾不是更好?还给致远找个后娘让他孝敬着?男人想问题就是简单,可我话又不能说太多,锦娘也劝劝自林,娶个媳妇对父子俩都好,就是致远将来说亲也好说呀。”

这时赵婆子端进来肉粽,小巧的几个,苏氏接过小碟要递给大嫂,大嫂摇头说早上吃了一个,不敢多吃了,苏氏就自己吃起来,听着大嫂继续说那族弟的事情,又叨叨如今开支大了什么的。

听到这,苏氏才想起来时还装了银票的,见面只顾说话,都忘记了。

陶氏接过小姑子递给的银票,一看,吓一跳,忙问这个是做什么,苏氏就说还大嫂当初给的那笔银子,还有就是去年做羊皮毛生意,就当是和大嫂合股,这个是赚的分红。

803 包家女婿

陶氏不要,又要塞回去,责怪小姑子道:“如今锦娘一摊子事,又刚买了那大宅子,正需要银子,再说,都和你大哥说了,那个是补贴你的嫁妆,哪有再收回的。”

苏氏只好故意小声说这个银子老爷知道的,要是再拿回去,万一将来偏了庶出的,她不就傻眼呀。这么的陶氏才收下,还说将来旻山成亲,当舅母的多给些。

苏氏拿起个粽子剥了给大嫂,说替旻山多谢大嫂,陶氏咬了一口,苏氏把剩下的吃了,陶氏心中柔软,就没见过小姑子和她见外过。

而苏自林此时正在张记卤肉店。

张氏当初就是为了儿子才在这里开了店铺,确实有些好心的夫子会拿些简单的小儿读物给了张氏,也有怜惜他们母子,经常来买食物的。

张氏学问有限,她只能教点简单的认字,她也没指望能让学院收阿满入学,就是想能有个夫子简单辅导下就行,好歹也会有闲时来店简单的教下阿满,但因阿满的情况,这样教等于没教,他根本记不住,张氏丧气,但还是努力的把她能记下夫子说的反复的再教给儿子。

苏自林因为儿子在长安书院念书,他没事就来此,来了就买点食物去友人家包明颜家里去坐会。来了几次就发现张记卤肉店有个儿郎和正常儿郎不一样,苏自林原本就是个和善心软之人,就多注意了点,发现这儿郎没事就自己坐那画画,他好奇的看了看,觉得画的虽然毫无章法,但有股天赋,就简单指导了下,等下次去,那儿郎能用他教的画的进步了。

怜才的苏自林有了兴趣,就去的多了,也买点画画用具过去,每次去教点简单的,谁知这儿郎别的记不住,可画画这方面他自然的就记住了,这让苏自林动了心,回去和堂哥苏御史说了想收这儿郎为徒,一时怜惜这儿郎,一是怜才,如果有人好好教教,在画画上是可以提升的。

张氏不知苏自林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有个儿子在学院读书,所以他才会来此,见苏自林耐心的教阿满画画,她十分感激。她也知道儿子喜欢画画,没事坐在店里就涂涂画画的,张氏客人多时,怕他闹了打搅了客人,也就准备了纸张,让他坐一旁乱画着玩,但对于儿子能学画,张氏根本不敢奢望,学画比学文更难,没哪个画师或者学院夫子能教这样的儿郎,再说,学画更是一笔大开支,她也负担不起。

所以张氏听了苏自林的话后,满脸惊愕,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嫂放心,我不是恶人,我虽然来京不久,我从堂兄是苏御史,旁边有个旻雕是我从堂妹的家业,我是觉得你家儿郎学画还是可以,本人不才,也只懂点画画,惭愧的很,目前只是个童生,如果你舍得,我会亲自教导你家儿郎,自此跟着我父子一块过活,大嫂可以考虑下,也可以和家人商量下。”

这个事情对于张氏来说太突然,她踌躇不安,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也一片混乱,太突然了。

苏自林继续说道:“大嫂,你要是有了决定,可以去苏御史府里找我,就说找江南来的苏自林,他们会带你进去,我是住在乡下庄子里,不过你来他们会派人去找我过来,这事不急,我暂时也不会离开京里,你慢慢考虑。”

说完,苏自林摸了摸在一旁听着的阿满的头,轻声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张氏是等人走了都没缓过神,后蹲下问儿子:“阿满,你想学画画吗?就是刚才的那个先生要教你学画画,阿满愿意跟着先生学吗?”

阿满两眼发亮,使劲的点头,还嘻嘻笑着。

张氏抱着儿子禁不住落泪,阿满还拍拍娘亲的后背,说道:“娘不哭,阿满乖,阿满听话。”

苏自林去学院见了友人包明颜。

包明颜和他同乡,当时俩人同在一个书院读书,包明颜乡下人住在书院,家里几代出了个读书人,所以几房头供着他念书,包明颜为了不给家里添负担,就省吃俭用,休息时还去小书店抄书赚点费用。

而苏自林那时是爹不管后娘更不管,过继给了叔父,就独自住那分给叔父的破房子里,但他到成亲前的生活费用,他亲爹还是要负责的,所以有没有回家也没人知道,他就和包明颜一起去小书店抄书,他倒不是为了赚银子,就是无聊,在银钱上,他后娘还不敢太克扣他,苏自林也就经常的买吃的和包明颜一起吃。

有次包明颜生病,也是苏自林买药熬药的在书院里陪着照看他,那时俩人都不大,患难见真情,包明颜也感动这个同窗,后来这同窗说认了个师傅,跟着师傅走了,包明颜还惋惜半天的。

等包明颜中举想去京里考进士,苏自林突然回来,俩人见了面,苏自林笑话自己还是个童生,但恭喜少年时的友人能中举,并奉送一笔路费,当时包明颜也没打开看,他也知道苏自林的家里状况,心想无非就是个十两八两的,没想到过后打开一看,整整五百两的银票,可让包明颜吃一惊,这笔银子也确实给他解了燃眉之急。

包明颜成亲晚,他硬是说服家里长辈,没给他定亲,等中了进士后,被京里洪家人看中,刚好有个因为孝期耽误了的一个超过二十的老姑娘,包明颜也是二十多了还没成亲,洪家派人去江南问过确实如此,就定了包明颜当了洪家女婿。

洪家也就是晋王府周六的老丈人家,清流人家,包明颜很满意,他人也不是虚头巴脑之人,为人正直,稍微有点呆板,后在长安书院当个学正,家里有子女四个,都是嫡出。洪氏嫁了过来相夫教子,夫家乡下人也都朴实,没来京里添过麻烦,公婆来京几年,洪氏也孝敬,可是公婆说不习惯京城,还是回了家乡。

其实,在乡下过的是被人奉承被人敬重的风光日子,来京里,处处不得劲,乡下出个进士那是光宗耀祖,亲戚都跟着沾光,可到了京里,别说勋贵了,就是一般大户都不把个学正放在眼里,所以,包父母没几年就回家乡当老太爷老太君去了。

包明颜这一生后面是一帆风顺,媳妇也娶得好,读书人家出来的,知书达理,打理后宅也井井有条,他只管一心扑在学院。但就是觉得欠了儿时同窗苏自林之情。等苏自林带着儿子来京联系了他,他就说服苏自林把儿子送到他所就职的书院读书,他好就近照顾。也有心把自己小女许配给苏自林独子。

804 人世心

多年没见,苏自林简单说了自己情况,但没说自己是山野,包明颜可惜,以为是他家耽误了同窗,惋惜之余,就想把自己小女许配给苏自林独子苏哲达,但也没明说,这事得夫人同意才行。

虽然也感激苏自林对相公儿时的帮助,可是要把小女儿许给这么个家状的苏家,包洪氏心里有些不情愿,她知道相公有点一根筋,要是明着反对,肯定会造成夫妻不和。

包洪氏回娘家时问了问父亲,反而父亲点头夸赞,说女婿做的对。

包洪氏不死心,去了母亲那,母亲听闻,也是和包洪氏想的一样,觉得苏自林单身一人,又是个童生,被亲父过继给了,等于是穷光蛋一个,但等细细问了情况,就劝女儿,说洪家岳父女婿都是呆板一根筋的人,就当外孙女是招了个上门女婿,只要那儿郎是个好的,咱洪家多帮衬点也行。

包洪氏的母亲还笑道:“当初你爹要把你嫁给包女婿,我也不情愿,如今看来还是你爹眼光好,你日子过的不比嫁了京里人过的差,虽然夫家是乡下人,但没有像别的人家,那打秋风还算是好的,就是怕惹事连累女婿,可亲家人实在,也明理,怕惹事害了女婿,自己就约束了那些亲戚,我当初就是不满意亲家是乡下人,如今情况也是如此,反正也拗不过他们,不如就应了,开始好好给外孙女备嫁妆好了。”

包洪氏想了想,觉得既然也拗不过,不如答应了,女婿家没人将来小两口过日子更好。后来见了苏哲达多次,就也中意这个女婿,这种性子的人往往不会花花肠子,就像自己夫婿一样,只守着媳妇过日子。

而包明颜看了苏哲达是越看越喜,就在苏自林今天上门说了要结儿女亲家。

苏自林听了后,笑着说道:“包兄这事,我得回去给我族兄说下,还得问问常宁公主,当初是应了公主,致远选媳妇,她得相看,这个我一人还不能马上答复你,包兄见谅。”

包明颜吃一惊,怎么苏自林和常宁公主有来往?还有个族兄,哪个府上的?

苏自林简单说了下,包明颜瞪眼张嘴,他心里的可怜人是苏御史的族弟?

他呃、嗯、啊的,不知要说什么,原本包明颜想报恩,把女儿许给苏自林,后来看苏哲达,更加愿意,谁知现在是这情况?轮家世,说不定还是他包家高攀了。

而另一房间,包洪氏给苏哲达做了一桌好吃的,把当女婿看,小小年纪就礼仪规范,这要是父亲见了肯定欢喜。

包家小女包珍瑞在一旁坐着,规规矩矩的。包珍瑞今年十二,比苏哲达大一岁多,已经懂事了,多少能感觉出父母的意思,她也暗自打量苏哲达,觉得就和外公一样。

今天包洪氏让女儿出面,也是想让女儿见下,万一女儿十分不喜,那也不能强硬结了这门亲事。

等苏氏父子走后,包明颜激动的回到内宅,打发女儿回屋,就给夫人说了苏自林的话,包洪氏吃惊之余,心里欢喜,原本顾忌的家世,如今没了,苏家家风正,这要是结了亲可就是门好亲了。

第二天,包明颜带着苏哲达去见了岳父,说了情况,洪岳父考问了苏哲达几个学问后,更喜这小儿郎,称赞女婿做的好,嘱咐女婿早点下定,免得苏家小儿被人给定了。

这以后苏御史几次遇见个洪家的人,都对他笑脸上前招呼,让苏御史莫名其妙,这谁呀,不认得怎么就这么主动的来说话,没毛病吧。

苏哲达在书院也是如此,每到午后下课,包家一个小厮就等候在门外,说夫人备了午饭,下午下课也是同样,苏哲达去后说不必如此麻烦,可师母笑眯眯说就把这当是自己家,千万别客气,读书辛苦,饭要吃好,书院饭堂总不如家里饭菜可口。

而张氏考虑了几天后,先是去了苏自林的庄子,见了就感觉是个古朴的人家,一对老仆夫妻,苏自林说会有他们照看儿子,因为这对夫妻就独子一个还老早没了,这以后就跟着他到如今。

张氏回去后,暗自思量,儿子跟着自己,她也无法教导什么,指望书院是不可能的,看这苏先生难得是个肯帮忙的好人,这个帮忙可不是给点银两那么简单,收徒本就是大事,又是阿满这样的,张氏再舍不得儿子,也想让儿子多学点本事。就是她身为徒弟亲娘,苏家又只有父子俩,不然她都肯关了铺子,去苏家当个厨娘。

带着阿满,张氏买了拜师礼去了苏府,苏府主母陶夫人接待了她,看那陶夫人也是个慈祥的妇人,张氏更加放了心,苏家人不坏,难怪苏先生这么祥和。

陶氏听说了苏自林收徒之事,见了阿满,分外怜悯,看那张氏是个本分妇人,微微点头。

苏御史刚好休沐,也见了见那阿满,问了名字,得知叫张阿满,苏自林说这名字就很好,苏御史也没多话。

张氏在陶夫人那,把自家身份地址家乡都说了,她忐忑,头一次见这么大官的人家,也第一次见贵人,夫人让座,她也不敢坐下,站那回话。

陶氏见状,微笑说道:“你家卤肉做的不错,我那小姑还买回来给我尝了,也提到你们母子,以后有啥就来府里找我,你放心,阿满跟着他师傅,这生活起居的,我也会多关照的。”

张氏跪下给陶夫人磕了头,赵婆子走进扶起,张氏含泪说感谢,但也说不出过多的话来,陶氏暗自叹口气,这以后是苏自林徒弟的母亲,也不能当普通妇人一般赏点啥。

而苏御史那边,阿满傻呵呵的给苏自林磕头,行了拜师礼,苏自林给他脖子上带了个玉佩,说是师傅给的见面礼,阿满还低头看看,笑着说多谢师傅。

带阿满出去,苏自林给张氏说,让他们母子再呆上半月,半月之后他去铺子里接阿满。

而张氏这时却不知儿子就这么的成了山野唯一的一个弟子。

805 侍卫

苏氏是等苏自林接了张阿满去了庄子才知道族弟确定收了徒弟,对那阿满母子苏氏也很同情和敬佩,收拾了一些小儿物件让俞管家送去,并让俞管家去柳树沟庄子拿了些大玩具给族弟庄子,两个小儿郎,总要户外活动下吧,小侄子那个小学究再带个阿满,别都带出个呆板人出来。

古人这种收徒就带在身边,离开父母的行为,苏氏有点无法理解,而大家都见怪不怪的,觉得交给师傅是很正常的事。苏自林也是不大就跟着师傅满山跑,说出来外人都很接受,没人觉得奇怪。

要是法师带着旻山满处溜达,苏氏可就不放心,孩子肯定要跟着父母家人在一起才行,师傅再是高人,也不能全部就交给师傅,还当是个荣幸的事。别人管不着,但自己儿子她可舍不得。

一晃到七月底了,国公府派人来报喜,宋表弟嫡长孙女出生,七月二十九。来人还说洗三不办,满月也不办,只办百日宴,一看就是跟着谢氏三房学的。

苏氏把提前准备的出生礼准备好,带着长媳孙氏,约了侯夫人一道去了国公府,三老爷另去了宋表弟书房。

侯夫人也是带着大儿媳,到了国公府,先去了宋江氏那,只见她满面笑容,热情招呼,苏氏还担心她见是个孙女而会不高兴,没想到那幅表情比得了嫡孙都高兴。

“表嫂,一会去看看我孙女,长得可俊了,我家爷说长得像我,看着就是个好容貌的。”

苏氏心里暗乐,难怪她如此的高兴,看来如今宋表弟也学着哄她了。

世子夫人谢康氏没见婴儿,也是奉承着说话,宋江氏更是眉飞色舞的。

“虽说我也盼着是个孙子,可这送子娘娘先送个孙女也是福气,将来难道还能少了嫡孙?我不也是生了个闺女才有的鹏飞,所以,这点我想的开,我可不会像那些没见识的妇人一样,见是个孙女就不满意,我家老爷也都夸我贤惠哪。”

宋江氏三句不离宋表弟,世子夫人和孙氏都有点难为情,侯夫人打断她的话,去看了宋关氏和婴儿,刚出生几天的粉嘟嘟的,看着可喜,但眉目不太看出来像谁。

但宋江氏能那么想,对儿媳来说总是好事,宋关氏略显疲惫,大家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之后又去见了国公夫人,闲话家常。

而三老爷在宋八书房,俩人说起宋鹏飞,宋表弟说道:“德哥,我说让鹏飞找点事做,他跑来和我说,想去当个侍卫,和武陵侯府那曹大个子,说是松柏夫人让他俩去的,这个我不好决定,就去问了我爹,我爹说既然去就让他们去历练下,反正都是一帮勋贵子弟,混个出身罢了。德哥,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我爹也没提这事,轮到我儿子了,就都想起了,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就是个纨绔?吃喝逛荡到现在?四十出头的人了,都没干过啥正经事,我爹偏心,就没想到要好好管我。”

三老爷看表弟一脸委屈的样子,笑了,“你那时不惹事就算不错了,你要是提出去当个侍卫,堂舅和大表哥宁可你当个纨绔,大不了花点银子,好过在宫里不定闹点啥事,够堂舅头疼的了。”

宋八不服气,“那德哥哪?你就没想过干啥?”

三老爷想了会,说道:“我那时啥也不会呀,你还可以当个侍卫,就我这身板,废柴一个,科举也不中用,那时我爹也不过多干涉我,只说你想清楚了再说,可我没啥可想的,就稀里糊涂过到现在了。”

宋八想起啥,乐了,指着三老爷笑道:“我知道,那时你和小妾情深意重哪……”还没说完看见表哥脸色变了,忙收声。

三老爷也红了脸,但叹了口气说道:“你没说错,我那时糊涂,惭愧呀。”

宋表弟赶紧道:“德哥,算我胡说,我说的是我自己,我就是啥事不干,就瞎胡混了。德哥,你还别说,如今我哄着梓娘她娘多说两句好话,嘿!如今她也不闹腾了,院子里也轻省了,就是鹏飞得了个小娘子,我担心她给儿媳妇脸色,就说了鹏飞上头不也是有个长姐的,这么一说梓娘她娘也就没啥不愿意的了。”

他是赶紧转了话题,免得让表哥说起过去,再把他训斥一顿。

三老爷上次说宋表弟也是一时感触,过后对表弟的夫妻之间,他也管不着,所以听到表弟说这话,他也不接话,端起茶慢慢喝起。

“德哥,我这孙女和大侄子的保武差不多大,和保文也没差几岁,到时可要嫁给你当孙媳妇,将来和哪个合眼就嫁哪个,我可先说好了,先不定下,反正得先考虑我家的,给你家我放心,你家就不会给媳妇受罪的,这点梓娘她娘都服气。”

三老爷放下茶杯,“这个我可决定不了,你表嫂说了,将来俩小的愿意就没问题,要是又不情愿的,那可是不会看是表弟家的就勉强娶回来。”

宋表弟笑道:“那是,只要表嫂能愿意就行。”

宋表弟心里嘿嘿乐,心想到时我就让孙女巴着你家的哪个,看那小子不娶?

俩人闲话一阵,等一会问了太太和大嫂她们一同回去了,三老爷也就告辞回府。

八月初,六爷从庄子里回来,准备参加科考,罗先生也回到府里,柳树沟那里以后不准备去了,郝举人也回到郝宅,自己温习,好准备参加明年的会试。

对于六爷,三老爷期望不大,反正他要去考府里给他做好准备就是了,本来罗先生就暗示六爷比较认死理,不太接受罗先生的教法,前阵子因为黄姨娘的事,又扰乱的他心神,三老爷不看好他这次科举,但也不曾打击过他,只是让他尽力而为。

六奶奶更是把六爷生活上里外起居伺候好,也不让儿子去打搅他,只盼六爷能顺利考中。以后没姨娘婆婆在中间搅事了,六奶奶自然盼相公能有个好前程。

苏氏是交代云娘把三省居的厨房要把饮食做好了,又私下劝了老爷把三省居给改个名,不然让六爷天天见那门匾,心里也不舒服。

三老爷就写了个平安居让人换了那门匾,六爷见了,去书房给父亲行了礼,默默告退。三老爷看着这个庶子,心里叹气,不怪儿子,都是自己当初没把儿子教好,就像太太有次喷他的话,只管生不管养,孩子长成啥样,你也别怨孩子,只能怨自己。

当晚,三老爷在书房,写了一个时辰的字,才回了太太那。

806 木娘子

苏氏问三老爷,“老四哪?他要下场不?”

九爷自从建了那庄子,就一头扎在那里,听说收拾的不错,苏氏都没去看看,这个挑剔的儿子自己去收拾,他爱折腾啥样就啥样。

就有次见了儿子,苏氏简单问了下,九爷说是建的差不多了,就是开始要种些花草,有些名种还得建个暖房来培育,也好冬天把花都搬进去,估计明年春才能全部整理好。

养花苏氏可不懂,听了也就忘了,就是嘱咐儿子有什么需要就去找俞管家,她又问了秋叶,说陶氏都忙着带闺女,和九爷之间也和睦。

至于这个孙女,九爷是来问了,起个什么名字,苏氏让他们夫妻商量,玩笑说怕起不好,挑剔的儿子该不满意了,说的九爷一脸红,后来专门拿了几个名字让父母选,三老爷就勾选了谢桐。

三房小一辈的,二爷家的谢栏、谢来,五爷没小娘子,六爷家的是谢荣,九爷家的谢桐,全是木头,只希望别养成个木娘子就好。

三老爷听太太问起老四,回道:“我问了老四了,他说不想下场,我也问过罗先生,说老四没心继续读书,也就那样了,不管他,爱干啥干啥。”

苏氏也就没多问,原本就没指望,能有自己喜爱的事做就很好了吗,免得没个正常的爱好,自然会被那些歪门邪道吸引。

苏氏就听女友说过,孩子喜爱的一项运动或者一个爱好,鼓励去,不指望成什么冠军,当什么专家,而是有了这个正常的能给他带来心里快乐和满足的爱好,再遇到什么游戏什么别的,好奇玩下,但不会有他的爱好带给那种满足的快乐,自然他会继续他原来的,而不会沉迷那些耽误学业的游戏当中。

至于六爷,他爱苦读,也不算是坏事,苏氏只能负责生活上的,这次也都由六奶奶给准备了,苏氏就传达了关心话几句,给了六奶奶点银两,其他的听天由命,考中大家都欢喜,没中,他爱继续读就读,没啥大不了的。

就是刘婆子悄悄来传话,说黄姨娘最近都不闹腾了,整日的念佛,指望六爷能高中好接她出佛堂哪,刘婆子嗤之以鼻,说六爷难道敢逆了祖母的话?就黄姨娘异想天开。

苏氏听了也笑笑而过,能不能把黄姨娘接出来,六爷就是高中了他也说了不算,她也不费那神,如果六爷中状元当重臣,谢家家族肯定第一个就是把他姨娘给长久安排在家庙,免得犯蠢连累谢家家族。除非六爷牛哄的有那个能力,把谢家家族都不放在眼里的能力。

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科考,今年的中秋节也就准备随意过下。

等考完,三老爷接回考完的六爷,六奶奶全力贴身照顾,孩子都交给奶娘带着,等六爷缓过来,去给父母请安,苏氏看他脸有喜色,估计认为考的不错,也只是心里耸下肩,毫不在意。

但三老爷却突然在晚饭后问起二姑太太家的两个外甥,说今年下场,不知能不能中举,苏氏也想起二姑太太曾说过,好像挺有信心的说明年回来参加会试,还说今年带外甥进京,买了宅子就是准备来京时居住的。

苏氏问道:“二姐那宅子老爷有没有去看过?没准不到一个月来京了,这天也要冷了,肯定会考完就动身来京,这要是来了再一时去整理怕来不及。”

三老爷点头说:“明天去看看,好久没去看了,二姐留下的下人守着哪,我再去交代要里外收拾干净了,家具摆设二姐说等她来京自己挑选。”

苏氏道:“那个咋别自作主张,各人有各人的喜爱,到时二姐来了,大不了二姐需要的咱柳树沟能做出来的,就送二姐一套。”

三老爷笑了,说到这,苏氏想起三房还有个大宅子没修整哪,她都没去看过,问了老爷,三老爷说就让俞管家派了一房下人看宅子,说等过了年才要具体重新修整。

苏氏可惜说道:“我就去了一回,看那园子和内宅都是新修的,这要是重新弄过,太可惜了。”

三老爷笑道:“谁说修整那些了,好好的就不乱动了。”

苏氏奇道:“那老爷说修整的,还要空半年的,我以为要大动,还一直可惜哪。”

“是刘师傅说最好空空,我也不知是何意,反正咱也不等着要搬,明年修整也行,就是把小儿玩乐的地方修整一处,弄个大点的,将来孙儿多了,肯定几个不够用,还有那复栖园有水塘,我让刘师傅都填了,整平,看看适合弄花园还是什么,其他的没啥动的,晋王府都大修过,个人院子,大不了将来搬府了,谁爱怎么改再说。”

苏氏哎哟的,老爷越来越开明了,不是那幅我是他爹我说了算的态度,苏氏笑眯眯的恭维着,然后说道:“老爷,不行哪天你带四个儿子一起去复栖园,把你的意思给儿子提前说了,看他们都有什么想法,也好开春时一起动工,反正既然要如他们的意,就不如开始就问下,这才显得老爷是个好父亲哪。”

三老爷本想反驳说我还得听他们的,但看太太笑眯眯笑模样,就咽下了那话,也点点头,“行,到时带着一起去,反正旻山的我做主了,就在咱们正院不远,挨着的一个园子,他哥几个也别计较父母偏心,没法子,谁让哥几个大旻山那么多,自然要让着点。”

苏氏心里连说几遍偏心眼子,这就是一把手一把尿带大的才有深厚的感情,想起那很红的剧,那个渣父不是说对守在身边长大的女儿,肯定比瞎眼前妻带走的大女儿更加心疼。

老大老二老四三老爷就没付出,和旻山比,自然就感情上差很多。苏氏心里想幸亏当初把老爷拽进抚养儿子的生活中,没有这么日夜的照顾,现在他会想这个小儿子怎么这么烦人,一点也不乖,不如几个哥哥听话。

807 眼前一亮

苏氏想到那宅子的名字,问道:“那宅子可得起个好名,压一压,老爷要好好想想了。”

三老爷说道:“我早想了,等明年,让儿子找他师傅起个,那样最好,法师给起的,总会能压得住那些晦气吧。”

苏氏一听大赞老爷聪明,想的就是周全,三老爷得意的呵呵乐,苏氏心里却觉得没有必要,弄的太张扬了也不好。

第二天三老爷吃了早饭送完儿子,就去了二姑太太买的宅子,苏氏是等父子俩都走了,在园子里去走走,看那大玩具都用油布盖好,如今旻山去盘云山,也就休息回来来这玩下,平时园子里的下人都把这遮盖好,栏姐儿和虎妞跟着女先生念书,八娘子和雪莲还小,两个都是斯文不爱动的,平时也不来玩这个,顶多坐坐摇椅。

苏氏是等旻山去了山上后,就又每天去佛堂磕长头,前两年都没空,每天带孩子都累的腰要断,根本没力气来这,旻山读书后,她才上午来佛堂,午后去踩下石子,不为减肥只想健康,有个好体力。

走进去园子还没到佛堂,就听有人叫苏氏,“三舅母。”

苏氏一看是廖语冰,含笑道:“语冰呀,何时来的?”

“刚进来,拜拜菩萨,保佑我哥哥高中。”

苏氏上前拉着她手,“来,跟舅母说说话,今儿你三舅还去你娘买的那庄子看看,就想你娘来时都整利索了。”

“多谢三舅三舅母。”

苏氏拉着她找了个摇椅,早上阳光明媚,坐着正好,风和日丽的,一点微风吹过,很是舒服。

看着三姑太太的年轻版,苏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嫁进谢府,三姑奶奶就和廖语冰差不多大,同样的朝阳似火,眼睛里的光芒耀眼,三姑太太比廖语冰还具有另外一种风格,那就是穿越女的洒脱,而廖语冰总归还是本土原著,没那份光耀,但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貌。

廖语冰被舅母的打量,有些不自在,苏氏赶紧收回眼光,说道:“你娘走前说会带你哥哥来京,也不知具体时间,不知你外祖母收到来信没,到时让你三舅好去城外接下,这天说会就要冷了,得准备几件大袄给你娘他们。”

“多谢三舅母,我娘走前说,要是没什么事耽误,估计也就九月中旬会到京,怕晚了路上太冷不方便赶路。”

“这次你嫂子会一同进京吗?”

“具体我也不知,我想不会来,我娘说等明年再派人去接两个嫂子和侄子们。”

苏氏有点奇怪,怎么没二姐夫的事?但也不好问个孩子,打算等老爷回来问问。

廖语冰和三舅母也不熟,虽说舅母和气,她也不知要说什么。

“舅母一直忙着你表弟的事,也很少去缘草堂,语冰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来找舅母,在舅舅府上,可千万别客道,你舅舅们都是心疼外甥女,就是不会表示,现在舅母也空闲了,语冰就来舅母院子来玩,也可以约几个小娘子来府里聚聚,千万别外道。”

廖语冰含笑应了,说有什么就来找舅母,闲谈几句,苏氏觉得廖语冰在她面前有些拘谨,也就说自己还有点事,廖语冰赶紧起身说也要回去陪外祖母,两人出了园子。

路过燕旻堂,苏氏让秋枝去拿了两匹小娘子可以穿的面料,让秋枝送廖语冰回缘草堂。

没到午食三老爷就回来了,说那里下人收拾的很好,没啥规整的,吃饭时,苏氏就问了二姐夫的事。

三老爷想了想说道:“二姐成亲当年就跟着廖家去了江南,那是我娘还怨我爹把二姐嫁给廖家,不然也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没准十年都见不到一面,可不是?以后咱孙女不能嫁到外地,这过得好不好的都不知道。不过我二姐夫看着是个好的,斯斯文文,没去江南前还中了秀才,也是读书人。就是这么多年,没见来京,不知如今如何,中了举没有?二姐这次回来,没想起问这事。”

苏氏偷乐,哪是没想起来问起,压根就不敢问二姑姐啥吧。

“那这次来京,二姐夫会跟着来吧,总的让个当家的为儿子操心这些,我看二姐也够辛苦的,这么来回的跑,还有外甥女的婚事,怎么的都要父母都来才能嫁了。”

“那肯定,这次估计就是二姐二姐夫一同来,儿子会试多重要呀,还有唯一的嫡女出嫁,当爹的哪能不在场?又不是没爹。”

苏氏听了这唯一的嫡女,就奇怪了,难道二姑姐那还有庶出?就她那么犀利的一个性子,怎么会容下庶出的?

装着随意的一问:“还有庶女?出嫁了没?”

三老爷也随意的回答:“那谁知,就有次听二姐说了句,什么庶出的,我没没多问。”

苏氏也就是好奇下,问完也忘记,就说明天旻山放假,三老爷就说干脆明天去那宅子,带着几个儿子一道去,今晚让下人说下,明早都在府里等着。

二爷他们都知父亲买了那宅子,都好奇,说要一起去看看,第二天一早就等着了。

三老爷夫妻带着旻山一起吃了早饭后,就派人通知在府门外集合,一起坐马车去了复栖园。

复栖园在城西,紧挨着京里的贵人区,当初最早的原住户肯定是又费了银子又托了关系才能占了这么一大片地,不然只是普通大户没可能有能力置办这么个大宅子,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而是挨着城中心,又和贵人区接邻,那得有门路才行。

像宣平候府,那是祖传的祖宅,承爵的留下居住,其他兄弟都搬离府,有住城东城西的,反正都是凭各自本事去买宅子,或者是侯府买好再分给他们。

老侯爷当年有个嫡亲兄弟没成年就没了,庶出的早就分出,分府后,也有庶出的时常上门,多少会有些矛盾,但太夫人哪能容忍,后来她生病,见他们上门就骂,这几年就更加没了来往,也就过年在宗族里见见,族里见太夫人身体状况,也没人上前劝说,这几年就更没见庶支来往。

808 新宅子如何?

一路上,苏氏掀开车帘往外看,三老爷在一旁解说哪是哪,还说二姐的宅子也在城西,靠近长安书院,离复栖园也就坐车一刻钟就到了。

苏氏想这要以后要是搬家了,离二姐宅子就是近过侯府了。

到了地方,全体都下了车,二爷还抬头看那门匾,问父亲怎么没起名字。

三老爷抱起旻山说道:“儿子,看到没?这就是咱新家,宅子叫什么儿子好好想想哦。”

旻山在父亲怀里啪啪的拍手,口里好好的点头。

苏氏走进让老爷放下旻山,别总抱着,旻山也挣脱着要下来,然后拉着母亲的手就要往里走。

俞管家一早就到了,在门口候着,见老爷太太来了,忙开了门,一众人走进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大宅子建筑,大门是金柱大门,进去就是古香古色的砖雕影壁,整体结构为多个跨院组成的庭院组合。

进去后二爷就呵的,说不错不错,五爷闷声,只扭头左右看,六爷很兴奋,九爷就笑嘻嘻。看着哥几个,苏氏忽然想,将来她和老爷都归西了,这宅子留给老大,其他几个弟弟分出去可买不了这么大宅子了,这个问题得和老爷好好商量下。

三老爷先带着去了前院,有待客厅,大书房,和学子小书堂,就是待客厅就一大一小,用于接待不同地位的客人。

走过垂花门,苏氏就又看到了上次来看到的抄手走廊,那个独自莫凭栏,那时还想自己要装下古代仕女凭栏一下的,这下可如愿了,以后天天凭栏都可以。

来到主院,同样有前院,有个小书房,会客厅,和一个议事厅。二门进去是五开间,前附有两个耳房、东西厢房、一间花厅,后罩房,还有两个小跨院,跨院里还有个祠堂和家庙,进去后就是旻山都撒开母亲的手四处跑,说真大呀。

三老爷洋洋得意的说道:“以后我和你母亲就住这,还叫燕旻堂,你们的院子到时你们自个取好了,到时一起换门匾。”

主院就进去了下,三老爷没带着儿子们参观,就又去了其他院落,主院和其他院落之间还有个小花园,里面一个六角亭子,顶部是个如意桔子。

三老爷玩笑对太太说要不要改成歪亭子,苏氏看儿子都跟在后面,无法瞪眼,只装作没听见,三老爷自己说完呵呵的乐。

然后自顾自的说道:“这里得让刘师傅修整下,把那几个大玩具再几个放这里,留着孙子们大了玩。”

哥几个听到后心喜,侯府的大玩具在父母院子里,总是不方便随时去,这里就好了,就在小花园里,想来就来。

挨着花园,也挨着主院有个院落,看规模是给嫡长子住的,正三间两耳房,有个抱夏,是两进,有个后罩房,两个小跨院,其他几个小院落,是横向延伸出去,估计是原主后来把隔壁买了打通又一起建造成个大宅子。内宅规格一样,都是正房三开间单耳房,东西厢房,但没后罩房和小跨院。

三老爷对儿子们说道:“你们几个就在这里挑了,旻山就住我和你娘跟前,你们也别眼红,住得远我不放心,你们都大了,别和弟弟争。”

二爷首先应了,说那是应该,十一弟得和父母挨着,其他几个也都应声附和。苏氏捅捅老爷,她觉得不合适,这样让老大和媳妇怎么想,主院大的很,不如就让旻山和父母一道住,还有八娘子和雪莲,离他们长大还得好多年,没准旻山大了就不愿挨着父母住哪。

三老爷不知太太捣他何事,也不好这会问,就又改口说:“这事以后再说,你娘估计舍不得旻山,反正离搬府还早,过了年才要修整,你们先看看,有啥想法提出好一起收拾。”

这宅子和侯府的不同,侯府的是具有南方特色,没有这么规整的统一,这个就感觉严肃了点,站在院里,好像跟看旅游老宅子似得。

三老爷看太太看呆了的神情,得意的笑得呵呵的,说道:“老晋王可是花了大价钱修整了宅子,算是便宜我了,就是后门出去还有个杂院,是给下人们住的,呵呵,太划算了。”

那笑声就像是古玩市场捡漏了一样,旻山都跑来抱着父亲的大腿,仰脸一同笑,三老爷抱起,亲了下,说道:“儿子哎!将来也给爹买个大宅子住,行不?”

旻山嘻嘻笑,使劲点头,还用手画个大圈,比划着说:“买个大大的房子给爹娘住。”

“好儿子哎!知道孝顺爹。”

二爷几个听了那话,心里直抽抽,我等就不是你儿子了?

参观完了,三老爷让儿子们看好,到时搬家心里有数,苏氏暗道:有啥数,房子规模一样,如果喝多了走错门都不知。

出了大门,三老爷意犹未尽,大手一挥,说去花岗楼吃饭,一众人上了马车直奔花岗楼。

马车上,苏氏问道:“老爷,这老晋王爷给他大儿子的,看看有什么违禁的没?”

她记得好像是古代什么人住什么宅院,用什么材料等,具体的就不知了,只记得看过什么文,说皇帝给儿子降爵,大门就得换,没一阵子就升回来,又得换门,她和老爷可是品级不高,要是违禁了,让人给揪着,那就麻烦,所以想提醒下老爷。

三老爷回道:“没啥违禁的,老晋王知趣,又不是给世子居住,这修建时,也都按照规格降了几级修建的,估计也是不想张扬。”

那就好,苏氏放了心,将来给老大,大不了把门重新改建,不违规就行。

三老爷也想起在宅子里,太太打断他的话,问道:“太太那会拽我是为何?我哪句说错了吗?”

“那个准备给旻山的院子,还是给老大住吧。”

“咋啦?老大说啥啦?还没分家就盯着兄弟的不是了?”

看他要梗脖子,苏氏赶紧解释,“那么会功夫老大能说啥?再说了,老大也不是那样人,要说谁最体贴兄弟,老大肯定做的最好。”

809 伦理纲常

三老爷听了这话才没继续瞪眼,点头道:“当大哥的本来就该如此。”

苏氏接着说:“刚才我看了宅子,就想,正院地方大,小跨院两个,刚好旻山一个,八娘子和雪莲一个,咱那院子还有东西厢房,就是后罩房都要空着,到时收拾出来当客房,等旻山大了不得好几年?肯定挨着花园那院子的空着,本来就该是嫡长子住的,如今咱三房都交给老大媳妇了,到时搬家让他们做那小院子里去,来回办事也不方便不说,首先也是乱了纲常了,开了这个头,以后儿孙有样学样,儿孙都有偏疼的,为了小的或者为了偏疼的,就让嫡长子让步,不是那个理,是我疏忽了,给老爷说了那话,老爷就不该听我的,咱们当父母的可得把家规给立起来。”

她是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其实是三老爷开头说让旻山挨着他们住,那时苏氏也没想那么深,点头同意,今天一看宅子规模,可不能那么做,那就是给旻山招人恨哪,再是亲兄弟,当哥的不计较,还有嫂子和侄子们哪?以后让他们和其他儿子怎么看?怎么做?以后也跟着乱套,反正祖父母都如此乱来的。

三老爷想了想,点头道:“是这么个理,不怪锦娘,是我糊涂了,一会吃饭时我给老大说,那院子给他住,今天是我一时说错话。”

苏氏笑了,接过老爷怀里的旻山,哄着问他要住哪里,几岁孩子哪里知道选择,就冲着爹娘乐,说跟爹娘住,喜得三老爷儿子儿子的叫着。

到了花岗楼,三老爷点了菜,几个儿子都殷勤的给父母和弟弟叫了小二端热水进来洗手,六爷负责倒茶。

等都坐下后,三老爷就开口说了,“等搬了新宅子,老大还是住挨着花园那个院子,自己起个名,你是老大,以后就靠你多照顾兄弟,多孝顺父母了。”

二爷忙站起躬身道谢,心里也舒服,不是计较小兄弟,而是嫡长子的面子,这样安排才对吗,不然他如何在兄弟跟前抬头?

其他几个是没啥多有想法的,反正又做不了主,也不是嫡长,没多大感触。

上了菜,二爷就施展了他的体贴功夫,恨不得站在父母身后服侍,三老爷不耐烦,挥手让他坐下,太碍事了。

这顿饭吃的皆大欢喜,苏氏想,这还是头一次三房出来吃饭的,不过也不算,她不是老爷开明,也不会和儿子同出来,顶多是在府里聚餐下,应该把儿媳都叫上,估计她们来了也会别扭,和公爹小叔子大伯一个桌,能安神吃饭才怪哪。今天就是六爷都别别扭扭的。

第二天二奶奶就来了,没带孩子,快四个月的身孕,苏氏忙让稻芽拿了绣凳让她坐下,她知道肯定昨晚二爷回去学舌了,媳妇前来示好。

虽然孙氏没提昨天那住房之事,但感激了婆婆,表了决心,将来会有爱兄弟,照应十一弟,把三房打理好,不让婆婆操劳。

苏氏大力表扬了孙氏,夸奖她是个合格的嫡长媳,是个称职的妻子、母亲、大嫂,还拿出物质奖励,银票一张,又夸她给谢家开枝散叶,以后再接再励。

夸得孙氏两眼发光,脸色羞红,跟着的雪篙也是满脸兴奋。

走时,苏氏又让秋藤气库房挑了些布匹让雪篙拿着回去,孙氏喜气洋洋的回去了。

苏氏看了觉得这个媳妇好单纯,婆婆多夸几句,就高兴成那样,以后还得给三房接着卖苦力,这种精神太伟大!

今天三老爷去找好基友去了,顺便看看旻庄,苏氏想去小跨院看看八娘子去,她是尽量每天去趟,忙了就隔天,虽说有下人照顾的都好,但也得让两个名下的闺女熟悉下她,雪莲她就当闺女养吧,大了再说以后的问题,现在想太多都没用。

没等出门,素娘来了,苏氏笑道:“难得看见你串门,赶紧进来坐。”

“我倒是想来,你家的总在屋,不方便呀,你又不去我那,老罗反正白天都不在屋里。”

进屋坐下,苏氏说道:“显摆你家老罗能干?”

“没那个闲工夫,我来是给你说,王衍的儿子,这个月准备做手术,我前阵子去看了,还好,身子能抵得住,不像他爹,胎里带的心疾,这小儿除了豁嘴,别的还都好,看着也不像痴傻的,王家能有个健康的孙子就满足了,就是依然担心手术问题,这次我带上文大夫,准备让他好好看看,以后再有类似的,他也可以上手,文大夫,我算是敬佩,他对医学的钻研劲,比我强多了,以后他要是能出诊一些小外科手术,我都会教给他,可惜,没那么多实例让他来跟着学。”

苏氏心动,说道:“要是给天慈庵和盘云寺说说,以后要是有些能医治的弃儿,你和文大夫来做手术,大不了好了后我买下来,留在我庄子里,做农活也行呀,总比当和尚尼姑强,长大了嫁人娶媳妇能有个家。”

素娘点头,说道:“这个没什么,要是有要医治的孩子,我愿意出手,刚好也可以带带文大夫,将来文大夫还可以收徒,总比我这个妇人方便。”

“对了,手术在哪做?需要什么你吱声,府里可以准备。”

素娘笑了,“那倒不必,王家早就准备好了我需要的,就在庄子里做,王衍和儿子媳妇一直住在庄子里,我去看诊也是去那,庄子环境对孩子也好,没有外人,可以四处活动,不然闷在屋里不出屋,对身子也不好。”

苏氏点头,又说道:“这也是王衍的儿子,换了王家哪个的,肯定就不会留下,大不了再生一个呗,这小儿算是好命,因为他爹能留下一命。”

素娘没吭声,半天说道:“我也给王衍说了近亲结婚的问题,但这小儿不确定是近亲的原因,但也不排除,王衍听了吓一跳,具体问了问,然后说,就这么一个儿子足够,以后不会再生,不过他的身体,想生也难。”

810 想起容易做起难

苏氏叹气,这个近亲结婚,在古代太常见了,就是宋表弟儿子宋鹏飞不也是和亲表妹成亲的?可是等她知道俩都定了,就算没定,她能跑过去说三到四?

就是给三老爷她都没细说,还想将来一定会把这事说出来,也好让三老爷立个铁家规,结亲必须隔了五服才行。

过了八月十五,王家小儿十个月了,素娘和文大夫安排好了时间就去了王家别院,下午,苏氏派的小丫鬟来说罗师娘回来了,苏氏急忙赶去。

文大夫还在,兴奋的继续讨论,看见太太进来,招呼声就告辞了。

没等苏氏开口问,素娘说道:“手术成功,这个比慈安的还轻微,所以没什么大问题,王衍也懂得药理,他说亲自守着,文大夫明天会再过去一趟。”

听了这苏氏放了心,虽然对素娘信任,但也怕出意外。

见苏氏舒口气,素娘笑着福了福身,“多谢你为我担心。”

苏氏推了她一把,笑道:“和我这么客气?虽说你有这技术,可我也盼你我大家都好好的。”

素娘点头,道:“别说我是女子,就算是男子,有些病症没那么容易出手,医疗事故不是不可能发生,要是有一两个,自个性命难保,所以我敬佩文大夫,只想学了技术好发扬光大,我很惭愧,没他那么伟大,但我尽可能的把自己懂的都教给他。”

苏氏更惭愧了,啥也不会,还只想当个鹌鹑,好窝着享清闲,这点就不如三姑太太了,不管她能否干成事,有没有那个本事,总归她想施展一下。

惭愧的苏氏赶紧告辞,不要在高人面前丢脸了。

一周后王傅氏来给苏氏送礼,苏氏见她满脸舒展的轻松,笑起来鱼尾纹出来几条,一年前都没,这一年来可把她给操心坏了吧。

里面缘由苏氏都知道,所以王傅氏就对着她吐露了心事。

“这真要多谢贤淑夫人,我孙儿等于是贤淑夫人给救得。”

苏氏忙推脱,这个功劳可不是她的,“哪里,我啥都不会,是罗师娘和文大夫两人,医德医术都好,可不关我什么事。”

王傅氏诚恳的说道:“没贤淑夫人的引荐,我去哪里找大夫医治孙儿,那么我一家就塌了,我儿王衍如何能接受的了?我知道多亏罗师娘的医术,但没贤淑夫人……”

说着说着王傅氏就流泪下来,“要是别家夫人,躲还来不及,可是贤淑夫人二话没说,带着罗师娘去了王家,这个恩情我王家永记。”

太难为情了,苏氏觉得只是顺心做事,没那么高大,也接受不了别人那么大的承情。

应酬废不会说话了,幸好王傅氏此时需要的是倾诉。

“贤淑夫人,除了我和相公,儿子媳妇知道,就是我亲女儿和另外一个儿子,我都没敢说,还有个知道的小姑子,那就不算了,比外人都不如,这可是她亲女儿亲外孙,她就能说出那伤人的话?我算把她看透了,就是她亲哥,也被妹子伤了心,她都会如此想,别说外人了,怪不得老人说遇到难事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来,平时的那些都是彼此虚假应酬。”

苏氏也只点头,微笑,继续听着。

“之前别人说夫人怎么的,多少的我王傅氏也是觉得如此,但这事,就显出夫人就是和别人不同,难怪朝廷能封个贤淑夫人,就是我王傅氏自认为嫁给王家,相夫教子几十年,做得到贤淑,但和夫人一比,我就是不如,贤淑夫人,以后我把你当亲妹子,你把我当姐姐,我姐俩有啥掏心窝子的来往,我孙子以后还得托夫人的福,夫人别嫌弃。”

苏氏客道,“夫人太客气,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所以很少在外露面,夫人不嫌弃,以后咱就好好处,我是不会见外的,就是我哪里有做的不周的你也见谅,不是诚心,就是我家老爷也让我少抛头露面的,怕我在外什么也不懂说错话办错事。”

王傅氏笑道:“贤淑夫人谦虚了,没打交道前,不了解,这一接触,夫人说话办事可比我强多了。”

“哪里哪里,这话我就愧不敢当了,夫人别介意就行,呵呵。”

都是人精,见谁两面不知道谁啥样?苏氏反正是丑话像说到前面,她眼废,可王傅氏是傅家出来的,嫁到王家几十年,见多识广,和女眷打交道彼此来往,不过因为苏氏这回帮了她一次,所以才给苏氏戴高帽子,如果把这话当真,那就是大脸了。

王傅氏一直说恭维话,直说苏氏的福气,让苏氏觉得她穿来这里就是为了施展她的傻福气的,不过能把福气带给需要的人,也是功德一件。

这么一想,苏氏觉得自己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点光芒的,洋洋得意起来,就是送走了王傅氏,她依然昂着头,走哪都得意,让秋藤奇怪的看了好几眼,没出声。

这要是春草,准的说:太太,小心脖子扭着了。

下午出去办事的三老爷回来,得意的苏氏并没有说王傅氏来之事,没必要。

可三老爷说起了宋鹏飞去当了侍卫,宋表弟原本想找父亲老公爷帮忙,被老公爷给拒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宋表弟就去让儿子去让曹田找武陵侯侯爷帮忙,这样那哥俩就上任了,没啥重要岗位,也就是和一帮勋贵子弟护个皇城墙,有时轮着去城门看大门。

对于这些苏氏脑子不灵光,也没兴趣,听听而过,只是问问老爷和三房有关的外事罢了。

不过对那天和素娘所说之事,苏氏还是想和老爷说下,三老爷听了太太的想法,想了想,说道:“这个可不是小事,虽然咱是好心,可要是有人在中间闹事,一点点状况可就影响大了,之前就有个好善乐施的药房,每月义诊一次,常年如此,可惜,终究是被哪个同行给阴了,弄个病患来义诊,后来人死了,这事当初闹得乱哄哄,扯出来那家用假药,还有打着义诊的幌子谋利,越闹越大,那个老东家又是个义气之人,直接以死明志,是他救助过的一人出头调查,还了那家清白,但那家关了铺子回了老家,可惜了。那时我还小,和表弟一起看热闹,至今都记得那老东家大冬天的吊在那义诊处,半夜来此,第二天人才发现,身上用血写着大大的冤。表弟还非要上前去看,我拽着他不让上前,老远就看见一头白发在冷风里飘,不一会那家人嚎哭着冲进人群把老东家抱下来。”

听的苏氏心里发毛,难怪素娘做事一直小心翼翼,她一个孤苦妇人,能安稳生存下来就不容易。

811 传世之家

听了此事,苏氏想还是和素娘说下中间的要害,三老爷说完这话,又说去盘云寺问问法师去,看法师怎么说。

苏氏点头,那最好,有这个大山罩着,就是行善也不怕有人闹事吧。

第二天一早,天慈庵派人来说主持要见贤淑夫人,苏氏就匆匆换了衫跟着来人去了,三老爷说等送了旻山上学后就去远望亭等着太太。

进了庵里,主持亲自接待了苏氏,苏氏先问候觉能法师,得知法师在忙入冬的各种事项。苏氏就说不打搅法师了,托主持带好,接着问找她来是何事。

主持说是昨天庵门口捡了个弃婴,苏氏听了,想肯定是个兔唇,果然,苏氏说了是府上的师娘给做的手术,之前带慈安来,主持好奇,也问过,苏氏那时没详说,这次就详细说了,并说让罗师娘下午来,亲自看下,有什么再给主持商量。

回去后苏氏急忙去了素娘那,先把天慈庵的事说了,然后又说了三老爷说的有关于义诊那件事,素娘听了点下头,说道:“那事我也听说过,都传到晋阳了,当年张父曾经说起过,说可惜了那老东家,自那以后,就很少有药店医馆做义诊了,都怕了,这人心呀。”

说完摇摇头,又接着说道:“不过,虽然不大张旗鼓搞义诊了,可总有医馆对穷苦人都会免诊费免药费的,善心人是有的,就是张父每年都有一笔支出就是用来帮助穷苦人。”

苏氏也感叹,好心人总是有的,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至于怎么能帮忙,苏氏除了能捐点银子,也没好主意,就让素娘和主持商议。

交代下人给安排马车,素娘就去了天慈庵,和文大夫商议后,来给苏氏说,和天慈庵说了,但因为天慈庵不让男子入内的规定,主持说会在天慈庵附近开个免费药房,备些普通的药材,天慈庵打头每月做义诊,那里会准备素娘需要手术的设备。

素娘很兴奋,应该说苏氏认识她来第一次那么兴奋,她说道:“我学的是外科,要是外科方面,就可以义诊见患者,可以好好教教文大夫,将来文大夫出面收徒传授医术,我也不白来这一遭,太太,虽说我谨慎,是不够大义凛然,可我也盼望能有个机会,能让我把学的传授出去,而不是原来那么给人当稳婆似得。这点,我也不甘,我不是想一展个人抱负,而是想传道授业、悬壶济世,不然我白来这一遭,什么都没留下,那么让我来此是为何?只是体验古人女子不易?我不甘心!”

素娘说着两眼湿润,紧咬着嘴唇。

这个苏氏理解,有时没事她也琢磨,就她这个可以算的上是废物的,让她穿来干嘛?干大事没能耐,做生意也不精通,宅斗就是个被炮灰的料,前半生是个面人,到后面是个神婆的名声,只有一点好的,就是福气照耀了别人,给身边人也带来了好运,说不定是碰巧。

心里澎湃的素娘听了苏氏的感叹,是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道:“不过好像也是,别的不说,我是来了谢府才好运的吧,我家老罗也是,文太太十几年没孩子,来到这有了!这是我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哪?不过,能有这本事,自带光环,那也是大能耐呀,我求之不得哪。”

苏氏笑着抱着她,说道:“那就赶紧沾光,再生两个儿子更是福气。”

素娘推开她,说去你的。

苏氏说到孩子,忙问道:“你家老罗愿意你出头露面吗?”

素娘得意的也学着苏氏昂着头说道:“那你就小看我家老罗了,他那内心,可是真正的心正气和,比我强,就是文大夫也是个心怀天下之人,不,应该说心怀患者之人,我是见了他们觉得自愧不如,和他们一比,我就是小家子气了,所以这点,老罗肯定会大力支持。”

苏氏心里也阳光充满,真好,身边有这种大气之人,才感觉世界是美好的。

心里满满正能量的苏氏回屋后,就给三老爷灌输了一天的高大尚才是人活这一世留下来的宝贵财产,弄的三老爷琢磨了几天后,对太太说,是否觉得嫁了这么个无能相公委屈了?

苏氏只好又说自己才是个无能媳妇,多亏老爷担待不嫌弃,紧着哄了,还鼓动老爷说,咱夫妻俩别的本事没,那就多赚银子,除了给儿孙留下外,还得拿出来救济穷苦人,咱做个乐善好施的传世之家,这就是给子孙后代留下的最大的财富。

三老爷被这话打动了,也觉得心里有底了,精神上有了目标。以后就对赚银子格外感兴趣,但对捐银子,花银子给需要的人也是大笔,弄的三房一直在京里都是没钱的形象,因为赚点棒槌老爷都给花了,又花的让人不能嚼舌,等急需时,棒槌老爷就找别人去借,这么的,谢府三房做啥买卖,再赚钱,外人提起,也没感觉谢府三房有钱。

夫妻俩畅想美好的将来,畅想美好的理想,日子过的美滋滋,都忘了个事,等皇家派人来说八皇子妃临产了,苏氏才心里我擦我擦的,忘了这事了,中秋节那天还想着八皇子妃这个月底就要生了,夫妻俩这么一嘚瑟,全忘了。终究不是亲母女,虽然一直在心里说别忘记,年纪大了忘性大,可还是忘了。

苏氏赶紧换衫跟着来人去了保和宫,就见八皇子在产房外急的转圈圈,看见岳母来了,是一步上前,顾不得上问好,就快快的,说眉娘喊痛哪。

哪个妇人生产不喊痛?不过想起容妃难产而忙,苏氏也理解八皇子的急慌,就跟着出来的木香进了产房。

就是稳婆看见贤淑妇人进来都舒口气,太好了,有福的人来了,总算可以放心了。

八皇子妃见母亲进来,还抬头微微一笑,又皱眉咬紧嘴唇,满头冒汗,苏氏是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小七,母亲来了,你放心,这是阵痛,一会孩子就要生了,再忍忍。”

木香给苏氏端了圆凳在床边,苏氏坐下,握着八皇子妃的手,说道:“小七听稳婆的,注意呼吸,别乱用力。”

812 方舟

八皇子妃深呼一口气,就听稳婆说道:“使劲!使劲!好!呼吸几下,再使劲!”

这么的不停反复,苏氏看八皇子妃阵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知道是快了。

在又一次的使劲当中,一阵婴儿哭声响起,稳婆欢喜的声音:“是个小郡王!”

苏氏松了口气,她也一直提着气,一怕难产,二是希望头胎是个儿郎,这样对小七才更好。

几个稳婆忙而不乱的迅速处理后续,苏氏拿了帕子给八皇子妃擦脸上的汗,然后稳婆把还在大声哭啼的包好的婴儿双手恭敬的递过来。

八皇子妃探身想看,苏氏接过婴儿抱着给她看,笑道:“真是个俊儿郎!头回见一出生就这么眉眼俊朗的小儿郎的。”

几个稳婆同声应和,吉利话一连串的说出来,其中一个说道:“这么顺利产子,多亏贤淑夫人来了,看情景是得等几个时辰的,贤淑夫人一来,没一个时辰就生了,真是好福气!”

说的苏氏都不知该怎么回话,这里是宫中,可不敢瞎扯,姜榆拿了几份封包递给稳婆,苏氏也把准备好的封包给几人,接过后都喜眉乐眼的福身,好话连篇,几人退下后,又进来两个奶娘,行了礼在旁候着。

姜榆给八皇子妃垫了后靠,她稍微坐起,靠着抱着啼哭的儿子,满眼都是宠溺。

苏氏旁边说了几句吉祥话,劝了皇子妃先让奶娘抱去,让她多休息,刚生完,少坐躺着为好。

八皇子在外使劲跳脚,急的想进来,又怕有说头,苏氏是嘱咐了皇子妃一些事项,又交代了姜榆,才满脸喜气的出来。

八皇子是急的问:“眉娘如何?”

苏氏笑道:“眉娘在里屋,殿下不要着急,稳婆正收拾哪,等会就会抱小外孙出来给殿下看。”

八皇子脱口道:“可急死我了,怎么就不让我进去的?”说完觉得不对,又忙给岳母赔礼说话无礼了,让岳母见谅,这才正规的行了礼。

苏氏自然不会计较,也不敢计较呀,笑眯眯的夸了小外孙,八皇子听的是眉飞色舞,嘴里那是那是的,还是身边的一宫人说已经给皇上和皇后报喜了,一会得接待各宫送礼的。

苏氏见这里也忙,提出告辞,八皇子急着见儿子,就吩咐董贵一路把贤淑夫人给送出宫。

回去后,苏氏先去给太夫人报喜,侯爷侯夫人都在缘草堂等消息,看见苏氏回来,几人都伸脖,太夫人是着急的问:“生了啥?”

苏氏笑道:“恭喜母亲!得了个曾外孙!”

太夫人拍手喜道:“我就知道是个儿郎!看我孙女就是个有福的,老大家的,准备补品,后天我入宫看宝贝曾外孙去。”

侯夫人插话道:“先递了牌子,不知宫里办不办洗三的,这天逐渐要大冷了,还是事先问问的好。”

太夫人听了马上对苏氏说道:“老三家的,你今儿没问问?”

苏氏想那个时候谁还想那么多,陪笑道:“母亲,宫里那时慌乱乱的,就是八殿下都急的直转圈,得知生了又欣喜的要跳起,媳妇没顾得上问,明儿媳妇去打听下,别的皇子妃都是怎么办的。”

话音刚落,外门口有婆子慌张说宫里来人了,唬得屋里人吓一跳,侯夫人估计是宫里来给皇子妃娘家报喜信的,搀扶太夫人笑道:“母亲换了朝服,儿媳也赶紧回屋去换,这肯定是来报喜的。”

太夫人乐的一连声的喊刘婆子,苏氏也给太夫人说了声,也急忙回屋去换正经诰命服。

在前院待客厅,宫里太监传了喜讯,天宝三十年八月二十五未时八皇子妃生嫡长子。

侯府众人跪谢,起身后,侯爷三老爷拥着太监入座,三老爷趁机塞了封包,太监手遮掩收下后,对着侯爷三老爷笑着微微点头。

女眷退下,回到缘草堂,太夫人兴奋劲还没下去,不住嘴的夸她的宝贝孙女,接着夸还没见到的宝贝曾外孙。

侯夫人也是直给苏氏道喜,更别提刘婆子等缘草堂的下人了,苏氏一激动,说赏,让侯府下人都去三房领赏银,喜得刘婆子跪地就磕头。

太夫人见了媳妇的大手笔,也一挥手说今儿让侯府儿孙都来缘草堂吃饭,她派人去花岗楼定几桌酒席,谁也别忙乎,都来吃现成的。

说完又问了苏氏:“刚说没说曾外孙叫什么?”

好像没提,侯夫人也想了下,说没听到提,太夫人遗憾说道:“要是我给曾外孙起个名就好了。”

侯夫人苏氏两人一噎,这能张口的吗?

“母亲,皇孙小名定是皇后或者八殿下给取,我们到时听着就是了。”

“也是,我就不操那心了。”

就是一旁傻乐的刘婆子都忍不住要翻白眼,这心你老操的着吗?

皇宫里,皇上和皇后也在说着皇孙,皇后喜见于色,看着手里的宣纸。

“周航,方舟也,皇上,这是大名小名都有了?”

“嗯,小名就叫方舟,等念书时,再起个学名吧。”

皇后放下宣纸,笑道:“之前小八还说他要给皇孙起个小名哪,这下他该急了。”

皇上拿起宣纸,看着说道:“急什么?朕起的不好吗?故贤主之用人也,犹巧工之制木也,大者以为舟航、柱梁,小者以为楫、楔,这句话不错。”

皇上边念边点头,脸露微笑,皇后怔了下,又恢复笑容。

眼神看到皇后的那一变化,皇上感叹道:“对小八,朕无他要求,只求他福泰安康,但总的给朕生个孙子给太子当个柱梁吧,总不能他子孙都白吃朝廷俸禄?唉!将来太子压力大呀,所以哪,小八的嫡长子就先不封郡王了,以后再说,要是和小八一样,那就啥也不给他封,免得浪费俸禄。将来,他们兄弟商量去。”

皇后听了这话心里激动,这就是把机会让给将来太子登基了,她殷勤的收拾好桌面,重新给皇上泡了茶,皇上心里叹气,也怪自己,从小太宠着小八,让心里有事的人不安了。

可惜了,皇后慈爱是有,远望欠缺呀,不过,这样甚好。

813 一人得道

皇后煮着茶,随口说道:“安阳也大了,皇上看该选个什么驸马?小八臣妾算是放下心了,安阳是宫里最小的,总的给她选个好的。”

皇上不以为然道:“等明年会试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让安阳见下,中意就招为驸马。”

“会试有多少青年才俊?能进殿试的,大都已经成亲了,就算又那么一两个,不见得安阳能中意,臣妾看不如在世家里选个好儿郎。”

皇上笑道:“不是安阳总说要嫁个状元吗,到时就让她去殿试里见见,状元不行就探花,还不行还有榜眼哪,哈哈!”

皇后微掩嘴笑下,嗔道:“那是安阳小时爱说的话,皇上也记得,这几次状元都要白胡子了,小儿玩笑语,可不能当真。”

皇上也收了笑,说道:“是,梓潼,安阳的事你就和林昭容商议下,明年要定下驸马人选,后年出嫁正好。”

“臣妾遵命。”

皇后笑吟吟应了。

保和宫里,八皇子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对靠在床上的皇子妃说道:“眉娘,你说这个小名好不好?子安,我就希望儿子一生平安。”

八皇子妃听了这名有些熟悉,想了下,说道:“好像宋家八叔父家的表弟叫宋子学、宋子昼、宋子旦,我母亲总叫他们宋早晚兄弟俩。”

“我这是儿子小名,不管那么多,眉娘,你说这大名,父皇会起个什么?我前几天去问,父皇还不告诉我,说等生了就知道了,这有啥保密的?我看是故意让我急,我算发现了,现在父皇就是不愿我过的顺心,看我着急上火父皇就乐,眉娘说说,我当儿子的可没招惹父皇,怎么就看我不顺眼了?”

八皇子妃微笑着听着这牢骚,不过是父子之间的闹笑罢了,殿下心里也知,无非故意耍下,皇上故意逗下殿下,父子情深罢了。

于是,这小儿刚出生就有了几个名字,他大了读书,也给自己起了个别号,说总的要自己取了才不亏。

八皇子妃出庵在谢府那大半年,也听说了府里不办洗三的原因,早就平时和殿下絮叨家常时说了这事,所以八皇子也打算不办洗三,前几日就在皇后那撒娇卖萌的说通了,还说谁要有什么想法他去解释,原本皇后不同意,是皇上说随他,让他折腾去,皇后也就依了。

八皇子妃派了木香回府里说了声,免得府里祖母母亲要提前准备入宫的礼。

谢府众人听了木香的传话,除了苏氏,其他人都觉得遗憾,生个皇孙还取消洗三,让外人怎么看?

三老爷是不管别人怎么想,还说不办更好,苏氏紧着拽拽他,他才没继续往下说。

木香回府代表皇子妃传话,自然侯爷侯夫人几个在缘草堂一起听了,之后,苏氏带着木香回了三房,知道她惦记姐弟,也给了她时间,木香感激的福身,去了姐姐那。

秋桃小叔子原本娶了桂花,又拖着个残弟,之前有貌美的紫菀最对比,对这新妇不喜,秋桃婆婆也是诸多挑剔,碍于秋桃做主,不敢太过分。

桂花却是个能吃苦的,不言语的只会多干活,因为之前受苦,身子也不是很好,自从和妹妹相认,不说婆家了,就是府里不认识的都上赶着桂花姐的喊着,就是弟弟也不再死命干活了,婆家对她姐弟俩就差供着了。

有个跟着皇子妃的妹妹,桂花觉得她像一步登天,婆婆巴结的神态,丈夫缓了脸色,好吃的好穿的全部换了样。手里也有了妹子偷着给的银两,让她藏着留着给弟弟娶媳妇。

恍惚了好一阵子,桂花才把心放回肚里,在一次妹子回来时,抱着妹子痛哭一场,说这下可算是放心了,姐弟三人能互相照应着过活。

这次来木香还是偷着给了姐姐银两,八皇子妃得知她找到了姐弟,也给了些银两她,加上她存的一些,足够给兄弟娶个好媳妇了。

木香看着稍微胖了些的姐姐,摸着她干枯的手,眼里湿润,说道:“姐姐,也别都把银子收着,拿点出来用,姐姐这身子可得要好好补补,不然怎么怀个孩子?还有弟弟,长身子的时候受苦,这几年补还来得及,等两年成亲也行,姐姐去求秋桃姐姐,她是个好人,会帮弟弟找个好媳妇的,我就不去说了,免得让人觉得我是仗着皇子妃去说啥话,姐姐就在三房好好呆着,三房太太是个和善人,有啥你就找就找秋桃姐姐,要是她不在府里,姐姐就去找秋藤秋枝秋叶她们,随便问个人都知,姐姐没事也和她们多来往,也有个说话的人。”

桂花连着点头,木香又塞过一个胭脂盒,“这个姐姐拿去用,是皇子妃给妹妹的,妹妹在宫里还有,每天都要擦上,过了冬天手就没那么干裂了,别省着,下次回来,妹妹还带,宫里的宫人都用,就是这个是皇子妃用的,悄悄给了我和姜榆,姐姐别让别人瞧见了,宫里的东西别人看见了不好,到时给皇子妃带来麻烦。”

这话唬得桂花急忙找个隐秘之处藏好,回头说道:“妹子放心,姐姐知道好歹,婆家虽说势利些,人不算坏,没见到妹子那时,也不曾打骂过,让弟弟也吃饱饭,罗师娘给弟弟治脚,婆婆虽不高兴,但也拿出银子让姐姐给弟弟买些补品,就是相公几次带回些肉偷着给弟弟吃,秋桃姐姐隔几日就给姐姐一些做不成形的点心,姐姐嫁了这家人没什么不满的,如今过的更好,活都不让多做,还给弟弟换了个大房,被褥衣衫都是新的,妹子放心,可姐姐就是不放心妹子,这去了宫里,都说宫女要在宫里呆一辈子,这可怎么好?难道一辈子不嫁人做个老宫女?”

木香见姐姐流泪,忙拿出帕子给姐姐擦,“姐姐放心,等殿下出宫在外建府,妹子肯定是跟着出去的,皇子妃说了,到时就让妹子嫁人,那时没找到姐姐,妹子就说一辈子不嫁人跟着皇子妃,如今咱姐弟三人聚一起了,妹子等几年再嫁人,到时让姐姐帮妹子带外甥。”

814 戴稳帽子

桂花听了这话才不哭了,用帕子擦了眼泪,说道:“爹娘去世前,让姐姐怎么也得把你和弟弟拉扯大,可惜遇见黑心的叔叔,为了霸占爹娘留下的一点地,撺掇祖母把咱三都给卖了,这些年找不到你,我只能护着弟弟长大,如今可算能给爹娘交代了,不然我死都没法去见爹娘,以后你成亲生几个娃,弟弟再娶个媳妇,给咱爹续了香火,当姐姐的就知足了。”

“姐姐也别光想着我和弟弟,你这身子也得好好养养,不行姐姐去求下秋桃姐姐,让她带你去看看那罗师娘,看看该怎么补补,早日怀了才行。”

说到这桂花羞涩一笑,小声说到:“那次给弟弟看脚,我让罗师娘诊了脉,说我年少时累着了,多养两年就能怀,没啥大毛病,我也给你姐夫说了,你姐夫说他不急,等一年两年的都行。”

木香看姐姐这样言语,就知和姐夫过的还好,也是一笑,她没出阁的人,也没法多说,只是嘱咐姐姐一定要多补补。

富源跟着姐夫出去了,木香没见着,和姐姐说了会,赶紧要回宫,出来久了不好,桂花也不留妹子,送她到了三房院门口,木香给姐姐招招手,进了燕旻堂给太太告辞。

苏氏这阵子让针线房做了一些小儿衣物,不管送进去穿不穿,但娘家总要备些,罗姨娘也掩不住的喜色,亲自送来了几套,苏氏收下说会一起送进宫。

跟来的杜桂见罗姨娘又想张口,急忙拽了拽,罗姨娘才讪讪告退。

苏氏知道,估计罗姨娘想跟着进宫探望,可这哪能是随便带进宫去的?除非事先说了,或者能有个名头,不然苏氏就这样带个姨娘进宫,那就不仅不给皇子妃做脸,也是打自己脸了。

可就罗姨娘这样,生出个伶俐人来,也是奇了。

还没忙完,儿媳妇徐氏九月初五生了嫡次子,当天徐岑氏就来了。

这会她可是扬眉吐气了,女儿不能干,可肚皮争气呀,连生两个嫡子,在亲家三房可是占了先。

虽然徐岑氏也知亲家母不是看重这个,如果是,那她女儿嫁来头两年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但徐岑氏她自个心里舒坦呀,虽没在亲家面前自得,可还是压不下满脸的喜庆。

看着徐岑氏有种终于松口气的笑容,苏氏也乐,心想就算生个孙女,我也不会把媳妇怎么样,看把亲家母这几年给憋屈的,如今才算在自己面前伸直腰了。

徐岑氏还格外恭喜苏氏抱了外孙,说这表兄弟就差几天,算是一般大,将来肯定亲。

是哦,以后自家的孙子就有了个做郡王的表兄弟了,看来这次孙子的百日宴又会来不少人了。

没到百日宴哪,首先来的就是姜太妃,打着看老友的名头,带着周越康上门了。

如果说是为了谢府三房抱孙子而来,就有点掉身份了,姜太妃是个人精,也没事先下帖子,直接带着孙子上门,口称准备去挑些首饰留着过年给小辈们当见面礼,出门想起老友宋太夫人了,所以就冒然上门。

太夫人哪管其他,见了姜太妃能想起来找自己,就乐呵,看到越来越精神的外孙女婿更是拉着塞了个封包。

姜太妃坐下就先道喜,太夫人是笑咪了眼直夸曾外孙,顺便提了下曾孙,虽然两个都没见,但也挡不住她满口的好儿郎俊儿郎的。

周越康是进屋就眼光找廖语冰,没见着,略感失望,姜太妃见了,就问道:“怎么没见外孙女?”

太夫人这才想起来说道:“刚给我请了安回她屋了,最近呀我外孙女可是辛苦,每日在屋做绣活,还跟着宫里出来的嬷嬷学规矩。”吧啦吧啦的又把廖语冰夸一顿。

姜太妃含笑听着,最后说了句:“一会咱带着外孙女一道去,这小娘子的饰物呀,还得小娘子帮着选才好。”

“那肯定是,我外孙女别的不说,眼光好,和她娘一样,她娘就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看太夫人还要继续白乎,姜太妃笑着说:“那感情好,等会可得让外孙女帮我挑件过年进宫参加年宴的头面。”

一听这,太夫人更来劲了,她肯定要去,今年她可是皇子外祖母,那威风!

等门口刘婆子说廖娘子来给姜太妃请安,太夫人才想起什么似得说:“瞧我,看见太妃就是高兴,都忘了叫外孙女来给太妃请安了,幸好我外孙女懂礼。”

周越康是伸脖往门口看,见廖语冰身着绯红色交领襦袄,袖口露出里面滚毛,头上简单石榴包金丝珠钗,走进福身给太妃行礼,微低下头,耳后发迹边的绒发让周越康看了赶紧收回眼神。

廖语冰行礼后退后,周越康蹭过去悄声问道:“廖妹妹,一会我带妹妹吃好吃的去。”

姜太妃和太夫人说话间,看到孙子说了句,廖娘子斜了他一眼,这傻孙子还呵呵乐。

姜太妃这时立马掌握说话权,紧张称赞了太夫人几句,提出这会去逛下还可以在外吃个午饭,说又开了个客来居,那里的汤水好,今儿去那尝尝。

太夫人招呼刘婆子给她拿斗篷,又嘱咐外孙女带件,就和姜太妃祖孙出府了。

而得信要来给姜太妃见礼的侯夫人和苏氏就见了几人的背影,侯夫人和苏氏笑笑,说道:“如今太夫人越来越快活了,这也好,今年这个年,我看又该热闹了。”

不知是不是苏氏多想,听这话怎么就觉得又要开始冒酸味的赶脚?难道八皇子妃生个郡主你才高兴?

侯夫人大概也觉得这样开口不好,赶紧转话:“热闹好呀,热闹了我也高兴,这几年咱侯府也越来越兴旺了,就是侯爷如今每天都是笑容,不像刚分家那两年,愁眉苦脸的,门都不敢出,就怕外人笑话他,现在可算是出去有面子了,今儿还给我说,今年过年可得好好给祖宗上香,多亏祖先保佑。”

苏氏笑着搀着大嫂往回走,“是呀,我家老爷也说了,今年可得好好拜拜祖先,还说要感谢大哥大嫂这么多年对三房的照顾,老爷还要写个感谢信在祠堂念给祖先听,说让几个儿子都要记得大伯父大伯娘之恩,我三房顺利到如今,大哥大嫂担待了多少?我家老爷是不会说话,可心里明白,这儿孙满堂了,更加感叹大哥大嫂的不容易。”

苏氏嘴里吧啦吧啦,心里想一会回去哄三老爷写个感谢信,先酝酿,到过年祭祖就拿出来朗诵一下,题目是:没有大哥大嫂就没有如今的三房。

大嫂呀,三房把帽子递上了,你可要戴稳了,咱们还是好妯娌的呀。

815 兼职

回屋后,苏氏就歌颂了侯爷侯夫人的祥和慈爱,对兄弟姐妹的照顾,说自己在祠堂不好出头,不然非得给谢家祖先好好念叨念叨,侯府有了大哥大嫂才如此的和睦,三房的蒸蒸日上也离不开大房的帮助。

三老爷听了先是笑话太太,还要去祠堂里念叨,后来随着太太的话,说什么给三房哥几个做了个好榜样,也频频点头,说他来给祖先说,也让儿子们将来有样学样,兄友弟恭,好把谢家好风气传承下去。

等到过年有三老爷这番表现,大房还有啥不满的?

其实苏氏说的也是事实,苏氏嫁进来这二十多年,是大嫂对她照应良多,侯爷对三老爷也是容忍过多,才能让这对夫妻悠闲了二十年,就是后面三房频频有事,侯夫人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后面事态发展,也不是苏氏能控制的,但她应该感恩,也不是计较大嫂时不时的冒出酸味。

人总要记得别人的好才能长久相处下去,想来大嫂也是如此。但如果是以前的二嫂,那就另当别论了。不是大事,让一让对彼此都好,就像苏氏给八皇子妃说的,关键事那可得立住,不然真成了包子,还是肉馅的。

夫妻俩正说着话,随国公夫人来了,她自觉是苏氏熟友加亲戚,所以不下帖子就来了,苏氏打发老爷出去,迎了大表嫂进屋。

国公夫人跟着的婆子给她解下斗篷退下,苏氏吩咐沏茶。国公夫人招手让苏氏坐下别忙乎。

“弟妹别忙乎了,坐下咱俩说说话,刚去堂姑那,说跟姜太妃出门了,堂姑如今是越过越年轻了,弟妹你说,姜太妃咋和堂姑拉呱成姐妹了?我堂姑谁不知道是个没心眼子的,可那姜太妃可不是一般人,这朝里哪个王妃不是世家出来的?宫里的林昭容也是市井人家,可那就是个妾,可姜太妃是当原配迎娶的,姜太妃当年娘家是市井开铺子的,还不像胡广姜家,好歹是个皇商,那姜太妃娘家虽说是姜家远支,其实八杆子打不着,隔的远着哪,不知怎么就让当年的豫和世子给看上了,死活当正妻给娶了回来,哎哟!弟妹不知,那时闹得动静大呀,都等着看娶回来个什么狐狸精哪,不过,那时姜太妃确实好看,水灵灵的,和咱们北方女子不同,说话也软和,待人接物也处处体贴,哪知道姜太妃老了老了,学会骂人了。”

说到这,国公夫人哈哈乐,神秘八卦低声说道:“哪是老了学会的,我听人说,姜太妃当年可是在屋里就那么骂老郡王爷的,还有人说,老郡王爷就是被当年的年轻时大街上骂人给吸引住的,当场说:哎呀,这么鲜活的小娘子纳回府就有热闹看了,谁知这句话被姜太妃听见,好嘛,当年还是世子的老郡王爷被骂的跳脚对骂,输了,然后就骂回来一个媳妇,哈哈,可乐不?”

苏氏看着大表嫂好没形象的大笑,原来的端庄也是装的呀,一是熟了,二是年纪大了,也当上了国公夫人,就都随意了?

估计也得看性格,看松柏夫人就不会,估计王傅氏就算七老八十了,还是斯文做派。

国公夫人笑完接着说道:“可姜太妃在外可没那样,说不上八面玲珑吧,那也是个人精,只不过老了,才无所顾忌了,我看也是,到了她那个地位,是想怎么舒坦怎么过,我呀,将来也要舒坦一回,不管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当个老封君。”

苏氏笑着奉承:“瞧表嫂说的,国公府哪里能离得开表嫂?这一府主母,侄媳还年轻,不得都要表嫂好好带几年?国公府不像我们侯府,里里外外事不都得要表嫂操心?我看表嫂起码要到松柏夫人那般年纪还得照应国公府哪。”

国公夫人紧拉着苏氏手,眉开眼笑,深发感念:“还是弟妹了解我,说舒坦,可我咋能撂开手不管?都说家大业大事就多,我婆婆早没了,我个世子夫人得顶上去打理整个府,如今虽说是国公夫人了,事更多,又没分家,哪个兄弟不都要照应?一房几十口人,不说别的,婚嫁生子的,一年好几个,我呀,是睁眼就开始忙,到夜里睡下,还得想明儿要办的事,这个苦,除了弟妹,没人理解个,难怪我堂姑对弟妹都说不上来个不字,就是我见了弟妹也觉得亲,以往是来往少,但我总和我堂姑说,娶了你,可是堂姑的福气。”

晕!苏氏那么说就是觉得大表嫂刚升级,肯定还没得瑟够,就算是苦,那也是苦并快乐着,那想到倒招来大表嫂对她的一顿夸。

“这不,今儿来找弟妹,一是想来和弟妹说说话,再就是,我那孙子小二,十月成亲,全福夫人,除了弟妹,谁还能成?我就来麻烦弟妹了,就想让弟妹的福气旺旺孙媳妇,图个好意头。”

又晕!神婆的名声没人提了,难不成再来个全福夫人的副业兼职?这里能被别人请去当全福夫人的,那不仅上有老下有小,还得名声好,国公夫人和武陵侯府的韩夫人都是各府相请的全福夫人,没身份的还请不来的。

“表嫂放心,定下日子告诉我,我肯定去。”

“定了定了,十月初十,说是个吉日,我还提前去旻福订了嫁妆,就是那福娃我订了十套,到时全摆上,将来不论男女,给我添上六个曾孙,我就知足。”

这期望太大了吧,不过要是妾生的也算,就能凑数。

都不用苏氏接话,国公夫人自个接着往下说:“小二说他不纳妾,这我不管,但要是没两三个嫡子,我可不答应,小二是个不成器的,将来分家,他再没几个儿子,指望兄弟那是没谱的事,怎么也得有几个儿子才成,弟妹说,是不是这个理?”

冷不丁这么问,苏氏没反应过来,只好笑着点头,“那是,就是这个理。”

国公夫人满意的看着苏氏,:“要不为何弟妹这一房越过越好?要说三表弟浑一辈子,可儿子多呀,四个嫡子一个庶子,走出去谁敢小瞧?就是庶女也是皇子正妃,三表弟浑就浑呗,老了享儿孙福,我也就盼着我家小二也能有这福气,啥也不干怕什么,到头来还不是别人巴着他。”

哟!夸了半天三老爷原来是让你孙子照着这个目标走呀。

苏氏应了国公夫人当冷娘子出嫁的全福夫人,送走了诉说满意的大表嫂,她就想要恶补一下全福夫人的说词了,这个要去问问侯夫人,也让秋叶去打听清楚,好对照下。

816 抱错儿子了?

半下午太夫人回府,派人来叫了苏氏,苏氏去看到侯夫人已经到了,不知太夫人又有何事。

廖语冰在一旁含笑不语,太夫人见三媳妇进来,笑眯眯的问道:“媳妇知道娘今天出去干嘛了?”

这谁知道?苏氏回道:“娘跟着太夫人肯定去吃好吃的了,不知给媳妇带回了什么?”

“吃的也有,再猜猜?”

侯夫人凑趣,“我猜母亲肯定是带了面料,好让弟妹给母亲再过年的新衫。”

太夫人笑得直摇头,欢喜的说道:“猜不着吧?外孙女,给你舅母拿来看看。”

廖语冰把桌上的两个首饰盒分别给了大舅母三舅母,别说侯夫人,就是苏氏都好奇的打开看看,哇!一套头面,苏氏吃惊的抬头看看太夫人。

太夫人看两个儿媳都是一副惊喜的模样,更加开怀大笑,“中意不?娘可是和姜太妃挑了好久,外孙女也忙乎半天的给舅母挑选,这就留着年三十去宫里时戴,娘也有一套,咱娘三个一同戴上,让别人羡慕去。”

难得!嫁进来,除了新婚第二天的认亲,头一回收到婆婆给的首饰,侯夫人和苏氏同时盖上盒子,给太夫人福身,说多谢母亲,出去一趟还惦记给媳妇买礼物。

见媳妇如此恭敬态度,太夫人没觉得她头一次给媳妇礼物有什么不对之处,还乐得说,她原本没想起来,是姜太妃说起,廖语冰听外祖母这么不会说话,尴尬了脸色,侯夫人和苏氏就当没听到,依然表达了内心的感激。

说到姜太妃,太夫人想起什么说道:“今儿听太妃说,那个同姓姜的姜王妃,给他儿子娶二房了,就是和媳妇吵架的那个郡王妃。”

侯夫人问道:“不是说要在府里休养三年的吗?这就出府了?”

“那她敢出门?是她打着找个伺候她的,才给她儿子纳妾,她那个儿媳不是回娘家了吗?听说走前就有了,到家才发现,只好在娘家待产,等生了就回京,那个二房是端和郡王世子夫人帮着找的,是晋阳一小官之女,姜太妃说听别人说,看着比姜王妃侄女强,要我说,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就比她侄女强,这姑侄俩就可劲造吧,早晚把郡王府给造没了。”

侯夫人看太夫人嘴又不把门了,忙插话说道:“母亲,光惦记给儿媳买头面,可给外甥女买什么了,我们都要满头白发了,戴不戴都没啥,外甥女花一样的年纪,才要好好打扮哪,等哪天,舅母抽空带外甥女一起去,好好挑几套,到时约上弟妹,我们娘三也出去逛逛。”

苏氏附和大嫂的话,太夫人听给外孙女买,就忘记刚白乎的,忙让廖语冰多谢舅母,还玩笑说可别替舅母省银子,看中什么就买。

廖语冰自然听出大舅母拿这话来岔开外祖母的胡咧咧,但舅母能说出,肯定也会做到,就又对着舅母深福礼。

苏氏这次看廖语冰变化很大,或许是因为离开亲娘,留在并不熟悉的外祖家,总得是顾忌很多,所以才显得比之前要沉稳许多,眼睛明亮,但里面有种以前没有的沉着,要不说没娘的孩子会一夜就长大,这离开娘的跟前也是会成长的快。苏氏可不知都是廖语冰身边的老嬷嬷的功劳。

出了缘草堂,侯夫人就和苏氏商议,哪天带廖娘子去买点什么,添妆的她们都各有准备,侯夫人还和苏氏商议了送什么,这会既然说了,就带着去买些目前所需的好了。

苏氏是时间随意,让大嫂定日子,好提前告知外甥女,她也想去买些小饰物,留着过年送人。

回到燕旻堂,三老爷已经接了旻山回来,天冷了,旻山穿的像小狗熊,进屋脱了衣服,脸颊还是红扑扑,冻得,因为他肤色太白,所以是一点红都很明显。

三老爷把他俩手夹在腋下,这是每天回来都要有的,说给儿子暖手,旻山每次都笑的咯咯的,手放在父亲腋下,就唧唧咕咕的说在寺里的事,说师傅今天教了什么,一会要教给父亲。

这是三老爷为了哄着旻山,说让旻山当小先生,跟师傅学了什么就回来教父亲,旻山欣然同意,之后父子俩就晚饭后一同做会功课。

今天旻山再给父亲说那宋子旦太笨,学几遍都不会,气的宋子昼都要踢他。

苏氏问道:“那子昼哥哥学的快不快呀。”

旻山抽回手,爬上母亲腿上,歪着头说道:“子昼哥哥没我学的快,可是他能记住,我记不住,学了就忘了,后来子昼哥哥说他也记不住,反正子旦哥哥最记不住,还哭鼻子,羞羞。”

说完用手刮脸,嘻嘻的笑。

苏氏叹气,儿子也是个不聪明的,聪明的是宋子昼,天生的脑子好使,这么小就懂得藏拙。

……

而国公府里,宋子旦的生母越姨娘,是气的在那喘气,这个呆儿子怎么是她生的?看那赵姨娘生的宋子昼,整个人精子,可自个也不傻,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呆头鹅?

委屈的呆胖子宋子旦还在那抽抽哭,越姨娘是气得抬手,宋子旦就缩头躲。

恨得越姨娘拿手指着他额头,“你怎么就这么笨,教多少遍都记不住,就知道吃!吃!吃成个猪样,在法师那丢人?”

看着儿子那胖样,还留着鼻涕,越姨娘深呼吸,这个傻儿子是不是她生的?难道和子昼抱错了?不能呀,相差几个月哪。哎哟!这是随了谁了?

难得宋八回府,就听说越姨娘在教训胖儿子,他立马过去,见越姨娘还在教训,立时想抬脚,又放下,对儿子说:“你找你哥玩去。”这个哥指的是宋子昼。

宋子旦顾不得擦鼻涕,立马拔腿跑出去。

越姨娘见老爷突然进来,吓了跳,转而一脸娇笑的说道:“老爷来了,赶紧坐下歇会,妾给老爷按按肩膀,才学的手法,以后老爷回府,妾就给老爷松松筋骨,老爷在外辛苦,妾想想都担心的吃不下睡不下的。”

817 有家不想归

宋八也不坐,一把推开想上前的越姨娘,厉声说道:“刚你干嘛哪?我儿子轮得着你来教训?你嫌不好,就抱太太那去,你再生个好的!”

说完转身就要走,越姨娘是扑上去跪下抱着宋八的腿,一脸的梨花带雨,使劲认错,求老爷原谅这一回,梨花带雨完了还鼻涕眼泪糊宋八一裤腿。

宋八想了想那呆儿子,没心眼的,还得靠亲娘才能护着长大,就抽开腿,那越姨娘一见老爷松了气,立马爬起来,拿个帕子把脸擦净了,拉着宋八坐下,又跪在跟前,说以后听老爷的。

宋八就语重心长的教育越姨娘,说这傻儿子有福,别强逼了他,学不会慢慢来,要是以后再敢强逼打骂儿子,那就把越姨娘送到家庙念经去,唬得越姨娘连声应了。

看老爷要走,越姨娘也不敢发嗲挽留,心里发愁,老爷说让她再生个聪明的,她一个人如何生?

宋八走出姨娘院,摇摇头,叹气,娶个媳妇是脑子拎不清的,这妾室见识又短,把庶子交给嫡妻,怕那傻儿子再给吓得更傻了,跟着亲娘才更好。

另一屋子里,赵姨娘从窗户看到老爷走了,撇撇嘴,扭头对着两个同样趴着偷看的小儿说道:“放心,你爹走了,不会来这,快下来玩吧。”

宋子昼扶着胖乎乎的弟弟下来,坐到炕沿边,打开书本,准备教他念。

可宋子旦皱着眉哭丧着脸,捂住屁股说道:“我要去便便。”

气的宋子昼捂着鼻子喊下人,进来个婆子把宋子旦抱下来,他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看着儿子皱眉,赵姨娘抚摸着儿子头,说道:“子昼,你做的好,子旦是弟弟,你当哥哥的就要照应他,还有你谢伯父家的表弟,更要让着他,什么也别和谢家表弟争,人家命好,可惜身子不好,所以子昼,你得让着谢表弟,这样你爹才会让你长久跟着谢表弟长大。”

宋子昼点点头,半天才说道:“谢表弟爱发脾气,可是对我和弟弟都好,有好吃的也给我和弟弟,和弟弟更好,因为弟弟陪他一起玩。”

赵姨娘笑了,说:“你也和他们一起玩,不要老坐着。”

宋子昼继续皱眉:“我不喜欢玩,我喜欢看书,谢表弟带来的书和画册可好看了。”

“那你就看了给弟弟们讲呀,你不是说谢表弟喜欢听别人讲画册吗?”

“我怕谢表弟生气,姨娘不是说不要超过谢表弟吗?”

宋子昼不解的抬头看向赵姨娘,赵姨娘是一愣,没想到儿子还记得她说过的那话。

那是刚知道要陪谢家儿郎去寺里读书,赵姨娘欢喜之余,各种叮嘱,其中一个就是,万事不要越过谢家表弟,要以他为主。

赵姨娘脸色变换,她一早知道这儿子自小聪慧,可不知能聪慧到如此,她多咱说过什么他都记得,重要的是能理解。

一个五岁的孩子知道藏拙,她不敢多说什么,赵姨娘虽说是个妾,而且是府里的家生子后人,比越姨娘有些见识,她怕说不好了再影响了儿子。

正想怎么回答儿子哪,屋外有动静,赵姨娘下炕去门口张望,见越姨娘正走到门口。

赵姨娘笑着开门,并让儿子去找弟弟去玩。

却说宋八回到正院,看到宋江氏一脸欢喜,就不由窝火,这内宅事原本该她好好料理清楚,可她要是出面肯定是鸡飞狗跳,害的他一个爷们去教训个姨娘。

宋江氏见夫婿进屋就黑脸,心里不知咋回事,被小妾气着了?

该!也让他尝尝那滋味,这两月好吃好喝的对待她们,不再打罚了,她们就要上天了。

“老爷别生气,别和她们一样的,晚上吃什么,我让厨房给老爷备几个下酒菜,一会喝点松快松快。”

宋八白了一眼,没心和这听不懂话的人掰扯。

“今儿约了关老四,我这就出去。”

宋江氏失望,宋八好几天没回府了,刚回来就被那些妖精气跑了,恨人!

但她也不敢再在老爷跟前骂人,堆起笑脸忙着给宋八换外袄。

出去后的宋八不知要去哪,才从旻庄回府,不想一个人返回去,去找德哥,这么晚了,不好打搅,算了,既然刚说找关老四,那就去找他吧,俩人找个地喝一顿,说说话。

关老四最近几个月没去外地,关太太万分欣喜,紧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自那次外室之事后,没见丈夫再有什么妖蛾子,除了是真和朋友出去喝酒,也没在外过夜,在家夜里夫妻也恩爱,不像那段日子,就是在家夜里也没个动静,关太太也不提之前那事,紧着伺候着。

见宋八在外叫门,关老四忙下炕踢踏着鞋去开门。

宋八进了院子,把手里拎着的一些吃食递过去,“这是给孩子们的,咱俩出去吃。”

关太太接过福身多谢,这个八爷她知道,是丈夫认识的有身份的朋友,她也愿意丈夫结交些好友,而不是总伸手给关老四哭穷的那些歪心思的人。

“等下,我回屋换了衫。”

关太太跟着回屋服侍,宋八说了句“我在门口等你。”

关老四住的是个小院子,宋八没来过几回,都是有要紧事派人来找,今儿亲自上门,也把关老四吓一跳,换好外袄急忙出来,张口就问:“出啥事了?”

宋八道:“啥事没有,就是无聊找你喝口酒。”

“吓我一跳,八爷是不是想娇娘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

“别,没那心情,就喝喝酒,散散心。”

“那好,约上魏打听,我也有阵子没见他了。”

“行!先上马车,他住哪,接上他,去我庄子,那清静。”

几人赶在天黑前去了旻庄,宋八带俩人去了漫沙阁,这二人头次来这屋,平时都是在山水涧找个房间。

“这屋不错,怪不得你不愿回府,住这里多逍遥,就是差个美人。”

关老四四处打量下,玩笑道。

“要那玩意哪,不够心烦的。”

“哟!看来今天是让美人给气着了,不然能想到兄弟?”

“我是那样人吗?不提那个,想吃点啥,先上着,今儿天冷,喝点温酒。”

818 四品官

有下人进来倒茶,宋八安排先上几个下酒菜。

“那就吃点烤肉,现烤的。”

“你鼻子尖,知道我这有个新花样,行,就在院子里烤,边烤边吃。”

这天冷,有些客又不想去烧烤处去挨冻,宋八就做了些移动烤炉,有客人点,厨房派个在房外烤肉,现烤现吃,吃着热乎的,过瘾。

魏东喝着茶也上下看着屋子,不能比呀,这些纨绔爷们,仗着出生好,就是随便玩玩,只要不惹事,府里都能拿出银子供他们玩乐,而平民操劳一年也不敢出来大吃一顿。

这是命,眼馋不来的,也多亏宋八爷豪气,没低眼看他们,该知足。

魏东听着他俩嘻哈玩笑,他含笑不语,偶尔插句,等酒菜都上了,他起身倒了酒,敬了两位哥,说感谢二位对他生营的关照,这一年赚了点,到时他做东请二位喝酒。

听了这,关老四脸红,惭愧,认识魏东后,多是魏东关照他家人,而他关老四,堂堂一个大男人,三十多了,却一事无成。

宋八不看人心思的,只顾劝酒,魏东却看见了关老四的脸上那一尴尬瞬间。

吃喝间,魏东问了下宋八儿子最近如何,宋八笑道:“混着玩呗,都是一帮勋贵子弟,就混个差事,没啥正经事,我看也就白拿份俸禄了。”

“本来勋贵子弟去那就是混个资历,等有啥机会立一功,不就升上去了?只要别犯事,谋个前程也是不错,起码将来不是白身。”

关老四随意一说,端起酒嗞溜一声干了,“我可是先喝了,八爷赶紧喝,我好给倒满。”

魏东也端起酒杯,仰脖喝完,还翻底看下。

“四哥,我觉得不如你也找人活动活动,去哪应个差事,过个十来年混出头了,也好给侄子一个好出身,以前咱都年轻,爱玩,荒废了也就荒废了,如今要是有机会也该好好打算打算了,我是不行,不像四哥,好歹祖上是关家旁支,虽说你这一支没啥人了,可总能找到个做保的吧,再有家谱为证,宋八爷再肯帮帮忙,四哥也能做做正经事,不图赚多少,走出去也体面呀,身份不一样。”

宋八听了大拍一下手,道:“说的好!”端酒喝了,抹抹嘴,“是不一样,就我家鹏飞,没干几天哪,那神情,得瑟!我都眼馋,后悔年轻时咋没去找个差事来干干,现在肯定得是个正四品了吧,哪像现在就是个我爹给我要来个武德将军的闲职,俸禄不够我喝酒的。”

魏东正端杯要喝酒哪,忍住扑哧一声喷了,又装着喝酒呛着了,一阵咳嗽。

关老四是没啥顾忌,直接笑道:“你以为四品官满大街溜达哪?能混个六品都是大能耐了,不过宋八爷不同,国公府子弟,你二哥如果不是驸马,怎么也得是铺国将军吧,你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我等要做事,也得从底层开始,得熬多少年才能混个九品?还得遇上个能立功的机会,不然没后台没关系的,有的熬一辈子就是个干杂事的,活没少干,功劳摸不着!”

两位都点头,外面送来一大把烤肉串子,魏东接过,先给宋八又给关老四。

“话是这么说,要是有路子,搏一把不是不行,我看四哥不如试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晃荡几年,去哪也没地可去,谁要个四十的老爷们?不是看四哥身手好,我也不说这话。”

关老四边吃肉串边点头,回道:“也行,到时有啥麻烦两位哥的,多帮忙了,正好,有个知交明儿进京,本来就要接他下,西昌府来的,问问他那如何?去边外还好谋个前程,不行就去那了。”

“行呀,去辽东也行呀,我姐夫在那,你也是关家人,去了找他呀。”

关老四摇头,“辽东就不去了,我爹曾在那惹点事,不过是私事,交代我别去辽东找事做。”

宋八点头喝酒吃肉,好像听关老四说过,他爹招惹了个寡妇,对方厉害人,偏要做正妻,他爹脱身不了,吓得带着媳妇儿子跑回京里投奔了个族亲,关老四祖父母早就没了,他爹独子,來京后和他丈人家住邻居,就那么认识了,等他爹娘没了,是岳家对他关照,才让他有个家。

魏东听了喜道:“四哥这么想就对了,不过我明儿我有事,不然给你朋友接风,等两天,我请客,四哥安排,来八爷这更好。”

“好呀,来这酒肉都有,我还藏了点烧刀子,从武陵侯府弄来的。”

“呵!今儿怎么不拿出来?”

“今儿太晚了,魏东一会还得回家,那酒喝了后家都回不去了。”

魏东抱拳道:“多谢多谢。”

因魏东媳妇身体不好,他要是不回,他媳妇担心一夜,所以魏东从不在外过夜,相交友人都知。

三人说说笑笑,喝的差不多了,魏东告辞,宋八和关老四继续胡侃,半夜了,关老四也就在这歇下了。

第二天睡个懒觉,俩人吃了饭,宋八说也没啥事,跟着去,坐了马车出城。

在城门口过查的时候,关老四说道:“年轻时有个机会能来这做个守城门的,可惜那会我总想去外面闯闯,不然现在也能混个出路了,哪像如今一事无成,惭愧呀。”

宋八摆下手说道:“你还来得及,有那功夫,到哪也能让人多看一眼,我是不行了,就这么瞎混吧,有机会和德哥到处走走,就知足了。”

关老四知道这些公子爷是没法体会他们没银子寸步难行的日子的,但也不多说那些废话,转了话题。

出去城外,在一候人亭子里,天冷,无法坐着等,宋八提议去路边上来回走走,关老四就跟着上了大道。

不一会见一队马车使劲,宋八还伸脖望,转头问:“是不是你朋友到了?”

关老四摇头,“看着不像,马车就不像是西边过来的,估计是南方的行人。”

宋八就没兴趣了,接着问那友人怎么去了西昌府,这时,那队马车走近后却停下了,一辆车里传出声音:“宋八,你怎么在这?”

819 荣耀感

宋八一听那声音,急忙上前。

“二表姐,啥时进京的?也没捎个信?我今儿是陪朋友接人哪。”

另一辆车里下来俩人,一个丰姿俊朗,一个温和含笑,一看就是哥俩的年轻男子上前。

“宋表舅,外甥廖安华、廖安志给表舅请安。”

宋八看着打头的表外甥,那是眼前一亮,端的是一表人才,鹤立鸡群,好相貌!身后的二外甥也是不俗。

他客气招呼,关老四在远处没敢上前,听是宋八亲戚,就去了亭子里。

谢二姑太太没下车,知道宋八接友人,就说不耽误他,宋八殷勤的要护送回谢府,给关老四说声抱歉,准备跟着外甥上马车。

却听谢二姑太太说道:“我们你就不用送了,送下白家姑太太吧,也是安华的岳母,兵部的白家,和我们一起回京了,你就送到白家,说等收拾好了,我去白家给太夫人请安。”

白家宋八知道,可没想到,除了三表妹,二表姐也和白家连着亲,真是缘分了,宋八应了,白家马车下来个管事婆子给宋八行礼,宋八就上了白家马车,他来时做的马车留给了关老四。

谢府,苏氏听太夫人派来的人说谢二姑太太母子到了,和三老爷就一路去了缘草堂。

进去后,看见俩年轻男子端坐着,太夫人是哭着欢喜着,二姑太太含笑不语,廖语冰贴着母亲,满脸笑容,侯爷侯夫人也到了,侯爷更是一脸的激动。

见三老爷苏氏进屋,俩年轻人站起,太夫人说道:“这是你三舅三舅母,德儿,这是你外甥,看看,多好的外孙,你二姐就舍得不让外祖母见上一回,二十多年了,外祖母头回见外孙,可心疼死我了。”

没说完就又是流泪,苏氏就看向那哥俩,知道廖语冰有两个同母兄长,这一看,呵!苏氏惊,要说廖语冰头回见,是美貌还酷似三姑太太,但她和她大哥比,那就逊色了,一个男子你说长那么好干嘛?貌不美的苏氏吐槽。

廖安华和廖安志一同上前行礼,三老爷见了出色的俩外甥,也是欣喜,说完客气话,主动邀请要带外甥京里玩玩,廖兄弟躬身谢过。

苏氏是看眼二姑姐,看眼廖家兄弟,难怪二姑姐看了不学无术的就皱眉,她这俩儿子可真是出色,能来京里,参加会试?

刚想到这,侯爷那里就激动的说了:“三弟,大外甥是江南乡试的解元,解元呀,呵呵!小外甥也不差,前十名,呵呵!二妹好,培养孩子好!”

语无伦次都没法表达他的激动了,三老爷一听那也是大乐,说外甥要什么,当舅舅的给买。

苏氏更加打量廖家兄弟了,怪不得二姑太太去年说话那么自信说要来参加会试的,有底呀。

二姑太太开口了,“这事也不用张扬,特别是娘,我赶着来,也是想带她哥哥来操办语冰的婚事,明天我和豫和郡王府商议婚期,嫁妆我这次也带了来,其他的都在京里购置,时间紧了点,所以没空应付别人,过两天我就带她兄妹三人搬到新宅子里,到时语冰也好在那出嫁。”

二姑太太说出来的决定,没人反驳,就是太夫人嘟嘟囔囔的说那么赶的,说舍不得外孙外孙女,但也没说不同意。

侯爷突然问道:“廖妹夫怎么没来?”

苏氏看见廖家兄弟,兄长的那个廖志华脸色没变,只是廖志安稍微沉了下,二姑太太温和的解释道:“他爹是要来的,可是来前骑马摔了,没法远行,但老爷也给母亲和大哥三哥带了礼,让儿子们代老爷赔礼。”

廖家兄弟就又站起给太夫人、侯爷三老爷分别躬身行礼,三老爷是伸手抬起,说道:“来不了就来不了了,还陪什么礼,要我说二姐夫也是个斯文人,骑什么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人接他那话,二姑太太直接看向苏氏,问道:“小侄子如何?”

苏氏就说去寺里跟法师学习去了,廖家兄弟眼睛都一亮,这个三老爷看明白,就说道:“等歇两天,我带外甥们去寺里拜见法师去,这法师可是有大学问,你们也好好请教。”

廖家兄弟又是赶紧起身给舅父行礼感谢,可真让苏氏见了这学问人的礼节真多,这还是家人,就这么的客气,她偷看下二姑太太,这会她咋不说自家人客气那么多干嘛的话了?

这时,太夫人来个神回复:“德儿,娘记得你房里有个不是也下场了吗?考第几呀?”

三老爷有点尴尬,庶子六爷今年还是没考中,他自己在屋里躲着没出来,苏氏也没去到处说,所以府里知道的人少,就是侯爷操心,发榜时问了下,得知没中叹口气没说啥。

知道没考中,太夫人还惋惜的说道:“可惜了,不然和外孙一起参加会试,我谢府可算是让人能刮目相看了。”

又是二姑太太岔开话,对着侯夫人说道:“这几天要麻烦大嫂了,等我那收拾好了,到时请母亲大嫂弟妹去那暖宅。”

今天一直鹌鹑的侯夫人忙笑脸应了,还说需要什么就说,她派人安排好。

还是三老爷说道:“二姐带着外甥们先休息去,昼食再一起,就在娘这屋,我派人去定,都别忙乎,吃现成的。”

现在府里也学会了,有啥就订餐,花岗楼是豫和郡王府的,也都知道了,也不少银子,图了方便,今天现准备也来不及。

廖兄弟谢过,侯爷夫妻和三房夫妻一起告退。

出去后,侯爷还激动的拍拍三弟肩膀,啥也没说走了,三老爷瞥了嘴,带着太太回了燕旻堂。

回去后的三老爷就放开了,笑着得意着,那古代,舅父为大,所以这亲近可知,外甥高中,三老爷也觉得引以为荣,就跟他儿子高中了一样。

不过苏氏也高兴,但没他们那种亲人感,如果是苏氏的侄子外甥高中,可能就能体会三老爷的心情了吧。

苏氏脑补到这,突然想起以前有个女友,说她小姑子的女儿和她侄子同时参加市里奥数比赛,在婆家听了那一堆人的笑声,赶紧去洗手间打电话问弟媳,得知侄子比小姑子的女儿分高,马上回屋宣布,也笑得喝喝的。

血亲就是不一样,那种荣耀感也不一样。

820 惊艳

晚餐,三房都聚在缘草堂,等于认了亲,小辈也见了去年回江南的二姑太太带着儿子来京,都以为是为了廖语冰的婚事,除了对那廖安华的外貌惊艳了下,其余谁也没多嘴。

太夫人是异常兴奋,可女儿交代不让她声张,所以又把她憋坏了,真想大声说这是解元!我外孙是解元!

苏氏是看太夫人时不时就紧闭嘴,心里乐坏,看来真忌讳二姑太太的性子,又有俩个儿子为底,太夫人更顾忌了,不然当众给她个没脸,可丢死人了。

苏氏也理解二姑太太为何不让人说,外人得知,那么廖家兄弟会试前都别想清静,就有乡试高中的躲去庄子里去苦读好参加会试的,但要说来了不给娘家人实话说也不应该,所以二姑太太就那么交代了声。

苏氏是那会回屋就准备了两份礼物,认亲时给了廖家兄弟,平辈的互相认识,廖家兄弟也给了小辈们见面礼。

小辈都很拘谨,就旻山看了半天廖安华,张口说道:“大哥哥,你真好看!”引得在坐的满场笑声。

饭后各回各屋,二姑太太还是和廖语冰住了缘草堂的小垮院,候夫人安排廖家兄弟住了事先就准备好的的一个小院落,派了俩老成的婆子带着几个丫鬟去伺候着。

二姑太太第二天就带着廖家三兄妹,三老爷领着去了二姑太太买的宅子。

旻山休息,苏氏带着他回了娘家,偷着给大嫂说了廖家兄弟的事,让大嫂悄悄给大哥说下,以后也好多留意。

没敢在娘家多呆,又匆匆回府,幸好三老爷还没回来。

等半下午了他们才回来,三老爷一脸疲倦,说带着二姐他们去了柳树庄子挑家具去了,三老爷送全部家具给二姐,这次二姐没拒绝,只是交代儿子要记得舅舅这份情。

见老爷辛苦,苏氏让旻山不要吵着父亲,去找雪莲玩去,她铺好床铺,让老爷歇下。

“老爷是去抗活了?累成这样,赶紧躺下歇会。”

三老爷脱了外衣,上床躺下,“是年纪大了,又来回走动多了,比上盘云山都累,我是服了庄子里干活的了,每天不停的干活,有个比我还大的,天天搬那些大家具,怎么受的住?我就试着搬了俩,累成这样。”

苏氏给他盖好被子,又交代稻芽去准备几个汤婆子放床下,天冷可别再睡着受凉了。

“有下人,老爷怎么亲自动手?这会也别多说了,睡会吧,我去儿子那,一会吃晚饭再叫你,也别睡多了,夜里该睡不着了。”

三老爷嗯了声,闭上眼,苏氏放下床帘,见稻芽拿了汤婆子进屋,等她放好了,一起悄声出去。

旻山在小垮院给八娘子和雪莲讲故事哪,苏氏进去轻轻鼓掌,他得意的讲的更起劲了,就是一急就结巴了,这这这,那那那的。

雪莲和八娘子都属于安静的,好奇的听着,雪莲大眼睛眨巴,长长的睫毛忽闪,八娘子像她姨娘,眼睛略长,柔和。

旻山边讲边把手里的画册指给雪莲看,八娘子也好奇的看过去。

得意的旻山说道:“都给你们,我那还有,我让爹爹再画几个,爹爹画的可好了。”

苏氏吩咐下人端了些吃食,雪莲拿了个递给旻山,他手里有画册,就张嘴直接咬了口,还说:“妹妹吃。”

雪莲就把他咬了一口的吃了口,又递给他,旻山就接着咬一口。看的苏氏只撇嘴,老娘咬了一口的他都不吃,说有口水味,妹妹咬的就没口水味了?

重色轻娘的小东西!

八娘子拿了块伸手递给苏氏,苏氏笑眯眯的也咬了口,“还是小八好,知道孝顺娘。”

旻山一听,马上拿了一块塞到母亲手里,“旻山孝顺娘。”

雪莲也跟着拿了伸手举着,两眼黑亮,看的到人影。苏氏接过来,每个都咬一口,咽下后说道:“都孝顺,娘就等你们大了享你们福哪。”

旻山使劲点头,“我带娘去西昌府。”

苏氏一愣,那是她有次和老爷白乎,说真想去西昌府看看,可惜这辈子没机会了,谁知旻山却记得这话。

暖心呀,不管将来没准带媳妇不会带没牙的老娘出门,但这一刻好心暖。

等老爷醒了吃晚饭时,苏氏满是幸福的给三老爷学这话,三老爷酸溜溜的来了句:“没说带爹去?”

奶爸吃醋了?

苏氏赶紧问正在扒拉菜盘子的旻山:“旻山带爹去不?”

“带娘去,带爹去,还有哥哥,还有姐姐妹妹。”

三老爷听到带爹去,就乐开花了,夹了个小鸡腿给旻山,:“那就得多吃肉,不然哪有力气带爹去?”

旻山皱眉,把鸡腿又夹给母亲:“娘多吃肉,吃了有劲。”

苏氏是又把鸡腿夹给老爷碗里,“老爷今儿累了,多吃点。”

于是,转了一圈的鸡腿被三老爷啃了。

之后三老爷每天带着俩外甥出去忙乎,把宅子收拾好了,二姑太太就提出搬家。

搬过去第三天给娘家和京里的好友下帖子暖宅。

太夫人和候夫人苏氏,大房世子夫人去了,其他小辈没带,苏氏去了见公主已经到了,不一会,豫和候夫人带着世子夫人到了。

陆续的国公夫人、孟薛氏、白家姑太太和白三太太,聂叶氏都到了。

聂叶氏快人快语,满场都是她的笑声,等廖家兄弟进来拜见各位,除了谢府和公主,其他人也都一愣,聂叶氏夸张的说道:“谢姐姐把儿子藏的好,要早带京里我就和你结亲家了。”

刚介绍了白家姑太太是二姑太太的亲家,她虽和聂叶氏不熟,但谢娇能请来,肯定是熟人,又见她如此活泛,也知这是借着玩笑夸赞廖家兄弟。

所以白家姑太太也玩笑说道:“你可晚了一步,这可是我女婿,谢娇次子是闵家女婿了,谁叫你不早一步去江南的?”

“嘻嘻,谢姐姐要是要告诉我她有这出色俩儿子,我肯定早跑去了。”

大伙都笑,谢二姑太太见儿子的不自在,就找了借口让他们退下了。

821 抱子回京

常宁公主挨着谢二姑太太坐着,趁她们说笑没注意这边,小声说道:“你也算有儿孙福,就是那个小的,我也见了,是个好学问的,可惜我府上没合适的,不然岔辈了我得招到我府上来。”

说完见二姑太太脸僵了下,常宁也知不该在这时提起,忙说道:“你也别耿耿于怀,是我替你做的主,好了,下回你去我那咱俩再说,今儿见了华儿安儿,比年少时更出色了,难怪柴家闵家老早就盯上了,不说这学问,就是这相貌也是一等一,真真是俊俏。”

谢二姑太太抿嘴笑下,看到郡王妃拉着语冰说话,常宁顺着看过去,笑道:“她可算是占便宜了,她的霸王儿子娶了你家女,等明年她不乐死?定会好好待这个媳妇的,定了成亲日期吗?”

“定了,十月二十,我回来第二天就去了豫和郡王府,时间是紧了点,也是没法,事情都赶一块了,我还得操心明年的会试,那天去了你那,急匆匆的,好多事也没法细说,过阵子吧,我再去趟公主府,有好些话也要和公主说。”

这时国公夫人凑过来,俩人才打住说悄悄话。

酒席是府里安排的,一些江南菜肴,让吃惯北方口味的女眷都觉稀奇,连连夸口。

候夫人坐在太夫人旁,忙着服侍,苏氏挨着国公夫人,顺便服侍下,国公夫人就夸堂姑有福,看两个儿媳多好。

太夫人那是那是的,归功于她的教导,众人都奉承着迎合。

都是女眷,廖家兄弟就没出现,等人走时在门口挨个微笑送客。

周边街坊,管事的早已送过去了入宅礼,对方也送来了乔迁之礼。

谢二姑太太算是正式安宅入京了。

九月二十五,宫里给八皇子嫡子办满月,谢二姑太太是亲姑母,自然也在邀请人员里。这次太夫人忽略大姑太太,候夫人更装糊涂,没人通知宋谢氏。

谢二姑太太回来后就得知侄女生了嫡子,但她也不能随意进宫看望,就等满月和娘家人一起入宫。

苏氏和候夫人世子夫人拥着太夫人到了宫外,谢二姑太太已经等在那,几人递了牌子,宫人领进去。

先去给皇后请安,宫里有身份的嫔妃都聚在椒房宫,还有先到的几位诰命夫人。

太子妃带着其他五个皇子妃殷勤围着皇后。

谢府女眷先给皇后请了安,又给几位高品级的宫妃、皇子妃见礼。

然后是诰命夫人互相见礼,谢二姑太太目前是白身,她给每位都得恭敬行礼,姿态谦和,规矩到位,没见过她的四下打量一番,听了太夫人介绍,得知是八皇子妃亲姑母,难怪没有品级也跟着入宫。

姜太妃也来了,热闹中公布孙子要娶谢二姑太太嫡女之喜事,众人齐声道喜,同时又高看谢二姑太太几分。

没一会有身份的诰命也都陆续来了,武陵侯府韩夫人也由媳妇世子夫人搀扶进来,孟薛氏、常宁公主都到了,聂叶氏身份不够,没来,和谢二姑太太相熟的都拜见皇后嫔妃后,和她热情招呼。

等八皇子和皇子妃抱着儿子进来,众人首先都去看皇子妃,比成亲那会稍微丰韵些,脸色红润,五官柔美,仪态大方。

皇后首先接过孩子抱着,让太夫人看看,太夫人激动万分,说长的真好,真像八殿下。

这回她没犯糊涂,说像她娘家宋家人,还没糊涂到家,知道在皇后跟前不能乱说话,让候夫人和苏氏松口气。

其实这是二姑太太提前交代亲娘的,就怕太夫人在宫里犯糊涂乱说话,听的太夫人气的直给女儿翻白眼,真当你亲娘那么傻?平时在家那么说,是怕你们忘记宋家亲舅,我当娘的才要时不时的找借口提起。

不仅太夫人满嘴夸赞,来的哪个人不会说?口吐莲花,夸的八皇子是越看儿子就觉得是天下无双,唯一美婴儿。

姜太妃问起了名没,皇后笑说大名周航小名方舟,八皇子接着说乳名子安,姜太妃扑哧乐了,说等她抱了曾孙也这么起名,众人都笑着捧场。

姜太妃顺嘴说端和郡王府姜王妃也抱了孙子,她侄女儿媳从江南回京抱着个嫡孙回来了,说完看见谢府人,才觉自己吐噜嘴了,急忙说周越康下月成亲,诸位可得去热闹下。

来者都知端和郡王府和谢府的缘由,更何况牵扯到如今的八皇子妃,都一起帮着姜太妃转话题,问豫和郡王府哪天办喜事,姜太妃是面上笑着,心里暗骂自己,老了犯糊涂,还不如宋太夫人,肯定是和她呆久了,学了她那傻样。

八皇子妃就像没听到那话,笑盈盈从皇后那抱过方舟,说不要累着母后了。

她心里听了姜太妃的是咯噔一下,那梦里姜仪芳因为不能生育,才抢了她生的记在名下当嫡长子,如今莫非又是抱了别人的?江南抱回来的?

天!她这么大胆?敢冒充皇家血脉?

脸上一点没变化的八皇子妃把儿子抱给嫡母跟前,苏氏才看清了孩子模样,比当初刚生时五官更加明朗,虽然熟睡着,但一多半像八皇子妃。

人多吵杂,没一会方舟就大哭,慌得八皇子抱过晃悠,引来一片笑声,有人带头夸哭声响亮好兆头,又是一片附和声。

苏氏一到这种场合就鹌鹑,只能跟着太夫人旁服侍,候夫人是和其他女眷打成一片,顺便推出儿媳世子夫人露脸。

皇后见皇孙哭的大声,心疼的让八皇子夫妻带回去哄着。八皇子妃一一恭敬行礼退下。

关于端和郡王府谁也没再提起,谁也没多留意。只有八皇子妃记在心里。

苏氏暗自打量几个皇子妃,看见七皇子妃长得不像秦国夫人,白静典雅,三皇子妃谦和,太子妃一派大方,其他几个各有品格,相对而看,八皇子妃容貌在几人之上。

这时苏氏才得空打量那安阳公主,见她挨着皇后而坐,眉眼灵活,一笑俩酒窝,苏氏眼神转到一个和她颇像的宫妃身上,估计就是她生母林昭容了,虽看着已到中年,但神情却颇为年轻灵动,难怪皇上最近几年对她算的上是宠爱。

822 借戏暗示

回到保和宫,八皇子亲自哄睡了方舟,接过八皇子妃倒好的热茶喝了。

今天八皇子很是话多,问了谢府二姑太太,他头回见,得知有两个舅兄來京,还说哪天有空出宫约了一起喝茶。

八皇子妃笑道:“殿下可别约去看戏就好,听母亲说表哥來京参加会试的,还要接着苦读哪。”

八皇子一听来了兴趣,“那就是举人了?那真不错,到时殿试我可得去亲自瞧瞧,看看舅兄风采。”

“妾身都没见过表哥的,二姑母一直在江南,都说江南好风光,小时跟母亲回苏府舅家,听府里请的戏班子,也有些江南戏曲。”

“哦?眉娘都听过哪些戏曲?”

“母亲爱听戏曲,不过母亲说都是听个热闹,有些戏里都是胡说八道,听那唱腔就是了。”

爱听戏的八皇子更有兴趣了,本来他就觉得岳母时不时会说出妙语来,就拉着皇子妃坐下,非要她说说哪个戏是胡说八道了。

八皇子妃坐下后,还没说就掩嘴乐,急得八皇子说道:“好眉娘,说来听听,放心,我不会再学给母后听了。”

原本就是要用这当话引子的八皇子妃就说道:“母亲当初看那西厢记,就说肯定是穷酸文人写的,哪家大户小娘子身边不是跟着几个下人伺候的?就是在内宅最少两个贴身丫鬟跟着,要是出门,更是丫鬟婆子一堆,怎么戏里就来来回回一个红娘?母亲还说,又不是街上卖烧饼的,出门就见到外男呀。府上来的亲戚或者是世交府上的儿郎,没必要的,小娘子也不会去见,内宅想进个生人哪有那么容易,妾身那时小,也不懂,就听着,母亲还说,没有订亲就花言巧语的可不能信他,哪怕是亲表哥,这种人就是靠嘴哄骗小娘子,将来翻脸才不会考虑是不是亲表妹,那种人最不可靠,正经男子要是真中意哪个也肯定是让家里让长辈出面。”

皇子妃早已知道殿下的追妻之路,就用嫡母的话侧面的夸了句,把个八皇子听得心里美呦,还是岳母了解我,可不是吗,我就是苦苦哀求父皇母后,没敢唐突佳人一句,幸好没,不然岳母肯定不会把眉娘嫁给我。

“说的好,就是这个理,那个戏,我也曾给母后说来着,说一个丞相府上就这么乱七八糟的?”

看到八皇子满脸得意的点头,皇子妃知道说到他心里了。

“还有个戏,母亲就说更好笑了。”

没说完八皇子妃就笑个不停,八皇子急得直问,想听听哪本戏让妙言的岳母觉得更好笑。

“有个王府上嫡妻连生两个小娘子,嫡妻妾室都有身孕了,可嫡妻就怕再生个小娘子,就让娘家姐姐给她准备找个男婴,把刚生的女儿给换了,母亲说,都是乱来,偌大王府,别说正室产子,就是个妾生子,里外多少下人侯着?内宅哪有没事乱走动的下人?换孩子,当府里是戏园子呀。”

八皇子奇怪了,他怎么没看过这戏的?

皇子妃解释道“妾身也没看过,是听母亲说的,母亲说她小时候听来的,听了还问外祖母刚生的小儿是不是不会哭呀,不然两个小儿哭声别人不就发现了吗,母亲还说,让外祖母以后多给陪嫁丫鬟好守着她,免得将来被人换了孩子。”

八皇子被岳母的话笑得歪在床榻上,不敢大声,怕吵着了里屋睡觉的儿子。

“母亲说后来那亲女给卖艺的收养了,又因为结识了那个被换的儿子,当妾进府,母亲说外面混进来的,看脸就知是不是一家人了,就算不像爹娘,肯定像舅像姑,一家人站一处,是不是亲生的怎么就看不出来?,如果让宋表哥和我四个兄长在一处,只要眼不瞎的,一眼就知道哪个不姓谢。想换孩子,除非不在夫家生产,不是就有行路上,在野外了,在寺里附近产子的戏吗,母亲说,这样才合理吗,在外面生了抱回府,夫家哪里知道是不是自己骨血。”

八皇子听到这联想起刚姜太妃说的端和郡王府的事。

八皇子妃就当没注意到他微变化的脸,继续娇笑道:“这些话本子就不能让小娘子看,看了都学歪了,所以母亲给了妾身好些书,说看书使人明理,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妾身能有今天,万分感激母亲。”

八皇子妃就不再提戏曲,说起了嫡母平时对她的教导,好像刚才说起戏曲也是随意一说。

虽然她怀疑姜仪芳抱个假儿子回京,但她无法说出怀疑的理由,说姜仪芳不会生育,你咋知道?

给八皇子提个醒,这种有混淆皇家血统之事,相信八皇子不会不在意,查清了是误解也好,万一是真的,那皇家不可能容忍。

至于是不是报复梦里的姜仪芳对她的折磨,毕竟只是个梦,没凭没据,也不可能因为如今是皇子妃了就要把她如何,但她要敢抱个孩子冒充皇室子孙,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和皇子妃说笑一阵,八皇子出去后去了书房,琢磨半天,想找人去打听,董贵肯定不行,他知道了,父皇也就知道了,找个嘴紧的,还得有人能办事的,刚眉娘说宋家表哥,肯定是宋鹏飞了,听说当了侍卫,得,就他了,明天去找他。

听了八皇子让他打听的事,八皇子还塞给一张银票说派可靠人去江南一趟,宋鹏飞是惊讶的张大嘴,连推脱都忘了。

这个皇子表妹夫是看多了话本子?这么荒唐的事都敢想?那个周亦然媳妇脑子里装的是狗屎?敢混淆皇室血脉?

宋鹏飞点头答应一定保密,找人密查此事,八皇子千交代万交代不能告诉别人走了。

可宋鹏飞是第一个想法问问他爹,又想不行,他爹知道了谢伯父肯定知道,没等找到人出京,那孟焦俩人肯定就在京里闹腾上了。

找大伯父?不行,大伯父太呆,知道了第一个报给皇上,祖父年纪太大,大堂哥国公世子头脑还行,但也得查清楚了再说,看看宋家能在这事上得利不。

宋鹏飞想明白了,就开始琢磨怎么去查这事。

823 大手笔

谢二姑太太从宫里回来后,都没敢多歇,又得准备女儿的嫁妆,除了江南带来的,其他大部分要在京里买,就是陪嫁铺子和庄子都得现卖,幸好走前都让那个魏打听留意。

谢二姑太太想起这次回江南就是心烦,廖景章得知女儿定了郡王府,那是大喜,非得要一起跟着来不说,还要带着他的最小的没定亲的庶出子女,他想的好,想带来在京里给他们结个贵亲,谢二姑太太设了一计,才让那表妹姨娘把他给缠住了,这次没来,要是不赶紧的给女儿成亲,就怕后面那没脸的家伙再跑来,那还不够他闹事丢人的,耽误了儿子会试才是麻烦。但愿那表妹姨娘能拖过会试后。

儿子成才了,廖景章就更得意了,想借着儿子来做老太爷,那就别怪她了,已经害了她一次,让她失态做了错事,让她这十年都活在痛苦中,如今还想再害了她的儿女!如果他敢乱来,她就豁出去,捆也把他捆回江南,大不了她打断他腿伺候他后半辈子,也不能让他毁了儿子的一生,为了儿女忍他几十年,不能让他在这时犯蠢连累儿女,这也是二姑太太能同意女儿嫁郡王府的重要原因,姜太妃不是好惹的,就是女婿也不是个会为了面子就忍让无赖岳丈的,换了其他人家,没准就只会埋怨语冰吧。

谢二姑太太没歇两天,就迅速带着廖安华找了宋八,让他约了魏打听,看了几处宅子和庄子,利索的买了下来,又让娘家的牙婆给买了些下人,江南除了她陪嫁中的心腹,其他都留在了廖家,京里就重新买过,明年两个儿媳进京,自会带齐她们的人手,以后这里就要交给大儿媳了。还好,除了娘家,有白家照顾,还有豫和郡王府也能护着点,她就看住廖景章不犯糊涂,给儿子省点心。

至于别的,已经亏欠,谁让错的是她,无脸给儿子坦言实情,所以痛苦。

廖语冰陪嫁的就去年带来的俩个,另外都是这里买的,陪房也都是。

廖安华来京第二天就去了白家拜见,白家对他也是分外热情,白家姑太太性格利索,和白三太太关系很好,就是和白老太太也有儿时的情份,白老太太是她大伯娘,一直喜爱她,就是她嫁到江南,也有礼节往来。

白老太太是个明理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接受谢府三姑太太了,见了廖安华母子,是想起小儿子,心里无奈,相象的姐妹俩,做事性格却大相径庭,可惜了。

过几天谢二姑太太又约了聂叶氏,那是个活泼的人,俩人去挑了很多珠宝首饰面料皮裘,定了些大件成套的贵重首饰。聂叶氏被二姑太太的大手笔惊住了,问了还有宅子铺面,还不算江南带来的陪嫁,这是把廖家都拿出来当女儿陪嫁了?

二姑太太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的陪嫁我在江南都处理了,冰儿哥哥说了都给妹妹,好男儿不吃分家饭,妹子需要陪嫁傍身,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留给她难不成留着给庶出的?”

这是聂叶氏第一次听谢二姑太太说庶出,奇怪问道:“谢姐姐房里还有庶出?”

“哪个府上没有?多个人不差口饭吃罢了,廖家子女,学有的上,有廖家的产业分给他们,我操那心干嘛,想生就生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的自然留给我亲子女,廖家该他们的也不会少。”

谢二姑太太是想儿子来京定居,将来早晚大家都会知道廖家的那些破事,不如由自己慢慢说出。

“谢姐姐好脾气,我可不行,当初我家老爷是千发誓万发誓不纳妾我才同意和他定了亲,他要是敢有庶出,我就阉了他,我不稀罕,但也别恶心我。”聂叶氏还是当年一样的说话语气,看来夫妻感情不错。

二姑太太笑了下,说道:“妹妹好福气。”

聂叶氏笑容里带着幸福,二姑太太心里惆怅,我当初也愿定亲之人这样对我说,可惜,都是命!

聂叶氏也不再提那事,就问她给语冰添妆,可是苦恼不知添什么,索性直接给银子好了,俩人说说笑笑的,谢二姑太太看见有人往这看过来,见是那吴梅芸。

吴梅芸是嫁给了白家远支,是个刑部司狱,多年来一直巴着白家,这也是白家姑太太说的,这次谢二姑太太带着儿子进京,她肯定知道,就不知今天是巧合还是她特意了。

二姑太太也没看她一眼,和聂叶氏出去了。

聂叶氏也发现了,出门问道:“谢姐姐,刚那人你认识?她不停往这看,但我不认识,估计是看姐姐的。”

“估计儿时曾见过的吧,不过不熟的人我也不记得。”

“或许,谢姐姐,你不知那时多少人说你冷傲,不爱搭理人,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说话干脆,不像那些什么闺秀,扭扭捏捏,所以我找着机会和你说话,就怕你嫌我小,不搭理我,幸好你不曾像别人那样,嫌我没规矩,要我说规矩,谢姐姐的规矩她们一样比不上,所以我呀,就喜欢谢姐姐。”

聂叶氏挽着谢二姑太太,俩人走进马车,聂叶氏先让她上去,跟着上了马车说道:“今天我请谢姐姐,咱们外面吃饭去。”

二姑太太点头应了,车帘放下,马车驶出,门口站着的吴梅芸一脸的变幻,又扭头进去。

吴梅芸是巧合遇见谢二姑太太,她今年才从白家那得知谢二姑太太和白家连着亲,她夫家是白家旁支,相公是刑部司狱。她恨亲妹不争气,这要是当初在京里嫁个做正室的,哪怕穷苦点,她也敢在白家说有个妹子,如今在白家她都不敢提,如今是更不敢提了,就怕白家姑太太说出来,到时婆家肯定埋怨她,有个做妾的妹子,还是给白家姑太太的亲家做妾,让她在白家如何抬头?

吴梅芸想最近还是少去白家露面吧,干脆今儿回去就装病,免得婆婆得知白姑太太回京,还得让她去巴结。就盼望白家姑太太别说出妹子是廖家妾室的事来。

824 从和

三老爷去了几趟廖宅,送了些物件,他可好,只要觉得缺,就送,也不问二姑太太,估计是怕问了要挨训,反正我就送了,爱咋咋地。

还好,谢二姑太太还微笑说谢谢,廖兄弟也是给三舅行礼道谢。

那里离复栖园近,三老爷只简单说下,说过了年修整好了,再请二姐一家过去。

旻雕也在附近,五爷也来了两回,第二次带了雕品当乔迁之喜。

二爷送了书画,还给表兄弟各送了古籍书册。

侯府小辈陆续上门送了礼,谁也没多言,也不奇怪这样不是全体统一上门有什么不对,各房走各房的。

六爷也带着六奶奶母子去了,无精打采的,知道两个表哥来参加会试,他都没上前热乎,只觉得难堪。

安顿的差不多,三老爷送了旻山直接去了廖宅,说带外甥拜见八痴法师。

廖家兄弟早得知八痴法师是小表弟的师傅,他们还带了方圆大师给的引荐貼,就想安顿好母亲妹妹,约三舅一起去盘云寺。这会见三舅主动提起,兄弟俩都起身道谢,让三老爷觉得太太嘀咕的对,太外道了。

谢二姑太太母女送出院门外,回屋的路上廖语冰问道:“娘,我看三舅是个热心的,怎么外人都……”

小辈不能言长辈,她没继续说下去。

“你三舅性子直,想什么做什么,有些浑混不济,人是好的,没啥多余心思。其实,周家儿郎也有些如此,将来日子里免不了会让人生气,但要看你怎么面对了,要是计较,气死你,他都不知为什么。”

廖语冰羞红了脸,“娘……”

“也不用害臊,没几日你也嫁人了,娘走时让你多看看你三舅母怎么说话怎么做的,你三舅有时像你外祖母,你多学学你三舅母没坏处。”

廖语冰在侯府和外祖母同住一个院,自然注意三舅母怎么哄着外祖母,听母亲说这也一乐,就给母亲学三舅母说话的趣事。

三老爷带着廖家兄弟去了寺里,进去后给个寺人递了帖子和书信说要拜见法师,然后立那等候。

虽说盘云寺如今也不关大门,可要是三老爷进去,马上就会有寺人拦住,不让他进,害的他几次想偷摸进去看看儿子都在做什么而进不去。

不一会那寺人返回带他们去了妙法堂。

八痴法师多年没和方圆大师联系过了,他对方圆法师十分敬佩,年轻气盛时曾拜见过开始盛名的方圆,深谈后被方圆折服。之后又在外出时专门去探讨,每次去都受益匪浅。

八痴看着方圆的书信,上面简单介绍了廖家兄弟,特别是廖安华,方圆说是难得的通透之人。

能让方圆法师夸赞的人不多,当年他拿着大弟子的文章去给大师看过,只说学问不错,这通透可不是随便说出的字眼。

等见了廖家兄弟进来,八痴心里都暗喝,好个不俗男儿,眼神清朗,再看弟弟,眼里含笑,兄弟俩举止恭敬。

“廖安华廖安安拜见法师。”

八痴微微点头,目光慈祥,三老爷恍惚看见法师笑了下,难得呀,他印象里法师就没笑过,可见外甥貌美的都让法师闪了眼。

八痴看向三老爷,说道:“谢施主,去看看从和罢。”

三老爷一愣,不知从和是谁,就见一寺人走近,双手合十,他只好跟着出了妙法堂。

“这是去哪?看谁?”

那寺人也不回答,三老爷只好跟着走,就见去了后山,没走近就听见几个小儿的声音,三老爷心喜,终于能看看儿子在寺里干啥了。

后山几间木屋,看样子是新建,门口一块空地,四个小儿蹲着低头不知干嘛,石奎和连木一旁侯着。

看见三老爷俩人上前行礼,几个小儿这才抬头。

旻山是站起就扑上来,三老爷抱起,宋早晚兄弟跟着规矩见礼,后面还有个何子。

旻山被抱起就叽呱的说看蚂蚁,宋子旦抬头问:“伯父,送吃的来了吗?”

宋子昼使劲拽他,他还回头说:“干嘛拽住,从和刚也说想吃。”

三老爷这才想起刚法师说的去从和那,可从和是谁?

宋子昼规矩回话:“法师给十一弟起名叫从和。”

三老爷问了是怎么写的后,就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他也就这么想下,就被儿子叽叽呱呱的声音打断。

抱着儿子问石奎,上课都在哪?石奎带着去了那木屋,进去后,简单的桌椅,屋里倒是暖和,不冷,又去旁边屋子看了,是吃饭的地,还有间就是给石奎他们呆着的地。

这会还没到午食,侯府也没来送饭,三老爷问了问,除了午食,平时只有茶,没吃的,宋三郎总喊饿,吃饭时吃的多。

三老爷问那旻山有没有喊饿,石奎说没。

有点小心疼,不知能不能让送课间点心,这是太太当初在府里给老大家安排的,说哪怕一块点心垫垫肚子也好。

回去和太太商量下。

转着看了看四周,觉得真是简陋呀,要不要他送点东西进来?得问问法师。

一会,那个脸色难看的寺人过来,说廖施主去了门口等候,三老爷见抱着的儿子躲了下,搂着脖子悄声说:“爹爹,这个人好可怕,师傅说是保护我和哥哥的,可我见了怕。”

三老爷没法当着人面胡解释,就说:“师傅说的对,听师傅的没错。”

然后放下儿子,说放学了来接,旻山就说道:“爹,在山下接我好不好?”

可把三老爷听了心疼的,点头答应,说就在山下接儿子。

旻山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父亲的手,还挥挥手拜拜。

三老爷出去,看外甥在门口等着,招呼了他们下山,坐上马车说带他们去旻卷旻雕看看。

一路上,三老爷还介绍了京城,说了廖宅附近的长安学院不错,廖家兄弟也问了些,廖安华少言,廖安安随和很多。三老爷说了府里的罗先生,廖安华听母亲说过,准备过几天去舅舅府上拜见下,三老爷说带他们去旻卷旻雕,廖家兄弟欣然同意。

825 波澜

三老爷带着外甥先去了旻卷,二爷正在店里忙乎,见父亲和表哥表弟进来,和客人倒恼上前招呼,热情的领到里间,让座后,招呼伙计前来倒茶。

三老爷自旻卷开业来过,之后就没管过,这次也四处打量,见有两个客人在挑选,掌柜跟着介绍。

廖安志见二表哥站着,赶紧起身,二爷说道:“志表弟,别客气,我站会,一会来了客人我还得招呼,你和华表哥先喝茶歇会,我给你们介绍下我这铺子,要是有看中什么的,我送给表哥表弟,这铺子开了不到半年,收益还行,幸亏我爹娘都支持,我没啥大本事,和表哥表弟不能比,惭愧的很,秀才都没考上,但我对表哥表弟很敬佩,能中举就是好本事,将来会试中了进士,二姑母可就放心了,表弟表弟初来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当表弟表哥的能帮的就会帮,咱是一家人,有啥别客气,我家栏姐儿她娘还嘱咐我多照应表哥表弟。”

吧啦吧啦一顿话,热情、热心、满腔血缘之情,三老爷微皱眉,廖安华微笑,廖安志站着听完二爷的长篇大论。

然后进来个客人,二爷一看,才对父亲说:“父亲,儿子要先去忙会,父亲帮儿子招呼好表哥表弟。”

就听走出去的二爷笑道:“王兄,里面请,今儿有本好书,难得的,是我去外面偶尔得到,我都没拿出来,就等王兄先过眼,王兄要是没相中,我再摆上,那次王兄说了要此类的书籍,我可是找了好半天的,总算找到一本,王兄,你先坐,我让伙计进屋拿出来给你过过眼瞧瞧,好与不好,我说了没用,你看了就知。”

三老爷示意外甥坐下,廖安华看了看四周,墙上挂了幅画,他看了署名,三老爷看到,介绍道:“这个是山野大师的画,这里有几幅,你表弟不舍得卖,说留着当镇店之宝。”

廖安华文采书画都不错,对山野只是听过,没见过,见过一次带着干弟弟的苏自林,但也不知他就是山野。廖安志很有兴趣的上前看了看。

三老爷见儿子半天没进来,还在那和客人说个没完,就主动带着外甥看店里的书籍。

简单的看了看,三老爷说认得门了,以后有何需要就找他家老大就行。

和老大说去下旻雕,二爷慌得送出店,还说中午他请客,三老爷不耐烦的让他招呼好客人,摆摆手上了马车。

到了旻雕,五爷在,也迎了父亲几人进来。

打了招呼后就不说话了,没法,三老爷开始介绍,廖家兄弟颇有兴趣的挨个看看,廖安志拿着个福娃看着乐呵。

“这是我家老二雕的,喜欢就拿回去。”

“三舅,外甥是看这福娃有趣,三舅不用招呼我们,今天带着我和大哥走一路,三舅先坐下歇会,我和大哥就看看。”廖安志放下福娃说道。王福成亲自来倒茶,三老爷进了屏风处问蔡先生,王福成回说今儿没来。

也是简单看下,虽然三老爷说看中什么就拿回去,可廖家兄弟都婉谢了。

等走出去,三老爷想起那家卤肉店,既然来了,就带点回府,还给外甥介绍,说带他认认门,以后想吃了知道是哪家。

廖安华口言多谢,对这个直来直去的三舅,他充满好感,这种亲人的关切是那么真情流露,虽然三舅从没说过动听的话语,但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对母亲和他兄弟的关爱。

几人来到张记,一进去就看见苏自林在,那个阿满依偎着母亲,眼睛发红。

见有人进来,张氏擦了擦眼泪,笑着刚要打招呼,就听儿子的师傅“堂姐夫”的称呼来人。

“好巧,在这看见自林弟。”三老爷笑道。

他话音刚落,又听大外甥招呼道:“苏叔父。”

三老爷诧异,苏自林解释道:“堂姐夫,我家致远的干娘是令姐,所以见过安华一面。”

廖志安好奇的看了下,听母亲提起过一次,这是头回见。

三老爷更诧异了,脱口说:“之前没听你说过。”

苏自林只笑了下,继续解释他在这的原因:“我新收了个徒弟,就是阿满,今天带他来见见他母亲,正要回庄子哪,来,阿满,叫伯父。”

阿满咧嘴笑着大声叫了声“伯父。”

苏自林温和说道:“还有两个哥哥。”

“哥哥好。”

廖家兄弟也看出这儿郎的不同之处,怜悯的望着,都拿出个小礼物给了阿满。

张氏在一旁手足无措,又不敢上前。

三老爷听苏自林收了阿满为徒,抱拳说道:“自林弟大义,敬佩!”

苏自林也拱手,“堂姐夫过奖,我也是看阿满喜欢画画,所以收徒,不敢说大义,惭愧!”

廖家兄弟虽不知苏自林就是山野,但能收个这样的徒弟,那就是令人敬佩的,也都恭敬的躬身行了礼。

苏自林说还要去书院看望小儿致远,带着阿满出去了。

三老爷连声说真是难得,又给外甥说,苏自林是三舅母的族弟,苏家人。

廖家兄弟刚听到称呼也就知道是三舅母娘家亲戚,也是巧了。

三老爷就买了几份卤肉,分开包装好,一份让外甥拿着,说带回去给他们母亲和妹妹。

出去后,三老爷说送他们回府,在车上介绍了罗先生,说这个先生不错,哪天外甥来侯府,认识一下。

廖安华听母亲说过三舅府里的先生,有些兴趣,点头应了,廖安志就好奇的问了些先生的事。

到了廖宅,廖志华邀请三舅进去,三老爷摇头说还得回府有事,让外甥进去,马车掉头走了。

谢二姑太太听了回来的儿子说了三弟的今天,内心也温暖,交代儿子们以后多孝敬外祖家,虽然多年没回京,可回来后,外祖家的从没隔阂,哪个都是亲切关心。

廖安华哥俩躬身应了,又说在卤肉店见到了江南的苏叔父,他收了个徒弟,谢二姑太太压下内心的波澜,随意问了几句,就岔话说起别的。

826 无言

谢二姑太太说了会话,略显疲惫,廖安华起身告退,让母亲休息。

兄弟俩出屋看见小妹走近,廖安华爱怜的轻声说句进去陪娘吧。对于这个相差有十岁的小妹,廖安华一直娇宠,就可怜她有爹跟没爹一样,他是男儿,不能计较那些,还得护着母亲兄弟和妹妹,可妹妹可怜,所以他一直以来对妹妹也娇惯。

苏氏却在三老爷忙乎二姑姐家的事那几天,她忙乎着给旻山换冬天的所有衣物,孩子逐渐长,每年的都得换新。

正打发秋藤去针线房做哪些衣物,三老爷回来,说了今天之行,其他的苏氏不感兴趣,但听到见到苏自林,三老爷惊奇他收了那个脑子不灵光的阿满为徒,苏氏这才想起,上次去娘家听大嫂说了,回来没给老爷说。

“这事我回娘家就知道了,我族弟难得,教这样的孩子,那可不仅仅只是学画画那么简单了,就是衣食住行,都得一样一样的教,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老爷认同,感叹道:“所以我说自林大义,有这胸襟,不愧能画出好画来,我自愧不如,除了想着家里人都好好的,别的见了,顶多心里同情下,要是让我接来照顾一辈子,那我做不到,当亲戚可以有下人照顾,但是当徒弟又不一样,费心血呀。”

他边说边赞叹,结尾来了句:“我就敬佩这样的人!”

感叹完了,想起苏自林的话,就问了太太,“怎么二姐是致远的干娘?”

苏氏是听娘家大嫂说过,但回来只记得讲族弟父子的艰难经历,没想起来讲那事,这会听老爷问起就说了,三老爷心粗,听了只是感觉致远的可怜,别的也没在意。

苏氏叫来稻芽,估摸着苏哲达和阿满俩人的尺寸,让稻芽去针线房,各做几套冬装,再准备些铺盖,好给族弟庄子送去。有找来秋枝,让他去找俞管家,定期给族弟那送点蔬菜和吃食过去。

三老爷向来不管太太这些杂事,他拿出一本杂书,说是在老大那看到,觉得里面有些故事不错,看看怎么改下给儿子画个画册。

如今他热衷于写故事画图册,就是怕太太有时胡说八道把儿子给教歪了,所以他就要找些知识性的、严谨点的,还得改的有趣,不然儿子就让娘讲,不听爹爹的,好受打击呀。

苏氏瞅了一眼,对于小儿来说很无趣也很深奥,但她没多嘴,让老爷挥发一下也好,行不行的,看儿子的反应就知道了,这会说了,三老爷得觉得太太都瞧不上他的学问,所以闭嘴,让他自己摸索小儿的脑海里的世界和大人不同。

三老爷第一次的改编故事,旻山根本不听,直接拿出他听了无数遍的苏氏乱改的瞎扯故事,让母亲念,苏氏偷瞄到三老爷吃惊又沮丧的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就好笑。

老爷开始独立写画时,苏氏就使劲忍住想要说的话,想说小儿根本对那种类似教科书一样的故事不感兴趣,但不想秃噜嘴,实践见真理吗。

三老爷把笔墨都准备好了,突然想起儿子的名字来,抬头说到:“锦娘,今儿法师给儿子起名叫从和,这啥意思?我琢磨半天,没想明白,但很熟悉,得翻翻书看看。”

苏氏同样是问了哪两个个字后,说道:“从和?是不是不要太尖锐要和气才行,肯定是这么回事。”

三老爷想想也对,但又觉得有点奇怪,哪里奇怪说不上来,也就点下头继续编故事,打算先编一个再翻书。

半下午三老爷说答应了儿子去盘云山接他,不好食言,换了外袄匆匆去了。

回来后的旻山就兴奋的说了他的新名字,还问母亲好不好。

苏氏问道:“旻山喜欢不?”

“师傅说乐从和,那我就叫谢从和好了,我不要叫谢家锭,子旦哥哥说不好听,要不我就叫谢子和。”

苏氏没听懂什么乐从和,看了老爷一眼,就对儿子说道:“谢从和就好听,你跟前有个何子了,再叫子和就要弄混了,娘到时不知哪个是娘的儿子了。”

旻山一听,急忙说道:“那就不叫谢子和,就叫谢从和,以后要叫我从和,不要叫旻山了。”

得,他自己认定了。

苏氏想那么也好,不然那旻字招牌总觉得是他的似得。

“老爷这样多好,反正旻山也就咱们俩这么叫,外人也不知,这儿子马上六岁了,以后对外就是谢从和了,法师给起的,叫开就好了,从和多好,和气生财,以和为贵,也愿儿子以后平和点。”

三老爷也赞成,点头道:“对,就这样,读书了,就当这个是儿子的字了。想起来了,乐从和是国语上的,好名字。”

“从和,爹带你去园子里玩会,一会回来吃饭。”

看着牵着父亲的手的,还仰头叽呱叽呱的儿子,苏氏想,日子过的可真快,忙忙碌碌的儿子就这么大了。

……

谢二姑太太等安顿好了,就去了公主府,这次没带女儿,她是想和公主好好说说话。

在公主正院外,看见苏自林,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对父子。

致远是欢喜的上去行礼,说道:“干娘,好久不见,你也来京了?”难得的古板脸上露出该有的孩童神色。

谢二姑太太拉着他手,放软的声调:“致远,干娘刚来不久,打算等安顿好了去看望你哪,致远最近可好?来京有什么不适?这里可比江南冷,多注意保暖。”

“多谢干娘,这里很好,苏府伯娘和姑母都给我送去了衣物,我现在在书院念书,今天爹带我和师弟来给公主请安,干娘,这是师弟阿满。”

谢二姑太太这才注意看到苏自林身边的一个歪着头看的小儿郎,那眼神看着就不太对劲。

看到谢二姑太太的目光,苏自林解释道:“这是我刚收的徒弟,喜欢画画,我以后带在身边,和致远住一处。”

谢二姑太太点点头,没说话,两人无言相望片刻,而致远亲热的紧站在干娘身边。

苏自林先开口道:“我带他们先回去了。”

谢二姑太太轻微点头,致远恋恋不舍松开手,回到父亲身边,走前还说:“干娘,你等我休息那天再去,我在庄子里等你。”

谢二姑太太含笑应了,等苏自林父子师徒走了,满眼湿润,站那久久不动,半天后她转身,看见公主不远处站着,她赶紧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才笑着走上前。

公主看了有一会了,看着这无言的二人,看到谢二姑太太的眼泪,她叹口气,又微笑道:“来了,进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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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7 无奈

KRl=Eb??cM?f??eU?Uz???"f?f?L??v??_??o??j(h$????C?%q?m??屋,公主让人上了茶后,打发走了下人。

谢二姑太太沉默半天,才说道:“致远都长高了。”

“他刚来京时,总觉得还是和你有些像的。”

“不,他更像他父亲。”端起茶,放在嘴边又没喝。

“你也别总是自责,是我拦着你打……,后来生下致远,也是我做主让苏自林抱走,我是想不能因为廖景章的无耻,让你把命给丢了,不是苏自林找上门来,苦苦哀求,我那时会把致远带回京,可孩子能跟着亲生父母总比跟着我好,我再怜惜他,究竟不是亲生的,还好,看苏自林把致远教的很好,你放心,之前就当梦一场,别在心里折磨自己,你也是无辜被那贱人害的。”

谢二姑太太流出眼泪,咬着下唇,嘴哆嗦着,突然伏案痛哭。

公主唉了声,一下一下的安抚她的后背,等她宣泄完了,才递上帕子。

“可终究是我错,我还害了苏……,为了华儿安儿语冰,这么多年都在忍,最后还是让廖景章害我发疯,我日日受煎熬,可对致远……,孩子没错,是我……,是我对不起致远。”她无法说下去,仰头任泪水流满面。

公主同情的看着,那事过后她回京,谢娇几年都没来信,她也知道谢娇肯定没法迈过心里的坎,这对于外面来说,她可是做了件惊世骇俗的事,如果让人知道,不仅她自己,就是她的子女,和谢府都得跟着受连累,所以那年她宁可不要命也得打了这胎儿,不是公主刚好去,让谢娇忠仆给换了药,才有了致远,那个苏自林更是……,可惜了。所以谢娇也就越来越古怪,比年轻那时还甚,公主知道详情,也就更可怜她。

谢二姑太太平静下来,端起茶一口饮尽。

“得知语冰要嫁给郡王府,廖景章想带着还没定亲的庶子和庶女跟着一起来京,我让人放消息给表妹姨娘,说带庶女进京是给语冰当媵妾,那姨娘怕了,语冰能嫁给郡王府,将来庶女不是婚嫁上更高一层?这会进京,我做主,她在江南鞭长莫及,所以她就缠住了廖景章,我才带着华儿哥俩来京。”

谢二姑太太平淡的说完,公主气道:“这无耻之人,你就不该留着她,早打发完事。”

谢二姑太太轻蔑一笑:“无耻的不是姨娘,是廖景章,自那件事后,我面都不想见他,不是为了华儿兄妹,我何苦忍他几十年?又做了那事害我日日煎熬?”

谢二姑太太重重把茶杯一房,“我想清楚了,等华儿会试完,两个儿媳都来京后我就回江南,将来他们兄妹照应着,我回去看着廖景章,直到他死,我不能让他去骚扰我儿子,华儿容易吗?一步步走到如今,将来再让他父亲给毁了?”

“那致远?”

谢二姑太太沉默不语,又凄凉道:“都已经对不住了,以后他们父子互相过活吧。”

公主无奈,唉声叹气,不知怎么说,这不是一般的孽缘呀。

“你经常见致远吗?”

谢二姑太太愣神,半天说道:“大了后,有时一年见一次,有时一年见几次,苏自林把他照顾的很好,我……”

然后又是沉默。

“那华儿他们知道致远吗?”

“华儿见过他们父子一面,也是偶然见到,我给他们兄妹一早就说了认个干儿子,公主见证的,他们也没多问,还说来廖府招待下,我没让,不过都知道我性子,没人多说什么。”

“要我说要是没廖景章,你和华儿住一起,致远也在京里读书,这样也能多见见。”

“他?我不去压着他,他肯定跑来祸害华儿哥俩,我看他没一二十年走不了,如今也知道保养了,和那姨娘一起吃什么药膳,我是不想他祸害其他女子,不然买几个瘦马给他,买个美妾不是简单的很?但想想就恶心,就让他和表妹厮混去吧。”

“那姨娘也老了吧,怎么能栓柱他?”

“我就不在府里给他安排,除非他在外找外室,那姨娘也有两下子,再加上他庶子也大了,他不可能在外安置什么外室,以前到是这么干过,我都不用出面,那姨娘就去闹了,廖家出面,廖景章灰溜溜的缩回廖府安省了,廖家族长说了,他要是再敢闹事,就把他锁祠堂,给祖先守祠堂去,吓得他才不敢在外找外室了。”

公主接着叹气,“你说当初看着也是仪表堂堂的,怎么就越活越糊涂了?”

谢二姑太太嘲笑道:“自命不凡!他觉得他怀才不遇,几次科举都有事给耽误没去考,又有个表妹妾同哀怜,老认为我看他不起,索性就和表妹情深意长了,幸好华儿志儿自小懂事,我是给儿子们说,娘没本事,你爹又那样,你们想过好了,只能靠自己,男儿可以靠自身出头,可是女儿靠婆家靠娘家,娘家靠不上,只能找个心疼他的,这也是我后来同意豫和郡王府婚事的原因,再有她两个兄长,只要不是太傻,日子还是可以过的好的。”

关于公主家的惠娘之事,谢二姑太太来京就听说了,但她也不会主动提,今天没带语冰也是这个原因,怕公主看到语冰,想起惠娘。

但俩人说这话,公主自己说出惠娘的事,说后悔和晋王结亲。

见公主提了,她才问道:“那惠娘现在如何?”

“这都快一年了,在我庄子休养了三个月,我才让她搬回去,但是也交代了这一年先别生孩子,孙女婿要是不愿,就让他生庶出去,得让惠娘把身子养好了,不然接连怀了,不是惠娘遭罪?养好了身子还怕没得生?你弟媳说了,惠娘将来子孙满堂的福气。”

说到这,公主就神秘的说起苏氏的事,谢二姑太太到是没什么惊讶和好奇,她早从太夫人嘴里听说了,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三弟妹怎么会有如此神通?怕是外人传言吧。

公主说完见谢娇神情,还感叹道:“你可别不信,我当初也是和你一样,觉得可笑之事,可经过惠娘这事,我是信了,你弟妹又不靠这糊弄人吃饭,也不是她自己说出去的,我看她反而害怕外人如此说,更加躲在侯府不出来了,不是因为亲戚,估计她都不会答应我,你三弟可真有福,不,应该说你娘家有福,娶了苏氏为媳。”

828 惋惜

谢二姑太太虽然不信那些,但对于三弟能娶了苏氏是觉得好福气。

没提那些伤心之事,俩人说了说京里情况,谢二姑太太说了把她陪嫁都给了语冰,两个儿子也都同意,让公主羡慕,说这兄弟俩真好,又说起自己的烦人小儿子,真是父亲不行吧,孙子跟着学,也有个如此的,把个公主恨得,真想送去盘云寺呆几年,又舍不得。

谢二姑太太也是听听,公主家事可不是她能给建议的,公主也不需要别人的建议,能狠下心来,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

俩人也就家里事朝廷事闲话一阵,公主还给她重点讲了些京里哪几家是有后起之秀的,提到了梁府庶子梁修。

临走时,公主还准备了些补品,说拿回去给华儿哥俩好好补补,谢二姑太太谢过告辞。

而今天,廖安华带着弟弟妹妹来侯府给外祖母请安,让太夫人泪水涟涟,硬是留下吃午饭,把提前准备的两个大封包,偷偷的塞给廖兄弟,说外祖母给的,将来增外孙来了再给。

廖安华也没推脱,收下后,说了感谢话,但之后每次来给外祖母些银两,让太夫人更加欣喜,对廖安华哥俩快赶上对宋舅舅的待遇了。

午饭后,太夫人照旧要午睡,三老爷就带着哥俩去了书房,派人叫了罗先生。

罗先生早就听闻了廖安华之事,三老爷偷着兴奋的说了,他知道罗先生不会出去乱说,才把自己的激动找了罗先生分享。

所以,罗先生一听是江南解元,快快过来,来了后躬身见礼,因为罗先生举人都没过,后来娶妻生子,就更无心去科考,觉得自己没那命。

廖安华侧过身,没受他的礼,虽说罗先生只是个秀才,但有些有学问的不见得是状元,有的是命运坎坷,有的是他自己不愿去考,所以廖安华没那么势利,觉得自己是个解元就很了不起。

彼此让座后,几人谈起学问,三老爷听着没趣,主要是他也不是很能听懂,就说他们在此讨论,他回燕旻堂了。

晚上回去后,廖志华对母亲说那罗先生很有见解,而罗先生对素娘赞叹廖家兄弟不仅外貌出众,学问更是出乎意料,不愧是解元,明年会试那老大定是三甲。

素娘抱着愚仁温和的听着,后来罗先生还说当年他的先生还说他肯定一个进士跑不了,后来家事耽误,先生临死前都替他惋惜。

素娘看丈夫落寞神色,说:“不如下次科考相公再去试试。”

罗先生摇头道:“我已不打算再去,估计我没这命,不如好好抚养儿子,将来素娘再生个,不管是儿是女,我就满足了。”

说完看到妻子脸红了下,突然灵光的罗先生欣喜问道:“是不是有了?”

素娘说道:“还没确定,得等一阵才知。”

罗先生大喜:“错不了,素娘的医术,还能错?来来,爹爹抱愚仁,让你娘歇着。”

接过儿子,罗先生还小声笑道:“我说这几日素娘不让我碰,原来是有了。”

素娘刚站起,听他这么就说出来,羞了脸,横他一眼出了屋,后面是罗先生抱着儿子逗笑声。

愚仁已经一岁半,素娘也是想随意,有了就要,没有也可以,谁知就怀上了,她也希望给愚仁添个弟妹的,不然将来愚仁太孤单,父母亲都没什么亲人,等爹娘走了,留下愚仁一人,连个亲兄弟姐妹都没。

苏氏是半月后才得知消息,大喜,又是一堆东西送过去,玩笑素娘是个有后福之人。而这时后话了。

在廖家兄弟给外祖母请安第二天,苏氏回了趟娘家,因为十月初十宋昆驰和冷娘子成亲,国公夫人突然的也请了陶氏,所以苏氏回去问问有啥注意的没。

陶氏如今也松了手,万事交给媳妇,正和赵婆子闲话,见外面招呼六姑太太的声音,她对着赵婆子笑道:“我就说这两日,六姑太太肯定会回娘家一趟。”

进屋的苏氏听见,也笑着说:“还是大嫂惦记我,我今早耳朵发热,就想肯定大嫂想我了,立马就回来。”

赵婆子起身,笑眯眯给六姑太太行了礼,出去倒茶。

苏氏也脱鞋上了炕,摸了摸,说道:“天还没大冷,抗别烧太热,不然太干燥了人上火。”

陶氏递过去一个靠枕,说道:“之前听了锦娘说的,我也每天都出去走走,把门窗都打开透透气,就是屋里也放了盆水,这些赵婆子可每天都张罗着,我看锦娘没少给她赏钱,不然她比我都惦记着你回娘家哪。”

正进屋的赵婆子赶紧辩解道:“老夫人,六姑太太,奴婢可不是看那赏钱的,给赏钱是六姑太太善心,奴婢跟了老夫人几十年,那一心只有把老夫人伺候好了才是本分。”

谁也不会和个下人计较,本来苏氏给她赏钱就是为了让她更好的伺候大嫂,就算不给,她一样紧着服侍,不然想把她给顶了的人大有人在。

赵婆子放好炕桌,把茶倒好,说去外面厨房看看,退出去,叫个小丫鬟守着,好听着屋里有事招呼她一声,她就去了二房和人说话去了。

苏氏就先问了问大哥如何,几个侄子侄孙如何,又想起苏自立父子加上徒弟阿满,笑着说三老爷无意在卤肉店看见,回来感叹族弟大义。

陶氏也是点头,说道:“这点上,你大哥也是敬佩,交代我多照应他们父子师徒的,对了,自林前儿个来说锦娘也给庄子上送了衣服铺盖,还有些蔬菜,自林本想去你那说声谢谢,我没让他去,你最近也忙,我给他说了,谢二姑太太带着儿子来京,你肯定没空,我对自林说,锦娘是个善心人,都是苏家人,也别客气来客气去,给你你就拿着,就是妹夫心眼也不错,还说自林要是舍得,干错放到锦娘那,他们肯定会把致远好好抚养大。”

三老爷是说过这话,他不是个满嘴跑马车胡乱许愿的人,说到就能做到,只不过,也知,别人家再好,也不如跟着亲生父母要好。

829 你说哪

??,?_?'?'??~?0]?mu!0Z?~%??-S??M?-?f?椂?A?m?揖Q??????族弟是更加觉得他高人光环照耀,和大嫂说了难得能如此做的苏自林。

闲聊一会,苏氏说起国公府的婚事,说让她去冷家,还玩笑自己是活宝了,哪里都去现现。

陶氏听了这话笑道:“我看锦娘是老不出去应酬,才会这么想,所以我说多去外面走走,也和京里人多来往些,不然老在府里呆着也没趣,就是我每次去参加个宴席,总有人问起你,我只好说你府里脱不开身,要我说再忙,抽个半天空还是有的,就是锦娘总不愿出门,小时候,五姑太太没一次拉下的,恨不得多几个发请帖的哪。”

苏氏也乐,那时是真不愿出去呀,去哪都是和一帮小娘子呆着,听她们说笑,她都没心说话,还不如窝在府里脑补哪。

陶氏说完,就说了些婚礼上要注意的哪几点,苏氏用心记下。

“锦娘这会熟悉了,下回就知道了。”

“还有下回?我可不想在人多时露头,这次是大表嫂国公夫人亲自上门,我不好推脱,所以才应了下来。”

陶氏神色有些责怪,苏氏偷乐,又该挨训了,果然。

“锦娘这就不好了,别人要是提出,能答应的就应了人家,不仅是个多认识人的好机会,也是个福报,这也能带带大外甥媳妇,给小外甥积积福气,让他平安长大,娶个媳妇孝敬你。”

苏氏故意憨笑,“是,听大嫂的。”

等回去后的苏氏又见正屋几个大箱笼,边换衣服边问留在府里的稻芽,说是湖广来的,苏氏知道是贾兰芝捎来的。

看了信件,说是除了给干娘的,还有给冷娘子和廖娘子的添妆,每人各一箱笼,也不知是什么,准备了这么多。

信上说,托干娘到时帮她给廖姐姐和冷姐姐添妆,她姑祖母给的都放一起了,还有给干娘和十一弟的礼物,还有太夫人的,和大房二房的,其他一些小物件让干娘看着分给其他各房。然后就说了姜令晏父亲的那个妾室,就是姜令晏母亲的娘家表妹,偷着带着两个庶子去了京城,贾兰芝还说,姑祖母知道后,说王家总算是出了个明白人,贾兰芝拜托干娘去打听下,说表哥不放心他爹在京里。

贾兰芝叨叨了些事,没说那出族闹剧收场没,看完信,苏氏就记下,要让三老爷抽空去看下,怎么说当初秦国夫人对三房几次事都是大手笔,不看别人,就是看贾兰芝也得去瞅瞅,要是能帮忙的,总的要帮下。

看完信问了稻芽三老爷去哪了,说是被宋八爷叫走,苏氏就准备笔墨,开始咬笔头应付催更的小家伙。

等到了时辰,苏氏准备去接儿子,穿上外套,稻芽跟着,去了府门外,等了一会,见下车的是三老爷,然后见他又抱着儿子下了马车。

“老爷不是见表弟去了?”

“嗯,在旻庄一起吃了饭,说了会话,我就去盘云寺接儿子去了。”

旻山,如今叫从和了,他欢快的跑向母亲,就问:“娘,昨晚的喜羊羊被大灰狼抓到了吗?一休找到他娘了吗?”

苏氏蹲下摸了摸他小手,热乎乎,就牵着儿子进府。

“等从和吃了饭,让爹爹陪你写了作业后,娘给你接着讲。”

三老爷跟在后面,心里有点别扭,他改编的那些儿子不爱听,偏偏听太太讲的那些胡扯的,什么羊还叫喜羊羊,还有鸭子和老鼠,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反而儿子天天的追问后面哪,三老爷心里有些不舒服。

进屋都换了衫,给从和倒好水,他急的仰脖喝完,苏氏慌的说:“慢点喝,别抢着了,吃什么了,这么渴?”

“子旦哥哥带了几个鸡腿,非给我吃一个,我就吃了一口,吃不下,是回来时吃的,难吃,我给扔了。偷着扔的,不然子旦哥哥不高兴。”

“那从和想吃什么?娘让厨房做。”

“不想吃。”

“那,咱炒肉片青瓜吧。”

“不吃,好恶心。”

“……”

一说吃肉,他就来个好恶心,苏氏有次说你闭上眼睛吃,可儿子说闭上眼睛想想更恶心,把个苏氏给听了,自己都反胃。好在饺子能吃点,苏氏就让王花花想法把肉和什么掺一起,想办法做的不见肉,他才能吃。

有一回带着他在太夫人那吃饭,他就好恶心好难闻的,说的苏氏尴尬极了,桌上人都被他说的不敢伸筷子,这以后苏氏就不带他去别房吃饭,就是亲戚应酬的尽量的不带他,不然太让人难堪了。

三老爷也跟着喝杯水,从和要去小跨院找妹妹玩,苏氏带他去玩了会,从和非要留在那吃饭,苏氏就交给春花盯着点,她回来和老爷一道吃。

吃饭时,三老爷说今天宋表弟拉着他在旻庄见了关老四,和一个西昌府来的人,认识苏府三侄子,年后顺便护送三侄子家眷一起去西昌府。

苏氏想今天回娘家没听大嫂说,三老爷还说那关老四也想去西昌府,那人会给上司引荐,三老爷也说到时给三侄子一封信,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苏氏这才想起侄媳丁氏要带两子两女年后去西昌府,那得交代秋枝帮她记好,到时好准备些京里物产让丁氏带过去。

现在是三老爷要是去了哪就会回来学一遍,不知他怎么过滤的,不让太太操心的烦心事他就不说,其他的就跟汇报工作似得说一遍。

苏氏边吃边嗯、是吗、那就好,随时应和,一顿饭吃完了,老爷也说完了,等俩人都洗了手,准备接儿子去,苏氏突然想起宋表弟媳妇宋江氏的变化,她一直怀疑是三老爷给表弟说了啥,但又忘记问。

这时想起,赶紧问了,三老爷严肃说道:“表弟也老大不小了,孙子辈也有了,不管怎么说,弟妹跟了他一辈子,是块石头,也该有所触动吧,我那天是说了他几句。”

“……”

嗯了半天没嗯出啥的苏氏,也只能点头,看老爷神色,也不好玩笑问话了,只好打住。

830 八面

等晚上从和听了一段故事后,急着问后面哪。

苏氏灵机一动,说道:“今晚就到这里了,要是明天晚饭从和能吃一个鸡腿,娘就加更,哦,不,娘就多讲一个,因为娘也得想好久,这都是娘小时候听的了,得慢慢想,但娘看了从和吃了一个鸡腿,一高兴就想起来哪。”

从和想了想,说:“好吧,娘给我做,我不吃那个花花做的。”

苏氏使劲点头,想抱住他啃一口,可是从和躲的飞快,皱眉,现在他觉得是大人了,不能让娘如此,害的苏氏总想搞突然袭击啃一口,啃脑门也行呀。

从和老早就单独住小跨院了,这里春花盯着,这倒不是非要让他独立,而是他只要不生病,那就要自己住,不跟爹娘一个屋。

回去的苏氏又把贾兰芝捎来的物件打开看看,给老爷说了贾兰芝的拜托。

三老爷记下,说上次是让表弟去看了看,这次他亲自去看下,答应了人,总要亲自去看看。

父亲俩就絮叨些,歇息,第二天日常照旧。

只是很早太夫人派人来说,今天白家姑太太会来,谢二姑太太也会回娘家,她们俩亲家一起来侯府。

派人来的意思就是让苏氏也去候客了,苏氏就换了衫,又让秋藤重新梳了发髻,带上见客的首饰,首饰利索了才去了缘草堂。

侯夫人已经到了,也是见客衣饰,两人互见,相视而笑。

太夫人见两个媳妇都收整的利落,也眉开眼笑的让媳妇看她穿戴如何。

苏氏故意站着打量下,拍手笑道:“哎呀,母亲不出声,我还以为白姑太太已经到了,还想着迟到了,怪不好意思,正准备赔礼哪,听见母亲的声音,还不信,仔细看了,就是母亲。”

白姑太太和谢二姑太太一个辈分,年龄估计也差不多,太夫人听了儿媳这话,乐开怀,左右摆头。

“刘婆子夸我,我还以为她胡说,媳妇说了,那就是,看来刘婆子挑的不错,一会赏她。”

刘婆子在旁是连连福身,喝喝笑:“谢谢老祖宗,奴婢句句都是大实话,没半点夸张,老祖宗怀疑奴婢,可就冤了奴婢了。”

太夫人也喝喝的,顺手给了她一个封包,“拿着吧,这就不冤了吧。”

刘婆子接过,又是福身,还给侯夫人苏氏都行了礼,大嗓门的喝喝的退下。

苏氏听着这变了调的笑声,觉得奇怪,自从年头在国公府听了表嫂国公夫人那变调笑声后,太夫人也时不时的发出那种声调,搞得刘婆子马上也就学会了,好像不那么笑,就不是内心欢喜一样。

刚说完,侯夫人也喝喝开了。

“以后我可不敢和娘一道出门了,不认识的肯定以为是我姐姐哪。”

“哈哈,喝喝,嘿嘿。”美得太夫人连声笑道。

苏氏也笑,发现自己也是喝喝,赶紧闭嘴,学得可真快。

等听到外面有人招呼的声音,太夫人端坐好,咳咳两声清清嗓子。

门推开,一个身穿绀青织暗花竹叶锦缎短袄,下着绛紫色多折马面裙的中年妇人进来,苏氏起身迎上去,这屋她品级最低,白姑太太丈夫江南按察使,那她肯定是三品诰命之上。

苏氏笑迎,见白姑太太中等身材,头梳通常大户人家妇人常见的元宝发髻,没什么闪亮头饰,耳边对称的一对华胜看出是上品。

她也是笑着进门,但笑中那眼神也是凌厉,和常太夫人有点类似,二姑太太是看着高冷,而白姑太太这种,往往是内外一把手的养成了那对凌厉眼神。

谢二姑太太跟在后面进来,她今天琥珀色的襦裙让她整个人柔和了,见弟妹迎上来,介绍道:“这是华儿的岳母。”

“白姐姐,里面请,早听说你也来京,还想着哪天去白府一趟的。”苏氏行了个礼,白姑太太一把拉住。

“苏妹妹吧,和我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几人走到正中,白姑太太给笑呵的太夫人先行了礼,说道:“总算见着伯母了,经常听谢妹妹说起伯母,这次谢妹妹回京,我说啥都要跟着来给伯母请安。”

太夫人客气的让座,白姑太太坐到左边方椅,谢二姑太太挨着她做一边,对面就是侯夫人和苏氏。

白姑太太不愧是按察使夫人,说话间每个人都照应到,说话如春风,就是侯夫人都被她夸的浑身畅通,太夫人更是笑咪了眼。

“不是我夸我自家姑爷,华儿那到了我府上,不说我家老爷,就是我那几个儿子,都是围着华儿转,对他佩服至极,我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和谢妹妹结了亲家,这都是太夫人带给我的好福气,我就想请教太夫人了,怎么教导的谢妹妹,当初我可是一眼相中,就想,谢妹妹要是有儿子,我定是要借这门亲,等见了华儿,那就更不放过了。”

说到这她还掩嘴笑,几分真几分夸张,但把谢府抬得高,谢二姑太太只是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抿了口。

太夫人是一拍扶手,道:“谁说不是!华儿头一回来京,我一看呀,哎呦!活脱脱的老侯爷模样,就是我谢府人,可把我心疼的,直骂死妮子,你说白亲家,她就那么狠心的,几十年也不带宝贝外孙回来趟,可把我想的呀,时时心口疼。”

“这下就好了,以后呀,外孙都留在京里,等外孙媳妇进京,你老就等着让外孙媳妇孝敬你,我家女,别的本事没,服侍太夫人那是肯定周到,还有俩增外孙哪,都在你老跟前,到时别嫌吵着就是。”

“那不能,我高兴还来不及,自从知道增外孙都有了,还没见过面,我就哭了几晚上,我给二妮子说,怎么的也要把华儿哥几个带回京里来,幸好死妮子听了我的,以后就好了,一家人守在一处,你说是不是白亲家?”

“可不呗!以后我家女就要拜托太夫人多照应了,有啥就说,你老多教教她,来了京,太夫人就把她当自己亲孙女,不对的就说,我可是交给太夫人才放心。”

太夫人连连应承,说会对外孙媳妇更对自家孙女一般疼。

831 废柴

苏氏就见识了什么是八面玲珑现场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直播。

其实,这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见得是贬义,能和不同的人都说的热乎,也是一种本事。苏氏觉得她这方面就是废材,不熟悉的人她就是哑巴了,不知道说什么。

白姑太太不忘把侯夫人特夸一顿,没直接,反正话里间就说的自然,听的人浑身暖烘烘,觉得她说的太对了,太了解自己了,句句说到你心坎上。

对苏氏也是如此,一场外交下来,都不带重复话的,本事!

古时这样的当家主母才算是合格的吧,对内打理一府琐事,对外交际应酬,根据自家情况来侧面相帮丈夫。相对比,苏氏幸好是嫁了三老爷,不想应酬也没太大的关系,要是个官员之妻,苏氏就是不合格的妻子了,那就是太废柴!

虽然太夫人最后极力挽留,白姑太太还是告辞了,侯夫人积极的送出府门,苏氏只好跟着,直到马车走远,侯夫人还是满脸是笑,扭头对谢二姑太太说道:“二妹这亲家是个实在人。”

苏氏心里笑蒙,这个词安到白姑太太身上不太对劲,不是说人家不实在,而是……,怎么说哪。

二姑太太没有马上走,返回去了缘草堂,娘俩要说说话,侯夫人苏氏各自回房。

下午从和快放学时,苏氏去了厨房,昨天答应儿子晚饭给他做鸡腿,她得想想怎么做。

王花花带人正择菜洗菜,见太太进来,起身擦手,苏氏问了问今晚都做什么,有没有鸡。

“太太,有几只,黄庄头派人送来的,太太今晚要添个什么菜?”

“给十一郎做个鸡腿,把鸡胸脯肉整块切下来,其他的炖个汤,我看看还有什么菜。”

转悠一圈看完,苏氏突然想起那个鸡排,因为她不爱吃西餐,对那什么当当捞的东西就没啥特殊印象,可孩子们都爱吃呀。

于是苏氏就做了炸鸡腿,裹上面粉做的,还用鸡胸脯肉做了鸡排,用多余的鸡肉做了糖醋小鸡肉,之前做的糖醋里脊儿子就爱吃两口。

做完后,苏氏尝了尝,然后哎呀哎呀的,怎么就忘记这个了哪,鸡肉和其他对比没啥味道,不行糊弄儿子,这不是鸡肉,那是啥哪,到时再现编。

做好的菜端回屋里,三老爷已经接回儿子了,洗了手正等着。苏氏让人把八娘子和雪莲都抱来,让孩子们都挨着做好。

苏氏也坐好,指着她做的几道菜,说道:“从和,这是娘专为你做的,你尝尝看。”

从和看了眼,看不出是什么,问道:“是什么呀?”

拿起一个炸鸡腿,苏氏递给他,从和接过,要了一口,吃下去了,说:“是鸡腿,我看见骨头了。”又咬了一口后,把手里的鸡腿塞给父亲。

三老爷也就吃了,从和自己夹了那红红的糖醋鸡肉,这个他吃过,吃完还给雪莲夹了,“妹妹,吃这个。”

八娘子和雪莲手里都拿着苏氏给的小鸡腿,雪莲吃了从和夹的菜,吃完还说:“哥哥,你吃。”

从和扭头问:“娘,这是什么肉?”

“是菜,一种新种的菜,长出的果实有拳头那么大,可以做菜。”

“不是的,就是肉。”

“……”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管它是菜是肉,吃到肚里就行。”

没有刀叉,苏氏是让厨房把鸡排切好了端上来的,用筷子夹,总感觉没那个味,从和见父亲母亲跟前单独一个菜,就伸筷子夹了一块,吃了。

苏氏瞪眼睛看着他吃完没皱眉,使眼色给三老爷,三老爷就把自个跟前的那盘放到他跟前,也不说话,苏氏是把她那盘放到八娘子和雪莲跟前,俩人说也不这茬,继续吃。

原本苏氏想鸡排是试验品,就别给小孩子吃,她和老爷一人一盘尝个先,这会看儿子能吃,就让他吃好了。

关于小孩爱吃啥不爱吃啥,苏氏是想起她前世的自己,小时,家人总说她不吃豆腐,只要有豆腐,她还没夹,听了那话,害的她就不好意思去夹豆腐,其实她根本不记得哪次说过不爱吃豆腐,父母是好心,以为她就不吃,以致于她大了工作了,在外吃饭才知豆腐是什么味道。

所以,苏氏就交代过所有人不能对从和说你不爱吃肉,不爱吃啥的,有啥只管让他吃,能吃点就吃点。

从和今晚吃了好些,比以往吃的都多,三老爷脸上浮现欢喜,因为挑食,从和偏瘦,玩累了,就会疲倦,和同龄孩子比,体弱些。

饭后,天还没黑,三老爷带儿子去园子里转会,苏氏撒丫子去了厨房,吓得王花花以为饭菜出了问题,就见太太兴奋的交代,以后每天一只鸡,用鸡肉做各种菜,那个鸡排交代王花花要翻出花样来做几种,只可惜这会这里没菠萝,不然古老肉做出来,孩子们肯定喜欢。

想起这,有梨和苹果呀,用那代替,对了,咱们就忘记拔丝系列了哪,可惜天晚了,明天再来试做下吧。

交代厨房明天要准备的东西,苏氏美滋滋的返回去了。

晚上还要继续更新美羊羊。回到屋里备好笔墨,准备喝点水,可看见桌上的一个圆圆的饼,苏氏盯着看半天,感觉忘了啥。

哦,是喜饼!

苏氏顾不得编故事,急忙让人找来秋桃,这个时间肯定返回了。

等秋桃进来,苏氏就拿着那个圆圆的饼说道:“秋桃,你琢磨下,就这种形状,不要任何花色,里面各种馅,都得是甜的,什么豆沙花生等等,明天就琢磨着弄好,晚上带回来给我,行的话,要在初九做出九百九十九个,包装为九个一盒,人手不够,把院里能抽出去的,让夏墨再给些都行,总之,这次要是弄好了,哈哈!旻饼就靠这个每年就不少赚,记住,包装上一定是鸳鸯,要有我旻饼的招牌,订盒子的你去联系,成的话,都要快,初九就得全部完活,最晚初十中午。”

832 师傅爱看

一连声的交代,秋桃用心记下,苏氏怕她忘了,刚好笔墨都在,她就写下来,交给秋桃,没多少日子了,可得赶紧,心里想怎么没早点想起这主意哪。

秋桃又问了下不明白的地方,匆忙退下,苏氏是小激动,屋里转圈,等三老爷回屋,看见太太那般,问道:“锦娘捡银子了?”

苏氏见三老爷又用捡银子来玩笑她有时的好心情,就满脸喜色的笑道:“比捡银子还要好的事哪。”

“哦?啥能比捡银子能让锦娘这么乐?”

“捡银子是几年都遇见不了一回,可这事要是办成了,那!银子就哗哗的,老爷到时就搬银子吧,哈哈!过了年再卖辣椒种子,借堂舅的银子就很快的还完啦!哈哈!那个大宅子就等于是我的陪嫁啦!哈哈!”

三老爷牛眼睁着,无语,太太啥时都不忘赚了银子给自个添嫁妆,没听说过还有自己给自己添嫁妆的规矩。

自从庄子里二次洞房后,太太就给三老爷说了,她拿了陪嫁投资的,以后就算她自己给自己补添嫁妆了,没意见就这么定了,有意见不要说出来,免得她改注意,把那些都转出去,只留银子傍身,不在做买卖了。

那时算的旻庄的投资,苏氏借三房公中的,这几年凑合都还了,大嫂陶氏的给的也还了,三房公中有笔银子,但这几年又支出,又给八皇子妃备嫁妆,给几个儿子置业,也没剩下多少,所以借堂舅的银子还没还,要是靠三房单独的收益,肯定不知道拖到哪年去,苏氏就想如果是她给还了,那么那个大宅子将来就是她的嫁妆了。

嘿嘿,我就是小心眼,就是小气,亲生的还不够分哪,哪里去展示圣母情怀去?隔一年的玩笑中提醒下三老爷,她可不能跟大嫂似得,操持整个侯府,孝敬太夫人,照顾夫家兄弟姐妹,到头来分家那会,侯爷还抱怨大嫂对庶出的苛刻了。

侯爷这几十年只顾孝顺太夫人了,除了大事侯爷做主,还把着公中不让人知道财政情况,其余的不都是大嫂操持?侯府就没过大事,琐碎事多少?就是小叔子成亲小姑子嫁人,之后的麻烦事都是大嫂出面,侯府公中庄子铺子的经营也都是大嫂张罗,辛苦大半辈子,落了个苛刻庶出的结果,也难怪大嫂一两年的不搭理侯爷。

所以,苏氏可得从中吸取教训,反正将来没准也落不了好,不如现在就留一手,免得失了钱财还落个坏名声。

就算花了她赚来的,也不能在她跟前装大,凭什么呀,苏氏就想:我还想耀武扬威一把哪。

三老爷也会时不时看看账本,公中的,苏氏的账本可不给他看,所以他也知银子不禁花呀,赚的没有事情多,有事就得大笔花银子,就像小七成亲,谁知道女婿是皇子呀,那就得备嫁妆吧,公中就没剩多少,买个宅子还是借银子,看着三房几个买卖不少赚,可不归公中呀,那是太太的嫁妆。

夜里三老爷辗转反侧,失眠了。苏氏是呼呼大睡,梦里那喜饼摞老高,跟小山似得,儿子和宋早晚兄弟往上爬,要够那最顶端的一个大喜饼。

第二天晚上,秋桃和朱秀莲一起来了燕旻堂,拿着试做的喜饼,和几个包装礼盒。

苏氏挑了几种尝了下,伸拇指给秋桃点赞,秋桃笑的傻呵呵。

朱秀莲递上礼盒,苏氏看了下,这是今年八月十五装月饼的,苏氏把昨晚画的礼盒样品递给朱秀莲,说道:“我们的礼盒不用太复杂,突出喜字,颜色大红,有对鸳鸯就行,别太费银子在这方面,简单、大方为主。”

接过样板,朱秀莲也笑了,三舅母的简单大方是宗旨,办哪个都是这个为主,就怕多花了银子在没必要的方面,下面的人,全都知道。

朱秀莲是掌柜,这个定礼盒包装什么的都是她负责,她也能干,谢府的买卖,也没人敢对个女掌柜如何,外面那些首饰面料铺子,很多也都是女掌柜,所以没啥出格的。

她们临走前,苏氏又交代,人手不够找秋枝去,银子不够找夏红,到日期出货就行。

苏氏哼着我爱小钱钱我爱小钱钱,三老爷父子俩进屋了,看见喜饼,三老爷给儿子拿个,他自己也拿个吃起来,问道:“这就是锦娘说的喜饼?没啥特殊的吗。”

苏氏说道:“饼没啥特殊,特殊的是在成亲时用,这是喜气、福气,把喜饼分给来宾,分给左右邻居,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图的是这个,哪图吃什么味了,咱旻饼头一个做这生意,以后每年成亲的有多少?一家来定个上千的,那就不得了了。”

三老爷点头,从和是要了一口就把剩下的塞给父亲,仰脸问:“娘,今天的更新了吗?”

瞧,苏氏有两次说漏嘴,嘟囔着要去更新了,就被从和听见,问什么是更新,苏氏解释,就是把原来忘记的回想下记录下来,然后让爹爹画好了给旻山看。

苏氏没敢说是自己胡编的,就说是小时候看来的,但时间长忘记了,所以要慢慢想,让儿子不要催。这以后从和每晚都会问更新了吗?

“从和乖乖去睡觉,娘要好好想想,这几天好多想不起来,肯定是没睡好,所以娘也要好好睡觉。”

从和牵着额母亲的手,一起回小跨院,边走边说:“娘不要累着,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我就看前面的,娘啥时想起来再记下,就是画好了得赶紧让我看,我好带到寺里给子旦哥哥看,也给师傅看下。”

“师傅不爱看这,从和还是不要给师傅看了。”

“不是的,娘,师傅爱看的,就是都忘记了,师傅还让我和子旦哥哥把那些画册从头抄一遍,师傅说好留下来慢慢看。”

“……”师傅爱看?

“对了,娘,我忘记了,师傅让我拿回来几个书,说是让父亲看看的,在我书包里,等会我拿给娘。”

833 老汉粘蝉

牵着儿子去了小跨院,从和从他手包里翻出几本薄薄的书册,苏氏接过一看,类似小故事,回头让三老爷看看。

交代好春花,苏氏返回正院,把书册给了三老爷,三老爷看了笑起,说法师估计是让把这里面的小故事编到画册里去。

苏氏说了儿子讲法师让他们开始抄画册里的故事,三老爷道:“还不是儿子对那些正经学问不耐烦,法师才想从方面入手,可惜,我试过,儿子不爱看呀。”

苏氏偷乐,你编的那些太无趣,小儿当然不爱看,我没改动你的,是怕你扎心,这次借着这个借口,我可得好好编下了,顺便把你的那些也改动下,就是你不要太受打击哦。

一兴奋,没睡意了,苏氏就开始先编一个故事吧。

挑了个老汉粘蝉的故事,思索下,苏氏开始写:白胡子师傅带着从和,想去找丢了的喜羊羊,路过一片树林,见佝偻者承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哪,就是看见一个驼背老人用竹竿粘知了,这时来了个叫孔子的带着他的弟子仲尼也刚好路过,听那仲尼问:子巧乎!有道邪?。什么意思哪,就是说:你的动作真利索呀,有什么诀窍吗?……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这句话从和听不懂呀,就问师傅了,师傅说,那孔子说:只有专心致志,才能把一件事做好,做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个就是那老者说的道理呀。

当然,写的如果枯燥了,就得图画的有趣些。故事里还得穿插从和看见喜洋洋了,没追上,那驼背老者拿着竹竿飞过去把喜羊羊绊倒了,那仲尼也来帮忙了,夸从和是个好儿郎等等。一个小故事分三次更新,急死儿子去,得让他多看两遍前面的再说。

三老爷看了太太的写的,听着太太说要怎么画,要把白师傅的着急和从和的疾跑画出来,三老爷是看看那故事,再看看太太,就想,太太脑子里都想的啥?哪来的这些胡扯?

苏氏说完就你不画我画的表情,三老爷就赶紧开始画了,他可不想让太太画的手稿流到外面去。

于是夫妻俩的胡扯大作就被儿子带到寺里,在法师的手上。

法师看完后,一丝微笑,只挑了正经那段给徒弟念了,念得书面语,但是,徒弟听懂了,还用口语把其他乱七八糟的磕磕巴巴的补充上。

最后就很有兴趣的把里面师父挑出来的字,坐下去练习去了,因为是故事里的,从何听过母亲的解释都懂了,挑了几个最简单的字练习,也不枯燥烦闷,又有两个只听了一遍还不熟悉的宋家俩兄弟对比,得意的从何更加用心。

接下来,法师发现,故事里就开始穿插了三字经百家姓,这一次,法师对徒弟的父母改观了,也想出了一个教导徒弟的法子。

而苏氏在屋里把提前备好的给宋昆驰的成亲礼拿出来,因为她要去冷宅,作为女方亲戚就得提前一天去添妆,成亲那天就得三老爷先去国公府,她要去冷娘子在京里的一个陪嫁宅子里去。

冷家母女提前几天就住进那宅子了,苏氏抽空去认了门,冷母对苏氏能来很是感激,她如今就只在乎这些,希望女儿婚事能多沾点福气。

添妆那天,侯夫人带着几个儿媳,苏氏也带着能出来的儿媳,和贾兰芝捎来的添妆礼,一帮人去了冷宅。

冷母因为兴奋,脸颊微红,她亲自出来招呼,众人见她身体虚弱,也都是简单祝福几句,就告辞了。

初十苏氏早早去了冷宅,见外甥女廖语冰陪着冷娘子,想起她二人一同入京,自是相熟。

看见三舅母进来,廖语冰起身,冷娘子也跟着起身,俩人福了福身。

苏氏笑上前,问起冷母,说在歇息,冷娘子要去叫母亲,苏氏拦着,说一会要忙,让冷母多歇会。冷娘子作罢,这几天,母亲精神兴奋,昨天招呼客人时间久了,确实累着了。

几人坐下,冷娘子说一会还要来些亲眷,国公夫人让小儿媳带着她的好友来冷宅帮下,不至于显得太冷清。

冷家在京里没什么亲人,国公府的亲朋都去那参加喜宴了。冷娘子很平静说了几句,只不过是说会有哪些人过来,不骄不躁、祥和的态度让苏氏心里给她点个赞,能看淡那些浮华,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又是在国公府呆了一年多的,这样的反差,多少都会让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产生心里变化,会为自己娘家状况感到难堪。

而冷娘子神色中没有,只有因为要成亲带点羞涩,但依然有种冷清,没有别的新嫁娘眼里的欢喜和期盼。

不一会,国公夫人的小儿媳宋吴氏带着几位女眷来了,王傅氏也来了,屋里顿时热闹起来,都是久经沙场,不,久经交际场合的妇人,喜话连连,就是头次见苏氏都跟见了多次很熟的似的,宋吴氏更是一口一个表婶的,苏氏也很快不拘束了,同样笑言笑语。

时辰到了,一起进了冷娘子里屋,她已换好嫁衣,散了头发,王傅氏说了开场白,拿起梳子,说唱起: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都收拾完了,外屋宋昆驰已经来迎亲了,新人一同给冷母磕头,拜别高堂,冷母哽咽着说了几句,冷娘子眼里晶莹,但面含微笑,宋昆驰说了句让岳母放心,此生都会好好待表姐。冷母更是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看着女儿和女婿出了屋。

由于冷娘子没有亲兄弟,就是堂兄弟都不在京里,所以宋昆驰亲自把冷娘子背进花轿,他才骑上高头大马,锣鼓喧天,喜气洋洋一路招摇迎回。

苏氏让宋吴氏带着闺友先回国公府,她留下陪了会冷母。

冷母神色疲倦,苏氏交代好下人,让冷母躺着休息,她呆着人家还得陪着,不如早点离开。再说她把喜饼之事交给三老爷,也不放心。

834 洗脑

喜饼这事,苏氏让三老爷去办,他到了后,旻饼早已准备好了在国公府府门外候着。

三老爷一到,俞管家马车里下来,招呼候在府门外迎客的管事,安排人来拿喜饼。

于是,国公府里的人,就看到谢府三老爷带着后面的几十个下人,浩浩荡荡的手捧着大红礼盒进来了。

事先谁也没得信说侯府三房要干嘛,都伸脖等着看怎么回事。

随国公听闻了也赶紧从会客厅出来,看这情景也不敢多嘴问,一个是过年,一个是喜事,那是不能乱开口的。

三老爷走到门口,抱拳给大表哥道恭喜,然后说道:“今儿是侄孙大喜之日,我当叔祖父的,特送上喜饼九百九十九个,愿侄孙夫妻和美!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虽然不知这又是啥规矩,又不敢多想,但这是喜事喜话,随国公和世子,也都拱手多谢。

三老爷又对已经到的来客说道:“一会一人拿一盒,这可是喜饼,借主家的喜事,你拿了,沾了喜气,给我侄孙带来了福气,所以,一会不要客气。”

随国公心想难怪送了这么多,我还想让我们府里何时能吃完,想了后又赶紧心里呸呸呸,趁人不注意,双手合十,默念让菩萨原谅他,别记着他刚想的错话。

国公夫人招待女眷哪,听了这话,那心里激动呀,肯定是那好弟妹贤淑夫人特意给她孙媳准备的这一出,为了帮她都问了神仙了,不然她自己儿子成亲怎么没准备喜饼的?

苏氏来到时,新娘已经入洞房了,看到苏氏,国公夫人神秘的拉过苏氏,悄声感谢,还问能不能给新娘子多吃几个喜饼?

苏氏说道:“这喜饼是新人的喜气,新娘子不能吃,该把她的喜气吃了,那得让别人吃,吃的人越多,新人福气越大,一会安排人给左右邻舍都送点。”

国公夫人一听这话,还遗憾说道:“要是早知道,我就去定个几千个。”

苏氏:“呃……”

婚礼最高潮是八皇子派人送来了贺礼,还说和宋昆驰有盘云寺里的相处之情,那口信让来客都大笑,也是明白八皇子把这突然送礼解释过去。

等喜宴结束,来客们都拎着喜饼告辞,喜宴上当时也有打开的,每个人都眉开眼笑的吃了一个,互相的还说吉祥话。

国公夫人更是见人就给,满场的派发喜饼,让苏氏心里激动,这喜饼算是一炮打响了,年跟前有多少要办喜事的呀,还有过了年的开春。

苏氏也笑的喝喝的,谁看向她,她都展开了自认为迷人的微笑。二奶奶肚子大了,五奶奶才满月,三房是六奶奶和九奶奶来了,苏氏带着她们,两个儿媳也好奇今天婆婆格外的欣喜,却不知为何。

这次没带从和,怕他呆不住闹腾,等三老爷夫妻回去,苏氏才发现三老爷也拎了一盒喜饼,没等她问,三老爷说喜事上拿回来的和铺子里的不同,这个是要给儿子吃的。

晕!首先把三老爷给洗脑了。

第二天,俞管家就兴奋的来汇报,有几家去定喜饼了,都是定的九百九十九个的,苏氏兴奋,让俞管家年前就盯着喜饼铺子,安排好人手,看有没有撞日的,怎么安排好。

没两天,俞管家喜颠颠的跑来了,说豫和郡王府定了六千六百六十六个,苏氏听了是高兴完又发愁,一下子出那么多货,不仅人手不够,厨具也不够呀。

俞管家出主意说旻庄那也做,两个地方都加班加点,忙完给大伙放假几天,人手从几个庄子里挑干净利索的妇人们。

苏氏就交代说,给来帮忙的都说好,好好干的,就可以留下来,其余的还回庄子上。又让俞管家去找魏打听,看看旻饼附近有没有卖宅子的,买个专门留着做加工喜饼的地方。

俞管家应了退下,苏氏又想起安全问题,把他叫回来,重点说了安全和卫生的问题,吃食不比别的,要是客人吃了闹个肚子啥的,那就麻烦了,不至于打官司,可口碑就没了。

这些都交给俞管家去办,苏氏就又要忙乎三房的事了,今年两个为长的儿媳都没法操持庶务,虽说五奶奶刚出了月子,但不能让她顶上,六奶奶是庶房的,苏氏也不可能全部交给她,老四媳妇那个文人样,也不是能顶上去的。

所以,三房公中的事物,苏氏要亲自打理,好在春草能抽开身了,能帮上手,外物庄子上的事,苏氏都交给三老爷去办,这马上到年底,各府都有什么变化,她都要了解,好准备什么礼,哪些增加哪些照旧,哪些因为朝事还要避嫌不送,都得一一过问清楚。

所以一晃就到了廖语冰成亲的日子,大手笔的陪嫁可让郡王府给吃惊了,姜太妃掩不住的得意,使劲的夸赞廖家。

苏氏属于娘家人,和侯府众人去了廖宅,热热闹闹的吃了喜宴。

来客都对新娘子的两个兄长格外好奇,暗自打量,白姑太太是一直介绍她女婿,使劲忍着不说出解元来,因为二姑太太交代了,等女儿成亲后再说。

廖语冰一身大红嫁衣,临出门前恋恋不舍,廖志华背着妹妹送上花娇,然后对周越康说了句:好好对我妹妹,周越康是又郑重又兴奋的一个劲的保证,廖家兄弟站在门外看着迎亲队伍远去。

苏氏在廖宅不知道豫和郡王府那里的热闹,喜饼派发都在大门外了,见人就给,都引来好多人排队去领。

侯府今年就是廖娘子出嫁一件大事,忙完了就各办各房的事情。

没几天,世子谢家镇来找三叔来说,他要去怀山府一趟,去看看四堂弟,三老爷大赞世子,给了银票,说替他捐给侄子所在的寺里,还让世子转话,有机会他也会去怀山府看望侄子去。

对于二老爷,府里都没人多问,只是知道他在二房花天酒地,八爷让人伺候的好,衣食什么的都不差,除了给八爷添麻烦,其他两房都不管不问的。

835 消沉的周六

世子回来后,说堂弟出家法名是本明,那里一切都好,让府里放心。

世子边说边叹气,几次想说什么又咽下,三老爷问道:“还有什么?”

“三叔,要不让二叔去看看堂弟,再怎么说都是父子,我想堂弟也会记挂二叔的。”

三老爷看着这个和大哥有点像的大侄子,真是无语,让个喝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酒鬼爹去寺里看四侄子,咋想的?

三老爷一摆手,说道:“这事你别管,以后有事你多问问你娘。”

世子见状只好告退了,三老爷看着他背影摇摇头。

而苏氏在燕旻堂看秦国夫人的来信,她说想买下苏氏的辣椒种子和培育方法,又简单说了下,姜家分家了,这个辣椒是交给孙子姜令晏的。附信说有什么可以和来人相谈,他完全可以替秦国夫人做主。

苏氏明白秦国夫人再和她交好,不然按照姜家的实力和路子,找个辣椒还不容易?只不过通过这种方法为儿孙结交谢府三房,又是通过贾兰芝,虽说是干娘,没有实质的利益,将来也不可能有事都会伸手相帮。

但对于卖多少钱,苏氏心里都不知道,种了两年了,投资也费了些银子,但当初她是想卖到京里,就是怎么卖,她也没个成算。

三老爷进屋,就看见太太拿个笔在挠头,如今太太学会了,用笔戳头,笔的上段用来戳头,那头有时还滴答着墨。

可太太说这样才能有好思路想出,三老爷笑话一次后就不管了,反正又不是在外面,想怎么就怎么。

苏氏见三老爷进来,就把秦国夫人的来信说了,关于价格,她让三老爷想想,三老爷对这知道个什么,但满口答应了,是想回头找表弟去问问明白人。

有人接受这头疼的问题,苏氏就不管了,继续看上年的礼品清单,把要回礼的都记录下来。

俞管家来说,找到个宅子,让老爷太太去看看,合适就买下,苏氏是发愁这喜饼的加工,廖语冰出嫁那次,为了赶货,府里王花花都带着人加班加点的,三房的饭苏氏都是让老四媳妇给安排的。

三老爷夫妻就去看了宅子,离着旻饼不远,靠后一点,周围居民也都是文人居多,看起来算清静,苏氏点头,三老爷当时就付了订金。

把太太送回去后,三老爷说去找下宋表弟,就坐着马车去旻庄了。

周六在旻庄和宋八喝酒,只是吃点喝点。周六自从父亲出家后,消停了好久,再出来就跟换了个人似得,一副很受打击的模样,吓了宋八一跳。

这以后他也不怎么来旻庄玩了,偶尔来一次也是找宋八喝点酒,说会话。

三老爷到时,他俩正在山水涧一个房间聊天,宋八热情招呼德哥坐下。周六给倒了酒,三老爷说道:“今儿不喝酒,我是找表弟问点事。”

宋表弟起身倒了茶给三老爷,三老爷看向周六,问道:“你咋瘦了?身子不舒坦?”

周六摇摇头,没有往日的那股张狂劲,还有点无精打采,“没,身子好着哪,就是觉得没趣了,不想动弹。”

宋八接话道:“他是受打击了,老晋王扔下他去出家,他可不就慌了吗?靠兄弟自然不像靠爹好呀。”

三老爷奇怪的看一眼表弟,心里怀疑是不是堂舅有啥不好的了,让万事不愁的表弟想到这方面。

“我是看了周六,也想了想自个,我爹还活着,我满处蹦跶,啥也不操心,这要是将来分家,我靠哪个?想想就不得劲,我爹可要长命百岁,不然我咋办?”

三老爷嗤了声,说道:“我看你是闲的,我爹走了后,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我自然盼着我爹能活着,最起码活到这会,看看我现在,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呀。”

端起茶喝了一口,三老爷对着二人说道:“你们就好好珍惜吧,为何现在我和我大哥对我娘没啥大事都任由她老人家,就是有娘比没娘强,你们是有爹比没爹强。”

话刚落,周六就趴桌上哭开了,他可是自小没娘,如今爹出家了,差不多等于没爹了,所以他最近是越想越恐慌,儿子还没成亲,老晋王出家前把家给分了,周六也怕自己将来犯浑了,祸祸家业,都交给媳妇了,可就是这心里难受。听了谢三这么一说,他忍不住就想哭。

他这一哭好吗,宋八喝了点小酒,三老爷来之前就听了周六的一大堆的情绪话,这会看周六哭,他也跟着哭开了,把个三老爷郁闷的,这俩人何时跟个妇人一样了,说哭就开哭。

三老爷也不劝,自己夹了几口菜吃了,那俩人哭了会,擦了眼泪,也拿起筷子吃几口。

“表哥找我啥事?”

三老爷放下筷子,不知道这时说事合适不,这俩人正难受哪,他就说事总不好吧。

宋八见表哥犹豫,说道:“有事就说,反正我俩成天没事的,能帮着表哥也是好的。”

三老爷就把辣椒的事说了,宋八还没啥反应,周六一听眼睛亮了,他喜欢吃辣呀,当初被宋八整了几次后,他就不服气,见天的吃,慢慢也中意这辣味,特别是冬天,吃一碗红红辣辣的猪杂汤,那才叫舒服哪。

“三哥,干脆我开个酒楼,就专做这辣菜,三哥,你看如何?”

宋八不干了,瞪眼说道:“你不知这辣菜是我德哥旻庄的特色?就是花岗楼几次想买辣椒,我德哥都没给,你抢我德哥生意呀?”

周六这才反应过来,沮丧,又给三老爷赔礼道:“三哥,我不是诚心,没想起来这茬。”

三老爷摆手道:“无妨。”他想起太太曾说过,年后就开始卖辣椒了,不仅仅给秦国夫人,就是京里也开始卖,那么,总有人会买了做买卖的。

“这个我回去想一下,过几天答复你。”他是想问太太后再说。

周六激动了:“那三哥,你给我几个菜谱,那花岗楼的菜谱,咱不和他抢,咱就做辣,放心,我出银子,不会让三哥亏了,我知道三哥缺银子,八哥都给我说了,买我府上宅子都是借老国公的,我分家了有银子。”

836 只想活着像个人

三老爷还是一摆手道:“这个以后再说。”

宋八看周六跟来前换了个人似得,就像吃了药,马上就兴奋了,想了想就丧气,要是周六都能干点啥,那他哪?还晃搭?

没精打采!没意思透顶!可能干点啥?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去哪找差事了,可做啥?不知道呀。

三老爷看表弟如此这般的蔫了,就问了:“你这是咋了?屋里又闹了?”

“没!就是感觉没意思,德哥这几年就守着儿子过了,我呆在这里也烦了,但又不知要干啥。”

“嗯,你是要琢磨琢磨了,不行回去问问堂舅,他老人家总归见识多。”

“问我爹还不如问表嫂哪。对了,德哥回去问问表嫂,表嫂主意多,你看那喜饼,呵!如今京里谁不知道?这要办喜事的都去订了,还说去晚了排不上!我对表嫂就一个字:服!”

说起这,三老爷也眉开眼笑,说道:“你不提我还忘了,刚就是去看了个宅子,在点心铺子附近,就是买了要做厨房的,不然那个小铺子里没法做那么多呀,这还是你的那个朋友魏打听给找的,那人不错,做事实在。”

说完才想起今天来的正事,被这来人给带歪了,“都想想,这辣椒要卖什么价格合适?表弟认识人多,问问外面要是有这方面的事情都是怎么出价的,咋不图乱要价,但也不能亏了。”

又想起太太交代看看秦国夫人的儿子去,就让他们俩别喝酒了,一起去那看看,认个门,以后也好多照应。

这俩人反正也都没事,就都答应了,三人就一起去了秦国夫人在京里的那个茶叶铺子。

那铺子在东大街,门面算是好的,后面带个住宅小院,小王氏带着两个儿子来京后,就住在这照顾姜同和。

姜同和自从父亲要把他出族赶出家去,两个嫡子被亲家接去照顾,媳妇回了娘家,和岳父出主意让他分了家产才行,姜同和原本就是呆点,倒不是做生意方面,而是在家事上,在父亲和岳家两头中为难,原本还生气想,不靠姜家,他一样能闯出一条路来,就想出族就出族,可是岳家不收留他,让他回姜家分了家产才能进门,不然就和离,可是父亲咬死一分家业不给,还把小儿子给过继给没影的什么弟弟那房,被岳家一顿嘲笑。

姜同和惊愣,偷着见了媳妇,可她一个劲的为岳家解释,说岳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但他怎么都想不通,他这么多年,别说各种携带了,就是银子给了也不止五万,还有媳妇偷着贴补的,可媳妇口口声声的岳家帮他多少,为了他王家被全城人笑话。

惊呆了的姜同和质问媳妇,媳妇痛哭不止,指责婆家没有善待她和两个儿子,还说以后王家要是不帮他,你姜同和难道去睡大街?

姜同和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内心挣扎,抱着希望给媳妇说,不行跟着他去京城,哪怕就是一个铺子,他姜同和也能闯出一条路来。可媳妇闪烁其词,不是说放不下两个儿子,就是说要等着姜家缓和,好上门给公婆赔罪。

心灰意冷的姜同和带着两个忠心的下人就来了京,父亲说京里这个就是分给他的产业,就一个铺面,货以后要都得付账。没想到后面妾室小王氏带着两个庶子偷偷从王家跑到京里,来了后说,无论姜同和如何,都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

此举让姜同和心里一阵温暖,在湖广,只有小儿子姜令晏偷着去看他,两个大儿子虽然劝说,可都是劝他去跪求祖父,最后看祖父铁了心,也跟着媳妇一样让他回姜家去要家产,只有小儿子说把他分的都给父亲,将来让父亲母亲跟着他过活。

姜同和独自来京一直萎靡不正,外甥七皇子来看过他几回,也只是给点银子。小王氏来了后,他才打起精神开始跑起了买卖。

小王氏却分外感激这一次的事情,当初她是家族送进宫去的备选,可是皇上不好女色,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她被远房表姐挑中送给姐夫,虽说衣食不愁,可是她心里一直没顺心过,她没有太多奢望,当初就想嫁个人,生子养子,可是一直被当个货物,她不甘,吃苦不怕,但她想过的像个人。

这次她带着儿子跑来,只是想有个和老爷同甘共苦的日子,好也陪着他,坏也陪着他,让儿子在爹娘跟前长大,哪怕她一直是个妾,但也不要当那货物,当附属品。老爷对她就是感激表姐,她做的再好,也是因为表姐的引荐,是表姐贤惠的象征。她不愿,她就想做她自己,就是个妾,哪怕跟着老爷吃苦,那也是她自己,不是表姐的贤惠标志。

小王氏只想好好的能活的像个人。

小王氏很少去前面铺子露面,今天刚好要问老爷个事,就见三个人进来,还有点酒气,小王氏看了一眼,其中两个还走路晃达,不像好人,就急忙的退下了。

姜同和见这三人,忙迎上去,宋八之前来过两回,还给他介绍了京里的一些朋友,另外俩人虽然没正式见过,但姜同和也知道是谁。

“宋八爷,快请,这两位是……”

“我德哥和晋王府的周六,都是好兄弟。”

“谢三爷,周六爷,快请,坐!”姜同和又吩咐掌柜上好茶。

“来这里别的没有,茶肯定是最好的,这京里,要说好茶,肯定是我姜家的。”

三老爷坐下后,打量下,正规的一个茶叶铺子,店里都飘着茶香。

几人寒暄客气完后,三老爷就说了是湖广姜令晏不放心父亲,贾家小娘子托干娘来看看,说到这,姜同和眼睛发红,那两人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满口称赞姜令晏。

宋八还要了点茶叶放嘴里嚼嚼,说中午喝了点,嚼嚼茶叶去去味,周六听了也跟着拿了点扔嘴里。

姜同和转眼微笑着说道:“几位爷,中意喝什么茶,一会带点回去,我让掌柜给包好了。”

837 哗然

三老爷见姜同和招呼掌柜的过来,忙摆摆手道:“你也别客气,今天就是来认认门,以后有啥需要就来,我侯府在哪你也知道,要是有事就上门找我,在京里,我谢三还能找几个人的。”

周六旁边接话道:“那是,我都要跟着三哥混了,老哥,这以后在京里,别客气呀,三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宋八笑着捣了一下周六,笑道:“要是说起来,和你也连着亲的,姜老哥的外甥可是七殿下。”

“哦?那就更近了,那我得叫叔,姜叔!”周六还给姜同和拱手。

姜同和哪敢和个亲王儿子认真,虽说有个皇子外甥,但他就是个商人,在几位爷跟前,哪能充大。

“周爷可别,认识了就当朋友,不说别的,我姜老二虽说是个商人,但交人是认朋友的,别的说不上,这茶叶,可算是我送各位爷的。”

这话说了,三人也就作罢。闲谈一阵,三表弟提出告辞,姜同和送出店门外,殷勤的把茶叶挨个递上。

回去后的三老爷首先说了周六想开酒楼的事情,苏氏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上。

“不是说,当官不与民争利,那都做买卖了,没人管的?”

三老爷听太太的问话笑了,“哪个府上不做买卖?不做吃什么?就是没买卖的,也都有铺子出租,庄子田地收益,或者各方的孝敬,就说咱们侯府,虽然没有人亲自去做,可有铺子呀,不是租出去就是有掌柜的打理着。”

这个苏氏当然知道,可是像周六,好歹是亲王儿子,怎么没个爵位的?

“你说周六呀,一是他是庶出,再一个老晋王也没向朝廷请封,除了世子继承爵位,当初嫡长子,老晋王都没请封,还是皇上给了那个断腿的周六大哥一个辅国将军,也是个虚职,每年白拿俸禄,和我一样,就是宋表弟,身上还有个武德将军称号哪,那是堂舅亲自给这个老来子请封的,不然轮不到他,谁让他哥多哪,轮到他就啥也没了。但就是有个封号,就那点俸禄,自己花都不够,这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呀?也有些啥也不干的纨绔,吃光了分的家产后,就到处打秋风,所以我才发愁呀,不做点啥,等咱三房分家时,根本不够,咱侯府就是因为没出过败家子,大哥兢兢业业的,才没败了家,我们哥几个还能分点。”

苏氏暗道:如果不是我找堂舅,侯府家产都让你娘败给宋家去了,咱们到时可不是要喝西北风吗?

苏氏明白了,都可以私底下做买卖,就是别大张旗鼓就是了。她头开始想着做买卖还纠结了半天,就怕人说。

“我看周六开个酒楼行,当初我还想自己开哪,就叫辣不怕,不是没精力吗。”

秃噜嘴马上就说了,三老爷一听说道:“这名字不错,大俗既是大雅,简单还容易记。”

苏氏晕,起这个,那可是满大街的声明有个穿在出谋划策了,她赶紧说道:“这样不好,不能吃辣的就不进去了,要做可定不仅仅是辣的菜呀,还得有别的,还可以稍微辣点的,和特别辣的,根据口味来做吗,我看就叫湖广菜,或者叫大碗菜,不是那秦国夫人要买辣椒吗,干脆让周六和秦国夫人的儿子合伙算了,周六又不精通买卖,可姜家人行呀,到时周六再看看姜老二要做什么,都掺一股的,这不就有银子赚了?”

三老爷嗯嗯的,听完又问道:“表弟还说问问表嫂,看他能做些啥?他也不能老晃荡了,总得做些什么吧。”

苏氏晕,我又不是生意通,问我这可是要傻眼,“国公府还没分家,他能做什么?混吃混喝得了。”

三老爷不悦的看了眼太太,苏氏心道又秃噜嘴了,说了他基友,苏氏只好说道:“我看表弟干脆也找人合股,不然找块地,咱把辣椒种子给他,让他种,到时卖到辽东去,那里天冷,辣的肯定好卖。”

苏氏是想也没想的随口说的,就是不想让三老爷觉得看不起表弟了。谁知三老爷听了说好,到时给表弟说去。

“……”

不管了,反正男人做事妇人别掺和!

第二天,谢二姑太太突然来了三房,提出让两个儿子去庄子上读书去,苏氏纳闷,不知为何。

二姑太太简单说了下,现在京里开始知道江南解元是廖志华了,随着白姑太太的交际就说了出来,所以二姑太太说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让儿子不受打搅。

侯府因为六爷没中举,柳树沟也就不去了,二姑太太还不知,不过她以为是在张家村那个粮仓哪,听了苏氏的解释,犹豫了下,苏氏以为她是怕给三房添麻烦,就说去那更好,离京近,有事也方便回来,吃饭的都不用愁,庄子里有人给做饭。

离会试还有四个月,包括过年,要是在京,肯定是应酬个没完,所以苏氏也理解二姑太太的想法,本来来京为了女儿的婚事,廖家兄弟肯定没法好好温书,还不如在庄子里苦读哪,三年一次,可是紧要关头,别的都不重要。

苏氏就极力推荐她的庄子,二姑太太半天才点头,搞得苏氏有的不明白,明明是她来提出的,怎么就像自己推销似得。

三老爷听说了倒是很高兴,亲自去柳树沟安排了下,又交代夏墨给每日送饭,天冷火炕的要给烧好,回来给罗先生说了,罗先生一激动,说他也去。

这三人就结伴去了柳树沟苦读去了。

而京里这才传开,宣平候府谢二姑太太的嫡长子,当年的廖太保的孙子是江南解元,见过的人更是惊叹的学舌,说廖安华是人才出众,年轻有为,几个老人说像他大伯父廖景淮。

太夫人更是得意,她都憋好久了,赶着去了几家赴宴,把头抬得老高,走路都带风,那笑声,别提了,比过年那时的国公夫人还变了声调,反而二姑太太闭门不出,说不适应京里气候,病了。

皇宫里,皇上拿着各地考生的简历,也在看那廖安华,不知是为何轻叹一声。

838 背儿子

豫和郡王府知道廖安华是江南解元后,那是激动,周越康更是在祖母面前得意,说他相中的廖家好吧。

姜太妃连声道好,原本不太乐意的郡王妃也都对小儿媳妇改观了,这年头,读书为老大,郡王府只是个宗室,就是和清流结亲,也很少有读书太出头的人家。能是解元,会元不出状况三甲定会中,凭廖安华外貌,一个探花跑不了。

豫和郡王都到处收集书籍去了,姜太妃更是连着摆了几次花会,邀请了宋太夫人,主要是请了京里三品官家的女眷,就是想事先给廖家结交人,廖语冰一下成为廖家孙媳妇的第一人。

姜太妃夸赞宋太夫人,看着她傻乐,姜太妃是心里泛酸,这老货福气太好,太气人了。

廖语冰当初的老嬷嬷也跟着她去了郡王府,更是一步步教导,所以,廖语冰以周家媳妇亮相后,给人明朗大方,性格活泼,加上相貌出众,很快就迎得了老年夫人们的喜爱,加上姜太妃有名的护短,谁都对她分外热情,就是周家的其他几个孙媳妇心里吃味,也不敢当面使脸色。

白姑太太更是得意,当初她可没看上廖家门第,廖家祖父说是当年的太子太保,可是当初太子逼宫不成后,廖家回江南,整个廖家就没落下去。

可自己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对那廖家长子一见倾心,害的她观察后,主动结了这门亲事,一直没敢说是女儿先看上,只是说她自己相中了女婿。

好在亲家母明理,女婿争气,女儿嫁过去后也算过的不错。

这会想想,幸亏没逼着女儿嫁表亲,不然哪有如今的好光景?

白姑太太和白三太太交好,来京后经常俩人一同出去参加宴会,没几次就把京里大大小小的女眷认识个遍,亲家母谢二姑太太的至交好友更是熟络,就是常宁公主对她都格外亲昵。

这事是廖语冰出嫁后,在一次白家举办的宴会上,有人问起她家儿女情况,得意的白姑太太说了和宣平侯府的谢二姑太太是亲家,嫡长女嫁给廖家嫡长子。

宣平侯府大姑太太默默无闻,三姑太太算是女眷中暗地里的名人,去年谢二姑太太回京,出来交际几次,但熟悉的人不多,大伙都知她是个白身太太,可见夫婿没什么本事。

但说白姑太太和她结亲,那是大吃一惊,问起,廖家长子是江南解元,难怪!

这一下,宣平侯府名声大震,侯爷一扫之前的沉默,频频参加宴会,太夫人更加精神抖擞,每次应酬回来要吃碗面条,光顾说话了,回府才觉得饿了。

猫在府里的鹌鹑夫人从太夫人每次的炫耀话中,虽然不出门,也都知道了。

热热闹闹的到了十二月十五,老二家的嫡次子谢保双百天,只是三房办了下,徐岑氏带着儿媳上门,走前对苏氏说,总算对这个女儿放心了。

年礼苏氏带着三个儿媳徐氏、刘氏、陶氏一起,徐氏经过之前的历练,好歹强了许多,但还是不够果断,看来她就不是能做主的性格,幸亏身边有个老道的嬷嬷跟着,六奶奶刘氏是不多言,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但行事比五奶奶强,陶氏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但好在肯吃口凡间的饭,能放下骨子里的骄傲,跟着两个嫂子后面学。

有苏氏盯着,好歹没出啥错的就把这个年过去了,年初二,苏氏照旧回了娘家,没见苏自林在,大嫂说他带着儿子去了怀山府,让大哥一直埋怨自林。

这次大哥单独问了苏氏,关于廖家之事,可苏氏对廖家一无所知,如实告知,大哥所有所思,但没说什么,让苏氏好奇这廖家有什么古怪不成。

八皇子妃没回府,但还是每房都送了礼物,如今方舟已经四个多月,越长越俊俏,不止皇后喜欢,就是皇帝见了都是眉开眼笑,因为方舟看谁都是笑,八皇子对儿子跟宝贝似得,恨不得天天抱着不撒手,皇上见了说了多次,可皇上要是抱着,那也是直到走了才撒手,回回都说,这孙子可比他爹强,没气着他,让皇后偷乐,几个月大的幼儿如何气你?

八皇子以前去见父皇是单独一人,有了儿子,就是抱着儿子去见,所以皇上又是皇孙中见方舟最多,哪个皇子不想父皇多见见自己的儿子?可没一个有八皇子厚脸皮,亲自抱着儿子去父皇跟前晃悠呀。

可过了初二,八皇子就被皇上给轰出来了,不是他抱着儿子,都要踹他出去,因为八皇子说要搬出宫,让父皇给找地建府,这可把皇上给气的哟,大过年的就来给亲爹添堵,孙子还没看够哪,就想躲开父皇了,儿子肯定是吃醋,嫌方舟亲皇祖父多过亲爹,肯定是这么回事,不然大过年的提着茬干嘛?

八皇子早就想搬出宫里,虽然他从不在朝政上冒头,可是备不住别人瞎猜呀,见父皇又对他儿子开始腻宠了,八皇子有点着急,我就想当个吃闲饭的皇子,亲爹呀,你把我架火上也就罢了,现在又把我儿子架火上烤,我害怕呀。

所以八皇子就又开始了胡闹之举,原本就对儿子宝贝,那我就当个围着儿子转的无脑皇子好了,所以八皇子就每天抱着儿子转悠,就是给母后父皇请安都抱着,还问岳父要了个背孩子的背带,就是冬天穿的太厚,背着太难受,就这,他都像个狗熊似得在宫里背着儿子转了一圈,让所有人笑话他,皇上是气的把桌上的折子砸向他。

八皇子妃除了该出去的应酬,其余时间也呆在保和宫里,方舟也小,正好有借口,就是安阳公主时不时的来找她八哥闲说话。

宫里的公主除了安阳都出嫁了,和她年龄最近的就是八皇子,又因为八皇子好玩,所以安阳和他也亲近,就是从不给她看那些话本子,有次她偷着拿了一本,八皇子大发雷霆,说和妹子割席,不再见面。

839 钟情

林昭容给八皇子送了谢礼,安阳跟在后面赔不是,才得到了原谅,八皇子说,那些话本子小娘子看了学不了好,以后发现安阳要是看了,那就兄妹没得做,安阳这才不敢偷着看话本子了。

过年宫里没什么意思,又不能出宫,安阳就没事跑去看小皇侄,她也喜欢这个温婉的八皇嫂,上次无意差点害八皇嫂跌倒,之后八皇嫂也没给她难堪,就是母妃都让她跟着皇嫂多学着点。

最近安阳有了心事,就来了几次保和宫,八皇子妃看着这个满脸情思的公主,之前朝阳的笑容,如今是少女怀春,就像以前的宋家表姐似得。就是宋家表姐是暗暗隐藏,而安阳公主是满怀心事都表露。

“皇嫂,我八哥哪?”

安阳公主进来就问道,八皇子妃正在叠放方舟的尿布,这个她都是亲自折叠,一个个都过手一遍。

“殿下说今儿外面不太冷,抱着方舟出去了。”八皇子妃放下手里的活,起身。

安阳公主自己坐下,还摆手道:“皇嫂别招呼我,忙你的,我就是来和你说说话。”

八皇子妃笑下,坐到安阳旁边的座位上,姜榆进来倒了茶后退下。

“皇嫂,我母妃训了我,说哪有公主自己大街上相驸马的?我说还有抛绣球招女婿的哪,父皇早说过,我中意哪个都让我嫁。”

八皇子刚好进来,听了妹子这话,也训斥道:“那也得是知根知底的,你要是中意个叫花子,看父皇同意你嫁不?”

皇子妃起身,接过儿子抱着,八皇子小声说道:“子安睡了。”

皇子妃给安阳公主歉意的笑下,说照看儿子睡觉去,就去了里屋。

“让我说你什么好,马上会试了,到时你去看下,挑个学子嫁了就是,最起码是个进士,别七想八想的,以前胡说什么嫁个状元,现在又在大街上看中了一个不知名姓的男子,要是父皇知道,不得生气?”

安阳公主噘着嘴,横了八皇子一眼,说道:“你说我?当初你不是在大街上相中了皇嫂?还哄了父皇一年多。”

八皇子坐下后,哭笑不得,“我是男子,再说,我知道你皇嫂是谁家的,知道她没定亲,你哪?知道那人是谁?做什么的?有没有家室?你这么胡乱的钟情,还不如等会试过了,让父皇给你好好挑个男儿郎嫁了。”

“八哥自己如意了,就不帮帮妹妹了?”

“怎么帮你?你说出谁家的,哥哥帮你去打听,可是你能说的清楚吗?真是笑话!我看你准是偷看话本子了,把那些胡说八道的当真事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告诉父皇去!”

安阳气的站起,一跺脚转身跑了,八皇子妃这才从里屋出来。

看着皇子妃责怪的眼神,八皇子说道:“我就是要一棍子敲醒她,别以为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外面多乱呀,她就偷着跑出宫,就看了人一面就相中了,什么人都不知道,早晚给自己招麻烦,怀瑜姑姑当初不就是如此,相中个狼心狗肺的驸马,一辈子为了驸马劳心劳力,忍受驸马在外花心,还图了名声养了那多庶子,到头来被个驸马的妾室给害了,你看安阳要是对父皇提,父皇发火不?怀瑜姑姑和父皇最亲,姑姑过世,父皇让驸马一家给姑姑陪葬,安阳难道要走怀瑜姑姑的路?”

“和安阳好好说,殿下也别一说就训斥,这少年人,是越反对她就越执着,再说,像怀瑜姑姑的驸马毕竟是少数,常宁姑姑嫁到宋家,过的就很好。”

“这不是万一吗?女子和男子不同,男子娶妻不好,可以休妻,就算公主和离不是不可以,可就怕像怀瑜姑姑那样,父皇难道不想收拾驸马?可怀瑜姑姑护着,她铁了心的向着那人渣,父皇能如何?不然那驸马哪能那么嚣张,无非就是仗着姑姑对他痴迷,我看戏看话本子看的多了,这女人要是一心一意的心里装着一个人,就舍不得,哪怕自己受苦,也舍不得对方受委屈,我就是担心安阳也会如此,她除了脾气骄纵,哪有什么心眼,要是遇到个坏心思的人,那不是把她吃的死死的?”

这些八娘子自然明白,早在出嫁前,没去庵里之前,嫡母也给她讲过各种事例,其中就有这种,嫡母还玩笑说,这是魔女,中了情魔的女子,宁肯割肉喂食所爱之人。

又是小姑子,又是公主,八皇子妃自然不会多发表意见,就听了八皇子的絮叨,这些皇子妃都没放在心上,和她无关。她只想安静的好好抚养子安长大,等有一日能出宫建府,就能自由点了。

八皇子很想能回娘家一趟,但就是这个普通人家来说很普通的一件事,但对她都是千难万难的,刚生了皇孙,更不能随意出宫了。

继续听着八皇子的絮叨,皇子妃心里叹口气,面露微笑的回应。

八皇子妃无法回娘家,只好时不时的让姜榆或木香带东西回府,她不能让别人说她高嫁了,就忘本,对娘家她是感激的,身为一个庶女,跟嫡女一样长大,府里也没什么龌龊事情,就是那年去天慈庵,那也是为了她。

知道廖家表哥今年参加会试,她暗示几句,八皇子也把自己收藏的几个古藉送过去,回来说那廖表哥的风采,让八皇子惊叹不已,也感觉自得,大舅子出息他也有面子呀,谁也不想身后有些极品亲戚。

就像安阳公主的亲舅舅,在林昭容得宠后,在京里吃喝玩乐,时不时的惹麻烦,虽说都是小麻烦,但也把林昭容恨的,给银子让他回家乡,可他花完了又跑来了。

就像宋家舅舅,知道他姐姐不会不管他,才会那么死皮赖脸的赖上了侯府,遇见个不搭理他的姐姐,他也不会那么耍赖了。

宋家舅舅回来这半年,在庄子里有好吃好喝的,但没好玩的,没有美人不说,还有个还俗的和尚时刻跟着他,把他气的哟,经常跳脚也甩不脱。

小和尚还俗后,宋四起名叫宋英才,他为了他的银子,很用心的做事,在寺里就把这老家伙给琢磨透了,所以,宋家舅舅和他斗智斗勇都没用,耍赖人家根本不吃那一套,收买他吧宋舅舅又没银子。

对在乎你的人,或者是亲人,耍赖才好使,但对于一个把看住糟老头当工作的宋英才来说,耍赖根本没用。宋四隔几天去看看,宋家舅舅对于这个儿子还是忌讳点的,也不敢闹太过,怕惹急了这黑心儿子,给他使坏就完了,只好继续和养孙每天继续斗智,指望能哪次偷跑出去快活一把。

840 设想

侯府大房的伍氏在正月十五生了嫡长女,侯夫人起名谢茯,小名悦儿,伍胡氏来看了外孙女,见亲家脸有喜色,也放了心,过后让侯夫人偷着给苏氏说看把亲家担心的,我能是那不待见孙女的祖母吗?

苏氏直笑不答,在这里,是个母亲都会担心,而原来的世界里,丈母娘和婆婆抢着带孙女的有的是。

会试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家中有学子的都紧张的准备着,廖家兄弟年前回来,年后就在宅里,没去柳树沟,罗先生守着已经怀孕的素娘每日乐呵。

太夫人从过年就开始唠叨,从没见她对科举这么操心过问,这次有两个外孙参加,她就开始了每日磕头求菩萨,好保佑外孙高中。

整个侯府因此也静悄悄,没人敢出声,就是刘婆子都放低了声调说话。

谢二姑太太年初二要招待女儿女婿,廖安华留在家中待客,廖安志来替母亲给外祖母和舅舅拜了年。这之后廖宅就没出来走动,就是白姑太太也只是去了几趟天慈庵和盘云寺上香,也没出去应酬。

而苏氏的辣椒之事,早在年前就和秦国夫人派来的人谈妥了,就是没等三老爷开口,那人递上了一张银票,比苏氏预想的要多,也就顺利的交接了,带了那人去了张家村,并答应给两个懂培育的下人去湖广一年。

周六是听了宋八说的,真的跑去找了姜同和,俩人合计了一下,打算合开酒楼,晋王爷也同意,还派了人帮他张罗,周六就兴奋的开始忙乎开了。

三老爷就从太太手里接过银票,年前所有生意算了算账,又有喜饼的利润,凑吧凑吧还了银子给堂舅,老国公也没多问,只是说将来需要再来拿,三老爷应声说没准还要麻烦堂舅,让老公爷听了无语,就是客气一句话,外甥就当真了,真当我是银庄了?

宋八过年那几天找了三老爷,郑重的说不去旻庄了,他要种辣椒,将来就卖去辽东,还说弟妹说的肯定行,那周六都照办了,我怎么也不比他差吧,把三老爷要笑蒙,就想回去学给太太听,估计太太又要拿笔戳头了。

苏氏是拿笔戳头算了半天,宋表弟要自己做事,当初答应每年给他的分红倒是都给了,可这他离开,就要再给他一笔银子呀,就算合约到期,以后没有那两股分红了。

给老爷说了后就开始戳头算再给表弟多少合适,不是心疼银子,是现在还完堂舅又紧吧了,不细算不行呀。

三老爷就去找了宋表弟,说了这事,宋表弟不在乎的说道:“不是还要给我辣椒种子的吗?就合算成种子好了,我可没秦国夫人的大手笔,差不多就顶账了。”

苏氏这么一想也行,大不了再包教包会,长期指导,技术也值钱吗,再有啥新鲜玩意第一个教给表弟好了。

宋八也没找他爹,就用了太太的庄子和地,准备实验个一年,把个宋江氏心喜的,整个宋八内宅一片祥和,几个姨娘不再担心太太是抽风了,原来是老爷改邪归正,让太太也变了画风。

从和过了十五就开始了上学,经过抄写画册里的字,他已经会写好多字了,每天放学都要和父亲显摆下。

而苏氏发现从和记性不好,通常别的孩子几遍能记住,他就要多花好几遍,记住后,也容易忘记,这个就没法了,好在不指望他将来学业上有什么成就,平安长大就好。

苏氏看着已经大了的八娘子,打算请个女先生来府里,八娘子和从和同岁,雪莲小一岁,两个一起教,当年的小七是请了个女先生教了几年。

所以她抽空回了娘家想让大嫂帮着找一个,陶氏认识的文人清流府上的女眷较多,可以打听下有没有坐馆的女先生,苏氏不喜那种古板正统的先生,别把好好的小娘子教的跟女戒书里出来的,就像老四媳妇陶氏,虽说规矩好,可就是不像个真人,应该贴墙上挂起来当模板。

虽然老大媳妇那有女先生,但是苏氏不太想和儿媳那掺和,几个孩子在一起,辈分不同,儿媳肯定交代栏姐儿和虎妞多让着八娘子和雪莲,这样对两个孙女也不公平。

干脆就不在一处,免得事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就是费点银子。

孙氏也提出让她院里的女先生一起教八娘子,但苏氏婉拒了,说已经托了人再找,她给儿媳的理由是老爷的意思,因为谁也不知三老爷脑里会想啥主意,所以孙氏也就没多说什么。

回娘家,大嫂陶氏听了苏氏说的理由,也赞同,小娘子和儿郎不同,要是有好先生,三房的学龄儿郎可以一起读书,可小娘子不同,能各房教导更好。

“我给锦娘打听下,就是老三媳妇要去西昌府,我都给媳妇说把之前教导子盈姐俩的女先生带着,加点月薪都行,这个女先生当初我是答应府里给养老的,如今还能教几年,到时子盈也大了,她再回京,在府里当个供奉,锦娘要不要找个这样的?这样先生也能踏实留下来教导外甥女。”

苏氏应道:“大嫂看着办,只要人不错,别太死板就行,愿意留下来当个供奉也无妨,教几年也行,当初小七的教导先生也是大嫂帮忙找的,我看就挺好,可惜她有侄子奉养,没留下来。”

提到丁氏,苏氏就问何时动身,她好把准备的东西送过来,对于小姑子的举动,陶氏也不客气推让,亲人之间就是互相的,当姑的能帮着侄子,将来两家的小辈才能更加亲密,就像老大老三就和六姑最亲,老二不提也罢,那是个没脑子的人。

“二月底吧,等天暖和点,良炎和良丰还小,刚过三岁,这路途远,再冻着了,大夫你大哥也给找了一个,也会留在那,还有个去年回京办事的,老三认得,正好一起回去,能路上照应点,你大哥虽说生气,但也忙前忙后的,都给安排好了。”

这就是当父母的,永远操不完的心,嘴里再硬气,终究会帮着儿女设想。

841 郝家

“那个西昌府来的人,我家老爷见过,是个宋表弟认识的朋友,那个叫关老四的,和胡铁长的像的那个,听说他也想去西昌府,老爷一起见过,回来说,关老四身手好,到时让关老四护送侄媳一路,老爷给那人费用。”

对妹夫能想着岳家的事,陶氏心里欢喜,“胡铁现在如何?媳妇怀了没?”

大嫂也知胡铁娶了那个被休弃的紫菀,所有有此一问。

“没怀哪,可两人过的不错,胡铁除了给我跑些木材,也做点南北货生意,宋表弟帮着在京里给他找销路,听说还不错,这样也好,娶了媳妇,定了心,多赚点,将来有了孩子就没啥遗憾的了。”

陶氏连连点头,妇人只是关心成家生子,再抱孙子,这才是凡人过的日子。

想起好久没族弟的消息,苏氏问:“对了,大嫂,堂弟如今干嘛哪?”

“自林呀,前阵子带着致远和阿满来了趟,说在庄子里看看书,再教教阿满,没什么事也就不出来了,我看致远看着心情很好,肯定是慢慢适应了京里,这个自林呀,我每次看他带着两个小儿郎,心里就发酸,让他留在府里,他又不肯,你大哥也劝过,但是没说服他,也就作罢,唉!”

苏氏却不以为然,高人总是孤独的,也是不喜群居的,不利于思维散发,要都是和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哪有灵感?所以不是有人说艺术家大多是神经质的吗?不能以常人来论。

陶氏又问了问新做的喜饼生意,得知很是红火也放了心,就怕小姑子跟着妹夫学的时不时抽风,再把家业给败没了,到时拿啥留给儿孙?

陶氏絮叨的说起外面人对廖家兄弟的议论,又说郝举人也要参加会试,正月初八郝母和那个吕姨奶奶出了庵,正说着话,苏王氏进来。

过了年,大侄子返回怀山府,苏王氏留下没去,时不时的来婆母这陪着说话,这会听到姑母回来,忙完手头上事,赶了过来。

“姑母,来也也不让人叫我一声,初二想和姑母说说话,人多没来得及。”

“知道你忙,就不打搅了,我也是和大嫂说说话,没什么重要事。”

苏王氏在炕跟前坐下,笑眯眯的脸,看来年前去怀山府和侄子团聚让她好心情。

“我正要和姑母说个事哪,前儿个我去看我堂姑,听说个事,吓一跳。”

“怎么?”苏氏以为郝家吕姨奶奶刚出来就闹事了?

“是我那侄女,我堂姑说要和武陵侯府结亲,就是做填房,你说这好好的小娘子去给人做填房,虽说是侯府,只有个嫡女没嫡子,那也没必要呀。”

吓!苏氏不知,可是郝家怎么和武陵侯府联系上的?

“你没问你堂姑,谁说的这门亲?”陶氏问道。

“问了,我堂姑悄声告诉我说,是松柏夫人提出的,我堂姑开始不同意,可是我那侄女自小主意定,她说愿意,我堂姑没法,只得依了她。要我说也是,等侄子会试完了,再挑个人加了,好歹是原配嫡妻,好过给人当填房。”

虽说对松柏夫人有好感,苏氏也是不赞同,如果能当原配,比当填房好,后娘难做呀。

陶氏却沉思了下,说道:“我看这门亲不算结的差,郝家根底太差,估计你侄女也是想给娘家添个助力,你那侄女我见过,沉稳,不是那急躁虚荣的小娘子,郝家,唉,就看你侄子这次能中进士吗?就是中了,以后为官路也少不了各处的照应,就他那县主媳妇?靠不住,别给你侄子惹事就不错了,还有那老姨奶奶母子,所以这才是你侄女同意嫁侯府当填房的原因吧。”

苏王氏吃惊,“这么说,我侄女是为了娘家?可惜了,多好的小娘子。”

陶氏轻叹,老大媳妇忠厚,可眼力不行,可作为嫡长媳,这个可是最关键的,可惜这个媳妇不是她选的,想到这陶氏自嘲的笑了,老二媳妇是她亲自选的,又如何?这两个媳妇都不如老三自己选的丁氏,可惜那丁氏外貌,在京里就是个缺陷。

听了大嫂的解释,苏氏也明白了,对那郝英卉更有好感,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小娘子,将来日子也能过的好。贾兰芝当初在京里,总说起她,所以苏氏没见过,但也知道她,知道郝家那些破事。

“那个吕姨奶奶母子现在如何?”苏氏好奇的问道。

“那个庶子也要参加会试,老姨娘到是乖的很,回来后没出过门,庶子每天都出去,回来也是母子俩说话,很少去我堂姑那,我堂姑盯的紧,姑母那柳树沟不是不去了吗,我侄女早就偷着租了个小宅子,过了年就让她哥在那宅子里看书,和县主说和同窗去了乡下。”

苏氏觉得一家人能防备成这样,也是奇景,“县主没闹?”

苏王氏鄙视的一笑,“自她娘被皇后训斥后,县主到时收敛了些,经常回娘家,不是她那个嫂子回京了吗?她回娘家就更勤了,反正夫婿又不在府里,她自由的很,没把郝家当婆家似得,动不动就留宿娘家。”

姜王妃的侄女抱子回京,苏氏就更好奇了,“那个侄女媳妇回京就没动静,怎么郡王府都消停了?”

“原来郡王府也就是姜王妃爱出个头,经过那次,就消停了呗,再说她侄女,京里谁和她交往呀,她当初可是和夫婿吵架回的娘家,京里谁不知道?她也没啥脸出来,听说郡王府的老二又纳了个二房,有见过的,说可比姜王妃侄女强多了。”

对这一家人,苏氏也是无语了,真是幸亏呀,小七当年没陷进去,不然可就是进了火坑了。

有婆子在外找苏王氏,她抱歉起身说要去忙下,苏氏也跟着和大嫂说告辞,来一趟就坐着不想走了,忘了时辰。

陶氏非得让她拿了些过年别人送的年礼,说拿回去自己用也好,给其他几房送也好,苏氏不客气的收下,临出门又给了赵婆子封包,大侄媳忙中馈,二侄媳能把孩子照顾好就不错,三侄媳又要离京,大嫂的起居还得靠身边贴身服侍的下人。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842 要术

回了府,二姑太太在缘草堂,苏氏就过去坐了会,说去娘家托大嫂找个女先生,二姑太太听了,就问了问苏氏想找个什么样的。

苏氏道:“就想找个不要那么古板的,因材施教,每个小娘子都不同性格,别教出来跟书本里出来的一样。”

看谢二姑太太那性子,也不是死教条的,所以苏氏就说话实说了。

谢二姑太太想了下说道:“我认识一人,是江南闵家旁支,大概三十了吧,是个回娘家守寡妇人,无子,学问为人都不错,接触过一两次,我老二媳妇说她是想离开江南的,弟妹要是愿意,可以让她来京,”

苏氏对二姑姐的眼光还是认可的,马上同意,说就等闵氏来京,留在三房好了。回屋赶紧让秋藤去苏府给大嫂说下,女先生的事有了着落,不用大嫂去打听了。

回去燕旻堂,苏氏给三老爷说了侄媳妇月底去西昌府,三老爷说道:“表弟和我说了,我让表弟给关老四些银子,到时让他一路照应下,等走时,再写封信给三侄子,多关照下关老四,找个事做,好安定下来,也老大不小了。”

这个苏氏认同,不是高人,还是过普通人的日子才是踏实。

年后九爷开始忙乎他的庄子,苏氏问了他准备那庄子叫什么,九爷说道:“就叫百合园,反正都说我是百合秀才,不如就叫这个。”

三老爷还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叫旻百合的?”

九爷笑嘻嘻不语,苏氏说道:“百合园就好,到时儿子种的百合让你爹去帮你推销下,老四再看看哪个花卖的贵就种哪个,反正都是种,当然要种收益高的。”

没等九爷说话,三老爷说道:“你看你娘,以为种花和种菘菜一样?那收益多肯定投资也多,又难养活,所以才卖的贵,要是谁都能种,干嘛卖价高呀,随便种种就好了。”

苏氏白他一眼,看了齐民要术就当自己是专家了?

“我就是说说,我又不懂那些,种什么还得老四拿主意。”

“呵呵,我也是说说,呵呵。”

九爷就看着父母俩人斗嘴,瞅个机会撤了,怎么都觉得爹娘像别人冒充的,还是不碍眼了吧。想想自己和媳妇,陶氏虽说现在没那么客气了,但总是规规矩矩,笑都是抿嘴,真是笑不露口,看着都累呀。

陶氏生的嫡女,九爷起名叫谢桐,已经快一岁半了,九爷想到女儿,就不由自主的好心情,好几天没见了,得回去好好抱抱。

谢桐的出生,让九爷夫妻缓和了关系,九爷用心在百合园,也不在意陶氏如何,但在府里,也会和女儿呆在一起。而陶氏可能因为当了母亲,也变得柔和了些。

他的花房也盖好了,现在都陆续培育了些名种,百合也都准备种上,他就想等下半年正事开院子卖花了。

苏氏在儿子走后给三老爷说了找个女先生的事,这个三老爷知道就行,他也不会过问,都是内宅妇人安排之事。

“我看老四家的有些死板,就怕她再把孙女教的和她一样,我可不想自己的孙女活的那么累,老大家的是亲家母给介绍的女先生,看着教导栏姐还好,我们燕旻堂也不好和媳妇那凑一块,两个小娘子,将来不行把桐姐儿一起教了,二姐的眼光我还是信的,她就不会推荐个死板的人,所以我就应了二姐。”

三老爷嗯嗯的听着,等太太说完就拐到宋表弟不去旻庄里,俞管家又要各个铺子的跑,让谁去旻庄合适。

这个苏氏也想过,宋表弟是连玩带管的帮了这两年,中间老大去管了一年多,虽说旻庄都顺了,可还得一个人在那盯着才行,俞管家是合适,但不能老呆在那。管旻山的人,不能太老实,得学会狐假虎威的才行,不然有喝酒闹事的,唬不住人。

“这个我问问春草,老爷也去问问俞管家,看看三房哪个能管下那一摊子事,咱总的有个自己人去打理。对了,这一阵子谁看着哪?”

“我让俞管家盯着哪,有啥一两天的他也能走开,反正里面都是按照之前的,都有人负责。”

“那就行,这过年忙乎一阵子,都忘了旻庄那里了。”

谁知问了春草和俞管家,俩人都是推荐秋藤的小叔子张春。

春草说:“秋藤男人老实,可是她小叔子是个外憨内精的,这个词以前太太说过,用在张春身上正好,这几年跟着俞管家做事,事情做的明白,再历练几年不比俞管家差。”

而俞管家说:“那个张春就合适,能伸能缩,见风使舵,表面上看不出来,还以为是个老实人,心眼子多,但不耍滑头,都用在正事上了,祖辈都在侯府,可用。”

三老爷苏氏夫妻俩一对头,行!就他了。

苏氏叫来秋藤,把话一说,让她小叔子去见老爷,喜得秋藤跪下磕完头就跑回家了。

苏氏又把今年各个买卖都列了表,负责人也都挨个见见,该表扬的赏银子,该敲打的让三老爷上。

重点张家村的王庄头,让他把辣椒种子都备好,那年为了王香草之事,许诺给张家村的村民种些新鲜物,就让王庄头带着他儿子负责,但就是种好辣椒侯府回收,如果发现卖给别人,以后张家村别一户都别再种辣椒了。

王庄头是带着他大儿子来的,他年岁已老,就想让儿子接替了,王家父子被委以重任,都激动的跪下磕头感谢。

三房公中的那些铺子和庄子,是三老爷带着二爷去忙乎的,这个苏氏就撒手不管了。

儿子从和正月十五过后就去上学了,还带上他收的年礼里挑的一些,说是给师傅。

过年他迷上了他二哥的书房,缠着老二给他雕了一系列的画册里的角色,喜羊羊唐老鸭等,母亲还说什么,随便雕雕就行了,让老二无语,一晚上看完那些画册,雕了一套后,又给几个侄子和他儿子各雕了一套,让徐氏每天拿着那些和话唠儿子说个没完。

843 三个坏怂

苏氏却在让老二雕这些时,想起那套娃,就是一个套一个的,马上叫来老二,画了草图交给儿子,还玩笑说道:“我看好你哦。”

于是,八痴法师的妙法堂的书案上,摆了一溜小雕件,让皇上看了惊奇,这会他没拿走,回宫交代八皇子去问他二舅兄要去。

那个套娃,五爷雕了一系列,全是胖娃,三个的五个六个一套,不仅旻雕摆放了,就是旻福一摆上就卖完了,五爷又开始了加班加点的雕套娃了。

宋鹏飞听说后,就下班就拉上曹田去旻雕买了几个,准备回府哄媳妇。

曹田看着胖娃眉开眼笑,虽说媳妇生了个闺女,他不嫌弃,可是更喜欢大胖小子呀。

俩人出了店,曹田还说道:“宋哥,可惜咱俩家都是闺女,不然就结个娃娃亲。”

宋鹏飞乐道:“就是一男一女,也不结娃娃亲,到时合不来,见天的吵架,不是害了子女?”

曹田把买的东西放马车上,说道:“那也是,如果我有个娃娃亲,后来又遇见俞妹子,你说我娶哪个?背信弃义的事咱不做,可不娶俞妹子,我也不甘心呀。”

“所以我给我爹我娘说了,可别给我闺女十五岁之前定亲,可我爹就盯着谢伯父不放了,我倒不是嫌弃谢伯父府上的,就是怕过早定亲,将来跟我爹娘似得,成天急赤白脸的,可不是害了我闺女?”

曹田只顾点头,看宋鹏飞要上宋府马车,忙说道:“宋哥,我媳妇找你有点事,你跟我回去一趟呗。”

宋鹏飞诧异,虽然也曹田媳妇也熟悉,可如今人家嫁人了,来往也少,不知何事找他。“啥事?”

“去了就知道了,估计是她堂姑家的事。”

哦,这么一提,宋鹏飞想起来了,当初答应了那帮小娘子的,好像是个什么嫡支被庶支压一头的那个郝家。

去了武陵侯府,宋鹏飞直接去了曹田的小院,本来想去给松柏夫人请安,曹田说太祖母休息不用过去了。

曹俞氏如今生了女儿后,好像长高了点,稍微丰韵,不再像个小娘子,虽然是刚生产完没多久,可行走之间仍旧利落。

“宋哥,关姐姐和小侄女还好吗?”

宋鹏飞嫡长女刚过半岁,他和曹田差不多时间成亲,孩子也差了几个月,两个女眷也因此各忙各的,很少见面。

“好着哪,在家看孩子,她今儿不知我过来,不然肯定会让我捎点啥。”

“多谢关姐姐了,都派人捎来不少东西,我都忙的没空上门谢谢她,一会宋哥回府,带上我给关姐姐准备的物件,有些是辽东我娘家捎来的。”

“好的。”宋鹏飞坐下,下人端茶他接过喝了口,“渴死了,今儿当值时和那大头练了会。对了,曹田说妹子找我,啥事?”

在辽东宋鹏飞就和曹俞氏分外熟悉,来京也总在一处,分外熟悉,所以来了也没那么多客道话。

曹俞氏坐在对面方椅上,说道:“我表姐,就是郝家的,已经和曹郎堂哥定亲,四月成亲。”

“咦!曹田哪个堂哥?”

曹田接话道:“是我二叔家的曹泽,我堂嫂没了三年了,今年续娶,就是俞妹子的表姐。”

宋鹏飞“哦!”了声,没再言语,别人婚嫁,又是娶填房,他也不好多嘴。

“我表哥今年会试,上回说她家那庶叔不是也一起参加的吗?我就想怎么能坏了他的事,不然将来我堂姑可得遭罪了。”

“那个庶叔学问好?”

“学问是好,就是人黑着哪,和她姨娘一样,这要是表哥被他爬一头,我堂姑这一支就永远被庶支欺压吧,这还不算,就怕那黑心的老姨娘再因此害了嫡支就完了,要是他考不中,不能老是住在侄子宅子里吧。”

“那郝举人不是娶了长英县主?”这个宋鹏飞知道,因为长英和宋小二没成,才挑了个外地举子,没想到是郝举人。

“别提了,真是娶了个祸害进门,我堂姑如今后悔也没办吧,所以就更加指望表哥能高中了,对了,我表哥这半年都是跟着宣平候府三房的先生读书,我表姐说表哥学问大有长进。”

这个宋鹏飞就不知道了,但能去谢伯父那里,也算是熟人家的了,至于那端和郡王府,可真够乱的,宋鹏飞想起八皇子让他打听江南的事,派去的人还没回来,但这事不能和他们说。

于是他点点头,“让曹田领我悄悄见见那庶叔,我认下人,再想想办法。当初你们说过这事,时间久了,我都忘记了。”

曹俞氏听他应了,眉开眼笑道:“贾妹妹还惦记这事哪,说等办好了可得写信给她详细说下,她还惋惜不能亲自参与。”

宋鹏飞想起那个女土匪,哈哈笑道:“那个贾黑子,哪有热闹往哪凑的性子,也不知回湖广如何了?”

“贾妹妹定亲了,她来信说要给秦国夫人当孙媳妇,嫁给她表哥,就是后面来京的那个儿郎。”

“我看合适,就贾娘子那么爱玩,谁能受的了?那个傻小子一心对表妹,贾娘子也算是嫁对人了,就这事?那我先回去了,不然你嫂子不放心。”

曹田夫妻起来送他,曹俞氏让下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宋鹏飞,宋鹏飞接过后,摆手不让他们再送。

回去后,给媳妇说了这事,宋关氏说道:“可惜了,郝娘子多好的人,去做填房,她家也是乱,都是她祖父糊涂,宠个姨娘,表哥,这事可得小心,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虽说帮人是好的,那时年少,不懂,现在想想我们那时都想的太简单了,这会试,哪有那么容易动手脚?”

宋鹏飞走过去抱起闺女,来回走着,“谁说要在考场上动手脚?谁也没那么大本事,只能在外想想法子了。”

“我就这么说,反正表哥可得小心点。”

见表妹如此担心自己,宋鹏飞满意的笑了。

第二天,他就找了侄子宋小二和周霸王,这两人也是肚子里有坏水,出个主意,但就是不能让他们动手,肯定会帮倒忙。

三个坏怂一起喝了酒吃了饭,商议一番,自不提。

844 科考

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初九一大早,三老爷就去了廖宅,他要亲自护送两个外甥去考试,到了门口,他没进去,问了问门房说还没出来,就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看见二姐和两个外甥走出,后面还跟着狗腿似得周霸王。

谢二姑太太看见三弟,一愣,心里一暖,笑道:“三弟来了。”

“是,我等着送外甥去考场。”三老爷在二姐跟前向来话不多。

二姑太太扭头对着两个儿子说道:“和你三舅一起去吧。”

廖安华兄弟给母亲行礼告辞,又给三舅问好见礼,周越康跟着一起。然后廖家兄弟上了三舅的马车。周越康慌忙的也上了自己的马车,紧跟着一路驶向考场方向。

缘草堂,太夫人是紧张,一大早的起来和刘婆子反复来回的说这话,刘婆子建议去天慈庵上香,太夫人一拍大腿,让人去通知两个媳妇,一起去庵里拜拜菩萨。

苏氏听信,就收拾好了和侯夫人一起陪着太夫人去了天慈庵,谁知一进去,看见姜太妃也来了。

姜太妃看见宋太夫人,激动的上前拉着手说道:“正想拜完菩萨去你那哪,孙媳妇本来今早要跟我一道来的,可是临出门就吐了,找来太医一把脉,你说怎么的?”

太夫人也激动,外孙女嫁过去几个月了,还没喜信,她可着急呀,这次来就想一起求菩萨给外孙女一个儿郎,谁知刚进庵里就听了这个消息,看来今儿是来对了。

“有了?”

“哎呦!可不是吗?我让孙媳妇呆在府里别动弹,赶紧来庵里,这可是好兆头,肯定会双喜临门,廖家哥俩今年一定高中!”

“那是!我谢府出来的,哪有不好的?太妃,今儿可得好好拜拜,香火添足!我备了银子来的,还有几个金元宝哪。”

“那肯定!走,咱去拜菩萨,可得保佑我得个曾孙,还有,曾孙的俩舅舅高中状元,到时我给庵里捐纹银千两!为了我曾孙,我舍得!”

太夫人一听,狠狠心道:“我也舍得,我和太妃一起捐!”

俩人手牵手走进大殿,侯夫人和苏氏相看一眼,没说话跟着进去。

今儿俩老太太是见菩萨就拜,每个大殿都拜完了,还去许愿池扔了铜钱,临分开前,还手拉手的说了好一阵子话。

回去后,太夫人立马吩咐侯夫人准备补品给外孙女送去,苏氏也告辞回屋准备,一起送过去。

三老爷到了考场外,下了马车,就见已经到了很多人,他刚想回头交代外甥,就听喊德哥的声音,望过去,宋八快步走过来。

“德哥,我睡不着,就来了这里,一会人多,我护着外甥挤进门,我还叫了鹏飞和曹家的小子,曹家小子个大,有他在更好。”

宋鹏飞和曹田也跟过来,曹田是第一次见廖家兄弟,一脸崇敬,行礼也恭敬。

“表哥,一会我和曹八护着你们到门口,还要检查随身东西,肯定耽误时间,咱早点去排着。”这俩人都是头一次来这,都是听来的考场规矩。

三老爷在车上已经问了外甥准备的东西可齐全,这会也就不耽误时间了,让外甥赶紧跟着宋鹏飞他们去门口,周越康主动的要求跟着,宋八看看他,点头,周越康就兴奋的在前开道,俩胳膊打开,一路嚷嚷的。

宋八说了句:“德哥在这等我,我跟着送过去,德哥身子太瘦,还是别跟着挤了。”

三老爷点头,既然表弟他们来了,他也就别跟着,没准还得护着他。想来早了,谁知这么多人都已经到了。真是十年寒窗苦读日,就等今日这一时呀。

等宋八父子和曹田挤过人群又气喘吁吁的返回来,宋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我的娘呀,真是个人多,有的人鞋子都挤掉了,大叫着,也没人给他让道,幸亏有曹八,黑塔似得,我说曹侄子,等出场你可得和鹏飞再来,你力气大,没准得扛着出来。”

曹田应了,宋鹏飞说道:“爹,我和曹八先走了,还有事哪。”

宋八摆手:“去吧,赶紧回去应卯,可别迟到,要做事就要好好干,我要是知道你瞎胡混,小心我捶你。”

“知道了,爹你就放心,我还得给我儿子谋个前程哪,将来也来这参加会试,到时我就扛着我儿子到门口。”

曹田哈哈乐,给两位长辈行了礼一溜烟追上宋鹏飞。

“臭小子!德哥,咱俩去哪吃点早饭,我都饿着肚子来的,紧张,吃不下,这跟我儿子考试似得,我一夜都没好好睡,一会吃了早饭回去睡个回笼觉。”

回头一看周越康在跟着,问了声:“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点?”

周越康道:“不用,我送两位舅舅上车。”

宋八笑道:“献殷勤。”

三老爷也没好好吃,今天儿子都是太太去送的,就和宋八上了马车去了花岗楼。

不远处躲着的宋鹏飞见父亲和谢伯父走了,一转身,看见侄子宋昆驰伸脖看哪,宋鹏飞拍下他的头,训道:“不是不让你出来吗?我爹见了准的问。”

“我不是看叔祖父走了才过来的?周越康哪?我在后街一酒楼定了包房,一起吃点早饭。”

成亲后周越康就比宋昆驰长了一辈,有时记得,有时又忘记,总被周越康玩笑打他。

等周越康也走过来,几人去了后街的酒楼的二楼,宋鹏飞坐下,嚷嚷着饿,宋昆驰开了门,叫了小儿赶紧上吃食。

周越康急着问道:“咋样?宋哥?我光顾着送大舅兄们,都没注意别的。”

“我找的人,肯定没问题,就是你那药好使吗?我可没找人试试,是信你。”

周越康坐下笑道:“肯定好使,那还是我以前想捉弄府里先生弄来的,后来不想那么干了,就藏了起来,能给那人沾点,肯定他这几天就痒死了,又不能洗澡换衣,哈哈,还想考好,到时恨不得脱光了在地上打滚,这药好在是六七天就没事了,要不你那天一说我就想起,刚好科考几天后,等他出来就是去看神医都查不出来是什么,我聪明吧!”

笑完又说道:“就是不能让别人也沾上,不然考场里几个学子都如此,那就要查了。”

宋鹏飞笑道:“放心,这点小事对那人来说可是小菜一碟,可我要先说好,这是对付个恶人,咱就这么做了,以后这等下作手段不能用,都是有儿女的人了,得给孩子积德,你俩可都是一肚子馊水的人,将来可得走正道,看到没?我表哥那样,那才叫真本事!羡慕呀!”

要说廖家兄弟,在座的没一个人不服的,这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让人敬佩!

845 改变

皇宫,皇上看着来给皇后请安的安阳公主,头疼。

下了早朝,皇上来到椒房宫,就是想和皇后说,在这届殿试上有合适的俊才给安阳挑一个,不然就听他的安排了。

安阳最近都很安静,让皇后不知她有何缘故,就想今天叫来问问,刚好皇上也来了。

“安阳,父皇正和你母后说,你都十六了,要是在民间,早就定亲该出嫁了,你要是没合意的,这届考生中,让你母后给你挑个。”

安阳走过去,依着皇上,撒娇道:“父皇,等殿试后的琼林宴的时候,让女儿去偷偷瞧一眼,我就换上宫人服,不说话,就看一眼。”

“成何体统!”皇上不悦。

皇后以为安阳想在里面选人,含笑对皇上说道:“就让安阳悄悄看看,没准就有合眼的哪,但愿今年有个未婚的探花,那就是和安阳郎才女貌了。”

安阳长得像她母妃,两眼水灵灵,分外灵巧,安阳听母后赞成,就腻着父皇,皇上被女儿晃的头要晕,腻宠笑道:“好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多谢父皇!”安阳夸张的福身,起来后又贴着皇后娇笑。

皇上摇摇头,心里算,要是今年能定下,备嫁两年,嫁人刚好,但愿今年有个好姻缘,皇家就剩这个最小的公主了,都成亲了,当父皇的才能放的下心,要是殿试没相中,就定下别家。

……

三老爷和宋表弟吃了早饭回府,见太太带着八娘子和雪莲在屋玩,八娘子看见父亲,起身,有模有样的行礼,雪莲跟着。

八娘子三月二十八就五岁了,和哥哥姐姐都不像,眼睛不大细长,性子自小就秀气,要是几个孩子在一起,她就像个小透明。雪莲三岁多,发黑肤白,不出声就像假人。

三老爷心里叹气,抱起八娘子,苏氏就抱着雪莲,夫妻俩对坐,苏氏拿起刚讲的故事画册,继续。

苏氏是发现三老爷对八娘子那种不自然的感觉,有八娘子那时,苏氏怀孕,生了从和,夫妻俩就一直忙和从和,苏氏忽略八娘子,因为和亲生的比,庶女肯定靠后,而三老爷那两年就很少留意女儿,太太照顾的好,没啥不放心的。

自从和念书后,太太经常的把八娘子带到正房,三老爷也见得多了,知道还有个小女儿也是他亲生的,看着这个女儿,三老爷心情复杂,但也愧疚,多少觉得愧对这个小女儿,玉姨娘生孩子没了,留下个女儿,当爹的又忽略,想想老侯爷说的可怜人,再看看八娘子那不声不响的、乖巧的模样,三老爷更加难受。

这半年来,渐渐的和女儿也熟悉点,八娘子也喜欢靠在父亲怀里听讲故事。

讲完故事,苏氏让春花带着俩小的去园子里转转,看三老爷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准备问问。

“锦娘,我看还是让子学来咱们府和罗先生读书吧,在这里,好歹的我还能管管,有啥罗先生也能教导,和小八也能时常见下,总不好等要成亲了发现哪里不合适。”

对这苏氏没啥意见,因为这两年事多,当初说好的让小八未婚夫来谢府读书的事,半中间就停了。

见太太点头,三老爷继续说道:“小八话太少,就怕大了是那种有委屈也不说,只会自己忍着,要是那样,还不如是个泼辣的哪,我宁可女儿跋扈,也不愿她受人欺负。”

瞧!是人都会偏心,苏氏也不例外,她要是有个亲闺女,也会这么想。

“老爷放心,将来小八大了,亲兄长就五个,还别说堂兄的,又是嫁宋表弟家,表弟妹虽糊涂,但不是恶人,女婿只要不是歪人,好日子是有的。”

“唉!”三老爷摇摇头,没说话。

怪了?今儿送个外甥去考试,受了啥刺激?回来就这模样?

没等苏氏问哪,三老爷自己说出来:“人老了,就想的多了,本来送外甥科考,心里欢喜,可回屋看见小八,觉得我这四十来年白活了,一事无成,对孩子又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想想就心里难受。”

更年期到了?苏氏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男的更年期不会那么早的呀,但三老爷这么多愁善感的不是他的画风。

三老爷抒发完了,一转话题:“锦娘,那个宅子我让刘师傅开始收拾了,等弄好了,刚好夏天就可以去那住几个月,到时带上娘,和几个孩子,在那咱一家子过过,每次去那回来,就觉得这里太小了,都转不开身。”

今儿苏氏就光点头了,没跟上老爷的节奏。

等三老爷把他的烦恼快乐都抒发完了,才舒心的舒口气,说今儿累了,早点吃饭,午后要休息会,苏氏哦哦的叫了秋藤去吩咐做午食。

还没吃饭,老大那就说二奶奶发动了,苏氏就急忙过去,二奶奶这胎很顺利,就是又是个小娘子,孙氏有些失望,可苏氏欢天喜地,说今儿日子好,将来肯定是个好学问的,看着婆婆笑容,孙氏也露出笑容。

三老爷知道是个孙女,更没啥不乐意的,说了声好,就忙自己的去了。

宋八回府,也给宋江氏感慨半天,他就是羡慕,还嘱咐宋江氏可要好好待子学,没准将来也能由他护送着去参加会试哪。

他畅想着,儿子由老子护着进考场,美滋滋的晃头,宋江氏如今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提庶子就和老爷争吵,只是心里撇嘴,面上也哄着老爷,她也发现,只要她顺着老爷说话,老爷就高兴,不训斥她,她就不再犯傻,还故意的在老爷跟前表功,给三个庶子怎么照顾,对那些姨娘也和善,老爷就称赞她,说那才是个当主母该做的。

宋江氏看她越对姨娘好,老爷反而不去姨娘屋了,就更加往贤惠上做,虽说心里气的咬牙切齿,但可不想好不容易老爷见了她不再甩脸摔门了,她忍!

宋八畅想完了,又上下的盯着宋江氏看,看的宋江氏心里发毛,最近没给那些姨娘庶子使坏呀,自从老爷变了,她也不再动那些心思,想着怎么得老爷欢心还来不及哪,哪有那闲工夫收拾她们。

“我说,你也刚过四十,最近我都是在正房,怎么不见你怀一个?”

这话把宋江氏问的是又恼又羞心里又盼,她扭捏道:“我也想呀,就是再生个小娘子我也欢喜,我还找了府里大夫看了,说我没毛病。”

“我也没毛病呀?有毛病子旦他们就不会有了,我看你去表嫂那找罗师娘看看,该补补的就补补,趁这几年你还有葵水,咱再生一个,我就羡慕德哥,中年得子,多好的事都让他遇见,我也不差呀,是表嫂有福,你没事多去和表嫂走动走动,没准就沾了那福气。”

这话虽然宋江氏听着不怎么舒服,但老爷愿和她再生一个,那她心里乐开了花,就是可惜要是十年前能这样,她不就早生了?

846 谁知

进了考场后,郝志学看自己的单间位置不错,看见侄子的反而靠近茅厕,他心里嘲笑,再苦读有何用,水平也就那样了,在晋阳他的先生看了侄子的文章,说也就止步于举人了,要想更进一步,难。

听说谢府那先生连举人都没过,跟着他学,能有什么长进?郝志学进京后,结识了三皇子,认得几个有才之人,就是大儒也指点过他的功课,他日夜苦读,就等今儿这一朝了。

进去后,发了三根蜡烛,那是留着晚上用的。郝志学打开考箱,拿出笔墨,门已经锁上,等试卷发下来,他就要施展他的才华了,这次必要三甲。

等试卷发下来,他磨好墨,看了试题,心里酝酿,半响,准备答题,却觉得背后有些痒,忍住。

可是写了几句,就奇痒无比,实在受不了,又没个木棍,郝志学只好蹲下,蹭那桌腿,稍微缓解了下,就坐好继续。

但不一会又开始痒,郝志学怀疑这单间是不是有跳蚤,起身细细检查一番。

见这个单间有动静,巡查的人走进问了,郝志学起身说了情况,那人说道:“考场几日前都是打扫过的,就是昨天还细细检查了,如果隔壁考生没事,你是否是吃了什么过敏还是一时的不适,那我向上面汇报一下。”

郝志学一听吓坏,万一汇报了,说他有皮肤病,怕传染,肯定要把他移除这里的,那他可就完了。

“大人,可能是我昨天吃了鱼,多谢大人,过会就好,我忘了,这是我老毛病了,吃鱼就犯痒。”

那人也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吃鱼的,心里想这人真是有病,明知自己不能吃鱼,还在考试前吃,真当科考是儿戏?

郝志学就强忍着,实在受不了,就把板凳上咬下个木刺,使劲扎自己,就这样,夜里都无法安睡,两个大腿扎的都是刺眼,胳膊上也是,只有在晚上躺下才使劲的来回蹭,都没怎么好好合眼睡,白天依旧扎自己,坚持答完了试卷。

张郝氏和张仲予在考场外接人,就看见一个像鬼一样的人踉跄的走出来,吓得张郝氏让下人赶紧去扶。

郝志学见到姐姐后,就放心的闭眼晕了,困的。

考场外乱哄哄,什么状况的都有,郝志学那样也就不足为奇,谁也不会注意。

廖安华哥俩还好,算是整齐的走出来了,三老爷和宋八都在等着,宋八和曹田、周越康是一拥而上,拥着廖家兄弟走到三老爷跟前。

三老爷说道:“啥也不要说,赶紧回府,好让你娘放心。”

宋八没去,看着马车走后,对儿子说道:“爹有事,先走了,给你娘说声,你关叔要离京了,我去见见他。”

周越康在人都走后,才凑近宋鹏飞耳边说道:“表哥,我看见那人了,那个模样,惨呀,不过他也硬气,能坚持到出了考场,是条汉子!”

宋鹏飞往回走,上了马车后,才说道:“我让那人没撒多,你说那药效极大,我想不能太明显,就用了一点,让他还能坚持考完,不是说他学业不错吗,要是没考中,三年后肯定还来,谁回回来使坏呀,这一次让他考个同进士就行了,那就一锤定音了,同进士,如夫人,哈哈!”

几人都哈哈乐。周越康那更是笑得得意:“想和我大舅兄挣三甲,他做梦!看到我两个舅子了吧,那沉稳,嘿嘿!我这媳妇娶的好吧,当初宋哥还说不可能,咋样?有志者事竟成!媳妇还是让我娶上了,还是状元妹子,就是我爹我娘都说我有眼光,媳妇娶的好,哈哈!”

宋鹏飞轻踹他一脚,也笑道:“不是我给你出主意,你能娶上我表妹?还不谢谢我?”

周越康就装模装样的坐着拱手行了大礼,曹田嘿嘿的旁边笑着。

白姑太太也去了廖宅,和谢二姑太太焦急的等着,听见门口动静,俩人都冲出去,见两个儿子好端端的走近,脸色还好,谢二姑太太含笑道:“回来了,赶紧进屋,我让人上点粥。”

进了屋,白姑太太爱怜的亲自给女婿倒了热茶,慌得廖安华跟前起身,接过道:“怎好劳驾岳母亲自动手?”

白姑太太说道:“女婿辛苦,我也是你娘,倒杯水算什么,这是参茶,赶紧喝了。”

那头廖安志接过母亲的倒好的茶,回坐后喝了。

两个母亲谁也不问考的如何,哥俩也都没说,但看神情,一切顺利的表情,二姑太太才放了心。

等哥俩吃了粥,二姑太太让二人回他们自己自己院子,热水烧好了,先去洗漱了休息。

白姑太太看女婿告退后,才对二姑太太说道:“你也熬出头了,等华儿和志儿的媳妇都来京,你就歇着,让媳妇伺候你,你就享儿子媳妇的孝敬吧。我那女以后就交给你,该教的教,该训的训,我知道你能说她都是对她好,我放心,你要是在京里烦了,就去江南,住我别院,离那廖景章远点,不告诉他就行。”

谢二姑太太微微一笑,“多谢,先把他们哥俩安顿好,没准我就回江南了,这里就交给华儿夫妻了,到时要白府多照应。”

白姑太太喜上眉梢,头一回听亲家说回江南,她还以为以后亲家会留京,要是亲家不在京里,那么女儿就是当家主母,不是怕孝敬婆婆,而是那样女儿就能轻松些,有婆婆在,肯定是没那么自由,什么都得以婆婆为先,这亲家人虽好,可脾气有点怪,女儿在她面前也有点不自在。

“放心,虽说我和白府是堂亲,可是我小时也在我大伯娘跟前长大,所以白府就是我娘家一样,肯定是照应华儿他们,你放心,我来京这一趟,该走动的都走动了,等玉凤来京后再去请安,那就慢慢熟悉京里了,我回去再把这京里关系细细给她讲解,那就没啥问题了。”

谢二姑太太笑下,对大媳妇柴玉凤她是放心的,柴家是高门大户,没少花心思教导她,嫁进来看的出自身教养,亲家又是个头脑精明的,教养的女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847 县主的相遇

郝志学回到郝宅,连着睡了三天,换洗都是下人给服侍的,可把吕姨奶奶给吓坏了,日夜的守着,就是张郝氏都每天的回来探望。

郝子茂没有那么糟糕,但也回来和母亲妹妹说完话后,倒头就睡。郝俞氏紧张儿子,根本没注意庶房如何。

郝英卉暗自打听了,也奇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随即派人盯好了,也跟着母亲忙乎哥哥。

郝志学睡了三天醒来后,就问他的衣衫哪,吕姨奶奶拿了新衣衫过来,他气恼道:“我是问我去考场穿的那件。”

吕姨奶奶不明就里,回道:“早就洗了,你那天昏迷不醒,看了大夫说是累的,娘就找人给你洗漱后,换了衣衫,把那件让下人都洗了,怎么?里面有什么?”

郝志学张张嘴,又咽下,这事没凭没据的,他说出来只会让姨娘挂心,没准恨不过再给那嫡房下毒手,可就麻烦,目前还是什么都不要做的好。

他是在考试中,奇痒难忍,就觉得这事蹊跷,难道是嫡房给他下的手?但他里里外外都是姨娘给收拾的,以姨娘谨慎的性格,不可能让嫡房得手,可就是奇怪了,怎么会遇到如此之事?

原本想回来后,把那衣衫找大夫给看看,可如今都洗了,没法查起,只好以后注意。可就是这次考试,别说三甲了,就是能中都是他拼命扎自己强忍着才答完所有题目。

郝志学暗恨,但也目前也没有办法了,还得去见三皇子,想想三皇子对他的期望,给他引荐了不少好学问的人,可他如今都没脸登皇子府了。

再觉得难堪,也得去赔罪。郝志学养了两天后,去了三皇子府,三皇子是看见他进来,满怀希望的问道:“如何?”

郝志学一脸的通红,跪下道:“学生愧对殿下,偏偏考试那几天犯了疾病,学生是努力答完所有考题,硬撑到出了考场后,就昏了几天,刚好马上过来给皇子赔罪。”

三皇子笑着的脸慢慢沉下来,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三年一考,你早干什么去了?偏偏那几天就犯病?不知道早点来我这找太医看看吗?我对你抱多大希望,就是我府里的幕僚都说你一笔好文采,可就这么的报答我?”

郝志学早就觉得这皇子喜怒无常,也曾后悔不该这么早的和他联系上,一看就是个没前途的皇子,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可今天这么快的就翻脸,还是让郝志学一惊,但很快的就是连磕三个响头,抬起头说道:“殿下,只要这次能中,到时还会有殿试,学生肯定抓住那次机会,殿下对学生的恩德,学生一定全心回报。”

看这人如此,三皇子才缓了脸色,抬手道:“起来吧,我也是为你着急了,都说苦读十年就等这一朝,这要是错过了,三年能做多少大事?你可是我将来的得用之人,你放心,有朝一日,肯定不亏了你。”

郝志学又磕了个头,才起来,三皇子也无趣,简单说几句,就打发他走了。

出了皇子府,郝志学打发马车回去,自己茫然的在街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看见一个小酒馆,就进去,要了几个菜,要了壶酒,自己喝起了闷酒。

他是越想越憋屈,在京里完全没有晋阳的风光,总是不顺,先是姨娘被骗入庵,他却轻易的就见了三皇子,接触后,发现有种上了贼船难下的感觉。

姨娘轻信了三皇子的妾室的话,也是来京时间太短,没有了解清楚,跟着三皇子几乎是没有前途,可是如今,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他是三皇子的人,原本他想借助这次科考能出头,再联姻个贵女,另投他人,可恨被人给阴了,还没任何线索。

郝志学是越想火越大,不停的自倒自喝,就是有些酒量,但坐这里几个时辰,也喝的晕晕乎乎,趁着还有点意识,就结了账,歪歪倒倒的走出去。

出去后根本认不清这是哪里,使劲睁眼看,想雇个马车,迷糊中看到一辆马车驶来,他就拦住,却被冷风一吹,头发蒙,一下歪倒了。

长英县主因为娘家事,夫婿又不在府,就经常的回娘家,京里也没人和她来往之人,表姐抱着侄子回京,她就回去更勤了,但要是总在娘家住,父王母妃都让她回婆家,可她如今烦了这个婆家,除了她有自由外,没一处好的。

夫婿忙着学业,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哄着她,有时露出不耐神色,让长英忿恨,和夫婿吵闹几次,夫婿就借着读书更很少回来,婆家又只有个小姑子,让她也不爱搭理了。

长英县主突然想起以前皇家郡主县主聚会时,有人说起哪个也是和夫婿不合,就住在自己陪嫁庄子里,谁也管不着。长英想婆婆就要回府,以后也不会太自由了,就把她在京里的陪嫁宅子收整出来,从娘家出来就直接去那居住,不用回婆家了。

慢慢的自己一个人也无聊,就学了那养戏子找小倌的勾当,日子过的美哉,就更不用惦记那废物县马了。

郝举人考试那几天,长英收敛了,老实的呆在宅子里,等郝举人考完回来,知道考的不错,长英也欢喜,夫婿能更上一步,自然是好事,目前她也没打算换个夫婿的想法,所以她就抽空把陪嫁宅子里的一个小倌送走,给了银子,哄着那小倌去别处呆一阵子,等过段时间再回来。

长英今儿去买了些礼物,准备回去送婆母夫婿和小姑子,得知小姑子要嫁给武陵侯府,虽说是个填房,但好歹也是勋贵人家,到时说出去她也有面子,所以长英就逛的晚了点,正坐在马车里,突然停了。

长英不悦,跟着的丫鬟衣香掀开车帘看了下,回道:“县主,好像是姑爷的庶叔。”

听是他,长英也探头看了下,见郝志学爬起来,衣衫有点乱了,站立不稳,脸色绯红,眼神迷离,茫然的看了看,就又歪倒了。

长英心中一动,就听那车夫回头对车里说道:“县主,郝老爷当成是那做营生的马车了。”

长英对衣香说道:“扶他上来。”

848 名声在外

这阵子,周六频频来找三老爷,让苏氏纳闷,周六开酒楼,身边是老生意通的姜同和,他找老爷能问啥?

每次三老爷回来还说说,有时问问太太,酒楼名字定了,就是大碗菜,周六还让三老爷润笔,写招牌,把三老爷得美的直晃头。

“虽说老爷那字是写的好,可周六怎么想让老爷来写招牌了?”苏氏好奇的问道。

“周六说是借借福气,这店名是太太想的,看咱们的招牌都是我写的,没一个赔钱,他就死皮赖脸的求我写的,我开始是不愿意,我给他写算什么?可他缠的不行,我只好答应下来,三月初八开业,我可得好好练练。”

三老爷坐那喝茶,翘起的二郎腿不停的晃着,那表示心里的美泡泡直往外冒的象征。

“恭喜老爷了,以后老爷的大名可得响彻京城。”

“哪里哪里,只不过一个招牌而已。”话虽这么说,可是面上表情可不这么哪里,那是太太说的对。

“周六还说了,让锦娘给想几个新菜,算他买的方子,给银子,太太就给他多想几个,反正咱也不打算开,就把太太平时说记下来的方子一股脑的卖给他,周六有钱,咱也赚点,好留着给儿子娶媳妇。”

苏氏乐开花,方子?那随时有,列个几十个没问题,都是辣菜。

正说着,外面说周六来找三老爷,三老爷放下茶杯去了书房,回来后也好笑的说道:“那周六搞什么鬼,非得让锦娘去他那酒楼看看,然后在最后归拢下,我说我去就行了,可周六不干,抱着我不撒手,说让嫂子的慧眼去看看就好。”

苏氏翻白眼,都把我当神婆了。

只好跟着三老爷一道去了,周六殷勤的招呼着嫂子,苏氏带着幕离下了马车,见是在东大街,周六介绍说是分给他的铺子,正好是个二层小楼,他改了下,都收拾好了,就差摆放桌椅。

进去后,一楼大厅,楼上都是包厢,苏氏又去看了看后厨,各方面都好,可就是突然想到,这要是抄辣菜,没有排风的,那客人都要跑了,当初她在府里就是炒一个辣菜,下人全都呛跑了,拿春草的话来说,太太炒菜要人命呀。

周六听了这个,看看已经来店里忙乎的姜同和,两人傻眼,没想到这个问题呀,在旻庄吃,那是旻庄的厨房离吃饭的地方老远,没有那种情况出现。

厨房也都备起了,周六找的厨师在旻庄跟着学辣菜哪,苏氏想了下,说道:“赶紧派人去旻庄把你那个厨师叫来,带上材料,在这炒个辣菜,试下就知道了。”

苏氏又转了转,提了点意见,周六让姜同和都一一记下,说自己脑子不好使,这话说的店里的人都笑了。

那还得等一阵子,这里又没地方坐,三老爷就说一个时辰后他再来,随带着太太出去了,既然出来了,夫妻俩就去看看几个铺子吧。

旻福离着近,先去了那里,三老爷没进去,送太太到了门口又返回马车上。

苏氏进去后,看见有几个妇人在,春雪跟着招呼着。

那几个妇人一看苏氏,都放下手里物件,笑着迎上来,“贤淑夫人,真巧,我说今儿是个好日子,可不,来了就见到了夫人。”

苏氏展开笑容客气回话,都不认识,另外的两个也上前说话,苏氏都一一回话。见那几人都是看那套娃哪。

苏氏说阵话,让她们随意,出了门问送她出来的春雪都是谁,她不认识,春雪笑道:“太太是名人了,你没见过的,不定她们都在哪见过你,以后太太出门就没不认得太太的,奴婢都跟着沾光哪,得知奴婢是太太的陪嫁,对奴婢都客气几分。”

在店门口不敢笑大声,春雪掩嘴乐,苏氏笑着推她进去,“赶紧进去吧,好今年底再哪个大封包。”

“放心吧,太太,只要进来的客人,都能买点啥,奴婢这个本事还是有的。”

春雪得意的小声说完,咯咯笑的转身回去了。

之后又去了老大的书店,老二的旻雕,都转了一圈,两个儿子都在店里,老大还非得请父母在附近饭店吃饭,得知父母出来是办事的,遗憾的说道:“那家菜不错,儿子早就想请父母来尝尝,但看父母一直忙,今天遇上了却没空,那么,等哪天母亲有空,带着十一弟一起来,儿子请客。”

对儿子的孝道三老爷是满意的,老大话虽多,但对兄弟们都很照顾,老二不说话,但也是同样,看儿子们都能和睦,欣慰,太太生的儿子好,就是庶子总有点那么,唉!这黄姨娘进了佛堂,老三沉闷了。

这怨谁?她姨娘要是不作,我三房还容不下一个姨娘吗?

看着太太笑吟吟的看窗外风景,三老爷也凑过去,看到外面两个小儿追着玩耍。

苏氏一回头,脸一下贴着老爷,她嗔道:“吓我一跳,不声不响的凑过来。”

“嘿嘿,我看锦娘看什么。”

“就是看两个小儿玩闹,你告诉车夫,以后出门,看到有小儿就慢点,宁愿绕着走,小儿哪里知道危险,光顾玩耍,碰到就不好了。”

三老爷是带了从和几年是知道了,小儿精力旺盛,从和还好点,体弱点,胆又小,就这他要是带上表弟家的两个一起,都看不过来,那小儿不停的跳上跳下,爬来爬去的,每次看到他们,他就回想自己小时和表弟也是如此?那他娘打他可不冤,他爹从不打他可真是外人说的好脾气之人。

儿子从和要不是因为那个毛病,有时他也真恨不得打他几下屁股,可看到他眨巴小眼把吃的塞你嘴里,搂着你脖子偷偷给你学话时,你那心又温暖的要化了。

苏氏就看着老爷的脸,那么微微的笑容展开,眼睛慢慢湿润,眼神不知看向何处,她好奇的凑过去看窗外,路上没人,对面也空荡荡,回头看老爷依旧是那神情。

了然,他在脑补!

849 神游是我本能

回到周六店里,从旻庄来的人已经到了,苏氏让他随便做个辣菜,做那中辣的就行。

旻庄是分微辣、中辣、和特辣的,周六找的厨师是个熟手,只不过没做过辣菜,所以才去了旻庄学习。

几人就在楼下找了个几个简易凳子坐下,周六还去了厨房,想看看。

等上了锅,油热放辣椒,周六第一个就冲出来了,大厅里弥漫着呛人的辣椒味,三老爷是扶着太太就出了门。

都出去后,周六擦了擦眼睛,自己哈哈大笑,笑完又哭丧着脸脸问道:“这可怎么办?幸好叫了嫂子来了一趟,不然这要开业了,第一天就要闹笑话了。”

苏氏也掏出帕子擦了眼睛,虽然习惯了,但还是会呛,她想想这也很麻烦,在这做辣菜,就这个味,周围人谁不投诉?让那首饰店脂粉店布料店里都是辣味,那就惹众怒了。

可不,附近两个店铺里的伙计也都出来四处望,看见周六,又缩回去了。

这个主意是苏氏提出的,虽然是她无意说的,但周六是参考了她的想法,所以她得好好想想。

“周爷,这个我回去好好想想,你先别着急,等想好了,让我家老爷就去找你。”

周六是着急,他都铺张开了,到头来做不成,那岂不是让他弟笑话他?

所以他就急的拱手说道:“嫂子,拜托你了,你回去问问神仙,我给神仙上香,少不了银子,让神仙帮帮我。”

三老爷一听周六这话,急忙拉着太太就走,还回头说道:“我先回去了,你等信。”

他怕太太在这发飙,等上了马车,还解释道:“锦娘,我可没给周六说过啥,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苏氏知道外面怎么议论她的,不可能因为周六一句话就责怪老爷,丧气说道:“算了,也不怪你,我回去神游一下,看看能神游个主意不。”

又自己发笑:“老爷,你说这神游就是我本能了,随时神游。”

三老爷偷笑,让太太看见,见太太咬牙,手握紧,他是赶紧往后坐坐,这要伸爪子,车里没地跑呀。

回去后,苏氏换了衫,就拿出笔墨,三老爷还殷勤的磨墨,就见太太又是咬笔,又是戳头的,他看了看太太写写画画的,啥也没看懂,都不知那鬼画符是什么。

半天就见太太把笔一扔,不耐烦道:“这猛地一下子,我哪里想的出主意,先不管了,饿了,吃了饭睡觉。”

睡梦中,苏氏在吃早茶,那个各种粥,还有虾饺,馋的她流口水,太美味了,那个金钱肚,那个奶黄包,好好美味呀。

猛地醒的苏氏,从三老爷身上爬过,匆忙穿上袄裙,就奔向书桌,被惊醒的三老爷吓一跳,苏氏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睡你的,我想起个事,赶紧记下,别一会忘记。”

三老爷也不睡了,迷惑的起身,穿好衣服,站在太太身后,看着太太急急忙忙的磨了墨,匆匆记下几个字,才舒口气。

苏氏回头看见三老爷站在身后,舒心一笑道:“这下好了,可以给周六交代了,不管咋说都是我乱出主意,耽误了人家可不好,这次就要好好帮他合计一下了。”

三老爷真想问是不是梦里神仙告诉你的,忍着没问,这要是吐露多了,万一神仙夺了锦娘的寿可就糟糕,这次以后,他可得拦着那些问锦娘主意的了人,这不是害我媳妇吗。

“不睡了,去园子里转转,想想思路,老爷给周六捎话吧,让他明儿来一趟。”

三老爷给太太那个薄的斗篷,一起去了园子里。

初春的空气格外好,深呼吸,丝丝凉意穿透心房。

夫妻俩慢慢走着,苏氏就和老爷说些最近从和的事情,三老爷微笑着说着,听着,漫步在还没绿透的园子里。

周六是听了信一大早的就来了谢府,没敢进去,他知道谢三早上要送儿子出门,所以就在门口等着,坐在马车里又心焦,干脆下来来回走。这可是他头一回做个事,做不成不等外人笑话他,他自己都得急死。

早上还是有点凉,他就哈着手,跟着的下人拿个手护给他,他也不要,昨天他和姜同和在店里发愁,这酒楼都收拾好了,再改其他菜,那就没意思了。下午接到信是恨不得当天就冲过来,可是觉得那样不好,硬是等到一早天亮了就等在大门外。

三老爷是出了府门就看见周六,那家伙呲牙乐着,耳朵都冻红了。

三老爷给他点下头,先把儿子送上马车,交代冯大福要路上小心。

等马车走远了,周六才走近,三老爷说:“跟我进去吧。”周六点头哈腰的跟着进去,哪点像个亲王之子。

进了书房,三老爷让下人去叫太太,他招呼周六坐,葛松进屋倒了茶。

周六见这书房里也挂了幅画,他走近看到署名是山野闲客,就问道:“三哥,这山野是你什么人?那个书画店里也有几幅他的画,你这里也挂着,跟不要银子白拿似得。”

三老爷一瞪眼:“我花银子买的,不行呀。”

“花银子一下买到好几副?这么好的事也让我遇见个,听说山野这几年都没怎么出过画,有人猜是不是老的不能动了,三哥要是知道就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三老爷想起太太说这事不能告诉宋表弟,他是个大嘴巴,周六嘴巴比他还大,告诉了他们,不用一夜,连小儿都知道了。

看着周六还张嘴想说话,三老爷就喷茶了,大嘴巴周,哈哈!

周六看着大乐的三老爷,莫名其妙,他说错话了?

这时苏氏进来,三老爷收起笑,见太太还拿了个画板,就把桌上的茶壶移开。

苏氏和周六招呼完,把画板打开,里面是个表格,记录了几条,还有几张空白的,她准备要补充好记录的。

三老爷很配合的去拿了笔墨,开始磨墨,周六就好奇的看这两夫妻很有默契的配合。

苏氏都弄好了,招了招手,周六赶忙上前,三人都站着,周六恭敬的听着。

850 戳子

苏氏把列好的一二三指给周六看,并解释。

“东大街的那个酒楼都收拾好了,不开酒楼可惜了,也浪费了,是吧,周爷?”

周六使劲点头,可不是吗,还没开始就不做,那让人笑话他周六?

“可做辣菜目前是不太好,别说店里客人能否受的了,这周围估计都要是这辣味,周爷也不能和隔壁邻居都挨个打架去吧?”

“可不呗!我如今可是要做事的人了,哪能胡来?”

“那就好,那么,辣菜就不能做了,只好改别的。”

周六着急的问道:“改什么?”

“干脆做大碗粥,再配上早点,可这早点就丰富了,不仅是早上,可以做一天的,不仅仅是饭点才有,随时进门都有。”

就是三老爷都没听太太说,也支楞着耳朵注意听。

“粥有各种,还可以做养生粥,早点是各类包子,还有可以装小碟小笼的茶点,到时我给周爷列好,让厨师多实验几回就成了。”

周六喜得都想抓耳挠腮了,问道:“是神仙告诉嫂子的?可见我还是个积了德的人,不然神仙不会告诉嫂子的。”

苏氏无语,不接话,三老爷发话了:“周六,这话给你说过,不能提,不然到时什么都没。”

周六赔笑,还打了自己一耳光,那声音脆响的,“怪我,以后绝不说了。嫂子继续说。”

“这个估计这个月就来不及了,那就要推后开业时间。”

“这个没问题,推后就推后,不差那一两个月,可是,嫂子,那个辣菜哪?”

苏氏就又拿起一章纸,上面又是列了一二三,“周爷,因为是我说的做那大碗菜,要是没帮到你,我也过意不去,可是要再弄一个,可是要投资花银子的,还不知道效益如何,所以我想了又想,我家老爷也说,周爷不是外人,有啥就说,就当给周爷一个参考。”

周六忙说道:“嫂子你说,这事是嫂子帮我,我周六能不知好歹?”

苏氏点点头,严肃的说道:“那就好,有周爷这句话,嫂子就说了,有啥周爷也和姜家的商议下,他可是生意人,懂得可比我们多。”

周六那是那是的,就想这谢三媳妇太话多,不说重点的,但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如果周爷能有个挨着京里比较近的庄子,不大就行,就在庄子里整一个饭庄,那就是农庄大碗菜,野菜呀,山珍呀,野味全有,再加上辣菜,都是大份的,那个鸡鱼肉,就是猪蹄都弄成大份的,能想到的都做成那样,把厨房建的离饭厅远点不就成了,就算有味道,早就飘到上空去了。”

周六是一拍巴掌,乐道:“这个好,之前有人这么做过,可和京里的那些没啥区别,新鲜几次就没人去了,我还带着几个哥们去过,后来旻庄开了,那家就关门了,这个好,不过就是和三哥抢生意了?”

“生意是做不完的,既然答应了周爷,肯定先紧着周爷了,就是以后,你那的客人你可得介绍到旻庄玩去。”

周六拍胸脯道:“那是肯定,我有个庄子离旻庄不算远,去那也方便,就是抢了三哥的生意,我不好意思。”

三老爷不知太太什么意思,但也顺着说道:“这是你周六,是别人,我谢三可不让,以后咱俩可得好好处,别在为这身外之物闹红脸。”

周六连连作揖,说一定不会那样,要不叫上宋八来个桃园三结义?

苏氏偷笑一声,三老爷道:“免了,都抱孙子了,都好好的过日子吧。”

看把主要的说了,苏氏收拾了带来的草稿,周六想带走,三老爷瞪眼:“等我抄好一份了再给你。”

周六只好作罢,着急回去和姜同和商量,感谢一番后告辞。

等俩人都回了屋,三老爷不解问道:“要是做那些,咱旻庄也可以做,为何给了周六?”

苏氏解释道:“多了就杂了,旻庄是以蹴鞠和烧烤为主,吃喝玩乐,玩为主要,再说,买卖不能咱一家都做完,当初给周六建议了,总的帮人帮到底,要是他能赚了,就当接个善缘。”

这个三老爷听了就更舒心了,赚银子重要,但不能钻到铜钱眼里去,把人缘都做没了。

“我想了,让秋桃去旻庄做些早点,就是有时我让她做过的,然后我再写些菜单,其他的让周六找人自己琢磨去。老爷再去把咱厨房那些小笼小瓦罐的多定几个,放到旻庄好做样品,到时都给周六。”

晚饭后,苏氏就叫来秋桃,让她后天去旻庄做些早点类的,就是苏氏之前教给她的那些,还有粥类也做点,明天准备,后天在旻庄苏氏就请周六宋八几个尝尝,顺便把菜谱给他。

到了那日,宋八带上了宋江氏,周六也带上了周洪氏,姜同和单独一人,在旻庄试菜。

粥是用一个瓷花大碗,还有个小瓦罐,苏氏解释,既然店名为大碗粥,那么就得有个大碗,人多就可以瓦罐,够四五个人的。

粥只做了三种,肉、鱼、和咸蛋的,因为有女眷,在座的又用小碗盛了都尝了尝。周六喝了一碗就说道:“我说三哥,你藏着好东西没放旻庄里呀。”

宋八接话道:“这可是给我小侄子养身子的,给了你算便宜你了,你还说那话。”

周六嘿嘿两声,给三老爷拱手道:“多谢三哥想着兄弟,我肯定不会亏了三哥的。”

等各种小笼上来,苏氏还让个推车推着进来,几人都看,宋八把推车上的都端上桌,笑道:“连小二都省了,这个好。”

三老爷解释道:“这个是让客人挑的,对着菜单总不如看着实物好,看到哪个就拿哪个。”

姜同和问了句:“那么怎么结账?”

这个三老爷就不知道了,几人都看向苏氏,苏氏拿出一张纸,上面四个不同的圆印,然后给大伙看了看,说道:“把这早点就列成四个价格或者五个,根据不同的印子来结账。”

这么一解释,姜同和首先点头,说道:“有点类似江边那些苦力,每天结账,就看盖了多少戳子,就是这个是分不同价位的戳子。”

851 奇怪之事

姜同和这一解释,除了宋江氏和周洪氏,其他人都理解了。

周洪氏是一直斯文,从不发言,就是吃,都是尝一点就放下,还都是周六给她夹过去的,她大大方方的,表情祥和,对周六有时张牙舞爪的举止没有一丝嫌弃的表情。

宋江氏是甜蜜的望着宋八,时不时的给宋八夹菜,宋八也吃了,没有像以前那样,随口就训斥她,也给宋江氏夹了几样。

苏氏觉得好笑,在座的都是丈夫给媳妇夹菜,姜同和奇怪的看着了眼,就当没看到似得,在座的就他一个人没带媳妇,他只有小妾在京,不可能带着小妾出门,那就是打别人脸了。

都吃的差不多,三老爷就把提前抄好的资料递给周六,周六接过,看到里面很多方子,就问道:“这些要给三哥多少银子?”

三老爷摆手道:“这个就别提了,就当三哥给你的贺礼,你好好做事,赚了银子,就是谢三哥了。”

周六放下资料,起身拱手道:“那就多谢三哥,我承三哥的情,以后三哥家人去我饭庄全部免费,都是我周六请客。”

宋八呲牙乐道:“我也是德哥家人,把我也算上。”

周六玩笑道:“你可拉倒吧,你姓宋,你要去了,一分不少。”

他亲自给三老爷倒了茶,双手奉上,“三哥,以茶代酒,我周六感谢三哥,以后你就是我哥,是我亲哥!”

三老爷起身接过,周六端起了自己的茶杯,一口喝干了,宋八笑道:“我是你叔,你可别弄岔辈了,叫德哥三叔才对。”

周六坐下道:“在这就不用论姻亲了,我就当你们是我哥,咋啦?你不愿我以后就和三哥是孟焦,更好,不差你,你就等着当叔去吧,哈哈!”

宋八就抬手拍了他一下,苏氏看那周洪氏一点不郁的脸色都没,还拿了帕子递给周六,周六接过把手擦了擦,周洪氏接过放在一边,夫妻俩都很自然,看来是经常如此相处。

这周洪氏就比宋江氏想的开,既然嫁了这样的丈夫,没法改变,只能好好相处,不然成天一个屋里,自己也憋气。听闻这周六在家可是个好丈夫。

苏氏把能想到的都写给周六了,剩下的就是他的事了,古人也不笨,看一知百,没准做出来比她给的方子还多哪。

……

京里最近都是会试的各种新闻,哪家有望三甲,哪家的儿郎不错,就是廖家兄弟也有同科的下帖子,同乡的上门拜访,已经会试完,就等放榜,廖家兄弟也频频和人结交,走到哪都是让人展望。

梁府,就是侯夫人大儿女谢芸的夫家,内阁学士梁府的梁修,也被人时时提起。梁修虽然是庶子,但自小上进,梁府规矩甚严,不存在嫡母打压庶子的情况,所以梁修有了和嫡子同样学习的机会,人不仅聪慧,外貌也出众,让他不顺心的就是娶的那个媳妇。

都说他是孟家二爷的第二,这话别人当恭维他的,可是梁修最恨听这种话,那年有人曾开玩笑说,在座的都比不上孟家九娘子,让他回去砸了个花瓶,这次乡试,他是京里的第二名,暗恨,更加苦读,却来了个廖安华,惊才风逸,他暗自打听了他的之前文章,看后虽也认为却是不凡,但那内心就是不甘。

梁修是又激动期盼又忐忑不安的等着放榜之日,每日出门和同窗学子谈笑风生,表面上和廖安华相谈甚欢,回到府里,对父亲兄长恭敬有加,回到自己院子里,夜夜在书房独眠。

廖安华也和兄弟谈起梁修,说道:“以后和梁修交往小心些,他心胸狭窄,听说是庶子,估计自小心里不平,造就了如今他这样心思。”

廖安志诧异道:“梁修?没看出来?看着多谦和的一个人,学问也不错,谈吐也颇有见地。”

“所以,看人不只看外表,看他如何说如何做,不见得是他本来面目,你看那个郝子茂,虽然晋阳来的,刚开始是有些拘谨,但人还比较实在,可以一交。“

廖安志对哥哥是信服的,应了,完后说道:“大哥,这次有几个学子不错,不是妹子嫁了,都可以选了当妹夫。”

廖安华严肃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妹夫,但是这话以后少提,就是那种念头也不能有,妹子既然嫁人了,又是母亲给定的,就不要再有什么不满的,让母亲知道该怎么想?母亲这么多年为了我们兄妹三人受的委屈还少吗?不要再给母亲增添烦恼了,等你嫂子和弟妹都来京了,好好孝顺母亲就是。”

廖安志见大哥脸上不悦,忙垂手说是,听到大哥说你回去吧,忙规矩行个礼告退,出去深呼口气,也气恼自己总藏不住心里所想,让大哥抓个正着。

谢二姑太太字会试完,从没问过儿子们考得如何,知道儿子自己心里有数,特别是老大。她也松了心情,接连去了两趟公主府,又约了亲家,看看要买添置什么物件,已经捎信给江南,让儿媳带着孙子进京,估计来也要两三个月后了。

儿子考完更加忙,不仅是学子们的交往,还有柴家和闵家在京里的亲戚,都得一一拜访。柴家亲戚由白夫人带着一起,都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反而京里一些廖家的以前的至交,很少有联系的,江南廖家族里也没有带话的,让谢二姑太太分外不解。

按理说,廖家在京里多年,虽说以前的太子被废,廖家并没受到牵连,不应该如此,奇了怪了。

谢二姑太太不明就里,但一直没给儿子提起,就怕让那心智不一般的儿子多想了再担心,四处打听也没必要,只是以后要小心行事了。

上次带着女儿来,只是为了女儿的婚事,谢二姑太太还不想和廖家的任何人来往,但这次不同,两个儿子来京赴考,一个是江南解元,就没见任何一个廖家旧友下过帖子。

谢二姑太太暗自琢磨,等过了殿试找公主去问下了。

852 太夫人被打

一晃到了放榜日子,三老爷没让外甥去,他和宋表弟俩人一早去看了。

等官差来贴了榜单,宋表弟是让德哥别动,他身形矫健的挤进去了,多年的蹴鞠运动,可比那些学子利索多了。

宋表弟是进去就伸脖看,就听有的人高喊:“老爷老爷,中了!”

都有各府或者是带来的随从挤在前面看,看到自己主子名字的就大喊着冲出去,没看到,不死心的继续从头再看一眼。

宋表弟看到第一名廖安华,那就真个心提溜着,又往下看,看到廖安志第三十五名,就原地跳起来。

一门双进士!一个还是会元!

宋表弟都不会喊了,扭身拨拉开人群使劲挤出去,冲到三老爷跟前就无语伦次的结巴的说道:“德哥,中了!是会元!会元!”

三老爷是咧嘴笑了,拉着表弟就要走,旁边的人就听到一人说德哥中了是会员,都往这看,见是个四十来岁的清瘦男子,羡慕中,交头接耳的问是哪个。

三老爷和宋表弟紧赶慢赶的回到廖宅,就见宅子外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

他俩人哪有那专门给人报喜的人跑的快,那等人早就打听好了参加会试的人,那些有望得中的住哪他们门清的很,就指望能放榜跑得快还得赏钱哪。

通常都是第一个报喜的给多少,第二个第三个给多少,三之后逐渐往下减,十个后就一样的了。

廖宅管家早就准备好了赏钱,就是铜钱都准备了几箩筐,好在门口随时应急。

三老爷和表弟进去,给谢二姑太太道喜。

二姑太太难得的穿了大红袄裙,旁边是白姑太太,也是一身喜庆,廖安华哥俩给三舅表舅道谢。

宋表弟一扫以往在二表姐跟前的拘谨,那是眉飞色舞的学他怎么身形矫健的挤进去,一眼看到外甥的名字,当时都要激动的昏过去,出来后话都不会说了。

白姑太太是比谢二姑太太还要紧张兴奋的听着宋八白乎,一脸的激动,不时的啊呀的。

一会就有官差敲锣打鼓的来报喜了,隔壁邻居也都来贺喜。宋表弟跟在外甥身后充长辈,因为廖父不在,女眷也不好出来应酬,三老爷和表弟就留下来。

宋八那昂着头挺着胸的,有来客就冲上去拱手,然后介绍廖家兄弟,比三老爷这个正经舅舅都积极。

有见过宋八的,都纳闷他怎么在这,一听介绍,哦,这宋八的亲戚,再一看三老爷也在,孟焦!

一时间,廖宅是从没有过的热闹,就是这条街都是人来人往的,连邻居都跟着自豪,会元出自我们这,荣幸呀。

太夫人在府里也知道了外孙考了第一,那是快要昏过去,激动的。站都要站不起身,她让刘婆子使劲掐她手指,她就深呼吸,看看还不行,就让下人退下,狠狠心对刘婆子说道:“刘婆子!快!使劲打我两下!”

刘婆子哪敢呀,跪下摆手,太夫人急促的喘气,说:“快!不然轰你去庄子里去!”

刘婆子就轻轻的打了下,太夫人急了,使劲给了刘婆子俩巴掌,“看到没?要这力度才行!”

刘婆子被打的脸生疼,咬咬牙,闭着眼就使劲的给了太夫人俩巴掌,打完扑通跪下了。

太夫人却被打的,脸虽说疼,可心里那股上头的气下去了,她舒服的吐了两口气,才叫刘婆子:“快!准备好了铜钱了吗?抬进来,一会来报喜的都给一把,随便抓,一把抓多少给多少。”

刘婆子赶紧起身,心里吓坏了,这要是让人看到她打太夫人,那可就是说不清了。

她赔笑着又装的欢天喜地的:“那奴婢可就占便宜了,奴婢手大,一会准的抓把大的。”

说着就开了门,让人进来,进来的人看见俩人脸上都是巴掌印,可见太夫人喜眉乐眼,没人敢问。

侯夫人和苏氏是来了,可外面的下人说太夫人不让人进去,都奇怪,这又是要弄什么了,就听啪啪,又啪啪的巴掌声,更奇怪了,想推门进去,刘婆子就开了门,让主子进去,就站在外面说了太夫人给赏的话。

俩媳妇进来,太夫人就着急的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侯夫人回道:“母亲,侯爷带着老大已经去了二妹那了,三弟也在,帮着二妹招呼来贺喜的,咱谢府今儿就办个喜宴,自己庆贺下,等二姑太太办喜宴时,咱再去上门祝贺。”

“不是今天呀?”太夫人还以为这会要去女儿那的。

“估计办喜宴要殿试后把,母亲忘了还有个三月十五的殿试哪,那才是重点,到时皇上会亲封三甲,今天二妹那肯定都忙不过来,一会我和弟妹也过去,回来后再给母亲说说。”

“哦,三甲我知道,状元探花榜眼,那戏里不是都唱的,状元骑马游街,还有招个女婿是探花郎,对了,宋八闺女当年不就是嫁的探花郎?瞧我这宋家这几年好运到,华儿安儿再中个状元探花的,那可就是京里独一份,那,谁都要高看我谢府一眼!”

太夫人边说边笑得喝喝的,那声调变的,有点恐怖,侯夫人和苏氏看着太夫人脸上的巴掌印都糊涂着。

知道今天女儿那没她啥事,太夫人就招呼刘婆子,她要去门口,让侯府下人都来她这领赏钱,她要亲自看着,倒不是看别的,而是看那喜气。

侯夫人和苏氏为了太夫人高兴,也回去让各房下人都换着去缘草堂领赏去。

顿时,整个侯府那个喜气,刘婆子在门口指挥着,让人排队,还传话下去,要是都乱哄哄拥着来,而不顾各自主子房里的事,那就谁也不给了,拿了的也得交出来。

所以,虽然热闹,但也没乱,都有谁也落不下,也没人急着哄抢去,领来的眉开眼笑的回来替换,让没领的人,就是姨娘屋里的都轮流去了。

太夫人坐在大门口,乐呵的看着,旁边摆个小桌,放着茶壶,领了的都来给太夫人磕头道谢,太夫人就听着各种好听话,除了急了如厕,都坐在外面。

穿着毛马甲,带着卧兔,手里还有个守护,脚上雪地靴,三月初的天,她这么穿着,暖烘烘的,一点也不冷。

853 舅为大

豫和郡王府也是激动着。

周越康带着下人去看的榜,人太多,就没看见三老爷他们,看到榜单,就先让下人狂奔着回去报信,今天这附近是不让马车通行的,他自己也飞快的跑回去。

等下人禀报说廖家兄弟都中了,岳家大舅兄是会元,姜太妃是当时就拍巴掌。

郡王爷和陆王妃都在太妃那等消息,廖语冰还没显怀,也坐着等。陆王妃看向小儿媳妇,见她脸色微红,端正坐着,貌美,难怪儿子死活的要娶了她,如今看来,真是娶对了,现在是越看小儿媳越欢喜。

姜太妃是怕了巴掌就站起身,大喊:“赏!”

豫和郡王笑呵呵道:“娘不用操心,儿子早就备好了,今儿咱摆宴,自家也得喝两杯,等亲家摆喜宴,儿子再陪娘去。”

姜太妃坐下后,连声嘱咐儿子去放鞭炮,说道:“我可是在天慈庵许愿了,要是廖家哥儿高中,我可是要捐银子的,明天媳妇就和我去,马上就殿试了,这还愿要趁早。”

陆王妃起身应了,这次婆婆的大方她可愿意,豫和郡王说:“那儿子明天带着康儿去盘云寺,也去添添香火,好好拜拜菩萨。”

“好!好!将来曾孙跟着他舅,给曾祖母考个状元回来,那多好。”

想到这,姜太妃对儿子说道:“你也上点心,好好找个先生,我问了宋太夫人,她府上那先生虽说只是个秀才,是守孝耽误了,不然也是个进士,学问就是廖家哥儿也称赞的,你不要光看那名头,不会教有什么用?我看就是你请的那些先生误了康儿,不然他也不会到如今了三字经都背不全。”

豫和郡王哭笑不得,但也不敢指责是母亲护着才耽误了小儿子,只好都应了,说会去请教亲家,找个好先生备着。

周越康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姜太妃一叠声的让人搀着坐下,心疼的说道:“你说你急啥?都有人下人回来报喜了,你就慢点回来又不耽误事。”

廖语冰起身去接下人端来的茶水,周越康忙拦着:“你快坐,我自己来。”

姜太妃虽然嘴里说着有下人用不着你亲自来,但心里是满意的,就是陆王妃也满意,这个媳妇没有因为娘家兄长高中就骄纵,一样的以夫婿为先,这才是做媳妇的本分哪。

其实她们不知在周越康在自己房里,都是亲手服侍媳妇的。

姜太妃说着话,突然想起什么,忙对孙子说道:“康儿歇好了,赶紧去你岳家去,帮着招呼来客,今儿肯定来贺喜的人多,你岳父没来,就哥儿俩,哪招呼的过来,对了,儿子,你也去,没个长辈也不好,亲家母再说是女眷,总不好亲自出面,快,赶紧的去。”

郡王本来想说人家谢府侯爷肯定会去,转眼想他也想去露露脸呀,会元的岳父,没准是状元的岳父,那是多大面字呀。

这么一想,就起身招呼儿子:“康儿,赶紧回屋换身衣服,咱爷俩一起去。”

对母亲说道:“儿子先回去换了衣衫就去。”

姜太妃嘱咐道:“换身喜气的。”又交代陆王妃,“你也跟着一起去,带上贺礼,喜钱也备好了,可别丢咱王府的人。”

又对廖语冰说道:“你先回去给康儿准备好,就不要过来了,好好在屋里歇着,想吃啥就说,让厨房做,你那小厨房让你开了,你要是中意江南吃食,我让你婆婆去找厨娘了,不知找来没有,刚忘记问她了,算了,你先回去,我再打听下,多找两个也没事。”

于是廖宅,虽然廖父不在,可聚集了一帮长辈,孟焦一对,侯爷,亲家豫和郡王父子来了,就是随国公听信也来了,他可是大表舅,舅家为大,他年龄也最大,以他带头,来客就见了一帮会元的长辈,身份都不低,把一些事先不知的人可给吓坏了。

侯夫人和苏氏来了就在内宅陪着二姑太太,郡王妃也在,今天来的没有女眷,就是白姑太太在,她表现的比二姑太太还激动,时不时就发出喝喝的笑声,但依然是说话不仅讲究,还说的每一个地方都到位。

过了几天,苏氏得知,这届科举,考中的总共三百名,和谢府有联系的人当中,廖安华是会员,廖安志第三十五名,梁家庶子梁修第三名,郝子茂一百十八名,郝志学二百七十三。

梁修是侯夫人来说闲话时说的,要不苏氏也不认识是哪个府上的,侯夫人说道:“就是芸儿夫家庶出小叔子,弟妹忘了?有次咱在珠宝楼看见梅王氏和她表妹带个脸上又胎记的小娘子,那个小娘子就是嫁了那梁修,梁修可惜了,要是再等等,殿试过了,没准能娶个好的,不过,梁修要是娶个好的,对芸儿也不好,女婿学问也就一般,梁家这辈,那庶子学问最好,要不梁大人能格外重视,这也是芸儿婆婆赶紧给他娶亲的缘故,不然等到这会,那就要靠着岳家爬上去了。”

苏氏想起了,当初她可惜那个小娘子,如果没有那个胎记,容貌并不丑。

“并不是当嫡母的都怕庶出的压过自己亲儿,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到头来也不会真心帮着不同母的兄弟,这也是出过这样的例子,才让当嫡母的都防备了,没办法,谁让命不好出生在姨娘肚子里哪,你说我房里的那庶子老七,幸亏考了几次都没中,不然我也得防着,我几个儿没一个多脑子好使的,遇见个肚子里有歪心思的庶弟,那就是头上吊了个梁,不知何时就会砸下来。”

苏氏点头,但不发表意见,她房里也有庶子,就她生的那几个,看来也就九爷心里会有点数,老大老二都是憨厚的,最小的就别提了,除了脾气不好,整个没心眼子,如果遇到个嘴甜心黑的,他就是完蛋货,就是那种把他卖了还乐呵的帮人数钱的,还会问够不够,不够他给添。

854 疯狂

而郝家的郝子茂高中是苏氏回娘家听大侄媳说的。前一阵忙乱中,丁氏去西昌府,苏氏都是在走时才去送了下。

苏王氏很是高兴,表弟能中进士,她当然有面子,也说了那个庶叔不知为何名次在末尾,听说他学问是好的,在晋阳也找了当地的大儒教导过,来京三皇子也给他介绍了不少有学问的人交往。

陶氏是早就听闻那郝志学搭上了三皇子,就让儿媳要清灵些,不要和皇子有什么瓜葛,她是担心这个头脑不算明智的儿媳,被人给利用了。

苏王氏知道其中厉害,早就悄悄嘱咐过堂姑,怕她们才来京里,对京中不熟悉,郝俞氏对侄女是放心的,知道她是好心提醒自己,可那庶房要作死,她又管不上,只好寄托儿子能高中,能摆脱庶房最好。

所以知道小叔子考了个末尾,郝俞氏母女俩是大喜,这种名次,肯定是同进士了,看他还怎么攀高枝,还能摆出一副我就是高人的姿态在郝家横行不?

郝俞氏看县主媳妇也不怎么出去了,更是心喜,这俩人要好好过,没准就能马上怀上了,成亲两年多,县主没怀上,郝俞氏也不怨县主,知道自家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子高中上,这一年多儿子媳妇聚少离多,郝俞氏也觉得愧对县主,私下交代儿子要多和县主亲近,哄着县主。

来京这么久,郝俞氏早就发现县主是个没头脑的,骄纵的,需要人捧着哄着,但因为贪图别人身份娶了回来,也没法,只能让儿子委屈点。

郝英卉婚期定在了四月,郝俞氏打算女儿成亲后就返回晋阳去,来了那么久,家中她也不放心。

长英县主自那晚后,就老实的呆在家中,却神情复杂,时而痴迷,时而后悔,后悔自己成亲太早,错过了,如今只能呆望着而不能日夜厮守。

郝家都出于兴奋状态,没人注意县主的反常,就是郝英卉都以为嫂子是因为哥哥高中而改变。

相对郝子茂频频外出和同窗聚会,郝志学却在家里没出门,名曰苦读。

是的,他在苦读,但经常的发呆,吕姨奶奶以为是因为考试名次让儿子如此,虽然失望,但也安慰着儿子。

郝志学是恍惚,不知那夜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当看到床上的长英,他清醒的那一霎那,是想逃来着,可是又涌上了考末尾的耻辱和被三皇子训斥的憋气,本来就以为是嫡房搞鬼,如今他就欺了嫡房侄媳又如何?

火热的身子被长英圆滚的丰满贴着,迷糊中他长驱直入,忿恨让他不管不顾,只想把这阵子的怒火发泄出来。

长英却被这野蛮般的侵入、疯狂的揉搓征服了,这才叫男人。

等清醒过来,郝志学看着对他痴笑的县主,顿时冷静下来,心里直喊糟糕,酒后坏事,酒让他失控,多年的苦熬,媳妇都拖着不娶,身边只有两个房里人。但沾染了侄媳,还是县主,那就是麻烦。

他匆忙的找衣服,长英县主却支着头侧躺着,看着他光着身子到处在地上捡起衣服,手忙脚乱的穿上,那健壮的身子,紧绷的大腿,慌乱中抬腿穿裤,露出的硕大,让县主含羞而又舍不得挪开眼。

郝志学匆忙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外走,就听县主说道:“门口是我的丫鬟衣香,她会带你出去,你也认下,以后她会给你传口信。”

郝志学一顿,推开门,匆忙看了眼那丫鬟就跟着走出去。

回去后,郝志学把自己关在屋里,是悔恨交加呀,虽然和嫡房几乎不来往,但几次他都看到县主看到时,那神情,那眼神,就和他当初的原配一样。他得意,但面上冷漠,后面就更不去嫡房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女人多的是,他还要在京里找贵女哪,何苦给自己惹一身风流债?

可这事?打乱了他的计划,如果不是县主,他可以让姨娘动手,可是,县主要是出了事,那就惊动的人多了,不到万一,不能妄动,主要是看离开时县主那话,肯定会纠缠自己,只能先躲着,躲不过哄着那个傻子罢,迷个傻郡主倒是可以,就是怕她没头脑的行事露陷。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长英县主是那晚后,就回到郝宅老实呆着,是想能见见面也是好的,可是良人苦读不出来,她也知道,殿试前不能相约,就靠回想来打发时间,期盼殿试早日到来。

接触了男人后,开始以为夫婿是可人意的,但后来,那戏子那小倌,言语让人心跳,动作让人脸红,对比,夫婿就是不解风情的个呆子。

可庶叔,想想就……。

老天不待我,让我错过了良人,却又捉弄我,让我们居住在一个宅子里而不能相守。

县主叹气,叫来衣香,问问良人的动静。

郝俞氏是又要记挂几日后的殿试,又要操心女儿的嫁妆,带来的银子虽然是准备了女儿的备嫁,但这么急,没法细细准备,但嫁入侯府,不能寒酸,谁知晋阳匆匆来人了,带来了好多物件和大笔银两。

问了女儿,知道是女儿给家里去了信,还专门给祖父去信说了她要嫁到侯府,祖父大喜,孙子娶了县主,孙女嫁到侯府,他一激动,就给了好些陪嫁和银两。

郝英卉对母亲说道:“为何不说?依着祖父那样,肯定欢喜女儿嫁到侯府,咱置什么气?都是郝家的,为何不用?难道我们自己清高了,将来要是祖父出事,咱就能躲过去?”

这话吓得郝俞氏急忙问道:“你祖父会有什么事?卉儿听说了什么?”

郝英卉安慰母亲道:“娘,我是那么比喻,都是郝家人,一荣皆容,一损皆损,所以能从祖父那要来,就多要点,以后娘回去也得如此,以前祖父是看咱嫡房没出息的人,才舍不得投资,如今哥哥高中,祖父肯定会舍得,娘回去劝劝祖母,这不是该硬气的时候。”

来了京里,郝英卉越来越对祖父失望,觉得他这样下去,早晚会有倒下的那一刻,祖父做的事,多多少少郝英卉知道一点,不像母亲,什么都不知。

855 殿试

谢二姑太太去了公主府,想问下廖家前事。

常宁公主想了想说道:“廖景章父亲当初是前太子的太子太保,廖景章大哥也是好学问,听说也是状元之才,你公爹十分注重这个嫡长子,可惜,中举后,没等会试就失足落水没了,之后廖家就回了江南。”

谢二姑太太这个虽然知道,大伯去世后,大嫂怀胎流产,不久也没了。听闻公爹因此大受打击,这是廖家禁忌,所以多年没人提起。廖景章是三子,他二哥是庶出,嫡支只有廖景章了。

“我对那些朝政知道的不多,我的性子,专注儿女了,所以也不太了解,我问问驸马后,再告诉你,怎么想起问这了?”

二姑太太眉头紧缩,说道:“我就是觉得奇怪,廖家在京里多年,不可能没有一个至交,可是华儿会试是高中,能来的都来了,但没见有廖家的相交上门,就是廖家族长让华儿他们去拜访的也是几个姻亲,没有朝中之人,这不正常。”

常宁也不知廖安华他们的走亲拜访何人,也没法说,但对这种情况也觉得古怪,答应二姑太太抽空回国公府问问老公爷。

这事谢二姑太太藏在心里,没敢和大儿子说,怕影响他,即将到来的殿试,两个儿子没在看书,反而是每天的针对各种问题探讨。

皇宫里,安阳公主在自己宫殿里坐立不安,她又偷偷出去几次,但没有再遇见那人,到是见了街上多了很多来参加会试的学子。

安阳突然想,没准就是外地来的学子,看那人风度翩翩,行走都是行云流水,低头看着手里的礼物那一笑,让安阳的心,咚咚的跳,愣在那,身边的宫人菱香不敢催促,是马车动了下,安阳才慌忙下去,可下来一看,那人已经不见,她急忙四处找,没见身影。

这阵子,她心神不宁,给母妃说了,母妃训斥她,给八哥说,八哥说她看话本子看多了,可她就想嫁给这样的人。

就要殿试了,没准那人就在里面,哪怕他不是状元,哪怕他不在里面,只要能找到他,他就招他为驸马,从此为他洗手作羹汤。

父皇答应了她琼林宴会让她偷偷去看看,她这几日都无法安睡,闭上眼就是那一抹含笑,内心就柔情蜜意。

殿试,太和殿,应试者自黎明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学子端坐准备答卷,内心激动。

梅尚书看着廖安华,心里琢磨,当年的廖太保急匆忙回乡,可惜了他长子了,不过孙辈又出来,心里遗憾自家,梅家这届没有学子入考,几个考官也都各自思量。

座位是按照名次所排,郝志学靠最后,他深呼吸,闭目,然后睁开眼,双目炯炯有神,慢慢磨墨,周围学子埋头刷刷书写。

廖安华按以往一样,平静发挥,写完后,再看一遍。

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至阅卷日,分交读卷官八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而后就所有卷中,选十本进呈皇上。

看着案上的十份考卷,皇上皱眉,出色之人有几位,廖安华为首,想把他押后,是无法服众,梁家之子也不错,还有位郝志学。

皇上看了看之前郝志学的名次,觉得奇怪,二百七十三和前十相差太大,皇上问出,一个考官出来回禀,已经查过缘由,那考生考试因为吃鱼而身子不适,监考人员看着他狠扎自己才坚持考完。

皇上点头,此人可嘉,难得。

有位官员喜滋滋的迈前一步,躬身出言:“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本届有两家是一门双进士,本朝贤能倍出,可喜可贺!”

吏部侍郎听见这等喜事,不由得笑着上前一步,拱手言道:“吾皇真乃洪福齐天。本朝向重教化,惠及万民。一门双进士何等罕见?单单本科,竟然就有了两家。可见陛下文治,已臻化境!臣等何德何能,竟逢此盛世!当为陛下贺之!”

群臣轰然恭声:“为陛下贺之!”

皇上哦了声,那官员继续道:“廖安华廖安志兄弟、郝志学郝子茂叔侄均参加殿试。”

看着试卷,皇上轻叩桌案,下面官员不知皇上何意,收了笑容,面面相觑。这届学子考卷上下分明,不存在差不多没法下定的局面。

看着廖安华的试卷,最终皇上定为状元,榜眼定了个西昌府的学子,探花给了晋阳的郝志学,只好委屈梁家之子为传胪了,三甲各地区都有了。

等看了皇上定下的名词,大臣都松了口气,没有像往年那样又弄个啥花样排名出来,这次还算正规。

第二天贴皇榜,那更是人山人海的,三老爷和宋八根本挤不进去,幸好周越康、宋鹏飞和曹田来了,宋八就让这三人往里挤。

就见有抱头痛哭的,有挤掉鞋子的,有大声叫嚷的,官差几个在维持秩序,还是拦不住这些激动的学子们。

等周越康几个挤出来,个个是衣衫不整,周越看的头发都乱了,只见他结巴的说道:“大舅兄状元,状元呀!”

都没他平时仰头那哈哈乐的模样,宋鹏飞反而高叫:“爹,爹,状元!”

三老爷着急问道:“安志哪?你二表哥哪?”

周越康这才舌头捋直了说道:“二甲二十五,哈哈!”

三老爷手一挥,“走!回去报喜去!让你岳母看状元游街!”

周越康在一边跳着说话:“三舅,我爹说今天花岗楼不营业,我娘一早就邀请了宋外祖和岳母个几位舅母去了花岗楼,状元骑马游街就从花岗楼路过。”

新进士都在太和殿参加朝考,一会就是骑马游街,廖安华身穿红袍、帽插宫花、骑着高头大马,榜眼和探花随后,接受万民朝贺。

谢二姑太太在花岗楼的二楼,看到儿子骑马而过,还抬头看一眼,二姑太太喜极而泣,姜太妃也是拉着她欢喜,白姑太太满眼是泪。

太夫人趴在窗口看着看着就,呜呜的哭开了,因为是喜事,没人劝她,太夫人就哭了个痛快,引得姜太妃也哭个不停。太夫人哭完对女儿说道:“二妮子,你可算熬出头了,以后就享儿孙福吧。”

谢二姑太太给母亲擦了眼泪,温柔说道:“娘,你放心,我这三个儿女都成家了,没什么惦记的了。”

“哎呀!要是廖女婿也在京里,那别提他多高兴了!回去赶紧给女婿捎信去,身体好些了就来京,这风光咋能错过的?”

太夫人这话一出口,谢二姑太太拿着帕子的手僵住,转而只是笑着点头,白姑太太也脸色变换,苏氏在旁看着觉得奇怪,这廖姐夫难道有啥难言之事没说?

856 梁修的异常

没等谢二姑太太说话,白姑太太马上说道:“太夫人,今儿我请客,就在这里,把侯爷他们都叫来,咱们好好乐呵乐呵,我可得敬太夫人几杯酒,这都是太夫人的功劳,才能有这好日子。”

太夫人马上就忘记刚才说啥了,咧嘴那是那是的。

状元骑马游街后就是琼林宴,在皇家花园,安阳公主穿着宫人服侍,端着托盘跟着众宫人走了一圈,前后都是皇后安排的人,怕她出错,摆放时前后的人都会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可是等路过前三甲,安阳公主就停了脚步,后面的一见,马上就轻推了公主一下,公主忙往前走几步。

之后她发懵的跟着宫人返回去,然后就躲在附近,心里快速跳动,眼睛一摘不眨的盯着看,直到有人过来,她才匆忙回了自己宫殿。

梁府也是张灯结彩,梁家出了个传胪,虽然没进三甲,但梁大学士知道前三不仅看学识,也得看地域来定,梁家京里人士,梁修又是学士府,肯定会让一步。

可是梁修内心不服,明明他是探花人选,为何就成了传胪?

琼林宴后,梁修回府和梁家长辈恭敬一番,但一回到自己院子,就拉了脸。

周又真看着夫婿那样,没有上前。

“哼!你不是梅家亲戚吗?怎么梅家这次没见中一个?怎么?学问都比不过梅九娘?哈!别说外人了,就是自家男子都比不上一个妇人?梅九娘子出嫁了,就没人能科举了?”

周又真沉默。

“什么学识不错?什么见解不凡?那为何会试二百多名,殿试就探花了?当我不知,那个跟着三皇子才出的头?梁家说是为我,那为何不见为我谋个探花?还不是嫌弃我是个庶出?”

梁修阴沉的说完,又看了看周又真没有表情的脸,走过去,抬起她下巴,左右的转了转,哧哧的阴笑道:“你倒是个嫡出,可惜还不是嫁了我这个庶出?”

说完还轻轻的抚摸了周又真脸色的胎记,然后转身出门。

周又真在他走后,才缓缓的流出眼泪。

只有洞房那晚,她变成妇人,之后就看的是夫婿冷冰冰的脸,要不就是不说一句话,轻蔑嘲笑的看你一眼,要不就是阴阴的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

她不知,梅家如何得罪他了,就算得罪,为何答应娶她。娶了她又为何这般的百般糟践。

是,他没有虐待,在人前彬彬有礼,温和可亲,就是有人问起她怎么还没怀上,他都是解释不着急,他们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

周又真不知哪里做错,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没等你要说什么,他眼里的嘲弄让你无法张口。

娘家母亲离得远,她没法请教长辈,见过表姨梅王氏,只说了一点,表姨就训斥她,说外甥女婿苦读要考进士,你就委屈点又如何?

她还不够委屈?如今她不敢和妯娌们来往,自己呆在这冰冷的房间里,总觉得夫婿的那阴脸无处不在,她逐渐麻木。

而郝宅,吕姨娘欣喜若狂,儿子是探花,终于熬出头了。

她穿戴整齐,端坐着等着儿子回来,她要亲见探花郎进门。

郝俞氏却惶惶不安,觉得那小叔子冒头了,她们嫡支怎么办?郝英卉一直安慰母亲,说叔父肯定是留京,到时让哥哥谋得外值,带着嫂子离京,隔得远就不怕什么了。

长英县主内心激动,她的良人如此能耐,比自己瞎眼选的夫婿要本事多了,她一次次的让衣香去看探花郎回来了没有,一遍遍的照镜子看妆花了没。

侯爷侯夫人和三老爷夫妻都聚在廖宅,等迎接状元回府。门口更是鞭炮声响个不停。

等廖家兄弟回来,热闹声响起。

廖家兄弟掀起下摆给谢二姑太太跪拜磕头,感谢母亲。

谢二姑太太两眼是泪的扶起,廖安华又给岳母白姑太太行礼,白姑太太一把拉住,说好好的应着。

进士中一甲三人,殿试后立即授职。廖安华翰林院修撰,廖安志还得等通知。

这一时廖宅到处是欢喜声。

三老爷和太太回府后,都没停止乐呵,就是苏氏都被感染的快乐无比,看着谢二姑太太时不时的看着儿子就眼里湿润,看着太夫人喝喝的笑,拉着外孙不放手,看着白姑太太满场的应酬,就是侯爷都是一脸的放光,更别提宋八狗腿的到处显摆他有个好外甥。

白姑太太脸都笑僵了,回到白府和堂婶学了廖家的热闹,然后回房洗洗到头就睡。然后接连歇息了几天才缓过来。

这阵子她太累了,心一直的揪着,等殿试完了这心才落到底。又要忙着回江南,之后廖宅也去的少了,各处应酬,忙个不停。

一天她正吃饭,就见白三太太急匆匆的进来。

“堂姐,真要气死我了,没法子,我来托你帮我打听下。”

白姑太太放下碗筷,诧异一向沉稳的弟媳如此师太,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三太太和她也熟,自己找座坐下,气呼呼的说道:“今儿三皇子见了我公爹,给玉禾说媒,我公爹本想婉转拒绝,可是那三皇子说什么?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长辈还是成全的好。公爹回来问,我也莫名其妙,去问了玉禾,那孽障,说看上探花郎了,两人都私定终身了!孽障!我怎么见公婆?打听那人有个原配没了,你说好好的去做填房?说她还死活不听!真是前世的冤家!”

前三甲是谁都很清楚了,白姑太太更诧异了,“那个郝志学?晋阳的学子?”

“就是那个,我倒不是嫌弃是外省的,就是这个是鳏夫,我家玉禾好端端的嫡女,又没毛病,如何去给人当填房?可这个孽障,我看是跟他四叔一样眼里心里都让那啥给堵着了,死活愿意,我婆婆怕又出了四叔当年那事,让我打听下再说,那人和苏府有点亲,贤淑夫人不是出自苏府吗?让我说打听了又有何用?三皇子都说亲了,就是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那冤家做出这等丑事。”

白三太太是不喘气的一股脑说完,说完了才坐那直喘气。

857 白家女

白姑太太让下人收拾了饭碗,倒了茶递给白三太太,“先喝口茶,有啥慢慢说。”

心里却暗自庆幸,当年自己女看上的廖安华是个未婚,这要是看中个鳏夫,也够自己气的要岔气。

“我还笑话过我小叔子和你亲家妹子的事,这可好,这么快就轮到我了,我这几天都气的不会说话了,真是上辈子的冤家,如今来这么的折磨我。”

说着说着白三太太就掉了眼泪,自己拿出帕子擦着,又抬起头说道:“堂姐,你看我大女就是温顺的,嫁人后也和夫婿相合,我就盼着这个小女儿能顺利嫁人,她是这个挑那个嫌的,婆婆说年纪小,大了就好了,可是都十六岁了,哪家小娘子不是十五岁都定了亲,我也是怕出现谢家二姑太太那事,也就随了她,早知道这样,我就是强迫也得给她定了亲。”

白姑太太对亲家母的妹子之事也都明白,如今谢府三姑太太又是她亲家的妹子,又是娘家堂弟媳,所以,她在廖家从不提白家什么事,就是怕彼此尴尬,相对于白家,她更要偏着点谢二姑太太,因为她妹子的事和她无关,又是她女儿的婆母。

“你要是遇到那死犟的,就是你给她定了亲,四堂弟不是定亲又退了亲才跑去外省的?”

白三太太一听这话,更丧气,也不挺着端坐,瘫坐着,咬唇发恨道:“我婆母不就担心这,所以才让我去打听下,要是人还行,就让那孽障嫁了,可我……,我就是不甘心,好好的女儿,去给别人当填房?”

白姑太太叹口气,遇到这么个女儿,也是造孽呀。

“行!一会我就去谢府,就说给宋太夫人请安,到时见见贤淑夫人,托她去问问。”

白三太太这才慢慢正常,羞愧道:“麻烦堂姐,真不好意思,我是没办法,给这冤家气的,你看堂姐多好,女儿嫁给廖家,你那亲家母我见过几回,可和她妹子一点不像,也是外甥女有福。”

白姑太太当年也是一肚子苦水,就是如今都不敢说出来是自己女先看上女婿的,怕说出来丢人,只好笑着说:“那是你堂姐夫有眼光,看中女婿刻苦,学问又好,才早早给定下了。”

白三太太羡慕,虽然她女看上的是探花,说出去也不差,可就是……,唉!

白姑太太在白三太太走了后,换了衫拿了点礼品,就去了谢府,先是给太夫人请了安,奉承着太夫人说了一阵子话,就婉转提出想去看看三房的佛堂,说是想回了江南也在园子里建一个,好每日的拜菩萨,让菩萨保佑女儿女婿将来日子过的更好。

太夫人爱听这话,又是为了她外孙,忙派人叫了苏氏来。

苏氏来有点觉得奇怪,这冷不丁的说去看她的佛堂,但也笑着带着去了三房园子。

去了佛堂,白姑太太郑重的拜了拜,后提出要和苏氏说会话,苏氏就领她去了佛堂里的侧屋,她经常和侯夫人在此说家常的地方。

白姑太太先是好奇的参观了下,苏氏让人端了火盆进来,天虽然不冷,但要是就坐这里,还是有点凉。

白姑太太坐下后,就说了来意,没说完,就看到对面的贤淑夫人睁大那小眼,眼睛里都是吃惊,还带点不可思议。

“怎么?这人……”

苏氏是没想到白家打听的是郝子茂的庶叔,为何打听她猜是不是白家看上了那探花郎,可这人名头好听,内里实在是不是良配,但她和白姑太太也不熟,不知该怎么说。

白姑太太也没说是为谁打听,但见那苏氏眼珠咕噜咕噜转,就知肯定有内幕,而且不是好事,不然是个好人,苏氏为何没见心喜,反而是这种怪模样!

“贤淑夫人,我是个直爽人,和你二姐也是亲家,也是好姐妹,你有啥就说,这也是关键之事,能知道详细点,我感激你。”白姑太太是想是苏氏娘家姻亲,怕她不好说出口。

苏氏就开始讲故事了。

“我娘家大侄媳,堂姑嫁的是晋阳知府……,就这么,郝子茂今年也中了进士,娶的长英县主,郝子茂的妹子定亲武陵侯府,说是松柏夫人相中的,不过是填房,那吕姨奶奶如今也在郝宅,对于探花郎,我没见过,就没法说了,郝家之事,我就知道这么多。”

这会换成白姑太太睁大眼了,都吃惊的张着嘴了,虽然贤淑夫人简单讲了下,可那妾室进来嫡子就没了个,更吓人的是,中举就死原配,还有个嫡女留在老家,还有嫡支防着那庶支就像防着洪水猛兽一样,这种听过但亲见的少的事,就是堂侄女看上的人家?

消化不来!这等内宅之事不是没有,但能这么张狂的庶支还是少见的。

白姑太太顾不得多问,就匆忙告辞了。

她想了想又去了廖宅,还是问问亲家母再说,等她一问,亲家母也知道郝家之事,说是之前听语冰说的,当初她们几个小娘子为郝家小娘子打抱不平,语冰还来问过母亲,所以亲家母就知道了。

白姑太太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当初状元游街,她也看了榜眼探花,为的是记下来,将来回江南好告诉老爷,还没等细查各人家庭背景哪,就听了这劲爆消息,太吃惊了。

“这样的人家万不得已嫁进去,脑子不好使就是送给人嘴边的肉,到头来连累家族。”

谢二姑太太多少猜出点,她还以为是白家看中,想下注郝家那探花郎。

白姑太太只顾点头,无法说出口呀,一个小娘子看中,死活要嫁,还有三皇子亲自说亲,中间不定还有什么事哪,她不好说,就和你妹子当年一样的吧。

白姑太太就又是急匆忙回到白府,派人找来白三太太,把听来的一股脑的全说了。

看着她呆了,白姑太太这才恢复心里正常了,想这事轮到谁身上都要惊!

白三太太是呆了一会,马上暴怒,一扫多年的温和斯文,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个孽障,我恨不能……,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

858 天真烂漫

看着白三太太又急匆匆走了,白姑太太叹气,恨又如何?要是没有两人私定终身,就是三皇子来提亲,找个理由也能推脱,大不了让侄女出家,也不能落入虎口,就怕落进去还连累家族。

但如今,就是不得不嫁了,可惜了堂侄女白玉禾,别说那郝志学不是良配,就是沾上三皇子,白家也得弃了堂侄女,估计是不想太给三皇子难看,都想把堂侄女出族了。

白姑太太是气冲冲来到女儿房间,看到女儿那情思满怀的含羞态,她丧了气。白姑太太能想到的她如何想不到。

所以关于郝家之事还不能就一股脑的给女儿说,她肯定是向着探花郎,没准认为郝家嫡支是恶人哪。

白玉禾也早就从情郎那里得知三皇子会来给祖父提亲,她觉得分外有面子,满心怀春意,畅想将来的夫妻恩爱,还能给白家添助力。

反而这会白三太太气过后,又想自己女儿是个傻的,她可不能这个节骨眼上犯傻,反而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探花郎哪里都好,就是有个原配,嫁过去就是填房,总是……”

白玉禾诚恳的对母亲说道:“娘,这不是他的错,是他疏忽,这些内宅之事,他一个男子如何能了解?他也后悔,为妻守孝三年,一是夫妻情深,二是女儿太小,不是已经过了妻孝,他也不会娶亲,这样的男子如何是那年轻儿郎能比的?娘,这是女儿的福气,能嫁给这样的男子,我会好好待他女儿,会好好过日子的。”

白三太太是心里要被女儿给气炸,多年的休养让她忍了又忍,都不想再开口,就怕开口就是难听话了。

白玉禾看着母亲复杂的眼神,还以为母亲是为她担心,眼里湿润,掉了泪。

“娘,我知道我以前不听话让娘操心,但现在我长大了,见到他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长大了,我会珍惜,娘,不要总看他曾经娶过亲,我不介意,总比嫁个儿郎,以后沾花惹草的强。”

白姑太太都懒得问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不会沾花惹草,问再多,女儿只会帮着他说话,反正谁和那人作对,就都是和玉禾作对。

这个女儿,再舍不得,她自己不长心,此刻又能如何?

不是三皇子插了一脚,她会立马带着女儿回祖宅关几年再说。

谢二姑太太听说探花郎和白家三房嫡次女定亲后,才明白为何那天亲家母来问了那事,奇怪的是既然知道了,怎么还是定了郝家那人。

白姑太太来告辞,说都准备好了,准备过几日回江南,才说了白家也没办法,是三皇子给提的亲,而那两人又私下来往了,白家没法拒绝。

谢二姑太太才想起三皇子爱宠是郝家老姨娘的侄女的事,给白姑太太说了。

“难怪是三皇子亲自来说了这亲事,呵!三皇子到处拉人,想用探花郎来拉拢白家,可有几个傻的,我堂叔已经给我堂弟白老三说了,就当没有这个孙女,不会和三皇子多联系的,你看,不仅不联系,肯定会做些啥给皇上看,白家和三皇子没有私下联系过,这就是养个女儿祸害全家。”

都是有女儿的人,又都是上层阶层,有女儿的也怕会出现这种事。谢二姑太太也理解白家的选择,不可能为了个没脑的孙女把整个家族给搭上,不是家族没有亲情,是别无选择。

“谢娇,你妹子只不过是性子天真,还没糊涂到此地步,可我这侄女,京里长大,她母亲也不是没见识的,我那弟媳你也见过,怎么就有了这么个女儿?弟媳在我跟前哭了好几回了,说真是血缘,不管不顾的冲动劲,就随了她四叔,她生的她养的,哪里舍得?可是不舍得又能如何?还不像那些被逼的,侄女是心甘情愿的自己跳进去,一副得了良人的欢喜,所以我弟媳更是有苦说不出,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怎么就有这么傻的小娘子?”

不是傻,是为情,为了自以为的真情。谢二姑太太心想,当初也怕语冰会如此,才一步都不放手的教着。

俩人又从白家事转到江南之事,白姑太太说道:“我给家里捎了信,让玉凤等我回去了再来,是想给她先说说京里之事,你这有什么要捎的到时我一起带回去。”

谢二姑太太谢了她,说这几天就准备好,俩人谁也没提廖景章,做为亲家,白姑太太自然知道廖景章是如何的,也不愿在亲家母面前提起那烦心事。

廖安华已经上任,廖安志也是翰林院为庶吉士,哥俩一同早去,一同回来。

因为廖安华,他们居住的这条街,被周围的人称作状元坊,而这条街的人更是以这为自豪,渐渐的,原本的路名没人提了,一说状元坊都知是哪里。

可是安阳公主却是在思前想后,母妃也问她是否有中意的,这都过了殿试了,好儿郎就要被各府定下了,她找理由推脱,无法把心中心思说出来。

她去了八皇嫂那,没话找话的几次聊起,但都没敢张口打听,八皇子妃也觉得古怪,私下里让八皇子去问问,这么几次的莫名其妙的的来,也没说个啥正经事,就是闲话也都是没头没脑的,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八皇子妃如何不知,这是情窦初开少女心的状态,但就不知是哪位儿郎能让安阳动了心。

之前她总玩笑说不是状元不嫁,可这届状元是表哥,已经成婚,不可能的,那会是谁?

八皇子听了皇子妃的,去问了妹子,可安阳公主啥也没说,只是说最近头疼,八皇子慌得说叫没叫太医,安阳说已经看过了,也就是没睡好,八皇子还嘟囔说小小年纪有什么没睡好的,他像安阳这么大时,可是倒下就呼呼大睡。

然后体贴的八皇子还派人给安阳送去了些养生茶,说有助于睡眠。

他觉得无非是小女儿娇态,也就没给母后说,不然他个大嘴巴肯定去母后那汇报去了。

859 廖家古怪

侯府三房这两月,先是二奶奶生女,后是三月初五六爷嫡女周岁,也没摆席请客。

孙岑氏来了几趟,如今她也不用担心女儿会因为生女而在婆家受委屈,反而安慰女儿,才生四个,没准接下来都是儿郎哪。

三老爷虽然为外甥的事忙乎一阵子,但也没忽略儿子,苏氏没啥在外忙的,就忙乎自己院里的事。

没生从和的前几年,三房的儿女都大了,三老爷也不怎么在正房,苏氏每天无聊的和春草瞎扯皮,有时和七娘子说说话,高兴时也会和她瞎说几句惊言。

如今想想,都不知那时每天闲的发慌是啥滋味。

现在白天从和上学了吧,她就把八娘子和雪莲接到正房,给她们讲讲故事,玩玩游戏,幸好这俩个都是安静的,不吵闹,容易带。

三老爷要是在,慢慢的也会给俩个小娘子教教启蒙认字。

燕旻堂一片和谐。

大房因为立了世子,侯爷渐退,世子慢慢接替。

整个侯府蒸蒸日上。

九爷忙乎百合园,正要紧的时候,隔几天回来下,听说他小舅子陶显时不时的会去帮忙,陶氏也放心,不会有外宿不归是因为女人之事。

谢二姑太太是送走了白姑太太之后,也经常回娘家看望母亲,但没说她打算离京的事。

太夫人和姜太妃一同去天慈庵还愿,侯夫人和苏氏陪同,都各捐了银两。

两个儿子正式安顿下来,谢二姑太太去了公主府,却得知苏自林给公主说了致远定亲之事。

虽说还没定下,但看情景也是差不多。

“自林问了我,我也打听了,包家不错,主母是洪家女,读书人家出来的,那人是自林儿时同窗,如今对致远就跟女婿似的。”

谢二姑太太无言,她有何权利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半响才说道:“公主看好了就行。”

“你呀。”公主无奈。

“我看自林是因为你要带着儿子来京,才先一步来的,也是为了能让致远能时不时见到你,你上回说等媳妇来了就回江南,我看也是想躲了他,这么多年,你也不是没对他……”

谢二姑太太突然开口:“我能如何?为了华儿他们,我坚持到现在,我怎能只想我自己?我也有心,牵连个无辜的人,他却不恨我,还……,这么多年我这心都是冰冷,不能因为他就……,那么我算什么?华儿他们怎么看?如今廖家一门双进士,更容不得我出一丝错,我不能毁了我儿子。”

公主怜悯的看着有点激动的谢二姑太太,见她血色涌上脸颊,“我也有心,我也渴望有人心疼,可是我能如何?”

她说了三次她也有心,可见苏自林还是在她心里有了烙印。

在江南,她强忍着不去看致远,忍不住了,有时偷偷去长洲呆望着,那次来京前,苏自林托她给苏府带礼,是她主动买了那庄子给他们父子,她想等自己没了,以后哥几个能离得近互相照应。

“公主说包家不错就定吧,将来致远也有个好岳家照顾,我死之前,会给华儿和志儿说清楚,让他们多照应致远。”

公主拉过她的手,冰凉。

“这不怪你,都是那廖景章造的孽,我会给华儿说清楚,就是我要先走一步,我也会留书信一封给华儿。”

谢二姑太太又沉默下去。

“对了,上次你让我打听的事,我问了驸马,前阵子看你忙,也就没说。”

谢二姑太太这才抬眼看向公主。

“估计是有什么事,不过驸马只说你大伯死的蹊跷,廖家回江南也是因为这,驸马说具体就不知了,廖太保肯定清楚,我又去问了我公爹,说那时不是你已经定亲,廖家急着娶,也不会把你匆匆嫁过去,但知道这事有蹊跷太晚了,公爹说,你爹曾说对不住你,但到底廖家因为啥我公爹也不知。”

谢二姑太太惊住!她出嫁是宫变后,那个时候是乱糟糟,廖父是太子太保,因为太子倒塌,很多人都倒了,不见得是因为有什么事,只是跟错人,别说廖父,就是前太子的所有老师辅佐的都下台,廖家回江南也情有可原,更何况还有个优秀的嫡长子意外身亡的打击。

但听到这些,就不仅仅是因为这了,谢二姑太太心里恍惚,如果廖家有事,那么华儿志儿就……。

知道了这个信息,谢二姑太太急匆匆告辞。

这事不能瞒着儿子,如果是她想的那样,儿子前途甚危。

她回去后,儿子还没回府,她打发下人都出去,坐立不安,又冷静下来,回想成亲后的一些事情。

她总觉得那个表妹妾廖家纵容了廖景章,可是婆婆愧疚的眼神,她以为是因为那表妹妾,所以廖家对她怎么对那些庶出不管不问,她对廖景章一直冷淡,婆婆也没责怪过她,总说留下表妹妾对不住她,婆婆临死前还说,将来如果廖家要是有啥,让她带着儿子回娘家,那些庶出和廖景章都别管。

她一直以为只是因为廖景章不成器,会连累到儿子们,也以为婆婆是这个意思。

现在想想,不只是这些。

越想她越惊,想起公爹总是皱眉看着廖景章,眼里有着厌恶,想着婆婆又总是哀求的眼神望着公爹。

想起廖家到了江南就把庶出二房分家出去,并让他们去了外地。

她那时开始厌烦廖景章,无心过问廖家事,所以没留心一些细节。

等儿子回来,谢二姑太太让人守着房门,把从公主那打听的事说了。

廖安志吃惊,廖安华平静些,他早已发现这个古怪现象,廖家就没以前的至交来往过,就好像他中了状元人家也不稀罕。

他也以为是祖父是前太子太保的原因,他暗查了之前太子的人马,无辜的只是因为是太子人手,虽然退下了,但也有儿孙出来给朝廷当值的。像祖父,当初是先帝指派祖父去太子身边,又不是私自搭上了前太子。

但如果要是和前太子的逼宫有牵连的,那就不一样,严重的是抄家灭族,轻的蹲大狱,还想在江南舒服的过日子?

但如果没事,怎么没有一个联系廖家的?

廖安华沉思。

860 外派

廖安志惊慌的看着母亲,又看看兄长。

廖安华抬头微笑一下,安慰母亲说道:“母亲,估计也是因为祖父是前太子的人的原因,要是有事,皇上能容下廖家?廖家去江南多年了,一直都没事不是吗?不然柴家和闵家也不会和咱们结亲,他们哪个不看朝廷动向?娘放心,我和二弟会谨慎行事的。”

扭头又对廖安志说道:“听到没?以后做事要小心,特别是结交人,咱们是初上京,对京里一切都不熟,最好能明哲保身,做好本职,其他勿掺和,要是有人单独相约,找借口推了。”

廖安志忙点头应了,他自知不如大哥,万事听大哥的就好。

听儿子这么一说,谢二姑太太也松了神,是呀,如果有事,柴家和闵家怎么会主动和廖家结亲?还有京里的白家,见到华儿哥俩也是心喜,没有任何不妥表露出来。

……

梅府,梅尚书坐着,手指点着桌面,右面坐着的梅大老爷等着父亲发话。

“那个廖家,多留心,先不要主动结交,当年那事,有些古怪,廖家老大没了后,廖太保急匆匆返回江南,原本并不用返乡也可,当年在东宫任职的官员,只要没参与宫变的,退职后返乡的只有二人,那个是因为家中要守孝,还有就是廖太保了,但之后多年,也没见皇上有何举动,大家也渐渐忘记这回事,廖家如今出了个状元,才让人想起那事,所以,所有人都在观望,没有主动的,除了一些不知此事之人,像白家,也就是后来才进一步,那些隐秘之事如何能知?”

梅大爷怀疑道:“难不成当年廖家老大参与了宫变?”

梅尚书摇摇头,“不太可能,那廖家廖景淮就如现在的状元,学识各方面都是廖太保最得意的,不仅是学识,就是那头脑也不一般,就是他那兄弟廖景章也是一俊才,但这么多年一直没科举,想想也是怪事,对了,廖状元父亲来京了吗?”

梅大爷因为父亲让他留意廖家,所以知道些,回道:“廖家这次是谢府二姑太太带着兄弟俩来京,去年廖家嫡女嫁了姜太妃的那霸王孙子,没听说廖景章来京。”

梅尚书继续瞧着手指,道:“这就更怪了,廖状元殿试上说过双亲俱在,已经娶妻,那么那个廖景章又是如何?你多留意,有何不对劲的赶紧回报一声。”

“是,父亲。”

梅尚书继续回想当年之事,就是老晋王出家,大臣们都在暗自琢磨,如今的皇上看着是越来越和气,可是也越来越琢磨不透,所以梅尚书就越来越沉默。

三月底郝英卉静悄悄嫁入武陵侯府,除了姻亲,没人知道,侯府也没大办。

而郝子茂分到范阳下一县城当县令,郝俞氏准备给儿子收拾好了,儿子上任后,她就回晋阳,可是长英县主突然说不适,不能跟着去。

郝俞氏心喜,以为儿媳有了,郝子茂也分外欢喜,但不能耽误路程,只好独自上任,长英县主还体贴的给个丫鬟开了脸,跟着去服侍。

郝俞氏以为儿媳终于是懂事了,又要有孩子,以后肯定能安分下来,就想还是先不走了,要留下来伺候儿媳待产后再说。

谁知郝子茂走了十几天后,长英只是说那阵子胃口不好,反胃,不是有喜,郝俞氏失望,可长英县主对婆母是分外殷勤,买了一堆的礼物让婆母带回去送人,说送了婆母后,她再去赶往相公那,郝俞氏想京里离范阳也近,也就放心自己回了晋阳。

郝英卉因为刚嫁了人,不好总回娘家,只知道嫂子因为身子不适也没能和哥哥一道去,见母亲要返乡,也忙着准备给家里祖母和弟妹们捎带东西。

等婆母走后,长英县主是松了口气。她殿试后就没见过良人,对相公的亲热也应付了事,得知良人和白家女定亲,那是气的要砸东西。

可是她也知,就算她能和离,也不能和良人公开厮守,只能借着都是郝家人暗中来往,所以她在夫家温顺下来,得知相公外派,更加心喜,早就知道婆母是要回乡的,小姑子嫁了人,她如果留京,岂不是……。

所以她才来了那么一出,等婆母走后,去不去相公那,就没人管她了。

郝志学知道自己身份,又是个鳏夫,想要攀太高的枝,那就很难,除非给他些时间,而沾染了县主,他只想早点成亲,好搬离郝宅,不然依着县主那性子,在同一个屋檐下,早晚露馅。

所以他就频频外出,和同乡同窗同科聚会,天黑了再回来,好不容易认识了个白家女,引得她对自己情深意重,郝志学就去见了三皇子。

三皇子自他中了探花就对他和颜悦色,听闻和白家女定情,觉得甚好,白家后起之秀,也有不少姻亲在朝中,就是江南按察使的夫人就是白家姑太太。

于是三皇子亲自做媒,定下了这门亲事。

郝志学舒了口气,准备在京里买个宅子好远离县主。这事他都没敢和亲娘说,怕亲娘指责他,女人多的是,为何给自己惹麻烦。

四月二十二,苏氏三哥的嫡长孙苏良骏和武陵侯府的曹巧杏成亲,因为是嫡长孙,苏氏和陶氏都去了三哥苏自时的宅子。

都带着各自的长媳,苏氏去了后就看见三嫂苏戴氏一身大红,就是三哥都是喜气洋洋的,苏良骏已经去迎亲了,苏氏和大嫂还有苏府二姑太太几个同一辈的在一起聊天,说着喜事,也八卦着京里都有什么新鲜事。

大家都对苏氏的二姑子家的廖家兄弟分外感兴趣,就是三哥都抽空问了几句,三嫂对未来孙媳很满意,里外的夸着。

等新娘子来了,苏氏跟着凑趣去围观了下,见曹巧杏比那次见更稳重,端坐着都是一副读书人做派,苏良骏更是脸红的偷着瞟了好几眼,被人拽着出去喝酒去了。

苏自林也来贺喜,苏自时见面就问致远来了没,让苏戴氏又气又乐。

而廖宅却来了个让谢二姑太太母子都头疼的人。

861 廖景章

外面来人来报说是状元父亲来了,谢二姑太太是吓一跳,虽然料着他或许赶来京,没想到这么快,谢二姑太太还想等儿媳来了后就马上返回江南的,可他就这么快的赶来了。

廖景章进来后不满的皱眉说道:“这是哪里的门房?不认识我就罢了,我说了是状元父亲,还是拦着我,说通报了再让进来,这就是你管的家?我看这个家就得男人来撑着才行。”

谢二姑太太一声都没吭,她是在二门的客厅里,就没让他们进她院子。

看着廖景章大大咧咧的自己找椅子坐下,那表妹吴姨娘怯生生的上前见礼,口称太太。虽然她也上四十了,身子这几年都一直娇娇弱弱,难为能跟着一路奔波,站那都是俏生生的柔弱姿态。

廖景章看着一动不动的谢二姑太太,说道:“这一路着急慌忙的赶路,还好,一说状元住哪,就有人给指路,顺利找到这,这会累了,赶紧找个院子安排了,梅荷身子不妥,找个大夫给看看,派人伺候着。”

谢二姑太太对着身旁站着的婆子点下头,那婆子就走到吴姨娘跟前,行了半礼,道:“请姨娘随着奴婢去桃红院。”

吴姨娘在江南廖家居住的院子就叫桃红院,这里虽然没有这么个院子名,但谢二姑太太预防着廖景章来京,早就交代下人收拾出了一个院子,吩咐了,等住人了就叫桃红院。

廖景章满意的笑了,还以为太太是提前就给他准备好了,还说了句太太做的好。

谢二姑太太面上不显,心里却怒涛翻滚,这个节骨眼上,儿子们的前程还不知是喜是祸,他就来了,凭他的脑子,只会给儿女惹祸,恨不得……,真恨不得亲手把他给……。

“得知儿子中了状元,我是紧赶慢赶的,幸好路上遇见了林昭容的兄弟,有他的船开道,才快了不少时间,那林兄弟也是个好客之人,过几天我安顿下来,请他来府,他可是听说我是状元之父,马上就要和我来个八拜之交,可惜女儿让你给嫁了,来前本来要带婷玉来的,只是她刚好病了,那太太就给婷玉在京里物色个,这是状元妹子了,就是嫁个嫡子也不是问题吧。”

廖婷玉就是最小的庶女了,还没定亲,谢二姑太太带儿子来京时,吴姨娘鼓动廖景章要带着这个庶女来京结门好亲,后来让谢二姑太太的话给吓着了,又怕太太和廖景章同去,肯定不带她,所以她就想法缠住了廖景章,所以二姑太太才甩开了他们带着儿子来京。

廖景章自顾自话的说,反正他也习惯了,根本不看太太脸色,只要他说了,他就觉得该这么办。在江南,这些小事,太太也不会太过分。如今他可是状元亲父,太太更得顾忌了。

他说了些路上之事,见太太始终不回应,无趣,就说要去歇着,站起身就问太太住哪个院子,二姑太太派人带他去了桃红院。

谢二姑太太一直坐着不动,身边两个心腹嬷嬷,退出屋外,后见大爷二爷同回府,赶紧上前小声说了老爷带着姨娘来京了。

廖安华没有一丝变化,而廖安志皱着眉,哥俩急匆匆进去。

“娘!”一进屋,廖安志就慌张开口。

“慌什么!”谢二姑太太立马呵斥,廖安华上前一步道:“母亲,父亲一路还好吧。”话里是没惹事吧。

“好!当然好!路上和林昭容的兄弟结伴来的,真是蛇鼠一窝,不是同类不相合!”谢二姑太太当着儿子面,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廖安华没吭声,反而是廖安志脸红,为父亲而感觉羞愧。

“你哥俩更要注意了,你父亲来这是当老太爷的,肯定少不了到处献丑去,在外要平和,就是有什么也别在外人面前表露,记住,他虽是你们的父亲,可是你们的今天是靠自己一步步走来的,不是靠他,所以不要在外人面前感到羞愧,要体谅你父亲,好好照顾他。你们放心,等儿媳来京,我会带你父亲回江南。”

廖安华抬眼,眼里是痛苦,而廖志安是诧异,他还以为母亲会留在京里,廖安华早就知道母亲的打算,虽然母亲没说过。

他痛苦是觉得母亲明明该享受颐养天年了,却要为了他们哥俩,和父亲纠缠后半生。

谢二姑太太说了句,吃饭时再给你父亲请安吧,就起身出去了。

晚饭前,廖景章端坐着,廖安华哥俩一同行了礼。

廖景章看着大儿子,含笑点头,自豪的说道:“华儿像我,当年不是你祖父急匆匆回江南,你母亲又赌气和为父胡闹,父亲我也不会耽误了,好在华儿争气,这是你母亲教导的好,以后,我和你母亲在京,就要你们多孝敬了,好好给朝廷做事,给我这一支争口气,哈哈!我廖景章的儿子不比大哥差,要是你祖父能活着,可得让你祖父好好看看。”

谢二太太没等他笑完,就说摆饭吧,廖景章收了笑,一丝尴尬,不悦道:“你母亲就是这样死板,没点妇人该有的贤惠,你们媳妇可得教好了,不然出去可不是丢廖家男人的脸?”

等下人摆好了饭菜,都上了桌,谢二姑太太开口道:“今天是给你父亲接风,以后华儿志儿还是跟往常一样在各自院里吃饭,不必过来了。”

廖景章皱眉道:“这像什么话?媳妇们又还没来京,他们当儿子不陪着父母,好随时服侍,怎么单独去享受?”

“华儿志儿刚做事,白日里累了,回来就好好歇着吧,至于你,我会让人送饭到桃红院,我最近不适,要多休息。”

廖景章还露出一副体贴的样子,说道:“既然身子不适,就让梅荷来服侍你几天,我以后就住在主院了,这要让外人知道当家男人不在主院住着,你也没什么脸面,所以我就留下吧,偏院就给梅荷住着,也别弄什么桃红院了,让人笑话。”

862 你对我的情意我明白

廖安志担心的看了看母亲,廖志华微笑着给父亲夹了菜,说道:“父亲一路辛苦了,还是多休息几日再说,等儿子休沐,好好陪陪父亲。”

廖景章满意的对着儿子点头,谢二姑太太就拿起筷子,只是动了动菜,并无吃一口。

等廖景章吃饱喝足后,坐回主座,喝着茶,廖安华也不放心就留下来陪着,她怕母亲忍不住会发火。

喝着茶的廖景章抬头说道:“对了,我还带了好茶来,明天去拜见岳家,到时准备好礼,还有郡王府,公主府,随国公府,来了都得一一拜见下,来时匆忙,没法带太多,太太再多准备一些,再给我些银两,路上不够花,幸好林兄弟借了我一些,到京了总的要还了人家。”

“你来京,族里知道吗?”谢二姑太太问道。

“我来就来了,给他们说干嘛?”廖景章毫不在意的说道。

母子都没话,廖景章自顾自的说了会,最后起身道:“我也累了,要早点歇着,既然你母亲身子不适,那就晚些日子再搬进来,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谢二姑太太是等廖景章走后,看着俩个儿子无言。

廖安华说道:“母亲,不如等我休沐那天带着父亲再去拜见外祖母。”

谢二姑太太摇头,“不用,拖不了那么久,再说不光是你舅舅家,还有别的府哪?你父亲在外头回见人还是会注意点的,你们歇息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当晚,谢二姑太太坐了半夜才躺下。

第二天一早,廖景章就又端坐在正房厅里,等着儿子请安。谢二姑太太等儿子行完礼又说道:“以后你们早上自己吃了饭去朝里吧,不要来此请安,闹得我头疼,就让我多歇会。”

廖景章不满,但看到太太那眼神,就没说话。

“都下去吧,一会我和你父亲去你外祖家,你们做好自己的事。”

等儿子都出去了,廖景章对太太说道:“你也太不精心了,在江南也就罢了,小地方,没什么规矩也可,可是来到京里,哪有当儿子媳妇的不来给父母请安的?这要一开始就把规矩立好了,等儿媳带着孙子进京,都照此办,不能像在江南,媳妇从来不给当公婆来请安,像什么话,这哪是大家规矩?”

谢二姑太太也不接他话,廖景章接着说道:“娇娘,你和我赌气也都几十年了,怎么样我也认错了,那年是我糊涂,不该不征得你同意就纳了表妹,但我也给你解释过,那事不怨我,那晚不知是谁带我去了表妹的房间,可是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你也该消气了吧,以后看着儿子孙子,你我好好过日子,梅荷就是个妾,我不是怜惜她娘家人都没了,不收留她,让她如何?我知道你是嘴硬心软,梅荷也感激你,这几个庶出的你也教导的好,我心里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这心意我都明白,就算不看在儿子面上,你我结发夫妻,孩子都生了三个,你对我有情我都明白,放心,以后我不会辜负你。”

谢二姑太太胸口起伏,她深呼吸,这些话他几十年来反复的说,你就是当面让他滚,说看了他恶心,他依然是认为你在吃醋,是心里爱极了他才会这样,他认为他的魅力哪个女人不为他着迷?

“我给娘家说你骑马摔伤了,所以没能来,你去了别说漏嘴,还有,我那三弟,是个性子乖张的,当年你在京也知道孟焦二人,说话注意点,到时惹了他谁也没办法。”

廖景章听了更加觉得太太是为他着想,心里得意极了,含情的看着太太点头。

谢府就突然的见到了上门来的谢二姑太太夫妻。

赶到缘草堂的苏氏看到了端坐着的廖景章,三老爷夫妻上前给姐夫行礼,廖姐夫微笑客气说话。坐下的苏氏就看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帅哥。

廖安志和父亲长的像,廖安华是集中了父母的优点,谢二姑太太容貌也不差,所以廖安华就极为出色,气质更甚。

太夫人热情的招待女婿,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侯爷也是微笑点头,对这个妹夫满意,难怪两个外甥读书好,肯定是妹夫教导的,当年就听说妹夫学识不错。

三老爷也是面带微笑,太夫人还问起廖女婿的身体,不是说骑马摔着了吗,廖女婿说不妨事,好了就赶来了,于是太夫人就学说了外孙的风光,说的是眉飞色舞,这都这么久了,太夫人都没从那喜悦中降温,没人说抓住刘婆子都说了无数遍。

廖景章头一次听,更是配合太夫人,让太夫人的激动高涨,一激动就拿出个大封包,说给女婿的见面礼。

温文尔雅,举止得体,是苏氏对这个二姐夫的第一感官,还会哄着老人说话。

留了饭,廖景章坐在太夫人旁边,服侍周到,让侯爷三老爷觉得二妹有福,这么古怪的个性,反而得了这么个好夫婿。

就是送了姐夫姐姐回来的三老爷都说姐夫不错,苏氏也就忘记了那回看到谢二姑太太和白姑太太脸上的奇怪神情了。

谢二姑太太带着廖景章去了几个主要姻亲走了一圈后,吴姨娘病了,廖景章也就顾不得出门了。此时的谢府都不知道他们眼里的好女婿好姐夫是带着妾室来京的。

而最近京里已经从殿试后的欢喜中恢复平静,就是多了定亲结亲的,探花郎的定亲别人也是议论几天后过去。

吴梅芸收到妹妹派人送来的信,心里是气急又担心,她也偷着看了廖家兄弟,为妹妹的将来担忧,可如今妹妹就跟着廖景章来京,岂不是曝光于京中,要是婆家知道了,让她如何抬头?

没等她想怎么见妹妹一次,就又得知了妹妹病了,她松了口气,又提起心,不知是妹子的花样还是谢二姑太太的手段。

对这一母同胞的妹妹,又是吴家仅剩的的两个,她又狠不下不去管,但又管不着,这个死犟妹妹根本不听她的。

吴梅芸急的团团转,却不敢去上门去看望。

863 走错包间

三老爷接到周六的请帖,大碗粥定在五月初二开业。

姜同和用苏氏给的一些方子,又琢磨发展了很多花样,就是粥都是几十种,让厨房反复的试做,感觉都备齐了,才定了开业日子。

而农庄也收拾的差不多,只不过想和大碗粥分开时间开业,定在了六月。

因为邀请了三老爷夫妻,所以周六就带了媳妇出来,同样邀请了宋八夫妻,和几个相熟侯府的夫妻。

宣平候府也在邀请之列,侯夫人是很少夫妻一道出去,往往去哪都是女眷和女眷在一起,这样夫妻同坐一桌的现象几乎没有,所以侯夫人前一天就找了苏氏,俩人笑着试明天的穿戴。

侯夫人如今发福了些,也做了些新衫,苏氏就帮着大嫂挑了件清亮色的襦裙,上下同色,这样显得人轻盈些,建议明天梳个元宝发髻,稍高些,再带着翠绿的簪子,整个人都年轻了。

就是发髻不同,侯夫人穿了衣衫,也很满意,“这还是和弟妹一起去挑的面料,就是做了后,总觉得穿不出去,都这个岁数了,人家都是一身暗色,我穿这让人笑话,弟妹可得和我穿的差不多,不然我可不敢这么的出门。”

“行,不然我和大嫂穿个姐妹装?咱穿一样的出门去。”

侯夫人好奇的问道:“弟妹也做了同样的?”

“我玩笑哪,我哪能和大嫂买同样的,我那有清凉色的,明天我也穿一身,咱妯娌俩亮瞎她们眼睛,呵呵!”

侯夫人换回衣衫交给丫鬟,嘱咐挂好了,别出褶皱。

回头说道:“我是羡慕弟妹,越来越会打扮了,现在看着也比之前瘦了。”

苏氏道:“这不是天暖和后,从和上学了,白天没事,我就上午去磕头,下午踩踩石子,就是冬天,人就懒,不想出屋,在屋里又懒得动,所以呀,还得多活动,不然年纪大货活动少,可不就尽长肉。”

“那我得让你大哥也在院子里铺上石子路,没事我也多走走,我这两年也是发福了,把事情都交出去后,闲的,光坐着躺着了。”

“说到这,我是佩服太夫人,你看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好了,就和她每天多活动有关,那个刘婆子陪着她,没一天落下的,早上磕头,下午走石子路,我都时不时偷懒不做,可太夫人硬是坚持了几年,可不这腿脚越来越利索,听说有时还去佛堂带着姨娘们一起磕头,哪个没做好,就不给吃饭,都要笑死我了。”说完苏氏抿嘴乐。

侯夫人也跟着可乐,如今太夫人可是侯府活宝了,宋舅舅被宋四安顿好了,宋八也哄着她说去看了,堂叔好着哪,和那养孙在庄子里过的舒服的很,太夫人拉着宋八一顿嘱咐,说她不能亲见兄弟,让宋八替她时常去看望。

其实宋八一次都没去,人家五个儿子,宋八才没空去看吃喝不愁的堂叔去哪。

只能记挂不能见面的太夫人只好把她都精力四处散发,她认为影响侯府名声的事,她都管,有一点好,哄好了她,她也不责难人。

刘婆子更是越来越人精,只会往好里给太夫人出主意,不会撺掇她为难人,所以侯夫人和苏氏也任由她陪着太夫人胡扯。

说起石子路,苏氏又笑了,“从和非得让三老爷去给法师那铺了石子路,还要每天拉着法师走走,还说什么越走越年轻。”

“你有时说从和的,我都反应不过来,就是侯爷也是,他还问哪,听了是法师给起的,就没吭声了。”

“这名法师起的,老爷说什么乐从和,我也不懂,老爷还说要多叫叫,对从和有好处。”

侯夫人听了就说道:“那以后就叫从和,不叫十一郎了,我是听说有这么个说法,不是乡下人给孩子起贱名也是这个道理吧,反正多叫叫的没坏处。”

苏氏听到这,就突然想,哪天要哄着老爷把从和的名字改成谢从和得了,不是马上要给孙子辈记族谱了吗,正好一起给改了,谢家锭怎么听怎么别扭。

第二天,苏氏也选了件藕紫色雨花锦襦裙,印花的同色花纹,领边没有任何绣花,因为那面料中的印花随着走动,会衬出光华,无需再别处突出。

秋藤给太太梳了个后高的朝天发髻,多年给太太梳头,知道太太喜欢什么样的,在家哪种,出门哪种,秋藤早已经熟知,都不用太太交代了。

等出了二门,看家侯爷夫妻在前面走,听到声音,二人回头,苏氏见大嫂穿着昨天挑好的石青色雪缎,发髻略高,看着都清爽,不像之前那些沉闷的暗色显得脸都暗沉。

侯夫人看见弟妹的穿着,笑了,等苏氏走进,还眨了下眼,看来新衫让她心情不错。

那哥俩只是点头招呼下,四人走向大门。

到了地,下车就能听到周六的小声,还有宋八的大嗓门。

“哎呦,大表哥大表嫂,德哥,表嫂,我正想怎么还没到的哪。”

宋八率先上来,周六跟着过来,呵呵的拱手说多谢捧场,姜同和还在门口招呼着客人。

周六带着去了二楼的包间,里面两个妇人在。

苏氏看到宋江氏和个陌生的妇人起身,因为有陌生的妇人,几个爷们都立步。

宋江氏还上前热乎的招呼表嫂表哥的,苏氏先于几位爷上前,站在前面笑道:“刚看到表弟,我就想弟妹肯定在,今儿咱们几个妇人在一起好好吃周六一次。”

侯夫人也反应过来,“对对,今儿咱姐几个就吃周六的。”

身后的男人已经退出去了,那妇人脸色尴尬了一下,宋江氏是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都出去了?”

“是走错包间了,他们的在隔壁。”

苏氏看着诧异问话的宋江氏心想,怎么有比她还笨的人,来的几个都是亲戚不说也都熟悉了,这才夫妻坐一起,可是突然的一个陌生妇人,让几位爷如何进来?特别是三老爷,别看他其他方面随意,这男女大防什么的,他就在意的很,有不熟的女眷,就是亲戚,他都沉默居多,不像宋八,在哪里都张巴。

864 步步高升萝卜糕

“周六媳妇今天没来?”苏氏岔话随意问道。

“没来,周六说今儿她不来了,瞧,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姜二爷的太太。”

那妇人给侯夫人苏氏行礼,“妾身姜王氏见过侯夫人贤淑夫人。”

而隔壁包间,周六在赔礼,说道:“侯爷,三哥,是我想的不周,今儿也是突然,那姜哥都不知他媳妇来这了,我见她说是姜哥媳妇,就让她进去找八哥媳妇了。”

没人接他那话,宋八是赶紧的拉着侯爷和三老爷坐下,大声的招呼小儿倒茶,殷勤的问候着侯爷。

门外的姜同和知道媳妇来了后,是气的一脸涨红。

前不久姜王氏也来了京,痛哭着给姜同和赔礼,说在湖广怎么也放心不下,怎么艰难的来了京,这以后一定夫妻同进同出。

姜同和无奈,只得安排下来,姜王氏比以前更贤惠了,对表妹姨娘对庶子,对夫婿更是体贴,儿孙都有了,姜同和也不可能做什么,再说,多年的感情也不是一下子就狠心扔下的,俩人也和颜悦色,渐渐的,姜同和也愿意回到熟悉的多年夫妻温情当中去。

今天开业,姜同和随意说过,会请几位夫人前来,都是周六爷熟悉的,估计是夫妻一道来,当时姜王氏也没说什么,可今天她就不声不响的来了。

要是以往,姜同和会觉得媳妇总是为他着想,可是经过了家里的巨变,来京又接触了些贵人,姜同和觉得这不是为他着想,而是来给他丢脸,一个商贾妇人,不认识就这么的来了,让那些有身份的夫人如何看?

和周六爷合股,就当自己也是贵人了?

在湖广,因为贾家,因为姜淑妃,就是官员都会高看姜家一眼,可是在京里,勋贵人眼里,姜家算个什么?

宋八在楼上招呼,周六赶紧的下来给姜同和说了声,偏偏刚才姜同和去后厨了,所以没看见自己媳妇进来,而周六脑子哪会转圈,所以就派人带姜王氏上楼了。

这会周六也知道了,尴尬的看着姜同和,不知道该说啥。

“六爷,是我疏忽,本来我是提起给六爷说声,今儿让我太太来的,可刚忙,忘了,我想趁着今天,也让我太太认识几位夫人,是我想的不周,六爷见谅。”姜同和只能揽在自己身上。

周六也顺着说道:“没事,都是熟悉的,认识下也好,今天可得盯好了,别出啥错,以后的如何,就看今天这一响了。”

“六爷,差不多了,我去后厨盯着,前头就交给六爷了。”

“六哥,不错呀,挺热闹。”

“哟!王老二,快进,今儿就看我的了,绝对让你吃一惊。”

姜同和听到有人来,周六上去打招呼,他也无心看是谁,匆匆去了后厨。进去后,气的他是握紧拳头,急吐几口气,才脸色松了,微笑着走上前。

包房里,苏氏就看着姜王氏奉承的说话,挨个夸人,只有宋江氏被夸的是浑身喜洋洋,苏氏因为听了贾兰芝的诉说,先入为主,就格外觉得她太假。

白姑太太也是应酬场上的老手,但说话笑容都很让你舒服,就是夸你,你只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心里回想她说的太对了,可姜王氏却让苏氏起鸡皮疙瘩。

苏氏想,可能就是受了贾兰芝信里所说影响,看看侯夫人不自然的神情,苏氏偷着笑了。

外面看不到,这里,菜品一上来,就是很有特色,就是盘子都是清一色的各种花的图案,荷花,芙蓉,牡丹,苏氏还看见了个百合花。

盛粥的大碗是碧青的大碗,反而是洁白,映的那粥看着都有胃口。

这些可不是苏氏说的,对于这么细节的餐饮方面,她又没做过,哪里能想出来,给古人的智慧点赞。

等推着小车进来,侯夫人几个更惊奇了,苏氏介绍道:“这个是想吃哪个就拿哪个,这样就不用看菜牌了,品种多,菜牌上看了也不知道是哪个。”

小儿见苏氏拿了一个,就报菜名:花开争艳叉烧包一碟。

刚放下笼屉的苏氏差点笑场,什么名吗?

侯夫人也新奇的拿了一笼,小儿继续报菜名:层层叠叠黄金塔。

荷叶清香糯米鸡……

步步高升萝卜糕……

好运年年鲜鱼饺……

那几个听了觉得很是好菜名,苏氏是肚里要抽筋,太乐了,都谁想的菜名呀,客人看了菜名,能不图个好意头吗?

这会来的人,就注意在吃上面了,太新奇了,味道又好,花样都是没见过的,都是吃的津津有味。

爷们都没进来,屋里几个都吃痛快了,就是苏氏都感觉到了遥远的记忆里的那些念想。

因为男人聚堆,肯定是话多又喝酒的,苏氏她们就吃好了回府,只是让伙计给里面也说一下。

姜王氏殷勤的把每个人都送上马车,还极度热情的说改日登门拜访。

苏氏是和侯夫人同上了马车,进去后,侯夫人先是说那个姜王氏有点,然后就没说下去,继而说起刚才的饭食来。

回府后,苏氏都要午睡了,三老爷回来了,也是满脸的喜色,进屋就说道:“锦娘,没想到,周六做的不错,锦娘给的方子好,来的人没有不夸的。”

“我可就是给了些简单的方子,谁知他们能琢磨出这么多花样,怪不得推了这么久才开业,肯定是研究花样去了。”

三老爷自己换衣服,说道:“要不说人要是想干事,用心就能干成,这下,周六可就要让京里人吓一跳了。”

“就是那菜名,都是谁想的,可我笑死了,又不敢笑出声,硬憋着,肚子都抽筋了。”

“我也问了,周六说是请了个举人,嘿嘿,没想到呀。”

三老爷坐在床边,突然拍了下脑门,“我说忘了啥,本来进门就想给锦娘说的,是那周六,说老晋王分给他一个庄子,不大,但有个温泉,当初是因为他小时总生病,经常在那泡着,周六说把那庄子送给我,是送我上马车偷着给我说的,因为那个庄子就挨着旻庄后山边上,周六说忙过这几天就找我过手续。”

865 乐从和,和从平

苏氏一听这话激动了,当初修建旻庄时她就遗憾没个温泉,不然自己泡泡享受下多好。

“那可是个好庄子,周六怎么舍得给老爷了?”

“不知道,周六说忙过这几天来找我,我纳闷,那个庄子,可是没什么人知道,老晋王的产业,那得是先帝早先给他的,这皇家的东西可不好沾边。”

苏氏一听这话丧气,是呀,好东西是想要,就怕烫手。

“先不管,听了周六说啥再说,不行我给银子买了还不行?给我儿子养身子用的。”

苏氏刚想说哪有银子,话到嘴边咽下了,成不成的,别提那话了,免得老爷又说找堂舅借去,三房混的成啥了,三天两头借银子。

“大哥今天给我说,过了端午给保文几个记族谱,锦娘给他们交代好,我到时要把生辰都写给大哥。”

说到这,苏氏想起从和的名字来,准备开始忽悠。

“老爷,能不能把儿子名字就改成谢从和?老爷不是说要多叫叫才好吗,家锭,太沉了,儿子那个脾气,就该对应从和,平和、温和,才对吗,老爷不是说什么乐从和,和从平,那肯定就是和平、从容,我是盼望儿子就像老爷说的那个什么乐从和,一生平安、顺和,咱闭眼都能放心。就是儿子都说他叫谢从和,不叫谢家锭,不如趁着这次机会给儿子改了,”

三老爷听了太太的胡扯,笑道:“我没啥,大哥肯定不同意,哪有名字改来改去的?”

苏氏继续:“老爷就说法师给起的名还不好吗?再说,从和那个脾气,要是大了不愿意这个名,跑去找大哥,大哥能收拾住他不?别从和自己去祠堂乱改,那才叫人头疼哪。”

三老爷听太太那么一说,头皮发麻,儿子真要那样,可就要跪祠堂了,那可就更麻烦了。

“要不儿子回来问问,他选好了,将来不能反悔。”

“行,问了儿子再说,儿子说要改我就找大哥,大哥要是不同意,让大哥给儿子说。”

哈!那侯爷准的同意。

等从和放学回来,还拿出今天写的字给父亲看。

苏氏看到从和拿出的一个书册,上面就有谢从和三个字。

苏氏拿起问道:“从和,这谁写的?”

“黑脸师叔写的,给我和子旦哥哥子昼哥哥都写了。”

黑脸师叔就是那个总是脸沉着的和尚,也怪,从和反而怕他。

“儿子,那你咋没给师叔说你叫谢家锭的?”

“我不叫谢家锭,我叫谢从和。子旦哥哥笑话我是光腚小儿,再说我就揍他!”

说完还握紧拳头做个要打人的姿势。

三老爷脸色马上不好了,“那就叫谢从和。”

说完拿起那本书册往外走,撂了句:我去找大哥,就出去了。

侯爷正和夫人笑眯眯说话哪,外面下人报说三老爷在书房。

侯爷就和夫人说了声,去了书房。

一进去,就见三弟递了个书册,侯爷还想,就几个儿郎的生辰还弄个书册,小题大做。

接过来一看,是小儿启蒙书籍,侯爷纳闷,看向三弟。

三老爷指着封面说道:“大哥看这,谢从和,法师给起的名。”

侯爷笑道:“今天听你大嫂说了,要多叫叫好,让我说从和那个什么旻山好,还弄了什么旻福旻雕的,好像都是十一侄子的铺子。”

“我让大哥看谢从和,怎么跑到旻雕那去了。”

侯爷一噎,好久没听三弟这么说话了。

“谢从和咋了?”

“不是过了端午开祠堂给孙辈上族谱吗?顺便把谢家锭改成谢从和。”

“胡闹!哪有上了族谱再乱改的?”侯爷瞪眼,“从和就当是字,将来不用再取字了。”

三老爷也瞪眼:“我儿子说了,谁要叫他谢家锭他就揍谁,这是他小不懂事说的话,万一大了,他自己去祠堂改,大哥可别罚他。”

“你……”

“就这事,明天我再给大哥几个孙辈的名字和生辰,我先回去了。”

临走还给侯爷拱拱手,侯爷是气的捂脑门,才给夫人说三弟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梗脖子了,今儿突然的就现原形了,也不提前说下,一下子的接受不来。

回去后的三老爷就笑眯眯了,准备开始和儿子的每日伴读,一起练字。

没等到端午,周六就跑来了,三老爷去了书房,那周六递了个房契,三老爷接过来一看,是那个庄子的。

“这是干嘛?着啥急,我还想,你说个价,算我买的,给我儿子养身子的,谁也管不着。”

周六坐下后说道:“三哥跟我想一块去了,我就给三皇子说,早就答应了送谢三哥,他给小侄子养身子用的。”

三老爷听个稀里糊涂,咋又扯到三皇子那去了?

“前不久三皇子找我,想买我那个庄子,我爹早就给我说过,哪个皇子都别打交道,我傻,分不清好赖人,可我知道我爹给我说的都是为我好,谁都会害我,可我爹不会,所以我听我爹的。”

三老爷真想让他说正事,他再扯就得扯他老丈人那去了吧。

“就是我岳父也交代我皇子们的是少掺和,好事都别往前凑,那三皇子说给他那爱妾生的儿子养身子用,我听他那么说,就想到三哥,刚好我正想怎么感谢三哥哪,就给三皇子说那庄子送你了,也是给你儿子养身子用的,我当天就去盘云山见了我爹,我爹夸我做的好,那就是我把庄子给你给对了呗,所以三哥别客气,我这两个铺子是三哥宁愿自己不做,都把主意让给了我,我就送小侄子一个庄子,多去泡泡,没准小侄子身子就好了。”

哎呦!才去了几天酒楼呀,这就这么啰嗦了,还以为老大附体了哪。

三老爷当然理解周六不想给三皇子的原因,这样他接手就没啥觉得抱歉的了。

“那你也得核算下,当我买了。”

“三哥还和我客气,说送你就是送,不然我也没法拒绝三皇子呀,鬼知道他哪里得知那庄子在我手里。今儿咱去把手续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再出来个啥屁事的。”

866 两个吕妾

苏氏见三老爷去见了周六,半天没回来,不知是有啥事,还琢磨哪,三老爷就进屋了。

接过老爷递过来的东西一看,乐了,是那庄子的地契,还是落在苏氏名下。

“怎么?老爷还是买了?”

“不是买的,是周六给的,说当是那些方子的谢礼。”

苏氏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这个谢礼就太大了,等听了三老爷的解释,也就明白,估计是又不想给三皇子,但留着又是个烫手山芋,不如就着这次机会给了谢府三房,如今三房是八皇子的岳家不说,周六又说是给从和养身子的,三皇子怎么好意思问三房张口?

苏氏还猜对了,三皇子是打着给儿子养身子的借口,想谋了那个庄子,也是想多让爱妾住那去。

自从吕姨娘被接回来后,总是委委屈屈的,又时刻紧张,所以,三皇子想安慰下她。可没想到周六一口拒绝,还说把庄子送给了谢府三房,他何时和谢三如此亲热了?这么大的礼说送就送?

于是三皇子派人打听了,说周六如今忙乎的两个营生是谢三出的主意,笑话!谢三有这本事他不会自己干?让给周六?他咋不让给我的?

三皇子是气呼呼,正想去内宅给爱妾说那个庄子估计是拿不到了,外面来人说四皇子约了他见面,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吕姨娘正发愁怎么给三皇子说她想去珠宝楼拿定了的首饰哪,见三皇子出去了,也忙收拾了一番,娇弱的给三皇子妃禀报她要出去下。

如今三皇子妃根本不管她,吕姨娘不来禀报更好,更显得她张狂,可惜,自从庙里回来后,就收敛了,时刻的娇柔无处不在的展示。

吕姨奶奶在珠宝楼附近的茶楼包间等着哪,看见堂侄女进来,起身行礼。

虽然吕姨娘还没封个品级,可是她喜欢这样,哪怕是堂姑,她也坦然接受这礼,而吕姨娘本性也是如此,如何不了解侄女心里所想,又要巴着侄女,就做的面面俱到。

吕姨娘不知道那个庄子三皇子还没到手,坐下后,笑着说道:“堂姑,殿下说给我个带温泉的庄子,到时,我就请堂姑去那玩两天,殿下说了,就让我带着儿子去那住着,隔两月再回府待一个半月的,也免得在府里受委屈。”

吕姨奶奶羡慕,可惜自己当初眼界太小,以为知府就大过天了,把美好时光浪费在一个糟老头子身上,不然凭她的手段功夫,来京跟个王爷侯爷的,也不见得比侄女混的差。

吕姨娘忙恭喜侄女,吕姨娘看着堂姑眼里的嫉妒艳羡,心中得意,当初在吕家,个个都以堂姑为榜样,她如今又如何?照样是堂姑巴着她?

不过堂姑懂得也多,这个也要她的提点才是。

“堂姑,三皇子说了,他是和几位关系不错的暗中打了招呼,才让表哥能在殿试上露脸,不然几百个学子,如何能从二百多名一下到了前三,我可是替表哥好好感谢了殿下,不管怎么说,都是吕家出来的,表哥好了也不会忘了我不是?”

吕姨娘是看表哥中了探花,又定亲白家女,三皇子也频频称赞表哥,她可得把这功劳揽在身上,不然以后怎么理所当然的用着堂姑和表哥?

吕姨奶奶双手给侄女奉了茶,又递了张银票,感激道:“我知道定是侄女帮了忙,你表哥也说,等成了亲,就让媳妇来给你请安,这个是堂姑给侄女的,在皇子府,总的要打赏下人的,这点不多,侄女先拿着用。”

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叹气,早听儿子说过,靠自己才展露头角,可侄女要这么说,她也只能感激,怎么都是皇子府的人。

吕姨娘接过看了眼,眼睛睁大,随即装着随意的收了那银票,“那就多谢堂姑了,虽说殿下时不时的给我些,我也不差那些个,可是总要为表哥的多结交人托殿下引荐不是?所以我就不客气了。”

吕姨奶奶是从最初见侄女的激动,觉得能帮到儿子,可如今是跟吞了个噎人的苦果,她见这侄女是个没多少脑子的货,也不怎么能迷倒那个皇子,听了儿子的所说,难怪,这个皇子就不是个精明的,不然也不会就图了侄女的身子就舍不得。

郝家那个糟老头,吕姨娘都在他跟前都不敢放松警惕,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员,哪会就稀里糊涂的就什么都信你一个妇人的?那得头脑手段都得跟上,可侄女就傻人有傻福了,听说三皇子妃又是个和善的,不然侄女是怎么死的都不知。

再不心甘,可还得对侄女笑脸恭敬,命不如人,无奈。

吕姨奶奶回到郝宅,见儿子难得在府里,脸色不好,她慌忙问怎么了。

郝志学如今是翰林院编修,侄子去范阳上任后,大嫂也回了晋阳,长英县主留在京里,他更不敢多在郝宅多呆,好在姨娘在,还能让长英顾忌点,和白家女成亲定在了八月,他准备赶紧的买个宅子,好早日带着姨娘搬离郝宅,离郡主远远的。

他最近天天的打听着。偏偏今天他早点回来,找姨娘有事,谁知姨娘不在,他就被那个衣香给堵着了,说晚上县主在她陪嫁庄子候着。

郝志学是又气又吓,头上冒火,这时姨娘回来了。

所以他没好气的问道:“姨娘是去哪了?”

很少见儿子这么口气的吕姨奶奶也吃一惊,以为儿子是公事上遇见麻烦,就不多问,只是说了见了侄女。

“我劝姨娘还是少见的为好,那个三皇子如此行事,在朝里都是个笑话了,可恨我来京不知,如今是恨不得离他远点!姨娘还凑上去?”

吕姨奶奶被儿子的戾气给吓着了,外面朝堂之事,她一个妇人哪里懂,最近儿子又经常的见不着,早早出去,晚晚回来,只是前面儿子说过一次那三皇子不可靠,但没想到是这么严重。

听了儿子如此说,吕姨奶奶暗悔今天不该约见侄女,可这阵子儿子总不在家,过多的也没和她说,她如何知道里面详情?

867 只羡鸳鸯不羡仙

郝志学说完,觉得不该吓着姨娘了,才缓了神情,放低了声音说道:“朝里的事姨娘不知道也好,反正以后少接触表妹了,还有,姨娘,给我准备好银子,我看中了个宅子,刚回来就是拿银子的,人家等着哪,这就去定下,是个现成的,不用大修,因为我急着要,掮客说比市价高出一成,也罢,早点搬出去也好。”

吕姨娘赶紧回里屋拿出了银票,“这是姨娘带来的,姨娘给你爹捎信了,估计他会托人再稍些过来,先用这定下宅子,等银子到了,就买下来。”

“等不及,今儿下定,明后天就要办手续,到时是要付清的,姨娘,怎么就剩这些了?”

吕姨奶奶不敢给儿子说给了侄女,只好打岔问道:“为何这么急,白家催了?”

“白家?呵呵!那女巴不得赶紧嫁过来孝顺姨娘哪,比我之前的媳妇还好哄,不是现在……,算了,娶她也挺好,白家慢慢起来了,几个姻亲结的也不错,听说状元兄弟也和白家连着亲,可惜,姐姐做那事,好好的得罪了宣平候府,不然,和廖家也能结交一番。”

说到这,郝志学问道:“姨娘,最近没听姐姐来说什么,姨娘也多劝劝姐姐,不要总压着姐夫一头,贤惠点,这京里不比小地方,是见不得妇人张狂的,姐夫好了,姐姐不也跟着享福?总要在姐夫跟前占个上风,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结交好外面女眷,如今倒好,如今都没人搭理她吧。”

提起女儿,吕姨奶奶也气,让她来帮兄弟,到头来不仅连累自己相公,还拖累兄弟,真是随了郝家的跟,废物一个。

“甭管她,说了又不听,如今是因为个女婿上司送了个妾,和女婿置气哪,你中了探花,她可好,觉得腰杆硬了,硬是发卖了那个妾,不是在京里,怕是她又得犯蠢打死人吧。”

“姨娘可要好好叮嘱姐姐了,这要是在京里被人抓住把柄,她可就是害了姐夫了,不仅是姐夫,就是她自己和外甥一样都完蛋,不行就打发她回姐夫家乡伺候老人去吧。”

吕姨奶奶点头,心里说你姐能回乡才怪,真是恨呀,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脑子的货。

“姨娘,明天再给我些银子,我买了后,还得修整下,咱们也早点搬进去,住这里还是不方便。”

吕姨奶奶总觉哪里不对,但想也是如此,这郝宅,一个没媳妇的叔叔,虽说定亲了,可还没成亲,那个县主侄媳又还没去范阳,这样确实尴尬,她虽然是郝志学生母,可说出去她可不算主母。

因为手头银子不多,吕姨奶奶试探的说道:“不行,就在这里成亲,怎么这也是姓郝的,等县主走了,还不是你们夫妻在这里住着。”

“不行!”郝志学厉声道,吓了吕姨奶奶一跳。

“姨娘,外面都知这是长英县主的住处,到时让白家怎么看?又不是买不起,早点收拾好了,也好给白家表示我的诚意,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办事了,姨娘不用等我回来,没准我要请几个帮忙的友人在外吃饭应酬。”

吕姨奶奶看道急匆匆走了的儿子,总觉得儿子隐瞒了什么,难道是那白家女有何不妥?虽然是定亲了,当初是郝俞氏出面的,她个姨娘没法露面,所以也没见过白家女。

不过就是有何不妥,也没啥关系,等儿子都稳了后,之后的事还不好说?只要她在儿子宅里,什么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吕姨奶奶得意的笑了,她怎么都没往长英县主那方面去想,儿子刚科考完,人又不傻,如何能沾染这悖于人伦之丑事,所以她就忽略了长英怎么拖着不去范阳的事情。

郝志学是定了那宅子,靠近城东,是个富户建的,各方面他都满意,价格高他也要了,他也知道他爹暗中的那些事,银子是不缺的,最主要是离郝宅远,离县主的陪嫁宅子也远,将来也好躲着县主。

定了宅子,郝志学无奈但也去了县主的宅子,进去后,衣香出去后紧闭房门。

长英两眼放光,摆出了自认为迷人的娇态,口称郎君,让郝志学一身恶寒,寒毛都要竖起。

见郝志学站那不动,长英以为他难为情,上前伸手要拉,郝志学一躲,脸上是尴尬和恼羞。

“县主,今天我来是给县主赔礼,那天是我喝醉,算我对不住县主,以后……”

长英县主顿怒,多日来的内心期盼,见不到良人的煎熬,以为见面了,两人定是互诉衷肠,彼此解渴,他这么说是想如何?

“我不用你说对不住,什么喝醉?就算是喝醉,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怎么?想当没那么回事?没那么容易!我为了你留在京里,你就来说这些的?妄我对你一片真情!”

郝志学见脸上扭曲的长英高声,一阵厌恶,转身就走,可是后面传来一声,“你要是敢走,我这就去见白家女!”

看见良人停下,长英走上去,从背后抱着,脸蹭着他的后背,喃喃道:“我知道你担心别人发现,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我不怨你和白家女定亲,以后我们能长相厮守,我也能忍下住在郝宅,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郎君,我俩一定是那诗里的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一生都守着你。”

无法想象,还要守一生?这时郝志学是后悔的恨不得要转身掐死她,也恨自己那天清醒那一刻没逃了,反而因为愤恨发泄在这个蠢货身上,可如今……,她要不是县主,难道还怕了她不成?可如今只能先顺着她,应付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再说以后。

郝志学转过身,撕扯着她的衣衫,长英兴奋的捧着他的脸,俩人跌跌倒倒的压在了床上,良人的粗野更加刺激了长英,她也急切的撕扯对方的衣服,不一会就传来了各种声音。

门外的衣香是通红着脸,又不敢走远,就这么的听着县主嗷嗷的叫着,天渐黑,衣香望着还没黑透的夜空,一片乌云慢慢移动着。

868 吴家姐妹

廖家的吴姨娘也偷着去见了姐姐。

吴梅芸成亲是在廖家去江南之前,嫁了白家一个旁支,廖家又给她准备了嫁妆,一个小宅子就是当初的陪嫁。

吴姨娘知道那里,也约好了就去那见了姐姐。

吴梅芸看着这个唯一的胞妹,生了几个孩子了,身子比年轻时柔弱,但脸颊微红,她以为妹妹见了姐姐内心激动,眼圈也是一红。

“姐姐,终于见了你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姐姐,不知我多想你。”

吴姨娘扑过去紧紧握着姐姐的手,吴梅芸也是涌出泪水,再恨她不争气,也是她唯一的娘家亲人了。

“姐姐,姐夫和外甥可好?有没有在婆家受气?”

妹妹的关切是真诚的,吴梅芸安慰道:“都好,我婆婆对我也好,如今外甥大的都娶了媳妇,我也抱孙子了,就是妹妹现在?”

“姐姐放心,我也快熬出头了,就剩最小的两个还没定亲,这要是都能在京里定亲,我也能回京了,到时就能和姐姐时时见面。”吴姨娘一脸的兴奋,两眼晶亮的看着姐姐。

“谢娇会给他们在京里定亲?”

“她?”吴姨娘轻蔑的一笑,“表哥心在我这,表哥来了,她还不是要听表哥的?就是那个死妮子,最小的婷玉,我要带着她来京,可临走了,她又吐又拉的,说是吃坏了肚子,表哥催着走,没办法,我让她好了后,赶紧让她哥哥陪着来京。”

多年没见,江南什么情况吴梅芸也不知道,还以为廖家兄弟的亲事都是表弟廖景章给定的,所以也就信了妹妹的话,但是不放心的嘱咐道:“谢娇不是好脾气的,到时别闹太僵了。”

“她是有那坏心,去年表哥就想带着我和婷玉来京,可是她想把婷玉当个妾跟着她亲女嫁给郡王府,不知怎么就攀上了郡王府,就想拿婷玉来讨好未来女婿?我可不干,就缠着表哥没跟着来。”

吴姨娘得意的说,吴梅芸是想,妹妹既然给表弟当了妾,又生了这么多孩子,看来和表弟感情还是可以,但总要以谢娇为主,大妇贤惠,那妾室也该知趣些,都霸着表弟几十年了,好歹给谢娇留些脸面。

这要让任何人看,也是觉得吴姨娘是个得宠的,肯定谢娇过的不如意,吴梅芸再偏向自己妹子,但这规矩还是懂的,更何况她如今也是大妇,夫婿也有小妾,自然理解大妇。

谁知提了这个,妹妹脸狰狞了,说道:“姐姐不要提她,谢娇就是个毒妇!她教唆着我几个儿女都不认我,见了她都是万分恭敬,可对我这个生母却是恨不得躲着走,我恨谢娇!我就是到死也不会放过她!”

吴梅芸惊了!如果谢娇是毒妇,如何能容下妹妹?如何能让妹妹生了几个庶出?这不是给自己为难?

“妹妹如何这么说?谢娇打过你骂过你?”

“那她不敢!有表哥护着我,我在廖家吃的用的不比谢娇差,就是那几个大的都被谢娇教的不认我,我就指望婷玉和江儿来京谋个好亲事,将来跟着江儿过,她谢娇就算生了状元儿又如何?照样让我儿借光,我就是利用了怎么了?表哥如今在京里也四处应酬,结交的都是贵人,给江儿娶个贵女,婷玉再嫁到京里,兄妹俩扶持着,我也留在京里,谢娇想把我留在江南,哼!我看她怎么甩开我?只要我霸着表哥,她不一样当那活寡妇?姐姐我给你说,表哥十多年都不进她房,就是她最小的女,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留了表哥一晚才有的,表哥都给我说了,不是看在两个儿子份上,都不想和她照面,表哥说,等都安定下来,就在京里另外买个宅子,就我和表哥两人,到时看谢娇在京里有何脸面?”

吴梅芸是惊讶的看着这个得意的妹妹,以她对谢娇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么任人欺负的性子,可是妹妹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那我问你,廖家两兄弟的婚事是谁定的?”

吴姨娘有点尴尬,还以为姐姐是想起那年她给姐姐写信说,想把外甥女定给廖安华的事,“姐姐,不是表哥疏忽,怎么会让谢娇定了柴家的?我是让表哥定外甥女的,可是被谢娇抢先一步,上赶着巴着柴家,她谢娇做的出来,同样,又巴着闵家给她老二定了,表哥气的不得了,表哥都给看好了,想和江南姜家结亲,这样姜家主母让她娘家侄子娶了我二女的,都被谢娇给破坏了,姐姐说,我能放过她吗?”

吴梅芸是目瞪口呆,这不是谢娇恶毒,是妹子没廉耻,为何跟了表弟就变成这样?而表弟廖景章,那个风度翩翩少年郎,就是个被小妾糊弄的糊涂人?

“你……”

吴梅芸是你完,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着妹妹一股脑的把江南的廖家事都说了,可越听越糊涂,妹妹嘴里的廖家是以前京里的廖家?还是妹子就没出过她嘴里的得宠象征桃红院?

最后吴梅芸是忍无可忍,虽然二十多年姐妹才见这面,可妹子完全是脑子不清醒,她就张口说:“如果你姐夫有你这样的妾室,我肯定比谢娇恶毒!”

听姐姐这么说话,吴姨娘张大嘴,愣了!

“当年我不让你跟着廖家走,我知道你看中表弟,可表弟已经成亲,你跟着去当妾?你却说就是当妾也要跟着廖景章!你一个好端端的嫡女,跟着姐姐我,给你选个人家嫁了,怎么都是原配!熬几年孩子大了,就像如今,来和廖家认亲,你儿也是状元的堂堂表弟!可如今,你这一副姨娘做派,哪像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嫡女?就是我如今都不敢和人说我有个状元外甥,你倒好,还洋洋得意?难道觉得那种见不得人穿不得大红的日子是人过的吗?”

她们姐俩,虽然相依为命,当年在廖家寄人篱下,可就是脾气各方面都不和,不见面觉得这是吴家唯一血亲,可见了面怎么也看不上彼此,当初自妹妹大了,姐俩就是争吵,俩人想法实在是不同。

869 不易过多

吴姨娘见姐姐一见面就是教训她,心里的激动和得意马上冷了。

“姐姐是因为我耽误了你不能光明正大认亲吗?嫌我当个姨娘丢你人了?自小见不得我好!我中意表哥,姐姐为何不帮我?我求过姐姐,可姐姐哪?要是姐姐帮我,我难道愿意当这个妾?让那谢娇抢了我原配的位置!”

因为激动又说了太多的话,到这时的忿恨,吴姨娘急喘气,脸色发红,可吴梅芸不知妹妹身子病还没好透,见她又跟当年似得胡搅蛮缠是气的发抖。

气往上涌,她直接给了妹妹一巴掌,吴姨娘晃悠了下,就倒下了。

吴梅芸吓得慌忙抱起妹子,见她脸潮红,摸了摸额头,有点发热,虽然生气,还是心疼,都病了,还跑出来见她,吴梅芸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不管怎么,都是亲姐妹。

让丫鬟进来,一起把妹妹扶道床上,又让丫鬟去最近的医馆请个大夫来看诊。

吴梅芸用湿帕子给妹妹擦了脸,等大夫来看了诊后,急忙问道:“大夫,我妹妹如何?”

“受了凉,还有就是,这病人生产过多,虚弱了些,虽然后面补了些,但……”

吴梅芸慌得问:“怎么?大夫直说好了,这是我亲妹子,我总要知道,要是有什么病,也好及时治疗。”

大夫是个老者,但也是尴尬的解释道:“身子虚弱,就是强补也不是治本,更可况这妇人房事不易过多……,这个年纪了……”

吴梅芸是羞红了脸,大夫也没继续说,开了方子,接了诊金就告辞了。

等吴姨娘转醒,喝了药,吴梅芸复杂的看着妹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吴姨娘慢慢坐起道:“最近是不太舒服,表哥夜夜守着我,可我这身子不争气,如今也……”

吴梅芸实在是不想说,但为了妹子的身子,就婉转说道:“你也别霸着表弟了,让他找个通房,这样也好歇歇,养养身子,都也四十多的人了,难不成还为了再生个?又不是没子女,都有了六个了。”

吴姨娘听姐姐这么说,红了脸,咬着下唇,然后说道:“我不守着表哥,等他有了新欢,我该如何?姐姐不知,表哥夜夜离不了人,那谢娇是想再给表哥安排人,想分了我的宠,可我就不让,我不拿身子哄了表哥,他定会转头守着别人。”

吴梅芸讥笑道:“你不是说表弟和你情深吗?怎么会去找别人?”

“姐姐哪知,这男人就是心里再有你,也要图了身子快活,我不会让谢娇得逞,就霸着表哥又如何?不是她,我能轮到这个地步?活该她当那活寡妇!”

“哟!要是你当了表弟的原配,没准也有个妾让你当那个活寡妇!”

吴梅芸自己是大妇,家中也有小妾伺候相公,如今她都有儿孙了,那等房里事,真是谁爱伺候就伺候去的年龄,妹妹也都四十多了,还这么没点廉耻,二十多年下来,就学了一副妾的做派。

吴姨娘是咬着下唇不再说话,她委屈,为何她的命这么苦,但又看看姐姐身上的穿戴,心里又自得了,就是大妇又如何?她幸亏跟了表哥,没受过苦,吃穿都是上等,要是听了姐姐的,在京里胡乱嫁个人,如今也就跟姐姐似得,两手干枯,满脸皱纹,头上像样的首饰都没一个。

吴梅芸看着妹妹抬起她那修长的手,还摸了摸头上带的首饰,她心里叹气,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妹,如何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

无法和这个妹妹交谈了,吴梅芸说道:“我送妹妹回廖府,你这样我不放心。”

“嗯。”

吴姨娘也想让姐姐去看看她如今的风光,自然同意姐姐的话,而吴梅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去认认门,已经这样的,撇开妹妹,她就是廖状元的表姨,能交往还是要交往的。

等两人下了马车,进去后,刚到了二门,看见一男子出来,谢娇跟在后面。

谢娇看见吴家姐妹一愣,对三老爷说道:“这是你姐夫的姨家表姐,三弟我就不送你了。”

三老爷也没看吴家姐妹,以为是姐夫家在京里的亲眷来见二姐。

看三弟走远了,谢娇对吴梅芸点了下头,然后招呼下人,吩咐道:“带她们去桃红院。”

理也没理,转身就走了,吴梅芸想说话又没说,而吴姨娘觉得在姐姐面前失了面子,回到桃红院还是脸色难看。

吴梅芸看看妹妹住的环境是不错,家具摆设,比她住的都好很多,看到姐姐的打量,吴姨娘才有了笑容,拉着姐姐坐下。

吴梅芸忙说道:“你还病着,赶紧躺下,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姐姐不见见表哥?今儿表哥出去了,说是见来的路上认识的林昭容的弟弟林二爷,姐姐,表哥还想通过林二爷多认识京里的贵人哪。”

吴梅芸听是那个无赖小国舅,赶紧说道:“妹妹,那林二爷可是京里的老纨绔了,没什么人乐意和他结交,不是林昭容得宠,京里哪个搭理他?你还是给表弟说下,少跟那人来往,还有,刚在门口见到的那人,是京里有名的孟焦,妹妹忘了?那时你还没离京,不就是国公府的宋八爷和谢娇的三弟,俩人经常的在一处,时不时就和晋王府的周六打一架的?你在廖府还是小心点,别太过了,免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没离京前,吴姨娘一心只和廖景章缠绵,哪顾得上外面有啥事,所以就不知道,听了姐姐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几十年的老黄历了,都是中年老爷,还忌讳他们?再咋说,表哥也是他亲姐夫。

可惜,这个廖景章的小舅子是个棒槌中年老爷。

姐姐再说什么,吴姨娘都应了,还给姐姐收出一些补品,虽说是谢娇吩咐人拿来的,那还不是忌讳表哥,不敢不照应她,所以就当是自己应得的。

吴梅芸看到那些贵重补品,也相信妹妹在廖府没受委屈,看她对那些稀罕物不在乎的模样,就是个享受惯了的。

870 安阳的心思

谢二姑太太送走兄弟,回屋坐下。

最近因为廖景章的来京,让她烦乱,怕他犯蠢连累儿子,总算去了几家姻亲那,没出格。刚看到吴家姐妹,她没过多的给娘家说廖景章带着姨娘来京,倒不是怕丢人,而是担心娘家知道了会为她出头,再和廖景章掰扯,到头来气的是娘家母亲和兄弟。

就盼着儿媳能快点来京,她就赶紧带着这两个货回江南,所以公主捎信来说致远的定亲,她说让苏自林看着办。

刚三弟来说想定个日子叫廖家父子去旻庄,他当舅舅的都没好好招待外甥,谢二姑太太找了理由给推了,反正都知她性子,三弟也没多问只说知道了,幸好那廖景章不在,不然如何应付过去?

不过谢二姑太太给三弟说最近少来这,也让娘家放心,说她和廖景章要走访廖家的姻亲,可能没空回去。

廖安华哥俩除了当值,也都守在家中,父亲要去哪都尽量跟随。但也看不住他有时白天出去,那吴姨娘时刻的盯着他,倒帮了忙。

……

保和宫八皇子对皇子妃说道:“得知二姑丈来京,今儿遇见廖表哥了,我就说后天我请姑丈和廖家表哥,怎么说也得认认亲不是?也叫上王叔家的周越康,就定在大碗粥,哪里真不错,等出宫建府了,我带着眉娘和儿子就方便了,不像在宫里,我可得还要去找父皇说说,给我找个地呀,我好开始建,不然何年月才能搬出宫?”

对于这个,八皇子妃当然更愿意搬出去,可是她不能接这个话,在宫里是一切都好,就是出宫不方便,没哪个妃子或者皇子妃能一年出去几回的。如今宫里就七皇子和八皇子还在宫里居住,其余的都搬出去了。

如今方舟都半岁多了,真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八皇子抱着他,他就咿呀的,八皇子就把他放在一个推车里,来回的在推着。

八皇子妃手里整着方舟的衣物,那是中午在外晾晒过的,这也是嫡母告诉她的,所以小儿衣服八皇子妃都是亲自整理。

“那给姑丈备份礼物,上回殿下不是找了些好玩意吗?表嫂也快入京了,都归拢了,到时送给小侄子们。”

“要说这好玩的,还是岳母给你陪嫁里的那个皮影戏好玩,也不知岳母怎么会给你了一套那个?不过真有意思,等子安大了,我就和他一起玩那个,那才叫有意思哪。”

八皇子妃笑了下,她都不知嫡母在陪嫁里放了那个,还是后面嫡母进宫,有次八皇子感谢岳母,嫡母还严肃说那是要给小外孙玩耍的,殿下可别给玩坏了,多余的可没了。

当时八皇子是使劲憋笑,过后对皇子妃说,每次见岳母那神情就想起当初在谢府和舅兄闲谈时,岳母就跟在旁边,有时就那么严肃的神情。

关于那些误会,虽然嫡母没说,八皇子妃也知道,所以听殿下那么说也只是一笑。

外面宫人禀报安阳公主来了,八皇子妃收好小儿衣物,起身迎接,而八皇子则不悦,最近安阳没事就往这跑,来了又没正经事,就是看看侄子,或者和皇嫂说说话,他觉得这个妹子不知趣,赶紧招个驸马完事,小娘子大了就得嫁人。

安阳公主进来就要抱推车里的方舟,八皇子推着躲开,心里还想:看看,是该嫁人的岁数了,不然哪有这么稀罕我家方舟的。

安阳见八哥如此,也不介意,转身坐下,说道:“八哥,明儿有空吗?陪我去盘云寺一趟吧。”

“呵!去盘云寺干嘛?算姻缘呀?那你也该去天慈庵呀?”

“不告诉你,刚好你也去看看你师傅吗。”

“明天我没空,我得买些礼物去。”

安阳调皮玩笑道:“给谁买礼物?皇嫂?那我也要,不能娶了皇嫂就忘了妹子。”

“给你皇嫂的廖家姑丈买,又不是看女子首饰,下回再给你买。”

八皇子说完又对皇子妃说道:“对了,后天去大碗粥,上回让眉娘收好的那本书籍找出来,到时我好给廖表哥,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廖表哥肯定喜欢。”

八皇子妃应了声,转身去拿前几天准备给公主的一个绣样,还是上次来这看见八皇子妃一个团扇花色不错,这个因为是姨娘给送进宫来的,八皇子妃就做了个团扇,但又不好把姨娘亲手绣的物件给了公主,就找了借口,说把绣图给公主。

安阳哪是中意什么团扇,纯属找话题,也无所谓,但听了八哥说的话,脸色变换,可是八皇子妃转过身,没注意到,不然肯定会发现她最近的不同之处是因为谁了。

安阳公主从八哥那回到自己熙月殿,打发了宫人出去,自己坐那沉思。自从琼林宴上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良人,可是也给了她一棒,良人已经成亲,还是皇嫂的姑家表哥。

她痛苦而矛盾着,当年说嫁个状元,可状元已有妻。

安阳公主想忘记那个朝思暮想之人,可是睁开眼就是他在琼林宴上的风姿,闭上眼也是他那低头一抹笑,梦里是良人含情望着她,低唤安阳,拉起她的手,递上的那天他手里的礼盒,打开是一个凤钗。

她娇羞,良人给她插戴,等她要拥紧良人,却又惊醒。

时间过去了,她无法忘记不说,更加炙热,控制不住的打听了他的信息,娶妻江南按察使柴家嫡女,已有两子,良人如此出色,自然娶妻也是高门女,可惜她晚了一步。

安阳不由自主的去八哥那,但从不敢多问,就怕皇嫂起疑,她只是渴望能从皇嫂这听到良人的任何,可是皇嫂都没见过她表哥,也从不曾说起。

就今天,听到八哥说宴请廖家父子,安阳是恨不得能跟着一起去,能亲自面对面的和良人说上一句话。

安阳公主也矛盾,她无法控制心中所想,知道这是无望,但越是如此,又越是渴望。

“给昭容娘娘请安。”

听到外面宫人的声音,安阳起身去迎接母妃。

871 林昭容的观点

皇后几次问起安阳的婚事,林昭容也发愁,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女儿能嫁个如意郎君。

公主招驸马,可以挑中意的,家世低些也无妨,只要公主愿意就行,林昭容也打听哪个府上有才俊儿郎,凑上来和她攀交的女眷,她也逐个打听她府上的儿郎情况,选了几个,可安阳就是不同意,又说不上具体理由。

林昭容上火,是恨不得建个绣楼,把那些未婚的才俊叫来,让女儿抛绣球算了,既然没主意,之前相中个没影的人,如今又不提了,那干脆交给菩萨,抛到谁就是谁。

安阳听到母妃咬牙切齿的说完,还乐得咯咯笑,林昭容以为女儿还小,就语重心长的说道:“安阳,这女子大了就得嫁人,挑个中意的,夫妻恩爱,以后再给母妃生几个外孙,母妃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母妃就你一个,就只希望你能日子过的顺心美满。”

安阳突然问道:“那母妃当初是中意父皇才进宫的吗?”

“母妃怎么能和你一样的随便挑男人?不过当时母妃也不知道你父皇身份,还不是你舅舅,那时你外祖父带着你舅舅在京里开了个做饼铺子,我和你外祖母是后来才进京,来了后,头一次我在铺子卖烧饼,你舅舅哄我说找我有事说,让我出去一下,那时他不大,你外祖送他去个私塾读书,一家人就一个铺子,供着你舅读书,所以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我以为有啥事,就出去了,可他让我拿铺子里的铜钱给他,我问他干嘛,他不说,就是推我回去拿,我想他估计又是不学好,就要揍他,他就跑,没等我追上,一拐角就撞上你父皇,那时哪知道是谁呀,当时把我给一屁股撞坐地下了,你父皇还伸手拉我,等我起来,你舅跑过来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啥的,我给那人道歉后揪着你舅耳朵回去了,回去后你舅还说看那人穿着挺好,既然都撞一块了,身子都让别人碰了,就该让他娶了什么的,气的你外祖母揍他,说那人要是有家室难道让你姐去当小?”

安阳听的有滋有味,她是知道母妃是市井人,舅舅也是个不成器的,外祖去世后,仗着有个当昭容的姐姐,更加的吃喝玩乐。但关于母妃怎么进宫的,安阳以前问过,母妃让她不要乱问。

林昭容叹气,“可不是给人当小了吗?没法选择呀,等进了宫才知那天撞的人是皇上,不过母妃这辈子也算享福了,你父皇对我也好,皇后慈爱,从没苛待人,就是只生了你,你父皇也没因为是个女儿就不喜,这要是在外面,没个儿子,看在婆家受气不?母妃也知足,只盼望你能嫁了后,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以后好好服侍皇上和皇后。”

安阳试探问道:“那母妃当初要是在外面,看中个有家室的男子会如何?”

林昭容眼睛一瞪,“我怎么会看中有家室的?我好好的小娘子不嫁人当原配,难道去做小?别说我愿意不愿意,你外祖母就得揍死我!”

林昭容当安阳不知事,接着说道:“我可给你说,心中要是中意一个人,那是不能让别插一脚的,你别瞪我,我是没法子,但我进了宫,我就把自己当小,皇后就是大妇,我就是个妾,对大妇恭敬,好好服侍老爷,这里就得是对皇后娘娘恭敬,好好服侍你父皇,虽然我没读过多少书,但当妾的就得有个当妾的样子,我就是这个命,可你不一样,你得挑个中意的嫁了,夫妻俩和和美美,也别学那些什么贤惠,给驸马安排小妾,就一心一意的夫妻俩过日子就行。”

安阳多的不敢说,对母妃她是知道的,所以才没敢把廖状元说出来,因为母妃虽说是个昭容,皇宫里的妾,但对有些闹点花样的后妃,母妃就鄙视,说既然当了妾就得夹着尾巴,还想和正室比肩。母妃要是知道她中意一个有家室的,那肯定会发火。

林昭容还是没问出女儿到底对驸马的具体要求,反而把自己的事说了一堆,又被女儿用想清楚了再告诉她打发了,气的回自己宫殿跺脚去了,准备再给皇后赔笑脸,不行让皇后给挑个驸马人选,林昭容心里发恨,要不说儿女都是债。

不提安阳又皱眉又欢颜的辗转反侧,苏氏也在和三老爷闲话,三老爷说二姐拒绝了招待廖姐夫的事,苏氏觉得二姑姐怎么做都正常,不在意,给老爷说族弟要给侄子致远定亲。

“说是定了他儿时同窗家的最小嫡女,好像还是周六岳家的亲戚,也是读书人家,大嫂说致远岳父就看中了致远好学,是对方先提出的,我问大嫂见了没,大嫂说她作为男方家女眷约见了,人不错,这下致远就有个岳家可以多照应了,总比父子俩孤独伶仃的强。”

三老爷听着太太絮叨娘家之事,心里琢磨那新宅子,要不要上山找法师给起个?

苏氏叨叨完了,看见三老爷所有所思的神情,以为他也在脑补什么,就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三老爷笑道:“我在想新宅子,都差不多了,等挂上门匾,选个黄道吉日,带娘去看看。就是这名字的事?”

苏氏怕他又要去麻烦法师,真当法师是你家免费顾问了。

“我看就叫载物园,咱要低调,别弄那么大张旗鼓的,生怕京里人不知当了皇子岳家就得意忘形了,不是有句话说:君子以厚德载物,载物园多好。”

“不是载银园呀?”三老爷开玩笑。

苏氏恼怒:“那就诸葛园!诸葛家的园子!”

三老爷哈哈大乐,他最喜看提到诸葛后太太就恼怒样子。

刚好刚也研磨准备写东西,就写了这三个字,然后又草书写了下,举起宣纸,左右看半天,摇头,又换种字体写了个。

苏氏看着老爷表情,准备你不同意我就说做梦梦见了这三个字,反正不能让你去找法师。

872 林小九

三老爷连着写了几个字体的载物园,最后满意的笑了。

“锦娘起这名好,就是这了,国语上说,吾闻之,唯厚德者能受多福,无福而服者众,必自伤也,厚德载物,雅量容人。这个载物园好,我去问问罗先生,到时写了就让老二做个门匾,让他们各自的都写好,一起做了。”

苏氏笑了,赶紧夸:“老爷懂的就是多,我都不知哪本书上说过,只记得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句了。”

“哪个儿郎当初读书没读过?这些都是先生反复讲的,锦娘是女子,学的自然和男子不同。”三老爷得意,虽说没参加过科举,但基础学问的还是学过的。

老大这回玩了把放飞,起了个卿云堂,老二和老四都原封不动,还是琉璃院和百合轩,就是老三,估计被父亲的两次换门匾弄怕了,自己赶紧取了个斯文的博雅居。

三老爷也没问过儿子,自己书写了,让老二去做门匾,到时一起给挂上。

廖宅。

廖景章是收拾的精神,衣冠楚楚,他的衣物都是吴姨娘给他准备,都很能体现他的文雅气派,但有一种人叫做斯文败类。

今天是八皇子给他接风,廖景章顿感荣幸,一早的收拾好了来了正院,坐着喝茶等着儿子们来请安。

廖安华是被遇上的八皇子给硬安排了这次认亲,他只好应了,他今天休沐,廖志安要当值。

谢二姑太太没法次次的来想辙来阻止廖景章的外出,更何况是八皇子的邀请,等儿子来后,母子俩眼神交流下,谢二姑太太微微点头。

反而廖安华穿着朴素,灰暗色的长衫,头顶只是个普通的竹子发冠,廖景章不悦的皱眉道:“瞧瞧你穿的,莫非让外人觉得我苛待了你不成?”

“赶紧的去吧,免得殿下已经到了。”

谢二姑太太打断他的话,廖景章想说什么,可每次看到太太那眼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就收声,他想起那年,那次,太太歇斯底里的举着蜡烛要烧了他们彼此,他就心虚,但又总觉得太太估计还是心中有他,不然如何能共赴死?只怪自己太多情,而太太又太妒忌,失了妇德。

但又想,我才是一家之主,就挺了挺胸脯,起身招呼儿子一起出去了,都没和太太说声告辞。

八皇子带着董贵和武大去了大碗粥,周六和周越康俩白乎哪,见八皇子进来,周越康行礼道:“八哥来了,正和六哥说你哪,最近都不出来玩了,不是我岳丈来了,你还猫在宫里哪。”

这三个都是皇家的,同辈,算是堂兄弟。

“我如今可没空,我家子安还小,走不开呀。”

周越康嘻嘻一阵,周六笑道:“宫里没宫人?还走不开?你难道要……”

笑完还挤眉弄眼的,八皇子不接话也跟着笑了阵,然后道:“六堂哥,你这酒楼不错呀,这主意是谁给出的?姜家?”

周六因为谢三反复交代不让说,他只好含糊过去,心里却说你岳父的主意,可惜没给你这个女婿给了我,想想就美!

周越康见岳父还没到,就说去外面迎下,留下两位堂哥在包间互捧。

廖家父子也到了,进去就看见林二爷,廖景章含笑上去打招呼,廖安华是立住没动,想看看是谁,却留意那个林二爷身边一个俏眼少年看向他,廖安华遇见注视的目光,就侧了侧身,避开。

听父亲和那林二爷的招呼声,知道就是父亲说的一路照应他的小国舅,按理,他应该上前感谢林二爷对父亲的关照,但不知为何,在这大众广庭之下,廖安华有股烦闷,就转身上了楼,刚走到一半,看见妹夫,他微笑。

“大哥!我刚要下楼迎岳父哪,怎么?岳父哪?”

“遇到个相熟的。”

周越康伸脖往下看看,撇撇嘴,又嘱咐:“大哥可得和岳父说了,那个就是个吃喝玩乐的老纨绔,少和他来往,岳父刚来京不知,可别让他给糊弄了。”

他只顾看岳父,没注意到林二爷身旁的那少年,把大舅兄领进包间,他又下楼迎接岳父。

林二爷也没给廖景章介绍身边跟着的人,俩人寒暄一阵,廖景章回头想招来儿子介绍给林二爷的,没见,尴尬说道:“可能是遇见熟人了,一会我让我儿子给二爷请安。”

如今大儿子可是他的招牌,走出去说他是状元的父亲,哪个不高看一眼?

各自分开,廖景章看见女婿,摆着谱,周越康笑模样的殷勤的带路。

八皇子是头一次见廖家姑丈,之前本来想和皇子妃一起去廖宅拜访下,被皇子妃拒绝,说哪次有机会回娘家时再认亲,可八皇子是个热心人,总觉得他当晚辈的,该热情点,刚好那天巧遇了廖状元,他就随口定了今日的约见。

看着廖姑丈文人做派,八皇子心道,不亏是状元父亲,难怪有俩出色的儿子。

在皇子面前,廖景章拿出当年的风姿,谈吐也正经,时而露出几句洒脱之言,更让八皇子觉得廖景章不简单。

饭食上来,都是新鲜菜品,廖景章早已来过一次,对周六是大加称赞,八皇子殷勤招呼,可让他觉得来京就对了,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呀,被人捧着,走哪里都是奉承,太美好的日子了。

半途中,林二爷带着俏眼少年进来,廖景章还起身给别人介绍说是路上遇见的,挺合得来,这句话说完,周六诧异了下,廖安华跟着起身,微笑着给林二爷拱手道:“多谢二爷对在下父亲的一路照应。”

林二爷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传说中的比探花还美貌的状元郎,而周越看是指着那少年张大嘴。

“你……”

那少年瞪了一眼周越康,然后装着不认识,周越康看没人主意,也冲他瞪眼,但也不好说明。

林二爷是哪有热闹往哪凑的,也看到了八皇子,给殿下请安后,大大咧咧的坐下,还说道:“这是我侄子,林小九,带他出来见识见识。”

八皇子一看,一脸怒容,又对周六说道:“你去给安……,给林小九安排个包间,别和我们凑一起了,小小年纪的,跟着林二爷乱跑啥?”

873 无法控制的就是情怀

周六很少进宫,认得人不多,但听堂弟这么说,也就想这么安排,可那林小九翻了个白眼,不管不顾的挨着林二爷坐下了,八皇子又不好当着众人面去拉他。

廖安华注意到八皇子和周越康的神情,,以为是他们皇家事,知道林昭容兄弟不成器,没准这林小九也是如此,他今天就注意着自己父亲,就想万一父亲说错话,他好及时的接话,其他也顾不得多想,还对看向他的林小九微笑点头下,随即扭头。

几人又都坐下,林二爷是比宋八还能瞎白乎的,他才不管其他,八皇子是时不时的看向林小九,周越康是奇怪一下子就围着岳父转了。

虽然周六也是个瞎混玩的,一是他是正宗皇室人员,二是,他可看不上林二爷的行径,自认为自己是讲道德的纨绔,和林二这种吃喝嫖赌的老纨绔不是一个路子,但坐到一块了,林二还算是长辈,今儿林二使劲夸他,周六也就同样眉飞色舞的一起的白乎了。

安阳公主那天听了八哥说,会在此宴请廖家父子,本来就躁动的心压不住了,就偷溜出去哄了舅舅来大碗粥酒楼,林二爷见外甥女亲自来找他,以为是听说了那里有好吃的,想来见见新鲜,就欣然的带着安阳来了。

安阳知道这个情思是无望的,只想近距离的见见良人,无心品尝美味,八皇子是没打发了妹妹,又着急着想带安阳走,但看见廖姑丈正说的热乎,也不好打断,于是给妹妹频频加些新鲜吃食,一边介绍着。

但看见妹子的神情有些不对,顺着她的眼神一看,我擦!

我妹子看我大舅表兄的眼神不对,想起了妹子说了多年的嫁人只嫁状元的话,八皇子心里急,这个状元有媳妇,妹子可不能犯糊涂呀。各朝都有公主看上有妇之夫的,让原配消失或者下堂,可这个无赖事情不能发生在本朝呀。

八皇也看了看廖状元,见他根本没注意这边,只是含笑听着廖姑父他们的谈笑,但眉头一丝忧虑又很快消失不见,那种风华,别说是女子,八皇子细看看也禁不住要拍掌,这要是化了妆上台,什么名角都黯然失色。

想到这,八皇子心里赶紧呸的,把个状元郎想成个戏子,太糟践人了。

但看见妹子那带着羞涩,眼里含情,又低头,可又忍不住的抬头,八皇子是要跺脚,就抽空对周越康使劲挤眼,周越康不知咋回事,但看堂哥又看向安阳,明白了。

周越康就在那三人笑谈中插话道:“岳父,你们先谈,我送林小九回去。”又对八皇子说:“八哥,干脆我一起送你回宫,别出来久了,小侄子找爹咋办?”说完还哈哈乐,反正皇家都把八皇子成天围着儿子转的事当新鲜事。

八皇子趁机说那就一道走,廖安华起身道:“今儿多谢殿下,今儿也不早了,我们也就告辞了。”

周六紧着挽留,廖景章是瞪了儿子一眼,他还没尽兴哪,林二爷也遗憾道:“还没说敞快哪,当初我可是和廖兄一见如故,恨不得结为亲家,也好,今儿就到此,改日我请廖兄,咱去旻庄,对了,那个旻庄是你小舅子开的,到时咱去那玩个痛快。”

都这么说,也就散了,八皇子想和安阳一同回宫,可她出去后就钻进林二爷的马车,气的八皇子想去拉她下来,林二爷拦着道:“殿下,就让小九去我那玩会,难得今天来见舅……,来见我一回,后晌我送她回去,殿下放心,回去也别说漏嘴,难得小九出来吃个新鲜物,殿下也就别计较了。”

安阳在车上,掀开车窗帘,看着廖安华和几位告辞,和廖父一同站在送走了各人,又和周六拱手,才扶着父亲上了马车。

见他撩起衣衫下摆,也没用马凳,利落的上了马车,安阳落寞的放下车帘,听着舅舅夸他自己多么的招人爱,和廖父多么的合拍,她都无心听,跟着舅舅一路回到舅舅府里,要回去换衣服。

林二爷不争气,可是娶的媳妇是林昭容帮兄弟娶了个家世没落的读书人家闺女,就是想兄弟不学好,总得娶个媳妇是个好的,也好教导林家子孙,可这弟媳福薄,生了一儿一女后就病逝了,之后林昭容就物色了个因为不会生被和离的一个算的上大户人家的妇人陈氏,就和那家谈好条件,嫁进来就是好生抚养孩子,将来的一切养老自然有人负担,和离的妇人哪有什么好选择,那陈氏也硬气,不想连累娘家侄女们,就嫁了进来,把嫡子女当亲生的养着,林二爷要胡混她也不管,他爹娘和亲姐姐都没法的人,她哪有那个本事,反正林二爷就是图个快活,也不会糟践人,见媳妇把孩子当亲生的一般抚养,也放心,继续玩乐,去江南也是带着妾室去的。

林昭容从不让安阳去舅舅家,但对弟媳陈氏是亲热的,安阳和舅母关系也好,有时偷着出宫也去见见舅母,大多数舅舅都不在家,谁知今天来时舅舅刚好在,就哄了舅舅去了大碗粥,原本安阳是哄着舅母带着表弟妹去的。

林二爷是难得外甥女这么的和他亲近,今天是哪都不想去了,回来后还打发走了陈氏,和外甥女夸那廖状元真是不凡,继而夸自己有眼光,当时在路上遇见廖父就觉得此人可交,可不,就交了个至交好友,说着,还可惜,廖兄弟都已成亲,不然结个亲家多好。

林二爷惋惜又赞叹,没注意道外甥女复杂的神情。

安阳原打算是见一次就忘了,回去让母妃选个人嫁了,可是见了后,那不舍得不甘心怎么也不愿意另嫁他人,她也知道之前不是没有公主看上有妇之夫嫁去的,那是那人家世不高,所以才会抛弃妻子高攀公主,或者是公主强硬。

但安阳不想这样,她不会嫁个抛妻弃子之人,再说,她也知道,她不可能让父皇为了她能下旨诏有高门妻的状元郎为驸马。

874 飞蛾扑火

林二爷是白乎完了,才看到安阳的神情,那眼里有泪,恍惚模样,忽笑却欲滴泪的含情,让个老在风花雪夜里打滚的林二爷如何不明白?

他吓了一跳,想想外神女早年的那句话,安阳不会看上廖状元了吧?

林二爷跳起跑快把门关上,回头坐看安阳又看下,她都没反应,林二爷心里完了完了的,这带着外甥女出去一趟,招惹了这烂桃花,姐姐要是知道,不打死他才怪。

他伸手在安阳面前划拉几下,安阳才猛地清醒,赶紧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问道:“舅舅说什么?”

林二爷坐下,摸着下巴,直接问道:“你看中那廖状元了?”

安阳愣了下,但又神色黯然,这个心事谁都没敢说,舅舅这么一问,让她不知觉得就想和个人说说。

“看上了又如何?”

“是不能如何,可惜呀,不然招个状元当驸马,姐姐可要乐死了,可惜呀。”

林二爷这么一说,安阳控制不住就趴在桌上哭了,慌得林二爷想劝慰,又不知说什么好,这可不是那些可人,他说些肉麻的话就可以哄住的,这可是亲外甥女。

“舅舅,我忘不了,我早就见过他,还没殿试的好久前我就在外面见过,可偏偏是……,舅舅我该咋办?”

安阳抬起头,泪水还挂在脸上,林二爷看了心疼,这个外甥女平时活泼,虽然骄纵但知道好歹,来几次都会给表弟表妹带礼物,对他的继室也和气。

林二爷也知好歹,可就是爱玩,控制不住,小时不学无术,来往人都是那些同好者,也就越来越不成形,但他虽说靠着姐姐林昭容,但对这唯一的外甥女也着实心疼。

安阳哭了会,擦了眼泪,对舅舅道歉:“舅舅,今天我骗了你,我从八哥那知道要宴请廖家父子,所以我才来找舅舅带我去的大碗粥。”

林二爷收回想翘起的二郎腿,继续摸下巴,为了显年轻,他一直不留胡子。

这个外甥女可真是动了情,可这个难办呀,又不是普通人,可以休了原配。可是那原配听说是江南按察使柴家的,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林二爷暗自分析了下,叹口气对外甥女说道:“安阳,还是另选个儿郎嫁了吧,要不要舅舅帮你打听?那个廖状元不是那么好嫁的,他岳家不好打发呀,要是个普通人家,威胁下,多给点好处也就打发了,可是那是柴家女,还有两个嫡子,安阳,这个不是良配,你就忘了吧。”

安阳眼泪哗哗的,林二爷叹气摇头,没法解开呀,如果外甥女不是公主,来个两头大也行呀,可是外甥女是皇家正经公主,怎么能和商家那样两头大?再说,就算公主愿意,廖家愿意吗?

林二爷是边思索的边说出来了,安阳正感觉到绝望,这时听到舅舅的絮叨话,那是眼睛一亮,“舅舅,你说我要是愿意和柴家姐姐共处,这样能行不?”

这话把林二爷吓死,赶紧站起摆手,“我的姑奶奶,外甥女,这个主意可不是个好的,你是正经皇家公主,怎么能和别人共夫?这要是让姐姐知道了,可不得剥我的皮?”

“可是,让我嫁别人,我不如死了好,我只喜欢他,呜呜……”安阳是好不容易说出心底的话,就想啥都说了。

林二爷这次不慌了,这个他懂,虽然他没有遇见哪个可人,就觉得得不到就不如死了,可是女子这种的不要命的钟情,他还是知道的。

“你愿意,人家廖家愿意吗?安阳,听舅舅的,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真的,这个不是你良配。”

这时的安阳,是越听这话,反而越一根筋,就觉得如果嫁给良人,定会和柴家女好好相处,大不了不当那公主,只要当廖家妇。

林二爷哪,是一番好心,劝外甥女打住,不要在不可能的事上浪费感情,好好选个世家子嫁了,嫁人后也就那么回事,他还建议外甥女不行嫁人后,不喜驸马就找面首,总能遇见个中意的,到时早就忘记廖状元啥样了。

安阳公主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公主,只不过是嫁个自己喜欢的人,要说骄纵的名气,她还没有长英名气大哪,顶多是调皮了点。

可遇情让她不再欢颜,看着是成熟了,其实是初入情路,又受阻的黯然。

舅舅的话让安阳换了个方向想这事,以前是我是公主我怎么能招个有妇之夫当驸马?如今是我宁愿不做公主也要嫁给良人,是个处于爱情中不管不顾的想飞蛾扑火的情动少女四小姐了。

“舅舅,你不是和廖状元父亲是至交吗?你去说,只要廖家愿意,我就给父皇说,将来我要嫁进廖家,不会忘了舅舅。”

林二爷是跳起来团团转,这个外甥女是着魔了,眼睛的光亮在燃烧,这可是要点火把他给先烧死呀。

“安阳,外甥女,你可是要害死舅舅哦,舅舅还没活够哪,再说我和那廖景章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什么至交呀,那是舅舅胡说,那廖景章也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能和舅舅玩到一处?我看他带着爱妾上京的,那廖家就不是好去处,安阳,可别多想了,你赶紧回宫吧,过阵子选了驸马就好了,没准驸马比那廖状元也好哪。”

“谁再好我也不嫁,我就嫁廖状元!”

“我的姑奶奶,就饶了舅舅吧,是舅舅错,不该带你去见那人,那人就不是个东西,既然有媳妇了,还招惹我家安阳!”

想明白的安阳不伤心了,只是一股心的要怎么嫁心上人,还对舅舅说道:“那我就去和母妃说是舅舅让我嫁状元郎的。”

唬得林二爷紧着给安阳作揖,下跪太丢人,不然他都想给外甥女跪下了。

“我不管,反正舅舅帮我想法要了廖家的聘书,聘我为廖家长媳,你是我舅舅,替母妃做主,就说是母妃交给你办的,到时给了我聘书,我给你银子,你先回老家去躲躲,过几年再回来,以后的事我来办。将来我准接舅舅回来,我也负担舅舅一家,母妃还能拿舅舅如何?”

林二爷是想都不想的摇头,这个可不是小事,他可不能办,搞不好掉脑袋的事,这不是他姐姐一人,还有皇上哪。外甥女想的天真,他可不跟着胡闹。

而此时的安阳是充满了斗志,为得到良人的斗志,她想的简单,我又不杀人家原配,又不让人家休妻,我这么委屈了,廖家还有啥不满的,只不过她不想让良人为难,要是家中长辈做主,也让良人不用对柴家姐姐内疚,将来她再和柴家女好好解释。

而舅舅不是认识廖父吗,刚好让舅舅去办这事。

875 笑醒

林二爷快要疯了,可安阳满腔的思念转化成了斗志,满眼放光,都能幻想将来良人握着她的手说感激她的付出。

安阳说不听她的,她回去就告诉皇上和母妃,林二爷是跑出去看看,回屋关紧房门,对着外甥女连连作揖。

最后,实在没法,林二爷说道:“这样吧,我只能把话给你带到,廖家要是愿意,我再告诉你。”

安阳就威胁了一顿,说要是给母妃透露,她就肯定让母妃断了给他的供给,林二爷愁眉苦脸的送走了外甥女,回来后呆坐着苦苦思索,陈氏问他,他也没敢实说。

林二爷就想像采取拖字诀,没准过阵子外甥女冷静下来,没那么冲动了,皇家也给选好了驸马,那么他也就不用为难了,他是爱玩乐,可小命更重要呀。

回宫后的安阳公主,畅想未来,满脸喜色,还学起了女红,让林昭容是放心又担心,不知女儿又想做什么,打听了也没什么古怪。

可八皇子回到宫里,几次想给皇子妃吐露,可这事可不是那么轻易的就说出来的,好不容易等安阳回宫了,赶紧跑去质问,安阳只是说想起当年的誓言,可惜没缘分,还开心的说要学女红给小侄子做衣衫。

八皇子虽然疑惑,但也希望妹妹说的都是真的,就想慢慢观察下,那个廖状元是皇子妃的娘家人,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给父皇母后说,到头来对岳家印象不好就麻烦了。

安阳就这么的等待着,派人几次去催问,回话都是快了快了,传话的人也不知是什么,公主只是说给她找的东西找到了吗,就是林昭容还来问是要什么,安阳说是个听说的可以走路的小木偶,林昭容以为是兄弟从江南带来的玩具,虽然头疼这个兄弟,但也不想女儿对舅家冷情,所以林昭容就没多问。

……

谢府,苏氏招待姜同和的太太姜王氏,她提前下了帖子,说来拜访儿媳的干娘。

看着这个能说会道的姜王氏,苏氏敷衍,姜王氏送了好些礼物,但说秦国夫人和贾兰芝也捎来了,苏氏感谢。

估计很少遇见苏氏这样木讷的贵妇,姜王氏说着说着也有点尴尬,就提出告辞,苏氏马上笑模样的起身要送,让姜王氏心里好气,这是多不欢迎她呀。

可也不敢面上表露,人家仗着身份就可以给你商家脸色,那又如何?

她可是冤枉苏氏了,苏氏原本和不熟的人就不知要说什么,不过今天确实也表现的明显了,既然不喜,没必要装出多欢喜的样子,免得以后她常来还得费精力应酬,苏氏是想我也快到肆意活一把的年龄了,干嘛委屈自己?

素娘那边,和盘云寺和天慈庵都谈好了,义诊也安排了,文大夫是兴奋的跟着素娘,每到义诊那天,罗先生就在府里带愚仁,就是这两月,因为素娘肚子大了,只是文大夫去。

素娘的肚子比较大,苏氏是后来才知道是双胎,立马让秋枝给素娘院子安排了一些下人,奶娘也提前给找好了,上次素娘没找,亲自哺乳,但这次是两个,肯定不行,得提前安排好了。

二奶奶孙氏更是亲自去看望了几次,公婆都注重的人,她肯定要表现下。

然后就是哪家有喜哪家生子,不仅要的,都是孙氏出面。孙氏是谢末三月后就接管了三房诸事,苏氏就又当了甩手掌柜,反而儿媳更愿意,没婆婆多插手,她才好施展,让苏氏总觉得这里的儿媳出力还乐着,那些因为婆婆不放权的很是羡慕孙氏。

当初从国公府要来的鲁茂才一家,鲁齐氏二奶奶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是个利索妇人,又有身手,就把她提为身边伺候,出门就会带着,她女儿鲁萱给了栏姐儿,儿子鲁实就先跟着管事干些小事,跑个腿啥的,将来留给保武。

谢二姑太太回了几次娘家,都没呆多久,廖姐夫也没跟随,问起都是和当年的同窗聚会,谢府里也没人多问,都知廖家当年在京多年,肯定要多方走动才是。

就是谢二姑太太发觉廖景章最近分外欢喜,她也询问了跟着的人,说出去游玩了几次,又和林二爷聚了两回,那个吴姨娘也欢天喜地的,她以为廖景章是给庶子庶女联姻,也就没多管。

廖安华也觉得父亲总是看着他发笑,神情是满意、满意、再满意,他感觉有点不对,问了跟着父亲的下人,说只是见了林二爷几面,别的没什么。

廖安华放了心,跟着林二爷无非是吃喝玩乐,见几个美人,但想到这,他心里一紧,父亲不会给他挑个妾吧?对于他身边没小妾,父亲嘟囔过几次,话里话外的嫌儿媳不贤,都没给儿子安排个屋里人,特别是来京赴考这么久,一个男人哪能少了女人伺候,不过当着母亲面,父亲收敛点,但也抱怨过,被母亲几句恶言给训斥了。

想到媳妇儿子马上就要来京,廖安华是心里欢喜,在外这么久,哪能不想媳妇儿子?只不过忙碌时不觉得,等都安顿了,日夜的盼望妻儿来京,孩子还小,又担心路途遥远,妻儿辛苦。

所以廖安华也疏忽了父亲的那不对劲的欢喜异常。

廖景章是听了林二爷的话,惊喜坏了,对大儿子的岳家他早就不满,没把他给供着,他上门还总是敷衍,怎么?看不起人是吧?

那我要有个公主当儿媳,皇上当亲家,你柴家又能如何?

哈哈!想想那柴老贼在我跟前点头哈腰,就浑身舒畅呀!做梦都要笑醒。

听了公主愿意和柴家女平起平坐,廖景章摆手,大爷似得说道:“那怎么能行?公主为大,柴家女退一步,这才对吗。你等着,我马上写聘书,我个当父亲的自然能做主,不用问无知的妇人。”

林二爷是给外甥女逼急了,只是来捎个话,他觉得廖家估计会头疼,最起码的廖景章回去商量下吧,那就肯定要看廖状元的意思了,那廖状元总有头脑吧,柴家女也是有家世的,不会草率应了吧。可没想到廖景章不仅好色,还没脸,让林二爷这个认为自己是个不要脸的人都要脸红了。

876 团聚

柴氏带着两个儿子,和闵氏来京,顺带着闵氏的远房堂姐大闵氏。

柴家派了人护送,下人提前赶来给廖宅送了信,而廖安华哥俩请了假,去城外去接妻儿。

一大队人马到了,柴氏看着夫婿,忍住眼泪,两个儿子,老大已经六岁了,记得父亲,扑过去,小儿子不到三岁,有点害羞,柴氏给儿子说:“是父亲来接珲儿了,给父亲请安。”

廖庆珲走过去,还没行完礼,就被父亲抱起,柴氏揽着老大,夫妻对视而含笑。

那头,闵氏没孩子,新婚时间不长就分开,羞涩的看着夫婿,廖安志嘿嘿笑,问了几句,闵氏点头。

旁边跟着下了车的大闵氏看着路上的零散的行人,看着远处隐约的京城,深深呼口气,这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安顿下来,几天后就先去了谢府。

又是喜极而泣的场面,这次认亲都聚集在缘草堂,苏氏看那柴氏是标准的古代年轻主母模板,闵氏反而拘谨很多。

柴氏和廖安华站一起,两人是男的光华,女的娴静,看的出她精心打扮了,闵氏就相对普通点,但也是楚楚动人。

太夫人搂着两个曾外孙,流泪不止,这次是提前说了,侯夫人准备了酒席,整个加起来,十几桌,侯府人员大大小小,除了二老爷都参加了。

男女分开而坐,太夫人挨着两个曾外孙,一直招呼着,侯夫人苏氏和二姑太太,还有柴氏闵氏陪着太夫人一桌,其他各房分开,孩子小的跟着母亲,大的就去了男那边。

亲人相逢的喜庆,热热闹闹,谢二姑太太带着儿孙告辞时,太夫人仍旧是眼泪不断。

谢二姑太太也给太夫人说了,会带着媳妇孙子拜访各路姻亲,可能近期内不回娘家了,太夫人拉着曾外孙边擦泪边点头。

中间,二姑太太也给苏氏说了,女先生闵氏一起来了,明天就让她过来,苏氏感谢。

给女先生已经收拾了院落出来,因为就教小娘子,课堂也就设置在内宅。

第二天是闵氏带着个随身嬷嬷来了谢府,苏氏感觉她那种气质和王傅氏接近,心里就很喜欢,闵氏给苏氏请了安,介绍了自己,是江南闵氏的远房旁支,苏氏交谈了几句,交代她先休息一个月,和八娘子雪莲熟悉下,然后再开始上课,闵氏福身谢过。

苏氏就让秋枝带着去安排,过后听秋枝说,闵氏的行礼最多的就是几大箱子书籍,让苏氏敬重。

三老爷见二姐全家来京定居,心情格外好,兄弟姐妹再不亲近,也是同父母血缘,他自然愿意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也好互相照应。而三老爷认为他是男子,照顾姐妹那是应该的,这么多年,也就是二姐远离京城,这以后算是团聚了。

面对老爷的亲人情怀,苏氏忍住没提你还有个妹子哪,不过三姑奶奶也没来信,但白姑太太在京时曾经间接透露说白老四已经去了岭南,他嫡女嫁给了吴家,算是和孟薛氏的女儿吴孟氏是堂妯娌。

苏氏过后问过三老爷,他说知道,白老四走之前见过他,他托白老四给三姑太太捎了些物件,回来没给太太说,觉得不是啥要紧事。

这回柴氏带来了好些礼物,柴家也是家大业大的家族,白姑太太回去后,给女儿收拾了一堆给京里姻亲的礼物,苏氏这个贴着娘家的姑太太,就挑了些,回娘家给大嫂,特别是一些高档补品,一些江南面料,都拿了些给侄媳们分分。

去了苏府,说老夫人在会客厅见江南来的老爷哪,苏氏一笑,肯定是族弟苏自林来苏府请安。就去了客厅。

陶氏见小姑子又拿礼物回门,责怪她,可看着小姑子给她的礼物,满脸笑容。

苏自林也是回来给堂嫂请安,苏氏就把给他父子准备的也给了他,来前就是带来让大嫂给捎给去的。

苏氏关心的问问致远,苏自林起身谢了族姐给致远的定亲礼,阿满坐在陶氏跟前,拿着个水果在吃着。

虽遗憾没见到致远,苏氏说起二姑姐谢二姑太太家人来京,她以为苏自林和二姑姐家人都熟悉,就说起来,苏自林还是那笑模样,没发言。

陶氏是好奇的问了很多,苏氏就把知道的说了,说两个外甥媳妇都娶的好,看着就是那知书达理的,说廖姐夫文质彬彬,说二姑太太以后就享儿孙福吧。

苏氏学太夫人的欢喜和激动,陶氏感触,说道:“这个我理解,丁氏带走了四个孙子孙女,我这心就一直放不下,到地方来了信,说一切都好,哪里再好,也比不上在父母跟前,我就想难道等我再见孙子时,也跟廖家外甥似得,带着媳妇曾孙来见一面?想想就要哭会,你大哥说我是妇人之仁,既然同意他们去了,就别东想西想,可是,男子如何能体会当母亲当祖母的挂念?”

“是呀,这就跟摘了心似得,时刻揪着,是恨不得不要什么前程,只要守在身边,平安就好,可是冷静时,又觉得哪能光顾着自己的想念就耽误了儿子?就这么反复的琢磨着,到头来,头发白了,还是揪着心,是不是大嫂?”

“说的太对了,就是这么的,可我给谁念叨?无非给你大哥念叨几句,可你大哥还不爱听,这男人光顾做事,哪像妇人呆在内宅,不想儿孙那琢磨啥?”

两人就这么的和平时一样的絮叨些事,谁都没注意,也忘了还有个族弟在哪,苏自林也不插言,端着茶杯,也不知有茶没茶,时不时送到嘴边,又放下。

而说到这,陶氏才想起苏自林,转头说道:“自林就不同,我看他对致远,是身兼父母职责,将来肯定是舍不得致远去远地的,是不是自林?”

苏自林点头,说道:“那是,怎么也得在一处,不过我说的是成亲前,将来成亲了,致远就得承担家庭了,我自然不能跟着他,到老了不能动了,再让致远照顾我吧。”

877 惊雷

刚发完牢骚的陶氏听了这么一个回答,笑道:“还真是爷们和妇人想的不同,我看自林赶紧娶个填房,将来致远成亲了,你也有个伴,就算不和致远一起住着,也有人照顾你,不然,你让致远如何放心?”

苏氏这才留意她和大嫂闲话了那么多,族弟就坐那默默听着。

“对了,锦娘她二姑姐不是致远干娘吗?那么你带致远去过廖家没?”

苏自林放下茶盅,说道:“还没去,我想廖府可能要忙安顿下来的事,想等阵子再去。”

“那是,你可得让致远多请教廖家那俩兄弟,多难得,对致远将来有好处,有个当状元的干哥,学业上就有靠了。”

陶氏翰林家出来的,自然看中学业,就叨叨的和苏自林说着。

外面赵婆子探头,苏氏看见她脸色焦急,就给大嫂说了,陶氏让赵婆子进来,随着进来的是个前院的一个婆子。

只见她匆匆福了身,说道:“老夫人,姑太太,外面都在传,安阳公主要嫁给廖状元。”

苏氏是愣了,苏自林猛地站起,又坐下,就是陶氏都莫名其妙,转脸问苏氏:“你那大外甥不是儿子都有了吗?”

苏氏点下头,急问那婆子:“外面怎么说?廖状元要休妻?”

“回姑太太,外面说是公主做大,廖状元原配为小。”那婆子说完,一脸古怪。

“大嫂,我得赶紧回府,有啥以后说。”

苏氏起身急匆匆的往外走,都没顾得上和族弟打招呼,陶氏也起身送小姑子出门,苏自林跟在后面,出去后也对堂嫂说先走了,陶氏哦哦的,派人送了族弟出门。

谢二姑太太带着媳妇柴氏走亲访友之际,忙忙碌碌,她是想赶紧的带着媳妇把京里相熟的都拜访了,就带着廖景章回江南,今儿带着两个儿媳和孙子去给公主请安,正说这话,外面匆匆来人,说了京里都炸开了事。

什么安阳公主要嫁给廖状元为大,柴家女退一步,谢二姑太太是怒起,一阵眼晕,柴氏更是呆住,不可置信的懵了。

屋里只有个来报信的婆子,见状立马扶住谢二姑太太,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急唤大夫,谢二姑太太一手扶额,靠在那婆子身上,听公主叫人,摆了摆手,然后立住,给公主告辞,看向傻了的媳妇,说了句:先回去。

公主送到二门外,忙吩咐去找出去了的驸马回府。

几人急匆匆出了公主府,闵氏见此,让两个侄子和她一辆马车,柴氏扶着婆婆上了马车。

谢二姑太太坐在马车里,两手紧握,脸色难看,眼睛里冒火,柴氏这才回过神来,见婆婆如此,哪敢说什么,只是掉下眼泪。

“不要哭!有我在,你就是我嫡长媳!永远都是!”

柴氏赶紧擦了泪,嫁进来几年,知道婆婆的脾气,但这事可不是婆婆能做主的,柴氏一片茫然,没听过和公主抢夫能赢的,瑄儿和珲儿怎么办?

皇宫里,皇上大怒,把桌上的一个茶杯摔向安阳,林昭容跪地磕头,皇后坐在一旁不出声,从没见过皇上对儿女这么生气过。

皇上拿起安阳递过来的聘书,一把撕烂,把碎片扔过去。

“你……,你什么时候和廖家那混蛋联系上的?”

安阳跪的直挺,开口道:“没有!是我要嫁他!”

皇上坐下,手扶着桌案,往前探身问道:“你就要嫁个有妇之夫?满京城就没未婚儿郎了?”

“可我就要嫁他!不嫁别人!”

“呵呵,你就让父皇的江南一品官员嫡女当小?你是公主就可以这么侮辱父皇的官员?”

“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没说让柴家女当小。”

“廖家?廖景章?又是那个混蛋?”皇上不怒了,想到刚看的文书署名,冷笑几声,让宫人把安阳禁足她宫殿,林昭容同样禁足。

皇后见皇上摆手,默默退下,皇上叫来老门头,“去查,安阳是如何和廖家联系上的。”

那头谢二姑太太急匆匆的回到廖宅,进去就问老爷哪,说还在桃红院,谢二姑太太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向正院后侧的偏院。

柴氏和闵氏不好跟着去公爹的妾室那,下人们见主母满面怒火,都静悄悄的躲了,柴氏是赶紧的让贴身婆子把两个儿子带回去,又找来人去火速找大爷回府,闵氏惶惶然,又同情的看向大嫂。

谢二姑太太急步来到桃红院,这里她就没进来过,都是下人们安排的,她踹开门,见厅里没人,就大喊一声:“廖景章你给我出来!”

吴姨娘从里屋出来看了下,又进去了,不一会,廖景章才披了件外衫出来,还嘟囔道:“昨晚喝多了,还没睡好,啥事?这么大嗓门。”

谢二姑太太就站在屋子中间,恨恨的问道:“我问你,公主嫁廖家怎么回事?”

廖景章一听这个,笑了:“这事?这可是大好事,公主看上华儿了,我就写了聘书,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委屈公主,只有柴家退一步了,柴家有本事问皇上去,哈哈!我以后可是皇上的亲家!”

一声脆响,廖景章捂着脸,谢二姑太太怒极,打完手都哆嗦。

“谢娇!你不要以为来京有娘家可以靠着了我就不敢……”

廖景章抬手,却被人给一巴掌打了个转圈,抬眼一看,小舅子谢三瞪着牛眼。

吴姨娘嗷的一声冲出来,大声嚷嚷你是谁凭什么打人。

三老爷看着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贴着姐夫,厉声问道:“这是谁?”

谢二姑太太没出声,廖景章这才想起小舅子的名声,有点心虚,吴姨娘还拉着廖景章的胳膊看他的脸。

“二姐!这是谁?”

“你姐夫的妾室。”

“呵!来京就找个妾了?他缺奶娘?”三老爷指着那吴姨娘问道,他还不知是江南带来的。

这时谁都没问三老爷怎么就跑进姐夫姨娘院了,顾不上呀,廖景章张口说:“三弟,你听我解释……”

三老爷是上去揪着廖景章的衣领,直接往外提溜,吴姨娘大叫着要扑上去,一个婆子上去摁住给了她几个巴掌。

谢二姑太太怕兄弟犯浑给他自己惹麻烦,急着跟上去。

878 谢三式打法

谢府也是得知了消息,三老爷匆忙就赶往廖宅,这个消息太过让人傻眼,哪个都没反应过来,就是三老爷都觉得是乱传的吧,得去二姐那问清楚。

进去后,说太太去了后院,三老爷他想自己姐姐的院子有何不能进去的,就急匆匆的进去了,进去听见廖景章的那句话,三老爷想也没想的冲进去就给了姐夫一巴掌。

打完还跑出个妾,三老爷就把姐夫给提溜出去,他不能在姐夫的妾室院里说话,刚见姐夫还想打二姐,那还问什么,打了再说。

廖景章就被发怒的三老爷揪着脖领子给拽出桃红院,一路拉扯到了正房外,三老爷依旧揪着姐夫脖领子,他喘口气,憋着气,一头撞向廖景章,别说廖景章如何,他自己都撞的眼冒金星。

松开手,廖景章哎呦哎呦的转圈圈,天上都是星星,啥也看不见,还没停住,就屁股挨了一脚,头朝地载倒。三老爷谢三式打法展开了。

三老爷是很少和人打架,自小都是宋八打,他跟着会挨几下,但一般也都让宋八给打回去了,就那次和周六也是急了就乱挥舞着冲上去,可今儿不用冲,就在跟前。

他是恨得把撞晕的廖景章给踹倒后,手脚一起上打开了,那廖景章躺在地上大叫,三老爷暴打姐夫,把自己累够呛,站住急喘气,还想抬脚,被跟过来的谢二姑太太拉住。

三老爷喘着气问道:“二姐,那公主是咋回事?”

谢二姑太太见三弟额头通红,还以为廖景章给打的,问了声:“他打的?”

三老爷摸了摸额头,“我撞晕了他。”

谢二姑太太一呆,缩回要伸出去的脚,说道:“你先回去,给府里说,我儿子廖安华不会另娶。”

“我不放心?”三老爷梗脖子了。

“不放心又能如何?你回去给大哥说,别让娘知道,以后再说,回去!”

最后那个回去是厉声,三老爷看看还在地上的廖景章,这时廖安华哥俩也赶了回来,见状都立住,三老爷对外甥说道:“护着你娘。”就转身走了。

“扶起你爹,进屋!”

廖志安看了看大哥,过去扶起父亲,廖安华才伸手搀着,哥俩搀扶着直哼哼的父亲跟着母亲进了屋。

谢二太太那股冲到头顶的怒气,被三老爷这么一闹,冷静下来,进去后坐下看着父子三人。

廖景章是哎哟哎哟的对着儿子说道:“这就是你娘!这来京了,腰杆硬了,让她兄弟打我,我给你说谢娇!我和你没完!”

廖安华哥俩都站那,廖景章鼻青脸肿的,坐着还揉着脑袋,廖安华微皱着眉,一丝厌烦流露,廖志安是看看父亲,看看母亲,又看看大哥的,没敢出声。

“你爹给你定了公主当正妻,你怎么说?”

廖安华扑通跪下了,磕了头说道:“母亲,娶亲那天,儿子发过誓,和瑄儿母亲共赴黄泉!”

“什么话?你这是要害死你爹?让我和皇家怎么交代?”廖景章一拍桌子喝道:“父母之命,你想违抗不成?你这个逆子!我就知你被柴老贼给哄了过去,恨不得当上门女婿是吧?”

门口的柴氏听到夫婿那句话共赴黄泉,就捂着嘴退下了,快步走到院子里一棵树下,捂嘴痛哭。

屋里谢二姑太太对着儿子说道:“知道了,明天你和志儿去朝里,就说你母亲犯了旧疾,要请假侍奉。”

廖景章急着哎哎的,谢二姑太太已经让儿子退下了,廖景章顾不得脑袋疼身上疼,跳起来喊道:“谢娇!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对是吧?因为我纳了表妹,你就一直的和我唱反调?我告诉你听,这回不是你能说了算!那可是公主!公主!”

刚出门的廖安华听到父亲的喊声,廖安志不安的看着大哥,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见大哥抬步走了,也慌得跟着出了母亲的院子。

廖安华在院子里看到眼睛红肿、不安的妻子,拉起她,紧握着妻子的手,一言不发的就回了自己院子,而被夫婿拉起的柴氏,心才定。

谢二姑太太没再说话,拍了下手,外面进来两个婆子,就听太太吩咐道:“把老爷带回桃红院,你两个负责看好了,不能让屋里的那两个出来,每天就送两顿饭食。”

两人应下,走到廖景章跟前,一人一边,架起廖景章就往外走,廖景章是大急,喊道:“谢娇!你想干什么?谋杀亲夫?”

一人伸手在廖景章脖子砍了下,廖景章就耷拉脑袋,被两个婆子拖出去。

谢二姑太太这才发狠的使劲的捶了桌子,手生疼都没觉得。

就晚了一步,早知他能那么糊涂,早该把他锁到桃红院。

可如今局面?坐下的谢二姑太太脸越来越来冷,眼里却燃起火光。

却说三老爷又是急匆匆出了廖宅,远处的苏自林看见忙躲到树后,看见谢三上了马车才远远的望着,眼里的忧愁,面上也不再是弥勒佛模样。

侯爷侯夫人苏氏都聚在三房,太夫人还不知这事,侯夫人严令下人乱传话,苏氏交代刘婆子把太夫人哄好了,最近都别出府,还把从和的皮影戏搬过去,找了两个会用皮影戏的过去陪着。

见三老爷进屋,几个都是立马站起来,同时问道:“怎么回事?”

“是公主看上大外甥了,二姐说了,华儿不会另娶。”

侯夫人和苏氏面面相觑,就是侯爷都觉得不可思议,还有这种事?听说过,可是就发生在眼跟前,怎么那么……。

三老爷说道:“大哥,去下你书房。”

侯爷知道是有事要和他单独说,赶紧的跟着三弟走了。

侯夫人和苏氏大眼瞪小眼的,然后苏氏说道:“这唱戏哪?”

正琢磨的侯夫人都要扑哧乐了,这个弟妹,这会了还逗趣?

苏氏是拉着大嫂坐下,急着问道:“这公主有毛病?好端端的儿郎不嫁,非得看上有妇之夫?大嫂,外甥媳妇咋办?会不会……”

这话没敢往下说,侯夫人听明白了,摇摇头说道:“那不会,柴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可是,要是皇上下旨,廖家不娶也得娶了,真是!这叫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就闹出这一出?华儿可真给毁了。”

“怎么?怎么这样?”苏氏不解的问道。

879 罪该万死

侯夫人也发愁,连连的叹气。

“不管愿意不愿意,要是娶了公主,那也落个贪图富贵之人,不娶?得罪皇家,再说,不是咱说娶不娶的事了,本朝是没有这事发生,就是以前不是有个,公主非嫁,原配也硬气,好在是高门,不然就没命,她硬是和离带走了孩子,这要是柴家硬气,柴氏带走外甥孙,公主更愿意。”

苏氏都要扶额了,她见过安阳公主,不是那么蛮横的模样呀。

八皇子却在安阳公主的熙月殿跳脚哪。

“啊!我问过你,你说儿时的玩笑话!如今你怎么说?我就说你话本子看多了,你要是喜欢唱戏,就在自己殿里建个戏台,可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是皇家公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安阳一脸恼怒,听了八哥跳脚训半天了,这又把她比戏子,安阳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愿管你的事?你嫁谁不行?那是你皇嫂的表哥!人家状元有妻有子!你就这么没脸没皮?”

安阳眼睛里眼泪打转,没一个人理解她,她只不过是想嫁给心上人,为何都指责她?

“是!八哥怕了八嫂,才来骂我吗?是不是不是皇嫂的表哥,八哥就没意见?”

八皇子被妹子的话气的反而不跳了,是指着她,你你的,恨恨的甩袖子走了。

安阳趴桌痛哭,她就不明白了,她宁愿不当公主,可就是没人听懂她的话,她没想为难谁,她的委屈谁知?

八皇子回去看见皇子妃着急担心的神情,伸手拉过,说道:“眉娘,父皇不会答应,这不止是公主要嫁的问题,有关朝政,父皇就是再偏着安阳,也不能让大臣寒心,安阳的事和我当初不一样。”

皇子妃心里落下,她对于皇家了解的少,嫁进来又四处小心翼翼,只当个好媳妇好妻子,有了方舟,更是一心放在儿子身上,对于大事,她也不敢多言。

可这事太出乎意料了,来皇宫后,安阳公主和八皇子关系不错,经常来保和宫,对她算是熟悉,一个活泼烂漫的小娘子,虽说那次差点让她摔倒,但确实是她无意而自己太过谨慎,过后她也真诚道歉。

难怪最近她都是恍惚出神,八皇子妃觉得她少女怀春,还让八皇子留意下的,没想到是看中了廖表哥。

虽然这两天没见到安阳,八皇子妃能想象她的为情执着的坚定模样。嫡母以前就说过,那种为情扑火的飞蛾,嫡母说:有些女子是有底气,生活无忧,才会觉得情爱是她最重要的,才会觉得身份不算什么,她可以不在乎身份,也觉得别人的身份不在她眼里,不要说普通人家,就说你小七,你知道过日子身份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不会为了中意哪个男子,甘愿为妾,当了正妻,肯定会维护你嫡妻的体面,你得靠你自己。

想到这,八皇子妃就联想安阳公主,她就是嫡母说的那种有底气的女子吧,所以才会如此的为了心愿而不在乎自己的公主身份,也不觉得柴家女会因为她没了嫡妻身份,将来的日子会如何。

谢府侯爷听了三弟所说,大吃一惊,这事是廖妹夫干的?他是呆了还是傻了?二妹怎么会由着他胡闹?

侯爷猛拍桌子,起身就要去廖宅,三老爷说道:“二姐说了,让咱们先不要过去,她会想办法,如今这情况,还不知皇上什么意思,娘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大哥可要看好府里了。”

半响,侯爷坐下后,还是怒气冲冲,这事是得看皇上,但是,要是皇上同意公主嫁外甥,那我这个无能侯爷可得去朝廷上说理去,娘看不住,兄弟没教好,姐妹也没能护住,我还当这个侯爷做什么?将来到了地下,如何给祖宗交代?

满京城都是这个大新闻,说啥的都有,有的说这是缘分,安阳公主多年前就说了要嫁状元,那时谁知廖安华在哪呀,有的说柴家女可怜了,不知柴家要如何应对,会不会和离走人,就是白府都个个坐立不安。

第二天,廖安华哥俩都去了朝里,廖志安去了他所在部门,而廖安华请见皇上。

皇上早朝后,听到状元求见,想了下,召见。

只见廖安华一身常服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的大红状元袍服叠得整整齐齐,黑漆漆的官帽端端正正地放在上头。

廖安华撩袍跪倒,手里的袍服和官帽都放在了一边,拜叩下去:“臣,欲求辞官。”

皇上一愣,和想象的不一样?

仔细地看着廖志华的表情:“辞官?为什么?”

皇上不仅心里冷笑,昨天安阳闹着要嫁状元郎,今儿就来个辞官?当朝廷是什么?当公主是什么?来威胁?

护短的皇帝虽然知这事是公主不对,但对于廖状元的这种拒绝心里恼火。

“臣母说她身子不适,在京城水土不服,要回乡休养。臣忝为人子,自然要以父母大人之命是从。”廖安华面有一丝忧虑,好像真为他母亲担忧。

对京城水土不服?

皇上简直要气笑了。

谢家二姑太太在京城生、在京城长,嫁人后去的江南,水土不服了?这是蒙傻子呢?

“继续说!”

“皇上,臣知道臣此举辜负圣恩,愧对所学。然而父母天伦,不敢违逆。”廖安华平淡的语气,眼里有着一种熟悉,皇上冷静下来。

廖安华就像当年的廖家嫡长子,那个意外身亡的状元伯父廖景淮,如果不是他兄弟廖景章,或许廖家第一个状元就是他吧?可惜了。

皇上冷笑一声:“你倒还有三分自知之明!知道辜负了朕,辜负了学过的那些圣人言!只是国家抡才大典,却非你一个区区的廖志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廖志华双目晶莹,含泪道:“皇上,臣自知辜负圣恩,罪莫大焉!可是臣无德无能,实在不值得皇上垂怜!臣,罪该万死!”

说着,哭着再拜下去,微见肩膀耸动,不再言语。

罪该万死?后面就是以死谢罪?当年的那位也是如此说,廖家就失了个优秀的嫡长,留下了个废物,如今还是要祸害他廖家呀,皇上都觉得廖家前世有何报应,才会让自己血脉来毁了他廖家不成?

“这些话,你留着半夜里扪心自省吧!朕没工夫听你胡言乱语!”皇上冷淡地挥了挥手,又接着道,“既然说你母亲水土不服,那就好好呆在府中奉母伺疾吧。”

廖安华叩头,起身行礼后恭敬退下,皇上看着他的背影,太像了,当年廖景淮也是这样退下,可哪知当晚就传来他意外身亡!

皇上刚登基,怜惜廖景淮,又是恼怒,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廖家,他就以死来保廖家一脉?面对一夜白发的廖太保,看着他哭的老泪纵横,年轻心软的皇上终是放他带着全家回乡,只是没想到廖家依然是出了个俊才,可惜,又得被他那个祸害父亲牵连了。

再看看吧!

880 决然

廖安华回去后,给母亲平静的说了辞官的事,谢二姑太太一惊,但也是满眼担忧,心痛的像窒息一般,一丝丝的扯开,慢慢的疼到骨头里,她使劲揪着胸口,慌得廖安华哥俩上前扶住。

谢二姑太太深呼吸,摆摆手,露出一丝笑容,“也好,咱就回江南。”

一旁的廖安志问道:“皇上怎么说?”

“让我回府侍奉母亲。”

廖安志眼睛一亮,看向母亲。

这时下人来报说常宁公主来了,公主进来,见哥俩都在,诧异,谢二姑太太说道:“今儿心口疼,华儿哥俩请假回府服侍我,你们先回去吧,把下人都打发了,让人守着院门。”后面是对儿子说。

俩人给公主见礼后退下,公主坐下,“也别给我上茶了,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廖景章哪。”

“我关着哪,最近是别想出来了。”

公主唉声叹气,她也是公主,那个安阳是她侄女,昨天得知消息,她是赶紧叫回驸马,问问怎么回事,才得知竟然是真的,她和皇上还没亲近到可以去质问的关系,又为谢娇担心,第二天赶过来看看。

看着谢娇脸色苍白,眼里有血丝,估计是一晚没睡,这个事情摊上了,真是让她原本就焦躁的心更加焦心了吧。

果然,就听谢娇的决然的说道:“公主,我想了,我要和廖景章和离!我要带着我儿子归家!就是敲那登闻鼓滚钉板,我也要带着儿子和他和离!”

公主吓坏,慌得说道:“谢娇,你先冷静,这事不能冲动,也不是敲鼓就可以办的,华儿哥俩以后怎么办?”

“但有这么个父亲不是一样连累他们?我就晚了一阵,他就出去祸害儿子?我忍着和他一个屋檐下,就是为了儿子,到头来依然没看住他!早知道……,早知道那次我就烧死他!”

谢二姑太太急促,脸色绯红,不正常的绯红,公主拉着她的手,给她抚背,看着她眼里那丝吓人的冷光,公主都不知要劝什么。

“公主,我一直没给你说语冰她……,除了华儿志儿,生了他哥俩,我就没再让那人渣碰我,可是他给我下药,才有了语冰,我是恨不得那时就要杀了他,看着华儿志儿那么小,我忍下,但我有时看到语冰,我就……”

公主吃惊,难怪觉得有时谢娇对语冰不是很那么亲近,还以为她就是那种性子,成了亲又遇见糟人,就更怪癖了,难怪。

“那次,他找借口来找我说给志儿定姜夫人的侄女,我和他大吵,但还是不知怎么就又着了他的道,他无耻的说给他再生个像华儿这么出色的嫡子,我是真恨,这个无耻的人竟然是华儿兄妹的父亲?我点了火烛,我要和他同归于尽,他吓跑了,我也疯了,不管不顾的独自赶了马车去我长洲的陪嫁庄子,谁知就遇见返乡的苏……。”

公主拉着谢娇紧握的手,轻声说道:“这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知道谢娇在宣泄,那件事给公主说过后就没再提起过,如今再提是心里憋的难受,不过是在宣泄。

冤孽呀,谢娇中了那种媚药,心里又激愤,自己赶车出去,本想去陪嫁庄子上,虽然天还没黑,可是半道下雨,她赶车技术又不行,车坏了,遇见苏自林,好心的苏自林找个避雨处,先帮着把车子修好,见谢娇身子不适,要送她回家,却被那时头脑不清楚的不管不顾的谢娇……,之后,留下稀里糊涂的苏自林,她跑了。

苏自林后面不知怎么找到公主别院,他给公主跪下说,他这一生就没打算成亲,他会亲自抚养孩子,又把祖宗八代交代清楚,说了他就是山野,公主才放心把致远交给了他,之后她给谢娇说,她给做的主把孩子交给生父,也是她出的主意让谢娇认致远当干儿子。

“我可以让他死的没声没息,可我不能把罪孽带给孩子,我不能让华儿哥俩有个杀夫的母亲,我谢娇堂堂正正,恪守规矩,到头来让他毁了我!我这十年的煎熬……,生了致远,我觉得没脸活着,可是华儿他们都没成亲,语冰还小,我死了,我的孩子不知要落在谁手里,我忍着过下来,可如今,我无法再忍下去!我要和他和离!我就是死了也不进廖家祖坟!宁肯当孤魂野鬼也不受他廖家香火!哪怕和离后,我再告诉华儿,我不配当母亲,我愧对他们,我……。”

谢二姑太太紧紧咬住下唇,眼泪止不住,公主拿帕子给她擦着,怎么也擦不完。

公主知道,她不仅觉得愧对儿女,更加觉得对苏自林父子无脸,虽然不知在江南的十年,前年谢娇来京,公主提起苏自林,谢娇出现过从没有的那一丝娇柔,她的心里慢慢的还是装了他们父子吧。

得知怀孕,谢娇是不要那个孩子,可是大夫说她年龄大了,又心力焦躁,心绪不宁,落胎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谢娇的心腹,一跟了她多年的下人,那心腹一直陪着谢娇在庄子里,廖景章做了坏事也不敢去找,谢娇也没回府,想在那落了胎,刚好公主去了江南,心腹偷着去见了公主,求公主救自家主子一命,公主知道谢娇的脾气,没硬劝,就让那心腹给换了药,然后接了谢娇去了公主别院,一直到生了致远,不是苏自林找来,公主打算把致远带回京抚养。

公主也因此在江南呆了一年多,谢娇也有借口不回廖家,说是陪公主散心,婆婆那时还活着,孩子们她照应着。

“这事慢慢合计,你不要冲动,不行就告诉华儿,那是他父亲,是好是歹,他得知道,你不能把责任都背在身上。”

“不!现在不能告诉华儿,这事结束了再告诉他,这时不能让他分心。”谢娇眼里闪过痛苦,但又是坚定,可紧握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公主看到后暗暗吃惊,“不管怎么说,瑄儿和晖儿还小,你当祖母的总要看着他们长大,华儿他们已经够可怜了,你也为他们打算下。”

公主是担心谢娇以后会走绝路。

“公主,我不会犯傻,我怎么能让我儿子背一辈子自责生活?我宁愿他痛恨我,而不是自责,我会继续活着,哪怕……”哪怕继续煎熬的活着,也不能因为儿子怨恨她就走绝路,将来儿子心里怎么能过去那个坎?逼死亲母?

“这么想就对了,父亲不堪,再让华儿背个不孝的名声?娇娘,你先冷静冷静,看看皇上怎么说,不行……”

“皇家怎么说?”谢二姑太太冷哼一声:“皇家就能逼娶?我儿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公主本来想说不行就按照之前的打算,带着廖景章回江南,可刚谢娇都决然要和离了,咋能劝她再和一个无赖过日子?

“唉……”叹完气的公主都不知该说什么,和离?一样对华儿有影响,顶着个和离父母的名声,不和离?难道再让谢娇回去受煎熬?

难!怎么都是太难!可是要是轮到自己身上,哪怕就不是公主也不会和这种人渣过下去。

她俩谁也不知道,廖安华在门外。

881 异常

廖安华回到书房,震惊!

他知道父母感情不好,甚至知道母亲厌恶父亲,一直以为母亲是因为吴姨娘而如此,母亲有时呆坐,有时烦躁,都以为只是厌烦了父亲的吃喝玩乐不争气。

可那苏叔父和那个叫致远的干弟弟,竟然是?

廖安华无法相信这事是真的,还有妹妹语冰,他慢慢回想,妹妹小时淘气,母亲对她分外严厉,他见过妹妹哭着扑向母亲,被母亲一把推开,然后母亲又抱着妹妹哭泣。

他一直以为都是因为父亲的花心,所以他暗下决心,好好念书,给母亲争气,娶妻后也给妻子承诺此生白头到老。

他不知母亲多年活在痛苦当中,他为母亲,自小照顾弟妹,拼命读书,母亲却为了他们苦苦煎熬。

他已经成年,是有妻有子的男儿,这个家该他担着,而不是让母亲苦苦挣扎。

不是母亲愧对我,是我愧对母亲!

当晚,廖安华就去了公主府。

谢府惴惴不安,除了不知道的太夫人,小辈们都紧关院门不到处走动,其他人也都在焦急中等信,三老爷去了几趟廖宅,被二姐打发回来。

太夫人每日哈哈乐,高兴了还自己去拿着皮影戏演两下子,就是看到儿子会问外孙怎么好久没来了,都让三老爷解释说带着妻儿到处拜访姻亲,太夫人也就没管其他,正好,外面人也不会这时来给她下帖子。

姜太妃也在给儿子发牢骚,说这叫什么事,郡王府也都瞒着廖语冰,怕她着急再动了胎。明眼人都知这对廖家来说不是喜事。

陶氏也是心神不定,几次的问苏御史,苏御史让老妻别操心,皇上是不会同意公主嫁廖家的,置大臣于何地?皇上又不糊涂。就是苏自时跑来找大哥说,应该站出来弹劾公主,被苏御史给轰回去了,让他不要犯书呆子脾气,皇上又没下定论哪,跳出来找打?

老臣自然也都在琢磨,虽然知道皇上不会干那事,但又怕万一,周家的脑子犯傻那一刻,开国皇帝不就曾为了个前朝公主要死要活的,万一皇上就把公主嫁廖状元了哪,所以满朝没人提起,但也都在观望。

苏氏约束三老爷,让他每天的接送从和,让八娘子和雪莲拜了先生,开始上课,然后她在屋里每天暗自琢磨,脑补知道的公主抢夫事件,越脑补越觉得柴氏危险,忍不住偷偷给三老爷说,不行让外甥媳妇死遁,免得糟了毒手。

三老爷是奇怪的看着太太,那脑袋里成天都琢磨啥?

“柴家难道是不管出嫁女的?”三老爷说道。

苏氏强辩解:“我不是担心万一,那个万一。”

三老爷摆手道:“没有万一,皇上不傻,他这么做,多少人看着哪,哦,皇子公主看中,都得让大臣退一步,谁还给如此的朝廷出力?”

“是呀,我不是怕万一,哪根神经搭错弦了吗?”

“锦娘都想些啥?跟大哥似得,大哥还说要是皇上这么做了,他就去朝堂上摘帽子,都乱想啥哪。”

一个筋的三老爷到没那么想,他简单呀,就想简单的道理,人精就会翻来覆去的想,苏氏脑补到这,自嘲:我也踏入了人精的队伍?

林昭容是安阳宣布要嫁廖状元时才知此事,整个人都吓傻了,她可一点没觉察这事,急忙赶过去要阻止,可是皇上已经开始发怒,林昭容跪地磕头,猛拽女儿,可安阳一副不屈不挠的劲,让林昭容恨不得给她几巴掌,怪不得那次问她那些过去的事,又问看中有妻儿的怎么办,可是母妃给你说了,绝不能看中有妻儿的呀,那可是作孽。

皇后更是懵糟,不知在皇上发怒时该说什么,没遇见这种例子呀,还是闭嘴的好。

所以宫里也静悄悄,林昭容被禁足,在宫里团团转,是恨不得跑去熙月殿看看女儿脑子里装的啥,打听了什么动静都没,女儿还被禁足。

林昭容开始拜菩萨,让女儿早日清醒,就是之后不嫁状元,脑子也不能这样犯傻的嫁给别人呀。她可没觉得女儿是公主就可以嫁意中人了。林昭容虽然市井长大,身为嫡女,受的是母亲没学问的嫡庶观念长大,绝不接受女儿为了嫁意中人而让人家嫡妻原配退一步的,这就不是好人干的事。

小时候看戏,有这样的戏,她娘就说戏里那缺了德的公主,造孽哟,好好的公主,偏偏害驸马妻离子散,将来要下地府过油锅。所以后来林昭容当了宠妃,虽然不是她上赶着进宫的,一样觉得她就是个妾,该守妾的本分,见女儿要当亲娘嘴里的下油锅的缺德公主,林昭容恼怒,但又担心。

而安阳公主更是焦躁不安,请求出去见父皇,没人敢放她出宫,她就写了几封信笺让宫人传达,后来宫人也不敢再传,说皇上交代,公主好好反省。

安阳更着急了,开始绝食,皇上知道后,说不吃就饿着,他不缺一个如此胡闹的公主,安阳只好收起威胁父皇的把戏。

京里人都静悄悄观望,街上闹事的人都没,怕这会惹个事就当皇上泄气的靶子吧,而皇上是该上朝上朝,根本不提那事,廖家兄弟回去伺疾,也没个期限,也没见皇上过问。

宋表弟来了几趟谢府,和三老爷嘀嘀咕咕一阵,也解决不了问题。

宋鹏飞是想了好久,偷着去找了大伯父,也就是如今的随国公,把他从江南查来的姜仪芳混淆皇室子孙的资料交给了随国公。

随国公大吃一惊,忙问侄子怎么想起去查这件事了?宋鹏飞就说是八皇子让查的,但还没给八皇子资料,随国公收下资料,说等公主之事过了后,再给八皇子说吧。

之后,随国公就拿着资料叫来儿子,俩人暗自商量。

八皇子几次带着方舟去皇后那卖萌,见皇后那也是安静无声,只好回去给媳妇卖萌,也不提安阳公主那事,把他看来的听来的好笑之事,白乎给皇子妃,就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而廖家却来了个意外之人。

882 廖家往事

廖家人听到下人禀报,说江南廖家来人,廖安华哥俩不知是谁,疾步赶去大门。

几辆马车,看到几个廖家祖宅里的下人,前头马车旁站着应该叫堂伯父的族长嫡长子。车帘掀开,廖安华一看,是堂伯祖廖家族长,忙上前,哥俩一边一个,扶着老族长下了马车。

风尘仆仆的老族长,一脸疲倦,七十多岁的人了,赶了长路,下了马车走路都摇晃。

谢二姑太太得了信,去了前院大厅,等着迎见老族长,心里纳闷,不知老族长为何事而来京。自那天和常宁公主说了心事,她也没有妄动,因为两个儿子还在奉侍母亲,她不能在这时闹出和离事件,得等儿子之事解决后。

廖族长是廖太保堂哥,当年廖太保回江南,交代他一些事,这次廖景章来京,廖族长正好外出,回来后得知,那是大惊,催着儿子就赶来,可是年纪大,路上耽误不少时间,紧赶慢赶的这会才到,就想最好别出事,他好带着廖景章回去,万一有啥,就给他们看廖太保临终遗言了。

可是快到京城歇脚时,茶亭里听到公主要嫁廖状元的消息,慌得廖族长顾不得其他,让儿子赶紧赶来。

来到廖宅,进去只见谢二姑太太,没见道廖景章,族长就暗自说糟糕,又不死心的问道:“又是和姨娘呆一处哪?”

这个廖安华哥俩不好回答,谢二姑太太点点头,廖族长问道:“公主那事和他有关?”

见几人都沉默,老族长是连跺几脚,说来晚了来晚了,又使劲的咳嗽,身旁的儿子紧着给父亲嘴里塞了个药丸,廖安华也扶着老族长坐下。

廖族长坐下,接过侄孙递的茶连喝几口,说道:“快进城听了那消息,赶着来了,歇会就好。”

看着廖族长如此疲惫,谢二姑太太虽然疑惑,也说先歇下休息,老族长说好,已经这样了,先去歇着,明天再说。

谢二姑太太安排好客房,让华儿兄弟扶着去照顾,看着苍老的族长,这么急的赶来,谢二姑太太心里涌出不好的感觉。

回屋后谢二姑太太坐立不安,感觉廖族长来京肯定和她当初怀疑的廖家事情有关,廖安华安顿好了老族长,也来到母亲正屋。

廖安华看着最近母亲的消瘦,两个眼睛无神而杂乱,而谢二姑太太看着儿子看着她的眼里是担忧,她拉起儿子的说道:“不用担心,母亲在,一切有母亲顶着。”眼神转而是坚定。

廖安华不自主的鼻子发酸,眼里晶莹,对妻子他安慰和贴心,来表达他对妻儿的不离不弃,可是面对母亲,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感觉到母亲的手冰凉,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好像小时父亲要打他时,母亲握着他的手,站在他前面怒视父亲,过后母亲说会保护他和弟弟一辈子。

廖安华含泪微笑,重重的点头,就像儿时一样的点头,然后母亲拉着他的手送他回屋。

如今,该是他拉着母亲的手,不再让母亲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第二天吃了早饭,在前院书房,谢二姑太太和长子忐忑不安,就是廖安志不明就里,也都有些紧张,不知要发生何事。

廖族长拿出三个信件,递给廖安华,他看了后,抬头看着老族长,不可置信!

谢二姑太太接过去看后,更加难以置信。

三封信件都是廖安华祖父廖太保所写,第一个是把廖安华廖安志过继给已逝的嫡长子廖景淮,第二封是廖景章和谢娇的和离文书,允许谢娇带着两个儿子归谢家,第三封是让廖景章给廖太保守墓一辈子。

廖太保去世那时还没有廖语冰,所以就没提到她。

看着母子三人的震惊,廖族长说了缘故。

廖太保是辅佐当年的太子,所以廖景淮和廖景章兄弟俩和太子都熟悉,廖景淮文采出众,是廖家的希望,廖景章也不算差,廖家都很欣慰。

就是因为和太子熟,而廖景章年轻爱玩,太子有时会和他一起游玩,也会叫他进宫陪着,但不是龙阳所好,只是在一起玩乐,偏偏有人钻了空子,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通过廖景章到了太子身边的暗桩手里,可那人又用这个把柄要挟了廖景淮,就是看中廖景淮的才能和背景,廖景淮为了廖家,只好做了些事,但暗自拖了那人后腿,为何能拖到现在的皇帝带着辽东关家打回京城救了先帝,总之,里面的弯弯道道老族长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廖景淮聪明过人之处,等皇上登基,廖景淮给皇帝说了一切,并留书一封恳求以死谢罪后,保廖家一脉。

这就是廖家匆忙回江南之事。

但老族长说了,廖太保临死前让交代族长一定不让廖景章进京,如果华儿科举,最多考到举人后就不要再考,就是廖景章的每次科考也是廖太保暗中阻拦,包括开始默认他和吴姨娘的厮混,不干涉谢二姑太太的后宅处理方法。

最后廖族长说道:“去年你带华儿兄弟进京,不是我安排人,就凭那个姨娘就能拴住廖景章?也是我贪心,看皇上这些年也没对廖家如何,再就是华儿有个侯府外家,有个按察使的岳家,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准皇上都忘记,就算记得,那事和皇上也没关系,却忘了,谁都是自家人再不好,自己可以责骂,但不能让外人来指责,先太子再如何,那也是皇上的兄长,是我糊涂,看华儿如此优秀,就像他大伯,就像景淮,我廖家的景淮呀,就这么没了……”

廖族长失声痛哭,廖景淮当年是廖家的希望,那时廖家蒸蒸日上,族里人以廖景淮为傲,不像如今的廖安华,廖族长对他的前程是胆颤中又抱有希望。

“得知华儿中了状元,我是高兴,遇见好友邀请,去了外地,廖景章带着那妾室来京我不知道,我回来后就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一步,当年你祖父就说过,留着你父亲,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又狠不下心来亲自杀子,你祖父留下的第二封信就是怕,万一有什么大事,就让你母亲带着你们改姓归家,好歹侯府能护着外孙,还有,侄媳妇,你公爹说过,对不住你,虽然当时定下你时还没发生那事,可是不该后面瞒着谢府仍旧娶了你过门,你公爹说多谢你给廖家生了华儿和志儿,让这一房有了嫡子嫡孙,至于廖景章,就别管他了。这话是你公爹说如果看这信时,让我转达他的话。”

这个事情太过突然了,谢二姑太太整个人是懵的,牵连到前太子之事,这和娶不娶公主不是一回事,她害了华儿,不该让他来京考什么状元。

“为何不早说?如果早知道,我不会让华儿志儿来京!不会把冰儿嫁到京里!”谢二姑太太怨恨的说道。如果不来京,就在江南,何尝不能平安过一生?

883 提出和离

谢二姑太太恨急,压不住的怒火让他对着往日德高望重的老族长脱口而出。

听了堂侄媳的怨言,老族长也是悔恨交加,后悔自己太过贪心,总盼着廖家能翻身,又不愿错过优秀的廖安华,所以才违背了廖太保的遗言。

如果再等等,等廖安华亲手教出个出色的廖家子孙,往事也过去,等天宝年过去,廖家还有希望,可如今,都让他的贪念给毁了。

老族长是悔恨的哭得抑制不住,旁边的儿子廖大老爷也跟着落泪,这等秘闻他也是头回听说,难怪父亲非得亲自入京,路上病了都不肯多加歇着。

廖安华没有像母亲那样怨恨老族长,这事根源是他亲生父亲,不能全怨到无辜的人身上。

他对着老族长跪下,吓傻的廖安志也跟着跪下。

“堂伯祖,这事是我这一支连累族里,不管如何,我廖安华担着。”

老族长擦了眼泪,抽抽鼻子,起身亲手扶起跪着的侄孙。

廖安华扶着老族长坐下,谢二姑太太这会也冷静下来,已经这样了,不该怒急说些没用的怨恨话。

老族长就问了如今廖景章在哪,发狠的说道:“这次压他回去,给你爹守墓!”

谢二姑太太给老族长跪下,毅然说道:“老族长,我要和廖景章和离!”

老族长神情复杂,又好言劝道:“这事得等看皇上如何处置华儿和廖家,能平安过去,你带华儿他们回江南,廖景章族里处置,不会再给华儿惹事了。”

“不管将来如何,我谢娇都要和他和离!”

老族长说道:“为何我把华儿祖父的遗言都给你看了,就是看后面如何,如果皇上只是迁怒华儿,族里做主,把华儿兄弟过继给他大伯,以后廖景章和华儿再也没有父子责任,如果要处置廖家,你和离带走华儿他们,以后必须让一儿孙再改回廖姓,但这次能平安躲过的话,你还是我廖家贤妇,廖景章去给你公爹守墓,不会再拖累你们母子。”

见母亲还要抗争,廖安华挨着母亲跪下说道:“堂伯祖,今天堂伯祖见证,侄孙廖安华在此立誓:此生不负妻儿,爱护弟妹,护我母亲,会做到孝顺父亲,如违此誓,天雷轰之!”

谢二姑太太猛然扭头看向儿子,不知华儿为何在此时立了这誓言?

老族长把这事说清楚了,心里放下一大块石头,当年廖太保临终之前给他说了这些,吓得他心惊胆战,连儿子都不敢透露,多年来约束族人,小心翼翼,之后看华儿出色,岳家又是高门,就觉得可能皇上根本不在乎那事,慢慢的放松了警惕,廖景章只是吃喝玩乐的胡混,华儿母亲也能料理好他那一房,老族长也就更加的放心了,牢记的是不能让廖景章去京,所以一得知廖景章去京投奔状元儿子,老族长才回味过来,当年的廖景淮何尝不是状元之才?就那么的被兄弟给毁了,这要是华儿再被父亲给毁了,那就是老族长的疏忽了,这才吓得他急忙的去追,可惜还是让廖景章给坏了事。

老族长叹息,廖安华扶起身旁跪着的母亲,给母亲一个安慰的眼神,母子俩起身,廖安志惶惶不安,眼里露出茫然。

老族长又对带来的儿子廖大老爷说道:“这次带你来,就是让你也知道这事,我回去就退了这族长之位,以后咱廖家一族的事你要操持,这个事你就得必须了解,但自己知道就行,要是乱张扬,那就是灭族大罪了。”

廖大爷跪下应了。

廖安华母子三人无言,都在消化这事。

……

皇宫里,皇上也在思索廖家之事,当年的廖景章就是个被人利用,虽然他无心,但是还是犯下大错,廖景淮受要挟被迫做了一些事,他都坦言了,但也坏了那人不少事,虽说是他以死终结,但不能功过相抵,那时自己年轻,又是刚登基,就想着稳定朝廷,过往不究,就是晋王,是先帝临死让最后的两个儿子能友爱,才没能对晋王如何,但是否自己心底私下里有什么想法?不敢想!

廖景淮是皇上觉得王大家之后的第二人才,不然那人为何能看中他,想起以前也曾见过他,记性最深的是他曾说将来过了会试,定要去西边,为朝廷出力,一展抱负。当初头次见廖安华,恍惚觉得是年轻的廖景淮微笑着进了殿试。

那天思索半天,因才还是点了廖安华为状元,不然如何给那些叽歪的文臣交代成年往事?也是掀过,但是廖家留着那祸害,也怨不得朕了。

可惜了廖景淮,可惜了廖太保。

如今廖家又冒头,那廖安华肯定不知内情,不然不会来京科考,看他的岳家和谢府所为,也定是不知情,能看出点不妥的也就京里那几个人精吧。

可如今这事,抛开安阳,该如何?

罢了罢了,既然廖家爱蹦跶,就让那廖安华去边疆代替他伯父蹦跶去吧。

至于安阳,早先物色的闽南陈家,世家之族,读人为礼,家风严谨,安阳就嫁那好了。

想想这最小的一儿一女,皇帝就想难怪人常儿女随母多,就是妾室,也很重要呀,安阳的母妃林昭容,和小八的母妃容妃,不能相提并论,幸好生的是公主,这要是生的是皇子,那就要完蛋。

想起小八,多少皇上也知他装疯卖傻为了啥,但是留着他在宫里,一是确实疼爱这个小儿子,再就是看看各方反应,目前看来,太子是合格的,就是那老三是个傻的,可他同母弟,老四,该敲打敲打了。

安阳在熙月殿心急如焚,每天谁也见不着,问啥宫人都摇头,她不知外面什么情况,担心父皇一怒会对廖状元如何,那次八哥走后就没再来,安阳想见父皇,想说不关状元的事,是自己的心愿,和状元无关,她相信廖状元会感动她的付出,会对她珍爱一生,她也不会和柴家女相争,只要能守在心爱人身边就好。

这个苏氏不知,如果知道了,肯定惊讶,得张大嘴哈一声,这个是周四小姐?

自古至今都有四小姐。

884 铁头功

谢府里,侯爷和三老爷终究是不放心,一起去了廖宅,听说老家的廖族长来京,等见了看是一这么大年纪的老者了,俩人对视一眼。

老族长要给侯爷见礼,被侯爷托起,连说不敢当,虽然年龄辈分在那,可老族长是白身,但侯爷可不能这么受他的礼。

都坐下后,侯爷开口问妹夫哪,老族长说病了,养着哪,又看俩个外甥都在府里,侯爷发愁,但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三老爷直接开口问道:“华儿没接到朝廷信?”

廖安华回道:“三舅,皇上让外甥回府伺疾,别的并没多说。”

谁也不好开口猜说皇上准备如何,京里也没安阳公主的任何消息,所以侯爷才坐立不安的和三弟来了妹妹家。

谢二姑太太坐着一直沉默,屋里无人言语,老族长咳咳几声,廖安华起身给堂伯族到了茶,也给两位舅舅添了茶。

还是二姑太太开口道:“大哥和三弟先回府吧,有什么我会让志儿回去告诉声,也别过来了。”

老族长对侄媳的娘家人是愧对,多的话也不好说,侯爷只好和三弟回了府。

苏氏见三老爷一脸的烦闷,问道:“见了二姐?”

“见了,就是廖家的老族长来京了。”

“这个时候?那是廖家出啥事了?”苏氏也觉得奇怪,也太赶巧了吧。

虽然三老爷刚也和大哥分析里里面到底出啥事,也觉得古怪,但不好给太太说,怕吓着胆小的太太。

“是听说外甥中了状元,太高兴了了,代表族里来祝贺的。”

“哦,也是,那能中状元可是大喜事,可惜就……”苏氏赶紧收住话,本来老爷就因为这事烦躁,她可别火上浇油了。

那天三老爷从廖宅回来,是气的给太太说了廖景章带着个妾来京的,苏氏以为是个小娇娘,听老爷说是个半老徐娘,也吃惊,有多偏宠呀,儿子中状元,爹带着妾来添堵?廖妹夫是不是傻呀?看着文质彬彬的,说话也温和,怎么就是个渣?

然后苏氏看老爷怎么脑门红一片,都发青了,就问道:“你和廖姐夫打架了?”

“他打我?我撞不死他!”

晕,难道拿脑门撞人了?

“你……”刚想说你傻呀,赶紧转:“老爷干嘛拿脑袋去撞?人渣都得拿个板砖,一板砖下去,让他脑袋开花!”

三老爷看着瞪着眼睛比划的太太,摸了摸脑门,这会觉得疼了,“那会到哪找板砖去?再说要是见血了,那就是让二姐为难了,我是气的脑门上火,哪知道为何就撞上去了?”

也是,人有时气上头,哪会考虑别的,是想啥就干啥呗。不过这二愣子老爷怎么就和自己脑袋过不去,上回给自己开瓢,这会拿脑袋撞人,以为自己是练铁头功的呀。

苏氏原本想问二姐有没有庶出子女的,想了就收住,别当着和尚说头发,再说问了老爷肯定不知道。

今儿看老爷那黑脸,肯定是没啥进展,其实苏氏很想八卦的多问问,难得亲见陈世美,啊呸,大外甥可不是陈世美,是百年难遇的,两世都难遇的公主抢夫,苏氏坚定的站在柴氏这边,这里不兴游行,她都恨不得召集原配拉个横幅去示威了,公主就了不起呀,公主就可以抢人家丈夫了?

也就是在自己心里这么恨不过的想想罢了,别说这里的公主抢夫了,现代的多少没脸没皮的小三打着真爱的借口抢人家丈夫,能被勾引走的,那也是男人渣小三贱,夫妻感情不和是一回事,但还在婚内就外遇搞什么真爱,那就是无耻。

憋的苏氏是很想找个人互相的谴责一下如此行为,就跑去找素娘了。

素娘快生了,因为是双胎,好大的肚子,苏氏也为她担心,但面上不敢表露,怕给孕妇带来压力,好在素娘本身是个大夫,她还沉着,就是稳婆,苏氏都是打听接生过双胎的稳婆请了两个在府里候着哪。

素娘听了苏氏的牢骚,这事她不出院门,还不知道,听了苏氏说的,也吃一惊,也觉得那些知道别人有妻有子,还要嫁的女子脑子都有毛病,如果对方抛家弃子娶你,那就是个人渣,一个人渣有什么好,如果人家夫妻感情深,被逼娶你,真心付流水也是不幸福呀,想不通。

苏氏发泄一通,说哪个时代都会有脑子糊涂的男女,到头来多数受苦的是原配,想想那人间四月天的,和大少的原配,吧啦吧啦的说了一顿,强烈鄙视了渣,万分同情可怜结局的原配。

素娘对那些不熟悉,苏氏就又吧啦吧啦的解说了,素娘笑了:“要说那几个男人,那没不知道的,可他们原配我就没注意了,你哪来的那么多八卦?”

苏氏道:“你是高端人士,我就一普通人,没事上网看看吐槽看看八卦打发时间,不然无聊的日子干嘛呀,打麻将不会,没啥特长没啥爱好,就瞎看看呗。”

素娘只笑不说话,最后来了句:“你呀,就是一烂好人。”

苏氏也笑:“得,我这烂好人走了,不打搅你,先说好,需要啥吱声,找秋枝就行,我给她说好了,你要啥给啥,烂好人可以吧。”

素娘要起身送,苏氏按住她不让起身,笑着出去了。

最近苏氏发觉,素娘有时说话就是你很自然的说出来,不句句太太的,苏氏觉得就像在现代聊天一样,挺好的,也是觉得素娘人品正,而素娘也慢慢接受了苏氏,放松下来,两个穿彼此说话都是一种放松。

素娘也挺喜欢苏氏,看的出,前世受的教育不高,可能穿来时年纪也比较大,所以跟那偶然看的闲人马大姐似得,有点啰嗦,但心肠好,素娘觉得难得来这里遇到个同乡,还是她这样的烂好人,值得珍惜。

苏氏抒发完了,回去看到三老爷的郁闷脸,也收起了脸上的笑,跟着变郁闷脸,想想就又为二姑姐发愁了,二姑姐肯定不会让儿子娶什么公主,她可不是那种势利之人,让儿子攀高枝就牺牲儿媳的那种人,这点苏氏觉得是能感觉出来的。

可这事谁也不能决定呀,那次看大外甥和柴氏也是亲密的很,要是皇上抽风下个旨,那就是要害了外甥夫妻了。

885 赐酒

也不知侯爷给大嫂怎么说的,第二天大嫂来找了苏氏,两人去园子里摇椅上坐着。

侯夫人唉声叹气的坐下,说道:“弟妹,侯爷说要是皇上下旨让公主嫁了,他就去朝上脱帽子。”

苏氏发愣,啥叫脱帽子?

就听大嫂继续说道:“侯爷说自己无能,护不住妹子外甥,还当这个侯爷干啥?”

哦,是摘了侯爵头衔,不过,苏氏觉得侯爷这次做的对,但不能当着大嫂面说,大嫂肯定惦记自己儿子多过外甥。

“这是脱不脱帽子就能解决的事吗?哦,你去威胁皇家了?既然皇上能下旨,还能因为你威胁就收回旨意?不可能的事!弟妹,你说你大哥这时犯什么傻?这事廖家族长都来了,那是他廖家的事,你个当舅舅的揽在身上算什么?”

这话苏氏咋好接?苏氏做出一副发愁难过样,嗯啊的。

“我倒是不说不去帮小姑子外甥,而是这事没法帮呀,但愿皇上能想明白了,我回了娘家一趟,我大嫂说这事不会成,就是前儿芸儿回来也说不可能的事,让我别多事,免得是没成我又得罪人。”

苏氏赶紧说道:“是呀,这事成不了,谁傻呀……”坏了,这话是要说皇上不傻,赶紧捂嘴。

晚了,大嫂两眼发光,说道:“弟妹说成不了那肯定成不了,那我就放心了,之前我也说不可能,可侯爷这么一说,我又担心,这下弟妹说不成我不管侯爷再说啥了。”

完蛋嘹,就秃噜快了半句,真想拿封箱胶把嘴给封上,这大嫂也学坏了,不直接问,拐弯抹角来套话,这秃噜嘴早晚害死自己。

这可冤枉侯夫人了,她是来找苏氏发牢骚的,谁知弟妹铁口说了那句,她就认真了,然后简单说几句,放松的回去安慰侯爷去了,别人说的不信,弟妹说的肯定是真的。

懊恼的苏氏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燕旻堂,出去的三老爷回来了,见了还安慰她说道:“锦娘也别发愁,我找过堂舅了,堂舅说皇上不会下旨嫁公主的,让我们放心。”

堂舅说的苏氏就眉头展开了,那就是外甥媳妇保住了,应该说原配位置保住了。

苏氏就给三老爷说等这事完了,那个廖姐夫看廖家族长怎么解决,最好带回江南去,二姑姐就留在京里跟儿子过,到时请二姑姐一家去旻庄住,好好歇会。

都在京里人等着皇上怎么嫁公主哪,侯夫人激动的跑来找苏氏了,说皇上下旨了,安阳公主下嫁闽南陈家,八皇子送嫁。三老爷和苏氏看着大嫂的兴奋劲,苏氏还没来得及问,三老爷就说了句找大哥去,一下没了。

苏氏赶紧问大嫂:“那外甥哪?”

“这个我没问,是我家老大刚好今早出门,听到的,他赶紧跑回来说,我一听就跑来告诉弟妹了,弟妹说的真准,可不是没成吗,这下就好了,大外甥没事了。”

苏氏也高兴,这才是正确的,你皇家闺女好好的嫁个儿郎多好,干嘛死盯着人家有老婆的。

侯爷和三老爷匆匆赶到廖宅,却看到廖家正在接旨,宣廖安华进宫,廖安华只简单和两个舅舅打了招呼,急匆匆进宫了,那个公公没走,又说了皇上口谕,赏廖景章一杯酒。

老族长吓坏了,但也不得不把廖景章带过来。

最近这一阵子,廖景章关在桃红院,见天的乱骂,被人拖着到了前厅,见太监让身边的小太监端了杯酒,他不知咋回事,看见太监还大叫道:“公公,你给皇上说,我被这个贱人锁在房里,你快给皇上说,是我写的聘书,我做主让我儿子娶公主,就是休了柴家的都行!”

老族长是恨得哟,上去就要捂他的嘴,那公公使了眼色,小太监走上前把廖景章的脖子一掐,就把酒灌了进去。

廖景章这才反应不对,趴在地上嗷嗷的使劲抠嗓子,廖安志还上前去扶着,老族长是恨恨的跺着脚。谢二姑太太在后面没反应。

公公看这一屋子人乱套的,转身看侯爷,三老爷赶紧上前,从怀里拿出个银票,也不知多少,反正是太太给平时准备的,他塞给了公公,老族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给儿子使眼色,廖大老爷也上前给公公说话,顺便塞了银票过去。

公公客气的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然后屋里人开始傻眼了,看廖景章在地上打滚,以为是毒发了,但谁也不敢救呀,侯爷见妹妹冷冷的站着,就对三弟说,留在这办后事吧,别说侯爷,屋里人都以为皇上赏了毒酒给廖景章,是呀,皇上也该生气的,我好好的公主,你却要聘给你有妻有子的儿子,你当皇家是什么?

一屋子人都等廖景章咽气,都看着他在地上打滚,就是廖景章本人都以为是喝了毒酒,吓得屎尿都出来了,一屋子臭味,可谁也没走,廖安志是围着打滚的父亲,拉又拉不起来,又不知该咋办,又急又怕哭开了。

在这臭味里呆了一刻钟了,就见廖景章啊啊的,但没死,众人觉得不对劲,皇家的酒不该这么没效果吧,老族长在,他为长,他就吩咐儿子叫来下人把廖景章拖下去收拾下,让廖安志派人去叫个大夫进府。

等大夫来了,把洗净了的廖景章看了下,大夫说是以后就是哑巴了,命还在,老族长舒了口气,再恨他,可真要在跟前看着他咽气总是看不下,特别是他年纪大了,更加忌讳死这事。

侯爷同样是舒口气,反而三老爷在心里想,皇上干嘛不毒死他,让他以后在使坏。

谢二姑太太一直冷眼看着,老族长有点不悦的看了侄媳一眼,让三老爷看见了,就直接问道:“廖景章带来的老妾室哪?”

老族长一噎,这是华儿舅舅,这要是舅舅为姐姐外甥出头,廖家是要给亲家一个说法的。

侯爷也皱眉,早听三弟说妹夫是带着个妾室来京的,你廖家就如此打侯府脸?

老族长忙赔笑说道:“等华儿安顿好了,我就带那俩人回去,绝不给华儿添麻烦。”

三老爷这才没出声。

886 你廖家说了不算

老族长让儿子和廖志安把廖景章连扶带拖的带下去,廖景章一路的啊啊的嘶叫着。

侯爷和三老爷坐着不动,老族长陪笑着亲家侯爷的招呼着,侯爷一是想等外甥的消息,二是还得和二妹谈谈,这事闹出来,侯爷也一团乱麻,得问问二妹她接下来要如何。

三老爷如今是万分看不上廖家,得知姐夫带着个妾室来京,那在江南还不知道会怎么欺负二姐哪,你廖家族里就看着不管?

所以三老爷就黑着脸坐着不搭理老族长的殷勤。

等廖安华回来,几人都是急忙的站起,老族长伸长脖子就问:“皇上怎么说?”

“陛下有旨,命侄孙历练,接任西昌府永登县县令,即刻启程。”

各位都松口气,但又面面相觑,西昌府?打发那去了?

不过还好,廖家保住了,一想到这,老族长就又是气的不行,状元呀,翰林院呀,就被那个畜生弄没了。

侯爷马上看向三弟,三弟妹的祖母就是西昌府的,弟妹娘家侄子才去了西昌府,三老爷说道:“你三舅母娘家在西昌府有人,华儿放心,我回去就去岳家一趟。”

廖安华不知这一层,听了后对三舅感谢一拜,就是谢二姑太太望向三弟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儿子江南生江南长,来京没一年就出了这事,去那荒无人烟之地,如何受得了?

廖安华是她第一个孩子,付出感情最多,儿子大了后,又是她活着的支撑,懂事,照顾弟妹,不仅没给母亲添任何麻烦,反而处处体贴母亲,让谢二姑太太听了儿子去那地方,怎么不心疼?

这时廖安志也急慌慌的跑进来,听了后也是同情的望着大哥,廖安华接着对弟弟说道:“明儿你去下朝里,我给你销假了。”

老族长一听这个侄孙没被撸下来,就更放心了,那是皇上没想要把廖家如何,谢天谢地,感谢祖宗保佑我廖家。

见廖家没事,受牵连的只有大外甥,侯爷也是放了心,但,都是妹夫惹的祸,虽然皇上赐了他酒,可我作为娘家人,该算算账了。

侯爷就回去坐下,刚着急问,全都是站那问话回话,三老爷见大哥坐下,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也就跟着坐回去。

老族长是见廖家没事,心里踏实了,可看到侯爷哥俩,就心里咯噔,亲家这还得解决,我是什么命呀,老了老了快死之人,还得因为那个畜生给小辈赔笑脸。

谢二姑太太让两个儿子先下去,其他人也都没出声,是呀,当着儿子的面,清算他父亲,确实难堪。

等廖家兄弟出去后,几人都没言语,老族长是没脸开口,侯爷是不知怎么问,三老爷是大哥在,肯定是大哥先开口。

没等侯爷呀开口问,谢二姑太太就当着几人面给侯爷跪下说道:“大哥,我要和离!”

侯爷和三老爷惊讶,老族长是恼怒,他之前都说了,要把廖景章带回去守墓,侄媳妇如何还要提出和离,这对侄孙什么影响,顶着父母和离的名声?

侯爷就说了句:“二妹你……”

谢二姑太太泪如雨下,“我不能再和廖景章同姓,我就是去死,我也不愿顶着他的姓!”

老族长见状是急忙说道:“侄媳,我回去就处置那个混蛋,再也不会放他出来给侄孙惹事,我知道,这么多年委屈侄媳了,你是我廖家好媳妇,我会让族里给侄媳百年后立碑。”

这是宗族里对有功的妇人最大的荣耀了,侯爷不解二妹的想法,他也认为既然处置了妹夫,看不上妹夫,又不用和他一个屋住,就是百年后不想埋在一起也可以交代儿子,这和离了将来受谁家的香火?再说了,都这个年龄了,守着儿孙过有何不好?这要和离,外人怎么看?将来外甥们怎么面对世人的议论?

三老爷却看到二姐紧闭着嘴,眼泪不停的流,眼里死寂一片,这混蛋廖景章怎么会让二姐这么痛苦绝望?

三老爷轰的站起身道:“不想过就和离!廖家有什么稀罕?带着外甥归家!廖家嫌弃我谢家不嫌弃!”

侯爷刚想说话见三弟又犯梗了,就收声,廖族长头一回见有这么说话的大家子弟,那也急了,“我廖家的事,我廖家族里处理。”

那话就是外家管不着?

三老爷冷笑道:“我二姐愿意,她就是你廖家媳妇,我二姐不愿意,你廖家说了不算,去衙门,义绝!”

老族长是噎住,这事刚刚才完,哪敢再去衙门找事?

谢二姑太太是把话说出来,又是当着大哥面,就等于给娘家说了,这会见三弟和老族长要吵起来,她抹了泪,站起来说道:“三弟,二姐多谢你,你和大哥先回去,这事先等华儿走后,我回去亲自给娘说,到时我就是谢家女了。”

话里还是坚定要和离的意思,侯爷就算想劝劝,也不能当着廖家人面说什么,但也警惕的望着老族长。

三老爷说道:”二姐,有什么你就派人回侯府说一声,我每天来一趟,外甥去西边,得多准备些药材,我回去问问太太,她侄媳刚去不久,带点啥我太太比我清楚,到时我列了单子拿过来。”

谢二太太眼里含泪说了声多谢三弟,就送了大哥三弟出门。

回来后才派人去叫了廖安华哥俩回来,说了她刚说的话。

廖安志今天是整个吓傻,之前的父亲被赐酒变哑巴,现在母亲要和离,他都懵了。

“华儿,母亲知道对不起你们兄妹三人,可是母亲不想再撑下去了,你们将来的日子就好好过。”

老族长沉思半天,说道:“侄媳,我回去把侄孙过继到他大伯名下,你看如何?两个嫡子都过继,族里我去说,反正廖景章还有庶子给他送终。”

谢二姑太太冷笑道:“把我儿子过继出去了,让我给廖景章的庶子当娘?还是再记名到我名下?”

老族长更是一噎,是呀,把人家优秀的儿子过继,留一堆庶出让侄媳养着?

887 老爷做的对

廖安华对着老族长跪下道:“堂伯祖,父母天伦,生恩养德,安华至死不敢弃,过继之事,恕安华不敢认同,至于家母……,遵从母命也是当儿子的孝道。更新最快”

侄孙也不自称了,直接安华,那是向着他母亲呀,老族长是心里叹气。

谢二姑太太看着大儿子,又是泪不止,她也知道这么做对儿子什么影响,但她就是不想在廖家苦熬下去了,不然早晚会奔溃。

老族长这时不敢硬说族里决定了,娘家兄弟都说了,不行就上衙门,这可是廖家死穴呀。

廖安华站起来,转身问傻站着的弟弟:“二弟?”

廖安志一脑袋犟糊,哪有什么意见,只好说道:“我听大哥的。”

谢二姑太太直视老族长:“在华儿走之前侄媳就最后叫族长为堂伯了。”

老族长唉声叹气,在人家娘家地盘上,又有那混蛋做出的事,不答应,万一那事……,答应吧,可这叫什么事?

气得老族长叫上儿子甩袖出去了。

廖安华给了母亲一个安定眼神,让谢二姑太太又禁不住落泪,她这一生,对不起的都是至亲骨肉,但她撑不下去了。

搀扶着浑身僵硬的母亲回了内宅,交代母亲的下人要多照看着,廖安华带着弟弟出去。

出了院子,廖安华严肃说道:“事已至此,当儿子的不能再让母亲为了我们苦苦强撑,我是老大,以后由我来担起这个家。”

廖安志不明白母亲为何非要和父亲和离,但也不敢多问,既然大哥同意,他就听大哥的就好,于是也郑重点头。

……

侯爷和三老爷回去的路上,在马车里,三老爷说道:“大哥,这事听二姐的,二姐是二十岁吗?没儿子吗?那肯定是实在是不想呆在廖家了,我们当兄弟的不帮着姐妹,难道还让二姐憋屈的过日子?”

侯爷迟疑的说道:“都这么大年纪了,再说华儿他们怎么办?”

三老爷瞪着牛眼说道:“华儿还要人喂饭?多大年纪?我闺女将来不管多大年纪,她要和离我就答应,再说,二姐是无理取闹?没听二姐说她宁愿死都不要再是廖家人!大哥别想那些虚的,谁爱说说去,大不了我让我家老大养二姐老,大哥也别给娘说,等二姐最后定了再说。”

三弟这话说的侯爷实在没法再说,说多了好像他多不在乎妹子,他也心疼妹子,要是和廖家理论,他当大哥的绝不会缩头,可就是这事,外人咋看?

回去后,三老爷就激愤的把这事给太太说了,苏氏是惊呆了!

她不是吃惊大外甥的发配,也不是二姐要和离,能提出和离,那肯定是忍无可忍,所以她吃惊这么多年,二姐那样的性子是如何忍下来的,到这个年纪里能说出这样决然的话来。

看二姐的两个出色儿子,女儿也嫁的好,要说二姐夫有妾是人渣,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二姐也不是看中这情情爱爱的一个人,难道子女全成亲了,二姐才想到解脱?

不可能!这里面估计还有事,不然二姐不会不为她子女打算的。

对于老爷说的话,苏氏大力表扬,说道:“老爷做的对,当兄弟的就该护着姐妹,二姐做事一向稳妥,能提出和离,肯定有她的苦衷,要是廖家外甥嫌弃,就让老大养二姐老。”

得到太太的认同,三老爷心里安慰,虽说觉得太太就不会像有些人,首先怕丢了谢家的人,怕给谢家的小娘子带来影响,但能亲耳听到太太的支持,心里还是一股热流在流淌。

安阳公主另嫁他人就把大外甥发配西昌府,苏氏觉得这皇上太护短了,虽然没同意安阳抢夫,可这是怎么能怪到大外甥身上?

真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的憋屈感觉,但这个又不敢当人面发牢骚,别说别人,就是老爷要是听了也得瞪眼,皇上是随便议论的?

苏氏说明天就去娘家找大哥,把那里的亲戚关系图要来,让三老爷天天去廖宅,别让廖家人欺负了二姐,三老爷刚想说以后就每天去二姐那,太太就说出来,感动的热泪盈眶。

看着老爷那模样,苏氏还纳闷,怎么哭了?是心疼自家姐妹受委屈了?

“老爷也别难过,去了听二姐的,也别在廖宅发脾气,毕竟大外甥还是姓廖,怎么都是二姐的亲骨肉,老爷要是气不过,找宋表弟,把那廖混蛋套麻袋打一顿出出气就行了。”

三老爷只是才想来那个廖景章成哑巴了,苏氏听了是拍巴掌道:“该!咋不给他净身入宫哪,再让那老姨娘当个老宫女,俩人到宫里长相厮守当对食,那才叫情深意长哪。”

这会轮到三老爷吃惊了,太太哪里听到的宫里的对食?都谁给太太说的乱七八糟的话?

苏氏秃噜嘴了也没觉得,还在那发狠哪,三老爷就想是否我要是也像廖姐夫似得带着妾室到处跑,太太也心里琢磨这让我净身入宫?

不敢想!也不敢问!问了就得扯出之前黑历史。

第二天,送了儿子上学,夫妻俩就分头走了,苏氏去了苏府。

陶氏也得知了消息,见苏氏来,就知她的意思,说道:“今儿你大哥正好休沐,在书房哪,我让人叫他过来。”

苏氏感激的对大嫂一笑,陶氏道:“都是姻亲,锦娘也别见外,再说,廖状元可是无辜被连累,我都可惜半天的,你大哥得了信就去书房了,我都没来得及多问。”

苏氏不好给大嫂说二姑姐要和离的事,也就顺着大嫂的话。

不一会苏御史进来,苏氏起身,苏御史坐下道:“小妹坐,我刚也在整理一份图准备交给你的。”

苏氏真是感激大哥大嫂,这廖家是她夫家亲戚,可听了廖状元发配西昌府,大哥大嫂都为她先想好了。

苏御史摆手道:“小妹也别说那些话,以后好好和妹夫过,把小外甥照顾好,大哥大嫂也就放心了。”

鼻子一酸,这是大哥头一次说这话,可见自己当初和三老爷让大哥也跟着操心,虽然从没对她说过什么。

苏氏抽下鼻子,就像平时那样对着大哥笑笑,苏御史也难得笑了,还摇摇头。

888 男人哪里知道女子的苦

苏氏就把廖家事说了,也说了廖家族长赶来,和廖景章被毒哑之事。

苏御史沉思下,说道:“廖家嫡长子意外身亡之事,有些问题,这个我只给你们说下,小妹回去也别和妹夫说,廖状元就像当年的廖景淮,那会都以为他将来定是先太子的臣下,谁知宫变之后,廖状元大伯意外身亡,廖太保匆忙带着全家离京,但并没见对廖家如何,琢磨的人也都暗藏心里,这次,皇上不可能只是因为廖景章的胡闹毒哑了他,所以小妹也灵醒点。”

苏氏吓一跳,想到跑回来问大哥要关系图,会不会连累娘家,苏御史摇摇头说道:“我们之间的姻亲关系,满朝都知,这会不伸手外面怎么看?明显的内里知道些什么,就当是正经姻亲来往就是,就算廖家有事,也牵连不到苏府。”

原本苏氏不想说二姑姐和离的事,昨天她还琢磨里面有什么事才会让她决然毅然的在这么大年纪提出和离,没准是因为这事,就赶紧把和离之事说了。

大哥大嫂也都是吃惊,但大哥摇头道:“谢家二姑太太如果只是为了廖家出事就要和离,绝不可能,就是她和离,她儿子依然是廖家的,不会是因为这。”

大嫂是女子,想到另外一层,“那肯定是廖状元的父亲不像话,实在是逼急了,不然这个年纪了,儿女都成亲,该享福了,何苦?又是在儿子遭难的时候,肯定是状元父亲不是玩意。”

苏氏就说了廖景章带着老妾来京,谢府都不知道,陶氏同情道:“那得受了多大委屈,这会才忍不住了。”

又横了一眼苏御史,说道:“男人哪里知道女子的苦,不是绝望了,哪能这个年纪提出和离?大多妇人都是想守着儿孙过吧,夫婿爱咋样不管他。”

苏御史讪讪的笑下,端起茶杯掩饰,苏氏对着大哥眨眼睛,搂着大嫂说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大哥不是那种人,我就羡慕大嫂,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就当那老封君逍遥快活。”

又对大哥说道:“大哥啥时告老了,就带大嫂外面走走,去范阳呀,怀山府呀,我家老爷还说等从和大了就带我们娘俩去怀山府哪。”

说到这,想起儿子的新名字,就给大哥大嫂说了,苏御史听了也是点头,说好名字。

“大哥,晋王府周六爷送了老爷一个庄子,就在旻庄后山挨着,有个温泉,等收拾好了,大哥大嫂去那住几天,好好泡下。”

苏御史愣了下,苏氏就解释了因为三皇子张嘴要,周六不想给他,就给了老爷,苏御史说道:“最近皇上开始要针对德妃的人了,小妹回去约束好几个外甥,别和不熟的人多联系,特别是你府上如今又是八皇子岳家,免得着了别人道。”

苏氏得意道:“放心吧大哥,你几个外甥只想做事赚银子,其他的他们才不会多问。”

苏御史立刻沉脸,苏氏一看,坏了,秃噜嘴了,陶氏见状,赶紧插言:“你廖家外甥女要生没有,这会摊上娘家这事,那可得多难受,可怜。”

苏氏见大嫂帮忙,忙说了瞒着她哪,不仅是她,就是侯府太夫人都瞒着的,就说起了太夫人在府里玩那皮影戏,不亦乐乎,时不时的叫她和侯夫人去观看。

见姑嫂俩说的热乎,苏御史也不好教训小妹,但对小妹教的外甥钻钱眼里心里还是不舒服,得抽空把妹夫叫来教育下了。

……

豫和郡王府,廖语冰是廖安华被外放了,周越康才告诉她廖家的事情。

廖语冰先是惊愣,然后就哭开了,吓得周越康抱着直安慰,廖语冰想到她心里的高大的兄长就这么的被发配遥远的西边受苦,恨极那安阳公主,脱口就说都是安阳害的,唬得周越康捂她嘴。

廖语冰哭着就咬了周越康的手,疼的他使劲呲牙也不敢抽手。

又想到是自己父亲胡闹惹的事,廖语冰就更恨了,自小父亲对她就不关心,为了个姨娘就要罚她,在她心里,大哥反而更护着她,想到这,廖语冰心里绞痛,肚里也绞痛。

她松开口,捂着肚子,周越康还嘴里冰儿别哭别哭的,看媳妇在自己怀里往下出溜,一看,吓得大叫太医。

外面下人听到叫声,慌忙的也大叫着跑出去。

姜太妃得信也急忙的赶过去,见廖语冰躺着,大夫已经诊完脉,姜太妃顾不得坐下,急问:“怎么样?我孙媳身子怎么样?”

大夫忙起身给姜太妃行礼,姜太妃一挥手道:“先说话。”

“回禀太妃,七奶奶情绪波动太大,胎相有些不稳,最好躺在床上休养一段时间,在下开了方子,先喝上三天再看。”

“赶紧开了方子让人熬了端过来,你每天来给七奶奶诊脉。”

“是!”太医退下。

姜太妃这才坐在床边,见孙媳还在流泪,劝解道:“祖母就是怕你身子受不住才让人瞒着你,如今你大哥就要离京,孙媳还得好好养胎,争取你大哥临走前去娘家看看,你要是这么难过下去,害了你自己身子不说,你大哥走前也会不放心。”

廖语冰这才不哭了,姜太妃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听话,好好养身子,你娘家就让康儿去,有啥需要的,他也能帮上忙。”

姜太妃是得知安阳公主要嫁廖状元时就在府里跳脚大骂,唬得郡王让下人退下,离得远远的,让姜太妃好一顿骂,骂完让孙子去了廖家,被岳母打发回来,说先不要过去。

姜太妃让人瞒着孙媳,也让儿子盯着皇上那动向,有啥她好早点知道,要是让公主抢夫,她就去找松柏夫人,上朝廷为原配讨说法去。

安阳公主下嫁旨意的消息传出,廖状元也受了牵连,但也没法,才敢给孙媳说,又担心如今几个月身孕的孙媳经受不住。果然是。

廖家兄妹感情好,姜太妃一早知道,她也更愿意看到这样情景,廖状元就这么一个同母妹子,感情好,以后会更偏向,还不是她孙子得力?

889 惹不起

周越康安顿好媳妇,就跑去了廖家,廖安华接待了他,没说家中事,直说让他回去照看妹子,也别往这跑了,婉转说家中事多,没什么时间招呼妹夫。

周越康想想也是,大舅兄突然去西昌府,肯定忙乱,问问了女眷孩子是否跟着去,廖安华说还没定下,走前再决定。就让妹夫回去了。

柴氏是听说夫婿要去西昌府任职,落下心,但死活都要带着孩子和夫婿一道上路,谢二姑太太也支持,说再难也得夫妻孩子在一处。

廖家就开始收拾要去西昌府的行李,柴氏把带来京的物件,用不上的都留在京里,三老爷送来了一些必备物品和注意事项,把苏府在西昌府的姻亲关系图给了外甥,并每天的来廖宅帮忙。

苏氏也在府里准备了一些药材,让素娘指点着,包好,也问素娘要了些常用的方子,到时都一起给外甥。

廖宅紧张的忙碌着,侯爷和三老爷商量,要不要给母亲说,不然外甥走了母亲都不知道。

“大哥,先别说,二姐不是说等是都定了,她来给娘说的吗,再说,咱娘这会知道了,除了哭哭啼啼还能做什么?万一再给急病了,不是让二姐和外甥更为难?”

侯爷听三弟这么说也就没去和太夫人说,下人依然是哄着太夫人玩乐。

都收拾好了,廖安华柴氏和两个儿子来给太夫人请安,说最近皇上派了个要差要去办,估计暂时不能来给外祖母请安了。

太夫人觉得能得到皇上重用,那是外孙有本事,就表扬了外孙,还让外孙媳妇以后多带着曾外孙回来,还给了外孙一笔银子,说在外别不舍得,要照顾好自己。

絮叨一大堆,才问自己女儿女婿怎么没来,廖安华解释说父亲病了,母亲在照顾,太夫人还交代刘婆子去那些补品让外孙捎回去。

廖安华陪着外祖母说了会话,说还要回去收整东西,太夫人也赶紧松开搂在怀里的曾外孙,赶紧让外孙回去,别耽误了皇上的差事。

等人走了,才想起为外孙要去哪里,侯爷也不该如何编,还是三老爷说去范阳,太夫人放心,说范阳近,估计去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然后就念叨让儿子去女儿家看生病的女婿去,侯爷哥俩都应了,走出去侯爷是直叹气,发愁二妹的事。

三老爷是送外甥一家回去的,他是想问下二姐,和廖景章的事情如何解决。

老族长几次都想来劝侄媳,可他一个男长辈,侄媳不去给他请安他也见不着呀,他越来越觉得在京里憋屈,如果是在江南,侄媳哪次不是恭恭敬敬的对他,有事他还能让儿媳去劝解,这下可好,侄媳死咬着要和离,他和儿子两个大老爷们咋劝?

看见那天侄媳的二愣子兄弟,老族长也怕,趁这阵子就打听了,侄媳娘家又多了个助力,八皇子的岳家呀,多好的姻亲,那以后都是廖家的助力,廖家娶了谢府女就是高攀,将来没准还能拉扯几个廖家小娘子嫁到京里,可惜,都让那个畜生给毁了,也愿自己后面松懈,疏忽了。

还打听了这个侄孙的二愣子三舅,那在京里也是一人物呀,惹不起!

当初老族长给廖安华看的廖太保的三封临终书信,都被谢二姑太太收起了,如果不同意,万一侄媳拿着那封带侄孙归家的去衙门,就更完蛋,算了,要走就走,拦不住。

几人在书房,没等三老爷开口,老族长就拿出了一封族里出具的放妻书,只写了谢家女无任何过错,廖景章愧对贤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老族长是想既然同意了,干脆就写明过错是廖景章,也示好侯府,姻亲再做不得,廖家子还是你侯府外甥,这个总是抹不掉的,总能相帮,闹得太难看也是廖家受损失。

三老爷接过来看了看,才递给二姐,谢二姑太太看了看,给三弟点下头,收起。

老族长说道:“老朽回去后,会做主把廖景章这一房分家,该给安华和安志的都会不少的送来京里。”

三老爷点下头,说道:“我堂舅老公爷在那有个庄子,大件的可以放那里。”

他是无心说这话,可老族长就是听着别扭了,把随国公府都抬出来压人!

三老爷跟着二姐去了她院子,廖安华想跟着一起,让母亲打发去陪下老族长,就知道母亲要和舅舅单独说话。

三老爷进屋坐下就问道:“二姐,那等华儿走后,二姐去我庄子里住着,去我太太庄子里也行。”

谢二姑太太摇摇头,说道:“我暂时还没想好,先送了华儿走后再说,将来志儿在京,就得让大哥和三弟多多照顾了,我暂时不想呆在京里,去哪想好了再给你说,娘那,等华儿走了,我在去和娘说,以后娘也靠你们孝顺了。”

三老爷有点担心,二姐也这么大年纪了,这和离了,要说跟着大外甥,太远,留京陪着二外甥,目前二姐怕是不想,两个外甥都大了,回娘家,就母亲那个念叨劲,二姐也烦心,三老爷是想建议二姐能自己轻省些,最起码过了这一两年再说。

“行,等二姐想好了,告诉弟弟一声,去哪弟弟送你,最好就去我那乡下的庄子,离京也近,我还能让媳妇去陪陪你。”

谢二姑太太是心里种种酸楚,能走出这一步,不仅对不住儿女,也对不住娘家,娘家以后还有要嫁的侄孙女们,有个和离的姑祖母,谁家听了也都会忌讳,但让她顾虑这些就继续忍,她又不愿。

三老爷见二姐泪眼朦胧,放轻声调说道:“二姐别想太多,有啥就回娘家,咱娘就是嘴碎点,对儿女都是好的,大哥人实在,就是弟弟我,总也会护着姐姐,外人就别管,谁爱说啥说去,二姐不放在心里,谁能如何?我太太也说了,将来让我家老大给二姐养老,就跟着我们过活,我当弟弟的别的不敢保证,但我吃什么,二姐吃什么,绝不会委屈二姐。”

谢二姑太太强忍着要流出的眼泪,微笑的对着三弟点头。

890 苦命的闺女

在廖安华一家离京后,谢二姑太太回了娘家。

太夫人最近也玩烦了皮影戏,想出去约好友去玩乐,慌得大嫂来找苏氏商量对策,苏氏就去了缘草堂,说这两月,她出门不利,最好呆在府里别出去。

这个神叨的儿媳终于肯说句这方面的,太夫人更是吓得不敢出门,就怕有啥事。

见女儿来了,高兴的招呼着,说想去女儿家看看生病的女婿,但出门不利,就派人送了补品。

谢二姑太太打发了屋子里的下人,让刘婆子守着门口,太夫人一脸奇怪,不知女儿要干嘛。

然后谢二姑太太跪在母亲面前,简单说了这一阵子的事。

太夫人是没反应的听完,不敢相信,这比戏本子还精彩,呸!比戏本子还恨人的事竟然发生在女儿家。

愣了半天,才拍腿哭嚎开了,边哭边骂,还说难怪儿媳不让她出门,出去绝对打的女婿见血才行。

哭嚎完了,女儿还跪着,太夫人擦了擦眼泪,说道:“起来!我跟你回去!我要打那廖女婿去!我非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

就听儿女说道:“娘!我和廖景章和离了。”

太夫人一愣,刚站起没迈步哪,就又变脸,扭曲着脸说道:“廖家混账玩意,出了事竟然怪你!竟然敢休妻?起来,叫上你兄弟!跟我去廖家!”

谢二姑太太拉着要出去的母亲,说道:“娘!是我不想和他过!”

太夫人被这一会一个打击给弄懵了,叫嚷道:“你傻呀?你多大了?华儿他们兄弟怎么办?”

因为是二女儿,她没敢像对三姑太太那样又打又骂,但也是气的大嗓门喊。

“娘!我宁愿死!我也不和他过!”

太夫人看着二女儿,那眼里是平静,但她看到的是恐惧,一哆嗦,太夫人就又坐下嚎开了。

“我苦命的女儿呀,廖家害了我女儿害了外孙,我苦命的外孙呀!”

二姑太太一直跪着,太夫人哭嚎了一会,才拉起女儿抱在怀里直说我可怜的二妮子。

“娘,我这阵子离京,你以后多保重自己,大嫂也弟妹都是孝顺的,娘听她们的就行。”

“你要去哪?就留在府里!华儿走了,还有志儿,你得看着志儿,得等着抱孙子,我活着,谁也不敢把你咋样,就住这!”

“娘,三弟说让二侄子给我养老,娘放心,这么多侄子,哪个不能养我老?我就是清静一阵子。”

太夫人擦了擦泪,说道:“你侄子们都是好的,这个你放心,我这里还有些物产,本来是要留给你舅舅的,可如今也不能给他了,娘都留给你,还有个庄子,你大哥打理着,给你,你住那庄子上,娘给你银子再修整下,离京不远,娘想你了,也能去看看。”

谢二姑太太都点头,先安慰了母亲再说。

给母亲说明了后,谢二姑太太又去见了公主,说事情都了解了,公主拉着她的手,欣慰的说道:“这就好,这就好,以后心里轻省了。”

又问她接下来的打算。谢二姑太太说暂时想离开京城,要好好想想。

“我怀山府有个庄子,离京又不算远,娇娘不如先去那住着,我看你肯定也不想住娘家那,虽说娘家是不会嫌弃你,目前总不想面对他们。”

谢二姑太太点点头,目前这里除了娘家她最熟的就是公主了,她的陪嫁都在江南处理了,京里也没自己的庄子。

她想离开就是,她现在住哪里都不是方便,儿子那难堪,住京里,又给娘家人添麻烦,女儿有孕,肯定不放心她,再来回的回娘家,总是不如离开一阵子再说。

“我和华儿说了,等我走后,就把我和廖景章和离的事说出去吧,华儿说他不在意外人怎么看他,我也不愿顶着廖家媳的名义,公主,就麻烦你了,我会给我大哥留封信说这是我的意思。”

公主点点头,心里却在思索另外一件事。

老族长是在廖安华离京后,又不放心的交代廖安志,就带着哑了的廖景章和吴姨娘回江南,回去前,老族长是看到这两人,越看越生气,就派人买了哑药把那吴姨娘也给毒哑了。

谢二姑太太等他们走后,叫来儿子,给儿子说了她的打算,但没说去哪,廖安志是跪下苦求,说他会孝敬母亲,谢二姑太太说让娘静一阵子,廖安志才擦了眼泪起身,又给了母亲一笔银子。

谢二姑太太让他给大舅捎一封信,说有空带媳妇多去舅家,以后在京里就要靠着舅舅了。

就这样,等侯府接到信时,谢二姑太太已经离京了,还不知去向!

太夫人大哭着骂着死妮子就是这样的气人,侯爷看看三老爷,三老爷也没法,二姐谁都没说,再说,二姐想离京,自然有她的想法。

三老爷就是问问外甥他娘带的银子够不够,廖安志说够,三老爷就不多操心了,只是交代要是他娘来信了,一定回来告诉下。

三老爷是休息了几天后,带着苏氏回了岳家,总要亲自感谢大舅兄。

苏御史就去书房教育妹夫去了,关于几个外甥的问题,上回小妹的话让苏御史留了心,怕外甥走了商贾路不回头了。

苏氏就陪着大嫂说话,因为廖家事,苏氏就回了那么一趟还是要了东西没说上话,姑嫂俩就吃点茶点,慢悠悠的和往常一样说些家常。

苏氏是每次来都会问问族弟的事情,陶氏也纳闷道:“前几天,不知怎么,自林来了一趟,说要去外地,把徒弟送回他母亲店里,说回来了再接走,我问致远哪,他说在书院住着,有包亲家照顾,说他不会离开太久时间,办完事就回来。”

吃着东西的苏氏就点头,没啥奇怪的,为何人都说艺术家的脑波和人不同,没准来了什么灵感就去寻找去了,回来了没准就又一副巨作了。

“这就是我总想让自林成个家的原因,你说他这么的说走就走,致远怎么办?这娘没有,爹又是锦娘常说的抽风,时不时抽风一下,难怪致远从小就老成,得有个老成的看着他爹呀?”

苏氏是扑哧笑了,大嫂说话也逗萌了。

891 只要有你

谢二姑太太到了怀山府公主的庄子,里面守庄子的看了是公主府的一个管事的带来的,忙领人去了住处。

这里虽然公主几年也来不了一趟,但也没人敢疏忽,公主有产业在这,每年都有管事的来,所以住处也很整洁。

二姑太太就带了几个心腹下人过来,随即派他们去街上买些生活用品。

怀山府靠山,有个著名的怀山书院,所以文风也好,公主的庄子不在城里,但也是景色怡人。

谢二姑太太安顿下来,歇了一天,就庄子里四处走下,看看周围坏境,感觉这里的空气都好,炎热的夏季过去了,渐凉的秋风吹的她心里从没有过的清爽。

边散步她边想将来她要如何,心头一团乱麻,华儿的事太突然,连着她和离的事也是突然,就这么的从廖家脱身出来,可如今独自一人,她又迷茫,天下虽大,何去何从,可她该往哪里去?

年华已老,白发都出现,几十年的疲惫让她只觉得太累,但脱身后依然没有多轻松。胸口还有闷气压着透不过来。

夜晚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起来坐在院里,抬头看天上的星星闪烁,就想华儿走到哪,瑄儿和晖儿有没有生病,想女儿如今几个月了,知道母亲离京是否会伤心,想志儿一人在京不知如何恐慌,一直都是跟着大哥长大,华儿就是志儿的主心骨,如今该他一人要学着承担了。

想……,他在做什么。

谢二姑太太现在想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换成别人,肯定是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让孩子受一丁点委屈吧。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三妹,如今她还不如三妹,是否两人都有着一样的反叛的不安的心。

没等她理个头绪出来,就听外面有人来禀报,说有人拿着公主的帖子来见,在客房候着。

谢二姑太太感觉奇怪,她刚来没几天,公主有什么事,一想到是否是她娘家出事,还是语冰?

吓得她连走带跑的去了客房,没进门,就看到一人站那。

谢二姑太太扶着门框立住,虽然气喘吁吁,还是压住呼吸,胸口起伏,扶着门框的手死死的抠住,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来了。”

他平和的微笑,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二姑太太半天没动,转而问道:“公主告诉你的?”

“是,我一直担心你,隔天去下公主府,你走后,公主派人叫我过去,说你在这,我安排好了徒弟,就赶过来了。”

“我们……”二姑太太说了我们,就无法说下去。

这几天她避免去想他们父子,她觉得自己无脸去面对,也怕想起就控制不住内心。

但看到真实的人现在眼前,她恐慌,但又带着期盼,只告诉公主一人来到这里,到底是想清静,还是想躲避,就像前年来京,给他在京买了个庄子,心里是想让将来的致远离父族离两个哥哥近点,还是渴望他也能离自己近点?

坚持和离,是否就是不想冠夫姓站在他面前,不!就是那次没遇见他,没有他们父子,她也不愿冠着廖姓继续活着!

“如果,如果你不嫌弃我,我愿和你共度余生。”苏自林说了这一句话。

看着他平和的眼神,里面没有波澜。

多年来,为了致远,每次见到他,都是这种平和,却让她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虽然刚看到他那一眼,看到他赶过来,就料想和期盼他会如此说,但还是震惊。

“你不要心里有负担,如果你没走这一步,我和以前一样,带大致远,看着他娶妻生子,只愿你能平安,如今,我愿和你一起,不仅是一起带大致远,等致远成亲,我们可以去看安华,去看安志,两人可以一起去我师父就给我的小院,那里有世上最美的风景,等孩子们都有儿孙了,就我们俩,在那彼此相依。”

沉默,两人都沉默,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周围静悄悄,客厅外几颗大树,鸟儿叽叽喳喳的,又飞起,带动树梢哗哗响动。

“我很累,只想清静的生活一段时间。”

“无妨,我一直在。”

二姑太太抬眼,眼里闪过渴望,又沉下,她后退一步,但又停下。

苏自林伸手拉起,冰凉,他走近,把手贴近他的脸。

二姑太太慌忙抽出手,眼神不安慌乱。

“当年那事……”

事过十年了,二姑太太第一次当他面提起。

“那年,我没有想到我还有亲骨肉,打听到你在公主府,是我求公主把致远给我,事情已经发生,当初我都不曾怪你,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不该……,所以我才找到你,那以后我怜惜你,只愿你能平安,如今,我不再想只是怜惜你,而是和你一起走过剩下的岁月,不单单是因为致远,更是因为我。”

从没有过的心乱如麻,二姑太太俩手紧握,死命用指甲抠着手心。

苏自林拉起她手,分开,看见手心里的指甲印。

“每次你不安时,都会如此,一个人太累,以后让我来分担,都交给我,如果你愿意,我山野的妻子自有我护着。”

二姑太太喃喃道:“你还年轻,可我已经老了。”

“我师父说,在世上的美好中,人的年龄不过是一瞬间,恍然就度过去了,以前,怜惜你的不容易,怜惜你的坚韧,如今,我来担着,让你能歇息,不再痛苦。”

最后一句不再痛苦,让二姑太太的心要崩溃,她捂脸失声痛哭,没有人给她说一句:我来担着你歇息,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苦撑,就怕哪一天撑不下去会疯掉。

苏自林拥着她,听她无声的痛哭,以前是同情这个妇人,为了儿子接触后,这个总是感觉强挺着后背孤独的往前走的她,慢慢走进他内心。

他也知,其他都是无望,但总会挂念她,夜深人静时,想她是否只有在夜晚才卸了伪装,才疲惫的躺下,是否也会和他一样,独坐夜空下,看哪颗星星属于自己,想是否想起了彼此。

当年救了她后,愕然她突然的举动,她眼里的疯狂,她失控的情绪达到尖端,就像一根紧绷的琴弦,稍微一弹就是弦断琴毁。

他用爱抚让她平静,用相拥让她发泄出来,从她的呢喃中,从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知道了为何。

这是个可怜的妇人。

他以为就这么过去了,谁也不会再见到谁,可是在长洲又看到她步子踉跄从医馆走出,虽然她带着幕离,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好奇让他打听出她有了身孕,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是他的孩子。

他开始打听她,等他找到公主府,她已经快生,那个情况下,他只能把致远留在身边,而无法把她留在身边,那时,是怜惜这个妇人。

如今是想拥有她!

892 我改还不行吗

安阳公主得知廖状元被打发到西昌府,她也要嫁去闽南,她慌神,怎么会这样?

父皇为何把廖状元发配到那个吃沙子的地方?她要去找父皇,和父皇说,这不是廖状元的错。

可是没有旨意解禁,没人敢放安阳出宫,她喊破喉咙也没人回应,安阳每日在殿里煎熬,夜里也几次惊醒。

八皇子来了,安阳紧紧抓住哥哥追问,八皇子说廖状元已经带着妻儿上任了。

安阳瘫坐在地上,八皇子把妹妹拉起,扶到方椅上坐好。安阳仰脸问:“哥哥,我做错了吗?”

“当然做错了,你这是害了人家廖状元,不是因为你,廖状元在京里,历练个几年,何尝不是一个父皇的好官员?如今被你这么一折腾,去了那鸟都没的地方,拖儿带女的,这番遭罪不都是因为你?”

“可我只是想嫁他,我会好好待他!”

八皇子无可奈何,问道:“你想嫁人家就想娶?人家廖状元娶妻时就给媳妇说了,此生必不负。”

“我没想让他负,我可以把柴家女当姐姐。”

“你可拉倒吧,就算廖状元同意,你这会是这么想,将来嫁人后,你宁愿看着夫婿去别的女子院里?到时你再让人家下堂?”

“你们不相信我,我能做到,只要守在他身边,我能做到。”安阳喃喃的说道,“可他为何宁愿去那,都不愿娶我?我不会比柴家女差,我也会给他生儿育女,我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服侍他。”

看着这个脑子还浆糊的妹子,八皇子直摇头。

“廖状元也不会娶你,父皇也不会答应,妹妹,你就别想这事了,既然父皇给你选好了驸马,就好好备嫁吧,哥哥我送你出嫁。”

“我不想嫁闽南,我要去西昌府,我不能让廖状元因为我受苦!”

“……”

八皇子是张着嘴瞪着安阳,哎哟!这个傻妹子,怎么还是一脑袋糊涂哪?真想把她脑子砸开看看里面是啥?

“你害廖状元还不够吗?”

八皇子也坐下,好言给安阳解释:“妹子,你听我说,我和你皇嫂恩爱不?”

安阳点点头。

“我也发誓不负你皇嫂,要是来个什么番邦的公主,非要嫁我,也说和你皇嫂当姐妹,会给我生儿育女,先别说你皇嫂咋想,就是我,烦都烦死那番邦公主了,见了就讨厌,你谁呀?你想嫁我,我就娶呀?你离我远点!”

见妹妹怔住,八皇子接着说道:“要是那番邦公主和你一样想法,她会放下公主身段,会像你皇嫂一样,当个普通人服侍我,妹子,你说说我啥想法?我恨不得给她磕头,求放过!她看上我哪里了?我改还不行吗?看上我外貌?我毁容!看上我是皇子?我求父皇,不当这个皇子,只求她去看上别人吧,放我一条生路吧。”

安阳傻眼,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呀,她就想我是公主,我这样的对你,你能不感动?能不接受我?

“这不是你不好的事,而是你看上的人不对,你也别说我和你皇嫂,我是先看上她了,但我打听了,她没定亲,然后我就求父皇母后,等父皇同意了了,我才去了谢府,我得让岳父母答应了,才能娶你皇嫂呀,可你哪?你看上的人有妻儿,人家心里装的是妻儿,反悔再娶你?那就是个没品的人,没品的人能当我妹夫吗?能当驸马吗,不能!”

安阳发傻中,八皇子也不和她告辞,摇摇头离开了。

林昭容这次因为这事降为修仪,刚解禁就急匆匆来到熙月殿,看见女儿发傻中,让宫人离远远的,把门关上,走到女儿跟前。

“安阳,我这会站在你面前,不是什么修仪,你也不是什么公主,我是你娘,你是我生的,记住,这是娘教导女儿。”

安阳不明白啥意思,就啪啪被母妃的两巴掌给打愣了。

“你自小到大你父皇宠着,金枝玉叶,你就以为谁都得让着你?你看上人家的夫婿,也得让给你?你是谁?脱掉公主头衔,你什么都不是!娘平时怎么给你说的?堂堂正正做人,走出去不要因为是公主让别人接受你,而是你这个人!娘没学识,大道理不会说,但娘知道,抢人家丈夫的就不是好东西!”

“你嫁不掉吗?你想咋样就咋样,别人还想当公主哪,有这个命吗?没那个命别惦记,你中意人家,就要害了人家?我咋生了你这个糊涂闺女哟,你自己想吧,要不就嫁人,要不就剃了头发当姑子去,别惦记廖状元,还要害人家到什么地步你才高兴?”

林修仪说完扭头走了,边走边叹气,别的她看不出来,但是女儿犯蠢就不行,这不是简单的招驸马,抢大臣的女婿,皇上会为了安阳这么做吗?但她又不敢给安阳说透,她太小,眼里只看意中人,可这朝堂上,哪个皇子女成亲不牵扯点什么?闽南陈家,清流的代表,就是没廖状元之事,安阳愿不愿意也得嫁。

唉,虽然没什么学识,林修仪多年在宫,也不是傻透,平时装疯卖傻不过是想不招人厌烦而已。一个后嫔要那么聪明干嘛?就是刚才的举动说话,一是想打醒安阳,也是让上面人看到吧。

第二天宫人汇报,安阳不吃饭,皇上眼皮都没抬,说了句不吃就饿着。

林修仪送了两次吃食后,也恨恨的说不吃饿着去。

八皇子去了趟,回来给皇后说,安阳不是绝食,她没胃口吃,想安静下,皇后点头没说话。

三天后,安阳进食,除了宫人松口气,林修仪去了几趟,别人没反应。

八皇子在自己宫里嘟囔,他大概要去多久,又交代皇子妃带好儿子,又跑去谢府,开始准备出行所需,八皇子妃也紧张的给殿下准备各种物品。

苏氏见了女婿,嘱咐注意身子,南方潮湿,要带上太医,突然想起水土不服的问题,交代八皇子带上京里一把土,去那了泡水喝。

乐的八皇子回宫给媳妇学岳母的突发奇想。

893 听说舅舅出事

八皇子走后,苏氏和老爷念叨去那么远,但也羡慕,可惜年纪大了,不方便出门,那幅神情让三老爷寻思。

周六的农庄大碗菜已经开业,侯府因为廖家事,也没去亲自去祝贺,只是送了礼,让周六可惜,只是说,等有空了就要一定来。

宋八忙乎种辣椒,虽然不亲自下地,可也晒的比蹴鞠还黑,每日精神饱满,来了几次,见帮不上忙,就只管忙乎自己的去了,老公爷还专门叫了三老爷去,说了啥,三老爷回来也没说。

温泉庄子,苏氏一次都没去过,三老爷说他去看了看,一切设备齐全,苏氏就赶紧说那就别动了,免得花银子,三老爷笑说诸葛妹子来了。

外面传出廖状元母亲和离之事,一问,是公主最早说出来,都大吃一惊,不知是为何?就算状元父亲胡闹了点,也不该在这个年龄和离呀。

就是梅尚书叫来梅大老爷问廖家最近有何事。

“廖家老族长带走了廖景章,儿子认为廖母肯定会留京,她还有个次子在京,娘家又是侯府,肯定是守着儿孙过了,但这和离之事,就不清楚了。谢府宋老太太没去廖家闹事,也是奇怪,谢府也就那天谢三去了廖家,再就是廖状元走前天天去帮忙,其他就没什么古怪的。”

梅尚书瞧着桌面,说道:“上回给你说过,让你留意闽南陈家,果然不出为父所料,安阳嫁陈家,还有,岭南最近不太平,也多留意下,京里有哪家子侄和姻亲在岭南的,西昌府那没什么动静,为何打发廖状元去了西昌府?一个文人去那为何?教化胡人?留意下苏府。”

梅大老爷应了,继续听父亲讲些朝堂之事。

侯府太夫人得知外面这么快的就传出了女儿和离之事,跳脚大骂,听了儿子说是常宁公主说出去的,不敢再骂,也是发狠,又哭闹,说丢人了,侯府要没脸了。

三老爷听着母亲的胡言,叹气,说道:“娘,你就光想侯府丢人了,怎么不想想二姐不怕丢人吗?二姐心里难过不难过?侯府的面子比二姐还重要?不想着心疼二姐,光考虑不能吃不能喝的面子?”

哭闹中的太夫人被儿子的话给噎住,开始打嗝。

“呃,啥叫娘不心疼你二姐,我的闺女我不心疼?呃,你这话就屈死娘了,我可怜的闺女哦,呃,呃。”

侯夫人端杯水递过来,太夫人连喝几口还是打嗝,使劲的顺胸口。

三老爷突然说道:“娘,听说舅舅出事了。”

太夫人慌得站起,“你舅咋了!出啥事了?快说呀,急死人了!”

三老爷这才慢腾腾的说道:“比以前胖了,说是吃的。娘,这会不打嗝了吧。”

这还有次是三老爷打嗝,太太吓了他,不打了,太太说打嗝,吓人就治的最快,刚见母亲这么难受,就想起来了,用舅舅来吓,肯定管用。

侯爷都忍不住想笑,太夫人是气的过去拍了儿子后背几下。

“让你吓唬娘,打你个臭小子!”

三老爷躲开,扶着母亲坐回去,说道:“娘,二姐既然和离了,肯定不想顶着廖家媳妇的名声,公主说出来,也是二姐交代的,娘放心,我和大哥都不会嫌弃二姐,外人说啥,娘就不要听,有人问,就说女婿不好,难道还让女儿受委屈?我谢家女自然有谢家护着,谁不服,就打一顿,保管服气了。”

这无赖话说的太夫人没脾气了,又拍了儿子一下。

“你们当兄弟的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娘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

“娘可别说那话,我可指望娘将来帮我带孙子哪,等从和娶亲给你生个曾孙,我可要放娘院里。”

这话太夫人爱听,那就是说她长寿,她拉着三老爷的手说道:“德儿放心,到时娘保准带的好好的,肯定养的白白胖胖。”

侯爷都发愣,三弟何时学会哄人了?

苏氏抿嘴乐,这就是耳熏目染吗?

这一打岔,太夫人忘记刚哭闹的事了,只是叹气,转眼又说就该在廖景章走前去揍他一顿,解解气也行。

“爹走了,揍儿子也行。”

太夫人又差点被这话噎住,外孙可不能揍,又气儿子胡说话气人,赶紧打发俩儿子去看外孙去。

而豫和郡王府,廖语冰更是哭的不能自抑,虽说父母不和,她自小都知道,可是母亲这么大年纪了,和离后要如何生活?

大哥去了西昌府,二哥虽然在京,就是母亲留在京里,如何面对这指指点点?

廖语冰只恨自己成亲太早,不然这会她肯定会陪着母亲,不会让母亲孤零零的一个人。

周越康是又是保证又是安慰的,说他绝不会在意那些,廖语冰睁着还在流泪的眼睛问道:“将来咱们分了府,我接我娘来,可不可以?”

“肯定行!要不我再写个保证书。”

廖语冰抽抽搭搭的摇头,但是又忍不住开哭,急的周越康直喊妹子呀,你肚里还有个小的哪,别到时出来是个泪包。

得到的是一个枕头砸过来。

周越康跑去找祖母,非让祖母去给孙媳说,夫家绝不嫌弃她,姜太妃原本就是市井出来,对那些不像大户那么在乎,她更在乎的是孙媳肚里的孩子,就找来儿媳郡王妃一同去安慰孙媳。

姜太妃得知谢二姑太太和离,也是吃一惊,想到谢家有个三姑太太,听说也是个不安分的,可是孙子的岳母,看着不是那类人呀,派人细打听了,得知廖亲家是带着个老妾来京的,就理解了谢二姑太太,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为了夫婿花心,能忍下这么多年,老了要享儿女福了,就忍不下去了?

那宋太夫人养出的闺女就是和别人不同,根子估计就在她身上。就又担心孙媳可别生个随了她外家呀,就是随了自己也好呀。

心里只是瞎想一下,但对孙媳还是紧着交代人要伺候好了,各种补品都送过去,有自己坐镇,哪个也不能在这会给孙媳气受。

廖语冰除了担心母亲外,在夫家更是受到了细心的呵护。

894 广而告之

八月初一素娘生了龙凤胎。

但是,侯府里,有另一个产妇却不幸,董表妹朱董氏的儿媳也是当天生产,难产,稳婆应付不了,可是素娘也进了产房,朱董氏没法,去求了文大夫。

等文大夫来,已经晚了。

朱金明是嚎啕大哭,朱董氏靠着门,无力的滑下。

太夫人可怜可怜的说了半天,派刘婆子给外甥女送去了银两,后事不能在侯府里办,朱董氏有儿子,自然是朱金明去办白事。

朱秀莲请了假,回来支撑娘家,母亲还要带着侄子侄女,哥哥是个废物,茫然的都不知要干什么。

所以素娘生了龙凤胎,虽然不好太过张扬,但太夫人心里是高兴的,她多少心里是感觉外甥女那是晦气,有了罗师娘的双喜来冲下,就好了,也给罗师娘送去了好些礼品。

苏氏去看过,恭喜素娘一步到位,一下生两个,后面生不生的无所谓了,素娘年龄也不小了。

等问了名字后,苏氏是捂嘴乐,不敢太大声。

“怎么想起来起个建军?罗建军!”龙凤胎儿子叫罗建均,女儿叫罗敏。

素娘头戴额帕,半趟着,也笑道:“当初我们院长就叫建军,他说他那个年纪的,一叫建军、建国,马路上得有一多半回头,这里可没有,所以呀,我就起了这么个名,就是改了个均,平均的均。”

或许保持一点怀念吧,苏氏就官方慰问下,老话了,都不用想的,素娘也是微笑感谢。

载物园都已经收拾好了,原本是打算今年去住一两个月的,但除了那么些事,苏氏就和老爷说,先别去住了,府里为二姐的事发愁,咱在欢天喜地的住新宅子,怎么也说不过去,三老爷也认同。

但三老爷是单独把太夫人带去看了那屋子,还给母亲说,专门给二姐留了个院子,将来回京就和他们三房住一起。

太夫人看着这偌大的新宅子,听着儿子的说话,擦着眼泪,直说好好的,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八皇子去闽南送嫁,走之前和皇子妃抱着方舟,来了岳家告辞,这是生了方舟后,皇子妃头一次回娘家。

太夫人抱着方舟不撒手,也怪,方舟对谁都是笑眯眯,一点也不认生,给他吃的他也不挑,把苏氏羡慕的,多好喂养的儿郎呀。

八皇子挨着皇子妃坐着,看皇子妃神情,夫妻俩是恩爱的,侯夫人和苏氏相视一笑,就是侯爷不说话也是频频点头。

三老爷就说些注意事项,八月二十五是方舟周岁,出发日子定在过了那天后,对于安阳公主这么仓促的嫁人,京里没人议论,原本公主招驸马,就是备嫁都要一两年,可这定了驸马,没两月就送嫁,还是头一例。八皇子嫡长子的抓周宴,侯府也没上赶着进宫。

京里对谢二姑太太和离之事也就诧异那么一下下,反正又不是偷人之类奇闻的,没多久也就没人议论了。

等八皇子送嫁走后,九爷的百合园静悄悄的开了,原本七八月就要开的,府里有事,也就耽误了。

头天来的都是亲朋好友,就是周六都来买了一堆,把他的大碗粥和农家院都摆满了,也下了订单,他的粥可是需要百合的,然后到处给人介绍说是百合秀才种的。

都不用打广告了,京里最近因为公主之事都个个的消停了,这个不算是新闻的新闻就广而告之了,有没有需要的都去逛下,逛了也就买个一两盆的回来。

九月二十,是白家女和探花郎成亲的日子,白家不想大张旗鼓,可三皇子却帮着郝志学,要办个张扬婚礼。

成亲前,白三太太就不让女儿出门,白玉禾也就在府里甜蜜的绣嫁妆,白三太太是一日发愁一日,但也没法。

长英县主说是不在意郝志学成亲与否,做个暗地里的恩爱鸳鸯也可,但妒忌让她日夜辗转反侧,可每次的幽会又让她难以自拔,良人时而甜蜜,时而疯狂,热潮散去后两人相拥发誓直到天荒地老。

她就活在每天的期盼中,期盼几日的相聚一次,就是娘家也不是真正的回去,不在惦记之前的戏子小倌。

郝英卉出嫁后,别人都盼嫁人后马上怀上,可她却想晚一年,因为前头留下个嫡女,她想和夫婿女儿关系处好,等她再生个,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总的和前头留下的女儿好相处,她也和松柏夫人诚恳的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和松柏夫人想的不谋而合,曹泽也感激新妇能如此着想,也对家里安排娶的新妇改变了看法。

就这样,郝英卉也顾不得娘家,母亲回晋阳了,哥哥在任上,嫂子拖着不去,她也不能见天的回去追问,再说,这也不是她当小姑子能管的着的。

偌大的宅子,就吕姨奶奶和长英县主,长英县主隔几日就回娘家,也没人干涉,又因为良人,对吕姨奶奶也友好,交代下人要善待老姨奶奶,让吕姨奶奶感觉很奇怪,问了儿子一次,被郝志学用县主娘家肯定有喜事给打发了姨娘的好奇。

吕姨奶奶是打算等儿子成亲她就跟着儿子去新宅子生活,京里没正经婆婆,她可是为大了,当初儿子是答应了的,可今天却说让姨娘先在廖宅住一两年,就当给白家个面子,等生了孩子,就接姨娘过去,也好照看孙儿。

吕姨奶奶当着儿子面答应了,但回屋后有些伤心,如今儿子高中了,娶了贵女,却开始嫌弃姨娘了,可自己为了这个儿子,付出多少?不惜手上沾满鲜血,也要让儿子出人头地。

不知郝志学是因为内疚还是补偿,带着吕姨奶奶去买了好些首饰,又去了京外的一个儿子买好的庄子里住了几天。

吕姨奶奶也就散了心,不再多想,儿子也有苦衷,总要在刚成亲时给白家个面子,不然让外人议论,也妨碍了儿子的上升之路。

因为郝知府不能离开晋阳,但大批的成亲物件也远远派人送了过来,各种古玩书籍,给白家的聘礼也都准备的风风光光,让白玉禾更是觉得嫁了个好郎君。

白玉禾在暗喜,长英县主在暗恨,郝志学却在暗筹谋,想为他的光明大道之路筹谋。

895 割腕

白家嫁女,因为廖安华的妻族,侯府派人送了添妆礼,苏氏是让老大媳妇孙氏去的。

女方除了姻亲,没怎么给外人下帖子,让白玉禾有些不开心,白三太太神色复杂的、哀怜的看着女儿出嫁,痛哭不已,白玉禾以为母亲是舍不得,落泪安慰母亲。

吴梅荷偷着打听了,妹妹被聊家族长带回去了,心里万分担心,婆婆让她去白家贺喜,她也病倒躺下,让儿媳去了,被婆婆一顿指责,她是怕在白家露面,

男方那,新宅子收拾的一片红,三皇子亲自来送了贺礼,就是请什么人来,三皇子都安排了,郝家只有长英县主送了礼,人没露面,郝英卉也送送了贺礼,曹泽参加了喜宴,武陵侯府就没人去了,气的三皇子心里暗记一笔,他还以为最起码武陵侯侯爷会来参加亲家的婚礼。

苏府是跑不脱的姻亲,老大去了怀山府,老三去了西昌府,老二那个糊涂脑袋,让他去陶氏也不放心,陶氏发愁,苏王氏主动站出说,女眷她代表了,去了就说夫婿没法赶回来,陶氏点头,而苏御史压根就不问,知道老妻会安排好。对于三皇子上蹿下跳的,满朝都像看个小丑,没人会跟着凑热闹。

不知怎的三皇子却满面春风,小妾吕氏又怀了,他得意极了,认为是个好兆头,也不知他从哪里算,觉得是个好兆头。

三皇子送了礼,又和他觉得能入眼的来客挨个打招呼,看见梁府梁修,自认为亲切的拍拍梁修肩膀,说有空去他府里坐坐,好好聊聊学问。

梁修是面上微笑,心里握草,谁和你个皇子论学问?你懂吗?

梁修和郝志学同科,又是紧挨着的排名,作为二甲第一,三皇子特别交代了郝志学要请来,冲着梁府也得请。梁修是没办法的来了,打算简单应酬下就找借口走。

可来了后,见没人走,他也不好打头离开,也就和认识的人应付着。

对郝志学,梁修是嫉妒,同样是庶出,郝志学还是个鳏夫,可人家就是娶了白家嫡女,可自己哪,梁府的庶子不比一个外地知府庶子强百倍,外表也不差,但娶妻却一个天一个地,虽说周氏也是嫡女,小地方一个的同知之女,无非就是和梅府连着亲,可是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梁修羡慕嫉妒恨,眼红,外面含笑,见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也喝了点酒,脸开始脸红扑扑,走路有点摇晃,回到梁府自己小院,那醉态惹得丫鬟都偷看好几眼。

周又真起身,见夫婿步子不稳,屋里没别人,她走上前想扶,被梁修一把给拨拉开,周又真扶着桌子站稳,面无表情。

梁修喝喝笑两声,原本就烦闷,这会看见妻子更是心里冒火。

他皱眉看着周又真,吐着酒气,后退几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哪里比不过那个姓郝的?为何他就娶了白家女,而我娶了你?同是庶出,我就该倒霉?”

扶着桌子站稳,使劲甩了下胳膊,踉跄的转身走出,扶着门,又回头道:“就你这丑八怪,我嫡子怎么能有你这么个母亲?呵呵!”

门大力的关上,周又真扶着桌子坐到地上,泪都没。

第二天,梅王氏接到梁府派人捎来的口信,大吃一惊,赶紧的去了梁府,先见了梁修的嫡母吴夫人,知道外甥女被救下,放了心,但也是一脸怒气。

吴夫人尴尬的解释说小两口拌了几句嘴,周氏想不开就割了腕。

梁修在地上跪着,一个劲的赔礼。

“表姨,是我的不是,昨儿参加喜宴,喝了点酒,就想还是去书房就寝,可没和又真说清楚,让她误会了,刚我也去赔礼了,往后绝不会忽视,表姨原谅我一回,就是目前没嫡子,我也不急,等几年都无妨,表姨,我把你当岳母一般,这话我是真心真意,我和又真情投意合,就是将来没,过继个养在身边当亲生的养大也无妨。”

梅王氏虽然气恼,但外甥女救下来了,放了心,见梁修赔礼,态度诚恳,反而觉得外甥女太小心眼,小地方长大的,就是上不了桌面,小家子气十足,不能生是你的错,还如此的善妒,霸着夫婿,自己不能生难道还不让别人生?难道让梁修断后?

梁修见岳家表姨缓了神情,心里松口气,梅王氏的凌厉也是京里有名的,这要是逼死了她外甥女,自个节骨眼上可就是糟糕,他昨晚没想到媳妇会割腕,气恼她给自己添乱,又这么卑微的给梅王氏赔罪,心里是大恨。

原来是想晾上周氏两三年,让她在他跟前别想抬起头,以后还不是任他驱使,再让她生一两个嫡出,自己名好名声也出去了,官路也走顺了,美妾还不是任由他挑?梅家能奈他如何?

既然这样害他出丑,那以后她周氏就别想有嫡子。

梅王氏去了外甥女那,看见周又真手腕上裹着,几个月没见,脸消瘦的就剩两空洞的大眼,眼里无神。

坐到床边,梅王氏先是劝慰几句,转而就是让她不要如此善妒,既然自己没得生,就抬举个,挑个陪嫁来的,以后生了抱在身边养,谁养的和谁亲。

周又真喃喃说道:“他就没进过我房,我……”

梅王氏吃一惊,但看了看外甥女如此模样,叹气,又说道:“既然不得夫婿欢心,也不能因为这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说出去为了夫婿不进你房,就日渐憔悴,妇人哪能为了这个过活?那些节妇不也是堂堂正正的养大过继来的嗣子,老了还能得个诰封,我知道你年轻,外甥女婿又是出色,心里中意,可他……,唉,表姨劝你,那些都是没用的,好好服侍夫婿,抬个人生个抱养到跟前,你要是做到贤惠,夫婿自然看在眼里,婆家也会认可,梁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做不出来恶待媳妇之事,听表姨劝,别把那些情爱的放在心里,外甥女婿看中哪个,你抬了就是,看他还能不敬着你?”

896 暗藏主意

周又真听了表姨又是如此的劝她,麻木的她不知要怎么说,说她带着幢景嫁进来,可是夫婿是个失态的阴人?

她怎么说?这些是一两句说不清的事。

“他就没拿我当人看,我受不了,再也忍不了……”

梅王氏恼怒了,就是对自己女儿,她都没这么好言好语的相劝过,不是看在表妹左一声拜托,右一句多帮忙照应,她怎么会多次温和的劝解外甥女?

“我看你也太不懂事了,在娘家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女戒没读过?女子以夫为重,自己不讨夫婿欢心,难不成还要夫婿供着你不成?哪有点读书女子的仪态?不羞不臊的缠着夫婿像什么样子?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则有法,是谓妇德,这些都忘记了吗?我看得让你娘来教导教导你了。”

看外甥女毫无反应,梅王氏气的教训一顿,就告辞了,回去就给表妹去了信,把周又真如此不贤给她丢人、让她在梁家难堪的事说了一遍。

郝志学婚礼算是热热闹闹,亲妹妹张郝氏也出面了,她得意万分,京里算是郝家庶出的天下了,她带着夫婿是男方至亲,周旋于各位来宾中,女眷有知道她的,但也不会当众表露什么。

张仲予是后面因为三皇子的相帮才上升了,对舅兄也高看,更加的巴着岳家了,他也是仪表堂堂,谈吐也有学识,让接触他的人感觉是个有才之人。

洞房夜,白玉禾激动又害羞,被夫婿的甜言蜜语、肌肤相亲晕乎的觉得,就是立时死了也无憾。

长英县主烦躁的来回的走,又觉得屋里燥热,出去在院子里来回转圈。

准备休息的吕姨奶奶,见正院灯火通明,找了下人问了问后,耻笑,笑县主不去范阳和夫婿团聚,如今又夜不能寐,不是想男人又是如何?

躺下后,突然坐起,就回想县主这一阵子的行为,吕姨奶奶觉得不对,难道……

呵呵!如果是那样,就要看看了,要是抓住县主的把柄,何尝将来不是嫡支的一个把柄?不想在京里出丑,那就随庶房差遣了。

想着这好事的吕姨奶奶,准备开始盯着长英县主的一举一动,渐入梦乡,梦里都能笑出声来。

三天回门的白玉禾,娇羞的和郝志学拜见父母亲。

白老三对这个女婿无感,他中意武人,阳刚之气,觉得女婿文弱了,又有老父的嘱托,更加不感冒,白三太太更厌烦,俩人都表面客气,敷衍了事,缺乏热情。

郝志学主动勾引了白玉禾,到底心虚,又想攀上白家好摆脱三皇子,就极力表现自己,话里暗示自己不会纳妾,和妻子白头到老。

白三太太对他才改观些,觉得女儿能够简单平安一生也好。

回去的路上,白玉禾偎依在夫婿怀里,轻言道歉,说父亲性子就是如此,不爱说笑,母亲对她很好,也只是担心她。

郝志学自然理解岳母心思,嫡女嫁个庶出的不说,还是个鳏夫,搁谁都不会满意。

然而郝志学信心满满,他觉得先收拾了县主,以后他用对妻子的深情来打动岳家,不信岳家会不帮女婿。

而他们走后,白老三对太太说道:“这个女婿太虚,话里听着是真诚,但没一句真话,以后远着点。”

白三太太点头,夫婿性子刚直,她也不敢违背。

长英县主心里煎熬,等到过了三日回门礼后,急匆匆去了陪嫁宅子,让衣香去候着散衙的郝志学。

等郝志学来后,她没像往常那样急急的扑上去,而是站那死看着她,咬着下唇,恨恨的望着。

郝志学桃花一笑,用手指轻抚她的面容,轻喃:“长英,是否想我?”

长英咬住他手指,狠咬一口,郝志学也没呼痛,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喃语:我的妻。

长英原本想质问在他心里,白家女和她,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可良人的这句我的妻,让她不再开口问,贴面流泪。

这一次,俩人没有疯狂,郝志学温言柔情,缓缓,长英不停的轻啄,身体紧贴,没有一丝缝隙。

往日的极速如快马奔腾,今日的欢愉骨子里都在颤抖,脚尖麻酥,顺着往上游走,直到头顶。

停了呼吸,只听到心跳声,良人不出,继而翻转,下巴抵着她的肩头,轻咬。

长英仰头,让带着笔茧的手把她揉进骨头里,丝毫不觉得痛楚,反而有种快意充满大脑,以往两个小倌的服侍都没让她如此快活。

散去,郝志学没像往常那般急急离去,而是深情相视。

天渐黑,但也看得清长英眼里的炙热。

郝志学微笑,心里琢磨,但愿姨娘能反应过来,帮他一把。

长英痴迷,搂过良人耳边低喃:我们要一辈子。

良人说下辈子也是。

吕姨奶奶觉得看出了县主的古怪而兴奋,派人盯着她,儿子新婚,还没回来看她,没法和儿子说这好事,只好她先打听清楚了再说。

今日见长英急匆匆出去,吕姨奶奶猜想肯定是会奸夫,赶紧的跟上,也没叫人跟着,她换了装,就一普通仆妇模样。

一直跟到长英陪嫁庄子,吕姨奶奶四处打量下,估计是县主用来偷情之处,不一会就见衣香出门,她躲到不远处等着。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儿子走进去,吕姨奶奶惊呆!

愣过神后心里直骂儿子太蠢,如何能沾染县主?如果侄媳是个普通人家也就罢了,玩玩甩了,量她也不敢声张。

可县主不同,又是个那么个性子的县主,只有她不要儿子,不然如何能甩脱?

吕姨奶奶心烦意乱,没脸的县主是找不到男人了吗?外面小倌多的是,缠着志学将来可怎么办?

想想她陪着个糟老头子,就是想快活,也是借着趁回娘家,私下家里找个小倌,一年都没几次,就怕让人看出。

是,儿子的本事哄个县主不是问题,可时间久了,哪有不露马脚的?自己不就是发现了吗?蠢!难道是被县主纠缠住了无法脱身?对,肯定是这样,难怪县主死活不跟着贱种去范阳,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

不行,不能让她毁了志学,她是皇室女,出了事大不了丢丑,可志学就全完了。吕姨奶奶怕儿子这次是一时的疏忽,打算先不告诉他,得想个法子帮了志学再说。

过了好久,天都黑了,吕姨奶奶走到后门附近,看着儿子从后门出来,急匆匆的没入黑暗中。

郝志学出了门,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姨娘的习惯他都知,看了后,微笑,还好,反应挺快,以后再哄县主一阵子,就永无后患了。

897 两盆花

苏氏外事不知,也外事不管,说好久没见宋表弟来找老爷了。

“表弟他忙着他那事哪,说收成不错,堂舅还赏了他银子,可把表弟乐坏了,周六起哄,让表弟请客,表弟说啥也不拿这银子出来,说这得留给孙子,请客等收成卖了后再说。”

苏氏觉得好笑,这几个是以前花府里的时候,那个仗义,等花自己赚来的,就捂口袋了,包括三老爷。

正说宋表弟哪,外面禀报宋八爷在书房候着老爷。

三老爷笑着说不定有啥新鲜事来说说了。

苏氏没跟着去,让好久不见的俩基友会会基情去吧。

她叫来秋枝,交代事先准备好外甥女廖语冰的生子礼,不说姜太妃也是个挑剔人,廖家又出了这事,作为舅家,肯定得给外甥女面子撑足了,所以,侯夫人早就来和苏氏商量要送些什么,就是太夫人都叫了两个儿媳过来,重点交代。

不一会,稻芽进屋说老爷也让太太过去,苏氏不知何事,匆忙过去。

进去看俩人坐那闲聊,宋表弟一脸喜气。

见表嫂进来,宋八起身让座。

“今儿还问老爷哪,不知表弟都忙完没,好久没见表弟来了。”苏氏坐下说道。

“多谢表嫂惦记,我不是跟在庄子里盯着弄干辣椒吗,可惜种的少了点,弄完没多少,不够跑辽东一趟的,我想过了年就派人去辽东,找我姐,和我姐合伙,在那种,免得来回的费路费。”

“哎呀,还是表弟想的周到,我都没想起来,这样更好了。”

“就是表嫂得给我个借个会种的庄人,去那两三年,带几个能手出来就回京,我出工钱。”

“这个没问题,让老爷去安排就好,最近事多,也没去给堂舅请安,堂舅身子还好吧。”

“我爹还好,就是不咋听戏了,说坐久了累,让我说就是非去江南那次,把我爹累着了,宫里派了太医,每天都来一趟,一直调养着。”

三老爷关切说道:“那过几日我去看看堂舅。”

“我爹说了,都别去,免得他还要挨个招呼,上门去看望我爹的,也都是我大哥接待,德哥准备点啥,我捎回去就行。”

“对了,忘了说正事,表嫂,有人送我两盆花,也不是花,就是结的果子通红的,看着喜庆,送的人说,只能观赏,可千万别给吃了,我不好奇嘛,摘了一个吃了,哎呦,我整个火烧火燎的,满屋子蹦呀,就是……,反正比辣椒还要辣,舌头都像肿了。”

苏氏奇怪是什么东西,顺着宋表弟指着的桌上一看,她要跳起来。

朝天椒,还是个个只有小指节那么小。

之前培育出来的都是青椒,偏辣点,但都没法和朝天椒比呀。

桌上摆了两盆,结的还不少,苏氏围着看,要乐疯,这个做辣酱才够味。

宋八也围过来看,问道:“表嫂,这个是什么?不会真有毒吧?我可是听说有点人吃了差点没命。”

“不会,这个可是好东西,这么说吧,如果咱种的辣椒晒干了一斤,和这个晒好了一两,辣劲是一样的,表弟说种哪个划算?”

这个宋八听明白了,咧嘴笑了,“难怪我吃了一个就辣的蹦起来,这个好。”

苏氏坐回去,“表弟,我得交代把这两盆好好种下,留种子,明年开始培育,能种出来的都留种子,估计得两三年,之前的那些就用了两三年,那还是辣种比这多,等种好了再给表弟,到时两种都要种,这种做辣酱最好,只要是冷的地方,没有不爱吃的。”

三老爷也好奇的听着,如今对苏氏知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没人好奇,都以为她就该知道一样。

既然是当观赏的花来种,那就交给老四好了,让他多培育出几盆来,自老四的百合园开业了,苏氏还没去过,就提出去看看,顺便把朝天椒送过去。

宋八说他也一道去,三人就出了府,宋表弟只嘱咐下人可包好了,回头还笑道:“这可是宝贝,以后就指望它了,可得精心点,三老爷点头,苏氏乐。

去的路上,宋八还说之前和儿子来过一趟,哪会侯府忙事,也就没来叫德哥,宋表弟一个劲的对着老爷夸老四,三老爷全部笑纳,这两个如今都是人到中年不留胡子,下巴锃亮,周六也和他们一样,就是关老四以前一大把在络腮胡子,后来都是半个脸胡子茬印,苏氏几次都想问,没刮胡刀,他们都怎么打理的,三老爷因为胡子不多,好收拾。

到了地方,一进去,就闻到花香,下人见了以为是客人,殷勤迎上来,见是主家,就带着去了花房。

九爷正蹲着看新培育的百合的成长形势,外面冷,花房里有点温度,九爷见父母来了,起身。

等苏氏说了来意,九爷看了看带来的盆景,找来个花农,苏氏就把知道的都说了,不过怎么种,她就不知道了。

都说完了,宋表弟补了句:“一个都别浪费了,这可都是宝贝。”

九爷含笑应了。

几人就参观了一下,宋八如今对种什么都感兴趣,一路上的和侄子交谈,问了些他今年了解的庄稼方面,种花种地都是种,都和土地有关,数值俩也谈的热乎。

回去的路上,宋八还说侄子不愧是百合秀才,百年都没见过一个会种花的秀才,接连的赞美,可让三老爷心里美得冒泡,得到好基友的认同,那是最得意的。

宋八提出既然出来了,就去周六农庄去吃饭,刚好到了午饭时。

正好三老爷夫妻都没去过,都说好,可是苏氏想就这么空手上门,虽然说开业送了礼,可第一次上门,总要带点礼才好。

宋八说都那么熟了,没必要客气,三老爷也觉得不妥,苏氏是掀开车帘往外看,看到有个卖瓦罐的,就让马车停下来,那两人不明就里,都下了车。

苏氏看了看,挑了些瓦罐,笑道:“就送这个。”

宋八乐道:“这个我看周六那有,就是花岗楼也有。”

“煨汤哪家都有,今儿咱吃个别人没有的。”

苏氏是只想拍自己脑门,忘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了。

898 男人也八卦

到了周六农庄,大门都修整的漂亮,进去没多远一拐就是两层楼,老远都闻到菜香味。

宋八是没进门就大喊周六周六的,门外迎客的小二更是点头哈腰的迎进去。

姜同和从二楼听到声音就下来了,看到几位就抱拳道:“谢三爷,八爷,六爷去了大碗粥,我这就派人去叫,先请。”

宋八熟门熟路的领着三老爷夫妻上了二楼一雅间,坐下后,没等姜同和介绍哪,宋八就开口道:“呵!一阵子没来,这里来客更多了,我看院里好多马车。”

“拖谢三爷、八爷的福,还算可以,就是六爷都说要好好多谢二位爷的。”

宋八交代下人把马车里的瓦罐拿进来,姜同和跟着一起下去,有女眷,他也不好留这。

等搬进瓦罐,几人都望着苏氏,她站起来,挑了个稍大的看着粗糙的碗状瓦罐说道:“这里到时放点热碳。”又拿了个大瓦罐,对姜同和说道:“鸡剁块,用辣椒干炒了,加热水,然后加豆腐一起炖,香菇放点,出锅放青菜,记得要把豆腐炖出窟窿来,味道让厨房琢磨,就放这几样,再来个不辣的老鸭汤,其他的看两位爷吃什么。”

宋八听了觉得没啥出奇的菜品,问道:“表嫂,这个是什么,和锅子差不多,要不要再加点别的,或者边吃边加。”

“不加,就这几样,没啥特殊的,就是我爱吃。”

锅子这里早就有,一到冬天,时不时的会做着吃,只不过如今侯府小儿多,都是好动的,这几年也就几乎没做。来这里她几乎都忘记了,今儿看到那瓦罐才想起来。

这个菜别人都奇怪,有什么好吃,可是苏氏就爱吃那个炖久了的豆腐,前世用高压锅一压,豆腐全是窟窿,味道全进去了,味道好极了,家人都奇怪她的这个爱好。

姜同和下去安排去了,宋八就三老爷说笑一阵,那周六就赶回来,门外就听到他大嗓门。

进来后就抱拳,“我就说要请三哥,宋八让我等你们有空了,今儿来也不提前说声,我刚好去了那头,早知一起来呀。”

没人计较周六的话,宋八笑道:“今儿来也是凑巧,不是和我德哥去了百合园吗,顺便就来这看看,我德哥夸你哪,生意兴隆呀,恭喜了!”

周六美的晃脑袋,“那是,多亏三哥,我可得好好谢谢三哥,就是我弟来了都夸我能干,过了年,我儿子成亲,咱好好喝一顿。”

苏氏暗乐,你儿子结婚你们有啥好好喝一顿的,这理由。

不过几个爷,就苏氏一个女眷,他们好像也觉得很正常,姜同和是打了招呼又出去了,等才都上来,周六看着那个瓦罐上加瓦罐,好奇的站起来看看。

“这是啥新鲜玩意?”

三老爷忙道:“没啥,就是我今儿想吃这个了。”

等掀开盖,辣味飘出来,三老爷首先给太太撑了一碗,专挑豆腐和青菜,苏氏等凉了点才吃了点,心想回去就让王花花做,她爱吃滚烫的,可在这不好意思,因为滚烫的吃起来不雅。

周六也撑了碗,吃了块豆腐,烫的他要跳起,紧着喝了口茶,乐道:“难怪下面要有个热碳瓦罐的,就是为了这滚烫,不过,我就爱吃豆腐,我弟总笑话我是苦力出身,我就不信了,不是哪个老臣就爱吃的?顿顿必有豆腐,他家都有个豆腐磨坊,自家磨。”

宋八大乐,笑道:“是薛家,我爹有次说过,请他吃饭,都必点豆腐的。”

苏氏想起来,好像有次孟薛氏说过,豆腐是吃够了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三老爷不爱吃烫的,等凉了后吃了点,也就不动那个菜了,其实那个菜,炖完鸡块没什么味,不咋好吃,就是苏氏爱吃那滚烫的带着窟窿的豆腐,味道全在里面。

周六是就着热瓦罐吃了几块豆腐,还说道:“这豆腐味不错,我得让厨房琢磨下,用这个方法看能琢磨出什么菜来,冬天天冷,吃个热菜,下面有炭,菜还不会冷。”

苏氏说道:“周爷不是爱吃下水吗?用辣椒炒了,放个大碗里,别加汤汁,下面也是同样的带炭的瓦罐,吃起来味道更好。”

周六眼睛亮了,饭都不吃了,就紧忙出去吩咐厨房去做了。

等做好后,端上来,热碳让上面的大碗里的菜发出点声响,周六站着用筷子拨拉着,苏氏是忍不住的说了句,这会放点蒜片进去。

周六赶紧吩咐小二跑着去拿了一小碗,放进点,蒜香辣香就出来了。

周六坐下后,招呼大家吃,三老爷给太太夹了块,苏氏吃了,可惜这个菜也是最好是热着吃,恨不得就着锅吃,回去也让王花花做个。

噼里啪啦的大碗里的菜响声,下水里的油炸出来,周六吃的不亦乐乎,大呼过瘾,苏氏是赶紧让三老爷给大碗里添了点水,解释道:“这个菜没汤汁,下面的炭不能多了,不然碗就要裂了。”

这个可不是现代的那种不锈钢小锅子,别吃个饭把人再给炸了。

都吃完了,收拾了好,上了茶,周六喝着茶说道:“今儿在大碗粥,听了个新鲜事,知道梁府不?今年有个庶子考中了传胪,梁家还挺高兴。”

因为今年有廖安华参加,所以三老爷对这届的考生前几名还是知道的,就是宋八也都知道。

“知道呀,二甲第一,传胪,探花不是晋阳来的那个,娶了兵部库事白家老三嫡女的。”宋八门清的。

“就是那个传胪,叫什么梁修,和离了,说他有毛病,就虐妻,逼得他媳妇割了腕,被救回来了,他岳母不依不饶的,梁府认错都不行,非得和离带闺女走。”

苏氏吃一惊,想起大嫂说过,那个是梅王氏给表外甥女做的媒,她和大嫂还见过一次周氏,脸色有块胎记的,当时大嫂还说可惜了,嫡女嫁个庶子,好像是大侄女的妯娌。

“让我说,是个疼爱闺女的都得要和离,和离都是轻的,去衙门义绝都行,还不是惹不起梁府,这下京里可热闹了,那个梁修算是完了,等着梁家处理他吧,可算是害了梁家几代人的名声呀。”

苏氏虽然不知道具体,但心里也说活该,这种虐待媳妇的,就该被家族弃,被世人骂才对。不过,这男人也爱八卦呀,也是,这里没啥娱乐活动,那个有点事就众人围观,自古就有吗。

899 周母的愤怒

却说那天梅王氏回去后就给范阳的表妹周吴氏去了信,接了信的周吴氏第二天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周吴氏先去见了女儿,见女儿如此模样,是大吃一惊,女儿成亲后,她来京看了两回,上次也就是消瘦点,她认为梁家毕竟是学士府,女儿嫁进来,又没怀上,肯定是日子过的不太顺心,还好言给女儿嘱咐,做好本分,有什么就去找表姨梅王氏。

可女儿才嫁进来两年,就是如此模样,她是又吃惊又心疼,周又真是她最小的嫡女,从小就格外懂事,学识也好,就是这个胎记让她婚事不顺,还是梅王氏主动做了这个媒,虽说是庶出,可是梁家门户高,听了女婿高中,周吴氏因为女儿高兴,也算嫁了个良婿,也捎了贺礼来京。

因为家里婆婆病重,身子一直拖着没好,所以周吴氏也就没来京亲自恭喜,还想等过年后再来看望女儿女婿。

谁知这时接到了表姐的来信,说了女儿之事,还质问她是怎么教养的女儿?害她在梁府都没法交代。

周吴氏不知女儿那发生了何事,急忙赶来,见了女儿如此,捂嘴痛哭,可女儿木然的表情,更加刺痛着她。

梁修嫡母也跟着来了,她对这个庶子媳妇为何如此,也想不通,她自认不是个恶婆婆,不待见庶出儿媳,那是正常的,但也从没苛待过她们,这个媳妇娶进来她是满意的,知书达理,行止得体,每天的来给嫡婆婆请安,梁修姨娘已经过世,没姨娘婆婆,嫡婆婆也没为难过她,后来渐渐的不来请安,梁修前来说媳妇身子不好,梁夫人也没计较,不来在眼前更好。

这两年,这个媳妇没生,她院里也没一个生的,梁修每次都说要等有了嫡子才能想其他,总是说夫妻感情甚好,体谅媳妇的身体和有些闹别扭,这些都是庶子来说的,而儿媳日渐消瘦,偶尔在必须出来的场合,来后也是沉默,梁夫人奇怪下,也就没多管,梁家家风正经,也不会出现什么恶事。

但人家闺女在梁府出了这事,梁夫人面对亲家也是难为情,也觉得自己平时太忽略了,应该多打听下庶子院里的事。

梁夫人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告辞,好让人家母女说说话,她在这也不方便。

周吴氏紧着问女儿到底出了啥事,就见女儿慢慢流出眼泪。

“又真,你放心,要是梁家苛待你,娘会给你讨回公道,娘不会让你受委屈,大不了不过了,和娘回范阳,娘会护着你。”

“娘,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女儿不想活了,女儿受不了……”

周吴氏一惊,这个女儿,虽然面有瑕疵,但心智成熟,不是那不懂事的,当初嫁前,还安慰母亲,说她会好好过,让母亲放心,周吴氏想梁家的名声,自然不会苛待儿媳,又有表姐梅家人做媒,人只要不犯糊涂,怎么也能把日子过好。

听了女儿这么说,吓得周吴氏问道:“女婿打你?”

半天周又真摇摇头,又闭嘴了,急的周吴氏追问道:“又真,你说,娘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是梁家不对,娘给你讨回公道。”

周吴氏又联想是否是女婿房里事太粗暴,是有些女子承受不了,觉得那日子没发过,周吴氏就问了。

周又真说道:“他就洞房那一回,之后就没碰过我,我……”

“那他是有偏宠的人?”周吴氏吃一惊。

“没,只有两个通房,也不受宠。”

周吴氏就想不通了,难道是好龙阳?

周又真听了母亲的追问,摇摇头,眼泪留下来,断断续续的就把嫁进来这两年所受的折磨都说了。

周吴氏猛地站起来,骂道:“他不是人!你有没有给你婆婆说。”

看着女儿摇头,周吴氏想明白了,这些如何给嫡婆婆开口,继而问道:“给你表姨说了吗?我让你表姐多照应你,也交代你有事去找她。”

“表姨说让我顺着夫婿,别小心眼……”周又真又把梅王氏几次训斥她的话说了。

周吴氏气的跌坐在椅子上,没想到梅王氏会如此说,把女儿托付给她,让她给做媒,算是害了女儿,还不如嫁在范阳当娘的还能经常看望。

压住心里火气和愤怒,她又好言和女儿说道:“这样人家,娘不会让你再继续呆下去,真儿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交给娘,娘要带你回家,咱和离,回范阳,真儿,先呆在这,好好吃药,不然怎么上路?”

周吴氏性子也凌厉,母亲是梅王氏母族的远亲,因性子和梅王氏合得来,小时候她紧着巴着王家的表姐梅王氏,所以梅王氏对她算是相熟,那次带女儿来京,她主动介绍了梁家,周吴氏对表姐是感激的,凭周家门第那是高嫁了,女婿虽说是庶出,但人品外貌看着都出色,梁家家风正,将来女儿生了一儿半女的,凭女儿的德学,日子不会过的差,谁知道遇到个癫人,短短两年就要了女儿的命。

安慰好女儿,见她点头答应了母亲,周吴氏就离开了,走出二门,看见女婿散衙回府,周吴氏强颜欢笑的打了招呼,心里恨极,但不能在这时给女婿难堪,女儿还在梁府。

周吴氏匆匆赶往梅府,见了表姐,还没说话,就听梅王氏的抱怨,说外甥女不懂事,笼络不住夫婿,还吃醋犯厥,把自己折腾到如此地步。

“表姐,我想问下,我家又真有没有给表姐说过梁修的言行?”

梅王氏不知表妹为何问这,说道:“说了点,可是女子嫁人不得以夫婿为主?既然知道不得夫婿欢心,就该好好的安排人伺候好夫婿才是,我也好言劝了又真,不能因为夫婿的几句不中听的话,就要死要活的,嫁了这样的夫婿有何不满足的?梁家子,又中了二甲第一,好日子还在后面,将来得了诰命那才是风光哪。”

周吴氏听了是忍无可忍,厉声说道:“既然表姐知道这些,为何还要拿捏表姐夫的?为何还要在梅家四房出头?怎么不以夫婿为重?”

900 翻脸

梅王氏没想到平时跟在她后面打转的穷酸表妹会这么对她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表姐就看着又真过的那样,还让她忍着?你的女儿你不心疼,就以为谁都不心疼女儿?又真的性命比你要的风光还重要吗?嫌弃她给你丢人了,你怎么不想想那是你外甥女!她过的可怜你就有面子了?”

突然被人指着鼻子如此指责她,又是巴着她几十年的表妹,梅王氏恼怒,想也没想的抬手一个巴掌。

周吴氏毫不示弱的还击,连给了表姐两巴掌,力度发狠,一下把梅王氏打懵。

打完后的周吴氏,恨恨的说道:“梅家倒了霉才娶了你当媳妇,祸害梅家子孙!”

说完扭头就走。

才出门,梅王氏就追出去,被站在门口的梅四老爷一把拉住,使劲的一甩,梅王氏倒地。

愤怒之极的周吴氏返回梁家,却没进府,一直候着梁大学士散衙,在府门外拦住他,然后进了梁大学士书房,把女儿嫁进来两年所受遭遇全部说了,然后提出和离。

梁大学士惊呆,都不知自己府里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儿子辈他还盯着点,孙子辈自有他们父亲盯着照管,这个庶孙他还是熟悉,因为学业出众,当初和梅家姻亲结亲,内眷做主,没什么出格不对的。

找来老妻和梁修嫡母,问出的回答都是平时梁修表现的那样,两位后宅女眷也很奇怪亲家不找女眷,反而来找主家男子,不知是何道理。

梁大学士毕竟城府在那里,并没有单单只听了妇人的回答,派人把庶孙的屋里人还有孙媳的陪嫁叫来,回答是支支吾吾,梁大学士觉得内情肯定不是老妻她们说的一样。

就招来孙媳询问,这个不是普通的夫妻不和问题了,关联到为人道德,这种行为可是比明面虐待更不耻。

周又真过来后给长辈行礼,那幅模样把梁大学士夫人都吓一跳,她就对这个总不来露面的庶孙媳不熟,问过几次,都是回答她身子不好,梁太夫人还派人送去补品,其他的,府里那么多人,如何每个人都问的过来。

梁大学士问了几个问题,周又真如实回答,梁大学士起身给周吴氏道歉,并说这事会给周家一个交代,但目前让孙媳在府里养病,解决事情不会拖延太久。

等周吴氏母女出去后,梁大学士大发雷霆,把桌上心爱的一个茶壶都摔了,梁太夫人婆媳跪下,面对梁大学士的质问,说不出话来,谁都没想到人前斯文有礼的梁修是这么一个人。

梁夫人心里暗恨,恨庶子媳妇为何不早点来和她说,梁太夫人也暗恨内宅出了这种事情,不是没听说过早年也有类似的逼死媳妇之事,但发生在自己管辖的梁府内宅,说出去梁府要不要做人?

梁大学士无法不愤怒,几代人积累起来的名声,竟然毁在这个孙子身上,他不可能要求亲家不要声张,孙子没脸,一家之长的祖父也跟着没脸?

打发了夫人回去,找来梁修,梁大学士含笑问了问孙子的职务,又问了问他如今怎么还没子嗣,还说将来要好好培养儿子成才,梁修就又把给大家说的说辞说一遍。

梁大学士就和孙子聊了聊,梁修受宠若惊,难得祖父这么和气的和他说了这么久,对祖父的问话也恭敬回答,虽然有的问题问的也古怪。

等孙子走后,梁大学士摇头叹气,历经朝堂几十年,都是和人精的各类大臣打交道几十年,风风雨雨走过,这场谈话,怎么看不出?

三日后,梁府给了周吴氏和离书,陪嫁全部带走外,又给了一笔赔偿,周又真带女儿离京。

梁修因为突然犯病,辞去职务,梁家把他送入家庙,永不出庙。

梅府,梅尚书也给了跪着的梅四老爷一巴掌,恨他内宅都料理不清,扔下一句修身齐家,让儿子请假半年禁足院子里把这句抄上半年,对梅王氏,不是看在王家面上,就送她进家庙,但也禁足梅王氏,没有期限。

外人不知这些,梁修辞去职务,也没人有啥反应,但后面如何传出他虐妻致使妻子割腕之事,就不得而知何人行为,梁大学士在皇上面前跪倒,说家门不幸,出此孽子,也就算承认了此事。

苏氏听了周六的学舌,回府后就去找了大嫂,说了此事,侯夫人叹气,说芸儿刚走,就是回来说这事的。

“芸儿说,真没想到她小叔子是这种人,虽然她也奇怪那弟媳怎么后来成了那样,人前沉默寡言,日渐消瘦,但小叔子对弟媳的体贴,芸儿还羡慕,说弟媳估计是觉得没生孩子,愧对夫婿,回来说过那弟媳有福,谁能知道内情竟然是这样?”

苏氏恨恨道:“这种人就是人渣,变态!有本事在外和男人一比高低去,回家欺负媳妇算什么本事?就是心里龌蹉,幸好那周氏和离了,不然守着这么个人渣,真是生不如死!不过,梁府怎么同意和离的?”

侯夫人神秘说道:“芸儿悄悄说,是那周氏亲娘来京,找了梁大学士,芸儿婆婆恨死了,牵连被罚,就是梁府太夫人也被罚了,那庶子被送去家庙,一辈子都别想出来,读书人家,出了这事,那可是大忌,做人阴暗,哪敢放他在外?自己媳妇都那么对待,将来要是嫉恨亲人,一样会暗中使坏,梁府可是因为他毁了几代人名声,真正倒霉。”

苏氏好奇问道:“不是梅王氏做的媒吗?又是她表妹家的,为何周氏不去找她寻助?好歹是梅府的亲戚呀。”

侯夫人轻蔑一撇嘴,“她?估计还嫌外甥女给她丢人了吧,女儿都能不顾的,还能顾个表外甥女?听说她也被梅家禁足,王家都没出面,任由梅家处置。”

苏氏想起了王衍儿子的事,这个事没给大嫂说过,就没提,但也问道:“怎么都知梅王氏不顾女儿的?”

“京城就这么大,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家为首的,梅王氏啥性子别人怎么不知?她女儿嫁回娘家,没见她在外高兴过,就是女儿生了个体弱外孙,也没见她去看望,王家这两年有没有和她来往,京里暗地里谁不知?谁听不出平时她话里那意思?我是看不上这种人的,女儿嫁给了王衍,又生了个病孩子,不紧着心疼,反而话里是给她丢人了,算什么当娘的,她就没给王家梅家丢人?当娘的是指望女儿能高嫁,但要是遇见夫家不好的,或者女婿不好的,还考虑面子?谁欺负我芸儿,管它什么府邸,我照样打上去。”

苏氏给予大力肯定:“对,就是该这样,自己的女儿不心疼还指望谁?”

“所以我,哪怕再看不上庶出,也从来不苛待庶子媳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901 胡言乱语

苏氏听了大嫂说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睁着小眼望着,不是因为熟悉了二十多年,还以为又一个穿哪。

可见这句话是太经典了,自古就有。

闲话一阵,苏氏告辞回去,看着阳光的三老爷,苏氏想哪怕人愣一点,犟糊一点,也比变态强呀,就笑眯眯的凑过去,对着三老爷是又肯定又夸,弄的三老爷低头看正在画的,没见比以往有多进步呀。

天渐冷,从和已经适应了每天的上学,学的不亦乐乎,玩的不亦乐乎,苏氏从他每次的学话当中,也发现法师教他没有这里的正规的那种教学,有时还带着几个儿郎去寺外走走,看看风景啥的。

就是从和说那个黑脸和尚总在他们身边,他有点怕,估计法师也发觉从和怕那个寺人,就让黑脸和尚守着他们了。

每天的来回上山,冯大福说,如今从和可以自己爬山,只能爬一半,又在寺里玩耍活动,身子渐渐硬朗,吃饭也多些,别说苏氏了,就是三老爷都是欢喜,从和除了有时不高兴爱发脾气外,其他都见好。

廖安志休沐会带闵氏来谢府给外祖母请安,三老爷千交代万交代,让母亲别在外甥跟前哭二姐,岂不是让外甥更难过,所以太夫人除了心疼给银子就是给东西,只嘱咐要经常回来。

廖安志经过这次打击,成长了,以往他只顾学业,有事听大哥的,家里安排听母亲的,突然的发生这许多事,让他惶然,面对媳妇,他不能让刚新婚的媳妇挑起这个家呀,所以也就迅速走向成熟。

而苏自林,苏氏回娘家知道的是,他从怀山府回来,接了徒弟依然回他庄子里了,偶尔会回来看望大哥大嫂,去看看书院里的儿子,别的照旧。

一晃到了十一月十一,豫和郡王府来人报喜,廖语冰生了嫡长子,太夫人大喜,让儿媳带了补品一堆送到郡王府。

苏氏和侯夫人去了郡王府,看见姜太妃,俩人起身道喜,姜太妃同喜同喜的,说曾孙长得俊,哭声大,哪哪都好。

周越康就是咧嘴乐,慌得更二小似得,紧着问媳妇想吃什么,被姜太妃一脚给踹出去。

苏氏看郡王妃脸色也是喜气,没一点因为谢二姑太太之事带来的影响,暗暗为廖语冰松口气。

但回到姜太妃院里,姜太妃问谢二姑太太有没消息,侯夫人说收到来信,说一切都好,但没说去了哪里。

姜太妃叹口气,说道:“女人都不容易,我不会因为这就对孙子媳妇有看法,不是被逼到绝路,语冰她娘也不会走这一步,你们放心,我老了,还没那么死板,语冰在我府里,没人敢小瞧她。”

侯夫人感激道:“多谢太妃,我婆婆在屋里也一个劲的感激太妃,换个人家不定怎么嫌弃语冰,可她就是有福,嫁给太妃当孙媳妇。”

苏氏也紧着说感谢话,姜太妃说了会话,看了苏氏好几眼,弄的苏氏有点懵,就是侯夫人也发觉了,不知太妃何意。

最后姜太妃鼓起勇气说道:“有一事我想了好久,还偷着问过你婆婆,就是有点事想问问贤淑夫人,怕不好开口,但不问,我这心又放不下,我也怕突然哪天走了,也来不及问,所以今天遇见了,就问问贤淑夫人,只求夫人能直言相告。”

苏氏满头冒金花,难道又是鬼神的?

侯夫人同情的望了一眼苏氏,不敢接话。

“这事我都没给我儿孙说,我也知道你们不是那嘴碎的,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亲娘是改嫁的,当初嫁的人不好,我亲娘脾气硬,硬是和离后改嫁我爹,生了我们兄妹四个,倒也算和美,我想问的是,我娘如今到了地上,该如何?都说嫁了两个男人,将来要被阎王锯两半,一人一半,那时我娘说过,宁肯被锯两半也不跟他过,所以我能理解语冰她娘的决心,有时女人是实在没法忍了才提出和离,就像我娘当初,自我娘走了,我就没梦见过,我怕我娘在地下遭罪,就想让贤淑夫人帮我看看,要是能通融,花多少银子都行。”

晕,这个说法好像是祥林嫂说的,难道自古就有?

看着姜太妃期盼的眼神,还拉着她的手,苏氏想,我编,我就继续当神婆,没法呀,都是无法拒绝的人。

“这得要个本人旧物才行。”

姜太妃激动了,说道:“有,我这还留着我娘的一个旧簪子,我给你拿。”都不用吩咐人,姜太妃自己进了里屋拿出个木盒。

打开看是个银簪子,旁边有个木簪子,姜太妃拿起银簪子,怀念的说道:“这是我娘给我备的第一个陪嫁,虽然我没带过,那时我还小,我娘说一点点的攒,等到出嫁那时也能攒点陪嫁出来,后来我嫁到京里,我娘还是把攒的陪嫁给了我。”

放下银簪子,姜太妃拿起那木的,发亮了,带着就是带过好久,“这个是我娘带了一辈子的,是我爹给的,以后富贵了,我娘都一直带着,我娘没了,我就要了这个簪子。”

苏氏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就是一木头雕的,经常插头上,油光发亮,是个石榴造型。

姜太妃还以为她能在簪子上看出什么,眼睛紧盯着。

苏氏看了会抬头说道:“簪子主人早就头胎去了,本人以前在阳间就是个阳气足的,去了地下,谁也欺负不了,世人原本大多数是:不是你压制他,就是他压制你,簪子主人到了那,也不会被人压制,因为前世做了善事,救了人,有求情的,阎王就让她投胎去了,但必须做满万件好事,才能补过,要是这世子孙出生有同样数字的,就能抵那次数。”

苏氏是想到廖语冰生的儿子不是十一月十一日的吗,光棍节出生的,连起来就是一千一百一十一次,我就帮帮外甥女,有个这么个儿子,谁都会记得每年生日,更好在夫家立足了吧。

姜太妃双手合十,连声道佛,急忙说道:“康儿是二月二十二日生辰,我说自他出生,我就格外欢喜,原来是这么个缘故,如今曾孙是十一月十一,都是给我娘积福的,难怪康儿一门心思要娶语冰回来,这是我娘的主意,多谢贤淑夫人,多谢,我也要多做善事,帮我娘积福。”

苏氏呵呵,真巧,呵呵,我要说是我胡言乱语的,姜太妃你会不会打我?

接着苏氏就把给常宁公主说的那一套说了,姜太妃连忙保证,绝不给外人说去,将来有啥需要,豫和郡王府能帮的肯定帮。

侯夫人头一回见神叨叨的弟妹,蒙擦擦的没反应过来就回到府里,回去才想明白了,赶紧回想有没有得罪弟妹的地方,可别给自己招灾了,谁都能惹,这种神人不能惹哟,从此,侯夫人不再对三房泛酸了,人家是神人护着的,惹不起!

902 给师傅的年礼

这就要过年了,谢二姑太太捎了信,说过了年就回来,让惦记着的太夫人放了心,但也死妮子的叨叨了半天,说过年都不回来过的,如今谢二姑太太属于谢家女,是可以过年回来的。

其他人都认为是二姑太太肯定是不想这么快在京里露面,所以就年后再回来。

豫和郡王府也没打算给廖语冰嫡子过满月,就是洗三也取笑,姜太妃做的主,百日宴定在二月二十五日。

到了过年,都是各府忙忙乎乎的,除了小儿郎到处玩耍,小娘子们相约聚会或者一起买个脂粉和首饰。

谢府三房小儿郎还小,法师给从和放了假,宋早晚兄弟回府,从和就和何子每日玩耍会,就带着何子给八娘子和雪莲上课,也是讲些画册上的故事。

年前都是算总账的时候,庄头都来汇报一年的收益,夏红把账本给太太看,苏氏看喜饼的收益是直线上升,就是年后的成亲喜饼都定了好多家,那是乐的眼睛都死一条缝,抱着从和啃一口脑门,说给从和一个礼物,随儿子挑。

从和嫌弃的直抹脑门,提出的礼物把苏氏气的翻白眼,从和道:“娘,给雪莲妹妹买个礼物,我的就不要了。”

苏氏道:“妹妹也有礼物,娘是问从和想要什么?”

“我想想,呃……,我要个大推车,我给师傅送去,师傅要是走不动了,我就推着师傅。”

“好儿子,知道尊敬师傅,可是,你师傅要走不动了?”

从和边摆弄手中的玩具,边回答:“没呀,我不是提前准备着吗。”

苏氏立刻脑海里出现八痴法师坐在大推车里,从和和宋早晚兄弟费劲的在后面推着,她哈哈大笑,让进来的三老爷好奇,问太太笑什么。

苏氏就把从和刚说的话给学了,三老爷也笑,但是说就给法师做一个,苏氏道:“法师好好的,你说送个那个,让人家法师怎么想?”

“那是他徒弟的孝心,用不着先放着。到时法师给有需要的人也行。”

“要是老人用,就不能是这么个样子了,首先轮子要大,木质要好,经得住,不然咔嚓裂了,摔了人就不好了。”

苏氏就随意说的,三老爷说道:“那是四轮车,有的府上老人腿脚不好的会用下。”

原来这里有呀,害的苏氏还想是否又秃噜嘴了。

谁知三老爷记在心里,年跟前就拿回三个四轮车,应该说是轮椅。

苏氏看着行动派的三老爷,都不知他何时去做的。

“我去了柳树沟,找蔡先生合计了下,先坐了三个,法师一个,堂舅一个,咱娘一个,明天带从和给法师送年礼,就把这个拿上。”

“还是老爷想的周到,那咱先把母亲的送过去。”

苏氏是想,要是太夫人看了这个,非得打老爷,这不是咒她吗?当年中风躺在床上的日子,太夫人可最怕了,这年跟前送个腿脚不好的用的,看太夫人暴怒不。

夫妻俩就推着轮椅去了缘草堂,三老爷还玩笑说太太要不要坐里面,他推着,苏氏给了他背后一拳。

苏氏没看到太夫人的发怒,反而是欢天喜地。

太夫人看见那轮椅,马上坐上去,招呼刘婆子推着,在大厅里推着转圈,还笑的嘎嘎的,说是个好东西,这要是出门走累了,就让人推着。

这让苏氏无语的,走了个男版老顽童姜老太爷,府里出现了个女版老顽童。

刘婆子推的满头是汗,太夫人也坐的颠了,毕竟是木头轮子,没防震,屋里虽然平,但推久了也不舒服,苏氏心道,还去外面推,到时可就尝尝颠的牙齿咬舌头的滋味吧。

太夫人问做了几个,给宋舅舅拿去一个,三老爷都忘记了,还有个不能见面的宋家舅舅哪。

“这个是先给娘的,给舅舅的过年时让表弟给送过去。”苏氏赶紧说道。

既然打着不是姓宋的不能见面,所以有啥都是让宋表弟跑一趟,太夫人听媳妇这么说满意了,还交代说:“让宋八付银子,就不算是我送的了,是宋家人给的。”

三老爷都应了,一点小事,也没必要和母亲掰扯。

第二天三老爷就带着年礼,还有这个推车,和儿子一起去了盘云寺。

事先说好的,宋八带着两个庶子,也等在寺门口,虽然他两个儿子没个师徒名分,但宋八怎么的也要跟着一起送年礼。

见马车上抬出个用油布包裹着的大家伙,宋八好奇的问:“这个是什么?”

从和拉着表叔,拍自己胸脯道:“表叔,是侄儿给师傅的礼物。”

宋八蹲下温和问道:“好侄子,告诉表叔,是什么礼物?”

从和得意仰头,“先不说,一会就知道了。”

宋早晚兄弟羡慕的看着,宋八猛拍脑袋,懊恼道:“德哥也不事先给我说下,我也提前准备准备个,我还以为和去年一样。”

三老爷显摆的笑道:“除了这个,其他是和去年一样,不过这个是我儿子自己想的,可不是我的主意。”

从和又跑回马车里,拿出三本画册,递给宋早晚兄弟一人一本,说道:“这是我娘最近更新的,我们送给师傅。”

宋子旦是咧嘴笑了,说谢谢从和弟弟,宋子昼羞涩一笑,心里却想:这个表弟是个心善的,没坏心思。他去年就想给法师单独送礼,但不敢提,也不敢单独送,怕出头了让人不喜。

冯大福扛着轮椅,三老爷几人进去了。

法师是等徒弟父子和跟在后面像尾巴似得宋家老八父子走后,看着这个轮椅,心里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

但也起身坐在轮椅上,这个没啥出奇的,最早就有书籍记载,有的大户人家老太爷会在府里坐着这个,让仆人推着院子里呆会,只不过人老不能动,没几个用这个推着出门,

难得的是弟子能想到师傅,法师微笑,这个弟子让他父母教的,满脑子里都是稀奇古怪,但胜在性子良善,待人诚恳,还得是在不发脾气的时候。

903 娶寡妇

年三十,一切喜气洋洋,可第二天所有侯府人员给太夫人拜年,她来了个幺蛾子。

坐在轮椅上的太夫人一身石榴红,颜色鲜艳,头上是八宝福头面,坐的挺直,不远处站着的刘婆子更是一身新衫,站的笔直。

侯府小辈看着如此情景,都发愣,以为祖母怎么了,太夫人庄严、严肃的说道:“开始吧!”

开始磕头的意思。

可三老爷开口了:“娘,大过年的,你坐这个上面,让儿孙怎么想?还没个笑容,吓死人吗?”

太夫人往地上呸呸呸的,急忙起身坐回主位上,还跺跺脚道:“我腿脚好着哪,可别听德儿的,菩萨,一会我就继续上香,可别记着德儿的话。”

侯夫人和苏氏相视一眼,俩人都低头忍笑,如今太夫人不犯糊涂了,就是开始折腾自己玩了。

这才开始挨个拜年发红包,大房开始,三房结束。

今年的三十家宴和初一的家宴,都是世子夫人谢康氏准备的,自从封了世子夫人,婆婆又放手了,谢康氏就充满激昂的热衷于张罗府里的各种家宴,那才是她大放异彩的机会,每次累得瘫倒,但能得到表扬和认可,那也不觉得累了。

热热闹闹的过年,八皇子妃在年轻就派姜榆送了年礼,并捎话说过年要带着方舟陪皇后娘娘过,还是不能回府,所以初二,苏氏就带着三老爷和从和八娘子雪莲回了娘家。

和去年一样,苏府也是热闹,二姑太太因为要接待女儿女婿就没来,但五姑太太郭苏氏回来了,带着小孙子,见了苏氏满面笑容。

苏氏还是随口问了族弟没见的,陶氏说带着致远去了怀山府,让徒弟阿满和他母亲张氏过个年,族弟过了十五就回京。

苏氏想起去年族弟好像也是带着致远去的怀山府,说那里书院有他好友,也没多问。

大哥在和老爷说话,还和外甥和颜悦色的说了几句话,从和对这个大舅恭恭敬敬,苏氏是暗乐,从和就是怕那些黑脸的人,就是不爱说笑总是沉着脸的,大哥就是如此,所以从和也就惧怕点。

初五,侯府人去了随国公府,太夫人殷勤的给堂哥介绍这四轮车,也不看堂哥的黑脸,还亲自坐上去实验一下。

老国公去年就精神不济,看傻堂妹笑的喝喝的,说那四轮车的好处,不是过年,他都要拍桌子发脾气了,盼着他早日不能动弹还是咋的?

大过年的,谁也不好说啥,太夫人显摆完了,等着给堂哥府里的小辈发红包,小辈也给堂姑堂姑祖拜年。

中午留饭前,来人禀报说宋昆驰的媳妇宋冷氏生了个儿郎,苏氏说难怪没见宋小二夫妻的。

国公夫人大喜,连声吩咐儿媳世子夫人赶紧过去,她作为一府之母,不好在这时离开。

老国公听添了玄孙,脸上也露出笑容,精神都明显好了,一激动,让世子准备笔墨,给玄孙起名宋富蕴,三老爷带头,几人都说是好名字,国公爷捋须点头。

太夫人上前亲自给堂哥道喜,还说要等到宋富蕴成亲生子,还让堂哥给起个名,老国公也夸奖堂妹对儿孙的爱护,这几年越活越年轻了。

说到太夫人心里去了,她就挨着堂哥坐下,絮絮叨叨了积极向上的这两年被熏陶的老话,让老公爷听了也高兴,时不时被堂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但回去后,侯爷和三老爷夫妻还没退下,太夫人就泪水涟涟,说今年见堂哥的精神不济,担心堂哥身体,嘱咐儿子们要多去看望堂舅。

这个堂舅是要多去探望,侯爷几人都应下,又安慰母亲说堂舅就是要活百岁的人,让太夫人多拜拜菩萨,保佑堂舅身子健康。

这个年开头挺好,和去也一样,红红火火,美中不足是谢二奶奶的和离人又没回来,好在捎信说过了年会回来,太夫人也就没在过年哭闹。

可在大年初六,一直在侯府里没啥动静的董表妹,朱董氏一家闹腾了。

朱金明去年媳妇没了,之后也没人多留意,董表妹一家不咋给侯府添麻烦,所以没谁问起她一家,偶尔在太夫人那见到,朱董氏也是热情客气,侯夫人和苏氏对她也客气。

可初六,朱董氏哭哭啼啼的跑来找太夫人,说朱金明突然说要娶个寡妇,朱董氏不愿意,可他死活要娶,朱董氏一是来说这事,二是想让太夫人阻止。

太夫人八卦心顿起,这个外甥孙是个酒鬼,外甥女朱董氏平日看的紧,不准他出府胡闹,整日的呆在府里,哪里去认识什么寡妇的?

朱董氏哭诉中说了原委。

原来自儿媳没了后,朱董氏一心带着孙儿孙女,还有外孙,顾不过来,朱金明就有时偷着溜出府,找了个菜馆吃喝,有时给银子,有时没银子付账,就说是宣平候府的外甥,一来二去的,菜馆老板娘是个寡妇,比朱金明大三岁,只有和前夫生的一女,十岁了,朱金明去的多了,俩人慢慢相熟了,寡妇提出嫁他,以后酒菜的管够,朱金明立马答应。

太夫人心里也我擦我擦的,几顿酒钱就把自己给卖了,真够新鲜的。

可这事是朱家事,太夫人就好言相劝外甥女,让她回去和儿子好好说,要是续玄,也挑个正经人家,朱董氏擦泪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好歹朱家曾是官家,怎么能娶个市井抛头露面的寡妇?将来孙子读书科举,头顶着这么一个继母,如何好看?怎么娶亲?

苏氏知道这事是几天后,朱秀莲来找她,进门就哭了。

对朱秀莲,苏氏是有好感,旻饼开业两年,除了她嫂子过世,她请了假,这两年都是勤奋做事,旻饼的各项外物事也是她张罗,秋桃几次来都说朱家就她一个明白能干人。

她的儿子不到四岁,一直都是朱董氏照看,如今也和朱董氏的孙子一同在侯府大房跟着大房的孙辈读书。

苏氏年底也给她包了分红,有时去库房挑东西,看到有什么也让人给她送去,朱秀莲每次都是说会好好在旻饼做事。

904 强势

朱秀莲先是在苏氏面前掉了眼泪,然后说她哥要娶寡妇的事。

苏氏也吃惊,奇怪她哥朱金明怎么有动静了?这个朱家,一向都是董表妹朱董氏在张罗,之前的媳妇也是不爱出声的,朱秀莲是反抗了母亲找了苏氏谋得一个差事,她哥一直在府里呆着,可以和二老爷作伴了,每天醉生梦死的,清醒的时候,见人只是和蔼的笑下,不清醒的时候,朱董氏守着,别人也看不着。

听了朱秀莲的话,苏氏以为她也是不同意她哥娶个寡妇,谁知道朱秀莲说道:“三舅母,我是赞同我哥娶阿金嫂,就是那个寡妇,我听我哥说了就去见了她,她人格外爽利,直接对我说,她就是看上我朱家是侯府远亲,她夫死了三年,守了三年孝,这个菜馆是丈夫和她一手张罗的,可她婆婆,还是个填房婆婆,想霸占产业给自己亲儿子,赶她们母女出去,她气不过,就想嫁了我哥,好借势,再就是嫁了后,也好给她女说个婆家,但她也说了,我家情况她也听我哥都说了,如果能嫁进朱家,以后朱家她来负担。”

苏氏听着点头,能明白那寡妇的心思,被婆家身无分文赶出来,还不如嫁朱金明,好歹保住家业,也能给女儿选个好夫婿,对于老百姓来说,侯府这个嘘头还能唬唬人的。

“要不是阿金嫂人厉害,她都会被她婆婆给卖了,她也是夫孝过了,婆婆找了族里,逼得紧,刚好认识了我哥,才想了改嫁给我哥,好借势摆脱她婆家,我同意我哥娶她,也是为了我朱家,不瞒三舅母,我原本打算带着儿子离开京城,去哪个小地方都行,不能让我娘毁了我儿子,她已经毁了我哥,还继续毁我侄子,我不能再把儿子交给我娘带。”

说到这朱秀莲不停的流泪,苏氏是没听明白,都是董表妹亲儿亲孙子,董表妹又是个辛苦为儿孙的人,怎么是毁了?不过想想朱金明那样,难道是有原因?

“当年我是没办法才找来侯府,有点办法我都自己带着儿子过,说出来谁都不信,我娘多好呀,为儿孙尽心尽力,就是她的这个尽心尽力,才毁了一代又一代。”

朱秀莲擦了眼泪,说到这有点情绪激动,“我都不知我娘是咋想的,对外人格外热情和气,心气高,总要儿孙读书成才,好给祖辈争光,就从小拘着我和我哥,除了读书啥也不教,又不让我们和府里姐妹们来往,怕耽误了学业,稍不如她意,不按照她的意思来,就是谩骂,什么话伤人就骂什么,我是年少,对着和她吵,我哥性子温吞,心里气闷就慢慢喝上了酒,我哥这这么大了,还分不清好赖人,可他也养成了啥都听我娘的,当初我前头还有个嫂子,是我一个伯娘做的媒,是个小武官家的,性子厉害,我伯娘偷着给我说,就是想让我哥哥娶个厉害的,好把我们这一房给撑起来,不然等我娘没了,我哥靠谁去?可是我哥哥不争气,成亲没几个月,找我娘哭诉,说嫂子总管着他,不让他喝酒,又让他好好找个事做,我娘听了我哥的就不干了,认为儿媳欺负儿子了,吵闹着休了我前嫂子,后来娶的这个嫂子,脾气是好,任由我哥也听我娘的。我没出嫁前,总和我娘吵,让她不要这么把儿女都霸着,所以我也草草选了人嫁了,却遇人不淑。”

苏氏从朱秀莲没头没脑的话里听明白了,董表妹就是个强势母亲,我的想法是为你们好,必须听我的,不听就是不对,儿子听了,女儿没听,但挑中的夫家不好,娘家遭难后被休。

“要是说出来谁也不信,怎么看我娘都是个热情客气的,以前,在朱家,我娘把她的陪嫁和我爹的分家产业,都和气出去了,哪个有事她都给,总说做人都要讲个面子情,不然见面了哪好意思说话,不用我说,三舅母也能看出这点,就现在朱家这样了,投奔侯府寄人篱下的,我娘也总是如此作为,我不是说不能如此,而是也得看看自家情况,我在旻饼有了收入,我娘就开始安排我给谁礼物,给谁凑份子,我每月的月钱给了我娘,三舅母给我的年底分红我都私藏着,总想存点将来好买个宅子,要是我娘知道,一准安排我都花没了。”

越听就越明白朱家了,这个董表妹有点像素娘说的她的那个舅母,希望寄托在儿女成才上,可儿女不成材,她失望太大,就平日里把怨言发泄出来,但又好面子,所以在外尽做面子事,得到好评如潮,让她心里满足,人又强势,非得让儿孙都得听她指挥,才霸着儿孙不放手。

难怪那次朱金明在张家村喝多了大喊什么成天跟着他,压着他,骂他是废物,说什么死给她看,他也就是性子懦弱,借着酒疯才敢闹一下,清醒后还是在母亲手下的乖儿子,从小就依赖母亲,但是让他独立,他也不敢,只能依赖着,心里又憋屈,才喝上了酒变成酒鬼,在酒后把压抑散发一回,清醒回归原样,被母亲骂了后积压的怨气再喝酒发泄。

而董表妹越来越失望,又把目标盯着孙子身上,同样的模式继续来一遍,将来孙子就是朱金明第二,所以朱秀莲才说毁了一代又一代。

“可是我儿子大了,我就像看到我哥小时那样,被我娘拘着,见人都不敢说话,是,我娘对儿孙付出了心血,她能干的,什么都不让儿孙做,就是媳妇她都不会让多干活,可是,越是这样,我儿子将来不得和我哥哥一样?我害怕,原本我就想带儿子走,好歹现在孩子小,还能改过来,到了十几岁,那就完了,我侄子八岁了,就活脱脱的我哥,裤子都不会穿,还得我娘每天亲自给穿,我娘说只要好好念书,她下跪伺候着都行,三舅母,这不是培养废物吗?我和我娘说,她就骂我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娘,没资格来说她,她做的说出去比哪个母亲都做的好,我哥这么大了,饭都恨不得让人喂,我娘恨起来就把我哥骂的拿刀要砍脖子,可是平时我娘又把我哥伺候的跟大爷似得,三舅母,你说,我再不带我儿子离开,将来我儿子也是这样,我就是哭死也来不及。”

朱秀莲这一顿说,苏氏明白了,难怪有几次见到董表妹,都是她拿着大包,儿子空手跟着,她抱着孙子,儿媳一旁跟着,反正董表妹就是个能干人,我啥都能干,没你们事。

这就是亲娘亲祖母捧杀儿孙,还不像后娘继祖母,她们是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如愿了而高兴,而董表妹看到这样结果不会高兴,她是想:我这么付出为儿孙,付出整个心血,你们该按照我的想法成才,但是你们变成废物,我失望,对不起我的付出,所以我恨铁不成钢,总会发泄在儿女身上,但继续付出,希望你们能争气,可越来越远离我的期望不说,和个普通人都比不上,更加恼火,不满和失望让她越来越发泄,因为爱面子,在外极力遮掩,和人交往也尽所能的应酬。

905 太夫人拍板

苏氏是想明白了董表妹,可是不明白朱秀莲来找她说这为什么?

“三舅母,我见了阿金嫂,她说会把我侄子送学堂读书,会慢慢教导,我侄女她也会管,既然为了她女儿嫁给我哥,我哥她就养着了,会照管我侄子侄女,只是希望我娘到时别插手。三舅母,我也想了,如果我哥娶了阿金嫂,搬出府,我带着儿子跟着过去,阿金嫂也愿意,有个在旻饼做掌柜的小姑子,也没人敢上门闹事,我是为了我侄子侄女,还有我儿子能脱离我娘,我不指望儿子能多成才,最起码将来是妻儿的依靠,而不是等着老人来喂食,反正我哥只不过是换个人养着他,没人再骂他,所以他这次这么大胆的反抗我娘。”

“那你娘要是死活不同意,你哥也娶不了呀?”苏氏忍不住插言问道。

朱秀莲看着苏氏,有点心虚,咬咬牙跪下道:“三舅母,我今天来给我说这事,是刚才我去了姨祖母那,我说我私下问了三舅母,三舅母说娶阿金嫂可行,就是要搬离侯府,远离我娘,朱家将来就会翻身,姨祖母听了说要问下三舅母。”

苏氏听了有些气恼,难怪来和我说了一大通,打了这个主意,你家的事把我掺和进来,董表妹要是闹腾,我就是个出坏主意的人了。

“三舅母,我也没法,不然谁能劝了我娘,她不会听别人意见,三舅母要是气我私自乱说话,怎么罚我都成,就希望三舅母这次能帮帮我,看在我侄子侄女没了娘亲,将来还得让我娘霸着,我求三舅母,我不能看着我侄子侄女都毁了,我可以带着儿子离开,可是他们哪?还得继续在我娘手里。”

朱秀莲磕了几个头,仰脸都是泪水,估计她知道要是提前来给说,苏氏不会答应,所以才先斩后奏,也是用了心机,可这事,这事……

苏氏是越想越想不通董表妹的想法,要是朱秀莲说的不对,可是看看她儿女孙子孙女,好像她说的都是事实。苏氏想到阿满的母亲张氏,总是轻言轻语的不厌其烦的和儿子说话,就是个那么个儿子,张氏都不死心的想让他能学点基本的,细心的教导,从没有不耐烦的对待过儿子。

“我不会不养我娘,老早我都知道,我哥指望不上的,我娘的养老我会管,不仅是我娘,就是我哥我侄子侄女也得落到我头上,但没法,都是至亲,可这次能有机会改变,我愿意和阿金嫂一起来帮着我哥把家撑起来,最起码侄子大了不会像我哥哥这样,三舅母,是我自私,我侄子好了,我也能少负担一些,但也是为了他们好,错过阿金嫂,我娘肯定还得给我哥娶个我嫂子这样听话的,再生几个,岂不是更加完了?”

苏氏都能想明白,她就是反感借她神婆名声在里面出主意呀,虽然不是她的主意,但说出去就是她给的建议。

原本她就不喜自己有这个名声,以后都拿这个来找她办事,早晚会出错。

看着跪着的朱秀莲眼里的渴望,苏氏也不好当场拒绝,说让她先下去,要好好想下。

没等苏氏想好哪,太夫人拍板同意朱金明娶那寡妇了。

是侯夫人在一旁劝说,这个苏氏理解,朱家要是能搬离侯府,有寡妇养着,也给大房省了事,可太夫人能这么容易的同意,就奇怪了。

但不让苏氏去装神弄鬼,她松口气。

太夫人是拍板前给刘婆子说道:“我是看外甥女不对,这养儿孙哪有死霸着不放手的?宠也宠坏了,她说是儿女不争气,我看就是她管的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什么都帮儿子干了,可不儿子就是废物了?”

刘婆子听了心里直撇嘴的,怎么看别人你老就看的明白,轮到宋家舅爷身上,你老就是兄弟可怜,我得管我得帮?

“我不是怕外甥女在府里吃喝啥的,这能费多少银子?就是我不在了,老大也不会把朱家轰出去,可这么长久下去不是个事,外甥女总是说孙子科举后就好了,可是科举哪有那么容易?三房那个庶子老六,苦读十几年还不是个秀才?秀才就能养家糊口了?外甥女看不明白,我可是看的明白,没个营生,靠科举就不是那回事,所以我就同意娶那寡妇,谁说寡妇的和离的就不是好人了?”

哦,是想到谢二姑太太了,难怪。

“可要是外甥女跟过去,绝对是给媳妇添堵去了,算了,看在我表妹份上,我再帮她一回,虽然外甥女会埋怨我,但我也不能看着表妹后人让外甥女全给毁完了,你看那秀莲,给德儿的铺子做事,那才是正经,要是按照外甥女的意思,守在府里盼着儿子苦读考科举,一窝子都靠科举,考到八十了,那么妻儿吃什么喝什么?”

瞧,人都是看别人看的清楚,轮到自身,就糊涂,不是糊涂,而是都是愿意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思来。

所以,太夫人找来两个媳妇,说给朱家凑吧凑吧,买个宅子,不能娶亲住寡妇的宅子里去吧。这个侯夫人马上同意,还体贴说她给准备些所需物品。

太夫人对怨恨儿子的朱董氏说道:“你也撒撒手,享享福,我看这样,你就留在府里住,陪陪我,儿子成亲了,总该放了心,我也享享外甥女的孝顺。”

这话一说,朱董氏哪好意思说不孝敬表姨,就跟着儿子过去?

于是,没几天,侯夫人挑了个宅子,太夫人和两个儿媳凑的银子,朱董氏还是除了一点零用钱,身无分文。朱秀莲建议,买的宅子离侯府老远,在城东,苏氏给添了家具,侯夫人准备了其他,阿金嫂的菜馆算是陪嫁。

婚期定在二月,朱董氏在自己院里又是哭诉又是骂,可朱金明是每日的去菜馆,不仅帮忙,偶尔馋了喝顿酒,阿金嫂派人伺候的好,更不愿回去了。

定下亲事,阿金嫂的婆家不敢再闹,那个族长还笑脸巴着,说阿金嫂改嫁的好,将来一定要多关照,阿金嫂自然客气招待,将来的事将来说,眼跟前没必要得罪人。

太夫人这几日就开始找来外甥女,每日一洗脑,指望她能想明白,但是顽固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听了别人的话就改变,好在不敢反驳,只能留在府里孝顺表姨。

906 日渐消瘦

白玉禾年初二和夫婿回了娘家,姐妹堂姐妹的也都回去了,白三太太客气的招待了女儿女婿,郝志学也表现的夫妻和美,让别的姐妹们羡慕。

初五,郝志学提出回郝宅看望姨娘,白玉禾同意。

成亲后,两人也曾回去看望过吕姨奶奶,白玉禾觉得夫婿的姨娘很温和,将来就算住一处也好相处,对夫婿成亲后没让姨娘搬来,白玉禾是感激的,夫婿说要和她过过二人自由自在的日子。

这次回来,没见到趾高气昂的县主,她算是白玉禾的侄媳了,可对比自己大的侄媳,还有皇家身份的跋扈名声的县主,白玉禾虽说不喜,但成了一家子也无法,好在她算是县主的长辈,也不必怕她。

吕姨奶奶热情的招呼了儿子儿媳,媳妇只是福了福身,吕姨奶奶有些不满,成亲就没见儿子带她来给姨娘磕头,当初的原配媳妇对自己可是恭恭敬敬,进门磕头茶都喝了的。

白玉禾起身后,见吕姨奶奶没招呼她坐下,委屈的看了眼夫婿,郝志学扶着她入座。

“二太太,不知最近身子又何反应?姨娘昨天梦见石榴花开,结了很多果子,今天一早就盼着你们来哪”郝志学为老二,白玉禾一成亲就是二太太,县主是大奶奶,只不过都叫她称号。

虽然是笑着,虽然是满怀期盼,可白玉禾就是听着不舒服,她也着急,但成亲三个月就被个姨娘追问有没有怀上,她还是觉得难堪。

郝志学见媳妇脸色变了下,忙接话道:“姨娘,怎么不见县主?想着过年,府里又没几个人,侄子既然不在京里,自家人总不好面都不见的。”

吕姨奶奶一点没动神色的,还是微笑的说道:“最近县主身子不爽利,就是初二也没回娘家,说留在府里招待回娘家的妹妹,姑奶奶带着姑丈初二回来后,见县主身子不妥,也嘱咐下人多照应,回府后派人送来的补品。”

“既然嫂子不在,姨娘就多帮帮,县主病了,这下人管事的,姨娘多上心。”

“不用我儿交代,姨娘在京里,姨娘不操心怎么能行?”

母子俩说些话,郝志学对白玉禾说道:“玉禾,你去看看县主,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就准备些,大嫂不在京里,你当婶子的多关心点,拜托玉禾了。”

白玉禾微笑起身,是呀,她是女眷,自然可以去看望县主,吕姨奶奶是个妾,夫婿又是男子,只能是她去了。

郝志学等媳妇走后,对姨娘说道:“姨娘,这怀孕之事以后休当玉禾面提。”

吕姨奶奶吃惊问道:“怎么?是你?”

郝志学摇头道:“那到没有,我也盼玉禾早日怀上,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白家外孙,对我只有好的,就像晋阳的巧娘,虽然她娘没了,张家不一样关照我?”

郝志学原配张氏生的叫巧娘,一直留在晋阳没带来。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下药……”

看到儿子不悦神色,吕姨奶奶忙住口,两人随即说些别的,谁也没再提县主。

白玉禾去了县主院子,见是郝宅里最大的一个院落,进去后,县主靠在床上,轻微的咳嗽。她看到白家女进来,眼神复杂。

衣香端了绣凳,白玉禾坐下,关心的问候几句。

县主边回答,边看她的神情,见她满脸春情,说话间,露出的衣领下还有红印。

忍不住嫉妒,她使劲的咳嗽,衣香晃着拿来痰盂,白玉禾见状,说了几句急忙告辞。

回去后担心的说了县主的情况,郝志学说不行就告诉她娘家请个太医,吕姨奶奶慌忙说道:“马上去请上次来的大夫,那个大夫开的药还对症,吃了就好了,就是县主嫌苦,这几日没吃,姨娘这就派人去请。”

郝志学见机也带媳妇告辞了。

过了几天,消瘦的县主比过年时有精神的见了郝志学,郝志学心疼的拥着她,说喜欢往日那丰满柔媚的娇娘,县主摸着良人的脸,说是最近受凉,都是夜里思念良人的缘故,所以不要只记得新妇,而忘记她。

如今的良人越来越温柔,每次都舍不得离开她,有次抱着她哭泣,说有缘无份,恨自己没早点来京,把县主心疼的泪水涟涟。

最后良人说在郝宅好好把身子养好,她姨娘做补汤还是有一手,让她乖乖听话,县主都含情的应了。

他俩却不知,郝志华进来时,被宋鹏飞无意给看见了,宋鹏飞见过这个郝志学,上次就那样他还中了探花,这方面对他也是佩服,所以印象深刻了。

看他做贼似得进了这个宅子,宋鹏飞好奇,找借口离开了同行的人,就守在宅子外,等了半天,郝志学出去了,都是过来人,见他那情景还能不知咋回事,宋鹏飞就乐了,才娶了白家女就出来找野食,等我查到这是谁的宅子,叫上白家你的大舅兄来,打你个满城跑。

等查出来,宋鹏飞惊呆,这个可不能叫白家的,这个他得好好想想,他想起当初查到端和郡王的儿媳混淆皇家血统的事,大伯交代他千万别声张,别坏了事。

宋鹏飞就赶紧的跑回府里,找到大伯和世子堂哥,把这事说了,听的人都是瞪大眼,太不可思议,又几遍的追问,最后让宋鹏飞千万别告诉他爹,找几人盯上这两人,宋鹏飞激动的答应了。

太喜欢这种刺激的暗地里跟踪人查人的勾当了,心里那个爽呀。可惜只能暗爽,又是憋的慌,好想找人说说。

……

过了十五,谢二姑太太回京,问她去了哪里,她说去了范阳,公主的一个别院,谁也没多问,常宁公主母家是范阳的,那里有产业也说得过去。

太夫人留她在府里住着,她也应了,廖安志带着闵氏当天就来看了母亲。

他跪着含泪给母亲磕头,要母亲回廖宅和他同住,绝对会奉养母亲终身。

谢二姑太太拒绝,说在娘家住段时间再说,除了苏氏,没人留意二姑太太的话,苏氏听到这句,就是想二姑姐又打算去哪?

过后,廖安志每日都要来舅家一趟,被二姑太太训斥,让他回家陪媳妇去,好好对待媳妇,夫妻俩和美,当娘的就放心了,廖安志无法,只好在休沐时带闵氏来看望母亲。

太夫人有二女儿陪着说话,也就不注意外甥女的动静。朱董氏偷着去见儿子孙子,见儿子在菜馆招呼客人,心疼的掉泪。

气冲冲去质问儿媳阿金嫂,为何让男人做伙计,阿金嫂没说话,朱金明却说他愿意,总比呆在府里当废物强。

朱董氏大吵要带回孙子,朱金明扯着脖子喊:“你毁了我不够还要再毁我儿子吗?”

大怒的朱董氏扑上去打儿子,弄得菜馆乱糟糟,朱金明把她娘拽出去,说别在像无头苍蝇似得跟着他。

朱董氏回去后,躲屋里大哭,边哭边骂寡妇媳妇带坏了她儿子,以往她说什么都听的儿子娶了寡妇就不听当娘的了。

太夫人得了信,也就和二女儿叨叨了这事,但没去管。

谢二姑太太听了后,就说了一句:送庙里不见儿孙就好了,太夫人接了句说那就是朱家的事了。

907 娘给你挑的人

如今的谢二姑太太没了往日的动不动就直话撂出来,含笑听着母亲的絮叨,是和侯夫人苏氏见面,也都是微笑点头。

苏氏觉得虽然以前也是微笑点头,但不一样,她以为是离开了渣人,心里舒心的缘故。

正月不做媒,要有喜事一般也会过了正月才会说媒。

常宁公主来给谢二姑太太保媒,让太夫人吃惊坏了。

二女儿这个年纪,哪有可能再嫁?

所以太夫人都没听清楚嫁给谁,就张大嘴问道:“公主,我听岔了?是不是给我府里哪个小娘子保媒?”

常宁微笑道:“太夫人,没听错,是给府上你老的二女儿谢娇保媒,这个面子可得给我。”

“嫁谁?”

“说起来太夫人肯定愿意,还是你府上姻亲哪,我是看好了,只有他配的上谢娇,两个可是真正好,我也是过年才想起来,这不,刚过完年,我就上门了,免得好女婿让被人给定了。”常宁说完还掩嘴笑。

太夫人急了,问道:“那是谁?哪个姻亲府上的?”

常宁拍下手说道:“瞧我,没说明白,就是贤淑夫人的娘家苏府上的,不是有个江南来的苏自林?带着个小儿,丧妻,太夫人,这两人是不是相配的很?”

太夫人想起来了,当初姜太妃还想把娘家侄女介绍给他的那个,人是不错,可就怎么感觉不对哪,二妮子这么大了,还嫁什么嫁?不过不嫁人,将来埋哪?受谁的香火?

问了年纪后,太夫人就更觉得奇怪了,比二妮子小好几岁,还没德儿大哪,这要是成一家,好是好,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哪。

常宁见太夫人犹犹豫豫的模样,劝说道:“虽说出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可是当娘的,怎么能放心?将来儿女个个都有人祭拜,谢娇怎么办?”

太夫人一拍手赞成道:“是这个理,我当初不愿意她和离,就是因为这个,女婿不好,不搭理他,但总的要考虑将来埋哪里,谁给拜祭?我可以让老大同意谢娇入谢家祖坟,可名下没个儿女,谁能记得年年祭拜的?”

常宁面上微笑,心里直抽抽,给活人说媒,竟然哪死后的事来说,怎么都不吉利。

“但是又想,二妮子这个年龄能改嫁?我这发愁哟,年都没过好,还想不行给她在谢府过继一个,都在琢磨,看哪房的孙子合适的。”

“过继的哪有现成的儿子好?苏自林你老也见过,苏家人没的说,只有一个小儿,还小,养大了自然亲,将来不就是受苏家香火?将来还有个作伴的不寂寞。”

得,连同埋的理由都拿出来说了,真不吉利!

越说就越说道到太夫人心坎上,马上要拍手决定了,常宁就说问问谢娇本人和兄弟,刚好二姑太太去了大房,就一起叫过来了。

来的人,除了谢娇全部傻眼加蒙擦擦,给二姑太太做媒?

苏氏更傻眼,做媒对象是她族弟?

好像他族弟说过先不考虑成亲的问题,还和大嫂说将来致远成亲了再说,这俩人凑一起咋回事?

等等,想起来了,他俩认识,二姑姐是致远干娘,苏氏就怀疑的看了看二姑太太,发现她有点不自然,强装镇定,因为怀疑的问题,越看越想都觉得俩人有点不对。

太夫人是欢天喜地的说了这事,态度已经表明了,侯爷想张嘴,被侯夫人一把拉住,三老爷是看看母亲,看看二姐,就说了句:二姐愿意就行。

说完想起是太太族弟,又急忙看了看太太。

侯爷还是问了句:“公主,是苏府托你来说的?”

常宁公主笑道:“华儿走前曾对我说过,心疼他母亲,但愿母亲后半辈子有个着落,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起来苏家的苏自林就合适,问了问苏自林,他同意后,我才来的,你们要是没意见,我明儿再去趟苏府,反正这媒人酒我是喝定了。”

这话说的这么肯定,除了太夫人,其他人都想到二姑太太和公主多年的好友,她不可能不经过二姑太太的同意就冒然上门,还说的这么肯定。

谢二姑太太低垂眼睑,脸色微红,常宁公主都没问她,直接问了太夫人:“那我可就明天去苏府了,你这有什么要求没?”

太夫人也不问过女儿,直接说道:“就这么定了,我这没要求,只要能对二妮子好,比啥都强,一定要气死廖家的。”

最后一句谁也当没听到,等送走了公主,太夫人乐呵呵的看着女儿,说道:“二妮子,你放心,这回娘给你挑的人,准没错,别在意别人想什么,谁说啥告诉娘,娘大耳刮子打上去,你要成了亲,娘算是能闭眼见你爹去了,不能别的儿女都有依靠,有人上坟,留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二姑太太这时掉了眼泪,虽然母亲有时的做法歪了点,可总是记挂她,她还以为母亲会吵闹的不肯她再改嫁。

太夫人都愿意,其他人谁也不会说啥。

而苏府,苏御史听到族弟说要娶亲,挺高兴,可是听是谢府的,还是妹夫的姐姐,就觉得不好,摇头道:“不是我嫌弃谢家人,那也是我妹夫家,可是那谢二姑太太年纪大了点,又是姻亲,你要娶妻娶个年轻点的,也好照顾你们父子俩。”

陶氏心里也是不满意自林成亲人选,虽然赞同丈夫的想法,但没这么直接说出来,“廖状元母亲才和离,就这么冒然提亲,让别人怎么想?”

苏自林微笑道:“公主今儿就去了谢府,明天会来堂哥这,实话对堂哥堂嫂说,人是我看上的,我去求的公主,我敬佩谢娇,愿意娶她,如果不是她,我宁愿自己带大致远,这婚事哪能只为了照顾我们父子就娶了人家?”

虽然他是笑模样说的,但话里的意思就是我愿意,不娶她我就继续孤单着。

苏御史夫妻自然听的出来,苏御史叹口气道:“你想好了就成,将来好好过日子。”

陶氏只是说她会帮着张罗,苏自林躬身给堂嫂道谢。

等常宁公主来后,一切说定,婚期都定了,三月二十成亲,也不在京里买房,就住那柳树沟庄子里。

908 称呼

出了缘草堂,苏氏走在后面,侯夫人也在后面,俩人一碰头,苏氏悄声问道:“大嫂,这咋回事?”

侯夫人也纳闷道:“我还想问弟妹哪?不是你娘家人的吗?”

苏氏继续问道:“我是说太夫人,这次怎么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上回三姑太太的事,那个闹腾不愿意呀。”

侯夫人道:“这可不一样,三姑太太不改嫁是埋进曹家祖坟,收养个嗣子,就算没嗣子,也是曹家子孙的拜祭的,二姑太太和离了,谢家祖坟族长肯定不会同意她进,那么就得孤零零的,太夫人是想到这,才会愿意,不是有的女子未婚就没了的,疼爱女儿爹娘的还得给她结个阴亲的,就是图了这个。是呀,我也老了,也能明白这层,所以,怎么的都要忍下这口气,谁知道当初二姑太太怎么想的,这么个年纪了,又闹和离。”

两人边走边说,苏氏就听着,和大嫂相反,苏氏是穿来的,她更注重的是能不能过日子,而不是埋在谁家祖坟。

苏氏想到二姑姐是致远干娘,那么苏自林难道是暗恋她,才一直不成亲,一听二姑姐和离了,就托了公主来提亲?

有可能,很有可能!

苏氏是没往致远是二姑姐亲儿那方面去想,一是二姑姐的性子就不可能做那事,二是这里想来个婚外情私生子,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族弟看着也不像个男小三,两人的人品都放在那哪。

回屋后,三老爷沉默了会,说道:“锦娘,你约了你族弟,我要问问他。”

“问他什么?”

“问他为何要娶二姐?二姐这一辈子够苦的了,好不容易儿女都大了,虽说嫁个好人是好,可致远还那么小,二姐嫁过去就是后娘,又得要开始辛苦,我问自林是看中二姐培养了状元的本事,还是看中了二姐这个人,这里面可区别大了。”

苏氏睁眼望着他,老爷何时那么细想想问题了?不过苏氏是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了,问道:“那这两人要是成了,二姐是姐还是弟妹?自林是姐夫还是族弟?

三老爷说道:“自然依着夫家来称呼,呵呵,以后见了自林就得是二姐夫了。”

“那我要是回娘家哪?我是苏家女,自林是我堂弟,回去后,苏家聚会上,自然二姐该是我弟妹才对,不然谢府的二姐和姐夫跑我苏家来聚会干嘛?”苏氏是这样理解的。

三老爷饶头,有点混乱,得问问大哥才行。

有常宁公主中间保媒,两府都同意了,苏自林开始收拾那庄子,重新布置,带着徒弟也去和徒弟母亲说了他要成亲,但还是会带阿满在身边,等张氏听到儿子师娘将会是廖状元和离的母亲,更是又吃惊又激动。

状元母亲和离,张氏自然听闻过,她是同情谢氏的,女子不是被逼到份上,不会选择和离,就像她当年也是如此。

能培养出一门双进士,一个还是状元,谢氏就不简单,能给儿子当师娘,真是前世做了多少善事才积来的福分。

激动完又发愁,送什么礼物好?贵的买不起,平常的怕送不手。谁知道儿子师傅说送十斤卤肉就是贺礼了,让张氏忍住泪水给苏自林深福下身。

苏氏是抽空赶紧回了娘家,她也想知道些啥,陶氏是叹口气,说道:“我和你大哥是一个意思,可是自林说他要娶妻就娶谢府女,不然继续独身了,我们自然不好再劝。”

听了这话,苏氏就更觉得是这两人是个狗血暗恋故事,族弟还是那被虐心的,苦苦守候。

苏氏就说了老爷要见族弟,让大嫂给自林说下,大嫂点头,说道:“这也乱套,就怎么称呼?从和叫二姑太太是姑姑哪还是表舅母?”

对哦,除了她这一辈,还有小辈的哪,本来从和如今的年纪就是分不清称呼的,再遇见这个,一会叫姑母,一会叫堂婶,更加混乱了。

哎呦,头疼,不管了,反正小辈愿咋叫就咋叫,又不经常的见面。

三老爷是见了苏自林后,回来给太太说这个姐夫好,比那个廖景章好太多,但愿二姐后半半辈子有个着落,侄子再孝顺,不如有个老伴,再说苏自林还比二姐小,老了肯定不会让二姐伺候他的。

瞧,这有一个不知想到哪里的人。

苏自林郑重的来拜见了谢府,太夫人是越看越满意,心里想:姜太妃看中的人都娶了我和离的女儿,看来面子没啥丢人的。

侯爷是神色复杂,三老爷是满意,苏氏是八卦心好奇仔细打量族弟。

等送来了聘礼,太夫人更满意了,之前以为苏自林是个穷鬼,得靠苏府帮衬,太夫人私下里琢磨,穷就穷点,家里就父子俩,花不了多少银子,她到时多给点也行。

看到聘礼,太夫人当即说把自己手里的分两半,一半给二妮子当陪嫁,一半给三妮子留着,侯爷和三老爷知道这是母亲留着准备给宋舅舅的,因为宋四的说法,吓得不敢给了,反正他们哥俩就没惦记母亲手里的,给自己姐妹也好过给宋舅舅。

侯夫人和苏氏商量了,都要准备添妆,就是谢二姑太太通过太夫人表示,她不会要娘家再给她的了,婚礼也不会办,就简单嫁过去。

虽然她这么说,可侯府还是要准备的,小辈们是送了贺礼来,才知二姑母要改嫁了,居然是嫁三婶娘家人,都是吃惊的回去夫妻俩嘀咕去了,不敢乱问人。

谢二姑太太是在定下前叫来了儿子和女儿,给他们说了这事,廖安志事前收到大哥的来信,信里说母亲的事以后当儿女的不要干涉,虽吃惊也没说什么,廖语冰大吃一惊,但低头想了下,抬头对母亲说只要母亲愿意,她没意见。

二姑太太揽着女儿,看着儿女说道:“不管何时,娘都是你们的娘。”

廖安志点头,廖语冰在母亲怀里掉泪,又觉得不好,急忙擦了,扬起笑脸对着母亲微笑。

909 好女婿

二月十五廖语冰嫡子百日宴,姜太妃大办宴席。

太夫人带着侯府主要人员去了,来客都知姜太妃这个孙媳的母亲和离之事,都想看看郡王府的态度,可是姜太妃一脸笑容,就是郡王妃都是满脸和气,廖语冰出来,也没见有何不妥,众人上前围着孩子夸赞。

太夫人因为女儿马上就要嫁人,虽然还没公布,但心里更不把这当回事,见人就说笑,有些人就心里嘀咕,难怪说宣平候府古古怪怪的,就像和离之女不是谢家女似得。

有的古板的人心里鄙视,郡王府那是娶进的媳妇,不能因为媳妇娘家事来苛责媳妇,可你谢府就是当家事了,还能这么说笑的出来露面,够无脸的。

太夫人哪管别人,就是有些敷衍的她也看不出来,照样满场笑呵呵,侯夫人有点小尴尬,苏氏就不当回事,事情已经发生了,管外人如何看哪,有本事当面说出来,看太夫人不挠死你!

苏自林也找了三老爷,苏氏发现了件怪事,大事会先叫上侯爷,后面琐碎都是找三老爷,他问庄子如何布置等等,其实就是借三老爷问二姑太太,三老爷回来还说问他,他哪知?

苏氏就说道:“你不知就问二姐呀,将来是二姐住,自然要二姐喜欢才是,谁像老爷,偷摸的去燕子楼布置,也不问问我喜欢什么?不过老爷知道我喜欢什么,自然布置的都是我中意的,可我族弟如何知道二姐喜欢什么,肯定来问问了?这说明我族弟心细,心里装着二姐。”

这话老爷爱听,先是夸他知道太太心意,又夸自林为二姐着想,所以三老爷就乐呵的去问二姐了。

那个庄子买时,是谢二姑太太自己买的,当初借着说受人之托,那时她是想,苏自林带儿子来京,也有族亲,离华儿也近,她就回江南,免得见面尴尬,买后找了刘师傅收拾后就没去看过。

冷不丁的三弟跑来问她,她呆下,又心里感动,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兄弟,都让她感动,多年来都没人会问她中意什么,想要什么,这种感觉想想,随时都是心暖。

二姑太太说了句:怎么都好。

三老爷看着姐姐没再说话,点下头就走了。

回去学给太太,苏氏就说道:“二姐的性子,哪好意思说,不如咱带二姐去,带上孩子们,就说让二姐帮着照看八娘子和雪莲,人多也就没啥不好意思的了,到时我就问二姐。”

于是,一大帮人就去了柳树沟,走前,太夫人问干嘛去,知道后,她马上换衫,带上刘婆子非要跟着去,苏氏一见,干脆也叫上大嫂得了。

浩浩荡荡的一帮人去了,事先给苏自林说好了,他一早就在大门外候着,看到马车队伍,就老远的迎上来。

太夫人下车,越看这个女婿越好,别家女儿改嫁,都是嫁个大岁数的,二妮子可好,小年轻上赶着,看,多好,年轻力壮的,脸上都没褶,笑的跟弥勒佛似得。

“好女婿,我们来了。”

众人脸色微妙。

苏自林依然和往常一样,笑眯眯,给太夫人见礼后,热情招呼众人进去。

还是以前那样,苏氏没啥感觉,别人觉得小了点,又想就苏自林父子俩,或许就买的小了点。

去了客居,侯爷是抬头看看门匾,苏自林忙解释道:“准备换个,已经写好了,过阵子就挂上。”

侯爷点头,没问换个什么。进去后,都坐下,太夫人笑呵呵道:“好女婿,这挺好挺好,就是打算在京里买宅子不?”

老仆人挨个给上茶,苏自林说道:“暂时还没想,正好和太夫人商量,小婿打算婚后去怀山府,那里有我的庄子,去年买下的,好友在怀山府的怀山书院当山长,已经说好致远去那读书。”

今天致远在长安书院,没在庄子里。

除了太夫人,都惊异的看了眼苏自林,怀山书院非常有名,有些京里的学子都去那里就读。

不过都是再婚,没人计较苏自林这里,太夫人毫不掩饰的说要怎么怎么的,反正女方要提供家具,出去看了看园子,有几个三老爷送来的大玩具,不过没人知道,还以为是苏自林自己安置的,觉得他独自带大儿子,是个好父亲。

谢二姑太太一直没说话,太夫人太张扬了,把任何都掩盖了。

苏自林早已安排好了饭食,来人都在那吃了饭才回来。

回去的路上,太夫人一路表扬这个女婿,表达了她的非常满意态度,苏氏就说家具她旻福送一套,太夫人更满意了,对儿子说媳妇是个好的,你可别再花心了,这话说的三老爷红了脸,苏氏掩嘴偷笑。

对外没有张扬,但是得给随国公府说下,老公爷听了后点点头,说堂妹做主就好,心里也明白,肯定不是堂妹的主意,这个堂妹也做不了主。

随国公和夫人相互看了看,也对堂姑露出笑脸说恭喜,宋八听说后是悄悄问了三老爷,问二表姐怎么就突然改嫁了?那人没毛病吧,气的三老爷踹了他一脚。

背后随国公和夫人说这叫什么事吗,侯府够乱的,国公夫人白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侯府咋乱了?如今个个都过的好好的,又是皇子岳家,最主要的是三表弟的媳妇坐镇哪。

老是听夫人讲那个神人表弟妹谢苏氏,随国公虽然好奇,但也不敢乱问,这个神鬼的大家都忌讳,他也上了年纪,就更在乎了。

太夫人对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女婿回府了可劲夸,多好的人呀,苏府的族亲,就父子俩,多余的人没有,婚后去怀山府,不在京里露面,也省的看别人古怪脸色。

我宋氏生的闺女就是好,改嫁都能嫁个好女婿,这就是福气,又想了想,是三儿媳的族亲,三儿媳又是那个,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好事都紧着婆家,这个媳妇娶的好。

这么一想,把苏氏找来,神秘的给了苏氏一个大封包,说拿去花吧,以后有啥好事都留给婆家人好了,回去后的苏氏莫名其妙的,等听了刘婆子的话后,大笑不止。

910 端和郡王府

三月初,端和郡王府的姜王妃解禁,她首先要去宫里给皇后请安,既然当初皇后让她养病,三年到了了,肯定要给皇后说一声。

皇后见了她,见如今的姜王妃没了以前那种自得的神采,显得柔美了些,让皇后羡慕。

江南女子的那股娇媚在姜王妃身上体现,难怪端和郡王爷对她多年都是爱宠。

皇后淡淡神情,就说了几句场面话,一些为妇之道,姜王妃听训,面上诚恳感谢皇后,低头赔罪,好听话说了一堆,之后才告退。

出去椒房宫,遇见来给皇后请安的随国公夫人,俩人是三年来第一次遇见,都是心里一股火气,国公夫人从姜王妃身边走过,昂首挺胸,互相面对面时她还哼了声。

姜王妃气红脸,停下回头怒瞪,但也不敢在这发脾气,最后咬咬牙子急匆匆的走出宫。

国公夫人没到宫门口,就堆起笑容,如今她算是皇后熟人了,皇后也愿她经常进宫请安,国公夫人好八卦,皇后就能从她这听些京里新闻。

有关朝政皇上一般不会和皇后多说,皇后对皇上让廖状元发配去了西昌府也很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安阳之事,罚了林修仪,之后皇上对她也冷淡,对皇后就说了一句后宫之事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皇上每次来也都笑眯眯,几乎没和皇后冷过脸,但皇后知道皇上不是表面上的和气,平时有什么她也都顺着皇上来,从不反驳,就是八皇子娶亲,她是看出皇上的松动,不是一定拒绝谢府,所以她才说了自己想让八皇子如意,让皇上顺着她点了头。

安阳这事,是她疏忽大意,谁能想到安阳能如此大胆,皇后也给皇上下跪请罪,皇上一句话没说,让皇后心里直打鼓,直到八皇子送嫁走了后,她才落了心,但也不再当着皇上面提一句。

后来得知廖状元母亲和离,皇后更是好奇了,当时皇上在椒房宫,听到禀报,也只是皱了下眉,没有发言。

这次是年后国公夫人第一次来给皇后请安,皇后就很想知道廖家事,可国公夫人一个字没提,让皇后更加觉得奇怪,也不好主动去问。

国公夫人一是丈夫叮嘱在外不要多言,二是谢娇马上就要改嫁,说起来也不是好听的事,她就避开,只说些其他事情。

皇后忍不住问道:“宋太夫人最近可好?今年过年也没见她入宫参加年宴的。”

宋太夫人那时因为女儿和离之事,觉得还是不要去宫里露面了,年前她就装病躺下了,所以年宴也就没去。

国公夫人含糊说堂姑因为家事,身子不适,在府里休养,皇后也就没在问起。

姜王妃回到郡王府,依旧是怒气冲冲,郡王爷看她脸色也没敢多问,还殷勤的递了茶过来。姜王妃接过茶使劲往桌上一放,厉声问道:“老大哪?”

“老大最近有些事要忙,一早就出去了。”郡王爷小心翼翼回答,这三年呆在府里,王妃脾气一直很大,就是对自己的侄女也都没个好脸色。

自从儿媳抱着孙子回京,姜王妃是马上把孙子接到自己院子里抚养,看着孙子心情还能舒畅,孙子她起名为周睿,说睿儿长得就像她姜家人,孙子她爱的很,但对侄女也没了耐心,不再像以前总要儿子体贴侄女了。

周亦然二房生的是个女儿,长得像祖母,也颇得姜王妃欢喜,好在有两个宝贝孙子孙女,在府里三年也就容易打发时间了。

周亦然和后纳的二房日渐和美,让回京来的姜仪芳暗恨,但如今姑母也不再向着她,她也不敢过分,看着姑母宝贝睿儿,她得意,哼!哄着我嫁过来,到时不还是要便宜了姜家?

二房容貌秀美,气若如兰,娇娇柔柔,几次姜仪芳想发难与她,都被她躲过不说,还闹得人尽皆知,麻婆劝主子不要计较这些,好好把哥儿养大才是真。

可姜仪芳被姑母夺子不说,还尽量避免他们母子相见,姑母说免得孙子学歪了,气的姜仪芳回屋就想砸东西,被麻婆死死抱住。

二房如今又怀上了,麻婆出主意,要是生了个儿郎,让姜仪芳抱了这个来身边,姜仪芳开始不愿,后来就想让那二房心疼去,也学姑母,抱来养,不让她们母子相见,既然让我不舒服,我就得让你们不痛快。

如今姜仪芳也不惦记表哥来她屋了,她也怕要是二房不停的生,而她没得生,该引起怀疑,所以早先对表哥的情思,也早就化成了怨恨,就是姑母有时让表哥来她房,她也找理由吵架把表哥轰出去,反正是表哥宠妾灭妻,她还能落个被欺负的模样,也好让姑母更加偏向睿儿。

而小姑子长英县主借着回娘家在陪嫁宅子干的勾当,她也能猜出来,只是以为找个小倌乐呵乐呵,心里是鄙视,并暗乐,早晚出事让外人知道你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她大不了抱着睿儿回江南,看你们怎么做人。

而豫和郡王世子,在晋阳有个小矿,就是产点媒,所以和郝知府有些联系,而在去年,他那小煤矿发现了铁,世子胆大,没告诉父王,因为铁矿是禁止私人开采,发现后就归朝廷。

世子是想偷着开采两三年,赚点后再上交朝廷,所以他派了得力人手前往,这一年多也为这事紧紧盯着。

端和郡王爷从不管儿子们的事,家里物产也早就交给了世子,他乐得清闲,姜王妃是世子那房的孙辈没有带在身边,反而把次子的一嫡一庶都接在身边,让世子夫人心里分外不舒服,如果王妃要抱她亲子抱过去,她还舍不得哪,但是看婆母如此偏心对待,世子夫人心里也恼火,面上不显罢了。

谢二姑太太和离之事,虽然那时姜王妃没解禁,但也听说了,当时就哈哈大乐,幸灾乐祸的大笑,该!让你谢府害我,生了状元儿又如何,还不是被休弃的妇人,看你谢府以后有何脸面在京里走动。

今天在宫里见了国公夫人,还没等她想讥讽对方,就被国公夫人趾高气扬的鼻子发出的哼给气坏了,回来后的姜王妃是怒骂个不停,冷静下来后,暗中思索过阵子就开个花会,告诉京里人她身子养好了,可以出来交际了,到时就时不时的提下谢府的姑太太们,听说那三姑太太也是个闹腾的。

没等姜王妃准备要给谁下帖子哪,京里又一爆炸新闻,谢府和离的二姑太太改嫁了!

说是常宁公主做的媒,宋太夫人给做得主,把和离的状元郎母亲嫁给了姻亲苏府的一个鳏夫族弟。

911 缔结良缘

谢府哪管外面的吃惊和议论,都忙乎二姑太太的出嫁。

三月二十,苏自林在柳树沟庄子迎娶谢二姑太太。那里布置一新,家具是提前苏氏带着二姑太太挑的,庄子里的那俩老仆夫妻是高兴的直掉眼泪,主子这么多年,终于肯成个家了。

他俩夫妻人太老实,当年被苏自林亲父打发去服侍小主子,跟了几十年,感情深厚。

侯府没有对外声张,随国公夫妻来了,宋四夫妻,白家是白三太太为代表来了,白三太太虽和白姑太太交好,对谢二姑太太并不熟悉,来后也是内心复杂,面上笑着恭喜。

二姑太太也提出一切从简,陪嫁头一天就送去了庄子里,她就一身嫁衣,带着她的心腹下人嫁过去了。

苏自林来迎娶,穿着新郎新衣,俩人一起给太夫人磕头拜别,太夫人哭的一脸花,再三嘱咐女婿好好待女儿,苏自林承诺说以后定会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廖安志夫妻和廖语冰夫妻都来了,谢二姑太太泪眼看着子女,廖语冰扑上去抱着母亲掉泪,但又很快忍住,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廖安志身旁的闵氏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婆婆。

侯爷和三老爷一路送到大门,苏自林牵着二姑太太,也没让侯爷背,到了轿前,他亲自抱二姑太太入轿,然后和侯爷三老爷拱手。

等三老爷返回,苏氏看见老爷眼里有点晶莹,心里想如今他是越来越心软了。

有来客,侯府也备了酒席,但气氛稍微有点尴尬,来人也不知要如何说辞,都匆匆吃了告辞了。

常宁公主也来了,但是新娘子走了,她也告辞了。

招待完亲戚后,太夫人和儿子媳妇一顿念叨,说着就说起了在岭南的三姑太太,又流出眼泪,说不知死前能不能再见三妮子一眼。

自白老四去了岭南,就没接过三姑太太来信,苏氏是估计有人陪了,她也就没牢骚了,或许俩人甜蜜也顾不上别的。

柳树庄子那,苏府人都去了,提前苏自林就恳请了三堂嫂去帮忙,一早苏戴氏就带着大儿媳去张罗,下人都提前安排好了。

四房是四太太带着媳妇去的,苏氏四哥找了借口没去,但在家也嘟囔说这个族弟脑子坏了,娶谁不行,娶谢府和离的还岁数大的,他觉得有些丢人,就不去,这些四太太都没说,但心里对这个丈夫越发的看不上。

因为陶氏的身体,所以苏自林才没麻烦大堂嫂,也提前说了,陶氏自然不会计较,但也提前过去帮忙,把致远带在身边。

陶氏怕致远会不自在,没想到看到的是满脸笑容的小侄子,往常的老学究脸今日扬着欢喜,让陶氏也放了心,觉得这也是个好的开始。

苏自林没请什么客,好友亲家包明颜来了,这个亲家是不太赞同苏自林娶谢家二姑太太,理由和大多数人一样,但也不能做亲家的主,只好来祝贺。

因为谢府是女方家,所以三老爷他们就都没来,宋八带着周六来了,想给苏自林捧场,人数不多,但也热热闹闹,苏御史见婚事已成,欣慰族弟有个家了,还想等之后劝族弟在城里买个宅子,住这也太冷清了点。

苏自时不管族弟和谁结婚,他虽然古板,但觉得那是他个人事情,别多管,就是不放心小侄子,还是想等族弟婚后游说他把侄子交给他抚养好了。

苏自林迎亲还没回来,就来了个老者,带俩随从,风尘仆仆赶来,帮着招呼客人的宋八不认得,热情的迎进来。

包明颜一看,激动的迎上去躬身见礼,给众人介绍说是怀山书院的吴山长。

知道的都围上来了,宋八和周六不知,周六还问这是谁呀。

包明颜迅速找了个下人回书院给山长捎信,他一直跟在吴山长身后。

吴山长含笑客气的说来参加友人的婚礼,不必太客气。苏御史也上前自我介绍,苏自时更是激动的紧挨着吴山长。

苏戴氏见几人就在厅里围着那老者,惊叹道:“这就是吴山长?听我家老爷说了多次,说就想去怀山府一趟和吴山长交流学问。”

陶氏也看了几眼,说道:“以前自林只是说去怀山府看个老友,谁知就是吴山长,我还以为他的同窗哪。”

宋八凑到跟前听了会,就回头说道:“这个可是怀山书院的吴山长,你有次不是还说,你家大郎就是想去怀山府读书的,说的就是怀山书院。”

周六一听,也跑过去给吴山长行个大礼,结巴的说道:“吴……吴山长,我家小儿最崇敬你老人家了,你能来这我太高兴了,你老坐,我给你亲自上茶,一会可得见见我家小儿。”

说着就躬身让座,别人也笑,才发现光顾打招呼,都没让吴山长坐下。

周六是飞快跑出去让新沏壶热茶来,也抓了个下人去他府里把儿子带来,并告诉他老丈人。

等苏自林迎亲回来,拜了堂,送新人入洞房后,他出来见了吴山长,多谢他能亲自来贺喜。

出来时外面听了就热闹非凡了,长安书院的冯山长也急忙赶来了,周六岳父带着外孙来的,宋八派人告诉了女婿孟文泽也赶来了,每个人拿的贺礼都是古藉,大概都是匆忙从家中拿了本。

吴山长打开贺礼,是一幅他亲手写的字,缔结良缘。展开后,大家看到的是,贺好友山野闲客新婚,署名是吴山长名字。

在场只有苏御史夫妻知道山野是谁,其余人都瞪大眼张大嘴,就是包明颜都吃惊的看了好友几眼,只有周六见大伙如此神态,问宋八,宋八趴在他耳边说了,周六是直搓双手,但没敢大声,说厉害了厉害了。

苏自林给吴山长拱手道谢,领各位酒席入座,吴山长、冯山长、苏御史和三弟苏自时作陪,周六岳父和包明颜也在这一桌,其他人没敢凑上去,坐下后都没回过味来,不是都说山野是个老者的吗?这个和气的平时都笑的跟弥勒佛似得苏自林那点有那世外高人的模样?

女眷那里,陶氏身边坐着致远,按理他要到男宾那坐着,陶氏是想今天这个场合还是跟着他好了,这会又来了这几人,苏自林也没法照顾儿子,别人没人计较这,只是苏戴氏叽呱的追问山野是干嘛的,为何大家听了都这幅模样。

912 随便画都是银子呀

第二天,京里就传开了谢二姑太太改嫁的人是山野闲客。

之前就有人笑话乱套了,谢府三房,女方的族弟娶了男方的姐姐,岁数相差不说,又是姻亲又结亲,这会知道改嫁给山野,这谢府二姑太太也是牛人一个,儿子是状元,后夫是名仕。

但多数人好奇的是,终于知道山野是谁了,就是宫里皇上看着一副山野的画,都玩笑的给皇后说,没想到呀,这山野竟然是苏御史的族弟,又和亲家谢府结了亲,这个亲家真够乱套的。

皇后是玩笑说八皇子不在京,不然又该缠着山野不放了。

八皇子送嫁没回来,来了封信说拐道去江南了,让皇帝恼怒说不要亲爹了,亲儿子也不要了?出门一趟就野的不会来了。

皇后微笑的听着,安阳事过后,她也不爱随意的乱说话了。

苏自林原本新婚一月后去怀山府,但京里好多人下帖子,就是那个苏府四堂哥,每日的来套近乎,让随意惯了的苏自林很不自在。

带着二姑太太回门那日,他就说想这几天就收拾东西,带家人去怀山府,没人反对,反正离京也近,有啥回来就是。

张氏在店里也听闻了此事,那更是去了庄子给儿子的师傅磕了头,听说苏自林要带阿满去怀山府,张氏就说她也关了店,跟去怀山府开店,守着儿子近点。苏自林让她自己考虑好。

张氏应了,但回去后就打出要盘铺子的消息,有个书院先生的家眷,找上门开,要盘了铺子,但希望张氏能把方子留下,张氏欣然同意,这先生家也是帮她良多,如今在京里几年,她更知道人要结个善缘才是。

书院周围的人这下都知道了张氏的呆儿子是山野大师的徒弟,虽然觉得可惜,但知道张氏盘店要走,也都上门来送了礼,铺子周围的店家也都殷勤上门随了礼。

等苏自林一家走后,太夫人才知道女婿是山野,但她也不懂山野是干嘛的,为何大家都很高兴,等三老爷给她解释后,太夫人就急忙问道:“那画就值银子?”

三老爷点头乐道:“那是,一幅画都可以在京里买套房子了。”

太夫人羡慕的转脸看向儿媳,说道:“老三家的,你那里不是有好几幅的?”

苏氏见婆婆那脸上神情,就知道她想什么,忍下笑,说道:“母亲,回头媳妇拿一副来挂母亲屋里。”

太夫人赶紧的点头,还说道:“幸好这时给我,要早给我了,我也不稀罕,没准就送谁了,这会挂上,谁来见了,还不羡慕我呀,喝喝。”

笑完,接着说道:“这个女婿好,还以为是穷鬼,没想到呀,那他要是一天画一副,随便画画都是银子呀,那银子可不是要堆满库房了?那可要交代二妮子,把外孙照顾好,让女婿腾出空来,多画两幅,也好攒下来给外孙娶媳妇呀。”

侯爷和三老爷互看一眼,三老爷是扑哧笑了,说道:“娘,你以为是菘菜哪,要是满大街都是姐夫的画,那就不值钱了。”

太夫人也不懂,听说多了就不值钱,就急忙道:“那可得和女婿说好,可别画多了,啧啧,这个好,不出力,没本钱,就随便画两下就是银子,德儿,干脆让孙子跟着去学画画好了,将来就不发愁赚银子了。”

苏氏是听着太夫人很自然的就把致远叫外孙了,这之前还是致远的称呼,也觉得太夫人识时务的挺快。

姜太妃专门来了谢府,她心里是羡慕太夫人,又暗恨,太气人了,真是命好不在忙,原本儿媳亲娘和离,算是个丢丑之事,又算是悲苦妇人,将来老去了,都没地方安置,可人家一转头嫁了个名士,就是儿子在屋里都感概半天。

外面就是议论也就一阵,总会被别的新闻覆盖了。

苏氏是觉得这一年事情就没断过,没平静过一样,二姑太太去了怀山府,侯府慢慢归为平静,她也歇了几天,就独自回了娘家。

如今从和上学,三老爷每天的接送儿子,虽说都是在府门外,但他也当成一件正经事,每天从马车上抱儿子下来,儿子搂着他脖子咯咯笑,这一天的满足就可以了。

这过了年从和就不让父亲抱了,非得自己下来,三老爷旁边护着,他下了马车,也不让父亲抱,要自己走,还说自己要六岁了,是大儿郎了,不能再让父亲抱,会让别人笑话。

让三老爷脱口就想说表弟的那句口头禅:臭小子,硬是给憋回去了。

苏氏回到苏府,见了陶氏,大嫂先是关切的问了问从和,然后说起了自林的婚事上的事,因为苏氏当时不在场,所以陶氏就等她来好学学舌的。

“锦娘,你不知你大哥可是得意,自林不让他说,虽然他也装的沉静,可是那吴山长来透露出来后,你大哥是见天的都有笑容,回来还说,之前不怎么来往的那些文人,也都向他打听,就是你三哥都恨不得让自林住他府上去,把你三嫂笑的跑来找我说了几遍了,说你三哥是糊涂人,人家新婚,如今他有了媳妇如何拖家带口的住他那?”

苏氏来也是想听听八卦,喜事的八卦听了会让自己也跟着心情舒畅。

“你四哥又要撞墙了,你四嫂也来学了他那后悔样,他之后拿着礼上门,舔着脸说是族亲得多来往,哼,当初嫌弃人家落魄,鼻子朝上看人,如今又巴着,你说苏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人,有时你大哥都恨的呀,分家了,也不能上赶着去教训他,可又实在看不上老四那样。”

苏氏哧哧的笑,早就能想到四哥得知后的模样了,对家人都如此势利的人,如何在外能结交挚友?都当别人是傻子哪,有的看在大哥面上和他和气几句,他就当是他的面子了,趾高气昂的,不过当初自己脑子也是抽了,光看四嫂是个和善人,就想把小七定给他家,可是之前四哥还没那么市侩的呀,谁知道越老越不像话了。

既然已经成亲,陶氏看谢二姑太太就是改变了看法,说道:“自林媳妇看着就是沉稳,说话也得体,难怪教育了状元郎出来,将来致远由她抚养,这点就好过娶个年轻的,她这个岁数也不可能再生了,要是娶个年轻的,备不住再生,那致远不就要跟他爹似得了?”

苏氏吃惊,大嫂能说二姑姐说话得体,也是,二姑太太当初那么说话估计也是被各种事憋屈的,心情不舒畅,难免会那样,如今嫁人是她自己愿意的,心里平和了,又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自然场面话还是会说的。

913 通融

关于谢二姑太太性子之事苏氏也没给大嫂多说过,所以也就听了大嫂夸了二姑姐半天,还说和致远看着就是很亲热,时刻牵着致远的手,看到这样陶氏就放心。

陶氏又给苏氏说了阿满母亲也去了怀山府,去之前来府里给陶氏告别,说在那开一个卤肉店,好守着儿子近点,母子也能经常见面,这个陶氏是赞成的。

苏氏就说那张氏不容易,靠着自己双手坚强的抚养大了儿子,照应阿满这样的儿子不是一般的要有耐心,想到这,苏氏就想起董表妹,如果按照朱秀莲所说的,董表妹就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了,正常的儿子她能抚养成废物。

回到侯府,先去了太夫人那,她知道苏氏回娘家,也等着,好知道女儿的事。

苏氏就把大嫂的话挑着说了,太夫人听陶氏夸女儿,那是咧着嘴笑道:“我家女就没有不好的,特别是二妮子,当初你公爹也夸她,说她将来定会有出息,可不是?养出个状元儿来,你族弟娶了二妮子,可是占大便宜了,将来他儿子不得靠二妮子来照顾?没准又是一个状元哪。”

心真大?状元不要钱?苏氏跟着奉承几句,不过心里对二姑姐是服气的,摊了廖家那个混人,还能教养出两个出色的儿子,那就不简单。

俩人正说的乐呵,外面人来说,宋家舅舅在门房那闹着要见太夫人,太夫人大急,又看了看儿媳,忙说道:“老三家的,娘可没让你舅舅来,我不见他,这就让他走。”

转头站起吩咐刘婆子:“快!问问咋回事。”

刘婆子出去问了门房回来说道:“老祖宗,宋舅爷欠了青楼银子,带人来要账的。”

太夫人是恨的跺脚,“银子不给,派人护送宋舅爷回去,不走就派人赶紧的去找宋四。”

又回头对儿媳说道:“老三家的,你可别计较你舅舅,他肯定喝糊涂了,娘不见他,娘去佛堂念经去。”

急匆匆一阵风就出了门,苏氏要笑翻,这是怕她给神仙学舌?

还是侯爷出去给结了欠银,宋舅舅还想赖在侯府,这时宋四急忙赶来说了原委。

宋家舅舅在庄子里和宋英才斗智斗勇中,没占上风,就在背后打晕了他,偷着跑出去潇洒,反正没银子到时找侯府就是。

宋英才醒来后,去找了养父,宋四是气的忙撒人手去青楼赌坊找爹,听说带人去了侯府,紧忙赶来,给表哥一阵赔礼,让人抬了父亲就走。

回去后父亲大吵大闹,宋四一个狠眼看过去,吓得宋淄濂不敢胡闹,但也骂骂咧咧。

宋四让人送了父亲回他房,让跪着的宋英才起来,可他说失职,提出扣除一年的薪水,宋四摇头,这事不能怪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他不仅没扣银子,还给了养子养伤的钱,宋英才磕了头告退,宋四想了半天,就又去求了大表哥,找了个孤身的一个老年退下来的护卫,每天和养子轮班看着父亲,宋英才毕竟年纪小,那个老护卫有功夫,俩人看个废物老爹还是能看住的吧。

宋英才觉得被个老废物给打晕逃走,是奇耻大辱,以后就跟着老护卫开始学拳脚功夫,在宋淄博没了后,和老护卫成了感情上的祖孙,以后也奉养了那老护卫。

之后刘婆子来给三太太学舌,说太夫人每天的拜菩萨,说饶了宋家舅爷不敬佛祖之事,还给刘婆子叨叨,该给三媳妇点啥,好让她给神仙通融通融,苏氏是给老爷学了这事才哈哈的大乐。

三老爷最近是跑了好几趟载物园,说去年就想搬进住两月的,因事耽误了,今年就去那,刚好马上旻山六周岁了,去那过生。

苏氏欣然同意,通知几个儿子,都开始收拾,二奶奶孙氏和五奶奶徐氏很是高兴,都来表示了感谢,六奶奶刘氏也是如此,九奶奶陶氏还是有些拘谨,苏氏就一直放松语气和她说话。

唉,为了儿孙,她如此说几句话,不算放低婆婆身份,只不过想陶氏慢慢能放开,别把婆家和别的府上对比。

三老爷接连的带着老大去载物园,苏氏等搬进去的头几天也去了,是去安排收拾,把正院给太夫人住,她和老爷就在小跨院里住,反正也是暂时,将来能固定搬进来时,肯定是太夫人仙逝离府那时了。

太夫人的物品,苏氏是带着夏青和卢兰去看的,让她俩来收拾,如今刘婆子就每天跟随太夫人,其他杂事都有夏青和卢兰负责。

五月下旬,浩浩荡荡的去了载物园,侯爷亲自送母亲过去,这次就没叫侯爷夫妻,东西物品都已经先送过去布置好了,儿子们的,苏氏都是让她们自己收拾。

太夫人下了马车,站在大门口,仰头看门匾,还问身边的大儿子那是啥意思,跟着的三老爷就解释了,太夫人也听不懂,只是点头道:“这名起的好。”

然后大手一挥,说了声进去,那姿势苏氏咋看咋和三老爷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子俩。

一路的进去,太夫人很欢喜,四处的打量,频频点头,夸儿子收整的好。

往里面走,一路上的风景怡然,花红柳绿的,到了正院,看到如此规模,太夫人进去就坐在主位上,都没让侯爷搀扶,动作利落。

坐下后,摆了个老封君的造型,好等着儿孙见礼似得。

三老爷是让大哥坐下后,就吩咐几个成年儿子各自回自己院子,午饭来一起聚餐。

苏氏带着从和去了小跨院,从和早就牵着雪莲和八娘子往她们屋子跑去,要给姐妹显摆下。而从和就和父母一个小跨院住着了。

儿子们那三老爷交代下去就撒手不管,苏氏也不上心去看,媳妇自会把属于她们的小院收拾好,不必她要插一杠子。

小家就是他们自己过,在没有出现大事的时候,当媳妇的最怕也最烦外人,特别是婆婆来插手自己家里事,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

都要有属于自己的空间,这也是二奶奶孙氏对婆母从心里恭敬的缘故吧,因为苏氏从来不干涉她的生活。

914 活的久一点

侯爷是吃了午饭才回去的,太夫人是老习惯,吃了饭午睡。

苏氏这才有空回小跨院歇息,她想这以后没人陪太夫人,估计她得忙乎了,不过,如今太夫人也好陪,没有负面,每天乐呵,她自己也不愿老呆在屋里,和刘婆子两人到处的闲逛。几个孙子院子里都去转悠了。

回来感慨,说德儿越过越好了,所以看儿媳的眼神越发和蔼,让苏氏有点受宠若惊。

都安顿好了,月底,苏氏就和老爷带着太夫人去了温泉庄子。

那里没有收整,原本打算和旻庄打通连为一体,但没空,主要是没银子,就先搁着没动,但住人啥的是没问题。

太夫人和苏氏泡在温泉池里,都舒服的坐趟着。

“如今这日子过才算是可人意,娘算是托了儿子媳妇的福了,所以呀,娘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别的不说,就是不能到时让人抬着来这吧?”

这话苏氏愿意听,人得往好事上想,太夫人身体好了,她自己得益,对儿女来说也是减轻儿女的负担呀,苏氏娘家二姐的婆婆瘫了近十年,二姐一年没出过几次门,博得了好媳妇称号,不是为了称号去做事,而是你必须要那么做呀。

最后太夫人总结了一句:“那可得活的久一点,还得像松柏夫人那样,九十了也是好胳膊好腿的才能享福。”

松柏夫人刚过九十,但她没办宴席,老人过了八十就不再办宴席,好像是因为觉得那么张扬告知岁数,生怕阎王不知,所以只有自己府上给老人送个礼,也都不大办。

三老爷也和儿子一起泡,那哪是泡,整个玩乐,小儿哪有不玩水的?

开始从和是怕呀怕的,死死抱着父亲脖子不撒手,后来才慢慢松手,开始下水,没一会就站在池子里和父亲玩闹开了。

等苏氏回去听了老爷说的,心里一动,是否让从和学游泳呀,那个廖安华的大伯不是落水意外身亡的吗,肯定是不会游泳。

老爷听完后也同意,可是哪有地方学?哪里有游泳池?哪个府上也不会准备这个呀,都怕小儿进水玩耍的。

“老爷会游水吗?”

三老爷说道:“我上哪学游水去?不过表弟会,当初他胆大,在旻庄后山的溪水里玩时学会的,不过也是扑腾两下。”

苏氏凑近鼓动:“老爷,不行的话,就在那温泉庄子里挖个池子,那里有活水,方便,找个会水的下人来教,问问外甥,他们从江南带来的下人中肯定有会水的,来教教,艺多不压身,会了不图别的,总好过不会,遇到突发时间也能救自己一命。”

三老爷点头同意,“那我明天就让俞管家去安排人去,再去问问外甥和表弟,他认识人多,备不住能找个好的,都说江边长大的都会水,教个一两个月肯定就会了吧。”

“老爷也跟着学学。”

“我都多大了,还学那玩意。”三老爷呵呵笑。

苏氏白了他一眼,说道:“将来等着儿子救你?”

“呸呸呸!”三老爷连声呸呸,“尽说不吉利的话。”不过嘴里这么说,也心动了,他是想还打算带太太和儿子去远处玩一趟,出门坐车坐船的,肯定会水比不会强。

苏氏是见老爷同意了,心里畅想:嘿嘿,等修好了池子,我就打着教八娘子和雪莲的旗号,也去扑腾扑腾。

正想着哪,又想起,老爷不得问你何时学会的?那得编个啥理由?不能说奶娘教的了,苏府文人家,如何会让个小娘子学游水?何况已经编了奶娘是西昌府人的后代,不可能会水呀?

饶头!得想想借口。

谁知三老爷去安排俞管家挖池子,回来说找了宋表弟,一对夫妻,原来是江南的,都会水,是堂舅从江南带回来的下人。

“刚好那妇人就教八娘子她们了,不能让从和救爹娘还得救姐妹,来不及呀。”

“呵呵,呵呵。”苏氏就呵呵了。

人家好奶爸都考虑好了,为了儿子少救人,都愿意小娘子也学游水了。

“趁这会小可以学,要是大几岁那肯定不行,不太像话了,刚好那对夫妻一儿一女,都是会水的,伺候从和小八正好。”

管他?这样更好,到时她找个借口守着小八她们,反正有女眷的地方,老爷也不会去。

苏氏就开始乐颠的给小八雪莲和自己准备穿什么下水了。

而从和开始准备礼物,他说他过生要请假,还得给师傅一个礼物,直问父亲,能不能请师傅来新宅子一起和他过个生日。

这个没人敢应承,只要是都想法师不可能的就为了弟子的生日就来吧,太张扬了。

可孩子大了,自己有主意了,还有两天过生日,从和放学回来说,他要在寺里过生,让准备些素食点心,他好分给寺里的僧人。

还说那天师傅要带他们几个去郊游。

三老爷和太太互相看看,苏氏拍手说道:“好呀,这个主意好,是谁提出来的哪?”

从和很高兴的说道:“是我说请师傅来咱这,师傅说他带我和子旦哥哥子昼哥哥去玩,我就想给寺里的人每人一块点心,还有还有,娘给我做那个大大的两层的松糕,我带去给师傅吃。”

“好呀好呀,从和真聪明,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说是这么说,可是松糕里有鸡蛋,苏氏就想做个发糕,上满是红枣,看着也好看。

从和又跑到父亲跟前说道:“爹,师傅说带上画板,那天要画画。”

这个没问题,三老爷应了,派人回府拿就行了,从和有二哥给做的画板,就是三老爷和苏氏也都每人一个,那是一家三口一起坐着画画用的,从和很高兴给爹娘当老师。

苏氏速度的让人给秋桃带信,做些全素食点心,还有这红枣发糕,六月初三一早准备好就行。

而从和追着母亲要生日更新的,他如今能自己安排故事了,说那天也要看到有过生的情节,于是,被催更的苏氏就开始胡扯了,把三老爷在一旁要笑倒,但心里也吃味,儿子从不催他。

915 云娘的道理

六月初三,从和快活的就去寺里过生去了,到了门口还问准备的礼物哪,苏氏说让人直接送到寺门口,到了就看到了。

三老爷不放心,打算今天跟一天,宋表弟昨天也来了,说也跟着去,一对孟焦保镖。

苏氏就带着八娘子雪莲去园子里玩乐,大玩具也摆放了几个,这性子真是三岁看到老,栏姐儿那会是见了就扑上去,玩的都不想下来。

八娘子和雪莲顶多就是坐下摇椅,那滑梯根本不去,让苏氏发愁,不能做沙包让俩小娘子玩吧,那就更不爱玩那些了。

但出来晒晒太阳也是好的,小娘子没必要功课那么紧,所以这次也就没带闵先生来。

所以苏氏就经常的一手牵一个,慢慢散下步,正好自己也活动下。

载物园的佛堂就没建在园子里了,三老爷在小跨院建了一个,也没侯府里的大,是苏氏建议的,别搞太夸张了,那会是脑子抽风,想一出是一出,弄的多少府里跟风。

这次来太夫人也带着朱董氏,怕她刚离了儿孙没多久,会感觉孤单,苏氏是没所谓,朱董氏自儿子娶了阿金嫂搬出去后,一直消沉,儿孙一个都不在跟前,她劝女儿朱秀莲留在府里,她照看外孙,可女儿拒绝,说愿意跟着兄嫂过,气的朱董氏骂养的都是白眼狼。

她有次给六奶奶诉说委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多年来为儿女所付出的,自己生病都不会让儿女倒杯水,她说只要自己能干动,就绝不麻烦人,可到头来没一个体谅她的,儿子喝酒发酒疯和她吵,女儿不争气,朱董氏诉说她的委屈。

六奶奶听的泪水恋恋,因为她没有尝过亲娘的关爱,格外向往,觉得董表姑对儿女的爱护不容易。

而云娘是等朱董氏走后,对六奶奶说道:“奶奶可别跟着学,那不是养儿孙,那是孵小鸡,孩子大了要断奶,一辈子抱在怀里,小鸡还知道大了自己觅食去哪,老是抱在怀里,老鸡没了,小鸡就饿死了。”

六奶奶听了所有所思,她是心疼儿女,总觉得自己自小没有亲娘,绝不让儿女受点委屈。

“奶奶,奴婢没学问,大道理不会说,可是奴婢知道一句,慈母多败儿,奶奶不看别处,就是咱侯府下人中,不也有那爹娘护着的,大了就万事不会,爹娘没了,就指望兄弟姐妹接济,外面这样的事哪个府上没有?主子的事奴婢不能多嘴,可下人中,奴婢就服气郑婆子,人不仅能干,她家里哪个子女拎出来都是能干的。府里的跟着栏姐儿的麦苗,还有跟着十一郎的连木,听说庄子里的大的那几个也个个能干,郑婆子就曾经说过,这儿女早教了,大了就少受罪,等到大了啥都不会,受苦受罪的肯定还是儿女,爹娘能帮多少?顶多给口饭吃,可将来娶妻生子还得靠他们个人,以往奴婢也舍不得我生的儿女受苦,总想宁肯当娘的受累,也不能让儿女受累,可听了郑婆子的,还就是看了董姑太太那事,奴婢就怕了,万一将来儿女也那样,可就是害了儿女了,哪家能嫁过来呀,所以奴婢也让几个小子学着做事,以前气急了也揪着耳朵乱骂一通,现在就是骂也不说那戳人心窝子的话。”

六奶奶听董表姑来诉说委屈听的最多,但总是会站在她那头去想,也觉得表姑母是命苦,多能干的人偏偏摊了不争气的儿女。

“奶奶看,如今董姑太太儿女宁可出去跟着个寡妇过,也不愿和亲娘呆在一处,其实想想也能明白,谁要是成天的这么对着奴婢,哪怕就是把奴婢当老封君伺候,奴婢也不愿,太憋屈了。”

云娘是发现六奶奶有点学着董姑太太了,这几年总听董姑太太说什么当亲娘的就该为儿女打算,就得为儿女牺牲,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不舍得儿女做一点事,有时董姑太太还洋洋得意,觉得她比哪个母亲都付出的多,儿子手破了都得她带着找大夫,不然只会在屋里跳脚发脾气。

六奶奶比董姑太太好一点的就是不骂孩子,但也开始了成天的给保正说:你爹是三房里的庶出,可别和别房的堂兄弟比,你将来要争气等等,这些都是受董姑太太影响,成天没一句高兴的事。

开始云娘还觉得董姑太太懂道理,说话也说的好,为子女着想,在侯府从不给别人添麻烦,对谁都和气,来和六奶奶说话,也听着是教六奶奶做事做人,可后来她儿子耍酒疯的事出来,还有刘婆子那小道消息,云娘就去给太太说了,太太说以后少让董姑太太接触六奶奶,原本六奶奶就是个没啥主见的,听多了那些负面,人也就没精神了,到时再把这灌输给保正他们,将来保正也就是朱金明了。

听了这话后,云娘也回去琢磨,刚好儿子来身边不知怎么闹到她,云娘就怒而骂了几句,儿子说什么娘这么骂人都不想和娘呆在一起了。云娘就想董姑太太好像就是如此伺候大了儿子,但也骂大了儿子,云娘想了好久,又偷着观察了董姑太太,就觉得太太说的对,不能让六奶奶接触董姑太太。

所以以后云娘就会时不时的给六奶奶洗脑,好让奶奶能改变。

这次来到载物园,董姑太太没地去,就会来找六奶奶说说话,诉说她的委屈,云娘都听烦了,六奶奶也逐渐明白过来,特别是她鼓励儿子保正多和堂哥堂弟一起玩,说多去见祖父母,都是祖父祖母的好孙子,保正脸上欢喜,而不是以前说那些话,儿子就低头。

云娘打算跟着六奶奶,当然希望六奶奶能和太太和睦,所以也就时常的说些开心事,什么太太喜欢保正了,喜欢荣姐儿等等。

云娘原本就是个乐天派,又听了太太说的快活能感染人,让人觉得日子有奔头,不快活也能感染人,让人觉得活着没意思,云娘想也是这个理,她男人说过就愿意看她这么乐呵呵的,说弟媳总苦瓜脸,真替他弟弟发愁,整天面对这么个脸。

六奶奶在云娘的洗脑下,也逐渐不爱听董表姑那些为她好的话了,慢慢开始敷衍她,可来了这里,朱董氏儿孙都不在跟前,就和六奶奶熟悉,就会时不时的来,每次听了她的话,六奶奶也觉得心里好堵的慌,还不如听云娘乐哈哈的废话哪。

916 太夫人的果断

今天朱董氏又来找六奶奶了,六奶奶人软和,就是不想见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过分的话,也就招待表姑坐下,继续听她说了无数遍的命苦的话。

正当云娘不耐烦都想张口叫奶奶出去看荣姐儿时,有下人来说董姨太太的儿子朱金明来找了。

朱董氏惊喜,忙起身,对六奶奶说得去看看,走时还说了句,她就知道儿子离不开亲娘。

朱董氏走后,云娘说道:“奶奶每次在董姨太太走后就叹气无数下,这要是荣姐儿在跟前都学去了可如何是好?”

荣姐儿如今两岁多,已经会贴着娘亲说话,会看人脸色。

六奶奶笑了,说道:“知道了,我这也不是替表姑发愁吗?我也试着说让表姑就等着享儿孙福得了,别管那么多,可表姑说她怎能撒手,没她照顾可不放心。”

云娘直撇嘴,也不想继续说这话题,说多了堵心,但也好奇那号称死在外面也回来找娘的朱家子回来找亲娘啥事,就给奶奶说去前头一趟,六奶奶也不在意,出屋就抱荣姐儿去了。

云娘听了一肚子八卦,就跑去找太太了,苏氏正在小跨院讲故事,见云娘神神秘秘的神态,以为六奶奶那有啥事,就交代春花看好小娘子们,带着云娘回了屋子。

云娘坐下就把朱董氏刚见了儿子,俩人抱头痛哭的事给说了,苏氏也好奇,这又出了什么事。

“因为那媳妇怀上了,就让朱大爷在店里忙乎,可没新鲜几天,朱大爷就喝了酒和客人闹起来,还砸了店里东西,他媳妇气急就骂了他,这不,他就回来找董姑太太了,董姑太太听到儿子受委屈了,心疼了,说让儿子和离,带孙子搬回侯府,那朱大爷说同意。”

苏氏是听了真觉得烦心,这个董表妹都想什么哪。

“董姑太太还说孙子跟着寡妇媳妇能学什么好?回侯府有先生教,等中了科举,不就翻身了?”

云娘低声说道:“太太,奴婢觉得要是还跟着董姑太太,将来就是朱大爷第二,现在那儿郎见了人都不会说话,董姑太太就拘着他念书,别看董姑太太去找六奶奶说话,从不带孙子出来,说怕耽误孙子念书,一门心思就指望孙子能科举哪。”

苏氏交代:“这事你也多嘴,就多劝着六奶奶,别钻那牛角尖,都往好里想事,如今黄姨娘是不可能出来了,好好和老三过日子,带大儿女,好日子还在后头哪,可别成天愁眉苦脸的。”

云娘笑了:“太太放心,如今六奶奶也不爱搭理董姑太太了,说听了她的话堵心。”

苏氏点头,是呀,谁愿意成天听一个人总说负面,云娘自小就傻乐,其实有点装疯卖傻,心里有数,没坏心眼,在以前无聊日子中,也给苏氏带来了快乐,所以苏氏才能接受她。

董表妹在太夫人那住,苏氏就躲着没去,免得让她做什么,少沾惹那些烦心事才好。

没到晚上,朱秀莲就来了,单独见了太夫人,这回太夫人不知怎么,发怒了一回,把董表妹送去了天慈庵,说去带发修行,好好念念经精精神神,也放过她的儿孙吧。

后来是刘婆子来学舌,朱秀莲又来给太夫人跪下,说她娘再这样护着下去,朱家儿孙都要完了,把一些事都给说了,太夫人这两年也看不上这个外甥女了,也是因为外甥女对儿孙的做法,几次直接给她说那样不对,可外甥女就哭。

所以这次太夫人就火了,心想,都说我护着我兄弟,但我也舍得兄弟去了寺里三年,那么外甥女既然在我侯府,一家子吃我喝我靠我养活,那我也能做主,送她去天慈庵念经去吧,给朱家留条路,不然让我子孙再养着你朱家后人?

所以,第二天太夫人就亲自押着外甥女去了天慈庵,还吓唬她不好好念经就剃度,永远别出来了。

刘婆子还说为何没让董姑太太在侯府里的佛堂念经,是想天慈庵不让见外男,那朱大爷就不能没事就哭哭啼啼的找亲娘了。

那朱金明的后来就是秋桃来说的了,说阿金嫂是丧气,但又怀了孩子,朱秀莲一直劝慰,阿金嫂本来就是为了女儿和家产才嫁了的,又不是不知道情况,所以很快想开了,让掌柜的看店,她好好养胎,也指望能生个儿子,以后姐弟有个照应,朱大爷那,给他买了个妾,在屋里厮混,啥也不让他干了,说就和二老爷一样。

秋桃说那阿金嫂是个能干爽利人,把朱大爷的一双儿女照顾的也好,还给儿子找了个学堂送去读书,平时接她侄子来和继子玩,继女她就戴在身边,她亲女也大了,正物色女婿人选哪,自然会好好待继子继女了。

朱秀莲见了也放心,她自己的儿子,是买了个婆子来照顾,阿金嫂在宅子里也看顾着。

说到二老爷,苏氏就想这两年都没见二老爷出来了,没人问,侯爷有时还去看看,说侄子照顾的很好,三老爷是对二哥提都不提。

等三老爷父子回来,从和兴奋的叽叽呱呱的说他如何过生的,去了郊外画画,还把他画的给母亲看,苏氏是实在看不出是啥,三老爷做口型,苏氏就说道:“是桃树林呀,从和画的真好。”

从和美滋滋的说让二哥给裱上,到时挂他屋里。有次他画的苏氏没看出来,说错了,从和大哭,所以以后就得仔细的看了,看不出也不能瞎猜,得哄着他自己说出来。

等晚上了,三老爷说了和表弟远远的跟着,这么老远的看了一天,就听表弟说他种辣椒的事了,还说今年有收成了,他就去辽东一趟,亲自去看看。

夜里睡下,苏氏也给老爷说了董表妹的事,苏氏说是看老爷也太顺着儿子了,给他提个醒,可别顺着惯着,再出来个朱金明那样的儿子。

三老爷嗤之以鼻,说道:“我儿子那么傻?再说,我可没惯儿子,又有法师教导,儿子能那样?锦娘就别操心了,儿子懂事着哪,肯定比我强,我像从和那么大时,整天的想甩开表弟,要不就是和我爹作对,你看从和,可从来没和我作对过,和爹亲着哪。”

苏氏躺着都要翻白眼。

917 全体猫着

提到二老爷没两天哪,侯爷来说,二老爷快不行了,这下全部就又得都回去了。

二老爷开始整日的醉生梦死,八爷物质生活上都照顾的好,那个陪酒的,吃的白白胖胖,也慢慢劝着让二老爷少喝酒了,这才开始慢慢正常点,他打算也出来亮亮相,谁知刚出门,没看黄历,出门不利,是出院门不利,光顾看天,迷了眼昏了头,自己一下给栽倒了,好巧的是后脑勺撞到石头上,就昏迷不醒了。

当时院里有人,那陪酒的在屋里没出来,二老爷出来还给下人笑着点头,说出来晒晒太阳吹吹风,侯爷调查了一番,得出结论是不存在有人害他,是二弟实在是运气背了点。

太夫人回到侯府张口就是人死了没,看到两个儿子不悦的眼神,她才讪讪的说道:“叫大夫没?”

有下人回说文大夫在,侯爷也请了太医,但是说只能等,看能不能苏醒。

太夫人撇了撇嘴,让刘婆子搀着回了缘草堂,三老爷带着几个儿子跟着大哥去了墨风堂。

苏氏让儿媳都回去,她也交代春花把两个小娘子安排好,去了春草那。

春草儿子两岁了,她如今带着慈安和儿子,苏氏不让她当值,但府里有啥事,春草也会留心。

看见俞亮在院里跑着玩,慈安挨着春草坐着,看见太太来,她起身福身。

“别见外了,我是来问问二房的事,最近秋叶养胎,都没啥消息了。”

秋叶如今六个月了,苏氏早就让她呆在家里不用当值,她又想到二房八爷的媳妇李氏也怀孕四个月,秋叶来说过,李氏她祖母来嘱咐,说嫡子已经有了,可千万别着急生老二,得养好身子,说紧挨着生,对妇人不好,最伤身子。

苏氏听了就觉得那李氏祖母可是明白人,也是心疼孙女的。

听太太问,春草就把知道的说了。

“二老爷有八爷供着吃喝,那个屋里人也照顾的尽心尽力,这一年的还哄着他少喝酒,八爷也高兴,他也不想有个这么的父亲,谁知那天二老爷就给磕着了?让奴婢说是报应,祸害了儿孙,就享不了儿孙福。,这对八爷来说也是好事,大不了守孝几年,以后就轻省了,不用担惊受怕,幸好八奶奶怀了,不然守孝几年,耽误了生孩子哪。”

“这话你可别在外说,要是八侄子听了肯定不喜,再咋说那也是他亲父。”苏氏交代。

春草笑了,说道:“太太,这个奴婢还能不知,就是太太问了才说了一嘴,奴婢看八爷也是忠厚的,也是好福气,能继承了二房,娶得八奶奶也是个明白人,将来日子还不是越过越好?就是对侯府也好。”

春草是个沉稳的,苏氏放心,但该嘱咐的就得嘱咐。

还得回去等消息,苏氏也就不在这闲话了,回去后,老爷还没回来,她也无心做别的,这二老爷要是不好了,几个儿子就得守孝了,侯府人也得都在府里猫着。

三老爷回来直摇头,说二哥怕是不好了,让太太准备丧服,苏氏就交代下去,所有人都得准备,三老爷还说得给儿子请假了。

是呀,当侄子的肯定要守孝,反正就当放长假了,从和在府里跟着罗先生读书也行。

没两天,回天无力,二老爷去了,八爷大哭,侯府开准备丧事。

二太太还在家庙,马府是正经姻亲,派人去报丧,其他姻亲也一一派了人去。

苏氏是赶紧的给从和八娘子雪莲换了丧服,对于这古代丧仪,苏氏是头疼的,大人还好,小儿可真是受罪。

给伯父服丧,丧服为熟麻布做的,但也不舒服,要不有的人家就给小儿里衣用细棉布来贴身,可三老爷这点再心疼儿子,也不会在这点上马虎,所以从和就难受的愁眉苦脸,小娘子们还好,不舒服也不吭声。

最难的是饮食呀,从和他们要头天三餐都不食,三月后才可以吃肉,苏氏望着三老爷无语,三老爷是狠狠心,说道:“锦娘交代厨房第二天就把素食做好了,正好不用每天爬山了,总能对付过去。”

苏氏就去了厨房,交代了老爷的吩咐,但是看着王花花发愁从和,王花花就说以后多包点素饺子素馄饨给十一郎几个,苏氏点头,看来她明白自己的意思,那个燕皮包饺子馄饨就好。她自己跟着老爷吃,就当减肥了。

廖安志也来了,说闵氏身子不适,大家会意是有了身子,太夫人听了心里只念佛,不然守孝,又得等,但廖安志也得守孝三月,已经告了假。

忙完丧事,侯府众人全体猫着,学游水也泡汤了,从和也不去盘云寺了,每天跟着罗先生念书,罗先生熟悉从和性子,自有一套教法,从和也愿意,就是宋早晚兄弟不在,他时常的想念,苏氏就让子和和连木都跟着当伴读,说是在一边服侍,其实就是旁听,因为规矩,不能给他们用桌椅,都站着听课,就这郑嬷嬷和吴奶娘都来给太太磕头感谢。

宋表弟是来了几趟,也是说说外面新闻或者是他都忙些什么,又说他去百合园看了那个朝天椒,侄子已经培育了十几盆出来。

三老爷顺便让他把儿子的百合园帮着照看下,正是要收获的时候,宋表弟应了,说也让他家鹏飞多去帮忙盯着点。

苏氏发现老爷和表弟两人基情满满,可下一辈却没能和父辈那样,宋鹏飞和几个儿子都不算那么熟络,他反而和曹八一直都一起玩着,来谢府,除了有事,一般也不上门,不像宋表弟,好像离了老爷不能活,他再忙,也得过阵子来一趟会会基情。

二老爷没了,真正难过的就只有八爷,不管如何,都是他亲爹,太夫人佛堂里念经的两个二房里的妾,总算是放下心来,也动了出去的心,一个祝姨娘想回去看着儿子孙子过,一个是小宋谢氏的亲娘严姨娘,也愿意回去和祝姨娘做伴,也能看到能回娘家来的女儿和外孙女,也是个盼头。

可是如今佛堂还有个要死不活的黄姨娘,她俩也发愁,就在刘婆子来时,偷着求了刘婆子。

然后刘婆子就给太夫人说,严姨娘和祝姨娘得回去给二老爷服丧,黄姨娘干脆去家庙和二太太做伴好了。

太夫人一听,是个好主意,立马照办,都没给儿子说,等六爷有次问起时,太夫人就说让他姨娘去家庙静心去了,免得总在府里咒人。

这话说的六爷只能跪下磕头,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提。

918 生病

宋表弟回去就交代儿子没事多去百合园看看,虽说那里有管事的,但也不能让人糊弄了,正是收获的季节,那些名贵花也是卖的好价钱。

宋鹏飞是无语,这个父亲要带着儿子给谢伯父当劳力。

虽然这么想,宋鹏飞还是答应了,一是他敢不答应?他爹肯定踹他,再就是,他觉得也不是多难的事,帮个忙而已。

宋鹏飞是有啥就叫曹八,第二天散衙就叫上了他,两人去城东百合园去了。

曹八跟着宋鹏飞来过一趟,他对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但也买了几盆花回去送太祖母和母亲,最主要是送媳妇。如今他媳妇又怀上了,他每天都是笑道合不拢嘴,让宋鹏飞嫉妒,两人差不多时候成亲,关表妹生了一女就没动静了,女儿如今刚过两岁,他也想抱大胖儿子呀。

宋鹏飞虽然心里那么想,但从来不表露,还怕他娘给表妹脸色看,一直强调他不在意。

一路上曹八就学他嫡女的各种好,还说俞妹子已经开始让女儿学拳脚功夫了,美得曹八说等生了儿子就交给媳妇自小跟着学,他光顾自己显摆,没注意宋鹏飞暗暗咬牙:真想把这烦人的家伙给踢出去。

宋鹏飞不好打击兄弟的兴奋,就掀开车帘往外看。

“咦!这不是那个探花郎?”

曹八也伸头看了看,说道:“嗯,就是那个,我听俞妹子说过,好像他自己置了家业,可能就在附近吧。”

郝志学新买的宅子靠近城东,也买了个庄子也是城东门出去不远,而去百合园去就路过那条街。

宋鹏飞已经得知这个郝志学和侄媳有私情,也告诉了世子堂哥,这会看到曹八,想到也是曹八堂嫂的娘家事,要是万一,肯定牵扯郝家嫡支了,可堂哥一再告诫不能露口风给外人。

可是曹八是好哥们,曹家又是郝家实打实的姻亲,年轻人讲义气,宋鹏飞纠结了,有点苦恼,这事得和堂哥商量下,看能不能给曹家提个醒。

去完百合园的宋鹏飞就去了堂哥院子,说在大伯父那,他就拐过去,心想也好,给大伯父也说下。

而随国公和儿子正看着手里的资料,面面相觑,这个可不能直接递给皇上呀,怎么解释哪里来的?为何要私自查?

宋鹏飞进来就看见伯父和堂哥脸上的怪异,不知有何事,还想来的不是时候,要不要退下。

随国公看见侄子,问道:“有事?”

“没啥要紧事,伯父堂哥你们忙,侄子就不打搅了。”

这个侄子没事肯定不会来给伯父请安,所以随国公就说道:“有事就说。”

宋鹏飞就说了他的纠结,曹家也是郝家的姻亲,而世子听了眼睛一亮,看了下父亲,对堂弟说道:“你先下去,这事先别说,过两天再告诉如何办。”

宋鹏飞有点奇怪,但也应了。

世子等他出去后,对父亲说道:“正好,这事拉上武陵侯府,既然牵扯到曹家,我想松柏夫人和侯爷肯定会伸手,要是还能分到好处,更加会愿意。”

“怎么说?”随国公对儿子还是注重的,他本人有点木讷,儿子却脑子灵活,所以有啥事他都会和儿子商议,这件事也是儿子事先找人查的。

世子就凑到父亲耳边嘀咕几句,随国公听了点头,说道:“那你就去见下侯爷,行了就安排下。”

曹田回府后和媳妇说都去了哪,无意中说看到探花郎,曹俞氏问了在哪看见的,然后说那就是他新宅子附近,又讥笑白家女识人不清,将来有她后悔的。

第二天,曹俞氏就去找堂嫂说话,说起郝家事,问县主去了范阳没有,郝英卉发愁,说好久没回娘家了,嫂子身体不见好,也不能赶路。

等表姐走后,郝英卉就收拾了写补品,准备给婆婆说声,回娘家看看。嫁进来后,郝英卉对夫婿和气,精心对待原配嫡女,不敢出一丝一毫马虎,成亲一年半了,慢慢夫妻也相合,就是女儿也逐渐对她亲近,娘家母亲回了晋阳,她也很少回娘家,怕夫家不喜。

娘家如今主子只有嫂子一人,郝英卉也奇怪吕姨奶奶为何没跟着庶叔,不像她的做派,她还想是不是新婶子脾气厉害,高门女吗,不容个姨娘婆婆也说的过去。

回了郝宅,说是县主正病着,郝英卉急忙去了哥嫂院子,让人禀报后随着丫鬟进去。

长英最近总是胃疼,没胃口饮食,日渐消瘦,也找了太医来看,说是胃心痛,开了方子,这几天在吃着。

看到小姑子回来看望她,长英是不太自然,但也让她进了屋。

郝英卉却大吃一惊,嫂子的模样是病的不清,当初她还怀疑嫂子是找借口拖着不去哥哥那,舍不得京里繁华,不愿跟着哥哥吃苦,如今一看,是自己小心眼冤枉嫂子了。

心里愧疚的郝英卉坐到床边,拉着嫂子的手,噙泪问道:“嫂子,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找太医?”

长英拍了拍小姑子的手,说道:“看过了,正吃药哪,说是胃心痛,过阵子就好了。”

而郝英卉听到这胃心痛就心里暗惊,但也没多问,和嫂子说了会话,又细细嘱咐伺候的人,可要尽心服侍县主。

不好多打搅嫂子休养,郝英卉告辞后,急匆匆回了侯府,自己坐着回想旧事,记得娘亲曾经说过,当初的那个小叔,就是吕姨奶奶进府没多久,得了胃心痛没的,祖母怀疑是吕姨奶奶,可是几个大夫给看的珍,就是胃病,不是中毒,而祖母死咬着说是吕姨奶奶干的,祖父为此大发雷霆,说祖母善妒,给妾室栽赃,自此祖父母翻脸。

郝英卉是听母亲说的,说祖母没有证据,但她有感觉,就是那黑心妾下的手。后来庶叔的原配也是胃心痛没的。祖母更加是觉得那黑心妾干的了。

如今,嫂子也是胃心痛,难怪吕姨奶奶不跟着去庶叔那,是否想暗害了县主后,哥哥将来续娶,肯定不会多高门第。

郝英卉用手使劲砸了桌子都不觉得痛,可这事该如何办?当初小叔没了祖母怎么都无法查出,但京里的太医本事,还有就是嫂子是皇家的,不可能查不出来吧,可万一真是巧合哪?

左思右想的郝英卉觉得还是和表姐商量下,听听表姐的意见。

919 历练机会

没两天,武陵侯府曹侯爷陪着祖母松柏夫人去周六开的大碗粥尝鲜,偶遇也是陪着父亲来的随国公父子,两家人就一个包厢叙旧了。

周六殷勤的跟进来,说这顿他请,眉飞色舞了一阵就出去了,再等进来时,听松柏夫人训斥曹侯爷,说年轻人就该出去历练,别舍不得。

周六就接话大谈他也是如此想,还说当年他要是早点干点正事,也不会荒废一二十年呀,想想他就吃喝玩乐的,还惹事,尽给父王和兄弟添麻烦了,所以如今,他对儿子就放手,想去怀山府读书,他就送去,反正死皮赖脸的赖上了吴山长。

随国公也点头称是,说自个兄弟还不是一样,所以宋八也愿意让儿子出门历练下。

随后,又没几天,宋鹏飞和曹八就有了个去晋阳的历练机会,还要在那历练几年,莫名其妙的但总感觉有事的宋鹏飞就去找了大伯,然后就被大伯和堂哥秘密交代了一件事,兴奋的他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上路。

等宋鹏飞和曹八带着大展宏图的决心离京后,周六就鼓吹这可是他亲见的两家偶遇才定下的那个年轻人的历练之路。

郝英卉是等曹田走后,才来找了表姐,说了她的怀疑,俞氏仔细的问了几遍后,想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这事去问老祖宗。

虽说是家丑,但关联到人命,郝英卉毕竟二十不到,在京里除了表姐没个娘家人在,当初定下她的也是松柏夫人,所以俩人就去了松柏夫人那。

松柏夫人听了半天无语,最后叹了口气,她是没想到郝家竟然是这样的乱摊子,当初看中的郝家女,嫁进来确实是个能干的不说,心地也良善,将来曹泽这一房就有个主母能撑起来了。她想郝家顶多是贪点钱犯点错,将来连累女眷,她就伸把手。

可如今这状况,牵扯的太多,知道郝知府和郡王世子早有联系,就不知那事郝家参合了没,要是参合,郝家灭族之罪跑不掉,如今又来了个人命,还是县主,如果是真的,郡王府的事还没发,那姜王妃就不会饶过郝家。

可现在,是要把这事提前闹出来,还是拖后?怎么不拖累到侯府,毕竟郝家是曹家正经实打实的姻亲。

松柏夫人让两个曾孙熄先回去,这事想谁也不要说,等她想想。

郝英卉看太祖母沉思半天,不知这事怎么让老人家想半天,只好和曹俞氏退下。

不一会曹侯爷去见了祖母,俩人商谈半天,曹侯爷也是心事重重的急匆匆回到书房,找来心腹安排了事情。

第二天,松柏夫人找来曹泽,说了郝家的事情,并让他赶往永辉府,因为异地为官,郝家宗族在永辉府,但郝知府在晋阳多年,也有不少亲族在晋阳,松柏夫人让他亲见郝家族长,能救几个算几个。

曹泽也是个沉稳性格,知道厉害关系,正好他如今也没什么具体实职,请的假还没销,收拾好,没给妻子多说,就赶往永辉府。

松柏夫人是晚上给身边的老嬷嬷叹气,虽没说具体何事,就是感慨,官家女眷,有的没跟着享到多少福,到头来还得连累变成阶下囚,如果只是阶下囚还好,就怕去了那等地方,只有一死保清白了,曹家也不能有卖笑的亲家,曹泽媳妇如何能平淡过日子?但曹家也不会做出遇事休妻的事情,也只能伸把手了。

郡王爷得知女儿病了,派了太医去了好几趟,得知是胃病,这胃有毛病得养,他就让姜王妃多去看看女儿,不行就接回来,在郡王府养病。

姜王妃就去看了女儿,一看也是吃一惊,上次来还没这样,如今怎么就像要病入膏肓了,她厉声询问了伺候的,县主平时的饮食,见没什么特殊的,也以为就是身体问题,马上让县主跟她回郡王府养病。

而县主是想回府之前见见良人,就让母妃先回去,她要收拾下,姜王妃气急,一个破宅子,有什么好收拾的,王府什么没有?

可死犟的县主就要等几天再回娘家去,姜王妃没法,就定好了来接她的日子,自己回府在郡王府大发牢骚。

暗自盯着的吕姨奶奶得知县主就要回娘家休养是大松一口气,县主如今,回去休养也不会治愈,再过一阵子,她就吐血而亡,太医又如何?谁也查不到这事,谁也联系不到她一个老姨奶**上。

接到县主的口信的郝志学,早就得知县主的病情,心中激动,心想姨娘没让她失望,动作倒是快。

他想最后见县主了,好好安慰她,让她回娘家等死去吧,就是死都不会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的县主已经没有精力和良人如何了,只是想见见,说回娘家好好养病,好了后还会回郝宅,郝志学都一一应了,温柔的搂着县主,口吻怜惜,心眼都是心疼,不断的含情啄面,让县主满心柔情的放心回娘家养病。

周亦然被友人拉着去百合园,他也想去,好像是梦中人兄长的园子,去了也离她近了,可是半道那人又遇见个友人,有急事匆忙走了。

他就想都快出城了,就去看看吧,刚要上马车,就看见一人进了个宅子,才发觉那是妹子的陪嫁宅子,奇怪,妹子不是病了吗?怎么会有人去了那里?还是从后门进去的,想想不对,难道被盗?

不敢打草惊蛇,急忙让人守在前门,要是有人出来就抓住,他在后门盯着,等看到出来的人后,周亦然觉得自己眼睛不好使了,使劲揉揉,又看看后,无法相信。

呆住的周亦然急忙继续躲着,没一会,妹妹长英县主出来了,匆匆上了马车后走了。

愤怒的周亦然发抖着,幸好把人打发到前面去了,跟着的一个护卫是个心腹,这会也低着头不敢抬头。

回府后的周亦然去见了父王,听母妃说妹妹的病情,他几次张嘴都没法开口,自己回到书房,发狠的砸了个茶杯,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

920 胃心痛

周亦然是想了一夜,只能先等妹子回来再说,到时再告诉父母,看这事要如何遮丑,不能再让妹子回郝家了,难怪妹子不跟着妹夫去范阳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周亦然也交代了心腹去调查郝家之事,想办法查下郝府留下来的晋阳带来的老仆,那郝家的郝志学在晋阳如何。

白玉禾嫁进来快一年了,终于怀上了,郝志学大喜,格外体贴,白玉禾想到京里人都会买福娃的,就给夫婿提起,郝志学欣然陪着媳妇去了旻福。

看着各种姿态的福娃,郝志学拿起看着满面含笑,这胎要是生个嫡子就好了,白玉禾见夫婿如此更是心中甜蜜。

郝志学想的是自己年纪都二十多了,还没个儿子,自然盼着这胎是个儿子,至于原配嫡女,他早就没什么印象了。

夫妻俩正挑着福娃,郝志学听到女掌柜招呼着“周二爷来了。”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下。

因为来旻福的男子少,郝志学陪着白玉禾进来,也是想表现体贴,所以听到有男人进来,他就抬头看了一眼,这么一看就呆了一下。

是县主的二哥周亦然,独自进来。

春雪心里也嘀咕,今天是怎么了,进来两个男子,还都是有身份的,一个陪媳妇,那个难道是给爱妾买福娃,听说是又有了的。

转眼一想,对了,这两人是姻亲。

郝志学不能装着不认识,只好上前见礼,按理说,周亦然是晚辈,懂礼的可以不受这个礼,可今天周亦然偏偏没让。

郝志学心里暗恨,和县主一样,都是仗着身份蛮横的人。

周亦然是刚好办事从这过,看见郝志学陪着媳妇进来,实在是忍不住,就跟了进来,看着这个人渣和妻子甜蜜恩爱的情景,想起刚回娘家的妹妹的病容,周亦然是捏紧拳头暗恨。

两个暗恨的男人都面带微笑的打着招呼,互相的脸上不自然,周亦然毕竟是郡王之子,郝志学也不好直视,心里还有鬼,就没看到周亦然脸上的那丝抽动。

而一边的春雪是看着这两人怪异的神情,八卦心顿起,就又看了看白玉禾,一脸娇羞的避开,春雪就秒懂了,她还以为这白玉禾是周亦然中意的人被探花郎给抢了,活该!当初想谋得八皇子妃,如今又惦记上别人了。

之后郝志学也没心哄白玉禾,就随便买了几个,带着媳妇离开。

周亦然怎么想都不对味,回府后,去了看了妹妹,暗中试探,如果和妹夫不和,那就和离,可是县主咬死不会和离,但也不说病好了会去妹夫那,周亦然看着妹子如此,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

左思右想的周亦然,觉得这事如果任由妹子,早晚会让外人得知,自己都能偶然遇见,要是别人看见了,那么郡王府就是个大丑闻了。

正好派人打听的回来说了郝家之事,周亦然大惊,这个事情就必须马上告诉父王了。

这阵子,郡姜王妃带着孙子,见儿子找郡王有事,也没多问,父子俩去了书房。

郡王爷见儿子进来,打发了下人,并让人离远点,让他的心腹守着门,郡王奇怪,不知儿子是何意。

等听了儿子说的,郡王是猛地站起,不可置信!

“你再说一遍?”

周亦然走到门口,让一人进来,是衣香。

衣香进来就跪下,她也惊慌失措,有个郡王妃的下人说找她问问县主的身子,她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等看是去郡王的书房,心中就知不妙。

周亦然看着发抖的衣香,还温和的说道:“你跟着县主多年了,县主的事不会不知道,你要老实说出来,别忘了,你父母兄弟可都在王府当差哪。”

衣香更加发抖,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破流血了也不敢停。

郡王一看,怎么不知道儿子说的都是真的,但还是问道:“你说,县主和那个探花郎有私情?”

衣香只顾磕头,都不敢回话,郡王一脚跺上去,衣香一下仰倒,爬起来又跪下。

郡王额头爆青筋,再心疼女儿,也要被女儿气死,这等悖于人伦之丑事竟然是自己女儿做出来的?郝家?那探花郎?好!好的很!

周亦然又问道:“你叫衣香?县主给起的?好名字,我问你,那探花郎的原配是怎么死的?”

衣香抬头,哆嗦的说道:“听说是病死的。”

“什么病?”

“不知,不知道,二爷,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就伺候县主,没打听那些事。”

郡王看着儿子,不知道他问这个是啥意思,但心里也感觉不妙,就听儿子苦笑一声,说道:“父王,郝志学原配死于胃心痛,那个姨奶奶进了郝府,郝府就死了个嫡子,也是死于胃心痛。”

张大嘴的郡王傻了,那个跪地磕头的衣香更是一屁股坐地上,她想起县主为了那个庶叔,对那老姨奶奶和颜悦色,俩人曾经在花园里聊天喝茶,听老姨奶奶说郝志学儿时趣事,她还在旁亲自添的茶。老姨奶奶还派人送了点心给县主,说是家乡味的,让县主尝尝晋阳特色。

县主都没舍得分给她们,全都吃了,就是和那个庶叔有了私情后,县主才慢慢病了,怪不得那老姨奶奶没跟着儿子去住,反而是留在了郝宅,想到这衣香就爬起来,都说了。

周亦然对衣香说道:“这事你先不要对县主说,以后还和以前一样伺候县主,回去就说不小心撞了我,被我罚了,记住,不能露出任何,不然你全家就去乱坟岗吧。”

衣香磕了头赶紧的退出去。

郡王是一拳砸到桌子,茶壶都被震到地上碎了。

“偏偏你大哥去了晋阳,我问他什么事那么急,他也不说,这郝知府,好!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父王,这事不能把妹子的事牵扯进来,不然就……”

“这个孽障!要是你母妃知道了还不气死?原本就抱怨父王护着她,还真是护出个孽障来!”

周亦然听完父王的谩骂,这事要是让没主意的父王来办,他肯定是等大哥回来,不行,得赶紧把郝家给办了,不然妹子还惦记那人,再闹出啥来,又不能明面上在京里办这个人,得从郝家入手。知道妹子的事后,周亦然也在思索怎么惩办郝家。

“明天再请个太医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中毒?”

“父王,这事,儿子觉得妹妹的病也得找太医想法,还就是那郝家不见得干净,父王也得办了才是,不然再拖段时间,让外人得知妹子的事,可就是大麻烦了。”

郡王点头,吩咐幕僚进来,和儿子一起商议。

921 水匪

太医来郡王府给县主看诊,得出结论就是胃病,郡王不死心,又找了解毒在行的太医来,也说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就是胃病,如果是查不出来的毒,那要看了那毒后,才能看是否能解。更新最快

郡王没法,和儿子商议,这要是中毒,肯定毒药在那老姨奶奶那,从衣香的交代,父子俩也都明白了,是自家女儿纠缠上了那个探花郎,没准那老姨奶奶就想在丑事没人知道前,要让县主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谁会想到和县主没啥纠葛的探花郎母子干的?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快郡王府就知道了。

可是如果要私下抓了那老姨奶奶,探花郎肯定就知道了,狗急跳墙,谁知他会不会把县主抖搂出来?

父子俩左思右想,再合计,只能等晋阳的消息,如果郝知府犯罪证据收集了,立马让人报与朝廷,那探花郎就得进大狱,到时私下抓了老姨奶奶问询就不会惹人注目了。

至于县主,只能听太医的,慢慢吃药养着了,谁让她不守妇道没廉耻做了这等丑事,拖一阵子看能不能找到方法治病了。

郡王世子是得知随国公的宋家人和武陵侯府的曹家人去了晋阳,心中觉得不太对劲,也动身去了晋阳。这事要快点解决,不是那里还没安顿齐全,他马上给朝廷献上,还能得一功劳,就是得把那里该封口的封口,该安排的安排,这个得自己亲去,所以世子就急匆匆的离京了。并不知这里的事。

这些**事,别人自然不知,宣平候府因为有丧,外人也不会来府上,府里的人也不会去外面瞎逛或者去谁府上,都在府里,但也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丧仪要遵守,除了二房,其他人都是照常生活。

太夫人比较憋屈,不出府,也不能在府里玩乐,打牌都不好,虽然外人看不到,但儿孙要是知道了,太夫人是怕将来她没了,儿孙也会学着她吃喝玩乐的不在意守制,所以她只能规矩起来。

其余时间只好和刘婆子在屋里瞎扯,有时媳妇来了,说说话,打发时间,虽然太夫人不用给个庶子守孝,可府里的人都守孝,她也不能独自大乐呀。

三房里,从和跟着罗先生读书,闵先生教两个小娘子,苏氏去听了几次,觉得二姑姐介绍的人不错。

其他几个儿子各自过日子,平平安安的。

就在这时,胡铁进京了,带来了需要的木材,还有他自己的货物,如今他越来越熟悉了,因为路上又有人关照,不会被克扣太多,甚至是没有克扣不说,走哪都有人护着,所以他也就越做越大,原本就是个肯吃苦的,身子又顶得住,一年来回两趟,也辛苦的攒下了一些家业。

这次来还替秦国夫人给京里的亲友们捎来的礼,包括谢府的,这次秦国夫人让胡铁替她亲送,也是给了胡铁见贵人的机会,胡铁心中记下这份情。

贾兰芝同样也给干娘了一堆的礼,和厚厚的信件,这些苏氏都不忙看,先问胡铁岭南那的事。

胡铁首先就是喜眉乐眼的说紫菀有喜了,苏氏是头一次见胡铁这么面色外露的,胡铁说本来他不放心,想守着的,是紫菀让他不要担心,会照顾自己,家里也买了下人,就是三姑太太也说会每日过去陪着紫菀。

苏氏听了也给胡铁道喜,俩人成亲五年了,紫菀能生,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高兴的事,胡铁说是在岭南李家介绍了个妇科圣手,调理了几年才有了好消息。

苏氏都没问三姑太太,胡铁自己提起,说白家老四去了岭南,在卫所跟着镇抚当个副手,夫妻俩挺和美,苏氏听了点头,就是三老爷也和颜悦色,自家妹子过的好,当兄长的也能放心。

随后胡铁又说了,岭南海边最近不太安稳,总是有水匪出现,所以,他这次会再十日内就赶回去,不放心家里。

三老爷听了神色颜色,问了胡铁一些事项,苏氏是听的稀里糊涂,就先出去说给胡铁准备吃食,胡铁知道府里守孝,就说还要去别家拜访,苏氏就留他俩,自己回了燕堂。

苏氏回去想了下,历史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古代海边曾经出现过倭寇冒充水匪,她有点印象,想起这,她又匆忙去了书房,不管别人怎么看了,得把知道的告诉胡铁。

书房俩人听了苏氏说的,都没怀疑她的话,胡铁就急匆匆告辞,三老爷也派人去找宋表弟,苏氏看没她什么事,也就回去了。

宋八来后,听了三老爷的也急忙回去找他大哥去了,然后皇上就知道了,立刻派了人快马赶往岭南不说,还另外快速消息路子到了岭南,这些京里人都不知。

而过了半个月,皇后宣召贤淑夫人进宫,苏氏恐慌,不知发生何事,她怕她那次又秃噜嘴让人怀疑,兢兢战战的进了宫。

皇后依然和颜悦色,问了问宋太夫人的身体,关心了从和几句,然后就问老家老四媳妇白宋氏的事。

苏氏心里咯噔,三姑太太死遁后是用的宋姓,所以也就是白宋氏了,但不知为何问起她来,苏氏只能说白家老四后娶的是太夫人远房侄女,白家如今又是廖外甥的岳家姻亲,反正就没正面回答皇后的问题。

皇后听了也没说话,只点下头,苏氏坐立不安,半天,皇后说道:“岭南早已事先得知消息,水匪是倭寇假扮,白家老四带人打退了倭寇,白宋氏带领女眷捐款力助剿匪,让百姓保住了性命和财产,立了大功,这事是否贤淑夫人事先给白宋氏透露过?”

苏氏听了前面心里还暗道这次三姑太太做的好,等听了后面就傻眼,听那话,皇后知道白宋氏就是谢三姑太太了,不然苏氏就没接触过白宋氏,如何给她透露过话?还有就是,这话让她怎么回答?说事先没说,那么白宋氏如何事先得知?要她说给白宋氏透露过,那么为何不早点给朝廷说?

保自己可是三姑太太这次是做了为民为利的大好事,保三姑太太,那么自己如何解释不先告诉朝廷?

922 毅勇夫人

于是,苏氏就老老实实的说了。

“回禀皇后娘娘,前阵子妾身表弟丁胡铁从岭南运来木料,给妾身夫婿说起岭南水匪之事,妾身回屋,突然听到有人说水匪是倭寇假扮,妾身慌张,可又听到让妾不用着急,那里有人自有人已经去告知,并说我朝安定天下,必不让百姓受苦,让妾身告知家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她心里想反正都当我是神婆,我就“老实交代”,是“别人”告诉白四太太的,不是我,我是想说的,可胡铁还没带信离京哪,就是这句不能秃噜出来。

皇后看着这个木讷的贤淑夫人开始是紧张,后面是吃惊,然后就想说不想说的模样,接下来就是吞吐的说了这么几句,想起都说她有过那种经历,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苏氏说完后,就左手拧右手的,垂眼看自己裙摆,一动不敢动,半天,皇后说了句退下吧,又对身边宫人说道:“赏贤淑夫人玉如意一对,”

苏氏忙跪下磕头,双手接过赏赐,恭敬退下,出了宫门才深深吐一口气,看见远处的马车边的三老爷,急步走进,没等三老爷问说了句回府再说,三老爷扶着太太上车,自己也跟着进了马车。

而苏氏退下后,皇帝从屏风后走出,皇后问道:“皇上,你看贤淑夫人……”

“此类事玄之虚之,小八那就有几本书中也记载有,别的不说,就是朕当年和师傅去福建,那老和尚给了信让送往辽东,他又如何得知?之后师傅去问,老和尚已不在了,所以,此事……,或许借贤淑夫人之口来个朕警示,那贤淑夫人也是与佛有缘之人,罢了,那白宋氏之事,也是妇人之事,不必过问了。”

皇后点头应了,也是,这白家和谢家还真是有缘又有姻,也是奇事了。

……

苏氏和三老爷到了侯府,直接去了太夫人那,她也在等这媳妇回来。

等苏氏坐下后,说了皇后的话,太夫人吓得要死,要是谁抓着三妮子死遁后又改嫁的事,虽说不至于是犯法,可也是个诟病,不是不允许妇人再醮,可弄出这一出,让别人知道了顶多是议论,可三姑奶奶没猫在内宅,还出头露面了,如果白老四立功,给媳妇封诰命,有人把这事扯出来,就是罪过了。

太夫人拍桌子骂道:“这个死妮子,不好好的呆着,到处丢人现眼,这下可好,皇家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哟。”

骂完就哭了,一句一个死妮子的。

侯爷和侯夫人也面面相觑,三老爷皱着眉,苏氏是觉得让人知道不好,但她这次认为三姑太太没有做错,尽自己微薄之力,为了百姓怎么就不对?

“就不让小妹在京里露面,外人不知,只要皇家不追究就行。”

太夫人一听,忙对苏氏说道:“老三家的,你给三妮子去个信,让她老实呆着,别再出门,好好的和白女婿过日子,可别再惹祸了。”

太夫人催着赶紧赶紧的,就都回屋了。

三老爷一直没说话,苏氏就说了小妹没做错,如果是她也会出头等等的话,最后三老爷说他来写信,苏氏想更好,她虽然理解和赞同三姑太太的事,但还不想和她联系,她能过好更好,身为老乡也愿意看到她能有个好结局。

然后就在胡铁走时,把信给了胡铁,胡铁得知岭南之事,虽然松口气,但也着急赶回去,家里还有个孕妇哪。

太夫人就天天的念佛,为了遥远的三女儿,不在念叨出府的事,如今她还怕出府,万一有人问起岭南那边,她该如何说。所以也就在府里老实呆着了。

而外面,老家老四立功之事传出,白家大喜,接到白老四的信之后,又和侯府一样,发愁起白老四媳妇的事来。

白老三回屋给太太说道:“你说这事弄的,老三来信说这事是弟媳给他提醒的,弟媳又出面带着女眷捐款出资,救助被倭寇毁了的村子,就这点,朝廷肯定给老三升官,就是弟媳也得封诰命,以示奖励,这也是个典范,好鼓励百姓,可是,弟媳之前的事要是别人找茬,就是个麻烦事。”

经过自家女儿的事后,白三太太对女子有些方面也看开了,说道:“弟妹做的没错,我要是跟着老爷去了岭南,也会这么做,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出门做事?京里要是有人带头捐款为国事,我也会跟着做,可是我就没弟妹的勇气,能挑头来做这事,凭这点我就服弟妹,总比成天在内宅勾心斗角的强,弟妹这次可让我刮目相看了。”

对这事白老三也没觉得弟媳做的不对,就是担心弟媳是武陵侯府的寡妇又死遁的是暴露,白三太太接着说道:“要是皇家知道了,弟妹当年又不是犯法,死遁的改嫁的人多了,那也是武陵侯府的意思,松柏夫人还在,皇上不会不给松柏夫人面子的,老爷就放心吧,没准皇家早就知道,只不过是内宅之事,没必要点出就是了,我看弟妹这诰命是妥妥的到手了,只不过老四暂时就别想调回京里了,调回来弟妹不得跟着呀,京里一露面,不都知道了?”

白老三笑道:“要是我就不回来,趁着这机会还不再努力往上升呀,回京也就风光那么一下,在外面,还能继续搏个前程,等过个十几年,再回京,那就二三品了吧,在京哪有这好处?”

不仅是白老三这么想,白父也是同样这么认为,私下给了儿子去信,让他在边关为朝廷效力。

京里人的情绪也高昂,为了岭南之事,朝廷也下了旨意,在岭南新成立了南海卫,专门负责海上水匪,封白秀德为千户,并从京里选了两个武将为副千户,封白宋氏为五品诰命毅勇夫人。

所封所赐都随传旨太监南下了,太夫人总算放了心,又喜上眉梢,但也不敢张扬,只好叫来儿子媳妇,来回的叨叨。

白家就等于白老三正是进入了武职,白父忙挑了幕僚给儿子送去,儿子几两本事他也知道,这次就是撞巧了,以后还得靠身边有得力的人帮着才是。

923 彻查

回屋后的苏氏在想,三姑太太目前来说,才是恰当的年龄遇见了合适的人。

他们夫妻彼此都是,如果当初没有退婚,她直接嫁给了白老四,不见得像如今这样,年轻气盛的三姑太太憋在内宅,上有婆婆中间有妯娌,她肯定有不顺心的时候,只能对白老四发泄,而白老四再中意她,也是同样的年轻气盛,年轻没阅历和经验,时间长了自然不会多容忍她,更何况还要夹在媳妇和父母家人中间,就凭白老四那个二愣子,两人能恩爱可不好说。

而现在,俩人都四十了,三姑奶奶经历了夫死守寡改嫁,再嫁也会收敛些不再那么任性,白老四也经历了没老婆养孩子和在外历练,阅历也有了,思想也成熟了,多少的会比年轻有包容心,有些城府。

这时的俩人在一起,肯定比十六七岁在一些时要适合。

对于三姑太太来说,这时的白老四给了她温暖,给了她爱恋,也给了她自由,而她身边没有婆家这个牢笼,她也不是坏心思的人,遇见难事,她出头张扬,白老四再支持,那么,那片天地,她出头了,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展现自我的满足,或许以后她会越过越好。

苏氏也愿意三姑奶奶能得到她想要的精彩,毕竟她是个真实的人,具有善心,只是不会处理问题解决问题,只注意自己所想的人,有了生活的理想,她肯定会过的鲜活。

三老爷看太太拿着一本书,又没看,只是胡乱翻着,还好奇的探头看一眼,问道:“看什么哪?”

苏氏抬起头说道:“没看啥,就是想到小妹,如今可算是找到活法了。”

“我看她就是爱折腾,这次还算折腾出名堂来了,不过我可给白老四说了,可得看好了她,那里乱,别小妹张巴的厉害,让人盯上了,还不是惹事?”

“那也不能为了怕事就不做事,反正妹夫也不是毛头小子,如今也是个千户,手底下有人,护个家眷还是可以的。”

夫妻俩正说着话,侯夫人急匆匆的来了,三老爷起身要出去,侯夫人说道:“三弟也听下,刚芸儿捎来口信,说弟妹娘家那个姻亲,晋阳的郝知府,也就是探花郎他爹,被人检举贪污受贿,皇上大怒,已经派人去彻查。”

苏氏大吃一惊,这个要是罪证确凿,郝家就完了,郝家完了她才不会多管,而是担心的是娘家。

“我给你来说这事,也是想到苏府是郝家姻亲,弟妹也悄悄回娘家看看,不过,和苏府没多大关系,谁府上没个姻亲连着的?那郡王府和白家更是郝家实打实的姻亲哪,白家这下可倒霉了,光看中探花郎了,结了这门亲事,真是拖累。”

不提苏氏由三老爷陪着急匆匆的偷着回了娘家,白家也是几人怒容坐着。

白父说道:“突然的冒出这事?老大看是朝廷……?说是有事,郝知府这么多年呆在地方上,要说一点手尾的都没有的干净也不可能,可如今,有端和郡王府这个姻亲,谁那么大胆来检举?对了,端和世子哪?”

白老大回道:“父亲,儿子打听了,世子前不久去了晋阳,王府在那不是有个小矿吗?郡王府和郝知府之间关系肯定不错,除开利益关照,还有儿女亲家关系,可如今,闹着一处,儿子也不明白了。”

“父亲,去年因为不成器的玉禾之事,儿子也打听了那个郝知府,听说办事能力是有的,做事也踏实,也从不鱼肉百姓,口碑甚好,按理说,又有郡王府罩着,不该呀?这事蹊跷。”

白老三也觉得不对劲,当初和郝家结亲,他自然上下的打听了。

“这想要盯住一个人找事,哪个身上是干净的?这只能说郝家得罪人了,人家要往死里整他。”白老大接着说道。

“嗯,你们都听好了,观望就是,这门亲事谁都知道是三皇子给做的媒,我们白家不要多说多做,要是玉禾回来提出什么,让老三媳妇拒绝就是了。”

白来三一脸羞怒,低头听着父亲又交代大哥事项。

而赶往永辉府的曹泽是到了后,直接去见了郝家族长,这时郝家族里也乱了,知府被关押受审,郝家宗族得知消息,族长到处打听找人,因为郝知府,郝家宗族也是在永辉府慢慢成为一大族。

曹泽拿出武陵侯府的命牌,郝族长得知是京里来人,又是郝英卉婆家,大喜,忙秘密迎进一书房。

郝家有个嫁入侯府的,有个娶了县主的,还有个和京里白家结亲,都是郝知府这一支,族里哪个不知,如今出了事,郝族长以为是亲家来相帮。

可等曹泽说了来意,和里面的曲折,郝族长根本是不信,郝志学是傻了还是疯了,敢招惹侄媳,还是个县主?

曹泽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郝族长扑腾就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这事你要是伸张出去,那么郝家这一族估计就只留下妇孺了,我说给你听,只是不想让你再指望端和郡王府了,他不把郝家都灭了解恨才算怪,我只可怜内人祖母父母弟妹,能救几个算几个,族里出了这份申明,我曹家怎么都是郝家姻亲,事后也能关照一二,不然……”

没有选择,郝族长痛快答应,曹泽说了他居住的地方,告辞。

郝族长是没敢去送,家里也不知来人是谁,惊吓又忿恨的郝族长叫来了大儿子,秘密吩咐了件事,大儿子点头然后出去了。

郝家太夫人郝英卉祖母,自媳妇回来后,就说病了,在别院休养,让儿子媳妇伺疾,郝知府也无心过问,府里有新美妾,他对老妻也不在乎,偏巧的是他没关押那时,刚好儿子带着孙子孙女去给太夫人请安,而晋阳府的人都知郝家情况,没人感觉奇怪。

郝家女眷也都关押候审。吕家也恐慌了,但想到三皇子府还有个吕家女,又定下心,忙派人急速进京。

924 狠人

京里,探花郎也关押候审,郝子茂被押回京,虽然郝知府事和他们无关,但这一人犯事,家人连坐,严重的还要株连九族哪。

白玉禾回娘家求情被母亲一顿训斥,回去大哭,而县主因为郡王府严令不准给她露口风,所以她不知,郡王妃是急怒去找郡王,问出了什么事。

周亦然怕母妃为了妹子再去到处打听郝家事去,就给母妃说了全部,也说了是他和父王动的郝家。

姜王妃首先是被女儿的大胆而惊呆,她虽然骄纵,但也是个恪守妇德女子,这种事怎么会是自己女儿做出来的?不仅是偷情,还和夫家长辈?

原本就脾气蛮横的姜王妃是气的立刻跳起来要去找女儿质问,周亦然一把拉住母妃,告知妹妹的病的缘由,没准是郝家老姨奶奶下的毒。

姜王妃的怒火转向了郝家,认为肯定是那探花郎勾引了女儿,并让他姨娘下手,就是想谋害嫡支,女儿再不好,自己打的骂的,但不能允许别人说个不字,更何况是谋害了。

她咬牙切齿道:“那个毒妇哪?”

“儿子派人抓回来了,在乡下一个庄子里,如今那老姨奶奶拒不承认此事,怎么都撬不开她的口。”

“让我去,让孙嬷嬷跟着我去,我还不信了,孙嬷嬷还能撬不开她的嘴。”

已经遍体鳞伤的吕姨奶奶,是悔恨交加,早该多下点药,让县主一命呜呼,人没了,什么证据都没了,也小看了京里的贵人,没想到没处理掉那个贱人县主,反而把儿子和自己都搭上了。

她是等被人抓了后,来人问县主中了什么毒时就明白了,郝家是郡王府动的,不然不会这么快的就能捅到朝廷上,她更后悔应该一开始就告诉儿子,而不是自己自作主张谋害县主,如今什么都完了。

吕姨奶奶真是至死都不会知道是她的宝贝儿子故意泄露给她的,就是想借亲娘的手来处理惹来的麻烦。

恶毒之人,往往心硬如铁,对自己也能狠下心来,吕姨奶奶为了儿子,咬死说不知道,听不懂问话人的意思,就是孙嬷嬷把宫里折磨人的法子都用了,吕姨奶奶死不吐口,孙嬷嬷施刑过后对姜王妃说,这个妇人,要不就是就是真不知,要不就是个狠人。

姜王妃没法,只好回府,思索还是等大儿子回来再说。

姜王妃恨极,越想越生气,跑去去质问了女儿,长英县主听母亲说出她的私情,先是羞红了脸,等姜王妃骂完,她才说道:“我也后悔,要是晚点成亲,未嫁时遇到探花郎,就没有如今的事了,好不容易遇见个情投意合的人,是命运捉弄了我们,母妃,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就和离,我不再和郝子茂过下去。”

看着一脸痴相的女儿,姜王妃怒极,一巴掌打上去,长英县主顿时吐了一口鲜血,而得知王妃去了县主屋子的郡王追过来,看此情况,上前扶起女儿,怒瞪王妃道:“谁让你来的?不知道长英现在的身体吗?”

姜王妃仰头冷笑道:“哈!她还痴心妄想哪,母妃告诉你听,你为何这样?就是被你的情投意合的人害的?你中了毒!知不知道?就是那探花郎的姨娘下的毒!”

靠在父王身上的长英摇着头,不信!怎么可能?

郡王对着姜王妃使劲喊道:“你干嘛要说!长英已经这样的了,为何告诉她?”

“不告诉她,难道让她妄想继续和那探花郎偷情?你护的好女儿!真是蠢死都不知咋死的!我告诉你,探花郎已经下大狱了!你等着给他收尸吧!”

“不可能!我要去问他!让我去问他!”

长英转身紧紧抓着父王,嘴边的鲜血映的脸更加苍白,郡王把女儿搀扶到床上,可是长英又是挣扎着起来,紧紧的拉着父王。

郡王是又气又急,忙让衣香去叫大夫过来,可是长英挣扎着跪下求父王让她见郝志学一面,郡王只好先好好的应了,让女儿看了大夫再说。

等安顿了女儿,郡王回去和姜王妃大吵,怨她去刺激了长英,如今病情加重。

姜王妃那股气始终都没消下去,坐那恨恨的看着郡王,冷哼几声,不再说话。

京里,郝家的姻亲,端和郡王府、武陵侯府、白府是直接女儿亲家,没有出声的,拐着弯的姻亲苏府也没任何反应,该干嘛干嘛,让京里观望的人都摸不着头脑,有人细打听,端和世子早在事发前去了晋阳,县主病了好久,也早就接回王府养病,这个不是假,几个太医都确诊了,而武陵侯府的郝氏说是有孕安胎哪。

武陵侯府的反应正常,从来都是犯事不会牵扯出嫁女,但郡王府世子为何去了晋阳,就有人琢磨了。

三皇子早在郝家出事后就躲着了,还交代妾室吕姨娘不要为郝家求情,吕姨娘如何会为了堂姑就把自己连累,也同样是撇清,也不敢打听堂姑情况。

郝志学反而不知道此事因为私情败露引起,还以为是父亲那边出了事,他着急,但又见不到任何人,就是姨娘也没来见他。

等他见了白玉禾,激动的扑上去,紧紧握着她的手,先是关心问了问白玉禾的身体,最后问家里情况如何。

白玉禾在郝家出事后,几次回娘家求情,都被拒,怨恨娘家不出手相帮,郝宅就一个姨娘她如何上心,也没过多留意。

郝志学心中埋怨白玉禾不去看看姨娘如何,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反而解释郝家肯定是得罪人了,被人诬告,等查清了自然会没事,又婉转的让白玉禾回娘家去求情。

白玉禾想到回娘家养病的郡主,毕竟她还是郝家媳妇,就急忙去了郡王府,可是人都没让她进,就被县主养病打发了。

原本白玉禾因她有孕在身,应该在家不准外出,等候案件结束,可她不听娘家劝告,四处奔波,白家实在不愿见她到处求人,硬是派人守着她,免得她坏事。

925 你毁了我

端和郡王府,长英自那次吐血后,病情加重,但是她用不吃药来苦求父王让她去见郝志学,说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

姜王妃是恨得硬下心来说不吃药就等死,郡王看着女儿如今的模样,气完了又心疼,放在手心里心疼的大的女儿,就成了这幅模样,郡王就想让她去弄清楚也好,回来就和郝家义绝,宁可让人觉得王府落井下石,也不能让女儿再是郝家人。

哄着长英吃了药,也进了食,养了几日后,郡王打着长英去牢里看郝子茂的旗号,由周亦然陪着去见了郝志学。

周亦然进去后,把狱卒打发了,清了场,在一单独牢房见了郝志学。

长英县主看着还算整齐的郝志学,而郝志学看到长英先是一喜,但看到跟着的周亦然就是一愣,继而是恍然大悟。

长英忍着牢里的异味,强忍她胃里翻腾的想吐,捂着嘴走进,看着郝志学问道:“我只问你一句,我这病和你有关吗?”

郝志学慌张,看到周亦然眼里发出的凶光,想起姨娘说过,这毒没人能查出来的,他就说道:“县主,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我对你如何?我对你情深意重,可你为何要害我?这次回娘家,我都打算好了,我将来和郝子茂和离,让父王将你外放,我跟着你去外地,没人知道我是谁,我就住在外面,我为了你,宁愿一辈子守着你,可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到这时,私情已经败露,郝志学不再掩饰,眼里喷火,咬牙切齿说道:“我是郝子茂亲叔父!为何?你为何就缠着我?我已经娶妻有家室,将来还要有儿女,可你毁了我,你这荡妇。贱人!你毁了我!”

周亦然上去就打郝志学,指着他恨恨问道:“所以你就给我妹子下药?就要害了她?”

郝志学爬起来说道:“下药?谁知道是不是哪个小倌干的?你问你妹妹,除了勾引我,她还藏过几个小倌戏子?”

“那么我问你,你原配是如何死的?将来你要再攀高枝,是否白家女也会死于胃心痛?不要以为找不出毒药,你就是无辜!郝家可还有个嫡子死于胃心痛,难道都是巧合!”

听到妹妹的呻吟,周亦然忙回头去看,长英捂着腹部,捂嘴的帕子落下,满是鲜血,周亦然慌忙扶着妹妹,连拖带抱的把妹妹带出去。

长英在马车里倒在哥哥身上,流出眼泪,说了句:“二哥,我恨!”

周亦然给妹妹擦了嘴角,噙泪道:“放心,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他们谁也不知,有个司狱全部听到了。

吴梅荷嫁的就是白家的一个远支,是刑部的司狱,今天来这是找个同行有事,听说长英县主兄妹来见郝家人,缺不见她自己夫婿,去见探花郎,因为郝志学是白家女婿,他自然上心,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偷着和友人说他要听下。

往往贵人的什么事,让他们躲开,没其他人的交代,狱卒不会多听,知道了也是给自己惹祸,而白司狱要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听完后的白司狱大惊,回去后就去了白家,把他听到的说了,白父交代他对任何人不能透露,白司狱哪能不知好歹,连连保证绝不会说告辞回家。

白父让老大和老三去了书房,把白司狱刚来说的事给说了。

白老大恍然,“我说郡王府有点奇怪,竟然就是他动的郝家,我派往晋阳的人还没回来,不知那里情况,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事。”

白老三是怒砸桌子,喝道:“好个探花郎!当我白家是什么?”

看着兄弟肚子鼓气,两眼怒瞪,想说那也是你女儿上赶着的白老大闭嘴了,只看着白父。

白父对白老三说道:“让你媳妇把玉禾接回来,落了胎再说。”

白玉禾被母亲哄回去,哄着她喝了药,半夜就流产了,白玉禾是痛的死去活来,却无法相信是自己母亲下的手,没想到娘家这么自私无情,在她夫婿还在狱中就翻脸,白家可以无情,为何要落了她的孩儿。

白三太太看着女儿眼里发出的恨意,就把郝志学和县主私通,而导致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说了,白玉禾难以置信的望着母亲,她也知道,就算是母亲要骗她,也不可能把这种违背人伦之事拿出来胡说。

白玉禾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和她柔情蜜意的夫婿会和县主有私情,那可是他侄媳呀,“我不信!我不信!”

喃喃的白玉禾嘴里说不信,但心中也已经知道这是事实。

白三太太就说了郝志学原配的病症和长英县主一样,白玉禾是大叫一声,仰倒昏过去了。

醒来后的白玉禾无言面对母亲,但也眼里冒着火光说道:“娘,让我去见他,我要他亲口说!”

“亲口说什么?他原配是他害死的?就为了再高攀贵女?事已至此,你见了又如何?你就不能给爹娘省省心?这个节骨眼上,你要闹出皇家丑闻?你还算命好,要是将来他发达了,你也就……”

白三太太无法说下去,看着女儿死死咬着嘴唇,两手紧握。

“你就好好养着吧,这事听家里的,别在出事了,不然家里也保不下你,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这么不孝?”

说着说着白三太太痛哭出来,女儿以后该如何?

白玉禾躺下后两眼空洞的望着,情窦初开就遇见中意人嫁了,又甜言蜜语了一年,如今这个打击太大,她无法接受。

没几天,郝知府被押进京,郝家女眷也都跟着押回,可还没等审案,狱中的郝知府之妻郝王氏递上了两份申明。

一个是她早在多年前和郝知府和离,一份是一年前郝俞氏和郝知府长子和离并带走一子一女归娘家的和离书,有郝家族长和俞家的见证。

京中哗然,紧接着是郝家吕姨奶奶暗害嫡子、郝志学暗害原配的事被他原配娘家人来京给告了。

这时人们就想到长英县主的生病事上,当然有口风往庶支要害嫡支方面去说,又有之前的嫡子被害之事,没人知道县主的私情。

白家知道也不敢冒然说出来,这可不是普通的丑闻,是皇家的。

926 八皇子回京

这等妾室谋害嫡支的事不是没有,可如今都敢谋害皇家县主头上了还是头一次听闻,京里人都大吃一惊,但也不敢瞎议论,只有交好的府上私下打听。

京里传出郡王府长英县主和郝家义绝的消息,还有白家,都是直接去京兆府办理,当事人都没去,但京兆府尹也不敢不办。

皇宫里,皇上拿着密报,大发雷霆,连声几句:“好!好!你个周泰!你这是要谋逆!”

老门头低头,大殿里没一个人,他就听到呯的一声,慌忙跪下。

周泰是端和郡王的名讳,皇上刚接到一个快报,看完就发火,老门头也不知出了何事,急忙跪下地上摔碎的茶壶,他也不敢叫人进来收拾。

“先把端和郡王府派人监视了,和什么人来往,去了哪里都要盯紧了。”

老门头爬起来打开门叫了宫人来收拾,他也匆匆的去安排人手去了。

一个时辰后,老门头进来后使个颜色,殿里的宫人都退下,老门头就上前低声说了几句,皇上是站起,又摔了个新换的茶壶,勃然大怒道:“伤风败俗!皇家竟然有这么个**!无耻!”

老门头退后,而这时皇后让人通报,要见皇上。

一般没什么要紧事,皇后不会在此刻来养心殿,皇上说了句宣,皇后满面怒容进来,给皇上行了礼后,老门头低头退下后把门关好。

这时的皇上极不耐烦,问道:“梓潼有何事?”

“皇上,婉儿刚来说,因为三皇儿府上也有个姓吕的妾室,和探花郎生母是姑侄,去年也曾有过皇子府一妾室胃心痛没了,所以就派人搜了她的屋子,发现了一包药粉,婉儿偷着交给了臣妾。”

皇上看着皇后手中的药包,急命老门头拿着去太医院检查,后一太医跟着来禀报,说是一矿石粉末,并不是毒药,但对这粉末人吃了有何伤害从没听闻,书上也没记载。

三皇子妃慕容亦婉听了吕姨奶奶暗害嫡支之事,马上就想到了府上有个妾室,在吕姨娘去庙里那段时间,颇得三皇子喜爱,等吕姨娘回来后,没见俩人有冲突,反而姐姐妹妹的格外亲和,可是慢慢的,那个妾就得胃病没了。

想到这,三皇子妃暗惊,幸亏自己一直不敢大意,儿子女儿是让人一步不错的跟着,就是三皇子有时还想带着玩会,她都找理由推了,还惹得三皇子不快。她是压根不指望丈夫的欢心,也没必要用子女来讨好他,更何况打听了也都是三皇子是听了吕姨娘的,说让哥哥弟弟熟悉熟悉,自小亲热,大了也好互相照应,她就更不敢撒手了。就是三皇子怒斥她不如个妾懂得大礼,她也从不屈服,把儿女看的紧紧的。

三皇子妃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个没脑子,她不能迎合他而疏忽,将来有个不测,就是碰死都晚了。

等找到药包,三皇子妃没给三皇子和德妃透露,能想到他们母子定是让她闭嘴,大不了让吕姨娘消失,也不会让皇上得知此事,所以她就偷偷的禀报了皇后。

皇上等皇后退出后,命老门头派慎刑司的宫人抓了那吕妾拷问。吕姨娘可不没那么硬挺,再说那药粉也是她堂姑来京后给她的,说慢慢吃了,就是胃心痛症状,查不出来,没有药可解。

当时皇上就下令把吕妾杖毙,派人去郝宅抓探花郎生母,回来人却说在郝家人被关时,那老姨奶奶就不见了人影。

而此刻,八皇子回京了,皇上正在气恼中,让他去给皇后请安,没见。

八皇子这都去了快一年了,回宫没回自己宫殿,先去见父皇,被打发了,他也知最近京里的事,就没打搅父皇,转头去了椒房宫。

皇后从皇上那回来,就一直不安,刚进去时,皇上就发怒的脸,皇后不知朝廷有何大事,也不敢派人打听,让吴嬷嬷约束好宫人,这时候犯错,那就是撞枪口上了。

等外面报说八皇子回京了,皇后露出喜色,忙让他进来。

八皇子风尘仆仆,都没换衣,看得出进宫直奔这里了。

“给母后请安,母后身体万康!”八皇子跪下行了大礼,吴嬷嬷是等他行完礼才急忙的搀起。

皇后也笑眯眯道:“快起来,回来了就好,你父皇念叨多遍了,去你父皇那了吗?”

“刚去了,没见着,父皇让儿子先给母后请安,儿子知道母后定是想念儿子,赶紧过来了,等晚上再去见父皇。”

八皇子坐下,接过吴嬷嬷倒来的茶是一口喝了,说还要一杯。

心疼的皇后急忙说:“慢点喝,我说小八,出门在外,就是身子要紧,到了京了,还着急什么,歇好了再来也不迟。”

“那咋行?不说规矩,就我这心呀,一看到城门,就想父皇母后不定咋惦记我哪,没准吃饭都不香,我就急的呀,不是不让跑马,我肯定飞马跑进来,要快点给父皇母后磕头才是。”

皇后心里听的欢喜,忙让吴嬷嬷下去端些点心进来,吴嬷嬷含笑退下,难怪皇上皇后都愿意见到八殿下,就这张嘴,哄得哪个不欢喜?太子殿下是皇后亲子,见了皇后也是规规矩矩,一点不敢出错,可八殿下就是嘻嘻哈哈的,随时说笑。

“小八都会骑马了?”

“那是,我这次一路上光坐马车,多憋的慌,就跟着护卫学了骑马,我是想呀,等子安大了,儿子亲子教他骑马,嘿,到时父子俩骑一匹马,带劲!”

说了几句后皇后才想到要问安阳在岭南出嫁的情况,八皇子就说了陈家隆重的迎接了送嫁队伍,婚礼也举办的热闹而喜气,安阳很平静的嫁入了陈家。

“母后放心,我走前是等安阳婚后一个月才走的,我想既然来了,不能婚礼完就走吧,总得看看安阳过的如何,看看陈家如何,还别说,陈家不亏是百年世家,那个文风礼仪,啧啧,让人敬佩,安阳是嫁了个好人家呀,陈家老少都是有礼之人,将来对安阳不会差。”

皇后对安阳本来就不如对八皇子,她自有她亲娘,可八皇子是一直在她身边长大,听了婚礼一切顺利,也就不提其他,反而关心八皇子在外有没有生病,怎么耽搁了这么久,为何去了江南。

927 神神秘秘

皇上来到椒房宫,八皇子先是郑重的给父皇见礼,外出归来,就要给父母行大礼,八皇子虽然和皇上随意,但从不落下明面上的礼节。

皇后看皇上面色和缓,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似得,还玩笑的故意恼怒八皇子。

“你还舍得回来呀?父皇给你母后说,这小八不会被外面迷花眼了吧,没准到处看戏去了,怎么说去了江南?难道江南有哪个大家登台了?还是又有哪个小娘子十分美貌?”

八皇子一本正经的回答:“父皇,儿子可是听说江南的寒山寺的香火格外灵验,既然去了,肯定要去烧烧香,保佑父皇母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儿子还为父皇讨要了那里开光的佛珠手串,那可是让方圆大师亲自开光的,儿子就佛法和方圆大师讨论了几天几夜,就是大师都说我孺子可教也。”

皇上微笑,也不说哪有大师会说这等话,但对儿子心里记挂当爹的,能拐到那去一趟,孝心可嘉。

八皇子召唤一声,武大进来,抬进一个大箱笼,,八皇子打开后,挨个拿出,哪个是父皇的,哪个是母后的。

皇后接过一个玉镯,水润透亮,八皇子说道:“母后,这个可是好玉,都说玉养人,人养玉,母后带了它,以后就百病不侵,母后身体好,儿子也能放心,等子安大了,成亲生子,母后还得帮我带孙子哪。”

皇上探头看了看,吃味道:“父皇的哪?别说让母后给你带孙子,就方舟你都不肯丢手,父皇还想,就算忘了父皇母后,方舟你也忘了?”

“那哪能,父皇母后自然要排在子安前头,儿子可是时刻都念着父皇母后,然后才是子安,儿子都想呀,等回京,子安都两岁了,都不知记得当爹的不,不过又想了,有父皇母后心疼着,儿子也放心,回来晚点也没事。”

八皇子边说边从箱笼底下拿出个小木盒,打开后递到皇上跟前,献媚的说道:“哪能少了父皇的?父皇,这个是佛珠,另一个可是我缠了方圆大师好久,才要来的一个,瞧瞧,这可是方圆大师小时就摆在寒山寺的一颗玉珠,到时放在父皇的御书房里,看着心里就舒服。”

皇上接过,是一个小儿拳头大的玉珠,黄玉,虽不通透,但光泽,比那佛珠还得父皇心,皇上满意的点头。

八皇子凑近嬉皮笑脸道:“父皇,儿子孝顺吧,以后可别再踹我了,子安都大了,看见了多不好。”

皇上一抬腿,八皇子慌忙后退,还躬身行礼道:“父皇母后,我得回去换衣衫了,这一身灰尘,不在这碍眼了。”

皇上乐道:“肯定是急着回去看方舟了,朕看方舟可认他?哼!肯定要皇祖父。”

皇后也跟着笑着凑趣几句,也拿着八皇子给她的礼物挨个给皇上看,门外的吴嬷嬷看着八皇子跟有人追似得急急往保和宫去,眼里也是疼惜,别说皇上和皇后都对八殿下疼爱,那八皇子懂礼懂事,心中装着皇上皇后,就是那张嘴,好听话张口就来,一年了才回京,心里哪能不想自己儿子?可就是先奉承了皇上皇后,才急急回去看小皇孙,皇上心里能不舒坦吗。

谢皇子妃已经得知八殿下回京了,抱着子安在院子里等着。八皇子离京一年,谢皇子妃从没回过娘家,照顾儿子,还经常的去陪陪皇后,最近宫里有事,皇后也面色不佳,谢皇子妃识趣,也就没去打搅。

方舟过几天就是两岁生日,她想,肯定殿下就是赶在这之前回来,虽然捎了几封家书,也没过多说些什么事,谢皇子妃一直担心,出门在外,又是那么远,怎么不让人担忧?今儿得信得知到京了,她才算是放了心。

方舟不让母妃抱着,自己站着伸脖往外看,又仰脸问道:“母妃,父亲能记得孩儿吗?”

谢皇子妃温柔一笑:“如何不记得子安哪?父亲可是最疼子安的。”

方舟虽小,但很小就说话流利,吐字清楚,一点也不像个两岁幼儿。

“可是孩儿不记得父亲模样了,是不是像皇祖父?和皇七伯像吗?”

方舟还思索,皱着小眉头,附近能听见的宫人都低头掩笑,这个小皇子每次说话跟大人似得。

还没思索完,宫门外就有疾步声音,谢皇子妃拉着方舟小手,就看见八皇子快步走进来,看见母子俩,就喜眉乐眼的伸开手,嘴里说道:“我的儿子哎!”

抱起方舟连亲几下,方舟皱眉蹭脸上的口水,八皇子又转头说道:“眉娘辛苦了!”

谢皇子妃福身,笑颜展开,似桃花盛开,八皇子咽了下口水,伸手牵着,夫妻俩并步返回正殿。

……

宋八来了侯府,俩基友去了书房,宋八是累的歪躺在床榻上,说道:“让我靠靠,这阵子忙的呀,我可是腿都走细了,今年扩大了田地,我就跟着收成看着,可算是知道庄稼人的辛苦了。”

葛松进来倒了茶,他接过,大口的喝了,还吩咐倒一杯。

“德哥,今儿来找你,是给你说八殿下回京了,这小子,晃荡了一年了,都不知跑哪去了。”

三老爷不知女婿回来,前几天太太还念叨,说外孙马上就是过两岁生日了,可这当爹的不知能不能赶回来,看来太太心里惦记着。

“殿下带回了一些人,神神秘秘的,让我找地方押着,男女都有,又不让我多问,那几人也跟哑巴似得,我只好放在城东庄子里,那都是退役的护卫,有他们看着肯定跑不了,可是我就奇怪了,殿下这是搞什么鬼?出去一趟这么神秘,当初我就想他没事跑什么江南?看戏去呀?家里儿子那么小,怎么能放下心,肯定是有事,可不,带回那几人。”

三老爷也好奇,这个女婿就是一路往吃喝玩乐看戏的大道走,恨不得昭告所有人,我就是个皇子纨绔。可这出门弄这一出为何?要说是替皇上办事,那就不会偷摸的让宋八找地看着那几人了。

三老爷有点担心,最近朝里事多,女婿可别搅合进去了。

928 郝家事毕

三老爷回去给太太说了皇子女婿回来的事,又说了带回来几个人的古怪事。

苏氏还玩笑道:“不会是唱戏唱的好的吧,学堂舅,府里养着几个老戏子。”

三老爷摇头道:“不是,要是戏子干嘛嘱咐表弟看押?肯定还是有事,可是为何不交给皇上,还让表弟给看着?”

苏氏就不知道了,说道:“过几天我进宫一趟,给外孙送生辰礼,顺便问问小七。”

也只能这样了,夫妻俩就没继续说这个,说起了外面的那些事,对于端和郡王府,苏氏早就想过,倒了活该,一家子没好人,但也觉得郝家事出的奇怪,太突然了,郝知府能在晋阳当官多年,不能说一点好处没捞,但要说敢明目张胆的大手笔的,肯定不会多年还在那当官了。

但这种突然的来一下,肯定是得罪人了,被人背后给捅了一刀,苏氏当时得知消息赶回娘家,没见到大哥,大嫂让她放心,郝家就是苏府隔了几道的姻亲了,没啥关系。

苏氏才放心回府,但也留心动静,三老爷也去了白府见了白老三,毕竟白家是大外甥的岳家亲戚,白家女嫁给郝志学,万一有啥,又是牵连,可白老三让三老爷放心,回来没几天白家女就义绝郝家。

京里都知道了那老姨娘的狠毒,苏氏也为白家女能和离觉得庆幸,对三老爷说幸亏这会事发,不然将来他要是再攀高枝,白家女一样得送命。

没等苏氏要洗脑,三老爷先赶紧说了:“我得给儿子们讲讲这家里要是有个这样的妾室,那就是灭家的跟,杜绝这种事发生,有儿子了就不能纳妾。”

他算知道了,太太一知道类似的,哪个府上有作妖的小妾的事,那肯定就要对他讲半天,还得让他给儿子们上上课,说是现成的例子。

苏氏看三老爷逃似的说接儿子去,就笑了,心里还是想,现成的例子干嘛不说。

八月二十五,苏氏进了宫,这次方舟过生,八皇子就说他刚回来,太累,不办生日宴,宫里的主子们各自送了礼。

见了岳母,八皇子抱着儿子说给岳家带了礼,等过几天带没娘和子安回岳家时再一起带回去,苏氏起身恭谢。

八皇子见岳母每次都这么讲究礼节,说也也没用,也就不再管。

为了腾地让岳母和皇子妃说话,八皇子抱着儿子出去了。

苏氏问了问情况,也说起外面的事来。

谢皇子妃对母亲说道:“前不久,三皇子妃急匆匆进宫,不知何事,母亲,女儿估计德妃接下来会降位,母亲知道就好。”

苏氏赶紧交代:“小七,这宫里事你可别多打听,只管抚养方舟,服侍好八殿下就好。咱府上没有在朝里做事的,也不巴着哪个,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你爹也操心着你,来前还交代娘,让你啥事也别多问。”

谢皇子妃拉着母亲的手,点头道:“女儿都知,那天也是正好从皇后那出来看见了,这宫里没傻的,傻的呆不长,就安阳公主的母妃,自安阳嫁后,主动吃斋念佛,不再侍寝,如今皇后还有时说起修仪娘娘的好来,修仪也是聪明,事已至此,她还有娘家人,还有安阳,她不惹事,总能给安阳留点余地,时间久了,皇上不还是会想起曾经偏疼的小女儿来?”

苏氏听她这么说,知道自己也是白嘱咐,小七从小就通透伶俐,自会懂得自保。

……

郝知府之事,还没落定,调查的还人没回京,但端和郡王世子被秘密押回京的事传出,让京里人更是吃惊又摸不着头脑。

皇上命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司会审,而调查郝知府的人也赶了回来。

调查仔细证据确凿,郝知府贪污到是没有大贪,小贪是有些,还有受贿和欺压了一些没给他受贿的人员,关于判案,在女眷上引起了争论。

后来是孟修民回奏说《汉书·孔光传》就有此记载,此案要连坐前妻,恐怕于法于理都说不过去。

苏御史紧接着上奏说郝家郝王氏是郝府受害者,如今年纪已老,又因嫡子被害而与罪犯义绝,应当不受此案牵连,同样,郝俞氏带子女大归,并不是郝家人,所以,请皇上酌情定夺。

皇上最后下旨,郝知府绞刑,郝子茂夺官职贬为庶人,和他父亲一起流放岭南三年,子孙三代不得科考,郝志学腰斩,晋阳吕家满门抄斩。

郝志学亲姐张郝氏虽然是出嫁女不受牵连,可是张仲予因为郝家事,马上被降职,最后是闲置起来,没人用他,张仲予是拿出之前张郝氏打杀妾室的罪名休妻,张郝氏和张仲予大打出手,在京里也是一景,后,张仲予想方设法谋得一外放小官,可被休的郝氏没地方去,只好死死纠缠着他,让张仲予之后都没法续玄,也只好接了她回家,没法,家里还两子一女是郝氏生的。这是后话了。

而吕姨奶奶早在端和郡王府得知那药无解之时,就让暴怒的姜王妃命人把她千刀万剐后烧成灰,撒到官道上让车马来回碾过,永世不得超生。

郝志学在关押期间,就知这次是绝对完了,看见岳父白老三进来,吓得跪地求饶,说都是县主无耻陷害于他,白老三黑着脸根本不和他对话,和白司狱一同把那些不露外伤的阴暗私刑在他身上过了个遍,不是朝廷要审案,白老三都想把他给太监了。

而端和郡王府在世子被押回京,就被包围,郡王不知因为何事,要进宫见皇上没被允许,得知是大儿子犯事,又不知具体何事,在府里急的转圈圈,姜王妃则吓坏了,抱着几个孙子发抖。姜仪芳更是拽着周亦然问到底出了何事,如今连累了她,周亦然是发怒掌掴,打的姜仪芳大喊大叫,麻婆拼命捂着她的嘴,低声说要连累姜家吗,姜仪芳这才收声,周亦然也没心琢磨那句话,掉头就走。

郝英卉如今已怀孕,是曹泽安排她娘家人在郝英卉陪嫁宅子住下,郝英卉还有一个弟弟妹妹,如今只能姓俞了。

等郝英卉去宅子见了祖母和母亲,几人抱头痛哭,没哭几声,王氏急忙给孙女擦泪,安慰道:“卉儿,如今就好了,多亏你夫家伸手,救了我们,你也别哭了,如今有了身子,哭多了伤身,乖,听话。”

郝英卉收住声,擦了泪,拥着弟妹,弟妹经过此事吓得不轻,紧紧贴着姐姐。

俞氏怒骂几句,被王氏喝住,郝英卉拉着母亲的说道:“祖母,娘,以后就留在京里,孙女来照顾。”

俞氏摇头道:“你祖母和你弟弟妹妹留京,娘要陪着你爹和你大哥去岭南,娘不放心他们父子。”

王氏点头,说道:“祖母在京照顾孙子孙女,让你娘去,三年就回来了,卉儿别多想,好好养胎,过几天,我去给松柏夫人磕头,感谢她救了我们几个,就是可惜了你父亲和你大哥,无辜受累,罢了,这也是应该,谁让他们是你祖父的儿孙哪。”

俞氏恨道:“福没享受到,犯了罪就拖累我们,实在是……”看到婆婆眼里的厉色,忙闭嘴。

而这时,角落里一个怯生生的小娘子,郝英卉仔细一看是那个庶叔的嫡女,也是自己的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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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 混淆皇家血脉

郝英卉看看堂妹,又看看祖母,王氏就让儿媳带着几个孩子出去了。

这才对孙女说道:“郝志学原配之事,是有人给他家透露,他们才告发了郝志学,就是这原配嫡女的将来,我走前,他家也来找了我,是不打算接回,说能逃脱此事,拜托我抚养到出嫁就行,想想也是可怜,遇到黑心的父亲,这次放出来,官家考虑她娘是受害者,让我一并带回,当初族里也说了,让我给抚养,族里能帮着出证明,我总不能不听从,再说,我也不能把她扔在大街上,吕姨奶奶和她父亲不是人,我不能做那恶事。”

郝英卉叹气,是让人头疼之事,王氏拉着孙女的手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就当积德了,反正不少她一口饭吃,没几年就大了,到时挑个远地的嫁了,她这会也记事了,将来自然不会多说她爹娘的事,你就好好和孙女婿过,可得好好孝顺你婆婆和太祖婆婆,以后也少回来,祖母这还有银子,你娘也藏着有,到时买个宅子,我们就搬出去。”

看着满头白发的祖母,一脸的憔悴,还不住安慰她,郝英卉含泪应了,又拿出张银票给了祖母,王氏也没推脱,接过收好。

次日,苏哲志带着媳妇苏王氏来看望王氏,王氏要给苏哲志行礼感谢,被苏哲志一把托住,说不能受这礼。

苏王氏也给了堂姑祖母银票,说好好安顿下来,以后有啥需要就派人去苏府。

王氏看堂侄孙女夫妻前来,肯定是得到公婆允许,想想自己嫁了一个糟人,一辈子就没松过心,到头来子孙还是没躲过,忍不住就老泪直流。

在媳妇儿孙面前强撑着,如今在娘家人面前,虽然还是个晚辈,王氏却控制不住了。

苏王氏也跟着泪涟涟,抱着堂姑祖母一顿痛哭。

回到苏府给婆婆汇报时,苏王氏都忍不住的哭个不停,陶氏就此厉声教育儿子,宠妾就是祸家的根,看看郝家吧,如果不是那个妾,如何能到如此地步?害人害己,连累子孙。

苏哲志看到王氏的老态龙钟还来京受罪,郝子茂罢官流放,哪能不警醒,听了母亲的训斥,忙跪下听训。

京里都在观望端和郡王世子为何被关押,还是从晋阳那压回,难道是在那养私兵?

而这时,八皇子把他从江南带回的人告诉了皇上。

皇上是听完后,没发怒,只是看了看儿子,然后问道:“你话本子看多了?”

八皇子一脸的严肃,没有往常的嬉皮笑脸,回道:“父皇,儿子就是在路上看了一出戏,戏里就是,两家女眷都是赶路路过一寺庙生产,那个生了女儿的就把孩子给换了,当时就想到了郡王府老二的媳妇不就是回娘家生了嫡子抱回京的吗,儿子就想,万一她生了女儿也换个儿子,那可是混淆皇家血统了,儿子反正出来了,就拐去江南查查吧,没想到就查出了真相,证人都带来了,父皇看看供词,那姜家大胆,父皇,这等事情都敢蒙骗皇家,那在江南为官,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皇上看完证词,这才大怒,派人速审此案,属实的话,立马把姜家全部押回京。

然后,端和郡王府世子的事还没结果,姜王妃的侄女儿媳当年从江南抱回的嫡子是假冒的消息就传遍京城了。

这等事情不像世子那事,不敢议论,这是大街小巷就人遇见了就是你听说了吗等等。

在郡王府圈着的姜王妃在府里看着来人抓了侄女和孙子,不知何事,急忙扑上去护着孙子,来人鄙视一笑道:“王妃可知你护着的孙子不是皇家血脉,不知哪里的野种哪。”

姜王妃大惊,拽着来人要问清楚,那人使劲一甩,回头道:“问问你好侄女吧。”

姜仪芳早已傻了,等宫人要拖着她走,她回头对姑母大哭道:“姑母,这个虽然不是周家的,但也是姜家的,是我哥哥的儿子,姑母,那也是你侄孙,姑母,救救我!”

姜王妃傻呆住了,看被拖走的侄女大喊大叫,她爬起来要追打侄女,但姜仪芳和那个孙子都被押走了,一路小儿大哭声,府里的下人早吓得躲着不敢出来,姜王妃是跑到门口,被门外禁卫拦着,大门哐当的紧紧关上。

而追来的郡王和周亦然,对姜王妃怒目而视,姜王妃想起那个麻婆,冲回侄女院子,那麻婆早已上吊了。

看到这,姜王妃怎么不知这都是真的了,她瘫坐在地上,不仅郡王府完了,她娘家姜家也完了,看到跟进来的儿子,姜王妃大哭,说她害了儿子,是她执意要给儿子娶娘家侄女,谁知道她是个祸害。

周亦然也没去搀扶母妃,自己踉跄的走了,如今府里乱套了,大哥不知惹了什么祸事,长英的丑事幸亏皇上给捂住了,可是自己的媳妇竟然敢混淆皇家血统,完了,一切都完了。

扶着树干发呆的周亦然,恍然看见谢七娘子在梅花树下,莞尔一笑,扭头走远,周亦然手紧握,使劲砸向树,他不配,他不配拥有那朵幽兰。

京里到处都在传,姜王妃侄女无法生育,太医检查了,那年她趁着回娘家之际,抱了她兄长一外室生的儿子,之后那外室被灭口,八皇子是做梦梦见祖宗告知,就拐去了江南,找到一些证人证据,这才耽搁了这么久回京。

姜家大厦瞬间倒塌,这等之事,肯定是抄家灭族了,郡王府没法灭族也是终身圈着的下场。

郡王世子的事情也审完,他在晋阳发现一铁矿,占为私有,已经秘密开采了一年,朝廷规定,铁矿属于朝廷,发现就得交公,不准私自开采。抓住以谋反罪处理。

郡王世子也是悔恨万分,那个铁矿是他的小煤矿里发现的,他只是想偷着开采三年,赚点银子就交公,到时说刚发现的,没想谋反,只是为了赚银子,他父皇就是个无能的,没法给儿孙谋出路,他不多赚银子留给儿孙,难道将来坐吃山空?母妃又偏向二弟,到时分家时肯定不公平,他本来就提心吊胆的,想等年后就报给朝廷,谁知就这俩月就给暴露了。

930 畅想

外面沸沸扬扬的郡王府和姜家之事,谢府虽然在府里呆着没出去,也都知道了。

太夫人是在府里痛快的一阵骂,可算是出气了。

侯夫人是跑来和苏氏八卦,多年了,京里都没有如此惊动过,都集中在这一个月了,先是岭南水匪之事,算是好事,京里百姓也喜气洋洋,接着郝家之事,不仅是贪墨受贿,那个黑心妾让京里的妇人拿来当例子,把府里的老爷们一顿的洗脑,接下来郡王府的私自开采铁矿,劲爆的是混淆皇家血统。

妇人们对这个更关注,皇家血统都敢抱个野种冒充,那么下面府里的要是也遇见这事,咋说得清是不是自家子孙?

侯夫人来八卦,京里有个府上也有个这样是回了娘家后发现怀了,路远只好留下生的,这事一出,那夫家就怀疑了,那个妇人是闹得要死要活,要以死明志,让夫家拿出证据来,不然就去要闹到京兆府,吓得夫家不敢再说,但也私下派了人调查。

幸灾乐祸的侯夫人说道:“该!让那些男人们打着子嗣的旗号再纳妾生子,就说我,没生儿子吗?三个嫡子,可侯爷不照样找了妾生了七郎,幸好七郎老实,娶的亲是许家的,也是守礼人家,嫁进来没添过麻烦,不然我老了老了还得受庶子庶媳的气?就说太夫人,侯爷和三弟能气她多少?还不是死了的二老爷气她最多?”

苏氏笑道:“不都是说多子多福吗?就怕孙子少了,庶孙也是自己的孙子,不过也是,谁都怕个万一,儿孙多了是好,那就得家规严不说,还得靠个人良心了,这么多人家都有妾,有庶子,怎么郝家摊上了黑心的?别的我不敢保证,要是我家老爷绝不会这么纵容一个妾室,没当家的给她撑腰,她敢这么猖狂?”

侯夫人开始听到前面心里不得劲,不知弟妹是有心还是无心,因为她曾担心过孙子少,说过多生几个庶孙也好呀,可听到后面,点头称是,是这么回事,当家男人脑子糊涂,才会有人糊弄。

苏氏是故意那么说,这女人呀,摊在自己身上,就恨不得一个妾没,一个庶出的没,可是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吧,虽然明白时也知道,可就是一门心思多抱孙子,正室哪能个个都能生三四个嫡子?有的前面先生俩嫡女,可不就嫡孙少,所以就觉得有庶孙也好。

当时听到大嫂那么的给她说,她就想反驳几句,硬是忍住了,今天借着这个话,刚好说出来,苏氏自己是给儿子交代夫妻相守最好,所以她内心坦然,话也说的坦然,但还是给大嫂留点面子,不然一个府里住着,揭老底干嘛,点到为止。

侯夫人后面也笑着说,侯爷也把几个儿子召集来,严肃说道宠妾灭妻是祸家的根,将来家规上要加一条,要是没嫡长子,过继,也不能把家业让庶子继承,免得有了暗害嫡子之心。

书房里,宋八来了,告诉德哥,让他看着的那几人,就是八皇子从江南带回来的证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这殿下怎么出去一趟成查案的了?”

八皇子委托宋鹏飞的事,鹏飞没给父亲说过,所以宋八不知,就是那几人也都是宋鹏飞派的人查到了,八皇子被派送安阳出嫁,那时他就找了宋鹏飞,说会拐去江南,让宋鹏飞的人跟着他一道,为了显示是他自己查到的,他才在江南呆了好久。

这些宋八都不知,还在这瞎琢磨,三老爷是不管那么多,反正是查出来了。

“德哥,你说,我家老大去了晋阳,都没个信,我去问我大哥,他让我少管,当初走的就急急忙忙,我可不信什么历练,德哥,你说这端和郡王府的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我只和德哥说说,没敢去问我大哥,我大哥如今和我爹学了一招,那就是抬腿要踹人,我懒得理他。”

三老爷听到这,呵呵笑了,说道:“别看要踹你,但也觉得你如今像样了,上回大表哥还说,总算对你放心了,如果鹏飞像你,他可是到老都操不完的心,自己儿子都没让他这么操心哪。”

宋八摸摸头跟着嘿嘿的,“我赚了银子,给我爹、我大哥、大嫂都买了礼物,我亲自去买的,我爹倒没啥反应,我大哥可是热泪盈眶了,说没想到还能活着收到我自个赚来的银子买的礼物,这话说的我怪难受的,想想鹏飞那臭小子,当值发了俸禄,马上给媳妇买东西,气的我踹了他一脚,他才给我和他娘买了,你说说,儿子白养。”

三老爷是想到那次老二给太太买个步摇,太太跟宝贝似得装起来,还有老大给买的玉镯,老四给买的个金钗,太太时不时拿出来,看着就是满脸欢喜。

想到这,三老爷想起老三庶子好像从没买过东西,不过他也没赚过银子,想想都头疼,如今还立志要苦读哪,想起那个探花郎,苦读有何用,不过,老三倒不是坏心肠,就是傻了点。唉,都是他姨娘给教坏了。

三老爷想自己除了一个老三,没庶子了。可表弟有呀,所以就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弟,这庶出的还得嫡妻来教育才是,我看你儿子不少了,以后可别再生了。”

宋八听表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噎住,他没想再生庶子呀,就是想生,也指望媳妇再生个老来子。

“我还想和德哥一样,再生个嫡子的。”

三老爷得意的笑了,谁能跟他似得有福,人到中年了,原配生嫡子?那就是大福!

但也不好打击表弟,三老爷就美得晃头,宋八凑跟前问道:“德哥,你有啥诀窍没?告诉弟弟,我绝对不告诉别人,那时你一月歇正屋几次呀?”

三老爷马上就一脸怒容,瞪向表弟,这等事还有张嘴问的?但心里想那次可是酒后,都分不清是不是做梦。

宋八赶紧坐远,嘿嘿道:“我不问,德哥,我想这次带着辣椒去辽东,等都晒完了我就去趟,再晚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这个是正事,三老爷问了问收成,又问堂舅和大表哥的意见,宋八眉飞色舞把他的成就说了遍,还说他爹万分支持,路上护卫什么的都帮他安排好。

见表弟能有这个精神头,三老爷很是为他欣喜,没觉得他自己呆着带儿子有啥不对的,反而觉得他的成就就是把家护好,孝敬母亲,让儿子们都顺顺利利的,也是他谢三一大功劳。

得意的俩基友畅想以后的美好日子,不是因为孝期,都要喝两杯了。

931 吃味

端和郡王府之事,皇上下了处决,夺爵抄家并贬为庶民,姜仪芳和抱来的假儿子处死,江南姜家满门抄斩。

这闹哄哄的事终于定了,京里人唏嘘几声,也不再多议论。

但朝里人就开始盯着江南布政使的位置,不知皇上会派何人去,但没一个敢推荐或者自荐的。就是晋阳知府的缺也有人盯着,都不敢表露出来。

这些都和谢府无关,谢府就是个混日子养孩子的白拿朝廷俸禄的侯府,靠祖宗当年的建功立业才代代袭爵,没给朝廷出过力。

可是,又一个封赏让人琢磨开了,原来端和郡王世子私自开采铁矿之事是由京里去的宋八的儿子宋鹏飞和武陵侯府的侯爷的老来子曹田两人发现的。

这俩人在京里号称小孟焦,经常形影不离,但也惹事少,不像当年的宋八和谢三那样张扬,前不久说是让府里子弟去历练,大家也就奇怪一下,可如今这事是他俩发现的,就让人琢磨了,难道是皇上派去的?

据说,宋鹏飞和曹田去了哪里后,立马结实了一帮年轻的当地官家子弟,京里来的国公府的和侯府的子弟,哪个不高看?

这俩人就让那些人带着,游山玩水,啥都好奇,就一路好奇到煤矿了,又好奇有个地方很奇怪,宋鹏飞就叫了几个关系好的、胆大的,几人偷摸的跑进去偷看了,然后就发现了。

所以,这次,那帮小年轻全部立功有赏不说,宋鹏飞和曹田连升几级,成了小官了,继续在晋阳历练。

可把随国公和曹侯爷乐坏了,立马挑选忠心能干的人手派过去,免得两个年轻再被当地那些老油条官员糊弄了,就是跟着去的那几个当地的官家子弟也有赏赐,也乐坏了那几家,原本看着是要往纨绔败家方面奔的,一转身成朝廷表彰的人了,个个都把宋鹏飞尊为上宾。

随着赏赐过去的,还有晋阳新知府,谁也没料到的,是吴家人,也就是吴孟氏的公爹,白老四的嫡女嫁的是吴知府的侄子。

人精们就又开始琢磨皇上是啥意思?吴家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之前吴知府是个从三品的户部右侍郎,去那明面是降品级了,但谁都知道在那能有个成绩,过几年回京,那就是上升了。

三老爷却在书房听表弟的牢骚,他吃味哪。

“我去问了我大哥,问让鹏飞去是不是事先知道了消息?可我大哥让我别胡思乱想,说我嫉妒自己儿子能干,德哥,我是嫉妒我儿子吗?我是生气瞒着我,还有就是这事让我去也能办呀,我就是个吃喝玩乐的不能做大事的?太小看我了!”

三老爷呵呵乐,看表弟那委屈样,不想打击他,太太就说过,既然能看出来,就别张嘴说让人不痛快的事,这不明显的把功劳给年轻的侄子吗,给你个年过四十的有何用?侄子有了这功劳将来的前程不就有个奔头了?

“唉,我也只能给德哥发发牢骚,我又不傻,咋不知道,要是我也留给年轻一辈,怎么会给我这个老废物?”

这话三老爷不爱听了,如果表弟是老废物,那他岂不是更废?

“谁说的这话?表弟可别听他们的,你不是要动身去辽东吗?好好做事也是本事,谁说的非得立功建业的才是本事?国之根本,民也,那百姓就得靠土地,表弟能把地种好了也是本事,当个大财主,将来我还跟着沾光哪。”

宋八眼睛这会亮了,“那是,我都准备好了,还想带点啥过去,宋四说他给我货源,那是他的路子我不沾他的,不过能做的别人都做了,哪还有等着让我来捡个便宜?我爹说我能把辣椒做好了就是能耐了,嘿!这次我爹都夸我好几回了,让我好好干,别给儿子丢脸,我听这话怎么不对味的,都是儿子别给老子丢脸,到我这就翻了个。”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也为儿子争气而高兴,三老爷就言语鼓励他,让他去了辽东可别光顾着交友了,得把正事干了再说。

而苏氏在娘家和大嫂说话哪,也说起派往晋阳的吴知府,因为宋八的闺女孟宋氏,就想问问大嫂。

陶氏说道:“那吴知府身边的姻亲都是得力的,去了晋阳也能压得住,那个地方,地方人抱团,要是排斥个外来人,那就容易的很,为何没啥特殊情况,不是太贪或者对百姓太苛刻,不会乱动那里,就是这个原因,吴知府的祖母是并州郝家的,原来的端和郡王世子夫人娘家就是并州郝家的,要不然那世子能去晋阳,可他倒了,郝家也受连累,吴知府去了,郝家家族肯定对他恭维点,他也算郝家血脉,恰好他娶的媳妇的堂伯父是晋阳一个大儒,文人那也走得通了,又有孟家、薛家、白家几大姻亲,去晋阳,就是当地人也得掂量掂量。”

苏氏点头,这些她不懂,白痴,大嫂不亏是苏家嫡长媳,不仅内宅家事要料理清楚,对外也不能一点头脑都没。

“锦娘,我和你悄悄说,你大哥告诉我,估计也是想让我告诉你一声,江南布政使没准会派彭黑脸去。”

“哪个?”苏氏好奇,彭黑脸是谁?

“就是去年才调回京的,陕甘的彭都督,调回京也没具体正事,因为那人长得黑,又总爱吊着脸,听说是农家子一路升上来的,有次在宫里见到他夫人,看着跟他母亲似得,外人都背地里叫他彭黑脸。他来京后也是闭门不出,从来不参加交际应酬,家里具体情况外人也都不知。”

苏氏好奇了,还有这么个怪人,没听老爷说过,不过没准他也不知道,不是说去年才调回京的吗。

“给你说,也是你那大外甥的岳家不是江南柴家的吗,那将来彭黑脸去了江南,就得多打交道了,不过这也是你大哥琢磨的,还不知道皇上会派谁去。”

嘿嘿,大哥要是乱猜的能说出来吗?还是向着自家小妹。

932 奇特的人

宋表弟踌躇满志的去了辽东,三老爷亲自送到城门外。

走前,苏氏准备了一堆礼物,让带给宋表姐,宋关氏也准备了好些物件让公爹带回娘家,宋江氏眼泪汪汪的要去送,被宋八哄着又不耐烦的让她呆在府里。

这回三老爷没说什么别带烂桃花回来,是细心叮嘱,宋八频频点头,一边的随国公头疼,这俩歪货真跟夫妻别离似得的墨迹。

不过又想,那宋八的儿子和曹家的也是一对歪货,难道人不歪就没成就,像他这么兢兢业业的,恪守本职的,就没有那好福气的?

左右的看看,又左右的想想,难道我也得找个歪货来对老孟焦?

呸!想啥哪?随国公赶紧回神,一直等亲弟和表弟诉说完了,才上前拍了拍亲弟的肩膀,说了声:珍重!

三老爷回府简单说了下,就铺开纸张,准备写点字,这是他心里有感慨就要做的事。

苏氏从园子里散步回来,就看见老爷书写哪,走进看看,写的是天地之广,几种字体都写了一遍,她就想估计受了宋表弟的刺激,三老爷年年说将来有机会带太太和儿子出去走走,一次都没走出去,就是去了农庄,去了新宅子,都是没住够日子,就让各种事急的又回府。

看见太太回来,三老爷说道:“表弟说让子学哥三个住进来,这下从和该高兴了。”

从和最近一直跟着罗先生读书,时不时的就问子旦哥哥啥时来,他就和子旦感情深厚,和那个子昼就差点。

“来了就和从和住一块,就是子学大了,不能住咱们小跨院,得另外安排地。”

三老爷不写了,收拾笔墨,“我看找个院子给他们哥四个一块住,从和也大了,过了六岁,就不该还住在父母院子,锦娘找个院落,离这近点的,就给从和住,搬新宅子之前,都住那。”

苏氏一想,可不是,今年就过了六周岁了,这里有的儿郎三岁就搬出内宅住前院去的,说不要长于妇人之手,最晚也要六岁,她一直当从和跟前世的孩子一样哪,小学都没上,怎么能单独住一个院子。

但不能这么老母鸡似得护着了,苏氏点头同意,说找秋枝安排去。

安排好了地方,就让秋枝带人赶紧的收拾,把铺盖全部换新的,粗使下人让秋枝安排,但身边的还得苏氏自己挑好了,郑嬷嬷跟过去当管事的。

回来后的苏氏就和老爷叨叨,三老爷就听着,然后苏氏就问到大嫂说过的彭黑脸。

三老爷奇怪太太如何问气他来,说道:“那人呀,听表弟说过,说是个奇特的人,来京不是没啥正经事吗,他就买了块地,没事就去种地,听说他家吃的菜都是自己地里种的,除了他老妻,个个都得下地,儿子媳妇都不例外。”

“那要是娶的是读书人家的,或者是高门女,哪个会种地呀?就说我都是见过田地,没走进去过。”

“呵呵!还有奇特的哪,他头四个都是嫡子,最小的是个嫡女,只有一个老妻,没妾室,四个嫡子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门第高,但也不能拿乔,一样去田地,不过就不是天天去,不用下地,要给种地的相公送吃的喝的,就那个最小的嫡女娇惯点,但也不例外,这都十六了,还没定亲,好多府里是打听了下,就不敢结这门亲了,这要是让女婿以后也下地,该如何?”

苏氏乐坏,但也敬佩彭黑脸,说道:“我可不怕,我要是再有个儿子没成亲,我就聘了彭家女,家风多正呀,那叫不忘本,不忘自己祖宗就是个种地的,种地丢人吗?没种地的吃什么?”

“锦娘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苏氏就把大嫂说的事说了,但让老爷可别对外人说去,三老爷当然懂,也感激大舅兄给自家透露。

正说话哪,俞管家就在外求见,说见老爷太太,苏氏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前院书房。

俞管家来说的也是彭家的事,说彭家人去定了喜饼六六大顺,是他嫡女成亲,九月二十,过了中秋节了。

苏氏奇怪,刚三老爷还说那嫡女没定亲的,怎么这么快就成亲了?京里哪个府上消息灵通,早出手了?

俞管家乐呵的说道:“彭家女婿不是京里人,说是陕甘来的,原来是彭家街坊,和那彭家女一道长大的,是个秀才,家里人都没了,就来了京里,死皮赖脸的要当彭家女婿,那彭家女也愿意,彭大人就带着女婿种了半年地,同意了,呵呵,彭大人考女婿的法子怪,这要是个京里儿郎,哪个都不过关。”

三老爷问道:“彭家定了六千多喜饼?听说他菜都不买的,还有人笑话说,他要是喂猪,估计肉都不买。”

俞管家说道:“老爷太太,彭家交了定金,进来都没多问,直接就定了六千六百个六十六个,看样子就是事先打听清楚了,小的还想是不是那女婿派人来定的,可是外面都是那个女婿身无分文,背了个行礼就来京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苏氏也呵呵的。

这个谜还是侯夫人来说破的,大房七奶奶许氏不是钦天监许家的吗,她也是听娘家人说的,说那彭大人来京后就和她伯父交好,那彭大人格外信风水命格,他觉得自己一步步高升,虽然是自己能干,但也是祖宗庇佑,是自己命格好,所以来京后就主动和许大人交识,哪个儿子娶媳妇都是算过的,这穷秀才他也找许大人算过,说和彭家女好八字,他就同意了。

这么一说,他能舍得定喜饼也说的过去,不可能当了几品大官多年,一点银钱都没,节俭是家风,但有种人就是,该花的就花,不该花的那就一分不花。

这次彭家办喜事,是大办了,给好多没打交道的府上都下了喜帖,因为谢府守孝,没有。

之后知道武陵侯府曹家也接到了帖子,苏氏估计是这么信命格的人,把两大寿星请了,就是想沾点喜气吧。

苏氏没真没想错,彭大人就是为了请两大寿星,还亲自上门去发的帖子。

933 怀山府

这时,白姑太太来京了,她带了两个幕僚,和一些人手,说是给女婿廖安华安排的,过了年就让他们去西昌府。

得知谢二姑太太婚后去了怀山府,白姑太太拜见了太夫人后,就赶往怀山府。

苏自林在怀山府的庄子离怀山书院不远,比京里的那个庄子大,里面房屋很是别具一格,都是苏自林费心修建的,园子里种了果树,还有一片梅花林。

致远在怀山书院读书,在家住,阿满就由二姑太太照顾。夫妻俩,苏自林教阿满画画,二姑太太教他识字,和一些生活常识。

张氏来到这,盘了个铺子,离书院不远,也经常去看望儿子。

如今的日子,简单,但舒心。

白姑太太进了庄子,下人带着她去了太太那,谢娇看见亲家母进来,俩人都是快步上前,紧握对方双手。

虽然当初是因为女儿亲家结识,但之后多年也都相知,白姑太太是含泪说了句:你受苦了。

谢二姑太太同样噙泪含笑,俩人拉着手坐下。

“你不知,在江南听说公主之事,我是急的夜夜睡不着,我家老爷让我放心,我不是不放心女婿会变心,我是担心,女婿以后会如何?得知女婿去了西昌府,我心疼的哭都哭不出来,女婿和玉凤都是江南长大的,还有两个小外孙,哪里能受得了那个苦?我家老爷训斥我是妇人之仁,说去那没准是好事,再是好事,我也舍不得女婿外孙去那吃沙子,本来想早点来,是老爷让我再等等,他又挑好了人选,这次我一并带来。”

谢二姑太太感激的一笑,又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事过后,给你匆忙写了信,但信里也没法细说,不过,如今都好了,华儿来信,说在那边一切都好,瑄儿晖儿都有先生教着,玉凤也都慢慢适应了。”

白姑太太是舒口气:“这就好,太远,我是恨不得能去看一趟,谢娇,得知你的事,我还担心我家老爷会有什么想法,哪知他哈哈大乐,说最喜山野大师的画了,这以后可得厚脸皮讨要了。”

谢二姑太太面色羞红了下,白姑太太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你一直是玉凤的婆婆,将来也是,闵家也让我带信问你好,还交代闵氏要好好孝顺你。”

这是婉转的说他们当亲家的不会计较谢娇和离改嫁之事。

“瞧我,以后不提这事,我这次来,闵家也派了些人手跟着了,我都带到志儿那去了,闵氏母亲也给你带了些礼物,我都带来了。”

这时,苏自林带着阿满进来,白姑太太起身见了礼,阿满也给她行了礼,白姑太太拿出一个礼物给了阿满,阿满歪头笑嘻嘻的说谢谢。

苏自林是带着阿满去接致远下学,来和客人打声招呼。

谢二姑太太起身送他们师徒出门,苏自林笑模样的让她回屋陪客人。

白姑太太看着如今的亲家母,一脸祥和,没有了以前的郁结和闷气,眼里流露的也是丝丝愉悦。

她暗叹,亲家母可算是重新开始生活,遇到个好人。

谢二姑太太返回,俩人继续说些这一年来的事情,白姑太太说起姜家的倒台,江南混乱了一阵,如今就看朝廷会派谁去江南的。

对于这些,谢二姑太太都不了解,只是听着亲家母的诉说。

等致远回来,正板的给白姑太太行礼,然后贴在二姑太太跟前才有了笑模样,白姑太太看这后娘继子能融洽,也为亲家母放心,这样,将来的日子才好过,后娘难当呀。

这么远来一趟,白姑太太自然留下住几天,白天和亲家母去了怀山书院看看,逛了逛街铺,白姑太太非买了一堆东西要给致远和阿满。

又听说这里有个庙宇香火很旺,俩人说抽一天去上上香,为远地的儿女求个平安。

一早,两人就去了寺庙,刚进去,谢二姑太太看见一妇人走出来,面对面,彼此都愣了下,二姑太太让亲家母先进去,和那妇人一同出去。

“你在怀山府?”

那妇人是当初谢二姑太太送走的二房死遁的顾氏,她给二姑太太行了礼,说道:“我住在乡下。”

想了想又说道:“我已嫁了人,是一直给二郎看病的大夫,有次来这烧香看到四爷在此,今天是来给他说,我会好好养大二郎,每年带他来见见四爷。”

谢二姑太太点点头,说了句:“保重!”

顾氏又郑重行了一礼,俩人就此别过。

二姑太太进去后,和亲家母烧完香,走出来,看见一扫地的和尚,见了她们,深深躬身,双手合十,然后转身走了。

白姑太太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俩人回了庄子。

苏自林热情好客,说话谈笑风生,白姑太太和他也时时说的哈哈笑,还开玩笑道:“山野大师,我家老爷最稀罕你的画了,到时给我俩幅,我带回去,老爷肯定欢喜。”

苏自林微微一笑,让下人去书房拿了两幅进来,打开一看,其中一副是江南风景,一副就是怀山府远景。

白姑太太看的是十分欢喜,刚才那话不是奉承,玉凤她爹就是稀罕山野的画,府里收藏了俩幅,还当宝似得藏着。

她看不出好赖,但也是连声夸赞道谢。

呆了几日,临走,谢娇说年初二会回娘家,到时留在京里照顾闵氏生产,白姑太太是要等到年后开春才返回江南,俩人约定到时京里再聚。

回了京里,白姑太太把谢娇给娘家的礼物送去,太夫人听她说二姑太太在怀山府一切都好,还是好的不得了,太夫人只念佛,拉着白姑太太的手,一个劲的说可别看不上二妮子改嫁的事,别对外孙子有啥看法等等,得到白姑太太的一再保证,才满意的送了手。

等人走后,太夫人才对两个儿媳说:“这人呀,嘴里往往是不记着,可要是遇到事了,就会把不好的拿出来说,我刚才为何那么的拉着她手说,就是要她在我跟前保证了,将来要是有啥对外孙不好的,我可就拿这话来问她了。”

侯夫人立马夸婆婆聪明,这话说的对,苏氏是想,这会太夫人脑子挺好使的吗。

太夫人对着两个儿子也念叨了二女儿半天,让儿子们可要以后多多照顾,把白姑太太说的怀山府的情况都说了。

三老爷听了是心里一动,但也没说啥。

白姑太太还说过阵子去参加彭大人女儿婚礼,苏氏是回去想了下,给三老爷说,都是人精,为何她来京一趟又呆到年后再走,这柴家娶了她可是好福气。

934 我冤呀

回去白府,白姑太太和堂伯娘说了这几日的事情,如今白老妇人心情舒畅,最挂心的小儿子可算是好了,虽然当初续娶娶谢家女不满意,可如今也被朝廷封了毅勇夫人,外人不知是谢家那三姑太太呀,经过孙女之事,她也想开了,哪怕将来儿子媳妇回京,她也接受,好歹谢家女还没孙女那么傻的吧。

白三太太是守着女儿每日发愁,虽然女儿如今都知道了,但也心死了,跟傻了般,就最初抱着母亲痛哭一场,说了句对不住,之后就是每天发呆。

白姑太太见了弟妹,白三太太是掉眼泪,再恨女儿不知事,可如今这样了,也跟摘了心一样。

“堂姐,你说她怎么那么傻,当初怎么劝都不听,就是事出了还回娘家来给那人求情,看着我公公的眼神,我是无地自容,我就教出了这么个女儿?可如今,她这样又该咋办?老爷说让我带她回娘家住段时间,可就是我娘家的哪个不知道这事?到时一点风言风语的,让玉禾怎么受得了?”

白姑太太也同情弟妹,去年侄女看上探花郎之事,弟妹还托她去谢府打听了,果真就和打听来的一样,那个不是好人,可惜,侄女一头撞上去。

“三弟妹,不行让她明年跟我一道回江南,我那有别院,休养个几年,再找个人嫁了,以后也能知好歹了,玉禾还年轻,路还长的哪。”

白三太太擦了眼泪,狠狠心说道:“我跟着去,老爷大不了有姨娘照顾,别的儿女都成亲了,我也没啥可不放心的,就这个玉禾,别人能舍了她,我当娘的不能,我陪她去。”

白姑太太点头,都是有女儿的人,自然理解,她的玉凤,虽然女婿是没啥挑剔的,可是去了那风沙之地,她也是哭了好久,可老爷却说女婿去那比呆在京里好。当娘的和当爹的想的就是不一样,再好也舍不得女儿女婿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这一生,还算平坦,夫婿虽然有小妾,但也是人之常情,并没宠着哪个就和正室过不去,当妻子当娘的,为这个家操劳,如今都是抱孙子的年纪,也没心吃那个味,男人总的要松快松快,可她操心劳累不说,身子早就没了葵水,哪还有精力伺候丈夫去,自然交给小妾了,只有儿女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白姑太太安慰弟妹,脑子里早就抛锚到去参加喜宴要穿什么,听说彭家节俭惯了,不能打扮太华贵惹人眼,来之前老爷就交代要留心打听彭大人,找机会交好,趁着这个机会认识一二,以后也好上门。

……

太夫人见侄子宋四来给她请安,欢喜的问了兄弟情况,宋四哄着姑母说话,说本来想给他爹买了个美妾,可是问了问,说这要沾了女色,比别的还损伤寿命,太夫人赶紧说那就别买了,还把儿媳给她的皮影戏拿给侄子看,不敢送,让侄子照着这个买个去,好让庄子里的兄弟打发时间。

宋四一一应了,太夫人如今对这个侄子最满意,比对大侄子兼大女婿还满意,能赚银子,带着宋家子侄都学好,还照顾父亲,比其他几个侄子都强。

宋四隔段时间就来府里看看姑母,也是能和表哥见见,再是亲表兄弟,多年不见,也彼此冷淡,不像以前,宋家人门都不让进,这几年因为他的主动,关系反而亲近多了。

大表哥因为他哄住了姑母,对他也和颜悦色,三表哥脑子简单,但看得出来,也佩服他宋四的能力,所以宋四越加感觉这亲情就是你来我往,以往是他一是觉得没脸,二是就是想靠自己闯出一条路,可惜,这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人好做万家生意,搭上了表哥,如今京里人对他宋四也能高看一眼,出去在商贾人中,更是对他一片客气。

给姑母和两位表哥留下礼物,宋四出去后,坐在马车里是前思后想,以前的郡王世子周望江如今是庶人,还不如个普通老百姓,家产全部没了,不管他做了什么,当初可是拉了宋四一把,虽然也是为了他自己赚银子,宋四退出聚财楼,周望江也退给了他打算不要的股份银子。

所以宋四是想了好久,应该去看看以前的东家,尽他自己的心,原本今天来谢府是想和表哥商量下,后来觉得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就没开口。

端和郡王府被抄家夺爵后,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圈着,哪里也不能去,里外都有人看守,周泰一下衰老了,周姜氏每日骂个不停,看到大儿子就骂是他连累了全家,看到小儿子就是泪水涟涟说她害了儿子,长英如今是命不久矣,每日咳血。

周望江是悔恨又痛恨,要不是母亲偏心,他为了多给自己赚银子,怕母亲把家产大都留给弟弟。

做那事,他也胆战心惊,就想只贪三年,然后交给朝廷,他哪有那个谋反之心,可是如今这样了,被父亲抱怨,被母亲怒骂,周望江天天喝酒,借酒浇愁。

等有人通知他宋四来见他,周望江是茫然又激动,被关到这里,没见过一个外人,他胡乱洗了脸,换了衣服,匆匆去了前面。

宋四来这也吓一跳,就是报了名字家族,也是被人看着进来,见到一个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乱着的人冲进来,宋四仔细看才看出是以前的世子。

“宋四,宋四,你可来了,我冤呀,我没有谋反之心,我只是想多赚点银子,我冤呀……”

宋四不知说啥好,这个全京里人都知道,你家就没那个本事谋反,可是朝廷规定了,私自开采铁矿就按谋反罪来处理,你要是普通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只能听他一顿哭诉,有人看着,宋四不敢多言,只是拿出一些准备好的散银,和小面额银票,塞给了他,听说郡王府的家产都给抄了,一家子圈在这里,总的要打点人,多的他也不敢给,只能尽力了。

935 高门媳妇

周望江也没客气,都收下了,擦了眼泪,让宋四以后多来看看他。

他也知道给宋四收了没用,可被关押后就见了他一个,其他人躲还来不及的,看来宋四还算念着旧情。

宋四也没当面应承,最后说了多保重,周望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走了。

出去后的宋四抬头看天,心中惆怅,当初多风光的世子,自己在他跟前点头哈腰的,如今却……。

以后可得立好家规,约束儿孙,不然,没准一个疏忽,人家是皇室,圈起来,可普通人,就是全家全族没命。

……

重阳节,府里也不能热闹,就各房聚餐,小辈还没除服,都是素食,又不能谈笑,匆匆吃了饭,三老爷就打发了几个成年儿子,几位拖家带口的给父母行了礼走了。

剩下三老爷夫妻大眼瞪小眼,从和还嚷嚷着看月亮去。

那就看月亮去,苏氏带上八娘子雪莲,一起在园子里坐着看月亮。

还凉飕飕的,没呆一会,苏氏就把两个小娘子带回屋了,留他们父子俩在园子里玩会。

过了重阳节,三老爷就去接了宋子学哥三人来府里,小女婿宋子学如今九岁了,正长身体的时候,瘦点,给岳父母行完礼,有点腼腆。

宋早晚兄弟就熟悉多了,行完礼,子旦就和从和抱一起了,还手拉手,宋子昼一旁站着。

苏氏看着这长大了的小女婿,长大有点像宋表弟,但更秀气点,这个小女婿就小时来谢府读过一阵书,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是在宋府念书。

三老爷是有心想看看小女婿和女儿的相处,所以吃饭时,就把八娘子雪莲都叫出来了,八娘子不知是何人,只以为是表叔家的表哥,而宋子学知道哪个是未婚妻,偷着看了几眼,脸红,低头不敢再看,对八娘子身边的雪莲一眼都没注目。

三老爷满意的点头,哪个儿郎看见雪莲都是满眼发光,小儿郎哪懂什么,又不是色迷,只是看到好看的人,自然就眼睛发亮呀。

可小女婿只是扫了眼八娘子了,所以三老爷觉得女婿还好。

其实宋子学来前,他姨娘早就交代了,哪个是他未婚妻,虽然没见过,但也打听清楚了,那个娇美的小娘子估计是你表弟媳妇,你可不能乱看,所以,宋子学当然不会对表弟媳妇多看,那是多无礼之事。

宋家哥三都带着服侍的人,苏氏亲自带着他们去了院子,苏氏给起了个雅居,让三老爷笑半天,几个淘气小子住,叫雅居。

从和带着宋家表哥表弟的,激动的给他们说哪个住那间,他非得和宋子旦挨着住,郑嬷嬷带着下人恭候着,看了都安排好了,苏氏又交代夜里值夜的人最要当紧,这个院子都是改了炕,天冷了,烧炕。

郑婆子上前回答,说都安排好了,夜里每个房间都是俩人值夜。

然后宋家儿郎就在谢府住下了,从和也不粘着父亲陪玩,三老爷又有点小失落,然后苏氏就让老爷加更,现在老爷把那些经书里的小故事,改编成画册,做的顺手了,从和爱看了,三老爷得意了,就兴趣十足。

这次宋江氏上门来感谢了,说麻烦表哥表嫂照看宋家儿郎,还带了不少礼物,苏氏不知道是宋表弟走前安排的,还是她自己想起了。

除服还得明年,侯府只有太夫人不用守孝,但没人给侯府下帖子,她也没地方可去玩了,也只好猫在府里。

而外面却是热热闹闹,一片祥和。

九月二十彭家的喜宴,彭宅门口张灯结彩,彭家小儿子在门口迎客,来的客人心里都嘀咕,这是连管家都省了。

随国公搀扶老公爷来了,就见彭运发亲自迎上来,上前就是先行礼,然后就旁边搀扶,黑脸透着红,眉眼都笑起。

曹侯爷扶着祖母来的,彭运发老妻也同样是在门口迎接,搀扶着进去的。

让随国公嘀咕,这夫妻俩是躲在大门里看着的吗?

彭运发是在京里给女儿陪嫁了个宅子,女儿一会就要被女婿接到那边,等众位都等着看新女婿的,就见一个白白净净的,满脸笑容的一身新郎服的瘦弱新郎进来,还给各位转圈躬身,张嘴就一口地方话,但言辞逗趣,来客也都说些恭喜的喜气好话。

曹侯爷拉着彭大人喝酒,俩人都是能喝的,小杯都不用,大碗上。

而苏氏是听大嫂陶氏学的,说彭大人的女儿长的和他一样,黑脸,还魁梧,膀大腰圆的,和女婿站一处,就是大葱和豆芽菜,说了还哈哈乐,这个还是小姑子经常爱形容人的话。

因为苏氏不好明着总出府,陶氏也就抽空来看看她。苏氏给大嫂说了白姑太太去怀山府的情况,得知苏自林一切都好,家里媳妇孩子都有,陶氏也放心,说自林也写了信来,都是报平安。

八娘子和雪莲来和陶氏请安,看着两个手拉手的小娘子,陶氏爱怜的挨个抱抱,之后把雪莲揽在怀里,苏氏就把八娘子揽着。

雪莲是丁家人,陶氏自然对她亲近,雪莲比从和小一岁,如今才五岁多,八娘子比从和大三个月。

雪莲拿着大舅母给的糖果吃着,一笑甜美。

八娘子大了点,不好意思当着人吃,拿在手里,苏氏让下人带她们出去。

陶氏是看着退下的俩人,对小姑子说道:“我看小外甥对雪莲格外不同,这要是大了就认定雪莲如何是好。”

苏氏说道:“大嫂,这个要随缘,我家从和,都知道他那个脾气,我就想,将来他愿娶谁,我定要先问好了他,不能今天说想娶,给他娶了,过阵子又烦了,那媳妇要如何?所以,只要他想清楚了,我就应了他,当然我想等他过了十八,最好是二十。”

“是这么说,可是从和要娶个高门那肯定没问题,雪莲就是差在身份上了,虽然我也向着他,可是妹夫该怎么想?”

苏氏理解大嫂的担忧,怕谢府到时说,你苏府把个孤女塞给谢家儿郎,凭如今从和的身份,八皇子的小舅子,八痴法师的弟子,又是福气神婆谢苏氏的儿子,哪娶不到个高门媳妇?

936 模板

也难怪大嫂会担心这个问题,估计除了苏氏,谁都会这么认为。

陶氏接着说道:“我当然向着亲外甥了,我看从和如今大了,也不再犯毛病,性子也看得出来是个忠厚的,除了脾气急点,这点像妹夫,锦娘脾气自小就好,妹夫就乖张了点,可咱不说娶个高门贵女吧,就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都是知书达理,贤淑是肯定的,到时好好挑个,看母亲看姐妹,也错不了,当媳妇的多让着点,从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将来再有几个孩子,日子总是好的,不图有个好岳家吧,总得岳家有人吧,可雪莲也太……,唉,说起来是丁家人,可总觉得太不般配。”

不过对于这个,苏氏老早就想了,还不停的给三老爷洗脑,她倒不是非得认定雪莲了,而是觉得将来要是从和愿意,她也不反对,将来从和中意别人,或者就是把雪莲当妹子,她也不反对,因为从和脾气性格和别人不同,强迫他,那就是害了对方了。

“大嫂,你看从和,这要是娶个他不愿意的,那让我如何给亲家交代?不然就不是结亲了,那是结仇,梁家那庶子那事,害了周家女,当然,从和倒不是那种人,可他和他几个哥哥不一样,别的不说,就是老四,我倒是不是说媳妇不好,这要是两人有点不合,这日子也过的别别扭扭的,从和是那种可以谦让别人的?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我是想开了,到时再说,现在想啥都太早。”

老四嫡女谢桐九月初一刚过三岁生日,往年陶氏都会派人送来生日礼,今年守孝,就没来,听小姑子这么说紧张了,不知侄女和外甥又怎么了。

“家鑫和雨菲又闹矛盾了?”

“那倒没有,可是这样下去,我看玄,唉,我也正打算和大嫂说这事的,我知道雨菲是个好的,规规矩矩,就是太规矩了,自个那样,只要她舒服就行,我又不干涉他们小辈的生活,可她要把桐儿按照她的模样来养,我当祖母的可就不愿意了。”

陶氏一听还是那个老问题就头疼,她当初也是从小受这个规矩长大的,但经过几十年,如今到老,认为人要活在世上,特别是女子,在婆家不是单靠你靠规矩来立足的。

“大嫂,我打算让桐儿跟着闵先生一起念书,原本我是不干涉儿媳怎么养孙子孙女的,老大家的她自己那有女先生,教的也挺好,我这闵先生来了,我看她人学识不错,规矩也懂,但也不能把人就按照规矩一板一眼的套在身上,桐儿还小,知道什么,怎么教就怎么学,将来大了,整个就是书本上走出来的,哪是真人?可老四媳妇觉得这才是正确的,最近守孝,老四都在府里,正好是一家三口好好相处的机会,大嫂也知道老四,也是个别扭人,有啥不会多说,这要是老大,肯定是每天的从头讲到尾,而雨菲也不知道其中厉害,也就认为老四是不干涉的,我看我先提出来吧,不然等老四把桐儿抱过来,那就是给雨菲没脸了,那小两口怎么相处?”

苏氏知道她说出来,大嫂肯定急,当初是她做的媒,两个都是她亲戚,一个娘家侄女,老四是她看着长大,又格外偏向的,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我一会去说说她,都嫁进来几年了,婆婆不多事,家鑫又是个好脾气的,她咋不知足的?这要是还怎么死犟下去,等将来她孤苦一人时,有的她后悔。”

果然,大嫂急了,苏氏忙说道:“大嫂,我看也不是她死犟,她就是认为这么做是对的,是为女儿好,这样的才是正经女儿家,我知道大嫂娘家家风好,规矩好,娶她老四当初也满意,可小两口过日子,自然怎么顺心怎么来,她是顺心了,觉得做的都对,但也要看嫁的何人呀,也是我们耽误了她,如果嫁到梁家、薛家、梅家,那才能觉得她的好,我们三房也是太没规矩了,大嫂也知道我的,自小就是能懒就懒,面上不出错就行,说起来骨子里就是个没规矩的人。”

这话当着大嫂面说,是有点过了,可是苏氏也着急,这个小陶氏,非得把自己立为模板,将来好做那贤妻,看着夫婿抱美妾,然后她就舒服了?

三个成亲的儿子,就老四有时落落寡欢,前阵子忙他的园子,还不觉得,最近守孝在府里,整天的面对媳妇闺女,回头一看,闺女整个小小陶氏,三岁就是笑不露齿,走路头顶放碗水都不带撒出来的。

苏氏派人让小陶氏带着女儿来给大嫂请安,大嫂也好久没见了,就让大嫂看看吧。

小陶氏进来了,身边的谢桐,走路步子都跟尺子量过的,面色娴静(三岁?)跟着母亲福身给祖母和舅祖母行礼,稳当!

起身后,依旧站在母亲身边,一丝不动。

栏姐儿六岁时,行了礼后,都会扑上来,虎妞会贴着你,八娘子会对你腼腆一笑,陶氏看着这个画上的小人似得桐姐儿,只想扶额。

苏氏向桐姐儿招手,轻言道:“桐姐儿,到祖母这来。”

桐姐儿看看母亲,看到母亲点头,才斯文的走到祖母面前,又是一福身,苏氏直接拉过来抱起,都能觉得她身子有些僵硬,不好歪靠着,想保持笔挺的身姿,但窝在祖母怀里,挺不起身子,就感觉别扭。

小陶氏近前一步说道:“让母亲受累,还是让桐姐儿下来吧。”

陶氏对着桐姐儿笑道:“桐姐儿,让舅祖母抱抱,好久都没来看桐姐儿了,有没有想舅祖母呀。”

从苏氏怀里抱过,就坐在她大腿上,陶氏还拿了块点心给她,桐姐儿接过,说了声谢谢舅祖母,也只是拿着,并没吃。

陶氏就简单说了些别的,然后把桐姐儿放下,苏氏就让她们母女回去了。

苏氏看着大嫂无奈的笑了下,陶氏叹气,说道:“我去她那坐会,我来告诉她,桐姐儿跟着八娘子她们一起读书,就说是我的意思,锦娘,我是知道你,可这个儿媳总归是你的,我能来说几次?还得你好好教,我弟媳那我去说,你怎么办按照你的来,反正不能让她这么下去了,不然家鑫早晚找个知心人,有的她苦哪。”

“大嫂也别过多的说,她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我看就是她娘都拿她没办法,不是说懂规矩不好,可老四表面看着笑嘻嘻的,看着是个活泛的,其实骨子里最执拗。”

陶氏道:“我咋不知,其实这点就家鑫和你一样,锦娘小时不就这样,面上不显,就是心里拿定了主意,谁说啥都不听。”

苏氏也想起了儿时种种,笑着歪在大嫂身上。

937 礼之用,和为贵

陶氏就打着看看侄女兼外甥媳妇,去了百合轩。

小陶氏把姑母迎进来,下人进来倒了茶,陶氏喝了口放下,招呼侄女坐下说话,问桐姐儿哪,说在书房学写字哪。

看着侄女规矩的端坐好,陶氏开口道:“雨菲,你跟着你祖母长大,自幼读书,不比儿郎念书少,我问你,论语学而篇读过吧?”

小陶氏点头说道:“是,大舅母。”因为出嫁了,就得跟着夫家来称呼自己的姑母。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你说下。”

小陶氏不解何意,踌躇了会,说道:“应用礼,以和谐为贵,之前的先王之道,就是用礼达到一个完美,但大事小事只用礼,也有所行不通,只用礼而不讲和是不行,反之,只讲和而不用礼,也是不行。”

陶氏点头,继而说道:“我看你明白这话呀,嫁了人,谦让恭敬,以事夫主,而不是让你以礼来束缚自己,这样是和谐吗?这是你自己的相公,你的夫家,有时礼多必诈。”

“可是,大舅母,恭而有礼,何言为诈?”

陶氏真是要大喘气,就这还不明白的?这就像锦娘说的,有的人读书是读傻了。

“恭敬在心,不在虚文,我问你,你读女戒也好,你出嫁前你娘有没有教你,要以夫家为重?有没有看过庄季裕的新婚别:嫁得鸡逐鸡飞,嫁得狗逐狗走?如果没有,有没有听过那句:嫁乞随乞,嫁叟随叟?你是你的意见重要还是你婆家夫婿的意见重要?家鑫有没有给你说过,你婆家没那么多规矩,你听了没?你自己愿意这样,你婆家随你,你不是媳妇,你是姑奶奶,遇见个好婆婆,那么我问你,桐姐儿姓谢还是姓陶?你按照你陶氏的规矩来教谢家的小娘子,你问过你婆婆了吗?家鑫同意了吗?你这会怎么不记得女戒上的谦让恭敬,以事夫主?怎么你就非得按照自己的来?如果你婆家不愿意,你是不是还要说这就是女子的规矩?那么你的规矩哪?”

陶氏越说越大声,小陶氏吓得跪下,扑扑掉眼泪。

“你书读的好,可是都没用上,现在我是你姑母,陶家人,我来教你该怎么做,把桐姐儿交给你婆婆那的女先生读书去,你既然懂规矩,就按规矩的上来办,不要自己拿主意,得听夫家的才是女子规矩,所以家鑫怎么说你怎么听,你自己读书读傻了,难道还要把谢家子孙教成呆子不成?那么你的规矩哪?你要是觉得你这么过不顺心,得让婆家和相公按照你的规矩来,那么你提出和离,我能替你父母做主,让你归家,再去嫁个让你顺心顺意的讲你的规矩的夫家去。”

小陶氏是抽抽的哭,又不敢发出声音,眼泪都硬憋回去,陶氏心里直叹气。就想了个主意,说道:“你收拾收拾,跟我回府,伺候我一个月。”

小陶氏抬头,吃惊,但也没敢反抗,心里是怕急,是不是婆婆给姑母说什么了,难道因为这个就要休她?太委屈了。

陶氏让小陶氏收拾东西,不要带任何一个伺候的,说苏府下人多。

然后回到燕旻堂,给苏氏说了带侄女回去住一个月,苏氏诧异,但也没多问,还说让媳妇放心,她绝对把桐姐儿照顾的好好的。

然后小陶氏就委委屈屈的跟着去了苏府,等九爷知道,媳妇已经走了,女儿也让母亲搬到妹妹那里住了。

不过九爷心里松了口气,他也担心,这样下去,或许他不会再有嫡出的子女了,有时真觉得娶了个书本,如今看着桐姐儿,那真是恨不得想让桐姐儿远离这个娘。

母亲从没这么教过七妹,可七妹懂礼而知事,和妹夫过得也和美,怎么自己媳妇就这么呆板的?

苏氏明白大嫂的意思,估计是看她侄女还是这么执拗的要讲她的所学的女子规矩,干脆把她带回去教教,不然将来,自己儿子过得憋屈,她能硬按着儿子进媳妇的房?

她认为夫妻和美就该一双人,她也尽量给媳妇这个理念了,但也心疼自己儿子呀,难道就要媳妇顺心,就逼自己儿子委屈?

转眼十月了,天已冷,桐姐儿猛地不见了母亲,但也没像别的小儿那般哭哭啼啼的要找娘,而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到祖母说以后就和八姑母住一起,她还福身谢了祖母,八娘子走进拉着她,她又给八娘子福身行礼。

伺候她的下人苏氏都留在百合轩了,她们肯定都是听惯了陶氏的吩咐,估计跟在桐姐儿身边,看到哪里不合规矩,肯定就会下意识的提醒,所以才没让她们跟过来,可是看到桐姐儿这么孤零零的,面上虽然做的规规矩矩,可是眼里还是露出恐慌。

可怜呀,苏氏心疼,嘱咐春花一定要照顾好了,春花和善,人又有耐心,笑模样,看着就让人舒心。

苏氏又去找了秋枝,让她给桐姐儿挑几个下人,找两个性子活泛的,年龄不大的伺候桐姐儿,再找个老成的,但也不是死板的给桐姐儿,等陶氏回府,这帮人马都跟过去。陶氏原来的下人全部换掉。

现在吃饭,苏氏是让宋家哥三和从和,还有八娘子雪莲都在她屋吃,从和见陌生的桐姐儿,张嘴叫妹妹,苏氏赶紧说,这是侄女桐姐儿,不是妹妹。

从和现在慢慢能分清自家的亲戚了,还走过去拉着手笑道:“是四哥家的,桐姐儿,我是五叔,快叫五叔。”

桐姐儿有点害怕,叫了声五叔,声音都有点抖。

都坐下后,上了菜,从和首先给桐姐儿夹了个小鸡腿,那是素食做的高仿鸡腿,“桐姐儿吃,可好吃了。”

给父母夹了,又给八娘子和雪莲都夹了一个,然后对宋家兄弟说:“你们就自己夹吧,吃饭吧。”

桐姐儿是看着碟子里的鸡腿,没见有下人来把鸡腿给分成小块,从和看她不动,就又夹起来,硬塞给她,桐姐儿都快要哭了,但看旁边的八姑母和雪莲姑母都拿着鸡腿在吃,她也哆嗦的拿着小口的啃。

苏氏看着,虽然觉得好可怜的娃,但也不干涉,总的要有个开始。

938 八角山药

天气渐冷,孩子们都穿的鼓鼓的,苏氏是让闵先生每天让几个小娘子要去外面玩一个时辰。

白娘子和雪莲本来性子就属于不好动的,如今来了个更不好动的,这三人在园子里就是手拉着来回走走,然后就是坐在摇椅上玩会。

苏氏就有次让二奶奶孙氏把栏姐儿虎妞带来一道玩,栏姐儿虽然大了,读了书,看着是娴静了些,但骨子里还是好玩的,这次祖母和母亲都让她随便玩,她就开心的和麦苗爬上爬下的,好久没完的滑滑梯,就爬上了那个高的,等放好了坐垫,她就滑下去,笑的咯咯的,还抱着妹妹虎妞往下滑,吓得虎妞大叫。

苏氏观察,看八娘子和雪莲是看着微笑,眼里一点也不羡慕,而桐姐儿开始是害怕,继而是好奇,看了半天后,眼里露出羡慕。

这就好,喜欢玩乐,还没成书呆子。不过也才三岁,再教也来得及,只要身边没个人再纠正她哪个该做那个不该做。

远处传来子旦和从和的叽喳声,是罗先生也让那四个儿郎也来玩了。

从和看见栏姐儿在滑梯,是高兴的快跑,然后爬上去,还往下看了看,对连木说道:“把桐姐儿抱过来,我抱着她滑下去。”

他是觉得桐姐儿住母亲这院,他该招待好,也得让桐姐儿玩好,以前每次有啥先紧着雪莲的,桐姐儿来后,就是第一个都紧着桐姐儿。

麦苗听到小主子的吩咐,跑过来给太太行了礼,苏氏温和的对桐姐儿说道:“没事的,桐姐儿去玩会。”

麦苗过来抱着桐姐儿,爬上去,放到小主子腿上,从和还对桐姐儿吩咐抓紧了他,然后就滑下去了,连木和麦苗都在下面接着。

从和爬起来还说道:“桐姐儿别怕,我开始也怕的很,是连木抱着我滑了好多次才不怕的。”

桐姐儿早就吓得脸白了,苏氏见状忙走过来说道:“从和,那个太高了,让麦苗抱着桐儿滑那个低的,你刚开始不也是先滑的低的那个?”

“嘻嘻,我忘记了,是呀,桐姐儿,你就玩那个吧。”

在麦苗怀里的桐姐儿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麦苗看太太没反对,就抱着桐姐儿去滑那个低的了。

多滑了几次,桐姐儿也不害怕了,脸色还露出了微笑,但又赶紧闭上嘴。

因为从和的脾气和小时那病,几个儿媳估计都给子女交代了,要听五叔的,不要拒绝五叔,那是怕惹急了从和,到时犯病,儿媳就难做了。

所以桐姐儿就不敢拒绝从和,从和又是个在家从不讲什么繁琐规矩的,他觉得好吃的就挨个给人,还要看着你吃才行,所以八娘子和雪莲都是用手吃各种东西,不敢拒绝,什么鸡腿,什么水果,点心,有时从和还得让你张嘴,他给你塞进去。

苏氏是想现在都小,随意点,等到了十岁,肯定要讲可不能这样,总归要估计这里的大方向。

桐姐儿就经常看到五叔拿点心,八姑母和雪莲,还有祖父母都会张嘴,然后从和把点心塞进去,等五叔把点心拿到她面前,她也只好张着嘴,塞进去后,你还得吃,还得回答五叔说的好吃吧。

桐姐儿没几天就觉得这个是个新世界,和娘教的不一样,心里有点痒,她愿意这样,和八姑母雪莲姑母一样,不用每天直挺挺的站着,坐也要直挺挺的,她看见八姑母歪在祖母怀里,还仰脸笑,牙齿都能看见,但祖母没有训斥,有时还捏捏八姑母的脸。

她还看见祖母抱起长得很好看的雪莲姑母亲了脸一下,也亲了她,桐姐儿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母亲从没亲过她脸。

等父亲来看她时,她就小声问道:“是不是母亲不喜我,才从没亲过我抱过我?”

可父亲说不是,但也没说为什么。但抱起她,在她额头亲了下,桐姐儿满足的也学着八姑母那样,歪在父亲怀里。

九爷听了女儿的话,心里发酸,觉得这不仅是陶氏的问题,他自己也疏忽了女儿,说是去忙百合园,心底还是有些因为不喜陶氏也躲开,连带着忽略了女儿,他觉得女儿还不到三岁,等三岁之后,再大点就求母亲来教养桐姐儿,没想到这么一疏忽,桐姐儿就让陶氏教成这样了。

这次以后,九爷每天的也会接桐姐儿回自己百合园,给女儿讲那些画册里的故事,牵着女儿的手,在园子里散步。

九爷最拿手的是种花,他就在书房放了炭盆,然后父女俩开始种花,让女儿单独几个花盆,慢慢和女儿一起走近。

住还是在母亲那院,有八妹和雪莲妹妹作伴也不孤单。

过了十几天,大嫂陶氏又送了几个下人过来,说她挑的给桐姐儿的,苏氏看一个年轻的媳妇,她介绍说是袁成家的,是苏府大奶奶的陪房原妈妈的本家,当家的也会跟着九爷,一子一女都跟过来了,另外两个小丫鬟,一个八岁,一个五岁,父母都跟着来了,将来跟着九爷在百合园做事。

苏氏看着八岁的那个圆圆脸,一笑俩酒窝,丫丫头,看着就是个活泼性子的,另外一个五岁,还没留头,小眯眯眼,两人都给苏氏行礼后请太太赐名。

苏氏就把那大的叫八角,小的叫山药,起完了还问桐姐儿好不好,见她点头回说好,苏氏笑了,等儿媳回来,见女儿身边跟着一个八角一个山药,估计那脸色会难看,但也不会当面抽抽。

苏氏知道大嫂肯定是针对桐姐儿挑的人手,怕自己拉不下面子,总的给大嫂面子情,干脆大嫂来办这事,侄女要是不满只能憋着。

可怜大嫂这么大年纪了,自己的儿媳要操心,还为她的儿媳操心,苏氏感激,让人给大嫂送去了好些物件。

陶杨氏听说了,去了苏府,因为谢府的孝期,她不好下帖子,也不好突然的上门,但在大姑姐那也是痛哭一场,她以为这三年,女儿肯定会融入夫家了吧,没想到还是这样顽固,后又单独见了女儿,恨恨的指着她额头骂了一顿,不再婉转,再婉转女儿就要归家了。

939 厚福

十月中旬,王家王傅氏给京里的相熟的人家都下了帖子,说办花会,京里人都好奇,但想到当初王衍之子出生后法师说的,三年之后才可以见外人,估计就是到时间了。

对于这事,多人好奇,都说当初生下来体弱,很多人都想能不能存活的,这三年,王家从没王衍消息传出来,王傅氏说过几次,儿子媳妇一家三口在庄子里养身子,就再没人提起。

这天,王祭酒带着孙子王厚福去宫里见了皇上。

皇上听了王祭酒说的,他身边的孙子就是文大夫救助的出生就是兔唇,他跪下给皇上请罪,因为舍不得,又听说能救治,才隐瞒下来,但如今三年期满,就来和皇上回禀下。

关于天慈庵和盘云寺那里,谢府的大夫在那义诊,并给兔唇孩子做手术,皇上早已得知,并叫来文太医详细打听了下,也派了宫里两个大夫跟着去学习,因为不只是兔唇,有些外伤和别的病情,那个文大夫也能救治。

对于谢府那个女大夫,皇上也找人调查了,是个谢府收留的休弃妇人,后又和府里的大夫成亲,皇上都已得知。

今天看到长成的兔唇小儿,皇上还叫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小儿皮肤较黑,那嘴上的疤痕就不显,如果不知,就以为是磕了下,留的疤痕。

问了几句话,王厚福都回答了,口齿伶俐,没有任何不妥。

皇上也没再多问,这是王家私事,他也没必要干涉,就转而问起了别的。

带着孙子出宫的王祭酒是舒了口气,能给皇上说下,就是预防将来,万一有小人拿着这当把柄攻击王家,到时皇上心里也有数。

王衍带着妻子儿子搬回府居住,王梅氏抽了一天时间,和表哥一起带着儿子回了娘家,首先给祖父请安。

三年多没回娘家了,看着日渐苍老的祖父,王梅氏是忍不住眼里晶莹,跪下磕了头说道:“孙女不孝,才来看望祖父。”

王衍和儿子也磕头,王厚福还道:“厚福给曾外祖磕头,曾外祖安康!”

梅尚书让孙女一家起身,招手让王厚福过来,抱起,从腰带那解下个玉佩给了厚福,王梅氏赶紧阻止说道:“祖父,这个是祖父带了多年的,厚福还小。”

梅尚书摆手打断孙女的话,说道:“给我曾外孙,你别管了。”还伸手摸了摸嘴上疤痕,虽然王家没来人说,但梅尚书早就知道孙女生了个兔唇。

王厚福一点不认生,坐在曾外祖怀里就问东问西的,王梅氏夫妻笑着听着。

不一会,梅四爷也进来,见到女儿女婿和外孙,也高兴的拿出个佛像玉雕给了女儿,说早就准备的,就等外孙回来给他的。

王衍一家又给梅四老爷磕了头,梅四老爷只好好的,说有空他会去王家看外孙,屋里人谁都没提梅王氏,王梅氏也没去见其他房里的女眷。

走时,梅四老爷一直送到大门外,王梅氏怎么劝阻都没用,就见父亲抱着厚福,一直就把女儿女婿送到府门外,就是上了马车,梅四老爷只是对女儿说了句:好好过,转身进了府。

王梅氏捂着嘴,王衍搂着妻子,王厚福拿着帕子给母亲擦泪,说道:“娘,我以后来陪外祖父,娘不哭了。”

王梅氏接过帕子擦了泪,噙泪笑道:“娘是高兴,见到你曾外祖和外祖父,娘高兴。”

“娘,我也高兴,以后我可以出完玩吗?”

王衍拉儿子坐好,道:“以后就都可以出来玩了,爹陪你。”

王厚福高兴的点头嗯,又谢了父亲,然后想看外面的大街,王梅氏赶紧阻止,说进风了该咳嗽了,表哥身子不好,不能吹风。

王厚福就歪在母亲身上,兴奋的说出了庄子见的新鲜事。

十月十五,王家花会。

王衍一家三口出现在众人面前,王傅氏是神采奕奕,女儿也陪着她婆婆来了。

王衍给几位老夫人请了安就退下了,众人看他虽然瘦弱,但看着身子还行,王梅氏牵着儿子先给姜太妃行礼。

姜太妃是看到小儿郎就稀罕,招到跟前,给了见面礼,王厚福嘴甜很会说,那小嘴巴巴的,姜太妃是欢喜的说道:“哎呦呦,真让人稀罕,就和八殿下的方舟似得,那说话了利落尽就像。”

也有几个见过方舟的,都点头称是。

见有人好奇孙子嘴上的疤痕,王傅氏解释道:“这是夏天大热天顽皮给磕了,又不好好呆在,就留了疤,可把我给心疼的,乖孙还安慰我说不疼,那能不疼的?”

其实,为了这说法,王傅氏是狠狠心,故意让孙子给磕了,不过就是出了血,就是想将来出来见人,自己要是这么解释,孙子还认为祖母说谎,反正自小他也没照过镜子,不知自己嘴上疤痕,磕了之后,才给他照了镜子,说就是那次磕的留了疤。

王厚福还仰脸安慰祖母说道:“祖母,早就不疼了,就是磕的时候疼,流了好多血。”

小儿这么说,大家都认为就是磕的,回府还教导自己孙子不要乱跑,摔倒磕到就留疤了。

梅王氏自梁府的事之后,梅府对外是说她犯疾要休养,那以后就没在露面,这次没见到她,谁也不提不问,没有犯傻乱说话的。

陶氏也去了,也给了王家小儿见面礼,来的人都准备了礼物,对于王衍有后,都替王傅氏欢喜,王傅氏在京多年,为人处事是让人认可的,王家家风也正,所以接到帖子的都来捧场了。

因为谢府守孝,没给苏氏发帖子,王傅氏和儿媳对陶氏格外亲近,都知苏氏和娘家大嫂像母女似得,所以陶氏也被王家奉为座上宾,王傅氏发现陶氏压根不知孙子的事,对贤淑夫人更有好感,没把自己家事对外透露。

白姑太太、孟薛氏也来了,聂叶氏因为谢二姑太太和她们结识,人就坐一起,聂叶氏偷着问了谢娇如何,听说在怀山府很好,舒口气小声说道:“等我有空我就去看谢姐姐去。”

白姑太太也愿看到谢娇的好友并不嫌弃她,悄悄说过年她会回来,聂叶氏心喜,说到时几人约见,好好陪陪谢姐姐。

940 给我做媳妇吧

这时,朝廷下旨,彭运发任职江南布政使,不知的人都奇怪,预先猜到的人就会心一笑,皇上是要拿江南开刀了。

彭运发却在此时闭门谢客,收拾行礼准备出发,此趟,他只带了他的女儿女婿和老妻,小儿子在京,其他三个儿子各自在地方就职,并无回京。

就在彭运发走后没多久,四皇子因为一事遭到皇上严厉训斥,令他在府里思过,而早已被皇上关在府上闭门思过的三皇子是吓得不清,这时却想到慕容王妃,见天的献殷勤,指望王妃能去找父皇求情,又逼迫王妃去给岳家捎信。

慕容王妃早就看透三皇子,那吕妾私藏毒药,不是她盯得紧,没让她得手,就那时,三皇子还多次训斥她不如个妾室心存良善,更对三皇子死了心,所以都懒得敷衍,直接说自己无能,气的三皇子跳脚,赶紧给母妃捎信。

可是德妃如今是如坐针毡,知道皇上是要动她了。

德妃暗恨,给皇上生了两个皇儿,老四并不比太子差,皇后无能,也没得力娘家,她在宫里也身居高位,多年来皇上对她也是钟情,为何就翻脸不认人了。

没等她想出什么方法,娘家兄弟惹事被人弹劾,皇后直接下旨,她降为昭仪不说,即刻搬离宫殿,那就是说不可能在升回来了。

德妃这才想起每次看到她笑颜的皇上,不禁打个冷颤。

而八皇子却在缠着父皇想出宫建府,皇上原本就打算让七皇子八皇子年后一同搬出,但就是不说。

无赖八皇子就把儿子抱去了,然后方舟就抱着皇祖父的小腿,大腿够不着。

“皇祖父,孙儿喜欢外面,到时孙儿每天来给皇祖父请安。”

越看方舟,皇上更加不想让小八搬出去,但是不能再留着了。

“让父皇考虑下,要不这样,小八搬出去,把方舟留下,你母后肯定能照顾好,正好每天来陪陪父皇,就当替你尽孝了。”

皇上笑眯眯说道,八皇子傻眼,他可不能让儿子留下来当靶子,让太子哥哥如何想。

立刻就扑上来抱父皇大腿,父子俩一个抱大腿,一个抱小腿,八皇子不敢说不把儿子留下,不让儿子替自己给父皇尽孝?

所以啥也不说,就抱大腿哭嚎,方舟见父亲哭,也闭眼哭嚎,一个假嚎,一个真嚎。

皇上气坏了,这是嚎丧哪?啊,呸呸呸!

想踹吧,宝贝孙子挂小腿上哪,一急皇上就说了:“父皇早已让人收整水月园,到时搬那去。”

八皇子一听,顿时收声,松开,并拽过儿子,退后磕头跪谢。

皇上看儿子脸上无泪,孙子可是挂着泪,那个气呀,没等发火,就见八皇子抱起方舟,说给母后请安去,撒丫子撤了。

猛拍桌子两下,又笑了,而老门头在门口含笑看着扛着皇孙的八皇子背影。

椒房宫,谢皇子妃陪着皇后聊天,等着八皇子父子过来。

外面传来方舟咯咯的笑声,皇后听了就笑了,说道:“这小八,不知怎么稀罕方舟哪,回来后就没撒开手,如今更是要顶在头顶上了。”

正说着,就见八皇子扛着方舟进来了,方舟是一路笑着。

进去后,放下儿子,八皇子父子俩一同行礼。

皇后是招手,方舟就奔过去,爬上皇祖母腿上,还搂着贴着耳朵说道:“皇祖母,我父亲刚才在皇祖父那哭了。”

皇后故意惊奇问道:“哦?你皇祖父打他了吗?”

方舟摇头,回头看了看父亲,又贴过去悄悄说道:“抱大腿哭的。”

八皇子冲儿子瞪眼,皇后哈哈乐,抱着方舟亲了口,方舟也回亲了皇祖母脸。

谢皇子妃让方舟下来,不要累着皇祖母,皇后抱着说没事,八皇子就兴奋的说父皇把水月园给了他。

“母后,就是出了宫,儿子依然还是母后的小八,儿子会经常带子安给父皇母后请安的,就是那个,儿子想起母后给父皇说,那个水月园,儿子想改个名,拜托母后给父皇说下。”

刚在皇上那,他没敢提,怕父皇说不喜就不给了,还是住宫里吧。

皇后应了,她也知道,自从怀瑜公主没了后,外人都说那名字就不吉利,镜花水月一场空,可不就是。

正说话,外面禀报说诰命夫人张于氏来给皇后请安。

方舟就从皇后腿上下来,走到母妃跟前,八皇子也准备告辞,可方舟看见进来的于夫人领着个三四岁的小娘子,就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等于夫人带着孙女给皇后见了礼,又给八殿下和皇子妃见礼。

方舟走到张小娘子跟前,说道:“姐姐真好看,给我当媳妇吧。”

于夫人听了心中欢喜,张小娘子羞红了脸,紧紧挨着祖母。

皇后就笑着说道:“于夫人别见怪,方舟是见到美貌小娘子就这么说,他哪里懂,媳妇只能娶一个的。”

于夫人脸僵了下,要想打主意,正室就无望了。

谢皇子妃是红脸,牵过方舟,对于夫人笑下,又给了张小娘子见面礼,八皇子也正经的和母后告退。

八皇子是觉得没啥,谢皇子妃是出了椒房宫就给儿子说,这话怎么又说出来。

是有次方舟在皇后那看到来请安的诰命夫人带着个小娘子,他就上前说给他当媳妇,幸好那个夫人是个爽朗人,知道小儿话不能当真,还问他什么是媳妇。

方舟就说他父亲就是叫母妃为媳妇,他也要个媳妇。幸好八皇子夫妻都不在,不过得知后,谢皇子妃是羞得扭身不理夫婿,而八皇子乐的哈哈的,还抱着皇子妃啵一下,慌得皇子妃看周围有人不。

这以后就时不时的有诰命夫人带自家小娘子来给皇后请安,指望能露个脸,如果给小皇孙定亲,我家可是有候选的。

而方舟就是看见了就说给我做媳妇吧,谢皇子妃怎么说他也不改,气的要罚他,可方舟就偷偷让宫人抱他去见皇祖父,告状说母妃因为他媳妇要罚他。

然后八皇子又去皇上那赔罪,皇上对皇孙这么的话不以为然,还教训儿子,怎么就能罚方舟哪,要罚也是罚他这个当父亲的,谁让他口不择言,当着儿子面就不正经的。

把个八皇子郁闷的回去给媳妇发牢骚,说父皇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了,好可怜,需要媳妇安慰安慰。

941 和小媳妇过去吧

八皇子首先就出宫去了谢府,说了他可以搬出宫的事。

三老爷和苏氏都恭喜了女婿,八皇子提出他的请求,想让给谢府修建房屋的刘师傅给他去修整水月宫。

这个没问题,三老爷爽快应了,到时让俞管家去安排。

然后八皇子就园子名字问题和岳父说了半天,说得好好想个名字,这个三老爷和苏氏都听着,特别是苏氏,今天就闭紧嘴,光微笑点头,她怕如今老年化的自己说秃噜嘴。

所以八皇子回去给皇子妃说,岳母好像不舒服,一直不开口说话,然后谢皇子妃派人给娘家送了补品,又让姜榆代她去看望。

苏氏见了姜榆,是哭笑不得,忙解释那天是有些牙疼,所以就没怎么说话,感谢皇子妃的关心。

过了阵,八皇子带着皇子妃和方舟回了谢府。

如果谢眉嫁的是普通人家,她也得给二伯父守孝,大功,但嫁入皇家,也就守上一个月。

太夫人和侯府里大小主子都在前院恭迎,八皇子进来就是不要见外不要客气的,说要给外祖母请安,就先去了缘草堂,小辈都各自散去,侯爷和三老爷夫妻陪同。

太夫人抱着方舟,哭几声说几声,方舟拿着帕子给曾外祖母擦眼泪,还劝着,小嘴巴巴的,然侯夫人和苏氏都惊奇,才两岁大的小儿就这么会说了。

苏氏是想从和,三四岁说话一着急还像结巴似得说不清哪,方舟就一句接一句的,说话分外清楚不说,条理还分明。

太夫人是更稀罕了,祖孙俩就吧啦吧啦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其他人都听着。

之后,侯爷三老爷陪着殿下去了前院,苏氏领着皇子妃母子回到燕旻堂。

宋子学带着两个弟弟,从和和八娘子雪莲桐姐儿,都等着互相见礼。

苏氏提前就安排了罗姨娘在燕旻堂外面,让她在边上偷着看下。

等见了礼后,就见方舟眼睛发亮,走到雪莲跟前,拉起她的手,说道:“姐姐真好看,给我做媳妇吧。”

谢皇子妃大急,这个可不是好开玩笑的,谁不知从和对雪莲的不一样,果然,从和就走过啦把雪莲的手从从方舟手里抽开,还把雪莲藏到身后,瞪眼道:“这是我媳妇!”

别说别人,苏氏都吃一惊,这是从和第一次说雪莲是他媳妇,谢皇子妃赶紧把方舟拉到身边,说道:“快给五舅舅道歉。”

方舟看了看从和,遗憾的说道:“五舅舅,我可不知道她是五舅母,那我就不要她当我媳妇了。”

这话说的苏氏是哭笑不得,谢皇子妃是尴尬的看了看嫡母,而宋子旦走过来对方舟说道:“我也是你舅舅,你以后也不要抢我媳妇。”

宋子昼是上前就赶紧的拽他,子旦还赶紧说道:“这个也是你舅舅,八姐姐是我嫂子了,这里没你媳妇,你可要记住了。”

轮到一边的宋子学脸红了,也上前来把弟弟拽后,苏氏是实在忍不住,又不敢哈哈乐,就憋得肚子疼。

宋子旦真是呆的可爱,和从和是一对憨货,难怪这两人相投的,看来将来又是一对小孟焦。

等孩子们都见了,苏氏就让宋子学带着他们出去了,也让奶娘把三个小娘子带下去。

屋里就苏氏和皇子妃母子,苏氏揽着方舟,问了问皇子妃一些近况,又说方舟如今也两岁了,可以再怀个了,皇子妃羞红了脸,让苏氏纳闷,出嫁几年了,怎么提到怀孕还跟刚出嫁时,想想前世,单位里的小媳妇们,那是刚结婚的都几人大方的算什么排卵期,还讨论怎样有利于怀孕,让那时的苏氏都觉得难堪,因为苏氏的年龄,所受的教育还有些古板。

苏氏又提出去院子里转转,皇子妃明白什么意思,她不是单独回来,不好带着儿子去姨娘院子里,儿子现在还太小,就是见面了,也没法解释,她也不愿意看到姨娘得给方舟跪下磕头。

三人出了屋子,外面已经冷了,方舟牵着外祖母,也好奇的问东问西,谢皇子妃看见不远处一角有个躲着的身影,就对着那方向福了福身。

苏氏就当没看见,再怎么罗姨娘是皇子妃亲娘,她也不可能觉得皇子妃不认亲娘就是个好的。

皇子妃看见嫡母故意的带着方舟停下说话,还把脸对着那个方向,心里感激,越发觉得嫡母事事帮她想的周全。

等八皇子带着方舟母子告辞后,苏氏就把刚才从和说雪莲是他媳妇的话说了,三老爷也诧异,转而怒道:“哪个给从和说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事了?”

因为从和几乎都和父母在一处,三老爷从来不叫太太媳妇,当着外人就叫太太,自己在屋里是叫锦娘的,不知从和从哪里听到的。

等晚上就叫了从和单独问,从和说道:“是子旦哥哥说的。”

苏氏好奇,宋子旦怎么说起这事来了。

“子旦哥哥说,他姨娘说的,他嫡母要给他定亲,就是定个媳妇,我问什么是媳妇,子旦说,娘就是爹的媳妇,姨娘是爹的小媳妇,那我大了就要雪莲妹妹一个媳妇,不要小媳妇,对了,爹,子旦说他爹有好几个媳妇,我说我爹只有一个媳妇,可是子旦哥哥说不是的,爹也有好几个媳妇,说六哥的娘就是爹的小媳妇,爹,是不是?你要是有好几个媳妇,我就让娘把你轰出去,和小媳妇过去吧,我娶了雪莲妹妹孝敬娘,你就没人孝敬喽。”

说完还歪头笑,三老爷尴尬的看了看捂嘴乐的太太,不知该怎么回答。

苏氏是抱起儿子啃一口,从和挣脱,使劲擦脸,说道:“娘,说了好多遍了,不能再亲我了,子旦哥哥说,以后这脸只能让媳妇亲。”

三老爷是气的恨不得现在就把宋表弟给提溜过来,谁教的?小小年纪就媳妇媳妇的。

呆着又尴尬,三老爷说找罗先生去,赶紧的溜了,从和却在纠缠母亲要把雪莲妹妹给他定了,万一让别人定了怎么办?今天那个方舟外甥看着就不是好东西,看见雪莲妹妹就要流口水了。

苏氏心里是哎哟哎哟的,从古到今的男孩子们都是见了漂亮的走不动,但也不敢这时就应了儿子,万一他将来再看中一个,让雪莲怎么办?

苏氏就哄着他:“你爹说了,将来你到了十六岁时,要定哪个就定,现在还不行,定早了,对雪莲妹妹不好,过了十六就没事了。”

从和惋惜的哎呀,还伸出手算,遗憾道:“还得等十年呀,娘,那可得答应我,不能给雪莲妹妹定了别人。”

苏氏就好好,听你的,从和这才放心的要回自己院子去了。

三老爷是找来罗先生,让他好好教导这几个歪货,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小小年纪就惦记媳妇了。

罗先生是张大嘴,这个也归我管?

942 世界充满美好

而这时苏氏接到三姑太太的信件。

这次信里没有抱怨,说了她最近的生活,说白老四去了那里,俩人过的很好,她如今才知道应该嫁他才是正确的,说后悔以前的退婚。

三姑太太在信里很兴奋的说她的伟大事,她给白老四说了很多历史上的事,说了她知道的一些措施,白老四一点不约束她,她召集官家女眷捐款,救助受灾的村庄,这里的百姓如何的尊敬她,如今出门个个都对她恭恭敬敬。

也写了她知道二姐和离改嫁之事,万分支持,说当初就看出那个廖景章不是好东西,虽然她没见过山野,但也好奇,二姐怎么钓到这么个高人的。

最后就是显摆她的诰命夫人头衔,有点给苏氏得意炫耀的意思,还遗憾的说不能回京,不然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好好瞧瞧。

苏氏是边撇嘴边看,但心里也为她高兴,可后面还有张,打开看,是她害羞的说,她想再生个,可一直没怀上,想问问三嫂。

苏氏是扑哧乐,心想我又不是大夫,问我干嘛?

但看她能有幸福的新生活,苏氏也为她高兴,自己没写回信,回头让三老爷给他妹子写吧,写个祝福的回信就好。

还有一个多月过年,侯府今年因为二老爷的去世,很是清静,面子上要守孝,但对这个二老爷谁也没啥亲人感情,都各自在院子里过日子,没啥悲伤的。

苏氏正好哪都不用去,去陪陪太夫人,和大嫂聊聊天,就是每日琢磨给这帮小儿们改善伙食,不让吃荤,就得各种素食搭配,又偷着让王花花把肉剁碎,掺上各种素食,给小儿吃,不要给老爷知道就行。

三老爷是一直遵守规定,每天素食,可苏氏有时都忍不住,就吃给小儿们准备的食物,别说从和,就是桐姐儿那么小,不让吃肉,营养怎么跟的上?怎么也都要熬到年后食物不用禁忌那时。

三个媳妇那,苏氏让王花花送过几次特别准备的小儿食物,估计儿媳也知道啥意思了,大人坚持当减肥了,可小儿怎么行,孝心不在这方面,就是不能让这方面古板的三老爷知道。

有天,宋江氏突然的来了,还带着个小娘子,看着七八岁,因为是姻亲,不用下帖子,偷着来串门也没啥。

宋江氏让小娘子给苏氏见礼,说是她娘家弟妹兄弟的嫡女,苏氏笑着给了见面礼,但不知带她来这是何意。

宋江氏主动说让孔小娘子和白娘子玩去,等苏氏派人领她过去,她也不隐瞒,直接就说了。

“表嫂,我想给子旦定下她,我弟媳娘家门第不高,但嫡女我弟媳也费心教养了,规矩没得说,脾气性格也好,子旦是个憨货,得有个大媳妇来管着点,那个周六这么胡混的,可就是娶了个好媳妇,才没败家,所以我带她来给表嫂看看。”

苏氏吐槽,你宋家的事,问我干嘛,我又不是媒婆。

“我家老爷肯定不同意,所以我呀,就想,表嫂要是说好,老爷肯定就愿意了。”

我擦!让我背锅?当我后背长的厚实?

“弟妹,这事,让我怎么好说?就是我家从和我和老爷都商量了,等他过了十六了,再给他定下,太小了定下,将来万一不愿意,难道闹退亲?”

宋江氏满不在乎说道:“我问了子旦她姨娘了,她愿意,这婚事父母之命,还轮到他闹?我家老爷打不死他!”

那也是你宋江氏,我也管不着呀,所以还是别问我。

“弟妹,表弟还没回来,这事得表弟同意才行,反正我不是算卦的,算不出来,从和的姻缘我还不知要落到谁家哪。”

“那个雪莲……”

苏氏赶紧打住她,“弟妹,雪莲我当女儿养的,将来从和愿意,我没意见,但现在说这话太早,我不爱听。”

宋江氏是头一次见表嫂如此说话,面上僵了下,但也很快掩嘴笑道:“表嫂,我也是听老爷说的,以后我不提这话,就是我娘家弟媳侄女到时请表嫂帮着说些好话了。”

苏氏刚看孔江小娘子面色姣好,举止也落落大方,而且不是近表亲,血缘隔得远,也就点了下头,反正到时宋表弟也不可能因为这事来问我。

“不满表嫂,我弟妹说了,这个侄女自小就请了先生教着,就是为了将来和我结亲家,当初想给子学定的,可子学给你当了女婿,子昼和子旦,我觉得子旦合适,他没啥心眼子,得有个脑子好使的看着他,不然将来犯糊涂也给鹏飞添麻烦,我当嫡母的,也不会给庶子乱挑媳妇,我得为鹏飞着想呀。”

这个苏氏认同,就好比二嫂,嫁进侯府,给大嫂添了多少麻烦事?几十年都要住在一起,所以当初大嫂才帮着苏氏挑了六奶奶,就图她没个好娘家,将来不会有底气闹事。

“如今我也接了她来我这住段时间,一是陪陪我,二是也能见见子旦,合不合适的看看两人相处下,有的不合的,自小就看的出来,见面就没好气,反正老爷不在京里,我一人也孤单。”

苏氏是听她话就吐槽,丈夫儿子都不在府里,不应该好好看着孙女吗,转而一想,没准她儿媳巴不得她别看着哪。

“虽然老爷和儿子都不在府里,我不是要带带孙女?可是我家梓娘回娘家让我别过管,让鹏飞媳妇自己料理,她那下人什么的也多,我还不费那神哪,当我不知,怕我把孙女带歪了,可是梓娘也是我养大的,不是京里嫁的头一份?就是亲家母都提起来夸梓娘的。”

果然,还是儿女了解母亲,阻止她娘去祸祸孙女。

嫁了孟家的宋梓娘嫡长子如今四岁多了,老二嫡女也快一岁了,嫡女百日苏氏也去赴了宴。如今她是越过越好,夫妻恩爱不说,婆婆孟薛氏对她也满意,觉得这个媳妇旺家,因为孟薛氏老大媳妇又生了个嫡子。

当初和小七最为交好的就是宋梓娘了,见俩人都有了好姻缘,过的还是美好日子,还有今天三姑太太来信诉说幸福生活,苏氏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美好。

当然,面前这个人要是少发牢骚就更好了。

943 把你捧在心上

宋江氏估计是表弟走后,寂寞了,来这好一顿说,开始是说宋子旦的婚事,后面就是惆怅而甜蜜的说我家老爷,说个没完。

苏氏就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很有兴趣的脑补她的内心世界。

其实,宋江氏的精神世界很丰富,宋表弟在她心中占据了大部分位置,为他欢喜为他愁,儿女都靠后。

所以她显得很年轻,又因性子直白简单,就更加不会老似得,有时随意的神态都跟二八少女,但不是那种娇柔做作,就是她女儿梓娘都比她看着成熟。

表嫂这么有兴致的听她诉说衷肠,宋江氏就很敞快的说了个够,说完还拉着苏氏的说,只有表嫂理解她的心。

苏氏汗,今天是纯属无聊,最近猫在府里,儿子和几个宋每日读书,小娘子们也是,她就多听了会,又被人当做知己。

等听到宋江氏说:难怪表哥把你捧在心上,苏氏就更囧了。

好不容易宋江氏提出要走了,下人带回孔小娘子,苏氏这会再仔细看她,稳稳当当的,眼里露出孩子的娇羞。

等午食孩子们吃饭时,八娘子说今天来了个孔姐姐,从和就冲宋子旦做鬼脸,嘻嘻笑,但没说什么。

饭后,从和让宋家哥几个先回去,然后趴在母亲耳边说,子旦哥哥的媳妇就是孔姐姐。

苏氏奇怪,怎么小儿都知道了。

“娘,子旦哥哥说孔姐姐给他当媳妇,他可高兴了,孔姐姐也长得好看,还不笑话子旦哥哥,表叔家还来了个江妹妹就总笑话子旦哥哥,所以子旦哥哥说他不娶江妹妹,就娶孔姐姐。”

江妹妹?哦,估计是宋江氏娘家的人,这个宋江氏,要在自己屋里召来几个小娘子候选人呀。

“娘,别告诉爹,不然肯定要教训我们。”

苏氏点头说好,问道:“怎么没听给子昼哥哥找媳妇哪”

从和说道:“子昼哥哥的媳妇要老舅爷给找,所以他现在没媳妇。”

哎哟,这才多大的,都个个要想媳妇的问题了。

虽然答应了儿子,但苏氏还是问了老爷,因为古代过早定亲的现象很普遍,三老爷到什么反应,只是说道:“我给表弟说过,以后再给儿女结亲,避开五服血缘,所以弟妹才没敢从她娘家侄女里挑,不然弟妹打算挑她兄弟的一个庶女来着。”

苏氏又问了宋子昼的婚事,说怎么是老国公做主。

三老爷想了想,回答:“这个子昼,有点城府,自小看得出来,堂舅嘱咐过表弟,不能给他乱定亲,得他同意了,所以表弟就不想这事,也交代弟妹了。”

哦,宋家也看出宋子昼了,没准是个好苗子,留意他几年,大了再看,过早让宋江氏给定了,没准耽误了他。

宋江氏回到国公府,让孔小娘子回了她院子,转身去了大嫂那。

国公夫人正和儿子孙媳说话,怀里还抱着曾孙女,冷氏生的嫡女,如今十个月,长得格外秀美,和冷氏很像。

冷氏母亲去世三个月,她要守孝,婆婆心疼孙女,就接过去照顾。看见叔祖母进来,冷氏就起来福身后,说回去了。

听了宋江氏说带着孔小娘子去了谢府,她说表弟妹也夸了她娘家孔侄女,国公夫人就听着,这隔房兄弟侄子的家事,她才懒得沾身多管,更何况是歪货小叔子宋八。

虽说这个小叔子心里没有坏心思,这个天真烂漫的弟媳也没什么大的坏心思,可这几十年,宋八是在外面闹事,弟妹是在府里闹事,也让国公夫妻时不时头疼。

不过这个孔小娘子国公夫人也见了,确实不错,但她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免得被弟媳抓住她的话,到时用这和小叔子去争理,她可就装里头了,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国公夫人以后就灵醒了,绝对闭嘴。

宋江氏今天心情格外好,在大嫂这夸完表嫂,就着这话猛夸孔小娘子,国公夫人听着,为表弟妹苏氏捏把汗,不过又想了,那也没事,只要在三表弟跟前,小叔子就灭火,只有训弟妹的事,哪会去质问他热爱的德哥呀。

真吃味,我和国公爷才是你亲哥嫂,难怪国公爷时不时就说,宋八何时对我像对谢三那样,一次也好呀。

国公夫人也是一边听一边脑补,面前的宋江氏说的眉飞色舞,笑得咯咯的。

冷氏回到自己院子,打发了下人出去,半趟到床上,刚陪着婆婆太婆婆说话半天,也累了。

她来到京里四年多,都是住在国公府,成亲也两年了,冷秋月平淡过去,就是母亲三个月前去世,她悲痛,母女俩相依为命,虽然母亲没法像别的母亲那样能护她周全,但同样,她也没能力护母亲周全。

只有在国公府,母女俩才没有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有那种时刻就会觉得本家把她们母女赶出去的害怕,冲着这点她万分感激姨祖母,如今的太婆婆。

今天夫婿出门了,说是去旻福给女儿买几个物件,听说旻福又有新鲜小儿物件了。

冷氏不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

夫婿对女儿的喜爱心疼,温暖着她的心,就像当初的父亲,从没有嫌弃她是女儿而不是能继承家业的儿郎,几岁时父亲抱她在膝头,教她声律启蒙,大几岁了,叫她拿笔写字,可惜……

夫婿一见女儿就笑,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父亲把欢喜放在心里,眼里流出一丝,而夫婿把欢喜都表现出来,那种恨不得顶在头上的宝贝着女儿,让冷氏心里热流来回流淌,而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

母亲去世,冷氏大悲,没说每日哭泣,但沉默下来的寂静,让宋昆驰慌了心神,冷氏提出分房而睡,她要给母亲守孝三个月,还安排个人去服侍夫婿,可是头一次见夫婿怒了,甩袖出了门。

夜里又回来,只是静静的说他难道不要给岳母守孝吗?

冷氏眼泪一下流出来,宋昆驰轻轻搂着她说,此生就一家人在一起,没有别人。

944 重话

这三个月里,都是该入睡了,宋昆驰才去书房,白天一直和冷氏在一起,虽然说话还是那样张牙舞爪,时不时冒出的乱词,反而洋洋得意,可冷氏没有像以前那样,偶尔会皱眉,反而含笑听着,不对的地方纠正下,看他懊恼的摸头,又嬉皮笑脸说,媳妇就该帮他指出来,不然他永远不知道说错了,出门乱说就要给女儿丢脸了。

算起来,前几天就除服了,冷氏没见夫婿提起,她也装着忘了,可有时又见他猴急的神情,又不敢表露,冷氏含羞一笑,也难为他,硬是一个人独睡了三个月。

想到这,冷氏吩咐下人把铺盖都换新,又让贴身丫鬟找出件新做的那件淡紫色襦袄,吩咐厨房烧好热水,准备洗了澡换了守孝穿的素净衣衫。

而宋昆驰打着给女儿买物件的借口,去找周越康了,如今是他的表姑父。

俩人在郡王府书房里,各自歪坐着,如今俩人都已成亲,又有了儿女,两人都是最近遇见家事,所以都没空也没心思在外面闲逛,就是见面也少了。

宋昆驰吃着让周越康去厨房做的炸鸡腿,周越康看他那吃相,只抽抽脸,又凑跟前问道:“我说,表侄,你多久没吃肉了,咋馋成这样?”

“嗨,别提了,我整整三个月,只吃素,一点浑没沾,咱说到做到,守孝就要和媳妇一起,不说这是规矩,就说,媳妇吃素,我吃的满嘴流油的进屋了,满屋子都是肉味,太不尊重人了吧。”他边啃边说道。

周越康歪回去,笑道:“那你今天就不守了,回去不怕满屋子肉味了?”

宋昆驰放下磕完的骨头,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说道:“今儿过了孝期好几天了,可媳妇还是一身孝衣的,我咋好意思提?人家亲娘没了,正难过哪,你就慌得提该除服了,那太伤人心了,要说这味,来前我就想好了,到你这来吃一顿,然后在你这洗个澡,洗漱好了,我再回去,对了,表姑父,找你一套新衣衫给我,要素净点的,别那么花里胡哨的。”

“刚好你表姑给她二舅守孝日子里,我也做了几套素服,就是你穿有点大了,回去一看就不是你的衣服?咋解释?说你逛花楼去了?”

说完,周越康还哈哈乐。

宋昆驰横了他一眼,道:“我就说穿的你的,刚好遇见你,就和你来郡王府了,喝茶不小心泼了茶,弄脏了,换的你的,我媳妇可不会乱想,对我好着哪,我呀,看见我闺女心里就美,那长得水灵,可惜岔辈了,不然招你家的当女婿刚好。”

都知是随意话,周越康也玩笑道:“就算不岔辈,也不给你做女婿,我要找个像我大舅兄那样的亲家,嘿!那才叫真本事的。”

说到这,宋昆驰也觉得廖状元可惜了,两人就着话题说了会,然后宋昆驰在这洗澡换衣,还使劲漱了口,猛嚼茶叶,让周越康一顿笑话。

宋昆驰解释说回去别熏着闺女了,周越康笑道:“是别熏着闺女她娘了吧。”

让宋昆驰追着给了一拳,被那家伙嚷嚷着说不尊敬长辈。

宋昆驰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尽量迈着斯文的步子,背着手进了正屋,看见冷氏紫色上衣,下面当蓝色长裙,头上也插了他那会给的定亲礼,那只玉钗,成亲后从没见媳妇带过。

宋昆驰急忙上前,又停下,装着没注意看的样子,问女儿今天如何,有没有闹人,随意的说了几句话,他是怕媳妇面薄,再让他给吓着了。

冷氏也装着没看见他出去一趟就换了衫,回答着夫婿的话,宋昆驰看了身上,忙解释说遇见表姑父,去了郡王府,弄脏了衫,换的他的。

然后就说先去看看女儿,把才买的物件拿过去,慌出去了。

冷氏站在窗边,看见夫婿出去后,还跳起来后,才小跑着见女儿去了,冷氏羞涩一笑,心里不再排斥这个看着不太正经的夫婿了。

……

话说谢府,被陶氏送回来的小陶氏来给婆婆请安,想顺便接回桐姐儿,可看到桐姐儿那是大吃一惊,一个月功夫,女儿变成……

桐姐儿是欢喜的冲进来,首先看见的是舅祖母,然后拘谨的走上前,给舅祖母请了安,然后是给祖母福身,很自然的就走上前靠在祖母怀里。

等看见母亲,她马上背挺直了,然后离开祖母怀抱,端正的走过去,标准的给母亲问安。

陶氏和苏氏互看一眼,陶氏笑眯眯的招手道:“桐姐儿,到舅祖母这来,舅祖母给你带了好东西。”

桐姐儿先是看了看母亲,又看了下祖母,见苏氏点头,她才稳步走到舅祖母面前,福身然后站的笔直,低头垂眼。

陶氏拉过她,搂在怀里,拿出个小香笼,里面还有滚动的小珠,陶氏说是丁氏派人送来的礼,见这个好看,拿了几个过来,给府里的小娘子每人一个。

陶氏说完,对小陶氏说道:“我看,桐姐儿在你婆婆这很好,气色都好了,以后就在你婆婆这吧,也有作伴的,你婆婆教养出了八皇子妃,你就别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后好好服侍家鑫,早日给桐姐儿添个弟弟妹妹的。我和你婆婆说会话,你就先下去吧,以后袁成家的就在你院子里,她也是个稳妥人,你是有福,不仅婆婆不挑你,我这当姑母的这个年纪了还为你操着心,可别把福气折腾没了。”

小陶氏是涨红着脸,当着婆婆就这么说,那就是说她对婆婆没尽到孝,对夫婿没有做到顺从,对子女没有尽到母职,这个可是她一直认为她做的最好的,在婆家立身的根本,被大姑母当着婆婆面全部否定了。

小陶氏心都发颤了,这点她还是知道的,被婆家不认可,你做的在对,也是当媳妇的错。

幸好屋里没下人,小陶氏匆匆行了礼就出去了,一路低头回了自己院子,幸好九爷不在,不然如此狼狈让他看到,更加无脸。

945 骨子里的执着

苏氏把桐姐儿抱到腿上,问她可愿意和八姑母她们住一起,桐姐儿是眼里有着犹豫,也不敢点头,又不敢拒绝祖母。

叫来跟着的山药进来,把桐姐儿带出去玩,走到门口,桐姐儿又回头望了望祖母,才走出去。

陶氏在侄女走后,才对苏氏叹气道:“我都服你,要是我媳妇这么死犟着,我早就拿出规矩来罚她了,不是愿意讲规矩吗?那就对着一个一个来。我看锦娘就是懒,又不想干涉小辈,可是家鑫总是你儿子吧,总的为了家鑫,你也该伸手管下,你看把桐姐儿养成什么了?哪像个三四岁小娘子?见了她娘吓成那样,不是我先张口,你又得让桐姐儿跟她娘回去了吧?”

苏氏讪讪道:“那不会,虽说我一直是觉得孩子不要跟亲生父母分开,但都在一个府里,家鑫有空都每天和桐姐儿在一起一个时辰,父女俩还一起种了花,桐姐儿就算在我这住着,老四媳妇又不是见不着,再说也让这小两口单独处处,家鑫我也要说说他了,有什么别憋在心里,自己媳妇有啥不好说的?他不讲,老四媳妇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陶氏还为外甥解释,“你这话可冤枉家鑫了,我这侄女,以前接触少,怪不得把我弟媳几次气的大哭,你说她什么,她都不吱声,你以为她明白了,知道哪里不对,其实不是,她就这性子,不反驳,但也不顺从,还是按照自己的来,就是觉得我这么做就是对的,因为你是夫婿是婆婆,我讲规矩,我不反驳,我顺着,可是,她是面子顺着,骨子里该怎么还是怎么,我娘也没这么教她,我看还是她自己性子如此。”

“家鑫就有点如此,骨子里执拗,当初我就最担心这个,要是这样下去,这俩人肯定就是貌合神离相敬如宾了。”

“外甥虽然也有点如此,可他知道好歹呀,要是觉得不对的,嘴上虽然不认错,但下次他就改了,就是不改的,也是不影响别人他自己愿意的,就说他爱干净,锦娘说的什么洁癖,我也说过他,那么讲究干什么,我那是心疼他,多累的慌,可是他光笑,依然如此,那他愿意就好,又不妨碍谁,我要是个年轻媳妇,还愿意夫婿是这样的,爱干净,就不会脏的臭的都拉进屋,多好,我侄女可和家鑫不一样,她就是死犟,唉,这一个来月,我可是知道了,为何我弟媳那么的操心,就怕因为这,怕女婿不喜,到时女儿就孤苦一生了,不止是她那把规矩顶在头顶上过活,而是她那脾气,认定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为何我刚才当着你面,说那重话,就是想把她骨子的自傲打下来,别觉得你那样子,是你在夫家值得骄傲的。”

这个苏氏也知道,可她也不知改如何做,前面两个儿媳,孙氏头脑机灵,不用教,徐氏就不愿当家主事,但性子柔和,那真的是顺着夫婿来,轮到小陶氏,苏氏没啥经验,就怕当婆婆的伸手管了,这两个别扭人更加别扭了,一直想让他们俩自己磨合,谁知一回头,桐姐儿成这样了。

“我给我弟媳说了,看来侄女是她娘的不听,我当大姑的也尽量说教了,就该你当婆婆的来否定她了,既然规矩她都懂,那么锦娘就拿出婆婆的规矩来,觉得她哪里不对,你就说,反正她的规矩就得听,不改就罚,我挑的袁成家的,也会在她身边慢慢影响她,不然她这样,干脆做姑子去好了,那里最正经规矩了,每天按时辰过日子,一丝不苟,可不是为了家鑫还有桐姐儿吗,锦娘也上上心,难道真给家鑫纳个妾?”

苏氏赶紧摇头道:“那倒不会,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和美,虽说不像老大老二夫妻那般融洽吧,也别到时见面都懒得见吧。”

提到那两个外甥,陶氏眼睛一亮,说道:“大外甥媳妇孙氏可真是个灵醒人,要说当初她多满意大外甥这个夫婿,不见得,可如今,这两人就恩恩爱爱的,不是作假,这个媳妇娶的好,就是二外甥媳妇,没主意,就是夫婿说啥就是啥,锦娘干脆就让孙氏和徐氏多和陶氏接触接触,让妯娌们一起说说话,总比当长辈的说教好。”

苏氏叹气,她不是没打过这个主意,可是人家当嫂子的主动,陶氏她自己缩着,不是一定要出面她去办的,她就呆在她院里,谁能上赶着总去她院里呀。

不过,这个难题还是交给孙氏去,她们都是原土著,再说,孙氏脑子灵活,没准能有什么法子。

等大嫂走后,苏氏就把孙氏叫来了,把这话一说,孙氏脸上稍微露出一丝为难,马上就笑着应了。

“母亲,正好快过年了,我也想让弟妹来帮帮我,到时我们妯娌好好说说话。”

苏氏鼓励了儿媳,就是你真合格,三房以后就靠你这个嫡长媳了,将来妯娌和睦,兄弟个个都夫妻美满,这才是当老大的带的好头哪。

顺便把大嫂刚拿来的礼物给她,说大舅母给栏姐儿虎妞末姐儿的,孙氏接下谢过。

等出了自己屋子,孙氏想起这个弟妹陶氏,头疼,同是媳妇,她又是嫡长,府里什么事不知?弟妹被大舅母接走,她也知道为何,看桐姐儿那样,她是更加嘱咐女先生,她可不想有这么模板的女儿,太受罪了,该读的书是要读,该讲的女主德容要知道,但不能把这个当生活的全部。

之前婆婆婉转让她说说弟妹,她也试过,同样是婉转,可弟妹就是笑下,孙氏怎么看不出来她的敷衍,也就不再说了,现在婆婆把这个事交给她来办,头疼,但又不能不办。

她是嫡长媳,将来不分家,几个小叔子就得和他们住一起,府里大小事都得她这个长媳来操持,婆婆是好,什么都放手,几个弟媳说起来也是不错,没一个尖酸小气是非的,就是小四房,那也是他们夫妻的事,从来也没出格的事。

946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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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头疼这事该怎么办,等二爷回来,就说了婆婆交代的事。

如今她也是有什么都和二爷说,他一点不会嫌烦,总是夫妻俩絮絮叨叨,孙氏觉得这样很好,夫婿怎么想的她都知道,她说出来的事,夫婿也上心,俩人更加贴近,谁要是离开几天,就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想到这,孙氏觉得那是她改变了,如果当初自己也和陶氏似得,抱着心底的那份骄傲,那份觉得我知书达理,嫁给这么个一无是处的相公,婆家还是有点随意,我怎么能和你们一样?

孙氏觉得陶氏就是以前的自己,如果她不改,抱着那种骄傲,或许二爷也不会几年了都是对她们母女都掏心掏肺的吧。

要说婆家,那更是让孙氏觉得嫁进来是母亲常说的有福,生了几个小娘子,婆婆没有一句不好的,这不是虚假,平时的一举一动看的出来,婆婆对孙子孙女一样疼爱,怕她心里难过,安慰她不要多想,孙女她一点也不会嫌弃。

孙氏是觉得弟妹没觉得这样的婆家是她的福气,没有觉得她给四弟当媳妇更是她的福气,没准跟当初的自己似得,觉得委屈了。

孙氏有主意了,要说最感觉自己有福的就是二弟妹徐氏了,反正她也没啥主要可忙的,因为二弟不爱说话,徐氏反而每天说个不停了,就让徐氏去给四弟妹说教去吧。

然后徐氏就接了这么个任务,她人简单,不会多想,是那种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不懂的就问娘家给她的孔嬷嬷,反正身边都是得用的人,所以徐氏就像掉进福窝里,每天的带着两个儿子,五爷回来就和五爷说儿子们的趣事。

如今孔嬷嬷一家都让娘家母亲给了她,孔嬷嬷更愿意,跟着这个闲散的侯府,可比跟着徐家更好过,儿孙也能有个好前程。

孔嬷嬷听了自家主子的话,马上就反应是太太让办的,就给五奶奶出主意,徐氏就点头,照办就是了。

之后,徐氏就每天的来找小陶氏,九爷去了百合园忙乎不回来住,两个妯娌就白天闲聊,可徐氏是带着任务来的,每天说自己的幸福日子,说儿子的顽皮,特别是老大,那个话唠呀,说五爷不爱说话,但回来就爱听儿子们的说话,还把儿子扛在肩膀上。

徐氏说父子天性,小时不亲近,大了更亲近不了,说当媳妇的就该听夫婿的,夫婿喜欢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好媳妇。徐氏她就是这么认为的,她也自幼读书,那些女戒女论语,她也能背,许给侯府,她娘怕她懒散,专门请了嬷嬷教她规矩,可如今,婆婆不管,夫婿不管也不在意那些规矩,徐氏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还说,要是五爷讲究那些,她肯定不能这么,那得把规矩给做好,刚嫁进来,也胆战心惊的,时刻担心规矩不好,让婆婆不喜,可婆婆反而不让她如此,说在规矩在心里,不在表面,不然娶媳妇干嘛?买几本书放家里好了。

反正徐氏就只管说,回去就问孔嬷嬷她说的对不对,孔嬷嬷再教她说下回该说啥了,然后洗脑工下次继续。

经常抱着小儿子保双去了,如今保双两岁了,长得虎头虎脑,正是好动的时候,徐氏就把放地上,他就跑来跑去的,还趴在地上到处爬。

徐氏就把婆婆说的小儿就该活动手脚,教的跟个木头似得,别生孩子了,买个木雕放着,绝对站的笔直。

这话把小陶氏说的是脸都没处放,难怪婆婆不让桐姐儿回来的。

徐氏就说夫婿喜欢什么,就怎么做,那才是好媳妇哪,她自得,因为经常得到婆婆的表扬,夸她服侍五爷服侍的好,两个儿子养的壮实,养的好。

小陶氏想婆婆从没夸过她,是说过小儿就得吃好了喝好了,身子不生病才是最重要的,可是自己想的是,小儿就得从小教起,不然大了怎么教的过来?

看到桐姐儿被她教的一举一动都是规矩典范,她很骄傲,当母亲的怎么不心疼,桐姐儿哭着受罚,她狠下心来让她忍住,不能掉泪,继续来,一遍一遍的做好每一个步骤,才教出来带出去没一个能挑出毛病的女儿来,就是去宫里,也是她小陶氏的骄傲。

有次徐氏带着两个儿子来了,小陶氏见老大就在她娘身上腻歪着,徐氏搂着,还时不时亲下,听老大说学堂里的事,不住嘴的说,徐氏也不打断,还很有耐心的听着,听见儿子被先生表扬了,徐氏就很激动的夸赞儿子,让小陶氏觉得那么简单的问题,能回答上来,有何激动的?

刚开始小陶氏不喜,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就这么的让徐氏没事就来了,有时大嫂还一起的加入,说起家里孩子的都是眉开眼笑,孙氏说就怕虎妞太文静里,就鼓励她去玩,说婆婆也这么认为,多出去玩玩,可别养成呆子了。

苏氏是把徐氏找来,没明说,就是表扬她妯娌亲热,做的好,继续努力,徐氏得到表扬,又有孔嬷嬷的指导,发挥她的甜蜜日子心得,反正小陶氏也不反驳,就这么听着。

徐氏在孔嬷嬷的指导下,翻来覆去的就是表示,听夫婿的,听婆家的才是女子本分,那才是真正的规矩,如果嫁个卖猪肉的,肯定是要学会杀猪不是给猪念书呀,不然就是杀猪的也不要这样不听话的媳妇,免得把子女都教成光张嘴就是规矩的废物了。

陶氏脸无处搁,难道她就是杀猪的也会嫌弃的?想想也是,万一父母做主把她嫁给杀猪的,她难道能不帮着夫婿杀猪就读书?

洗脑工徐氏有自己的亲身体会,外加精明的孔嬷嬷的指导,孔嬷嬷知道自家主子是掉进福窝里,某方面算是个不中用的儿媳,这会好不容易要用上主子了,那她可得帮着主子把这事给办好了。

对于小四房的事,孔嬷嬷作为小二房的管事,哪能不打听清楚,她也心底嗤笑,哪有这么不开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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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7 析产分居

孔嬷嬷心里早就有个谱,轮到自家主子接了任务,她就知道该怎么让陶氏反省,怎么戳她伤痛,让主子说哪方面,有时把市井话也拿出来说,就好比说嫁杀猪的话,都是孔嬷嬷教的。

没想到,小陶氏就这么被徐氏的话唠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了,她从来没想过,谢家需要个什么样的儿媳,九爷喜欢什么样的媳妇,只是想,我绝对配得上谢家,我就是个好媳妇。

孔嬷嬷察言观色,看出九奶奶面上神情,就让自家主子说嫁到谢府三房那可是掉进福窝里,要是别处,遇到不听话的媳妇,婆婆每天罚跪也得跪,夫婿不喜去找小妾你能不安排?婆家好呀就是好,又说当媳妇的就该什么都问当家的爷们,不要自己做主,女戒里不是有句顺从吗,那就得真心的顺从,让你干啥就干啥,别反着来,那是最差媳妇,就是什么都和婆家和夫婿作对,徐氏洋洋得意,她都是听五爷的,听婆婆的,所以才有了这好日子。

这些都说完了,然后徐氏就针对具体开说了,说把桐姐儿养成这样,婆婆不喜,夫婿不愿意,你傻呀,怎么就反着来哪,夫妻之间事的不好明说,但也婉转说了。

不反驳不轰人的小陶氏就这么的被徐氏点名逐一说了,最后来了句,要是实在看不上谢府,看不上九爷,和离好了,嫁个什么都听你的,说婆婆不会和你娘家闹的,肯定随你愿意。

小陶氏心里哭,她可没看不上婆家和九爷的想法,难道府里人都这么认为的?

鼓起勇气她张嘴问了,徐氏同情的看着她,点头,说早就看出来了,不止她看出来,就是下人都觉得是这样,不然如何把桐姐儿教成那样?分明是看不上婆婆教养的小娘子吗。

徐氏叹气,说弟妹就是看不上谢府和四弟,所以才这样,女子要是心里看不上夫婿日子也难过。

转头徐氏就说了她娘家也是文人之家,但她兄长要是娶个这么个媳妇,她娘绝休妻,免得让她哥哥受苦一辈子。

最后的几次重话,让小陶氏坐着想了一天后,才捂被子大哭。

徐氏是回去给孔嬷嬷说,可算是把弟妹给得罪透了,估计不会让她进门了。

这些苏氏都知道,听到小陶氏大哭后,马上给小陶氏吩咐,带着她的人手去百合园去给老四帮忙,小陶氏一回来,苏氏就把儿子打发到百合园培育母亲要的朝天椒去了,看小陶氏这时能醒悟点,苏氏怕她在府里觉得难堪,没准骨子的犟劲犯了,就这么一意孤行到底,这会看徐氏给她洗脑洗的差不多了,干脆也把她打包送到百合园,让老四和她磨合去,一同干活,天气又冷,没准感情增加了哪。

虽然说是二老爷守孝期间,但不在府里外人也不知,谁要问,就说去农庄给伯父守孝去了。

刚把这事解决了,娘家大嫂陶氏来府里,气冲冲的说了两件事。

苏氏四哥,想让儿子苏庭樟休妻,姜序华带着一儿一女来给陶氏跪下,大哭,她如今娘家都没人了,这会休了她,那就等于让她去死。

虽然看不上这个侄媳当初借着郡王府的势在苏府耀武扬威,也压着苏庭樟,可是如今她已经是苏家媳妇,罪不至出嫁女,这时做出这事来,明晃晃的让人不耻。

苏御史把四弟叫来,大骂一顿,说三不休不知吗?这不是休妻,这是要逼死儿媳,先别说外人怎么看,如果四弟敢这么做,他第一个弹劾。

苏老四狡辩,说儿媳不孝,苏御史上前给了他几巴掌,押着他跪祠堂,说把他出族,就不管他那一房事。

偏偏这时,苏自林的父亲苏光启找来了,要认回儿子,他在江南得知儿子就是山野,那个后悔呀,那得多少银子呀,就这么便宜给外人了,只每年给了亲爹一点。

正好是苏御史对自己亲弟弟恼恨的时候,苏光启舔着脸来认亲,说当时只是口头那么一说,这次是来宗家重新记族谱,得让亲儿子归宗。

苏御史拿出他写的过继手续,还有三个保人的作保,苏光启辩解那时是缓急之策,就是不想让别的房头占了他这一房家产。

把个气鼓鼓的苏御史气个仰倒,直接拽着他去了祠堂,让他跪着,苏御史亲自把苏家族规给背了一遍,然后说先罚他给祖宗跪三天再说。

三天后,叫来族里的老太爷,让老太爷拿着拐杖好好教育了苏光启一顿,然后苏御史派人把他压回江南,给江南苏家族长写了封信,交代说苏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家,可别让苏光启给祸害了名声,不然后果自负。

然后苏御史就又头疼自己亲弟的事了,虽说他能压着他不让休妻,但也看不住呀,万一那无耻的兄弟和侄子,不休妻,慢慢磨死侄媳,那就是害人了。

苏御史只好让陶氏找来姜序华,问问她的意思,姜序华如今成亲生子,也不是当初那个无知少女了,她提出析产分居,和离她没那个魄力,也没地方可去,也舍不得孩子,但是知道留在四房,怕性命难保,虽然婆婆还算心善,万一有人让她让地方,怎么没的都不敢保证。

陶氏听了她的话,觉得她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自保,就给苏御史说了,也赞成如此。

然后四房是被逼让苏庭樟和姜序华析产分居,苏御史逼着四弟把给苏庭樟的财产分出来,拿出一大半给了姜序华,四房的一个宅子也给了姜序华,都在衙门了办了手续,可让苏氏四哥在京里丢了个大脸。

陶氏还说,苏御史最后讽刺说,他这么办就是怕四弟给苏家造孽,万一又看上什么高门了,姜氏性命不保。

苏氏听完也是气呼呼,苏家怎么就出了四哥这样势利的,人都会有些势利,你说你势利就势利,把个无家可归的儿媳休弃,这事都做得出?

陶氏也气,因为苏御史自己跪了三晚上祠堂,白天照常上朝,整个脸都是黑的,说自己没有教好兄弟,对不起祖宗。

948 戏精

苏氏是在大嫂走后,就想这个四哥,他不是势利看中权势吗,等过了这段时间,那就穿上诰命服,又是皇子岳母,去指着他鼻子骂一顿。

不过也就是想想,就算想肆意一把过活,也不能对谁都张牙舞爪,但有机会还是会教训四哥一顿的。

三老爷回屋就看见气呼呼的太太,忙问出了何事,苏氏没说自己四哥干的缺德事,只是说了二姐夫兼族弟苏自林的亲父来了,被她大哥给教训后,押回江南去了。

三老爷听了也头疼,虽然二姐夫过继了,叫生父大伯,但要是遇见那横竖不讲理的人,没事就来纠缠,也是扣在头上的臭狗屎一样,甩不脱。

苏氏说道:“我大哥给江南族里写信了,苏家好不容易出个名仕,可别让他亲爹给祸害了,大外甥就不是让亲爹给祸祸到西昌府去了吗?要是族里能用心看着,族弟他亲爹也不能总跑京里来吧?下次他还敢来,老爷就去吓唬下,反正按二姐那算,老爷是娘家人,按我这算,又是苏家女婿,总够资格出头吧,可别把二姐的婚姻再搅合了。”

一想到二姐好不容易过个安稳日子,要是再被不相干的人给搅合了,那就实在太堵心了,所以太太的话三老爷就上了心,果然,两年后,苏自林的父亲又来了,人家不提是亲父了,只说把三孙子交给侄子,跟着学画画,也好给苏家再带出来个名仕。

那三孙子才十六七,一看就是油头粉面,两眼色迷,学什么画画,来了就在京里发展风流史,之后才知是在江南调戏个妇人,被人给打了,才送到京里来躲避的。

三老爷知道后就告诉了周越康,好吗,周越康那霸王,怕过谁?没两月就让那小子哭嚎着要回江南,死都不在京里呆。

后话不提。

百合园,九爷看到被打包送来的妻子,心里明白是母亲的主意。

妻子从大舅府上回来第二天,九爷就被母亲安排来百合园种辣椒,还说是去反省自己去。

九爷听母亲先是训斥他,说对他两个哥哥都没这样操心过,然后就见母亲掉泪,说是当母亲的错,没给儿子挑个满意的媳妇,说着说着就揪着胸口憋着气,使劲捶着胸口,可把九爷吓坏了,要叫文大夫过来,母亲不让,喝了水,缓过来说,要是叫了大夫,你爹就知道了,到时肯定要罚你。

九爷看母亲就这样了还为他着想,跪下说会好好和媳妇过日子,然后就听了母亲苦口婆心的说你也是这样,其实和小陶氏一样的执拗,为何不能有事敞开了说,你也藏着,我也掖着,两人就会越走越远,但你是男子,肯定就是你的责任大。养家护着家人是男子的责任,你不能把什么都推到媳妇那。

母亲又说难道要像她当初那样,和你爹别扭了二十年?当年和三老爷不和,几个大点的儿子不可能啥都不知道,苏氏就把这话拿出来说了。

九爷可不知道,母亲回房后是洋洋得意,演戏水平提高了,踏入戏精行业。

当初生了桐姐儿,小陶氏温婉了许多,九爷虽然对妻子失望,但也想不可能人人都是夫妻知心,也就相对平淡的过日子。

可后来,小陶氏又在女儿身上犯起了倔,九爷刚好在女儿一岁多开始就忙了,见了她的做法,婉转说了,没必要如此教导女儿,小陶氏不语,他也没放心上,觉得已经给妻子说了,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吧,谁知,等他回头一看,女儿成那样了,气的他是看着一脸满意的小陶氏,都不知该说什么。

幸好母亲把桐姐儿接过去了,桐姐儿在母亲那才敢和父亲慢慢亲近,如今母亲又把小陶氏送来,他不是不明白母亲的心,就是想让他能好好的和媳妇敞开话来说。

九爷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很少主动把自己的意思表露清楚,他觉得都是成人了,我婉转提个一二,对方总该明白的吧,不听那就是她的问题了,我没那么多精力来让她明白我,可母亲说你不说清楚,遇到那糊涂人,她怎么知道你的喜好和不喜之处。

母亲说你俩之间,都有问题,但你是男儿,就应该主动,就应该教导妻子,把人扔一边,算什么丈夫?

所以,在小陶氏还没来时,九爷也在想母亲的话,也在反思自己,不说小陶氏,就是桐姐儿,就是他当父亲的疏忽,他要是多放点时间和精力在女儿身上,也不会让小陶氏用她的方法教导个这样的桐姐儿出来,见了父亲除了行礼问安,就没一句贴心的话,这才三岁呀,大了不成了木头人?

所以,这会看到小陶氏站在自己面前,行了礼后,忐忑不安的低着头,九爷走过去,伸手牵起她的手,小陶氏想挣脱,九爷紧紧拉着,说:“你是我的妻,这里没别人,不用怕,以后不用每次见我都行礼,我烦那样。”

小陶氏抬眼看了眼九爷,又低头,她被婆婆打发过来,心里也怕极了,怕九爷不喜,怕九爷让她回去,怕九爷不理她。她更怕如果被休,那就是女子最大的耻辱了。

九爷就带着她去了花房,几个花农都起身来见过九奶奶,小陶氏赶紧挣脱了手,九爷怕妻子见了外人更拘谨,打发了花农,就给她逐一介绍起他种的花。

小陶氏当初待嫁时,娘家为了让她和姑爷对脾气,也找花娘教了她,刚嫁进来时,和九爷还算和睦,俩人在书房也一起种过花,所以她对花草并不陌生。

九爷走到几盆小小花盆面前,说是桐姐儿种的,他带了来,等过年回府,再带回去给女儿。

九爷诚恳的看着小陶氏说道:“对不住,是我忽略了你们母女,是我没有把我想的告诉你,以后我会慢慢改,我希望你也能慢慢改,就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们都要彼此告诉对方想要的日子是什么样,如果你实在看不上我,我也不耽误你。”

949 轮回

听九爷说到后面,小陶氏眼泪流下来,慌忙说道:“不是的,妾身从没看不上九爷,妾就是……就是……”

能让小陶氏说出这话,都是她的突破了,九爷擦了她脸上的泪,继续说道:“我不想家里像学堂一样,也不想桐姐儿像书本里的人,我的女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我父母对我,我喜欢种花,我娘没逼我去科考,所以我也不会去逼我的孩子。”

小陶氏缓缓点了点头,听着。

“我的妻子不是给别人当典范的,如果那样,我不如娶个退役宫女,规矩典范做的更好。”

小陶氏看着九爷的眼睛,眼里有着严肃,她点点头,这话,她明白。

“妾……,妾身慢慢改。”

九爷舒口气,还好,能说出来,就怕她沉默,那就是你说的我不认同,但我不反驳,因为了解自己,所以,他就更了解妻子。

九爷一笑,不提这话,只是拿起一盆花,说交给小陶氏,就让她来打理。

小陶氏也点头应了,又觉得光点头不好,赶紧说声好。

夜里,俩人一个屋子,但因为守孝,也是互道晚安无言睡了。九爷是想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慢慢来,都让彼此有个适应阶段。

而苏氏专门派秋枝去百合园送东西,等秋枝回来说九爷九奶奶都在花房忙着哪,她松口气,两个别扭的人,只能指望儿子主动点,一是本来就该男子主动,小陶氏又是如此性子,要是老四不主动表态,小陶氏就是有心来改,看见老四那样也缩回去了,看来那次装假要晕过去还是吓着儿子了。

苏氏偷着嘿嘿乐,希望那俩人能有个慢慢开始,不然,儿媳把礼教顶在脑袋上过日子,儿子再去纳妾?

虽然说守孝猫着,也不是就都不能出门,只要不大张旗鼓的逛街游玩,去别人家赴宴或者自家给别人下帖子开宴会就行。

所以,隔三差五的,三老爷也带着三个宋和从和坐车去盘云寺,每次去从和都要带上好些点心,让苏氏又赶紧交代王花花可别那些掺了别的给装上,那就太失礼了。

天冷,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从和说得去给师傅送点木炭,因为听母亲说,好的木炭不熏眼睛,所以从和就提出给师傅准备。

然后法师就看到谢三带着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小儿郎来了,给他行了礼后,又从下人那拿个木铲,说来扫雪。

谢施主还说给法师送了上好的银丝碳,是弟子孝敬师傅看书用的,免得熏了眼睛。

法师心道等你们来扫雪送木炭,岂不是要冻死了?但也为弟子能有颗质朴的良善之心欣喜,这是他的长处了,可缺点也太多。

黑脸师叔带几个儿郎去了他们学习的地方,法师留着没让人打扫,从和进来,还叹气说,幸亏来了,不然怎么办哟!

这几个就开始干活了,石奎连木要上前,三老爷没让,嘱咐他盯着那几位别摔倒磕着就行。

然后他就去找法师聊天去了。

八痴法师看到弟子父亲要见他,点下头,谢施主进来后躬身见礼,寺人拿个铺垫放下,他坐下。

法师就静看着,谢三也静看着,半天问了句:“法师,在下想请教法师一件事。”

“施主请说。”

“法师怎么看待转世轮回?”

“……”

“法师,我也是听从和母亲几次说,从和没准是八代方丈转世,才这么闻不得肉腥,见不得荤,法师也知道我太太有些……,所以,我就想来问问法师的。”

法师沉默,谢三等候。

法师铺开纸张,谢三赶紧跪正,磨墨,法师写了一段话递给他,谢三看到上面写着:

三千世界,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在声闻、辟支佛地。

谢三看了半天,不知何意,但法师已让他退下,他就稀里糊涂的拿着这张纸,出去了。他看了两遍,不懂何意,就叫来石奎,送到旻雕那裱好,回去问问太太再说。

三老爷也是听太太那么说过几次后留了心,暗自也琢磨了,就准备问问法师的,可法师这回答高深莫测的,看不懂。

而屋里的法师静静的坐了半天,起身出去,带了个护僧,匆匆下了山。

虎头山山脚下,离天慈庵一里外,一个茶亭,这里只是觉能法师和八痴法师有时谈道论经处,亭外几个比丘尼端坐着聆听。

觉能听了八痴的不解,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法师用地藏菩萨本愿经回复谢施主,贫尼也用地藏菩萨本愿经来回答吧。”

她转身像亭外的比丘尼点下头,一人起身铺好纸张,磨墨。

觉能法师写下:我所分身,遍满百千万亿恒河沙世界。每一世界,化百千万亿身。每一身,度百千万亿人。令归敬三宝,永离生死,至涅槃乐。但于佛法中,所为善事,一毛一渧,一沙一尘,或毫发许,我渐度脱,使获大利。唯愿世尊,不以后世恶业众生为虑。如是三白佛言。唯愿世尊,不以后世恶业众生为虑。

八痴法师接过,看了这段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这段经文,告辞返回。

回来后他都在默念经文,可那个顽皮弟子总和他小时重合,他起身出去,远传看那几个小儿蹲在地上不知找什么,不一会弟子从和站起,手捧着欢喜的跑向谢施主,仰脸笑着,高举的手微红,谢施主低头看着,伸手摸了摸从和的头,从和躲开,又转身跑回去。

夜里,八痴睡着,看见师傅抚摸他的头,那时他刚进寺里,总是调皮,有次从山下滚下,磕破了头,可他忍着没哭,等师傅给他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后,就这么摸着他的头,让他不要再乱跑。

八痴一咕噜爬起来,问道:“师傅,他是你吗?”

师傅没有回答,渐渐消失,只有墙上挂着的那个几个字,夜里却很明显的让八痴清楚。

永离诸苦,遇佛授记。

950 自强自立

三老爷回去把自己的问话和法师的回答告诉太太,苏氏是吃惊坏了,自己随意的那么玩笑秃噜嘴,竟然让老爷记在心里,并去问了法师,还说是她说的?

丢人丢到法师面前?

等老爷问法师的回答是啥意思?苏氏抓狂,她哪里知道?她就看过几本经文,还没看懂过。

三老爷看太太那样,赶紧说:“不可说那就别说,当我瞎琢磨,以后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从和这辈子是我儿子,我就是他爹,亲爹!”

难不成还有后爹?

然后苏氏就严肃的说这类事情以后别提,想也不想想,不然就……,后面没说,留着老爷自己去想。

三老爷同样严肃道:“我不想,再也不想了。”他以为是说了会影响太太或者儿子的那啥,那肯定不要乱想了,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才好,管他上辈子儿子是什么哪。

苏氏也不提这事,把老爷从寺里求来的几个平安符给太夫人送去。

缘草堂里有笑声,二房里夏青出来,给太太福身后说道:“是朱家来人了,说那个阿金嫂生了嫡子。”

苏氏推门进去,太夫人见了招手,笑眯眯的说道:“老三家的,来,一会拿几个喜蛋回去给孙子吃。”

屋里朱秀莲站起,“三舅母,今儿我请了假。”她如今还在旻饼当掌柜,做事努力,勤勤恳恳的,秋桃总为她说好话。

苏氏说了句你安排好了就行,也恭喜朱家又得一嫡子。

朱秀莲脸上有着喜气,看来在外日子过的不错。

太夫人乐呵着,根本不提外甥女和朱金明,只是关心的问问母子的身体,朱秀莲说小侄子生下来快八斤,太夫人拍巴掌,说好,结实的小儿好养活。

说说笑笑的,走时朱秀莲说想和舅母说话,苏氏就带她回到燕旻堂。

朱秀莲先说了她嫂子阿金嫂是个能干的人,把铺子打理的很好,就是怀孕期间,都是每天查账,找的人也做事利索。

她还说了她侄子侄女,阿金嫂也照顾的很好,就是她自己的儿子,阿金嫂都派人每天照顾,好让她去铺子里做事。

苏氏就听着,不时的是吗、挺好的、这样就好,心里想不知她重点要说什么。

最后朱秀莲鼓起勇气说道:“三舅母,我想自己开个店铺,我自己存了点钱,我嫂子说给我借点,今儿来就是给三舅母说下,等旻饼找到人了,我再离开。”

就这事呀,苏氏看她忐忑不安的,这个苏氏早就想过,说等她历练上两三年,到时资助她自己开一个啥铺子,自己做生意多赚点也好把朱家撑起来,如今有了阿金嫂帮忙就更加好了,对于朱秀莲来说,她就不用把她哥哥扛在身上了,那个能干的阿金嫂就都顶起来了。

苏氏愿意看到这样自食其力的女子,虽然阿金嫂嫁给朱家就是想借势,但苏氏没看低她,一个寡妇,没个背景,别说外人,就是夫家要是吞食她们母女都是轻而易举的的事,当初冷家母女,不是平民老百姓,不一样日子难熬,不是国公夫人接她们母女来京,还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步哪。

于是她就欢喜的恭喜了朱秀莲,“这是好事呀,能自己开个铺子,慢慢积累,也能多赚点钱,到时你们母子也有个着落,就是将来儿子娶亲都不怕了,旻饼你放心,我让她们尽快安排人,你那要是急就先忙你的。”

朱秀莲忙站起给苏氏深福一礼,苏氏让她别那么客气,坐下说话。

“正准备给三舅母说后就去看铺子,我想就挑个我嫂子店铺附近的,也好互相照应。”

“那打算做什么?”

“我嫂子建议我做个菜馆,那个比别的投资小,要是开个布匹粉脂类的投资太大,菜馆要是师傅找好了,就是添些桌椅什么的,先从小点的做起,有了经验了再开个大的。”

苏氏点头,务实,没想一口吃个大胖子,这点就让苏氏对朱秀莲一直有好感,想想她当初可是官家女呀,能在逆境中慢慢熬出来,能坚强面对社会,对于一个被休的带着独子的官家女来说不容易。

苏氏准备送点银子当贺礼,当她在店里干了这么久的奖励,但现在没说,等她开店那时再给,也能帮下她。

得到舅母的回答,朱秀莲感谢了舅母,也就没多呆,连声道谢的离去了。

苏氏又让秋枝给俞管家捎信,说了旻饼要找个女掌柜的事,这事还是交给忠心耿耿的俞管家去办好了,她不费这个脑子,主要是三房下人她都不怎么熟,熟悉的就身边几个。

没想到是稻芽主动提出来想去旻饼当女掌柜,苏氏好奇了,原本还想让她以后接替秋枝哪,过个十来年,肯定胜任,稻芽手脚利索,能干,以前不爱说话,慢慢熟悉后,这几年也放开了,话也多了。

“太太,奴婢想去外面做点事,奴婢就不服气,为何女子就不能在外做事?奴婢能做好,会跟着朱家表姑奶奶学。”

稻芽跪下说道,一脸的严肃,苏氏想起稻芽母亲重男轻女,当初因为她大嫂生了个孙女就在家打鸡骂狗的,没准对自己的女儿也不怎么样,要不然稻芽能有这想法?

苏氏点头应了她,能想出去做事的,她肯定给予支持,就像稻芽说的,谁说女子不能在外做事?再过千年,满大街的女人上班工作养家糊口,不是一样和身强力壮的男子挤公交车?

苏氏让她直接去旻饼找秋桃和朱秀莲,让朱秀莲把她用最短的时间带出来,稻芽磕了三个响头,眼睛红着退出了。

让苏氏又感叹女子想好好的活个人样真不容易呀。

从和的奶娘刘氏是稻芽的嫂子,也来给太太磕了头,说谢谢太太,刘氏话少,憨厚,当初是稻芽求了太太,才能到十一郎跟前,算是下人中一步登天了,自那以后,婆婆也不骂她了,把孙女也带的好,前年,苏氏就让不用夜里当值了,不能耽误人家自己生孩子,所以去年她又生了个儿子,可把她婆婆高兴坏了,也不让她再当奶娘,都不傻哪,要是给别人再当奶娘,以后再怎么好在太太和十一郎跟前露脸?

951 怀念

这就进入腊月了,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物品,今年谢府是可以省了这个节礼了。

喝了腊八粥,忙忙碌碌,谢二姑太太捎来信,说会在年初二回娘家,太夫人欣喜,交代大儿媳要提前安排好,她也让人收拾好小跨院,每天放个炭炉,热着屋子。

年前半个月,九爷带着小陶氏回府,一同来给母亲请安。

苏氏发现俩人脸都是有些粗糙,但精神气还好。

九爷笑嘻嘻给母亲行礼,小陶氏有点羞涩,那种羞涩和平常不同,带点不好意思难为情的那种,有点娇柔女子神态了。

桐姐儿是欢快的跑进来,但看见母亲稍微迟疑了下,又走过去给父母行礼,九爷是一把抱起女儿,说道:“想不想爹?”

桐姐儿轻声的说想,九爷把脸凑过去,桐姐儿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就凑过去啵了下,九爷说道:“还有你娘哪?”

说完抱着桐姐儿走过去,桐姐儿有点紧张但也听话的在母亲脸上啵了下,苏氏故意逗趣:“还有祖母哪?”

九爷放下桐姐儿,她就扑到祖母腿上,仰脸亲了祖母一下,苏氏眉开眼笑的抱起她,也在她脸上啵了下,还拿起个点心递给桐姐儿,她拿起看看父母,小口的吃起来。

毕竟还小,小儿的天性还在,这几个月和八娘子、雪莲在一起,她两个虽然斯文点,但也不死板,又有从和子旦这两个经常来捣乱,很快的桐姐儿就改变了,原本就不是那么呆板的人,要是说天性,除了栏姐儿就算她是好动的,比八娘子和雪莲活泼,硬是让她娘给养出个女戒模板来。

看桐姐儿有时在园子里跑来跑去的,笑的咯咯的,苏氏心里难过,也怨自己把什么都放手,明知小陶氏那样的性子,也没多留意,桐姐儿可真是受苦了,这个和当初的栏姐儿不同,栏姐儿是冲动,而且说话根本不经过大脑就说,有些像三姑太太,而桐姐儿会看人脸色,说话谨慎,只有放开了玩乐时,才像个几岁小儿。

九爷给母亲告辞,说要回去收拾下,苏氏就说先把桐姐儿继续放这,以后再说,九爷应了,带着小陶氏出去。

桐姐儿是见母亲走后,才舒口气,悄悄说她愿意跟着祖母,把苏氏看了心疼的抱紧了她。苏氏想还是她带到过年吧,让儿子媳妇再亲近一段阶段,再把桐姐儿交给他们,她不能长久带着桐姐儿,不然母女怎么亲近起来,要是儿媳再生一个,将来桐姐儿就可怜了。

这次改变最大的是九爷,他每天都会带小陶氏来给父母请安,然后再带桐姐儿回去料理当初她种的花,小陶氏也跟在父女身后,九爷刻意的和女儿都弄的满身灰土,就让小陶氏给桐姐儿洗澡换衣,再送回燕旻堂,小陶氏也不像之前,女儿有点失仪就是训斥,她温和的态度,让桐姐儿渐渐放松,但还是不如和父亲那般自如亲热。

小陶氏看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女儿,看到女儿和九爷俩人彼此玩乐,有时把泥土互相抹到脸上,她有些失落,女儿从没有和她这样亲近过,以往她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从小礼仪规范,规矩严谨,走出去才是她的骄傲,可如今却看到女儿从没偎依在她怀里撒娇过,却能靠在父亲怀里,两人一起看画册。

看到女儿谨慎的、小心翼翼的偷看她,小陶氏心里不是滋味,就想起二嫂徐氏说的,最亲的就是自己的骨肉了,那是怎么亲也亲不够,恨不得自己疼也不让孩子哭,可她为了教育桐姐儿,经常的罚她,让她把眼泪忍下去。

“母亲不哭。”

小陶氏低头一看,桐姐儿站在她跟前,举着个帕子,小陶氏伸手把桐姐儿紧紧抱在怀里,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远处九爷微笑。

“叫娘,以后叫娘,娘再也不罚桐姐儿了,是娘不好。”小陶氏忍住眼泪,看到桐姐儿回头看看九爷,才叫声了娘,就被母亲紧紧抱住。

九爷来找母亲,说让桐姐儿白天仍旧在母亲院里跟着闵先生读书,晚上就接回去,苏氏痛快答应了,还把桐姐儿叫来,桐姐儿眼睛发亮,说以后跟着母亲一同睡。

反正守孝也不能那个,九爷干脆就让小陶氏母女一个屋子,孩子小,一切都来得及。

苏氏看到这样,才算稍微放了心,这两人相似的性子,要是没人主动来变化,就很难走在一起,她也不愿看儿媳孤苦,而儿子却另找个知心人,能慢慢改变,慢慢接受彼此,不能说老大老二那般吧,也不要夫妻俩渐行渐远。

三老爷是不操心这些,苏氏也没给他说,因为男女想法不同,更何况苏氏又是个穿,不可能把自己的主观强压给三老爷接受。

明面上不能走礼,但暗地里,廖安志提前来了谢府,还捎来了廖安华从西昌府派人送回来的年礼,周越康也来了,太夫人是见哪个都是哭的呜呜的。

特别是看了大外孙给她捎来的西边的几种贵重药材,更是心疼的哭我的外孙我的曾外孙,就是侯爷都眼泪汪汪的。

廖安华还给三舅一封信,说到了西昌府,丁家的人热情接待,就是去永登县,都派人一路护送,那里的人上上下下都打了招呼,就是下人也是丁府帮着给找的。

心里感谢三舅三舅母,说那里还好,不像想象中的,每到集市,热闹的很,还有周围的牧民来此交易。

还有丁家的一封信,如今丁家是丁氏的大伯父掌家,但从了武职,是一卫所的千户,丁氏的父亲还是文职,职位不高。

苏氏看了丁家来信,遥远的亲戚,没有见过,但看信就觉得亲切。最主要的是那边的空气是那世儿时格外熟悉的缘故吧。

可以想象大外甥描述的情景,骑着马的牧民,穿着皮袄,带着毡帽毡靴,从山上下来,用他们的自家的毛皮,交换一些生活用品,而当地的居民也有会说几句他们的语言,他们也会简单的问好。

可这辈子都很难再回去看看了。

952 嘚瑟的宋八

三老爷发现这几天太太有点没精神,想了想,最近没啥事呀,儿子身子很好,老四也回来了,仔细想了下,是看了丁家来信后才这样的。

三老爷小心翼翼,也不敢多问,他以为太太是想奶娘了,从太太有时的说事中,他知道除了岳母和岳家大嫂,太太就是和奶娘最亲,而那个奶娘又总说西昌府的事,肯定是丁家来信让太太怀念那个总爱胡说八道的奶娘了。

苏氏这几年忙忙碌碌,几乎没再想起前世的事,这次丁家的来信,让她想的却不是那世成家的往事,而是想起小时候,还没上学时的玩乐,读书后的成长,想起那时冬天没有什么蔬菜,天天的大白菜萝卜土豆,肉几乎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吃到的日子。

就是大了后,回家乡,她说在外反而喜欢吃儿时最烦的那几种菜了,姐姐说那是因为你老了,所以怀念。

那世老了,过去了,而这世也开始老了,所以想起那几乎忘掉的又记忆深刻的种种。

看着从和穿的跟狗熊似得在院子里四处撒欢的来回跑,脑海里就是儿时的冬天,不怕冷的在雪地里滑冰、拉爬犁子,非得大人来喊才各自跑回家。

宋家三兄弟已经回国公府了,只有从和的跟班连木和何子陪他玩,三老爷在旁边看着,从和咯咯的笑声,有时还高声尖叫。

苏氏抬头看见从和跑到三老爷跟前,把个雪球递个父亲,三老爷扔的远远的,几个小儿拍巴掌叫好。

三老爷拍拍手,回头看看太太,苏氏看见,看见他眼里的担忧,心里温暖,这几日自己是颓废了点,话也少了,老爷偷着叮嘱儿子不要打搅她,她都知道。

苏氏走过去,蹲下,也捏了个雪球递给老爷,“老爷再扔一个,要扔远点哦。”

三老爷看见太太恢复往日那样,咧嘴笑了,伸手接过雪球,后退两步,使劲迈步一扔,苏氏也和从和他们一样拍巴掌叫好,三老爷得意的哈哈乐。

前世离这太远,这世才是美好。

年三十,太夫人提前说让儿孙各自过吧,也别来她这聚餐了。

太夫人是想,儿孙都守孝,一身素衣的,饭桌上都是素食,看了晦气。

其他人不用过来,侯爷夫妻和三老爷夫妻还是要来陪母亲的,就做了两桌,太夫人自己一桌,她又不用忌口,大过年的不可能不让太夫人吃素,而儿子儿媳那一桌就都是素食了,还不能喝酒。

出了饮食,其他都没什么,该说笑说笑的,太夫人念叨在外的子女孙辈,特别是三姑太太,如今被朝廷封了毅勇夫人,外人不知,可自己儿女知道,太夫人觉得,女儿可给她长脸了,往常都是恳求两个儿子多照顾可怜的妹子,如今可是抬头挺胸的把三妮子一顿夸,说是曹家耽误了她,不然怎么嫁了白老四就有了诰命?可见选婿很重要。

侯夫人听了是心里直翻白眼,白老四当初可是她闺友给做的眉,算是她给挑的,不是让三姑奶奶给退婚了吗?这会说这话,但她也不敢反驳,免得落不了好。

还是三老爷张了口:“谁让小妹那会退婚的?”

太夫人是张着嘴,哑了一会,丧气的说吃饭,苏氏偷笑,这老爷总不长记性,知道太夫人就痛快下嘴,揭穿干嘛。

吃了饭,太夫人就把儿子媳妇打发了,还不如和刘婆子说话痛快哪。

今年也不用放鞭炮,刚没让从和来缘草堂,免得大过年他说错话,就让春花带着八娘子雪莲,加上从和在小跨院吃饭。

回去后,他们已经吃完,从和正一本正经的给姐姐妹妹讲画册哪,就是着急就这这的,跟结巴似得,苏氏就想八殿下的方舟,说话那个利索,跟小大人似得的。

有的方面就是天赋,不是教就能教的来的,比如文艺方面,比如情商。

除夕守岁,辞旧迎新,小儿们都很兴奋,可以晚睡了,还可以吃饺子,看谁能吃到包了铜钱的,吃到的显摆,没吃到的就着急,但,早已做了记号,每个人都能吃到,只不过有的吃第一个夹到,有的要吃几个才能吃到,苏氏早就看好了,每年的第一口从和八娘子雪莲都是轮着来的,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得意一年。

都聚在正屋,苏氏和三老爷就看着小儿们玩乐,俩人说笑,或者说些家事,三老爷想起宋表弟:“都不知表弟在辽东如何?也没接到信,难道是有事耽搁了?”

对于孟焦俩人几十年的兄弟情,苏氏是万分敬佩的,不说宋表弟死巴着他的德哥,满心眼里都是三老爷,就是三老爷对表弟,那也是放在心上,只不过他不像宋表弟那样张巴,嚷嚷的谁都知道。

“那么远,到了歇两天,派人送信,又是冰天雪地的,路又不好走,肯定来不及呀。”

“大外甥就比他早走没多久,还带着家眷,不也送了家信回来?”

是哦,西昌府还比辽东要远的。

“那肯定就是有事,要不就是送信的人遇到大雪,路上耽搁了呗。”

三老爷点头,也只能这样想了,等着派来的人回来就知道了。

三老爷和宋八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宋八可不是出事了吗。

这一路他兴奋呀,不像和父亲那年去江南,那得服侍父亲,不敢放肆,这次等于是出了笼的鸟了,天高任我飞。

可是出了平原,进入辽东,还没到扎刺儿卫,宋八说他要出去走走,还不让护卫跟着,不知脑子想啥。

因为离城镇不远,所以大家也都没留意,然后他就嘚瑟没了。

所有的人都疯了似得找,一路上他们都是商人装扮,护卫头也姓宋,是老国公给的姓,能跟主家姓那可是一种荣耀,证明得主子信任,宋护卫年纪偏大,人谨慎,所以老国公这次安排了他跟着。

宋护卫认为可能是把他们当初商人,让人给劫了吧。先不派人去附近的县城报官,留几个人守着车队,他亲自带人去镇上打听这有没有强匪。

953 被绑了

打听出这几年有个流窜的强匪窝,官府几次都没打下来,不过这帮强匪也只是问路过的商家收取过路费,倒也不抢附近的穷苦人家,有的大户被绑了人,给了赎金也能送回来,所以百姓对这个强匪还没有那么深恶痛绝。

宋八那天出去转转,想周边撒欢下,看看没人的雪地啥感觉,看,抽风吧。

这一抽风,听到身后的沙沙声,还没等转头,就让人从后面捂住嘴了,等醒来是在一山洞里,点着几个火堆。

他一醒来,猛的咳嗽,还说了句,这是啥柴火,这么呛人的?

把周围的人听的大乐,不知哪来的个大傻子。

其实宋八醒来就知道不好了,被人给绑了,他可不敢报名号,报了肯定就人头落地,国公府的人,强匪还不伤人灭口呀,难道等着官府把他们老窝给端了?

然后就是睁眼看看四周,宋八吓得浑身哆嗦,跪地磕头,喊着大爷饶命,要银子他给。

那个强匪拿着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一个玉佩,宋八心里想:幸好来之前就怕路上不安全,没敢带值钱的,就带了个年轻时和德哥一人买的一个玉佩,不值多少银子。

宋八跪着偷眼一看,那个坐着的强匪穿着个棉袄,腰里帮个带子,脚蹬一马靴,面相看着是汉人,不是鞑子,京里人把辽东那边的游牧民族叫鞑子,西昌府那边的叫胡人,他心里放松了点,只要不是鞑子就好,听说那边的人都是吃生肉的。

然后宋八就主动交代了,他姓李,家里经商的,但他是头一次来,图个新鲜,又难为情的解释其实是因为在青楼和人争执,打伤了的那人家里亲戚是个官,所以被老父亲给打发出来的。

周围人的听了是哈哈乐,因为看宋八也不像正经商人,一副吃喝惯了的老纨绔,听他这么解释对的上。

强匪头子让他起来,还让人给他端个座,宋八坐下就说饿了,能给点吃的不,又是引起轰笑声。

有人端来一碗肉,宋八也不管,接过就吃,边吃边说味道不对,少了些作料,有人不干了,说道:“有的吃都不错了,你挑什么挑?”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次就带了个新鲜玩意,那个做菜,嘿!就是这大冷天,吃上一碗,呵!比喝了烧刀子还让人热乎,一冬天都不用怕冷了,你们肯定没吃过。”

刚说话的人就是个做饭的,听了好奇了,就问,宋八就把那辣椒白乎开了,手舞足蹈的,看着就是个老纨绔。

几人都听的津津有味,有人就嘀咕了,说把那车货给劫了,强匪头子横了一眼,那人就不在出声。

吃饱了,宋八打着嗝,还站起挺了挺肚子,说道:“你们开个价吧,让我家的跟随送来银子,不然你多要点,我请你们护送我到扎刺儿卫,回来还护送我到这就行,我下次可再也不出门了。”

强匪头子没说话,看了旁边人一眼,然后说道:“你先在这歇几天,过后再说。”

宋八心里急呀,就怕自己的护卫报官了,万一知道他底细,那就完了,但面上不显,只是愁眉苦脸道:“歇这?也太那个了吧?脏不说,连个女人都没……”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人给踢了一脚,斥道:“那那么多废话,听着就是了。”

宋八爬起来,给那人作揖,点头哈腰的。然后有个人就把他带出去了。

强匪头问身边的一个人,瘦小,一缕胡子像老鼠尾巴,长得倒也端端正正的,穿着也斯文。

那人说道:“先等等看,我听水柱说这人跟着的几人不像是普通护卫,一举一动像受过训练的。”

强匪头点头,不过又说道:“有的大户花钱请的人身手不错,就像姜家,不过姜家也豪爽,给钱走人,从不找事,他说是李家,姓李的人多,不过咱们来这没几年,也别惹事,看个几天,要了银子就放人。”

宋八跟着那人出去,一看天都黑了,被带到一个小山洞,进去后,那人说道:“就住这,我先说好,可没人看着你,你要是跑了,冻死在外面,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宋八赶紧那是那是的,等那人走后,他瘫在简陋的一个土炕上,猛捶自己脑袋一下,今天出去,宋护卫要跟着,他还把人打发了,这下可好了,玩大了吧。

第二天一早,宋八醒了就赶紧出去,外面一片白茫茫,还听到有狗叫声,他好奇的往那走去,看到三个大狗,五六个小狗,在雪地里追着玩。

强匪头也走过来,宋八嬉皮笑脸的还问声好,然后说道:“大爷,你这小狗卖不?卖我一只,我有个侄子,自小身子不好,我想带回去送给他,有个小狗陪着玩也好。”

听宋八这么一说,强到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好奇怪,人家来这都是吓得哭天抹泪,要不就是呆坐着,他可好,还惦记着买狗?

宋八真的是想给表哥家的从和,想到德哥为这个儿子发愁担心的,都说过了六七岁就好了不会犯病,如今也到岁数了,要是给他送个小狗也不错,这狗看着就是好狗,跟狼似得。

也没人回话,宋八自己就说了,啰哩啰嗦的,但看的出是真情流露,不是瞎编,让强匪头有些动容,想起自己早死的弟弟,还没到六岁,就没了。

宋八别的也不多问,就围着狗转,这种狗本来京里就不多,看见了稀罕,最主要他也不知该如何,干脆就装傻,说到后面期盼的问一声:放我回去吗?得到答案等着,他就垂头丧气。

晚上,强匪头叫来宋八,和他一起喝酒,问道:“你们就这么的跑辽东,去了扎刺儿卫,能卖掉货物吗?”

宋八喝了口酒,辣了一嗓子,说道:“这酒够劲,那里有我李家店铺,不怕,反正我就是把货送到就行,到时回来再带些货物回来,别的我也不懂,也不管,下回打死也不出门了,太吓人了。”

说完吃了口肉,问道:“我说大爷,你们就这么干,老了可咋办?总的要有个家吧,像我,不成器,可我有儿子,四个哪,我都四十了,还跑啥?将来不就靠着儿子养活?这次不是惹事了,我呆在京里吃香的喝辣的,大冬天的受这罪哪,一路上没见几个人,谁这个时候出门做生意呀,就我背,可不,让你们给逮住了,不过,这也是缘分,我这人就好交朋友,认识了,以后不提,就这回,你说要多少,我给多少,只要给我留口饭吃的,能让我到扎刺儿卫就行,到了那,就有银子了。”

强匪和身边人护望一下,宋八当没看见,继续喝酒吃肉。

954 强匪

宋八和强盗头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干巴老头,就这三人喝着酒,那个人估计也不大,也就四十多,看着也不像个匪人,强盗头也就三十出头。

听别人叫他越先生,宋八留了意,他有个姨娘就是姓越,是子旦的亲娘,这个姓少,所以他也注意了那人。越先生叫强盗头为乌达。

喝酒中,乌达开口了,说道:“李兄弟,这次就不要你的银子,就是有件事,你可得答应了,我看你也是爽快人,就看你能不能做到。”

宋八抹了抹嘴角的酒,豪爽的说道:“大爷,你说,我李四能做到的绝对答应。”

“就是明儿送你下山,我表叔越先生跟你一道,搭你们的商队,我得派几人跟着,到那你就不用管了,你看行不?”

宋八想了下,说道:“行是行,就是我回去咋给我的人说?”

“那不简单,就说你被个人绑了,恰好遇见越先生救了你,送你回来,正好要去扎刺儿卫,就一起上路,只要你不多话就行。”

宋八乐道:“这个没问题,还是大爷脑子好使,就这么说,就是我想要个小狗,我得回去给我侄子。”

强匪头也笑道:“行!你去挑个。”

“嘿嘿,我早看好了,就要那眼睛上有块黄的,跟长了四只眼似得,拿回去,我侄子肯定高兴。”

宋八想他们反正就借我护个身,我就装不知道,这个我可不多事,只要能放我回去就行。

次日,天一亮,宋八就和越先生带着两个人下了山,越先生一身账房先生打扮,那几人换了衫,就普通随从模样。

到了山下,有辆大车,也是商家车队模样,几人都上了马车,赶车的坐在外面,捂得严实。

而宋八带的人,焦急的说要不要去找官府,宋护卫是思索半天,说再等今天一天,明天没回来,就报官,然后咱们也一起去找,周边的人都说了,不会超过三天,就会有绑匪的信,到时给银子就是,别多事。

别的人只好听他的,都在原地呆着,哪个也不敢乱走。

等远处有马车声,宋护卫就出了马车,伸脖看,老远有个马车飞奔过来,就一辆,没货物,看着不像是车队。

快近了,就见宋爷从马车里伸头大叫到:“哈哈,我李四回来了,李护卫,把你们可急死了吧。”

还没说完就摇晃着脑袋磕到车门顶,宋八还骂了句,才缩回去。

宋护卫一听宋爷那话,给周围人使个眼色,都默默点头。

宋护卫是小跑着跑上去,那辆马车停稳了,他就两眼流泪道:“四爷这是去哪了?小的到处找也找不到,又不敢报官,听说这里有强匪,就怕报官了撕票,就等强匪捎信要赎金哪。”

宋四跳下马车,越先生也跟着出来,他还扶着越先生下车,然后对越先生得意说道:“越先生,这是我李家护卫,跟了我家姓,就是李护卫,这位是救了我的越先生,有学问,算的一笔好账,这次多亏越先生了,不然你四爷可就回不来了。”

说着还哭开了,越先生微笑点头,宋护卫忙行大礼。

“李护卫,越先生是去扎刺儿卫帮东家算年账的,刚好和我一道,就和我一辆车,我那车舒服,让越先生见识见识我李家的马车,嘿!那可是一绝,专门跑远路的,当初在城外我和我小妾在车里那个,嘿嘿,都不带颠簸的。”

宋护卫躬身让着越先生,宋八前面领着,走到他那大车跟前,这个还是去江南的那车,就是来之前又根据辽东的寒冷加了保暖的设备,里面点着几个小炭盆,银丝碳,没味。

越先生上去后,更加觉得这个李四就是受不了苦的,出个门,弄的这么奢侈。

宋八是赶紧让人拿些吃食,炭炉上放个锅子,他还带着表嫂给他的几罐子辣酱,就是方便路上吃的。

出门走了这些天,宋八也会自己动手弄简单的吃的,特别是这锅子,方便的很,水烧开,里面放了猪油,放上辣酱,其他的就有什么放什么,随车带的都有,路过哪个村户的也会买些,天冷,买的鸡杀好了,冻着也不怕坏,就是豆腐都冻的有,其他车上都这么做着吃,到了哪个县城才下来吃饭住宿。

李家也派了熟悉这一路的人跟着,在哪休息,怎么走,都是熟悉的。

宋八回来,这么一说李家,其他人都明白,这个越先生要防着了,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宋八爷还和越先生一辆车上哪。

前面到了一落脚处,都是李家安排好的,所以他们一进去,店家也是李爷的称呼,越先生也没多想。

吃饭时,越先生才说了怎么救了宋八的事,还说幸好绑匪只有两人,见有人追,放下李四爷就跑了,宋八就那是,幸好遇见先生的,给越先生敬了酒,睡觉也是两人住一屋。

那个小狗,宋八说是越先生想带到扎刺儿卫送人的,路上捡的,李四爷喜欢就送给他了,宋八让宋护卫找人看着,每天要喂好了。

后面就顺顺当当的到了扎刺儿卫,进了城,直接去了李家常年包的一个大客栈的一个院子,货物卸到李家店铺去了。

宋八极力邀请越先生一起在客栈吃饭,但越先生拒绝,带着那几人就走了,宋八才舒了口气,自己要了一堆吃的,在房间慢慢吃。

宋护卫早就打发人跟着那几人,回来后,宋八说道:“先别和关家联系,我在这先住几天再说,盯好了人,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回头再商量。”

宋护卫也没多问,应了出去了。

宋八是想,他在他们跟前把那吃喝玩乐劲演足了,才让他们把他就当个商家的败家子,但他们来这肯定是有事,能单独几人就来,没准扎刺儿有同伙,他还是别联系关家了,万一他们也有人盯着他哪,别给自己招祸了。

想想又不放心,还是叫来宋护卫,让他派人偷着去给关姐夫送个信,让他悄悄派了人来保护他,小命要紧。

955 我就来种地的

没想到,是他姐夫关向阳亲自来了,进门就看着宋八乐,走近还给了他一拳。

“我说你来了就来了,还搞得这么神秘干什么?惹事了?我还没给你姐说,怕她着急。”

宋八上前行了礼,让座,也笑道:“别提了,我是让人给绑票了,不过,你兄弟我够聪明,硬是从他们手里出来了,毛发没少,还没给赎金,厉害吧。”

关向阳坐下,好奇的说道:“怎么说?”

宋八就把这事给说了,夸大了几倍都不止。

关向阳就听着,完后说道:“听说过这伙人,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到是不伤百姓,但对关家有仇似得,多年前伤了关家二太爷家里的一个子孙,但没抓住人,后来就没动静了,这又出来了,我到时让人注意点。”

宋八听了吓一跳,幸好没敢报真实身份,不然就是羊入虎口了。

“姐夫,那我还是跟你回去好了,我呆在关家不出来,等回京,姐夫派人送我回京,不然我可害怕,半道再遇上他们,那就糟了。”

“那你知道他们老巢位置吗?”

宋八摇头:“不知,去时是晕了的,出来就坐在车里,根本不知道路,就是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吧,还是一个时辰,路不好走,就觉得七拐八拐的。”

“不行我带队人去剿了他们老巢,也立个功,先看看他们在这里要干什么,到时抓了人,让他们带着,也容易找。”

宋八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催着赶紧回关家,关向阳就带着他回去。

关宋氏突然见兄弟来了这里,那是又激动又担心,不知女儿在京里如何。

“八弟,来前也不派人送个信的,吓人一跳,思琪如何?”思琪是她女小名。

“都好着哪,雪乔也长得好,姐就放心吧,嫁到我家里,还有啥不放心的,就是我媳妇现在都把雪乔当宝贝似得,一点委屈都没给媳妇受,姐就不用操心了。”

关宋氏白了兄弟一眼,道:“就是嫁你家我才不放心,要是思琪有点委屈,我可让你姐夫收拾你。”

关向阳也不管他们姐弟贫嘴,坐下,关宋氏说道:“你和你姐夫聊会,我去给你收拾屋子。”

等关宋氏走后,宋八说道:“姐夫,还是别给我姐说了,妇道人家胆小,再吓坏了她。”

关向阳点下头,心里直乐,你姐还胆小,她都来回京里辽东几趟了,可没像你这么窝囊。

宋八就在姐姐家里住下了,想去拜见了关家掌舵人辽东关都指挥使,也就是姐夫他爹关都使。

关都使见宋家来人,还是儿媳亲弟,很是高兴,关心的问候了亲家老公爷,又嘱咐儿子要好好招待世侄,又接过老国公爷的亲笔信,信里只说了宋八来这历练一下,也别特别关照,随他去。

关都使吓一跳,让这么个中年的吃喝玩乐的家伙来他这历练?当老爷供着?

等听了宋八的宏伟壮志,心里是忍不住的乐,奇闻奇事,历练就是来这种点地,那好说,要多少都有,只要不去他军营祸害就行了。

不过对宋八说的什么比烧刀子还过瘾的辣椒有了兴趣,就吩咐给亲家侄子接风宴做几道辣菜,宋八还说他带的有厨子,可以亲自去做。

都使夫人见了宋八也欢喜,紧着问了京里亲家各位,还当着宋八面夸了关宋氏,宋八能说会道的,带了好些礼物,都是大嫂准备的,京里流行的一些首饰面料,把都使夫人哄得眉开眼笑。

等晚上家宴上吃了宋八带来的辣椒菜,关都使连呼过瘾,这才有了兴趣问宋八来此的想法,宋八就说在京里试了一年,就想到辽东这,冬天就是占半年了,肯定受欢迎,就打算给姐姐带些种子和人手,算是当弟弟的帮着嫁到远处的姐姐了。

那话里就是算我姐的,可不是奉献你关家的,关都使对那些根本不上心,原是打算让他庶弟二老太爷来帮着办的,见宋八这么说,也就没提。

之后宋八就跟着姐姐去了另外的关家长辈,也见了关二老太爷,微胖,笑眯眯的,见了宋八就是好侄儿好侄儿的,非得让他一个孙子跟着宋八,说是好好服侍远道而来的世侄,不用关宋氏给宋八使眼色,宋八就婉转拒绝了,说路上累了,要好好歇息一阵子。

等人走后,关二老太爷是眯着眼摸着手里的一个暖炉,他长子关大老爷凑跟前说道:“爹,宋家是干嘛?派了这个宋八来这,儿子可打听了,他说是来种地,种地?哄谁玩哪?一个国公府上的嫡子,来这种地?”

“派人盯着,我看那关宋氏是想替关向阳出头了,哼!凭什么?老子多年经营下来的,让个娘们就想夺了去?这两年关向阳是蠢蠢欲动了,不敢和他大哥别劲,就把手伸到我这?我倒想看看,他们想干嘛?”

……

宋八却每天呆在姐姐那,和两个外甥白乎,关宋氏两儿一女,女儿嫁回京里,大的两个儿子留在辽东,如今也是跟着大伯在军营里,知道舅舅来了,就请了假在府里陪着舅舅,也想听听京里的新鲜事。

两个外甥就见过小的,有次跟着关宋氏回京,大的沉稳些,小的就性子活泛,长得也有点像舅父宋八,所以他和舅父也亲近,恨不得陪舅父住一个院子。

所以宋八不出门也不寂寞,可劲的白乎,那么多新鲜事,一个月都说不完,只不过他不说和朝廷有关的,就说些街边新闻,还有和周六之间的猿粪,年少时就见面就打,中年了反而是哥俩好了。

外甥年轻,就喜欢听这些,有时关宋氏过来,才能把次子给轰出去。

关宋氏也不好奇兄弟来了怎么就猫在屋里,以为一是路上累了,再就是这里天冷,出去就是见雪,没啥好玩的。

妇人就是关心哪家和哪家结亲,哪府出了什么事,大嫂国公夫人让宋八给他带了一份关系图,苏氏也捎来了信,关宋氏对这个表弟妹一直有好感,就问了宋八许多,知道这个辣椒就是表弟妹给的,就细细交代兄弟可得好好做事,不给儿孙争气吧,也别惹事,让宋八心里翻白眼,大老远来这就听训,但也不敢反驳。

956 桔梗

宋八说了嫁给白老三的谢家表妹被朝廷封了毅勇夫人,关宋氏是吃惊下,不过也为表妹高兴,混的好了,总是好的,正常人就是再不喜亲戚家哪个人,也不见得都看对方过不好才高兴。

关宋氏对自家兄弟能想着自己而高兴,就和宋八商量开春怎么种辣椒,宋八就又说了还在培育的更辣的一种品种,关宋氏也听的津津有味。

关向阳一直在外忙,就晚上吃饭回来,关宋氏责怪丈夫也不陪陪娘家兄弟,宋八说办正事要紧,反正他又不是马上走,关宋氏也就是在弟弟跟前故意说下,怕兄弟心里不高兴,好不容易来回,姐夫都不见人影的。

那个小狼狗也带到这里,小外甥关明辉留着他那养着,关宋氏怕吓着孙子了,可小孙子格外喜欢,宋八想了下,就说送给外甥孙了,不过将来生小狗崽了得给他一只小的,好带回江南。他是想这要是在辽东耽搁一阵子,等待回京里,狗就大了,也养不熟了,狗要自小养才行。

不到十天,姐夫就来找宋八,说请他出去喝酒,介绍朋友认识,宋八知道肯定是越先生那事有眉目了,就乐呵的跟着去了,关宋氏后面一再嘱咐不要喝多了,听宋八说了句比以前管的还多,说完就跑了,关向阳哈哈乐,这小舅子跟没长大似得,和年轻时一样。

出去上了马车,关向阳说道:“那个越先生带着的人也是警觉,我的人竟然跟丢了,这几天一顿好找,我是想上回伤了我二叔家的人,估计是和他有仇,就派人盯着我二叔那,也派了人满城搜索,今天他们刚动手,就抓住了人,叫你出来就是给你说这事。”

宋八问道:“那二太爷知道吗?”

“他吓了一跳,我的人糊弄了下,没让他知道人是我抓走的,他以为人跑了,反正他得罪的人多了,所以出门都是几个护卫跟着的。”

“人哪?说了为啥吗?”宋八赶紧问。

关向阳摇头道:“没说,用刑了也没说,只说二老太爷该死,我是想要是送官,到时那强匪急了伤了百姓,虽说关家会派人护送,你回去路上也麻烦。”

宋八说道:“让我去问问,二老太爷的事我也听我姐说过,让我说你家也够乱的,前面辛苦守卫,后方就让个庶支给祸祸了,也没人出头管管。”

关向阳叹气:“还不是我爹,不管庶务不说,总是偏听偏信,觉得我二叔辛苦,为了关家打理这些,再就是,我娘也糊涂,我是想挑起这一摊子,可我娘耳朵软,不知听了谁的,就觉得我想抢我大哥的,也看我不顺眼,宁愿我晃荡着,好让大哥养着,偏偏我大嫂也不顶事,大侄子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生了嫡子吧,也是身体好脑子不好的,就那我娘都宁愿让庶支操持,她想,庶支管着早晚是还给大房的,将来再从她庶孙那挑个人来接管庶务,我要是接手了,肯定不会还给我大哥,我是图那个吗?我是看不得二叔把关家祸祸了,早晚让俞家给代替了,那就都等要饭去吧。”

这些宋八也都听姐姐叨叨过,他当然愿意姐夫姐姐能接管庶务,不仅能正经做点事,最主要也能赚点银子,只要不像二老太爷那么贪就行,哪个管庶务的商家不孝敬呀,盈利是公中的,那孝敬就是个人的了。

宋八摸着下巴想了下,说道:“姐夫,我有个主意,我去问问那些人,如果和二老太爷有仇,无非就是他逼迫人家走投无路罢了,要是从这入手,能起头把这事捅到你爹那,那就把庶房老底给掀了,到时你也别主动,我来说,总的让姐夫接了这事,不行姐夫跟我回京,还不稀罕这鬼地方哪。”

关向阳有点不信,犹豫问道:“你去问他就说了?”

他心想这个纨绔小舅子没见过世面,想的太天真,难道报个你是国公府的人家就说了?

“嘿嘿!我自有计较,你带我去就行了。”

“你可别冲动哦,这可不是在京里,你要是有点啥事,你姐还不吃了我?”

“没事,我心里有底,没底我能去?我又不傻,我还得要命哪。”

看小舅子胸有成竹,关向阳以为是他在强匪那几天,得了他们什么重要把柄了,就带着他去了个郊外小农庄。

进去后,看见越先生绑在木柱子上,就他一人,宋表哥知道肯定是分别看押了。

那越先生看见宋八进来,是一愣,看看关向阳又看看宋八。

宋八主动介绍道:“对不住,越先生,我姓宋,国公府的,这是我姐夫,不过我来这就是来做生意的,路上那是怕你们害了我,才说了是李家的,不过李家也是我亲戚。”

越先生气的脖子都爆青筋了,使劲的呸了一口。

“这个年道,当强匪无法是逼不得已,不然好好的日子不过,满处躲,儿孙都没个,是吧。”

越先生使劲的又呸了口,并不说话。

宋八就端个板凳坐下,还翘着二郎腿:“越先生,你要是有仇,说出来,只要你是冤枉的,我肯定帮你讨个公道,我找关家,凭我的身份,关家还得给我个面子吧,但要是你们就是针对关家,对不住了,那就交给官府了。”

越先生恨恨的说道:“你们无非是沆瀣一气!哪会为穷苦人做主?”

“看你是个读过书的,也不是穷苦人,要知道,当强匪那可是和朝廷作对,杀头的罪,可怜你家人了。”

“家人都让你们关家给害死了,就剩我这老命,想要也拿去!我就是死了做鬼也缠着你关家!”

“得!不信我是吧,那我就走了,你女儿将来要是见不到你,就不赖我喽,是你自己找死,帮不了你。”

宋八耸耸肩,起身就要走。

身后一声急喊:“你等等!你说什么?”

宋八转过身道:“你闺女小名桔梗。”说完又走到越先生跟前在他耳边说道:“她脚有个是六指。”

说完后退就要走,越先生急的使劲挣脱绑着的身子。

957 便宜老丈人

宋八走回来,然后对姐夫说道:“放他下来,我单独和他说说话。”

关向阳刚听了宋八的话,知道小舅子没准认得这人女儿,也就放了心,让人给越先生松绑,放了他下来,越先生揉着僵硬了的胳膊,等关向阳带着人出去,才急急问道:“桔梗在哪?你怎么知道?”

宋八指了指板凳让他坐下,自己也坐下,说道:“反正你闺女如今有个儿子了,就是知道娘死了,爹不知道在哪。”

越先生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泪水流出。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逼不得已,不然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当强匪?再说,还有些良知,没骚扰百姓,就是来找关家算账,也只针对二老太爷,没针对嫡支的。”

越先生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敬佩关家为了我汉家百姓守卫在这,可是那二老太爷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不是他,我妻女能落到那个下场?我一个读书人能当强匪?我就是要杀了他才能去死,我自幼读书,懂得礼义廉耻,却在各地流窜当强匪,这不都是关家二太爷害的?但关都使纵弟做了恶事,也是糊涂人!一样有逃不脱的责任!”

“那你就说说,要是证据确凿,我就找关都使,怎么样?”

越先生怀疑的看看,又想到刚说桔梗的事,怒道:“莫不是你们拿了桔梗来威胁我?我告诉你听,你对我如何我认,但不要动桔梗!”

宋八听到这乐了,说道:“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说实话?这可是对你也好对我也好的事,再说了,你们袭击关家二老太爷和我什么关系?我还巴不得他倒霉哪,你刚也看了,我姐夫是关家嫡支的,我自然向着关家大房了,要是能把二老太爷弄下去,对我可是大好事,我来这是做生意的,有我姐夫关照怎么比去找庶支强吧。”

越先生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你要是说出桔梗在哪,能让我见一面,我就说。”

“她这会来见你,那可办不到,太远了呀,她在京里哪,不过,我可以给你说,她后腰那有个胎记,青色的,我给你比划下,是什么形状……”

越先生怒起要打宋八,宋八伸胳膊拦着,“哎!我说你咋动手哪,我不这么说,你信我呀,说起来你还是我便宜老丈人哪,我儿子是你外孙。”

听这话,越先生愣了,急问:“你是……”

“刚给你说了,我是国公府宋家的,我有个妾就是姓越,就是桔梗,这都是她给我说的,她说只记得小名叫桔梗,她娘没了,她是辗转被卖到京里,不是遇见我,不知会落到哪里哪,还让我打听你的,她说这个姓少,不过她没说小时在辽东,估计是不记得了,在路上,我听你说来扎刺儿卫办事,顺便找找女儿,我就留了心,我那会不是骗你们说姓李吗,就没敢多问,再说你们是绑匪,我哪敢说呀,我姐夫刚给我说抓了你们,要送官,我给他说来认个人,就是你想蹲大狱的,我可不想让我儿子有个犯人外祖,你要是对二老太爷有仇,说出来,咱合计合计,把他给弄下来,让我姐夫上,多好的事呀,到时我带你回京看桔梗去,我可给你说呀,你外孙长得可壮实了,能吃能玩的。”

宋八看越先生眼里的犹豫,继续:“我这回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没去过京里,不然一打听,肯定都知道我,我是我爹的老来子,所以我从小吃喝玩乐,就这么长大了,对了,我给你说,八痴法师,知道吧,你外孙如今跟着法师念书哪,你要是蹲了大狱,可就把外孙连累了,可惜。”

对于关家的情况,越先生早就打听的清楚,这也是他们不针对嫡支的原因,人家保家卫国的,几代人多少关家子弟都牺牲在战场上,他们的家仇只找害他们的人二老太爷。关家次子娶妻国公府宋家女,有次回京路上也遇见过,但都没动过手。

越先生思索了下,狠狠心说道:“我就再信你一回,反正大不了就是死。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父母家人都没了,没考中秀才,投奔我的一个远亲,在扎刺儿卫做生意的,留下来教几个儿郎念书,后来亲戚帮我娶了妻,生了桔梗,就在桔梗三岁多,我带东家一个儿子去了别处,关家二老太爷诬蔑东家和鞑子来往,让官府抓了去,就是为了东家的铺子,我就带着那小东家逃了,抚养他长大,就是你见过的乌达,因为没有路引,几乎是东躲西藏,好在我是读书人,在乡下也能糊弄过去,后来救了个强匪,就落草为寇了,乌达一心要报仇,我也想找回妻儿,也一直在扎刺儿附近活动,我没改姓,就是因为这个姓少,没准会因为姓氏有线索,果然是。”

宋八乐道:“呵呵,我听你姓越,就留了心,路上你说找媳妇女儿,我随意问了你女儿多大,你那时可能想念亲人,多说了几句,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但也没敢认,想看看你来这是干嘛,万一是罪大恶极之人,我也不能认呀,回去给子旦他娘咋说,你爹是罪犯,要被杀头,那还不如不认了哪。”

“我看这事,要想把二老太爷送官府,恐怕不行,关家丢不起那个人,越先生,你听我的,你们要是有证据,我姐夫那也早有收集好的证据,都交给我,我带你去见关都使,把这事都说清楚,然后你们也能恢复身份,不用东躲西藏当强匪,乌达也能找个地方安家,自己也就罢了,将来子孙怎么办?躲几代人去?到时把乌家的家业都还了,自己干也好,卖了也好,都是安家的本钱呀,你老跟我回京见女儿外孙去,我给你养老,这不挺好?”

越先生说道:“你带我见了关都使,我自然都说了,就是关二老太爷还有几个强夺了人家的家业的人也在山上,见了关都使,看他怎么说,我再给乌达送信。”

958 愤怒

958 愤怒 (第1/1页)

宋八答应了,说回去看看关都使哪天回府,就把越先生带去。

然后宋八出去了,就和姐夫说了,关向阳笑着捶了他一下道:“你小子,纳个妾还是个强匪女儿,这个巧。”

宋八也乐呵:“这我哪知,府里买下的,一直在我院里,我看她识趣,长得也不错,就想收了她,为这,我媳妇和我闹,我急眼了,就提了姨娘,后来生了个庶子,不过这父女俩长得可真不像,这要是像她爹,我也不能纳呀。”

关向阳也不和他废话,直接说正经事,“我回去打听下,我爹哪天回府,我这里也有些二叔贪污的证据,到时你都给我爹,可别说是我给的,那我爹得说我私下查我二叔,哪怕是真的,也要恼了我。”

宋八摇头道:“我说你爹……”看到关向阳瞪眼,忙拐了话:“这要是证据确凿,关家得乱一阵子了吧,就是清查家业什么的,不得忙一阵子?我还想着赶回京里的,这事你可要事先有人手,我说姐夫,你和我姐能不能把这事挑起来?不行我回去给你找几个人手,管账什么的都行。”

“那到不用了,我这里也有人手,再说,庶支也不可能一个都不用,只要把我二叔的事给掀了,哪怕不是我来管,换个其他人,也能好上十来年。”

两人边说边走,回去后宋八也没给他姐说,等事情差不多了再说也不迟。

宋八也就继续和外甥瞎扯,每天的逗逗那只小狼狗。

过了几天,关都使回府,宋八得知消息,就和姐夫嘀咕一阵,拿了姐夫给收集的证据,然后去给世伯请安。

关都使和蔼的招呼着,他知道这个是亲家的老来子,对此专门让次子好好陪着,见他来给自己请安,也乐呵。宋八不像有些勋贵子弟,那个傲气,他反而是嬉皮笑脸,看着就是家里惯坏了的,来这,就好好伺候着,只要别在这出事就行,不然没法给亲家交代。

宋八坐下后就说有事要找世伯,但得出去谈,这里说话不方便,关都使觉得好笑,在关府,还有什么不方便的,但又想是否是老公爷有什么单独嘱咐的话,要告诉他,也就应了。

马车就一路去了那个农庄,自那次宋八来后,越先生几个都没在用刑捆绑,但也是单独关押,好吃好喝的养着。

关都使奇怪,为何来了这里,没出声看着宋八吩咐人。

越先生出来后,给关都使行了大礼,说道:“在下见过关都使。”

关都使以为是宋八从京里带来的什么人,要给他说秘密,等听了越先生的所说,吃惊。

宋八递上了证据,让人带了越先生出去,然后说道:“世伯,这些都是二老太爷的所作所为,不是这次我来,阴差阳错的被越先生他们绑了,后得知人家一个读书人,被逼当强匪才能活,又是关家造成的,我就带他来见下世伯,不能世伯前头打仗,名声都让家人都败了吧,你老带着关家军在前方流血又流汗的,人家不仅喝关家军的血汗,还喝被关家军保护的辽东百姓的血汗,那早晚逼得老百姓都去当强匪去了,然后世伯还得回头来剿匪?不打鞑子了,咱自家人杠上了,可人家照样吃的肥头大耳,我说世伯,那你何苦?朝廷要是派个人一调查,都是关家祸祸百姓的,得,辽东是指望不上关家了,换人吧,关家然后跟着肥头大耳的后面要口吃的吧,没法呀,银子人家有呀,嫡支没呀,不过我也是瞎操心,我姐姐和外甥,大不了随国公府接回去养,这个宋家还是养的起的。”

刚好那二老太爷就是偏胖,让宋八这么一说,肥头大耳肯定就指的是他,但从没人和关都使这么说过话,他是看着手里的资料,这边听世侄说,那脸色是铁青。

可宋八还接续哪,“世伯,这事你要是不管,那我也没办法,这里你说了算,但,这个越先生我可要带回京去,我既然带他来见世伯,我可得保证人家性命,不然我没法做人了,世伯放心,出了这个门,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事,只要让我带着越先生活着回到京就行,你老可得给我几个人,我来这人生地不熟的,防不了有人害我呀。”

他说完还摊手,关都使是拿着证据都没看完,就狠狠的摔到地上,宋八赶紧捡起来道:“世伯,我知道你向着自家兄弟,生我气,觉得我来这一回,还诬蔑你兄弟了,那也别摔给我看呀,再咋说,我外甥是你老亲孙子,你老舍得,我可不舍得把他们给人当食物给吃了,我这就走,我这次打算带我姐和两个外甥回京,到时你老理解理解,我先走了哦,世伯,别生我气,你兄弟没准就是你好兄弟,外人都是胡说,谁不护着自家人哪,看我,我就护着我姐和外甥,姐夫给关家留着……”

关都使听了宋八的话,是气的都要上前来踹了,宋八是撒丫子就跑,出屋捂嘴笑的嘎嘎的,这么说话太痛快了,这还是表嫂有次这么说话,当时气的他和德哥脑门都一股一股的,这可比直接骂人还气人哪。

宋八来到越先生被关的屋子,进去就笑道:“越先生,你再这再呆几天,我肯定带你回去见外孙,但得等这事开始处理,我可是办完正事就回京,不在这看关家乌烟瘴气的破事。”

越先生真见到了关都使,放了心,他给宋八行了大礼,宋八避开,双手扶起,道:“我还得赶着回去,你就在这等我信好了。”

而关都使在宋八跑出去,他拿着证据,疾步出去,上了马车,愤怒回到府里。

关都使也知道自己夫人担不起这些庶务,只能交给庶弟,前一二十年还算好,后面他也知道多少庶弟也贪些,但又没法,每年也敲打他,觉得他收敛了,谁知这几十年,破人家业,害人性命,对外都是关家人干的,就和世侄说的一样,你关家军前头打仗守着边防,每年多少卫兵死于鞑子手里,可是这死在关家人手上算什么?这就是关家护着的百姓?逼得人去当强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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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9 快刀斩乱麻

关都使在书房是越想越愤怒,恨不得当时就叫庶弟过来,亲自要暴打他一顿,但坐下后,冷静想了想,这事还是怪自己,不是没人给他暗示过,就是他的幕僚也曾侧面说过,次子也说过,但他听了吗?他觉得都是姓关的,庶弟总会为关家考虑,顶多捞点好处,这个无可厚非,谁也不可能一清二白的只做贡献,但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贪得无厌、害人性命,又置关家的前途不顾。

这事要说错,也是他是第一个有错,把庶务放手给黑心的庶弟,而不再过问。

关都使去了练武场,一把大刀挥舞,周边的雪都扬起。

一个时辰后,他叫来个幕僚,书房里商议了半天。

……

宋八把这事办了,剩下的就交给姐夫盯着去了,他关家的事自然由关家人去操心,然后他就和姐姐把种地的事合计下。

没等他说要合伙,关宋氏主动说起:“八弟,这事我就给你姐夫说,是你和我合着的,免得将来关家其他人说嘴,到时我还得留给我儿子哪,不能算公中的。”

关家没分家,要是置产,肯定是公中的,要是关宋氏娘家兄弟的,别人就管不着了。

“我手里地也有,你带来的人留下,明年开春我就开始,你就好好在这玩玩,过了年再回京。”

原本宋八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有了这事,他就想早点带着越先生他们离开,关家怎么处理事情,他不在更好,免得到时姐夫要接收庶务,让庶支抓住把柄,关都使这个大家长又得把事情挑个庶支来担起,得让自己儿子委屈着,不过,走之前得和姐夫合计下,再和关都使说说,不行就说,既然姐夫在这没事干,跟他回京好了。

关都使派的人迅速的把关二老爷多年的做为写了资料送来,也包括越先生说的乌家之事,当初的乌家除了被越先生带出去的乌达,其他人都因私藏鞑子而满门处死,女眷被那个官衙挑着容貌好的和小点的偷着卖了,其他的成了官妓。

类似的还有几家,起因都是为了别人家的店铺或者祖传秘方,还有就是受贿,南方来的商贾除了姜家的李家的,全部费用要高出两三倍,而二老太爷交到公中的是另一笔账。

关宋氏得知这一消息,激动了,她早就盼着二老太爷能倒了,庶务她鼓动丈夫挑起,但关向阳有顾虑,怕他直接张嘴,他娘得说他有抢他大哥的歪心,而他爹肯定觉得避嫌最好,交给庶支,关家就没人有意见了。

关宋氏听了这话,直撇嘴,对婆婆没脑子的防着他们这一房,觉得不止是没脑子的问题了,那就是脑子坏了,宁可庶支把关家祸祸了,也不让自己亲子得力,不知是怎么想的。

“所以我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家世先放一边,首先得脑子要明白,不然男人赚多少家业都没用,要不我才看不上你媳妇。”

宋八一听又说到他这里,赶紧找借口溜了,姐姐是年纪大了,啰嗦起来就没完了。

但关宋氏依然兴奋的对丈夫说道:“老爷,倒不是我多想占什么便宜贪什么银子,老爷接下来,后面我肯定打理的好好的,绝不伸手拿公中的,两个儿媳跟着带带,没几年也能独当一面了,不指望别的,就是将来分家了,儿子们也都能各自把各自那房打理好了,我也能放下心来。”

关向阳就是不想每天晃悠的当吃闲饭的,两个儿子还能去军营历练,他当初因为一心想立功,被亲娘的怀疑给气的立马装病,之后就啥也不干了,他娘就乐呵了。

关都使把当初弄的百姓家破人亡的官衙给秘密押回来,审讯完了,口供什么的都有了,就叫来了二老太爷,二老太爷看到这些,依然很平静的说都是诬蔑,他绝没有,当初那些人家确实是因为和鞑子有来往才被官府处理,和他没关系。

对于官衙的指认和证词,他解释说因为是他得罪过他们,所以那些人就记恨,捏造证据,来陷害他。

关都使看着庶弟很冷静的把一切都推了,还能提出对他有力的证据,想想这么多年,他想教训他时,他就是这么的让自己消除了怀疑。

等又上来几个跟着二老太爷的人,有几个还是他那一房的,二老太爷吃惊,难怪有个最近不见了,家人说去访友了,他也没在意,原来大哥动手了。

但二老太爷也没心慌,他早就备下针对他所做的解脱证据了,贪点他可以认,大额的和人命他绝对能推脱掉。

但是他忽略了关都使的性子,那就是信你会听你解释,不信你有证据,那就证据说话,再说证据不止是几张纸,官衙得罪他害他,百姓诬蔑他,他自己的亲侄子亲外甥也害他?他得多委屈?多招人恨?

宋八还以为关都使只会把二老太爷撸下来,罚些银子,总得给关家留些面子,不会把他如何,没想到的是,关都使直接让扎刺儿卫的都指挥佥事亲自审讯,并把证据证词和当年的和关二老爷勾结的官衙,包括二老太爷一起押回京。

全城的百姓个个都欢呼鼓舞,但没敢当众放炮,毕竟是关家的人。

可是押行的那天,关都使带着关家的全部子孙,当街给百姓跪下,关都使说给百姓赔罪,还宣布了几条新的措施。

这下全城百姓也都跪下给关都使磕头,因为关家军在前线拼搏,保护着辽东的百姓,所以大家才忍着二老太爷多年,这下可好了,兴奋的百姓放起了鞭炮,之后几天,整个城比过年还热闹,慢慢延伸到辽东各个地方。

俞家掌舵人遗憾的召集家里主要骨干,说俞家就是起来的晚了,关家能屹立辽东多年,还是有魄力的,算了,之后想法和关家联姻吧,合力总比对抗要好。

宋八没想到关都使动作如此之快,也是惊的张大嘴,原本他还以为等他走了,关家还没处理这事哪。

为了姐夫,他又去找关都使去了。

960 啰嗦的宋八(冷月秋霏加更)

关都使对被庶弟害了的几户人家,让幕僚去找有没有后人,想法找出那些人的埋骨给予了重新厚葬,让那些人家能沉冤昭雪,张贴了告示,有后人就可以重新办理户籍,领回家业和赔偿金。

关都使对这庶务也头疼,当初交给二弟就是因为夫人担不起来,儿子娶了个媳妇一样,贤妻良母,没法独当一面,孙子连丧三个嫡妻,后来娶的也是武官家里出来的,次子媳妇宋家的,到是可以,可是老婆又担心嫡支有矛盾,关家内部再乱了。

这时宋八来请见,关都使对这个世侄实在是心情复杂,因为他揭露了关家丑事,但也幸亏,不然再拖几年,早晚关家不得民心,后面的俞家虎视眈眈的,关家就要沦落到不仅没饭吃,能保命都算不错,战场是残酷的,当然,其他同样,这也是他痛下决定,迅速解决此事的原因,并把二弟交到朝廷,因为他要是私下袒护了,早晚这个把柄被对家捅到朝廷上,有替代关家的,朝廷能容忍你关家在辽东几代人霸着?

俞家如今不够强大,不然,这些俞家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现在俞家捅出来,也轮不到他俞家来坐辽东头一把椅子,所以俞家才隐忍着,而朝廷暂时也没能替代关家的人罢了。

宋八又笑嘻嘻进来,先说自己这就准备回去,关都使客气挽留,宋八说不要客气,没准他还回来,听了这话,关都使就心里一堵,你要是来一次弄的我关家大乱,那真是,真是……

“世伯,走之前,想和世伯好好说说话,对于关家,虽然轮不到我当侄子的来说什么。”

关都使含笑听着,心里却想你说的还少吗?

“对于关家庶务,为何二老太爷贪,一是他心黑,还有就是,他是庶房,肯定想,我这会不贪些给子孙留着,将来子孙靠谁去?当然他这么想是不对的,那是他没本事,有本事上战场呀,关家庶支也有在前方拼命的,那么为何关家就乱成这样了哪?还是世伯没把事情分配好,就说我们国公府吧,我爹虽然不管事,可他都安排好了,我娘不在,我大嫂管理内宅和庶务,我二哥是驸马,啥也不管,但是,我还有同母兄长呀,我大嫂就放心交给我一个四哥和一个庶出的六哥,谁让他俩能干,不让他们给国公府出出立,都靠我大哥大嫂养着?要说我,我不是最小吗,轮年纪,我大哥都能当我爹了,就是这样,我说要来辽东种地,可把我爹和我大哥给高兴的,不仅给我银子,还派人一路护送来此,哪有不希望儿孙成才的?养在家里当废物?我看我姐夫就是被当废物养的,我说让他也学着种地,可他怕,怕别人误会他想抢了嫡长的风光?这都是什么话?嫡长就是嫡长,生出来的,不是抢出来的,抢就能把哥哥叫弟弟?有嫡子不用傻呀?让能干的嫡子来管,再带着庶房,互相约束,多简单的事,怎么就不明白哪?侄子想不通。”

关都使保持微笑,只有胸口起伏,这哪是来说说话,这就这么教训长辈的?

宋八是因为给他的德哥旻庄负责了事情,自己又忙乎了种地,也算接触了些,所以就能说点,要是按照他以前,也是一窍不通。

“不是因为我姐的原因,我姐能干,可我更愿意她就忙乎她那一房,我姐也老大不小了,孙子都有了,干嘛不享享福?所以,还得我姐夫来,世伯,你可别让我姐夫闲呆着,只把我姐跳出来给你关家庶支卖力去,有那功夫还得帮着管侄子的事哪,那可是侄子给子孙留的养家糊口的。”

关都使是边听边同情亲家,有个这么个儿子,也够累的,听他说话都累,他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敢在面前如此啰嗦的。

宋八自认为把这事帮姐夫搞定了,就欢天喜地的带着越先生几个走了。关宋氏急急忙忙的准备了好些物产让兄弟带回去,一再嘱咐兄弟好好孝顺老父,可别再气父亲,宋八快快让马车走,给姐姐姐夫外甥们挥手告别,进了马车舒口气。

越先生也是激动着,乌家事得以昭雪,他也能恢复身份,还能见到找了女儿,还有个听说长得很结实的外孙,看着这个便宜女婿,心情复杂。

他是读书人,不可能自认为是宋八岳父,女儿被卖后当了妾室,那也是他当爹的没有护好女儿,没流落到烟花之地,已是万幸。

一路急着赶路,到了乌达所在的附近,越先生带着他的人进了山,第二天乌达就和越先生下了山,他给宋八跪下磕头,感谢他能给乌家伸冤理枉,让他能正大光明的生活,也能让手下的人不在东躲西藏的当强匪才能生活。

宋八让他回扎刺儿官府,也可以去找关向东,最好能找几个当初的街坊来证明下身份,把乌家的家业领回去。

然后就带着越先生回京,紧赶慢赶的又因一场大雪路不好走,只得在个镇上耽误了一阵子。宋八着急的想赶回去过年,可老天不作美,只好在停留在附近和护卫去打猎。

……

京里谢府,二姑太太回来,和苏自林带着致远回娘家,太夫人是见二女儿一家给她磕头拜年,她连说好女婿好女婿的,给了封包,就把致远搂在怀里,太夫人一点不见外吧,致远和太夫人也不见外,平时总爱沉思脸,这会靠着外祖母怀里,递给他的点心,他说声谢谢,接过了也吃起来,让苏氏看了惊奇。

二姑太太说,明天还得给苏府拜年,之后苏女婿带着致远住到过了十五回怀山府,而她就去照顾儿媳闵氏。

闵氏如今怀孕七个月了,闵家江南也派了几个得力人手给女儿,侯夫人也挑了些懂妇人之事的婆子去廖宅帮忙,但二姑太太还是想在后三个月能在儿媳身边,京里的廖宅没个长辈,总要有个能主事的人在。

今年的初五就没去国公府,但侯爷和三老爷还是悄悄去看了堂舅,见堂舅气色比往年好,回来告诉母亲,太夫人直念佛。

刚过了初十,三姑太太突然的回京了,吓了众人一跳。

961 你俩干啥

三姑太太直接来到缘草堂,太夫人见了先是愣住,看半天,见她脱了斗篷,摘了帽子,叫了声娘,太夫人才过去扑打两下,抱着女儿大哭。

刘婆子见状急忙下去,派了人守着,她自己一溜烟的先是给大房说了,又跑去三房。

急匆匆赶过去的苏氏就见太夫人拉着三姑太太的手,母女俩泪汪汪。

看到哥嫂进屋,三姑太太擦了眼泪,站起来。

“大哥大嫂,三哥三嫂。”

侯爷首先就是:“出啥事了?怎么回京了?”

“没出事,是我想娘了,回来看看。”

三老爷问道:“白老四哪?”

“他哪能回来,我自己回来的,住半年再回去。”

侯夫人和苏氏是对看一眼,俩人谁也没说话,太夫人说道:“闺女想娘了,你们当哥哥的,怎么就这态度?”

因为没见儿子欢喜,太夫人不愿意了,三老爷道:“这不是被小妹吓着了吗,年还没过完,小妹怕是在路上过的年吧,谁知道她又惹什么祸了。”

三姑太太一瞪眼:“三哥,我就是个惹祸精?你就这么看我?”

“你惹的祸还少吗?这么大老远的,也不提前捎个信,不声不响的跑回来,吓人一跳,难不成又不想和白老四过了?”

太夫人起身捶了儿子记下,恼怒道:“这大过年的,胡说什么?都先回去,别给其他人说。”

等儿子媳妇都出去了,太夫人说道:“三妮子,你哥那是操心你哪,那得多担忧才说那话,你可别记着,这出嫁女还得靠娘家兄弟,你又没个白家的孩子……”

“娘,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都多大年龄了,再生不要老命了?”三姑太太虽然心里想生一个,但面上不好承认。

“又胡说,没说让你自个生一个,这次回来,看看能不能挑个嗣子,带到南边去,你养的和你亲,不行娘去白家说说。”

三姑太太赶紧拦着:“娘,你可别乱出主意,我可没那心养别人的孩子,白老四又不是没儿子,干嘛再养个添堵的?”

“那你回来干嘛?就为了看你娘一眼?”

“就是想娘了,不行呀?不愿见我,那我马上走,再也不回来了。”

三姑太太故意恼火,要起身,慌得太夫人拉她坐下,使劲拍打几下,嘴里死妮子的骂着。

三姑太太就势坐下,好奇的问道:“娘,我在外都听说了二姐的事,都咋回事?”

太夫人就兴奋的吧啦吧啦的说开了。

侯夫人拉着苏氏,俩人去了大房,一进屋,侯夫人就拍胸口道:“可吓死我了,这不声不响的跑回来,我还以为她和白家妹夫又吵架了哪,这可不像当初在曹家,她跑回来,曹妹夫跟着来赔礼,岭南那么远,白妹夫现在有职务,哪能扔下就追回来?”

苏氏忍笑,心想三姑太太都快成大嫂心里的定时炸弹了,“大嫂,我看以后小妹是不会再有啥事了,她也这么大岁数了,没什么精力折腾了,再说,现在是毅勇夫人了,哪能说不过就不过了?”

侯夫人撇撇嘴,“这要闹腾不在乎年龄多大,太夫人闹腾的少呀,就这几年,是往好里折腾,要是宋四没那么哄着太夫人,我看她一样巴着宋舅舅不放不说,还得让侯爷孝顺她兄弟去。如今可得感谢你三房,不是宋四巴结着你们,宁愿哄着太夫人,我和侯爷才能轻省。”

苏氏忙谦虚道:“大嫂可别这么说,我和老爷也就是混日子过,这些都靠大哥大嫂照应才有了如今的清闲日子,就是太夫人的生活起居啥的,不都是大嫂张罗着,我就是大不了陪着说说话。”

如今侯夫人说的都是心里话,不再对三房泛酸后,也总想这个妯娌的好处,和别家的一对比,三弟妹太省心了,从没给他们大房添麻烦。

第二天,三姑太太就来找苏氏了,一进门就说道:“我说三嫂,你也太不像话了,我给你写了这么多信,你一封都没给我回,我三哥还给我回了信,你真让我失望。”

苏氏就把放她信件的木盒打开,说道:“呶,都在那,我没回信你都一封就一封的发牢骚,我要是回了,你还不把我烦死?我哪有那么多空闲听你的委屈?就是有空闲,谁爱听那些都是负面的废话?你不是过你的好日子去了吗?我也解放了,想想之前二十年,我就是闲的蛋疼,自己给自己找憋屈,现在没空,所以不回,最好面都不要见,太累!”

“哟!如今三嫂脾气见长呀,熬出来了?”

“不爱听就出去呀,没请你来听,想听好听的别找我。”

三姑太太见她说一句,三嫂就怼一句,板脸道:“别拿我还当以前那样,我也是有诰命的人了,毅勇夫人!”说完还得意的扬扬下巴。

苏氏看都不看一眼,“你就是一品诰命,就是入宫当了皇贵妃,我也不稀罕,爱上哪炫耀去哪,我屋子小,装不下你这大神。”

三姑太太是气的想走,又不甘心,也怕她这么走了,和三嫂更难和好了,就眼泪汪汪了。

“三嫂,你就这么记仇?算我错了还不行?我信里都道过歉了,还让我怎么着?在你面前低三下四的你就舒服了?”

苏氏真懒得理她,这个听不懂人话的,虽说没坏心眼,可就是说话办事气人。

“你可以不道歉呀,什么我让你失望?你可以不用失望,拿我当空气,不就完了?我该你的欠你的?你想发牢骚就发,想发火就发,想道歉我就得接受,你谁呀?我干嘛就得为你服务?谢如,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不挺好,谁也别惦记谁,也别对谁失望。”

看着三嫂严肃脸,三姑太太咬咬牙,猛地扑上去抱着,还使劲蹭脸,“我欠你的,是我不对,我认错,三嫂别记恨我,过去我是傻子,以后我会明白的,不再给大家添麻烦。”

苏氏被她这么一抱一蹭的吓一跳,又浑身起鸡皮疙瘩,使劲挣脱,可三姑太太比她高,还比她有劲,就是不撒手。

气的苏氏急道:“你放开!”

“不放!”

“放不放?”

“就不放!你说原谅我,我就放开!”

苏氏和她面对面,她还抱得紧紧的,这时门开了,三老爷一进屋看见这情景,两眼发愣,然后猛地冲过来,把俩人分开。

“你俩在干啥?”

962 肚量

三姑太太看三哥瞪眼那样,知道他误会了,是笑得捂着肚子,苏氏是呸呸的。

“老爷,快把你妹子带走,还有死皮赖脸抱着让人家原谅的,说我不给她回信了,让她失望了,来了就显摆她的诰命身份,谁稀罕?我要永远不搭理她才好,和她说话只有气人的。”

三老爷松了口,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小妹那啥了哪,回头瞪了妹子一眼,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没点规矩。

三姑太太笑完,说道:“三哥,你不让嫂子原谅我,我就把三嫂拐跑,让你自己在京里找小妾过日子去吧。”

三老爷也不听妹子的胡说八道,直接问道:“你这次回来,去白家不去?要是出去别人认出来了哪?”

三姑太太不以为然的说道:“认出来就认出来,反正谁也不会问上门来,我现在姓宋,是白宋氏。”

苏氏扑哧乐了,三姑太太说完也呸呸的,笑道:“白送死?这两个姓凑一起真难听,对外我就是宋氏,反正我也没什么人交往的,白家会去一趟的,我让娘陪我去,既然我是宋家远房,娘去了以后两家也好来往,就算我露面,谁还能当众指出来,没准都不记得以前的谢家三女哪,对了,我要去见见二姐,等去了白家后吧。”

“那你在京里呆多久?”

三姑太太给三老爷翻白眼,气道:“我刚回来就轰我走?我是想住几个月,在南方,那地方太潮湿了,成天的下雨,人都要发霉了,我要在京里好好呆半年,等五六月了我再走。”

三老爷要问清楚,是怕妹子和白妹夫闹气跑回来,再呆着不走,到时还麻烦别人送她过去,想想就头疼,现在听她说了具体时间也就放心,其他的随她去。

“三哥,娘说你那有个温泉,我去住那,好每天的泡泡,还有旻庄,干脆我就住那。”

“我都没去住过哪,你就惦记了?”虽然这么说,但还是问妹子何时去,到时他安排俞管家带着去。

三姑太太笑嘻嘻的拉着三老爷的胳膊摇着:“还是三哥疼我,那让三嫂陪我去吧。”

三老爷一瞪眼:“不去拉倒!还让你嫂子伺候你?爱去不去!”

三姑太太恨道:“逗你玩还当真了,我和咱娘一块去。”

“赶紧去赶紧去。”

三姑太太跺跺脚就出去了,没等苏氏要给老爷说话,她又推门探头道:“三嫂,不生气了哦,明天我请客吃饭,当我给三哥三嫂赔罪。”

说完也不等别人同意与否,就跑了。

苏氏是气鼓鼓,以前她也是这样,有时气的你坚决不理她,可她就这样死皮赖脸,你说一家人,她又不是多坏的人,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也就算了,可下回继续气你,没脸没皮的就是说的她。

三老爷刚想对太太说别理她,门口就有人说宋八爷在书房等,三老爷一听表弟怎么这会回京了,急忙给太太说一声就去了外书房。

一进去,就见表弟穿的跟胡子似得,皮袄,毡帽,毡靴,腰里绑个腰绳。

“德哥,我可算是赶回来了,德哥,看看我这一身,如何?像强匪不?我还给德哥要了一身,嘿!穿着可暖和了。”

三老爷上前把表弟帽子一摘,问道:“热不?看看头上的汗,你以为是在辽东哪,穿上这,捂虱子?”

宋八把腰绳解了,脱了皮袄,笑道:“我这不是要给德哥看下的,要说在辽东,就穿这不冷,不然一路上就要冻死人了,我可是遭老罪了。”

“怎么这会赶回来?不是说要在辽东过年的?这得在路上过年了吧。”

三老爷坐下,宋八坐在方椅上,还瘫坐着,两腿伸直。

“可不是,紧赶慢赶的,不是下大雪路不好走,就能赶回来过年了,我算知道这跑外地的商人的苦处了,以后买东西再也不还价了,太不容易了,就这一路的辛苦,还要遇到强匪,对了,德哥我赶着来就是给你说说,我去的半道还让强匪给绑了,不是我急智,估计命都没了,险呀,当时我就想,我要是没命了,德哥可得帮我养大那几个小的,不用我说,肯定会帮我养。”

三老爷听他说的紧张,但见他那瘫坐,还摇晃着脚,就知没啥大事,但也好奇的问道:“你跑强匪窝里去了?”

宋八坐起身,兴奋的就把他去辽东的一路,和关家的事都说了,白乎的那个热乎,把自己说成英勇急智不屈服的汉子,看看到德哥眼里欣赏和惊喜,更是摇头晃脑的。

“堂舅知道吗?”

“我一回去就见了我爹,我爹听我说了,大声叫好,说我没给宋家丢人,让我以后好好干。嘿,还给了压岁钱,这多少年都没领过压岁钱了,是一大笔,就是我大哥也给了我,说我干的不错,嘿嘿,太有面子了,下回我还去,德哥,你跟我一道,见见辽东那,天广地广的,是汉子就得去那跑一趟才行。”

对这三老爷一点不动心,他不是多爱乱跑的人,再说,身子也不行呀,不抗在外折腾。就是想带太太去怀山府,多年了,都没去过一趟的。

宋八就把关家的一堆事给说了,把自己说的英勇无比,智勇双全,三老爷笑呵的听着,没信他多少。

听了表弟白乎完,三老爷回去就给太太讲表弟的故事了,苏氏听了也好奇,当初关家的事,她是听关宋氏说过,关宋氏就担心关家的将来,才把女儿嫁回京里,宋表弟去了一趟,就解决这事,真厉害。

然后三老爷总结了,这家里,无论是内宅,还是庶务,要是乱套了,就会影响到前面,无论是国还是宗族,还是小家,都是一个道理。

总结完了,三老爷说去书房,得好好理出几个有关这种事情预防的家规来才行,这个是好现象,苏氏巴不得,都不用她洗脑了,苏氏殷勤的送老爷出门。

回屋就又想起那气人的三姑太太了,她这要是留京里半年,不知又要气自己成什么样,苏氏自己都纳闷了,之前的二十年,怎么就忍下来的,如今可一点不想再忍她了,没那个肚量了。

963 小时了了

三姑太太让太夫人陪着去了趟白家,白老四给父母和家里各房带的礼物也都送过去。

苏氏对这不感兴趣,太夫人回来非得把两个儿媳叫来,说白家对她们母女礼让客气热情,就是白太夫人是亲家姑母的叫太夫人,没直接说亲家母,三姑太太有点不满意,可太夫人就觉得没所谓,反正也是名义上的堂姑,要是直接叫亲家母,以后说漏嘴了哪。

之后母女俩又去了廖宅看二姑太太,就去了温泉,冬天泡温泉刚好,太夫人喜得直说就三妮子最孝顺,侯夫人听了只想翻白眼。

之后苏氏听刘婆子说,三姑奶奶给她大女儿捎了信,估计蓉儿也当了母亲,经历些事情,没又以前那么死犟,亲自去了庄子,母女俩痛哭了一场,以后蓉儿也恢复了和外家谢府的来往,在三姑太太返回岭南后,时不时来给外祖母太夫人请安,不像之前,就像没这个外家一样。

太夫人母女去了庄子两天,正月二十,二房李氏生个嫡女,因为还在二老爷孝期,也不好声张,就李家来了人,听说太夫人不在,也就去侯夫人和苏氏那里道了谢。

宋八带着宋早晚兄弟来了,说这两个臭小子,一直闹着要来,宋子旦和从和见面就是抱着咯咯的笑,忙和大人告辞,三人去了雅居。

宋八让人抬了好几大箱的礼物,说有她姐给的,有他给的,都是那里的特产,就是参就有十几根。

缘草堂和大表哥的他已经送过去了,太夫人不在,让下人直接抬进去。

苏氏让人给书房摆了饭菜,就是没酒,让俩基友喝茶吃素,好好聊聊,那次来,宋表弟就光嘚瑟了,还没抒发情感哪。

吃饭时,苏氏就把几个小的和雪莲八娘子叫一块,从和说:“娘,子旦哥哥说他有个外祖父来看他了。”

宋子旦在一旁点头,宋子昼赶紧说道:“那是越先生,我们外祖父是江家外祖。”

苏氏看了宋子昼紧张的解释,宋子旦回过头说道:“哥,我知道,这个是姨娘的父亲,江家外祖是嫡母的父亲,所以我没说是我外祖父,是从和弟弟自己说的。”

苏氏也没问,问了小儿也说不清楚,一会问问老爷就知道了,就是不知宋子旦姨娘怎么有个当先生的父亲。

晚上,三老爷就解释了,这个越先生是怎么回事,就是通过他才把关家二老太爷给揭露了。

这时,押送关家二老太爷的官差才回到京,因为关二老太爷年纪大了,平时养尊处优的,这大冬天上路,一路病了好多次。

皇上看了关都使的请罪书,让刑部去审理,该咋判就咋判。刑部见皇上这么交代,看了宗卷,证据确凿,又严审几位官员后,就把几位主要人判了绞刑,其他几个流放三千里外。

正月一过,八皇子就赶紧的收拾他的院子去了,他第一个就是换了门匾,换上了荣华园,说他这一生就要荣华富贵就知足了。

有回,他还把方舟带出来,往岳家一放,他去忙乎,苏氏就看着小小皇孙,身后一大帮的跟随,都不知把这小祖宗要怎么服侍,虽说是外孙,可不熟呀。

你不熟,他熟。方舟一点不认生的进来就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然后让外祖父给他的跟随找个地方呆着,只留下两个宫人跟着。

然后张口第一句就是:“外祖母,带我去看五舅母吧,我就没见过比五舅母好看的人了。”

真晕,这小小年纪就是好颜色的?都过去好久了,他还记得雪莲?

苏氏抱起他,说道:“那是表姨,要叫表姨。”

“好的,外祖母。”方舟乖巧的点头应承,可谁知去了小跨院,他就满脸笑开花,还摆手道:“五舅母,我来看你了,想我没有?”

雪莲听他那么称呼是羞红脸,又听他张口就问想他没有,慌得雪莲紧看母亲的脸。

苏氏放下方舟,沉脸道:“方舟,刚怎么答应外祖母的?一到这就忘记了?”

方舟凑上去亲了外祖母脸一下,赔礼道:“外祖母对不住,我忘记了。”

转身对八娘子和雪莲像大人的拱手道:“八姨,雪莲表姨,我今天带了好多好玩的,都是送给你们的,对了,五舅舅怎么不见?”

“五舅舅在上课,一会八姨和表姨也得去上课,你去外祖母那玩好了。”苏氏是想得赶紧把他从这带走,不然一会从和见了又该瞪眼了。

“那多没意思呀,我还是去五舅舅那听课去吧。”

又晕,多大的小人还要去听课?听得懂吗?

苏氏就让人把他送到学堂去了,估计没一会他就会回来,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最后还是和从和一道下课回来吃午饭来了。

苏氏好奇,他这么一上午的在学堂都干嘛,问了从和,说小外甥听课哪,让苏氏吃一惊。

“方舟,你听先生讲课,能听懂吗?”

“听不懂,等我回宫里问问父亲就知道了。”

吓!还问问?先生讲是什么他能记住?方舟说记不多,只能记住一点点。

苏氏还是吓!这,这,太吃惊了,小七小时就算聪慧的了,但也没这样。

等八皇子来接儿子,苏氏赶紧就说了这事,八皇子笑道:“子安就是这样,所以我得赶紧搬出宫去,不然我父皇就不放人了。”

苏氏是等八皇子父子走后,给三老爷叨叨了好久,太惊奇了,三老爷听了也是意外,这种小儿是有记载,不过又有那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所以交代太太对外不要多言。

这个苏氏知道,不是还有个方仲永吗,所以也就不在念叨了。

二月很短,一晃过去了,三月初五闵氏生了个嫡女,在这之前,太夫人和三姑太太都已经回来了,两人都是容光焕发,面色红润,让苏氏羡慕不已,就想等除了服,也去那泡泡。

侯夫人和苏氏没法前去祝贺,都让三姑太太带了她们的礼,闵家人见谢府的人见了婴儿都是欢喜,没一个因为是闺女而脸色别扭的,就是二姑太太抱着都不撒手,交代儿媳月子只管养身子,其他的都交给服侍的人去做。

八皇子妃也派人来送了礼,更加让闵家的人放了心,就是回江南也好给家中人汇报了。

闵氏脸上放光,看了女儿是看不够,只要醒着就让奶娘把孩子抱到月子房里,廖安志也激动,头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带着期望盼着这个孩子的降临,对于母亲回家照顾媳妇,廖安志是又紧张又欣喜,但他听大哥的,让母亲来选愿意过的生活。

964 美滋滋

二姑太太说洗三不办了,办满月就好了,闵家人也打听了,谢府好像都是不办洗三的,也就没啥意见。

四月初五闵氏嫡女满月,廖安志是二老爷的外甥,服小功,早已除服,所以满月那天,除了谢府人没去,其他姻亲都去了。

姜太妃带着孙子孙媳,国公夫人带着孙媳冷氏,宋小二也跟着,白家白姑太太还在京,就等闵氏满月了就回江南。

还有孟薛氏、聂叶氏,就是苏府陶氏带着大儿媳也去了。还有其他相熟人家,和一些官家女眷们。

三姑太太也在场,不知道的人都吃一惊,因为和谢二姑太太很像,原本她在京里也没什么交好的,外人见她也少,见了都是一惊,一问,是白家老四太太,就是被封为毅勇夫人的那位。

这时京里人才知道这个毅勇夫人是谢府太夫人的远房亲戚,宋氏,南方人,她一口不标准的南方口音,让人听的别扭,是呀不说是呀,说四呀,吃饭说四也,谁也不和她说话了,太累。

把个国公夫人是忍着笑,还得装的不熟悉她,听她在那装腔作势。

闵氏满月过后,白姑太太就来和谢娇告辞,说同去的有白三太太母女,就是那个和郝家义绝的白玉禾。

谢二姑太太惋惜,还不到二十哪,白姑太太说形如枯槁,也是,打击太大,当初那么不听劝的一门心思嫁的良人,却是个卑鄙无耻之徒,让个刚出嫁一年的新妇如何接受的了,不用别人说,她自己都过不了她自己那一关,无法能想通。

而曹家,俞氏生了个儿子后,打算等孩子三个月后,她带着孩子去晋阳,要和夫婿曹田在一处,松柏夫人同意,但让把小儿子留下,老大女儿可以带去,路途远,小儿太小,路途遥远不放心。

关氏听说后,也想带着女儿和俞氏一起上路,宋江氏不愿,被宋八训斥了一顿,气的在屋里大哭,宋八从辽东带回来个妾室的父亲,虽说没让住进宋府,但在外买了个宅子给那人住,还带着庶子见那个什么越先生。

宋八原本就是个义气之人,对越先生如此,并不是看在是个妾室的父亲份上,而是当初用别人之时许了愿,回来就得兑现,哪怕不是姨娘亲父,是个外人,他也不会失言。

可宋江氏气不过,宋八是原本不给媳妇说辽东的事,怕她嘴长,到处说去,可见她总盯着个妾室没完了,想起德哥说的,有什么说开了,要是不理解,再说,都不知你什么意思,肯定会误解。

于是宋八就语重心长的给媳妇说了他的辽东历险记,没有说得意,反而说的惊险和受苦,把个宋江氏听的眼泪不断。

最后宋八来个总结:“你说我能说话不算话?用了人家越先生就不管了?人家可是为了要见失散了的女儿和外孙才答应放了我,又帮我姐家事,要不是因为子旦是越先生外孙,你估计就要当寡妇了,可如今,你就和个可怜人唧唧歪歪的,我不过是做个守信之人,难道我宠着哪个妾了?把越姨娘抬高了?不是因为她生了子旦,我肯定放她归家,让人家父女团圆,我看你就不信你男人!”

宋江氏来不及擦眼泪,就赶紧拉着要走的宋八,“我信!这不是你没给我说吗,老爷放心,以后我肯定对越姨娘像姐妹似得,她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呀,小辈的事你也别多管,我累死累活的从辽东回来,你不关心关心我,就操那没用的心,难道你让儿子将来也带个妾回来?他嫡子还没一个哪。”

宋江氏就听到老爷抱怨说不关心他,满脑子都是红泡泡乱冒,含羞说道:“老爷,听说表哥那个庄子温泉泡泡能强身健体,堂姑在那住了一个多月,气色都好了,还来劝咱爹去哪,老爷,要不和表哥说说,咱去那住一个月。”

宋八听了心里倒是一动,去辽东一趟,总感觉这两条腿凉飕飕的,估计是受了寒,他就答应了媳妇,去找德哥借庄子。

宋江氏哪还干涉媳妇去找儿子,还主动的给媳妇收拾,买了好多物件让媳妇带走,搞得关氏看婆婆这么主动开心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

俞氏和关氏俩人要去晋阳还得七月后,而宋八就非得死拽硬拉的把老公爷带去温泉庄子,当然,美姨娘跟着,宋江氏哪里敢计较,夫婿没把她留府里她就知足了,虽然是个姨娘,但这个姨娘在府里就呆在老国公身边,从不给府里添麻烦,渐渐的,就是国公夫人都要给几分敬重。

三老爷是和太太一顿的遗憾,自己的庄子,都没好好去住住,等以后也得要带着太夫人和孩子们,和太太一起住上几个月才是。

三姑太太这次回来,该办的事办了,在娘家也扬眉吐气了,就踌躇满志的,临走还放了豪言,要在岭南大展宏图的走了,太夫人这次虽然不舍,但也觉得骄傲,在两个儿子跟前,挺直腰板说:“你妹子出息了,你们也有面子,以后可要多多的照应。”

特别嘱咐三儿子,年年要捎带东西去岭南,谁让三房要从那进木材的。

这点小事,三老爷和苏氏都不会计较,苏氏是保证一定做到,太夫人才满意的点头。

自从三姑太太回来,太夫人的身姿就挺拔了,觉得这个最不争气的三妮子给她做脸了,多少她也知道女儿给儿子拖累了,平时不提是怕媳妇们计较,这回那可是替女儿得意了,走路都带风,还训斥刘婆子不够精神。

刘婆子如今有点驼背,为了自己的位置,那是每天也挺着背昂着头,好配合太夫人,一到晚上就累的腰疼。

苏氏听了这八卦后,笑的不行,侯夫人也是捂嘴乐,说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了,小姑子争气,总比没事就惹事的好,当兄嫂的怎么地都要为她操心。

侯夫人如今的日子也过的格外省心,二房给她添了几十年的乱子,如今没了糟心事,三房自己过的蒸蒸日上的,几个姑子,除了大姑姐有点闹心,可太夫人自己都不爱搭理她,其他两个都各有夫家了,侯爷如今对她惟命是从,大事没有,府里中馈交给儿媳,小日子过的也美滋滋。

965 吓一跳

老国公如今八十七岁了,美姨娘也近四十,自从江南回来,老国公身子就不如往年了,看着儿孙都好好的,虽然有淘气纨绔的,但也不出大错,他就能放心,可是看到美姨娘,总是不舍,也为了的她将来暗自思量怎么安排她的后半辈子。

宋八年纪越大,越加体会他爹的不容易,这么个大家族,又是国公府,一个掌舵人,不清明点,灵醒点,府里子孙又多,早就乱套了,可国公府这代没有建功立业的,但也没给家族惹事的。

他也有儿子,儿子当初也跟他似得吃喝玩乐,宋八体会到为何他从小不学好,父亲除了打他几顿,从没强逼着他改正,由着他和德哥俩人瞎混。

到了中年,看着八十多的老父,想起德哥说的,有个父亲在,那就是福气,所以他就嬉皮笑脸的,连哄带骗的,把老父给忽悠到温泉庄子里去了。

宋八带着老父,每天泡泡温泉,贴身伺候,一天三顿饭陪着老父,说些去辽东的见闻。

老国公看着这个一直纨绔没正型的小儿子,如今人也精神了,虽然是比以前瘦了黑了,但眼睛里的那股精神气就不一样,感觉欣慰呀,一激动就给了这个许诺,给他一块地让他继续把种地发扬光大。

宋八当时就跪地磕头,心里美坏了,那块地好呀,没想到给他了。

老国公说完就后悔,还没分家,就这么给了,让别的儿子如何说,又突然想到,就让小儿子来奉养妾室爱莲好了,这个小儿子虽然没个正型,可心善,媳妇更是没心眼的,儿子镇得住,将来爱莲不会受委屈。

于是老公爷就开始感叹养儿子不容易,特别是老来子宋八,给了他多少气受,小时候让他整夜的睡不着,头发都过早的白了。

就把宋八从小到大的错事能记住的都挨个说一遍,说着中间,还喘着气,虚弱的样子,让宋八痛哭,跪下说对不住父亲,以后定会好好孝顺父亲,父亲让他干啥就干啥。

然后老国公就气喘吁吁的说美姨娘陪了他二十多年,让他后半生的日子过的有点活头,不然都要被儿子给气死了,他百年后,就把姨娘交给儿子奉养,接到儿子府上,要是美姨娘去江南,儿子得派人照应。

看着老父一副要归西的模样,宋八痛哭中,全答应了,就想父亲交代完他好赶紧派人去府里把哥几个都找来呀,老父在他这出事,他可承担不了这个大事情。

老国公让儿子发了誓后,就喝了口茶,还嫌弃凉了。

宋八眼泪鼻涕还在脸上,蒙擦的看着老父起身,挺精神的,是比刚才那幅模样精神的多,宋八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喘气,吓死他了。

但之后宋八更加的狗腿的伺候,看着老父日渐衰老,虽然那天把他吓着,也知道那一天不知哪会就会到,宋八就想,这几年哪也不去,就好好孝顺老父吧。

可老国公享受了儿子多日的伺候后,就烦了,让他该干嘛干嘛去,还是和美姨娘俩人每日的形影不离,把美姨娘的将来安排好了,老国公心里就轻松了,每日笑颜。

宋江氏这才能和夫婿在一处,她羡慕的看着姨娘和老国公,不管怎么说,那姨娘能和老国公这么的过下去,府里人也不再看轻她。

宋八哪里也不去了,老父不让他陪着,没有其他人了,只好每日对着媳妇,宋江氏是殷勤的服侍他,脸跟太阳花似得,这个还是德哥有次说他用的词。

两个温泉池子,老父占了一个,宋八就拉着媳妇一起泡,宋江氏扭捏的羞答答,宋八直撇嘴,都穿着长衫的,有啥好害羞的。

……

太夫人听说堂哥去了温泉庄子,给儿媳说那个好呀,她和三妮子在那住了一段时间,天天泡着,腿脚都觉得利索了。

还转头看了看刘婆子,说道:“你看刘婆子,跟着泡了,那脸都红润了。”

刘婆子那是那是的,她当初打着伺候太夫人,就要下水给太夫人按按腿脚的,就是为了自己能泡泡,不然哪里会让个奴婢去泡温泉。

越说这些,苏氏就心里越痒痒,觉得骨头都是湿的,浑身不舒服,就回去给老爷说,一除服,五月就去,早泡早好,以后每年冬天都要去,每个季节选段时间去,有那条件干嘛不享受。

三老爷巴不得,他就去了几趟庄子,一是给堂舅请安,二是要安排住处,三房要去,肯定是带着太夫人,还有三房的小子和小娘子们。

太夫人有次还跟着一道去了,见堂哥,回来后神色很好,说堂哥气色比过年哪会好了,可见那温泉的效果,也开始天天盼着跟着儿子去温泉了。

宋八回京后,几个儿子都接回去住了,宋子学每天来跟罗先生读书,桐姐儿还是跟着闵先生读书,脸上也有了孩童该有的笑容,和母亲也日渐亲近。

从和每天念书,但他习惯了之前去寺里的每隔五天歇两天的习惯,在府里也是要如此,这个罗先生没意见,他教课也跟玩似得,但从和反而能感兴趣,罗先生的儿子愚仁也四周岁了,开始跟着启蒙,春草的儿子小愚仁一岁,苏氏答应明年也让她家俞亮跟着去念书,俞管家和春草都来给主子磕头感谢。

慈安自闵先生来后,就跟着八娘子她们一道念书,她名义上是服侍雪莲,其他下人有子女年岁差不多的,都巴巴的盯着,指望能让家里小子闺女去伺候小主子,只要不做错事,前途是跑不了的。

那郑婆子,原来家里过的多苦,偶然被太太看中,一家子两个儿女伺候了小主子不说,她自己当了十一郎的总管嬷嬷,整个大翻身,谁不眼红呀。

跟着太太的几个下人,心里是更坚定要好好做事,秋藤的小姑子,今年也有人看中,娶了回去,这次是府里的,秋藤婆家也能就近看到,不像原来图了嫁到府外当个良民,后来受苦靠了太太才解救回来。

966 雄赳赳气昂昂

五月,府里除服,都换了新衣服,太夫人把儿孙都召集来,来了个大聚餐。

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侯爷和三老爷都给母亲敬了酒,说了吉祥话,祝愿母亲年年岁岁都健康,好让儿孙们尽孝。

太夫人满口好好的,仰脖喝了酒,其他每房儿孙都长子为代表来给祖母敬酒,就是三房的老大,有点啰嗦,太夫人是插话打断,喝了酒让他退下去招呼孙子去。

过后太夫人给刘婆子说,这个二孙子比她个七十多的老妇人还啰嗦,真不知道三儿子怎么有这么个儿子。

宋八已经带着老父回府了,三老爷把庄子都收拾好了,宋八叫了三老爷去了旻庄一趟,说这么久都没出来聚聚,叫了周六,三人在旻庄喝了酒,周六如今是越过越滋润,就这几天,他媳妇被诊脉说怀了,他大喜过望,见三老爷出来了,就纠缠着非要知道三太太那时的食谱,问了一大堆问题。

把个宋八羡慕嫉妒恨,他一直想来个老来子,就是闺女也行呀,没见媳妇怀上,这周六不吭不哈的,好事让他给摊上了,但他面上也是大笑着恭喜。

三老爷也跟着得意,把知道的都说了,还交代周六千万要顺着媳妇,要啥给啥,不能给气,周六仰脖道:“谁敢给我媳妇气受?我打不死他!就是我,都每天跟孙子似得紧着伺候着,店里都交给姜老二了,赚不赚银子的,哪有我儿子重要?就是我岳家,都送了几个懂妇人生产的婆子,我可是想到那会你急成啥样了,嘿嘿。”

说到这周六不好意思,那次为这事,他和三老爷宋八还打了一架,想想自己那时真不是玩意,摊到自己媳妇有了,他想,谁敢在媳妇生产那会找事,他真的要砍人了。

周六给二位倒了酒,严肃郑重的陪了礼,还打了自己俩嘴巴,说那会他不是人,但以后绝对不干那些糟事,肯定要给儿孙积福。

都过去的事了,再说这几年,和周六相处的也不错,都知道他不是黑心思的人,估计也是被人撺掇的脑子一热就干了糊涂事,三老爷和宋八把酒喝了,也不计较过去的事了。

都喝了酒,就在旻庄住下了,派了下人回府告知下。

三老爷回去后给太太说了周六媳妇怀孕的事,苏氏就收拾了些礼物,带着大儿媳孙氏,亲自上门去看望了周洪氏。

周洪氏虽然有些害羞,她也是大女儿都嫁人了,儿子也该成亲的年龄,这会怀上了,都不好意思见人。

但见是贤淑夫人来了,她心里高兴,这个贤淑夫人当初生最小的,比她年龄还大哪,所以周洪氏热情的迎进来,客气几句后,也问了很多怀孕期间的问题,最后让人备了好些回礼给了贤淑夫人。

出去后的苏氏给儿媳玩笑,这送礼的还有拿回的比送的还多的事情,孙氏是羡慕,但也抱着希望,她还年轻,肯定还能生,小大房只有一个儿郎,她想要是再怀上就好了,这除服了,要是怀了,没准再生就是儿子。

周洪氏是想,谢府有个女大夫的事好多府里都知道,但冒然说到时生产让人家当了先生媳妇的女大夫来,太失礼了,但那时如果有个啥的,去求下贤淑夫人,看在俩家如今的关系,她在结个善缘,也好张口。

太夫人催着,三老爷就带着母亲,三太太,从和,小娘子们有八娘子雪莲,还有孙女桐姐儿,浩浩荡荡的就去了温泉庄子。

三老爷之前就去安排好了住处,太夫人自己住一院落,三老爷夫妻带着孩子们住一院落。到了那,从和看只有他一个儿郎,非得让父亲接了宋早晚兄弟来作伴。

苏氏是先安排太夫人住下,这次夏青跟着来的,她交代夏青可得要服侍好,刘婆子毕竟年龄大,光靠她盯着,怕力不从心,得有个人安排好下人们做事。

然后苏氏就把孩子们安顿好,三个小娘子住一屋,从和宋家兄弟住一屋,都挨在一起。

刚安顿好,太夫人就派人来说,中午去旻庄吃饭,温泉庄子里也有厨房,苏氏是带着王花花她们来的,但太夫人兴致勃勃的说,不远,走着就到了旻庄,苏氏一问,原来上回太夫人和三姑太太一起来时,就让三老爷把旻庄到这开了条小路,不用绕远,直接小路就走过去了。

昂首挺胸的太夫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带路,她那会几乎每天都要去旻庄吃顿饭,所以熟门熟路,还给媳妇苏氏一路上的介绍。

到了小门,没等刘婆子开口,太夫人就扯开嗓子大喊:“看门的!”

喊完还回头得意的一笑,很快,旻庄那就来了个下人,见是主家太夫人,飞快的跑过来,把门打开,殷勤的让路,有下人见了,也飞快的往前面跑去通知管事的了。

没有提前想通知,苏氏也好久没来过旻庄了,见里面井井有条,就是偏僻的地方都没杂草,远远的能看到燕子楼,再往前走,就听到有呐喊声,估计是有来蹴鞠的客人。

不一会,秋藤小叔子张春也急忙的赶来,如今这里他负责,三老爷经常来,回去也说是个能干机灵人,打理的不错。

“小张子,赶紧去安排顿吃的,以后要备着,没准还要天天来这吃饭。”

张春大声的应了,又给三老爷和苏氏行了礼,给几个小主子见礼,然后说去安排,飞似得跑了。

太夫人转头对苏氏说道:“这个小张子好,听话,腿脚利索,我说过这人办事就得腿脚快,这以后那就不一样了,看着就精神,我是现在看不得办事磨蹭没力气的,那样的话还用他干嘛?”

三老爷是看着几个边走边蹦跳的小子,苏氏牵着几个小娘子,还得听太夫人说话,就怕她说媳妇不把她当回事。

好在她牵着八娘子,八娘子拉着雪莲,雪莲又牵着桐姐儿,一串,苏氏是得忙着听太夫人说话,还要眼神盯下八娘子她们,怕有个石子啥的再摔着了。

967 左手摸右手

苏氏看太夫人今年精神气格外好,是因为见了她最疼的三女儿的缘故?

从和对这里不熟悉,来的少,也一路好奇的问父亲话,宋子昼是拉着弟弟,就怕他乱跑惹乱子,宋子旦还是胖乎乎,偏偏爱和嘎嘎瘦的从和一见面就抱一起,高兴了也抱一起。

俩人有时也闹气,但宋子旦都是委屈的哭鼻子,而从和的招牌生气就是瞪眼睛,偏偏他眼睛小,那么一瞪,看着很滑稽。

没去春华厅,那个青松居最近没人包,张春就安排那里了,几个下人都在门口迎接,太夫人看到认识的还打招呼,刘婆子就拿出铜钱打赏,让那没得赏钱的羡慕的看着。太夫人走到门口,又交代刘婆子把没赏钱的都给了,立马那几人都跪下给太夫人磕头道谢。

太夫人就美滋滋的在刘婆子的搀扶下进了青松居。

从和一进去,就挨个屋子的看看,出来对父亲说道:“爹,咱们住这吧,这里比那大。”

三老爷温和道:“今年住那里,哪里有温泉,爹还给你挖了个游水的,到时让人叫你和子旦他们学游水,明年咱再住这。”

宋子旦一听游水就接话道:“伯父,我爹说了,他也会游水,到时他来教我和哥哥。”

从和都不知游水是什么,以为是好玩的,也对父亲说道:“爹,你教我。”

三老爷要挠头,他不会呀,看来太太说的对,他也得学会了,但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咋好意思说不会?

安排小娘子们坐下的苏氏就听到三老爷说道:“嗯……,爹不会,这次爹和从和一块学。”

说完心里是真恨宋表弟呀,没事给孩子白乎什么,你那叫会游水?狗刨罢了。

从和有点小失望,宋子昼说道:“咱们北方江河都少,所以大都不会游水,只有在江边长大的才会,不信问问庄子里的人,肯定都不会。”

苏氏是惊讶看向宋子昼,太人精了,给三老爷解围哪,太夫人听到这一句,也说道:“侄孙说的对,咱们北方,去哪学游水?德儿,不会游水没啥,你爹也不会。”

“那我爹就会。”傻里吧唧的宋子旦来了句,气的宋子昼都想踹他了。

“你爹哪会?到哪学去?不定是他乱说的。”

太夫人也不长脑子的随口这么说,宋子旦委屈了,眼睛顿时要湿润了。

这时宋八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刚进门,就被扑上来的胖儿子给抱着大腿了。

“爹,你说你会游水,没乱说。”

宋八不知咋回事,看看屋里人,但很快反应过来,怕是傻儿子说错话了吧。

“爹忘记了,我哪会游水呀,可爹会骑马,估计是说那个说成会游水了,子旦,这次爹来就是和你一道学的。”

好了,都不会,宋子旦见是父亲说混了话,不是他的事了,就又欢喜的凑到从和跟前去了。

宋八笑眯眯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第一句话就是问去看你堂叔没,宋八早就熟话了,“前不久才去了,我堂叔最近小日子过的好呀,宋四派的人伺候的好,时不时请了戏班子去给堂叔唱戏,那个养孙陪着堂叔,现在堂叔教导着养孙,还看书本了哪。”

他纯属瞎扯,而太夫人听了点头道:“你堂叔当初念书也是好的,先生都夸他聪明,就是娶的媳妇不好,要是媳妇是个好的,能管不住你堂叔?我看就是我那弟媳耽误了你堂叔。”

没人计较太夫人的歪理,宋八也不反驳,嗯啊的,太夫人转头就说宋江氏也是这样,可不就是耽误了你。

这话宋八不爱听了,他哪不好了,如今哪个不夸他能干。

“堂姑,我那差了?现在我爹都夸我能干的,不是为了孝敬你老,我还在地里干活哪,有哪个国公府爷们下地的?就这,我爹说都服我,这才叫真本事,我给堂姑说,这辣椒多久出苗,要是长一寸需要多长时间,那可是我盯着下地一年了知道的。”

太夫人哪有兴趣听这呀,看到门口有人搬了炉子,要现烤肉串,太夫人赶紧打断宋八,说道:“堂姑知道你能干,今天你给堂姑烤肉串,你德哥都说你烤的可比他烤的好吃,味道正宗。”

宋八听了乐乎的就出去了,三老爷是纳闷的看了眼母亲,他何时给母亲说了这话了?

苏氏是听到太夫人那么说后,赶紧拽拽老爷,怕他再来句:我啥时说了这话,到时弄的大家都难堪,太夫人也不自在。

下人们陆续端了菜上来,这会苏氏才反应没人点菜,厨房都做好了,等她问了老爷,三老爷说他点好了,刚太太忙乎孩子们时他出去告诉了下人做什么菜。

苏氏冲老爷感激一笑,如今老爷是越来越会安排生活了,这两年来,苏氏轻省很多,有了那种只要老爷在,你就啥也不用管,他都能办好的感觉。

不知不觉,这种老夫老妻的相熟感有了,就是那种:摸着你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看你胳膊抬起,就像是我的胳膊抬起。

脑补的苏氏被人拽醒,低头一看,桐姐儿拽了她的衣角。

“祖母,我想和五叔一块。”

苏氏一看,从和和两个宋在外看烤肉哪,苏氏就带着三个小娘子出去看现场烤肉。

等菜都上齐了,太夫人在屋里招呼,三老爷就让儿子进屋,从和就和宋子旦俩人冲进屋,苏氏又交代考些蔬菜也带着小娘子进去。

宋八挨着太夫人做,哄得太夫人是边吃边大笑,几个小子叽叽呱呱,只有小娘子安静的吃着饭。

有时从和还拿着哪个好吃的就夹给雪莲,太夫人看见了就撇嘴,但她对从和从来不说,好话歹话都不说,也从来不见亲近,从和也不主动亲近祖母,还不如宋家俩个,太夫人还笑眯眯的逗两句。

关于这个,别说苏氏,就是三老爷是从来都忽略,就当没看到一样。

这顿饭吃的皆大欢喜,小儿们更是兴奋,从和都嚷嚷着每天要来这里吃饭,宋子旦使劲点头,三老爷高兴的答应,等听到儿子给宋子旦小声说:看吧,我爹对我最好了,啥都答应我。

三老爷就更笑的喝喝的,走时,还非得要牵着儿子,可从和不给面子,和宋子旦快快跑前面去了,他就说了句臭小子,看了眼宋表弟后美得晃头,宋表弟在他身后耸肩。

968 不嫌弃

等都回去了温泉庄子,苏氏想起这个庄子还没名字,原来打算是算到旻庄那的,看来还是就这样好了,留着自家人用,要是打通了,客人提出去泡泡,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氏先把叽叽喳喳闹腾的从和他们安顿午睡,小娘子都很听话,很快睡着,回屋的苏氏就把这事给老爷说了,干脆就起名旻泉得了,旻字招牌一个系列。

三老爷如今对居家过日子越来越专注,看到堂舅老态龙钟,再看看母亲,就想多守在母亲跟前尽孝,从和还小,更离不开,所以,温泉归自己家人他也觉得好,银子是赚不完的,够用就好,将来儿孙他们自己去忙乎吧。

下午,太夫人就说要去泡温泉,刘婆子拿着换洗衣服跟着,苏氏这次带着春草来的,春草也年纪大了,借着让她伺候,也让她跟着泡泡哪,等回去后,找个理由让她伺候素娘来这。

春草带着儿女住在下人房,但苏氏让愚仁白天就和连木何子一起,慈安一直都是陪着八娘子雪莲,是将来给雪莲当丫鬟的,这两年也就都跟着雪莲。

儿女安排好了,春草就抽开手把下人们管理起来,三房的总管大拿出手了,那就不一样,苏氏就光管孩子们,其他都是春草的事了。

两个温泉池子,三老爷带着小子们占了一个,女的占了一个,刘婆子早就熟门熟路的把太夫人换了衣服带到池子里泡着,苏氏带着奶娘把几个小娘子换了衫,慈安帮着雪莲,自己也换了衫,奶娘扶着雪莲进了池子。

太夫人招手:“小八,来祖母这。”

她都不知道八娘子叫什么,不过她几乎不记得孙子孙女的名字,都是叫排行。

八娘子乖顺的慢慢挪过去,太夫人拉着她,“孙女,每天来泡泡,骨头长得快,到时跟你三姑母一样,长得高挑,看着就是身体好的。”

八娘子看了看母亲,见母亲没往这注意,就点点头,说了声是。

苏氏压根都不理会太夫人说什么,雪莲是长得不算高,身子娇小,所以太夫人这话有点说给她说,对于府里都认为雪莲就是从和将来的媳妇,太夫人是不同意的,当面她从来没提过,但给刘婆子嘟囔过,说怎么也不能聘个无父无母的,大不了当个贵妾。

苏氏也不生气,因为和太夫人生气,那就是和自己生气,反正将来太夫人说了不算,就算从和将来另有中意的,苏氏也绝对不会把雪莲当从和的贵妾,肯定找个好人家嫁去当原配,能当正头娘子的,干嘛要给人当贵妾?哪怕是给自己儿子也不行。

等泡好了,老爷他们那还没出来,有几个从和子旦在,那就肯定会把那当玩乐的,不玩好了哪会出来。

太夫人收拾好了,主动来这苏氏,说去庄子里的一个园子里,有躺椅,可以躺着,怕晒有太阳伞。

呵!她老人家当起向导了,比苏氏都熟悉。

因为来过,她和三姑太太住这,虽然是冬天,也把这里转遍了,哪里有什么,躺椅那地还是去年三老爷弄好的,苏氏出主意用油布做了个大大的太阳伞,躺着闭目眼神,格外舒服。

苏氏就带着三个小娘子一起去了,三个小人都泡的脸红扑扑的,桐姐儿刚在池子里还凑到祖母耳边问,能不能以后让她爹娘也来,苏氏笑着亲亲孙女,这么小就知道好的要惦记爹娘,苏氏欣慰,不管儿孙能有啥大出息没,但都是心存良善的,没有哪个小时就看出自私只顾自己。

到了地方,太夫人自己找个躺椅躺下,跟着的夏青站在后面给她按头,苏氏笑下,太夫人难怪身体越来越好,心里放松了,宋舅舅过的安稳了,最偏疼的小女儿如今混得好了,身边奉承的,伺候的,都围着她转,可不就越来越精神了。

有摇椅,三个小娘子并排坐着,下人在后面推着,没等苏氏在旁边一个躺椅那躺下哪,宋八的声音传来,她转身看过去,宋八带着宋江氏来了。

宋江氏走进就笑道:“堂姑,表嫂,得知你们来了,我家老爷就让我也过来服侍堂姑,表嫂多谢你照顾我家那三小子了。”

太夫人是抬眼看了下,撇撇嘴,让她来伺候我还是气我?她想起那时在旻庄住着,这个侄媳不会说话气着她的事。

宋八张口就是:“德哥哪?”

太夫人没好气的坐起来说道:“你德哥伺候你儿子哪。”

宋八看堂姑那脸色,知道是嫌他带媳妇来了,忙走跟前,伸手给堂姑按胳膊,“那我就伺候堂姑,我给堂姑按按,保险堂姑觉得舒服得劲。”

太夫人赶紧抽出胳膊,皱眉道:“得啥劲,瞎按,你懂吗?都是别人伺候你的,你伺候过谁呀?”

宋八继续笑道:“能得我伺候的,除了我爹就是堂姑了,我娘我想伺候来着,可没等我大,我娘就没了,我只好把堂姑当我娘伺候,堂姑,侄子可是真心实意的,你老可别嫌弃。”

说到之前的堂嫂,太夫人是点头,“你娘没得说,对人那才叫好,就是你娘没得早,才让你媳妇得意了这么多年。”

说完还白了宋江氏一眼,宋江氏有点尴尬,苏氏就笑着招呼道:“弟妹,好久没见了,怎么没带雪乔过来?”

宋江氏就走过去说道:“老爷说这次来就是孝敬堂姑的,小辈到时让她们自己来,堂嫂,我看你瘦了,脸色都好看。”

难得宋江氏能奉承人,苏氏故意惊讶道:“是吗?我说觉得衣服都宽松了,还以为做针线的量错了尺寸的。”

“我说到了中年人开始发胖,要瘦点,可我家老爷说,瘦什么瘦,他又不嫌弃,让我想吃啥就吃啥,所以呀,我就不管它了。”

甜蜜的宋江氏又开始没两句话就我家老爷的,看来宋八和弟妹过的不错,其实宋江氏要的就是夫婿心里有她,只要表弟能哄住了,她还是个可爱的人。

969 我也要跟着

八娘子早就带着雪莲和桐姐儿,要给堂婶请安,可宋江氏和苏氏说个没完了,苏氏插个空说你还没见见我家八娘子哪,宋江氏才住声看着她的未来儿媳妇。

八娘子知道这是她的将来的婆婆,紧张的不敢抬眼,宋江氏是笑着拉过她的手,一顿夸,从手腕退下个镯子给了八娘子,八娘子接过福身感谢,宋江氏又拉过雪莲和桐姐儿,都给了镯子。

苏氏想怪不得今天带了一大串镯子的,两手都有,肯定是宋八交代过这里几个小娘子。

而宋八是想,如今媳妇虽然慢慢温柔了,老大媳妇是他亲外甥女,宋江氏都有时唧唧歪歪的,将来庶子媳妇,她肯定更挑刺,趁着孩子小,让媳妇多接触,时间长了也有感情,别人会估计情份说话做事注意,可这个二百五媳妇可不管那么多,想说啥就说,将来别因为这个,和德哥表嫂再闹僵了,就表嫂那个护孩子劲,德哥肯定向着表嫂,他夹在中间可难做了。

宋江氏是夫婿能把她带来,就心喜,让她孝敬堂姑,那有啥不愿意的,因为那次,她也吸取了教训,见人也都是好听话。

太夫人没一会就被宋八哄得眉开眼笑,宋江氏凑跟前奉承,太夫人也乐呵呵的是呀是呀的。

三老爷带着三个小子过来了,从和是快快跑到跟前,先叫了声祖母表叔表婶,就来到母亲跟前,说捡了几个石头放在温泉里泡了好久,这会还热乎着,每人分了一个,雪莲接过看,从和还凑跟前说道:“妹妹,这个好看吧,我特意给你留的,看,石头中间有个印子,像不像个花?以后就泡温泉里,然后拿着捂脚,娘说捂脚有好处。”

苏氏看了看手中不大的一个石子,里面啥也没有,心里嫉妒,怪不得婆婆会看儿媳不顺眼,好东西不给娘,还特意留给雪莲,白眼狼!

宋子昼拉着弟弟先给父亲行礼,然后给宋江氏见礼,宋江氏还温和的说了声乖,和表弟玩去吧,说完还看看宋八,眼里都是笑意。

见了三老爷,宋八就嘱咐媳妇要好好服侍堂姑,然后俩人就去旻庄了。

宋江氏今儿穿的浅绿色的襦裙,下身是青蓝色马面裙,头上一个珊瑚坠子,娇容都引得太夫人看了好几眼。

太夫人把八娘子招呼过来,说你们娘俩熟悉熟悉,又当面使劲夸八娘子,话里都是嫁到你家,你可得好好对待,不然就找侄子算账。

宋江氏哪敢反驳,笑模样的把话保证了,说当亲儿媳那么对待。

太夫人听了直撇嘴,“我可没见你对鹏飞媳妇有多好,有回你还给我抱怨说媳妇都没每天的来给请安,让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鹏飞媳妇带孩子也是带你的孙女,你不说帮把手,还成天找媳妇的不是,你问问你表嫂,我让她们每天来给我请安了吗?你表嫂生了四个,哪次我不是千嘱咐万嘱咐的要好好休养,没个好身体能生四个嫡子?我抱怨过不给我请安了吗?”

宋江氏心里只想骂娘,也想骂自己,就有次说了一句,就被堂姑给记着了,弄的她像多不慈的婆婆似得。

苏氏在旁边也不好接话,虽然太夫人在这点上是做的不错,之前有三姑太太的缠歪,就没有天天给婆婆去请安的规矩,后来太夫人也习惯了,但这会也不好附和太夫人,让宋江氏多难堪?

宋江氏脸变换了几下,马上就赔笑道:“堂姑说的是,要不我家老爷让我多孝敬堂姑的,说能得到堂姑的教导,堂姑的媳妇和表姐表妹哪个不让人开口称赞的?所以我呀,就听堂姑的。”

这话太夫人最爱听,马上就不再教训她了,然后开始兴奋是说起她的功劳来。

苏氏是舒口气又惊讶宋江氏的改变,不错呀,就是不知谁教了她。

而旻庄,宋表弟找了个房间,和三老爷诉衷肠哪。

“德哥,我这两年做事后,才觉得自己以前太混蛋,晃荡了四十年,没啥成就,倒不是说非得干个大事才叫成就,而是心里空落落的,这两年才活了个明白,觉得之前白活了,以后呀,不管干啥成不成,总得给自己心里一个踏实,就是将来对孙子说起祖父当年,也不是个吃白饭的。”

三老爷点头,他早就明白了,自从有了从和后,才觉得是活的实实在在的,特别是和太太俩人有了那次说开,那就心落了地的感觉,踏实,就想表弟说的心里踏实。

“我就想这几年好好陪陪我爹,我爹年纪越来越大,上次可把我吓坏了,这要是突然的走了,我就没爹了,还有就是带着越先生回来,他为了报仇,为了找闺女,一直没再成亲,要是别人,一个闺女的,又不是儿子,可是人家越先生就是二十多年都没忘了要找回闺女,看到他见了子旦他娘哭的要断气,我是难受呀,我问了子旦他娘,要不我就给她放妾书,让他们父女团聚,或者也让她死遁,回去还能再嫁个人,招个上门女婿也行,好好孝顺好不容易回来的父亲,可是子旦他娘不愿意,说不能舍了儿子,唉,那咋办?只好安排越先生住下,时不时的让子旦他娘回去看看。”

三老爷不出声,只听着表弟说着,他是想聪明的肯定不会回去,这个世道,再嫁人又如何?将来国公府的儿子还能认再嫁的娘吗?

听着表弟的叨叨,三老爷却在想,之前一直打算要带太太和儿子去怀山府,年轻也想了等儿子除了服,大概六七月份的就去一趟,远地去不了,怀山府还是可以去的,再拖,就真的没那个精力出门了。

三老爷就把这话说了,宋表弟眼睛一亮,一咕噜爬起来,“德哥,干脆我跟着一块去。”

三老爷瞪眼:“我一家子去,你跟着干嘛?”

“我也一家子去,德哥,你看,你家从和肯定要我那胖儿子跟着吧,那我的那俩儿子就得跟着去了,表嫂哪里招呼过来?又不是在京里在府里,这一道上,几个淘小子,就是德哥都招架不住,到了那,也得有人看着吧,我媳妇去了也能帮把手,我今天带她来,本就是打算让她多接触你家小八的,将来婆媳也和气,是吧,多好!”

想想也行,但三老爷没先答应他,得回去问问太太再说。

等到了晚饭时,三老爷要去接儿子,就见母亲被表弟媳搀着,后面太太牵着小八她们,从和和两个侄子是边走变闹的,都往这里走来。

宋八快快的迎上去,搀着太夫人那边,夫妻俩一人搀着一边,太夫人昂着头进了青松居。

970 心满满(大结局)

这阵子,宋八夫妻就留在旻泉住,把太夫人哄得,看宋江氏也顺眼,每日的笑呵,刘婆子反而靠后,不过她也喘口气,如今太夫人精神头太大,她有点受不住了。

抽空也让夏青帮她按按腰,说这腰每日的挺着,太累,夏青听了笑,心里想,就这刘婆子都不撒手,每日陪着太夫人,就怕她歇几天,再让被人顶了她,她算是知道老主子的,要是有个新人能逗得她开心,肯定就把刘婆子扔脑后。

侯府夫妻来了趟,看母亲神色红润,陪着吃了饭就回府。

三老爷是抽空就把他想带着太太和儿子去怀山府的事说了,苏氏惊讶,没想到他一直惦记这个事。

当初生了从和没多久,苏氏忽悠他,多赚钱,将来开个书院,到时去怀山府看看,那里不仅有最好的怀山书院,风景也好,离京又近。苏氏自己这几年忙乎孩子、家事,早忘了这茬了。

“怎么?老爷还想开个书院?”

三老爷摇摇头,叹气道:“那时太天真,以为开书院有银子就能开,这几年经的事多了,也知道人间疾苦,别说书院了,就老大那个书画坊,开好了都不容易,那就不是我能做的事,我就想趁着现在身子骨还好,出去走走,远处去不了,怀山府刚好,如今二姐也在那,咱去一趟,儿子如今也马上七岁了,来得及可以去那过生,算是个纪念,回来后就得跟法师好好念书了。”

苏氏有点犹豫,主要是太突然,这要去就拖家带口的,还有那只要三房有啥活动就得跟着的太夫人。

“那带母亲去吗?”

“到时问问,娘要去就带上,反正路不远,当天就可以到。”

看太太的神情,三老爷不解,问道:“太太不想去?”

“那倒不是,就是这一出门,一大家子的,一会半会的要忙乎。”

三老爷走过去给太太按肩,他也知道,几个小娘子和母亲的生活起居,虽然有下人你,太太也要费心,出门肯定是太太受累。

“我想好了,这次锦娘就松松手,我多看着点,对了,表弟说他也要跟着,带上表弟妹,娘要是也去,就交给表弟夫妻照顾,咱们就看好从和他们就好。”

其实苏氏就犹豫了那么一下,她可不想再犯毛病,人家辛苦的安排好旅游,又不发愁费用,干嘛不去玩玩,看看风景也好,不然以后真没时间出门了。

就和前世一样,家有学生,除了放假带孩子去玩玩,有时放假还要补课,根本没自己的时间,这里的学生还没寒暑假哪。

“老爷安排的好,何时去?我好安排下人手,还有带去的物件。”

“锦娘要是同意,我晚饭就和表弟说,顺便问问娘,她去不。”

苏氏忙回头说:“先别问,问了母亲肯定催着去,二姐在那,母亲也想去看看,等咱们都收拾好了再问,你私下和表弟说好,让他也把出行的物件准备好,还有车辆,还得给母亲准备一辆吧。”

“这个我想过,把堂舅那年去江南的马车借了给娘用,其他什么我让俞管家准备,也别带太多东西,缺什么到那买。”

也是,苏氏点头,没等头抬起,身后的老爷轻轻抱着她,说了声:“锦娘辛苦,这次就交给为夫来办,你啥也不用操心。”

苏氏是呆了下,心中柔软,俩人谁也没说话,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三老爷忙松开。

从和推门冲进来,嚷嚷道:“爹娘,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堂叔要带我们游水哪。”

苏氏站起来,从和就一手拉一个,三老爷看着太太笑了下,俩人跟着出去了。

宋八带来的一对夫妻和两个儿女早就早旻泉里住下了,就当看庄子的人,水池也修好,这几天除了泡温泉,就是从和他们学游水,八娘子雪莲桐姐儿也有那个妇人和女儿来教。

最可笑的是,有次太夫人想下去试试,刘婆子就英勇的陪着下去了,没想到她见水就晕,害的太夫人拉着她大叫救命,然后太夫人再也不下水了。

三老爷和宋表弟说了都去怀山府后,宋表弟高兴的就让宋江氏回府去准备了,宋江氏听了那是分外欢喜,走前还来找苏氏一顿感谢,她以为是表嫂拉着她一起去的。

苏氏给她解释说是宋表弟先提出来带着表弟媳,宋江氏惊喜的张大嘴,然后捂着嘴哭了,苏氏没想到她感情这么丰富,说哭就哭,泪腺这么发达。

宋江氏抹了眼泪,说回去准备,满脸喜色的告辞了,苏氏见宋表弟夫妻能走到一起,别管是为了什么吧,宋江氏几十年巴巴的一颗心贴在宋表弟身上,能看到他们夫妻不再是一个抱怨一个不理会,那也是好的,宋江氏也不会过分,只要是宋表弟给她个好脸都欢喜半天。

五月底,三老爷给太夫人说要去怀山府,果然,太夫人听了激动,催着赶紧回府,好准备带给二姑太太东西。

众人就又都回了府,太夫人给大儿子说要去怀山府,侯爷有点担心,母亲这么大岁数了,路途遥远,坐车就要大半天的。

没等侯爷担心完,太夫人一挥手说道:“我身子好着哪,你就别管了,把府里看好,三房你几个侄子也得帮你兄弟照应了,我还没出过京城,再说,你二妹那,我也得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侯爷没啥好说的,只好点头,吩咐夫人把母亲出行的东西准备好。

这次太夫人让刘婆子留在府里,挑了夏青跟着去,其他的下人则是侯夫人安排,她就不管了,挑夏青是想坐车久,身子乏,有人给按摩,刘婆子刚好也愿意,她也好好歇歇。

苏氏那里,三老爷真没让她操劳,里外都是他给办了,俞管家留府里,苏氏是把王花花带上了,得有个熟悉几个孩子口味的做饭的。

走前一天,太夫人召集府里的儿孙聚餐,交代等她回来时,他们每房孙媳都要挺着肚子迎接祖母,这话说的全场的人都笑了,孙媳妇是害羞的低头,但心里都期盼会是这样。

苏氏是打算带上桐姐儿,让老四夫妻多聚聚,没准回来,就像太夫人说的,都有了哪。

都准备好了,约好了宋表弟在城门口见,侯爷夫妻去送的,宋江氏带着宋早晚兄弟,外加宋子学,那是宋表弟临时想起来,得把这个儿子带上,德哥家的八侄女去,让这小子去献献殷勤,好得到岳父母欢心。

苏氏也不在意多一个小女婿去,一只羊也是放,一群也是放,这个比从和他们都大,还能照顾小的哪。

要说熊孩子,估计只有从和一人可以得此称号,其他的都好,宋子旦顽皮,但也不敢胡闹过分,宋子昼就别提了,比有点大人都脑袋清明。

到了城门口,宋表弟快快跳下车,拎着宋子学让他给堂姑母、岳父母见礼,然后就让宋江氏上了太夫人的车,说好孝敬堂姑,然后非要三老爷上他的车。

三老爷不干,他还想自己一家人一辆车的,这会轰他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宋表弟看德哥瞪眼,遗憾的带着三个儿子上了自己马车。

从和因为雪莲在车上,就跟着一起,说要路上照顾妹妹,苏氏真想给他屁股一下,怎么不说照顾他娘?

三老爷是在车发动了,看着儿子殷勤的给姐姐妹妹侄女拿吃的,他偷偷拉着太太的手,悄声说了句:“以后我来照顾你,儿子留给媳妇去。”

苏氏嗯了声,没回头,怕八娘子她们看出来,女儿心细,看俩人当面唧唧咕咕的也难为情。

掀开车窗帘,看着远去的城门,苏氏深深呼口气,来这四十多年,头一次离开京城去外地。

来这一生,到如今,有得有失,得到的比失去的多,三个成年儿子都有安稳的生活,将来从和成了亲,她身边有这个牛眼陪伴,也是不枉此生,不,是不枉穿来这一世。

天才大亮,阳光斜照,城门只剩一个小点,耳边是从和的笑声,老爷握着她的手,苏氏放下车帘,展颜一笑,牛眼的眼角纹出现几道。

“娘,张口,这是娘爱吃的,娘吃。”

苏氏回过头微笑,见从和、八娘子、雪莲、桐姐儿都拿着一块点心举到她面前。

(本文完)

以下字数不算在计费里:

终于完结了,书友们辛苦了,一路追文过来,多谢大家!感谢大家对我初次写了这个故事的喜欢,对我的鼓励和支持,让我更有信心来讲一个又一个故事,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阅文集团起点作者谢其零!

原本设想这文写到白首之约是三分之二,之后就是小辈的故事,但,一年多都在这一个故事里打转,脑袋都僵化了,所以就把中年故事完结,小辈故事另外写个续集,谢府会成为背景,人物也是配角了。

那么大家想,谁会是主角哪?

001 三姑奶奶是个穿

秋风吹打落叶,走廊外的丫鬟一个扫成堆,一个用粗布袋蹲在那捡,三太太苏氏走到窗边,听着这嚓嚓的声音,不由的想起儿时的路边,金‘色’的落叶厚厚的一层,脚踩下去,咯吱咯吱的脆声,捡片完整的好看的树叶夹在书里,不久碎成渣,‘弄’的满书都是,讨来一顿训,可下一年依旧如此,或许只有那个年纪才会一丁点快乐都乐不此彼。。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春’草掀帘进屋,道“太太,关了窗吧,这会风又起了。”

三太太回身坐下,“你不是不知我顶不爱屋里关窗,一点不透气,整个人都闷的慌”

三太太苏氏随手拿过之前没绣完的图,“这不开窗呀觉得闷,开了窗手伸出又冰凉,绣‘花’针都拿不住了”

‘春’草笑着说“那也不好对着窗子站着,进了冷风,着了凉,到时受罪的还不是太太”

“你这话从跟着我起就叨叨,叨叨到我抱孙子”

‘春’草抿嘴一笑,道“奴婢年年说太太可是年年都不听的,幸好太太身子底子好,太太听奴婢一句,前儿个才说胳膊疼,可不就是吹了风”

前儿个,前儿是气级使劲向三老爷甩胳膊,那才胳膊疼的,没甩着老爷,却把自己胳膊耍的疼。零↑九△小↓說△網

‘春’草接着道“这几天秋藤家去了,不然让她好好给太太‘揉’‘揉’,再用上三姑‘奶’‘奶’上回拿来的活血化瘀的‘药’油,‘揉’两天就好了”

三姑‘奶’‘奶’的婆家是武将之家,有特质的断骨损伤活血化瘀的‘药’油,她时不时给娘家拿回来一些。

这时,远处咚咚的几个人脚步声急匆匆的,院子里丫鬟声“三姑‘奶’‘奶’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就见帘子猛的掀开,一个浓眉大眼却一脸冰霜的‘妇’人进来,她坐下对着‘春’草说“给我倒杯水”

‘春’草应了声下去。

三姑‘奶’‘奶’如果除开一脸寒气,也是个貌美‘妇’人,可惜因为守寡只能一身素‘色’,头盘高髻也只一个墨‘玉’发髻贯之。

“三嫂,我家死老太婆又出幺蛾子”三姑‘奶’‘奶’黑着脸道

苏氏心里想,你说她死老太婆幺蛾子,她肯定也在背后说你败家媳‘妇’搅家‘精’,你个现代穿的横冲直撞二三十年,不是有个好娘家,早不知在哪死翘翘了。

苏氏把绣‘花’绷子递给端了茶进屋的‘春’草,使个眼‘色’,知意她带人离远点。其实也不用‘交’代,每次三姑‘奶’‘奶’来,都是清场的,不然她有时胡言‘乱’语让下人听到也是不好。

“又闹什么了,”苏氏见怪不怪的问道。

三姑‘奶’‘奶’气的一拍桌子,“她要将我的双儿许配给她那打秋风的外甥孙,”

三姑‘奶’‘奶’丈夫早死,留下两个‘女’儿,大的叫蓉儿,小的叫双儿,苏氏吐槽,如果有的生老三是否叫小龙‘女’,她有多稀罕老金呀。

“哪个?”苏氏还没听明白是她说的是哪个。

“就是我婆婆的妹妹的外孙,前几年娘儿俩来投奔侯府,穷的叮当响,两手空空上‘门’来,我婆婆瞎好心留在府里,给了个偏院让他们住下,还供着哥儿去书院读书”

“哦,那个才考上秀才的那个”苏氏知道了是哪个,也见过一面,满清朗俊秀的一个儿郎,谈吐不俗。不看家世的话,三姑‘奶’‘奶’的小‘女’还配不上人家哪。

“秀才顶个鬼用,难道让我双儿带着嫁妆去倒贴?还要伺候他那寡‘妇’娘?”三姑太太恨恨的磨牙。

苏氏无语,当年你一‘门’心思要嫁的,闹个天翻地覆嫁的人不也是个秀才?再说人家住府里几年能不知你家‘女’是如何?指不定别人还看不上你家的哪。

“那家人口简单,双儿‘性’子乖顺,陪嫁也不少,嫁过去也好过日子”

“三嫂,你不知寡‘妇’带大的儿子不能嫁?我心疼娇养大的‘女’儿,不是嫁过去受罪的”三姑‘奶’‘奶’扭过身大口大口的喝茶,掩盖她眼中溢出的泪水。

苏氏腹诽,我知,你也想到自己是个寡‘妇’,别人是个寡‘妇’还有个儿,你没儿子还硬着头不过继,到头来在婆家无处不受气,婆家早就发话,公中除了贴补孙‘女’的陪嫁,三姑‘奶’‘奶’所属的四房一分家产没有。

苏氏每次之前听到三姑‘奶’‘奶’抱怨男‘女’要平等,为何孙‘女’就没继承权时,就嗤之以鼻,在哪个庙里念哪个经,二十世纪一般还房产留给儿子哪,别说这父权社会了,你要不是侯府里出去的姑‘奶’‘奶’,有几个兄弟撑腰,不然在婆家你早就家庙里念经去了。再说你挑别人有个寡‘妇’娘,别人是否挑你‘女’是个丧父的?

苏氏默默递给她一个手帕,也懒得多言,反正三姑‘奶’‘奶’需要的是发泄,大事她如今闹不过婆家,小事她也只能到三嫂这发泄下。大嫂管着府里大小事,也懒得也没空听她牢‘骚’,二哥是庶出,所以她也高傲着不愿多搭理二嫂,只有我,一是一个地方来的,虽然你不知道;二是看你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横冲直闯,总是想能拐弯抹角劝下你,谁知好话你不爱听,那就当个听众,让你发泄出心里的垃圾,也好过在心里憋屈死。

多年前,大嫂似笑非笑的说道“三弟妹,我是服了你,三姑‘奶’‘奶’一会一趟的,不是跳脚就是哭天抹泪,你总是有时间陪着,我可是有心无力,家里上下没有哪不得紧着眼看着”。想想那时自己怎么回答的,“谁没个难过事,自个小姑,有苦处不回娘家来还能去哪?”。今年,大嫂认真的又说“三弟妹,我算是真服你,我自己妹妹在我面前哭几回我都烦的恨不得躲着她,这么些年,也真难为你真受着”。

苏氏的回答,“不是真受着,看着那么一个眉眼明朗风华正茂的小娘子变成如今这样的,我是真的难受”。是替她难受吗?也是替当初的自己,一样的朝气,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父母娇养,到头来一样的头破血流,看她如看自己。这一世,自己悟了,可来自同年代的三姑‘奶’‘奶’哪?还在密不透风的四方里横冲直撞,而且这个四方是她自己密封的。

002 好脾气的苏氏

三姑‘奶’‘奶’擦了擦眼角,见三嫂半天没言语,低声说,“三嫂,我如今才明白当初你说的都是为我好,我不是那没良心的人,这么多年只有你听我说,只有你劝着我,我也后悔”

苏氏心道我说的多了,你明白哪句了?也难为你如今能明白些,我还以为你到死还只认为自己是对的,会像那年瞪着眼睛说我只会和稀泥的人,你也后悔?就不知后悔的是哪件,是后悔不听父母自己挑夫婿?还是后悔早该过继个儿子支撑四房?

“三嫂,我后悔不该强硬着支持阿远离开家去外乡,要不然也不会一场风寒要了他的命”三姑‘奶’‘奶’趴在桌上呜呜的哭,又不敢大声,肩膀一耸一耸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零↑九△小↓說△網看的苏氏也泪盈盈。

“小姑,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啥,自己想都是伤心,你还有两个‘女’儿需要你照应哪”。苏氏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

三姑‘奶’‘奶’呜呜的哭了会,苏氏也没法劝她,这婚姻之事外人最好是少张嘴。

“三嫂,你让家鑫娶了双儿吧,好不好,三嫂”。三姑‘奶’‘奶’抬起头,渴盼着仰着满脸泪痕的脸。

苏氏抚着她背的手顿住了,一口气噎着,心里转着圈,好你个三姑‘奶’‘奶’,我说你今天打苦情牌在这等着我哪。

“小姑,家鑫正和我娘家大嫂的侄‘女’仪亲哪,上回你家来我不是和你说过此事的?”

“三嫂,你不是说还在考虑吗?还没下定也不算反悔,你也看着双儿长大的,你也夸奖她乖顺,嫁过来也和你和气,也会好好孝顺你”。

苏氏气级,当着你当娘的面我不夸她乖顺,难道我说她柔弱小心眼立不起来?儿子‘女’儿我教养大了,难不成我还再教养个已经成了形的小娇娘?再说我那头和娘家大嫂说亲这头和婆家小姑再仪,在娘家我还要不要做人?

“三嫂,这么多年你看我长大,我也看着你在婆家一步步过来,你人好心善,做事公道,我家语嫣嫁过来我放心,我只‘操’心这个小‘女’儿了,可恨她祖母要把她嫁给那个破烂户,我死也不让她如愿”。三姑‘奶’‘奶’咬牙切齿道。

苏氏内里言语,我死也不让你如愿。我人好心善就是为你服务的?每个人都要底线,和我无关的又不妨碍我的,我心善些当积德,但你不能把我当软柿子。

“小姑,你看这事,你也不早打算,我大嫂已经和她弟媳‘妇’说好了,就等两个孩子相面下,要是彼此合心意,过了年就下定”,苏氏故作为难的说。“这是你三哥也同意的,就是娘那我也打过招呼的。”

提到太夫人三姑‘奶’‘奶’眼睛一亮,急急的说“我去找娘说”

苏氏目瞪口呆看着她又咚咚的跑了,指着晃动的‘门’帘,对着进来的‘春’草说“她~这个不着调的”

‘春’草低声道“我去‘交’代下”

苏氏挥了挥手让她去办。太夫人院里的夏青是三太太院出去的,一般有啥大事苏氏也会第一个知道,‘春’草肯定是让小丫头去吩咐夏青一下,听听三姑‘奶’‘奶’怎么和老太太说的。这也不是苏氏刻意偷窥长辈院内,只不过是由于太夫人病后,夏青懂点按摩整个侯府都知道,苏氏只好把夏青送过去,这以后太夫人院内大小事苏氏也都知道了。

等‘春’草出去,苏氏回到卧房恨恨的歪在‘床’上,垫高了枕头,闭目养会神,等着‘春’草的消息。

苏氏出自原工部‘侍’郎家最小嫡‘女’,后父亲去世,自家大哥升为御史,大嫂娘家是翰林学士,大哥有岳丈家照应,官途顺稳,苏氏作为家中小‘女’儿,也是备受娇宠,却自小懂事,因为相貌普通,也无过人特长,又有差不多年纪的,比较出挑的庶姐做对比,可以说婚嫁上让当时是‘侍’郎夫人的母亲愁白了头。古代婚姻‘门’当户对,首先要‘门’和‘门’对上,父母和父母对上眼,最好两个小人也对眼,对不上最起码不讨厌也就是。

也有前两个对上了,后一个怎么也对不上,父母硬压着成了亲,婚后不是闹得‘鸡’飞狗跳就是小夫妻冷若冰霜,亲家成了仇家。在这一个亲戚背后连着几个甚至几十个都是亲戚的古代,谁愿本来是你十几个亲戚也是帮手,后面却因为儿‘女’姻缘帮手变成你十几个仇家。所以如今订亲前都要让两人相面下。

苏氏是当时婆家大嫂宣平侯世子夫人相中的,作为将来‘操’持整个侯府的‘女’主人,更加在意妯娌之间相处,那时宣平有三儿三‘女’,两个嫡子一个庶子,三个‘女’儿都是嫡出,庶子媳‘妇’已经进‘门’,一员外郎家庶‘女’,三儿嫡出‘性’子和正常人不一样,房里两个红袖添香的美人。别说刁蛮的就是一般的都怕和他过不好,到时两人闹腾还不都是作为老大要管的事。如果是现代,小叔子娶媳‘妇’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你爱娶谁就娶谁,可这里小叔子媳‘妇’就和你一生都有关系,好的是你的助力,不好的是你一生的甚至是你儿子的拖累,没见多少养着叔侄一家还要被骂的憋屈人家吗?

可以说把当时的世子夫人急得,自家婆母脑袋不清灵眼神不好使,挑个二妯娌看着也不像省心的人。世子夫人没想找个什么助力,就想找个以后尽量能不拖累自家的。

世子夫人恐怕给自己挑儿媳‘妇’都没有如此费心,那也是,不听话的儿媳你可以教可以罚,可不懂事的妯娌你可没法教不说还敢你对着吵,儿媳不敢妯娌可以敢。

世子夫人那两年频频出府‘交’际,到谁家都满眼放光打听各家闺秀。这不,平和温柔的据说没什么脾气的‘侍’郎家小嫡‘女’冒出来了,世子夫人左看又想的,打听来打听去,能说起她的都是说她好脾气的人。嗯,就她了,‘门’当还对,父母还成,‘女’儿家貌不美也不丑,最主要没脾气以后吵架都吵不起来吧,脾气好容得下丈夫多情吧。

世子夫人费心费力,自己嫁妆都宁愿贴补进去,弟媳进‘门’那个和气相处呀,搞得当时还是新媳‘妇’的苏氏心里相当忐忑,这个大嫂没‘毛’病吧,想百合?吓得苏氏躲着她走。婚后两月,苏氏明白了,哦,原因是自己嫁的是个‘棒’槌,还有个各种不省心的小姑子,怪不得往脾气好里挑弟媳,还给自己娘家大嫂拍‘胸’脯保证会对自己好。大嫂估计想让我看在家里和睦妯娌和气的份上自己少闹腾。

003 嫁了个棒槌

这十几年,苏氏不争不闹,照顾夫君,教养三个亲儿一个庶子一个庶‘女’,特别是尽心伺候中风了的老太太,赢得了婆家上上下下的尊敬,就是严肃古板的大伯‘私’底下对大嫂‘交’代多多照顾三房。

这么多年有个不省心的二妯娌做对比,升为侯爷夫人的大嫂更是对三房体贴照应。三老爷没个进项不说各种‘花’费不少,除了二嫂有时计较外,无人提出异议。苏氏除了没有夫妻恩爱外,可以说其他的可以说都是平安喜乐。

多年前苏氏娘家大姐手指戳着她的头咬牙,“你就那么好‘性’?在娘家不瘟不火,嫁到婆家还是如此,什么都忍,”

苏氏笑着依着大姐,不紧不慢的说“我从来没忍过,只是想那么做了,能那么做就做了,我从不勉强我去做不愿做的事,”

何苦去忍,也没什么好忍的,记得有段话-人生七十古稀,我年七十为奇。前十年幼小,后十年衰老;中间只有五十年,一半又在夜里过了。算来止有二十五年在世,受尽多少奔‘波’烦恼。年轻时只记得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临老才知少年不知愁滋味呀。

‘春’草进屋探身回三太太,“三姑‘奶’‘奶’去和老太太说要把表小姐嫁给九少爷,老太太开始还不愿,经不住三姑‘奶’‘奶’又哭又磨,有些动心,估计等三姑‘奶’‘奶’走后要叫你过去一趟,三姑‘奶’‘奶’还说,还说~”,‘春’草支支吾吾。

苏氏皱眉,“她说过分的话多了,听都听了二十年了,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春’草接着道“三姑‘奶’‘奶’说太太你好‘性’儿,又气三老爷左一个妾右一个妾,所以就从不往儿子屋里塞人,表小姐娇弱,嫁过来有老太太撑腰,三太太照应,三姑‘奶’‘奶’说她死了也放心”

苏氏腾的坐起,平时不笑也笑的眉眼立时竖起,“好,好你个~”,看了眼‘春’草,把下面的恶话吞下去,平时当你情绪垃圾桶也罢了,这会还当我是收破烂的?当初口口声声的表亲不要接亲,生下的孩子智力差身体不好,这会着急了硬往我头上摁,从来都是自己怎么想的就认为别人就是这么想的,谁给她说过自己生气老爷纳妾来着?别人再生气面子还装着贤惠哪,我这里是真不生气真贤惠,让她这么一说,我还怎么在府里做人?病猫不发威你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

“三老爷哪?赶紧让他来这,再把七娘子带来”

苏氏气的躺下,这些年,大多生气还都被这个不着调的老乡气的。

三姑‘奶’‘奶’本来叫谢如,这家‘女’子名字都是两个字,嫡子是三个字,庶子是两个字,相熟人家一听名字就知嫡庶了。可是三姑‘奶’‘奶’七八岁上非要改名谢玲如,说什么她也是嫡出要和嫡子一样名字是三个字。

三姑‘奶’‘奶’自小貌美,很得父母欢心,和苏氏一样都是原配最小嫡‘女’,‘性’子却和苏氏截然不同,苏氏温和,她却是那朝阳,活泼跳跃,苏氏一年出不了几次‘门’,她却是骑马郊游看大戏逛庙会,刚及笄就自己相中‘女’婿,当年是把两家闹腾的人仰马翻。零↑九△小↓說△網

什么都抵不过命,后面她早早守寡,本来明媚的容颜却填上了无数戾气。

苏氏躺了一会,起身来到小书房,铺开宣纸,思索下,下笔书写。

不一会,七娘子掀帘进屋。

“母亲,”七娘子谢眉蹲身请安。七娘子是王姨娘所出,虽然养在姨娘身边,但人从小伶俐,有事没事跟着三太太,苏氏看出她也是个清爽之人,也有心慢慢教导,长大后做派言行也大方。

苏氏嗯了声,“来了”

继续书写,七娘子跟前来磨着墨,扭头看着苏氏写完最后一笔,帮着拿起。

“知道这两句是出自哪里?”

“与朋友‘交’,言而有信,出自论语学而篇,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出自论语为政篇”

“好,你也写一遍,一会你爹来了,你就请教他这两句”

七娘子不解的望了望嫡母,含笑点头,“好”也铺纸书写。

这时三老爷进屋,看母‘女’俩在桌前,一个书写,一个磨墨,也笑着上来凑趣。

“爹爹,看看我和母亲哪个写的好”七娘子娇笑着调皮的眨眼。

三老爷立马认真的比较,“嗯,我看你的字比之前大有长进,就是笔力尚浅,你母亲还和以前一样,我当初手臂上绑着沙袋练习了大半年才有了笔锋,我让你母亲也如此练练,她不听”

苏氏娇嗔道,“我又不去考状元,练那个做什么”

三老爷两手一摊,“我也不去考状元呀,我不是也练了”回头又对着七娘子道“我给你说小七,这笔锋笔力就好比初见一个人,别人一看这字体就知一个人气势,你看”

三老爷还挽袖自己写下言而有信四个字。

七娘子大大的眼睛睁着,嘴里一个劲的恭维着。还别说,这三老爷文不成武不就,却写的一首好字,苏氏暗想陪红袖添香练出来的吧。

“与朋友‘交’,言而有信,那就是说出的话一定要做到了?”七娘子一脸为难的嘟着嘴,“爹爹,上次王家姐姐要我绣个扇套给她,可是母亲说‘女’儿家亲手绣的不好给外人,可是我答应了她却又做不到岂不是言而无信?”

七娘子仰脸请教,三老爷得意的开始大谈,‘女’儿多信任他呀。三老爷自己认为最得意之处就是自己为人正气,‘交’友言而有信,‘女’儿偏就拿这话请教他是多么的信任崇敬这个父亲呀。

苏氏看老爷要大谈特谈的架势,也奉承道,“家常话我还能说两句,可这大道理还得老爷来,你给眉儿好好说道说道,我去端碗晌午炖的雪梨糖水给老爷,秋凉干燥,眉儿也陪你爹吃碗”

苏氏一边吩咐丫鬟去厨房,一边听着三老爷咬文嚼字,微笑着走出院子。

站在院里的枣树下,一边感受着清凉的微风吹过,似小溪在心底流淌。

七娘子娇语连连,想象的出如何奉承的三老爷心旷神怡,让三老爷倍感自己是个高大的父亲。

三老爷在别人眼里是‘性’子有点乖张,苏氏却知他只不过‘性’子天真,不仅是个‘棒’槌,还是个犟头。婚前,多少人家知道他屋里有红袖添香人,不是一个,还是两个,谁敢把闺‘女’嫁进来?要不做为侯爷之子这个好嘘头,还能让当时的世子夫人亲自满处张罗,好人家不愿嫁,不好的世子夫人看不上,不是苏氏娘家出挑的庶姐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丑闻,娘家也是短时间里瘸子里拔将军,才心不甘情不愿将她嫁进来。

婚后苏氏才知那两个红袖添香还是个雏,拿后来三老爷的话来说,太太没进‘门’怎么能有妾?我就是再中意哪个,也要由要太太来安排身边服‘侍’人。‘棒’槌就‘棒’槌,比个蠢人要好。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恶人?大都是蠢人多。

苏氏懒得管他,他中意哪个就安排哪个,反正他也不‘乱’中意人,一中意就五六年的,还算长情,要是每年中意两个,还不够让人头疼的。不关乎吃醋,是人多了事就多,苏氏的选择,你中意哪个就给你哪个,但想借着宠爱找事闹事,一把摁死,哪来的滚哪去,听话懂事的就给你个小妾的身份,有小心思的常年的通房当着吧,反正老爷只活在情爱当中,身份什么的提了就是冒渎了你我彼此的真情,身份?太太给你你就感恩,不给你难道你就不和我真爱了?

瞧瞧,多么天真的想法。真是一个大‘棒’槌。

004 要换个人选

才过了中秋没多久,天就渐渐凉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零↑九△小↓說△網苏氏最喜秋天,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万物归根的时节,夏天的绿转为秋天落叶的棕黄,再都归为入冬前树下的土里。别人说秋天是萧然的,苏氏认为秋天是浓郁的,经了夏天的酷热,才有秋天满满的凉爽。凉意是丝丝的,心情是淡淡的,无关人和事,只是人与自然。

所以,苏氏最爱在秋季院子里散步,享受那自然赋予人的情意。

散步的苏氏见老太太屋里的卢兰进院,她上前屈身行礼请了安,说老太太吩咐三老爷和太太过去。

苏氏让人去喊老爷,自己在院里等候。

三老爷出屋还不忘嘱咐七娘子等他回来去书房给她找字帖。

三老爷一脸意犹未尽的笑容,和苏氏并排走着,今儿苏氏不想和他多说话,慢走几步,让跟着她后面的丫鬟秋枝搀扶着。

我如今在这一世多么的享受呀。苏氏想,躺着有人按,走路有人搀,出‘门’有马车,不用上班赚钱不用干家务,对于有些穿来的没有一世一双人就无法活的,或许在她们眼里我是傻缺,没有追求的,活着没有意义的,是吧。有时真想开诚布公的和三姑‘奶’‘奶’坦诚一说,问她这么闹腾累不累?问她一个人和整个社会世俗抗争累不累?

想到这噗嗤一笑,或许三姑‘奶’‘奶’知道她也是穿的也会问她这么委屈累不累?问她为穿越人丢人耻不耻?身为一个现代人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抱负不说,还‘浪’费了一个穿越机会?你不知多人‘女’人做梦都想穿过来,好调教皇帝王爷大家公子,最起码也要调教个秀才举人,无论遇到哪个都调教成爱德华八世,不爱江山只爱你,不爱事业只爱你,甚至没有江山的没有事业的抛家族抛父母都只爱你,苏氏想如果有这样的人,我可不敢要,这得有多么蛇‘精’呀,我只是个小‘女’子,可承担不了这么大的奇葩深情。零↑九△小↓說△網

三太太院子离侯府正堂缘草堂最远,所以慢慢走来也要一会功夫,苏氏七想八想的就到了院‘门’口。

卢兰掀帘给里屋报“三老爷三太太来了”

穿过厅房走进卧房,没事老太太一般都在卧房呆着,三老爷躬身请了安,问了好,自己找个椅子坐下。

老太太屋里有些闷,三太太走上前扶着老太太坐起,“娘,乘着日头好,让卢兰扶你出去走走,也把屋子窗‘门’都打开,透透气,媳‘妇’今儿个忙些,没过来看看娘,卢兰也该死,我不在也偷懒了不成?”

卢兰端火盆出去,“三太太,冤枉死了个奴婢,老太太也就认你,奴婢们粗手粗脚的老太太嫌弃服‘侍’不好”。贬了自身奉承了三太太,也就老太太身边的伺候了多年的大丫头敢这么随意笑侃。

老太太也喜欢身边人这么打趣,“看这丫头,看这丫头”,张着中风后遗症稍微歪着的嘴,‘露’出缺了的‘门’牙。

三老爷坐下后,端起刚上的茶慢慢喝着,“母亲,叫儿和媳‘妇’过来何事?”

老太太抬眼看看儿媳,又给卢兰使个眼‘色’,卢兰知道娘几个要说‘私’房话,把丫头们都带出去。这太夫人才满脸喜气的道“你妹妹今儿来家,给我说个个事,我觉得可行,把你外甥‘女’许给老七,我看这也合适,你妹子可怜,就剩这么个双儿想托付你媳‘妇’多照应”。也难为老太太,歪着嘴说一长串儿,也不怕流出口水让人难堪。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你可怜你‘女’儿,我心疼我儿子,苏氏看向三老爷,又看向老太太,看着老太太一脸的期盼,她赶紧站起,“娘,我娘家大嫂...”

她也一脸为难,装傻谁不会,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可能你们好我不好,我是属猫的,不要‘逼’我亮爪子。

苏氏故作为难的看向三老爷,心道,这个傻帽,不提醒你不知子曰是何物。

三老爷一开始没‘弄’明白咋回事,听了媳‘妇’说大嫂娘家大嫂,哦,想起来上个月去岳父家口头定了三儿子亲事。

三老爷不悦的说“母亲,老七已经定下媳‘妇’娘家人了,妹妹提的不要再说”

老太太哗哗的眼泪下来,“不是没下定吗?你就依娘一次,帮了你妹子一把”

三老爷火的站起,昂着头,“人岂能言而不信,婚姻大事岂能说了不算,妹妹她要干什么你都答应,她当年自己定了的亲事她反悔,如今她还要我当言而无信的小人?”

老太太躺倒在‘床’上大哭,“没法活了,我还没死哪,你就不管你妹了,我可怜的娇儿”

三老爷气的握紧拳头,苏氏赶紧拽着他,自己上前陪着太夫人呜咽。有人顶事,我可不做那恶人,你们亲娘俩吵完就和好,媳‘妇’反驳你你可是会记一辈子的。

幸好‘春’草通知的侯爷和大嫂赶来,大嫂上前一起劝着,侯爷皱眉问:“这又什么事?老三又做什么了?”

三老爷白了大哥一眼,嘟囔着:“好事赖不着我”

侯爷严厉的竖眉:“好好说话”

三老爷又梗着脖子说:“母亲要把妹妹的双儿许给老九,我不同意,老九已经和我太太娘家大嫂的侄‘女’仪了亲,就等年后下定”

大太太愣了下,和苏氏对望下,苦笑了下。二人都知只要三姑‘奶’‘奶’要参合的事都要闹腾开始,然后是三姑‘奶’‘奶’开始作太夫人开始‘混’。

侯爷眉头更皱了,:“不同意你不会和娘好好说,红头白脸的像什么话”

呵斥了兄弟,扭头劝蔚母亲:“母亲,你要好好劝劝妹妹,咱们何等人家,怎么能出尔反尔?以后有何面目面对亲家,如何给别人解释仪亲又反悔”

老太太这会也不哭了,巴望着大儿子,:“可是你妹妹哪,你妹妹呀”

侯爷叹口气说:“当年我曾想让我家老二聘了妹妹家大‘女’,也好帮着照应下妹妹,可是妹妹说什么表亲不能做亲”

苏氏扭头看看大嫂,见她恨恨的咬咬牙,估计那事大嫂没少和大哥争吵,好在没成,事后,大嫂是否连烧高香阿弥陀佛。

老太太看两个儿子都反对,也不哭闹了,直叹气连说我的娇儿我的娇儿。

苏氏无语,谁家有快四十的娇儿?

大太太偷着捂嘴也乐一刻,就听侯爷说:“我那小儿子还算争气,就是小双儿两岁,妹妹愿意的话也可行”大太太听这话,魂都要都吓出来。

005 委屈的大嫂

老太太一脸高大儿子这话就高兴了,赶紧说:“你妹子定是应的”

大太太急道:“不行”

老太太脸一拉,侯爷哼了声,不悦的看了眼自己太太,大嫂忙笑着道“三姑‘奶’‘奶’能否愿意?先问了她再说,既然要帮贴三姑‘奶’‘奶’,总要她如意才成,双是个好的,可怕她看不上小儿,上回不是她不同意,我也就聘了她大‘女’了”

老太太听她这么说,这才回了脸‘色’,“我叫人捎信给她,叫她明天家来一趟”

侯爷嗯了声,见没其他事就辞了母亲,三老爷也跟着侯爷出去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和大嫂又围着太夫人含嘘问暖,和丫头一起逗乐了会,也一起辞了太夫人。

一出院‘门’,大嫂脸一沉,苏氏不好意思的赶忙拉着大嫂的手,道,“是我吩咐的人去叫的你们,原本是怕我家的在老太太面前倔起来,却没想到大哥把事拦在自己头上了”

大嫂叹了口气,也拉了拉苏氏的手,“我们回去说”

“去我院里吧”

两人默默回到苏氏院里,一坐下,大嫂就是满脸怒气。

“你我是知道的,你没那坏心思,上回侯爷要聘三姑‘奶’‘奶’大‘女’,我就不同意,早知道三姑‘奶’‘奶’也不愿意,我何苦和侯爷吵闹,让侯爷和我离了心,以后有啥事总怕我会苛待他弟妹们”

大嫂委屈的直掉泪,“我也嫁进来几十年了,我是什么样人他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府里‘操’心多少?外人都说我命好,婆婆不拿捏我,自己是侯爷夫人,兄弟妯娌也和睦”

大嫂接过苏氏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可谁知家有一个出嫁的小姑子不省心,这么些年来一出一出的,当年和她订亲做媒的是我闺闺阁姐好友,小姑悔婚,好友多年不和我来往,后来见三姑‘奶’‘奶’闹得一出接一出,才和我恢复了来往”

大嫂恨恨的说道“你知人家说什么,说看了三姑‘奶’‘奶’后面的事才觉得这亲毁的好,只可惜了那订亲的人竟然在退亲后跑去外乡,直言一辈子不回来,那家人可是恨死三姑‘奶’‘奶’了”

苏氏也吃了一惊,这后事自己竟然不知。看她神情,大嫂嗤笑,“你只在你那四方院一呆,自己乐呵乐呵过日子,哪管外面说什么”

大嫂探身低声道“你知不知外面怎么说你?”这会她不哭了,还神秘的笑着。是个‘女’人都八卦,苏氏心道,我没听过,但我也猜得出来别人怎么说我,不过是贤惠面人一个。零↑九△小↓說△網

大嫂嗤嗤的笑,外面都说看宣平侯府三太太怎么贤惠,孝敬老人,恭敬兄嫂,善待庶子庶‘女’,你说谁家的媳‘妇’不恨你,”

大嫂还伸手拧苏氏的脸一把,“就是我有时也恨,你看,我也没苛待老人,也没对弟弟妹妹们不好,也给相公纳了妾,也没打骂庶子‘女’,怎么就没你贤惠?”

苏氏也调笑,“你们贤惠是贤惠在面子上,我贤惠是在心里”

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你们看小妾,心里是-那个贱人,我看小妾,是-哎呦,美人,给太太我笑下”

大嫂扑哧一声,“你个黠儿”

“唉,就你想得开,我是不甘心,我‘操’劳辛苦我都认了,只要儿‘女’好什么都值得,可这三姑‘奶’‘奶’这一出是真让我恨哪”

“大嫂,这事你也先不要着急,反正还没和三姑‘奶’‘奶’说,只要是她的事,变数太大,谁知又会有什么事发生”

苏氏也发愁,“大嫂,这事我就给你讲,其实和我娘家大嫂的侄‘女’我还在犹豫,这下,不成也得成了”

大嫂好奇的问道“人有问题?”

“也不是,我家三是个跳跃的,那姑娘有些古板呆气,人是好的,我就怕两人不和,”

“你也‘操’心太多,我现在是让三姑‘奶’‘奶’折腾的,只要不是她那样的就是个好的,我如今可是怕了她了”大嫂还夸张的拍拍‘胸’脯,“弟妹,你不知,那年,我听到她脚步声心都突突,就怕她一高兴就把她大‘女’给我领进‘门’”

苏氏哈哈的笑,“你也太自己吓自己了,三姑‘奶’‘奶’再不着调这事她可不干,她还指望哪个金人八抬大轿抬她‘女’进‘门’哪”

府里有两个不着调的人做对称,多年的相处,大嫂也知了这不着调是什么意思

院里有下人找侯夫人,大嫂也不多待了,赶紧回去。

这就是大家族‘女’主人的责任,忙碌,整个就是忙碌,上伺候公婆,左伺候丈夫外加照应妾室们,右相待弟弟妹妹妯娌们,下还要抚养儿‘女’外加庶子‘女’,对外的大小事的应酬‘交’往打赏送礼,还有自己陪嫁的打理和家族产业的打理。要是投生在现代社会,无论干哪个行业都是大拿。要是在贫穷人家吗,少了应酬送礼打理事物,可一样孝敬抚养照应,还要自己干活干家务,没见有的‘妇’人这边锅台做饭哪,那头就要生了。

苏氏腹诽,幸好我穿在为官之家,也幸好嫁了小儿子,才能有这时间成天脑补。

没有脑补我怎么活哦,苏氏回到卧房很没形象的倒在‘床’上,没干什么就累了。

躺在‘床’上的苏氏为三儿家鑫的婚事发愁,这个小儿有点像他父亲,有些好颜‘色’,自小都是看见漂亮的就嘴甜的贴着,‘性’子跳跃,却满脸笑眯眯的,从小哄得他大舅妈最喜欢他,要不能她娘家侄‘女’做媒。娘家大嫂的娘家也是翰林,家风古板,‘女’儿都是按照‘女’戒当参照物,个个出来举止一样,相容一样,估计吃饭都是数着米粒来吃,多一个都不行。

苏氏有次在娘家大嫂面前秃噜了嘴,说以后绝不会往儿子房里塞人,这不大嫂乐乎的做了媒。看来按照‘女’戒长大的也不想当那书里的贤惠人呀。

人选没问题,就是担心小儿只重颜‘色’,还有就是一个跳跃的遇见个古板的,吵架到不会,但担心把人家娶回来,却让人守空房?虽责任不在当婆婆的,可是到时见了娘家大嫂也会不好意思的呀。

想想都头疼。苏氏喊了‘春’草进来,让她给捏下头。

006 伶俐的七娘子

‘春’草站在太太背后,轻轻‘揉’着太阳‘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要说这按摩呀,也就‘春’‘花’的手劲舒服,你们这四个‘春’,我这身边少不了你,本想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偏偏不肯,宁可自己挽了发髻陪在我身边,‘春’‘花’虽然有点呆,可有福,嫁给‘奶’妈的儿子,现如今媳‘妇’都过‘门’了,‘春’雪嫁到外面做掌柜娘子,也随了她心愿,成天钻钱眼里,最可惜的是‘春’雨,没过几年好日子,怎么就过不了生孩子这一关,想起她我就会心里难过,想起她刚进府里一说话就害羞,头次干错了差事,吓得哭也不敢大声哭”

‘春’草仍旧是当年坚定的语气,“奴婢是自小立定不嫁的,不论哪个,好歹都不嫁”

手下的用力证明她的坚定,“奴婢爹娘都是家生子,可奴婢娘白日厨房忙完,家去还要伺候一家老小,一双手比枯树皮还老,奴婢爹还喝点小酒不时锤她几顿,做梦都想我们姐几个哪个跟了老爷少爷也让他们在府里作威作福下,可怜堂姐让她们教唆着爬了四舅爷的‘床’,后来又如何?哼,还不是后院哪个疙瘩里窝着,主不主奴不奴,奴婢劝她听了四舅太太的庄子里配个人,她不听,骂奴婢是见不得她好,看如今哪,人不人鬼不鬼,在四舅太太手下还想‘混’个姨娘,四舅太太不提拔个听话的好拿捏的提拔当姨娘,要她个先爬‘床’的贱人”

也就是多年的相处,‘春’草一股脑狠狠发泄的说。‘春’草一家都是苏氏娘家的家生子,不到10岁就被挑到身边,当时是极黑瘦,看着像庄户人家的。一同被挑选的十几个小‘女’孩,就她一个黑瘦黑瘦的,当时要不是她老子娘硬是给管事的送了大礼,也不会给嫡出小姐送这么个像干粗活的丫头。那时的苏氏也不大,头一次自己挑丫头,在一群小丫头里,苏氏却从她眼中看到了坚定。有的丫头期望,有的胆颤,有的讨好,却是她眼里有股坚定。

苏氏毫不犹豫的选了她,还起名‘春’草,‘春’风吹又生,‘春’天的小草,无论经历了严冬,无论经历了野火,一到‘春’天,依旧是绿‘色’一片。

苏氏出嫁前问了这四个贴身伺候的大丫头,‘春’草说她不嫁人伺候小姐一辈子,‘春’‘花’傻傻的都听小姐的,‘春’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将来要当管家娘子好继续伺候小姐,‘春’雪满眼的财‘迷’说给小姐当掌柜娘子。

苏氏在想刚穿来的那几年,看着这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每天战战巍巍的,生怕小姐不喜会被轰出去,就想自己上辈子还算做了些好事吧,没让自己投生到那样境地。零↑九△小↓說△網这四个‘春’是她自己挑的,她给起的名,下一拨是夏开头,也都当娘了,秋字头的正当差,她想,老了就会轮到冬字拨的了,苏氏默想,是否能活到那会哪?上辈子可没活那么久。

如果说平淡日子有谁还让人欣慰的,除了自己骨‘肉’,就是这不远不近的庶‘女’七娘子了,之前苏氏也当个是亲戚家的孩子不缺吃不缺穿的养着,谁知四五岁小儿尽能伶俐到如此,没有巴结没有献媚,举手投足一切顺意而来,自然的像日夜相贴的母‘女’。

苏氏生了三个儿子,总想有个贴心的‘女’儿,长到多大依然能够相拥依偎,不像自己儿子六岁以后见面只会恭敬行礼,多少次苏氏心中伸出的手没人可抱。都说孩子没有父母的贴爱会缺乏肌肤饥渴症,苏氏觉得自己才是缺乏肌肤饥渴症。

才想到七娘子,七娘子就来请安了,她有着她生母一样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没有过多的头饰,更加衬的肌肤白嫩,眉眼清亮,三房的孩子都遗传了当爹的大眼,不同于男孩的一瞪像牛眼,七小姐反而是椭圆的杏眼,还好有着她生母的鹅蛋脸,一笑满目含情。偏瘦的身子,让人感觉有些盈瘦,接触久了就知那是个肚里有货的,无论是吃货还是别的。

“母亲,这是我洗好的枣儿”七娘子笑笑的端着枣子进来。

‘春’草赶紧接过七娘子手里的小碗,苏氏起身来到桌边坐下,也招呼七小姐坐。

“来这里坐,昨儿个让你的梨吃了吗?那是自家庄子上送来的,你姨娘最近不是咳嗽,你也给她些,不够我这里还有,你让她身边的丫头炖了,加点百合,日日吃上一盅”

七娘子感‘激’的忙起身,屈了屈身,道“今儿就是来给母亲道谢的,我姨娘让我替谢谢太太,她身子不好,怕给太太过了病气,就不过来了,日后等好了就来给太太请安”

苏氏忙拉她坐下,“不就是点吃食,让你姨娘不要多想,多思伤脾,脾虚气血虚,‘女’子气血虚就爱受凉”

“母亲懂得真多,都教教我呗”七小姐撒娇的贴着嫡母。

苏氏也笑着,伸手往小碗了捏起一枚枣,慢慢吃下,“难为你,日日给我送来这枣,不然我自己也不会日日想起吃它”

苏氏有次说一日六颗红枣赛人参,当时这小儿多大,不过六七岁,就有心之后日日清洗,用个小刷子把枣儿褶皱的外皮一点点刷洗。开始一个月,日日在嫡母房中洗,后苏氏让丫头干去,不让她小小年纪‘操’劳,让别人以为苏氏有丫鬟不用指使个几岁的庶‘女’。这个恶名她可不担着,更何况苏氏也不是那苛待庶子庶‘女’的人。

可日后七娘子十年如一日,日日端来洗好的枣儿,苏氏不服不行。简单的事情一做十年,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前世苏氏有个朋友说,虚伪的人让人舒服,你明知虚伪,可是相处起来,她在你面前不说错话,不做错事,虽然看起来事事以你为先,让人不由的舒坦。而直‘性’的人,虽然没坏心,可有啥说啥,无论你爱听不听,想啥做啥,无论你想不想做,总以她自己心里舒坦为主,她舒坦了,你就不舒坦了。就像三姑‘奶’‘奶’,说她坏吗?不,说她傻吗?也不,就是个娇纵直‘性’的长不大的小‘女’子。

说七娘子虚伪吗?不算是,拿前世的话来说,她智商不低,情商高矣。那份眼力价,那份察言观‘色’,而又不卑微,那份处处体贴。苏氏想,还好,还好遇见的我是你嫡母,如果是通常的这里的嫡母哪个容下你这样的庶‘女’,不是处处衬托别人的愚蠢。

估计七娘子听到嫡母的腹语也会辗转一乐,“如果大太太是我嫡母,我自然不会如此,估计又是一个另外一个懦弱的,你心里想我是如此我就会是你希望的如此。”

007 教女

生活各种百态,百态里又有各种百态人。有直‘性’的,也有务实的;有平庸的,也有光彩照人的;更多的无碌的。苏氏就想,我就是那无碌的,在无碌的日子里过着无碌的生活,有时笑看他人,有时思索自己,何为也?我想如何?

罢,罢,这是哲学家的事,我还是在有限的时空里无碌的活着吧。多年前总想,我为谁争为谁忙,没准哪天又恍眼穿成‘春’草了哪,管谁多了几个衩几件衣裳,就当一世几十年,到头来尘归尘土归土,谁也带不走。

苏氏微微一笑,心中闪过杂念,双手拉着七娘子的手,“不是我自夸,哪家有我‘女’儿如此,不仅长得可人,做事还如此周到,将来不知便宜了谁”

七娘子害羞红了脸,“母亲”

“世上多的是不看人先看身世的,我只可惜你不是我亲生的”苏氏怜悯的看着七娘子脸一白,随即又恢复正常。

“人生不如意十之**,没谁一帆风顺”苏氏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我也不否认就是我挑儿媳也是在嫡出里挑”

“这不是鄙视庶出,是因为教养,你自小明白,要不也不会时时在我身边”,听了这话,七娘子脸一红。“但,你这样的,如果不是我闺‘女’,是别人家庶‘女’,我都愿意聘回家来”

这不是夸奖,苏氏是这么这么认为的。

“就是看你明白,我才更怜惜你,让你看书,又怕你看了钻无用的牛角尖,我就挑选一些你该看的,人常说人从书里乖,看书使人明理,知道立身做人处世,人最难得的就是明理”

苏氏从鼻子里哼声,“一样的东西,看谁看,看看出什么,男人看书看出自有颜如‘玉’,没谁当一辈子颜如‘玉’,大多数是从珍珠到死鱼眼珠罢了”

七娘子听到最后一句好奇的眼神看向嫡母,世人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不敢妄称是那颜如‘玉’,不敢自称是那罗敷‘女’,可‘私’下里总也有不服气的时候。

苏氏给她解释珍珠鱼眼珠,“有个从小就怜惜‘女’子的男人,他小时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得清爽,见了男人便觉得浊臭无比,长大了又说:‘女’孩儿未出嫁时是颗无价之宝珠;等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等老了,更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分明是一个人,怎么前前后后变了个模样?”

苏氏说道这,突然的想起有次三老爷说为何他钟爱的人过几年就变味了哪,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如果三老爷看了红楼,肯定会把宝‘玉’引为知己吧。零↑九△小↓說△網他们却不知,其一本来或许是纯情佳人,岁月让她们有了贪念有了奢望,以为有靠山支持她们改变,珍珠就变味了;其二,本就是颗浑珠子,为了勾搭你,变身为耀眼的珍珠,谁知时间是最好的扒皮工具,光彩没了,原形就现了。

七娘子头次听说这惊世骇俗的话,也好奇说这话的人,不仅出口问道“后来哪”

“后来,这个如宝似‘玉’的世家公子,前半生活在情爱当中,等心中所想之人没了,他魂也没了,后半生也只能在家族落魄后穷困潦倒,让之前的奴仆接济”

苏氏望着一脸可惜的七娘子,“你看看你身边所知的‘女’子,你‘交’往的闺秀,哪个不是父母的手里珍珠,你为她送你本书所悦,她为你画个图所喜,为了能去郊游欣欣向往,为了谁在背后说你一句委屈”

“谁家‘女’儿在闺中不是这样似珍珠般,可嫁了人,没人把你当珍珠,不说别人家,你再看看你大伯母二伯母你大姑二姑三姑和我,”苏氏想到二太太有次扯着二老爷哭嚎也一乐“本不该背后人言,就说我自己吧,父母兄长不说,就是我娘家大嫂刚进‘门’时我还小,她待我也是勤力周全,现在我也不就成了那招人烦的死鱼眼珠”

七娘子笑歪倒苏氏身上,“母亲还是那珍珠”,她又一本正经的说“比珍珠还真”

苏氏也笑了点点她额,“这个黠儿”,儿子小时有时问“真的?”苏氏就一本正经的回答“比珍珠还真”没想七小姐用到这里奉承嫡母。

‘春’草静静的进屋给太太和七娘子添了茶,苏氏端起温热的茶,微微抿了珉,“有些话之前也不好早说,你这也快及笈,也要许人家,这闺阁生活和当人媳‘妇’完全不同,当闺‘女’时宠着你的人多,可当别人媳‘妇’,就是要求你的人多”

苏氏拿起桌上编篓里的一个绣‘花’绷子,轻轻的用手指抚‘摸’还没绣完的‘花’草,“在娘家你想绣愿意绣,一日可几个时辰去绣,别人还夸你媜娴,可做了媳‘妇’,上伺候公婆,下抚养儿‘女’,还要体贴丈夫照应妾氏,哪有时间去绣,最终也没心情去绣了”

苏氏把绷子递给七娘子,“你看这刚最初绣的草现在是灰绿了,最近绣的草是翠绿,就像最初的‘女’儿心,日子久了,就‘蒙’了灰,不同的是灰的厚度”

“这是母亲去年的绣图吧”七娘子接过来细看。

“是呀,家里有绣娘,也没指望等着用它,不过闲时打发时间罢了”苏氏平平的望着乖巧明丽的庶‘女’。

“记得二太太在闺中就是以绣活为名,刚进‘门’还殷勤的各房送些绣活,可如今谁还收过她的?拿她‘私’下的话来说-我又不是绣娘等着手艺吃饭。多少嫡母拘着庶‘女’屋里绣‘花’博个名,可是,无论有心也罢无心也罢,都是本末倒置了”

苏氏低头想了想,思索了下,七娘子也静静的不出声,她也经常见嫡母和她谈话,总不是尽言,无法,不是亲母‘女’,总有个隔,她也不怨,嫡母已经尽量指引她了。

“这也就是你,也能听进去我这话,我也不算白说”苏氏笑笑深呼一口气。

“我对你肯定比不上你姨娘对你,”见七娘子着急的想表达,苏氏伸手做个捂嘴的动嘴,“等你当了娘就知,母子是天‘性’,谁也比不上。但我可以说我从没想就着对你如何来博个贤惠名,你愿学我愿教,如果遇到个当我是洪水猛兽般我也懒得多言,”苏氏难得轻轻揽着七娘子,

“你我有缘,没准下辈子做个亲母‘女’”

008 随遇而安

苏氏自己两世都不是个伶俐人,也做不到七窍玲珑心,看着这个小儿在自己面前长到如今,自己费了心,可她也尽力付出。,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七娘子红了眼,低声道“母亲,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苏氏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肩,“‘女’子在世上本就不易,想明白了,看清楚了,该怎么做心底有数;该清楚时清楚,该糊涂时糊涂,凡事不要较真,没人离了谁活不成,也没谁都该围着你转”

“三姑‘奶’‘奶’来了说的事你也知了吧,你大了,这几年家里有何大小事我也不瞒着你,嫁人后类似的事你会遇到不少,你没见过的就指不定会遇见更多”

七娘子坐直,聆听嫡母教导,嫡母以往从没如此直白,估计又是三姑母刺‘激’了嫡母,有次三姑母走后嫡母当着自己的面说她又傻又蠢,不是‘春’草直眨眼使眼‘色’,嫡母住嘴打发她回去。七娘子有时坏心眼的想,要感谢三姑母,要不是三姑母来嫡母这发泄完走后,她也听不到嫡母有时的肺腑之言。

“和你三姑母也相处了这一二十年,但有时我说的话她也没听进去过,把道理捏碎了‘揉’烂了细细的讲与她,有时恨不得塞进她脑子里,有什么用,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指望谁都听她的,我可怜她,也可惜她,所以才和她这样的人相‘交’多年也没‘交’恶,但你看除了你祖母谁还体贴她?不过没准我觉得是为她好的,她却不认同,人大多是如此,总会认为自己是对的,都想别人认同自己的想法”

七娘子也不明白嫡母有时也会被三姑母气的很,但下次依旧和她来往。如果是我,我会做到如何?七娘子也在心里思索,从小嫡母就会针对哪件事,让她想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现在习惯了,见了哪件事就脑子里,直接就想如果是我,我会如何?

“我一直说做人要正,心正,要明理,要明辨是非,还要审时度势”苏氏起身去书桌前,‘抽’出一本,递给七娘子,这本书里讲了几个的生平,你回去细看下,回头写句话‘交’给我。

七娘子赶紧站起接过,恭敬的答应着。“去吧,早点休息,不是让你考状元也不用赶着看完”

七娘子抿嘴一笑,辞了嫡母,捧着书回房去了。

依旧不是亲母‘女’,依旧无法当亲生的,如果是自己亲生‘女’儿,估计我会更加的言语犀利措辞恶损,会直接说“看看你三姑母那个傻缺,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出生时羊水进脑子里,你要成她那样,我摁死你”。零↑九△小↓說△網想想哪天给三老爷也恶损几句,看看他惊吓的目瞪口呆的样子,苏氏自己想着都呵呵乐。

‘春’草端了新茶回来,一副神秘的脸‘色’低声贴着苏氏耳边低估几句。

苏氏皱了皱眉又展开,“不用盯着,谁爱生谁生去,”苏氏脑里出现个细眼风韵的娇娘,那个三老爷目前的真爱,歌里有句是-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我们三老爷是我的真爱数不清,大眼的细眼的,柔情似水的这不又来个‘肉’感的,苏氏要赞声:好‘艳’福,如果是三姑‘奶’‘奶’那还不气死。当年她咬牙切齿的说“虽然是我亲哥,但我也不向着他说话,你也该拿出你正室的威严,把这些贱人都打出去”

她那向着嫂子的态度也着实感动了苏氏一把。

或许是心中无他,或许是始终把这里当成过客,没任何事让她认真对待,你待我真心我赋予实意,就像‘春’草,就像七小姐;你待我虚心我待你假意,就像三老爷,你不过是我生活中无法避免的人之一。我没得选择,就是有的选是否能选个好过你的人?

苏氏想,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方,话说三姑‘奶’‘奶’回到家,黑着脸进了自己院子,几个丫鬟忙见礼道“太太回来了”

桂香搀着三姑‘奶’‘奶’进屋,吩咐下人摆上茶点,“太太,刚儿庄子上的吴庄头‘交’来今年最后的点瓜果进来,又‘交’了账本给秋香,太太不在,他要给太太到个恼,明儿看太太什么时候在家,他再进来请安”

三姑‘奶’‘奶’不耐烦的嗯了声,问道“荷香哪”

“她娘病了,一早回了奴婢,奴婢准了她回家一趟,”

“庄头送来的瓜果挑几份让人送回我娘家,你看着去挑,给我三哥的要多些梨,我三嫂爱吃”

桂香应了,还没等出屋,就听谢氏又说“回来”,桂香进前等候吩咐,“你去打听下太夫人那儿,再回头捎信让大小姐回来趟”

三姑‘奶’‘奶’谢氏是武陵侯府的四太太,娘家也是世袭罔替的侯府,最初武陵侯是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的武将,因功封侯,后面由于皇帝忌讳献上军权而休养生息,别看武陵侯是个一字不识的大老粗,却敬佩文化人,向往书香‘门’第的读书传诗之风。打仗时伤了身子有碍子嗣,幸好早在家乡有原配儿子,立志想给唯一的儿子选个读书人家的闺‘女’,可真正的书香世家哪个愿搭理一个粗俗的武夫,哪怕你是侯府,也没个‘女’眷愿和个之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如今穿个霞帔变贵人的人当亲家。

老侯爷‘舔’个脸挨个串了几家,不是冷淡就是敷衍,再是武夫也不傻,陪完笑回自己府气的大喘气。刚好此时也有个为儿‘女’头疼的父亲,侯爷的铁哥们-皇帝,这个皇帝此时也为最小的妹妹发愁,天下打了,该是治理了,他也想为自己的血液融点文化气息,儿子好说,娶进来都是王妃,将来没准是太子妃和皇后,虽然‘女’儿是公主,也不是随便好嫁掉的,谁愿娶个原本是村姑现在是大神的祖宗进‘门’,有底蕴的人家躲着,没定亲的成年的儿郎们,一年之内不是娶了表姐就是娶了表妹,一时间还有几家快马接了远房出了五服的远亲进城,皇帝也无法把那笑着说儿时定的亲,如今接来完婚的文臣拿去仗责,皇帝那个恨呀,又愁。恰恰好,武陵侯来发牢‘骚’了,叱骂一顿文人不识抬举,这话深得皇帝心,眼珠一转,哎,这个亲家好,俩家伙似打仗那时勾肩搭背把儿‘女’亲定了。

009 武陵侯旧事

要让苏氏说这个不傻的侯爷也是个审时度势之人。一脸的傻相肚子里也满‘精’明。

皇帝也苦呀,有时面对下面大臣吵成一堆,他看看这个,瞪瞪那个,心里那个急呀,谁他麻的给我说说他们吵什么,就这时万分想那个傻武夫,最起码他说话我听的懂,这些家伙经常说的啥我听不懂唉。

皇帝要嫁妹妹了,满城欢呼。这个亲接的好,大伙都满意了,皇帝嫁了妹妹松口气,等嫁自己的‘女’儿还要几年,现在开始物‘色’驸马还来得及,不像妹子十八了,再嫁不掉就是老公主了,养她一辈子不是事,可耽误自己‘女’儿才完蛋,宫里有个老公主,别的小公主怎么嫁?还是这个兄弟好呀,皇帝这么一想,公主的陪嫁增加好几倍,乐得侯爷偷着回屋坐那拍椅子扶手把手都拍肿了。

文臣们满意了,泥‘腿’子配泥‘腿’子,再合适不过了,可有位不高兴,特别不高兴,南国公主,这个是皇帝最小的妹子,荒年之中出生的赔钱货,没被淹死算父母有良知,大哥胡‘混’去了(那个年代不在家种地出去‘乱’跑就连父母都要说是瞎胡‘混’),一家是村子里的外来户,父母老实,她自小跟着上面的兄长姐姐侄子侄‘女’,满村子里‘乱’窜找吃的,长到到十五岁也是面黄肌瘦,身材是前看洗衣板后看洗衣板,侧看还是洗衣板。‘性’子哪,拿村里‘花’婆的话来说—早起干完活连吵十八家还赶得上做午饭,这样泼辣的谁家敢娶?

可是个姑娘都恨嫁,别的小姐妹都当娘了,她十八了还是洗衣板;是个姑娘都含情,等她偷偷截住村里唯一读过两年书,在城里当伙计的儿郎时,面对对方厌恶的眼神,她扭脸哭着跑了。后来谁成想没见过的大哥回来了,她变成公主了,美得的想,天下男人随我挑,挑个最有文化的气死你。可从皇帝大哥这吐噜嘴里知道,这文化人还是不要她,这公主自此痛恨读书人一万年,后遗症是以后想方设法的,儿孙娶媳‘妇’都往读书人家找,嫁闺‘女’孙‘女’都往读书人家塞,心里暗恨:我让你们看不起我,我偏要当读书人的亲家、婆婆、岳母。虽不知公主心里想法,可这做法笑美了侯爷得意了皇帝,这是后来话了。

有了靠山的南国公主婚后一年滋润的成杨贵妃了,看来之前洗衣板是饿的。公主命好福气好,连生四儿四‘女’,四儿又娶进四个读书人,可惜,武夫的血液太霸道,等到了谢氏的相公这一代还是‘混’账玩意太多,也就四老爷读到秀才还被媳‘妇’拐去外乡任职命丧他乡。南国公主是三姑‘奶’‘奶’谢氏的太婆婆,真正的是命好福气好还长命,谢氏嫁进来时她还活着哪,依旧跋扈的守着儿孙,就是孔子来教估计也出不了举人。

谢氏在娘家也是娇纵着长大,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来往要好的是武陵侯府的哥儿姐儿,志趣相投吗,偏偏这个风风火火的美娇娘看上侯府唯一的一个斯文人,侯府不愿意,家里风风火火的人不要太多,还想继续公主的遗志,娶个书香的好改变‘门’厅哪。谢氏娘家也不愿意呀,刚定了亲了,奥,你跳出来‘私’‘私’相受了,是个正经人家都不愿自己家里唱个西厢记。

可哪个少男能拒绝一个心底所喜之人的爱恋,斯文是被亲妈‘逼’出来的,秀才是被亲爹打出来的,从小就羡慕堂哥堂弟满院子‘乱’跑,自己却要在屋里背人之初‘性’本善,晚上睡不着恨得是不让跑让我死,毕竟胆小怯弱了些,没敢跟着满院子去跑。等考了秀才狂笑要烧掉全书房里的书,叛逆的种子才开始冒,如果要让苏氏说这是晚熟型。

一般被‘逼’成斯文人的,大都向往张扬人,外面的‘女’子人不熟,家里张扬的都是姐妹,好不容易见得最多的别人家张扬的‘女’子还是个美娇娘。英眉两道,凤眼含情,‘挺’拔的身姿,嫣然一笑,醉的偷看的少年夜夜辗转无法入睡。

天上掉馅饼,美娇娘掉在少年面前,做梦都没想到爱恋的可人也爱恋他,少年,‘激’动了!天下谁也没法阻挡我们彼此的爱恋,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在爱的道路上,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两个侯府遇到这两个冒红了眼的妖‘精’,谁也不是佛谁也不是神,为了妖‘精’打架爹娘都不认了,两个府收兵了,任他们去吧。

但少年她娘要吐血了,为个妖‘精’儿子都不认娘了,从此,你必须是我眼中钉‘肉’中刺的第一,丈夫的小妾都排后,再到后来,唯一的儿子没了,‘肉’中刺上升成心中刀,刀刀要我命。从媳‘妇’带着孝扶着棺回来,婆婆一口鲜血吐出来,恨道“死的咋不是你”。自此,婆媳公开闹翻,暗斗升为明斗。

再恨媳‘妇’,可这孙‘女’是唯一儿子的,还是要张罗孙‘女’亲事。偏偏厉害的娘有个面人似得小‘女’儿,立不起来担不起事,哪个大家族里的媳‘妇’是好当的,高嫁不成低嫁也为难,只好选中自己娘家妹子外孙,跟前也看了几年的,读书不错,已经中了秀才,人口简单,家穷点到时陪嫁多点也能过活。偏偏媳‘妇’扭不过这个弯,又闹腾了。

不说婆婆如何腹议谢氏让人头疼,谢氏自娘家回来,看了婆家也是一肚子气,按照她的想法,自己愿意带着孩子在外过,侯府不提供房子她自己也买的起,何苦在府里受闲气。原来坚决不赞成表亲成婚,要不当初大‘女’也就嫁回娘家了,可这古代丧母之‘女’不好嫁,丧父的更难嫁,大‘女’好歹‘性’子刚强,小‘女’怎么不像爹不像娘,让她站她不坐让她哭她不笑的,就是个小妾都没她这么面人,到了婆家还不让人欺负死?

也就看中娘家三嫂是个和气人,没和妯娌红过脸,就连小妾也没见她‘私’下折腾,庶‘女’养的和亲‘女’似得。再看身边表亲接亲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几个生傻子,三嫂不是经常说到哪个庙念哪个经的。

谢氏这头坚定要把‘女’儿嫁回,却不知娘家还是娘家,人却给她换了,有如荆棘上行走,左面也是坑右面也是坑,虽然她自认为是如此。

010 同喜

第二天一大早宣平侯府三老爷喜滋滋进了正屋,“太太早饭吃了吗?”

苏氏正坐在妆台前让丫鬟梳头,于是也没回头就答道,“一早喝了热茶,老爷今儿怎么有空?”

三老爷满身‘毛’孔都抒发着喜乐,不知道他小妾怀孕,他为何能在太太面前如此表达着高兴。真是个‘棒’槌!果然,三老爷美滋滋的说道“‘玉’娘昨儿个不舒坦,吐了好几回,你安排个大夫过来瞧瞧”。再是男主人,这内院的事还是要太太来张罗,不然你一个大男人为个小妾叫大夫外人吐沫星子淹死你。

不过这个‘棒’槌还真干过这事,当时苏氏在太夫人面前一顿嚎哭,“我哪里做的不好,他如此打我脸”

当时婆婆也臭骂了三老爷一顿,“媳‘妇’不好吗?你是要当管事的?要你亲自去找大夫?”又骂管家的大嫂“没有管事的吗?还要个爷们自己去找大夫给个小妾请脉?”

郁闷的大嫂只嘀咕,他也没打招呼呀,要是知道他去给个妾找大夫,我就是亲自拦着也要堵着他呀,自己儿子啥德‘性’自己不知,怪别人如何?

这就是很多大户人家的讲究,不管里面是否恶臭,外面总要讲个好看。要让苏氏来说,羊屎蛋蛋表面光,自欺欺人罢了。

三老爷赔礼半晚上,还委屈的说“不是你回娘家了吗,我出去顺便找大夫来家看看”

三老爷还真不是宠妾灭妻的人,他说顺便还真是顺便,他虽是个‘棒’槌,还真不虚假,只不过有些地方他没想到,反而他还是个最讲规矩的人,讲他自认为的规矩。

苏氏哭嚎是为了面子被打,回自己屋已经心平气和,这点小事还不值得她伤心情。大家都为了面子好看,我也不想丢面子。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个不被丈夫所喜的可怜人,自己再不该立的时候立起来,就等下人也来打你脸吧。

可回头等三老爷把她当闺蜜似得诉说自己的委屈,还有自己的可人爱怜之处,诉说处于情爱当中的自己,是多么的心情舒畅,对着原配说多么多么的心悦那个娇柔的‘女’子-只是小妾而已。看着对面的牛眼里发出赞同我吧的信号,苏氏不知是想哭还是想乐,别人是深怕正室知道自己中意妾超过原配,可这对面的‘棒’槌,深怕你不了解他满满的爱恋,他那脑子被冰破了的‘激’动。

那时牛眼的话语让苏氏隔夜饭都要拿出来看看,被‘棒’槌刺‘激’的记‘性’太差,忘了昨儿个吃的是什么。牛眼满眼深情的说“她一哭,我的心都碎了,”苏氏捂嘴,怕吐出来,大哥,你不姓谢,你姓琼,叫小瑶,连起来叫琼小遥,哪时想起他这言语都要出去吐一吐。

此刻却见苏氏回身站起福了福,面‘露’惊喜道“恭喜老爷了,今儿个咱三房要双喜临‘门’了”因为大儿媳‘妇’肚里正揣着一个。

三老爷哈哈一乐,“同喜同喜”

苏氏听了这同喜一噎,鬼个和你同喜,你这亲爹是真的,我这便宜娘也是真的。面上却满脸笑容,忙吩咐人去请大夫,又道“正好要去老太太那,让我也当回报喜人”懒得在这看那满脸风情之人。

“快去快去,回来还有事和你说”万分和气的三老爷笑眯眯的,那牛眼也不是那么突兀了。

要在前世,三老爷就是大家认为的渣,可苏氏认为他不是,他两个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他也没有对她体贴爱怜到让她对他产生爱意,前世离异的‘女’子都难,更何况古代。他也不中意她,没有美貌没有素雅,平平凡凡的一‘妇’人,但他自认为尊重她,没有宠妾灭妻,后来,还能聆听他的内心世界(苏氏说那是我实在无聊当听个乐趣,不想听时你也进不了我的房),‘棒’槌自认为这个太太娶的好。

苏氏说他不是渣只是个‘棒’槌,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和三姑‘奶’‘奶’一样,只不过一个娇纵跋扈,一个天真愚痴,还好遇到我,换个人当他原配被他气死都是小事。苏氏没刻意做那贤惠人,只是想省心,没必要为不必要的人伤了自己,在不伤害不妨碍自己的情况下,悠然度日,他也只是那无法挑选的搭伙过日子的人而已。

苏氏出了‘门’见二儿媳带着丫鬟过来请安。苏氏不爱这早请安晚报道的,真的孝顺不在这,自己也没给儿媳立规矩的习惯。两个媳‘妇’一嫁进来,苏氏就告诉她们不必如此,可是,规矩这样,她们日日受着如此教导长大,还当婆婆客气,自是嘴里答应,第二天苏氏还没起就她们就等在‘门’外了。

别说她们,就是苏氏自己嫁进来开头还不是一样的早站规矩晚端茶的,还好有个现代思想的小姑子,有她‘插’在里面,太夫人也就不是太管。可是不能因为婆婆不介意,媳‘妇’就不去请安,有时规矩是给人看的。所以苏氏也理解如今的儿媳想法。

看见婆婆出屋,二儿媳笑着上前一步,屈身道早安,“娘起的的早”

这个媳‘妇’进‘门’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每次见了婆婆就小心翼翼,时刻看着婆婆的脸‘色’,如果苏氏脸‘色’沉了点,她就会像小兔子似得赶紧起身站着,一副她有罪的模样。每次让苏氏哭笑不得。

大儿媳投胎生了个‘女’,苏氏产房外就笑着说“‘女’儿好,‘女’儿贴心,先‘女’后儿那是福气”就担心媳‘妇’因为生了‘女’怕婆婆不喜,月子都做不好。我容易吗?我像那处处赔小心的媳‘妇’,当年面对自己婆婆还没如此哪。苏氏是见回媳‘妇’就吐槽一回。

这就是父权社会‘女’子之悲。‘女’子稍微能有点地位,不是你能干,而是你的肚子是否争气,‘女’子只有在生了几个儿子娶了媳‘妇’后,上头没有大山了,才能随心所‘欲’的舒坦,为何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苏氏暗想,自己快熬出来了,等分了府,自己也是四个儿媳的婆婆,外加一个算是正经的其实是便宜婆婆,到那时,哼哼,我也作威作福一回。

011 二儿媳的苦恼

先不管以后自己会不会作威作福,现如今还要面对应付这个始终在讨好自己的媳‘妇’,“老二家的,我要去老太太那一趟,你先回自己院里,我这有个盆景,有点蔫了,你帮我打理下”

苏氏看她是闲的了,才有时间光琢磨自己肚皮,压力越大越难怀。。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零↑九△小↓說△網苏氏左右找个事给她干,每次让她打理‘花’草,这这个举动还真让她觉得欣喜,觉得婆婆重视她才会把活‘交’给她来做,每次乐颠颠的抱个蔫了的回去,过阵子再抱回来个让她养的生机勃勃的‘花’草。

可是没那么多蔫了‘花’草呀。没办法,苏氏就不给‘花’浇水,蔫了就让她打理去。苏氏还想,她要是还没有怀上,就给她找个猫狗让她养去,多找点事给她干干,就不用每天胡想了。

刚嫁进来时的二媳‘妇’还算清秀可人,然而二子却是个慢‘性’子,就算房子着了火,估计他还要整整衣领抹抹头才出去,两人原也相合,可随着进‘门’不见大肚子,这儿媳就开始了一脸我有罪的表情。

你说这每天要是来请安的都是这么个人,真么的是让人无法睁眼。苏氏是话里话外的暗示自己并不是那恶婆婆,可她就没听出来,依旧我行我素的早请安晚报道的架势,当初大熄自己暗示几次她也就坦然了,坦然了,相处起来也自然了。零↑九△小↓說△網

谁愿意成天面对一个紧紧张张的人?

宁愿面对三姑‘奶’‘奶’那样的,毕竟她没坏心眼,虽然有时傻缺了些,但总是率‘性’真我的,在她面前是轻松的,不像儿媳,她的小心紧张‘弄’得你也紧张不舒坦。

自己三个儿子,老大有点话多,老二慢‘性’子,小儿跳跃些,都不算出格,也不是那出彩的人。找的媳‘妇’算是满意。苏氏只想他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平庸的人就过那无禄的日子。

大媳‘妇’出自太仆寺卿家的二老爷的嫡长‘女’,做事还算有条有理,二熄是一翰林家庶出老爷的嫡次‘女’,不知是因为出身问题,还是自己‘性’子,就不如大熄大方。

苏氏想就不知三儿会娶个什么样的,不管什么样的,我是盼着他们自己相合的,也好早生几个儿‘女’站住脚。

在这儿是没有儿子或者儿子少了,总是自己都感觉要矮人一头,就拿二嫂来说,自己是庶出,也只有一个儿子,她自己总也觉得在嫂子弟妹面前低人一头,遇事更加的抓尖要强的,其实只是想掩饰心里的自卑。零↑九△小↓說△網原本就不是个明白人,又在大嫂弟妹都三个亲儿夹击下,更显得她无能似得,她也就最快的速度变成死鱼眼睛了。如果她四儿三‘女’,你看她绝对不是如今模样,估计满脸得意满身骄傲。

也有本来是个明理自强的‘女’子,嫁给一个身边一堆烂帐的糊涂人,再八面玲珑,再明辨是非,也无法在淤泥里保持本心,不是变形记就是黯然度日。王熙凤就是如此例子。

苏氏总是希望进‘门’的儿媳,不要像自己这样,自己没指望有的情爱让媳‘妇’们得到些吧。丈夫不喜,作为‘妇’人也可怜,男子可以另找真爱,‘女’子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真真爱爱的过,那在遭着是什么样的罪,才能还‘精’神抖擞的继续活着?

苏氏是再生人只是自己觉着和搭伙人过日子而已,可哪个小娇娘不是怀着憧憬嫁进来的?哪个不是渴望得到丈夫的钟情喜爱?就是苏氏前世刚嫁时也是满满美意,不管将来是否能过得和美,出嫁时,都是喜新娘。

苏氏‘交’代‘春’香去给二媳‘妇’搬‘花’盆,让秋枝秋叶跟着,一路往缘草堂走去。

过了中秋的天,一种肃然的凉,特别是早晚。苏氏走进缘草堂看见进出的丫鬟们端着洗漱之物,就知太夫人刚起。

缘草堂是侯府主院,历代侯爷所居,上代侯爷去世后,侯夫人还在,现任侯爷就一直没搬进去,升级了的太夫人却又因后面小‘女’儿的各种闹腾,气的中风,也就更不好搬出缘草堂了。

苏氏前世自己轻微中风过,知道怎么康复,就天天辛苦守在太夫人‘床’边,还体贴的把自己身边多年的夏青送给太夫人,帮着伺候。

几年过去,太夫人明显好转,苏氏里外赢得高声赞赏。苏氏想我不过知道得了此病的人心中苦,既然知道些能,能做到那步算那步,也不是单图了得个孝顺的好名。

世上还是看的人多,真心与假意短时间或许无法区分,但时间久了,谁也不真是那糊涂人。好歹也是分的清的。就比如七小姐也是用那十年如一日的贴心让苏氏感慨。苏氏认为自己都没有她的有心和毅力。

苏氏当年送夏青到中和堂‘药’房跟着学了些经络‘穴’位按摩手法,当初是为了自己享受,后来见病了的太夫人更加需要,把夏青送过去,如今接她的活是秋藤。

健康最重要,当过病人的苏氏更加有深切体会。等她嫁了人,能自己做些主,马上安排身边四个贴身丫鬟各负其职,一个总管大拿,要有管理安排的手段,有这么一个人,省的是主母的心,谁愿意当个正室,却抢管事的活;一个善‘药’膳,饮食保养‘交’给她,还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健康的活着;一个要有手上功夫,在这个回娘家次数都少的可怜的古代,‘私’人按摩师一定要有;还有一个是窜‘门’的,潜伏看了吗?情报很重要。多年下来,再让她们再带徒弟,免得需要时接不上趟。

夏青如今早已是康石头家的,她十九那年苏氏做主许配给了外院管事的外甥,在府里‘花’草房的康石头,家有个病婆婆,也是看中夏青那一手好功夫,才死命求去。她现在也是一儿两‘女’,白天只在太夫人屋里当差。

瞧见三太太进屋,夏青殷勤的上前搀扶,虽然在太夫人院里当差几年了,月薪也是在老太太院里领,可是三太太每逢过年过节,太太身边贴身丫鬟有的也没少了她的,所以夏青真个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心里始终认三太太是主子。

012 孝顺的三太太

“娘夜里可歇的好,”苏氏随头又问夏青,“夜里起了几次,口渴了几次”

每次来几乎同样的问话,苏氏想我跟查房医生似得。。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为何不问哪,孝不仅是做出来的,也要说出来,光做不说别人能看到你做的就很少,你做了十分,自己不说,别人也就看出三四分,做了七分你说了,别人就看到你做到十分真不容易,但光说不做别人也不是傻子只会听不会看。别说是婆家,就是自己亲爹娘亲兄弟姐妹也是如此,要不会说爱哭的小孩有糖吃,你不哭谁关注你。

其实,每个人都是如此,都只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而没注意别人做到什么,总以为我为了你做了,你就该牢牢记在心里。但是,别人做的什么,自己也同样不记得,对方强调了,才看到眼里。为何很多夫妻吵架,都会彼此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又做了什么?

夏青听了太太的问话,答道“刚问了守夜的,太夫人昨个睡得晚,夜里总翻身,要了三次水喝,起了四次夜,今早又醒的早,天没亮就喊了丫头要喝粥”

苏氏腹诽还不是昨儿让你小‘女’闹得。

夏青扶太太桌边椅子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天儿冷,太太先用点热茶,加了枣儿的。”她知今儿一早太太会过来,早就嘱咐丫头准备太太的热枣茶。跟了三太太多年,知道三太太每早必要一杯滚滚的枣茶。说是枣茶不如说是糖水,银耳枸杞红枣,热别是秋冬,每早一碗,一整天身子都舒服。但给太夫人就不敢如此,人老怕得消渴症,更何况中风后。三高一般都是连在一起的。太夫人早上都是各类豆粥换着吃。

苏氏喝着热茶,却一眼看到太夫人的卧房里的摆设架上,见又少了个宝蓝‘色’的古盘,上面镶着点点红绿的彩石,因为颜‘色’‘艳’丽,在房里很显眼,这还是有年老侯爷去辽东带回的,据说是遥远的哪个蛮夷部落里传出来的

太夫人一向最喜爱此物,三姑‘奶’‘奶’出嫁时想带去,太夫人都没舍得,这是老侯爷亲自给予的,是个念想,太夫人想,等我死时在传给儿孙吧。

这会不见摆出,不知道是太夫人收起来了,还是昨儿个被三姑‘奶’‘奶’讨要走了。苏氏就曾笑话过三姑‘奶’‘奶’,说她是个蝗虫,把自己老娘为数不多的好东西快要搜刮光了。

三姑‘奶’‘奶’到不是那自‘私’财‘迷’的人,只是她眼里除了她自己,就没别人,本来就骄纵,又被家人宠的从不会为别人着想。别人或许是财‘迷’老娘东西,可苏氏知道,她不是,她只是真的喜欢,想要拥有而已。所以从没见她讨要庄子店铺什么的,就盯着古董了,她还会说,这都是国宝呀,要传承下去,也不想想娘家嫂子,也想把侯府的东西留给自己儿孙的。

等太夫人洗漱完毕,丫头从卧房隔层拿出家常衣裳。府里主子的卧房都有隔层。隔层一般在‘床’的后面,放些主子的贵重物品和衣裳饰品还有其他‘私’人物件,特别是‘女’主子,总不好大赤赤的摆出换洗的贴身用品。

苏氏也起身上前和丫鬟一起帮着穿衣,搀扶太夫人走出卧房。

夏青带着丫头们摆早饭。太夫人的早饭比较清淡,各种豆粥,小菜和小病,都是素的。刚开始,太夫人也闹,不肯改变自己的习惯,一大早桌子上也要见‘鸡’鸭鱼‘肉’,儿孙也不愿留下个苛待老人的名声,也就由着她。

苏氏却让夏青‘私’底下给太夫人院子里人许愿,谁能劝动太夫人三太太有重赏。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想到的是夺冠的是的院里的扫地婆子。这婆子开始从讲她乡下东家长西家短开始进入太夫人身边,一口一个老祖宗哄得老太太每天呵呵。太夫人闹着要吃‘肉’时,这婆子一拍大‘腿’,“哎呦,老祖宗,上回给你说的我嫂子娘邻居,也是馋***着儿媳给她做着吃,不做就是不孝,吃了不到一个月,你猜咋的,”婆子又一拍大‘腿’,吓得老太太一哆嗦,“这馋嘴婆娘又瘫了,之前还能走,如今屙屎屙‘尿’都在‘床’上。老祖宗哎,她可没你有好福气,有孝顺的儿子媳‘妇’,有这满院子的丫头伺候你,还有我不怕苦累的老婆子围着你,”

太夫人心道我福气好我也不愿瘫在‘床’上等人伺候屎‘尿’呀。婆子还挪着凳儿凑近太夫人身边,贼头贼脑的悄声说“我藏了个‘鸡’‘腿’,要不给你解下馋”

太夫人慌得手‘乱’摆“不……馋……”婆子挤眉‘弄’眼的,“不要啊,那我带回家给我孙子了”

等太夫人又耍脾气不想出屋走动时,婆子又“哎呦喂,老祖宗,院子里的梧桐树长个树瘤,那可是老侯爷给你留下的念想”婆子走进太夫人身边连扶带抱的,“在这院子里奴婢扫了几十年地,对那个树比对我儿子都亲,你们别笑,别看我眼睛小,我一眼就能看出它哪缺了哪长了,老祖宗哎,你可得赶紧的,这可不是一般的树,这是老侯爷亲手给你种的,比侯爷年龄还大哪”

急得太夫人催促着,嘴里结巴的“快……快……”

第二天婆子拿着三太太的重赏,按照三太太的吩咐,用围栏把树围一大圈,高度刚好让老太太抚着走,这以后,每天一个时辰婆子听太夫人围着树结结巴巴讲和树有关的老侯爷故事。一个月后太夫人讲话就流利很多,病后半年都没这效果。其实太夫人病后心底总是认为自己这个样子在人面前难堪,所以不走动不说话怕人笑话,有这个婆子连哄代骗、打诨‘插’科的,她还就听了。

就这样,针灸按摩配合走动再结合饮食调理,两三年太夫人能走路但不利索,能说话但不能句子太长,特别是太夫人听说一个熟人发病比她要晚一年后又再次犯病瘫在‘床’上了,更吓得她配合了。

这就是有的人就是身边的亲人说的再好,说的再多,她都以为是害她,不相干的人说了她反而听的直点头。

013 太夫人的拜托

苏氏服‘侍’太夫人吃早饭,用热‘毛’巾轻擦她的双手,慢慢说道“娘,媳‘妇’院子里有喜事,今儿特地来给你报喜”明显‘精’神不济的太夫人睁大眼,“你有喜了?”

苏氏忸怩道:“娘,不是媳‘妇’,是媳‘妇’院里的‘玉’娘,才伺候老爷几个月就见喜了,媳‘妇’都多大了,孙‘女’都抱了,再有喜不是羞死人了”

太夫人眼神随即暗了下,接着又高兴起来,不管怎么说也是添丁进口之喜,年纪老了总喜欢听见喜事。.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

心里高兴吃饭也痛快,不然谁见一脸不痛快的人能笑眯眯。

苏氏和夏青一人一句恭维奉承着太夫人吃完早饭,心情好也多吃了两口,苏氏见外儿凉,自己搀扶着太夫人屋子里慢走消食。

太夫人病了后,堂屋里除了留下卧房,其余小书房茶水房等全部和厅屋打通,就是为了天冷时可以在屋里活动的地方大些。

太夫人也握着苏氏的手,走几步停下,说“媳‘妇’,虽有时我脑子糊涂,但我也知你是个好的,哪家的媳‘妇’也比不上你,我自己亲‘女’儿做的还没你做的多”.人老就是好,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归于我糊涂,所以你不要介意,你要是介意就是你不对。

“看娘说的,这不都是儿媳应该做的,哪家没有父母,哪个老了不靠儿‘女’,大伯大嫂二伯二嫂哪个没出力,你最偏疼我家三老爷,合该我们做的更多些”。前世就有人嫌自己说话过于太直老得罪人,就告诉过一句话...哄死人不偿命,多说好听话你不会死,但别人都爱听。

苏氏也不‘抽’开被握着的手,仍旧慢慢的和太夫人一起屋里转圈,等着听她下文。

“娘是上辈子造了孽,有这该死的冤家,三‘女’我是骂也骂了打也打过,可她就不听我的”太夫人眼泪要汪汪了,“唉,你妹子也命苦,我还能看她几年,这么多年亏得你待她好,双儿这要是嫁进来,总要你再看她娘面上多照应她”。

也亏得这么一大段话让太夫人含泪说完。苏氏想:我不是圣母,但此刻面对一个慈母我也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更何况还没定下的婚事,将来结果的都还不知。

人岁数一大,泪腺也发达,苏氏也眼噙泪,紧握双手,“娘,你定会长命百岁,和三妹和大嫂和我一起看双儿生儿育‘女’,我还指着你帮我带大孙子哪”

“呵呵”太夫人拍了拍我的手,“那感情好,我呀,要好好的活着,三‘女’总是这样我将来怎么闭眼喔”

这么一个慈母,苏氏还是忍不住腹诽:你闭眼前绝对要拉个人的手说,我最不放心的是三‘女’,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要管她照应她呀!

我个里格槽,不会拉着的是我的手吧。零↑九△小↓說△網

面对一个等你表态才瞑目的老人,不答应吧不说自己心里过不去,就是身边的亲友都要掐死你,你答应吧,以后就是吐血也要做,做到最后也成习惯。如果自己早三姑‘奶’‘奶’一步死,估计自己也在闭眼前拉个儿子的手说...我最不放心你三姑呀,你一定要答应我管她照应她。

供养陆小曼的后半生的翁瑞午,临死还拉着好友的手拜托多多关照陆小曼,什么在九泉之下感‘激’不尽。这岂不是道德绑架?不是变相威胁?

苏氏被自己的脑补吓得心里直骂娘,活该吧,别人眼里你就是圣母,要你和气,要你老好人,丈夫把你当闺蜜,小姑子把你当垃圾桶,婆婆把你当救生圈。苏氏真想仰天大吼:都滚他麻的蛋!

“娘,你昨晚没睡好,要不去躺躺?”虽是询问,苏氏却毫不犹豫的搀领着太夫人往卧房走去。

“也好,我也去歪歪”有了三媳‘妇’的间接答复,太夫人也高高兴兴的。

苏氏扶太夫人躺好,起身‘交’代夏青“午后太阳温热,扶太夫人院子里走走,下午陪着剥些豆子”

又回身弯腰给太夫人掖了掖被角,“睡前找个丫头守着,不要睡着了进了凉风,如今的天可禁不得受凉”

望着如此周到的儿媳,太夫人欣慰的点点头。

带着脑补后的郁闷苏氏回自己卧房躺下,一点没心思,东想西想的。

没躺一会,三老爷进屋了,看三太太歪躺着又没盖被,“怎么了?不舒服?”

“没,刚陪太夫人走几圈有些累,就躺会”。见他没走,还在‘床’边坐下,苏氏问道:“刚儿个要等我回来说什么?”

牛眼难得的不自在的表情,“能不能给‘玉’娘也找两个懂医的婆子,刚大夫来过了,确定怀了两个月了,怀相有点不好”

本就郁闷的苏氏气了,大夫还没来已经要找我来安排了,现在又什么大夫说怀相不好才要找,这个‘棒’槌,脑子都不会转圈想问题的吗,别人说啥就是啥。

原就一肚子火的被‘棒’槌的话气级猛的‘挺’起上身,对着他就喷,“你当她是太太?要不要我去伺候她?”

从没见过苏氏如此的三老爷,惊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睁着牛眼一动不动。

吼完这一句,苏氏也熄了火,又歪下,“老爷,今儿个头疼,浑身不舒服,你体谅体谅我,让我先休息两天,你之前的妾生孩子哪个不是我安排人照应的?”

三老爷哦哦的悄悄出去了,苏氏在里屋都听的见他‘交’代‘春’草要好生伺候太太,又要安排人去请大夫。

苏氏笑了,心想,还不算太渣。

说困就困,歪着歪着就睡着了,梦里都很疲乏。

醒来看到被也盖了。听到起身的动静,‘春’草进屋,问道“太太喝点甜汤还是清茶?”最近不知为何,总爱吃甜的多,所以‘春’草才有此一问。

“煮碗汤圆吧,突然想吃了”身子太懒,根本不想动,依旧盖着被子歪着,‘春’草从隔层取了两枕头让苏氏靠着。

‘春’草下去‘交’代人去煮汤圆,又拿了个烫捂子进来,“太太用这个捂捂肚子吧,”

苏氏把烫捂子塞进被子里,自己两个月没来葵水了,上次是半年没来,估计快到更年期了,不止是今儿个,最近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无缘无故的火,对着谁都想喷两句才舒服。难道是内分泌紊‘乱’,所以最近总有那么大火气。

014 这回真的是同喜了

苏氏自己知道不是因为小妾有喜才有的火气,别说一个,就是八个小妾有喜,她也不会多皱眉,最多觉得自己没面子而已。,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前次三儿羞涩的问大舅母家的表妹,看着儿子扭捏的侧面的想问对方长得如何时,要是以前,苏氏只会笑眯眯调侃儿子几句,可偏偏那天,张口吼出“你是娶‘奶’‘奶’,又不是娶‘花’魁”。吼得儿子落荒而逃。

吼完苏氏就想自己哪来的火气?因为秋燥?还是更年期?看看自己年纪,按古代人的寿命比例,也是该更年期的了。前世还有三十七八就更的哪,哪会闺蜜见面就玩笑话“你更了没?”

苏氏想起这就很着急,有的人一更就一两年,以前她无更而过,没有什么深刻体会,看如今自己这个喷火样,如何能憋住一两年?愁人呀,愁人。

看,不喷了,又愁上了,苏氏笑了。

‘春’草端着汤圆进屋,先在‘床’上支好炕桌,又给苏氏被子上铺了布单,用热‘毛’巾擦拭了苏氏双手,才端了汤圆放在炕桌上。

苏氏小口小口的吃着,又吩咐‘春’草:“明早吩咐厨房做碗猪油‘花’生的”。苏氏打赏一向爽利,所以厨房也最爱三太太点要吃食。

‘春’草斜坐在‘床’边,好准备随时服‘侍’,应了声,又道:“太太最近像害口似得,记得太太有九少爷时就爱吃这猪油‘花’生馅的汤圆”

“你也打趣我,再生丢死人了”。苏氏推开吃好的空碗,用帕子抹了抹嘴,“再说也不可能,我自己一个人生呀”。接过‘春’草手上的水漱了漱口。

‘春’草边收拾边抿嘴一笑,“太太忘记两个月前三老爷在这屋过了一夜?”

我里格槽。苏氏呆住。

苏氏一下想起两个月前在院子里赏月,她还没那么诗情画意,纯粹就是睡不着在院子里凉快会。三老爷‘浪’‘荡’进院,好奇怪自己太太独自赏月,就想自己赏个脸陪坐吧。

还吩咐人去厨房叫了几个小菜,还来壶小酒,打发了身边伺候的,三老爷还殷勤的频频给太太倒酒。

‘棒’槌君和脑补君夫妻俩开始赏月。从没话找话开始,到微醺胡谈,再到后来谁也认不出是谁,还相拥着被守夜的几个婆子搀回卧房。

如果倒头就睡了还好,偏偏犯了饥肤饥渴症的苏氏搂着‘棒’槌发笑,‘揉’着他的脸,还使劲封住他的眼睛,傻呵呵的说:“你的眼睛是长大的像个牛眼,你就当个牛郎吧。”

‘棒’槌君同样呵呵的傻笑:“我是牛郎,你就是那织‘女’,咂咂”。捧着太太的脸就亲上了。

苏氏也醉了的和他咂咂上了,那晚后来就是牛郎大战织‘女’,织‘女’反击牛郎,结局是纷纷丢盔弃甲而逃。

第二天醒来,苏氏还以为自己做了梦,细想不是,心底还嘲笑自己到底还是个熟‘女’,怕是干枯久了,也渴望妖‘精’打架的吧,就当自己真找了牛郎,一个只服务几个‘女’人的牛郎。之后就把这茬忘到后脑勺去了。

其实她不知,‘棒’槌君早上起来发现在太太‘床’上,吓得逃窜了。不得了了,在太太‘床’上做‘春’梦,还梦见和太太发‘春’,太丢人了。半个月没敢在苏氏面前‘露’面,后来见苏氏没什么反应的脸,他自己反而到是有些脸红。

这会儿苏氏想起那晚,吓得身子一哆嗦,想如厕,赶紧下‘床’冲向更衣房。

解决回来,问‘春’草叫的大夫哪。‘春’草说看太太睡了,老爷又让他回去了,说太太起身了再去叫。

苏氏在屋里急的转圈圈,那个急呀,“快去,快去”

慌得‘春’草一连声吩咐下去。

孙子都有了的年纪,这时候再还有身子,和儿媳‘妇’同时‘挺’大肚子,羞也羞死人了。可如果不是怀孕哪?更吓人了。前世姚歌手不到三十就癌了,那里起码不大的‘毛’病还可以切‘子’宫,可这里能干嘛,要不流血死要不肚疼死。

想到这就想怀孕好过得病。都是这个‘棒’槌,此刻恨不得要拿跟‘棒’槌打死你这个死‘棒’槌。

没等她转几圈,大夫就来了,他还没出府,先去了太夫人那,又去了大儿媳那把脉,刚准备离府就遇见找他的下人。

大夫坐下来看她有些急‘乱’的神情,说道:“太太急躁了些,呼吸不稳,先坐好歇歇”

能不急吗,快吓死我了。苏氏‘挺’直坐好,长长的深呼吸。这时三老爷也进屋了,进来就问大夫:“太太如何了?”。不作为的关心的神态,看到他还能如此,苏氏不自主的放松一口气。

大夫说:“还没把脉哪,先让太太歇口气。”

然后慢腾腾的打开随身‘药’箱,‘春’草拿个帕子准备放苏氏胳膊上。

“今儿不用这个”。苏氏想我又不是二八少‘女’,大夫胡子也老长了,不用讲究那么多,隔着帕子把脉总觉得不如直接把脉脉象清晰。

大夫把了左手把右手,脸上一丝表情也没,又皱了皱眉,捋了下胡子。苏氏又是忐忑又是想他快点说,但又是怕他说。三老爷也探过身,急问:“我太太得了什么病”

呸!乌鸦嘴,你才得病哪,不是大夫在跟前,苏氏又想喷他。

就见大夫笑了,拱手道“恭喜三老爷,恭喜三太太,三太太怀孕这是有喜了”

苏氏发晕了,三老爷呆了。

大夫有点‘蒙’,咋个回事,这个情况不妙哦,我是不是先开溜,赏钱就别指望了。

三老爷看看苏氏,又看看苏氏,看着苏氏恼怒的神情,他悟了,哎呦,那晚不是做梦,那个打架的妖‘精’是太太。这才狂喜的也给大夫拱手,“同喜,同喜”

苏氏就想起早上他来说小妾时的同喜,麻蛋你同喜。

大夫呵呵,这个老爷反‘射’弧度有点大,高兴的随‘春’草领赏钱去了。

三老爷喜的牛眼变狐狸眼了,嘴咧到耳后根,“这可是大喜事,我先给娘和大哥报喜去”。

“别给我丢人去”。报喜用的着你个大老爷们去?

苏氏的大吼也没吼住他,三老爷一溜烟窜没了。

‘春’草带着丫鬟们喜气洋洋的的一同给太太道喜,苏氏却恨不得用被子捂住头。

015 彼此难堪

苏氏只觉丢死人了,明天是否做个幂蓠,不然没法出去见人了。可府里却觉得大喜,这个年纪有喜是福气兴旺的象征。

还没等明天哪,大嫂二嫂先后就来了,都笑嘻嘻的直道恭喜,羞得苏氏躲在‘床’上。

大嫂满面‘春’风的直夸苏氏是有福气的人。二嫂羡慕的透过被子望苏氏的肚子,“哎呀,三弟妹老早盼望有个闺‘女’,没准这次闺‘女’就来了”酸溜溜的语气。

二嫂你不就只生了一个儿子吗,我就是生闺‘女’我还有三亲儿子哪,不管别人缺不缺闺‘女’,哪有一开头就这么说话的,出身教养还是很重要啊。

反正都如此了,管它丢不丢人哪,苏氏也笑着答“借二嫂吉言,我可不就是喜欢闺‘女’吗,如果这次生个闺‘女’,我就俩闺‘女’了,哪个都比那三个小子强”二嫂从不把她院里的庶子庶‘女’当人看,亏得她自己不一样是庶‘女’出身。

从没见我如此说话的二嫂微微一愣,大嫂忙打岔过去,“儿子‘女’儿都不嫌多,给我最好,哪个我都稀罕”

苏氏笑道:“快把我那三儿领走,我就阿弥陀佛了。”

大嫂也玩笑的应了:“就这么说定了,把小九给我当儿子就行,其他的留给你”

“那可不行,都是祸害,可不敢祸害你去”苏氏笑推了一把大嫂,旁边的二嫂也趁此玩笑过去,岔过刚才一丝尴尬。

几个妯娌也难得凑在一起,彼此都就着这喜事谈笑风生。

外面就听刘婆子的大嗓‘门’,“三太太,老祖宗看你来了”

慌得苏氏赶紧下地,大嫂二嫂也一起迎出‘门’,这个可真是稀客,自从病后,太夫人几乎不去别人院子里,有事都是叫人去她那。

刘婆子搀着太夫人进来,刘婆子就要给三太太磕头,“给三太太道喜,我今儿出‘门’就听见喜鹊叫,就想谁家有喜事,不想应在三太太这里,三太太,老奴给你磕头了”

太夫人也笑道:“让她磕,应了她的嘴,三太太好顺顺利利”

又道:“赶紧躺下”。说着还要扶苏氏去卧房,苏氏哪能让太夫人扶,赶紧过来,“折煞媳‘妇’了,哪能捞动娘来扶我,再说月份还浅,没那么娇贵,又不是第一次,媳‘妇’都生了三个的了”

太夫人这才罢了。三个媳‘妇’簇拥着她坐在主位,就听太夫人问“三老爷哪”

带着丫鬟们递茶的‘春’草笑道:“三老爷在大夫那问话哪,刚可把三老爷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春’草边笑边捂嘴,要笑倒了的样子取悦了在座主子们,大伙笑得东倒西歪,刘婆子搂着太夫人直给她扶‘胸’口。

几个主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其中夹着刘婆子的打诨‘插’科,都知她现在是太夫人面前得意之人,又陪太夫人有大功,也没人计较她在主子面前不算过分的放肆举动。

等人都走了,苏氏问‘春’草,老爷还没问完大夫?‘春’草还是一脸的得意,好像怀身子的是她本人,“三老爷问完大夫又去太太娘家报喜去了。”

苏氏娇嗔道“哪个要他亲自去?”

“这是三老爷欢喜,前几天随国公宋老爷不是在老爷面前得意三个妾同时有喜吗,这下老爷肯定去他那还得意去”

苏氏更加羞怒,骂道:“都是四两不着调的”。还好,没跑去后辈院里报喜去。

苏氏想想都不知怎么面对儿媳。一个正大肚子,一个进‘门’快两年没动静。

响午饭后,得了消息的大儿媳‘挺’着肚子和二儿媳来了,苏氏装着虚弱躺在‘床’上,就想赶紧打发她们回去。

大儿媳还好,一脸的娇羞,估计她也难堪吧,不知该怎么恭喜有喜的婆婆。大儿媳是府里二‘奶’‘奶’,苏氏嫡长子是府里排行老二。媳‘妇’是太仆寺卿家的二老爷的嫡长‘女’。苏氏和她母亲较好,看母知‘女’,苏氏对这个媳‘妇’也满意。

二儿媳是府里的五‘奶’‘奶’,是翰林家庶出老爷的嫡次‘女’,苏氏娘家大嫂做的媒,娇小秀气,此时她的脸是真正的难堪,还难堪中夹着忐忑。苏氏都为她愁,哎呦,我进‘门’一年多还没怀上,这婆婆反而老蚌怀珠了,哎呦,发愁呦,面对婆婆我还是怎么的恭喜,哎呦,婆婆会不会给我房中塞人呀,我是又愁又怕呀。

城府还不深的五‘奶’‘奶’一脸的所想心思摆在脸上,苏氏就像自己做错事似得,赶紧拉过她的手,“你也别多想,这儿‘女’都是随缘,该来的时候就来了,身体没‘毛’病早晚都会生,到时七男八‘女’的累死你”。苏氏知道她娘家也着急,找了大夫看了,也送过来一个孕事专长的婆子进府,苏氏随着话一脸坚定的点头,坚定的眼神附和那句七男八‘女’。

看着五‘奶’‘奶’难堪变成羞涩,苏氏同时对她俩说“我最喜欢看你们夫妻恩恩爱爱的,这比什么都强,夫妻拧成一股绳,什么样的日子过不到?什么样的福气享不到?娶你们进来是给丈夫贴心的,不是给小妾贤惠的”。

五‘奶’‘奶’一脸惊喜的望着婆母,苏氏想:我还头一次这么直白的说这个问题,和整个社会公开唱反调我还没这个勇气,本想慢慢暗示,再看我的做法,媳‘妇’总会明白我的想法,这不,大儿媳生完老大后就看明白了,以前只是恭敬,现在是恭敬里带着感‘激’,有好东西都要送过来。可如今我怀孕了,再不说,本来就有心事的二儿媳快成压力君了,不然等我生了孩子,她郁结成不育症了。

“院里有不听话的丫头就撵出去,不管是谁的人,‘交’给我去撵,只要媳‘妇’不怕我多事,撵个丫头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就差拍‘胸’脯表态了,苏氏知儿媳‘妇’院里有个仗着大嫂陪房家的丫鬟看二儿媳目前没得生就有些蠢蠢‘欲’动,想当庶长子的娘,之前没这么表态,是儿媳自己都没处理没告状,婆婆怎么好往儿子房里处理,这次是不表态不行了,媳‘妇’总是一脸忐忑纠结的表情来请安,我个孕‘妇’要郁闷成胎位不正了。

媳‘妇’惊喜转为欣喜,满眼噙泪,‘激’动的靠着嫂子,扭过头默默的压下心中的眼泪。在这古代,哪有比婆婆给媳‘妇’表态支持一双人更让媳‘妇’感动的?估计以后不止是媳‘妇’,亲家母也得把我供起来。苏氏看着儿媳想。

二‘奶’‘奶’同情的揽住弟妹,让苏氏觉得自己真像个罪人,在一个头胎生‘女’儿现在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大儿媳和一个进‘门’快两年还没消息的二儿媳面前,这会怀孕的苏氏面对纠结的两个媳‘妇’自己就像做了错事。

016 妯娌私话

造孽呀,前世的新婚‘妇’人想啥时候生就啥时候生,最多两口子合计下,哪个婆家敢在你婚后两年没生孩子使脸‘色’,如果有,儿媳铁定上天涯发帖……扒一扒我那紧盯着我肚子的极品恶婆婆……

可这里‘女’子不能生是大罪,晚生的不仅夹着尾巴在婆家行走,还要贤惠的给丈夫拉皮条,想想都闹心,苏氏想这胎还是生个儿子吧,如果是个闺‘女’,嫁到哪家都不放心。。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打发走两个不似来恭喜的反而是来求安慰的媳‘妇’们,苏氏这个心累呀。比骂人还累,骂人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怎么难听就怎么骂,可是安慰媳‘妇’,反而要琢磨台词似得,怕哪句刺伤对方了,哪个措辞打击对方了。

苏氏唉声叹气的躺下,真的心累。

“‘春’草”苏氏有气无力的叫道。

‘春’草还是一脸喜气的进屋,“太太叫奴婢?”

“我想睡会,有人来推脱下,昼食也不用叫我”。‘春’草欢快的应了,她的欢快让苏氏更加郁闷。

刚睡过一阵,苏氏并不困,只是心里好凌‘乱’。怎么又怀了哪?高龄产‘妇’呀,这个年代没有破腹产呀。听说手小的稳婆可以生产前正胎位,要不要提前挑选稳婆,从手艺高的手小的里面选?

起身想喊‘春’草,刚张嘴,又想算了,这个问题还是拜托娘家大嫂去吧。

胡想八想的翻来覆去。

却说那头三太太俩儿媳除了院子,一起回到二‘奶’‘奶’孙氏院子。进了里屋,孙氏拉着妯娌的手坐下。

“我说弟妹,你也放宽心,这孩子是越急越不好怀,别人说的是,你一着急就把送子娘娘吓跑了,你看有的人家不就是头几年没得怀,抱养个孩子后一年就怀了,那就是你不着急了送子娘娘就给你送来,”

五‘奶’‘奶’徐氏叹口气说:“一是着急,一是怕我这没得生,相公再纳妾让小的生”

“婆婆不会往你房里送人的,你就盯好你院子里的人就行了”

“我看婆婆院里都几个妾,外人都说...”徐氏支支吾吾的。

“长辈的事我们不说,我当初怀大‘女’时,想提个陪嫁服‘侍’相公去,可相公没同意,相公说婚前婆婆就告诉他既然相中了就要一心对待,如果将来做不到一双人,但一定要三不做,第一个就是不能在妻子怀孩子时另外找通房小妾,第二个是不能宠妾灭妻,宠哪个婆婆就打死哪个,第三个是不能偏疼庶子‘女’超过嫡子‘女’,如果有犯,就罚,将来分家产就少分多少”

孙氏掩嘴笑,“相公说还列了好多,还让相公签字按手印了”

“这也是我怀大‘女’时相公说的,还有哪,不友爱兄弟姐妹也罚,如果媳‘妇’不好,自己管不住也罚,罚出的就讲奖给做的好的,都做不好,婆婆就说除了能留给生活的费用,其他的家产还给侯府,婆婆的陪嫁就是谁对她好就分给谁,包括娘家婆家外人和丫头们”

徐氏也跟着笑了,觉得好古怪的婆婆。零↑九△小↓說△網

“相公说婆婆说了,别人管不了,自己的儿子将来也指不定管不了,先小人后君子,每个儿子都签字画押,管不了时就拿出来,认罚就是了。”

“我给你说这是想安你的心,你回家悄悄问问,五弟肯定也签了”

孙氏‘摸’着肚子舒心的笑着,“我娘都说我有福,遇到个好婆婆,其实最开始我也一直担心,婆婆会让我像她那样,就怕婆婆用贤惠来敲打我,没想到婆婆一直暗示我她不会‘插’手儿子房里事,”

孙氏眼一红,“知道婆婆列了那些让相公签,你不知我当时就哭了,整个心落下来,发誓以后真心的孝敬婆婆,不再担心婆婆‘插’手房里事了,两人自己好好过,如果自己过不好,管不住相公纳妾,那也是命,到时再做那贤惠人。”

“我知你是个好的,就希望将来的三弟妹也是个好的,咱们三房和气相处”

徐氏点点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眼圈还红红的,孙氏让丫鬟们给她端来水盆在她这洗把脸。

孙氏命贴身大丫鬟雪蒿取来自己用的妆奁给徐氏用,徐氏随身的丫鬟‘玉’竹忙上前去下手镯饰物,徐氏弯腰在小丫鬟端起的盆里净了面。

一时徐氏洗沐完毕,雪蒿端了热茶,两人喝着热茶,孙氏对雪蒿说“你带五‘奶’‘奶’的丫鬟也去耳房喝些茶去吧。”

等人走远了,徐氏问道:“听说娘给七爷要定下了。”

孙氏点头说“是大舅母的侄‘女’,也是翰林家的”说到这孙氏抿嘴一笑,“大舅母最得意七爷,二爷说七爷小时候恨不得抱回去养”

徐氏会心一笑“七爷是会哄人,不像我家的,锯了嘴葫芦,好话没有,歹话也无一句”

孙氏想想这兄弟三人就发自内心的想乐,自己嫁的喜怒都在脸上还话多,五弟是半天不言语,七爷是哄死人不偿命。

就不知婆婆再生会是什么样的。

“不爱说有不爱说的好处,你看你二哥,和个鸟儿也能说半天,那天我看他在鸟笼前站半天,走过去看,就听他说--你为何不吃哪?这个不好吗?尝尝给我看。还是不吃呀,那你想吃什么?然后那个鸲鹆张嘴说--你话太多了,讨厌!”

孙氏笑的忍俊不禁,引得徐氏也哧哧的笑。

二爷谢家年是苏氏嫡长子,‘性’子温和,有点话唠,和谁都可以说上半天。孙氏刚嫁进来时见他和丫鬟格外和气,拿不准到底哪个是通房丫头,后来发现,他和谁都那么和气。没事还和个鸲鹆说几句,有时烦的鸲鹆把头藏起来。

徐氏笑完后,又唉声叹气的说:“可五爷是高兴也看不出来,不高兴也看不出来,我给他炖个汤,问他如何,他嗯一声说还好,问哪个都是如此,唉,我都拿不准要做什么,又没个孩子,五爷也不和我多说话,五爷这样,丫鬟婆子都不敢大声,我院里静的恨不得蚂蚁爬过都听得见”

孙氏笑得掩嘴:“兄弟两个匀匀就都好了”

妯娌两人莺声燕语,不时一阵笑语传出来,孙氏的丫鬟雪蒿陪着徐氏的丫鬟‘玉’竹也在耳房唧唧咕咕的说笑着。

017 寂寞的人生谁知?

不提三房妯娌的相谈,这里苏氏刚刚‘迷’糊着,风风火火的人又来了,“三嫂,”

‘春’草赶紧上去,小声道“三姑‘奶’‘奶’来了,太太刚睡了”

苏氏头疼,就算打发她这会走了,一会她还是要过来的,还是这会应付了她吧。,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春’草,让三姑‘奶’‘奶’进来吧,”苏氏出声道。

三姑‘奶’‘奶’进来坐在‘床’边,也是满脸喜气,“恭喜哦,老蚌怀珠”说完她自己还嘻嘻笑。

苏氏无奈,“就知你们要笑我,我都不敢出‘门’”

“哪个敢笑你,我就揍她”三姑‘奶’‘奶’还挥了挥手拳头。

三姑‘奶’‘奶’用胳膊碰碰苏氏,道“我三哥乐坏了吧?”

苏氏乐道:“他怎么不乐,马上就又要有两个孩子叫他爹了”

三姑‘奶’‘奶’一瞪眼,问道“又是哪个妖‘精’有了?”

“瞧你,不管哪个有了将来也是叫你姑,”苏氏戳了戳她的额头。

三姑‘奶’‘奶’撇嘴,“谁稀罕,我可不是不让自己老公纳妾却喜欢自己哥哥纳妾的人,找通房纳妾的都是种马”

就算不是个穿的,多年灌输也让她给普及的懂一些现代词,不是她先说的不着调这三个字,苏氏也不会经常挂嘴边,就连有次二老爷和三老爷吵“我是你那不着调的人吗”

“我那种马哥现在的真爱是哪个?”三姑‘奶’‘奶’贼乐贼乐的。零↑九△小↓說△網

苏氏也乐,“就有次你要‘抽’她的那个”有次三姑‘奶’‘奶’来苏氏这,看到‘玉’娘拧搭拧搭的扭过来想给她见礼,三姑‘奶’‘奶’一甩袖走了,还想派丫鬟去‘抽’她。

“哈哈,这个找的不咋地,不会是内秀吧”三姑‘奶’‘奶’低声道“我看她那样就像个内秀的,你可要告诉我哥,莫要贪‘欲’,遇见内秀的死在她肚皮上都有可能,我给你说,那个赵飞燕就是...”

苏氏赶紧打断她,“小姑这是说什么哪”

“哎呦,孩子都生了三个,肚里还揣着一个,装什么纯情少‘女’哪,”她打趣道:“脸还红了”

“三嫂,你的孩子都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挤挤眼,一脸‘色’相。苏氏想我要是个原装土著听了这话臊了臊死了,也要痛训你一顿,你一个寡‘妇’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还内秀还贪‘欲’死在肚皮上,如此‘露’骨的话。

我是训她哪还是继续装傻?对个寡‘妇’这样的训斥她该多难受,没男人也不是她愿意的事,算了,不在她受伤的心底洒吧盐了。零↑九△小↓說△網也估计这也是她总跑来我这的原因吧,虽然不认同她,但也不打击她。

苏氏不想在此问题继续下去,赶紧打岔,“你去娘那了吗”

“去了,去了才知你又怀上了”三姑‘奶’‘奶’毫无形象的伸伸懒腰。

“娘都给你说了大哥想让小十爷聘你的双儿”苏氏好想知道三姑‘奶’‘奶’的想法。

“说了呀”

“你同意?”苏氏看她一脸轻松,就知她估计是同意了。

“为何不同意?‘挺’好的”她还莫名其妙的看着苏氏一脸惊讶的模样。

“你不是以前说姑表姨表都不要做亲,生的孩子会有问题,还有你也说不能找男的岁数小的”

苏氏确实‘挺’吃惊她会同意,昨天要许配给我儿,一是估计突发奇想,二是看我好欺负,大嫂可不是我,随便让她来发泄。

“哎呀,你不是说到哪个庙念哪个经,我看姑表接亲的多了,也没几个生傻子的,男的小不是怕将来‘女’的显老吗”

三姑‘奶’‘奶’两手一摊,“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我家那个面人,气归气,嫁谁家我能放心?嫁回来,虽然大嫂不如你,但有我在,她也不敢拿捏双儿,她敢我就让大哥收拾她”她还狠狠的语气。

苏氏要晕,奇葩人奇葩想法,真想打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还是娘家好呀,还是大哥好呀,”三姑‘奶’‘奶’还万分感叹上了。

苏氏两眼直冒泡泡,“要是我得罪你,你是否也让你三哥收拾我?”

三姑‘奶’‘奶’尴尬的一笑,“那哪能,我还要帮你揍我哥和那帮贱人哪”

苏氏学她以前的口气,“切!信你?”

三姑‘奶’‘奶’用胳膊撞撞我,“学我,让我哥看到该骂我了...我好好的贤惠太太让你给带坏了”

苏氏继续学她,起身两手抓住她的肩膀‘蒙’摇“你就频吧,你就频吧”

摇的三姑‘奶’‘奶’大乐,挣脱了跑到妆台看头发‘乱’了没有。

苏氏也开心,这也是没果断拒绝和她来往的一个原因,可以借着学她也抒发抒发对前世的留念。来这是无法选择,如果有选择,苏氏宁愿回到现代捡垃圾,也不在这当贵‘妇’。

太寂寞了,你所知道的生活过的世界没人知道,这对面有个知道的你还不敢说,怕她大嘴巴说出去,怕她万一得罪她她给你使坏,虽然她不是个坏人,但总好心办坏事。自己活的憋屈吗?憋屈,万分憋屈,不是因为小妾憋屈。本身是个草根,一直过得和这里比是自由自在的日子,想跷二郎‘腿’就跷,逛街累了路边石阶就敢坐,唱过K蹦过迪,网上看八卦手机看电影。可这里哪?张嘴大笑那是举止粗俗,走路头上釵不能晃动,坐下要坐直,天哪,以前除了上班,坐下几乎都是歪着的。几十年的习惯怎么可能十几年来改掉?前世的我自然,这世是我装,装久了也像点,可骨子里还是自然的我占多半。

为何苏氏闺中没什么出挑的,枪打出头鸟,越出挑关注的人越多,遇到个嫉恨的穿者,分分钟被灭。哦,我穿个丫鬟你穿个官‘女’,不推你掉水推谁掉水?

三姑‘奶’‘奶’一直活的真我,无论言语还是举止,所以她也吸引这里的男子,在一群循规蹈矩的‘女’人中,出现个这么分明的这么朝阳的这么鲜活的美貌‘女’子,哪个男子不心动?

苏氏看着妆台照镜子的三姑‘奶’‘奶’,说不羡慕是假,人美穿什么带什么都好看,黛青‘色’的襦裙,同‘色’的绣‘花’,墨绿‘色’的滚边,白‘玉’的簪子,因为笑过,凤眼汪汪,光洁的额头,云鬓高髻,也难怪当初三姑爷为了她家族都不要了带着她去外乡谋生。

苏氏突然想,如果在普通人家,她要改嫁也是有人要的吧。

啊呸。千万可别来这一出,那可真会要了两个侯府的命了吧。

018 奇葩人奇葩脑回路

两人正说笑着,‘春’草进来,她白了眼三姑‘奶’‘奶’,反正谢氏背对她也看不见,“太太,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准备午饭,刚午饭时没让她们做你的,奴婢‘交’代了说等你醒了再做”

“好,做碗面吧,别的不需要了,让老吴家的做”

坐在妆台前的三姑‘奶’‘奶’回过身,“三嫂,你还没吃午饭呀?”

“午饭时睡了,没让她们叫我,你也来点?”苏氏回她。,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也行,刚在娘那没怎么吃,她那菜也太清淡了我都没吃饱,‘春’草,也给我来碗,”三姑‘奶’‘奶’对着‘春’草道,又回头和苏氏说“老吴家的做的重口,我就喜欢吃香香辣辣的,什么那个‘毛’血旺剁椒鱼头”

苏氏装傻,“猫血望?猫血还能做菜?”

“哈哈”三姑‘奶’‘奶’笑的直摇头“你个古人,我说不清,是有猪血猪肚做的菜,里面还有别的菜,可惜我不会做”

苏氏装作好奇的样子,说道“在哪里吃的?出去吃就好了,你三哥说‘花’岗楼新添了几道新菜,是那家的话就让你哥去带回来”

三姑‘奶’‘奶’叹了口气,怀念的说“不是那”

苏氏也从‘床’上起身,满身都是皱,准备先去了更衣间再换衣服。古人为何年年季季都要添衣服,布料都是全天然的,没有化工原料,稍微一坐就是折,就是颜‘色’染料也都是全天然,洗洗就脱‘色’了,‘妇’人在家有时一天都换好几身,有正事要出‘门’参加什么‘交’际,都要新做衣裳。要不府里的绣娘成年的忙。怪不得红楼里秦可卿病了有人去看望大夫来把脉,一天换几身,真是折腾个人。

等苏氏换好回来,‘春’草已经端回了面,热气腾腾的,“太太,厨房一看到奴婢,就都让奴婢代替她们给太太道喜,奴婢说要老吴家的做面,喜的她满身‘肉’都颤,得意‘奶’‘奶’点她做吃食,奴婢还赏了厨房五百文,让她们自己分去,说以后做的菜,太太爱吃就再重赏,”

府里各院都有小厨房,但也只是能炖个汤煮个面,无法炒菜,不是有这个不着调的三姑‘奶’‘奶’在,苏氏还真想做几个想吃的菜,‘交’给别人做也行呀,可有那个煞星在,一点不敢‘露’出来。

有人会说了,告诉她又如何?还认个老乡哪,在这几千万才有一个穿的,老乡见老乡多亲切呀,可以一起玩一起闹,在‘床’上打滚,你说吐槽她听得懂,她说脑补你明白,她找过晋哥你约过点娘,说什么彼此都的听明白。

苏氏想到这就身子一颤,吓得。如果告诉了三姑‘奶’‘奶’,估计她什么事都要拉上你,她会说,我们一个地方来的,你理解我吧,你支持我吧,我们要为了我们自己和封建思想做斗争吧。苏氏别扭的看了看她。

三姑‘奶’‘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还不客气的招呼苏氏赶紧坐下来吃面,“三嫂,你我的口味真像,咱两可以吃到一起去”

苏氏呵斥她,“吃完再说话”

“矫情,我还曾站着吃过饭哪”她还边吃面边说。

苏氏不接她话,心里想我也站着吃过饭,旅游的地方,人超多,等位来不及,大伙全部站着吃快餐。

“哎呀,真舒服”饭后谢氏‘揉’着肚子说。

苏氏真无语了,就不知在婆家她是不是也这样,“什么举动,你在外在婆家可要注意了,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三姑‘奶’‘奶’郁闷的仰倒在‘床’上,‘床’帘都被她带的直晃悠,“我好寂寞呀”

苏氏要晕,她刚心里感叹完在这里好寂寞,三姑‘奶’‘奶’来这一句,不是了解她,还以为她有读心术哪。

三姑‘奶’‘奶’突然起身,说道“三嫂,我都熏陶了你多少年了,你怎么还不理解我哪?甚至像我婆婆似得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的,怎么教导一个人这么难哪?我让你理解我接受我是为了你好,我们‘女’人不能当男人的附属品,我们要为自己的权益去抗争”

看看看,脑补她会这么说的,如果她知道你也是穿的,那就不是教导,那就是铁定拉上你,上天入地也要拉上你,嘴里还是为你好。

你知不知我让你举止斯文点,说话注意点,也是为你好,活着是为了自己,可给外人看的还是要注意,人不可能永远我行我素。你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除非你永远不出‘门’。

我不是刘胡兰也不是秋瑾,没有那么伟大的抱负,就是有点理想也不是你那样抗争法。

苏氏说,“那你看,男子在外做事养家,不让‘女’子出头,你去看看能做事赚钱的‘女’子好多是奴婢,像你我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拿月钱,可是她们没有人身自由,再有经商做事的‘女’子,都是打着家族的旗号,或者躲在男人背后出头的,如果你不想当男子的附属品,你就先让‘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去做事,做同样的事”

三姑‘奶’‘奶’吃惊坏了,“没想到呀,三嫂,你还有这觉悟”

苏氏接着说,“可是你抗争了什么?和婆家抗争,和小妾的问题抗争,和整个礼教抗争,只盯着小妾事情上,打跑了小妾你就觉得‘女’子有权益了?男人只中意你,你就觉得你有权益了?”

三姑‘奶’‘奶’急得跳起,“从我做起,如果我们每个‘女’子都要求一夫一妻,都要求男‘女’平等,那么‘女’的地位不就提高了?”

真懒得理她,一夫一妻‘女’的地位就提高了?男‘女’平等表现在一夫一妻上?好,男人是都一个老婆,可都关在内宅生孩子,在外干活赚钱的还都是男人,这还不都是男的天下?

三姑‘奶’‘奶’像看傻子似的看苏氏,苏氏像看白痴一样看谢氏。

为何之前苏氏几乎不和三姑‘奶’‘奶’‘交’谈她自己认为的新思想,因为一个只盯着看男人‘裤’裆的谈提升‘女’子地位那就是扯淡。

为何苏氏宁可和庶‘女’相谈,因为你说的她明白,她的举止和思想你也认可,大家都在一个脑‘波’段上,她还是土原著,作为同穿的,苏氏有时是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要和她‘交’谈大都是‘鸡’同鸭讲。

最后三姑‘奶’‘奶’来了句,“你们可悲的‘女’人,宁可受封建礼教的毒害也不愿意改变自身”

苏氏要晕倒。

019 喷子的第一喷

三姑‘奶’还继续说,“就是由于有你们这些不思进取的固守顽固派,‘女’子才越来越没有地位,通常为难‘女’人的都是‘女’人自己”

苏氏火大了,“你思想进取?你不顽固?那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我身边的丫鬟都识字,我庄子上有‘女’童识字班,不仅我庄子,我娘家所有庄子上都有,你在干什么?”

苏氏用胳膊支在桌子上,探身大声问道“你和别人鲜衣怒马的时候,我说服大嫂去办识字班,你和姑爷两府闹腾的时候,我让‘春’雪去庄子上教算账,你为了姑爷伤心时,我在为几个被婆家虐爱的媳‘妇’奔‘波’,你和你婆婆吵架时我救了个刚出生就要被亲祖母淹死的‘女’婴,你甚至在骂你‘女’儿是废物的时候,我教导了庶‘女’立身做人处世,”

“可你哪?”苏氏对着她大吼。。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三姑‘奶’‘奶’目瞪口呆,张着嘴楞在那。

‘门’外有脚步声,三老爷掀帘进来,不悦的对她说“你又来气你嫂子了,不知道她有身子了吗?”

苏氏和三姑‘奶’‘奶’同时一起扭头,道“你闭嘴”

后两人又都一起扑哧的笑了。

“三哥,我和三嫂说会话,你先看你小妾去”边说边起身推三老爷出‘门’。

三老爷被她推出去,还不忘嘱咐苏氏“要是累了就打发小妹走,想吃什么告诉我呀我去给你买”好一副好丈夫的体贴。

这一打岔,气氛松了,苏氏深呼一口气,痛快,怪不得家里的‘棒’槌想梗着脖子就梗,吼完整个人轻松了。所以三老爷活的最自在,他想吼就吼,郁闷时还有妻子这个闺蜜来吐吐槽,心中不装难过事。

三姑‘奶’‘奶’回过身啪啪的鼓掌,“三嫂还是受我影响良多呀,哪怕只影响你一个我也不算白来这里一趟呀”

“屁!受你影响?我嫁进来之前我娘家庄子上的识字‘女’童没有三百也有两百,你知不知道我祖母在家乡的庄子收益全部拿来救助‘女’童和‘妇’人了”

三姑‘奶’‘奶’‘激’动的说“哎呀,没准我和你祖母是老乡哪”

“我祖母是西昌府人,和你是哪‘门’子老乡?”

“你不懂,你祖母有没有留下手记什么的”谢氏热切的拉着苏氏的胳膊问道。

苏氏甩开她,“就是有你也看不着,”

三姑‘奶’‘奶’可惜道“能看看就好了,”又好奇的问“你祖父是什么样的?能让这么优秀的‘女’子嫁给他,肯定是伟男子吧?”

这个脑回路,重点是这吗?刚喷她的话她一点没往心里面去想,这就是前世所说的只活在男人‘裤’裆里的‘女’子,能为没有了情爱就抛弃父母孩子去跳楼。

“老辈的事你别打听,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哎呀,我怎么没遇见个伟男子?要是遇见我肯定辅佐他成就一番天地,发家致富不在话下,没准改写历史哪”她还遗憾的口气。

正喝茶的苏氏一口茶都喷出来,我里格槽,当年她拐动姑爷去外乡难不成为了发展一番天地去了?那姑爷可真是她给害死的。

“你看你,看不起人是不是?”三姑‘奶’‘奶’掸了掸衣服,好像溅到她身上似得。“我就是被这么个死板丑恶的婆家困住了,不然我去开个茶楼酒楼,就是开个‘女’子养身馆也行呀”

“得了吧,你那陪嫁你都打理的一塌糊涂,上次你庄子上管事做假账贪污还是大嫂派人去理的”不是苏氏鄙视她,除了美貌她就一副空想,没有任何本事的人。

“还不是这里什么都不让‘女’人出头‘露’面,光是看账什么都安排人去做,我又不是算账的,下人‘阴’奉阳违我有啥办法,我是开拓型的,掌握好大方向,只要跟着我的人听我的支持我,什么局面打不开?”

苏氏要吐,好伟大的空想,她看不起的这里循规蹈矩的古板‘女’子不用抛头‘露’面一样打理产业好好的,哪像她折腾哪项赔哪项。她哥是有点傻气,是个傻‘棒’槌,可三姑‘奶’‘奶’整个一个蠢‘棒’槌。

难怪前世网上有句--不怕你傻,就怕你蠢。

“连手头上的小事都做不好,还提什么大事?”想起她哥傻‘棒’槌,苏氏又有火了,“你还说你哥有点傻,但他不做蠢事,他只傻他自己,不妨碍不伤害别人,可你哪?三姑爷是让你蠢死的,你小‘女’是你蠢成这样的”

苏氏大大的喝了口水,看她要张嘴,赶紧继续,先让我喷完你再说,“三姑爷有多大能耐你看不出?还是你以为一个为‘女’子要死要活威胁父母的男子是真男人?你为了躲避婆家给你房里塞小妾让他去外乡谋生,那你为何出‘门’前不去了解那里的风土人情?为何不让婆家给你带个好大夫?别给我说姑爷是病死的,一个秀才喝的大醉掉进河里捞起来后一场风寒去了命?不会游泳跑河边干嘛?我告诉你,河对面是京里方向!”

苏氏大喘一口气,妈蛋,继续“姑爷走的早,如果姑爷现在还活着,就你这样三天闹五天跳的,你能保证你们还是一对恩爱夫妻?”

“你老骂你家小‘女’是废物,立不起来的面人,可你除了骂她,你教过她吗?高兴时搂着叫心肝宝贝,不高兴就骂的她像狗屎。成了遗腹‘女’不是她的错!没有父亲不是她的错!这都是你给她带来的!你有父有母你又是啥德行?”

三姑‘奶’‘奶’眼泪汪汪,嘴哆嗦。

“你老说你命不好,我看你是命太好,有个容忍你的婆家!有个无论做什么都偏向你的娘!有个永远帮你收拾烂摊子的娘家!命不好的是你‘女’,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你这个娘!”

满脸泪痕的三姑‘奶’‘奶’,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从没有给她这么说过话。

“不爱听?是吧?难听?是吧?忍你好久了,我祖母手记上还有好多话还想念给你听!”

苏氏狠狠的的看着她慌‘乱’的眼神。

“不怕人傻,就怕人蠢!”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还有哪,要不要听?”

三姑‘奶’‘奶’哭着扭身跑了。

苏氏撇撇嘴,今儿让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喷完真过瘾,心里痛快了。

儿郎们!等着吧,喷子开启了启动模式。

020 惊呆了的父女二人

喷跑了三姑‘奶’‘奶’,苏氏回身从她跑出去时掀开的‘门’帘看到,一脸纠结的‘春’草,目瞪口呆的三老爷和惊愕的七娘子。完蛋!喷的太专注,屋外的动静都不知。

苏氏扭身跑回卧房躺倒,大声说“我困了,要睡觉,不要打搅我”

好丢人,形象全无。求时光倒流。

对于三姑‘奶’‘奶’苏氏早就想喷她了,她自己活的肆无忌惮的,想干嘛干嘛,恨不得世界都围着她转,从不见她为别人着想,你又不是那银子,就是银子还有那假正经视它为铜臭哪。

三老爷默默的走出院子,连‘女’儿的辞别都没听到,太受打击。只知道怀身子的口味会变,还不知有‘性’子变的哪。这也变化太大了,看来是小妹来的次数太多了,准是中了小妹的邪,赶明儿不让小妹再过来。不然我的好太太学成她那泼样,那可怎么好?

自以为想明白的三老爷又乐呵的跑去找大哥了。

另一个受了惊的七娘子也只好回去,本想着来给嫡母道喜,路上遇见开心不已的父亲,就一起进了院,父亲阻止了要通报的‘春’草,乐呵呵的带着小‘女’一路直达屋‘门’,听见嫡母在屋里大吼。

太震惊了!路上七小姐还在想着嫡母吼的那两句:

不怕你傻,就怕你蠢!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七娘子心里有点凌‘乱’,本来还想去姨娘那的,就先不去了,自己要回屋好好想想去。

偏院里的罗姨娘只等来‘女’儿身边的丫鬟说今儿个不过来了,还以为七娘子因为太太怀孕也有了心思。

她唉声叹气,和身边贴身丫鬟杜桂道,“这太太要是生个‘女’儿,七娘子……就”三房没有嫡‘女’,太太又对七娘子和善,所以七娘子在待遇上和嫡‘女’没什么两样。

杜桂赶紧打断薛姨娘,“姨娘可别说那话,”她还出屋瞅了瞅,进屋关好‘门’。

“七娘子马上就到许人家的年龄了,就算太太生个嫡‘女’,长大还要好些年,碍不着七娘子什么事。着急的是那屋那个”她还用手指指,“哼!还想仗着肚子里揣个怎么耍哪,这可好,太太有了”

杜桂哧哧的笑,“让她得意去。今儿个奴婢看她听说太太有了那脸一下就白了,手里的帕子都绞成麻‘花’了,上午还‘挺’着个肚子在屋‘门’口晃悠哪,下午就不没见着人了,指不定在屋里怎么哭哪”

“奴婢看我们院谁也比不过太太去,那年三老爷最宠的什么叫喷嚏的,不是想压太太一头,太太还没出声哪,老爷就骂她给脸不要脸,后来撵到庄子上去了”

罗姨娘也笑了,“什么喷嚏,人家叫阿秋”

“呸!以前叫饼儿,非要让老爷给改个叫阿秋,跟着老爷念会一句...万里悲秋什么的,就要叫阿秋,”

杜桂笑的更得意了,“这不就悲秋了吗,叫奴婢说名字也改的好,阿秋,啊湫,打个喷嚏就没了不是”

说完她还学着打喷嚏的动作,罗姨娘也笑的捂嘴。零↑九△小↓說△網

“姨娘,你瞧着吧,就算她生个哥儿,要是敢折腾一样会被撵到庄子上去,这些年奴婢算看明白了,太太是个贤惠人,但也是个明白人,老爷其他地方糊涂,可谁要想比着太太,立马翻脸。你看庄子里的哪个是太太撵出去的?都是老爷撵的”

“唉,我也没那本事,也没那心,就想着七娘子能找个好人家,我就放了心”

“姨娘这你就不用愁了,太太教导她那么些年,怎么也不会把她随便嫁出去”慈娘走到姨娘背后给她按着肩膀,“奴婢却发愁姨娘,等明年出‘门’子了,你要提哪个上来?”

“柳絮虽然呆了些,可是人实在,海棠到是灵巧,就是心眼子太活,怕以后姨娘拿捏不住她”

杜桂又问罗姨娘,“你看哪个合适?”

罗姨娘微闭着眼,“你跟了我快十年了,看的比我清,你说哪个就哪个,让我选,我看哪个都好”

杜桂停了了停手,接着又继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姨娘呀,要不是有七娘子,奴婢看你在这偏院怎么活”

罗姨娘笑了,说道:“我这一辈子有了七娘子也算是有福了,我也不贪,只要七娘子将来生儿育‘女’的让我看看就行”

这屋两人絮絮叨叨,却不知那屋有个在掉眼泪。

‘玉’娘进府前就叫‘玉’娘,进来后太太也懒得在改名,她和‘春’草相反,庄子上挑上来的,却生的白白静静,五官不是很亮眼,可那秋‘波’眉眼也是另外一种韵态,更突出的是那身姿,前看‘波’涛汹涌,后看‘肥’‘臀’蜂腰,每次听到三老爷提起‘玉’娘,苏氏首先想到‘玉’体横陈这四个字,还真想书写这四个字和他讨论讨论。

进府几年后,入了三老爷的眼,近身伺候几个月就有喜,‘玉’娘是快活的,有了孩子才有提姨娘的希望,跟了爷的人,谁也不想将来被打发回去,她本是庄子上来的,那里什么日子她不想再回去过,目前老爷再待她如宝似‘玉’,她也不敢张狂的和太太去比肩,只不过想乘着有了身子,多让老爷疼惜点。

刚她一趟一趟的让丫鬟白薇去看看三老爷在哪,都说老爷在太太屋里,老爷去太太娘家去报喜了,老爷回来又去太太那儿了。

‘玉’娘还盼着有了身子三老爷欢喜的守着她,也盼着告诉庄子上的娘亲,让家里人高兴,盼着能生个哥儿靠着他和老爷厮守,她舍不得到手的幸福飞走。

谁知太太也有了,她肚里的和太太肚里的谁都知哪个是宝,哪个是草,谁都明白。早知道她也不会偷偷倒掉避子汤了,晚一年后再怀不是更好。

世上没卖后悔‘药’的,她却不知太太比她更想买这后悔‘药’去。

在这没有破腹产没有人流的古代,高龄产‘妇’不是那么好当的,怪不得当初几岁的苏氏看见母亲满眼笑眯眯的给了那胡子一大把的老爹两个娇羞的小娘子。娘家母亲当年生自己是几回生与死的较量,身体好几年才恢复过来。苏氏估计自家老娘是心甘情愿的满心欢喜的给丈夫选通房,真的是谁爱生谁生去,老娘不伺候了。苏氏现在就想老娘不伺候了也晚了,都说酒后误事,酒后‘乱’‘性’,还真他麻的是。

021 开始郁闷的三老爷

不说苏氏和‘玉’娘同样的是为了怀孕而在‘床’上辗转反侧,那头侯爷书房也传来侯爷的大吼“不行!”

吼的三老爷是一哆嗦,心想看来真不能叫小妹经常回娘家了,这不又一个被她给影响的人,却忘记自己才是那想吼就吼的人哪。。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看着大哥怒气冲冲的脸,三老爷说“你那么大声干嘛,我这不是来和你商量的吗”

侯爷一摆手,“没得商量,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就是给我添福了”

侯爷皱着眉看着三弟脖子一梗,就又说“你和随国公家的那个怎么玩去我不管,但是,要拿家业去祸害,那不可能,先别说你和他能有什么好事来干?你忘了在祠堂跪了一夜祖宗的事,我可没忘被皇上因不会教弟而罚俸禄的事”

侯爷又厉声道“玩物败家,别人是成家立业,如今不指望你立什么业,你房里几个哥儿,你总的要给他们留下什么的吧。此话再不要提,回去好生呆着”

三老爷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院子。就听屋里笑声一片,他又想到此时的自己,又是神采奕奕了,谁家爷能像他,这个年纪,能令两个‘女’子同时有喜,其中一个还是原配太太,想到如此,三老爷就忘了之前被侯爷训斥的沮丧,开心不已的自己掀开‘门’帘进去了。

三老爷进屋看到苏氏和七娘子准备吃昼食,两人笑嘻嘻的同在洗手,心底有丝郁闷,好像并不曾见太太和自己如此嬉闹过,也没见过太太在自己面前得意或者哭闹过,没见过她像别的太太吃醋嫉妒,甚至打压过爷的房里人,好像她一直温和平淡的笑容,之前总当她是自己最让自己放松的,在她面前不怕她笑话自己,嘲‘弄’自己。虽然说三老爷是个‘棒’槌,也能看出别人的眼神,就是自己大哥有时都头疼的皱着眉看着自己,也看的出自己庶出二哥眼里的若有若无的那丝轻蔑和嫉恨,而自己太太总是一直如此温和。

一直以为这才是个正室夫人的样子,大方得体,孝顺公婆,伺奉丈夫,体贴妾室,爱护庶子,这才是个正正经经的当家太太该做的,所以才一直给了她尊重,给了她正室的体面,该有的地位,三老爷全部都给予。

可这一刻,却有丝郁闷在心里。这要是苏氏知道他如此,准吐槽,贱人就是矫情。孟子还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又想享受妻子的死心塌地的为你终身服务,又要美人拥抱,你以为你是谁呀!

记得前世有个闺蜜,也说他老公郁闷,哥们出去玩,别人的老婆都是打电话来查询,有的甚至一晚几个电话,就他的老婆从来没打过,打过一次,还是孩子病了要送医院,当时闺蜜笑着说,有那心,怎么盯都盯不住的,男人就那吊着身下二两‘肉’自以为嘚瑟,我要想‘乱’来,他也一样看不住我身下铜钱大的眼。

那丝郁闷也不过是一闪而过,三老爷见她们娘俩乐呵还是开心的,见饭桌上是小果子、青菜、菘菜、青萝卜,一看都是‘精’挑细拣‘精’工细制的,白的的白,翠的翠,青白绿红的摆满一桌。

苏氏说“老爷来了,吃了吗?没吃就跟我们吃一起吃点吧”

七娘子也笑着过来拉着父亲坐下,“今儿父亲和我都跟着母亲沾沾口服,这都是祖母让人备下的”

这里前世的时间段晚饭,都是不吃的,古人都起的早,很早的朝食天刚亮时就吃了,响午饭差不多午时十一点,昼食是四五点,和前世的韩国似得,朝食和响午饭都很丰盛,昼食也就一点点心和水果,苏氏一直不习惯早饭丰盛晚饭清淡的,前世早饭一般都简单的几样,不像这里,早饭是十几种,几十年的习惯是很改变的,如今府里一般孕‘妇’才会在晚上加餐,其他的人一般也是自己小厨房煮点汤水面食,今天是老太太高兴,特意嘱咐厨房特意做的。

食不言寝不语,苏氏一直都无法适应吃饭大家都不出声,不让人说话吧,还不让‘弄’出动静,小时为了这被罚多次,真是怀念前世的大口吃饭,和饭桌上的‘交’谈,有时一整天一家人也就在吃饭时才全部聚齐,多好的联络感情的时机呀。可惜都张嘴吃饭不说话的,吃完饭,孩子丈夫走了,想和孩子说说话,还要特意的叫过来。

饭后,七娘子本想陪嫡母说会话,见父亲坐那喝茶没要走的样子,就道安后自己回屋去了。苏氏就陪着他坐着,想起怎么怀的这个孩子,彼此都有些尴尬。平时两人见面还可以说说家事,谈谈儿‘女’,要不就是聆听聆听三老爷的苦恼和快乐。可此时,两人都不知要说什么,苏氏干脆就坐着沉默,心想就不说话,你只好走了吧。

最终还是三老爷开口,“你累不累?要不去歇会?”

苏氏心道你不走我怎么去歇,“还不累”然后继续沉默。

三老爷心里道...怪哉,小妾有喜后各种撒娇,我的太太却不高兴的表情。他却忘记他太太生过三个孩子哪,他根本没印象太太有那三个孩子时什么状况,好像这是她头次有喜似得。

这就像前世有的男人对小三生的孩子更欢喜。男的二十几岁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遇见个合适的就结了婚,跟例行公事似得,婚后各种忙,有了孩子也是顺着公式走,心里也高兴,但还是事忙,并没有像母亲一般陪着孩子长大。男人到了四十岁左右,工作也好,事业也好,基本已经定型,这时如果遇到个从心眼里喜欢的她,见了她就快活,没她魂都没了,抛家弃子也要和她厮守,那时的男子,没二十多岁时对事业的‘激’情和干劲了,没狐朋狗友的密切来往了,有些大把‘精’力和‘激’情,这个时段,如果遇到这真爱,再和真爱生个孩子,就会把所有的喜乐都给了真爱和再生的孩子,别说原配了,就是头生子他都不记得。当然,这类人还是少数的。

还有的男子娶得是自己从心眼里喜爱的,可对于‘女’子来说,时间是扒皮工具,时间也是变形记,干不完的家族忙不完的孩子,原本娇羞美丽天真的样子没了。前世苏氏就开玩笑的喷过一个抱怨妻子的男子,苏氏道:你保管使用了一二十年,你把她变成了毫无形象无可理喻的样子你还想怨谁?

三老爷见她还是不言语,甚是无趣,就告辞了。出‘门’站在院里好半天,都不知往哪里去。

太太明显的不留他,小妾那不想去,我的家在哪?三老爷头一次有了没家的感觉。

算了,还是去书房自己好好想想吧,以往也自己在书房睡过,那是自己想去,如今却是没地方去无奈去的。

022 头一回思索

三老爷回到书房,对于太太没那么热情的面容,心里有点失落。在书桌旁拿起一本书,又无心看,脑海里总是太太那份清淡的面容。自己想想好像是头一回去想太太的心情,以往从没刻意去想太太会如何,今天却想了太太为何不高兴。哎呀,想的头疼也没想明白。

不去想她了,换个人想想,又想起自己的好友隋国公府的宋表弟和自己说的那事,可是大哥拒绝了他的建议,头疼呀,自己想做点事怎么这么难哪。

宣平侯太夫人宋氏出自隋国公府的旁支,和现任隋国公是堂兄妹,两人的爷爷是亲兄弟,隋国公快八十了还活着哪,最小的嫡子宋广则是他老妻四十二岁生下的,自小是被老妻宠成小霸王,说他是纨绔那都是夸他,能和‘棒’槌成基友的,肯定也是个歪人,脑回路能走到一处去才能相‘交’几十年。

这两人因为两府是真正的姻亲,自小玩到一处,宋表弟小时那是人见人烦,还只有这么个脑子一根筋的表哥肯搭理他,那就哥俩开始相投,一投几十年,越来越和脾气,你说这不废话,两个都是说话不要说外人了,连家人都有时不爱打理的家伙,只有对方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就你亲我爱的相投几十年了。零↑九△小↓說△網

宋表弟在府里排行第八,外面俗称宋八爷,有个姐嫁到了辽东,前阵子回娘家,宋八爷无意当中听到姐夫能‘弄’到一批好马,他就动心了,想在这办个马场,找个离京城进的庄子,大点的,能又办马场又能有打马球的地。目前的京城里,有打马球的地方的人家也不多,也不过找个庄子空出个地来就行,但,办马场的人更少了,又有马场又有打马球的几乎没有,是肯定没有,因为好马难求,好马也难养。宋八爷一听姐夫手里有马,立马就想办上这么一个场地,到那时在整个京城谁有他威风。

有了这个念头,也先没给家人说,就先急着找基友来商量,好事能拉下哥们吗?他知道好基友府里有个大庄子,还连着个小山,话说有山就有水,那可是个好地方,宋八爷自家都没那么个地。他琢磨着他出马让基友出庄子,到时办好了,谁还小瞧他哥俩,想想都美死。

基友不愧是基友,一拍即合。好像双方家里都肯为他们拿出资源似得。谁成想三老爷回府要庄子就碰了壁。零↑九△小↓說△網他也不想想,侯府还没分家,有庄子都是公中产业的,就是他大哥侯爷都不敢说拿出来自己干点啥。

被侯爷训了的三老爷还在发愁怎么答复好基友,书房外传来言语声,就听小厮‘门’口问“老爷,歇了吗?”

小厮听见老爷出声,掀帘进屋,道“‘玉’姑娘屋里的人,说今儿个‘玉’姑娘有些不好,已经叫了大夫,可‘玉’姑娘想见见老爷,有些话要对老爷说。”

三老爷被打断了想事就有些不悦,但又想起今早是答应了要去‘玉’娘那的,就随着丫鬟往偏院走去。进屋一瞧,小可人小脸有些白,原本细眼笑眉的,如今却是轻挈眉头,望见老爷来了,紧着起身,那份和平时不一样的娇容,不由的让老爷心里一疼。

三老爷快步走过去,“别起身了,赶紧躺下”

还体贴的自己拿个枕头垫在她后背,“大夫怎么说?

‘玉’娘点点泪光,拿出手帕擦擦眼角,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肝气郁结,开了些‘药’,说喝几幅,心里放松些,过几天再来请脉。”

三老爷想,怎么两个有了喜都跟想不开似得,太太火爆了点,这个可人又泪多了点。

“这有了身子就要放松心情,就要如何如何,”三老爷吧啦吧啦的开始开导,然后是背‘药’理,‘弄’得‘玉’娘噎住了,流泪也不是,高兴也不是,心里想,哪个让你来当大夫的,不就是想让你多多怜惜,不要光记得太太,忘了我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哪。

‘玉’娘两眼冒‘花’的听着三老爷滔滔不绝,心里着急,本想就着这次怀孕给老爷侧面说提个姨娘,早点有个正式身份,姨娘好歹是个半主子,通房整个就还是个奴才,身份不同,待遇也不同呀。就拿伺候的人和每日饮食来说,就是怀孕了,你个通房也不能天天去另点吃食,就是去点了,那些厨房里的有的是看跌下菜的人,特别是太太也有了身子,哪个还把个通房当回事?

三院妾室的前事,‘玉’娘早就打探清楚,这个老爷有点‘混’,撒娇卖‘弄’开口讨要不要说太太,就是三老爷都不肯,他只管你我彼此情意,身份什么的归太太管。

可是面对如此的老爷,你说清楚了怕他不喜,你不说清楚,他不往心里去,在他看来,不少你吃喝就行,可就是吃喝还有区别哪,鲜鱼和烂鱼同样是鱼。

越看三老爷关心的背完医书,有体贴‘交’代丫鬟好好照顾,‘玉’娘更郁闷了。

自己觉着安慰完可人的三老爷走后还想,我是个多体贴的人呀。回到书房,又想起了自己又是个没家的人,如此矛盾着的三老爷辗转反侧一夜,真是活到四十了,头一次想事想的睡不着。

想想自己太太怀三个嫡子,当时身体如何,有什么反应,使劲想,都想不起来,毫无印象呀,只记得大儿出生时当时自己是高兴的,有儿子了吗,还是嫡长子,自己和基友高兴的喝酒一晚上,到二儿出生时,自己不在家,去哪儿了哪,想不起,只记得晚上回府,告知添了嫡子,三儿更不记得了,他出生我干嘛去了?真想不起来。

小七出生也不记得,当时她生母是太夫人给指的,圆房一夜就有了小七。

但,庶子六爷从有到生,自己都记得,他姨娘当时不是吐就是肚子疼,原本清秀的可人,蜡黄蜡黄的脸,紧张的自己问好基友要了多少偏方,出生时,他姨娘疼了一天一夜,急的自己产房外转了一夜。

可是太太生孩子哪,自认为是个体贴的人,脸红了。心道:明儿开始,要多多体贴太太呀。

023 开始害喜

第二日,面对笑眯眯来贺喜的三个儿子两个媳‘妇’,苏氏脸红的都不知说什么好,小儿九郎还开心的问母亲想吃外面的什么,他带回来。前世几乎很少人在这个岁数生二胎的,没有面对这么大的孩子‘挺’肚子的经验,特别是要有两个孩子的大儿面前更尴尬,所以苏氏就没多留他们,赶紧打发走。

院里丫头通报娘家大嫂来了,如今的大嫂早就是当祖母的人了,大嫂大她十三岁,嫁进‘门’时苏氏才几岁,也是把她当‘女’儿样,苏氏自小懂事,从不给别人添‘乱’,和自家小姑比,那就是个仙‘女’了。大户人家,哪家没几个刁蛮的小姑子?可是苏氏这个小姑子从不添‘乱’不说,还在婆母丈夫面前帮着,所以嫂子在众多小姑里更喜她。

昨儿一听说她又有喜了,今儿一早就赶紧收拾一车东西亲自送过来。一进屋,就见三老爷也在屋,满脸的喜庆,见了大嫂拱手见礼,笑眯眯的招呼着,热情的不行。

大嫂见三老爷走后才问,“你家老爷怎么了?”大嫂的记忆里,这个‘棒’槌还真没有过如此的反应哪。

苏氏撇嘴,“谁知道,见鬼了呗”

大嫂不悦的说她“你又做怪样子,这个‘毛’病还没改过来,要是让姑爷看见了成何体统?”

苏氏拉着大嫂的胳膊贴身过去,“又教训我”大嫂像是苏氏另外个娘,付出的比亲母还多,苏氏母亲生她时受了不少罪,后来身子一直不好,苏氏多数是大嫂照顾着长大,真的是把小姑子当‘女’儿养大的。

这会大嫂才紧着问苏氏反应如何,口味如何,有什么要吃的,苏氏连连回答,又说,“就是身子里总有火,冒到嗓子眼,看谁都不顺眼,跟谁都想发火”

大嫂听她这么一说,就着急了,说道“明儿我就带个‘女’大夫来,我们‘女’人还得‘女’大夫来看比较好,对着个外男总不好多说,‘女’大夫就不一样了。”苏氏吐槽,这里最不好的就是这了,前世还有‘妇’产科男医生哪,可是这儿,把个脉还要搭个手帕,没有医生接生,只有稳婆,怪不得好多‘女’子死于难产。

大嫂接着说“你侄媳‘妇’不是怀了四个月了吗,她娘家推荐个‘女’大夫,看‘妇’人病有一手,我本来今天就想带过来,但又不知你身子如何,带个大夫进府总也不好,赶明儿,我带她来给你看看,这岁数再生,虽是喜事,也确实让人不放心,不说别人,就是婆母也是差不多岁数生的你,后来好几年没恢复,身子渐渐差的”

大嫂说完,自觉不好,又赶紧的呸呸呸,两手直拜。零↑九△小↓說△網

苏氏笑了,说“大嫂心里有我才这么着急紧张的,不怪不怪,佛祖有心,会知道大嫂一片心”这里的人,一上了岁数,就都一心向佛。

“我给你说,你有火就发,发完就痛快了,总是憋着,‘弄’个郁结于心,到时心里一嘎达火团,不忘上冒就会往下窜,肚子的孩子也跟着上火,自个身子受罪不说,‘弄’得孩子还不好不说,有的人那股火憋到生产前,孩子就不出来。”说完还回头四下望望。

接着说“这都是那个‘女’大夫说的,她还说,这屋子里不能有让孕‘妇’感觉不顺的东西,我也不懂,带她来给你看看。”

这让苏氏觉得这不仅是个大夫,还跟个道婆似得。

大嫂絮絮叨叨的‘交’代了种种,才回去。

送走了娘家大嫂,也差不多到了响午饭的时间,‘春’草进屋问太太想些什么,可是苏氏却无胃口,让‘春’草看着上点。

苏氏斜躺在‘床’上,也四下打量周围,想着大嫂的话,也看看有什么摆放不合适的。前生最不爱收拾屋子,怎么简单怎么来,屋里东西太多,看着‘乱’的慌。

苏氏的院落叫燕旻堂,旻,秋天也,燕旻堂,候鸟迁徙路过的地方。‘春’为苍天,夏为昊天,秋为旻天,冬为上天。秋季的燕子准备迁徙了,可我这个候鸟何时回家?

卧房里简单的架子‘床’是苏氏的嫁妆,衣柜挪到隔层,四方桌旁几个木椅,有个小书桌,长条案上放着平时看的书,古董架上几个造型独特的古玩,全是古物,家里有个穿‘精’,苏氏也不敢过多改变。

看来也放些‘花’景进屋了,屋里是少些植物。以前苏氏也知,现代的医生不仅要医术要好,还要会心里学,特别是有的孕‘妇’有什么产前忧郁症产后忧郁症的,什么‘药’物疗法、心里疗法、物理疗法的,哎呦,我是不是得了怀孕急躁症,我也要找个人疏导疏导。

‘春’草摆好了饭菜,服伺苏氏起身,说到“太太,奴婢让厨房炖了个老鸭汤,等上了汤,再把煮熟的细面放里,奴婢记得有九爷时你就爱这么吃,她一说,苏氏都要流口水了。炖好的老鸭汤,撇去上面的浮油,里面不是几根竹笋就是几片酸萝卜,热热的喝一碗,那是连脚底都舒服透了。

一听今儿有老鸭汤,苏氏就知秋桃回来了,秋字的‘波’的丫鬟秋桃专管饭食,前几天因为家中小儿身子病了,秋桃请了假回去照看。苏氏觉得这一生,可以没有丈夫,怎么缺的了‘春’草和秋桃呀,特别是秋桃,煲的一手好汤,侯府家生子,自小跟着当厨娘的娘学会煮饭,别的地方不算灵光,可对饮食是一点就通,苏氏想吃个啥,告诉她她就能琢磨个差不多。

等到端起汤喝了一口,却感觉一股腻味,肚子里一阵翻腾,苏氏扭头吐了出来,‘弄’得人仰马翻的收拾。收拾完了,苏氏再也没有胃口。急的‘春’草和秋桃团团转。

躺了会的苏氏肚子饿极了,但又没任何胃口,想到吃的,呕吐就想往上涌。无力的微闭着眼。

苏氏头疼呀,头三个怀时还没有如此哪,这怀的是什么冤家对头呀,要不有人说,孩子都是父母的债,这还没出来哪,就开始还上债了?

又是郁闷又是烦躁的苏氏想着想着睡着了。第二天还是如此,不能见到饭食,见了就胃里往上涌,饿时就抓上吃的就先吃几口,吐了后再接着吃。下午,浑身无力的等来了娘家大嫂带来的‘女’大夫。

024 要死的感觉

大嫂看苏氏无‘精’打采的样子,赶紧询问,等说了如何状况后,大夫把了把脉,大嫂紧张的等着大夫出声,苏氏却打量着这个‘女’大夫。零↑九△小↓說△網三十岁左右,暗‘色’的衣裙,头上带着巾帼,没有一个头饰,看人微笑着,有着深邃的眼神,从这个‘女’大夫身上,苏氏想起前生所说的职业‘性’的微笑,职业‘性’的妆容,她就是如此。

‘女’大夫又问,“除了害口,是否口苦、头痛、易怒、情志‘激’动?”

还没等苏氏回答,旁边的大嫂就哎呀一声,惊奇的望向大夫,本来苏氏还以为大嫂给大夫先说了自己症状,看大嫂的神情就知她还没告诉大夫。苏氏想这个‘女’大夫还有两下子,本以为她只是个技术好点的稳婆。

苏氏也赶紧的说“‘女’大夫,我最近这心里就像有团火,非得吼出来才舒服”

大夫起身微屈了屈身,“不敢,叫我素娘就好了,”说完又回坐下,接着说“你这是肝火太旺,肝火也是实火,是指肝火亢盛,按理服些清热解毒的中‘药’,但你现在有了身子,月份还浅,最好先不要吃‘药’,用些食补,煲些清肝汤,萝卜绿豆什么的,一会我写下来‘交’给你。”

苏氏松了口气,没大‘毛’病就好,又问“素娘,我总想发脾气该如何?有时都控制不住”

素娘微笑着说,“堵不如疏,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不要控制,发泄出来也好,憋在心里反而以后对身体更不好,到了两个半月时,还是如此,再吃几幅要,先平时用菊‘花’泡水喝,煮点梨水,吃点清淡的菜粥,害口每个人状况不同,有的没什么反应,有的严重些,我曾见过一个一直到快生还害口的。零↑九△小↓說△網”

看苏氏惊吓的表情,素娘笑了,说“都说越让母亲害口的孩子越聪明,那是提醒当娘的要多多爱护他哪。”

苏氏想,这又是一个会说话的人,道了谢,‘春’草带大夫去厅房写医嘱,大嫂心疼的给苏氏拢了拢头发,这一刻,苏氏感觉委屈,鼻头一酸,眼泪掉下来。大嫂揽着她,也眼泪汪汪,“小妮是个有后福的,其他的你甭管,靠着这四个孩子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怕”

苏氏想我这怎么了,泪腺还发达了,日子过回去了,这一掉泪,指不定让大嫂以为受了多大委屈。可刚那一刻,真么的是觉得委屈,为何委屈,还真说不上来。

一直认为自己是心无所期心无所盼,糊涂也好,清楚也好,来这就像上天给自己的任务,自己过完这一世就算完成任务了,看着淡然也好,漠然也好,总不是真实的自我。

大嫂回头提起自己侄‘女’的事,说道“小妮,我娘家弟妹年前就会回京一趟,到时你们见了面,合适的话,就下定。”

“恩,只要两人彼此看的上眼,年后就定下来,本来我是不想他这个年纪给他定下婚事,想等十八了,‘性’子定了‘性’,再说婚事的。但大嫂说的人,总是不会错的,好的大嫂才会留给我哪”苏氏撒娇的说。

大嫂笑了,“我总不会害你”

苏氏掀开薄被,想起身,大嫂就叫丫鬟进来给太太换衣服,丁香‘色’的里衣,外罩水红‘色’‘交’领襦裙,一双酱紫‘色’绣鞋,简单的圆心髻,没有任何头饰,虽然容颜憔悴点,但有种以往不一样的神采,特别是眼睛,眼神中有股‘精’神气。

大嫂看着如此的苏氏,有点和往常不一样,怎么说,像整个人灵活了,好比是个泥人安上眼睛才能活转。

两人相拉着来了厅房,素娘也刚好‘交’代完要注意的事项。大嫂上前说,“素娘也给我小姑看看屋里有何不适的,有什么要挪动的不?”

素娘说道“我已经看了,没什么不适的,三太太眼光甚好,就是少点‘花’草,特别是卧房,多几盆像水仙一样的植物,秋冬了,屋里有火盆,多几盆那个也好去去燥气,还有就是,三太太多出去走走,注意保暖,这个时候不要受凉了。”

身边的‘春’草听一句就使劲点下头。听到这就问道:“‘女’大夫,不是说要三个月后才能出屋的吗?”

素娘笑了,说“这个可不一定,要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来说,除了胎相不好有滑胎征兆的,前三四个月要多躺着,其余的都要适量走动下,三太太也就是害口严重,没必要多趟,不累着自己的情况下,先活动下,四个月后就在外多走动走动”

听了她这话,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秋藤欢喜的拿着医嘱出去准备了,秋枝也赶紧给素娘倒茶的。

大嫂又拉着苏氏的手千嘱咐万叮咛的才离府。

苏氏欢天喜地起来,没有大‘毛’病就好,这一想,又有了胃口。

“‘春’草,‘春’草”自己都听得出来,连声音都充满了欢快。

‘春’草从院外快步跑回来,就见三太太在屋里转圈,“哎呦我的太太,小心转晕了”

“‘春’草,赶紧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我好饿呀”

‘春’草见太太想吃东西,乐的应了声快步走出去,剩下苏氏在屋里想,吃什么哪?想前世的灌汤包了,咬一口,扑哧的烫嘴,等汤汁下肚,那个香呀,想想都流口水,转回身对候着的秋枝说“去和秋藤说,下顿要灌汤包,‘肉’馅的,牛‘肉’猪‘肉’各掺一半,”

心里流着口水的在想各种好吃的,美得差不多要摇头晃脑,最大的心病放下了。太好了,身体没‘毛’病,其他的那都不是事,不就是怀孕吗,不就是生孩子吗,当谁没生过,加上前世都生了四个了,没什么大不不了的。

等‘春’草带人端来了饭食,苏氏一看,更饥饿了,就见桌上摆的是,几种点心,三个青菜,绿油油的颜‘色’不仅让苏氏咽了下口水,只有在前世节食减‘肥’那时才有的看见吃的就眼冒绿光的感觉又有了。

‘春’草自己端个瓷盅,苏氏好奇的凑过去伸头去看,‘春’草打开盖,里面是红红的汤上面飘着蛋‘花’。

苏氏高兴了,“正想吃这一口哪,知我者,秋藤也。”

‘春’草见太太乐呵,说道:“秋藤说这个汤是滚的,做的快,炖的汤还没好,留着下顿太太在喝”

苏氏赶紧的洗了手坐下,首先伸筷子冲那绿油油的冒着光的绿叶青菜下手。

美美的吃了一顿,特别是那番茄蛋‘花’汤,有点点酸,喝了那个爽呀。

可没等下桌哪,就又是胃里一翻腾,嗓‘门’那直呕,都来不及拿痰盂。慌得一众丫鬟上前忙‘乱’。

苏氏有种不如死了的感觉。

025 啰嗦好事的大姑姐

疲惫又吐得可怜的苏氏只好又躺下了,满脑子都是可怜的我呀,这个年纪了要受这个罪,我是个什么命呀。

‘春’草端了菊‘花’茶进来,着急的说道:“太太喝点这个吧”

苏氏抬起身就着她的手喝了口,说道:“再加点糖”

跟在‘春’草后面的秋枝应了声重新去泡。

“我说太太,这可怎么好,这吃的都吐了,肚里还有什么?人怎么禁得起这么的吐法。”

苏氏微微吐口气,“我也不知呀,你‘交’代院里的婆子们,看谁有什么偏方,这有时候就是贫家才会有好用的土方子”

“是,奴婢这就去让秋叶传下话,谁拿出好使的方子,太太有重赏”

苏氏的简单处理院子里问题的法子就是赏罚分明,做的好的,多赏,做错事就罚,没谁和钱过不去,特别是属于自己的钱,英雄还为五斗米而折腰哪,可见能买米的银钱在谁都是多么的重要,没饭吃的时候,清高、才学算个鬼用,但,在有钱的情况下,能用钱来解决的事就不算个事。前世苏氏费力费心拼的一身病只是从用兰蔻到大宝的日子,这世既然有足够的钱,留着发霉呀。

正脑补的苏氏听到院子里有人招呼“大姑‘奶’‘奶’来了”

还没躺多久的苏氏又要起身了,真是烦闷,这就是大家族,怪不得秦可卿病时每天见人都要换衣裳五六回,整个折腾死的。

进来的大姑‘奶’‘奶’见她正起身,赶紧扶她躺下,“别起来了,我又不是外人,我刚都听说了,吐得一塌糊涂的,”

‘春’草跟过来拿了枕头给太太靠好。

“刚从娘那过来,今早听了信我就赶紧过来了,备了些东西给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吱声,我那里没有我再去找。”

没等苏氏客气话哪,她又开心的接着说:“听了信,我这高兴呀,这个岁数有喜,那可是福气,旺家的福气,那时大弟妹要定你,我还不乐意,现在看来,还是她的眼光好,你三个嫡子到手,这又怀了,哪个不说娶的好?“

苏氏腹诽这就是那不会说话的,夸人还让让人听了不喜的。还没等苏氏接话哪,大姑‘奶’‘奶’又说开了。

“我兄弟乐坏了吧,我怎么没见着他,又出去了?这个‘混’货,等我以后教训他,弟妹你也别气,他就那个‘混’蛋玩意。”大姑‘奶’‘奶’还安慰着她。

苏氏真想回答她,我根本不气好吗,连我气不气你都要帮我做主?

“你只管歇着,管他去哪,我给你说,万事要小心,前阵子大学士家的吴太太,就那个江南嫁过来的填房小媳‘妇’,下个台阶把脚扭了不说,肚里五个月大的胎儿就这么被她一摔,忽的滑落了,可把她婆婆气的哟,千盼万盼的男孙就让她摔没了,叫谁谁不气,所以呀,我儿媳怀孕我‘门’都不让她出,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把孩子给摔没了,娶她进来干嘛?”

苏氏都头疼这个大姑子,给个孕‘妇’说这些,这叫多么缺心眼的人呀。

大姑‘奶’‘奶’都不住嘴的,被她关心着的苏氏不停的在心里吐槽。

说了一大堆的大姑‘奶’‘奶’才觉得口渴,接过一直在她身后站着的‘春’草手里的茶,喝了一大口。‘春’草一脸的无奈,她都换了三回茶了。

这个大姑子是嫡长‘女’,让苏氏前世的‘奶’‘奶’说的话,到哪都塞不了你的张巴?爱‘操’心,谁家的事都要参合一把,让她的话来说“我好心没好报,我都是为了谁‘操’心?”得罪了大把人,就这还都不收手,你家要有事不告诉她,她都不愿,告诉她了,她也好心的要帮各种忙,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她知道了,她就只管她的好心帮忙,根本不去考虑你的拒绝。到了后来肯定是双方都不愉快,她就又委屈的抱怨我好心没好报。

所以她说什么,苏氏都不往心里去,她想帮忙就让她帮,根本就不指望她能解决啥问题,大姑太太在婆家备受排挤,又在娘家想张巴无处下手,还就苏氏不怎么计较她。她就觉得这个三弟妹是个好的。离了我的帮忙她可怎么活哦,大姑‘奶’‘奶’每次都如此想,这个和气的弟妹,没心眼没手段,不是我帮忙,她怎么在婆家呆呀,每回都要我给她撑腰的。

歇口气的大姑‘奶’‘奶’又要接着开始了。她几乎不等你开口说话的,只管先把自己想说的说完,然后再和你‘交’谈。对于她,你只要微笑点头张嘴惊讶就行了。

苏氏脑补,这个家里我这一辈就大嫂最正常,大姑子是啰嗦好事鬼,二姑子远在外还不了解,小姑子是闹事鬼,二嫂是妒忌鬼,我其实是个别扭鬼。特别是我,她们如何毕竟是活的是自我,我却活的不是我自己。所以是别扭鬼。

大姑‘奶’‘奶’提起了三姑‘奶’‘奶’,气的说:“刚娘和我说了小妹的事,你知道吧?”苏氏忙点头,要是她问话你不点头,她就又会拉脸说,听到我说啥没?一看你就是个呆货。

“我就气小妹,她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咱娘就偏着向她,从小咱爹也偏向她,就她长得好看吗?今儿去,又看咱娘的宝石盘子没了,我问娘是不是又是她拿去了?咱娘还哄我说收起来了,收起来就找出让我看看?哄我?我说娘偏心眼子,娘还不乐意,说她还偏了我哪,哪年什么东西给了我,给了我啥她都记得,她给小妹的她怎么不记得?”

还没等苏氏点头,她接着说:“什么叫偏心?就是无论她做什么都偏着她,就是错了,也无没道理的向着她,说偏心我,哪次我有点错的地方,就记着好几年,小妹无论怎样,永远记不住,没事向着她,她出事又让家里人都帮她,这才叫偏心,还说偏心我,哼!”

苏惊讶,大姑难得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人不要说一碗水端平,除了只有一个,没法比较,就是两个都有对比,端平一碗水谁也没做到过,就是儿‘女’之间都是如此,五个指头伸出还不一样长短哪。

026 三老爷的惊吓

就又听了大姑一大堆的抱怨,等她说完了,苏氏都替她大喘气,等她把她想说的话说完了,才继续关心的问几句,这时,才轮到苏氏张口说话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有时她走后,苏氏都要笑倒,她自说自话的时间要根据她回娘的长短时间来说,如果几个月没回,那估计就是一个时辰都说不完,有时听她说话都累呀。

大部分的时候她需要的是听众,不是相谈者,就好比前世生活中有这样的人,夫妻俩吵架来给你抱怨她丈夫不好,你要也跟着说了句他哪不好,她转头回家就给说出来了,然后两口子在家一起骂你,下回吵架继续来给你抱怨,还有的人,她挑‘女’儿的对象不好,你也跟着说了哪里不合适,哪怕一句,她马上翻脸说,你这么说让我怎么办?难道我去让‘女’儿去死?等将来小两口有何问题,她会说当初还是你说的对呀,如果俩人过的还行,就又说了你那时还说他怎么不行,谁她麻的给她多说什么了,就是应了她哪一句,就好与不好都赖你。遇到这样的人真的是恨死。躲又躲不过的人,遇见了就只有闭嘴点头才是正理,

所以这种‘性’格的人只是需要个人来听她抱怨说话的,不需要你的附和和建议。

苏氏就像一个老人活了八十岁,经历的太多,也看的太多,看谁都像故事里的人,没有融入感。出阁前庶姐嫉恨自己在娘家的得宠,时刻想争夺一下,她就想她要的她拿去好了,又不是我的;嫁人后,丈夫‘花’心,就想他真爱去吧,又不是我的丈夫;有时被小姑气着了,就想,她的某方面多像我,骄纵、自我、自以为是,多理解她吧,估计前世自己也把别人也气的够呛;看到真的懂事聪慧的庶‘女’,就想这是自己曾羡慕的人呀,前世自己中年后遇到过这么一个‘女’子,对比她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她就像套子里的人。

到了半下午,昼食还是吃进去就吐,这次怀孕让苏氏太沮丧了,心里的火下不去,害口让她难受,吐后想死的感觉。

躺在‘床’上,又怎么趟都不舒服,动一下就胃里恶心。

就这时,三老爷进屋了,一大早说去找好基友去了,家里一大老婆一小老婆刚怀孕,他倒好,会基情去了,大老婆算他不管,可他的真爱哪?难得没守着恩爱呀。

苏氏一股火冲上来,懒得理他,扭头把后脑勺留给他。

不看人脸‘色’的三老爷笑咪的亲切的坐在‘床’边,关心的问道:“今天怎么样呀,感觉没感觉累?”

没劲回答他,苏氏叫了‘春’草进来给他说。零↑九△小↓說△網

听了‘春’草的回答,他也着急了:“哟,这个可遭罪了,”开始吧啦吧啦的他的经验之谈和从基友那拿来的土偏方,他的经验是守着以前的真爱守来的,苏氏白了他一眼。真是无语。

说起他的好基友,他就又拐弯了话题:“表弟给我说了个事”他嘴里的表弟只能是宋家的基友,别的表弟他就要加前缀了,单说表弟,就指宋家的,赤‘裸’‘裸’的亲密表现在嘴里和举止上,人不应该讲个虚面吗?‘棒’槌不会。

“他有个‘弄’到好马的出路,想找个庄子办马场”讲到‘激’动处还站起来比划两下。苏氏像看个白痴一样看着他。

三老爷最后遗憾的说:“今儿我们跑了一整天,没几个合适的地,有个是皇家的,有个是王丞相家的,还有个是公主的庄子,算起来,咱侯府那个庄子也算可以,可惜大哥不给我,本来今跑跑看谁家有可不可以买个,可是有的都是不会卖的主。”

他那可惜的表情逗乐了苏氏,不在像以往一样点头微笑附和了。

苏氏嘲讽的笑着说:“哟,我家老爷真行,也要做大事了。”这么简单这么好的事满京城别人咋不干?还轮到你俩?谁都知道好马难‘弄’也难养,养马比买个庄子都费钱,要不怎么只有豪‘门’大族才有场地和好马。

‘棒’槌没听出来,还在那得意。

苏氏忍不住问他:“你们办这个马场为了什么?”

三老爷张口说不出,总不能说俺俩是想在办个让人另眼相看的大事。在京城威风一把吧,以后就不会看低了我们吧。

就听太太继续问“确定宋表姐夫会给你们马?要‘花’费多少?怎么规划?养马的草哪里‘弄’来?自己种还是去哪买?买庄子的钱谁给?办好马场,你是自家玩还是做成生意?做生意怎么个收费法?马场的人身安全谁负责?摔死了人谁赔偿?”

三老爷张口结舌。谁还想那些问题?

苏氏嘲笑到:“别给我说你们还没想这些,你现在就给我想想”

三老爷吧啦吧啦一大堆,意思就是——马的事还要等找到庄子后,再告诉宋家姐夫这个主意的,是宋表弟偷听来他可以‘弄’到好马,‘花’费没算过,规划不是管事的事吗,马草当然找姐夫,买庄子的钱还没具体想,办好了马场当然是自家玩了,马场怎么能做成生意?都是亲朋好友的来玩还收钱?太没面子。摔死人的问题,要和表弟好好想想。

前阵子不就闹出两家子弟去游玩,死了家人的怨恨自家的人去游玩,是被没死的那个叫出去的,后来两家闹得厉害。

气的苏氏都笑了,一股火冲到嗓子眼,“何不食‘肉’糜就是说的你们这样的人!谁该你们的欠你们的?给你庄子给你马只为了你们好去玩耍?”

‘棒’槌脖子梗了,“谁也没说不给表姐夫钱?庄子算我分以后的产业不行吗”

“给钱?你们哪有钱?你去偷?去偷都没那个本事!你说你的产业就是你的?大哥二哥愿意不!那是侯府的,不是你说了算!你挣个一分银子给我看看?”

越来越大的嗓‘门’也吓楞了三老爷,糟糕,这是中邪了?没听说怀个孕就中邪的?咋变成小妹了哪?受了惊吓的三老爷就“你----你----”的说不出别的。

苏氏向他扔了个枕头,吼道:“你走你走!你这个食谷种的家伙!”

三老爷落荒而逃。



027 苏氏的回归

逃回书房的三老爷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的太太怎么了?是不是要找个道婆来看看哪?明天最好去问下好基友。.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哪个道婆看这个的。

看着三老爷疾步而去,守在外面的‘春’草掀帘进去,她听到苏氏声音大起时就让下人远离了。

‘春’草进来担心的望向抚‘胸’大喘气的太太,问道:“太太,怎么又老爷吵起来?”本是个丫鬟不能如此多问的,但‘春’草跟在苏氏身边三十年,苏氏和她相处在一起时间最长,连儿子都比不上,苏氏不能够给别人说的话,也有时稍微给‘春’草啰嗦几句,人总是要倾吐的,难道真找个树‘洞’把脑袋伸进去?

苏氏深呼气几次,摆摆手说:“没事,就是心里有火,发完就好。以后也不用大惊小怪,大夫也说了让我不要憋着,有火就发出来,对肚里的孩子也好”

“没准哪天就向你发脾气了,‘春’草呀,到时你可别哭鼻子”苏氏说完还不忘调笑下‘春’草。

放下心的‘春’草也笑了,“太太有火尽管往奴婢身上发,奴婢绝对不哭,奴婢还要‘交’代秋藤秋枝她们,说太太害喜严重,脾气都变了,让她们都不要惹太太生气。”

看着太太前儿和三姑‘奶’‘奶’大吼,今儿又和老爷吵,又想起‘女’大夫的话,怕是以后有少不了发脾气的时候,得给院里伺候的人‘交’代下,省的见太太总如此就大惊小怪。

苏氏想了想,也是,多年的温顺人变化太大,到时大家奇怪了,议论纷纷就不好了。

随即嗯了声,说自己要歇会,打发‘春’草下去。

发完火的苏氏,气顺了,回想自己的发火,顿时愣了,想前世不就是如此?心里有气从来不憋着,我这是回归原来了的我了?这四十年我旁看他人思索自己,一直在做着另外的人,是不是始终无法忘却前世的种种吧?

别人穿了随即明白身份,随即融入新的生活,我这是用四十年来找我自己?

这个反‘射’弧度抛的太高了吧,时间也拉的太慢长。

可前世的自己死前也明白,有着众多‘毛’病,自己到老也讨厌如此的自己,日子变得那样,自己给自己造成的,不用怨天尤人,固然别人有不是的地方,是否是自己不是的地方更多?

我不想再做那样的自己,不想做个不等外人厌恶自己就会先讨厌的自己。

不是全因为这次怀孕的缘故,是自己用这四十年才慢慢找回了自己。之前很少发火,用自己的话来说,何苦,谁知明天如何?那时总是有个念头,这不是我,我不定哪会就又穿回去了,那里有我的家人亲人,再有气再有怨那里也是我本身的地方,我的家不是这里,再锦衣美食,再‘花’团锦簇,都全不是属于自己,这里的一切和我无关,浮生如梦般。

前世记得和‘女’友一起去吃饭,她男友开车,因为路不熟,她就一直在和男友争吵,赌气,发发脾气。饭后,我给她说,你终于做了你自己,你和优秀出‘色’的前夫十年的婚姻中,你就像个教母,时刻端着,从没和他争吵过,你太在乎他,总是表现个端庄大气的老婆,但给别人老婆不是给别人当教母。

而我是在这四十年里端着,却是不接受,不愿融入的这一世,没有做我自己。自以为淡然,自以为想得开,其实,反而是一直没有想开,留恋前世的一切,才抱有这里的一切和我无关的的想法。

我终于回归了。但我不要再做之前的我,也不愿再做前世的我。苏氏如是想。

前世的苏氏杂书也看了不少,连佛经圣经都看了,有道理的话就记住,经上有句话--为什么看见你弟兄眼中有刺,却不想自己眼中有梁木哪?

大多数人都是对己宽容,却格外挑剔别人,并且是,对外人还和气些,越是身边亲近的人,就越挑剔,越抱怨。苏氏更是如此。总是看别人的各处‘毛’病,而自身‘毛’病知而不改,却又抱怨别人问题多多。再是多亲的人,也接受不了如此的体贴吧。这也就是为何这样的人总是众叛亲离的多。

苏氏自嘲的笑,难道我还要做那样的人?不,我也不接受我身边有这样的人,为何我要还做如此的人哪?

苏氏让‘春’草去倒杯热热的茶来,她想让这滚滚热茶来熨烫自己回归的心。

喝了这滚滚的茶水,真个肚腹都是暖的,就像暴‘露’在阳光下,让炙热的太阳照‘射’整个身和心。

“‘春’草,如果有来生,你愿做什么?”苏氏突然想问这。

‘春’草想也没想的回答:“奴婢愿做个男子”

苏氏好奇了,继续问:“为何?”

‘春’草道:“‘女’人活着太苦,不如做个男子”

“男子也不轻松呀”

“那也没有‘女’子难,能选择,奴婢绝不选择做‘女’子”‘春’草还是像几岁时坚定的口气说。

苏氏想起那世有个心理测试,也想问下这里的人的想法,拿来问问‘春’草好了。

苏氏来了‘精’神,让‘春’草拿了笔墨,自己站在桌子旁,写了五种动物。

“‘春’草,如果来生,只能从五种动物里选择一个,你会选哪个?”

‘春’草探头看太太写了什么,苏氏一一给她说,“一个是猫,一个是马,一个是鸟,一个是鱼,还有一个是公牛,你看这五种动物,你选哪个?”

‘春’草道:“奴婢哪个都不选,奴婢还选做人”

苏氏晕了,听不懂话呀,急道:“不能选人,这个是假如,只能在这五种动物里选”

‘春’草看着这五个动物名字,想了下,说:“那奴婢选马”

苏氏好奇的问道:“为何哪?怎么想的?”

‘春’草解释道:“马可以奔跑,去很远的地方”

苏氏点点头,到也符合‘春’草一辈子的心底愿望,她自恨是个‘女’子,只能被拘在四房院子里,无法脱身。

‘春’草回头问苏氏,“太太会选哪个?”

苏氏思索半天道:“当初我选的是鸟,想飞往另外的天地”大多数人都会选鸟。

其实这都是表象,真正的测试答案却不是这样。

028 老国公 老世子

第二日,七娘子一早过来,在外耳房等着请安,见里屋还没有动静,就知嫡母还没醒来,昨日虽没过来,也知正房这里动静满大,她真的是替嫡母担心,昨晚在姨娘那也没什么心思,想过去看看吧,见父亲过去了就一直回到姨娘这。。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姨娘絮絮叨叨的,她也没心情应,后来姨娘看她‘精’神不济,就让她自己歇息去了。

七娘子见秋叶出来,忙起身小声问道:“姐姐,母亲起身了?”

秋枝曲了曲膝,道:“七娘子来的早,太太刚醒,奴婢去给太太准备早食,你先坐会”。燕旻堂下人看太太自小对七娘子贴心,也都恭敬待她,从不敢苛刻与她,就是‘春’草见了她也是和气的很,都把她当做三房嫡小姐等同。

等看丫鬟们陆续端水盆进去,七娘子也跟随进去。

见秋叶正给太太梳发,头发打散了长及腰间,秋叶用篦子一下一下的从头梳到尾。

七娘子上前请了安后,问道:“母亲今儿还好?”

苏氏没法回头,只是答应了她一声还好,就见七娘子上前走到妆台前,帮着挑头饰。

“今儿个不是你应了宋家表姐的帖子,还不准备准备去。”。因为三老爷和宋表弟亲切来往几十年,两家也是走动的好,七娘子和宋表弟的嫡次‘女’‘交’好,苏氏知道了她们约好了今日去参加一个聚会。

人大都是势力而为,嫡‘女’一个圈,庶‘女’一个圈,嫡‘女’圈如果有个庶‘女’,不是这个庶‘女’家祖或家父有高官爵位,就是有亲戚带入,像宣平候府靠老祖宗留下的爵位度日,几代没有能为子弟,里面的三房不仅是平庸更没什么正面评价,不说是七娘子,就是其他贵‘妇’见了苏氏,也只是客气有余,亲热没多少,这也不怪,苏氏本就很少出去应酬,‘交’熟的人没几个。

七娘子还是跟着宋家的姐妹们出去的多,也是通过她们认识几个闺中好友。

七娘子道“我回了宋表姐,这几天陪陪母亲”。她挑了一个椭圆型的‘玉’篦和一个点翠华胜,举到太太面前,“母亲,看带这两个哪个好?”

苏氏指了指华胜,对秋叶说“今儿盘个简单些的,就带这个吧,一会小七陪母亲吃早食,秋桃回来了,以后都会是她管小厨房,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找她要”

七娘子忙谢了嫡母。

等都收拾好了,秋枝也摆好了早食,就见点心几道,素材几道,荤菜几道,两个粥,一个白粥,一个菜粥。零↑九△小↓說△網点心做的小小的,正好一口一个。

秋枝等苏氏和七娘子坐下,给太太每个粥都盛一小碗,退后说道:“秋桃说今儿先上这些,回头太太每天想吃什么,就告诉她”

苏氏看看桌上的饭食,皱了皱眉道“把荤菜都撤了,以后我不点荤菜就不要上桌,我现在是吃不得闻不得,见了胃里也难受”

说完苏氏端起菜粥闻了下,也让拿走,只吃了点青菜喝了点粥,每日的枣茶‘女’大夫建议先不用,热气太大。

还好,吃了没反呕的感觉,心情也舒畅了。

苏氏让七娘子去赴聚会,不用在这陪她,做事有下人,说话有‘春’草,她目前也没心情和庶‘女’谈什么,也不需要个没嫁人的小娘子陪个孕‘妇’呆着。

七娘子看嫡母这么说,也就回屋换衣服去了。

收拾好,就带着丫鬟佩兰、姜榆去了随国公府。

随国公府离宣平候坐马车也就一刻钟,两府都算是京城贵族居住区域,只不过两府都算是闲散爵爷,只有祖宗留下的身份,并无实职。随国公今年就要过八十大寿,随国公应了那句古话-大年三十生辰的人,一生都会顺利,日子美满。

老国公年少也是声‘色’犬马,却顺利袭爵,儿孙满堂,家中美妾从来是像韭菜似得,一茬又一茬。可是却在老妻去世后,出外游玩捡回个二八美娇娘,国公爷遣散所有没子‘女’的妾室,两人那是两人如胶似漆,生死相伴。,公爷还越活身子越好,七十多了还带着美娇娘郊外游乐。

几次随国公都要让爵位给长子,皇帝都不许,要留着这个老福星在朝里当个吉祥物。古人活到八十的极少,皇帝看着有这么个长寿的国爷,那是本朝的吉利象征。

可苦了随国公长子,六十了还是个世子,京里的唯一的一个老世子,几百年也没一个当了几十年的世子哪。这个世子很尴尬,世子们联络聚会没人找他,就是找了他,他也不好意思去呀,一帮年少跑马调戏民‘女’的,他一头白发的不是让人取乐?可爵爷们喝茶听戏,他白发老世子去给各位公爷侯爷倒茶?

郁闷的老世子头发更白了。

约了七娘子的是三老爷好基友宋表弟的嫡次‘女’,家里排行十三,叫宋子昂。宋表弟极喜唐代陈子昂这人,愣是把个闺‘女’叫此名,没办法,儿子名字都有排行,他做不了这个主,当初大‘女’出生,硬是让太太拦着不给用此名,有了二‘女’,他坚决做主这个名字属于了嫡次‘女’。可见和三老爷合拍总有一处是不正常的。

宋子昂大了谢七娘一岁,‘性’子利索清爽,待人大方,两人由于父亲之间的来往而接触的久,熟悉后彼此‘性’子相投,慢慢‘交’了心。

随国公府靠近街北,兽头大‘门’外蹲着两个大石狮子,正‘门’上挂着书写“随国公”三个大字的‘门’匾。七娘子从角‘门’进去,穿过垂‘花’‘门’,直接去了宋子昂的院子。宋子昂家中受宠,姐姐出嫁后,自己独自有个小院。

丫鬟带着七娘子谢眉走过抄手走廊,穿过院中甬道,进屋看见宋十三表姐斜坐在临窗大炕边,和丫鬟在看着什么,见她进来,起身眉欢眼笑的迎上前。

就见她明眸流盼、桃靥绝俗比‘花’娇,一身胭红‘色’立领襦裙,大红‘色’滚边上都绣了金‘色’芙蓉‘花’,凌虚髻上‘插’了金‘色’的芙蓉话的发簪,簪上芙蓉‘花’颜‘色’的宝石点缀,如此出挑的装扮让她娇‘艳’脱俗,好似那明珠般。

029 小娘子们

宋十三娘子拉着谢七娘子的手,说道:“你不是不来吗?”

谢七娘子嫣然一笑,道:“不是怕表姐生气吗?我紧着赶来了,没晚吧”

“没晚没晚,你不去,我正犹豫自己一个人去不去的哪。”她摇晃着谢眉的手。

谢七娘子打量着如此‘艳’丽的宋十三娘子,打趣她:“穿这么漂亮不去岂不可惜,你要一进去,满场娘子都要失‘色’了,我吗,就是绿叶衬鲜‘花’,所以怎么不陪你去哪?”

宋十三娘子笑个不住,伸手要拧她,“看我不拧你的嘴,让你编排我。”

躲她的谢七娘子藏在丫鬟槐角身后,“好姐姐,你就饶了我,不然我有好书不给你看了。”

“你敢,不给我,我就去你屋里搜”

“好了好了,衣裳都给‘弄’折了。”

宋十三娘子拉着谢七在大炕边坐下,对着旁边掩嘴乐的槐角吩咐,“去拿我里屋‘床’枕头底下的那本书,”又转头对谢七说道:“这是我才得的一本,刚看完,给表妹也看看”

“什么好书?”

宋十三娘子低声附在谢七耳边悄悄说:“从我父亲书房拿来的,他不知道”

谢七会心一笑,知道她胆大,经常干这事。

等槐角拿了书过来,宋十三娘子又皱眉,“哎呀,又不好带到公主府去,算了,明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我们先去公主府”

公主府是皇帝的姑姑常宁公主的府邸,常宁公主的驸马是随国公的嫡次子,公主一子一‘女’,‘女’儿不幸早逝,于是格外疼惜几个孙‘女’,常让孙‘女’在家办宴会,邀请世家‘女’子游玩。零↑九△小↓說△網

到了公主府‘花’园,就见已经到了几家小娘子,太仆寺卿家的孙十二娘子,也是谢七娘子二嫂的堂妹,国子监祭酒王三娘子,武陵侯府的曹八娘子,公主的孙‘女’宋八娘子正和她们谈笑风生。.

宋十三娘子带着谢七走上前,“哎呀,我们来晚了”

宋八娘子带着一个没见过的亭亭‘玉’立的小娘子,宋八娘子笑融融的分别给对方介绍介绍:“十三妹妹,谢表妹,这是我姑姑的家的表妹关五娘子,我姑姑才从辽东回来,表妹还是第一次回京哪”

“关表妹,这是我堂妹宋十三,这是谢家表妹谢七娘,”

大家彼此见了礼,相互打量了下,一起回亭子里坐下。

谢七只知宋家有个表姑嫁到辽东,但从没见过,这次表姑回娘家就只带了一儿一‘女’回来,‘女’儿就是关五娘子,今儿的‘花’会就是为了给大家引荐关五娘所办的。零↑九△小↓說△網

等大家都坐下,曹八娘子紧挨着谢七坐下,亲热的给端了面前的小点心,“谢表姐,尝下这个,山‘药’糕”

谢七道了谢,拿起一个慢慢吃了。曹八娘子身子娇小,双瞳剪水,双丫髻两旁分别带着绢‘花’,看着还像个豆蔻少‘女’,她是武陵侯府嫡出,谢七三姑母的婆家侄‘女’,也算是谢七表妹,自小就爱粘着谢七娘子的九哥,因为谢九郎没有嫡亲姐妹,只有这么一个庶出妹妹,曹八娘也就一直奉承着她。

谢七心中只觉好笑,有三姑母这事后,两府怎么可能轻易再联姻,可惜曹八娘子看不清,每次见了谢七,只是一味亲热。

宋八娘子挨着关五娘子坐下,开口道:“关表妹,你和谢表妹谁大?谢表妹今年十四”

关五娘子俐朗的答道:“我今年也十四了,我腊月生辰,谢家姐姐,你几月的生辰?”

谢眉含笑回答:“我三月生辰”

宋八娘子拍手笑道:“可算来了个比你小的的妹妹”。曹八娘子是七月生辰,这话是对着曹八娘子说的。

曹八娘子凑趣道:“以往都嫌我小不爱带我玩,这下好了,来了个比我还小的关家表妹,看你们还撇下我”

王三娘子点点曹八娘子额头一笑“让你淘气,上次去孟家姐姐家,你‘弄’坏了孟姐姐的才画好的一副图,气的她说再不理你”

曹八娘子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故意,谁让她不给我看”

“不给你看你就去夺呀,孟姐姐是想等墨干了,你倒好,急着去抢”王三娘子嗔道。

曹八娘嘻嘻的笑。这些小娘子中她最小,本来没人和个小几岁的小娘子一起玩,可曹八娘子硬是自己凑进来,她人小,‘性’子顽皮,但并不招人厌,反而是个讨喜的人。就像她中意谢九郎,但并不死缠烂打的,也不‘私’下邀约,只是在谢九郎家人面前献殷勤。大伙也喜欢这么个可爱纯真的小娘子。

宋十三娘子听到这,就问道:“对了,孟姐姐今儿怎么没来?”

宋八娘子回答“她给了我回话,说今儿她跟她娘亲去亲戚家做客,等空了就再约了去她家”

曹八娘子又急着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她今天去相婆家”

孙十二娘子和王三娘子相视而笑,都是到了年龄的小娘子,家里都会安排一些相亲宴会的。

宋八娘子拍打曹八娘子,笑道“就你多嘴,小心孟姐姐知道又该打你”

旁边的关五娘子也微笑着看着大家,并无‘插’言。

谢七娘细细打量关五娘,只见她齿白‘唇’红,聘婷秀雅,举止也落落大方,看着比曹八娘子还大些。

曹八娘子嘟嘴道:“吴家姐姐订了亲也就不和我们玩了,等孟家姐姐也定了亲,也不来了,到时你们都定亲,我还找谁去玩?”

王三娘子掩嘴笑道:“难道将来你不定亲?要不你也赶紧定个,然后快快嫁了,然后都是‘妇’人了,就又能一起玩了”

曹八娘嘴嘟的更厉害了:“谁说的,我五堂姐嫁人后,回娘家都没几回,我娘说姑娘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了,就不能总出‘门’”说完她还鼓着腮帮子,双手支着下吧趴在桌上,“所以呀,我要乘现在赶紧好好玩玩”

宋十三娘子啼笑皆非的的拧她脸颊,曹八娘子躲在谢七身后,引得几个小娘子笑不可仰。

孙十二娘子忍住笑,指指她说道:“你也不害臊,小小年纪就想郎君了,说什么嫁人不嫁的。”

关五娘子看着大家语笑喧阗的,还是微笑着不语,心道:京里小娘子并不像娘说的那样端庄古板,她回京之前,硬是让娘关在屋里两个月不让出‘门’,说要捂白些,免得进京让人笑话是野人。但见了一些小娘子,也是各种娇秀爽利的小娇娘。

030 宋表弟的歪理

小娘子们聚会也就是一起玩乐,说说笑笑的。零↑九△小↓說△網

散了后,回府的谢七娘子先去看了嫡母。

母亲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忙问了‘春’草,‘春’草说太太还是吐的厉害,谢七娘子直说自己不该出去。

苏氏有气无力的道:“你在家也帮不上什么,这也不是你小娘子该‘操’心的事”

随即打发她回屋,晚上不用过来了。

谢七娘子换了衣服去了偏院姨娘那里,看姨娘已经不咳了,也放了心。‘性’子柔弱的罗姨娘是当年太夫人给三老爷的,三老爷并不喜,只是圆房一次就怀了七娘子,生下孩子提了姨娘,三老爷再也没进过罗姨娘屋子。这么多年,罗姨娘也死了心,只盼七娘子将来嫁个好人家。

罗姨娘发愁的说道:“听闻三太太这次怀相不好,说是吐的厉害,本来今年要给你相看人家,这怎么可好?”

谢七娘子打断姨娘的话“姨娘,你可不能‘乱’打听母亲院子的事,有人要说你也不要听,听见了也不要说出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每次来,姨娘总是提她的婚事,谢七娘子有些不爱听。零↑九△小↓說△網对于婚事,她也很‘迷’茫,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期待,看到大伯母,看到嫡母,再看看姨娘,她以后也要面对这些?也要过这种日子?

她可以感觉道嫡母并不心悦父亲,可以感觉到姨娘对父亲多年的祈盼成空,也看到过父亲和几个美妾的谈笑风生,却知道嫡母独自在卧房看书品茶或和‘春’草打趣。也看到二哥和二嫂鸾凤和鸣。

她不知她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她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只恨自己是‘女’子,只能守着这后宅过一生,不然是个男子,另有一番天地。

姨娘的丫鬟杜桂也接着说道:“姨娘就是心太善,谁哭几声可怜,她心软的一塌糊涂,谁问下姑娘,她就往心里去,奴婢都给她说了,别听那屋里的老姨娘的,她总是听了她的话就回来难过一回”

劳姨娘是三房庶出的六郎谢坤的生母,因为姓劳,最不爱听人叫她劳姨娘,因为原叫黄芩,就让人称呼她黄姨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姓黄,就杜桂暗地总是叫她老姨娘。

六郎定了亲,明年三月成亲,本来苏氏给他相看一武官家庶‘女’,就看中那庶‘女’‘性’子爽利,不然是个柔和的都应付不了黄姨娘那样多事的。可黄姨娘偏偏心大想和自己侄‘女’接亲,可是侯府怎么会和个妾室娘家结亲,苏氏索‘性’不管推给三老爷,三老爷大骂一顿,回头找大嫂给定了外省一知府家嫡‘女’。

先不说谢七娘子和姨娘说笑几句后回了自己屋子。

三老爷这两天‘春’风得意,两天跑了三次基友那,后一次却是满脸愁容。

宋爷嘲笑他,“不知道是你太太有身子还是你有身子,‘妇’人的事,你瞎着急啥”

三老爷脖子一梗,“有本事你让你嫡妻四十了怀个试试?”

说完又发愁叹气,“我娘说我在肚子里时就那么闹腾她,才生了我这么个‘混’账货。我‘混’账吗?我也没干过吃喝嫖赌、调戏民‘女’的事,也没三天打架两天闹事的?”

宋爷耻笑他“就你这身板,还打架,我一个指头就推倒你,小时候,哪次不是我帮你去打架的?记得不,武陵府二爷小时候骑着你要打,幸亏我跑的快,一板砖把他头敲个‘洞’。”

说的三老爷也失笑,宋爷看他还笑,就走过去锤了他一把,“还笑,那会我可让我爹一顿好打,你鼻子流血回家我姑母还拽着你去武陵侯吵闹去了。”

两人想起小时一起的事都轰笑,凑一块瞎扯起来,没个正经。

宋爷‘性’子和外形一点不符,中等个子,偏瘦,眉骨高眼窝深,高鼻薄‘唇’,不说话以为是个斯文人,一张口,完蛋,整个二货。有次去二嫂公主府,公主让他千万别说话只去‘花’园边走了一圈,才骗了个小娇娘,等公主去提亲时,小娇娘不信外面传言,硬是要求父母同意她嫁过去。婚后发现原形,却也后悔来不及了。

宋爷瞎扯完,就又说道:“德哥,等你太太生了,咱俩就做个亲家,本来我想让我子昂嫁给你家小九,可是子昂嫌小九小了。”

三老爷叫谢邦德,宋爷一向这么叫他,比叫自己亲哥都亲,三老爷听他这么说,鼻子嗤了声,道:“我这可是嫡子,你下面小的都是庶出,别指望你三嫂同意”

宋爷道:“哪个惦记你嫡子了,你不是还有个屋里人怀了吗,看生下来是男是‘女’,我这有三个怀的哪,看哪个合适就定哪个”

看三老爷不以为然的,就急道:“我可是说真的,你看,咱俩可惜都是男的,不然自小玩到大,结了亲多好。”

三老爷大笑,“你要是‘女’的,我也不和你自小玩到大呀”

“为何你不是‘女’的,非得我是‘女’的,我看上辈子你就是个‘女’的,我是男的,”说着宋爷还指着自己接着说“你丈夫”说完自己笑倒在塌上。

两人如此没营养的话胡‘乱’说笑着。

三老爷又想起什么,问道:“表弟,你三嫂这次有了身子就‘性’子大变,原来从不大声的,如今都发火几回了,有次和我小妹吵起来。”

宋爷一摆手道:“这有啥,你弟媳‘妇’怀老大时那整个是河东狮吼,大冬天要吃西瓜,让我去哪‘弄’?吃不上满院子骂人,最后还是我爹去皇宫老太妃那要了个,还有个小妾成天哭,悲悲切切的让人烦,这‘妇’人有身子就是和平时不一样,各种都有,不过,都说反应大的孩子就聪明,你看我家老大,比我聪明吧,我去世的娘说的,还说要顺着媳‘妇’的脾气,千万不要和她急,不然孩子就憋傻了,生了孩子就没事了”

三老爷哂笑道:“可不是比你聪明”

听宋爷这么一说,三老爷也高兴了,心里想,我娘怀我就是反应大,所以我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呀,得意洋洋的冲着表弟傻乐。

031 继续喷

天黑前回到燕旻堂的三老爷,进了太太卧房,见太太躺着,关切的问:“今儿如何?

苏氏没‘精’神的回他:“还是昨儿个一样。.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三老爷拍了下头,哎呀一声,道:“刚忘了从表弟那拿方子了”他自己找个椅子坐下。

“表弟说了,害喜严重的孩子聪明,到时就像我,昨儿个娘说怀我也是反应大”三老爷说到这还笑眯眯的。

苏氏面上点头,心里腹语:像你才完蛋。

三老爷接着说起了宋表弟的建议,到时‘玉’娘生了孩子和他结亲家,苏氏心道反正不是和我生的接亲,我才不管你和谁结亲家。

接下来三老爷说想和他另一个基友户部员外郎家的四儿子结亲,把谢七娘子许给他家一个庶子时,苏氏就头大了,那家苏氏也知,庶子虽然不错,今年中了举,但那家太太是个刻薄之人,能在她手下中了举,就说明那庶子不是个简单的人。谢七娘子虽不是她生的,但她也陪了苏氏多年,说把她当成亲‘女’,是自己哄自己,如果苏氏自己有个亲生的‘女’儿,肯定是不一样的对待,这是天‘性’。

偏偏苏氏没有亲‘女’,三房也就这么一个小娘子,多年的陪伴养大,没有感情是假,就是个阿猫阿狗养了几年还有感情哪,别说这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

苏氏压了压心中的火,对他说:“这‘门’亲不合适,谢七娘子的婚事我自有计较,你先别‘插’手”

三老爷收起了笑,问道:“哪里不合适吗?我见了那家儿郎,还不错,长得健壮,学问也好,若嫌是庶出,可小七也是庶出,我知道你对她好,但许个嫡子,就难了,哪个好儿郎是个嫡子会娶个庶出的?再说,他爹我熟,他家也不错,没纨绔子弟,品行什么的都还行。”

苏氏喷道:“他爹你熟?她娘你熟不熟?”

三老爷吃惊道:“我熟他娘干嘛?”

嗷的一声跳起来,脸红的急道:“你啥意思?什么叫他娘我熟不熟?我熟他娘干嘛?”

苏氏起身坐起,大声道:“她娘给她嫡子媳‘妇’都每天站规矩,她头一个孙子不是怀孕的儿媳立规矩立没的?她儿媳就没在她面前坐下吃过一顿饭,你看咱娘这么做过吗?大嫂这么做过吗?二‘奶’‘奶’五‘奶’‘奶’我对她们这么做过吗?二嫂想这么做,你看二哥怎么对她的?你好友哪?做什么了?如果他管了,哪会现在他家的媳‘妇’还是如此?我看他是娶不上媳‘妇’了,才打上你的主意吧?”

三老爷愣了下,又坐下没吱声。

“小七不是我生的,但他是你亲‘女’,你就愿送她去火坑我还不肯哪,我先给你说,你要是定了亲,退也给我退了,嫌我不够贤惠,把个庶‘女’嫁给那样的婆婆手下,你要是把小七许给这样的人家,我带着小七和肚子里的孩子吊死在宣平候府大‘门’上”。看吓不死你。

三老爷想着下午宋表弟的话--孕‘妇’都是脾气大,压下火,心道:我不和她急,我不和她一般见识。

就是他爹娘和他这么说话,他还要梗着脖子吼两句哪,太太也就是害喜害的,以往也没见如此。三老爷又如此体贴的想,心里也不气了。

苏氏见他不出声,摆手说道:“我要休息了”躺下面朝墙不再理他。

三老爷默默出去了。一会儿,‘春’草掀帘进屋,见太太又躺下,也没出声就出屋了。

‘春’草嘱咐值班的小丫鬟稻芽在外守着,要是太太出声,就赶紧让人去小厨房喊她。

小厨房里秋桃正守着炖的汤,‘春’草进去找了个墩坐她身边,发愁的说道:“太太刚给老爷又发火了”

秋桃不以为然的说,“发火就发火,哪家夫妻不吵架?你看太太这些年不发脾气,就以为她没脾气?我看太太是不想多事不想管,才不管老爷‘乱’七八糟的事。”

‘春’草哟的一声,道:“看着你糊涂,你还‘挺’明白的吗”

秋桃得意的说道:“那是,我是不爱说,什么没看在眼里?”

说完又凑到‘春’草跟前,“其实,我觉得太太就不是个好‘性’的人,没惹着她,她万事不放在心上,那年黄姨娘为何被老爷骂?不是太太看在六爷面上,早撵她去庄子上去了,如果撵了黄姨娘,那六爷不是要太太管?所以太太才没撵她。”

‘春’草厉声道:“这话可别‘乱’说去”

秋桃傻乐了,“我就是给你说说,给别人说犯得着吗?”

秋桃又贴过去说道:“我看太太要是把火发出来到是件好事,谁家太太真这么贤惠?都是有苦没法说了罢了,都说嫁个猴子满山跑,嫁个什么爷们只有自己受着。”

‘春’草站起身不想继续听她说,可秋桃拽她坐下,在她耳边继续说:“你赶紧要把太太的‘性’子变了的话让人说出去,我看太太这火发出来,以后不会再憋着的,先就着有身子害喜脾气大,让别人都知道,以后太太再发火大家就不奇怪了”

要是苏氏听了秋桃这话,会大吃一惊,这是心理学的问题,谁成想一个古人会简单说出来。

‘春’草听了,就没起身,沉默的想。秋桃又贴过去,低声道:“反正太太三个亲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在这家也可以横着走,发发脾气又能怎么的?和老爷吵吵又如何?还能休了太太?就老爷那样,早该和他吵”

秋桃撇了撇嘴,说道:“我看太太也该发发脾气了,不然那几个妖‘精’又要上天了,今儿个哪个‘玉’娘还派人到我这里要炖汤,”

她使劲呸了声,“还什么都没拿,要这个要那个的,太太要吃的都是太太让人拿材料给我的,那个算什么玩意,指使老娘给她做?我就是伺候个猫狗也不伺候那种玩意”

秋桃是她爹找了个寡‘妇’当妾,硬是卖了她,却养着寡‘妇’带来的‘女’,所以秋桃最恨当妾的。

‘春’草回去后,看太太还没动静,就去了耳房,也没点灯,想了会,出来让人找了秋叶来,吩咐秋叶把‘性’子变了,刚太太和老爷吵架的事传出去,再把吵架的内容传给七娘子。

032 自我反思

一大早,苏氏就见七娘子一脸委屈的进来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早上胃口好,心情也好,调笑她:“哟,我家这是小七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告诉娘,娘去收拾他”

七娘子走过来靠着苏氏,眼还红了,委屈道:“母亲。。。”

苏氏知道她肯定知道她和三老爷吵架的内容,‘春’草一大早就告诉她的安排了。

“还掉金豆子了,谁惹我们小七了?”苏氏故作不知。

“母亲,父亲他。。。。”七娘子说了这就无法说,正经的小娘子是不应该和长辈说这些的,长辈说了就听着,长辈没说自己不能提,当然这是规矩,亲母子‘女’几乎哪个都没那么讲规矩过。也就苏氏这个穿货有时还敞开了让她说几句。

苏氏揽着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乱’嫁掉的,你父亲是不了解情况,他没那么多的心思,你也别怨了他”

七娘子点点头,‘抽’了下鼻子道:“我没怨父亲,我是为母亲为我着想而和父亲争吵而难过,这些年,就没见母亲和父亲红过脸,昨儿个却为我,我。。。。”

苏氏板直了她,收起了调笑,说道:“小七,你要记得,‘女’子本来不易,往往父母也是为了子‘女’好,而做了主,谁也不知将来如何,或许是个好的,或许是不尽人意,这次要不是我娘家大哥是个御史,娘家侄‘女’也嫁了个御史,我才知道那家真实情况,不然,光看外面,我也会觉得是个好的”

“你父亲是个男子,而男子觉得‘门’厅、人品、能力是最重要的,后宅‘妇’人之间都是不伤大雅的小事,而只有‘妇’人才知‘妇’人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才会各方打听后宅真实情况”

苏氏接着道:“往往不经过‘妇’人同意男子自己定下的亲事,媳‘妇’进了‘门’都不会好过,罚媳‘妇’是天经地义,有的还动手打哪,甚至有个,不打不骂,带着儿子和所有伺候的都不和新媳‘妇’说话,一两年活活‘逼’死了媳‘妇’,婆婆这才定她自己愿意的媳‘妇’,有时,并不是婆婆看不上这个媳‘妇’,而是觉得不经过她同意就定下的媳‘妇’,所以她就不满,她可以把这不满发泄到媳‘妇’身上,而外人只会觉得媳‘妇’不好,或者是没福”

苏氏也很郁闷这个社会,男人的天堂,‘女’子的地狱。

“这也是大都做亲都是母亲相看相定,后和当家人商量决定。你父亲是实在心实,心思没往那方面去想。”

“你还不到十五,这话本来不应该给你说,但是,早点明白比稀里糊涂强。”苏氏顿了顿,接着说。

“如果你是曹八娘子那样的,给你说了是害了你,但你不是,你明白我的意思?”

七娘子点点头,就听母亲又说道:“‘女’子能选择的时候尽量选择,比如出嫁前,不能选择的时候,比如出嫁后,那就不是你不中意还可以回娘家重新来过,那时要去适应必须接受的环境了,个人尽个人的能力去生活,委屈、抱怨、怀恨都是在为难自己,别人依旧还是别人,自己却得不偿失。”

苏氏微微叹口气,说道:“我也不知给你说这些是否害了你,总把你当成大娘子,仔细想下,你也就快十五,别的小娘子十五了还为一件衣裳两个钗子和姐妹们闹气哪。”

七娘子握紧苏氏的手说,“母亲,我是真感谢你能给我说这些,我们‘女’子不出闺房,就是出去也只是几个小娘子玩乐说笑,书上除了‘女’戒是约束‘女’子的,也没教导‘女’子要怎么做,说什么‘女’子见识少,不出‘门’不见人,哪来的见识?如果不是母亲给我这几年说说这些,我还只是和其他闺中小娘子一样,只是知道吃吃喝喝衣裳首饰什么的,”

“我也没有养过闺‘女’,也不知怎么教导,有时自己想到哪就说到哪,等我好些了,再挑些书让你看下,多读书,不仅使人明理,更加使人明智,‘女’子无法出‘门’,更加要从书里看到善与恶,看到美好与丑,而自己从中要学到什么。”

七娘子点点头,乖顺的应了。

看着七娘子,苏氏想:多好,美好的年龄,对什么都是向往,无论将来遇到何种情况,都有机会来调整自己,来适应自己的身边环境。

等七娘子走后,苏氏把下人都打发出去,自己一个人歪在‘床’上胡想八想。

前世所有家长对孩子几乎都是只有一个要求,学习学习再学习,考个好学校,努力做个人上人,却不知做个人上人,除了学习,更多的是需要一个人的品德、修养、为人处事。现代后来开始注重这些,不是有人写了四书五经论做人吗。

就是我,苏氏想:也是自小不会做饭不会干家务,不会‘交’际,大了工作了,不知道如何和人相处,只是按照自己的脾气‘性’格来,恋爱了,除了爱情不知婚姻是什么,有了孩子,不知如何当个母亲,一切的一切全凭自己撞个头破血流。

自小除了要好好学习,没人告诉我人生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独活,青‘春’懵懂,没有人告诉我,你要先想想,你需要什么样的人,你适合什么样的人,没有人告诉我,婚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只是一味为了爱而嫁,你自己选择的将来的日子自己要学会处理,就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没有人告诉我,如何经营家庭,如何改变自己容忍对方,如何引导对方了解自己宽恕自己。

苏氏不知道现代还有多少这样的‘女’孩、‘女’子、母亲,但知道,这样的人说好听的是自我直‘性’,说难听的就是傻缺。

这就是为何苏氏看到三姑‘奶’‘奶’就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一切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几乎没考虑过别人,比她还过分的是还有一张損嘴,什么难听说什么。往往做的多损的更多,谁还接纳你?

古人的话---一个好母亲,三代好儿孙,一个‘女’子正常的活着可以活到教养孙子长大的年纪,一个‘女’子,尽了妻子的责任,教导了儿子,还又都可以教养孙儿,因为古时老人活着就不分家,男主外,‘女’主内,孩子小时都在内宅长大,最受母亲的影响,而一个不懂事不知事的‘女’子,家庭‘弄’不好,孩子教导不好,还会带歪了孙子,这就是现代爱说的那话--一个‘女’人找错老公毁自己一辈子,可是一个男子找错老婆,那他家三代都给毁了。

脑补君苏氏想到前世一句名言就忍不住笑了,----如果你有个仇人,你就使劲娇养你‘女’儿吧,将来把她嫁给你仇人,然后你就报了仇了。

033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

可古人从小就在学,在教导---‘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古人做生意从没合同,因为诚信是根本,不然无法行走,古人知道美德是根本,财富才是枝叶,而现代的我们为何地沟油永远打击不完?

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世界在变,经济在变,从坐马车到做飞机,没准更远的将来还有可能坐火箭,但人的本心不该变,品德美德更不应该变,这才是人能够承受自然,自然也会包容人类。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苏氏想:我比七娘子更应该了,来到这不是我愿意的,但我为何抗拒几十年?我也应该变,不是变回以前的自己,而是修饰自己,整改自己,或许会很难,或许会失控,但我本心还在。

想明白了的苏氏,心情大好,大声叫了‘春’草,欢天喜地的说:“去叫秋桃来,我想让她给我做点吃的。”

看见太太如此的高兴,‘春’草也心喜,高兴的应了。

秋桃进来,只见苏氏在厅里转圈,赶紧道:“我的太太,小心转晕了,一回又要反胃了,晌午饭还没吃哪”

苏氏拉着她坐下,“‘春’草,去拿笔纸,我来说,你记,然后让秋桃去大厨房去做。”

‘春’草来回很快,铺好纸,就听太太开始给秋桃说,赶紧低头记下。

“你先把牛‘肉’切成小丁,没有牛‘肉’猪‘肉’也行,要全是瘦的,胡萝卜一个切成小丁,洋葱切成小丁,菘菜切小丁,番茄切碎了,‘肉’要过水,先把这些都炒了,然后加水,出锅前加一小点面粉就可以了,盐少点,做出来酸酸的”

苏氏想起前世罗宋汤了,馋的流口水。

“还有,用黄豆面和小麦面合起来烙发面饼,到时就用番茄汤泡饼吃,别的就不用上了”

苏氏美滋滋的想着好吃的,让‘春’草拿了个短斗篷,就去院内走走。

院内的苏氏深呼一口气,感觉深秋的凉气进入了大脑,她的心情就像这湛蓝的天空。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一首歌,优美的旋律,美妙的歌词,无论是歌词还是旋律就如现在的我。

当我感到孤独的时候你陪我一起散步

等待我的还有许多未知而又漫长的路

我看见我的人生一瞬间划过天空

大多数的时候我感到很害怕

当我认为我‘迷’失方向的时候

你给与我力量去继续下去

当我疲惫的时候

我知道你会在那里,因为我可以感受得到

即使当你的心彻底的绝望了

我也会支撑着你

苏氏知道,这个你,就是她自己,她在,她也会在。零↑九△小↓說△網

我还没彻底绝望,我的心始终还在。苏氏从心底流出了泪水。仰起头,一切竟在无言中。

‘春’草或许感觉太太的悲伤和喜悦,她站在苏氏背后,扭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却没给太太帕子,想让太太自己静静的呆会。

苏氏想无论前世还是后世,自己都是寂寞的。有时,心底的寂寞不是因为某个人,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和无奈,人的感情不光有男‘女’之间,除了亲人、情人、朋友,更多的是心底自己那份感觉。经常有人会说心情不好,是因为人吗?不!是因为事吗?不!那就是自己的情怀了。人在世上有众多的喜怒哀乐,众多的事情来影响自己,所以就有了无理由的,对别人来说是莫名其妙的感叹了。因为在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处是孤独的,是寂寞的,那一处不是某个人来代替的,有的人是一瞬间,有的人是一阵子,有的人却是一辈子。

不提苏氏想开了在院内感慨万分。燕旻堂却有个想不开的在哭泣,偏院的‘玉’娘在默默的流泪,三老爷自从太太有身子,就来了一趟,还是她去叫来的,先头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和如今的不见人影,反差太大,让这个充满爱恋的小娇娘无法接受,几次派身边的小丫鬟去看,三老爷不是在太太屋子就是不在府。

‘玉’娘是心大的,虽没想和太太比肩,但看这院里就还没特别得宠的妾室,当她入了老爷的眼,就有了在这偏院独占鳌头的想法。她可以霸占老爷的全部,不是有的是人家里太太就是个摆设,男人的心和身都在娇娘这的吗?她在独宠的这半年越来越有这样的想法,也好像确实做到了,可是,太太一有身子,她就像有了被打回原形的感觉。

她不想再回庄子,她不想像她母亲、姐姐那样,被嫁个庄稼汉,满身汗臭的‘操’持不完的地里活和家务,她不想像她们那样,大肚子还要下地,做完月子就要继续干活;她想过有人疼爱有人伺候的日子,她想穿好看的衣裳,吃美味的吃食,她除了身子,就没有别的能耐,她大时,发现了自己的只有这个身子,幸好这个身子能让三老爷入眼,她用她所有的钱财买通三老爷的小厮,给了她偶遇老爷的机会,她微眯着眼看着走过来的三老爷,她知她这样最美,她曲膝,低头,头上有三老爷最近最喜的栀子‘花’,用栀子‘花’泡过的衣裳散发着一丝丝‘花’香味,她见了礼羞红的脸,让三老爷眼睛一亮。

她就知她做到了,等怀了身子,她狂喜,她就要永久的过上她想过的日子了。但是,狂喜只是一天,还没等她自己冷却下来,太太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太冷了,让她发抖。

没见三老爷来,她泪都没处流,她想的三老爷会体贴的守在她身边,会想他们的孩子叫什么,她会更加‘迷’恋这种日子,这种被人疼的日子。

她的丫鬟一个劲的哄劝她,说三老爷过几天就会和一起一样了,她却知,不会一样了,她可以从老爷的眼里看到,三老爷是个喜欢谁满心满眼里就都是那个,有另外的人或事,他就不再满心里都是你了,可能老爷自己都不知,可‘玉’娘苦笑,为何我却如此想哪。

‘玉’娘有种本能的感觉,无论对人和事,她没人教,她也无处学,她在府里几年,用她的眼睛看,用心想,就有种就该如何的本能感觉。‘玉’娘没读过书,如果读过书,她就知有句话叫慧极必伤。

034 酱菜治好了孕吐

等吃到一碗一碗红红的杂菜汤,苏氏舒服透了,有怀念的味道。零↑九△小↓說△網

看来心情还是可以带动肠胃的。

饭后,好心情的苏氏一觉好睡,其中二‘奶’‘奶’和五‘奶’‘奶’来了一趟又都回去了,等苏氏想来都天快黑,真正的睡了个好觉,这几天都没有如此舒服了。

可惜好心情到吃夜食时就全部破坏了。

苏氏看着满桌的吃食,胃口大开,可没吃两口,就胃里一股气往上翻腾,然后就是呕,苏氏想真的是个冤家呀,如此折腾是为嘛?你投生在我肚子里又有何不满的。

之后,满府都知三房的三太太是害喜的无法下‘床’,脾气大变。太夫人派人来看了多趟,大嫂也着急的跑了几趟,只有二嫂幸灾乐祸的在背后讥笑几次,传到苏氏耳中,她也无‘精’神搭理。

苏氏只有早上吃了东西还不吐,晌午食是吃点清淡的才行,不然别的吃了就吐,昼食就别提了,什么都不能进肚,进去偶来不及去跑出去,扭头都要吐,别人怀孕好吃好喝都胖些,可是苏氏一个月后反而瘦了。

还嗜睡的不行,有时坐那说睡着就睡着,头又痛,‘春’草赶紧从庄子上把秋藤叫回来,秋桃愁的自己都瘦了几斤,让厨房的人笑她天塌下来还要吃块点心再跑的人,竟然把自己愁瘦了。

七娘子也推了几个闺中好友的帖子,专心孝敬嫡母。

娘家侄媳‘妇’带了素娘来诊断,这个侄媳‘妇’是大嫂的三儿媳,娘家是苏氏母亲娘家的,苏氏去世的母亲丁太夫人出自西昌府的知府家,三堂嫂要叫丁太夫人姑太太,丁氏‘性’子活泼,和苏氏也是相投,经常来往两家之间。

素娘诊了脉,说肝火平稳些,其他没什么不好的,孕吐是每个人反应的,这个没什么好法子来解决。又看了其中‘春’草拿来的婆子们给的些土方子,素娘瞧了下,连连摇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用尝试了。

等丫鬟带了素娘外头耳房喝茶,苏氏拉着丁氏坐下,她一向喜欢这个侄媳‘妇’,丁氏身子高挑,健康的肤‘色’,稍微一点高鼻神目,苏氏猜她母亲家族里肯定有异族血统,隔代久了,还有些异族轮廓。

今天的她一身水绿‘色’百褶襦裙,桃红‘色’外罩,宽大的袖子随着走动飘逸。双燕发髻,步摇、钗子、华胜一个不少在头上,反而没有凌‘乱’,一种华贵的美丽,菀然而笑,一个夺人眼光的美人。

苏氏喜爱她的美丽,更喜爱她的‘性’子,快乐活泼而不做作,笑是欢颜,哭是绝美,也难怪三侄子一直和她长相厮守,‘交’融的两人之间‘插’不下别人。

这才是爱到深处不由己。

苏氏说道:“你今儿过来了,你家子盈谁照看着哪?”丁氏的长‘女’还不到一岁。

“放母亲院里里,又母亲帮忙看着哪,还有丫鬟‘奶’妈,我把青黛留下了,”青黛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一向稳重。

“我听娘说了姑姑的情况,着急的不行,本来今天母亲让二嫂过来,我抢了先就过来了”丁氏笑嘻嘻道:,“我都想小姑母了,生完子盈就没出过‘门’”

苏氏一笑,在西昌府长大的丁氏很是不习惯京里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小姑母,我有子盈那会,就难受一阵子,没怎么反胃,以后都是好吃好睡的”

“谁像你,那会大着肚子还让三侄子带你出去踏青,吓得大嫂赶紧让人去找你们回来,后面不是大骂三侄子一顿”苏氏笑她。

丁氏哈哈笑,“那以后我怎么求相公,他也不带我出去了,可是在院子里闷死了,还好相公找了个说书‘女’先生在家,每天我就靠听书打发时间”

“小姑母,要不也让相公给你找个‘女’先生?”丁氏都替苏氏发愁。

苏氏摇头说:“不用,这会什么都不想,等反应过去了,我要是需要就派人告诉你”

“对了,小姑母,你想吃我家乡的酱菜吗?我让青黛腌的,有种是加了茱萸的腌萝卜做的,很好的味,就是相公不爱吃,他说一吃就流眼泪”

苏氏知道这里还没辣椒,但有相似的茱萸,也是有点辛辣之味。古人做菜的三大调料姜、‘花’椒和茱萸。

苏氏忙点头,“你回去时我让个人跟你回去拿,真的好想吃那个”

两个人闲聊一阵,丁氏带着跟去拿酱菜的秋桃回去了。

等人走了,‘春’草进来说三姑‘奶’‘奶’来府了,去了太夫人院里,说了会话就走了,没来燕旻堂。苏氏知道上次喷她,她还没缓过来,不来也好,不然苏氏也觉得尴尬,毕竟自己也说的过分了。

到了晚上,苏氏就着秋桃拿来的酱菜吃了点面食,马上躺下,不敢动,好久了,没有反应,苏氏惊喜,终于能消停会了。

这以后,苏氏每顿都要就点酱菜吃饭,特别是晚上,‘床’上吃点东西,赶紧躺下,就不能动,抬头都不行,不敢喝水,怕要起身下‘床’,然后就‘迷’糊着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精’神很好。

府里的‘女’人们除了二房都松了口气,三老爷开始到处讨要酱菜去了,就连不爱出声的苏氏次子五爷,也有天捧了个瓷坛进院,说是从朋友家拿来的酱菜。让苏氏颇为感动,太有爱了,好不好,没有白生养儿子。

快进入腊月,苏氏怀孕也要三个多月了。突然的一天,吃什么都不在反胃,晚上终于可以在饭桌上吃饭了,高兴的她让秋桃准备了一桌子菜,叫上七娘子和如今每天来看在肚里闹腾儿子的三老爷,美美的吃了一顿。

吃完苏氏就想,我好似去了非洲难民营几个月,终于回国了,各种好吃的都要吃一遍,才对的起自己的胃。

苏氏和七娘子说各种想吃的,三老爷笑眯眯的喝茶听着。

原来是没准半个月都见不着的人,如今跟打卡似得,天天来此报道,苏氏都想‘门’口贴张纸,让他每天来后签字了。经常他和七娘子一前一后的就进屋了。

刚开始,苏氏很不习惯,她习惯了儿子媳‘妇’的请安,她习惯了和‘春’草在屋里说笑,习惯了和七娘子谈论,却不习惯自己的丈夫每天来此。

不说她,就是七娘子开始也不习惯。

三老爷有种本事,就是没人搭理时,也能自说自话看着你,让你加入他的谈话中。有时苏氏看七娘子想回房把空间留给父母,可三老爷就在母亲房中就什么的,‘弄’得她也不好先离开,苏氏笑着看七小姐别扭的样子。

渐渐的,三人反而能说谈一起,有时苏氏大声斥责三老爷,他还能笑眯眯的不接话,惊得苏氏以为他中邪了。

看来两人终是夫妻,都是认为对方的变化是中邪了。

035 二孙女的降生

就在父‘女’二人吃了饭在苏氏厅里说笑中,‘春’草急步进来说,二‘奶’‘奶’要生了,

二‘奶’‘奶’孙氏比苏氏早五个多月,这阵子就准备好了生产,刚吃了昼食就肚子开始动弹,就被人搀扶进了产房,忙报了燕旻堂。苏氏没法过去,就让‘春’草和秋藤去守着,七娘子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那里,就见二爷在产房外站着,丫鬟雪蒿在产房里进进出出的忙着。

五‘奶’‘奶’徐氏从产房里出来看见七娘子,说道:“七妹妹来了”

‘春’草和秋藤给五‘奶’‘奶’见了礼,徐氏微侧了身,她知太太没法前来,‘春’草是代表着婆母,所以她不好全受着她们的见礼。

七娘子着急的问:“二嫂如何了?”

“进去一会了,产婆说估计一时不会那么快,估计快的话也要卯时了。”

徐氏拉着七娘子在院里小亭坐下,‘春’草和秋藤去找雪蒿了。

徐氏和七娘子说了会话,就让她先回去,‘春’草把秋藤留下守着,自己先回燕旻堂。

屋里三老爷还在苏氏屋里,苏氏听了‘春’草的回报,也知今夜估计都不会有信了,就让三老爷回去看看‘玉’娘。

这三老爷还真是个怪人,苏氏想,自从得知她有孕,就日日在书房就寝,之前和可人的日夜相守不见踪影,有时白日去看下同样怀孕的‘玉’娘,然后夜晚回书房独睡。不像以前黄姨娘有了身子,他也几乎是夜夜相伴。

苏氏也盼着大儿媳生个男孩,无关重男轻‘女’,而是想让儿媳安心。

想了会入睡的苏氏,在早上‘迷’糊醒来时,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守夜的秋枝去让人打水过来,‘春’草也进屋说道:“太太起了,刚秋藤回来说二‘奶’‘奶’寅时快卯时的时候生了“

苏氏起身下‘床’,问道:“情况如何?儿子吗?”

‘春’草脸‘色’有点纠结,“是个姑娘,二‘奶’‘奶’还好,就是见了是个姑娘就哭了”

苏氏叹气,替媳‘妇’难过,无法,这里的媳‘妇’就是要看肚皮争气否,生儿子就是争气,苏氏自己到是不会在意男‘女’,但世俗如此,媳‘妇’自己都过不了这自己的心里的坎。

苏氏吩咐‘春’草:“‘春’草,你带上秋藤秋桃秋枝秋叶,把准备好的礼给二‘奶’‘奶’送去,然后让秋藤回去休息,把秋桃留那给二‘奶’‘奶’做些吃食,‘春’草你给二‘奶’‘奶’说,我欢喜的很,给小孙‘女’起个小名就叫虎妞”

苏氏自己没法过去,就派给媳‘妇’自己身边得力的几个丫鬟也表示苏氏的重视,也好给媳‘妇’安个心,也让下人们不能因为二‘奶’‘奶’又生了姑娘而小瞧她。

‘春’草应了带人去二‘奶’‘奶’院子。

小丫鬟们打了水进来伺候太太洗漱。

三老爷也进屋准备和苏氏一起吃朝食,现在的三老爷只要是在府,就会每顿来燕旻堂吃饭。零↑九△小↓說△網

等苏氏告知他添了个孙‘女’,他也没什么不高兴的神情。三老爷这点好,在这个时代,没什么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有了孙辈对他来说,不论男‘女’都是高兴的事情。

苏氏极度不喜自家人在饭桌上光是傻吃傻喝,有好吃的不能发出感叹,没有人‘交’流哪个饭菜合口。别人很自然,可苏氏很难受,所以她不喜欢和儿子媳‘妇’一起吃饭,吃饭过程都是闭嘴,吃的苏氏堵得慌。

以往她自己吃饭,也要‘春’草有个小桌在旁和她一起吃,有七娘子在,她也会轻说几句,不会像自己在屋吃饭一样痛快。她喜欢-----吃了口菜,享受的眯眼,给‘春’草说,嗯,就是这个味,真好吃,你也赶紧尝下,鲜美的舌头都要吞下了,尝了哪个菜,对‘春’草说---这个不喜欢,叫秋桃以后不要再做了。真想那个大奥里的三吃货----好好美味呀。

她本就是个草根,没有从骨子里都会守着的规矩,没有从小就培养的骨子里散发的大家闺秀样,她前世还喜欢边走边吃牛杂哪。所以三老爷顿顿来这吃饭,搞得她不仅害口,也快得厌食症了。所以,她就在她害喜严重这两月,她硬是让三老爷也开始在饭桌上开口了。

苏氏‘交’代他,“老爷也给小孙‘女’备个礼,我起了个小名叫虎妞,大名你和二爷去想”

三老爷说道;“虎妞,这个名好,正好我有块雕了虎的‘玉’佩,本想留给我们小儿子的,就先给她了,我另外再找个”

苏氏白了他一眼,还没生出来,他就从头到尾的都是儿子,有次苏氏问他,是个闺‘女’怎么办,你老是说儿子儿子的,小心闺‘女’不高兴。三老爷哈哈乐,闺‘女’就闺‘女’,生个闺‘女’像小七也是不错。苏氏晕,小七像她娘多点好不好,你让你大老婆生的孩子像你小妾,你脑子没‘毛’病吧。

想到‘玉’娘,苏氏也愁得很,一个原本丰韵的可人,怀了身子,却日渐憔悴,如今就见肚子了。不是小妾怀孕都会借着各种不舒服来体现她的受宠吗?可这个小娇娘像猫起来了一样,除了她的丫鬟来报要请个大夫,而且是真的要请大夫,不是借口。

发愁呀,发愁,苏氏替儿媳发完愁,又替小妾发愁起来。

要是在后世,会有人说苏氏活的窝囊,无能,怎么能容忍自己相公的小妾,谈起小妾像隔壁的邻居似得。

那要怎么样哪?就是后世,有几个会因为老公一出轨马上就离婚的?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家业的,离婚后基本上越过越不好,因为一个没能力的‘女’人走正道在社会上很难‘混’;到是有很多知道老公出轨后,各种忍让,各种原谅,是生活里不仅仅只有情爱,还有家人孩子和谋生,而有些为了情爱而活着的‘女’人,却会为了男子变心而跳楼,就像姜妹妹,段妹妹,如果一个只活在情爱当中,把自己都失去了的,她将来的命没准就是跳楼的命,或者参考卧轨的安娜卡列尼娜。

这里,相公不是苏氏自己选的,她有礼教、规矩、责任为他守身如‘玉’,但是,他没有责任、规矩甚至是道德为苏氏守着,后世还有个道德败坏的社会规范来衡量男子哪,但这里没有,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男子有妾而认为他道德不好,只要他不宠妾灭妻。

再说‘玉’娘,她有什么错哪?她只不过走了一个下层人物想过上好日子的正常道路,她没推谁下水,没有给谁下毒,只不过想凭借自己的身子获取一条捷径,挑起了男主子的兴趣,就是后世还有多少‘女’子要坐在宝马里哭哪。

你看那么多‘女’子都要穿过来调教个皇爷世子什么的,就没有个要穿过来调教个小厮或者掌柜的来个生死相随吧;想过富贵日子是每个‘女’子都愿意的,‘玉’娘也只不过想找个美食美衣的长期饭票而已。

也会有人说,看他和美妾亲亲我你不来气吗?还不跑路?在这里,估计跑出去,没等遇见个王爷世子的什么,就遇见人贩子了,人贩子绝对笑死了,哪来的一帮傻缺,好好的夫人不当,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出来当‘花’楼娘子?今年老子都抓了这样出逃的傻缺好几个了,卖到‘花’楼白的一笔银子。

估计都是穿来想追寻一世一双人追求的。

脑补君又开始了她的每日一课。

036 爱木雕的五爷

苏氏对于孙子孙‘女’到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只要身体能生,又不计划生育,早晚都会生个儿子出来。零↑九△小↓說△網可是二‘奶’‘奶’自己却想不开,之前有多大希望,这次就有多大失落。

五‘奶’‘奶’徐氏陪着刚生完哭泣的二嫂,她也想不开,无论男‘女’,好歹人家还生了,可自己就是无动静。哪怕是生个闺‘女’她也愿意呀。

徐氏还得按下自己的想不开,来安慰这个因为生了个闺‘女’就流泪的二嫂。引得她也要流泪了。

秋桃进屋瞧见这俩人,就差抱头痛哭了。秋桃说:“二‘奶’‘奶’,你这样对眼睛可不好,到时让太太知道了就不好了,要是不喜欢这个小娘子,太太就给你抱去,太太说了,她可欢喜小娘子,还起个名叫虎妞哪”

孙氏听了这话心里好受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二爷”

这时二爷也进屋,听她这话,就说道:“你可别说什么对不起我的话,母亲早就说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我稀罕闺‘女’,就给我送来个小娘子了,好和她姐姐作伴。刚她姐姐就吵着要来看妹妹哪,我怕吵着你,没让她来,她还哭哪,她要是来了,看你这么不稀罕小娘子,小心她不理了,到时我就抱她们姐妹去母亲院里去,母亲欢喜的很,”

孙氏听二爷这么说一大堆,扑哧笑了,“谁说我不喜欢她了,你可别给她胡说,我自己生的我不疼谁疼?”

徐氏见她夫妻二人说的高兴起来,就告辞回去自己郁闷去了。

回去自己院里的徐氏,问丫鬟,”五爷哪?”

小丫鬟回道:“回二‘奶’‘奶’,五爷在书房哪。”

徐氏就拐向书房的小路上。书房本来不在那,是五爷自己命人改在那里,在院子的左侧,靠近偏院,离正院远点,徐氏对这有些想法,靠近偏院,难道是为了将来。。。?可也没见五爷对哪个丫鬟有出格的地方,和徐氏都没几句话,别人就更难见他开口了。晚上就寝除了正院就在书房,就是白天在府里也大部分时间在书房。都不知他在书房干什么。

快要腊月里的天,一大早很冷,徐氏裹紧身上的斗篷,‘玉’竹搀着她快步走着。

书房是改建的,本来很大两间,五爷改成三间,书房外边侧又加盖了个小耳房,留着值班守夜的小厮用的。五爷不喜欢别人来书房打扰他,徐氏只进去过书房的厅间,里面两间没进去过,仅有的去过几次,都能感觉五爷的不高兴,所以她就很少来这,今天不知怎么,就很想来这看看他在干什么。

耳房的小厮元胡见五‘奶’‘奶’过来,赶紧出来迎上去,见了礼。元胡是五爷的贴身小厮,他娘就是厨房老吴家的。

徐氏问道:“五爷起来了吗?”最近五爷没在正院留宿。

元胡答道:“五爷早就起了”徐氏赶紧问“那么早起身,吃过朝食了吗?”

“五‘奶’‘奶’,五爷吃了晚上预备的点心,喝了热茶”

徐氏放心的点头。“你伺候的好,‘玉’竹,赏他”

‘玉’竹忙拿出个小荷包出来,元胡高兴的接过来,躬身谢过徐氏。

元胡忙在书房‘门’口对着房里说:“五爷,五‘奶’‘奶’来了”

里面五爷的声音“进来吧”

进去的徐氏就见五爷拿本书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又不考状元,每次来都是见他拿本书坐那,也不知到底是在看什么书,觉都不好好睡,一大早就起来看书,也没见考个秀才出来。

徐氏自己找座坐下,如果不自己找座,五爷也不会叫你坐,就等你说完就走的架势,徐氏笑着问:“五爷起来的早。要不要再让‘玉’竹送来点吃食?”

五爷道:“不用”

徐氏接着说:“今早二嫂生了闺‘女’,母亲欢喜的很”

五爷:“哦”

徐氏:。。。。。。。。。

你不出声,他就不出声,徐氏没趣,就告辞了。

不说出去的徐氏更加郁闷,屋里的二爷见徐氏出去了,放下书赶紧冲向内间,屋里的中间有个长桌,桌上一堆木料,内间的左面墙上是木板做的空格,每个格里都有个工具,右面墙也是空格,空格里摆放了一些木雕。

是的,不爱言语的五爷喜爱木雕。五爷念书一般,几次考秀才都没过关,婚前无聊窜到同窗家,被同窗书房里的一个造型独特的笔筒所吸引,问了同窗哪里买的,同窗说是自家亲戚做的,一个外省来借住考举人的族亲。五爷让赶紧引见,和那个同窗的族叔‘交’谈后,就‘迷’上了雕刻木头,白天没事就往同窗家跑,在府也是埋头在书房内间里自己琢磨,府里除了贴身小厮元胡就没人知道,木匠是手艺人,下九流之类,五爷就不打算给家人知道,所以本来就慢腾腾没言语的五爷更加无言了,只对着木头琢磨。

学了两年了,同窗的族叔还在借住,五爷就时时请教,就当是拜了个老师,给府里也是说在同窗家和同窗准备考举人的族叔一起‘交’流。这个年代,男子在外呼朋唤友也好,‘交’流学问也好,都是喜闻乐见的事,谁家让个大男人守在内宅过日子?

五爷学习完就回屋自己练,前阵子刚琢磨出‘门’道,不是要时不时出去‘露’个面,五爷恨不得日夜关在内间不出去。

徐氏不知道五爷再干什么,还以为五爷不中意她,回屋就默默的流泪,最近天天一个人睡,哪里能来个孩子呀。

‘玉’竹也不知怎么劝解五‘奶’‘奶’,要是有个通房小妾的还可以替‘奶’‘奶’骂出来,可是五爷没小妾没通房,看着也不是断袖的人,只是冷落了正院,出气都没地方去出,骂人都不知去骂谁。

陪嫁的丫鬟有四个贴身的,两个都面容姣好,都是徐氏娘家预备的姨娘备选,可正院都空着哪,备选更没戏。

徐氏已经给‘玉’竹定了五爷的一个长随,会点功夫,是随国公宋家表叔给三老爷,三老爷又给了这个慢‘性’子的儿子,就想有个事好让长随背起五爷就跑,哪知五爷出‘门’只带元胡,长随每日在府里闲着,就是闲呆着‘乱’逛时,被‘玉’竹相中,徐氏问了长随后就给他们定了亲事。

037 看望妾室

苏氏最近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每日‘精’神抖擞,‘挺’个肚子还可以在院子里走几圈。.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一日,下了雪,婆子们早就扫了地,树枝上还挂点雪霜,呼出一口气,清凉的感觉,真好。

院子里的苏氏在前后左右几个人的围绕下,慢步围着院子转圈。转到靠近偏院,就见‘玉’娘的丫鬟白薇出来。白薇看见苏氏赶紧上前见礼。

“‘玉’娘还是不好?”‘玉’娘还没提成姨娘,只能叫名字。

白薇回道:“三太太,‘玉’姑娘今儿个好些,想吃疙瘩面,奴婢去大厨房要碗”

苏氏前阵子自己都难受无比,根本没顾上‘玉’娘这里,这时既遇到了,就‘交’代一声好了,她对‘春’草说:“你回头去厨房一下,给厨房放些银子,就说‘玉’姑娘要点什么菜,从我这里出”

又想,既然到了这,就进去看看吧。

‘玉’娘躺在一个月‘洞’‘门’架子‘床’上,看见三太太进屋,赶紧起来见礼,苏氏让人去扶起她,道:“你身子不好,不要外道了,回‘床’上赶紧躺着去吧”

‘玉’娘还是站着答话“难得太太进奴婢这里,奴婢怎好失礼”

苏氏让‘春’草给她端了个圆墩,‘玉’娘推让了下,就在苏氏坐下后,她也只坐了圆墩前面一点。她也暗自打量了太太一眼,红润的脸‘色’,并不美貌的容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光彩,披个‘玉’娘一辈子都不可能穿的大红‘色’斗篷,衬托出眼神更加明亮,不再像之前的清淡,眼里流‘露’的关切的让‘玉’娘心头一酸。

‘玉’娘能够感觉出那是出自真心的关切,不是假意刻道。‘玉’娘面‘露’感‘激’的笑容,回话谢谢太太的看望。

这是苏氏第一次进‘玉’娘的屋,平时没事她跑个小妾屋里干嘛,看现场呀。今儿是遇见了白薇,表现表现正室的大度吧。进来看见‘玉’娘的身体状态还不由的替她发愁,怀个孕把自己怀成林妹妹了。

苏氏安慰她,“不要东想西想的,把身子顾好,给我添个壮儿子,儿子我不嫌多,以后你再多生几个,我更高兴”。苏氏脑补,我太不容易了,要安慰生‘女’儿的大儿媳,要安慰还没生孩子的二儿媳,如今还要安慰怀了孩子的妾。

‘玉’娘忙起身,道:“劳太太费心了,奴婢定会好好养着的,这几天就见好了些”

苏氏忙道:“坐下说话吧,你也好几个月了,身子沉”

苏氏回头对站在身后的‘春’草说:“既然‘玉’娘身子好些,明儿你安排一下,给她屋里摆个席面,让‘玉’娘自己邀请要好的,你也过去到个喜,我备的礼你到时送过去。”

这样安排就是表示‘玉’娘升级了,升为‘玉’姨娘了,此时苏氏还不知她的姓氏。

‘玉’娘更是眼泪‘花’‘花’,连声感谢太太抬举,以后定为太太做牛做马。苏氏暗自腹语,我要牛马干嘛,只要你如今好好的,给你个盼头,她可不愿见个如‘花’似‘玉’的美娘子,在自己眼前憔悴的香消‘玉’损,‘玉’娘除了当自己相公的小妾,别的地方也没得罪她,也没伤害过她。苏氏腹议:我是不是前世里说的圣母呀。

苏氏出了偏院,‘玉’娘不顾劝阻,在白薇的搀扶下裹了个大斗篷送恭送太太出‘门’。

回到正院,‘春’草给苏氏脱了斗篷,秋叶倒杯加了菊‘花’的热茶给太太。

捧着热茶正喝着,就听秋叶说:“太太,今儿太夫人给明德堂送了个丫头”

苏氏一回神,问道:“什么?”

秋叶上前一步,低声又说一遍:“太夫人给明德堂送了个丫头”

“继续说”明德堂是二爷的院子。

“是那个会伺候鸟的,就是之前在太夫人院里养鸟的那个叫紫菀的。”。紫菀原是随国公府的人,太夫人病了后,随国公送了个鸲鹆来,还附送了个养鸟的丫头,就是紫苑。后来太夫人不喜这鸟,就把鸟给了二爷,当时苏氏婉转的拒了那个丫头,只接过鸟儿,那时苏氏几乎天天去太夫人院子,也好‘插’话。这回,因为怀孕,好久没去太夫人院子里了。

秋叶见苏氏没出声,继续说道:“今天太夫人说鸟既然给了二少爷,把这养鸟的丫头也给他,也好和二‘奶’‘奶’作伴”

“太夫人怎么想起给个养鸟的丫头了?”苏氏问道。

秋叶附身说:“是太夫人屋里的刘婆子悄悄给奴婢说,昨儿个二太太在太夫人院里服伺,说话间说到二‘奶’‘奶’生了两个小娘子,看这养鸟的丫头也大了,身子健壮,肯定是个好生养的,太夫人就动了心思”

苏氏一股火冒起,她把水杯放下,起身‘挺’着肚子在屋里转圈,边转圈边说:“好你个的二太太,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手伸到我三房来了,闲的没事是吧?闲的蛋疼是吧?既然你闲的没事找事老娘我给你找个事情做做”

秋叶长大嘴,第一次见太太骂人,惊得!‘春’草在一旁见怪不怪的表情。

苏氏转了会坐下,对着‘春’草说道:“你去二爷那,把那只鸟和那个丫头给我带过来,就给二爷说她娘大着肚子无聊的很,让他孝敬孝敬老娘,把那只鸟送给我逗乐,告诉他,他娘不会养鸟,顺便把养鸟丫头一起送来。”

又转头对秋叶说:“你找人把话传给二老爷,就说,二太太好心给太夫人建议给二爷送能生的丫头,对了,你去找你表哥,让他给我去买个鸟,会说话的,再买个养鸟的丫头,一定要快,买来‘交’给‘春’草”秋叶的表哥一直想托秋叶帮着说说,在三房找个事干,苏氏见他人满机灵,脑子又活泛,就让他跟在苏氏陪嫁铺子里的掌柜身边当个伙计,培养起来,以后也可以给苏氏做事。

‘春’草秋叶连连点头,又听太太吩咐‘春’草:“你拿到鸟和丫头就送给二房,说既然二嫂喜欢鸟,三太太就送他一个鸟附带一个会养鸟的丫头”

秋叶准备出去,太太叫住她:“秋叶,告诉你表哥,鸟拿回来之前,教会它说两句话,说什么哪,对,就说---老爷,奴好好想你呀,还有---老爷,奴婢漂亮吗,教它这类的,怎么恶心怎么来。”

‘春’草和秋叶掩嘴笑,都应了下去。

苏氏还追说了一句:“丫头挑漂亮的买,到秋枝那拿银子。”

苏氏还在自言自语:哼!闲的没事,给你找个事,和养鸟的干仗去吧。

038 二爷的心思

不说苏氏为了养鸟丫头跳脚,明德堂二‘奶’‘奶’看着养鸟丫头,心头要吐血。这月子还没做完,婆婆到是没说什么,还日日派人来看望,可太夫人送来一个养鸟的丫头,说什么和二‘奶’‘奶’作伴,养鸟的不和鸟作伴,和‘奶’‘奶’作什么伴?我是鸟吗?

话唠君也不多话了,不知要说什么,长者赐不可辞,再说,他也没想要个丫头呀,就是想要也不会跑太夫人院里去要人,太丢人了有没有?他难道就值个养鸟丫头来伺候?

等雪蒿带着丫头退下,二‘奶’‘奶’唰的一下掉出泪来。

慌的二爷赶紧上来,掏出个帕子给孙氏擦泪,边擦边说:“你别哭呀,这可不是我去要的,我要个养鸟丫头干嘛?我自己不会养呀?我这不也养的好好的,我这就让那丫头把鸟拿走,她住哪,鸟也去哪,我不再养鸟了,你看你,哭了可对眼睛不好,过阵子,我再把鸟和那丫头还给祖母,就说我不喜欢那个鸟了,以后都不养鸟了,好了,不要掉泪了,一会栏姐儿来了该笑话你了”

本在掉眼泪的孙氏,听他这么说,扑哧乐了。自己相公这么说了,自己反而不好说再送回去给太夫人的话了。

孙氏自己擦了泪,说道:“既然送来了,怎么好说送还去的话?既给了,就养着吧,又不会少了她一口饭吃。”

二爷坐下来,揽着孙氏,说道:“我娶到你又有两个闺‘女’,我没什么不知足的,我们自己好好过日子,不要管其他的,母亲父亲都不会干涉我们院子,你不用多想,你还年轻,你看母亲这个年纪还又要生了哪,你要是到那时,准生了十个八个的了,儿子闺‘女’都有,到时我们老了,再养孙子,满院子都是孩子,只要你不嫌累,我可是帮不上的”

孙氏心里感动极了,这个相公‘胸’无大志,没多大本事,长得大头牛眼睛,当初相看自己并不满意,是娘亲坚持定下,嫁过来,看他每天闲闲逛逛的,没个正经事,读书秀才都考不过,不读书,忙个庶务也好,可是他也不做,就是外面逛逛,院里逛逛,陪着媳‘妇’,逗逗孩子,再加上逗鸟玩,孙氏家里的祖父就这么过日子,可是相公才二十出头,还是嫡长子,就这么养闲着,孙氏很是看不上,回娘家看姐妹的相公不是有实职的,就是打点家族庶务的,要不和别人投资入个股份的,每次从娘家回来看到他就一肚子气。可他到好,不管你生气了,发脾气几句,他也不发火,还笑眯眯的继续和你啰嗦。

二老爷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也不喜欢做那些事,托人找个事来干,也怕自己干不来,到时还要跌了面子,哪个娘子不想要自己相公能干?所以也委屈了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我再没本事,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你”

孙氏忍不住,更加哗哗的眼泪下来,二爷赶紧的擦,“你看你,还哭哪,没什么委屈的,生几个闺‘女’我都不嫌,你自己不放心里,谁干什么你都不用管,有我哪”

孙氏紧紧抱着他的腰,贴着他,不让他擦。

二爷就让她搂着,继续絮絮叨叨的。

外面雪蒿的声音,“‘奶’‘奶’,太太院里的秋枝来了”

孙氏赶紧擦了泪,二爷也回到方椅坐好。

秋枝进来就见五‘奶’‘奶’红红的眼睛,曲膝行了礼,说道:“五爷,五‘奶’‘奶’,太太说,她闷的慌,想要那只鸲鹆,还说,怕养不好,顺便让养鸟丫头也过去,陪太太解闷”

孙氏听了,眼神一亮,看向二爷。

二爷笑笑的说“好呀,我这就送过去,我带着鸟先过去,你等那丫头收拾好了再让她过去。”

二爷一手提着个鸟笼子,还一路问着秋枝,太太最近身子好不好?胃口如何?有没有发脾气?想要外面什么吃食,就打发人来告诉他,他好出‘门’买去,走了一路,和秋枝问了一路,秋枝忍笑的回答。二爷问一句,她回答一句,到了燕旻堂‘门’口,二爷还没问完哪。

苏氏在屋里和‘春’草说着话,就见二爷进来,一手还提个鸟笼,一只灰黑‘色’的鸲鹆在笼子里。

‘春’草赶紧见礼,接过二爷手中的鸟笼。

二爷坐下后,对苏氏说道:“母亲,最近如何?有没有胃口?。。。”把刚问过秋枝的继续问一遍,苏氏皱眉捂头,他每次来都是例行公事似得,先问个遍。秋枝掩嘴乐,忙出去倒茶去了,怕忍不住乐出声。

二爷问完,接着说道:“是儿子想的不周,早该把鸟送过来,母亲在屋里闷了,就逗逗鸟,这只鸟会说好多话,没事时就教它说话。”

苏氏忙打断他,怕他说个鸟儿说个没完,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二爷回“叫乌鸟,我看它一身黑,就叫乌鸟了。。。。”

苏氏乐道:“叫什么乌鸟,我重新给起个名,我想想,嗯,就叫莲房好了”

苏氏逗着‘春’草提着的鸟笼里的鸟,“莲房,莲房,你吃了吗?”

莲房不理。不就是个八哥吗,你拽什么拽,苏氏想。

二爷在旁说道:“估计它困了,它就是爱睡觉,莲房,母亲起的好名,睡莲,它可不就是爱睡觉吗,睡着的鸟,好名字,母亲,我二‘女’你也帮起个名吧,大‘女’当时是父亲起的,叫谢栏,栏姐儿,木子旁的,母亲看起个什么好,我想了两个,都觉得不是很满意,谢杉,谢桂,母亲,你看如何?还是母亲帮我想个吧,我想的都头疼了。。。。”

苏氏笑眯眯的‘插’言,“让你媳‘妇’去想,算了,还是我想个吧,就叫谢来,也有个木子在里面,你们接着就来个儿子,可不要叫来姐儿,小名还是虎妞,”前世当妈的要争夺取名权,这里,要是长辈给起名字,那是荣耀。

二爷絮叨半天,然后舍不得的看了一眼鸟,走了,还没等他出‘门’,鸟莲房就开口了“后会有期”

苏氏笑的直捂肚子,早就知道二爷啰嗦的把鸟都烦死,这可好了,好不容易摆脱了,还后会有期,估计没人教它说后会无期,不然它铁定这么说。

039 养鸟丫头

苏氏还在捂肚子笑哪,秋枝带着个丫头进来。,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太太,这是养鸟的丫头紫菀”

苏氏以往在太夫人院子里也见过她,但是没多留意,这次仔细一打量,好家伙,一个圆嘟嘟笑眯眯的丫头,上衣藕紫‘色’短襦,下身浅藕‘色’折裙,端的是一个喜娃娃。看她面向也就十六七岁的的样子,肤‘色’白皙,圆脸,眼睛鼻子嘴都是圆的的,长的喜庆,看着健康,也难怪太夫人能看中送去当生仔工具。

苏氏问道:“多大了?”

紫菀回道:“回太太,奴婢十九了”

苏氏哦了一声,长得显小,怪不得说脸圆的人显小哪。

“以后就呆我院了,好好养鸟,对了,你认字吗?”

紫菀回道:“认些字”

“认字就好,让秋枝带你先下去收拾下,这几天就教莲房学三字经吧”

紫菀应了。曲了曲膝,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苏氏笑着和‘春’草说,“这也是个小可人,就不知老爷能看上眼不?”

‘春’草说“太太,奴婢看最近老爷对太太‘挺’好,在府里都是在太太屋里吃饭,晚上也只睡在书房,”

苏氏说“那是他还没遇到另外的可人,我看‘玉’娘也不再在他眼里了,这也奇怪,才和这个‘玉’娘好了没一年,没看‘玉’娘惹到他呀?怎么就那么快甩开手了?”

‘春’草无语的望着太太。

看着‘春’草责怪的眼神,苏氏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你家的老爷了,你也是,以往可劲骂老爷和那些狐狸‘精’,这老爷开始往正院跑了,你就马上向着他说话,不知你是谁的丫头”

“太太,奴婢哪是向着老爷,奴婢是向着你,老爷改了,你就不要像以前那样,少年夫妻老来伴,你要借着这个劲笼络住老爷才是正理”

虽然‘春’草跟了苏氏几十年,她还是不明白,苏氏根本没想笼络住谁,不想费那个心,古人还是古人,她们所受的教育,她们所在的环境,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苏氏也懒得解释,说不清楚,说出来,别人也会认为你脑子有病。

等昼食时间时,三老爷晃‘荡’的来了。

见苏氏逗着个鸟儿,就问:“这不是大儿屋的那个鸲鹆吗?”

苏氏起身,回道:“我嫌在屋里闷的很,就让大儿给我送过来了,顺便把养鸟丫头也要过来了,我没养过鸟,怕养不好,大儿难道不能孝敬孝敬我?”

三老爷也没特别留意苏氏的话,“他怎么敢?你要他就得给,要来也好,给你逗个趣”

苏氏接着说:“我给鸟起个名叫莲房,莲房,这是三老爷,快问好”

莲房拍拍翅膀,粗声的说:“老爷好,老太太好”

苏氏哈哈笑,“刚我怎么让它说话都不出声,老爷来了就出声了,看来也知道在这个家里要靠老爷才行”

三老爷也有兴致的走向前,弯腰对着鸟笼说:“要叫太太好,不是老太太好,”

苏氏嗔道:“都两孙‘女’了,可不就是老太太了”

三老爷回头,说:“两孙‘女’怎么了,你还要给我再生两个哪”

苏氏装羞扭头,腹语:麻蛋,谁还要给你生,肚里这个都够了。

三老爷看太太娇羞扭了脸,也呵呵笑。

接着他说道:“对了,表舅八十大寿,我给准备贺礼,你就不用管了,哦,说到表舅,表舅的那个妾室,就叫爱莲,随国公府里原来叫莲的都给改了名,到时知道你把他给的鸟叫莲房,表舅指不定让你改个“

苏氏嗤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是个妾,再说,他管他们府,管不到我们府,更管不到我们三房,爱生气生气去。”

三老爷认同的点头,“那就不管,爱叫啥叫啥”

这次怀孕的好处,就是三老爷开始慢慢认同太太的话了,这估计是看在还大肚的份上。

俩人正说着话,‘春’草来报,说太夫人让两人过去。

苏氏知道估计是她去二爷那要鸟的事太夫人知道了,就不知是谁这么快传到太夫人那里。苏氏想:给我相公塞小妾我不管,但给我儿子塞小妾我就不干,有本事休了我,反正我也几个儿子了,不怕会被休。

苏氏拿着个手炉,披个厚厚的斗篷,今儿也不让‘春’草搀着了,让三老爷扶,三老爷有点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的太太,内心有点小‘激’动,我的太太还没这么主动过,这个孩子怀的好呀。

苏氏慢慢的走着,想在路上和三老爷说说话。

“老爷,你有时间也给大儿说说话,儿媳‘妇’还年轻,先有两个闺‘女’怕什么,会生将来早晚能生出个儿子来。”

三老爷点头,又问:“咋么,大儿说什么了?”

“那到没有,我就是怕到时再有那出挑的下人勾坏了爷们,我可不想我们的长孙出生个丫头肚子里。庶长子可是‘乱’家的根,安阳候咋被夺爵的?虽然我们是三房,没想那爵位,但将来总要自己出府过,到时自家来个庶长孙,让下面的嫡孙怎么做?”

三老爷直点头,说别人,他还没多大感悟,可是安阳候的最小嫡子曾和他在一起玩过,就是因为安阳候宠妾灭妻,让个庶出长子硬是把自家世袭的爵位给‘弄’没了。

苏氏微微拉着三老爷的手,说道:“老爷这方面做的好,有了嫡长子嫡次子,才让妾室生”

三老爷红了脸,苏氏刚怀第一个时,有个丫头偷着也怀了身子,不是后来掉了孩子,还不知长子会是嫡还是庶。

苏氏感觉到三老爷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感‘激’的冲自己一笑。还不算太笨,哄你还知道感‘激’。

苏氏稍微靠近了三老爷,说道:“我们将来老了,就看着孙子孙‘女’过,家和万事兴,家年是长子,这个头要领好,他先来个庶长子,让下面的弟弟都怎么看着?都跟着学,家还不‘乱’套?非要庶长子,还娶正室做什么?光纳妾生去好了,以后也别娶正室了,谁家小娘子来你家当庶长子当娘呀”

三老爷连连点头,苏氏想你一定今儿记住这庶长子不能要,不然一会我和太夫人干仗去?

040 你让她生个鸟出来?

还没走到缘草堂,就看见二太太从院里出来,见了苏氏夫妻俩,挑眉的笑着说:“三弟,三弟妹,来了”

三老爷叫了声二嫂就没在出声,苏氏懒得理她,也点点头,回了句:“二嫂”

二太太看二人要走的样子,笑着说:“现在三弟和弟妹真恩爱,弟妹走哪,还要三弟搀着,以前可没见过,看来。.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

三老爷皱眉的扭过头,苏氏直接打断她的话:“二嫂说什么哪。三老爷和我一直都是如此,难道二哥对你?”说这苏氏也挑眉仰脸看她,掩嘴笑继续说:“看来要让三老爷和二哥说道说道了,二哥怎么对二嫂了?难道对二嫂不好?让二嫂这么对我们看不过眼?”

二太太愣愣的眼神,这个苏氏,最近是鬼上身了,怎么我说一句她就十句等着我,以前那个好捏的柿子哪里去了?

苏氏辞了二太太,拉着三老爷就走,小声的用她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蹬鼻子上脸”

不是看她是自家人,就要说-给脸不要脸了。感觉到二太太气的要跳脚,苏氏乐的想,给我找事,先气气你再说,有能耐去给别人说去呀,说我骂你了,看有人信你不?我白做了那么多年贤人了。零↑九△小↓說△網

苏氏自己脑补的都乐呵,三老爷看二嫂那么说话,苏氏也不在意,还乐呵乐呵的,至于苏氏怎么回的他根本就觉得说的对,三老爷觉得自己的太太就是好呀,不像二嫂总是和二哥争的似乌‘鸡’眼似得,太太就这此怀身子和我吼几句,也是肚子里的孩子在作怪,以往太太可从来就没有过,如今在外还这么护着我,看来以后我要多体谅太太了。

‘棒’槌君和脑补君都脑补的乐呵呵的搀着进了缘草堂,

夏青忙迎上来,殷勤的给扶苏氏方椅坐下,三老爷也自己找个椅子坐下。

太夫人脸‘色’不好,她看向苏氏,这次苏氏并没有向之前那么主动的哄着她说笑。太夫人这个人,没什么能耐,也没过多的心思,俗话说就是没心眼,还典型的欺软怕硬。有时,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老侯爷在时听侯爷的,老侯爷不在了,就听大儿子的,大儿子袭爵,也是侯爷了,最烦庶子二老爷,但最怕三儿子,因为三老爷从不顺着她,敢梗着脖子说话。每次要说三老爷,三老爷不爱听就会梗着脖子说话,她就也缩了。

苏氏想我没事哄着你可以,真有事了,难道还想让我顺着你哄着你?

太夫人见二人都没出声,就自己主动开口了:“老三家的,我怎么听说,你把我给二孙子的丫头给要你院里去了?”

苏氏忙笑着说:“娘,前阵子不是这肚里的孩子闹得我慌,最近又不怎么闹腾我了,我觉得闷了,想要个鸟逗乐,可没养过鸟,顺便把那养鸟的丫头一起要过来了,二爷也孝顺,听我一说,赶紧就送过来了”

既然你说送个会养鸟的丫头,咱就说要的也是会养鸟的丫头,看你怎么说出是送个丫头给孙子,还是个养鸟的。

太夫人一噎,还真说道:“我是看那丫头是个好生养的,老二家的又都生了俩闺‘女’,就让她去伺候二孙子去的。”

苏氏回头看看三老爷,三老爷一脸不明白你们说什么什么养鸟丫头的,鸟不是在我太太院里吗,等苏氏看他,哦,这时听明白了。

三老爷一怒,站起身,对太夫人说:“我嫡长子就配值个养鸟丫头?你是让她生个鸟出来?”

苏氏听他这话,都快笑死了,愣憋着,装着咳嗽。

三老爷继续梗脖子,“我长孙就该是个庶出的?谁院里都是嫡长子嫡长孙的,凭啥我就该个庶长孙?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儿媳‘妇’多大?没得生了吗?我太太四十了还生哪”

这个‘棒’槌,你扯上我干嘛。

苏氏赶紧拽三老爷坐下,准备祸水东引,对太夫人说道:“娘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娘指定没想这么多,也是替老二他们着急,我也看那养鸟丫头是个身子健壮的”

三老爷扭头对苏氏怒道:“洗衣婆身子更健壮,要不要叫进来?”

太夫人看儿子一发火自己就先塌了,然后看儿子对着儿媳也吼了,心里舒服了,还对儿子说:“你吼她干嘛?没看她大着肚子吗?这也不是她办的事”

哦,想起来,是二媳‘妇’的建议,太夫人张口秃噜出来了“是你二嫂给我讲,二孙子连生两个闺‘女’”

三老爷继续怒:“二嫂当时怎么不让庶长子出生?哦,她现在嫡孙出生了,她就忘记她办得事了?”当年二嫂几年没得生,一个怀了四个月的通房硬是让她灌‘药’打了下来,看得出是男婴的胎儿,后来那个通房活活流血而死。通房的家人是跟着老侯爷多年的,当时硬是跪在老侯爷书房外,把这事闹到老侯爷那,那事闹得‘挺’大,老侯爷太夫人都惊动了,所以全府上下都知道。

太夫人怒火转移了,“那个搅事‘精’,给我说的可好听了,说什么替弟妹‘操’心,成亲的两个儿子都没生个孙子出来,如今三媳‘妇’怀身子不方便,我这当祖母的就该出面帮下”

三老爷接嘴说:“娘,你咋听她的,好话赖话你听不出来呀”

太夫人还委屈上了,“我以为她一片好心。”

“娘,以后你的好心少往我三房使,我三房四个儿子,现在媳‘妇’肚子里还一个,将来不怕没有孙子可以抱。”‘棒’槌这会全忘了他还有个肚子揣仔的可人哪。

太夫人做个要打的手势,“有你这么说你娘的吗?

苏氏装着瞪了三老爷一眼,回头说,“娘,你别听三老爷胡说,这也是娘好心替我们三房‘操’心,我感谢娘还来不及,就是娘身子要紧,我们自己去‘操’心,娘可别为了‘操’心我们把身体熬坏了”

苏氏起身走过来,挨着太夫人坐下,“娘就等着我生了这一个冤家,让娘好好帮帮我,老爷说了,这次怀的像他,当初他就是这么闹腾的。”

说起这,太夫人笑容满面,颇为兴致的说起了当初怎么怎么的……。

041 二老爷的小娇娘

从太夫人那回来,苏氏累的不行,斜躺着,叫来秋藤按下‘腿’脚。.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三老爷忿恨的在那来回走,边走边说:“我看我要去找下二哥,我三房的事他二房管那么多干啥?我有没有孙子与他二房何干?”

苏氏心里道:快去,快去,有些人就是欠‘棒’槌去收拾。

苏氏为难样子对着三老爷说:“那样不太好吧,你让二哥怎么说?”

三老爷一挥胳膊,“我管他怎么说,二嫂是他太太,又不是我太太,他不管谁管?他房里‘鸡’飞狗跳的就见不得我院里清静?我还不信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还管不住家里的‘妇’道人家”

‘激’动的三老爷跑去找二哥了。

二房里,二太太那会被苏氏的态度气着了,也在自己院里骂了一阵,还气不过,又让身边丫鬟去喊了最近颇得二老爷宠爱的小妾绿娥来给她捶‘腿’,边捶边‘鸡’蛋里挑骨头似得的,踹了小妾好几脚,看着小妾含泪爬起来继续给她捶‘腿’,心里就舒服了些。

就在二太太对着绿娥指桑骂槐时,二老爷沉着一张脸进屋。二太太看他脸‘色’不好,连忙让绿娥她们退下。

二老爷也不坐,瞪着眼问道:“你又去缘草堂说什么了?”

二太太有点讪讪的的说:“也没去说什么,就是去太夫人那说说话罢了”

二老爷怒道:“就你话多,你话多说三房干啥?告诉你几遍了,不要去招惹三房,就三弟那个脾气,你惹了事让我给三弟赔礼,就是三弟妹也没你傻,你还老是想拿捏下她,你管好你自己屋里就行了。”

二太太还嘟囔着:“你是哥他是弟,怕他做啥”

二老爷气的抬手,二太太一缩,不敢再吱声。

“就是大哥面前,三弟都敢耍赖,我个庶出哥哥,他有何不敢?”二老爷也气自己庶出身份,才给了他这么个媳‘妇’,三弟啥都不是,还娶了个嫡‘女’,‘性’子也好。

有时自卑人自有龌蹉想法,当初太夫人给他挑的虽是个庶‘女’,可也是风评较好的,太夫人再糊涂,也不想娶个搅家‘精’回来给侯爷儿子找麻烦,谁说的嫡母看不上庶出的就给他找个不好的媳‘妇’?那是傻缺干的事好吗?越是嫡母,越想给庶子找个温和柔弱的,大家族又不分家,庶子也得和宗子一起过活,除了老辈没人了。娶回来是个能折腾的人,不是给自己儿孙找麻烦吗。

能在嫡母手下‘混’出头又嫁给侯府的二爷,二太太也是靠温和,绣艺出众,奉承嫡母巴结出来的,嫁庶‘女’的嫡母也不傻,谁嫁个祸害出去连累自己亲儿‘女’呀。

谁也没想到,嫁到侯府,侯府两个嫡子,就中间夹着一个庶子,不上不下的,没别的庶出做对比,这两个庶出夫妻就光跟嫡出的去比较了,两人都是一有事就想,虽然我是庶出。。。凭啥。。。。二爷是男的,好歹见识上比二太太好些,也只是把念头压在心里,最多有时眼神流‘露’出忿恨。

可是,二太太在娘家就见识有限,嫡母也不可能用心教导,到了侯府,以为一步登天,狂妄下,‘露’出小人得志样,后又被嫡出庶出的不同打击,就心里扭曲了,然后也就是很快的速度变成死鱼眼睛了。

教训完二太太的二老爷出了正院就去了绿娥的屋子,进去见一个丫鬟正给绿娥抹‘药’,胳膊上有青紫,不用问二老爷也知道那是自己太太的杰作。

丫鬟见老爷来了,赶紧放下手中‘药’油,站起行了个礼,绿娥挣扎着想下‘床’,二老爷上前按住她,心疼的说:“别动,我来给你抹‘药’”从丫鬟手中接过‘药’油,就轻轻的抹起。

“以后尽量躲着点太太,少在她跟前‘露’面”二爷轻声‘交’代着小妾。

要不说男人天真的很,当家‘女’主人要是使唤个小妾难道还叫不动她?

绿娥也不反驳,低声应了。

“咝……”绿娥疼,一咧嘴,二老爷急道:“痛哪儿了?我手重了?”

绿娥忙笑道:“稍微有些疼,过两天就会好的”

看着强忍着疼痛还要继续笑着望着他,眼里看得见自己的倒影,二老爷眼一红,想起自己小时候,生母也是如此笑着望着哭泣的自己,还笑着对自己说不疼一点也不疼,二老爷轻轻抱着绿娥,闭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

偎依在二老爷怀里的绿娥轻轻的说着:“今儿去了三房的‘玉’姨娘那,她今儿摆席,大房的两个姨娘和咱们院里的严姨娘和祝姨娘都去了,后面三房的黄姨娘才到。席面真好,三太太让‘春’草也备了礼,‘玉’姨娘看着神‘色’也比前阵子好,她如今是有福了,好歹生个儿‘女’,以后也有了依靠”

二老爷极喜欢绿娥给他讲些‘女’人家的小事情,让他感觉像小时候听生母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话。

二老爷扶着她,眼睛对望,“你放心,有没有孩子我都是你的依靠,不过,这也断了‘药’几个月了,还没有怀上?”

绿娥红了眼眶,心底在滴血,二太太早就给她下过绝育‘药’,但她如今不能说,说了只能是让二老爷和太太去吵,吵过之后哪,还不一样,太太还是太太,她没准过不了几个月就会被老爷抛开吧。她不甘,她好好的‘女’儿家,是太太让她去伺候老爷,又看到她得宠,就坏了她的身子,她不甘呀,她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她如今就想抓住老爷,找个机会让二太太--------

她靠向老爷,抚‘摸’着老爷的前‘胸’纽扣,“前阵喝的‘药’太多,大夫说断了‘药’先好好养养身子,以后就会有的”

二老爷嗯了身,也知二太太让姨娘按时喝那避子汤,他当时是同意,但这会又觉得愧疚,他对绿娥说道:“明儿个我去外面买些参,你自己在屋里好好补补,需要什么不要问太太要,告诉我,我出去买回来。”

男人都是如此,在还没感情的时候,让妾室喝避子汤,他觉得是应该,一旦有了感情,又觉得该让妾室生下他的孩子。就好比现代有些男人,在外面‘乱’来时,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白玩,等玩出感情了,就死活要抛家弃子和真爱滚‘床’单去。就是典型的下半身支配了脑子。古代好歹最多宠个妾,为了妾休妻的很少了。

绿娥点头道:“好”

如此善解人意体贴的绿娥,让二老爷在太太那的烦闷都散去了,只这一刻二老爷感‘激’太太,把个绿娥给了他。

042 宋十三娘子

等苏氏能好吃好喝后,也就不让七小姐天天来陪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正好,孟九娘子下帖子邀请七小姐赴宴,她就在屋里挑选衣裳首饰的。

天分外冷了,苏氏也就只能在屋里来回走走,让秋枝跟着,‘春’草不放心,最近是一日都不肯离了太太,假都不休,三人在屋里说笑着。

就听屋外,小丫鬟的招呼声:“宋娘子来了”

‘春’草迎出去,就见宋娘子进来。

苏氏也极喜欢宋八娘,人长得漂亮,‘性’格爽朗,有着她父亲的洒脱,她母亲的胆识,一个积极向上的开朗小娘子,不像她的母亲,活在抱怨当中。

宋十三娘子长得极像她父亲,但没有她父亲面相里的‘阴’柔,她的笑容眼神充满了阳光。

就见她给苏氏见了礼,说道:“伯娘,早就想来看你,但那时你不舒服,就不想来了还打搅你”

苏氏拉着她的手坐下,“十三娘子越来越漂亮了,”

宋娘子含羞道:“七娘子才是好看”

“你们是不同的,你是牡丹,她是月季”苏氏乐道“一个‘花’中之王,一个‘花’中皇后,可惜你不肯来我家,不然两朵最美的‘花’不都是在我这里了”

“看伯娘说的,”宋娘子羞跑了。

苏氏呵呵的笑,对‘春’草说:“真好,多‘精’神的小娘子呀,‘女’儿家也就是这时候最美好的时光,将来嫁了人,哪还有这样闲情的时候”

‘春’草说道:“嫁人有嫁人的好,生了孩子看着孩子长成,看着孙子满院子跑,那才是‘女’子的一生哪”

苏氏笑她:“那你赶紧找个人嫁了,还来得及生”

“我个奴婢跟小娘子不一样,太太允许我可以做自己的主,可是小娘子不行”

“是呀,如果当初我能自己做主,我也不嫁人了,和你几个过,想干嘛干嘛,想上哪上哪”

‘春’草笑着说“那哪行,太太是过好日子的,奴婢只能伺候人,奴婢如果嫁人要伺候一家老小,生个娃长大也是伺候人,那奴婢还不如就自己伺候人,跟了太太,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要是二太太,奴婢宁愿嫁到庄子上去。”

苏氏道:“二太太又怎么了?”

秋枝端了热茶进来,‘春’草朝她努努嘴,对苏氏说:“你让秋枝说”

秋枝说:“说什么?”

“说二太太又干了什么好事”

秋枝把茶递给苏氏,说道:“二太太不是把身边贴身的丫鬟绿娥送给了二老爷,后又看不上绿娥得宠,就暗自下了‘药’给绿娥,让她一辈子生不了孩子”

苏氏吃惊:“那她为啥?”

‘春’草撇嘴说道:“那时二老爷外面有个人,二太太怕二老爷置个外室,就把绿娥给了二老爷,想让绿娥笼络住爷,不让二老爷成天在外过夜”

“等绿娥得宠,二老爷也不出去了,她又看不上绿娥了,成天找借口开始折腾绿娥,折腾的绿娥经常身上都是伤”

苏氏更吃惊了,问道:“那你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春’草乐了,“伺候绿娥的小丫头麦芽看中秋枝的大侄子,平时十分巴结秋枝,二房有什么事都悄悄给秋枝说”

真是人有人道鼠有鼠道,下人们也另是一番天地。零↑九△小↓說△網

苏氏真无语了,二太太这叫做的啥事,以后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谁还能和她贴心,或许她根本没把她们当人看,以为猫儿狗儿的,随意她打发处置,可是下人也有心,也有感觉,不是有个皇帝还被一帮宫‘女’差点勒死。

宋十三娘子来到七娘子的屋里,七娘子住在燕旻堂的东侧,是一个单独小院,如今院里的雪已扫干净,石子铺的小路通向屋‘门’口,‘门’口上挂个‘门’匾,上写--听水阁,字体苍劲,宋娘子知道那是三表叔写的。

不等人招呼,宋十三娘子自己推‘门’进去,厅里没人,屋里有说话声,她就高声说道:“七娘子,贵客来了,快迎接”

七娘子从里屋出来,“哪个贵客不请而入的?打出去!”

宋十三娘子笑着扑在她身上,“贵客来打你了”

七娘子笑着躲,“我还没收拾好哪,正好,你来帮我看看”说完拉着宋十三娘子进了里屋。

里屋的‘床’上铺了两件襦裙,踏上也铺了一件,两人走近看。

七娘子看了眼宋十三娘子,指着踏上的衣裳说:“这件不能选了,和你身上的同‘色’了”

宋娘子今天穿了青绿‘色’的长襦,翠绿‘色’的滚边,一点绯红绣‘花’,头上依旧是彩‘色’宝石步摇,绿‘色’镶了珠子的‘玉’钗,腰间挂了个用月白‘色’的络子的白‘玉’禁步。

‘床’上的两件襦裙有件就是水绿‘色’的,宋娘子说:“我见你穿过一件蓝紫‘色’的复襦裙,把上襦换成霜‘色’,你让宝蝉去给你拿来穿上试试。”

宋娘子天生就会打扮,每次大家聚会,她总是最亮眼的那一个,不仅长得漂亮,也穿的着眼。

七娘子穿上后,果真,清丽,不同于宋十三娘子的‘艳’丽,宋十三娘子高兴的说:“就穿这,再梳个双平髻,两边各用紫藤络子盘上”

说到这,她还‘激’动的说:“快快,让宝蝉给你梳头,我来给你别‘花’”

等七娘子收拾好,宋十三娘子拉她起来,转了一圈看她,七娘子微红着脸。

宋十三娘子转头问宝蝉,“你说你家娘子美不?”

宝蝉直点头,两眼冒光:“真好看,七娘子,你可真好看!”

宋十三娘子得意的笑着,“也不看是谁妆扮的”

七娘子杏眼盈盈,桃腮柳眉,纯如胭脂,气如幽兰般,整个豆蔻年华。

宋娘子满意的说:“今儿就穿这个去,宝蝉,再去找个和月白‘色’相近的斗篷来”

两人挨着坐下,都是沂水‘春’风般的小娘子。

七娘子问道:“今儿个去孟姐姐家,都有谁去?”

“也就我们几个要好的,还有孟姐姐的几个堂妹,本来我要带我表妹关五娘子的,可我姑母今儿带她去别处了,估计长英县主也会去”说完还神秘的说“长英县主好像看中孟姐姐的大哥,这几次孟姐姐有诗会什么的她都会去,没给她下帖子,她也自己来。可是孟姐姐的母亲不太乐意,孟姐姐的母亲看中了梅九娘子。”

宋十三娘子遗憾的说,“我母亲也相中了梅九娘子,可是,梅九娘子的母亲绝不会相中我哥的,就我父亲我母那样,读书人家谁也不会相中的”

七娘子问道“你母亲给你相看了谁家?”

宋十三娘子扭捏的红了脸,“我怎么知道?我娘又不让我问”

七娘子心知的点头,也就自己嫡母想的周全,把自己的婚事利弊都告诉了自己,嫡母已经相中了娘家的一个庶出,自己也偷着看过,也没什么不满意的,这已经是嫡母为自己最好的打算了。

043 梅园里的小娘子们

等宋十三娘子她们到了孟娘子府上,算是来的早的,还只有孟府几个小娘子在孟九娘子屋里。零↑九△小↓說△網

孟九娘子是康宁公主的外孙‘女’,父亲是在吏部任职,外祖母已经过世,她的母亲作为公主的‘女’儿在孟家也是颇有地位,当年的父亲是二甲进士,外表也是长身‘玉’立,眉目疏朗,孟九娘子只有两个哥哥,并无庶出的兄弟姐妹,如此长大的她,诗才不凡,‘性’子淡雅,很受祖父母父亲母亲的宠爱,也让其他堂姐妹嫉恨。

孟九娘子看宋娘子她们掀帘进来,忙迎上前。

“宋妹妹,谢妹妹”

宋十三娘子快走几步,笑道:“今儿个我可没晚吧,”

“没晚没晚,今儿个是有谢妹妹,不然你肯定还在屋收拾你的衣裳哪”孟九娘子抿笑,带着她们来到屋中间的大桌旁坐下。

其他孟家娘子也都起身,大家互相见礼坐下。

桌上摆着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饼、玫瑰酥、糖酥酪、香薷饮和另八种小点心。孟家另一个小娘子笑眯眯的招呼谢七娘子吃点心,谢七娘子微笑拿了块她递过来的小点心,慢慢吃下,听着宋十三娘子和大家说笑中。

通常这些家族闺秀聚会是不会给谢七娘子下帖子的,也是这两年宋十三娘子频频带着她出去,大家熟了后也就给宋十三娘子下帖子时也会给谢七娘子,所以谢七娘子也很识趣,到哪也不多话多事。

小娘子谈笑间,王三娘子、曹八娘子陆续来了,也加进来一起谈笑风生。

最后长英县主才姗姗来迟,身边跟着个一脸谄笑的小娘子,谢七娘头一次见县主,只见她发髻高耸,正中一朵牡丹绢‘花’,胭脂红长襦,大红‘色’外罩,富贵之气,五官却平平。她身后的小娘子藕荷‘色’襦袄,看到谢七娘,还白了她一眼,‘弄’得谢七娘很奇怪,她也是第一次见那个小娘子。

大家都起身迎接长英县主,长英县主颇为傲气的点点头坐下,她随身的那个小娘子殷勤的服伺着,到像个贴身丫鬟似得。

宋十三娘子低声给谢七娘子说道:“那个穿藕荷‘色’的跟在长英县主的是郡王妃娘家庶出兄弟的庶‘女’”

谢七娘子了然的点点头。

庶‘女’自然了解庶‘女’的身份处境,了解虽了解,但,谢七娘不会那么做。自己把自己置于一个奴仆的位置,谁还把你当人看?

长英县主给孟九娘子说道:“今日我让我四哥送我来的,他去了文哥哥院里”

孟文泽是孟九娘的二哥,刚中举人,也和父亲一样,立志科举出仕,前几个月长英县主从外祖家回来,在公主府的宴会上见到了来接孟九娘子的孟文泽,一见钟情,就频频去孟府约孟九娘子,孟九娘子的外祖母康宁公主是长英县主祖父的妹妹,两人算是表姐妹,长英就打着亲戚表姐妹来往,好接触孟九娘的二哥。

今儿长英知道孟九娘约了几个小娘子,就不请自来,为了好见孟文泽,她带了她的四哥,这样就好让四哥拽上孟文泽一起出来了。

孟九娘子很头疼,今天约了小娘子,还准备了烤鹿‘肉’,到时,县主的哥哥和自己的哥哥凑在一起,让别的小娘子如何处?

宋十三娘子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看看孟九娘子不自然的笑容,再看长英县主高傲的姿态,低声对谢七娘说了几句,然后笑着对长英县主说:“英姐姐,你身上的衣裳是织锦楼的吗?前几天我去了怎么没见到的?

宋十三娘子的二婶也是公主,还是如今皇帝的亲姑姑,和长英县主也算是亲戚,所以,长英县主对她还是和颜悦‘色’的。

长英县主笑着说:“这是我外祖母从江南给我捎来的,是最新的布料,京里还没有的,”,她的母亲出自江南布政使家。

旁边的长英县主表妹姜序华‘插’言道:“这都是先给宫里进贡的,外面才没有卖的,也就是英表姐才会有的,别人就算有谁敢穿出来”

长英县主扭头责怪的横了她一眼,姜序华从长英县主的神‘色’当中看得出县主并没有真生气,还得意的笑着。就在她们恭维奉承县主的时候,谢七娘子赶紧和孟九娘子说了几句。

大家说说笑笑的,就到了响午后了,孟九娘子带大家去了府里的梅园。梅园是孟九娘母亲建的,当初孟九娘的母亲下嫁时,孟府地方不大,就买了隔壁的一个园子,打通后和整个孟府连在一起,又在那改建了房舍和个梅园。

梅园在整个府邸的右侧靠后,孟九娘子是孟家二房,整个二房就住在这里。从孟九娘子的园子随着一条石子小路,再穿过一个满月‘门’,‘门’匾上神韵超逸的两个字-梅园,进了‘门’,曲径通向一座小巧的假山,如今假山白雪覆盖,整个园子只有石子路打扫个干净,其它都是白茫茫一片,假山后的有数十支红梅,‘花’开如胭脂般,再有这红红绿绿几个小娇娘,白雪衬着,更是显得人比‘花’娇。

假山旁早已收拾出几个方桌和十几个方凳,桌上摆好了一些要烤的吃食,就见婆子们拿了铁炉、铁网、铁叉和木炭过来,孟九娘说今儿个想自己烤的就自己动手,我们先园子里转转。

自县主来了后就没言语的曹八娘此时笑‘吟’‘吟’的说道:“孟姐姐,我是要自己烤的,自己烤的吃着才香哪:

孟九娘点她额头,“少不了让你烤,上回来就吵着要烤鹿‘肉’,那会还没下雪,园子里也没什么可看的,这不,前天一阵大雪,梅‘花’也开了,就赶紧约了你们来了”

王三娘子说道:“我看这景‘色’真好,孟姐姐应该画了才是”

孟九娘子笑着回道:“雪下了一夜后,第二日早我就画了,当时冻的手都红了,出去几次才画完”

曹八娘子赶紧道:“一会给我们看看”

宋十三娘子接话道:“孟姐姐可要藏好了不给她看,上回孟姐姐才画好的竹子,你不是要看给‘弄’坏了”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孟九娘子抿嘴笑,又道:“这画画,没了重新再画就没当初画时的心境了,所以还是最初画的最为有意境”

县主‘插’言道:“表妹,文哥哥上次给我的那幅红梅图也是他来这画的吗?”

宋十三娘子心里骂道:无耻,明明是她自己强夺去的,在这里非要说送与她的。

“那幅不巧是我去年画的一副”孟九娘淡淡的说了一句。

听了她的话,长英县主脸一沉,转过头又笑道:“难怪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画的真好”姜序华狗‘腿’的也奉承着孟九娘子,旁边的几个孟家小娘子掩嘴乐。

王三娘子和曹娘子谢七娘子也看着景‘色’指指点点,曹八娘子不时的的笑的咯咯的。

美好年华的小娇娘欢声笑语,映这里的白雪皑皑。

044 长英县主的情思

就在小娘子们回到假山旁,院子‘门’口进来几个少年,其中一个大声的说道:“孟妹妹,烤‘肉’也不叫我,不是我来找文泽遇到,你们有好玩的就忘了我”

小娘子望向走来的少年们,笑嘻嘻说话的长相和宋十三娘子颇为相似,身着大红长衫,旁边身着竹青‘色’长衫,头发以竹簪束起,五官和孟九娘子有点相同,眉目如画,俊容姿态。。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正中是个却在二人对比下,相貌普通,但有股温文尔雅之气,细看和长英县主相似,后面跟着个颇为壮实的胖少年。

长英县主一看来人,立时眉开眼笑的迎上去:“文哥哥,等你好久了”身后的小娘子都一噎,相视一笑。

孟九娘见他们来了松了口气,还是十三娘子的主意好,这下就好了,都是亲戚家的少年郎,不用单让二哥过来好些。

穿大红衫的儿郎是宋十三娘子的二哥宋十五郎,笑嘻嘻的:“县主没等我呀?”

县主白了他一眼,说道:“谁等你来,哪个知道你要来?”宋十五郎比他爹还要‘混’,一直看长英县主不顺眼,说她是秃尾巴孔雀,偏要翘起没几根‘毛’的尾巴,生怕别人不知她是孔雀。两人一遇上就是斗嘴不断。

其他儿郎也都熟悉各位,挨个妹妹的打招呼,只有居中的少年郎大家都不熟,此人是长英县主的二哥,他也抬眼打量了小娘子们。

穿绿‘色’的小娘子是宋家妹妹,跟在县主后面的是表妹,孟妹妹是认识的,还有个瞪着一双好奇眼神的圆嘟嘟的小小娘子,其它几个中,一个月白‘色’短斗篷,蓝紫‘色’襦裙,肌若凝脂,眸含‘春’水,白‘色’的雪地里,就像一朵紫‘色’的幽兰。

长英县主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二哥,”周亦然给各位点头,小娘子都曲膝见了礼。

宋十五郎走向前,说道:“今儿个我给大伙烤‘肉’,我烤‘肉’可是有一手,不信问曹九”

壮实的少年直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上次宋哥哥烤‘肉’都把我给吃撑着了”

小娘子都抿嘴笑,曹八娘子气急道:“哪回你不吃撑着?”

宋十五郎哈哈大笑,孟文泽也微微一笑。

说完,宋十五郎就嚷嚷,“赶紧的,先打水来洗个手,曹九你给我帮忙,其他人就等着吃吧”

曹八娘子也嚷嚷“我的我要自己烤”

小娘子们就一桌坐下,偏偏县主非要坐到少年那桌,姜序华狗‘腿’的跟着。

谢七娘子挨着宋十三娘子坐着,婆子们端来了热水,大伙都洗了手,外面的天还是很冷,洗完了手,各自的丫鬟赶紧递上手炉,个个抱着手炉团团坐着说笑。

七娘子就看县主挨着孟文泽坐下,殷勤的给他递了帕子擦手,孟文泽无奈的接过,他旁边的周亦然微笑着看着,感觉有人望向这里,他看过去,就见那朵幽兰闪过眼光,他心头一喜,随即心又一沉,他这次陪妹妹回外祖家就是母妃给他定了娘家侄‘女’。零↑九△小↓說△網他对定了的表妹有些不喜,他喜欢娇容柔美的‘女’子,就像刚才那个,‘花’容月貌、气若幽兰般。

谢七娘收回眼神,有些后悔刚才的打量了,她能感觉县主的哥哥的眼中的那一霎惊喜,但这类人不是她该招惹的,早知道就不该来。

炉子点热了,曹八娘子兴致勃勃的也上前去动手,其他的小娘子继续坐着,婆子们陆续上了点心热茶,大伙就吃着点心喝点热茶,等‘肉’上来,几乎没人伸手去拿。

孟九娘子也不好招呼小娘子们吃别家儿郎烤的‘肉’,等曹八娘子拿来她自己烤的,孟九娘子才招呼大家都尝尝,王三娘子说自己胃不好就不吃了,谢七娘子也谢绝了,只有十三娘子吃了几串,还评说哪里考的不好。

曹八娘子自己拿着吃,说道:“要说这烤‘肉’,还就是宋哥哥考的好吃,我一会去吃他烤的去,一年都考不了几回,我可要好好吃一回”

孟九娘子笑她:“你可别,上次吃了回去肚子疼半宿,哭着说再不吃了的哪”

曹八娘子吐了吐舌头,“先不管了,吃了再说”

谢七娘子也笑了,眼神看到周亦然望向她,她忙扭头和宋十三娘子说话。

另一桌,长英县主接过姜序华拿来的‘肉’串,宋十五郎看到忙说“你不是不吃我烤的吗?”

长英县主继续白眼他,把手里的‘肉’串递给孟文泽,“我是给文哥哥吃”

孟文泽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微微皱下眉,说道:“多谢县主,今儿我肠胃不好,正要吃‘药’哪,吃不得这些”

县主急切的表情,“怎么了?不舒服?哎呀,那你还在这吹冷风,我陪你回去,受了寒可不好”

孟文泽忙道:“不用,难得大家过来,别扫了兴,一会回去再吃‘药’了”

县主微羞含笑道:“文哥哥就是体谅人,不像我哥哥,总也想不到我”

孟文泽烦闷不已,他知道县主的心思,但他一点没想和她有什么牵连,他的意中人不是她。孟文泽望向小娘子那里,心头一阵苦涩,也不知她心中可有她。

长英县主看孟文泽看向小娘子那桌,回头狠狠瞪眼,却没看见哪个和孟文泽相望的,宋十三娘子和谢七娘子低头说话,孟九娘子给曹八娘擦嘴边,王三娘子和孙十二娘子也凑在一起说笑其他小娘们都在边吃边笑谈。

县主回过头,又看见自己二哥也含笑望向小娘子们,气呼呼的把‘肉’串直接递给他手上,“你吃了吧。”

周亦然接过来,又叫了曹八郎拿去重新加热下。一时间,都考完了,宋十五郎和曹八郎回来坐下,有他俩在,那个热闹,嘻嘻哈哈的,宋十五郎不时嘲讽县主几句,曹八郎边吃边点头,反正是宋十五郎说什么他都点头。县主就讥笑他是跟屁虫,他也点头,另两个温雅公子都微笑。姜序华像个贴身丫鬟服伺着县主。

小娘们听到他们的大声说笑,都看过去,曹八娘子坏坏的笑“孟姐姐,你快有个县主嫂子了”

孟九娘皱眉说“别瞎说,”

孙十二娘子也说她“曹妹妹,这话可别出去‘乱’说,以后让孟家哥哥多为难”

曹八娘点点头“我也是玩笑话,我不喜欢县主当孟姐姐的嫂子”她说完还回头打量了几个小娘子,嘻嘻笑着说:“我喜欢宋姐姐当孟姐姐的嫂子”

宋十三娘子立时红了脸,伸手拧她,“让你胡说,什么话都能说”

其他小娘子哧哧的笑,谁也没当一回事,曹八娘子人小又天真,经常口吐‘乱’言。但是,谢七娘子看到宋十三娘子不自然的表情,羞红的脸半天没有退下,还偷偷望了望少年那桌,又装作没事似得用手把并没有散下的头发顺到耳后又‘摸’了‘摸’耳垂,谢七娘知道这是她紧张时的动作。

谢七娘也看到旁边桌旁两道目光看向这里,一个热切一个平淡。

045 都有了别样心思

等人都散了,谢七娘子和宋十三娘子同坐一辆马车,谢七娘子装作无意的说道:“看那县主好似非孟家哥哥不嫁了,表现的也太急切了,也不知孟伯母会给他选谁家娘子”

宋十三娘子笑着说:“反正不会是县主,孟姐姐说她母亲本来想等几年,等下次科举完,孟家哥哥考了进士再说亲的,我看这会估计要快些了,不然长英县主老是如此,闹出风声来,不娶也得娶了,不信你等着瞧,孟姐姐今儿就会把刚才的事给孟伯母说下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谢七娘子听她那么说,也拿不准她的心思了。

可是宋十三娘子面上笑着,心里却有泪不能掉。她中意孟文泽好久了,但是她也知孟伯母对儿子的期望,就凭她父母那样的,孟伯母不可能聘了她,她只能自己把这心思放下,可总是见了他,又动情。心动他温文尔雅的举止,心动他看向他的眼光含笑,心动他不俗的谈吐。她也知他对她不是没感觉,但,又如何?不能让婆母满意的媳‘妇’将来的日子能好过?自家就有个现成的例子。

谢七娘子玩笑的说着:“不知姐姐到时许给谁家?我母亲那时看中你想许给我九哥,你不愿意,不然做我嫂子多好,我母亲你也知的,和善的人,我两个嫂嫂都没见母亲为难过她们”

宋十三娘子笑道:“你九哥看着对谁都笑眯眯的,其实他万般挑剔的人,嫁给他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谢七娘子奇道:“咦,难为你这么了解他,我母亲也是这么说他”

宋十三娘子懒懒的靠着谢七娘子,道:“自小玩到大的,还不了解?就是了解了,才觉得万般不能嫁他,再说,我也从没有对他动过心思”

谢七娘子挠她,笑问“那姐姐对谁动过心思?说来我听听?”

宋十三娘子被挠的笑着躲,“不害臊,小小年纪就问这个,你先说说你对谁动了心思?我再告诉你”

两人在车里打打闹闹的说笑着,不一会就到了宣平候府‘门’口,宋十三娘子说:“我就不进府了,下回再有什么我派人来告诉你”

谢七娘子点头,下了车,和从另一马车下来的丫鬟姜榆一起从角‘门’进了府。零↑九△小↓說△網

另一马车上也在谈起了孟文泽,长英县主兴奋的说:“二哥,文哥哥说后天要去国子监看望夫子,到时你也去”

周亦然苦笑道:“我又没在国子监读书,我去做什么?”

县主撒娇道:“我不管,不行你在外面等着,等他出来,你把他带回来,让父王母妃瞧瞧”

周亦然说:“孟府要是有心会让人来提亲的,我看孟府表姑母没这意思,再说母妃也不愿你嫁给孟府”

县主沉个脸道:“母妃也是,她们年轻时的一些矛盾,这么久还记得?表姑母就对我很好,从没说什么”

周亦然心道:这个傻妹妹,进‘门’就是客,一个长辈能对你个小辈如何?客气两句就是叫对你很好?“你先说通母妃,让母妃同意了去找人去孟府探问下才是正理,你一个姑娘家没事就往孟府跑,也不像个样子”

县主道:“我不去的话,你看孟妹妹找些小娘子去孟家玩,不定到时让哪个捷足先登了”

周亦然哭笑不得“哪个小娘子敢在外面胡来的?那都是人家小娘子之间的‘交’好,你看你今儿骗我来,如果不是后面宋十五他们来,你让我和孟文泽掺和一帮小娘子聚会算什么事”

“你不来,难道让文哥哥一个人掺和进来?”

“我不去,人家孟文泽根本不会去的,本来就是小娘子聚会,他一个儿郎去算什么,下回可别再让我办这样的事了”

“我不管,我就找你,二哥,你看今儿去的小娘子哪个像是和文哥哥好的?我看他总往那边看,还有你,也总是看那边,我可给你说,表姐明年就进京和你完婚了,你可不能有什么‘花’‘花’肠子,到时我告诉表姐,让她捶你”

提起未婚妻表妹,周亦然就头疼,能和自己妹妹玩到一处去,就不是那温柔‘女’子。

“哦,对了,今儿个去的小娘子都是谁家的?”周亦然随意的问道。

“宋‘混’蛋和曹八的妹妹,还有个是国子监夫子的‘女’儿,其他我也不记得”

周亦然笑了下,那个时候妹妹眼里只有孟文泽,还能记得谁?连自己哥哥都撇道一旁,只管围着他转,还别说,那儿郎是个人物,妹妹要是能嫁个他也是不错的,回去给母妃好好说说。

却说孟九娘等人都走了,急匆匆冲向母亲院里,进去看母亲正给父亲做一件里衣,她急切的说“母亲,你还有心情做衣裳,今儿个县主又来了,你没见她那样子,真看不下去。”

康宁公主下嫁给当时的太子太傅薛家,孟九娘的母亲就是薛家‘女’,薛氏道:“她能如何?我不吐口,她想嫁进来?当我是吃素的”

孟九娘坐下,接着说:“她那不管不顾的样子,今儿又带着她二哥一起来了,万一她‘弄’点丑事,非说和二哥‘私’相授受,我看那时不定也得定了”

“你哥带县主二哥来给我请了安,还别说,她哥比她强多了,一看就是如‘玉’君子”

薛氏抬头,放下手中的针线,说道;“本来想等你二哥中了进士再去梅家提亲的,现如今只好先一步了,也不知梅家能看上你二哥举人身份不?先不管了,等我问问你哥后,就托人去问下梅家,有了信就定下”

薛氏拉过孟九娘的手,让她坐下,“你二哥我不愁,只是你,上次去的吴家,儿郎和你二哥同科,下次中进士也是有希望的,你二哥也说人不错,你要是同意,我就给捎话了”

孟九娘羞了脸,低头说:“只见了那一回,我也不知”

薛氏‘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傻丫头,哪个闺阁‘女’子像长英那般,‘女’子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哪有个姑娘家自己跑出去相‘女’婿的”

“算了,先问了你二哥,给他定下后,再给你定了。”

薛氏看着含羞不语的‘女’儿,心中很是满足,自己这一生,作为公主之‘女’,富贵有了,又嫁个如意郎君,有两子一‘女’,皆出‘色’,哪时想起都是心暖暖的。

046 又来个养鸟丫头

宣平候三房,苏氏逗着秋枝带进来的一只鹦鹉,给它一颗瓜子,就听那鹦鹉说:“老爷,奴家想你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乐的苏氏笑个不停,问旁边站着的一姑娘,“还有哪?”

那姑娘从荷包里拿出个‘花’生,掰成几小块,拿起一块喂它,这鹦鹉看了,高兴的拍打着翅膀,叫到:“哦,哦,哦”等吃了进去,就又说“好娘子,亲个,亲个,再给一个。”

苏氏笑的‘抽’‘抽’,赶紧让‘春’草‘揉’着肚子。秋枝带着鹦鹉和丫头下去安置。

‘春’草也笑的不行,边给太太‘揉’肚子,边问太太:“太太,还真给二太太送去?”

苏氏笑了会说“送,怎么不送。送她那两天,保准她会再送回来的,我‘花’了那么多银子,白给她玩两天可不成,秋叶,到时传话我喜欢她屋里的那幅隔断屏风,到时让她给我和鹦鹉和养鸟丫头一起送来,不然我这还有个鸲鹆和养鸟丫头哪,到时就不是送给她了,让三老爷送给二哥,兄友弟恭吗”

‘春’草掩嘴笑,“太太这买卖真划算,谁不知道二太太最喜欢那屏风”

“就是因为她喜欢我才要,不然我稀罕她那破玩意?不让她‘肉’疼,她以后都记不住,让她以后再有歪主意就多想想”

“对了,传话给她院里的,说三太太如今不仅对鸟和养鸟丫头感兴趣,对猫儿狗儿和抱猫抱狗丫头都感兴趣,看谁关心咱三房就送给谁,哼!她不舍得,我可舍得买。”

秋叶笑着应了。

三老爷进院时看着秋枝带着一个提着鸟笼的丫头,秋枝带着丫头上前见礼,三老爷摆手让她们退下,自己进了屋。

进去看到苏氏还在那笑的呵呵的,就问道:“什么好事?笑的如此开心?”

苏氏收了笑,告诉他:“刚买了鹦鹉和个养鸟丫头,一会给二嫂送去”

三老爷说:“给她送那干嘛,白‘花’银子”

苏氏嘲笑道:“她不是喜欢养鸟丫头吗?要不也不会戳鼓太夫人给大儿房里送了,既然她那么喜欢,当弟妹的就买个孝敬孝敬她当嫂子的,不能白为我们三房‘操’心哪”

三老爷拍手笑道:“送的好,让她再多管闲事”

回脸又看看苏氏的胖了笨重的身子,说道:“哪个还用你去办这事,告诉我,我给二哥送去就得了”

苏氏说道:“‘女’人之间你就不用参合了,看看二哥怎么做,他要在这事上计较,你再找他去,”

苏氏说完又贴过去说“你说二嫂不会毒死了那鸟吧,我可‘花’了好些银子”

三老爷一瞪牛眼:“二嫂敢?要是那么做了,我就买它一笼麻雀全毒死放她院里”

苏氏忙道:“可别造孽,我这还怀着哪,积点德吧”

三老爷转头笑眯眯的了,“也是,”还伸手要‘摸’苏氏肚子“我儿子今儿可乖”

苏氏躲开,“乖的很,没人气我他乖的很”

“谁敢气你哟,我看小妹好久没来了,你也不发脾气了,我看就是她老惹你,不来才好,以后你也少见她”

苏氏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儿,管它,就让‘棒’槌以为是三姑‘奶’‘奶’把自己气歪了‘性’子。零↑九△小↓說△網

二房里二太太面对着一个标志美娇娘和一个红红绿绿的鹦鹉,那鹦鹉还给她打招呼说道:“小娘子,你好呀,想我了没?”再看看一本正经说着话的秋枝。

那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叫我就中意会说话的鸟儿,就中意养鸟丫头,三太太就孝敬嫂子,特此奉上,万望二嫂喜欢,以后要是还喜欢什么抱猫丫头抱狗丫头就告诉三太太,三太太就是卖庄子也给二嫂买来。

二太太是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的听完秋枝的转达,让人赏了秋枝散钱,打发她回去后,硬是牙都要咬碎了。

“欺人太甚!”

话还没说完,就见二老爷进来,看着气呼呼的太太,和屋里站着一个眼生的丫头提着一个鸟笼,笼里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看到二老爷进来,拍拍翅膀就高声叫到:“老爷,奴家想你了,奴家想你了”

二老爷摆了下手,丫鬟降香带着养鸟丫头和鹦鹉退下了,他回头对着太太讥笑道:“打脸了吧,我告诉你不要招惹三房的,大房还顾忌个名声,三房的可不管什么名声,三弟那个浑的有什么名声可言,这还是三弟妹出手,要是三弟出手,你就等着丢人丢到你娘家去吧”

三太太想了,可不是,曾有个表姐看不上苏氏,给三老爷送了个美人,三老爷都没让美人过夜,直接送那表姐娘家,指名孝敬表姐亲爹了,那时表姐一两年都没敢出‘门’。

二老爷说:“这鸟就拿到我书房里,既然送来就留着吧”

二太太高声道:“不行,我看你是要留着养鸟丫头吧?”

二老爷一甩袖子,怒道:“不可理喻,放你这也行,我告诉你,你不能毒死了那鸟,不然三弟来找事,我可不给你兜着”

甩完袖子走人了,剩下二太太在那气的发抖。

一对‘混’蛋货。二太太暗骂道。怪不得嫁给三老爷那‘混’蛋货。

想着那鸟,那养鸟丫头饱满‘肉’墩的身子,二太太坚决不能留这个鸟,老爷说是拿到书房,再每天听那鸟儿说老爷奴想死你了,替那丫头说出来的吧,到时老爷再看着那丫头熟透了的身子?不行,已经有了个绿娥‘骚’蹄子,不能再添个狐媚子,放自己屋里,见天听那鸟娇滴滴的学话,气都气死了。

要怎么给三房送回去?还不能正面翻脸,到时自己怕丢人,那三房‘混’蛋可不怕。愁死人了。一会叫来降香商量商量。

降香是她‘乳’母的孙‘女’,几年前进府,在这府里她就没几个信任的下人,这降香是她最信之人了。二太太看自己儿媳生了一胎后就没动静了,多子多孙,不管谁生的都是她的孙,就还想把降香开了脸送给儿子,等晚上告诉降香了,让她高兴高兴,以后好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办事,再找几个美貌的给儿子当通房,还怕儿媳不恭敬自己?

二太太却不想自己恨不得把相公美妾都掐死,轮到自己儿子身上就又是另副心态,这就是大多数人心理了。

047 三姑奶奶的暴跳

宣平候府二太太对着鹦鹉头疼,武陵侯府里三姑‘奶’‘奶’谢氏却对着小‘女’双儿,嘴‘唇’发抖,满脸惧恐。,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曹六娘子对着母亲爆发了她自出生到如今有史以来最为‘激’动的愤怒。

曹六娘子满脸泪水,自己的嘴‘唇’也哆嗦着,她强硬着支撑着自己,眼神坚定的抗拒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谢氏回过神,扑上去就拍打着她,痛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冤家?我这是让我去死,去死呀……”

曹六娘子任她拍打,任母亲拍打到脸上。

谢氏打累了,又看她一动不动的样子,气的用手拧她,“你说,你说你何时认识那个鬼人?他是怎么勾引你的?”

“他没有勾引我,是我想嫁他”

“你就想嫁个杂货铺的家的儿子?你堂堂侯府嫡‘女’,他不勾引你,就要嫁给一个开杂货铺的?”

“他已经是秀才了,下次科考就会是举人”曹六娘坚定的语气。

“是个秀才就可以娶侯府嫡‘女’了?他一个开杂货铺的一身酱油味,他怎么能进侯府?你让我出去说自己的‘女’婿家里是个开杂货铺的?”三姑‘奶’‘奶’看她那不屈的样子,又恨恨的拍打她几下。

曹六娘子扭头大声的说:“我爹当初也不是就是个秀才,你不是也闹着嫁过来的?”

谢氏劈头给了曹六娘子一巴掌,那个用劲,当时曹六娘脸上巴掌印都显出来。零↑九△小↓說△網

谢氏心痛的看着曹六娘用手捂着的脸,都捂不住那巴掌印,又恨她不自重。

“你爹好歹是侯府子,你爹和我一起长大,你是哪‘弄’来的个鬼人?”

“那也比你强,外面谁不说你害死我爹”曹八娘子还没说完,就又挨了一巴掌。

谢氏对着她喊:“我生了你,养了你,平时不见你出声,今天你就为了一个鬼人,这么说你娘,你咋不去死,你咋不去死”

曹六娘子捂着被打的通红的脸,哭着跑出去。

屋子里一个人下人都没,谢氏气的浑身哆嗦,想都没想,条件‘性’的就冲出去要了马车往娘家奔去。

苏氏刚和三老爷胡说瞎侃完,回卧房正躺会休息,就见三姑‘奶’‘奶’冲进来,起身一看,她满脸怒容,眼睛通红。

苏氏心道:我里格槽,不会上回喷完她,回家想了这么久才来找我算账的?这个反‘射’弧度太长了吧。

三姑‘奶’‘奶’方椅坐下,趴在桌子上就痛哭:“我没法活了,我怎么就生了个那么个玩意”

苏氏纳闷,不是和大哥大嫂说好了要定亲的,怎么又出事了?没听到什么风声呀,她要是有事,太夫人早就召集儿子媳‘妇’们求救了。零↑九△小↓說△網

“咋的了?小姑,你这没头没脑的,发生什么事了”苏氏抛下自己的脑补,赶紧问。

三姑‘奶’‘奶’哭了会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这真是真伤心了,不是以往有时的干嚎。她用帕子擦了鼻涕眼泪,看的苏氏好反胃。

“之前不是说给她定了大哥家的小儿子吗,我今儿给我那个冤家说,那就准备下定了,你猜她给我说什么?她自己相中了个,呵呵”三姑‘奶’‘奶’冷笑一声,接着说:“她自己相中一个家里开杂货铺的秀才”

苏氏也吃了一惊,曹六娘子蔫不悄的干出这事?可真不像她这种‘性’格人干的。

于是不信的问道:“不会吧,你家双儿可不是敢干那事的人”

“不会叫的狗才咬人”谢氏恨恨的咬牙说道。

苏氏更是一愣,这么说自己‘女’儿也够过分的了。

“我说你就找个开杂货铺的秀才?可她说她爹也不就是个秀才,还说她爹是我害死的,我给了她两巴掌”三姑‘奶’‘奶’还仰头冷笑道:“哈,这就是我守寡养大的‘女’儿”

苏氏更晕,这叫什么事,曹六娘子要逆袭了,还是犯了中二病,还是被鬼附身了?

“现世报来了吧?当初你是怎么闹的?”苏氏嘲‘弄’她。

“三嫂,现在是你幸灾乐祸的时候吗?我和她能一样,她爹好歹出生侯府,可那鬼人他家是干什么的?”

“好话你不爱听呀”苏氏也学她爱做的动作,一摊手。

接着说道。“有话你不会好好说?你呀你,我说你多少次,遇事先冷静,哪个是重点?生气先放后,‘弄’清楚来龙去脉再说,你越反对她越认死理,事情就越糟糕”

三姑‘奶’‘奶’听苏氏这么一说也不出声。

“她咋认识那种人?你也不问清楚,咱这‘门’第也不是能接触到平民百姓的,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到哪去接触下层人物的?是她自个愿意的还是两个人‘私’下商量好的?”

三姑‘奶’‘奶’一脸烦闷,说道:“我问了她没回答,我光顾着生气去了,后面也没问”

苏氏无奈的说:“你肯定只记得骂她了?又骂她是个废物点心?骂她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骂她这样活着不如去死?这些你虽背着她只在我面前骂过,可是骂多了,就会不自主当人面都骂出来”

三姑‘奶’‘奶’怔怔的不出声。

苏氏一想,我里格槽,她不会都骂出来了吧,这样话让一个情绪‘激’动着的小娘子会干出什么?记得前世一个母亲就骂自己的儿子-你怎么不去死,儿子当时推开窗跳下去了,苏氏急得忙问道:“你果真这么骂了?”

三姑‘奶’‘奶’不停的流泪不说话。

苏氏站起身,指着她说“你那张嘴,让我说你什么好?说你不心疼孩子,那是假的,但是你的做法你的说辞让人无法接受”

苏氏扶着肚子转圈,“你还呆这里干嘛?你还不回家看看,有什么问清楚,接下来都冷静下,不行接她来我这和小七做个伴”

还没等三姑‘奶’‘奶’起身要走,就听‘门’口桂香的声音,“太太,舅太太,我有急事”

三姑‘奶’‘奶’这才慌的出卧房,苏氏也赶紧的跟着,就见桂香进来,小声说:“太太,不好了,刚来人说,六娘子上吊了,让你赶紧回去”

三姑‘奶’‘奶’还没听完,身子就一晃,苏氏在她身后,赶紧扶住,喊人进来。

‘春’草进来,苏氏忙不迭地赶紧让‘春’草跟着三姑‘奶’‘奶’一同回去。

048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苏氏这会也不困了,也着急,心里骂死这个没脑子的三姑‘奶’‘奶’。。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原本好好的孩子被这个焦躁的痛苦母亲,不耐烦的暴力语言打压下,原本就胆小软弱的六娘子,后面变得更加自卑、懦弱,这种心理问题需要细心的呵护、耐心的引导、体贴的关心,才能让她变得自信坚强点,可惜遇见一个总认为自己不幸命苦的母亲,还越来越强势,听不得任何人对她的反驳,她把她的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也把她的不快活发泄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于是,恨铁不成钢,希望变失望,她越来越不快活,就越来越急躁,越需要发泄,恶‘性’循环。

通常这样急躁强势的母亲,教导的孩子不是和她一样,就是软弱无能心里年龄永远长不大。

你说三姑‘奶’‘奶’可怜吗?可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就像是对她的话语。

就在苏氏急躁的等待中,‘春’草终于回来,告知曹六娘子抢救下来,幸亏有丫鬟守在‘门’口,听到动静赶紧冲进去,喊了人来,抱着吊着曹六娘子下来。

‘春’草说完还在唏嘘,说道:“真可怜,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痕迹,大夫救醒后,就一句话不说,睁着眼睛,也不见哭,只是直直的望着”

苏氏放下了心,人好歹救活了,不然一个本就是个悲剧的产物,再因最亲的母亲打压下,寻了死,那就是更可悲的事了。

‘春’草接着说:“三姑‘奶’‘奶’抱着表小姐一个劲的哭,她婆婆狠狠的瞪着她,看那架势,恨不得上前掐死三姑‘奶’‘奶’,后面她太婆婆也赶来了,指着三姑‘奶’‘奶’一直骂,奴婢看其他人还以为是三姑‘奶’‘奶’又骂的六娘子狠了,曹六娘子受不住才上了吊”

“骂她活该,孩子有事不帮着解决,非要闹得全府里都知道,你说她跑我这来干嘛?只不过来发泄她的苦闷和不满,问题是那是该你发泄的时候吗?不管不顾的就跑回娘家,不知道去解决问题,她跑了,就是六娘子不上吊,也会有人把她院子里的事汇报给她婆母,不想办法来劝说自己‘女’儿,只管发泄自己,曹六娘子也是倒霉,遇见这么个娘”

苏氏叹口气,摇头,曹六娘子才是不幸的孩子。在极度委屈憋屈的生活里,或许有一点点别人的关心和认同,就会抓住不放,三姑‘奶’‘奶’的反对让她爆发了,如果以后爆发后改变自己也是好事,怕只怕只是这么一次,以后还会回归自己熟悉的秉‘性’里。

武陵侯府要是知道了曹六娘子为了什么上吊,估计又是一番闹腾了。

苏氏还没感叹完,秋枝就‘门’外报说“太太,舅太太府里的原妈妈来了”

“快请”苏氏出了卧房,在厅里坐下。

原妈妈以前是苏氏娘家大侄媳的陪嫁丫鬟,后嫁府里的管事,是侄媳‘妇’身边最得用的人。今儿派她过来,也是对苏氏的尊重。

原妈妈满脸喜气的进来,曲膝要见礼,苏氏忙让秋枝扶住。

“原妈妈不要见外,来我这又不是外家,哪里那么客道”

原妈妈站的‘挺’直,良好仆‘妇’的举止,“给姑太太报喜,我家大‘奶’‘奶’今儿得了个小儿郎,午时生辰,母子平安。”

苏氏也欢喜的道:“好,午时的阳气足,定是个壮实的儿郎”忙给原妈妈让座,原妈妈推辞不过,坐在苏氏面前的圆墩上。

又问了生产的情况,娘家的情况,原妈妈一一回答。

苏氏满意的让‘春’草去拿备好的礼,又对原妈妈说道:“我如今身子不方便,等后儿洗三再回去,先让‘春’草代我去到个喜。”

原妈妈笑呵呵的应了,又说道:“老太太说,老太太娘家舅太太从株洲回来了,到时会带着表小姐来参加洗三”

苏氏明白那是给三儿相看的小娘子的母亲。当初只相看了小娘子,因为小娘子父亲在株洲任职,当初因为小娘子年龄小,就把她留在祖父母跟前,这次是随着‘女’方父亲调回京城,全家就搬回来了,之前大嫂就说了年轻会赶回来。

等原妈妈回去了,苏氏对秋枝说:“还真是个好消息”大侄媳头胎生的‘女’,后连着两个儿郎,这次又是个儿郎,对于古人来说,算是在婆家站住脚了。

苏氏记得自己生下三子时,娘家大嫂来看望,直为她心喜的掉眼泪,说妹子是个有福的,连生三个儿郎,以后在婆家谁敢说什么?这要是在现代,谁听说了有三个儿子,那是直替别人发愁呀,三个建设银行呀,累死爹妈。可这里,儿子越多,媳‘妇’就腰板越直,特别是儿子中再有个出息的,那更是在妯娌之间要横着走了。

“秋枝,给我泡杯红糖水,突然想喝这个”苏氏吩咐道。

秋枝应声退下。腊月里的天分外冷,屋里放火盆多了又有干燥,放少了整个房子又凉。

苏氏分外不喜侯府的冬天屋里没有火炕,宣平候祖上上南方过来的,一直沿用南方居住环境和家具,不像自己娘家,不但有火炕还有熏笼,就是随国公府也是有炕,一般北方的大家族,正院都有两件卧房,一个是炕屋,一个是另放卧‘床’的,夏季和冬季换着住。

苏氏自许给宣平候府的三子,就让人打听了府里的居住环境,然后就自己琢磨出一个大‘床’,外形看着和别的‘床’一样,就是‘床’板下面有隔层,隔层里可以安放几个热炉和炭炉,这样最起码晚上睡觉不用钻冷被窝了。反正三老爷也不经常在正房过夜,他在就不用放,他不在就让值夜丫鬟过一阵子换下热炉里的水,再看下炭火。炭炉唯一不好就是搞不好就要有碳气,吸了会中毒,要好的银丝碳才好用。苏氏每到冬天的支出,炭火就占一大半。

刚开始谁都不知道苏氏的‘床’的奇巧之处,还是她生了孩子后,给孩子都特制了这种‘床’,侯府里才发现,然后就个个都换了这种‘床’。

一到冬天,苏氏大部分时间窝在卧房,里面有熏笼,有热炉,有炭炉,反正她把能想到的加热的东西都用上了。真是怀念前世的暖气呀,外面大雪飘飘,里面可以穿吊带跳舞。

厅里就凉很多了,不来人,苏氏厅里都不放炭炉,两个屋子都用炭炉,就碳气太重,也干燥的很。

049 二太太的鹦鹉事件

喝了热热的红糖水,一股暖流冲下肚子,整个胃都暖暖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真舒服”苏氏满足的说道。

秋枝接过空碗,笑道:“太太是真的知足,一碗水也满足,一道菜也满足,哪像二太太,成天挑东挑西的,好像她是贵‘女’嫁过来,不就是个庶‘女’吗?她娘家难道还比的上侯府?”

苏氏感叹:“人要知足才快乐,不是有句知足知常乐也。人莫贪,贪惯了,总是不满足,因为总有比自己过得好的人,总是去比,比的过来吗?二太太是心里不甘,总想强过别人,可是技不如人,就只能从小事上找别扭”自己前世也曾各种抱怨,各种不甘,所以很理解。

秋枝道:“太太说的极是,原来二太太还总咬我们三房,说三太太要什么厨房给做什么,她去要就不给,还跑到侯夫人那告状,侯夫人笑着回她--这个我就管不着了,三太太另外要那些是给了银子的,又不是从公中支出银子,还给了厨娘们赏钱的,要不你找三太太商量下,让她不要再从大厨房点东西了,要不让她帮你支出银子也行。”

秋枝说完笑的不行,“可把二太太臊的,活该,她又不是不知道这规矩,大厨房做的是统一公中支出,各房另外要就另付银子,就这她还时不时找上去让侯夫人打脸,也就太太好‘性’儿,总让着她”

苏氏心道:我可不是让着她,是觉得和她计较‘浪’费自己的心情和时间。零↑九△小↓說△網

哎呀,折腾一天了,我可要去热乎乎的被窝里猫着去了。苏氏让秋枝吩咐下去,打了洗漱水来,好早早躺着去。

这两天,二太太想着鹦鹉的事冒火,嘴上都起了大炮,本来就是个存不住事的人,这个头疼的事不解决,那自己是宿宿无法入睡。有晚二老爷还来正房问那鸟哪,说太太既然不养,就给绿娥吧。

二太太气的直咬牙。就是掐死也不给那个贱人,霸着老爷不说,给了她,屋里一个娇娘子娇声连连,再那个鹦鹉嗲声的-老爷奴想你了,老爷亲亲奴吧,还有那个身材妖娆的养鸟丫头,虽然绿娥不能生了,到时养鸟的再生一个出来,那自己岂不‘鸡’飞蛋打。

但她又不敢把鸟和养鸟丫头如何,她也怕她做了什么手脚,那三房的‘混’蛋真的给她娘家父亲送个养鸟丫头,她可就丢死人了。

苏氏就知二太太会这般缩手缩脚的不敢如何,早晚给她把鸟送回去。看看,老话说的好,虎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二太太就是那虎的,三老爷就是那楞的,苏氏想--我就是那不要命的,以后要有什么事,先吓死三老爷。

二太太让降香去打听三房的动静,降香进来说道:“太太,奴婢去找了‘春’草,说太太这里事多,忙不过来,没时间养那鸟儿,‘春’草说-不是有养鸟丫头吗?奴婢又说,太太这人多,也没地安置那养鸟丫头呀,看是不是先放三房养着,等有了地方,再拿来养。可是---”

二太太正听的紧张哪,急问道:“可是什么?”

降香说道:“‘春’草说中意太太那个隔断屏风,如果给送过去,‘春’草就帮着给二太太说说”

二太太急怒道:“欺人太甚!又不是我让她给我送鸟的,给她还回去,还让我再给她个屏风?”

这屏风是二太太得意之作。是个有名的绣娘的绣图,她自己一针一线绣了两年才完活的。这以后就没再动过针线。放到厅里,看每次有人来看到的夸奖,二太太那是万分得意的。这也是每次媳‘妇’惹她不高兴时,拿它挖苦媳‘妇’的,会读两本书了不起呀,身为‘女’子手不能绣个绝活,孩子生不了几个,还不给老娘屏风下跪着去。

降香接着说“‘春’草还说,要是二太太不喜,那么送个猫狗的和抱狗丫头看可行。”

二太太气的啪的一声,拍向扶手,手疼了都不觉得。只觉得心里是又苦又怒,后悔自己给太夫人戳鼓那事干嘛,她三院有没有子孙又不关自己的事。真是给别人抓‘鸡’还被叼。

自己真是糊涂了。二太太直后悔,又不敢和三房翻脸,到时‘混’蛋三弟出手,就更不好收拾了。

罢了,罢了。长久不是个事,赶紧打发了才是正经。二太太想明白了后,再心疼也只好让降香尽快带着人把这屏风和养狗丫头还回去,免得看见心烦。

苏氏看着送来的屏风笑死了,‘春’草和秋枝也笑的直不起腰。

苏氏边笑边说“你看吧,我说要不了几日,她就会送回来,她不怕我,到是要想想三老爷的‘性’子,那可是个‘混’人。”

‘春’草接着说“那鹦鹉可怎么办,咱这有只鸲鹆了,再来个鹦鹉,不是要闹死了”

苏氏收了笑,说道:“不怕,这只鹦鹉给五爷送去,他话太少了,让那鹦鹉去和他说话去”

苏氏想想就更笑了,鹦鹉对着不言语的五爷,每天老爷奴想你了的,想想自己儿子别扭的脸就好笑。

“那养鸟丫头哪?”‘春’草问道。

苏氏说:“一起送过去,我看那元胡可比五爷话多,让他和鹦鹉说话去,不然五爷更加不说话了,这个孩子不知最近忙什么,哪天要去看看了”

‘春’草想说又不开口的样子,苏氏说:“想说啥就说,一脸别扭的样子”

“送养鸟丫头过去,要是五‘奶’‘奶’多心哪”

“哟,你不提我还真没往那方面想,你问下元胡,有中意的没?没有的话,他要是乐意你再问下养鸟丫头,都没意见那两人就凑一对”

说完苏氏还一撇嘴,“便宜他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就白白给他了,他要是不乐意,你先去五‘奶’‘奶’那,看有没有要成亲的小子,让养鸟丫头自己挑个,这事办了再送鹦鹉给五爷”

苏氏真还忘了自家还有个为生孩子愁的要长白发的儿媳哪,不给养鸟丫头许了人,送过去,她还以为是给五爷准备的哪,那就麻烦了,才从大儿那要了这丫头转头给送二儿‘床’上去了,不说儿媳要哭死,就是苏氏自己觉得自己傻缺了。

050 夫妻相处

三老爷提个鸟笼进了屋,见厅里没人,直接进进去里屋了。

苏氏正歪躺在‘床’上,很没形象的在吃零食,见三老爷又不吱声的就进来了,皱眉说他:“给你说了几遍了,来了就言语一声不吭声的吓人一跳的”

苏氏婚后一直不喜屋里太多人,平时‘春’草在,也就让她在屋里陪着,人多就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好叫人难受。自己一个人想如何就如何,给外人看别扭一会,要是时刻别扭着,还怎么活?也就在‘春’草跟前,还原形毕‘露’下,别人面前总要个讲究,不为自己,也要为娘家那么多侄‘女’侄孙‘女’的着想。

在三老爷跟前一直是端庄些,温和些,反正他也很少到正院,来了也不多呆,如今可好,没事一天窜八趟的,还回回不打招呼的就进来了,自如的好像是他自己的屋子。

三老爷还笑呵呵的说:“我不是怕吵着你,万一你睡了,有人出声不就吵醒你了”

“耳房值班的丫鬟干嘛吃的?我睡了,她自然会告诉你”

这一阵子,苏氏说话随时冲他吼他的,他也习惯了,一点不介意。

三老爷把鸟笼挂在笼架上,自己坐到‘床’边。苏氏白了他一眼,还真把自己当熟人了,大哥,咱和你不熟,好不好。

“吃什么哪?有没有可以给莲房吃的?”三老爷探头看苏氏怀里的小筐娄,那是苏氏找下人编的,就为了装些零食,‘花’生点心的一股脑装一娄,自己猫在被窝里吃的不亦乐乎的。

“有‘花’生,给你”苏氏翻出一颗‘花’生,递给三老爷。

三老爷接过‘花’生就站起去喂莲房了。苏氏紧着道:“掰碎了,太大该卡着了。”

三老爷用手捏碎了,放手心了,把手放到莲房嘴边。那鸟低头吃起来,吃完还说:“谢谢,再来一个”

苏氏笑:“哈,谁教的?之前没听它说过”

三老爷得意的只晃头,“我教的,莲房学的快,就是不爱说”

苏氏扑哧乐了,“不爱说是被你大儿烦的,在他院里两年,尽听大儿啰嗦了”

苏氏也难得和三老爷唠家常,“你说这两个儿子,一个废话几多,一个成天不言语,都像谁呀”

三老爷说“大儿像我,就是比我话多,二儿像你,你原来也不怎么说话,不是这次怀了,我看你就跟二儿一样不爱出声,估计这次生的就会话多,不然你怎么怀了孩子就还有些话说了”

苏氏无语,以前是在你面前不爱说话好不好。

三老爷喂着莲房,苏氏看着这个像没长大的孩子似得相公,其实,不要他说自己不言语,自己婚后一直抗拒接纳他,从没有打算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想法,从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只是认为这个是自己没办法逃离的人。

还好是三老爷心思简单,换另外个人,自己怕是不能如此任‘性’的过了一二十年吧,谁也无法接受一个蔑视自己的娘子,抗拒自己的娘子。也就是三老爷这么简单的人才会认为以前的苏氏是个好太太吧,就连苏氏自己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妻子,她只是个把他当做搭伙人,心底还有些瞧不起他。

夫妻,什么是夫妻,不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更是你心疼我,我体谅你,不是三老爷自认为把正室该有的尊重给了你,也不是苏氏心底瞧不上他,面上却应付他;三老爷是个古人,他认为孝敬老人,伺候丈夫,教养子‘女’,善待妾室和庶出子‘女’是个好太太,可苏氏是个现代人,她自己有没有把心中的丈夫准则告诉他,也没有试着和他沟通过‘交’流过,完全没有,之前夫妻如此状态,也不是三老爷一个人造成的。

三老爷看苏氏不出声了,回身走过来,关切的问:“不舒服?”眼里的关切是真心的。

苏氏眼一红,泪要涌出来,看来我也是需要人关切的,需要人疼爱的。

三老爷看太太要哭了,忙问“怎么了?今儿个小妹又来了?”

他这么一问,苏氏扑哧笑了,这个人,如今什么不好的都要赖三姑‘奶’‘奶’身上。“关小妹什么事,就是想起我娘了,她要是知道我又要生个孩子,该是多么高兴呀”

三老爷看苏氏又笑了,逗笑道:“我还以为莲房吃了你的‘花’生,你就不乐意了哪”

苏氏白他一眼,嗔道:“去你的,我还跟个鸟儿争嘴呀”

三老爷傻呵呵的笑,继续喂鸟。

“刚二嫂把鹦鹉还回来了,我想给了二儿,对了,你常去看看二儿,好久没他人了,他最近都忙什么哪?”

三老爷毫不在意的说:“他找了个师傅,外省来考进士的,他同窗的族叔,他没事就去那儿”

苏氏说道:“他又不准备科考了,干脆找个正经事做,你看咱三房,没一个做正经事的,不是指望他们多有出息,就是一个个的游手好闲的,也不是个事,年纪轻轻的”

三老爷随意说道“管他哪,家里又不是没饭吃,想干的时候再去干,你看我,总想干点啥,家里没人同意呀”

苏氏头一次和他谈这些,“你想的又不是正经事,哪怕你开个铺子,也算个正经事”

三老爷嗤之以鼻,“我去开个铺子?笑话,别人该说宣平候穷的要嫡子去开铺子了,再说,我也不是那块料”

其实,之前三老爷和宋表弟的那个主意是‘挺’好的,就是玩不起,费用不说,后续太难,主要是安全问题。如果能‘弄’个代替的?

等等,苏氏突然想起,这里的人格外喜欢蹴鞠,苏氏一个小侄子就是‘迷’恋蹴鞠而不好好读书总是被打板子,让他的话说-打完板子也要去。就是宋表弟也踢的一脚好球。

苏氏就想到自己有个庄子,靠近京城,如果把那收拾出来,按照现代的足球场规模改建,周围建上阶梯木头的高台,让家里爱说话的不爱说话的都送那管事去,总好过在家不是逗鸟就是围着‘女’人转。

苏氏歪头看三老爷,嘿嘿的笑,儿郎们,都给老娘忙乎去。

三老爷看苏氏如此乐,惊道:“中邪了?”

苏氏猛地拽过三老爷,让他坐下,准备把这事先给他说下。

三老爷听苏氏说完,奇怪的望着一脸兴奋的太太,心想她不是说反话吧。

苏氏看他奇怪的表情,用胳膊撞撞他问:“这主意不好?”

三老爷道:“你没觉得是玩物丧志?”

苏氏道:“玩什么物丧什么志?”这可是十个男人八个球‘迷’,就是现代那么多娱乐项目,可是到世界杯的时候,那是有球进了,整个小区都统一从窗子里传出喊声,有的还嫌在家看不过瘾,相约道酒吧一起观看。苏氏有个‘女’友的老公嫌没人和他‘交’流,老婆带不动,硬是把他母亲带会看球赛,每到世界杯,娘俩长途电话中讨论。那可是让男人疯狂有活力的运动,不仅是参赛的人,观看的人也是如此。

051 棒槌的道理

苏氏‘激’动的说“先把庄子里挑些下人开始训练,等鞠场建好了,就让他们先开始,对了,你去找宋表弟,让他庄子上也找一些人,到时你们两队比赛”

三老爷说:“可是别人有地方蹴鞠的呀”

苏氏一拍他的肩头,:“笨,你不会建个更好的更大的”

“你回头把别人那你认为最好的鞠场画个图给我,”苏氏看着一脸诧异的三老爷,接着说“你不会搞不到吧,去找宋表弟呀”

苏氏美美的靠着枕头歪下,来这里几十年头一次想干点啥,虽然不懂踢球,可是促建一个球场的本钱还是有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三老爷可是吃惊坏了,脑袋还没转过来,他想的不是鞠场如何,而是太太如何?难道肚里的孩子自小就要蹴鞠?在娘肚子里就开始让她娘想这了。这还是我太太吗?

要是苏氏知道他怎么想的,会嗤笑一声,这才刚开始,以后等着更多的变化吧。

苏氏坐起身“我不管那些,你先把图给我找好,人我让夏墨去挑,如何训练你去找宋表弟给你找个人,再找好木匠,盖房子的匠人,等雪化了,‘春’天了就开始建”

三老爷闷闷的说:“我先想想”

苏氏美好的畅想了下前景,回头一看三老爷反而无‘精’打采的,就好奇怪,还以为他听了会心喜的,毕竟那次宋表弟的主意他满认同的。大姐,如果是宋表弟提出就不一样了,你一个宅在内室的‘妇’人突然想出这一出,首先是惊吓好不好?还以为小妹附体了哪。

等三老爷去书房,苏氏让人找来笔墨,开始写些计划,先一步开始什么,还画个表格,咱没做过会计,可是计划书还是知道个大概,可惜如今身子重,不然可以做个市场调查的。

‘春’草在旁边看着太太边哼哼不知所谓的小调,站在书案前,还摇头晃脑的,笑道:“太太,今儿心情好呀”

苏氏头也不回的答道:“那当然,这是我头一回正儿八百想个事情”

“给奴婢说说说呗”

“先不告诉你,等我想差不多了再说,到时需要大家伙都动起来了,夏墨呀,夏桔呀,特别是‘春’雪,可少不了她”

‘春’草一乐道:“还是个大事呀”

“可不是,做好了京城头一份,到时让人大吃一惊,都问:这是谁‘弄’的呀?宣平候的三老爷?那个‘棒’槌?不会吧!”

苏氏学完自己哧哧的笑,墨都沾脸上,‘春’草指着太太乐:“太太,看都‘弄’到脸上了,我去给你打水洗下”

‘春’草笑着退下,如今太太好心情了,伺候的人也都舒心。

三老爷回头找了宋表弟说了这事,宋表弟一拍大‘腿’:“好事呀”看表哥有些没表情的脸,问道:“你不同意?”

三老爷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你表嫂咋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哪”

宋表弟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还矫情上了,哪个‘妇’人一直一个样的?你看子昂她娘,刚开始还算和气,后来就泼‘妇’了,现如今整个脑子”他还指了指自己脑袋“这里有问题”

宋表弟在书房大炕上躺个大字,“我看表嫂满好,你就知足吧,我太太要是给我拿出个庄子让我建个鞠场玩,我给她下跪都行”

宋表弟又爬起来凑到三老爷跟前,说:“你看我,老爷子还在,家产不分,媳‘妇’的嫁妆‘摸’不着,不是我从老爷子那骗点零用银子,就公中发的月例,还不够我出去喝顿酒的”

“你再看看你,没银子了,我堂姑给你,我大表哥给你,你媳‘妇’这次还给你拿出庄子,要是我,就美得的做梦都要笑死了”

三老爷让表弟一说,也就是哦,太太怀个孩子变暴躁了,小妾怀了变的要死不活的了。零↑九△小↓說△網想想自己就是想多了,最近不知怎么,什么事粘上太太就爱多想。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心不自主的开始注意这个貌不美才不优的太太了。

随即三老爷就呵呵的笑了,还把太太‘交’代自己的都向宋表弟说了。

宋表弟挑了下眉,说道:“行呀,表嫂想的还行,上次你给我说表嫂说的话,我回头想了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那就不是我们能干的事,铺张太大,后头咱也没那个能力处理后续问题。这次咱好好规划下,先按照表嫂说的干,这些都‘交’给我,哪天去表嫂的庄子看看。”

宋表弟又说:“鞠场最好的是晋王爷家的,可是我和他家小六不和,打了几次架了,你看看要不我哪天‘激’了他和我赛一场,就用他家鞠场,到时带你一起进去,你好好看下,心里记下了,到时画个图给表嫂”

说完咧嘴笑了,拍了三老爷一下:“你还别说,你小子真是个有福的,家里贤妻美妾的,后院从没有折腾过事,你看我那院,成天‘鸡’飞狗跳的,哪天惹烦了我,全都轰出去”

三老爷说道:“也是你不讲规矩,我早给你说过,你再中意哪个,也不能超过太太去,没那太太命太太身份,中意你是爷们有心,不能仗着爷的心思就变了味。咱们娶的太太不是世家‘女’就是官家‘女’,带着嫁妆带着娘家的背景嫁过来了,不是自己的心肝肺吧也是左膀右臂,小妾就是个‘花’钱买来的‘花’儿美食,中意了摘了吃了,难道还让那‘花’儿扎了自己胳膊?就好比咱嫡出的和庶出的,区别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还让个庶出的哥弟骑到你脖子上?你愿意?你还不卸了他胳膊去。那为何你就让你太太容忍那些小妾哪?太太永远是太太,不老实的小妾轰出去。这话最早还是听表舅爷也就是你爹说的,你看你爹小妾多吧,后院干干净净,哪个敢闹事?敢的人都让你爹轰出去了。要不你娘四十之上了还生了你?你看我再中意哪个,也没宠的她去和太太折腾,她就没那身份,我们在外行走,凭的是啥,就是身份,没那个身份咱搭理他吗?哦,你可以和晋王爷的小六去打架,也没见你和个开杂货铺的勾肩搭背去,一句话--他不配”

谁说三老爷是个傻‘棒’槌的,有的地方明白的很吗。

宋表弟听了表哥这一大段话,想了想说:“我说我爹也没少了美妾,就后院一片和谐的,我也不差呀,怎么就过得‘乱’七八糟的哪,你说,我爹怎么想起给你说这个,怎么我没听他说过的?”

三老爷拨拉开搭在他肩上的宋表弟的手,嘲笑道:“就你见了你爹不是气的你爹你爹吹胡子瞪眼,就是你要拍桌子,你可好好和你爹说过话,这也不怪,你看我大哥,见了我也不耐烦,多会好好听我说话了?见了你还和气说几句话的。”

宋表弟哈哈的乐:“前天我还骂我那臭小子是狗都嫌猫都烦的,看来咱俩还要加上个猪都恨的”

兄弟傻笑一阵又凑一起商量怎么开始建鞠场。

052 未来的亲家

苏氏娘家侄媳洗三之日,苏氏带着七娘子让谢九郎谢家鑫陪着一起回去。,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这还是她自有孕以后第一次出‘门’。

看到府外的天空,看到街道上零星的行人,看到几个小儿郎追逐奔跑着,苏氏就想,我跟出监牢似的,呼吸都是自由的感觉。

进了后宅,三侄媳丁氏老远迎上来,今儿她穿着靛蓝‘色’立领襦袄,领口袖口滚边上跳跃的深红绣‘花’,依然高耸的发髻,头上的步摇随着走动颤颤晃动,笑‘吟’‘吟’的她,眉‘毛’高挑,腮红‘唇’红,她上前挽着苏氏,“小姑母,娘今儿就让我啥也不管,就只服伺你”

苏氏拉着她的手说:“那感情好,我也享受下你的服伺”,又回头对身后跟着的‘春’草说道:“你也不用伺候着了,回去看看家里吧”‘春’草是从苏府带去的陪嫁,家人还在苏府。

两人说笑着走进苏氏大嫂的院子,在娘家,苏氏父母皆以过世,苏氏大嫂也是老夫人了。

老夫人陶氏正陪着几个‘女’眷谈笑着,见了苏氏进来,忙道:“小姑太太,赶紧的,来我这里坐。外面冷,来暖和暖和”

随着陶氏的招呼声,两个‘女’眷身后的小娘子起身,苏氏含笑走近,丁氏笑着介绍:“小姑母,这是杨舅太太和她四‘女’,苏氏知道这就是未来的亲家,看眼过去,一个稍胖看人自然笑的‘妇’人起身,两人见了礼,‘妇’人身后的小娘子含羞的行了晚辈礼。零↑九△小↓說△網

‘妇’人是大嫂的堂弟媳杨氏,她热情的说:“早就想见见小姑太太了,回来后一直再收拾宅子,就赶今儿喜日子,大家见了也热闹下,这是我小‘女’,名字雨珊,家里排行四,四娘子,来拜见姑太太”

陶娘子重新深深道了万福。苏氏退下胳膊上的一碧‘玉’的‘玉’镯,拉过小娘子的手给她套上,拉着她的手笑着夸道:“杨姐姐好福气,有如此清丽的小娘子,我就三个淘气儿,就盼望着有个这样小娘子陪在身边哪”

这话说的让杨氏欢喜的眉欢眼笑的说:“得你夸了,我也就这小‘女’最让我挂念,以后大家就多多相聚聚了,等我宅子收拾整齐了,就给妹妹下帖子,到时妹妹一定去呀”

说完也拉过苏氏身后的七娘子,接着说:“这是妹妹家的小娘子吧,瞧,长得可真可人,来,带上这个,”

谢七娘子微笑的等杨氏给手上套上个镯子,也曲膝道了万福。

旁边一‘妇’人掩口而笑,“你们夸来夸去的,也不让我见见苏姐姐”

苏氏笑道:“人家是远来为客,你年年在京里,见都不想见了”这个是苏氏的闺前好友胡氏,后嫁入兵部伺郎家嫡长媳。

“不见你,只见见你的小娘子”让身后的‘春’草递个荷包,苏氏给了胡氏的次‘女’伍娘子个荷包“拿去玩吧,只是一点新鲜玩意”

丁氏招呼大家都坐下,陶氏紧着说道:“给小姑太太拿个暖枕,到我这里靠着坐,你身子不便,今儿来的也都不是外人,歪在这舒服点”

苏氏过去坐下腻着大嫂:“还是大嫂心疼我”

接着道:“今儿我让我家三儿陪我来的,这会在外面等着哪,让他进来给嫂嫂见个礼”

大嫂急道:“你不早说,赶紧的让他进来,外儿多冷,可别冻着了”

苏氏抿嘴一乐,自己三儿最得大嫂欢心,见了他就心喜。

三儿谢家鑫进来,规规矩矩的作揖行礼,丁氏在旁介绍着:“这是才回京城的杨舅太太”

杨氏眉开眼笑的看着未来‘女’婿,只见儿郎浓眉大眼、身穿竹绿‘色’‘交’领长袍,深绿‘色’腰带束腰,下垂一‘玉’佩,同‘色’‘玉’簪束发,给自己作揖时红了脸,低头不敢抬头看。

杨氏心喜暗自腹语:这个是俊秀好儿郎。

喜弯了眉眼的杨氏给谢九郎递了个‘玉’佩,道:“给哥儿拿去玩去,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就是南方带回的当地出产的”

苏氏一眼瞧过去,哪是不贵重的物件,洁白的‘玉’佩,全足的水头,幽幽的发着光。可便宜了这小子。

陶氏笑呵呵的招呼他过去:“小九,来舅母这里,大了这几年,都不怎么往舅母这里来了”

谢九郎还偷偷瞥了一眼在座的小娘子,走到舅母跟前,被舅母一把拉向身边坐下。

陶氏揽着他,还当是个小儿郎般的宝儿贝儿的叫着,谢九郎红着脸微微挣脱。

谢七娘看着自己哥哥害羞红的脸,也掩嘴一乐,偷瞄了一眼陆娘子,见她也红了脸微微低头,身子仍旧端正的坐着。

陶氏叹道:“九郎这是大了,不像小时候,以来就钻进我怀里,还从侯府偷偷拿了点心给我,藏到怀里,到这都全都碎了”说完自己也乐。

丁氏凑趣的跟着说笑,把个谢九郎更是坐都不自在。

苏氏看了,说道:“好了,见过礼了,就去找表哥们玩去吧。

谢九郎赶紧逃脱似得行了礼退下,又引得陶氏带头呵呵乐起来。

出去的谢九郎深呼一口气,来之前母亲‘交’代了今儿要见准备定亲的小娘子,知道自己快定亲了,谢九郎也是新奇自己的娘子会如何?长得如何?‘性’子如何?自己中意那种瑰姿‘艳’逸、柔情绰态的小娘子,刚偷瞄了下,心中就是欣喜。快活的随着带路的丫鬟往表哥院子走去。

陶氏笑眯眯的又回脸看着几个小娘子,招呼丁氏说:“老三家的,你领小娘子去大娘子院里,让她们在一处说话玩去,”

丁氏起身应了,三个小娘子也起身行礼辞了众人随丁氏退下。

胡氏笑呵的问苏氏二人道:“这是准备定下了?”

苏氏含笑道:“只要杨姐姐不嫌弃九郎一无是处,年后就下定”

杨氏笑开了怀:“苏妹妹说笑了,我见了欢喜还开不及,比我家那些臭小子‘精’神多了”

苏氏看杨氏也是脾气爽利会说话的人,心想母亲如此,‘女’儿也差不到哪儿去,也是心中欢喜。

胡氏看着二人互捧着着说话,掩嘴而笑道:“你们俩亲家说个没完,可我晾着哪”

苏氏玩笑的打她一下,道:“你也别取笑我们,你家三娘子也快了吧”

“还没相看哪,她祖母自有主意,让我们再等等”胡氏有丝不悦。

苏氏看她神情,也就不往下问了,刚想说个别的岔过话去,就听外面又有人进来。

053 别扭的苏四娘子

苏氏看进来的有自己的二姐和大侄媳娘家嫂子,两人各带个小娘子。。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想起身下炕,二姐忙上前摁住她,说道:“六妹,别动弹,歇着吧,又不是外人,自家亲姐还外道不成。

大侄媳娘家嫂子刘氏见了礼,也笑着说“就是,小姑太太不用对我们客气”

小娘子也上前给各位长辈道了万福。

陶氏让身边的丫鬟送小娘子去苏小娘子院里和她们玩去。

苏氏拉着二姐坐下,亲昵的道:“上回你让人捎来的那些酱菜我很喜欢吃”前阵子苏氏害喜害的娘家人都给她送酱菜,让苏氏的话来说都可以开个酱菜铺子了。

二姑太太抚‘摸’着她的手道:“喜欢就好,吃完了我再让人给你送去”

“还没哪,问你要时再给我吧”

二姑太太也比苏氏大好多,自小也是怜惜这个最小的妹妹,又觉得是委屈嫁给侯府三老爷的,平时也是各方面的帮疼她,对那个闹出事来的庶妹从没个好脸。

然后一帮‘女’人都关心的问询苏氏的肚子,又说着自己怀孩儿时的各种情况,一时院子里语笑喧阗的。

丁氏领着几个小娘子往苏小娘子院子走去。

谢七娘子知道陶氏‘女’是未来的九嫂,也细细打量,只见她上身水‘色’‘交’领襦袄,下着黛绿‘色’复裙,黛绿‘色’的滚边上点点粉‘色’‘花’,垂发髻上别了几朵小小绢‘花’,一绺垂发从脑后垂到前‘胸’,一个‘玉’钗,简简单单没有过多发饰,面容姣好,走路端庄,一举一足都透出淑‘女’之态。另外的伍娘子因和谢七娘子较熟,和她问候着,显得比胡娘子活泼些。

到了苏大娘子屋里,,笑逐颜开的迎上来,“谢表姑,陶表姑,伍姐姐”。苏大娘子是苏氏大哥的嫡长孙‘女’,金钗之年,虽然府里还有个大嫂的庶出‘女’儿,但来了客总不好让个庶出的来招待,又因这个庶出也是个别扭‘性’子,正好苏小娘子大了,大嫂干脆让她招待来府的小娘子们,也好锻炼下见识。

丁氏‘交’代大侄‘女’,让她和小娘子们好好玩耍,也就去正院了。

苏小娘子拉着谢七娘子,招呼另两位小娘子坐下。

“好久都没见表姑姑来了,伍姐姐也不来找我玩,表姑是头一次见陶表姑吧”

陶娘子见提到她,和谢七娘点头相互致意微笑。

“看。这是陶表姑送我的,”苏小娘子拿着‘胸’前的一个璎珞项圈,中间是一个琥珀,看得清里面一只蜜蜂,“好看吧,今儿头一次带哪”

大伙笑着夸了几句。零↑九△小↓說△網

几个丫鬟进来往桌上摆了点心,倒了茶,苏小娘子热情的招呼:“快尝尝,这是我家新做出来的点心,京城都没卖的,可好吃了。”

小娘子每个人拿了点,谢七娘觉得这陶娘子实在是规范了些,仪态过于端正,虽说是世人都认可的‘女’子规范,但,就像嫡母说的,照着‘女’戒长大的‘女’子,将来不仅自己会累死,也会给别人带来负担。谢七娘暗暗为九哥发愁。

大伙正言来语去的说笑着,就见有人掀帘进来,一个十七八的大娘子站在‘门’口,非笑着说:“我来晚了呀,来了客,大侄‘女’也去不喊我”

顿时有些冷场,伍娘子笑着上前拉过她来坐下,说:“我们刚坐下,我正要去找姐姐哪,姐姐就来了,可见我们心有灵犀”

谢七娘知道这个就是嫡母嘴里的越活越别扭的苏四娘子,嫡母说她是一个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受宠长大后又太在意身份,不用外人来挑嫡庶,她自己心里嫡嫡庶庶的摆不正,就越活越别扭了。

嫡母说过嫡庶是生出来的,再受宠也改变不了出生,如果一个人老是纠结这个根本没法改变的问题上,就是给自己带来不痛快,不能改变的是出生,但,其他可以改变,别人也看得见,比如,学问,见识,教养。

别扭的苏四娘是和谢七娘同辈,算是表姐妹,她已经定亲,但因对方祖父过世,要守孝,就推到年后六月才出阁。

苏小娘子起身叫了声-小姑姑-就坐下了,陶娘子也朝着她微笑点下头。

苏四娘捏起一块点心放入嘴里吃了,然后怪模怪样的笑道:“昨儿我想去厨房要这点心,厨房说没有,今儿大侄‘女’这就有了,让我也沾沾光,不然回自个屋,都吃不上哪”

陶娘子表情一丝不见变化,伍娘子见怪不怪的笑着,苏小娘子涨红了脸,又不知怎么说,谢七娘圆场道:“刚我还想是谁做的哪,教教我,等我学会了,表姐住我那,我天天做给你吃”

苏四娘嗤笑一声,拿帕子掩了掩嘴角,说道:“当我馋那块点心呀”

谢七娘真无言语对了。这位别扭君生怕别人看不起她庶出身份,不相关的事都会联想到那方面,今儿府里要待客,昨儿厨房肯定会忙的地脚朝天,没谁会在那时来给谁穿小鞋,自个拎不清,唧唧歪歪的,就她这别扭样,在府里也呆不了几个月,大舅母肯定不想她找事出来,就是慢待嫡孙‘女’也不会让厨房慢待她呀,只会‘交’代厨房在她待府里的最后几个月,伺候好这个别扭娘子。

谢七娘万分感谢嫡母苏氏呀,如果没有嫡母有时细细的给她讲些,哪怕嫡母是随看到什么就讲到什么,估计她自己小时候也会特别在意这嫡庶身份,也会觉得苏四娘子想的也对。

拿嫡母的话来说,苏四娘子的存在就是衬托别人的健康心态、良好教养的。

苏小娘子恼怒的红着脸,感觉在客人面前丢了脸,毕竟还小,才十二岁,还没处理各种问题的能力手段,

伍娘子转头笑容满面的对谢七娘说:“我从姨母那回来,知道你们又办了几次聚会了,都有谁去了呀,孟姐姐去了吗?宋姐姐说给我找本好书的,等下回见了她就问她要,知道我回来了,也不让人给我送来”

谢七娘回答她的话,大家扭转话题,也不接苏四娘的话题,就笑语连声的岔开她带来的不愉快。苏小娘子正是好奇和羡慕大娘子们的聚会的,连连问东问西的,只有剩下很少‘插’言的陶娘子和不再说别扭话的苏四娘。

054 洗三

正说笑着,又来了两个小娘子,两个都是十三四岁,一个身着海棠红襦裙,一个丁香‘色’襦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零↑九△小↓說△網苏小娘子一见就跳下椅子,就喜笑颜开的冲过去:“你们可来了,就等你们哪”

谢七娘一看穿海棠红的是嫡母二姐的孙‘女’的薛小娘子,要叫她表姨的,另一个还没见过。

苏小娘子笑嘻嘻的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四姑母,这两个都是我表姑,还有这是伍家姐姐”

两个小娘子忙行了礼,苏小娘子又转头介绍小娘子,“这个是我姑太太家的小表姐薛娘子,这是我舅父家的小表姐姚娘子”

要是苏氏见了,准得说古人亲戚真多,光是姻亲就说不过来。

苏四娘子看来了两个不大的小娘子,也觉无趣,打了招呼就扭头走了。

看她走了,谢七娘和伍娘子相视一笑,皆松一口气,有这么个专说难听话的人在,大伙也难为情,真的是说的人脸皮厚,听得人反而难为情。

苏小娘子拉着两个小表姐给她们展示自己的好玩的,谢七娘和伍娘子靠着‘床’边坐下也低声说着话。

先不说小娘子这别扭人走了,正院陶氏那里也来了个让人不舒服的人。

苏氏这两年都没见过庶姐了,现在是府里五姑太太了,她嫁给国子监学正的一个庶子,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当年就是这个庶姐凭着生得娉娉婷婷、娇娇绕绕的,和个风流少年‘私’相授受,没想到对方没那么痴情,少年母亲也不会让自己的最小的嫡子娶个胆敢和男子‘私’相授受的小娘子,别说是庶出,就是个嫡出,人家也不会接受呀,立马速定了亲,你要嫁只有当妾了。

苏府怎么可能让个家里的小娘子去当妾?于是,苏氏的庶姐只能被大哥大嫂嫁给郭学正的庶子。为了这事,苏氏也只好匆匆嫁到宣平候府,怕当时的五太太的闹出去,苏家最小的嫡‘女’更没好人家嫁了。

不巧的是,当初少年母亲定下的媳‘妇’就是苏氏的好友胡氏,也就是今天来参加洗三的那位。

陶氏见不请自来的客,笑容收回,淡淡的口‘吻’道:“五姑太太来了”

五姑太太是嫁了人之后几年,才知一个得力的娘家对于出嫁‘女’的重要‘性’,也后悔在娘家时,把大嫂得罪个够呛,除了生母,能有谁真正关心体贴她?想时时回娘家彼此走进些,可是没人和她亲近,要让苏氏说,就是用人时脸朝前,不用时脸朝后,谁真是个傻的?爱心缺乏搭理你呀。零↑九△小↓說△網

五姑太太笑嘻嘻的说道:“大嫂,大侄媳添了个儿郎,妹子来贺喜”说完,让旁边的丫鬟拿出个雕了‘花’的木盒,陶氏点点头,身边的丫鬟看了走过去接了。

陶氏说道:“你有心了,过来坐”

五姑太太四周打量一看,看到胡氏,脸一沉,又看到胡氏旁的嫡姐嫡妹,又扬起笑容道:“二姐六妹你们来的早”

苏氏起身道:“姐姐来了,

一起坐着的杨氏看苏氏站起,也微笑着起身。

苏氏介绍道:“这是大嫂娘家弟妹杨姐姐”转头给杨氏说:“这是我五姐”

杨氏笑道:“五妹妹”

五姑太太热情的拉住杨氏的手道:“早就听说杨姐姐跟着姐夫在外省,今儿可见着了,何时暖宅呀,我可是要去庆贺庆贺的”

杨氏笑着应付道:“还没收拾好,到时再定了”

五姑太太像听不出杨氏话里的敷衍,继续亲热的拉着杨氏坐下道:“杨姐姐,那就说好了,到时我等你的帖子哦”

苏氏也坐下,打岔向庶姐问道:“五姐姐怎么没带你家六娘子过来?”

五姑太太笑了答:“昨儿她受了凉,她得了信就闹着要来看大侄子哪,昨夜高兴的睡不着,夜里就受了凉,今早有点咳嗽,就没带她来”

杨氏道:“如今天儿冷,那可要注意了,我刚从南方回来那几天,也是不习惯,得了风寒,咳嗽好久,最近才好,不然今儿也来不了了”

五姑太太紧着回答道:“可不是,我就是千‘交’代万‘交’代的,还是不注意,也是能回大舅家太高兴了“

旁边的二姑太太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五姑太太脸稍微一红,杨氏见状,忙岔话过去:“五姑太太,听说你家儿郎去年考中了秀才,那真的好”

五姑太太顿时脸‘色’飞扬,对着杨氏笑的眉飞‘色’舞的谈起她的二郎。

一时间,又来些苏家的通家之好的太太们,大伙招呼笑谈了一时,到了时间,大伙去了苏府嫡长子的院落参加洗三仪式。

等‘奶’妈抱出大侄孙,苏氏首先上前抱着,这里有这习俗,如果是给个儿郎洗三,一般是让有孕的‘女’眷先抱,图个好彩头。

苏氏看着还在睡着的侄孙,红扑扑的脸,圆嘟嘟的身子,看着就是个健壮的,也是喜道:“这可是个结实的小儿郎”

几个‘女’眷上前凑趣的夸着,收生姥姥摆好了香案,供了娘娘后,过来接过孩子,把孩子身上的袄解了,孩子都没醒,陶氏带头添了一勺清水,放了个金锁,跟着的‘女’眷有放金银锞子,有放小‘玉’环‘玉’佩的,旁边的收生姥姥吉利话一句接一句,苏氏放了个金元宝后,眼神看见五姐瞥了她一眼,才想起她放的是个银元宝,苏氏心里乐了,好像是专‘门’与她作对似得,事前谁知道个人都准备的是什么。

添盆后,收生姥姥拿个‘玉’‘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大哥领着二哥跑,三弟四弟五弟跟来了”,这才开始给孩子洗澡。

等收生姥姥把小儿放入盆中,小儿立马醒了,大哭起来,洪亮的声音,让陶氏高兴的笑咪了眼,旁边的‘妇’人们都说,这盆唱的响,是个好兆头,收生姥姥一套一套的吉利话念出,完后把孩子包好,送到陶氏跟前,曲膝连声道喜,喜得脸上的皱纹团成一朵菊‘花’。

陶氏接过小儿,轻轻拍会就递给‘奶’妈手中,几个和产‘妇’要好的就一起去看产‘妇’了,苏氏因有孕,不能和坐月子的‘妇’人照面,丁氏就陪她回了正院。

一会儿‘妇’人们都回到陶氏正院,杂七杂八的谈笑会,就带着各家小娘子散了。

苏氏在姐姐和大嫂的叮嘱下也回去了。

055 发现二儿的猫腻

回去后的苏氏,疲倦的躺下睡了会,起来就听着‘春’草说着今天府里的事。。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秋枝说道:“养鹦鹉的丫头见五爷爷的小厮元胡,说愿意,奴婢又去问了元胡,那元胡喜得直要来给太太磕头,奴婢拦着了,让他好好伺候二爷,就是太太也高兴。”

说到这,苏氏想起好久没去自己的二儿那里看看了,这会‘精’神,就直接给他去送鸟,不然那个怪儿不知怎么拒绝哪。

苏氏给身旁的‘春’草说道:“把养鸟丫头和鹦鹉带来,我去给五爷送去,你们去送,不定他咋打发你们再领回来哪”

‘春’草乐道:“是呀,奴婢也发愁让谁去送哪,就怕五爷就只说--我不要,奴婢们也没办法放下就走呀”

苏氏就带着呼啦啦一堆人,后面跟着个提着鸟笼的丫头。

五爷的书房耳房里,元胡看见三太太走进院子,一下跳起来,冲向书房,也不叩‘门’直接冲进去,“五爷,五爷,太太来了”

五爷从内间冲出来,道:“谁?”

元胡急的小声说道:“是太太,带了好些人”

五爷身上还披穿个褐‘色’长衫,也一时无足无措,元胡道:“五爷,快去里间换了衣裳”

五爷噌的一下,又冲进里间。

元胡赶紧出去,就看见三太太已经走到‘门’口,元胡笑着上前行礼,“太太安好,太太来了,五爷正在屋里看书哪”

苏氏站了站,不站住没办法呀,这个元胡就堵在‘门’口见礼,苏氏脑子一机灵,不会五爷在里屋有猫腻吧。零↑九△小↓說△網

‘春’草一把拉过元胡,推开‘门’,让苏氏进去。

苏氏进去一看,五爷端坐在外间书桌旁,看见母亲进来,才站起喊了母亲后行了礼。苏氏看他有丝慌‘乱’的眼神,更加好奇了,这个闷头二儿,有什么瞒着人的。

苏氏坐下后,问了问五爷最近忙些啥,身子如何的例行话,就叫养鸟丫头提着鹦鹉上前来。

苏氏笑眯眯的说:“我呀,最近买了个鸟,想以后留着给你将来的弟弟逗趣,可是现在我又无力养着,这阵子,先放你这,你帮着母亲先养一段时间,等弟弟出来后,我再让人领回来”

苏氏看着二儿为难的表情就想笑,如果是大儿,就是为难,也得把为难的话说个七八十句。苏氏就等看二儿能憋出什么拒绝话来。

半天,五爷说了句“我没空”,一句三个字,还真简练。

苏氏回他,“你没空?你成天躲在书房,半旬出来一天还是跑出府外,那我问你,你的空都干什么了?”

说完站起,就想往里间走去,接着说道:“我看看你都在忙什么?忙的连娘和媳‘妇’都不见,藏了什么宝贝?”还回头玩笑的冲二儿一乐“不会藏了铜钱,见天数一遍吧”

五爷见母亲要进里间,立马冲过去挡着母亲,急着道:“没铜钱,母亲,就是看书累了,歇会,起来又看”

苏氏本不想查看儿子的房间,个人都有个人的隐‘私’,不是父母就有权知道孩子的一切。零↑九△小↓說△網但见他如此紧张,那就非要看个究竟了,万一躲在里间干点坏事,藏个丫头那都是小事了,藏个儿郎或者藏个人犯,那就是麻烦事了。

苏氏拨拉开儿子,就掀帘就去了,改建后也就只来过一次,知道里间有两间,一间有个架子‘床’,可以休息,往里还有一间,当时儿子说是好收藏点书籍什么的。

见‘床’上收拾的整整齐齐,没什么凌‘乱’的地方,苏氏就要往最里间走去,慌得五爷赶紧拦道:“母亲,里面没什么东西,”

苏氏说道:“既然没什么怕我看啥,有什么不能是当娘的可以看的?”

进去一看,好家伙,中间一个大大的长方台,上面几根木头,一个看不出是啥来的雕刻,还有几个工具,墙有两面是木板阁,一个格里放了件木雕。

苏氏松口气,就这还值得保密的,不就好个木匠活吗。

苏氏走到方台跟前,拿起雕刻,惊喜的说道:“这是什么?这是你雕的?怎么看着像个老翁”

五爷看母亲进来见到这些没有发怒,心稍微放了下,也走过去,说“自己瞎琢磨‘弄’的”

苏氏冲他一乐,乐的五爷心里发‘毛’,母亲是气乐的?

苏氏拿着那个老翁半成品,左看看右看看的,说道:“刚琢磨的,还不错,就是这老翁脸死板了些,身子也不成比例,头略大了些”

五爷从忐忑到惊讶,半天没出声,心里自己嘀咕,母亲的反应是怎么了?

苏氏瞧他那样,扑哧一乐,心道--这有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能学出名堂来,在前世叫艺术家,可在古代,就是鲁班毕昇给人们带来多大贡献,但在当时的世人眼中就是个匠人,世家豪‘门’宁出个遛鸟斗‘鸡’的纨绔,也不肯家里出个地位地下的靠手艺吃饭的匠人。

时代不同,观念也不同,就好比这里的戏子下九流,前世的明星千万人捧。

苏氏又走到里墙的木阁前,看到一个憨憨的胖娃娃,娃娃笑咪了眼,吃着指头,坐那的姿势看着要倒,虽然还粗糙了点,但整个线条流畅,神态自然。

“这个就不错,比那老翁形象”苏氏又对二儿说道:“这个给我了,刚好摆我那,每天看着他,再让我生个小儿郎。

五爷道:“等孩儿再雕个好的给母亲吧,这是‘乱’雕的”说完还伸手想接过来。

苏氏躲开道:“就这个‘挺’好”

“你看”苏氏把胖娃和老翁一起摆在桌上“这娃是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雕的,那个老翁,你是在模仿,所以看着就死板了些,不如胖娃自然随意”

五爷虽然诧异母亲能说出这些话,还是低头看看,又拿起老翁打量着。

苏氏挨过去,拿起胖娃,说道:“画画也好,养‘花’也好,就是做饭,做的好,就要走心,活儿在心上,这活就做的好,不仅是手上有技艺,得有心才行,这胖娃估计是你在想,将来的孩儿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你就心里有了这娃,手里才能雕出一个自然流畅的胖娃”苏氏得意的一笑,前世画画没学好,但课还是听过的。属于那种手里没活,嘴里瞎白乎的那种人。

说完又指了指那老翁,说“你再看那老翁,你心里估计一直在想,老翁是何样的?走在路上看看这个老翁,又看看那个,回来就模仿着雕了”

五爷难得的脸上出现一丝羞涩,随即点点头。

056 一家子都是有毛病的

苏氏得意的在那瞎扯一阵,瞎扯的二儿有点感‘激’有点崇敬的眼神,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心想怪不得自己和七娘子有时奉承的三老爷得意的说半天,我这是无人奉承也说的得意,看来人是需要别人认同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

等苏氏收了长篇大论,五爷期期艾艾的说道:“母亲,你不觉得这个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苏氏破颜微笑,喝了口茶,道:“这有什么,谁还没个爱好,总比吃喝嫖赌、斗‘鸡’偷狗、调戏良家‘妇’‘女’的强吧,又不是出头‘露’面靠这个手艺吃饭,我小时还喜欢捏泥人哪,就是当时你外婆你大舅母不让,你是男子,玩这点爱好有何不可,你也没必要躲着藏着,到时你父亲要是说,让我来应付他。”苏氏胡诌,小时在苏家哪有捏泥人的时候,一帮丫鬟围着,那里见得到泥巴。

五爷听了母亲的话心想--怪不得我一见这雕刻就心喜欢,原来根子在母亲这,所以母亲才有没大惊小怪的。自以为想明白了母亲见怪不怪的态度的五爷也会心一笑。

苏氏接着说道:“但是我要对你有要求了”

五爷赶紧起身说道:“母亲尽管吩咐”

苏氏道:“你不能天天猫在这书房里,我又不缺个匠人儿子,用他赶着出活挣钱,你要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世间万物,灵气不是埋头苦干干出来的,是观察这世间得来的。”

看儿子频频点头,又接着道:“你晚上不可以在书房留宿,只是个元胡怎么伺候的好,回房有媳‘妇’丫鬟们,照顾的也周全,你自个躲在书房雕个胖娃,媳‘妇’跟谁去生个胖娃娃呀?”苏氏掩嘴乐。

五爷看母亲还开他玩笑,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白天就是来书房,也可以让媳‘妇’来这吗,不一定一整天陪着你,来一阵子看看你,也是媳‘妇’该做的,你在里间,她在外间做做针线,和你说说话,你也当休息下,一天几个时辰对着雕物件,眼睛也要坏掉的,到时我吩咐媳‘妇’去”

五爷赶忙想说不用了,看母亲立了眉‘毛’,就咽下拒绝的话。苏氏心想我就在立着眉‘毛’等着你说拒绝的话哪。这个二儿从小就有点拒绝证,任何事只要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别人提出他第一念头就是拒绝,小时吃东西就是,他想吃的他就拿,你要给他,他马上就是拒绝要,苏氏发现后,试了几次,发现他这个‘毛’病,自己也不是心理专家,纠正到现在,他还是这‘毛’病。零↑九△小↓說△網

苏氏愁死了,哎呦呦,我这是造孽呀,自己是个脑补君,嫁了个‘棒’槌君,生了老大是话唠君,二儿是个拒绝君,老三是个挑剔君,肚里还不知是何样哪,一家子都有‘毛’病呀。

所以针对二儿,有事就直接吩咐,反正他也不敢忤逆长辈。

苏氏又‘交’代他:“我可是先说好,你要是留宿书房超过五次,老猫在这里不出‘门’,我就把这书房给拆了,到时你就去太夫人院里服伺你祖母去”

看二儿缄口不言,只是点点头,苏氏就当他应了,这个二儿也是这个好处,只要应了的事一般都会做到。

临走时,苏氏对五爷说“这鹦鹉就留你这了,没事你就观察它,比如看它高兴时怎么拍翅膀,愤怒时怎么拍翅膀,万物皆灵‘性’,心里要有活,眼里也要出活。”

说的二儿点头,苏氏又道:“这个胖娃我拿去给媳‘妇’了,就说是你要送她的,我给她拿过去,你就不要太感谢母亲了”说完笑嘻嘻的拿着胖娃恋恋不舍满足的走了。

儿子面‘色’纠结的送母亲到书房外,还要想接着送,被母亲一把推进屋。

苏氏嘀咕,磨磨唧唧的。我可真不容易呀,苏氏脑补道,哄了相公哄儿子,一会还要接着哄媳‘妇’去。

徐氏早就知婆母在五爷书房。半天没见出来。对于五爷的书房,徐氏一直纳闷的很,让‘玉’竹探听了多回,没见有哪个丫头进去过,小厮元胡也大都在耳房里呆着。说读书吧。也没见哪家儿郎这般用功的,就是自己娘家兄弟读书时,也没谁那么刻苦。今儿婆母又说给个鹦鹉和养鸟丫头,也不知是何意。虽说是给那丫头许给了元胡,但这举动也着实奇怪了些。

本来就觉得婆婆是个怪婆婆的更琢磨不透婆婆的心思了。

就在徐氏七想八想的时候,‘玉’竹进来道:“‘奶’‘奶’,太太朝正院来了。”

徐氏赶紧起身,到‘门’口去迎。

苏氏被媳‘妇’搀扶着进屋,厅里暖烘烘的,徐氏赶紧吩咐丫鬟倒茶拿点心,紧着关心的说道:“娘过来坐,今儿外面好冷,娘要多注意身子”

媳‘妇’嫁进来苏氏都是让初一十五去请下安,这样她自己也舒服,可以睡下懒觉,不然你还睡着,丫鬟就来禀报媳‘妇’在屋外等着请安哪,有起‘床’气的苏氏最恨如此,规矩规矩,还让人好好活不?又不是就是多熟的人,也不愿谁天天杵在你眼前呀。所以没啥事,媳‘妇’也不去打搅婆母。

徐氏格外稀奇今儿婆母去了相公书房又来了正院,心里突突的,不知发生何事。苏氏还不知她这‘抽’风逛一下,吓着了儿子又让媳‘妇’忐忑不安的。

苏氏坐下后随意问些家常,就叫了养鸟丫头进来,说道:“前儿买了个鹦鹉,本来想送你二伯母,可惜她没空养,我那还有个鸲鹆,两只都养闹得慌,这不就把鹦鹉给了五爷,这个是会养鸟的,名字你自己给取个吧”

前阵儿的事,二嫂也给徐氏说了,徐氏知道为何买这鹦鹉,心里也是一乐,面上不敢‘露’出,一早‘春’草就来说了婆母的安排,这养鸟丫头已经定了五爷身边的元胡,她也没啥好担心的。

徐氏忙起身道:“如此多谢娘了,如今娘身子不便,还‘操’心着我们,真是让儿媳不知说什么好”

苏氏一摆手道:“这也没啥,你过好了,我也放心”她挪了挪身子,为啥不想让媳‘妇’总去她那,就是坐要有坐样,不像在自己屋子里,想歪着就歪着。

057 哄媳妇好累哦

徐氏见状,赶紧让‘玉’竹去隔层拿了个枕头给婆母垫背后,苏氏接着道:“对了,你看看这个,多喜庆的胖娃娃,给你了,放在‘床’头,没事把玩吧”

拿着雕刻的‘春’草上前把胖娃递给太太,苏氏接过给徐氏看:“你看这胖娃,憨模憨样的,手放在嘴里,口水都要流出的模样,看了真让人欢喜”

徐氏本就在无限盼望孩子当中,见婆母给个胖娃,也是以为婆母给她个吉兆,不是有的人还请了送子娘娘,有的把别家儿郎的衣服放到枕头下,都是为了引来一个孩子。。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徐氏接过来,看了也是欢喜,接过来感‘激’的对婆母说:“多谢娘了,还‘操’心着媳‘妇’的事”送个木头雕的胖娃,总比别家的婆婆送个活生生的小娇娘要好吧。

苏氏笑呵呵的道:“我刚去了五爷书房,看他在忙乎这个,他想送你这个,想自己亲手雕了送你,学了好一阵子了,这阵子猫在书房就干这个哪,我刚训了他,有什么不好说的还要偷偷‘摸’‘摸’的,媳‘妇’看了只有欢喜的,看,这个胖娃就是他专为你雕的”

徐氏惊喜的又仔细看了这胖娃,有点小‘激’动,眼圈有点红,木讷的相公还是头一次送自己礼物哪。

苏氏接着道:“他嫌这个没雕好,还想重新雕个,我看这个就‘挺’好,就先把它拿来给媳‘妇’,我给五爷说了,媳‘妇’要是不喜,我就拿回我屋里,让他再给媳‘妇’雕个好的”苏氏玩笑的说,自己相公亲手雕的,只要是个不傻的媳‘妇’,再丑也会当成宝,更何况是个还不丑的是媳‘妇’万般盼望的小儿雕件。

徐氏忙说:“媳‘妇’欢喜的紧,让五爷再给娘雕个好的”

苏氏道:“你喜欢就好,我给五爷说了,让他给祖母大伯,他父亲和我,还有快出生的弟弟各雕个物件,要他亲手做的才有意义,外面能买到的怎么看出五爷的孝心”媳‘妇’呀,二儿雕这些可是为了孝敬父母,你可别看不起他呀。苏氏为而儿子的爱好将来能光明正大的继续,先在媳‘妇’这打下伏笔,免得外人还没说什么,自己媳‘妇’先有了轻视的态度,小两口本来还没亲热起来,再因为这闹起不和,就不划算了。

二儿呀,你可知母亲为你多么的辛苦,苏氏心道-我是个好母亲,洋洋得意起来。

徐氏只有附和的,哪能阻止儿‘女’孝敬长辈的。

苏氏接着道:“我给五爷说了,他再辛苦,也不能夜宿书房了,以后呀,你每日去带着针线陪陪他,帮我看着他,不能老对木头雕,别眼睛没瞎,人给雕傻了,孝敬又不能赶着,有那心父母就欣慰了,雕了一天半天的,你就陪他出去走走逛逛的,这事就‘交’给你了,可别因为家事就耽误了母亲的‘交’代”

徐氏心喜的都要给母亲磕头了,相公十天半个月的都不回屋,她一个‘女’子又不好夜夜去书房拽个爷们回房睡,让下人见了得笑她离了男人不成活,可孩子自己也不会钻自己肚子里呀,母亲这安排,可真是安排到徐氏心里了。零↑九△小↓說△網

徐氏眉开眼笑的连连答应,殷勤的递茶递点心的。旁边的‘玉’竹也是环喜的满面笑容。

哄完媳‘妇’,苏氏回到自己院里,累的躺倒就要睡,‘春’草赶紧的让秋藤端了煲好的猪肝汤,说道:“太太,先喝了汤再睡,睡起再吃昼食了”

苏氏坐起,没下‘床’,就着秋桃端着的碗,喝了口,说道:“逛了一大圈,是真的累了。”自己端过碗慢慢喝了,秋桃接过碗,笑呵呵的说道:“太太最近都胃口好,今儿个想吃什么,我一会做了,等太太睡起了就可以吃了”

“做个拌羊肚,炒个雪菜,其它你看着做吧”

秋桃应了拿着空碗退下,‘春’草上前给苏氏盖好被子也下去了。

苏氏躺在暖暖的被窝里享受的呼口气,想起今儿逛着一大圈就乐,我这快成大姑姐了,自己啰里啰嗦的自说自话,想着乐着,也就慢慢的睡着。

话说苏氏的庶姐五姑‘奶’‘奶’回到自己家,去了‘女’儿郭五娘的屋里,看见郭五娘还要死不活的歪在‘床’上,气的上前拍了她一下,道:“你就死心了吧,你六姨今儿个和你大舅母娘家侄‘女’相看好了,就要下定,你就别在惦记你谢表哥了”

今儿郭五娘并不是受凉没带她回娘家,这个不争气的小娘子,小时候和母亲回娘家,遇见过几次六姨家的九郎,就上了心,也难怪,苏氏的三儿虽是个挑剔君,可自小嘴甜,会哄人,老太太小姑娘他到手就来,天生的会说话,苏氏也奇了怪,他父亲‘棒’槌一个,好听话不会说,她自己也是个尽爱说踹话的人,平时是装的和言和气的,他怎么天生的就哄人话不要钱的张口就会说,小时,一般小娘子都烦臭小子,哪个臭小子像他,嘴甜还尽拿好吃的给小娘子们,所以,老三自小就得小娘子欢心。

问题是他对哪个小娘子只要是不丑的都是如此呀。可是郭五娘就这么上了心。

五姑太太知道这是没可能的事,再,她自己也别扭,当初因为两人差不多大,她总是和这个嫡妹较真,为何都是一个爹的,就因为她是太太生的,就全家围着她转,好的东西都先她挑,月例服伺丫鬟都比她多,凭什么呀。她长得比嫡妹好看,才学比嫡妹要好出许多,比她要得父亲欢心,可就是这,到了婚事上,别人还要挑个自己是个是庶出的。

嫡妹是嫡出又怎么样,长得不如她。五姑太太当时就仗着貌美吸引了一个大家儿郎,谁知那家母亲不要她,反而定了嫡妹的好姐妹胡家娘子。这让她情何以堪。后来嫁到郭府,再接触人家多了,社会阅历有了,再看自己房里的庶出儿‘女’,也就明白嫡出庶出的确是不同的。她自己也做不出把庶出的‘女’儿和她生的五娘子比,如何能要求娘家嫡母对她和对六妹一样?

出嫁后再见苏氏就有点别扭,又因‘女’儿的心事,她就更不愿单独见嫡妹了。反正嫡妹也不乐意见她,所以,这几年她们除了在娘家想遇到,谁也不登谁家‘门’。

058 三老爷挨打

郭五娘躲开母亲的拍打,哼哼唧唧的说道:“谁让娘先不去找六姨去说,也不让我自己去六姨那”

气的五姑‘奶’‘奶’郭苏氏更加啪啪的拍打她几下,疾言厉‘色’道:“你个小娘子家没事往别人府里跑什么去?再说,你六姨是宣平候府,人家凭什么要你个八品官的庶子的小娘子?”

郭五娘抬起头,口出不逊道:“凭我是她外甥‘女’!我是她外甥‘女’为何就不能去侯府?还不是你总和六姨不对付,不然我经常去看六姨,讨了她欢心,还怕六姨不选我当媳‘妇’?”

郭苏氏指着她,都气的说不出来。零↑九△小↓說△網气呼呼的自己找椅子坐下,声‘色’俱厉的说:“早就给你说了,你六姨很早就说过,不会姑表姨表接亲,不是针对你,是和你大舅母二姨她们说的,不然,你六姨三个儿子,怎么不挑个娘家的人当媳‘妇’”

郭五娘赌气的不支声,扭头躺下了。

郭苏氏在‘床’边坐下,说道:“明年你也就及笄了,到时过年跟娘多去几家走走,娘也好给你挑个好的”

见‘女’儿不出声,郭苏氏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又不能强‘逼’,她当时自己还不是如此,自己姨娘好说歹说让她多到嫡母大嫂那殷勤点,讨了她们欢心好给自己挑个好夫家,自己也不是不听,非觉得靠自己貌美能找个比大嫂她们挑的更好的,以后可以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零↑九△小↓說△網

有句老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是因为人年轻,没有生活经历,没有社会阅历,思想不成熟,只有热血一腔,可是这一腔热血在世俗,在老人的眼中什么也不是。代代如此,只有等年轻人成为老人才会明白那句话的真谛,可惜老了再面对自己的儿‘女’,同样是看他们热血撞南墙,也没有办法。

郭苏氏面对这个热血,无可奈何,只有自己回房憋气去了。

苏氏这阵子却要忙起来,要和陆家进行六礼,男方媒人苏氏就请了胡氏,由于身子越来越重,有些要出面的就拜托了侯夫人,‘女’方见了更喜,有侯夫人出面,更显得男方对婚事的郑重。

忙乎了一段时间后,就等和‘女’方商量个婚期时间了。对于‘女’方陪嫁,苏氏到是无所谓多少,多也是将来孙子的,不多,儿子也不靠‘女’方陪嫁过活。

可是等娘家大嫂过来说了‘女’方的陪嫁,苏氏还是有点吃惊的,等大嫂解释了后,也就明白了。陶娘子自小在祖父母跟前长大,最得老人家欢心,自己的父母远在外地,总觉得亏欠此‘女’多多,所以,父母的加上祖父母的,还有她几个哥哥姐姐的添妆,算起来比苏氏前两个媳‘妇’都多。零↑九△小↓說△網

苏氏说了自己的顾虑,总不能三媳‘妇’比大媳‘妇’、儿媳‘妇’嫁妆多,以后妯娌间面子也不好看。大嫂说道:“那有什么,到时让我弟妹把一些金银饰物和几个店铺不要写在嫁妆单子上,过几年再加上,算是娘家补的嫁妆,自己家人知道就好,也让你另两个儿媳面上好看,过几年有意见就让她们娘家补嫁妆好了。”

苏氏点点头,如此这样也好。

忙忙碌碌一段时间过去了,苏氏的肚子五个多月了,她好吃好睡的,一切诸事不管,原本中等的身材,如今却是圆咚咚的了,脸‘色’越加红润,整个朝‘肥’婆发展去了。

三房除了九郎的定亲事,也没什么大事。三老爷兴奋的来回跑了几趟苏氏的庄子,除了有时陪陪太太,几乎都和宋表弟一起,侯府的人见他不惹事,也无人过多管问他。

这一日,苏氏正看三老爷拿回的两张别家的鞠场画图,和现代相反,是圆鞠方墙,前世苏氏没踢过球,但是看过演唱会,去过体育场,好像都是外圆内方的,图上的鞠场太简陋了,就一个空地,周边围着几个桌椅。看来要改进的地方太多,当苏氏又不知前世的足球场有多大,估计也估计不出来,愁人。

正看着,外面一阵喧哗,苏氏抬头就看见三老爷进屋了。

好家伙,眼青了,腮帮子一块乌黑。苏氏慌着起身上前,说道:“这是怎么了?”这个看着文弱的人还跟人打架了?惹事他会,可从没动过手呀。

三老爷没有恼‘色’,还笑呵呵的扶住苏氏,说道:“太太别着急,没什么的,就是表弟和晋王爷的六爷打赌蹴鞠,后来赢了,六爷不干,说表弟耍赖,两帮人打起来,我去拉架,挨了几下“

苏氏道:“老爷身边跟着的人哪?不知护着老爷?”

“葛松也被六爷带的人踢了一脚,都吐了口血,太太安排个大夫去看看”说完,三老爷还吸了口气,‘摸’‘摸’脸,估计牙都打松了。

苏氏赶紧**草进来,吩咐道:“‘春’草,去叫个大夫,给老爷来看看,然后再给葛松去看看,也拿点‘药’材补品给他,给他拿去十两银子去,让他这阵子好好修养”

‘春’草应了,又说道:“太太,奴婢先拿了‘药’油来给老爷擦擦”

苏氏点头。

三老爷在桌旁坐下,被打了还一副笑呵呵的表情,苏氏白了他一眼,道:“怎么挨了打还高兴了?”

“太太不知,就是为了‘弄’到晋王府的鞠场地图,表弟才找茬和王爷家的六爷打赌蹴鞠的,对了,拿了笔墨来,我赶紧画出来”

苏氏恼道:“那图有啥着急的,先擦了‘药’油再说”

还别说,三老爷和宋表弟这两个平时不干正事的,这次可是全心投入了,‘交’来的东西苏氏很满意,要不靠个‘妇’人,满街跑着去找前期需要的东西,那就是不可能,还别提她现在大着肚子。

等‘春’草拿了‘药’油回来,三老爷还‘舔’着脸上前让苏氏给擦,‘春’草见了,抿嘴乐,悄悄退下。

苏氏有点难为情,别看要给他生第四个孩子了,日间这么亲热的表现她还没有过。

三老爷直接把‘药’油塞给太太,笑眯眯的说道:“我看不见自己脸上,太太帮我擦”

苏氏嗔道:“看不见你不会照镜子?”虽然这么说,还是打开了‘药’瓶,轻轻的给他擦,就这三老爷呲牙咧嘴的。

“该!好好的打什么架,都是四十的人了”苏氏见三老爷疼的直‘抽’‘抽’,恨恨的说道。

三老爷闭着眼,张嘴说道:“反正表弟和六爷凑一起都会打一架”

苏氏接道:“下回他们要是打,你就躲着点,上前也是挨打的份”

“这不是表弟为了我要画鞠场的图,京城只有晋王府的鞠场最好,表弟和六爷不对付,就想出了这个主意,和六爷打赌蹴鞠,就这样带我进去了,他们蹴鞠,我好偷着看看整个鞠场”

059 夫妻的温情

夫妻两人很少有的亲亲热热的说着话,苏氏想,‘棒’槌君也不是一无是处,自己当初心理上的拒绝接受和排斥,也别怪夫妻之间敬有足,亲热没有。.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怪不得前世教育专家呼吁家庭要经营,双方要付出。是个人都需要温暖,平时自己在夫妻之间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温情,三老爷也不是非得要在她身上得到温暖,小娇娘多的是。就是最近,苏氏也得到了来自丈夫的温暖,那是别人给予的温暖不同的。大嫂再怜惜她,‘春’草再死心塌地的服伺她,儿子儿媳再孝顺她,都和来自自己的丈夫的温暖不同。

苏氏给三老爷擦好了‘药’油,说道:“今儿老爷就别洗脸了,让‘药’油多留一晚”

三老爷应了,又想拿出笔墨纸张,苏氏忙拉着他道:“晚上你在书房好好画,这会先歇着,脸都这样了,身子上有没有打着?一会大夫来了,让大夫好好看看”

三老爷也就坐下了,大大咧咧的说道:“身上没有伤,也就脸上挨了几下,表弟是惨了点,比我要严重的多,估计回府又得挨训了。”说完还呵呵的笑。

没等苏氏说话,外面‘春’草的声音“太太,三姑‘奶’‘奶’来了”

三老爷皱了皱眉,直言不讳道:“她又来干啥?你也别太顺着她,听她说话,肚里的孩子都学不好”

苏氏苦笑道:“哪有这么说自家妹子的,她也就来我这发发牢‘骚’”

三姑‘奶’‘奶’进来见三哥做在那,脸上的青紫,嬉笑道:“哎呦,三哥这是咋的了?被我三嫂打的?”

三老爷不悦道:“说啥哪”

苏氏忙解释道:“宋表弟和人打架,他去拉,挨了几下”

三姑‘奶’‘奶’自己找座坐下,对着三老爷说:“我早就说你不要和宋家的那个宋八来往,他有个啥好名声?你不要给他带累了”

三老爷一摆手,道:“我的事你别管,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没事老跑什么娘家,哪个‘妇’人像你,你看你几个嫂子一年回几趟娘家的?怪不得武陵侯府看不得你”

三姑‘奶’‘奶’一瞪眼,苏氏还没等她开口,就赶紧推了推三老爷,说道:“行了你,你先去书房吧,我和姑‘奶’‘奶’说说话”

三老爷也瞪了妹子一眼,甩袖子走了。原本就不想让她老接触自己的太太,今儿好不容易和太太高高兴兴的说会家常,这个不知趣的妹子又来打搅散了。下回还找什么理由,总不能天天挨打吧。

三姑太太才不管自家哥哥想什么,等三老爷出‘门’,说道:“他现在是怎么了?跟吃枪‘药’了一样,这几次我回来,他都是这幅样子”

苏氏掩嘴一乐,心道:我才不会告诉你,你三哥是头疼你带坏了我的脾气,觉得我都是给你影响的。

苏氏说道:“你理他哪,他就这样,一阵一阵的”

三姑‘奶’‘奶’笑道:“三嫂,我看我三哥如今老跑正院,怎么不守着他那可人了?那‘玉’娘不是也怀了吗,比你月份大吧”

苏氏愁道:“比我大一个月左右,前几个月人瘦的从杨贵妃到赵飞燕了,最近两月还好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正房太太怎么着她了。”

三姑‘奶’‘奶’道:“管她哪,她自己不经过太太同意。偷着怀了孕,还想指望和你一个待遇呀,做梦”

“不说她了,今儿你来,又有什么事了?”苏氏问她。

三姑‘奶’‘奶’也发愁的样子,愁眉苦脸道:“还不是我家那个犟货,好说歹说都死犟着,好像我会害她似得,我让大‘女’回来劝劝她,这可好,大‘女’回来没劝住,还和我大吵一架”

苏氏叹气,三姑‘奶’‘奶’除了得到父母没有‘私’心的疼爱,其他都是失败的,婚姻算是失败,教养了两个‘女’儿都是失败,大‘女’比她还强势,还格外自‘私’,小‘女’软弱且无能。

苏氏真想和她谈谈有关一个强势而且负面情绪的母亲带给儿‘女’的是什么,题目就是一个强势的母亲会毁了一个家庭。这样的母亲会养出几种失败的子‘女’,如今三姑‘奶’‘奶’就要面对她自己养出的两个失败品。前世有个教育专家和心理大师就针对有关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开讲了几天课,不是对孩子讲,而是针对父母,当时一个大学讲堂,来自全国的几千个家长都来听他的课,都说受益匪浅。

三姑‘奶’‘奶’接着说道:“大‘女’说我当初可以自己做主嫁谁不嫁谁,为何现在要干涉小‘女’要嫁谁?还说小‘女’自己挑的人以后过个好歹,她都自己受着,好了没人沾她的光,过不好也不要怨别人,她自己受苦她愿意”

她说完恨恨的接着说:“你看这是当‘女’儿当姐姐说的话吗?”

苏氏对这娘三真是无语了,没一个能好好说话的,也没一个能好好听话的,大‘女’当初婚事好歹听了侯府的决定,嫁了后也没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回到三姑‘奶’‘奶’跟前,不是埋怨就是母‘女’两争吵,小‘女’平时被三姑‘奶’‘奶’骂的看着懦弱小家子气,可是遇到这婚事,她崛起了。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苏氏问道。

三姑‘奶’‘奶’垂头丧气的说道:“我是现在体会到,当初我要嫁阿远时,我父母是什么心情了,是恨不得掐死这个‘女’儿,又舍不得,难怪别人当初都说老的别不过小的,都是老的向小的投降,那时我还偷笑,如今,现世报来了,我这会可不是要偷笑了,我是真的想去撞墙”

苏氏也不接她话了,听她如何说。

“我没办法,这冤家不吃不喝的,我只有吐口先去见见那个她要嫁的人,见了我更后悔呀,还不如当初选我姨婆的外孙子那儿郎哪,”三姑‘奶’‘奶’气的还一拍‘腿’。

“长得不如那吴儿郎秀朗,嘴甜心苦的,看着就不是个可靠的”

苏氏接话道:“嘴不甜,能哄得小娘子为他要死要活的?”

三姑‘奶’‘奶’接着说:“就是,多少傻‘女’人就是被男子的几句好话就哄得不知天南地北的。我问了双儿,怎么能认识个开铺子的儿郎,她说是那个人是吴儿郎的同窗,两人一起中了秀才,每次来找吴儿郎,双儿就遇见过几次,那人主动招呼了她,后来两人就偷着书信来往起来,‘私’定了终身”

说完,三姑‘奶’‘奶’咬牙切齿,满脸厉‘色’,道:“我冲到那寡‘妇’院子,把他娘儿俩一顿臭骂,和他亲没接成,就背后来个拉郎配?我咬死他的心都有。”

苏氏真的没话好说她了,她就没冷静下来处理过问题?人家寡‘妇’人家,带着儿子投奔侯府,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拉郎配,你怎么不说拉皮条哪。

060 要反悔婚事了

三姑‘奶’‘奶’发泄完她的恨意,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茶,抿了抿嘴角,说道:“我都没脸见大嫂了,当初定下双儿,我就是她不情愿,虽说只是口头定了,可我这出尔反尔,怎么好去给她说”

她对着苏氏急切的说道:“要不,三嫂,你先帮我去说下,回头我再给娘说”她也知只有她娘没条件的心疼她,别人可不会像她娘那般容忍她。

苏氏都不愿搭理她了,总是这样,有事了,不好的结果,她自己不去面对,总是让别人替她出面,事后她好继续‘舔’着脸和别人继续来往,好像她没做错事,都是别人替她背黑锅。

算了,这事对于大嫂来说也算是个好事,就帮她去说下好了。

苏氏应了她,见三嫂应了,三姑‘奶’‘奶’松口气,不好意思的挨着苏氏道:“还是三嫂好”

白了她一眼的苏氏甩开她,道:“别挨着我,累的慌”

三姑‘奶’‘奶’这才注意到,三嫂如今变样了,她乐道:“我好久没来,三嫂怎么胖成这样了,会不会是双胞胎呀”

苏氏说道:“不是,大夫把了脉,说不是,就是胖在我自己身上了,我也发愁,这个岁数了,还这么胖,到时怎么生呀,不是为何,不害口之后,就不停的觉得饿,怎么吃都不够,一天好几顿,如今是把秋桃忙的,整天就守在小厨房了”

“还别说,你的秋桃做吃的就是好吃,我府里就没找到过这样的人,不然我肚子里好些菜谱,就是我不会做”

“秋桃也就做饭灵光点,其他都傻乎乎的,她估计随了她娘了,她娘在大厨房也是一把好手”

苏氏最怕三姑‘奶’‘奶’问她要秋桃,当初‘春’字头的都是娘家带来的,她也不好意思要,可夏字头之后的都是侯府里挑的,还好,三姑‘奶’‘奶’这点自知之明还有,知道三嫂宝贝她那几个得力的丫鬟,她再要去,三嫂真和她急眼了,再得罪了她,娘家可真没和她好好说话的人了。常话说有个好儿子不如有个好媳‘妇’,到了哥嫂这,就是有个好哥不如有个好嫂子了。看三哥一看她来就皱眉撵她快点回去,还不如没个血缘的嫂子哪。

等三姑‘奶’‘奶’走后,苏氏就去了大嫂院子。

侯爷住在侯府的正院的后侧,偏东,是除了正院缘草堂最大的院子。院子上的‘门’匾写着祥盛院,是当初老侯爷居住时题的字,现任侯爷居住后就没改动。

院子里一尘不染,几个丫鬟婆子看见三太太进院都福身行礼,一个大丫鬟快快走进来,满脸笑容的迎上来,曲膝见礼道:“三太太来了,快进屋”

大嫂从‘床’榻上起身,站起走到‘门’口,也微笑着迎上去,边扶着苏氏,边说道:“真是稀客,今儿弟妹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苏氏笑道:“我到是想天天来,可大嫂是个忙人,来了怕打搅了大嫂”

扶着苏氏坐到‘床’榻上,大嫂又赶紧吩咐贴身丫鬟锦蔓去加个炭炉。零↑九△小↓說△網

苏氏忙道:“不用添了,又不是多冷的,我就坐会和大嫂说会儿话”

等锦蔓放了炭炉,丫鬟端了热茶来后,大嫂让下人都退下,她也知,如今三太太的身子不便,没什么事也不会逛到祥盛院来,今儿三姑‘奶’‘奶’来了,估计就是和她有关了。

等都清了下人,大嫂问道:“是不是三姑‘奶’‘奶’又有什么事?”

苏氏心想,大嫂也是消息灵通呀,小姑子来了也没上大嫂院子,大嫂也早就知晓了。

苏氏踌躇半天,不知开口怎么说。大嫂‘摸’着苏氏的手说道:“瞧如今弟妹,手‘摸’着都是‘肉’,软软的,像刚蒸出来的白馒头”

苏氏故作恼羞的‘抽’回手,道:“说我胖了就是了,都是肚里的小子闹得”

大嫂笑嘻嘻的,想乐又不忍住乐,打趣的说道:“如今咱府里谁不知三太太怀了个‘精’小子,把他娘闹腾的‘性’子也变了,胃口也变了,连三老爷都变了,成天围着太太转”

苏氏含羞道:“尽让人看笑话了,也不知这回是怎么的了,难道怀了个哪吒?”

大嫂没听明白,问道:“哪吒是哪个?”

苏氏心道,坏了,还不知此时吴承恩写出西游记了没,苏氏道:“一个话本子里的捣蛋小子”又赶紧打岔:“大嫂,刚三姑‘奶’‘奶’来了,给我说了个事,,托我过来先给你说一声”

大嫂听要说三姑‘奶’‘奶’的事,也急问道:“她又想哪一出了?当时我就是勉强同意了家镜和她双儿的婚事,侯爷决定的事,我闹了也没用,还不如先答应下来”

苏氏吞吞吐吐的说:“估计这事不成了”

大嫂立马立起了眉‘毛’,睁大眼睛道:“她又出什么主意了?我才同意了,她就又反悔?真的总是要和我作对?”

苏氏忙道:“要是不成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大嫂卸了气,道:“也是,不过她这么折腾不是耍着玩吗?当初要和娘家接亲,闹到老太太那,这会就咋又不成了?”大嫂一脸的莫名其妙。

苏氏叹气摇头,挨着大嫂道:“这事还真是不好说,为何三姑‘奶’‘奶’最近回来的少,她家双儿给她惹麻烦了”

大嫂好奇的问道:“双儿那样的,能给她惹什么麻烦?”

“有时,蔫不出溜的人反而做出让人吃惊的事来,那些看着‘混’的人,干不来太出格的事”苏氏讥笑道:“就像三老爷,府里的人都觉得他‘混’,这些年可见着他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来?”

大嫂轻拍了下苏氏,取笑道:“你到是‘挺’明白三弟的吗”

苏氏自我解嘲道:“不说明白他十分吧,七八分那是有的,我家三老爷也就是个活得真我的人,有时候看着和三姑‘奶’‘奶’差不多”

大嫂不赞同的说道:“那可跟三姑‘奶’‘奶’不同,三弟可没她那么闹腾,只是三弟直‘性’了点:

苏氏乐道:”你当面我就说好听的,不就是想说他傻了点呗”说完自己哧哧的掩嘴笑。

大嫂付诸一笑,接着问:“你还没说他家双儿惹什么事了哪?”

061 现世报

苏氏叹道:“现世报,来的快,大嫂,你知不知道三姑‘奶’‘奶’她婆婆,本来是想给双儿定她婆婆的妹子的外孙的?”

大嫂道:“听了那么一嘴,这也是我反对的原因之一。。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就算双儿是个能干的,但是咱府和武陵侯府本来就因为三姑‘奶’‘奶’的事闹得‘挺’僵,哦,人家祖母给相中的人,她反对,又要和娘家接亲,让武陵府怎么看咱府?咱们一府子人就因为三姑‘奶’‘奶’的办得事,就无法在武陵侯府抬头见人了”

接着又问道:“咋啦?双儿不会是愿意那个?”

苏氏冷笑道:“要是那个还好了”

大嫂更好奇了,苏氏看着她的表情都不知怎么说。

在这个年代,双儿可是干了让家族‘蒙’羞的事,外人要是晓得了,武陵府的其他小娘子就都难嫁了,这也是为何苏氏当初匆匆嫁给宣平候府的三老爷,就是怕苏氏庶姐的事让人宣扬的到处人知,苏氏不是低嫁八十层,就是嫁到外地去,就是嫁出去之后,如果婆家知晓那事,虽然不是苏氏干的,苏氏也别想在婆家抬头做人。

三姑‘奶’‘奶’当年的闹腾,影响最大的是宣平候府,外人觉得受害的是武陵侯府,是宣平候府没有教导好自己小娘子,祸害了人家武陵府,但是,如今双儿闹出这事,那就是武陵侯府的过错首当其中,双儿是武陵侯府的小娘子,不是宣平候府的。但宣平候府也得被人把二十年前三姑‘奶’‘奶’的丑闻再翻出来让人津津乐道。

苏氏说道:“双儿认识了个那外孙的同窗,一同考上秀才的,就是家里是个开杂货铺的平民,一‘门’心思的就要嫁他,前阵子,三姑‘奶’‘奶’不同意,双儿还上了吊,被人救了下来,这不,三姑‘奶’‘奶’没法了”

大嫂吃惊的掩住嘴,眼珠都不会转了。半天才说道:“这都叫什么事?那真是双儿干的?”

苏氏点点头,说道:“我也开始不信,大嫂,你说就那么个面人,咋就干出这事来?”

大嫂幸灾乐祸的讥笑道:“还真是现世报,这样让三姑‘奶’‘奶’尝尝她当年闹出那事时,咱侯府是怎么头疼的”

“前阵子,我想既然我反驳不了侯爷,双儿就双儿吧,软就软了点,好歹比她娘强,现在想想都怕,将来要是成了亲,再闹个事出来,那就是害死我十郎了,还是你当初说的对,只要是有关三姑‘奶’‘奶’的事,不到结果,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苏氏自嘲的笑了下,我这是算太了解她了吗?

大嫂唉声叹气的说道:“她就不想想其他小娘子?当初她是最小的一个,嫁了人之后,就是当我家大‘女’要接亲的年纪时,还有人翻出她姑当年事哪,还说什么侄‘女’像姑,不会又是个搅家‘精’吧,你说我那时恨的哟,不是我娘家人出面张罗,大娘子咋的那么好定了内阁学士府,还不是看我娘家家风正派,不是还有句叫‘女’儿随母吗,就这,大娘子嫁过去几年都夹着尾巴做人,直到现在连生两个嫡子,才算敢‘挺’直了腰板”

随即大嫂恨恨的说道:“这还不都是三姑‘奶’‘奶’给连累了,就这大娘子的一个婶婶还怪模怪样的,不时提起咱府里的三姑‘奶’‘奶’哪,就是嫉妒大娘子比她媳‘妇’更得她太婆婆欢心”

大嫂看着苏氏,一副幸好的表情道:“你还好,都是儿郎,没有亲生的闺‘女’,就是七娘子再怎么,也是个庶出的,也可惜了,如果让闹得外人知道了,七娘子的婚事也要受影响。”

苏氏真的对三姑‘奶’‘奶’佩服至极,她从没觉得她给别人带来什么连累,照样回娘家回得理直气壮的,照样像没什么事发生般,该笑笑,该闹闹。自己前世再任‘性’,也没像她如此。

就在两人对三姑‘奶’‘奶’的话题还没结束的时,就听外面一阵喧哗,三姑‘奶’‘奶’哭着冲进来,冲进来就趴在大嫂的‘腿’上嚎啕大哭,吓傻了苏氏妯娌两人,随后,三姑‘奶’‘奶’的丫鬟桂香也跟着冲进来。

大嫂忙推她,急道:“你先别哭,说说这是怎么了?”

三姑‘奶’‘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抬起满脸泪水的脸,‘抽’口气,哭下,又‘抽’口气,‘抽’的看着的苏氏都嗓‘门’眼堵的慌。

大嫂抬头对桂香问道:“你家太太这是怎么了?你来说”

桂香看一眼痛哭的太太,见她还在哭,没反对她回话的意思,就说道:“我家太夫人要送六娘子去家庙”说完一句,又看了下太太,期期艾艾的说:“还要休了太太”

苏氏和大嫂惊呆了,这是六娘子的事让太夫人知道了。但能提出休了三姑‘奶’‘奶’,这可大事了。大家族可不像现代小年轻一吵架就离婚离婚的挂在嘴边,武陵侯府能提出休妻,还是没了男人的休妻,等于是代死去的四房男人休妻,那得这个太太如何‘激’怒了长辈,才能让太夫人吐这口。

大嫂和苏氏面面相觑,大嫂狠推了下三姑‘奶’‘奶’,发狠道:“你到是说话呀,哭又有什么用”

三姑‘奶’‘奶’这才‘抽’‘抽’搭搭的,桂香赶紧上前递了帕子,她接过抹了眼泪鼻涕,哭腔的声调,说道:“大嫂,你可得帮帮我,帮帮我家双儿,不然,我可没法活了”

看她又要继续嚎哭,大嫂厉声道:“你先说说怎么回事?怎么说出休妻的话来?”

桂香又赶紧递了个帕子,三姑‘奶’‘奶’接过,狠狠的擤了擤鼻涕,看的大嫂直‘抽’‘抽’。

“刚先我不是来三嫂这说了我家双儿那造孽的货干的好事麽,我还让嫂嫂来给你说声,是我对不住大嫂,本来说好的亲”

大嫂打断她,说道:“这我知道,你三嫂这不刚来给我说这事吗,你接着说”

三姑‘奶’‘奶’看了看大嫂,有些萎缩,道:“我拿那个孽障没办法,又不能看着她去死,也就只好先同意,我就去给我婆婆禀告,谁知太夫人跟着进来了,听了大怒,要把双儿送家庙去,我急了,说了几句,太夫人就要休了我”说完她眼泪又流出来了,哭道:“我也算是为阿远守了十几年了,说休就要休,凭什么?阿远不在了,都欺负我,不是这破规矩,我难道嫁不掉?我凭什么守着这破侯府过一辈子呀”

大嫂听这话,瞠目结舌,苏氏是叹为观止呀,没有傻缺,只有更傻缺。

062 要被休了

苏氏心想,这个傻缺,不会当着两层婆婆面说了吧。。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大嫂疾言遽‘色’的说道:“你当太夫人面说了这话?”

三姑‘奶’‘奶’闪烁其词的说道:“我也是气急了”

她话还没说完,苏氏就听啪的一声,大嫂猛地打了三姑‘奶’‘奶’一巴掌,站起来,指着她,声调都变了,“你才是个孽障”

锦蔓一看太夫人发怒,就连忙使眼‘色’让桂香跟着退下了。

三姑‘奶’‘奶’捂着被打的脸,一脸委屈,泪不停的流。

大嫂在屋子里转圈,“你说你干的啥事,不要说我打你,就是侯爷,你大哥知道你说这话一样打你”

苏氏就不知说什么,一脸无奈的看着还跪着的三姑‘奶’‘奶’,看着大嫂恼怒的样子,就可以想到武陵侯府两层婆婆会多么的愤怒。这个傻缺,不说封建礼教,就是当着两个老寡‘妇’的面也不能如此说话呀。三姑‘奶’‘奶’的公公在她带着三姑爷的棺材回来第二年就过世了。

大嫂看着还一脸不服气的三姑‘奶’‘奶’,气的指着她,都不知要说什么好。她惹事,到头来还是要侯府出面,侯爷是个男子,内宅的事还都要侯夫人出面。

大嫂大声叫道:“锦蔓,赶紧吩咐车夫,准备好出‘门’”

又对苏氏道:“看来今儿我必须过去一趟,就不先招待你了”

苏氏紧忙道:“我也跟着去吧”

大嫂阻止道:“你这身子,还是呆在府里吧,别那个孽障的事没解决,你这再出现问题”

苏氏道:“就是我这身子,武陵侯太夫人也不好过于‘激’愤,咱先缓和下,让三姑‘奶’‘奶’的婆家先松了气,那会双方都在气头上,都说些过分的话,我去也好拦着三姑‘奶’‘奶’胡说,不然她再来几句,不是也要气的太夫人倒下?”

大嫂点点了头,说:“也好,我赶紧换身衣服,你哪?”

苏氏摇头,道:“我就不用换了,加个厚实的斗篷就可以了。”

大嫂忙让锦蔓去拿她的锦‘毛’斗篷给三太太。

三姑‘奶’‘奶’看两个嫂子也不搭理她,就自己站起来,进来的桂香赶紧搀扶着。

苏氏妯娌两人带着一脸丧气的三姑‘奶’‘奶’坐着马车准备去到武陵侯府,上车前大嫂又‘交’代了个跟着的丫鬟几句,让她回去了,又对着三姑‘奶’‘奶’说道:“去了你最好闭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要说”

进府后,直奔太夫人正院。‘门’外有人在迎着,没有笑容的丫鬟微微的曲了膝下,就掀帘让苏氏她们进去,还奇怪的看了眼大着肚子的苏氏。

太夫人松柏夫人坐在堂屋正宗,看架势在等宣平候府来人。大嫂一进去,就堆起了满脸笑,说道:“老祖宗身子可好,我这不到了年前总也忙不完的事,都没来看望老祖宗,真是该打”

松柏夫人八十多了,年纪看着七十多,‘精’神比宣平候府的老候夫人还要好,此时她一脸怒容,但看着大嫂后面跟着福礼的苏氏,微微诧异了下,淡淡的说道:“我们这老家伙了,活着是给自己遭罪,给儿孙添累,还怎么能麻烦侯夫人来看望我这等死的老寡‘妇’”

行完礼的大嫂听了这话,神‘色’一僵,就又很快的奉承道:“老祖宗是越活越‘精’神,这都是儿孙的福气,哪个儿孙不是紧着孝敬你,就是我都想常来走动走动的好沾沾这福气哪”

松柏夫人再生气,毕竟也是读书人家里出来的,这个就是当年的南国公主给儿子强娶的儿媳‘妇’,如今是三姑‘奶’‘奶’的太婆婆,侯府已经传到太夫人孙子手中了,也是因为三姑‘奶’‘奶’的公公过世后,侯府也不好叫寡‘妇’婆媳两个分府去过,也都留在侯府里靠着侄子过活。

原本这事就不关宣平候府,宣平候府的媳‘妇’们还都是规矩人,没个像自己孙媳,松柏夫人也只是迁怒,看了侯夫人赔笑的脸,和后面乖顺站着的‘挺’了大肚子的苏氏,她还真做不出撵人出去的事来。

松柏夫人松了脸‘色’,吩咐下人道:“赶紧给亲家大嫂她们上茶,亲家大嫂,你也坐下,这个是孙媳的嫂子吧,我年纪大了,见过都忘了”大嫂听太夫人说了亲家两个字,就松了口气。

苏氏也笑着道:“给老祖宗请安,今儿个我不请自来,就想让老祖宗给我添点福气,你看我这身子,别人都说是双胎哪”苏氏心里直编词,咱两世都最怕应酬人,不知道该如何周旋。

松柏夫人也微微笑笑,招手道:“过来我这坐,让我看看,我看的都还算准”

苏氏走过去,一个丫鬟赶忙在太夫人座位旁放了个椅子,苏氏坐下,主动拉着松柏夫人的手道:“那可得让老祖宗给我好好看看,我都愁死了,我都生了三个儿子了,可如今这个前阵子在肚子里闹得的厉害”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待见生儿子多的‘妇’人,认为是有福的人。

松柏夫人笑眯眯的拉着苏氏的手,边‘摸’边道:“就看这手,你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苏氏眼神瞟见大嫂挨三姑‘奶’‘奶’婆婆殷勤的赔笑着说话,三姑‘奶’‘奶’自个站在屋子中间,没人搭理她。

苏氏也先管不了她,先哄着松柏夫人才是要紧,她连连笑道:“借老夫人吉言了”

松柏夫人弯了眼角,说道:“我看不太像双胎,这都几个月了?”

苏氏答道:“五个月了”

太夫人责怪的道:“这你还敢往外跑,看你年岁也不年轻了,还是万分小心的好”

苏氏抿嘴乐道:“这不是看大嫂来看老祖宗,我就跟着来也拜见下老祖宗,我都是第四胎了,生哪个都顺利,就当我出来活动活动,见了老祖宗以后是更加的顺顺利利才是”

松柏夫人横了自家孙媳一眼,看人家妯娌,哪个都是会说话的人,自家怎么就娶了个丧‘门’星。

苏氏看松柏夫人眼神,赶紧接着说道:“等我生了大胖小子,就请老祖宗过去,让老祖宗给我家儿郎添盆,到时老祖宗给起个小名,让他也沾沾老祖宗的福气,将来好和老祖宗一样长命百岁。”说完哧哧的笑,微微摇晃着太夫人的胳膊。

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爱听吉祥话,太夫人听得也笑呵呵的,道:“那行,到时我这老家伙就去凑热闹”

063 武陵侯松柏夫人

苏氏听松柏夫人应了,松了口气,这事过后要警告三姑‘奶’‘奶’了,我容易吗,来你婆家哄你太婆婆,把我儿子的洗三和小名都送出去了,苏氏前三个儿子都没办过洗三,她想尽办法绞尽脑汁给推了,只办了满月酒。前世,苏氏的老家农村的表姐就是给孩子洗三,水进到还没长好的肚脐眼里,几天后就没了。

大嫂也跟着凑趣,说些讨喜的话。松柏夫人看着宣平候的妯娌两个,也是叹口气,说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事”松柏夫人说个半截摇摇头。

大嫂和苏氏互看一眼,心里都知道寒暄完了,这是要说道三姑‘奶’‘奶’的事了,两人都心里一紧,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就听松柏夫人说道:“这也有关你宣平候府的侄‘女’,真是让人无法说出口呀”太夫人叹口气。

“小娘子自己在外‘私’定终生,我活了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几个敢这样做的的小娘子能嫁的好的,就是有,出了这事,哪个家族没个家庙没个上吊绳?活着给家族丢人,拖累自己的姐姐妹妹们,还有将来的侄‘女’们,你说,我让她去家庙还有错吗?”

三姑‘奶’‘奶’听了这话,又想张口,大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又勉强的满脸委屈的缩回去。

大嫂赔笑道:“这可能也是六娘子一时糊涂,她是什么样的人,老祖宗还不清楚?娇养在侯府的小娘子,没出过几次‘门’,也没见过几个外人,糊涂是可能有,让我们劝劝她”

松柏夫人讥笑了一声,道:“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爹娘都是如此,学也跟着学会了”

三姑太太听了这话,涨红了脸,松柏夫人还真没说过这么重的话。零↑九△小↓說△網三太太的婆母何老夫人听了更是从心里滴血,满眼通红的盯着三姑‘奶’‘奶’。

大嫂更是不好接话,人家连自己孙子一块骂了,还能说什么,只有羞面见人,就是苏氏也羞的低了头。

松柏夫人接着说道:“能劝住听了话,谢氏干嘛还来给她婆婆说要定那个人,我虽多年不管事,但也知道她四房多少事都是她婆母给她瞒下来,为了啥?还不是想给她遮丑,她要是知个好歹,就不会和她婆婆面红耳赤的,我年纪大了,总想这一房两寡‘妇’,都是伤心事,她婆婆娘家离的远,谢氏总外出或回娘家,宣平候武陵候几代侯爷都是‘交’好,我们两府也算是通家之好,我看你们府里你们几个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就想她年纪轻轻守了寡,心里也不敞快,回去和你们说说话也好,我和她婆婆都不是那刻薄人”

苏氏看松柏夫人说了一大段话,赶紧递了桌上的茶,松柏夫人接过,点点头,喝了口茶,大嫂道:“武陵侯府对三姑‘奶’‘奶’那可真没说头,谁不知老祖宗对小辈和气,武陵侯府五世同堂,谁提起不说这是老祖宗的福气”

松柏夫人看着旁边赔笑直说好话的宣平候夫人,也叹气,一个堂堂的侯爷夫人,也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小姑子才对着自己低声下气的陪笑脸殷勤奉承着,有这么个祸害,两府都不容易呀。

“原想她没个亲儿,就想让她过继个孩子在身边,自小养着也亲,四房也算有了后,可谢氏不愿,我还劝她婆婆,说强硬着她过继,到时四房也是吵闹,还不如等谢氏年纪大了她也收了‘性’子,再提过继的事,不看别人,就是太老侯爷也不愿府里吵吵闹闹的闹腾事,太老侯爷临死都说了句--家和万事兴”

说到这,松柏夫人红了眼,苏氏赶紧递了个干净帕子,心道,我今儿个就当个服伺丫鬟好了。

松柏夫人接过擦了擦眼角,道:“我那太公公虽是个粗人,可是对儿孙没个不好的,好东西自己不舍得自己用,都要留给儿孙,就是我婆婆南国公主,你们可能也听过,她身为一个公主,脾气也泼辣,也都是护孩子护的紧,但也没像谢氏那么张狂,我还真是没见过谁家的守寡媳‘妇’是这样的,就是我婆婆南国公主,太侯爷过世,她也是守在侯府带孙子,一年没出过几次‘门’,你们自己也看看,谢氏一年到头往娘家跑几百趟?”

大嫂羞红了脸,真的是没法接松柏夫人的话,松柏夫人又道:“你婆婆虽不是个‘精’明的,可人也是个好的,就是个糊涂的惯着孩子的,也就是因为她的身体,不能给她去说,今儿当你们面,我一次把话说完,谁还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说了”

谁都没言语,苏氏更不敢说话。

“六娘子就送家庙里呆两年,我明年也八十四了,都说七十三八十四是个坎儿,六娘子去庙里就说替我祈福,等两年再说亲,别人也不会说啥”

这时,三姑太太接话道:“可我见了那人,还行,家里虽是个平民,但也是个秀才了”

松柏夫人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对大嫂说道:“你听听,你听听,她当娘的去见个外男,还是和自己‘女’儿‘私’定终身的,她大嫂,你说说,现成的把柄塞到别人手中,我……我……”松柏夫人都气的喘不上气来。

大嫂面如土‘色’,也是气的哆嗦,苏氏站起来给松柏夫人一下一下的顺气。

松柏夫人深呼口气,满脸灰‘色’的摆摆手,道:“罢了,我这老家伙还是多活几年吧,不管了,她要嫁自己的闺‘女’,让她嫁,以后是好是歹,也是她娘俩受着,侯府的名声,有当年她的事,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了,活了那么久,什么没听过没见过?日子是好是坏都是人在过,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又对着何老夫人说道:“本来我还想看看等等再给你说,你也年纪大了,不可能过继个几岁的小儿郎来,干脆过继个大些的,我相中了一个,是个老侯爷的堂弟的孙子,和你家阿远同辈的,父母双亡,成了亲,有个小儿郎两岁,媳‘妇’肚里还怀着一个,家里因为他父亲不务正业,家产都败了,如今是家徒四壁穷困潦倒的,人我也打听了,是个好的,我就想把他一家过继给你,你就当是阿远的兄弟,到时他再生了,也都是你的孙子,只是要一个给那房承宗,你也别指望谢氏了,你就守着那一家子过吧,我是最后一次给四房安排了,你要是不愿,以后如何也都随你”

三姑‘奶’‘奶’吃惊的呆在哪儿,何老夫人则一脸惊喜的连连点头。

064 睿智的老夫人

苏氏听松柏夫人应了,松了口气,这事过后要警告三姑奶奶了,我容易吗,来你婆家哄你太婆婆,把我儿子的洗三和小名都送出去了,苏氏前三个儿子都没办过洗三,她想尽办法绞尽脑汁给推了,只办了满月酒。前世,苏氏的老家农村的表姐就是给孩子洗三,水进到还没长好的肚脐眼里,几天后就没了。

大嫂也跟着凑趣,说些讨喜的话。松柏夫人看着宣平候的妯娌两个,也是叹口气,说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事”松柏夫人说个半截摇摇头。

大嫂和苏氏互看一眼,心里都知道寒暄完了,这是要说道三姑奶奶的事了,两人都心里一紧,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就听松柏夫人说道:“这也有关你宣平候府的侄女,真是让人无法说出口呀”太夫人叹口气。

“小娘子自己在外私定终生,我活了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几个敢这样做的的小娘子能嫁的好的,就是有,出了这事,哪个家族没个家庙没个上吊绳?活着给家族丢人,拖累自己的姐姐妹妹们,还有将来的侄女们,你说,我让她去家庙还有错吗?”

三姑奶奶听了这话,又想张口,大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又勉强的满脸委屈的缩回去。

大嫂赔笑道:“这可能也是六娘子一时糊涂,她是什么样的人,老祖宗还不清楚?娇养在侯府的小娘子,没出过几次门,也没见过几个外人,糊涂是可能有,让我们劝劝她”

松柏夫人讥笑了一声,道:“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爹娘都是如此,学也跟着学会了”

三姑太太听了这话,涨红了脸,松柏夫人还真没说过这么重的话。三太太的婆母何老夫人听了更是从心里滴血,满眼通红的盯着三姑奶奶。

大嫂更是不好接话,人家连自己孙子一块骂了,还能说什么,只有羞面见人,就是苏氏也羞的低了头。

松柏夫人接着说道:“能劝住听了话,谢氏干嘛还来给她婆婆说要定那个人,我虽多年不管事,但也知道她四房多少事都是她婆母给她瞒下来,为了啥?还不是想给她遮丑,她要是知个好歹,就不会和她婆婆面红耳赤的,我年纪大了,总想这一房两寡妇,都是伤心事,她婆婆娘家离的远,谢氏总外出或回娘家,宣平候武陵候几代侯爷都是交好,我们两府也算是通家之好,我看你们府里你们几个也都是规规矩矩的,就想她年纪轻轻守了寡,心里也不敞快,回去和你们说说话也好,我和她婆婆都不是那刻薄人”

苏氏看松柏夫人说了一大段话,赶紧递了桌上的茶,松柏夫人接过,点点头,喝了口茶,大嫂道:“武陵侯府对三姑奶奶那可真没说头,谁不知老祖宗对小辈和气,武陵侯府五世同堂,谁提起不说这是老祖宗的福气”

松柏夫人看着旁边赔笑直说好话的宣平候夫人,也叹气,一个堂堂的侯爷夫人,也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小姑子才对着自己低声下气的陪笑脸殷勤奉承着,有这么个祸害,两府都不容易呀。

“原想她没个亲儿,就想让她过继个孩子在身边,自小养着也亲,四房也算有了后,可谢氏不愿,我还劝她婆婆,说强硬着她过继,到时四房也是吵闹,还不如等谢氏年纪大了她也收了性子,再提过继的事,不看别人,就是太老侯爷也不愿府里吵吵闹闹的闹腾事,太老侯爷临死都说了句--家和万事兴”

说到这,松柏夫人红了眼,苏氏赶紧递了个干净帕子,心道,我今儿个就当个服伺丫鬟好了。

松柏夫人接过擦了擦眼角,道:“我那太公公虽是个粗人,可是对儿孙没个不好的,好东西自己不舍得自己用,都要留给儿孙,就是我婆婆南国公主,你们可能也听过,她身为一个公主,脾气也泼辣,也都是护孩子护的紧,但也没像谢氏那么张狂,我还真是没见过谁家的守寡媳妇是这样的,就是我婆婆南国公主,太侯爷过世,她也是守在侯府带孙子,一年没出过几次门,你们自己也看看,谢氏一年到头往娘家跑几百趟?”

大嫂羞红了脸,真的是没法接松柏夫人的话,松柏夫人又道:“你婆婆虽不是个精明的,可人也是个好的,就是个糊涂的惯着孩子的,也就是因为她的身体,不能给她去说,今儿当你们面,我一次把话说完,谁还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说了”

谁都没言语,苏氏更不敢说话。

“六娘子就送家庙里呆两年,我明年也八十四了,都说七十三八十四是个坎儿,六娘子去庙里就说替我祈福,等两年再说亲,别人也不会说啥”

这时,三姑太太接话道:“可我见了那人,还行,家里虽是个平民,但也是个秀才了”

松柏夫人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对大嫂说道:“你听听,你听听,她当娘的去见个外男,还是和自己女儿私定终身的,她大嫂,你说说,现成的把柄塞到别人手中,我……我……”松柏夫人都气的喘不上气来。

大嫂面如土色,也是气的哆嗦,苏氏站起来给松柏夫人一下一下的顺气。

松柏夫人深呼口气,满脸灰色的摆摆手,道:“罢了,我这老家伙还是多活几年吧,不管了,她要嫁自己的闺女,让她嫁,以后是好是歹,也是她娘俩受着,侯府的名声,有当年她的事,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了,活了那么久,什么没听过没见过?日子是好是坏都是人在过,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又对着何老夫人说道:“本来我还想看看等等再给你说,你也年纪大了,不可能过继个几岁的小儿郎来,干脆过继个大些的,我相中了一个,是个老侯爷的堂弟的孙子,和你家阿远同辈的,父母双亡,成了亲,有个小儿郎两岁,媳妇肚里还怀着一个,家里因为他父亲不务正业,家产都败了,如今是家徒四壁穷困潦倒的,人我也打听了,是个好的,我就想把他一家过继给你,你就当是阿远的兄弟,到时他再生了,也都是你的孙子,只是要一个给那房承宗,你也别指望谢氏了,你就守着那一家子过吧,我是最后一次给四房安排了,你要是不愿,以后如何也都随你”

三姑奶奶吃惊的呆在哪儿,何老夫人则一脸惊喜的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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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五爷和丑鸟

大伙听了都笑了阵,秋叶继续道:“五‘奶’‘奶’现在是走哪都带着那丑鸟,每次五爷见了都皱眉,五‘奶’‘奶’就让丑鸟闭嘴不要说话,可是在书房,五爷不出声,五‘奶’‘奶’也就静静的做回针线,或者看五爷雕木头,丑鸟一会拍拍翅膀,一会在笼里‘乱’扑腾,这时五爷就说--不要‘乱’动,那丑鸟一见五爷出声了,就开始说话了,什么爷是个‘混’蛋,一会又,爷奴家想你了,还有次,它冒出了一句,老爷,五‘奶’‘奶’想你了,把个五‘奶’‘奶’羞的扭头就跑了,忘了拿丑鸟,那一下午就是丑鸟说一阵子,五爷回一句,然后丑鸟就‘激’动的继续啰嗦,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些话,听了让人臊的慌”

苏氏心道,这小两口,一个羞涩,一个不言语,自己歪打正着,让个鹦鹉把他们先都臊臊,先习惯听,再学会说点甜言蜜语吧。.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起身坐到‘床’边,秋藤脱了鞋上‘床’,跪在太太后面,开始捏脖子。

看着太太舒服的只哼哼,秋叶接着道:“今儿五爷出‘门’,主动要带五‘奶’‘奶’出去,喜得五‘奶’‘奶’都不知穿什么好了,不是五爷催,奴婢看五‘奶’‘奶’打扮都要两个时辰”

苏氏道:“这丑鸟还有点功劳哪,让俩人终于像个夫妻样了”

“太太不知,五爷虽看着不喜丑鸟,心里却也惦记着,每次出‘门’还买些它爱吃的,照着它用木头雕了鸟,有次五爷拿给丑鸟看,丑鸟用翅膀捂着头,然后只喊--真丑,真丑,”

苏氏笑道:“秋叶都是听哪个说的那么详细的”

秋叶努嘴,旁边的‘春’草笑道:“五‘奶’‘奶’那有个小丫头是秋叶的远了的表妹,好吃好财的,秋叶打发了她好些东西,她就把知道的都一股脑倒给秋叶了”

苏氏听了这,严肃的说道:“你们都听好,咱院子决不能有这样的,有点苗头,‘春’草秋枝也不用告诉我,找个理由打发庄子上,要是敢给别的院子的下人传话的,就卖了出去”

‘春’草她们赶紧应了。不是苏氏狠辣,这个地方,一个主子几十个下人,多少事都坏在下人身上,崔莺莺不是红娘也不会落了那个下场。

苏氏又想起那个八哥,问道:“我那莲房哪?好几日没见它了”

秋枝回道:“莲房一直在老爷书房,现在老爷养着它哪,葛松还跑外面去学了怎么养鸟,就怕太太把那养鸟丫头派过来,他就闲着了”

苏氏抿嘴乐,心道,我吃饱了没事干了,尽给人安排养鸟丫头了。

苏氏道:“那个养鸟丫头叫什么来着?”

‘春’草回话:“叫紫菀”

“她如今在干嘛?最近事多,都忘了安排她了”

‘春’草笑道:“就是你啥也没安排,老爷身边的葛松担心急了,就怕太太把紫菀送到书房去,紧着学怎么养鸟,如今也没安排她做什么事,这么大了,又不能做些小丫头的活,太太又没发话,奴婢也不知要让她干何事,太太这阵忙,就让她先闲着了,谁成想紫菀那丫头厨艺上却有天赋,成天跟着秋桃转,秋桃开始也不让她接近小厨房,毕竟不是咱府里的家生子,后来看她人却很爽利,人也是个明白人,也就和她多聊两句。零↑九△小↓說△網紫菀慢慢的和秋桃熟了,给秋桃说了,她们养鸟丫头也可怜,被别人和鸟送来送去的,貌美的也只是和鸟一起陪爷们玩,连个通房也不是,年纪大了,大都没什么好下场的,她看咱侯府‘女’主子都是和善人,她也没那攀高枝的心思,也就想配个下人,过个普通日子,在太夫人院里,就太夫人一个主子,还是个脑子时时糊涂的,也没人安排她的婚事,她也就耽误到如今了,过了年就二十了。”

人都有同情心,‘春’草说的大伙都唏嘘叹气的,苏氏直想,那些想穿的前世的美眉们,如果穿个被人玩‘弄’的养鸟丫头,还不如个奴婢哪,岂不哭死去?

苏氏躺下,让秋藤再按下‘腿’。

苏氏道:“也是个可怜人,‘春’草看看,咱三房有没有合适的,给紫菀相个”

‘春’草抿嘴笑道:“太太,秋桃瞄上她了,养鸟丫头一般都是自小被养鸟人家买了去,早忘记了家人,秋桃不是还有个小叔子没成亲吗,虽然紫菀大了他两岁,可她长得小,也看不出来,秋桃想把她许给小叔子,到时让太太做主”

说了这更乐了,接着道:“秋桃是个面憨内‘奸’的,她就想,有这么个妯娌,没有娘家,以后生了孩子,还不是一心扑在婆家上,又是她拉的线,再教她个手艺,还不愁这个妯娌对她这个大嫂死心塌地的”

苏氏也乐了,这才不是个真傻的,哪像三姑‘奶’‘奶’,看着不傻,尽办傻事。

刚想到傻人傻事的,就听秋叶说道:“二房院里,二太太要把身边的降香开了脸,去伺候三爷”

苏氏奇道:“她这是又来哪一出?年初不是给二老爷一个绿娥吗,自己还气的憋火,嫌绿娥得了二老爷的宠,又送个给自己儿子,就不怕媳‘妇’憋火了”

秋叶瞥了嘴,说道:“她二太太怎么会‘操’心媳‘妇’生气,她嫌三‘奶’‘奶’生了个儿郎后,就再没动静,急了,就让降香去伺候三爷,还不想着,顺便让降香去给三‘奶’‘奶’不痛快,这是典型的看别人不舒服自己就舒服了”

对二太太苏氏真是无语了,对外人使心眼也就罢了,丈夫是自己的,儿子儿媳也是自己的,处好了,得益的还不是自己,非要‘弄’个仇人似得就舒服了?要不说娶个好媳‘妇’旺三代哪。

正说着话,屋外三老爷问道:“太太回来了没有?”‘门’外有丫鬟回话“回来了,正在屋里哪”

苏氏起身坐起,挥了下手,‘春’草带着人都退下了。

三老爷提着个鸟笼进了里屋,看苏氏要起身,忙道:“太太只管躺着,我来看看,说你和大嫂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把鸟笼挂在笼架上,三老爷很自然的坐到苏氏身边,还给苏氏捏起了‘腿’。

苏氏推开他的手,说道:”你别捏,捏的不舒服,劲太大”

三老爷笑道:“还嫌了我,我可是只给你捏过的,我手劲小点捏”

苏氏不舒服也就不管他了,好不容易给你献个殷勤,自己再拒绝了,以后人家啥也不干了可别埋怨。

066 哄死人不偿命

前世有个‘女’友就曾说过,一些傻‘女’人,为了省钱也好,为了自己喜爱也好,老公买的东西或者是老公的建议,全部否决,老公在家干点家务就挑剔干的不好,那以后老公就啥活也不干,东西也不买了,但都给别人去干给别人去买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这个‘女’友说,自己开始也是个傻的,只是一次一个男同事的话提醒了她,那个男同事特别喜欢吃西餐,开始让老婆一起去,老婆说贵,又说自己不喜欢,去了一次,光听老婆抱怨了,什么几百块可以自己在家买多少好东西做着吃,后来这男同事,就不再和老婆去吃了,自己一个人去吃又无趣,就经常请同事去吃,反正请了别人,别人也会下回再请回你,也不吃亏,两人还可以谈谈笑笑的享受美食。

‘女’友说听了这个男同事的话,一‘激’灵的想,自己也是如此,老公最早还给买个衣服什么的回来,自己一顿抱怨没眼光,不好看什么的,老公买了吃的,抱怨‘乱’‘花’钱,老公说带孩子出去旅游吧,自己说要‘花’多少钱呀,不如攒着给孩子上补习班,整个是你一心省钱扑在家上,然后老公和别人潇洒去了。

苏氏当时听了想想也是,你在家里陪孩子写作业,没准有个风情美眉嘟着嘴在你老公面前撒娇,你为了省钱在厨房汗流浃背的抄着菜,没准西餐厅里有个美眉在烛光下含情脉脉的看着你老公。‘女’人呀,把老公的责任都干完了,只留下抱怨和邋遢给老公,还骂老公不负责任,问题是,平时就是你啥都能呀,就显你能了,还要老公干啥。

还有个闺蜜给自己笑着说:“我那婆婆是个老白‘花’,自和公公结婚后常常就坐在‘床’上,说-我身子不舒服,老公,今儿你做饭吧,辛苦你了。有了孩子后,就是,儿呀,妈难受,妈心口疼,你给妈做点吃的,经常泪眼‘花’‘花’的说,没有我儿,我可咋办呀,都是我连累了儿,幸亏有我儿,妈才能活到现在。她大儿子几岁就会做饭,她哪个儿子自小都很自立。

闺蜜说当初我嫁时,我老公千嘱咐万嘱咐,她妈身体不好,她妈多善良,要多多孝顺她妈,等嫁过去熟了以后一看,见鬼,什么身子不好,每顿吃饭几大碗,就是懒,天天坐在‘床’上,五十多岁的人了,纽扣掉了都不缝,拿个铁丝绕上,就等儿子回来缝,就是那个嘴会说,会哄人,有点不如意就哭天抹泪的。闺蜜讥笑的说,你还别说,她就有福,比那些给儿子付出百倍的都有福,老公儿子都围着她转,生怕她吃不好睡不好委屈了,当时闺蜜还偷笑的对苏氏说,我给你说,我婆婆扣子都懒得缝,我老公可是会织‘毛’衣的。零↑九△小↓說△網

苏氏想想也是,前世自己小时候,有家母亲脑子不好使,可是她家儿‘女’个个自小能干,大了都很独立,该赚钱的赚钱,当教师的当教师。

可是又有个阿婆,自小对儿子是扒心贴肺的,儿子娶了媳‘妇’,一天窜八百趟去给儿子干家务,可后来哪,儿子们都是废物,离了老娘不成活的,别人儿子忙着赚钱,阿婆儿子忙着喝醉了躺在大街上,一个儿子耳朵塞个东西,流脓几个月,疼的腮帮子都肿了,还得是阿婆带到医院‘花’了十五元,医生用镊子取了个煤渣出来。孙子十八了,说想吃个凉面,阿婆跑快快的下楼去给买回来,洋洋得意的给外人说她多么的给儿孙付出,别人家的当‘奶’‘奶’的当娘的都不如她付出的多。

后来阿婆跟个离了婚的儿子住,七十多了还要给儿子做饭,儿子就是休息也是躺在‘床’上看手机,半夜吃的一大堆碗放在水池里,每天早上让阿婆给洗,那时老太太还摔断了‘腿’,每天早上搬个椅子坐在水池边洗碗,儿子在呼呼大睡,或者是在看手机。就这样老太太还高兴的说,只要他不出去喝酒惹事就行了,阿婆还觉得自己比别的当母亲的付出多而自豪。

什么叫捧杀,这就叫捧杀,不是后娘,还是亲娘给捧的。这才是一个媳‘妇’毁三代哪。

无论是对老公,还是对孩子,‘女’人把责任都但了,把活都干了,留给对方的不就是享受吗,不要抱怨老公儿子不干活,也别抱怨对方不像话,因为他的不像话都是你造成的。

脑补并吐槽的苏氏神游着,三老爷看太太自怀孕后总是神游,也见怪不怪,苏氏要是知道他这么想,得是这个样--切,我一直都爱神游,只不过你少来正院,这阵子老赖在我这才发现罢了。

苏氏又想到那个‘女’友曾说---我以后也学他妈,哄死人不偿命呗,好话谁不会说,我老公在厨房做饭,我就靠着厨房‘门’说,我嫁的老公就是好呀,我单位的姐妹们都羡慕我,说我老公又会赚钱,做饭还做的好吃,老公我告诉你,我带去的午饭,她们都抢着要吃。夸得我老公屁颠屁颠的下回还做,要是挑他做的不好,下回你自己来吧,我如今穿的都是老公给买的,还都是名牌,下了班累了,孩子和我的衣服都是他洗。自己不就是说点好听话吗,说着说着也说习惯了,就跟她妈似得,好话张嘴就来,她说完还狠戳苏氏的额头,哪像你,人是好人,心是好心,活你都干了,可是那张嘴,全把人得罪完了。

想到这,苏氏一乐,看着三老爷笑眯眯的,说道:“老爷,我嫁给你就是有福呀,你看谁家有老爷这样的好相公,对太太如此体贴的”

三老爷听的受宠若惊的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心道我太太去哪里了,受刺‘激’不轻呀。

三老爷赶紧打岔,问道:“今儿和大嫂去了何处?”

苏氏看他一脸别扭的样子,白了一眼,慢慢习惯吧,我也要开始贯彻哄死人不偿命这个原则了。

苏氏回她:“刚和大嫂去了武陵侯府”

三老爷心想怪不得,肯定是去那受了什么刺‘激’。

苏氏想了想还是把三姑‘奶’‘奶’这事告诉三老爷,早晚也要闹出来,先给他通个气。

苏氏探过身,小声的说了今儿去三姑‘奶’‘奶’那的事,把武陵侯府松柏夫人的决定告诉了三老爷。

看着三老爷吃惊的张大了嘴,苏氏也是一乐,这个傻‘棒’槌也没料到自己的妹妹那一出吧。

苏氏赶紧问道:“老爷,你说武陵侯府会不会看着三姑‘奶’‘奶’就这样嫁‘女’?”

三老爷收回了张大的嘴,一摆手,肯定的说道:“不会,就是他武陵侯府同意,咱宣平候也不会同意”

苏氏问道:“为啥?那家就是穷点,可也算是个读书人,六娘子死活要嫁,还不如随了她的愿”

067 三老爷的主意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说,就急了,站起来,说道:“这不是穷不穷的问题,哦,将来过年过节的喜事丧事的,你能拒绝个亲家上‘门’?你肯和个土里吧唧的‘妇’人坐一桌当亲家,可是侯爷和我们可不愿意一个开杂货铺的坐一起称亲家,那还把其他姻亲往哪安排坐?你就是不安排一桌,他走过去了喊亲家哥亲家侄子的,在大街上拦着随国公的车也可以喊亲家舅老爷,你说让其他姻亲当我们是什么?找了这个给姻亲们打脸用?咱府不做人,让别人也不要做人了?没道德没规矩的小儿郎,别说是个秀才,将来就是能当丞相,也没人稀罕。,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他没父母啦,家族没人啦?‘女’方难道也没家人了?你来个‘私’相授受,他这样如此坏了规矩,将来还怕他做事连累侯府哪。哦,将来他出事了,别人知道他老几,会说,武陵侯的姑爷,宣平候的侄‘女’婿,这个婚事根本不用考虑,为个儿郎她要死就让她死去,当年她爹也是这样的威胁她祖父母,那是她爹是独子,她祖父母怕了,她一个小娘子难道还真怕了她的威胁?”

苏氏张大了嘴,怪不得这里要是有‘私’奔的‘女’子,家族直接抱个病亡,不是家族狠心,是一人出事株连九族呀。就是夷三族还包括妻族,这嫁‘女’儿可是不能‘乱’嫁的。

这男人和‘女’人想问题就是不一样,‘女’人想的是连累家里其他小娘子不好嫁了,男人却想连累整个侯府了。还是武陵侯府松柏夫人睿智呀,我不管了,直接让你宣平候处理去。

也怪不得古代这样的处事方法,家里宁可养着一个斗‘鸡’偷狗调戏‘妇’‘女’的纨绔,也不愿一个没有家族没有规矩的这样‘性’子的人,去上进做个正经事当个官什么的,养着纨绔不就是‘花’俩钱,要是去做正经事了,脑子不明白的人,给人利用或者自己犯点事,那抄家灭族的好多不都是一个人的错,连累家人家族的?

前世苏氏还不明白,有些家长或者当兄弟的,明知这个人只会‘花’家里的,吃兄弟的,有的还靠侄子养着,还厚脸皮活的耀武扬威的,家族其他的人只是抱怨几句仍旧这么养着他,那时苏氏还想,都是惯得,让他出去做点正经事,现在想想,这种人可不敢让他出去干正经事,能纨绔就谢天谢地了。

苏氏愣了半天,又问道:“你要是侯爷怎么处理?别说去死去死的话,你愿意,咱娘还不愿意哪”

三老爷转了几圈想了想,说道:“表弟他姐不是回来给随国公过八十大寿吗,过了年就回辽东,到时让宋表姐把小妹娘俩都带走,不愿意去?灌了‘迷’‘药’送上车,醒来也出城了,想死给娘俩两个绳子,我看侄‘女’还会看着她娘也去死?小妹还看不住一个小娘子,到了辽东,找个人嫁了,不就完事了”

苏氏接着问道:“那个秀才拿着侄‘女’的信物哪,到时他‘乱’说的话”

三老爷打断苏氏的话,道:“让表弟找个人收拾他一顿,他家人都在京城,他敢‘乱’来,他一家子都滚出京城去吧。零↑九△小↓說△網这点小事,一个无赖,还让侯府头疼了?就是找人灭了他口,只要不是亲自干的,谁还能把侯府如何?哪个大家族没几个人命在身上?怎么能让小人闹腾侯府的将来?”

苏氏没话说了,不过三老爷简单粗暴的方法或许适合三姑‘奶’‘奶’她娘俩。

三老爷一挥手,说道:“这事你也别掺和,让大哥去处理,别看他平时不出声,尽帮着小妹了,但要是谁敢连累侯府,别说是小妹了,就是武陵侯府照样抛开。”

苏氏道:“我就这么一问,我也掺和不上呀,大事‘妇’道人家也决定不了”

三老爷点点头,微笑起来,心道,我这太太还是胆小,看把她给吓着了。

三老爷去拿了桌上的一张纸,过来给苏氏看,道:“不说她们了,你看看这个是晋王府的鞠场”

苏氏道:“你何时拿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下午我就画好了,来了你不在,说你和大嫂出去了,我就先放桌上了”

苏氏看了看,比前几个鞠场大些,场外有零星的桌椅,还有几个隔断似的,估计是包房,贵宾或家人一起围着坐看比赛的。这个还全面些,就是都是圆鞠方墙,就问道:“为何鞠场都是圆的,外围是方的哪?”

三老爷‘摸’‘摸’头,想了下,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爱蹴鞠,这个要问表弟了。”

苏氏低头看图,头也没抬回他,“好,下次你记着问他”

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把你要问他的问题,都列出来,到时你一起问表弟好了”

三老爷点头,也凑过头去,和苏氏一起看,还边指边在旁解说。

夫妻俩一副和谐的情景。

正院右侧的耳房里,‘春’草和秋枝也在说着话。‘春’草说道:“如今看老爷太太这样,我这心算是放下一半了。”

秋枝笑着嘲笑她说:“就你瞎‘操’心,我看太太心里有数”

‘春’草摇摇头,道:“别看太太什么都看的明白,其实她,”她顿了顿,接着道:“我不知怎么说,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说太太苦吧,她又乐在其中,说她过得乐呵吧,但她有时夜夜无法入睡。”

‘春’草眼里噙了泪,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七八岁就跟了太太,那时我又黑又瘦,谁都说我是白去的,可是太太挑了我,有次我打了个茶盅,太太那时才十岁不到,她让我不出声,然后说自己打的,那时有个在五姨‘奶’‘奶’跟前伺候的,五姨太太自己打了嫡母屋里的一个琉璃碗,却说是身边丫鬟打的,后来被打了一顿撵出去了,没几日就去了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五姨太太说了慌,可是谁会为个小娘子来给奴才解脱,那时我就知奴才不是人,连有的主子的屋里的猫狗都不如。”‘春’草是一脸忿恨。

秋枝叹气点头,道:“谁说不是”

‘春’草接着说道:“十二岁那年得了风寒,府里要把我送回庄子,我知道送回去,准的没命,家里只会怨我,不会给我好好治的,怕‘花’了家里的钱;是太太,给了她‘奶’妈银子,让我去‘奶’妈家去治,好了又让我回来,就等于我这条命是太太,给别人做牛马还不如一心伺候太太,那时我就更是下定决心一辈子不嫁人”

秋枝都一次听说这事,都听的怔住了,心里直替‘春’草庆幸。

068 秋枝上岗

‘春’草哽咽了会,抬头继续接着说道:“你看我们‘春’字头的陪嫁,除了‘春’雨是生孩子生死的,其余的哪个不是过着好日子,就是后来府里挑的你们几个,夏字头的,和你们秋字头的,也都个个过得称心,苏府五姨太太当初的陪嫁,还有几个活着?就是咱侯府三姑‘奶’‘奶’当初的陪嫁有几个比的上太太身边的人过的好?”

“遇到好主子要知福,不然谁把我们当人待。零↑九△小↓說△網你说是不是?”‘春’草睁着眼睛盯着秋枝。

秋枝直点头说是,‘春’草才接着说道:“太太这次生了孩子肯定‘精’神不济,当初太太娘家母亲也是四十才生了太太,生完身子渐渐差了,我以后是主要跟着太太,将来再帮着太太带小儿郎,我手把手带了你好多年了,这次也要松松手,让你独当一面了,到时这院子的大小事你要上心,以后这就是你要管起来的事”

秋枝瞪大眼睛连连点头,喜出望外的搓着双手,‘激’动的说道:“姐姐你放心,‘交’给我,以后咱燕旻堂保险一个烂蚊子我都给盯住了”

秋枝一直在副管事的位置上呆了多年,说是副管事,大小事还是‘春’草一把抓,她还就跟个普通婆子似得,下面人早有人笑她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个空头管事,她虽不服气,但也不敢和太太娘家带来的‘春’草比肩,有力无处使,只好这么干耗着,再投主子更是不易,还不如守在三房,早晚‘春’草有松手的一天。

秋枝到不是只为自己一个人,能成了太太身边得力人,将来自家小子和闺‘女’都会有个出头机会。

‘春’草‘交’代着秋枝一些事,就看见三老爷从屋里出来,‘春’草忙上前恭送。

苏氏看着开心不已的三老爷走后,‘春’草和秋枝进来,‘春’草就对太太说了自己的安排。

苏氏点头,玩笑的对‘春’草说道:“你也累了这么多年了,也该退下来了,以后就守着我,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春’草笑道:“奴婢一直都是跟着太太吃香的,以后我给太太带小儿郎,太太院子就让秋枝去管吧”

秋枝忙上前表决心,就差拍‘胸’腹了,样子兴奋的都要摩拳擦掌了。

苏氏对她说道:“咱院子里,别的都好说,就是以后有小儿郎了,这来往的下人一定要嘱咐好了,一个人不许‘乱’走动,必须两人一起,两人还不能长期的,随时打散。对下人严厉是要的,但是不能苛刻下人”这是苏氏借鉴故宫的宫‘女’都是如此,以后有啥意外好有人证。零↑九△小↓說△網自己年纪大了,生了孩子再养个孩子,‘精’力有限,不像年轻那会,累了睡一晚第二天就又‘精’神抖擞的忙乎着,如今是累了,睡几晚都缓不过来。‘春’草再帮着看,也大都是在屋里,外面人多人杂的,万一有个使坏心的,到时哭死都来不及。苏氏也是被看过的里的那些‘阴’谋论给吓着了。

秋枝连连应了,‘激’动的福了又福礼。苏氏笑着摆手让她下去了。

看着秋枝斗志昂扬的退下,苏氏笑着说,“我就说让你早点放手,让她们干去,你非得样样来,长期下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春’草道:“奴婢也就安排些事,也没干什么力气活”

苏氏道:“就是琐碎的事才费人心血,还不如干个体力活哪,累了睡一觉就缓过来了,就是这管事的,耗时间好心血,就是大家族媳‘妇’,多少嫡长媳都活不长,那都是累死的。所以呀,我要是有闺‘女’,就不嫁那嫡长子”

苏氏摊在‘床’上,躺下后,又道:“给我打水吧,洗洗睡了,今儿累了,晚上的就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忙乎一天,真的是累了,洗了后,就‘迷’糊的睡着了,梦里梦见许仙白娘子断桥相会,然后胖法海追来打呀打呀,拿个擀面棍追着打,还喊道:好‘女’儿,快跟我回去,不要被这嘴甜心苦的家伙给骗了,说完一片海水涌上来,苏氏发现自己就是那白娘子,看见水,还心喜,我是条蛇,怎么怕水,于是变成条蛇,噌的一下怎么钻进自己被窝了,手一‘摸’,滑滑的。苏氏立马醒了,给吓的。

守夜的丫鬟,听见了点动静,忙悄喵走过来,看见太太坐起身,就问道:“太太要喝水不?”

苏氏摇头,又说道:“扶我去趟更衣室”

苏氏回来接着躺下,问丫鬟,“现在什么时辰?”

丫鬟回:“快到卯时,还早,太太继续睡会儿”

苏氏躺下,丫鬟把‘床’帘压好,吹了灯,悄悄又在屋里的‘床’榻躺下了。

躺下后的苏氏无法入睡,睁着眼睛望‘床’顶,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脑子里竟想梦里的事了。

一大早,天刚亮些,‘精’神抖擞的秋枝就来了,看见‘春’草在耳房里,就知太太还没醒,就小声问‘春’草:“姐姐,太太还在睡?”

‘春’草也悄声道:“值夜的说太太半夜醒了,快天亮才睡下”

秋枝道:“那我守在屋‘门’口,盯着不要闹出动静”

‘春’草捂嘴笑,压低声音道:“也不用如此,外面多冷,看见屋里没灯光,谁也不会有动静的,还用你亲自去盯着?”

秋枝没应,只管自己出去了,‘春’草心里偷乐,这是‘激’动的坐不住,要亲自去外面摆谱去。

等天大亮了,太太还是没动静,‘春’草就悄悄进去瞅了瞅,见太太还在熟睡,就退出来。秋枝冻得满脸通红,依旧站的笔直,一脸严肃的看着悄悄走动干活的小丫鬟们。又过了一会,三老爷也是神采奕奕笑眯眯的到了‘门’口,秋枝行了礼,悄声道:“三老爷,太太还没醒,昨夜半夜醒了到天亮才睡着”

三老爷莫名其妙的看着‘门’神一般的秋枝,心想以前没见‘门’口有‘门’神呀,这太太又‘抽’什么风了。

三老爷‘摸’了‘摸’头,就转身走了,走了几步还又回头看看那个‘门’神。

本来要找太太说说鞠场的事,那就先去看看儿子们都干嘛哪。三老爷终于想起还有三个儿子好久都没见到了,乘这会太太睡着就看看儿子去。

到了大儿院子,大儿在院子里转圈,三老爷奇道:“这一大早的干嘛哪?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呆着,跑外面转什么圈?”

二爷见父亲进院了,忙躬身见礼,说道:“这不是肚子长了‘肉’,媳‘妇’说还没到中年哪,就有福肚了,让儿子每日早晚走几圈,还说虎妞长大了该嫌弃当爹的了。”

069 怪爹和怪儿子们

三老爷听了儿子的说些奇怪的话,又看看儿子有些发福的身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心里满意了,自己仙风道骨的,健康的很哪。.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身边的儿子还在啰嗦,“父亲,看我就这一年就长了福肚,父亲可也要注意了,要不就跟儿子一样,每日早晚院子里走两圈,没有福肚就是锻炼身体也好呀,我这才走了几天,就觉得神清气爽的,腰也‘挺’拔了,虎妞都见了我就笑,高兴我抱她哪。父亲也可以陪母亲院里走走,不是说怀孕后期要多出来走走吗,生的时候也好生,媳‘妇’那时,都是我陪着走的,父亲也去陪陪母亲,母亲带大我们不容易,这又有了弟弟,这么个年纪,父亲要多关心才是”

二爷边说还看着父亲频频点头,就像是替父亲点头一样。

三老爷恼恨的瞪了儿子一眼,都懒得接他话,掉头走了,后面的儿子还嘟囔道:“我还没说完哪”摇头继续在院子里转圈。

三老爷转身又去了二儿院子,知道儿子总在书房里猫着,就直接去了书房,到了书房外,就听到个奇怪的声音,“老爷,丑鸟想你了,老爷快快喂我好吃的呀”

还没走进就又听到“好老爷,亲个,亲个”

三老爷气的掀起长袍下面,就要跺‘门’而入,心里恼怒,这小子说要读书,藏个丫头在里面调笑,我打不死他才怪。

还没等他跺‘门’,‘门’开了,儿子的小厮出来,看见三老爷一愣,赶紧的行完礼,推开‘门’道:“老爷来了,五爷正在屋里,老爷快进”

三老爷大步进去,看见儿子在喂一只鹦鹉,就是自己太太给二嫂的那只,气笑了,这死鸟,吓我一跳。

五爷上前躬身见礼后,又给父亲让座。那鹦鹉见来人了,扑腾着翅膀,叫的更欢了。

“老爷老爷,奴想你了,丑鸟想你了”

三老爷问道:“丑鸟是谁?”旁边的元胡忙回答道:“五爷给这鹦鹉起的名,就叫丑鸟”然后赶紧提着鸟笼放到耳房去。

三老爷呵呵乐,道:“我那个黑乎乎的鸟你母亲起名叫莲房,你这个鸟如此亮丽,你反而叫丑鸟”

五爷也笑了下,没有言语。三老爷也忍不住叹气,真让太太说的,这两个儿子平均下就好了,看那个大儿,你要不走,他就说个没完,这个是等你走了,他估计连慢走都懒得出声。

三老爷也不管他,自己围着书房走了一圈看看,看到一个木头雕的老头,拿起,看了看,说:“怎么想起买这个了,雕的粗糙了,不要‘乱’‘花’银子,要买就买个好的”

五爷涨红了脸,刚进屋的元胡赶紧道:“这是三太太让五爷雕的,说要给老爷太太都送一个,让五爷亲手雕,还要雕个鹦鹉送将来的十一郎哪”苏氏如果生的是儿郎就排行是十一了。

三老爷心中奇怪没听太太说起呀,她这怀个孩子,怀的好奇怪,‘弄’完鸟,鞠场还没‘弄’,就要儿子雕物件了。就不知下一个又想出什么让哪个干什么了。

三老爷说道:“也行,回头给我雕个笔筒就行了,”随即又板起脸训斥道:“那些奇巧玩意以后少碰,多读些书才是正经”

五爷垂手听训,抬眼看了看父亲,没吱声。

三老爷还等他说句话的,哪怕是个是字,看来无望了,也无心再教训儿子,转着看了看书房,就无趣的就走了。

五爷见父亲走了后,抹了抹头上出的汗,心想还好没去里间,不然又不知怎么教训自己了。后头让元胡提鸟进来,自己坐那沉默了会,就又继续喂鹦鹉去了。

三老爷逛了两个儿子院子,转身又走回燕旻堂,这时见三三两两的丫鬟进进出出,就知太太已经起来了,望了望那‘门’神秋枝,进去了。

苏氏收拾妥当了,正洗手,准备吃早食,三老爷自己坐下,屋里的下人福礼后继续干自己的活。

三老爷就开口问道:“太太,今儿咱院子奇怪的很,你让个婆子守在‘门’口当‘门’神干嘛?”燕旻堂除了‘春’草,三老爷就都不知叫啥。

苏氏笑了,道:“那是秋枝,今儿她正式当三房管事,以后‘春’草只管服伺我,其它诸事‘交’给秋枝,老爷也认认她,以后有事就找她。”

三老爷一摆手,道:“我找她干嘛,有事我问你就行了”

苏氏白了她一眼,用干‘毛’巾擦了擦手,回身对三老爷说,“你也洗了手吃饭吧”又让丫鬟换盆水来。

丫鬟给盛好了粥,苏氏都让人退下了,只夫妻二人上桌吃饭。

三老爷拿起筷子,想伸手,又问道:“今儿儿子们那也奇怪的很,老大院子里转圈,二儿,说你让他雕什么木头当礼物,这两个都怎么没个干正经事的?”

苏氏放下筷子,心里乐,傻‘棒’槌这会才注意到儿子们,他自己又每天都瞎忙些啥,最近是忙鞠场,那之前那么多年哪?儿子是风吹着就长大了?也没见他‘操’心啥。

苏氏回他,“我也没见你干什么正经事呀,我看儿子们‘挺’好,没出去惹事捣‘乱’什么的,老二是我给他找个事做做,想我小时候,就喜欢泥雕呀,木雕呀,‘玉’雕呀,可惜是个‘女’子,没法学着玩,泥雕太脏了,‘玉’雕咱玩不起,我就想玩个木雕吧,是想让二儿雕个鹦鹉给我的,将来给肚子里的小儿郎,反正二儿成天不言语,给个鹦鹉闹闹他,顺便每天看着学,总要给他亲弟一个亲手雕的吧,正好,给我和你还有咱娘都雕一个,可惜现在还雕的不成样,不然过几天,随国公大寿,让他雕个老寿星,那才是真心实意的孝敬哪,比那些俗物要好的多。”

三老爷开头听着直撇嘴,不好反驳太太,怕她发火,反正孕‘妇’脑子就是奇怪,喜欢雕刻物件出去买个就是,哪有让亲儿子去学那玩意来孝敬她,还自己小时喜欢雕刻,老丈人府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让个小娘子接触到匠人不曾?听到后面说随国公的大寿,忙道:“一会去找下表弟,本来礼物都准备好了,听你这么一说,这礼物是俗了点,赶紧看看去能找个什么特别的”

苏氏也撇嘴,道:“早干嘛去了”

三老爷道:“你早也没提醒我呀?”

苏氏低头吃饭,也不回他,心里腹议,他说的都是废话,哪个想到这些,还得提醒你?

070 个性的莲房

吃完早食,三老爷就紧忙找好基友去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无聊的在屋里转圈消食。看窗外的秋枝新上任后的热情工作。就见她满心欢喜,又想摆幅严厉面孔,站的笔直,走的笔直,看的苏氏都替她脸疼。‘春’草也凑过来看,看后直乐,苏氏问道:“‘春’草,你看秋枝这‘激’动几时下去?”

‘春’草回她道:“放心吧,太太,没个把月,她不会松下心来,她惦记这总管多少年了,再说,这一个月要出什么事,她都没法给太太‘交’代了”

苏氏回过身,就又开始转圈,让‘春’草叫人把莲房提过来。

莲房还是一副深沉的模样,看也不看苏氏一眼,苏氏让人拿来小米,放在手心,举到它嘴前,它依旧不理,高傲的一动不动。

苏氏扑哧乐了,回头对‘春’草道:“你看这两只鸟,像不像二爷和五爷,一个多话一个无言,就好像针对他俩买的似得,还真是巧的很。”

‘春’草道:“是太太有趣,偏把个多言的给了五爷”

“谁让他话少,有老人院的话,哪天专让他去看望那些老人家,保准他不开口都没法”

‘春’草笑道:“太太现在的主意就是多,奴婢看将来的这小儿郎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不然太太拿来的歪心思,都是他带来的”

苏氏抿嘴乐,也不答她。零↑九△小↓說△網

莲房昂了会头,就耷拉了翅膀,缩了头,眯起了眼。

苏氏回头对‘春’草道:“它不会要睡觉了吧?这一大早上,他就困了?”

‘春’草道:“奴婢也不知,把紫菀叫来问问”

苏氏点点头,今儿有些无聊,逗逗莲房吧。

紫菀进来给太太福了礼,苏氏问道:“紫菀,你看莲房这是要睡了吗?”

紫菀走近,嘴里吹了声,莲房一下睁眼伸长了脖子,歪头看向紫菀,啾啾的叫了几声,紫菀又吹了声,莲房说道:“姑娘好”。紫菀把手伸向它,它低头轻轻啄了啄,像打招呼一样。

苏氏和‘春’草看的都睁大了眼睛。

紫菀又吹了另外声调的口哨,莲房唱起了歌----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零在外头?

苏氏乐不可支,问紫菀,“怎么你让它做什么就可以的,在我这就不出声的”

紫菀道:“回太太,奴婢在它不到一岁就开始教它了”

苏氏坐回椅子上,又问道:“就它这样,怎么让随国公买了去?”

紫菀回道:“回太太,莲房唱歌唱的好,当初国公爷的姨娘就看上它会唱挑了它,只是后来,它不听姨娘的,姨娘就不喜了,莲房不像其它的鸟儿,它有些怪癖,想说话的时候就说,不想说的时候,就是奴婢也无法,国公爷就送给太夫人了,把奴婢一起送过来了”

苏氏笑道:“好有个‘性’,我喜欢”

接着又问她,“你现在在小厨房学的如何?”

紫菀怔了,扑通一下跪地回道:“奴婢会跟着秋桃姐好好学的,求太太不要打发奴婢出去”

苏氏赶紧道:“赶紧起来,‘春’草,扶她起来,这是怎么说的,我就是想起了问问你”

紫菀看太太如此说,就不等‘春’草来扶,起身站好,泪眼朦胧的,苏氏看了也是心里一酸,这是有多惊怕,听太太一问,就慌了。零↑九△小↓說△網

苏氏安慰她,“你也别担心,好好在府里干,既然喜欢厨艺,就跟着秋桃好好学,我也是问下你,如果只是想找个事做,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也不一定非要在厨房”

紫菀感‘激’道:“太太,奴婢喜欢做吃的,自小就喜欢,只是卖给养鸟的人家,只能学养鸟,现在有这个机会,奴婢以后都会好好学的”

“既然这样,以后就跟着秋桃吧,给她打个下手也好,就是有关这鸟的问题,还是找你来看看的”

紫菀连着福了几个礼,回道:“谢谢太太,谢谢太太,以后有啥事只管叫奴婢”

苏氏打发她下去,紫菀退下前又是连福礼。看的苏氏心也酸,对‘春’草说道:“可怜呀,这有多恐慌才有如此反应”

‘春’草道:“天下穷人家的‘女’子命苦的多,紫菀还只是卖给养鸟的,有的像她这样长相的早就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

苏氏再次唏嘘,没人权的时代,再次庆幸自己能穿到这个身体里,真是前辈子嘴损脾气坏但心还是善的,没做过坏事,好事做了些,可见是积了德的。

这莲房又开始‘迷’瞪了,一副我不理你你奈何我的姿态。

苏氏装着恼怒,道:“要这不说话的鸟干嘛?让秋桃杀了炖汤喝,还能有块‘肉’吃哪”

‘春’草上来要提笼子,却见它扑棱一下伸长脖子,响亮又尖声的唱到:“你贪个断简残编,恭俭温良好缱绻;我贪着个轻弓短箭。粗豪勇猛恶姻缘。

苏氏大乐,笑道:“我看就是欠揍,一说杀了吃,就唱开了,这唱的怎么像戏曲?估计是跟随国公的小妾学的。来我这可好,前两个月,在我这好吃好喝的,还玩个‘性’”

‘春’草也笑道:“都说人善被人欺,奴婢看呀这人善还被鸟欺负哪”

苏氏戳了戳莲房,道:“就是,就是欺负我好‘性’儿,莲房,以后你在耍酷,我就让人炖了你”

莲房连连轻啄苏氏的手指头,抬头叫道:“好姑娘,好姑娘”

‘春’草道:“叫什么姑娘,要叫太太,好太太”

苏氏扑哧乐了,“你和个鸟讲,它分的清吗?我看这以后莲房归你养好了”

‘春’草忙摇头道:“奴婢可没空,还是让老爷先养着,等小儿郎大点再给小儿郎养着玩好了”

苏氏点头,道:“也是”

苏氏走到窗前,看天湛蓝,不像前几日的灰‘蒙’,就想出去走走,让‘春’草拿了斗篷批好,说起这斗篷,还是宋家表姐从辽东带回来送给宣平候府每房的大‘毛’皮裘做的,估计宋表姐数着每房人头送的,三老爷就把他那个也给了苏氏,说太太冬日也要在院子里转圈,多做两件新的就好了,他一个爷们有没有新衣没所谓,好让大嫂一阵打趣。

灰紫‘色’的貂皮做了个长斗篷,多余的边角料苏氏让人拼了个类似俄罗斯的貂皮帽子,自己的大红狐皮做了件短外皮,剩下的做了件马甲似的背心皮袄,还有块白‘色’的狐皮,苏氏想小姑娘还是穿白‘色’的好看,就把白‘色’的狐皮就给了七娘子。

071 臭美的三太太

今儿还是头一次穿这长斗篷,苏氏兴致来了,让‘春’草取了头上的头饰,还好,因为怀孕,现在梳的发髻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

带上皮帽,披上斗篷,苏氏在模糊的铜镜前照来照去,模糊看着一个胖乎乎的大脸,头顶高耸的皮帽,头顶大帽子反而显得脸没那么大了。

苏氏得意的转了转,对‘春’草道:“走,出去臭美去”

‘春’草也披了件锦袍斗篷,看着连声夸赞道:“还别说,太太穿上这一身,满身的贵气”

苏氏撇嘴乐道:“谁穿这一身也满身的贵气”

‘春’草笑道:“那可不见得,奴婢穿了,就像在哪偷来的衣服穿在身上了,一看就不是自己的”

苏氏乐道,:“你就可劲贬你夸我吧。我今儿没银子给你”

“太太冤枉人了,奴婢可句句真心话”

“你就贫嘴吧,我照收了,我呀,提前过上老封君的日子,先适应适应你的奉承,将来一群儿孙围着我奉承我要好处,我就谁说的我高兴,手一松,银子就掉下来”

苏氏说完自己都哈哈的乐。

外面不是很冷,估计也是穿了这大‘毛’的缘故,帽子捂住头,暖和极了。

秋枝还在院子里指挥着,看见太太出来,忙上前福礼,看见一身灰紫‘色’的裘皮斗篷的太太,头顶一个好大的帽子,眯起眼也是一顿夸,苏氏扭头对‘春’草道:“看吧,老封君的日子来了,快,‘春’草,赏,今儿太太我高兴”

‘春’草拿出荷包,递给了秋枝一块碎银子,学着外面唱戏般道:“秋枝今儿第一日当值,太太赏银一块,接好了你吧”

喜得秋枝连连福礼,直个道谢,银子不多,是个好意头。

院子里干活的下人心里都活动着,也想上前讨巧去,但见秋枝在,个个都没敢,三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想头一天给自己找事。

秋枝接过银子,跟在太太身后,还得意的回看下其他下人,昂起下巴,转过头,又阿谀奉承的陪着太太在院子里转圈。

苏氏边在院子里转圈,边和‘春’草秋枝说说笑笑,听着秋枝不要钱的好话,心里也满是得意。谁不爱听好话,哪怕知道是奉承话,好话总比为你好的忠言中听。难怪自古就有忠言逆耳这个词哪。

前世苏氏也听了太多的我为你好的话,自己也说了过多的我为你好的话,谁也没听进去,就是别人说的真的都是对的,自己也没听进去呀,只有到了年纪,有了阅历,有了生活艰辛,知道了人心叵测,就知道那些逆耳话是真的为你好。

还没转几圈,就看见远处大嫂带着丫鬟朝燕旻堂走过来。苏氏对‘春’草道:“昨日让你送还大嫂的斗篷还去没?”

‘春’草回道:“奴婢‘交’代人送还了,还带去了秋桃做的一些点心”

苏氏点头,嗯了声,迎出院‘门’。

大嫂见三太太走到院‘门’口,连忙过去扶住,笑道:“这么隆重的迎接我,可不敢当的”

苏氏抿嘴一笑,道:“我刚坐在屋里,掐指一算,贵客要到,赶紧穿上这才做的大‘毛’斗篷迎出来,可不能慢待了贵客哪”

大嫂呵呵乐了,“这小嘴,我说九郎随谁哪,闹了半天是随了你呀”

两人笑笑的进了屋,苏氏脱了斗篷和帽子,大嫂拿起这帽子,转着看了半天道:“谁这么手巧,做了这个,以后出远‘门’就不怕凉着头了”

苏氏道:“我院里有个针线上的婆子,手到是巧的很,你中意,就给你也做一个,我这还有皮子,就不是这块的了,当初宋表姐送的这张我都用完了”

大嫂打趣道:“知道这是三弟特意给你的,就是有也不跟你抢呀,我那有皮子,不用你的,你的留着吧,九郎媳‘妇’就要进‘门’,到是你给媳‘妇’总要好看些”

苏氏爽快的应了,“行,你让人送来,我给你照着这个做个”

“那就先谢谢你啦,我是生老小时,月子里开了窗,吹着了头,这以后呀,天一凉,这就头疼,就好像有股风总从头上过,要不你看,一到立秋,我就带着抹额,一到有风的日子,恨不得扣个大帽子”

苏氏也是前世尝了月子受凉的苦,那可是跟着你一辈子呀,所以这世,生哪个都是护的好好的,还好,‘毛’病少了很多。

‘春’草进来给侯夫人到了茶后就退下了,一般有人,苏氏都不愿丫鬟屋里呆着。说话太不方便了。

大嫂对苏氏说道:“昨夜我给侯爷说了三姑‘奶’‘奶’的事,侯爷大发雷霆,气的不得了”

苏氏有昨夜三老爷的言论,也会心一笑,大嫂指了指她道:“你还笑,我都发愁死了,侯爷只气的转圈圈,碍于老太太也不知如何处置,就怕老太太知道了,又开始胡搅蛮缠,到时接那么个亲家,让外人怎么看?以为侄‘女’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才如此匆匆嫁了,嫁到外省也好过嫁那个人呀,天高地远的,就说是外省本家介绍的不就完了,将来是好是歹也传不到京里,这个可好,放个屁都会有人来告知你是香是臭”

苏氏连着点头,大嫂又接着道:“我开始还以为武陵侯府松柏夫人是同意了三姑‘奶’‘奶’的想法,真不管了,说给侯爷听,侯爷臭训我一顿,说那个松柏夫人可不是一般人,你听她那一句,你宣平候府要是愿意那么嫁,她也不管了,我昨天是气糊涂了,听了也没多想,你听听,这才是个人‘精’哪,看昨天我们去,她后来没硬气说话,侯爷说,不信等着看,我们府不管,武陵侯松柏夫人绝对远嫁了曹六娘,还让三姑‘奶’‘奶’大归,到时咱府也没脸说什么,这才是这个”

大嫂说着还伸了伸大拇指,“我说你看武陵侯府子弟再不争气,闹出格的人没有吧,估计有也给摁死了,当初三姑‘奶’‘奶’闹那一出,不是松柏夫人去了外地,估计她也进不了‘门’。”

苏氏点头说道:“也是,怪不得松柏夫人最后说,等六娘嫁了,到时三姑‘奶’‘奶’是大归还是什么的,到时再说,估计也是让我们给侯爷传个话,你说都是人‘精’,还是男人比咱看的清,咱‘妇’道人家,成天院子一呆,哪有那么多心思,这就是姜是老的辣呀”

大嫂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

苏氏接着问道:“那侯爷的意思哪?”

072 一手握金 一手握银

大嫂听苏氏这么问,皱眉发愁道:“还没想好哪,侯爷是肯定不同意三姑‘奶’‘奶’直接嫁‘女’给那‘私’相授受的人的,这武陵侯府现在是看住了那母‘女’俩,要是让三姑‘奶’‘奶’跑回来,老太太就要开始跟着搅和了,还真是让人头疼,我也没个好主意。”

苏氏坏坏的一笑,悄声把三老爷的想法说了,大嫂睁大了眼睛,随即一乐,道:“我看行,可是,这离宋家表妹离京还要一段时间,那怎么看住那母‘女’俩”

苏氏道:“这就要和武陵侯松柏夫人商量了,咱府想办法把人带离京城,武陵侯自己想办法看住了,怎么说都是武陵府的媳‘妇’和孙‘女’,咱府是个外的,曹六娘子叫松柏夫人曾祖母,可是叫咱老太太是外祖母哪“

大嫂一拍大‘腿’,说道:“也是,给侯爷说说,就说三弟的主意,行不?就不知宋表妹同意不同意?”

苏氏道:“本就是三老爷想出的法,等今儿见了他我给他说告诉大嫂了,让大哥叫他去商量,都是亲兄弟,有事自然一起想办法了。至于宋表姐同意否,就要大哥亲自去找随国公了,也别隐瞒,自家丑事求人帮忙的,最好实话实说,都是姻亲,出了事也是大家一起臭,能帮自然会帮”

大嫂起身,道“我这就给侯爷说去,他今儿哪儿也没去,还坐在书房生气哪,”又回转过身,戏笑道:“还是三老爷脑子转的快,你看侯爷,可把他愁的在书房跺脚哪”

苏氏干笑“我们老爷他就是脑子不转圈,才会有那么简单的想法的”

大嫂自嘲道:“也是,我和侯爷就是考虑这考虑那的,哪个都不想得罪,又不想让老太太生气,又想着让每个人满意,哪有那么好的法子,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那我先走了,你就歇着吧”

苏氏送大嫂到屋‘门’口,大嫂死活拦着不让送出去。

苏氏之前院子里转了几圈,又陪着大嫂说会话,腰就受不了了,如今月份大了,身子更重,不一会就会疲乏的很。

躺下后,开始想大嫂的话,大多数人都是想几方面都做好,不得罪任何人,反而做事会拖泥带水,瞻前顾后的,有时事情做了,出力了,费心了,可是却没人夸你一句,或者是哪个都得罪了。有时反而是像三老爷那样简单的人,一根筋的人,做事快刀斩‘乱’麻,简单粗暴,事情还办得利索,结果却好过那些左考虑右掂量的人的结果。

像三姑‘奶’‘奶’,如果没有人给她善后,没人给她当后盾,是否她做事会多考虑下,就算第一次不考虑,第二次第三次哪,总会慢慢收敛点吧。

这就要过年了,两天后是随国公的八十大寿,随国公是大年三十,但年二十三之后就等于是过年了,所以,随国公就改在每年腊月二十二办寿宴,往常只是家宴,亲朋好友们来庆祝下,但今年是整寿,还是八十大寿,所以到时皇帝都会派人来庆贺,这次宴会估计排场会大。

如果只是别的宴会,苏氏也就托月份大了身子沉不用‘露’面了,可这次估计不行,两家是姻亲,又是通家之好,三老爷也和宋表弟‘交’好几十年,怎么的,苏氏也要去‘露’下面的。宋表姐送了那许多礼物,虽然也还了礼,但因为苏氏有孕,就没在三房办宴会回请她。

苏氏又叫了‘春’草进来,说道:“你去三老爷那看看,给随国公的寿礼准备的可齐全,老爷说不用我管,可我还是不放心,再看看给九郎亲家的年礼可妥当?”

虽然侯府还没分家,但今年初苏氏就把三房的一些事物‘交’给大儿媳打理了,慢慢的让她接手,有现成的人选,为何非要揽在自己身上,怪累的慌。

苏氏笑那些总不放权的那些婆婆们,握在手里除了多‘操’心多干活又能如何?当然有些人会说谁不爱权利,既然掌握过权利,就不想放手,有权利就是儿子儿媳都会乖乖听话,下人更是看碟下菜,谁掌权就给谁献殷勤,可苏氏放手也没见哪个看低她,或许等她老了就不拿她当回事了吧。

但是,苏氏知道,放权可以,钱财必须是在自己手里,有钱就是亲儿‘女’都不会也不敢过分,就像贾母,老了,也是说赏谁就给谁银两,掏自己的‘私’房钱,不用看子‘女’脸‘色’,就拿王熙凤的话,贾宝‘玉’的婚事都不用公中出钱,贾母自然有体己拿出来。但没钱,那就要看儿子媳‘妇’高兴孝敬你不,不高兴难道还‘舔’着脸伸手去要?这就是要被人捏在手里了。

前世苏氏的老娘就总爱说一句话---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老公有你还要伸手要哪。

苏氏想,我老了,一手握金,一手握银,头顶礼教,还怕哪个敢如何?

苏氏就联想自己顶着个大帽子,上写礼教两字,手里捏着金银,看着下面的儿孙,手里漏出银子来。脑补君想到此画面乐的在被子里嘿嘿的笑,

那头三老爷去找了宋表弟,宋表弟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郁闷的躺着哪。说是书房,其实就等于是他狐朋狗友的小聚会的地方,只不过经常来此的是好基友宣平候府的表哥一人而已。前几天因为和晋王府的六爷打架,身上挂了彩伤了胳膊,不想出‘门’丢人,这几天就在屋里猫着。

三老爷也不用人通报,自己推‘门’进去,看见表弟翘着二郎‘腿’躺着,还不停的晃着翘起的那条‘腿’。看见表哥进屋,放下‘腿’,坐在‘床’榻上,笑道:“顶着那张脸回去,我表嫂没挠你呀”

三老爷得意洋洋的说道:“你表嫂可心疼坏了,怎么会挠我。”

宋表弟鼻子里嘁了声,道:“你就气我吧,我家的那个瞪着眼珠子嘲‘弄’了我一番”说完急道:“你先坐下,别在我跟前晃,德哥,你说那个鞠场何时建?到时我总要小瞧我的娘们吃一惊”

还恨恨的哼了声,道:“说我是五谷不分的废物,光吃不干的傻货,不是看她是个娘们,我就”宋表弟狠狠的挥了拳头。

三老爷想起自己太太那天说自己是食谷种的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明白什么是食谷种,哪天要问下太太了。自己太太骂自己的话,可不好问表弟,不好在表弟跟前掉分子。

073 古韵轩

三老爷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到宋表弟对面,听表弟问鞠场的事,说道:“怎么也得等雪化了吧,再说你表嫂这个身子,也不好让她多忙活,等她生了孩子,也得到四五月份了”

宋表弟一只手撑着‘床’榻,探身道:“你还别说,看了表嫂的规划图和一些建议,我发现表嫂就是比我们想的周到”

三老爷一听他这么说,才想起自己揣着的一张问答纸,掏出递给表弟,道“你看看这,这都是你表嫂让我问你的,这方面你懂行,你看看,到时我好回你表嫂”

又接着道:“你回头在细看,今儿我找你,是想问你,哪里有好的雕刻的,木头的就行,大件的”

宋表弟低头看那些问题,头也没抬就问:“你问这干嘛?”

三老爷道:“过两天不是表舅大寿吗,我想去看看,看能不能找个奇特点的物件”

宋表弟说道:“东‘门’街道那有家,都是木雕,我也只去过一回,还是我家大朗诓我去给他付账去的,他看重个‘花’台,好家伙,那价格够贵的,不就是个破木头雕的吗”

三老爷嗤了他一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木头也分什么木头,哪里的木头,木头哪个部位,我还在书里看到,一个古树,有上千年树龄了,还是‘花’梨树,树根里的瘿木雕了个木如意,那如意头是最红的最扭曲的部分雕的,那可是越用手‘摸’,越光滑,越润泽,还发出淡淡的香味,最后是前朝供给宫里太后娘娘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零↑九△小↓說△網只可惜不得一见”

宋表弟奇道:“你何时对那玩意感兴趣了?”

三老爷大大咧咧的摆手道:“我哪里是感兴趣了,是有次看你表嫂看杂书,正好看那段哪,你表嫂还说何时我也找个‘花’梨瘿木雕的物件给她,哪怕是红木瘿、楠木瘿的也好,我还说我上哪找这玩意去,随后我就拿了那本书回书房看了看”

宋表弟也好奇了,起身道:“走,我这就带你去,带足银子了吧,我最近可是身无分文呀,他娘的,这日子过的”

三老爷道:“我哪次不带银子出‘门’,你就别废话了”

宋表弟笑道:“我白嘱咐你一句”

两人带上小厮就直奔东‘门’街道去了。

东‘门’街道是京城的东‘门’延伸到中心的一条主干道,街上的店铺属于京城高档购物区,金铺、‘玉’铺、绸缎胭脂水粉等,都是只卖‘精’致,价格也是高的,来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等,不是富就是贵的那种,开铺的背后都是有背景的,不然哪个纨绔来了白拿,店家也陪不起。

宋表弟说的那家店,在一书店的旁边,古朴的‘门’匾上写着---古韵轩,棕‘色’的木底,古韵轩三个字是黑‘色’大篆书写,简单,质朴。

店铺足够大,摆放了许多大小木雕,棕‘色’的,黑‘色’的,暗红‘色’的。店铺侧面有个楼梯,楼上还有些更加‘精’致的木雕,那都是懂行的人和贵客才让进。一般的客人也只是在楼下招待。店铺后还有个后‘门’,通向一个院子,院子左右和后面都有房屋。

此时二楼,宣平候府五爷正和一中年男士坐着看一套木雕,是福禄寿三个老人。

这中年男士深蓝‘色’布袍,长相平常,额上几道抬头纹,头发用一乌黑木质簪子束起,他拿起其中的寿星,对五爷说道:“你看,这寿星的额头,和手拿的仙桃,都是需要光洁面来做的,当初我买了这带有龙眼瘿木的龙岩树根时,一眼就想雕这福禄寿星,琢磨了快一年才下手,福星多半是抱着婴儿,可是,怎么构图,都无法把这孩子放前面抱着,用福星的料子这块就是木纹理变形,但,我发现后面有快光泽的一小块,于是,我就改成了福星背着个婴儿,再看,整个木雕,不像正规的福禄寿星,随意,身子弓着的,‘挺’肚的,这个禄星帽子长翅一高一低,都是根据原木的特点来构思的”

五爷随着那男子解释,一眼不转的盯着看。

那男子叹口气道:“我买了原木,快一年才下手雕,也用了大半年才雕好,去年不是家父以死相‘逼’让我来京城考举,我是不想考这个劳什子举人,就是考上了,我这‘性’子也不适合做官,何苦?可惜难抗父命呀”

五爷看向中年男士,眼里‘露’出同情的眼光。

中年男士笑着拍了他一下,“臭小子,不用同情我,我看你颇有些天赋,才肯指导你,但你要学会学好,还必须找个师傅细细学来,今儿个让你看这福禄寿,是我准备把它给卖了,要是卖了以后你就见不到了,卖之前让你过来看看。我来京快两年,吃喝虽都在亲戚家,但总有囊中羞涩的时候,只可惜我这福禄寿了,当初买原木就‘花’了近一千两,不算手工,卖后给我个一千总是可以的”

说完又舍不得的抚‘摸’这木雕。

五爷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下没吱声,这个就是他同窗的族叔,福建来的蔡炳东,五爷这一年多就是在跟他在学木雕。

这蔡炳东也是一奇人,自小喜爱木雕,小时曾跟庙里一老和尚学过一阵,后被家人‘逼’着考上了秀才后,就又到处游历去了,别的秀才游历是长学问见识去的,可这蔡炳东是奔着木雕去的,哪里有知名的雕师,哪里有好的木头,他都要跑去看看,等身上钱都买了木头,身无分文回家后,娶了表妹,生了儿子,他就又跑了,这次出去就又是几年才回来,回来后又被家人关了几年,生了三个孩子后,就被强‘逼’着来京城赴考了。借助其亲戚家,也没法再雕,只带了一点所珍藏的最喜的木雕,不是钱财紧促,他也不舍得卖了这最值钱的福禄寿三星了。这家店是他小时候跟着学的庙里的老和尚的俗家亲人后人来京所开,他到京后也经常来这店里坐坐,有时也给店里鉴赏下雕件。

五爷心里是想自己把它买下,又怕打击到蔡师傅了,就想等几天,自己让大哥过来买回去,不让师傅知道,虽说想帮了师傅,但也是自己实在十分喜爱这雕件。

074 福禄寿

宋表弟一行人走进去,店里伙计赶紧笑迎上去,给两位爷作揖问安,道:“两位爷,今儿个需要什么点什么类型的?我店刚好才进一些新货,是楠木、紫檀、沉香、银杏木所雕,就不知两位老爷中意何种类型的?”

宋表弟昂着头,甩搭甩搭的四周走着看。。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三老爷也不出声,跟在后面一一看来。店伙计一看这俩人神态,再看这穿着和跟随的人,就知是人傻钱多的主,忙递茶递热‘毛’巾的跟在后面招呼着。

宋表弟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圈,回头问跟着的伙计,“有没有送老人大寿的物件?要好的,价钱不是问题”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伙计心里一喜,今儿才有个福禄寿星,价格高了些,刚好遇见这外行。

伙计满脸堆笑的道:“爷今儿可真运气,今早才到一套福禄寿三星,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可真是难得的巧夺天工,就是小人在这木雕行业十几年了,也是头一次看见那么活灵活现的福禄寿星哪”

三老爷也好奇的问道:“你先别夸,先让我们看看再说”

伙计点头哈腰的道:“爷,那好物件都在二楼,您二位爷随我上二楼看看”

二楼的五爷一听楼下客人的声音,脸一下呆住了,听见上楼脚步声,话都没说,直接拉着蔡师傅就躲进了一屏风后的一个小房间。

宋表弟和三老爷上楼,看这二楼更是琳琅满目,走进看看,真是比楼下更‘精’致些,就算是不懂行,就看这木头成‘色’都是发着油亮光泽。

伙计走到一古董架前,咦了声,又到处回看,看桌子上正摆放这福禄寿三星,忙引着俩位爷走到桌前,招呼坐下,自己站在旁边开始介绍。

三老爷看到这福禄寿三星也是眼睛一亮,就见一个乌黑底座上摆放了三星,福禄寿三星形态各异,木质是黑‘色’里透着红‘色’,发着油光,特别是这造型,和以往的雕件不同,生动别致许多。

伙计在旁介绍道:“这个是福建龙眼瘿木所雕,爷看,木纹细密,‘色’泽柔和,这个雕件难得的黑里透红的颜‘色’,不是雕刻人家里有事,他自己都舍不得放手,这可是没在市面上见过的,你买了可就是头一件,多余的一件都没有,这可是根据瘿木的结构来雕的,想再雕个一模一样的都不能够,爷,您看,这人物神形兼备,衣纹流畅,造型奇特,到哪都没这类似的,这送老人家过寿,可是最合适没有的了”

宋表弟也拿起这福星一看,笑着给三老爷说道:“德哥,你看这福星还背着个娃,你说爹那姨娘要是给他生个,他背着可像这福星?”说完自己看着背着娃娃的福星直乐。

三老爷放下手里的寿星,又拿起禄星,这禄星‘挺’着肚子歪带着帽子,一副得意的神态,再看福星是憨笑的背着个哇,还怕娃掉下来,身子向上耸一下的感觉,寿星斜歪着身子,捧着个寿桃偷笑的神态,确实是个好物件。

三老爷点点头,宋表弟看了就问伙计“多少银子?”

伙计笑着答:“这一套三件,总价是两千六百两”

宋表弟一瞪眼,大声道:“看我是外行是吧,‘乱’叫价了是吧”

伙计赶紧哈腰赔笑道:“爷,这可不敢‘乱’叫价的,我们店都在这开了几十年了,做的都是像你这样的贵人,哪敢‘乱’叫价呀,回头对外你一说,我们可名声丢大了,生意做的是回头客,您买好了,回头再来,再给宣传下,怎么会因为你头一件就‘乱’叫价哪,绝没可能的”

宋表弟挑眉道:“谁说我这是头一件,上回还买了你店一个‘花’台,就两百多银子”

伙计赶紧道:“是我眼拙,没瞧出是爷您,那‘花’台收你两百多你不亏,那可是‘花’梨木的,你打听下,一个‘花’梨木的笔筒还要一百两哪,别说是个那么大的‘花’台了,你买过了就知道,我店那是物有所值,件件都是‘精’品,好东西好价钱,送人拿得出手,颇老人家一乐,那比什么都强”

三老爷只管自己看那雕件,宋表弟和伙计贫嘴,“哟,照你这么一说,我两千多就逗老人家一笑,这笑也太贵了吧”

伙计还在点头哈腰的,满脸堆笑的道:“老话说,有钱难买老人乐,更何况我这雕件还真不贵,你看这要经打坯、修光、磨光、上漆、擦蜡等十几道工序才能完成。这打坯又是五头抱一头方式。。。”

宋表弟一摆手打断伙计的话“行了行了,就不用说那些,说了我也不懂,你就是多少银子可以成‘交’吧,多了可没有哦”

伙计忙道,“我下楼问下掌柜的,这真的是今儿早才到店的,你是第一个见这雕件的,爷稍等”

等伙计下楼,宋表弟瞥了眼不远处伺候着的另一个小伙计,悄声对三老爷道:“德哥,我咋觉得那伙计把我当傻子忽悠哪”

三老爷说道:“那可不一定,我刚刚细看了下,这三星和底座都是一块原木上雕的,不是前不久刚看过介绍,我还真不会注意这些,你看这造型,为何要和平时看的福禄寿不一样,这是雕刻师根据这木头原有的木纹原理和瘿木造型来设计的,好的雕刻师不少,但能这么根据原木造型来设计要雕的雕师才难得,这个雕件,难得的是瘿木,是雕师的构思,雕工反而在其次了,如果有同样的原木,找个雕师,照着这个雕也能调出同样的雕件,所以伙计说的雕师不是家里急用,也不舍得拿出来卖这有可能是事实”

“那你要入手了?这个价钱可不低”宋表弟探头低声道。

“看他再报价了”

里屋的蔡炳东连连微笑点头,五爷却是一副瞠目结舌的神情。

伙计回来一副为难的表情道:“掌柜的说了,最少两千五,这也都是赔钱的价钱了,不是雕师等钱用,放这慢慢卖,总要三千之上的价钱”

宋表弟歪歪嘴角,道:“给东家去说,两千如何?”

伙计更为难了,道:“我的爷,这小人可做不了主,再说东家最近都不在,掌柜也只能这个价钱最低了”

宋表弟刚想瞪眼,三老爷一把拉住他,说道:“算了,难得遇见称心的,就这样吧”

又对伙计道:“找个同‘色’的木盒给装好,这可是寿礼,别随便就打发了我”

伙计喜道:“好嘞,您就放心吧,本店童叟无欺,就指望你买高兴了下回还来哪”

又热情的招呼俩位爷下楼挑木盒去了。

075 唱小调

等一行人下楼,蔡炳东走出来,可惜的叹气。。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零↑九△小↓說△網转头看见五爷那呆样,就乐了,道:“你一副见鬼的样子,怎么了?认识那两人?”

五爷红了脸点头,道:“是我爹和我表叔”

蔡先生想了下,问道:“那个付钱的是你爹?”见五爷点头,就说道:“你这么一说,想下,还真长得像,特别是眼睛”

五爷道:“我娘说都长了一副牛眼”

蔡先生呵呵乐道:“你娘还真说的对”

又接着道:“我听你爹说的还在点子上,怪不得你这方面有些天赋,看来你爹也是有点看头的”

五爷摇了摇头,道:“我爹也让我少碰这些奇巧小物,不如正经读书”

蔡先生无奈的笑道:“世俗如此,也难怪他人,你要是学,可要想好了,别跟我似得,无法专心一致,又脱离不了家族,不能让老父将来死不瞑目吧”

五爷点点头。

蔡先生真的喜爱这个没名分的弟子,有些寡言,除了天分,就是那股钻研劲了。虽然才开始学年纪大了点,如果能勤奋补上,将来也是可造之材。只可惜是侯府子弟,不知能继续下去,没准只能当个乐子。

话说三老爷兴冲冲的拿着福禄寿三星回到燕旻堂,就在‘门’外听到有个小调在唱,唱的是个没听过的小调----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里来,蜜蜂本为采‘花’死,梁山伯为祝英台,咦哪------山对山来崖对崖,小河隔着过不尼来,哥抬石头妹兜土,‘花’娇造起走过尼来-------

他推‘门’进去,见苏氏正逗那莲房哪,听她在教鸟儿唱歌。

三老爷笑道:“我以为是哪个丫鬟在唱哪,你哪听来的这小调?”

苏氏走过来接过他手里捧着的木盒,回道:“以前听‘奶’妈唱过的,这是什么?”

三老爷笑眯眯的打开来给太太看:“太太看看,今儿个找到这个好东西”

苏氏看三老爷小心翼翼从盒子里拿出,放到桌子上。苏氏眼前一亮,嘴里哎呀哎呀的,抬头问:“老爷这是从哪‘弄’的这好东西?”

三老爷看了苏氏惊喜的神情,得意的一笑,道:“这是表弟带我去一家木雕店找来的,你看怎么样?送给表舅做寿礼?”

苏氏连连赞道:“太‘棒’了,这个雕的真的好,随意、自然、流畅,不拘于时。”

随即又问道:“多少银子?”

三老爷伸出两个手指,苏氏道:“两百?”

三老爷笑了,道:“两千五”

苏氏咂咂嘴,道:“真够贵的了,不过送表舅爷也拿得出手了,主要是这个讨喜,吉利”

三老爷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表弟还一个劲的嫌贵了”

“对了,把你上回我看到的那个杂书给我看看,我要这两天学下怎么打蜡,店家还送了瓶蜡,我要回书房好好收拾下,到时就满堂惊讶吧,哈哈,一块好‘玉’才几个钱,别看这是木头,那可比‘玉’还值钱哪”

看着三老爷嘚瑟的笑,苏氏忍不住也乐道:“等你儿子也学会了,可劲给你雕,满屋子都摆上”

三老爷摇头道:“他给你雕个破鸟,玩似得,想学成这水平,没个一二十年可不行,再说,咱三房还缺个匠人?不够丢人的”

苏氏挥手朝他一摆,道:“得了吧你,我就高兴他给我雕个,我自己中意,你可别多管,又不是去铺子里当学徒哪,自己在家摆‘弄’着玩,不碍着你啥事,你就别多管了”

三老爷摇头晃脑的抱着木盒出去了,苏氏舒口气,暗道:脑子顽固的家伙。

到了腊月二十二,侯府太夫人、大房、二房、三房都全部出动了,就连一直在书院苦读的三房庶子谢坤也赶了回来。

太夫人神清气爽的由夏青和卢兰搀扶着,上了马车,她也是好几年都没出‘门’了,这病了后,前头是走不利索不敢出‘门’,后面就是嫌自己丢人不愿出‘门’了。这次是太夫人堂哥随国公的大寿,怎么也得要亲自去道贺。

到了随国公府大‘门’,各路马车前后来到,‘门’前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满脸笑容的分别迎上去。

太夫人马车打头,卢兰掀帘出来,车夫拿了下马墩,卢兰下车,后头太夫人在夏青的紧紧搀着下,下面的卢兰伸手接好,两人一起扶着太夫人下了马车。侯爷和夫人在后面下车后,快步走到太夫人旁,卢兰和夏青让开,让侯爷和夫人一边一个的扶好。Z

这时一个利落的婆子和一管事迎上来,婆子对着太夫人福身见礼,管事向侯爷作揖问好。

二房三房都跟在后面进了府。自随国公捡了那个美姨娘那年后,国公爷就扩建了园子,建了自己居住的一个不大的院子,却建了个大的戏台和一个大的宴会厅,之后每年的过寿就在这宴会厅里举办,可以放下二十桌的席面,戏台也不是‘露’天的,像个小戏院,苏氏早就听说那美姨娘一副好嗓子。这国公爷为了她不仅遣散所有没生孩子的妾室,还如此费力的改建了园子,还经常带美姨娘出去游玩,哪里有好戏,哪里有热闹,都少不了随国公的身影。反正国公爷除了‘花’费多些,别的也没什么出格的,府里也没人敢干涉他。也都随他去。

太夫人随着婆子来到正院,自随国公搬到园子里去住后,这正院也就当个待客厅了。世子夫人在厅里候着‘女’眷们,随国公世子一头白发了,这世子夫人白发也不少,元宝型发髻‘花’白的头发像亚麻篮子似得,头上‘插’一套富贵满堂金饰,绛红的襦袄,黑红的滚边上绣的也是富贵满堂图案,一副富贵太太模样。

见了太夫人一行人,世子夫人赶紧下了大炕,走过去福了福礼,笑道:“堂姑来了,赶紧炕上做坐”

搀着太夫人坐到炕上,太夫人‘腿’脚不是很灵活,侯夫人赶紧道:“表嫂,我家老太太不能盘‘腿’坐,还是找个方椅坐好了”

世子夫人赶紧让婆子去拿棉坐垫,自己也随着太夫人来到下面头一张桌子跟前。婆子很快拿了坐垫过来,侯夫人垫好扶着太夫人坐好。

076 宴会 一

后面跟着的二太太带着六娘子,三太太苏氏带着七娘子上前给世子夫人见礼。。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侯夫人一看大着肚子的苏氏,忙让人也拿个软垫来,道:“这是老三媳‘妇’吧,总是很少见你出来,这都几个月啦?”

苏氏上前一步,拉着世子夫人伸出的手,答道:“堂嫂,我这都快要四个月了,身子重,就不出‘门’了”

世子夫人‘摸’着苏氏软乎乎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以前身子不重,也没见你出来走走,就见你家老爷总来找八弟”又回头对太夫人道:“外人谁不说堂姑有几个好儿媳,我看堂姑这身体是越来越好了,这可都是儿孙孝顺的福气,我也是大半年都没见着你老人家了,上次去看你还是夏天哪,你看,现在堂姑多‘精’神,哪点像得过病的”

太夫人稍微歪着的嘴也乐呵呵的,道:“是呀,是呀,多亏几个媳‘妇’,我这身子才能恢复成这样,我是之前身子不争气,要不怎么的也得时常来看看我哥呀,他可好,越活越年轻,身子比我当妹子的还要好,他可比我大着十几岁哪”

“可不是吗,我看表舅才真的是长命百岁的”宣平候府侯夫人李氏旁边凑趣。

二太太也上前讪笑道:“就是,这世子和表嫂将来呀,定是会随了表舅的”

世夫人回头看眼她身后跟着的小娘子,谢六娘子赶紧上前福礼,世子夫人笑道:“这是老二家的?第一次见哪,也是个水灵的小娘子”后头的丫鬟递了个荷包,世子夫人接过递给了六娘子,谢六娘子满脸羞红,很少出‘门’,头一次来国公府,紧张的手脚都不知放哪。零↑九△小↓說△網

六娘子忙福了福身,接过来低声回道:“多谢夫人”旁边的二太太看她如此畏缩的样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六娘子眼神瞅见,更加慌‘乱’了,再不敢出声。

谢七娘子见状,上前贴着世子夫人笑道:“大伯娘就不认得我了”

世子夫人乐道:“你这个猴儿,和我家十三娘一对猴儿,怎么会不认得你?”笑笑的对苏氏道:“前阵我不是胳膊疼吗?你这个闺‘女’,上回和十三娘子两人来给我一通按呀,那个疼呀,吓得我以为胳膊要折了,你还别说,后来让丫鬟按着那个法子按了几天,这就没那么疼了”

七娘子笑道:“这也是我祖母‘交’给我的,我祖母呀,现在要成半个大夫了”

世子夫人紧着直夸道:“我就说堂姑是个有福的,你看这孙‘女’也是个孝顺的,我那几个孙‘女’哪能来陪着我这老婆子听我啰嗦的”

太夫人乐的呵呵的,宣平候府几个媳‘妇’也都一起凑趣说笑着。零↑九△小↓說△網

一会,外面人就报了武陵侯府松柏夫人来了,除了太夫人,大家都忙起身迎到‘门’口。松柏夫人比随国公年纪还大,是本朝的男‘女’勋贵中‘女’的年龄最大的,不是是随国公的八十寿,她也不会亲自上‘门’庆祝,平时也只有过年进宫参加宴会外,也不怎么出‘门’应酬了。松柏夫人自八十岁那年,被皇帝亲封了松柏夫人,在原本一品国公夫人诰命品级之上又加封了一个国夫人的品级,就等于拿了皇家双份俸禄。

苏氏想起就脑补这本朝勋贵中的男‘女’长寿之最都是宣平候府的姻亲,还都是身体倍‘棒’的老人‘精’,何时来个男‘女’双打羽‘毛’球,估计六七十岁的都打不过那俩。皇帝也够逗比的,就是向往长生不老,这次随国公也八十了,不知皇帝会不会也来个加封什么的。

苏氏随想随跟着大伙来到‘门’口,原本世子夫人让她坐着别动了,她说起来活动下也好。

松柏夫人由武陵侯府侯夫人周氏扶着进来,后面跟着曹八娘子,世子夫人上前福礼后,拉着松柏夫人的手,往里面让,松柏夫人也是一身喜庆,随着世子夫人来到主位坐下。

在松柏夫人面前,不冲那双层诰命,个个也都是晚辈,大伙排排队的一一行了礼,松柏夫人笑着让起身,道:“好久都不出‘门’,这小一辈的都不认识了”

世子夫人一一介绍了下,松柏夫人又给了见面礼,笑夸几句,世子夫人又小娘子们说道:“你们小娘子都去找宋十三玩去吧,陪着我们也无趣”

小娘子都曲膝后退下了。

宣平候太夫人宋氏赶紧问松柏夫人道:“怎么不见我家三‘女’来?”

松柏夫人笑着撇了眼侯夫人李氏,道:“这几日她婆婆身子不好,我让她伺候着哪”哪家婆婆有病儿媳还出‘门’赴宴的,这个借口找的好,苏氏腹语。

宋氏道:“让她好好服伺她婆婆,这才是本分”随即又自夸道:“我这三‘女’呀,就是孝顺,我有个头疼脑热的,她就急的不行,非要守在身边照顾我”

在座的‘妇’人眼睛只转圈,哪家是守寡的媳‘妇’跑娘家守在自家母亲身边的,娘家的嫂子们干啥去了?她这话一出,侯夫人李氏和苏氏都红了脸,知道她脑子不灵光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宣平候的媳‘妇’多不孝顺,就等守寡的‘女’儿回来伺候。

松柏夫人道:“谁不知你儿‘女’都孝顺,你看这李氏和苏氏,哪个不是好的,我看谁都没你有福气,病成这样,还能让媳‘妇’伺候的起了身,还能出来走动”

在座的除了没被提到的宣平候二太太马氏不服气的撇嘴外,都笑呵呵的恭维着宋氏。

大伙说笑中,外面就报常宁公主来了,于是屋里又是一顿寒暄恭维奉承。

常宁公主和世子夫人是妯娌,但有自己的公主府,平时也很少来国公府。一般作为二媳‘妇’,公公过寿,怎么也得在府里帮着照应,因为身份不同,公主再是儿媳,到这里而是像是来赴宴的。

世子夫人这里招待着自家实在亲戚和老‘妇’人之类的,年轻点的都去了世孙夫人那里,小娘子就在宋十三娘子院子里。苏氏因为身子不便,也和自己侯府太夫人呆在一起。

谢七娘子和曹八娘子一路说笑着,后面跟着不敢‘插’话的谢六娘子。有时七娘子把话引到她那,想让她接着说,她也是沉默,无法,七娘子也跟母亲似得吐槽,这就是大多庶‘女’的样子,被嫡母打压,宅在四方院子,少了胆识见识,就是如此模样。看了六娘子,谢七娘真的是万幸遇到苏氏这样的嫡母。

自己再聪慧,没有人教导,没有机会见识,再遇见个不慈的嫡母,自己又比谢六娘子好哪去?

077 宴会 二

谢七娘子几个进了宋十三娘子的院子,就见几个小娘子在院里的小花园里堆雪人玩哪,看到谢七娘,宋十三拍了拍手上的雪,笑道:“怎么才来呀,我们都玩好一阵了”

谢七娘看到有两个熟悉的,其他的几个都没见过,曹八娘激动的冲上去,哇哇的直喊道:“给我留点雪呀,我也要堆个雪老虎”

谢七娘给宋十三娘介绍身后跟着的谢六娘子,“宋姐姐,这是我二伯家的六姐”谢六娘子赶紧曲膝福礼,谢七娘那个难堪,还不知对方年纪是否比她大,就福身行礼,二伯娘什么都没教她就让她出门?都说是六姐了,那肯定是比宋十三娘子要大的呀,不然谢七娘就会介绍说这是我二伯家的六娘子了。

宋十三娘子了然的一笑,上前拉过谢六娘子的手道:“都是自家人,别外道,六姐姐,过来和我们一起玩”谢六娘子脸一红,微微点头,跟着走到园子里几个小娘子玩乐之处。

曹八娘子已经和相熟的小娘子扑到一块堆雪哪,宋十三娘子问道:“六姐姐冷不冷?要不到屋里坐会”

谢六娘子看大家都在外面,七娘子也没要动的样子,就摇了摇头道:“不冷,就在这看大家玩吧”

宋十三娘子随即不管她了,紧着问谢七娘子,道:“我怎么听到我爹和你爹忙什么鞠场的,两人跑去和晋王爷家的六爷打了一架?”

谢七娘看看了看谢六娘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后又做个口型--一会说。

宋十三娘子了解的笑着点头,就不在说什么,只是笑着指着那帮玩疯了的小娘子们。

远处,有笑声,谢七娘子回头看,见宋小娘子带着关五娘子来了。宋十三娘子也笑道:“慧娘,关妹妹,你们来了”

宋小娘子怕冷,宋十三娘子就赶紧带她们进了屋,屋里有大炕,也有炭盆,从外面进来,就觉得暖烘烘的,宋十三娘子忙让丫鬟们倒热茶,又把初次见面的小娘子介绍了一番,一会儿,外面疯玩的小娘子也都回来了,曹八娘一看宋小娘就扑了上来,“宋姐姐,我可想死你了,你也不找我玩,最近都在府里闷死了”

宋小娘子笑着推开她,“别乱动,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乱了你到时给我梳呀”

曹八娘歪头看了乐道:“快看,慧姐姐带的是不是晋王妃给插头的钗子呀,怪不得不让乱动的哪”

宋小娘子刚定了晋王府的嫡四孙,男方妇人给小娘子插头就是定下的意思。宋小娘子红了脸,追着曹八娘子要打,“叫你胡说”,看她没否认,谢七娘子就知道传言是真的。早先就常宁公主看中晋王爷的嫡四孙想给自己孙女定了,但一年多没见动静,大伙都以为此事不了了之了,今儿见此,可见是定下了。

谢七娘子哑然失笑,就这顽皮的曹八娘子仗着年纪小彼此熟就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其他的小娘子心里知道都掩嘴一笑而已。

就在小娘子们燕语莺声中,外面丫鬟报是长英县主到了,就见长英县主依旧顶着她那高耸的发髻进来了,后面还是跟着她那狗腿似得表妹。

宋十三娘看到她脸一沉,转眼又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瞬间的变化,也就是听到长英县主到了就暗暗观察她的谢七娘子捕捉到。谢七娘子又看到长英县主的表妹姜序华又恨恨的看着她,谢七娘好奇怪,上次就是如此,谢七娘印象里没有和姜序华任何有交集的地方。

长英县主进来就扫了一圈小娘子们,还没等大伙给她见礼,就问道:“孟表妹还没来?”**裸的心思,都让在座的小娘子们相视一笑。京城大户人家都传遍了,长英县主看中孟家儿郎。

宋十三娘子,笑着答她:“孟姐姐还没到哪,你先歇会,没准你还没坐下,孟姐姐就到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丫鬟报了孟九娘子到了,小姑娘子们哄堂大笑,宋八娘子指着宋十三,笑道:“真是,不经念叨,这不,还真的没坐下哪,就到了。”

长英县主这才展露笑脸,转身去门口亲自迎去了。

谢七娘子和宋十三娘子相互看看,宋十三娘子似笑非笑的向谢七娘挑了挑眉。

孟九娘一进门就被长英县主拉住手,笑着说道:“表妹,我也刚到,还没做下哪,你就来了,真是好巧哦,早知我就在门口等下你了”

孟九娘心里道:你就是在门口等也没用,我娘早知你会来,一大早就让我二哥去办事去了。

心里虽然那么想,面上还是笑笑的,道:“是呀,也真巧,”两人拉着手坐下。

长英县主装着随意的的问道:“表哥今儿也来了吧”

孟九娘子道:“我二哥没来,今儿有事,我娘就没带他来”

长英县主失望的哦了声,也没精神,其他小娘子给她见礼,她也只是点点头。

宋十三娘子作为主家,也只好拽着宋小娘子挨着她们一起坐着,小娘子大部分都熟,不熟的宋十三娘子也都一一介绍。

谢七娘子带着谢六娘子,不好和她们凑一起,只好另找一地,和堂姐私语起来,给她挨个介绍来的小娘子们。

世孙夫人在自己院子里招待年轻点的女眷,宣平候二太太进去后,看见宋家辽东回娘家来给父亲过寿的关宋氏帮着侄媳妇一起招待几个先来的妇人们。

关宋氏笑迎着二太太谢马氏:“二表嫂,来来,过来做”

谢马氏随着她坐下,见屋里已到了几个三品官四品官家的儿媳妇们,也笑眯眯的和大家打了招呼,回头对关宋氏道:“怎么不见你家五娘子?”

关宋氏道:“去了十三娘子院里,和小娘子们在那玩哪”

谢马氏又道:“你家五娘子可真让人稀罕,我就盼有这么个闺女”看着这个朝自己谄笑的表嫂,心里涌起烦闷,幸好她知这二表嫂的再无嫡子,不认关宋氏以为又是一个打她家五娘子主意的人。虽然一直很少回京城,但这次回来见了两面,她就不喜这个表嫂,难怪别人娶媳妇都避开庶出的,除非给庶子娶,这庶出女就是上不得台面。但今天是不可能凉着自己亲戚的,让外人看了也笑话。

078 宴会 三

关宋氏带着‘女’儿回来,也是想在京中给她相看个人家,辽东再好,关宋氏也是在京中长大的,娘家人也都在京中,她可不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嫡‘女’,在一年是半年的冬天的辽东挨冻,自己是没法,总不能再让‘女’儿跟她一样的去受苦。,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也是顺便要给夫家的丧妻的大侄子相看个。

说起这个大侄子也是命歹,定了两个亲,都是还没成亲,‘女’方就没了,好不容易又结了‘门’亲,妻子又一尸两命,‘弄’得没人敢再和他结亲,她也是想在京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这里离辽东天高地远的,传言也不会那么过分,总能糊‘弄’到结了亲,到时嫁去辽东,知道实情也晚了。没办法,她也不想作此恶人,可婆婆和大嫂千‘交’代万恳求的,又看大侄子人确实不错,就是这命,人呀,总是两难全。

她这次回来,和以往‘交’好的‘女’眷你请客我赴宴的,又和亲戚应酬,也细细相看各家小娘子和儿郎们,自家的五娘子还没相看好,却看上了三表嫂家的庶‘女’谢七娘子,虽是庶出,但毕竟是在嫡母教导下长大的,那份大方,那份讨喜,得了关宋氏心。

见她和自己娘家侄‘女’要好,自己的这个侄‘女’十三娘子,既不像爹又不像娘,也是个俐朗的小娘子,能和她‘交’好而不是亲戚之间的应付,可见谢七娘子也是个‘性’子聪明伶俐的,再问了问自家五娘子,五娘子也说是谢七娘子个大方之人。

关宋氏发愁,她颇喜欢苏氏,她身上有股淡泊名利的气质,说话办事也甚的关宋氏的心,可大侄子的事,实话说吧,那就是上‘门’给人打脸的,瞒着吧,却是对着三表弟妹的脸张不出口。她悄悄向大表嫂侯夫人打听了了下,说是苏氏有把庶‘女’嫁回娘家的打算后,只有叹气了。

这会看见同样也是表嫂的谢马氏,宋氏不由的反胃,难得回京一趟,见了不少这样献媚的‘妇’人,自家亲戚之间,用的着如此吗,在关宋氏看了谢马氏在一个小官的妻子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更加不喜她。这要是苏氏知道关宋氏对自家二嫂的想法,准的想,到哪里都少不了势利的人呀。前世更加多。

这里招待的是一些外家‘女’眷,像实打实的亲戚,像孟九娘子的母亲是公主之‘女’,也都由世子夫人那里招待去了。关宋氏帮着世孙夫人招待也是想相看这些官家有没有合适的小娘子。零↑九△小↓說△網

‘女’眷这里分两部分来招待,可随国公那里可是没分,哪个来了都在国公爷的园子里,那里是高朋满座,男人们更是热闹万分,言语欢畅的,来了祝贺的人,彼此都寒暄奉承的,相熟的人见了也是语笑喧阗的。

这会大伙围着看宣平候府三老爷送的贺礼,那个福禄寿的木雕,这几天让三老爷擦的油光发亮,黑里透着红光,把个国公爷喜的,瞅着三个木雕合不拢嘴,好东西他也见多了,就是福禄寿三星,今儿也收到几个,有‘玉’雕的,金子融的,就没见过像这木雕上的福禄寿那个模样,别的都死板的立在那,可这三个,个个面带笑容,禄星‘挺’着肚子歪戴着帽子得意洋洋的笑,福星背着个幼儿满足的笑,这寿星捧着个寿桃偷偷的笑,仿佛是偷得王母娘娘的仙桃到手。国公爷越看越是欢喜。

随国公都八十了,根本不在意钱多钱少,就喜欢一些讨喜的玩意。国公爷拿起木雕寿星,爱不释手的上下看着。

宋八爷和国公爷长得最像,要不然小时才会如此被宠成霸王,看到国公爷,就不难想象宋八爷再过几十年也就是这幅模样。

国公爷偏瘦,鹤发童颜,眼窝深邃,直眉‘挺’鼻,坚毅的下巴,今儿身穿大红‘色’外袍,腰间一个‘玉’带,很有股得道成仙之气。也难怪皇帝见了他就欢喜,宫里摆宴,必要随国公到场,好像国公爷到了,就可以沾沾他的仙气似得。

三老爷得意的听着周围奉承,说福禄寿三星是个好兆头吉祥之物的言语,心理美得不行,还没有如此得脸过,心里是感‘激’自己太太的,不是太太让二儿给自己雕个物件,自己想破头也不会去木雕店去找这当贺礼,不是太太看的那个杂书自己也瞅了几眼,就是去看到了,也不会注意,在他的心里,这木雕能值几个银子,难登大雅之堂。今儿大出风头,让三老爷心里像有朵小‘花’绽开,浑身都透着舒服。

宋八爷和相熟的人勾肩搭背的谈笑着,说急了还搂着脖子捶几下。

闹哄哄的,就听外面高声报--晋王府世子到。

屋里的人忙收声了,整衣的整衣,几个站在屋子中间的忙退回边上。国公爷带着世子和世孙出了屋到‘门’口迎接。

晋王府世子见了国公爷满面笑容的拱手贺喜,国公爷忙客气的迎进屋里,迎到正席位,世子和国公爷推让了下,就坐下。晋王世子三十出头,细眼鹰钩鼻,如果不笑,面相给你‘阴’沉之感。

在座的除了国公爷和老世子,都向晋王世子长揖行礼,晋王挥手道:“免了吧,这是国公爷寿宴,不用这些繁琐礼节”

晋王世子看着老世子要扶着国公爷坐下,国公爷甩开他,自己在晋王世子旁边方椅坐下,世子掩嘴遮住刚禁不住的笑,好久没见老世子了,要说国公爷是越活越‘精’神,这老世子就是黄发台背了,这个老世子早已是勋贵世子中的笑话了,晋王爷同情的看了看被国公爷甩开手的老世子。

国公爷也不管自己旁边立着个雪鬓霜鬟的儿子等着服伺,晋王世子却坐不下去,忙起身让这个比自己父王还要大的世子坐下。

下面的有的仍不住就扭过头掩住偷笑的脸,有的忙低下头,三老爷早被宋表弟拽到一旁去了。这京里要说有哪个让宋八爷怕的,第一就是这晋王世子了。宋八爷只是‘混’,但晋王世子可就是狠了,虽然没直接和世子爷‘交’集过,不傻的宋八爷也知道,这个是他惹不起的人。

079 宴会 四

宋八爷拽过表弟哥,来到窗边小声的说着话,见窗外有个小厮飞快的往这里跑,就知皇帝派人来送贺礼了。一早随国公就派了人几个人在外守着,专等送御赐贺礼的天使。

宋八爷赶紧来到国公爷身边,附身说了。就见国公爷忙起身,笑着对晋王世子道:“圣上派人来了”

这时,坐着的人都起身了,包括正喝着茶的晋王世子。国公爷和晋王世子走在前面,一帮人出屋往国公府大‘门’走去。

等见了来送贺礼的人,个个都要跪下行礼,来人忙扶住国公爷,道:“免了免了,国公爷快请起”又抬头对大家说,“都起身吧,今儿是小王来赴宴的”

来人是皇帝小儿子,八皇子,刚到束发之年,只见他笑嘻嘻的对国公爷道:“我抢了天使的差事,就想来国公爷府里讨杯水酒喝”

国公爷也笑道:“真是贵客,往常想请还请不来的,今儿个酒管够”

一帮人又拥着八皇子进了府里,八皇子是第一次来随国公府,早知府里让国公爷建了个大戏院,平时没事,国公爷就请了爱听戏的人来,一同看戏。八皇子早就心痒痒的,自己却没理由去跑别人府里去听戏,那别人不要听戏了,光应酬他了,早就知道父皇要给随国公送寿礼,他一大早就守在父皇身边,殷勤的让皇帝以为他又犯了什么事。等父皇要派人去国公府,他赶紧道:“让我去国公府把,就当我代父皇去送贺礼,这样还显得皇恩浩‘荡’,看父皇多注重老国公的大寿”

皇帝想了想,也没什么,就让他来了。

八皇子一路走,一路观赏园中景‘色’。原本整个国公府是北方建筑模式,可走过三道垂‘花’‘门’,一眼望去,却是南方格局,正对着是个假山流水鱼池,池里已结冰,假山两旁各有条羊肠小道,随国公带着八皇子往右边道走去,就看见房舍,房舍的左边有个小桥,小桥下一条弯曲的人工小溪从假山那通过来又弯弯曲曲的通向后面,过了小桥有个六角石亭,亭上写着莲‘花’亭。

随国公领着大家直接进了屋子里,忙把八皇子领到正坐主位上,八皇子多番推辞,随国公只好自己做了主位,右边是八皇子,左边是晋王世子。

八皇子让人抬进御赐的寿礼,就见两个人抬着一副匾进来,上面书写着--耄耋之年,随后上来的人端着寿桃寿糕,后面端上来的是苹果石榴,都是象长寿吉祥之物,最后又抬上来一坐红彤彤的珊瑚树,足有一人之高,大伙看了都睁大眼羡慕的望向随国公,有八皇子在,谁也不敢大声喧哗。零↑九△小↓說△網

随国公‘激’动又满意的笑着,忙起身带着大伙对着御赐牌匾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因为这块牌匾是皇帝亲自书写,下角还注了皇帝一贯爱称的--龟鹤老人。

这个皇帝有多怕死呀,所以才喜长寿之人,自己给自己还起名叫龟鹤,要是苏氏知晓,估计该脑补不如叫长寿面好了,你看康师傅,那个方便面的,不就当了六十一年的皇帝吗?都是面,长寿面肯定比康师傅面要长寿。

等大伙起身后,晋王世子也让人抬进了晋王府的礼物,随国公笑呵呵的笑纳了,连连对晋王世子道客气。

随国公和八皇子晋王世子笑谈着,其他人也各找各的相熟人说笑,没有之前的大声喧哗的场面。

等外面有个管事的进来对宋八爷说了几句后,宋八爷上前给主坐的人道:“八皇子,父亲,世子爷,席面准备好了”

随国公点头道:“上席吧”随即对八皇子和晋王世子笑道:“自家准备的,不成敬意”八皇子晋王世子都道:“客气客气”

如果要让苏氏说,应酬饭最难吃,都互相客气去了,吃到嘴里也觉不出味道来。

可今天苏氏却胃口大开,觉得哪个都好吃。

‘女’眷是和男子分开就席的,小娘子和‘女’眷坐在一起。

席面很丰盛,四喜乾果,四甜蜜饯,前菜四道,热炒四道,山珍海味六道,什么山八珍、海八珍、禽八珍、草八珍也都上了,‘女’眷这是桃‘花’酒,小娘子那几桌也有几个嘻嘻哈哈的调皮的闹着要喝点。

侯夫人这桌坐着松柏夫人,宣平候府太夫人宋氏,常宁公主,孟九娘的母亲,还有端和郡王妃和孟九娘的祖母,其她的是随国公府的儿‘女’亲家年纪大的‘妇’人。

最近端和郡王出‘门’给皇帝办差事去了,端和郡王府就是郡王妃带着一儿一‘女’来赴宴了,儿子在男宾那边,长英县主在小娘子那边。

苏氏和大嫂在世孙夫人那桌,也都是亲戚一起,苏氏吃的不亦乐乎,旁边的世孙夫人和关宋氏一直在照顾着她,都一个劲的给她夹菜,美得苏氏边吃边品尝,还是头一次这么放得开的吃哪,以往哪敢如此,今天也是仗着大着肚子,个个都对苏氏说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饭,苏氏也直说是。

吃着的苏氏从余光中发现,郡王妃总是在打量着她,又频频望向小娘子那里。苏氏就随着她的目光看,发现她看向的是宋十三娘子和谢七娘子那。苏氏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感觉。

要是郡王妃关注宋十三娘就不会总打量自己了,只能说明她在打量谢七娘子和自己。苏氏再想郡王妃的家中情况,可惜自己出‘门’少,又不爱打听这些勋贵人家的事,自己仔细想,还是一片模糊。

苏氏也没什么胃口吃了,慢慢的吃着,也暗暗打量郡王妃,注意她的眼神和脸‘色’。

看了会,也没发现她看向自己和谢七娘子有厌恶的神情,只是思量般的打量。苏氏担心的是,谢七娘子总和宋十三娘子出去参加小娘子们的宴会,别惹上麻烦就好。

小娘子那里,谢七娘子也发现长英县主的表妹也在打量自己,带着恨恨的厌恶的眼神,谢七娘子真的是奇怪极了,左思右想都不知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宋十三娘子也发现了,偷着问了问谢七娘子,谢七娘摇摇头,宋十三娘子就低声说了句,真是的,妙明其妙,来别人家赴宴,还想搞事不成。随即招呼来一个小丫头低声‘交’代了几句。今儿她是主家,可不能在寿宴上出什么事,得多安排些人来照应这些小娘子。

080 戏台 一

男宾这边也让下人收拾完吃剩的菜肴,上了明前茶,八皇子一直打听着国公府的戏台,随国公笑道:“歇会就去戏台看戏去,别的不敢说,我这戏园子唱的戏那可是京城头一份,就是外面多少戏班子托人送礼要我的戏本子,可咱是考这吃饭的吗,咱是图个乐子”说的八皇子直点头。

旁边的晋王世子指着八皇子对老国公笑道:“公爷,你可要注意了,我这八弟是个戏‘迷’,他要是觉得好,那你这戏园子可保不住了,他得给你搬到他府里去”

随国公乐道:“八皇子放心,只要你看的上,除了不能搬走的,其他的都随你高兴,虽让咱是同道之人哪”

八皇子也乐了,问道:“国公爷,哪个是不能搬走的,你先告诉我”

晋王世子大笑道:“那只能是公爷的宝贝了”

在座的都了然的一笑,就是端和郡王府的二郎周亦然也嘻嘻的笑,八皇子估计年龄小,有些八卦也没人告诉他,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大笑的晋王世子,小声问周亦然“我问错话了吗?”

周亦然笑道:“没,八弟,没人笑你,都笑国公爷哪,国公爷有个爱妾,就是个会唱戏的”周亦然心道:这个傻八弟,就是你说错了,哪个敢当你面笑你。零↑九△小↓說△網

随后国公爷带着大伙出屋,走过小桥,过了个园子,虽然是冬天,看的出是个‘花’园。

‘花’园旁就是个大的房舍,进去后,就见一个大概能装下两三百人的戏场,场地分前后,后面要高出前面半米,是为了坐后面的人好看戏。

随国公领着八皇子和一行人来到前面就坐,桌上已经摆好了茶点,瓜子‘花’生各种乾果都有。

很多都是第一次来这戏园子,都好奇的东张西望,八皇子也不例外,看到什么就随口问国公爷,国公爷得意的介绍着。

三老爷也是第一次来这看戏,对宋八爷道:“表舅可真会享受,真是不出‘门’,在家就吃喝玩乐全有了”

宋八爷也引以为荣的道:“那是,你不知建了这整个院子‘花’了多少银子”伸出五指,“这个数,我大哥开头还气,最后想想算了,反正又管不了我爹,建了以后也是留给他”

三老爷听到后面动静,往后看去,见后面还有个‘门’,‘女’眷从后‘门’进来了,三老爷一眼望见自己太太也随着‘女’眷进来了,道:“怎么‘女’眷也进来看戏了?”

宋八爷也回头看看,道:“今儿是家宴,没事,‘女’眷都坐后面,不碍事”

三老爷急了,道:“你表嫂大着肚子看什么戏,我去让她回去”

宋八爷赶紧拉住他,道:“不就看个戏吗,又不是在外面,你看那么多‘妇’人,再说,表嫂要是累了,她自己就回去了,就你这急赤白脸的,上去不是找骂,我算是知道这孕‘妇’的‘毛’病了,她要是想看,你阻拦,可有的吵哪”

三老爷犹豫了下,也想到最近几次苏氏的大吼,也担心他要是过去了,当着众人给他来一句吼的,他可是丢脸丢到表舅家来了。零↑九△小↓說△網三老爷怏怏的坐下。不时的望向太太那边,就见她眉开眼笑的随着宋表姐坐着,脸上有种在家里从没见过的神采,心里一顿,也想这么多年太太就是守在后宅,不爱出‘门’,不爱逛街,给他生儿育‘女’,伺候他娘,照顾他的可人。三老爷在想自己太太过得是否委屈。

苏氏挨着关宋氏坐下,她也喜欢这个表姐,直来直去的,很是爽快。苏氏就小时候娘家办宴会时有叫戏班子的时候看过戏,也没个完整的,她对戏到是不懂,也没多大兴趣,可是在这里,没有任何‘女’人能做的娱乐项目,几乎个个‘女’子爱看戏,因为只有这个是可以‘女’人看的,还可以招呼自己要好的在家中摆宴时叫戏班子,‘女’人在一起,边看戏,边八卦。

苏氏兴奋的东张西望,发现这个戏场很像个小型电影院,戏台在前面,就是摆放的不是现代的一排排座椅,而是一个个方桌。

苏氏想起国公爷捡回的美妾,这个院子就是捡回美妾之后建的,苏氏觉得好像之前看穿越文,没写过哪个穿来的人中喜欢唱戏的吧,穿来后还能跟着一个大自己近五十岁的老人过一生的?没哪个穿越后梦想嫁个美帅贵的可以守着个白发老人过十几年的。当初国公爷捡回她时,国公爷六十多岁,美妾十八岁,哪个现代穿的能跟个老人过十几年?早就跑了。

苏氏拍拍自己‘胸’口,真是自己吓自己,哪来的那么多穿来的。

关宋氏看她那样,忙问,“表弟妹,怎么?不舒服?”

苏氏赶紧笑着摇头道:“没有,就是刚想着急说话,一口气呛着了”

关宋氏道:“着啥急,我看你肚里的小子就是个急‘性’子的,不然能让她娘变了个人似得”

苏氏道:“谁说不是,我们侯府都等着看我生出个什么冤家出来哪,可折腾死我了”

这时,就听戏台框框的有动静,等大伙都静下来,看向戏台,一个穿着喜庆的戏子,走到戏台中间,拱手作揖,道:“今儿个是国公爷过大寿,小的先给寿星贺喜了,祝国公爷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寿绵长活百岁,身体康健行如风;天上星辰应做伴,人如松柏岁常青,从此后,祝愿国公爷儿孙昌盛,个个赴丹墀。在这里,小的和戏园子的诸位给国公爷贺喜,给国公爷磕头了。”

随即身后的一帮人都随着他跪下相国公爷磕了三个响头。

国公爷大喜,高声道:“赏,都赏”

就见管事的一把一把的碎银子洒向戏台子,刚说话的人没动,其余的都弯腰捡银子,没头没脑的捡着,还不时的撞在一起,引得大伙哈哈大笑,虽知这是戏子故意的逗人乐,但看了也是让人好笑。

说话的人在一声锣声后,又大声的道:“接下来,给国公爷唱段八仙贺寿”

宋八爷带头高叫“好”然后一帮小儿郎也跟着叫好。

苏氏看着热闹,也是开心的不行,好久没这么乐了。

081 戏台 二

八仙贺寿是一出热热闹闹的戏,最适合给老人寿宴上唱,一般都是第一个节目,就是图个吉利,图个热闹。,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这出戏唱完后,国公爷大声道:“赏”

今儿的国公爷满脸红光,神清气爽,连连大笑。

接着也是几个喜庆热闹搞笑的戏,都是外面没有的,不仅男宾那里笑的是前俯后仰的,就‘女’眷这里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松柏夫人也是眉语目笑的。

一会一个戏唱完了,一身锣响,慢慢的幕帘拉开,大伙就见戏台上一个竹绿‘色’长衫的戴着戏帽的老人,气宇轩昂的‘挺’着‘胸’度步走着,后面跟着个丑脸的一个胖和尚,大伙就往刚才国公爷的座位看去,见没了人,都哄堂大笑,别人家是彩衣娱亲,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国公爷来个彩衣自娱。

宋八爷更是笑的直拍桌子,就是‘女’眷这里,也是笑不可仰。

就听那绿衫老公子唱到:随喜了上方佛殿,早来到下方僧院。行过厨房近西、法堂北、钟楼前面。游了‘洞’房,登了宝塔,将回廊绕遍。数了罗汉,参了菩萨,拜了圣贤。

边唱还边拜礼,后面跟着的和尚合起双掌跟着拜礼,旁边一个‘女’声戏声说道:红娘,随我到佛殿上耍子去。另一‘女’声答应清脆的唱腔调应了声:是。

老公子还唱着各处拜拜的。就见一个红衣丫鬟先出来,随着伴奏,腾腾的细步甩达着长辫,上前一个斜蹲亮相,宋八爷高声叫道:好!

红衣丫鬟又回身迎上一位身着月牙白戏服的娇娘上前,这娇娘扭扭答答碎步,甩着长袖,那老公子正唱着--行过了法堂前。转过身和娇娘一下对上。

伴奏一下没了,娇娘一个正面对向座位,只见那娇娘目若秋‘波’,鼻如‘玉’葱,朱‘唇’粉面,端的一个风华绝代。

全场都愣住了,包括‘女’眷们,就连大嫂都问苏氏:“没听说又新出来哪个新戏子呀”京里如果有这么个戏子,还不京城里多少纨绔去捧场,早就闹得风风语语的,内宅的‘妇’人也会都知晓。

旁边的关宋氏苦笑一声,苏氏随即明白,这个就是随国公的美妾了。

戏台上,老公子还盯着那扭过身的娇娘唱到:正撞着-----

随着唱调娇娘也细步甩袖转圈,和那追着她的老公子一个照面,伴奏停了,这老公子唱到:五百年来风流孽缘。

娇娘用袖遮住脸,偷看老公子,老公子也追看美娇娘。零↑九△小↓說△網娇娘羞态对丫鬟唱腔说道:暂离三宝殿,缓步百‘花’厅。又回过身望去,正好和老公子面个正着,两人含情脉脉,被和尚和丫鬟各自拉开,娇娘随后碎步下场,和尚也拽着老公子下场。

男宾大叫好好好的,‘女’眷这会反应过来,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世子夫人和世孙夫人满脸通红。

伴奏又响起,娇娘唱到:不近喧哗,嫩绿池塘藏睡鸭,自然幽雅,新柳拖黄暗隐凄鸦,金莲蹴损牡丹芽,‘玉’赚儿抓住荼蘼架,苔径泥滑,‘露’珠儿湿透凌‘波’袜。

那唱腔真是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男宾是一路叫好。‘女’眷却是没人再说笑了。

这时,台上老公子搬了个板凳上台,站上去,装作要跳墙的样子。

老公子左看右看的,唱腔念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男宾捧腹大笑,就是八皇子和宋八爷都拍手跺脚的笑的前仰后合,只有随国公世子愁眉苦脸的坐在那低着头,身旁的晋王世子嘲‘弄’的看了看老世子,也拍手叫好。

老公子说完就一下跳下来,还做跌倒的样子,丫鬟赶忙来扶,问道:张先生可曾跌坏,老公子道:没有跌坏,小姐哪?

丫鬟道:小姐在亭里,待我用棋盘引你过去。老公子随着丫鬟下场了。

幕帘缓缓拉上,在座男宾的笑的抱着肚子的,跺着脚的,趴在桌上的,‘女’眷这里也就松柏夫人扑哧一乐,道:“这个老不死的,不干一件正事”

苏氏是不敢乐,忍的肚子直‘抽’‘抽’,她才发现,这三老爷和三姑‘奶’‘奶’有时不着调是随了这表舅了。

西厢记哪个戏班子都演过,可没国公爷演的那么喜乐。

‘女’眷都从后‘门’出去了,关宋氏搀着苏氏是一路苦笑,苏氏还真不知说啥好,难道说你爹唱的真好,还是说那美妾唱的真好?干脆闭嘴。

还没走多远,就内急了,忙悄声告诉关宋氏,关宋氏对这园子不熟,招呼过来一丫头带苏氏去方便。

苏氏完事后,洗了手出来,见丫鬟还等着,就随丫鬟往外走。

面对面看到,卸了妆的美妾和刚台上的丫鬟也朝更衣的地方走,走个对面,美妾的丫鬟福了福礼,苏氏点头对美妾笑了下,苏氏感叹道:真是美呀,三十多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卸了妆更是让人看了移不开眼,难怪国公爷能为了守着她过,把妾都散了,为了她建了这园子。这个美娇娘要是被皇帝捡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魅‘惑’后宫哪。

美妾等苏氏走过,转身看了看。在这里,还没哪个贵‘妇’看了她能点头微笑的,都是呲之以鼻的昂着头走过。

苏氏也回身向她望去,都被彼此逮个正着,都是一愣,苏氏是想再看看如此尤物,哪怕背影也好,被人逮住,苏氏也不好意思,又对着她笑了下,此时美妾才福了福身。

苏氏扭头赶紧走,跟做了坏事一般。

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流连忘返,不管是人还是物。苏氏更是个好美的,好吃的也爱,好看的也爱,美娇娘看了让人心喜,俊儿郎见了也让人养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男人爱美‘女’也是天‘性’,只不过人比动物高级的地方就是有理智有道德有控制能力,不然随着本‘性’走,难道大街上见个美‘女’就脱‘裤’子?那不是人了,是‘色’鬼,还是个公猫附身的‘色’鬼。

腹语的苏氏随着丫鬟走到假山那,见关宋氏在那等着她,见苏氏来了道:“刚我老远看到姨娘走过来,不想见她我就绕到这里等你”

苏氏也理解,看别人家笑话可以,等是自家人闹笑话就尴尬了。苏氏理解的笑了下,这话也没法接呀,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八面玲珑的应酬,所以也最爱在自己屋里呆着。

082 聊聊闲话

苏氏就随着关宋氏又来到正院,世子夫人正要送松柏夫人和常宁公主和端和郡王妃,苏氏也就也在‘门’口点头微笑曲膝。.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宋八娘子曹六娘长英郡主也和其他还没走的小娘子们低声话别。

支撑这么久,苏氏也是累的紧。关宋氏见状就安排她去她屋里去歇会,苏氏忙和世子夫人、自己婆婆宋氏和在座的其他贵夫人们打了招呼离去了。

进了屋,关宋氏忙让丫鬟在‘床’榻上铺了褥垫,拿了枕头,苏氏哪敢在别人家大刺刺的就躺倒,也就歪在榻上,和关宋氏说着话。

关宋氏和苏氏道:“今儿还好没让小娘子们去戏台,不然那可丢人更要丢死了,弟妹你说我爹那么大岁数了,还整这一出,都让我们做子‘女’的没脸见人了”

苏氏也不接她话,只是问道:“那姨娘可真年轻好看,唱的那么正宗,原来会不会就是个戏子呀”

关宋氏是又白眼又撇嘴的,两个小动作同时做出来,也难为她,回道:“年轻那会才是好看哪,你不知,我爹捡她回来,我们府里都惊呆了,我那时已经出嫁了,没见着,只是现在听下人们都说那会的姨娘是貌美不可俗,就没见过那般容貌的,去宫里当娘娘都不差,国公府的下人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就是常去宫里的也有几个人的,你说,能让下人们记到现在的美人,那还能不是个绝‘色’?”

苏氏点点头,她知道宫里曾经有个老太妃就是随国公的老姑太太,府里的下人也经常随主人进宫去的。

“听说那姨娘刚来一两年有点呆,后来才慢慢好了,就这我爹都把她当个宝,以前都不敢让她见人,就怕哪个惹不起的张嘴向他讨人,你说我爹是给还是不给,就是后来我爹越老皇上还更记着他,姨娘也慢慢老了,他就慢慢的也让她见人了,这几年更是带着她到处走动的”

这倒是,原来只是说随国捡了个美妾,但几乎很少人见过,最近才渐渐的广为人知。

苏氏感叹,就是老了也是美人呀,还正是风华正茂、丰韵犹存的好年纪。

苏氏没法和做‘女’儿的讨论别人爹的妾室,就转化话题,问道:“今儿有点怪了,怎么郡王妃总是打量着我,我没和她有什么接触,我家老爷和郡王府的人也没来往呀”

关宋氏也说道:“今儿我也发现这,还想问你哪,”关宋氏作为主家招待,肯定是眼看四房耳听八方的,就怕哪里有不好苗头好立马安排解决。零↑九△小↓說△網

“今晚我问下大嫂,再告诉你好了”关宋氏说道。

苏氏又问道:“你给五娘子可看好了人家?”苏氏也真的是没话找话,因为和宋表姐见了几回,还真的是不熟,宋表姐出嫁就去了辽东,两人之间也没什么熟人可八卦聊天的。

关宋氏叹气,道:“回来时间太短,五娘子才刚过十五岁,要是十三岁回来,也刚好可以相看两年,这会这么急,哪里有正好的儿郎等着”苏氏知道前阵子七娘子参加了关五娘子的及笄,苏氏没去,只是让大嫂带了礼物。

苏氏也说道:“儿郎还好说,就是小娘子让人‘操’心,这‘女’怕嫁错郎,当娘的就得在相看时尽心,七娘子就不是我生的,我也是一样为她发愁”

关宋氏听她提起七娘子,眼睛一亮:“上次五娘子及笄,我见了七娘子,还真是伶俐懂事的一个小娘子,那份做派,也不差与哪家嫡‘女’。”

苏氏叹气,道:“可惜就可惜在这,这世人总是要挑个嫡庶,这可不就耽误了她,就是有那不挑嫡庶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家,我们三房就这一个小娘子,我总要为她费了心”

关宋氏听苏氏这么一说,也道:“也是这么回事”自己幸好没提大侄子的事,如果大侄子不是克妻,就凭他是关家嫡长孙的身份,挑妻子自然往大家族里嫡‘女’里挑,还得挑那嫡长‘女’。如今是没法了,大嫂才会降低条件,在她回来前‘交’代,无论嫡庶,只要是个好的就行。

苏氏又道:“对了,表姐,宋表弟妹最近如何?今儿就远远打了招呼,没和她说上话哪”

关宋氏道:“还不是那样,一天到晚打‘鸡’骂狗的,我小弟是不争气了点,可她做太太的,不好好打理后宅,成天和那些狐媚子计较,本来小弟就是个‘混’的,那两人能不成天吵,我回来这一阵,还真替我大哥发愁,上面有个我爹那样的,下面又有个弟弟这样的,你说他能不愁白了头吗?哪个他都管不上,就没人听他的”

说到这,关宋氏笑道:“我弟媳‘妇’要是你这样的,我小弟也是算有福的,我回来这阵子,去哪家,能提到你的,哪个不是满口夸,你看我表弟就比我小弟有福,你们三房内宅清清静静,就没传出一句不好来,就是对我堂姑,你也是个好的,就我堂姑脑子不灵光,也没听你们婆媳什么闲话来,还都说你孝敬,要不是你这几年帮着我堂姑,她也没那么容易恢复,这可是给我堂姑长期复诊的大夫说的”

苏氏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这都是客气话哪,你也当着”

关宋氏笑道:“就算是客气话,咋没人夸夸我,我也爱听哪”

苏氏心道,来到这,我还真好媳‘妇’楷模了,还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了,前世那么‘操’心付出的想当个好妻子好母亲,反而是越来越失败。这一世,就无那心,做那些,只不过顺手而已,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积德做好事,为了下一世,不然下次穿个类似养鸟丫头身上还让不让人活了。

苏氏不想和表姐谈自己的贤惠,忙歪楼,道:“你说这宋十三娘子可真不像她爹娘,又懂事,‘性’子也大方,也不知随了谁”

关宋氏道:“我看是随了我姑太太了,要不她小时,宫里的太妃最喜欢她,经常叫她去宫里去,不是我娘死前‘交’代,再不会送宋家小娘子进宫,怕是宋十三娘子进宫也使得,就凭太妃留下的情分,最少一个妃位能到手吧”

关宋氏的一个嫡姐就是入了宫,没几年就过世了,伤了当时国公夫人的心,后面才宁愿关宋氏嫁到辽东,也不沾染宫里的是非。

083 聆听者

苏氏看着这个还是随国公府的嫡‘女’,还不是一样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利,心里腹议,古代,‘女’子的命运先是掌握在娘家,后面掌握在夫家,也只有当老封君时,才能活的肆意些。也就三姑‘奶’‘奶’活的肆无忌惮的张扬,要不这里的人都是无法接受她。

关宋氏接着道:“我看我那弟媳‘妇’,也只顾着和小弟斗气,宋十三娘子过了年就十六了,京里哪家小娘子不是十三四就开始相看,你看,我弟媳‘妇’‘操’心过十三娘子的婚事吗,有次我问她,她还不乐意的说先让我大嫂张罗去,这是当娘说的吗?我就想不明白了,她除了小弟和那些妾室,都‘操’心些啥,当初十三娘子她姐也是我大嫂二嫂们给相看的,靠她亲娘,估计要拖到现在还嫁不出去哪”

苏氏心里暗道:我是知道这类‘女’子的心态,情爱是她们一生最重要的,有的‘女’子没了情爱,自伤自身,不是心伤的香消‘玉’损,就是不断闹事折腾,如果她们有了情爱,有了男人的疼惜,那么,她们会活的滋润万分,光彩照人的,心里得到了满足,才有‘精’力‘操’心别的事。三姑‘奶’‘奶’也是这类人。

关宋氏叹气道:“这人也是命,别看有的‘女’子在娘家风光无限,嫁了人不是看相公就是看夫家,当年我那庶姐,一‘门’心思想高嫁,说动我爹,给她拉煤牵线的,嫁到安阳候府,现在看怎么样,安阳候夺爵了,只留了几个嫡子在京,其余都打发回老家去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低嫁哪,靠着我们随国公府,哪个敢把她怎么样?还不能在夫家作威作福?”

关宋氏估计也说累了,像苏氏一样歪着躺下,没等苏氏接话,就又道:“我另一个庶姐,现在想想就聪明,不吭不哈的,只知道巴结我娘,从不在姐妹中冒头,后来怎么样,嫁给外省一个县丞的嫡子,还是嫡长子,当时我还给我娘说,干嘛把她嫁给那么个人家,让外人怎么说娘,把个庶‘女’低嫁也嫁个差不多的呀。我娘说几个提亲的人选,是庶姐自己挑的那人。你说人家嫡长子干嘛娶你个庶出的,不就是想以后能有个京里的靠山吗,这几十年过来,那县丞成知府了,要是没有随国公顶着,谁理他一个破县丞,随国公都不用出面,只要他说他是随国公的亲家,哪个还不给他面子?这次我爹大寿,知府不能离开职务之地,但我庶姐和姐夫来了,就今儿笑的最开心的那个,圆胖圆胖的那个,看不出来吧,这日子过得多顺心,才能吃那么胖”

说完,关宋氏还比划了下,笑道:“都顶我两个了”

苏氏掩嘴乐,就听她絮絮叨叨的说些她家里的八卦。

苏氏一直乐,心道:我不仅是个‘精’神垃圾桶,更是个好聆听者呀。

前世曾听一友人说过:他大学时,曾和几个同学去一个本市的同学家玩,正好同学父亲在家,他一个人听他父亲说话,其他同学都在另一屋子里玩去了,过了几个月,那个同学问他,你那天和我父亲聊了什么,我父亲问了你好几次,说我咋不带你回家玩,还直夸你,我就奇怪了,我父亲是个寡言严肃的人,就很少人和他能聊的到一块的。友人听了也很奇怪,心里想了半天那天聊啥了,哦,想起来了,他就几乎没怎么说话,当时是不好意思都跟同学去屋里玩,把个长辈扔在客厅,后来是同学父亲说他是做建筑的,友人就好奇的问了个建筑的问题,后面就几乎是听同学父亲在讲,他听了半天根本听不懂,但还是礼貌的点头微笑。

友人说,这以后他就明白再是个高冷的人,也需要倾诉,需要个聆听者,以后,特别是对长辈师长家人,他懂得了聆听,当个好的聆听者也是给别人一份尊重。

友人说苏氏,可你哪,你总是慌的把你的话说完,总是不听别人要说什么,别人说了什么你也都不往心里去,你总抱怨丈夫孩子不注重你,可你注重他们了吗?注重不仅仅是给他们吃好了穿好了,注重不是你抢着把家事都干完了,让他们都享福了,注重不是你省下钱给他们用才算,注重更是心理上的,是你把他们所想的所喜的放在心上,不是什么都要按照你的意思来。

那时苏氏已到中年,听了那话真的是汗颜。也就是中年后,苏氏才慢慢明白过来,她认为她的功劳,只不过是加重了别人对她的厌烦。

所以苏氏在这一世,就很好的当了个聆听者,这也是有的‘妇’人和她认识后都和她‘交’心的原因,因为她不爱串‘门’‘交’际,听了也不会到处八卦。

想到这,苏氏笑了,大儿的岳母就是这么聆听来的。

两人歪着絮絮叨叨的,苏氏都困得要睁不开眼了,有个丫鬟进来说侯府太夫人准备回去了。苏氏‘激’灵,‘精’神了,真好,终于可以回去了,平时听听了罢了,现在的身子和‘精’神,实在无法打起‘精’神来听八卦了。

走出‘门’,‘春’草和秋藤就等着哪,看见苏氏出来,都上前搀着,关宋氏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还让弟妹到我那歇会哪,可尽听我叨叨了”

苏氏笑道:“不妨事,在家成天都是歇着,今儿总算出‘门’了,再说,我也喜欢听表姐说话,我觉得我俩‘挺’投缘的”

关宋氏喜道:“可不是,我这次回来,也就觉得能和你聊到一起,就觉得和你投脾气,只可惜年后就要回去,不然以后见天的见个面聊聊,多好”

苏氏连连称是,心里腹议:饶了我吧,我如今可没‘精’神来聆听任何人了,这以后有了小家伙,就更没那个‘精’力了。

苏氏到了正院‘门’口,见丫鬟掀帘让太夫人出来,大嫂和七娘子忙上前扶着,二太太带着六娘子正要往大‘门’口走去,见了苏氏过来,夏青去搀着太夫人,七娘子就赶紧来扶着嫡母,秋藤退后一步,大嫂看了看站在二嫂背后的六娘子,苏氏一乐,暗笑二嫂,老的没个眼力价,还指望教会小的。这个时候,正是小娘子表现的时候,不去搀着太夫人,站那当石膏像呀。

辞了世子夫人她们,一行人来到大‘门’,侯爷和二老爷、三老爷带着几位爷和儿郎正等着哪,大家都上了马车,太夫人也疲倦了,大家也赶紧坐着马车回府。

084 媳妇是那摘果子的人

回到了侯府后,苏氏是一阵好睡。零↑九△小↓說△網

腊月底了,无论谁家都是忙碌的,苏氏早一年就将三房的家事‘交’给了二‘奶’‘奶’,如今,她大着肚子,二‘奶’‘奶’还在月子里,无法,她只有拜托大嫂,让五‘奶’‘奶’跟着当个帮手,‘春’草也把重点挪到此上。

这里的年节送礼回礼的是累死当家‘妇’人,男的只管外面应酬,但,琐碎的更是比应酬还要忙碌,当家主‘妇’更是要应酬要备各家的年礼,年礼不是千篇一律不便的,有些可以照着老例,但有的却要结合当时情况增加或者减少,什么人该送什么礼,都要心里一本帐。

今年苏氏是可以躲清闲了,正好把二儿媳‘妇’拎上来练手,如果大儿媳‘妇’不是不方便,苏氏就不好把二儿媳‘妇’推上去了,那就是给两妯娌添堵哪,哦,嫡长媳在,婆婆把个二儿媳推出来,是不是打大儿媳‘妇’脸,嫌她不中用?

如今正好,这个二儿媳‘妇’有些温吞,更缺乏锻炼,此时不推她出去何时有机会。

没几日后,就是二孙‘女’虎妞的满月,如果二‘奶’‘奶’的头个是儿郎,老二是‘女’儿,苏氏都不想办满月酒,到时办百天好了,可是如果不办满月酒,估计个个都想三房这是不喜又生了个小娘?所以连满月酒都不办了。零↑九△小↓說△網苏氏头疼呀,没几天就过年,这不是添‘乱’吗,自家‘乱’不说,还得让亲朋好友来应酬,别人家也是忙的团团转的时候。

只好只请三房的亲戚了,不然大儿岳母家都要嘀咕的。

老话说:腊月二十五,推磨做豆腐。腊尽‘春’回,即将进入到新的一年。这天摆满月酒也是个好日子。苏氏就请了自己娘家和亲家,意思下就好,为这还专‘门’让‘春’草去给二‘奶’‘奶’说一声,酒席就‘交’给五‘奶’‘奶’了,让‘春’草跟着协助,这么个小型的家宴,五‘奶’‘奶’独自办还是可以的吧,也正好让苏氏看看,看五‘奶’‘奶’哪方面欠缺,以后好加强哪方面。苏氏叹气,前世这世都是‘操’心的命。

到了那天,亲家一早就来了,苏氏大儿的岳母岑氏太仆少卿家的二太太,孙氏是她嫡长‘女’,当初通过娘家大嫂和她结‘交’,彼此投脾气,苏氏也看她心正,也愿意和她相‘交’,渐渐的两人十几年的来往。

岑氏就是看中苏氏的‘性’子,在一次闲聊时,苏氏对有些婆婆非要在儿子和媳‘妇’之间添堵,当时苏氏笑着说:这婆媳之间,就像好比你埋了个种子,辛苦的施‘肥’浇水,天天看它发芽长大,从细杆似得小条,慢慢‘抽’条,慢慢长成茁壮的大树,这十几年你费了多少心血,你自己知道。当树上结果了,熟透了,你欣慰的歇口气,刚想伸手去摘,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把它摘了走,这以后,你就看着你辛苦栽培的成果,被别人抱在怀里不放了,你气不气?所以婆婆看儿子娶哪个媳‘妇’她心里都不舒服的,因为儿子不再属于你了,而是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跟着媳‘妇’过日子去了,当婆婆的心空‘荡’‘荡’的,就是我不痛快也要让你不痛快。

大部分‘女’人当了婆婆多少都会有点这样的想法,区别就是,有人心不正,有人心正,心里再不舒服也知道这是天‘性’,看自己也是巴不得相公贴着自己小家过日子,要是成天贴着他亲娘过就不正常了,明理的婆婆会这么想。

心不正的不想明理的,那就是媳‘妇’的悲剧了。岑氏当然是愿意自己的嫡长‘女’的婆婆是个心正明理的婆婆的,当苏氏说道,那种当婆婆的人是整个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了,所以儿子成亲后,她的心无处可落,看那些夫妻不和美的‘妇’人大都是如此的,夫妻恩爱,家里和睦的‘妇’人,就很少会如此,因为她的心里不仅仅只有儿子,最重要的还有自己,还有相公。苏氏嗤笑,说自己将来绝不会‘插’手儿子媳‘妇’的事,损人不利己的事她可不干。

当时听了苏氏这话,岑氏就动了心,但孩子还小,她也不敢定下,婆婆好,儿子完蛋也不行呀,后面见苏氏的大儿还行,就主动和苏氏通了气,这才结了这‘门’亲。那是她是硬顶着夫家的意见,让别人看,宣平候府的三老爷不争气,儿孙也没多出息的,为何要给个嫡长‘女’接这个亲。

可如今看来,岑氏可是万万庆幸结了这个亲,如果是别家,连生两个‘女’儿,媳‘妇’在婆家还不知要夹着尾巴怎么过哪。岑氏在‘女’儿刚生了二‘女’第二天,就来看望,和苏氏也亲热的见了一面,看苏氏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这心算是放下。

这次满月酒就是三房不办也说得过去,哪怕是生个儿郎,此时婆婆大着肚子,又是年跟前,不办外人也没得说,可亲家办了,岑氏知道,这是办给‘女’方娘家看的,对此,岑氏可是满心感‘激’。

岑氏和夫家的妯娌,带着小娘子们来到侯府,让她们去看孙氏,自己先来苏氏这里,进了屋看苏氏一身银红长襦,梳个元宝发髻,只在发髻右侧贴了个银蓝‘色’华胜。她‘挺’着肚子在屋里走动,一看岑氏就笑容满面的迎了过去。

岑氏也是眉开眼笑的过去拉着苏氏的手道:“怎么不坐下歇着”

苏氏道:“我这不是等你吗,就知道你一早会来”拉着岑氏坐到‘床’榻上,“姐姐来这里坐,这里热乎”

接着道:“你去看了虎妞了吗?出生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哪”

岑氏笑眯眯的道:“过了今日就可以见了,我今儿还没过去哪,先来看看你,上次我见了小虎妞,那可是应了你起的名了,长得真圆呼,看着像‘女’婿,眼睛大大的,鼻子嘴像她娘”

苏氏笑道:“那像娘就好了,长大了也是个美娘子,你看栏姐儿,也是像她娘多些,如今可不是越长越好看了”

听苏氏夸自家‘女’儿自己外孙‘女’,岑氏是笑的合不拢嘴,更是对这亲家满意极了。

正说着话,关宋氏和宋表弟的太太也来了,苏氏起身带着岑氏一起围着桌子坐下,互相介绍了下。大家都彼此点头示意。

085 满月酒

苏氏问关宋氏“没带五娘子来?”

关宋氏道:“和十三娘子去了你家七娘子那里,哪能不来,这些小娘子就是这个年纪恨不得天天出来玩哪“

说的大家都笑了笑。。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宋表弟的太太宋王氏接话道:“谁说不是,我家那十三就喜欢你家七娘子,哪次不见都舍不得,让我说干脆嫁去一家才好。”

这话说的,让在座的面面相觑,不说谢七娘子是苏氏的庶‘女’,就是宋十三娘子可是她亲‘女’,哪有当娘的如此说亲‘女’的?这两个小娘子一嫡一庶,你是让别人‘女’儿给你‘女’儿当陪嫁妾哪,还是为了你‘女’儿就胡‘乱’嫁个庶子去?苏氏心里骂道:真是和宋表弟吵架十几年,脑子吵成狗屎了。

看到大家脸‘色’,宋王氏也知自己说错话,本想说个玩笑话凑凑气氛的,这尴尬了。

关宋氏狠狠瞪了这个脑子坏掉的弟媳‘妇’一眼,岑氏和她们都不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苏氏只有头疼的上了,她就怕应酬这些事,要是有个不会说话的,她也不知怎么圆场,就拿出前世的歪楼之词,不接她的话,歪楼。

苏氏对着关宋氏道:“表姐,你今儿可给我孙‘女’送的什么礼,送少了我可不依的”哪有张口问别人礼的,还没熟到如此程度好不好,苏氏是实在不知怎么歪。

关宋氏也没计较,也知苏氏在打岔,笑道:“怎么会少了,我可是拿了块石‘玉’,本来想打个‘玉’锁,问了我弟宋八,他说不必,直接送整块好了,你爱打什么就打什么,岂不更好”

苏氏道:“拿来我看看,我可是要为我孙‘女’把把眼”

岑氏也‘插’言道:“哪有你那么不客气的,总要一会大家都到了,我看你这怀了身子‘性’子也急了”

关宋氏接道:“就是,我听我大嫂说了,你这胎可是辛苦,把个我表弟折腾的,我大嫂说,到时看看,怎么个怪小子这么能折腾”

岑氏也乐道:“我也等着看看哪”

歪楼,歪楼,就歪倒苏氏前阵子害口闹腾的事上了,说到有些奇怪的反应,几个乐成一团,宋王氏讪讪的接几回话,也没人接她茬,太不讨喜了,就是岑氏第一次见她,也不喜她。

等到了喜宴准备开始,大伙来到明德堂正院,一个请客的大厅,摆了几桌,小娘子们也嘻嘻哈哈的等着见幼儿,苏氏大嫂和二嫂已在和来客笑谈,见苏氏她们到了,大嫂笑着说道:“就等你们了,快,抱了小虎妞过来”

本来媳‘妇’今日可以自己抱着幼儿出来见客,因为孕‘妇’和月婆子不要相见的说法,自孙‘女’出生,苏氏也就没来过明德堂,今儿苏氏过来,儿媳就不能出来了,过了今日就没事的。

等孙氏的大嫂抱了孩子出来,几个小娘子想凑过去看,那个说这么小呀,那个说还睡哪不睁眼的,大嫂从孙氏大嫂手中接过幼儿,道:“先给她祖母看看,今儿可是第一次见,祖母可要准备好大礼哦”

苏氏接过,抱好说道:“那当然,我就稀罕小娘子,你看她就知我中意,才投到媳‘妇’肚里讨我欢喜”

苏氏抱着笑着对孩子,笑着说:“是不是呀,小虎妞,长大就得和祖母亲呀”第一次看见二孙‘女’,还看不出怎么来,不过面相还是像儿媳‘妇’多些,苏氏也心里喜,‘女’儿家还是好看些才好,随了她娘,将来就不会丑。

岑氏在旁乐眯了眼,没有比亲家更会说话的,这话说的她当外祖母的一点不吃醋,就觉得心里熨慰。

岑氏见苏氏抱了会,怕她辛苦,赶紧接过来自己抱着。旁边也凑过来一个两三岁的小小娘子,大红的小襦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脸,肤‘色’黑了些,她歪倒着走过来,抱着岑氏的‘腿’,童言童语的道:“外祖母,给我看看,我也要看小妹妹”

苏氏招呼她,“过来,到祖母这里来”

小‘女’童嘴一嘟,“我不过去,你只喜欢妹妹了,不喜欢我了”

轻言细语的儿语逗乐了大伙,苏氏笑着走过去,抱起她,说道:“祖母怎么会不喜欢你哪,昨儿个不是还去祖母那吃好吃的吗,祖母可都是给你留的”

苏氏抱起她放到肚子上,那举动可吓坏了众人,大嫂赶紧过来抱过栏姐而,训斥苏氏道:“怎么这么不注意,能让个孩子坐到你肚子上”

苏氏心里白了一眼,前世,她怀孕几个月时,就经常抱着小侄子,青蛙抱的姿势坐在她肚子上,栏姐在她燕旻堂,她也有时就这么抱着她。

岑氏也把虎妞‘交’给自己儿媳,连忙抱起栏姐儿,道:“来,栏姐儿,外祖母抱,可不能坐在你祖母肚子上,那里有个你小叔叔哪”

苏氏心里更翻白眼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摇篮里的爷爷,到她这,以后就是摇篮里的叔叔了,脑补,将来这个小子几岁了,到过年,比他大的栏姐给他磕头要压岁钱的情景,扑哧的,乐了,笑出声赶紧说道:“没准是个小姑姑哪”

大嫂笑道:“我看折腾劲,就是个小子,还有,就你这尖尖的肚子,就是怀了个小儿郎”几个当了祖母外祖母的夫人就一起谈起了苏氏的肚子。

苏氏心里汗,这楼歪的,不过,在古代,只要有个孕‘妇’,夫人就都是乐谈不止,根本不怕冷场。

大家逗乐一阵,小虎妞也还都没醒,真是个好睡的。

苏氏带头拿了个项圈,一看就价值不凡,众人都羡慕的看向笑不拢嘴的岑氏,太有面子了,岑氏心里想,哪家婆婆给连生两个闺‘女’的媳‘妇’这么给面子,虽然这个项圈的价值超过了当时送自己的嫡长孙,但岑氏不介意。

岑氏也随后拿出个‘玉’佩,原本打算给自己孙‘女’的,这次她也拿了出来,亲家都给自己‘女’儿做脸,她当外祖母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其他的客人也都纷纷拿出给孩子的满月礼,看着收了那么多好东西的苏氏,心里直乐,这小家伙,刚满月就有了‘私’房了,不菲的‘私’房呀。

等虎妞抱去她娘那里,大伙也乐呵呵的开了席。

一般满月酒,除非是大办,男客是不出现的,可这宋表弟就来了,来后就钻到三老爷书房,两人会基情去了。

086 郡王府的打算

等人都散了,苏氏累到,应酬现在对她来说真是个累人的事呀,这事了了,苏氏就打算猫到孩子出生,再也不忙乎了,太辛苦了,这个岁数怀孕,不是年轻时,这会苏氏才体会前世有个‘女’友也是四十怀二胎,请了保姆,婆婆还来照顾,就这她也说辛苦,说体力‘精’力都不如年轻怀头胎那会,八个月时都还逛街买东西哪。零↑九△小↓說△網

苏氏这里,更是一大帮人围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就是陪人陪个半天,浑身都散架。要不前世说,男‘女’平等了,男‘女’要平等,让男人也怀胎生孩子去,不然哪来的平等?‘女’人大姨妈来了还得挤公‘交’车去上班,见过有个不想因为怀孕会早让回家养胎,就穿大大的韩风衣服,好遮住肚子,去上班多拿几个月工资,有钱人会说怀孕了干嘛还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孩子每月‘奶’粉钱有个着落,普通人居多,男人也累,供房供老没准还想供个婚外‘骚’,看过一个报道,台晚有些‘女’强人为了工作,不婚不说,还把‘子’宫切了,就是不想在工作需要的时候,肚子疼了,量大了,耽误了工作。哦,正和外商谈判哪,你肚子一疼,下面感觉不好,难道你能笑着说--Sorry,Iamthebigauntcametoseeme,Ihavetogotothenext。零↑九△小↓說△網

所以呀,‘女’人命苦呀,苏氏腹语,我更命苦,已经受了一辈子罪了,还来这里再受一回,难怪前世有个同事发狠的说,下辈子就是做个蚂蚁,也要做个公蚂蚁,说下班回家累的要死,还要做饭干家务照顾孩子,发愁孩子的补习费那里省出来。

真到了过年,说不出来应酬是假的。家宴什么的亲戚辈分大的,有身份的诰命之类的,苏氏还得出来亮个相,还好打发了出了月子的大儿媳不要日日来表现感‘激’之情和二儿媳表达孝敬之心,不然苏氏还得日日面对她俩,那才更烦躁的要火喷人了。

反正苏氏是从没有感觉过年是‘乱’糟糟的就过去了,也不知侯爷是怎么糊‘弄’太夫人的,三姑‘奶’‘奶’过年也没回来见老娘,太夫人也没闹腾,只有大嫂偷偷来告诉苏氏,说侯爷去了武陵侯府,怎么商谈的就不知了,曹家老祖宗同意三姑‘奶’‘奶’娘俩去辽东的事了。

就在苏氏松口气的时候,随国公世子夫人来了,说出来此意思,苏氏愣住了,也气的要跳脚。

在外人面前,苏氏还是含蓄的拒绝了,世子夫人见此婉转的说道:“我先回去说只是我侧面打听了下你家七娘子的婚事,你说正在和娘家仪亲,我就没提这事,你也考虑下了,在怎么说也是庶‘女’,不能因为这得罪了郡王府”

等世子夫人走后,苏氏在屋里转圈,怪不得上次随国公大寿,郡王妃一直打量她和七娘子,回来后事多也就忘了问下七娘子了。

她想了想,还是把七娘子叫来,不管怎么样,她的事,总要她知道,不能自己觉得不好,七娘子却认为是个好事哪,再教导她了几年,但现在小娘子到底怎么想的,还得她自己决定,没准会让富贵‘迷’‘花’了眼,这会苏氏反对,过后她知道了,怨恨苏氏,苏氏可真是里外不是人了。她不能犯了前世的错,把自己的意思强压给别人,这里虽说婚事是父母之命,可惜七娘子毕竟不是她亲生,如果是亲生,苏氏估计会问都不问她,直接拒绝。

七娘子来了母亲的屋里,见母亲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滚动着两个核桃,七娘子心里不安,嫡母只有在有难事的时候,才不自觉的滚这核桃。

苏氏等她见礼后,直接就问她:“你见过郡王府的儿郎?”

七娘子一愣,道:“没。。。。。”

还没说完,一下想起有次去孟九娘子那里,见了长英县主,后面也见到了她二哥。

七娘子赶紧把那天的事说了,没提周亦然频频望向她的举动。

苏氏想了下,说道:“刚随国公世子夫人过府来说,郡王妃想聘你当她二郎的侧室”

七娘子脸一下红了,是恼红了,心里清楚,说是聘,侧室也是妾,就是比抬个小轿从角‘门’进去好听点。

苏氏看了她神‘色’,心里还是一松,这才是个脑子清楚的小娘子,没被郡王府三个字‘迷’了眼。

七娘子急道:“母亲,我连话都没和他说过一句,谁曾想他。。。”

苏氏摆了摆手,道:“本来我想直接拒了,但和你有关,最好还是问了你,不然我这头拒了,那头你来说你愿意,我可就不好见世子夫人了”

七娘子含泪道:“我怎么会答应?侧室在好听也是个妾,我这几年受母亲教导,自然明白道理,宁做穷人妻,不去做那贵人妾,我没那心思,别说他只是个郡王府的儿郎,就是是皇家的皇子,我也不上赶着给别人立规矩去”

苏氏点点头道:“你心里明白就好,那我就明儿回趟娘家,你就不用跟去了”

七娘子应了,苏氏让她回屋,自己在屋里坐了半天。

第二天,苏氏回了娘家,三老爷不放心的跟着去了,苏氏也无心和他瞎扯,到了娘家,就让他去找大哥,自己去了大嫂院子。

大嫂正逗着丁氏的长‘女’苏子盈,见了苏氏,吃一惊,忙站起,让下人把孙‘女’带走,扶了苏氏坐下,问道:“这是有事?”她也知道,苏氏这样回来,肯定是有事找她了。

苏氏坐下歇口气,喝了热茶,就把郡王府的意思给大嫂说了,然后问道:“之前说过的四哥家的庭樟,本想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定,这次怕是要提前定下了”

大嫂了然的点点头,道:“不是岔了辈分,我都想给自己孙子定下七娘子,你养了这么几年,也看的出是个好的,便宜老四家了”

苏氏要把谢七娘子嫁回娘家也是问过七娘子的,关于利弊也告诉了她,想一世平安是可以,但想当个贵‘妇’可不一定了,要看苏氏四哥的这个庶子将来‘混’的如何了。苏庭樟是苏氏四哥的庶子,16岁就过了秀才,算是个会读书的,外貌随了他姨娘,也是俊俏儿郎。

苏氏和大嫂说好,就回去等信了。谁知,第二天大嫂一早就过来了,还是满脸怒容。

087 婚事有变

苏氏一看,就知事情有了变化。。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零↑九△小↓說△網

大嫂一坐下,就骂道:“那个孽障”

苏氏忙让下人都退下去,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嫂‘阴’郁的脸,道:“昨儿我到四房家去,和四弟妹说了,晚上,四弟妹来我院里,说什么”大嫂喝口茶,接着道:“我都没脸说了”

苏氏道:“好事坏事都要早说,才好打算”

大嫂道:“四弟妹来说,她本想再问下庭樟,就确定下来,可是庭樟支支吾吾的说,认识了个小娘子,”

大嫂接着道:“你知道是哪个?真是孽障”

苏氏奇了,这么问,难道是她认识的?大嫂道:“是郡王妃娘家侄‘女’,一个庶出兄弟的庶‘女’”

苏氏无语,还真是孽缘,昨儿个郡王妃要定自己庶‘女’,今儿就知道她侄‘女’和庶‘女’要定亲的人来往了。

苏氏脑海里出现‘阴’谋论,问道:“那郡王府知道吗?”

大嫂道:“我还没细问,就是那孽障和那庶‘女’彼此还‘交’换了信物,这个可不是像那会五姑‘奶’‘奶’那会了,咱家好打发,因为那是五姑‘奶’‘奶’‘私’下做的事,可是这关联到郡王妃,就算是那庶‘女’‘私’下做的事,郡王妃不知晓,到时知晓了,那就由不得咱们说了算,她要嫁咱就得娶,她要是不让侄‘女’嫁,咱虽乐意,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不是耽误了七娘子,耽误她倒好说,我就是怕连累你,这不,一大早就过来告诉你”

苏氏更是没话说了,就那么寸的,这都是啥事呀。零↑九△小↓說△網

大嫂接着道:“四弟妹可是万分不愿意,她也愿意七娘子嫁给过来,那个什么鬼庶‘女’,能和个儿郎‘私’下来往,能是个什么好东西,还背靠着郡王妃,以后让她自己亲儿媳‘妇’如何立足。这个庭樟一直看着‘挺’好的,四房也就他还成气些,小小年龄过了秀才,不然我也不会建议你把七娘子嫁过来,谁承想这会来这一出,偏偏你四哥还高兴的很”

苏氏心道:只是中二期了,七娘子不是不好,可惜三老爷和苏氏对于庭樟来说,将来都不能成为庭樟的助力,反而看眼前,郡王妃的侄‘女’那可是‘门’好亲事,难怪四哥高兴,当初四哥考了个同进士,一直在官场没有建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偏就认死理,一是觉得是同进士的原因,再就是娶的媳‘妇’娘家没能帮上他,所以知道四哥乐意的很,苏氏也明白,明显这个庶子学问比四哥当初要好,再接个得力的亲事,那将来可不就是仕途风顺了。

四哥能这么想,苏氏虽不赞成但能理解,前程一直是四哥的伤心事,有这么个馅饼,他不咬紧了才怪。

苏氏万幸这会早知晓了,免得以后误了七娘子不说,还得自己四哥埋怨。

苏氏道:“还好现在知晓了,要是拖到婚后‘弄’个什么真情永存,那可要让人哭死去”

大嫂说道:“你这么想就好,就怕你着了急,伤了身子就更是麻烦,这个老四,是脑子糊涂了,这要是你大哥,别说是个郡王妃的庶‘女’,就是个郡主县主,你大哥也不会愿意”

苏氏点头,大哥本就严厉,又是个御史,最看不上没规矩没礼教的人,要是大哥亲儿办下此事,估计大哥先是一顿板子好打再说其他,哪像四哥还乐不颠颠的。

大嫂走前千嘱咐万嘱咐,让苏氏不要上火,赶紧想个办法,不然就把七娘子将嫁过去,也不能让自己再来个胎相不好。

这就是亲疏的差别,要是苏氏亲‘女’,当然,要是苏氏亲‘女’,郡王妃也不会大胆的提出侧室的主意,苏氏是想,在关键问题上,大嫂还是想的是苏氏身体状况,宁可牺牲了庶‘女’,也不能让自己出问题。

但苏氏可不这么想,她还没那么娇嫩,一个事出现就会让她倒下。

等大嫂走后,苏氏不知要该如何避开此节,和娘家定亲是不成的了,就这几天去哪找亲事,但让七娘子去郡王府做妾,别说七娘子不愿意,就是苏氏更不愿意,本就没法认同这里的三妻四妾,自己那是选择不了,之后是不想多理,如今让她亲手送个她身边看着长大的庶‘女’,不要说是庶‘女’,就是个丫鬟,只要丫鬟不愿意,她也要争一争。

本就来到这里,憋屈万分,还要为了权势低头,低头有好处都不稀罕为此低头,更何况没好处。

苏氏想了半天,还是把七娘子叫来,要和她商量下,自己全心为她着想,总要她知道。

七娘子来后也是忧心忡忡的,昨晚回去几乎是一夜没谁,就等听嫡母的信。见嫡母这么快叫她过来,内心紧张,盼着把亲事定下,又担心会出现状况。

果不然,听了嫡母的话,七娘子的心反而落下,这种不上不下的等消息的心态,还不如知道个坏消息,让心落下才好,有问题就解决,就想嫡母之前说过,遇到问题,先冷静,再想办法,晕头时是没法想问题的。

七娘子心道,怪不得两次见那姜序华她都是很不友善,自己还奇怪没哪里得罪过她的,这‘门’亲不成也是好的,还没定下,儿郎就随便说出去,可见也不是个明白人。

苏氏道:“这一时半会是是没法推脱的,要是郡王妃知道你的亲事不成了,我也想不出要找什么借口”

七娘子看嫡母就是如此为难,也没有说送她去郡王府,还是为她着想,眼泪直接留下来,扑通一下跪下来,哽咽着对嫡母说道:“母亲,我就是剃了发做姑子去,也不愿给人当妾”

苏氏突然一‘激’灵,有了主意,连忙让七娘子起来,道:“你赶紧起来,要是下跪能解决问题,我就让你跪几天,我都舍得。我说过什么,有问题最怕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有就是不理智,你难道做一辈子姑子?把我和你爹放哪里?,把你姨娘放哪里?就是你去做姑子也是咱得罪了郡王府,哦,为了不去做妾,就去做姑子?姑子那么好做的,那杨真人为何又成了贵妃?”

七娘子听母亲这么说,连忙起来,擦了擦眼泪,一脸坚定的神‘色’,让苏氏不仅想起了‘春’草一直以来的坚定,不由得苏氏欣慰了,做人不仅心里要有底线,更要有坚定的心,不管将来如何,最起码不负此心。

苏氏道:“要是让你去庙了呆三年为我祈福,如何?”

七娘子一诧,又赶紧道:“不能让母亲为了我有什么闪失,就是个幌子也不吉利”

就是聪明的小娘子,苏氏只是提了下,她就明白苏氏要干什么。七娘子不知像了谁,她爹是个不把话说明白他就根本听不懂的人,她姨娘也是个老实巴‘交’的,谢家祖上难道也会有个如此清明的人?

088 天慈庵

苏氏道:“这你就不用‘操’心,能顺利过了这关,也是你的造化了,就是要委屈你了,要在庙里呆上三年,你这都十五了,过了三年,出来都十八了,那时,婚事就可能不尽人意”

七娘子道:“我不怕,给别人当妾,还不如当一辈子姑子,更苦况只是去三年,婚事到时自有父母亲做主,无论怎样,我都没有怨言”

苏氏有了主意,‘交’代七娘子最近别出‘门’,就让七娘子回去了。

快到响午饭了,苏氏让秋枝去叫三老爷过来,今日三老爷没出去,在书房梳理苏氏让他‘弄’的鞠场的事。

至于鞠场,宋表弟是恨不得马上就动工,但因为苏氏这个状况,三老爷说什么都要等苏氏生了后再说,苏氏就让三老爷去庄子上挑了二三十人来做训练,让宋表弟负责,宋表弟就见天的往苏氏庄子跑。而三老爷就守在家里,有时苏氏想起什么,就让他记下来,然后跑跑‘腿’,找找资源去。

随国公的姑母原是宫里的老太妃,母家有个侄孙‘女’是天慈庵的上届住持,随国公府是年年都给天慈庵添香火,特别是国公爷捡了美妾之后,添的更多了,美妾时不时去天慈庵进香,随国公都是大把的孝敬佛祖。

天慈庵甚有来头,武陵府松柏夫人婆婆的大哥,发愁嫁妹子那个泥‘腿’子皇帝,把妹子嫁给武陵侯的独子那个皇帝,打了江山,占了皇宫,救了刚上吊的一个前朝公主,那是一眼看见,就走不动路了,死活要封个妃位给她,那公主是爹的江山被此人夺了,家人都被此人‘逼’死了,要不就是剁了,宁肯去死,也不愿委曲求全。

可这泥‘腿’子皇帝还就一‘门’心思盯住不放了,别的开国皇帝是一旦登基,马上大肆选秀充盈后宫,这个泥‘腿’子皇帝是天天看住公主死不死,你死我就救,杀了看不住公主闹自杀的宫‘女’。

如此的你来我往好几年,公主也不想因为自己再多造杀戮,就提出要出家,不然还继续死下去,皇帝不干,又是你死我救的拉锯了一年。

还是那个彪悍妹子,南国公主,当年还只是武陵侯府的世子夫人,她冲到宫里,冲大哥一顿吼,道:“你个死样,别人不愿意,你强迫有个屁用,是男人就随了人家心愿”吧啦吧啦的吐沫星子都快喷到皇帝脸上,拿出当年和别人连吵十八家的劲头把自己大哥喷了一顿,喷完还甚是怀念在村子里的日子,如今倒是公主了,可没人可随便喷了,好寂寞,有木有?

南国公主年少时被心上人拒绝,是公主心中永远的痛,但那时也是个有‘性’格的小娘子,你看不上我,我也不再恋你,如今更看不上自己的大哥这么死追烂打的不争气样。天下‘女’人多了去了,何苦缠着一个看不上你的人?

所以皇帝就建了个尼姑庵,还起名天慈庵,是老天我给的恩慈呀。再舍不得,也只好眼睁睁看着前朝公主剃了发。

皇帝唏嘘好久,还下了圣旨,这以后就是皇家慈庵,从此,天慈庵是宫里的妃嫔们出家修行的地方,还有就是勋贵人家,有的是‘妇’人出家,或者是小娘子带发修行的地方,普通人家是进不去的。庵里规矩甚严,和那些家中犯错送去的庙庵不同,这里都是本身自愿去的,不是被强迫送去的。但到了那里,也是只能带两个随身伺候的,也是一样的带发修行。

这天慈庵只有‘女’子进去烧香,男子不准入内,就是庵外一里之内,也不让男子进入,当时是公主为了防止皇帝去‘骚’扰而提出的,后来就一直延续了这规定,要是有男子过了界限,那可是能坐牢的。

当年就是皇帝对公主思念之甚,也只是在一里外建了个亭子,在亭子里静静的望着,再也没有见公主一面。这以后亭子岁没写名字,但都称远望亭。

公主死前要求是咽气后一天内立即火‘花’,是死都不愿让皇帝见一眼,她自己一火化,此后也让庵里多了条规定,就是这里出家的尼姑全都是死后火化,一个个的装在瓷坛里,静看苍生与世间万物。

苏氏是想到自己装昏厥,让七娘子去替嫡母带发修行三年。天慈庵是郡王府都不敢放肆的地方。具体怎么‘操’作也只有和三老爷商量好了,去托随国公帮忙了。

等三老笑眯眯的进来,这傻货还什么都不知,一副我好快活我好幸福的神情。

苏氏就把七娘子的事说了,三老爷还没听完就‘毛’了,跳起来大骂,“当我随国公是什么地方,你想抬谁就抬谁?我就这么一个小娘子,难道养大了去给他家做妾去的?”

苏氏暗自白他一眼,你可以找个妾当真爱,别人就不能把个真爱抬回去当妾?不是这个紧要节骨眼上,如果不是有关七娘子,她还真想喷他一喷。

苏氏拦住他,也吼道:“跳脚有什么用,想个办法才是”

三老爷脖子一梗,“想什么办法,我就不答应,看他郡王府拿我如何?”

这个‘棒’槌,人家明面上不敢拿你如何,可为何要公开闹不和?就是不为侯府,为了自己的儿‘女’,也不能这么做。

苏氏道:“不敢拿你如何?你让七娘子以后如何嫁人?谁还敢娶?”

三老爷灭火,蔫了,道:“那你说怎么办?”

苏氏就把她的主意说了,刚坐下的三老爷又跳起来,道:“干嘛你要晕倒,我一会就爬屋顶去,我还不信摔不个胳膊断的,你肚里还有个哪“

苏氏道:“我只是装一下”

三老爷横着脖子道:“装也不行,万一有个好歹,叫我找谁算账去?”

苏氏颇为感动,这个‘棒’槌傻归傻,还知道好歹,有事没有躲在‘妇’人身后,有的是平时大义凛然的,一有事就叫‘妇’人出头的龟孙男人。

苏氏也不和他详说,说了犟头来犟劲了,还真拿他没辙。

直接‘交’代他,道:“我已经想好了,你赶紧派人去找宋表弟,和他一起去找表舅爷,就说这是我的主意,这几天就要办好”

苏氏看他要瞪眼,就先立起眉‘毛’,准备站起来开喷,你自己的亲‘女’,你还在这耍犟,不喷喷你,你不知苏字怎么写。

三老爷一见苏氏立眉瞪眼的,鼓着腮帮子,想要站起来和他吵,他看了看苏氏圆鼓鼓的大肚子,也就闭嘴了,心想,我不和你讲,我先找表弟去说。

苏氏看他蔫搭搭的离去,把‘春’草叫来,让‘春’草亲自去趟随国公府,把关宋氏请来。苏氏觉得关宋氏比世子夫人真诚些,不像世子夫人尽说面子话,就是求关宋氏也比求世子夫人要好,再说,随国公是关宋氏亲爹,有她出面帮忙说劝也好,不能都让男人出面。苏氏实在是这个身子无法出‘门’,不然就亲自上‘门’了。

089 宋表姐的主意

吃过了响午饭,苏氏进里屋躺了会,一会宋家表姐来了,还要坐好一会,先歇着再说。

躺了会了,苏氏也无心脑补了,真的是心累身也累,不在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会,就觉得有人轻轻的推了推她,苏氏睁眼看到是‘春’草,忙要起来,‘春’草按住太太,道:“太太慢点,猛地起来会头晕,我是先一步回来的,表姑‘奶’‘奶’一会就来”

苏氏就躺了会,慢慢起身,洗漱下,换了衣服,觉得有些饿,让‘春’草吩咐下人去小厨房拿点热点心,先垫垫肚子,要不一会心慌也无法静下心来和表姐说话。

吃了点心后,这心踏实了。要不苏氏怀了身子比之前胖许多,就是她不能饿,饿点心就发慌,跟血糖低似得。

正在屋里转圈消食,关宋氏就来了。苏氏赶紧迎了她坐到‘床’榻边,道:“麻烦表姐跑一趟,不是我这身子沉,我就亲自上‘门’了”

关宋氏坐下后着急的问道:“见你打发人来说,要见我一趟,我问来人,她也没说,只是说你找我有事,这吓得我赶紧过来,没事吧,身子还好?”

苏氏道:“我身子没事,就是家里有点事,想拜托国公府帮忙”

随即就把郡王府想要七娘子做侧室的说了。

关宋氏一副惊讶的表情,道:“难怪那次我爹过寿,郡王妃老打量你和七娘子,你还问了我,事后我问了大嫂,她也不清楚。”

又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苏氏叹口气,道:“我和我家老爷都不同意,好好的‘女’儿家,做什么妾,我们又不需要她为我们做什么,当初想聘给我娘家,也是想让她一生平安喜乐。”

关宋氏点点头,道:“也难为一个嫡母肯为她想那么多,我是晚了一步,如果你家九郎没定亲,我到是愿意选了他做‘女’婿,就你对个庶‘女’能做到如此,还能对亲儿媳差哪去?”

苏氏苦乐道:“这个时候还打趣我”

关宋氏道:“还真不是打趣,你要是还有个儿郎,我可真给我家五娘定下,当娘的心,都是希望闺‘女’能嫁的好,男人或许只看前程,可母亲都只是只要闺‘女’过得好,像我想把五娘子嫁回京里,但我一走,谁能像当亲娘的一样看着她,可不就希望找个像你这样能处处替人着想的婆婆”

苏氏汗颜,她可没自认为有那么伟大,还是如同对大嫂说的,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到自己能做的,该做的,不为别人,只为自己的心。

苏氏道:“瞧你把我夸的,我可没那么好,你没见我瞪着眼珠子和人吼的样子哪”

说到这里,关宋氏笑道:“谁不知是你肚里小儿郎闹得,我看不仅是我们亲戚,其他人家也都有知道的,那天去了梅府,梅家老太太还问我哪,问你情况如何了,孩子还闹腾吗”

苏氏堪,没有网络,怎么还八卦的这么快的,就问道:“这‘妇’人家的事,外面怎么知道?”

关宋氏掩嘴乐,“还不是我表弟,到处找人要酱菜,还要不常见到的酱菜的,说你连口味都变了,平时不吃的,现如今想着吃,那还不是肚里儿郎闹的”

苏氏暗骂,死‘棒’槌,平时你和我吃过几顿饭,知道个屁。

看着苏氏尴尬的脸,关宋氏也不笑了,又接着刚才的话题,“那七娘子的事你打算如何?让随国公帮什么?”

苏氏道:“我家老爷说直接拒绝,说咱不愿意,他郡王府能把咱如何?但我想,总不要直接撕开脸的好,能转个弯解决事情,何苦得罪人去?你说是不是,表姐”

关宋氏点点头,道:“那也是,郡王妃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她可不容别人反驳她,七娘子要是没有亲事,直接拒了她,那她可记大仇了,你知不知她和康宁公主的外孙‘女’薛孟氏,也就是孟九娘子的母亲,怎么结仇的?”

看苏氏摇头,她接着道:“郡王妃从江南嫁过来,总是和京里长大的有些不同,她也知道有那些大家族的媳‘妇’笑话她,一次恰好她听到薛孟氏在学她讲话声音,就当场翻脸,掀了桌,扭头走了。其实薛孟氏没笑话她,是说江南‘女’子就是比咱京里的‘女’子娇柔,你看新嫁来的端和郡王妃,不仅人美,那声音更是好听,薛孟氏也是个傲气的,公主的‘女’儿吗,也不找人向她解释,更是硬气的画下道道,自此就结了仇。那几年是谁家请客都要把两人排开的,不然两个傲气的,在主人家闹起来,也是让主人家难看。

听得苏氏直‘抽’‘抽’,幸亏自己爱宅,很少出去应酬,就自己这个应酬盲,遇见这种又傲气又有身份的人,不定怎么得罪人哪。

遇到这种婆婆,就是亲儿媳‘妇’都是不好当的,更何况是个妾,还真不能硬碰硬,苏氏更肯定了自己的主意。

于是,苏氏就把自己想的主意给关宋氏说了。

关宋氏连连点头道:“我看行,要不这样,你和我还叫上大表嫂,带上七娘子,我也带上五娘子和十三娘一起去天慈庵,就在那晕了,让天慈庵里的住持看看,就说你和七娘子前世是亲母‘女’,但有些瓜葛还连着,所以今世又做了母‘女’,是互相还情,但你今年有一坎,必须要七娘子在佛前为你祈福三年,公众眼下,由不得郡王妃不信,我们去那么多人的,声势在大些,闹得京里都知道,她也会自己打消这个念头的,你也去给你娘家大嫂说,本准备两家接亲的,但如此也只好不耽误娘家侄子了,为你侄子名声也好,回头他爱娶谁,对七娘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不然有点风声出来,,你娘家侄儿不要七娘子娶了别人,让七娘子也难看”

苏氏感‘激’的一笑,道:“还是表姐脑子灵活,一会就想出个好主意,我可是愁了半天”

关宋氏拉过苏氏的手,道:“你呀你,你院里清静,没乌七八糟的事,宣平候府算是勋贵人家难得的干净地了,哪家‘妇’人脑子不转几圈,早被人挤兑的不成活了。我也是看你真是那心善人,要是我,我可做不到对个庶‘女’这样周到,没准你们前世真是亲母‘女’俩”

苏氏道:“不管前世是什么,今世既然是母‘女’了,也得替她打算,她要是愿意,我也不阻拦,她不愿意,我总要为她想想办法的。”

关宋氏听苏氏这么说,一脸惋惜的表情,道:“你这么说,我越是后悔了,该把我家五娘子给你做媳‘妇’才对”

苏氏笑道:“你愿意等也没事,我这肚里还一个儿郎哪”

关宋氏轻捶了下她,也笑道:“去你的,那这是娶媳‘妇’还是娶个娘呀”

两人都轻轻笑起来。

090 拜托随国公

关宋氏笑了会,道:“等表弟去了,和他一起找我爹去说,到时我带让十三娘子一起去,太妃的侄孙‘女’虽然年纪大不做住持了,但和太妃一样,很是喜欢十三娘子,让十三娘子去求求住持,出家人不打诳语,到时就让十三娘子转话就好了,反正住持没说什么,都是宋十三娘子说的。,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也不算天慈庵说谎。”

苏氏忙道:“表姐,先别给宋十三娘子说,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去了天慈庵看情况再说了”毕竟宋十三娘子还小,怕她成不住气。

关宋氏道:“那好,我就先不给她说,那天也带她去,到时见机行事了,你说的对,这事先别让别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像回事”

说完,关宋氏起身,道:“我先走了,你也注意自己的身子,这都六七个月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苏氏点头应了,也起身送她到‘门’口,关宋氏直拦着,“你别对我那么客气,我办好了,就让人给你捎信,你就在家等着吧”

苏氏放下心来,琢磨着到时怎么装晕,还真么没演过戏,这个对于苏氏来说可是难题,别晕了看别人慌了自己笑场了,可全完蛋了。

还得和娘家大嫂那说声,到时配合传言,毕竟对四哥他们也是好时。

想到这,苏氏心里骂道,一窝子傻缺,贵人的便宜那么好沾,到时别便宜没沾到,‘弄’个家里‘乱’套,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哪,那个庶子庭樟也是瞎了眼,舍了七娘子这样的小娘子,有的他后悔的时候。

吐槽的苏氏却不知三老爷亲自去了苏氏庄子,去了就见宋表弟在那跳脚骂人,他拽过宋表弟,道:“跟我走,找你有事”

宋表弟回头对一个‘精’瘦的汉子道:“你盯着点,不给爷好好练,到时扒了他们的皮”

宋表弟一身短装,跟个庄家汉子似得,看表哥皱着眉头,问道:“咋的了,是表嫂。。。”话还没说完,就见表哥一口吐沫吐到地上,着恼道:“呸呸,你胡说什么”

宋表弟咧嘴,道:“我看你哭丧着脸脸,还以为,也是你,这阵子就表嫂的事让你着急”

三老爷道:“要是你表嫂有事,我找你干嘛,你又不是大夫”

宋表弟讥笑道:“那谁来找我要酱菜的,还满城酒楼里去找”

边走还边用胳膊肘撞表哥。

三老爷拨拉开,道:“别闹,上马车再说”

宋表弟还真很少见表哥如此严肃的时候,也就收起了玩笑之心。等上了马车,三老爷把七娘子的事一说,宋表弟就骂道:“这个鸟人,什么玩意儿,甭搭理他”

三老爷又把太太的主意给表弟说了,宋表弟道:“也是,咱爷们怕他个吊,就是连累了‘妇’人,咱就不好办了”

宋表弟接着道:“我跟你回去,找我爹去说下,叫上我姐,我爹现在是除了她他那姨娘也就还听得进我姐的话”

三老爷也无心和宋表弟说什么,就一路听他骂骂咧咧的到了随国公府。

进去就听下人说关宋氏在等他们,宋表弟道:“她找我干嘛,不会是又要教训我,烦都烦死了,八百年不回来一趟,回来就是教训我,这都要走了,还啰嗦个没完,真是欠了她的”

嘴里抱怨着,但还是让人领着先去见关宋氏了。

关宋氏一见这两货,张嘴就是“你俩又到哪鬼‘混’去了,我等半天了”

宋表弟横眼道:“啥叫又鬼‘混’,就这么看你兄弟的?行了行了,管好你自己相公就行,我的事你甭‘操’心”

三老爷客气的对关宋氏作揖,叫了声表姐。

关宋氏懒得搭理自己小弟,对三老爷道:“我也是从你家回来,弟妹给我说了郡王府的事,我就等你,好一起找我爹去”

三老爷见表姐也‘操’心他家的事,感‘激’的对关宋氏说道:“表姐,麻烦你了”

关宋氏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是看在弟妹的份上,看你我可不管,哪家嫡母像弟妹那样为个庶‘女’如此奔‘波’的,你以后可别在犯浑了,好好和弟妹过日子吧”

这话说的三老爷无言以对,心里却思绪万分。宋表弟对表哥伸出大拇指,三老爷知道他这是赞苏氏,对于苏氏,宋表弟一直都是尊敬,和自家的泼‘妇’比,那就是‘女’戒典范。

到了国公爷的园子里,关宋氏让那俩货在‘门’外等,她自己先进去,进去问国公爷在哪,下人说在戏台那里,关宋氏又转身去了戏台,推‘门’进去,看有三个在台上哪。

那美妾在水袖飞舞,随国公旁边摇晃着敲着板鼓,一个年岁大的丫鬟拉着二胡。

见了有人进来,美妾和丫鬟都停了下来,国公爷听没动静,也睁开眼,见是自己‘女’儿,问道:“怎么到这来了”

关宋氏道:“爹,我有事找你,去你院子里说”

随国公知道‘女’儿快回辽东里,是有些事要委托他这个当爹的,也就没问什么,跟着‘女’儿一起往住处走去。

进了书房,随国公坐下,下人上了茶,关宋氏给父亲端过去,道:“是有点事需要爹帮下”

随国公接过茶,吹了吹上面的茶末,喝口茶,嗯了声,等着‘女’儿继续说。

关宋氏坐到父亲对面,就把表弟家的事一说,随国公皱了皱眉道:“直接拒了就行了”

关宋氏道:“你们男人哪想那么多,你们外面啥事没有,可内宅‘妇’道人家,郡王妃要是‘弄’点事出来,让三表弟妹如何做?那可是个记仇心狠的货”

随国公道:“这郡王爷也就随着她胡闹?”

关宋氏讥笑道:“你还以为是原来的那个端和郡王哪,早就是他儿子袭了爵,如今的端和郡王只有他爹的敦厚,可却没有他爹的手段,整个让个‘妇’人拿捏住,早就是笑话了,我才回来多久都知道了,你在这京里都干嘛了,就陪那姨娘了,京里大事你还知道啥?”

听到‘女’儿扯到他美妾那,随国公瞪了‘女’儿一眼,道:“有事说事,别那么多废话”

关宋氏就道:“你说帮不帮吧,我也是看在表弟妹的份上伸把手,她大着个肚子还肯为个庶‘女’‘操’心,你咋挑的儿媳‘妇’,咋就没那样的”

随国公又一瞪眼,道:“那是我挑的吗,这不都是你娘挑的”

关宋氏撇撇嘴,“我娘挑的,我娘又不在了,这府里你怎么不管管,你看小弟那乌烟瘴气的”

随国公道:“哪有公爹‘插’手的,你小弟也就那样了,不惹事就算不错了,他爱干嘛干嘛,他自己都管不了自己院子,怪谁去”

说完摆摆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到时直接去天慈庵就行了,我先派人去说声”

关宋氏见父亲不耐烦的样子,既然他应了,也就告辞了,免得耽误他和美妾在一起的时间,让他更不耐烦。

091 识时务为俊杰

苏氏要是知道了关宋氏这么说她,其他人也是这么看她的,她会说:我可没那么圣母。

做这事不仅仅是为了七娘子,更是为了自己心底的那一份坚持,人内心连一点底线都没,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认同七娘子那份坚持,如果是自己,也会如此,帮她就如帮自己。

苏氏叫来‘春’草,把事情也告知了她,因为到时需要她的遮掩,看着‘春’草不赞同的表情,苏氏道:“其他话你也别说了,我既然这么安排了,你就帮着我就好了,现在你要把我的安排告诉舅太太去,让她先别告诉四舅爷,她也先别过来了,这几天就办好,她再过来好了”

‘春’草只好遵命行事,临走还是不情不愿的。

真是个忠仆。苏氏叹道。

苏氏又让人叫来了七娘子,

等嫡母说完她的安排,七娘子跪倒苏氏‘腿’前,趴在苏氏‘腿’上,无声的流泪。

苏氏叹口气,抚‘摸’她的后背,想想前世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还在上初中,有的为了要个苹果几的和父母闹别扭,可这里,才这么大的‘女’孩子要面对嫁人的问题,别说是庶出,就是嫡出也没几个自己做主选择的,就是让她去选,又见过几个外男?当初的苏氏,不也是稀里糊涂的嫁过来,‘女’子嫁人后,都认为好了那是好命,不好,只能愿自己歹命。

家里能只为小娘子自身打算做选择的已经是难得的父母了,还有多少小娘子却要为家族付出,就得来一句话-----家族养你那么大,该你给家族做贡献的时候了。零↑九△小↓說△網

相比之下,现代的‘女’子是多么的幸福,父母娇养着长大,自己选择嫁人;如果遇到渣男还可以离婚,还可以自己选择带着孩子离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以选择自己的工作事业;可以旅游可以周游世界,领略四处风光。

七娘子抬起脸,眼睛的泪水止不住,道:“母亲,我无以为报你这份恩情”

苏氏道:“傻孩子,不是为了你什么回报,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心安,无论将来如何,我努力过,我不愧对我自己的心,你也是一样,无论将来会发展成何结局,你此刻所做的选择,将来不后悔,不认命,也曾争过命,就无憾了”

苏氏伸手要搀起她,七娘子不让嫡母用力气,自己起来,靠着母亲坐在榻上,母‘女’俩此刻就像是亲母‘女’。

苏氏道:“你也选好两个贴身服伺的,到时一起带发修行,你看哪两个忠诚,就实话说了,因为那天跟着去庵里就不回来了,到时去了两个不情愿的,以后也是麻烦事。估计也就这两天了,先安排好了,不要临了再选人也让跟去的人慌‘乱’”

七娘子坐直身子,点点头应了。

“还记得几个月前我让你看的书,当时对你说,做人心要正,要明辨是非,,总结一句话给我看看,这一阵子我也是顾不上问你,今儿个,你就说说看你你的想法”

苏氏早就想针对这个问题,问问她了,因为之前怀孕的不适,也没心情,正好就着这个机会,来说下。

七娘子回想下那几本书的个人的生平,对母亲道:“陆贾此篇,文章最后一句是--陆生竟以寿终。一个“竟”字就把陆贾此人审时度势的眼力写了出来”

苏氏点点头,能看出这里,也算不错,道:“你看史书,古今往来,不知多少能人智士倒在变化莫测的政治角斗中,不然怎么会有--狡兔死,走狗烹,范蠡聪明逃跑了,文仲不听劝告,下场如何?韩信临死发出感叹,悔不该不听蒯通的劝告呀,陆贾也好,范蠡蒯通也好,都属于是审时度势之人,而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后来又封王封侯的,必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文仲的对皇上的忠,但除了这个忠,是否也有贪念,所以舍不得到手的富贵,但,和命比起来,富贵算什么?我们是‘女’子,朝政上的事我们也挨不着,看这些也是明白道理即可,只是要你脑子不糊涂”

苏氏走到书桌旁,道:“你给我磨墨”

磨好了墨,苏氏写道:识时务为俊杰也。

苏氏问道:“这是哪本书里的?”

七娘子道:“晏子‘春’秋中,晏子:识时务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

苏氏点头,道:“认清眼前事态的才是聪明的人。和这句话对比,你三姑母就是个认不清现实,又不听人劝的执‘迷’不悟的人。这才是最失败的。这次的事,你要记得,任何时候,都要认清事态,要头脑清醒,凭着自己心情强硬来,还是看清事实想办法,哪个对自己最有利?关键时候不要意气用事,只管自己心里舒服不舒服,而失去最好时机,是傻人干的,小事可以得过且过,大事或者是关键时候,就要自己那份眼力,和处事手段了。”

“‘女’子总要出嫁,到了夫家,小事斤斤计较,大事上反而慌‘乱’或头脑拎不清,那就更会坏了大事。你也知道,一般大家族长房的嫡长子娶妻都是要娶嫡长‘女’,就是因为嫡长‘女’是从小按照宗‘妇’来培养的,那份气度和头脑手段,缺一不可”

七娘子用心的记住母亲的每一句话。

“你虽然无法按照那样来培养,但这几年来,我让你看书,给你谈谈书里的人或事,只是让你明白事理,头脑要冷清,你身份上改变不了,就要从别处来弥补,这样,无论将来的日子是什么样,都要凭自身获得对自己最有利的生活。遇到对自己不好的事,又惹不起,就能避则避,但,也不是让你事事缩头,如果你长了一张挨揍的脸,也就别怨别人个个都要来揍你”

“还有,不要说庶长子是祸家的根,头脑拎不清的糊涂当家‘妇’人才是祸家的根,你看武陵府松柏夫人,可以保住四代子孙平安顺利,不管争不争气,但没有一个给家族惹事的,安阳候固然是因为庶长子夺得爵位,如果没有安阳候太夫人的纵容,安阳候府能如此‘乱’套?你祖母固然也不是太明白的人,但她有个好处,就是听侯爷的,大事上更是不捣‘乱’。”

苏氏自己也是看书看来的道理,也无法系统的给七娘子讲,只是想到什么,就赶紧讲,不然去了庵里,几乎是见不了几次面的。

七娘子连连点头,恨不得嫡母能多给她讲些,有了这次事,她更加觉得自己虽然自认为聪慧,但缺少历练和见识,有了嫡母的话,以后再遇到何事,也不会像这次那么慌‘乱’的不知所措。

苏氏最近是越来越经不得一点劳累,说会话就疲惫,也认为没什么可说的了,安慰话的什么就不用再说。

“我也累了,你回去办你的事吧,这事也别对你姨娘说,免得她帮不上忙,到时还添‘乱’”

七娘子起身,给母亲深深的福了个礼,应了就回了屋。

092 胎梦

七娘子回房的路上一直在想挑哪两个丫头跟着去,她身边四个大丫鬟,姜榆、佩兰、宝蝉和木香,宝蝉是个心眼活泛的,不适合带去,佩兰是个老实忠厚的,姜榆是肯定要带去的,她在身边最久,也最知心,木香和佩兰,还是带木香吧,佩兰年龄大了,去个三年该耽误了她。

想好的七娘子回去就把姜榆和木香叫来,把事一说,姜榆和木香都满脸不可思议,这事也太让人大吃一惊了,原本都知道要七娘子嫁回太太娘家,姜榆还为七娘子高兴,有太太在,七娘子以后的日子也好过,她们贴身的伺候人,也松了口气,就怕嫁个不知人家如何的,到了夫家,不说七娘子,就是跟随的丫鬟们也兢兢战战的。

可如今婚事没了,七娘子还要去庵里呆三年,她们伺候人的到不怕吃苦,可是七娘子就算是个庶‘女’,也是宠着长大的,冷水都没碰过的,这么一个小娘子,去那听说甚是清苦的庵里,怎么受的了那个罪。

七娘子道:“如果你们家里有事不方便跟着去,我也不勉强”

她话还没说完,姜榆扑通就跪下了,木香一看她跪了,也跟着跪下。

姜榆掉下眼泪,哭道:“我是为娘子心酸,我自己是肯定跟着去的,娘子到哪里我就去哪里”姜榆是侯府家生子,父母家人亲戚都在侯府,哦,娘子有事,你贴身大丫鬟缩头了,那谁还看中你一大家子人,就不说这个,跟了七娘子多年,也是真心的要跟了去,本就是早就内定的陪嫁丫鬟,别说去庵里呆三年,就是呆一辈子,她也要跟着剃了发。

木香也连连点头,她是自小父母双亡,被叔父所卖,姐弟三人都给卖了,她命好,到了侯府跟了七娘子,七娘子还‘花’银子帮她打听她的姐弟,虽然没找到,但那份心,就是要了她的命又能如何?

七娘子让她们起来,道:“那好,你们也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木香你可以把贵重的东西放我这里,我这屋到时让佩兰看着,姜榆的你可以拿回家去,但是,这事只能你俩知道,对佩兰宝蝉都不能说,姜榆回家也不能提,走漏风声,到时我可翻脸不认人了,母亲大着肚子还为我张罗,却在我这坏了事,我吃了那人的心都有”

七娘子头一次‘露’出一股戾‘色’,姜榆和木香赶紧应下,保证一个字都不说出去。两人起身后默默流泪,不知要怎么安慰七娘子。

七娘子摆手让她们退下,自己却瘫倒‘床’上,也无心归纳东西。这是她头一次遇见这么大的打击。

如果说她没有攀比之心,那是假的,有时也会想,如果我是嫡出,我会如何如何,会想,就算我是庶出,凭我的美貌和智慧,我会如何如何,嫡母给她挑的娘家庶子,她虽然同意,但没有太多的心喜,还有点无奈,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凭着美貌去贵人家做妾,妾是什么样的日子,不看外面,自己府里还看不够吗?嫡母那样的正室太难得,二伯母那样的正室占大多数,自己也是堂堂侯府小娘子,凭什么在别人脚下匍匐的活着?

七娘子越想越悲伤,用被子捂住头痛哭起来。

没两天关宋氏就派人来说准备明天去天慈庵,苏氏让人叫了七娘子过来,‘交’代她几句,让她回去做准备。

然后。苏氏带着‘春’草往大嫂院子走去。

已经出了正月,天气没那么冷了,雪开始慢慢化了,屋顶上零星点白雪,一副灰败之景。

到祥盛院,大嫂正吩咐管事的婆子们。见了苏氏进来,忙让婆子们下去。

“大嫂,瞧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事了,”苏氏笑着的随着大嫂坐下。

大嫂也笑道:“天天就这些事,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今儿怎么溜达到我这了,三弟这个跟屁虫没跟着?”

苏氏嗔道:“也就大嫂老笑话我们爷,我可学给他听了”

大嫂乐道:“哟,我还怕他听呀,你现在可是有靠山了”

苏氏故意装恼怒,“我可走了,免得大嫂看我不顺眼”

大嫂掩嘴乐,“好了,不笑你了,来是有事?”

苏氏愁眉,“我昨儿做了个梦,梦见那好大的水,一条蛇在水里钻来钻去的,又突然钻到我怀里,我一‘摸’,滑溜溜的,冰凉冰凉的,吓得我赶紧扔了,可是觉得自己怎么在水里,扭头一看,自己就是那蛇”

大嫂一拍手,道:“那肯定是个儿郎,当初我怀大儿时,也梦到蛇,我娘家母亲说怀的是儿子,如果梦见‘花’呀什么的就是小娘子”

苏氏一副不信的表情,说道:“我生那三小子可啥也没梦到过”

大嫂道:“那是你梦见什么也没记住,这会这个这么闹腾,又梦见蛇,可不定是个能干的儿郎哪,你就等着霞帔披身吧”

苏氏心道:这都哪跟哪呀,做个梦还跟诰命连一起去了。

“可我这心里扑腾扑腾的,醒了到现在一直都静不下来”

大嫂也急了道:“不行就找个太医进府瞧瞧?”

苏氏道:“这跟身体没关,我就是这心没着没落的,想去天慈庵烧烧香”

大嫂忙点头,道:“那就去,我怀老小时也去过,那时虽然没你如今年纪大,那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心里没底,就去天慈庵进了香,你说怪不怪,去了之后,这心呀就踏实了,也怪我,没早提醒你”

苏氏道:“这怎么能怪大嫂,大嫂天天那么多事,还时不时去我那看望我,我院子里也多亏大嫂伸把手,带带五‘奶’‘奶’,不然你看我们三房,一个孕‘妇’,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就五‘奶’‘奶’吧,还是没历练过的,多亏大嫂一把手的教她,五‘奶’‘奶’回回见了我都说感‘激’大伯娘”

大嫂道:“你也算是个有福的,娶得媳‘妇’还都听话,你看我二儿,太夫人做主取回来的,小家子气不说,心还不正,总想在妯娌之间挑拨事,我就纳闷了,你说对你有好处的事你挑拨挑拨也算行,问题是和她无关的,她挑拨起来做什么”

093 双宿双飞

苏氏乐了,前世还真遇见过类似的,就是生怕别人不知她还活着,就跳上跳下的来回挑事,来证明她是个活人,还在喘气。零↑九△小↓說△網这种人挑事纯属个人爱好,就像好多人喜欢八卦一样,八卦明星绯闻,八卦隔壁邻居,明星也好,隔壁邻居也好,和八卦的人一点关系都没,也照样八卦的一脸满足。挑事的那个,也不是挑了事就对她有好处,而是她就乐忠于挑事这个事,到处挑拨完后也是一脸满足的。

八卦毕竟只是背后议论人,但挑事就招人恨了,但让她不挑事,那比让她死都难受。让苏氏来说,这种人最好拿‘药’哑了她,不然就是让她天天挨揍。

大嫂道:“原来觉得大姑‘奶’‘奶’那样的让人烦,可一对比,我那媳‘妇’就是让人恨了,大姑姐‘奶’‘奶’好歹是真热心给人‘操’心,她到好,是诚心的挑事”

苏氏直乐,大房的事,她还真不能多嘴。

苏氏道:“我看是闲的”

大嫂点头道:“也是,看来得给她找些事来让她不要闲着”

大嫂眼睛一亮,道:“弟妹,你给我出个主意,看给她找些什么事?”

苏氏道:“你大房的事,我怎么知道能有什么事?你看我是个清闲惯的人,哪会有什么主意?”

大嫂轻推了她一下,笑道:“得了,别在我面前装了,和你做妯娌那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你是不出手,要出手定是行的,前阵子老二家的蔫了吧,还不是你‘弄’个鸟吓的她”

苏氏嗤嗤的笑,道:“那也是她吃饱了撑得,给她个颜‘色’瞧瞧,甭总拿我三房当柿子捏两下”

大嫂也乐道:“这可好,可让我看了二房的笑话,也免得她总想在我面前也蹦跶两下,管她吧,又不是大事,不管吧,总像个苍蝇似得在你面前嗡嗡的,也是烦人”

“你就说要是你媳‘妇’有个挑事的,你会如何?”大嫂也知三太太不傻,怎么可能直接在大房事上多言。

苏氏想了下道:“那也要看自己儿子的了,如果儿子是个脑子糊涂的又向着她,总不能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吧,那就只有先管儿子了,自己媳‘妇’都管不好做什么丈夫?”

大嫂叹气,道:“我家老二是个不管事的,再说,媳‘妇’‘弄’得那些总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难道她挑拨一件给儿子说一件?”

苏氏道:“那就只有你出头了管了,婆婆管媳‘妇’,天经地义,内宅本来就是你当婆婆的当家”

大嫂道:“你说我怎么管?整个侯府我都要盯着,这些年好歹大媳‘妇’能接把手,我总不能跟在她屁股后面看住她吧,弟妹,你就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苏氏乐道:“我能有什么好主意,有主意也是馊主意”

“馊主意也行呀,我看也只有馊主意才能治住她”大嫂赶紧追问。

“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媳‘妇’,那好办,找几个活泛的,脾气利落的,最主要的要有一个和她类似的,给儿子当姨娘去,她院子里,就够她忙活上下去挑的了,还哪有‘精’力四处去挑事呀”说完,苏氏嘻嘻的笑,“你看,我说了我只有馊主意吧”

大嫂乐道:“我看行,就这么着”

苏氏赶紧道:“你可不能亲自送,不然,可就成天跟你闹事了”

大嫂点头。

苏氏秃噜完就后悔,又犯‘毛’病了,多管闲事的‘毛’病,好像多数人多少都有这个‘毛’病,有几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苏氏对大嫂难为情的说道:“你瞧我,刚还说二嫂多管闲事哪,自己这还不是多管闲事?大嫂,你可别听我瞎说”

大嫂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也是瞎聊,瞎说,话说到哪就搁到哪,过后谁也别提,和你不相干,算不上什么多管闲事”

大嫂心里直为当初自己挑了苏氏当妯娌而庆幸,这二十年来,苏氏自得清闲,除了自己三房,外事从不‘插’言,要是三房也和二弟妹或者自己儿媳那样的,可够自己喝一壶的,成天吃闲气都吃饱了。

苏氏转头说正事,不然七聊八聊的‘浪’费时间,她道:“我也派人给宋表妹去说了声,她也要快回辽东了,上次她来也说哪回约了一起去天慈庵,明儿我就约了她一起,大嫂要是时间方便,也陪我一起去吧”

大嫂应道:“行,我也很久没去了,也去烧烧香,再说,你自个我也不放心,这都要七个月了吧”

苏氏答道:“快七个月了,你看胖的像要生似得,等天没那么冷了,我可得在院子里多走走”

大嫂点头,:“这可真的是,说这怀的像双生,还真像是,这后几个月可要注意了,要少吃多运动”

苏氏应了,两人又闲聊几句,苏氏就告辞回了燕旻堂。

到了燕旻堂,苏氏一进屋,看见三老爷在屋里坐着喝茶,苏氏问道:“今儿老爷没出去?”

三老爷回道:“没,你去大嫂那里去了?”

苏氏就把和大嫂说的理由也给三老爷说了一遍,三老爷听大嫂说胎梦是个将来能干的儿子,笑开怀,道:“我就知这次怀的定是不凡,将来大有出息”然后听了苏氏说明儿去天慈庵,他脸‘色’严肃,道:“我送你们去,你这个时候了出‘门’,我可不放心”

苏氏白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天慈庵又不准男的入内”

三老爷道:“我就在外头等,每次表舅带姨娘去,不都是在外面等的”

苏氏笑他道:“这你也知?”

三老爷笑道:“京城哪个不知,每次表舅带那姨娘去天慈庵,都是在老皇爷当初呆过的亭子里喝茶等,有时还找个人在那下棋,那个远望亭,谁敢胡‘乱’进人去的,也就是表舅这几年颇得皇上青眼,才进去坐坐,没人言语”

苏氏笑他,道:“都说外甥像舅,我看你就随了表舅爷了,估计以后也是个长寿的”

听苏氏这么说,三老爷还傻笑道:“那是,我可要活到表舅爷那个岁数”

苏氏掩嘴乐,三老爷莫名其妙的看着苏氏发笑。

苏氏乐了一会,道:“到时,我可能早没了,你也找个美妾,和表舅呀一样,双宿双飞”

094 又见美姨娘

苏氏自己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看太太笑的乐不可支的样子,三老爷这才明白苏氏说的什么,一瞪眼,看了苏氏更加大的肚子,硬是缩回去了,道:“你不会想到那时你活到松柏夫人一样,咱两人一起出‘门’?”

苏氏更加笑道:“我的娘呀,一个白胡子老头,一个满脸折子白发老太太一起出‘门’,别人该说-哪来的俩妖‘精’”

三老爷见苏氏能如此开怀,也随她说,自己呵呵的笑。.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

说到松柏夫人,苏氏想起三姑‘奶’‘奶’的事,不知如何了,过年也没见她回娘家,也没见咱娘念叨,忙问道:“三姑‘奶’‘奶’那事,怎么说的?没见动静呀”

三老爷不悦道:“你不问我还忘了问你,我那天就随便那么一说,你怎么给大嫂说了,害的大哥叫我过去问我出的主意的事”

苏氏道:“那怕啥,那大哥的意思哪”

三老爷晃搭的站起,一摆手,道:“他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要按我的意思来,年前就去找表舅去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苏氏又好奇的问道:“那咱娘那里怎么说的?”

“大哥说小妹婆母病了,去庄子上了,三姑‘奶’‘奶’跟着去伺候了”

苏氏点点头,这倒是,三姑‘奶’‘奶’的婆母只有她这么一个儿媳‘妇’,她不跟着去伺候谁去?松柏夫人找的好理由,就不知到时怎么‘弄’她们母‘女’去辽东了,明儿见了宋家表姐问下了。零↑九△小↓說△網

夫妻俩现在是越来越能瞎扯到一块了,苏氏是放开了自己,三老爷是本‘色’出演,有时他俩像两个狐朋狗友似得瞎扯,三老爷也一点不吃惊苏氏的变化,跟着她一起扯东扯西的。

苏氏心想,其实这样也满快乐。

第二天一大早,三老爷就来了,和七娘子一起陪着苏氏吃了朝食。

苏氏看了一眼七娘子,见她神‘色’淡然,没有什么不郁的表情,心里也放下心。啥也不知的三老爷一个劲的给三太太夹菜,苏氏白了他一眼,说道:“给你说几回了,我最不喜别人给我夹菜,我要吃什么我自己来,够不着的再让你夹,夹那么多,当我是猪呀”

三老爷也不恼,道:“当给你夹的呀,那是给我儿子夹的”

苏氏端起面前一碟子三老爷夹的菜,一股脑扣在三老爷的碟子里,“你儿子吃饱了,你帮你儿子吃吧”

七娘子在旁边忍笑,看如今的父亲嫡母,特别是嫡母跟之前比,像整个人活了过来,以前,只要父亲在,吃饭时嫡母都像木头人,和自己在一起还时不时说几句,调笑两句的。

三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朝食,三老爷去‘门’口安排马车,苏氏带着七娘子去了祥盛院,大嫂也准备好了,见苏氏带着七娘子,随口道:“七娘子也去呀?”

苏氏看了眼七娘子,道:“大嫂,也让七娘子烧烧香,图个来年吉利”

大嫂也没多想,道:“也是,马上就及笄了,要去婆家了,烧香拜菩萨,让菩萨多保佑七娘子顺顺利利”

苏氏笑着依着大嫂,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呀,带着她去”

七娘子跟在她们后面,看着嫡母像没事人似得和大伯娘说笑着,也是敬佩,这么大的肚子的中年‘妇’人,却为着自己奔‘波’,而自己却没有任何能力做什么,想到此,七娘子心里一阵翻滚,这就是要离府了,再回来不知是何光景。

到了府‘门’口,见三老爷马车旁等着哪,安排了几辆辆车,三老爷和苏氏一辆,大嫂带着七娘子一辆,跟着的丫鬟一辆,往天慈庵驶去、

天慈庵在京城郊外的虎头山脚下,庵背靠虎头山,方圆几里都属于天慈庵,天慈庵周旁靠近山脚,是庵里姑子自己种的粮食蔬菜,天慈庵的香火一直很旺,但是,庵里都是自给自足,香火银子都是留着救济穷困病老,和天灾**时拿出来施粥施‘药’材,要不这近百年来,天慈庵的威望越来越高,就是皇族或勋贵家的子弟,也不敢来此胡作非为的。

到了离天慈庵一里外,车都停了下来,大伙都下了车,见远望亭里,随国公一行人也到了,苏氏吃惊随国公跟着来,心道自己还没那么大脸吧,让老国公亲自来趟,但看见随国公旁站着的姨娘,就明白了,估计是那美妾也要跟着来,所以随国公就亲随了,又看到,随国公对面坐着的关宋氏,拉着个脸,站在她身后的关五娘子和宋十三娘子,两人悄悄的‘私’语着。

听到动静,宋十三娘子立马奔到七娘子身边,拉着她的手问候着,可算逃离那个尴尬的气氛了。关宋氏理也没理那美妾,就来到苏氏她们面前,笑着说道:“就等你们了”

苏氏赔礼道:“因我的身子,老爷让车慢点,来晚了,让表舅爷等,真不好意思”

大嫂和苏氏进了亭子给表舅爷见了礼,随国公点点头,扭头对美妾道:“爱莲,你就跟着她们”又对着关宋氏道:“好生照顾你姨娘”美妾拿下放在随国公肩头的手,对着随国公回眸一笑,婀娜多姿的走路姿态,让随国公‘迷’恋的望着。

关宋氏心里只嘀咕,‘骚’狐狸‘精’,还没我大,让我照顾她,真是个好爹。

三老爷也走过来,‘交’代了苏氏和七娘子几句,苏氏身子不便,在旁边雇了个轿子,其他人都是步行,就连抬轿子的都是健壮的婆子。

三老爷目送她们走远了,就转身笑眯眯的进了亭子,和表舅爷闲聊起来。

到了庵‘门’口,苏氏下了轿子,七娘子和宋十三娘子一边一个的搀着她上了高高的台阶。关宋氏带来的婆子上前扣了扣‘门’,不一会,‘门’开了,出来一个中年‘女’尼,青灰‘色’的旧袍,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婆子就把众人的身份说了,‘女’尼开了庵‘门’,大伙都走进去。

进了‘门’,宽阔的空地,中间两条石板路通往一座大殿,上写大雄宝殿,大殿后面是座是天王殿,再进就是屋顶为硬山重檐、覆盖金黄‘色’琉璃瓦的地藏殿,后面进去是个三开间的念经堂,左右伸出的三间。穿过念经堂,经过两旁的石阶上到佛堂。

095 虎头山下天慈庵

大伙先在大雄宝殿烧了香,就连身子笨重的苏氏也在‘春’草的搀扶下跪下给佛祖磕了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零↑九△小↓說△網烧完了香,下人留在殿里,让三个小娘子自去四处看看,关宋氏熟‘门’熟路的带着苏氏一行人来到佛堂后的一个里间。

七娘子还是第一次来天慈庵,细细打量着她即将要呆三年的地方,见各处都清清静静,念堂经传来低诵的念经声,心酸的心里就想:我也要每日开始念经的日子了吗?

关五娘子也是第一次来,颇为好奇的想到处看看,宋十三娘子到是来过多次,兴致勃勃的想带两位第一次来的表妹逛逛。七娘子惦记嫡母那边,却不好说出理由不去,只好心不在焉的跟着她们。

佛堂后‘门’一条石子小路,对着一个清幽的水池,池中爬伏着一个石龟,来烧香的‘妇’人小娘子们向老龟投掷刻有“吉祥如意”的镍币,宋十三娘子拿出准备好的镍币分别递给七娘子和关五娘子,她带头投向千年“老龟”,关五娘子也兴奋的去投,七娘子跟着投了一枚,见镍币从石龟身上落入池底,清澈的池水,池底一片银白,闪闪发亮,反‘射’到人眼中,别有一番趣处。水池正面的石壁上有个虎头,口中吐水喷雾,结合周围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水池的石壁后,有条石板路,两旁种着银杏树,过了银杏树,有道墙,旁边一小‘门’。宋十三娘子悄声说这是庵里‘女’尼和带发修行和给家人祈福的‘妇’人娘子居住的地方。

七娘子想去看看,可宋十三娘子说那是外人不能进入的地方。七娘子才作罢。

整个庵里甚是安静,只有念经堂传来的诵经声。

小娘子正要回转,见那小‘门’开了,两个身着灰‘色’缁衣,带着同‘色’法帽,手挽竹篮,往左方向走去,其中一个看着还是个小娘子,旁边的估计是陪同修行的‘妇’人。

七娘子看着她们走远,眼里涌出泪水,宋十三娘子见状不解的望了望七娘子,七娘子赶紧向她笑了笑,说道:“我们回去吧,我担心我母亲”

宋十三娘子感觉怪怪的,今天的七娘子有点不一样,心事重重的,在这里,有五娘子在也不好问她,心里想等回去要好好问问她。

刚准备走过水池要去佛堂,就看见王三娘子和个小娘子从佛堂走出来。宋十三娘子笑着迎上去轻声道:“王姐姐,真巧”关五娘子和谢七娘子也上前叫了声-王姐姐。

王三娘子看是她们三个小娘子,道:“真巧呀,在这遇见你们”

又介绍了她身边的小娘子,“这是我姨母家的表姐,外省才来京城,我母亲和姨母她们在大殿烧香,我带陈表姐四处看看”

七娘子和关五娘子给陈娘子行了礼,陈娘子忙回个半礼,含笑叫了声-妹妹。

王三娘子又对表姐介绍道:“这个是随国公府的宋十三娘子,这是宣平候府的谢七娘子,这是随国公府的表小姐关五娘子,平时我们都玩一起的”

双方互相含笑点头,宋十三娘子道:“我们已经投了镍币了,你们还没投吧?”

王三娘子道:“我就是带表姐来这投币的。”

因为庵里太安静,几个小娘子都小声说话,也不敢说笑。等她们投完镍币,宋十三娘子又加入王娘子她们,兴趣盎然的给陈娘子介绍各处。

跟着的七娘子内心很焦急,也不知母亲那里如何,此时,又没法提出自己一个人回佛堂。

话说那里,关宋氏带着众人来到佛堂后边侧的那个里间,问了问从里间出来的一个小‘女’尼,然后轻推‘门’进去,众人在‘门’外等了会,见关宋氏开了‘门’,让大家都进去了。

里屋靠墙对着‘门’。一个老年‘女’尼静坐在蒲团上,面‘色’清和,手里拿着佛珠,一‘女’尼进来往地上铺了几个蒲团,苏氏她们个个向法师见礼后,大嫂和关宋氏帮着苏氏慢慢的也坐下。

老年‘女’尼如果按照俗家称呼是关宋氏的表姐,出家名觉能法师。

众人入座,关宋氏简单的像法师介绍了宣平候夫人和苏氏,觉能法师轻轻点点头,像苏氏伸出手,苏氏赶忙把自己的手递过去,法师把了下脉,又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

苏氏感觉奇奇怪怪的,也不敢问,大嫂一脸急切的看向法师,就是关宋氏也急问道:“师太,我弟妹如何?”你说见个师太,啥话没说哪,就先给把脉上了,在座的人,个个紧张。

觉能法师这才出声道:“孩子不大,你都是胖在自个身上了。”

听完这话,苏氏一下就脸红了,好像自己多馋似得,孩子没吃胖,把自己吃成个胖子了。

在佛堂,大伙不敢大笑,也个个的不出声的笑了。

大嫂掩嘴乐完,就把苏氏做的梦和心里不踏实都给觉能法师说了,法师问了苏氏的生辰八字,然后脸‘色’动了下,之前都是一脸平淡,这时脸‘色’动了动,大伙都又紧张了,苏氏更加的忐忑,外人不知,她自知自己是个什么货,一个冒牌货。小时她找各种理由跟着娘亲去庙里,就是想哪个菩萨把她一个雷劈劈回现代去,多年过去,渴望变成了念想,也没遇到一个雷劈。

觉能法师是自小出家,是一个得道高僧看过她的八字后,建议她父母让她出家,父母不舍,但觉能法师却自愿出家,后由太妃张罗,才在天慈庵落发剃度。法师在庵里和一个老尼学了医术,中年后当了庵里的住持后,法师带领庵里众‘女’尼钻研佛学,发挥佛教禅宗“农禅并重”、“一日不作,就一日不食”的传统,还制定了每季中十天‘女’尼必须亲自外出化缘,只乞食物,不乞金钱。苏氏第一次听到天慈庵的规矩,吃一惊,怎么像前世海城道远寺一般。

苏氏想到这,心里更加没底,心突突的跳,就听觉能法师说道:“施主属虎的?”

苏氏点点头,突然想起,天赐恩就是在这虎头山的脚下,心里一阵发‘毛’。

觉能法师道:“孩子出生就是属龙,蛇也为小龙”没等法师话说完,苏氏发‘蒙’,自己前世的儿子就是属龙,自己还起名叫小龙。当初做的那个梦是?

没等苏氏想完,眼前一阵黑,耳边轰轰的像火车声,昏倒之前还脑补:这回不用装了。

096 昏厥

苏氏歪身要倒,旁边的大嫂来不及伸手忙用身子托靠着,只见苏氏身后坐着的美姨娘猛地起身伸手接住苏氏。

众人一顿慌‘乱’,只有关宋氏以为苏氏假装的,心道:装的还‘挺’像,但面上也‘露’出着急的神‘色’。

众人忙把苏氏放平躺,只听觉能法师拍了下手,‘门’推开,进来个‘女’尼,法师对她言道:“把我‘药’箱拿来,快去!”

美姨娘跪在苏氏身边,把苏氏的领口松了松,准备掐着她的人中,法师阻止了,道:“不用”

没一会,‘女’尼提了个‘药’箱放下又无声的退出去。觉能法师打开‘药’箱,拿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众人见是一套金针,法师拿起一根金针,扎向苏氏的人中,半天却不见动静。

关宋氏这时一看,就慌了,谁不知觉能法师的医术,在她面前作假只会被戳穿,不是假的,那就是真的晕了。关宋氏急道:“师太,我弟妹这时咋了?”

觉能法师摇摇头,其他人一看,整个懵了,上个香人不行了?侯夫人一下就哭了,对着法师磕头道:“求求师太,救救我弟妹,求求师太!”

其他人也泪眼朦胧的,关宋氏直说道:“咋会这样?咋会这样?”

觉能法师问道:“有谁属兔的?”

大嫂忙道:“我府里七娘子属兔”关宋氏也道:“我家五娘子也属兔”

觉能法师点点头,说道:“小娘子更好,气息干净,赶紧找来”

美姨娘忙道:“我这就去找”匆匆起身往‘门’外跑去。

水池边的七娘子一直留意佛堂那边的动静,见随国公的姨娘奔似得往这跑来,就拎起裙子也跑过去,她身后的宋十三娘子等小娘子,见七娘子啥也没说,掉头就跑,个个吃一惊,没反应过来,都李在那向她望去。

美姨娘见了七娘子,气喘吁吁的问道:“五娘子哪?”

七娘子站住往后指了指,继续往前跑去。美姨娘高声叫道:“五娘子,赶紧过来”

这时。宋十三娘子才反应过来,她拉着五娘子也跑过去,都顾不上和王三娘子她们打招呼。

美姨娘带着她们就朝小里间跑去。

七娘子跑到‘门’口,推‘门’进去,喘气都来不及停下,就见嫡母散了头发躺在地上,众人都在哭,一个老尼闭着眼,只是不停的转手中的佛珠。

七娘子一下子趴到在嫡母身边,大哭道:“母亲”

随后美姨娘带着关五娘子和宋十三娘子也赶过来,关宋氏忙叫五娘子进来。零↑九△小↓說△網

觉能法师拿了个刚‘女’尼送来的一个枕头,放苏氏头下,让七娘子和关五娘子一旁一个,让她们分别两手紧握着苏氏的手,法师随后拿出金针,一一往苏氏头上下针。下完针,又从背后一个柜子里拿出笔墨,写了个房子递给关宋氏。关宋氏接了忙出去递给‘门’口的‘女’尼。

七娘子握着嫡母的手,渐渐冰凉,没一丝温度,脸‘色’慢慢苍白,七娘子见状也知不是假的了,不敢出声的哭着,硬是把眼泪咽回去。

苏氏昏过去后,发现自己穿着古装,‘挺’着个大肚子,顺着茫茫的隔壁上的铁轨走。四周都让白雪覆盖了,不见人烟。天快黑了了,身子渐冷,苏氏不觉得害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她不记得这一世的一切,只是急切的想回家,去守在家人跟前。

苏氏走呀走,身边一辆辆火车驶过,轰轰的声音从耳边咆哮而过,有装煤的车,有封着的行李车,就是没见装人的列车。天黑透了,苏氏就想,再来个拉煤的火车,我就爬上去,就是爬煤车我也要回家。此刻却是再没一辆火车驶过来。

苏氏边走边张望,漆黑一片,远处连个灯星都没有,她心想,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却对自己的古装和大肚子一点也不奇怪,好像这本身就是如此一样,也不奇怪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

好冷,又太累了,四周除了雪就是铁轨,苏氏坐到轨道上,真是冰凉。苏氏真想躺在这里睡一觉。这时耳边又穿来轰隆隆的火车声,苏氏‘激’动,这次我可要爬上去,可是,没力气了,一点也动不了,苏氏又急又慌,怎么也起不来,火车的灯光远远的照来,苏氏把手放到眉下望去,却又不见了火车,回头一看,火车已经开过去了。苏氏好笑,还想,怎么从我身上开过,我都没感觉的,还成仙了不曾。

苏氏还想躺会吧,就听耳边一个‘女’子的哭声,边哭边轻轻喊道:“母亲,母亲”她还奇怪,走了那么远,没见一个人,哪来的‘女’子哭泣,也是找不到家了吗?

屋里的人却都在看着觉能法师,法师已经拔了金针,让两个小娘子扶着苏氏坐好,她一手推着苏氏的后心,一手五指抓着苏氏的头心。就见法师脸‘色’开始红,后又发青,头上冒出缕缕白气。

美姨娘惊的捂住嘴,侯夫人紧张的握着双手,就是关宋氏也一眼不敢眨的盯着苏氏看。

过了一阵,觉能法师头上的白气消失了,不再冒出,法师收回自己的手,让人放苏氏躺好,自己也跟虚脱了般。

‘女’尼推开‘门’,把熬好的要端进来,关宋氏忙接过,和侯夫人两人一起给苏氏喂下去。

有一半‘药’都流了出来,觉能法师见状点点头,众人见了,都大松一口气。就是七娘子也喜极而泣,满脸都是泪水。

觉能法师让关宋氏抱着宋氏上半身,继续又喂了一碗‘药’。众人都紧张的盯着苏氏看。觉能法师对关宋氏道:”你就抱着她,一刻钟就会醒了”

关宋氏连连点头,七娘子更是心里念佛,发誓要在这里为嫡母祈福三年,哪怕出家为尼也可。

过了一刻钟后,就见苏氏的手动了动,大伙都起身跪着探身望过去,苏氏没睁眼,但见眼珠在动,不一会,苏氏睁开眼,看见众人如此紧张,扭头看见七娘子在哭泣,还安慰她道:“别哭,我就是有点头昏,歇会就好了”

七娘子听母亲这么说,更加的流泪不止,捂嘴痛哭起来,引得旁边的关五娘子和宋十三娘子也‘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其他人更是呜呜的哭声。

侯夫人哭阵子,忙问觉能法师,“师太,我弟妹这是怎么了?肚里的孩子现在如何?”

097 带发修行

听了侯夫人的问话,其他人也停止了哭声,都望向觉能法师。

觉能法师念了句阿弥陀佛,对着苏氏道:“施主是执念太深,既来之则安之,放下执念,一切都会好,不然你还会有一劫,能不能度过去,也还是要看你是否能放下执念了。”

苏氏一惊,暗道:这真的是有法眼的得道神尼?

不说苏氏一惊,身后的美姨娘更是吃惊,她来此第一年痴痴呆呆,随国公带她来了这里,觉能法师也是如此对她这么说,说她是要还了随国公的前世恩情,放下过去的执念,才会修来后世的平安。

苏氏点点头,没出声,不知说什么,难道还要问她一句---你看我是穿来的?

美姨娘盯盯的望向苏氏,想看看她有何不同,众人都在庆幸中,无人发现她怪异的眼神。

七娘子忙跪到觉能法师面前,道:“师太,我愿再这里修行三年,给我母亲祈福,愿她能逢凶化吉,以后都顺顺利利”

苏氏装着要拦着,只听觉能法师说道:“也好,你属兔,在此为你母亲修行,愿她将来能度过这一劫,也是你能度过你的劫难,两全,甚好甚好”

七娘子跪着走到苏氏面前道:“母亲,我今儿开始,就不回侯府了,母亲万望珍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苏氏‘摸’着七娘子的头,流泪道:“你这个傻丫头,都是母亲累了你”

七娘子哭道:“只要母亲好好的,我怎么样都不怕的”

关宋氏也泪水涟涟的看着这对不是亲母‘女’,此刻却胜过亲母‘女’的两人,心道:我准备的说辞一句都没用上不说,还吓得我心脏都要蹦出来。

大嫂本就对此没什么意见好发表,众人也不奇怪,京里有的人家也是有母亲病了,小娘子来这祈福的,有的半年,有的一年,最长不过三年。七娘子提出修行三年,可见对嫡母的一片孝心。

觉能法师又道:“施主肚里的孩子和我有缘,可惜我不能收他为记名弟子,我师兄八痴法师今年出关,到时我让他收下做个记名弟子吧”

屋里的人,除了苏氏和美姨娘,全部都惊喜,侯夫人更是连连确认,得到回答后,喜得对苏氏道:“我就说你肚子里的这个不凡,还没出生就当八痴法师的弟子,那可真是我们侯府祖上烧高香了”

觉能法师拍手叫了‘女’尼进来,吩咐她安排个滑竿来,侯夫人忙磕头跪谢法师,连说随后宣平候府送上厚礼答谢法师的救命之恩,苏氏太虚弱,只能双手合十,拜了几拜恳切请求法师多多照应着七娘子。零↑九△小↓說△網

其他人也是虚惊一场,吓得魂都丢了一半,亲眼见个好好的大活人说不行就不行了,又是法师一顿折腾救活,真正的五魂去了三魂,个个互相搀扶着走出去。

经过佛堂,看见国子监祭酒王隆樘的夫人傅氏和她家的王三娘子,还有另一对母‘女’在佛堂坐着,看见她们一行人走出来,傅氏赶忙上来询问,王三娘子也走到宋十三娘子她们跟前,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宋十三娘子道:“回头再说了,我们先走了”

那边侯夫人也在回答傅氏“今儿我弟妹身子有些不适,后头见面再说”

傅氏见苏氏有气无力的歪坐在滑竿上,也就点点头,连说道:“你们赶紧回府,别招呼我们了”

同时在佛堂里等着的‘春’草等丫鬟一见,慌忙赶过来,也不敢多问,跟着众人往外走去。

宋十三娘子紧紧拉着七娘子的手,她这会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来进个香,表妹就要带发修行了,太突然了,她这会心还砰砰的跳,都不知要说什么,问什么。

到了庵‘门’口,七娘子松开宋十三娘子的手,来到母亲的滑竿旁,含泪道:“母亲要保重,我这三年就不能在目前跟前尽孝了,等小弟出生,给我捎个信,我会在庵里给他点个长明灯”

苏氏点点头,伸手握着她的手,紧紧握了下,说道:“难为你了,自己以后注意身体,在庵里多抄抄经,心静更明识,等我生了后,我会来看你的”

七娘子在庵‘门’口,看着众人离去,满眼是泪,转身坚定的走回庵里,身后的‘门’静静的关上。

远望亭里,三老爷正和表舅爷说笑,眼神看见庵‘门’开了,一行人出来,怎么有个滑竿,滑竿旁是大嫂扶着走,三老爷心一惊,站起来,看到自己太太瘫坐在滑竿上,立马冲出亭子,随国公见状也起身站起,远远的看见自己美妾随着众人往这里走着,心一松,扭头看表外甥要往那奔去,忙追上前拉住他,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三老爷跺脚,道:“什么破规矩,还没个破例吗?”

急的伸着脖子望,让长随赶紧把马车赶来,随国公‘交’代自己随从,把他马车里的坐垫拿来,放到苏氏要坐的车里。

等众人走过来,三老爷跳脚似得奔到苏氏跟前,急问道:“咋个回事?动了胎气?”

大嫂忙拉过他,道:“问什么问,先回府”

三老爷哦哦的,赶紧抱着苏氏下了滑竿,慢慢放进马车,自己也钻进去,都忘了和表舅告辞。

侯夫人也是匆匆和关宋氏她们告辞,一阵慌‘乱’,几辆马车慢慢驶向京城。

随国公看着车走远,忙问美妾“爱莲,这是咋的了?”

美姨娘看了看关宋氏,低声道:“回去说”

随国公直纳闷,个个都是回去说,啥事这么神秘,难道外甥媳‘妇’撞鬼了?

宣平候去烧香的众人,人荒马‘乱’的回到侯府,‘门’口有派回去早一步的下人准备好的轿子,三老爷自己先出来,后面马车下来的‘春’草急忙上前掀开较帘,三老爷又抱出苏氏放入较内,又急急忙忙赶回三房。

‘春’草跑在前面,先一步回去安排。跑到燕旻堂,正好看见秋枝,忙喊她,“秋枝,快,把‘门’都打开,帘子掀开”

‘春’草跑进里屋,把‘床’铺好,枕头放好,就见三老爷抱着太太进来,‘春’草帮着老爷把太太躺好,又出去‘交’代事项去了。

三老爷这一路,又惊又吓的,后面又累的,满脸大汗,喘着粗气,秋枝跟着进来,忙端了个椅子放到‘床’边后,退出去安排个丫鬟守在‘门’外,自己追‘春’草去了。

098 随时都脑补的三太太

苏氏看坐下的三老爷大喘气,满脸的汗,说道:“我没事了,你赶紧换个衣服去,如今这个天还冷,小心着凉,我倦的很,要躺会休息下”

三老爷哦哦的,没敢再问,道:“你好好休息,醒了想吃什么再安排”

苏氏都要气笑了,这个‘棒’槌,这个情景,还惦记着苏氏要吃什么。。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苏氏是真的是困呀,浑身跟被火车碾过一样,还没等三老爷走出去哪,就直接睡了。

三老爷还回头看看,然后轻轻走出去,又轻轻关上‘门’。出了正院,见‘春’草和秋枝都守在‘门’外,三老爷‘交’代‘春’草守好太太,就赶紧换衣服去了。

侯爷那里,侯爷张着嘴听自己夫人跟说书似得,讲了天慈庵发生的一切,最后听到觉能法师把三弟还没出生的儿郎,定给八痴法师当弟子,狂喜的站起来,连连问道:“真的?”

侯夫人头点的跟‘鸡’叨米似得,两眼冒光,可惜这事不是大房的,不过是三房的也好,反正都是宣平候府的。

侯爷仰头大笑,喜的直拍巴掌,只会说好好的。夫人忙打断他道:“你乐什么乐,三弟妹还没生哪,今儿可糟了罪,三弟要看到你光是心喜小儿郎记名弟子的事,而忘了弟妹身子还虚着,小心他和你急”

侯爷忙收起笑容,坐下,继续问道:“这么说七娘子就留在天慈庵了?”

侯夫人还没回答哪,就听外面报三老爷来了。零↑九△小↓說△網

三老爷进来,给大哥拱了拱手,大嫂忙让三弟坐下。

三老爷简单冲洗了下,换了衫,就赶紧来大哥这,想问问大嫂到底咋回事。他还一头雾水哪。

大嫂就把刚才对侯爷说的又眉飞‘色’舞的说了一遍,说到苏氏昏厥过去,觉能法师摇头,虽然知道这会自己太太好好的,三老爷还是惊得站起来,又坐回去。

大嫂说的口干舌燥也不觉得,只觉得自己今天是心提起心没了心吓住到最后心放下来。三老爷也听得目瞪口呆,眼睛睁得比牛眼还大。

最后大嫂说到七娘子要在庵里给母亲祈福三年,三老爷这才想起刚一直没见到七娘子,接着听到自己还没出生的儿郎定给了八痴法师当记名弟子,三老爷一下蹦起来,急道:“还没生出就给别人当徒弟?我不干”

侯爷起来给他一拳,发火道:“你不干?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是我们整个侯府的事,你知道给谁当弟子?“

三老爷问“给谁?”

侯爷哭笑不得,对夫人说道:“你看这个呆货,听都没听明白,就说不干”又转身对三老爷说道:“你傻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你不干?你敢说出去?”

三老爷急道:“那是谁?给谁当弟子?”

侯爷气的恨恨的点他的头,道:“八痴法师,也就是八痴和尚,晋王爷跟在他屁股后面要当弟子都没戏的八痴和尚,那个去世了的王大家是他大弟子,当今圣上是他二弟子,你儿子是他将来的三弟子,明白吗?呆子”

三老爷懵了,又‘摸’‘摸’头咧嘴乐道:“你早说是八痴和尚不就得了,说什么法师,我怎么知道是八痴和尚?”

大嫂掩嘴乐,随即忙问道:“弟妹如何?今儿可是凶险,要不是有觉能师太在,可是没准就。。。”大嫂赶紧住嘴,又接着道:“侯爷,我给师太许诺,要厚礼重谢天赐恩,还有表舅爷家,要不是表妹带了她家五娘子也去了,刚好和七娘子都属兔,我看弟妹还没那么容易醒”

侯爷点点头,道:“礼你看着准备,表舅爷那,我去道谢,也给表妹一家准备厚礼,她也快离京了”

大嫂忙问:“那三姑‘奶’‘奶’的事?”

侯爷一皱眉,道:“松柏夫人的意思,也是先不说,不然小妹早知道,定会想办法跑回来找娘,到时就全‘乱’了,按三弟的意思来”

大嫂点点头,三老爷满心都是自己太太,对别的事压根听不进去。既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和大哥大嫂告辞,回自己三房去了。

回去后,‘春’草说太太一直没醒,三老爷也没心思吃饭,就‘交’代‘春’草太太一醒就马上去叫他,‘交’代完自己回书房去了。

‘春’草进了耳房,秋枝焦急的问道:“你咋啥也不知道?”

‘春’草愁眉苦脸的说道:“太太她们都是主子进去了,我们跟去的下人,都留在外面等候,后面是听和七娘子认识的王家娘子过来说,好像出事了,具体她也不知道,王家娘子还和她娘也在佛堂等,大半天才见太太被人抬出来,那时人都慌‘乱’的不行,我哪顾得上问人,这会也不知道去问谁,在太太身边的咱府的就侯夫人一人,我个下人总不好跑去问侯夫人吧”

秋枝又问道:“怎么七娘子带发修行去了?”

‘春’草点点头,心里也奇怪,虽然七娘子像太太事前安排的那样留在天慈庵了,可太太这会可不是装的,是真的垮了下来,明显的‘精’神不振,一脸倦容,脸‘色’苍白,头上直冒虚汗。刚她都进去两趟给太太擦了擦脸上头上的汗。

苏氏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三老爷几乎一夜没睡,天一亮,‘春’草就让秋枝去了太太娘家,让舅太太带‘女’大夫过府。两个儿子和媳‘妇’都来了,三老爷没让他们在正房守着,都撵到客房里呆着去了。他自己在正院守着,一会起身看看太太,手放鼻子下试试气息,侯爷也赶忙去请了太医进府,太医诊了半天脉,却说三太太是太虚了,在熟睡中,只有等她自己醒来。

所有人松了口气,等苏府舅太太带了‘女’大夫来,诊脉结果是一样,三老爷放了心,仍旧守在正院,两个儿子媳‘妇’都内心奇怪万分,怎么去了趟庵里回来就这样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舅太太见苏氏没醒,也不放心,也留下来守着。‘春’草就安排舅太太道客房去歇会。

等得了苏氏醒来的消息,大伙一窝蜂的涌向燕旻堂。

苏氏看到这么多人都围在她身边,急切的表情,再看娘家大嫂,红着眼,要掉出泪来。

苏氏感叹,我人缘真好呀。

刚醒就还不忘脑补的三太太,

099 背黑锅的三老爷

苏氏看到满屋子人都望着她,微弱的笑了笑。。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零↑九△小↓說△網

娘家大嫂握着她的手,掉泪,泣声道:“锦娘,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又回头吩咐旁边的三老爷,“妹夫,把‘女’大夫找来,赶紧给锦娘把把脉”

三老爷听了忙出去安排。屋子里都是主子,下人进来也没地方站,‘春’草带着四个秋在厅里侯着,听到里屋大舅太太的说话,忙让秋藤去叫人。

三老爷从里间出来,‘春’草连忙说已经去找了,三老爷又转身进去了。

厅里侯着的还有二爷和五爷,平时没表情的五爷也脸‘色’焦急,就别提二爷那张脸了。

‘女’大夫来了后,把完脉对大舅太太说道:“三太太像是耗了心血般,一时虚弱,如今这个身子,还是不要吃‘药’了,慢慢休养调理过来”

三老爷‘插’言道:“那要多久?”

‘女’大夫回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的也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

在场的除了二太太,个个都在发愁,两三个月,苏氏都要快生了。

‘女’大夫接着说道:“记得,不能再让三太太费心思了,少让她生气,她这个身子,之前就肝火旺,表现为急躁暴怒,如今耗了心血,气堵于心,以后再生气,很容易得肝郁气滞,到时腹部疼痛,胀满不舒,痛无定处,攻撑走窜,常引发少腹,时聚时散,得嗳气则舒,每次会因情志不遂而加重,所以还是要放松心情,保持心情舒畅,减少‘精’神压力”

在座的大致都听得懂,舅太太陶氏狠狠的瞪了一眼三老爷,又忙问道:“这饮食上有什么讲究?”

‘女’大夫道:“一会我写了‘交’给秋桃”她来侯府几次,也知道三太太的身边是秋桃在打理饮食这一块。

‘女’大夫看没什么可‘交’代的了,对苏氏道:“这以后你好好休养,其它万事别管,我先下去写医嘱了”

苏氏点点头,道:“麻烦你了”

苏氏看着这一屋子人,头都晕,寒暄几句,让她们都散了,只有三老爷和舅太太还留在屋里。

苏氏对娘家大嫂说道:“大嫂,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大嫂道:“怎么没什么事,我一早来,你还没醒,我就和侯夫人聊了一会,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可吓死个人,你还说没事”

回头又对三老爷道:“我说妹夫,这么多年来,我家锦娘嫁到你家来做的如何?不用外面人怎么说,你自己说,她做的如何?”

三老爷赶紧道:“我太太自然是个好的,还用外人说,我是明白的”

大嫂点头说道:“那好,既然你明白,那我到要说说看了,在你家二十年,谁给她气受,她给谁‘操’心让她怀着孕还活活气死过去?以往我作为娘家人可从没说过你一句,但如今锦娘这样了,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你把我家锦娘咋的了,让她四十了给你怀个孩子还会如此?”大嫂说着说着哭起来。

都是过来人,哪个不知道贤良背后多少委屈多少迫不得已,才做出这贤良名声,平时三老爷也没啥出格的事,又怕多说了他,这个‘混’人再对自家小妹不好,大嫂也就憋屈着。

这次,大嫂只知道苏氏是为了七娘子去庵里装病,装病成了真病,还差点命都没了,那火就大了,都是为了妹夫的庶‘女’,不然小妹‘挺’着肚子去庵里干嘛?就想就此事好好说说妹夫,把这十多年的怨气要让他知道。

三老爷也委屈着哪,自己大嫂数落了他一顿,这岳家大嫂也埋怨他,他都不知要怎么说,他没给太太气受呀,自己大嫂听他刚说这一句就喷他说:你‘弄’后院那些美人还叫没给她气受?

三老爷就奇怪了,这二十年太太从没拈酸吃醋,对偏院都是一样对待,对谁都心平气和的,拿来的受气之说?又怎么说我找了小妾就是给她气受?

要是苏氏知道他如此想,就要给他上上课了,不在意你才不吃醋,管你纳几多美人,只要不让我拿钱来养活她们。

三老爷再‘棒’槌,这会可不敢和岳家大嫂辩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大嫂看他那样,还想继续,苏氏忙道:“大嫂,这回不干我家老爷事”

大嫂回头指指她额头,气极道:“你呀你,都这会了,命都快没了,你还护着他,这次为个庶‘女’把自己命搭进去,下次再为他小妾你要如何?”

苏氏忙拽大嫂袖子,阻止她说七娘子的事,大嫂恨恨的收声。

三老爷正心里‘迷’糊着,也没细听她们说什么。苏氏到不是怕什么,如今既然是真病了,就不要再提之前想想装病的事,毕竟在神灵面前作假是个馊主意,这下可好,被惩罚了吧。

在娘家大嫂面前,也不是苏氏护着三老爷,至于说她气堵于心,还真和三老爷无关,这回三老爷可是背了黑锅了。

苏氏此时没‘精’力听谁教训谁,就对大嫂说道:“大嫂,你也回府去吧,我这没事了,回头好点了,再让你叫你过来陪我说话”

大嫂见苏氏确实是‘精’神不济,也就不耽搁她休息,走前又细细教导妹夫一番,三老爷只管点头,屁都没敢放一个。

苏氏见三老爷难得别人教训他,他如此听话的,自己偷乐了。

三老爷送走岳家大嫂又转会来,苏氏叫他进来,头都疼,这会不想应付你,好不好,大哥。

三老爷坐到‘床’边说道:“大嫂说让那‘女’大夫留在府里,不然她不放心,我觉得也好,就同意了,你睡了这么久,肚子饿吧,想吃点什么?”

苏氏心里感‘激’,还是娘家大嫂爱护我呀。

苏氏对三老爷道:“睡了一身汗,身子黏糊糊的,让她们多烧几个炭炉,我要洗下,洗了再吃点东西”

三老爷叫了‘春’草进来,于是,几个秋一顿忙活,等屋子里热哄哄的,‘春’草还自己脱了夹袄试了试,看感觉不凉,才让苏氏进了浴桶。

等洗完澡,苏氏又横躺在‘床’上,头搭在‘床’边,让秋藤给她洗了头,两旁秋桃和秋叶都帮忙着。

收拾完了,苏氏才觉得饿,但也没胃口,只是喝了点粥,就又睡了。

100 瞎操心的三太太

苏氏又是沉睡了一个半天加上一个晚上,醒来时,天快亮,‘春’草这两天一直守夜,见太太醒了,忙起身过来,问道:“太太醒了?”也难为她,为了随时好进出,都是和衣谁在苏氏屋里的‘床’榻上。。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见太太点了点头,‘春’草拿了个卧枕让苏氏靠着,问道:“太太又睡了十几个时辰,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再洗漱吧”

苏氏点头说“也好,喝点清粥,一点青菜就行了”

‘春’草忙出去安排去了。

苏氏深深的吐口气,可是睡过来了,这才觉得有些‘精’神。

‘春’草又进来,拿了热帕子给苏氏擦了擦脸和手,放好炕桌,不一会,秋桃带着几个丫鬟,摆了朝食,苏氏仍旧没什么胃口的吃了点,也真是奇怪,之前的大胃王不见了,这昏了一场,一点食‘欲’都没了。

‘春’草见太太吃的没心思的,就在旁边劝了劝,见太太实在没胃口,也就让人撤了炕桌。

喝了热茶后,苏氏想自己呆会,就让‘春’草她们都退下了。

‘女’大夫说的苏氏自己都明白,说她气堵于心,还真不管三老爷的事,看着她平和,看着她贤惠,可是她自己却为在这里无法脱身一直憋气,要不昏过去她忘了什么都没有忘记回家,什么都不记得,却只记得要回家,回那个抱怨万分,也失望万分的家,她感觉那才是她的家,与丈夫和儿子小龙互相再有摩擦再有矛盾,那也是她的丈夫,小龙是她一把手一把‘尿’拉扯大的唯一的儿子。

这里虽然生了三个儿子,可哪个都是‘奶’妈婆子丫鬟等无数人伺候着长大的。没有那份亲手带大的感情。

什么是感情?就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就是你气的我哆嗦我还是‘操’心,还是放不下心,这才是最深的感情。前世就有这样情况,有个母亲两个‘女’儿,一个送回老家,一个在身边,十年后再领放在老家的‘女’儿回来一起生活,同样都是亲生的,但感情就是不一样,自己辛苦付出的,她的便便你都要看看什么颜‘色’的那个,肯定你对她最有感情。

这里的三个亲儿,如果和前世的小龙相对苏氏来说,不言而喻,苏氏更牵挂哪个?昏过去的苏氏,下意识的还忘不了要回家。如果让苏氏现在选择,苏氏还是会选择回前世那个家。

觉能法师说苏氏放不下执念,或许就是如此。

苏氏静静的想,自己为何如此?

天大亮,三老爷就窜来了,来了就问太太醒了没,得知醒了又问太太吃了没,苏氏在里面听着,自嘲的笑,这会还真是二十四好丈夫了。

见三老爷进来,苏氏起身用枕头靠好,也问道:“老爷这么早来,还没吃朝食吧,让人端了来在厅里先吃了再说。”

三老爷坐下,说道:“就端到这里吧,‘春’草说太太没吃多少,一会和我一起再吃点”

苏氏道:“这里哪里有地方放吃食,还是在厅里去吃”

三老爷固执道:“厅里没这热乎,你要是起身去了,小心冻着,就在放书桌上,你就不用出这屋了”

苏氏懒得和他犟了,也不言语。

三老爷自话自说,道:“我昨儿让人去接了三儿,古今估计今天就能赶回来,六郎和他一起回来”九郎还在读书,和庶子六郎一个书院。

苏氏道:“我都没事了,还叫他们回来干嘛?他们又不是大夫”

三老爷不悦道:“哪有母亲病了,不回来尽孝的,这样读书又有什么用?以后你啥都不用管了,就只管养好身子就行了”

苏氏白了他一眼,接嘴道:“那好,下个月六郎的婚事你找人去张罗吧,别说六郎,就是九郎的事我也不管了,你找人去张罗吧”

三老爷点头道:“我昨儿已经给大嫂说了,这三房的事就让大儿媳‘妇’接手了,又不是考状元,用点心,错了下回就知道如何办了,老二媳‘妇’也去帮忙,你就休息你的,她们管好管不好,你甭‘操’心”

苏氏心里巴不得,直夸:“还是老爷贴心呀,都给我安排好了,那好,以后我就享儿子媳‘妇’的福了”

三老爷这是还不忘调笑“怎么?不享相公的福?”

苏氏睁大眼,道:“我这不都是在享老爷的福吗?”

苏氏认真的样子,让三老爷哈哈大乐,吓得外面的‘春’草赶紧进来,看老爷太太笑眯眯的,就放心的退出去了。

等饭食摆好,三老爷过来扶起太太,连抱带搀的扶苏氏坐下,搞得苏氏尴尬,她歇了两天,‘精’神缓了过来,还没那么娇嫩。

三老爷不等‘春’草来伺候,自己就给苏氏盛粥夹菜的,也让苏氏一乐,心情一好,胃口也就好些了,和三老爷一起又吃了点。

吃饭中间,苏氏还是没忘‘操’心,‘交’代三老爷安排好七娘子的事,不能把个小娘子说扔就这么扔都庵里,家里怎么也得去个大人去看看。三老爷瞪着牛眼,道:“刚说了你啥也不管了,这怎么又‘操’心上了,七娘子的事,大嫂昨儿已经派人去了”

苏氏苦笑,还是瞎‘操’心呀,这一回归,就跟前世一样了,好像别人离了她都不得活似得。

苏氏多少又吃了点,看的三老爷暗自决定,以后要顿顿来陪吃,看,有他在,太太也有胃口了。他想到这,为自己的体贴笑了。苏氏看了看他,心道:莫名其妙,吃个饭,还自己笑了,又想到谁了?

这一上午,三老爷就不挪步了,几乎是在苏氏面前不离身,苏氏让他回书房去,他就说,你睡了我就回,可是苏氏睡了两天,一点也不困,看着他跟前跟后,晃着大头,睁着牛眼看着你,苏氏真想用巴掌捂住他的眼,让你瞪着牛眼在我眼前晃悠,耽误我脑补好不好。

快午食时,六郎和九郎匆匆赶回,苏氏没‘精’神应付,就让三老爷去应付去。又‘交’代‘春’草给七娘子生母罗姨娘好好说说去,‘春’草不悦道:“太太就不要再‘操’心了,太太这里为七娘子‘弄’成这样,那头罗姨娘知道七娘子去了庵里,那是哭个不停,没能耐帮忙,还尽添‘乱’”

苏氏捂头道:“好好,如今你们都是我大爷,我不管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报随国公来人了。

101 洪水猛兽

听到外面的通报,‘春’草忙出去迎,苏氏见是关宋氏来了,她一脸的关切,进来坐到‘床’边,道:“你可是好点了?可吓死我了,回去两天都没回过神,今儿打发来听信的人说你醒了,能吃饭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苏氏道:“让大家为我担心了,那天回来后歇了两天,这不,好多了,难为你还专‘门’跑来一趟”

关宋氏擦了擦眼角的泪,道:“真是万幸,这可是好人有好报,不是你为你家小七如此着想,佛祖也看着哪,才会有这福报给你”

苏氏道:“可不是,等我生了,可要去天慈庵给师太好好磕个头,没有她,我怎么能回来”

关宋氏紧着点头,道:“就是就是,我也又给天慈庵添了香火,保佑我家五娘子顺顺利利”

苏氏听她提到关五娘子,忙道:“那天多亏你带了五娘子去,我可要好好感谢你和五娘子,我已经让三老爷给你府里送了些物件,你走时一起装车带回去,你婆家人也多,到时送礼也好,留着自己用也好”

关宋氏道:“自家人,也还客气干嘛,别说咱是正经亲人,就算是个认识的,能搭把手,我也会让五娘子去的,从你这次我算看明白了,人呀,还是要多做好事,给自己积德”

苏氏又问道:“你家五娘子你这次是带回去还是留在国公府?”

关宋氏发愁道:“原本我是打算把她留在娘家的,但如今我改了主意,还是带她回去,留下她一人在娘家,我还是不放心,我家大嫂可不是表嫂李氏,只会做面子情,真等有事了,可不见得有你对你家七娘子那么有心,没个亲娘在身边,万一有个啥事,我那么远,急死也赶不回来,还是算了,跟着我回去吧”

“那她的婚事?”苏氏又问。零↑九△小↓說△網零↑九△小↓說△網

“这看她的命了,姻缘强求不得,我是自己希望五娘子嫁回京里,可是她自己却没那么心热,我从七娘子身上也看出来了,莫强求,谁知变化在哪里?”

苏氏汗颜,这次事情还真是吓到她了。

关宋氏转个话题问道:“你知道我三表妹的事吧?”

苏氏点头道:“我就是还想问你哪,三姑‘奶’‘奶’这次跟着你们去?”

关宋氏皱眉道:“我表妹都是我堂姑给惯得,谁家有她那样的,嫁人前不省心,嫁人后更不省心,你说把我表哥都愁死,都拜托我这里了,我不看表妹,还得看表哥的面子那”

苏氏道:“估计三姑‘奶’‘奶’没那么老实的跟着去”

关宋氏笑了,说道:“你猜我爹说什么?我爹说,打断‘腿’,看她还能如何?大不了宣平候接回来自家养着”

苏氏更无语了,这都是什么想法呀。关宋氏笑了阵,又说道:“我看表妹也是欠有人收拾她,我了给表哥说了,去我那可以,我可不会像你们府那样惯着她,到了辽东,她敢胡闹,我院里会功夫的婆子有的是,到时她要告状你来责备我,趁早现在就别送我那。表哥连连说不会,去了我那就‘交’给我了,怎么样表哥都不会有意见,我这才点头应了的”

苏氏苦笑,三姑‘奶’‘奶’知不知道她在别人心里都是洪水猛兽了,苏氏对关宋氏道:“表姐,其实,三姑‘奶’‘奶’这个人没坏心,就是脾气直来直去的,没什么多余心思”

关宋氏马上打断苏氏,说道:“你还好人做到底了,我虽这些年不在京城,回来后,我大表嫂就给我说了你府里的是非,府里还只有你把她当个正常人待,就是我大表哥也是看在我堂姑的面上不得不迁就她,她也不想想,等我堂姑不在了,她还有娘家可依靠?”

苏氏真是没话说了,难道说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是老乡,你们所认为的离经叛道,在我们那一世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虽然也不赞同她的做法,但我理解她。

两人又说了阵话,关宋氏也不敢呆的太久,也就告辞了。

苏氏躺了两天了,腰都酸疼,叫了‘春’草进来,给她穿了外袄,就出了卧房,到了厅里。厅里比卧房凉,却让苏氏舒服点。

苏氏由‘春’草搀着,慢慢的在厅里走着。‘春’草边走边和苏氏说点笑话,说到秋桃看中的紫菀。

‘春’草笑着说,“秋桃这个憨货,看着憨,其实心里贼‘精’贼‘精’的,这么多年,奴婢可真看走了眼,还以为秋叶是个‘精’的,奴婢这回看,这四个秋,也就秋桃最有心眼,秋枝是真的憨,秋藤老实,秋叶灵活,这个秋桃真是太太总说的那句,看着一脸真诚,背后全是心眼”

说完她自己笑个不停,苏氏也跟着笑了,‘春’草接着道:“有时听太太说话,那真是一句话就说个明白,奴婢就爱听太太说话”

苏氏心道:你可是听我吐槽损人最多的人,除了你,我好像都没对比人说这么多。

就听‘春’草又说:“那个紫菀,看不出来,那手还真巧,做什么像什么,看秋桃做一回点心,自己就跟着做出来,喜的秋桃真把她当徒弟‘交’了,你猜怎么着,秋桃让紫菀认了她娘当干娘,这可好,紫菀的娘家也是她娘家,婆家也是秋桃的婆家,她这可是把紫菀紧紧的抓在手里了”

苏氏点头笑着,心里想,聪明的人总是会看什么对自己最有力,傻子才做些出力不讨好的事哪,就像她前世,这会想想,那时的她还真是个大傻缺。

两人走了几圈,苏氏感到疲乏,就回来卧房躺下,苏氏也让‘春’草下去休息下,她对‘春’草说道:“你也累了这几日了,没黑没白的守着我,我如今好点了,你赶紧回自己屋歇会,不然你再倒下了,让我‘操’心不是,还都说不让我‘操’心,你们个个都好好的,我才放心哪,你让秋藤过来就好了,到时,你和秋藤轮换着在我屋里当差,给秋枝说,你俩月钱都双份”

‘春’草见太太这么说,也就不推辞了,给苏氏掖好被角,退下叫秋藤进来后,她才回自己屋。

苏氏睡了两天,到是一点也不困,就是活动下就累了,这会躺下又感觉无聊。

这时,三老爷进屋,看见苏氏躺在‘床’上,见他进屋还睁着眼望着他,三老爷就赶紧说道:“太太要睡了?那我先回去”

苏氏忙道:“别,过来和我说说话吧”正无聊哪,听听他胡言也是好的。

102 八痴和尚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说,就搬了个椅子,坐到苏氏‘床’对面,说道:“刚表弟和表姐一起来的,问我你肚子里的孩儿给八痴和尚当弟子的事,我就跟他说了,我也没当面听到,也都是听大嫂说的,他说他也是听表姐说的,说随国公也是欢喜,这个可是表舅爷的外甥孙哪,他可不也跟着欢喜”

苏氏就不明白了,给一个和尚当弟子,怎么大伙都那么高兴的,比中了状元还欢喜,醒了也没顾得上问,这会三老爷提起,忙问了,三老爷嗤之以鼻,道:“状元算什么?三年出一个,三十年出十个哪,可是八痴和尚就收了俩弟子,大弟子,是国子监祭酒家的,算是王隆樘的隔房叔父,那真是个才华横溢、风格儒雅的人,只可惜自小身子不好,过了四十就去世了,还没留个孩儿,这让八痴和尚伤了心,不再收弟子,第二个弟子,是当今圣上,当初收为弟子时,还不知道他是个皇子,后来知道了,八痴更是气急,道,再不收弟子。。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那以后晋王爷跟在八痴和尚后面求了多年,八痴理也没理”

苏氏就更奇怪了,问道:“可是觉能师太说八痴法师还没出关,再说,八痴可没同意呀,是觉能法师说的”

三老爷瑶瑶头道:“这你就不知了,八痴要说最听谁的话,除了觉能法师也就没别人了,他俩论道谈经,相知相‘交’,以师兄弟相称,八痴曾经说过,他这一生,敬佩的人很少,觉能法师算一个”

苏氏听的入‘迷’,这不会是个王重阳和林朝英的故事吧。

三老爷看着苏氏脸上的表情,这会到是脑子灵光了,说道:“你别想歪了呀,这二人不是我们俗人可比的,那可真正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苏氏连忙点头,道:“我可没想歪,我对觉能法师可是最敬重的”

三老爷也点头,满脸向往的说道:“我最敬佩的就是八痴和尚,他要是收了我的孩儿,我就三步一磕头的从山下磕到他盘云山的庙里去”

看苏氏不信的表情,三老爷瞪着牛眼说道:“我可不是给你说着玩的,我真是这么打算的”

苏氏道:“我不是不相信,我是担心老爷,毕竟你也四十了,盘云山虽说不高,但你要是这么磕法,身体怎么受的了”

三老爷一摆手,道:“身为男儿,这个苦怎么还吃不得,八痴和尚是不收我,要是收我,我就是跪着也要跪者上去”

苏氏切了声,道:“我怎么不太想让咱孩儿给个和尚当弟子哪?”

三老爷刚一瞪眼,想起大夫的话,就收回,坐下道:“‘妇’人之见,那可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事,这事你也别管,你只管好好养好身子”

苏氏心道,我想管我也管不着哪,你们哪个问过我了,就这么把我儿子给送人了。又脑补,最好生个闺‘女’,刚这么想,就想起觉能法师说,要不是她收不了才让给八痴师兄的,觉能法师这是号脉看出是个儿郎了?

苏氏想,真是个神秘的中医,前世做B超还得五个月以后测,就这还有出错的哪,这古人号个脉就知男‘女’,也是神奇。

苏氏又好奇的问道:“这个八痴和尚什么来头?”

三老爷说道:“这个呀,真实的还真没人知道,只知道是圣上的皇爷爷在外捡了个小乞丐,在盘云山建了个庙,就叫盘云寺,皇爷送他去了庙里当和尚,还起了个法号叫悟能,可这悟能小和尚庙里呆了两年,人没了,皇爷派人去找,找了几年也没找到,六年后,这悟能和尚又回来了,原来他又当乞丐去了,还跑遍了江南各地的寺庙,幸好他拿走了皇爷亲自给他盖章的度牒,到哪也有庙收留,他就边当乞丐边各地钻研佛经,三十出头就是满佛经伦,比那得道高僧还了得。就是‘性’子颇为古怪,人说没就没,都不知道他是当乞丐去了还是去哪个庙了去了”

说完还一脸神秘的凑到苏氏跟前,悄声说道:“外面人都说,这悟能和尚是皇爷流落在外的皇子,所以,也没人敢惹他,就是后来的先帝和如今的圣上也对他青眼有加,格外关照的”

苏氏听的两眼冒‘花’,这有多么奇葩的人才做的事呀,好有个‘性’。

转而想,不是八痴吗,怎么叫悟能和尚,就问了,三老爷敬佩的神‘色’道:“这也是八痴和尚的奇特之处,五十岁那年,他闭关一个月出来后,开堂讲经,说道: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我等凡人,难脱八苦,因此坠入轮回地狱中。说八苦,不如是说人心自有八痴。自那日后,悟能就改名为八痴和尚了。

苏氏听了觉得好传奇,就这八痴就够写本书叫八痴传了,她这里胡思‘乱’想,三老爷说起宋表弟看他能和八痴和尚有联系,而嫉妒的样子说的眉飞‘色’舞。

过后的这几天苏氏的‘精’力慢慢恢复,‘女’大夫素娘是天天来给她把脉,亲戚知道苏氏的在天慈庵昏倒后,也都来看望,就是没能亲来的,也都派了身边得力的人带来礼物前来问候。

苏氏见前来的人都没提起有关肚里的孩儿给八痴法师当弟子之事,还好奇的问三老爷,三老爷说道:“大哥的意思等孩子落地后,拜师时再说,表舅爷也是这意思,给那天在场的都‘交’代过了,你也别发愁”

苏氏心道:我发愁个鬼,现在是我问个啥事,三老爷就你别管你别‘操’心的,真把她当瓷人养着了。

苏氏的二姐庶姐也都来了,娘家的侄媳‘妇’们也都挨个来过,反正知道的亲戚都来看望了苏氏,京里都传遍了,说宣平候府的三太太是属虎的,去了虎头山的天慈庵上香,一山不容二虎,就把她克晕了,然后三房唯一的小娘子,带发修行三年给嫡母祈福。七娘子赢得一片赞赏声。‘弄’得苏氏是见天的要见些‘女’客们,虽都是亲戚,就是躺着应酬也是累人呀。

端和郡王妃估计是自己多心,派了人也来问候了下,还亲自去见了觉能法师,侧面问了下,得到觉能法师的话,这才相信苏氏是真的病了,回去安慰儿子,说再给儿子挑个可心的侧室,让郡王府的二郎周亦然惋惜不止。

103 二十四好相公

太夫人是过了好几日才得知苏氏昏厥的消息,忙不迭的让夏青和刘婆子搀扶着去了三房,苏氏见状责怪夏青干嘛让太夫人亲自跑一趟,太夫人急道:“我不亲自来,哪放的下心来”

苏氏拉着太夫人的手,两人坐到‘床’榻上,太夫人看了苏氏的模样,松了口气,说道:“都瞒着我,要不是今儿来看我的外甥‘女’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京里都传遍了,我这个婆婆的反而不知,跟没事人似得,你说别人怎么看我?”

太夫人的外甥‘女’是宋氏的远方的表妹的‘女’儿,像个打秋风的刘姥姥,人不坏,就是被生活所迫,不时的上‘门’来看望姨母,也好得点银两补贴家用,没看刘姥姥来荣国府,王熙凤给的二十两够庄家人活一年的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大嫂见她没坏心,太夫人也愿意见她,也就不阻拦了,这个‘妇’人也聪明,来了只说好听的,说些外面的奇事给太夫人逗乐,从不在里面瞎搅合事。府里也就不管她上‘门’来见太夫人了。

苏氏赔笑道:“都怪媳‘妇’,老爷要对娘说来着,我说别让娘为了再着急上火的,就拦着他没去给你说”

太夫人拍了拍媳‘妇’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操’心,你怀的是我谢家的孙子,这个功劳是谁也抹不去的,以后呀,你就好好养胎,哪个都不能招惹你,就是老三,我一会也得去嘱咐他一下,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犯厥,要是气着你了,看我饶过他”

苏氏真的是苦笑不得了,这下三老爷可是黑锅背到底了。

苏氏忙感‘激’的奉承道:“娘可是一片心对我,我娘家母亲没了,我可是把娘当做自个的亲娘,也就是有娘在,我才能这么如此舒坦,娘放心,有啥我一定去找娘给我做主”吧啦吧啦的金豆子都掉出来了。苏氏腹议:我现在的金豆子太不值钱了。

太夫人被奉承的满足的笑着,连连轻拍媳‘妇’的手,心里想:这个媳‘妇’最得我心,看来以后三‘女’要托付给她了。这会她可不知,她的宝贝三‘女’就要被打发去离京去遥远的辽东了。

唠唠叨叨的太夫人被苏氏哄得满心得意的回去了。

过后,慢慢的三房也清静下来,苏氏没有之前的贪吃,胃口也小了,人也不那么臃肿。如今燕旻堂上下的都啥事不给她说,秋枝更是跟打了‘鸡’血似得每日‘精’神的工作,‘春’草也把正院安排的密不透风,没一个‘乱’说话‘乱’走动的。

到了二月底了,雪都化没了,大地开始复苏,风也没那么刺骨,一丝丝的清凉中带有暖意。零↑九△小↓說△網苏氏每日都去院子里走两圈,回回都是三老爷陪同。

如今三老爷是哪里也不去了,在燕旻堂当起了二十四好相公,有时把个苏氏烦的,撵都撵不走。有时看苏氏心情好了,还提了莲房来凑趣,把他教给莲房的话,让莲房说一遍,有时遇见莲房犯厥,三老爷就气的跳脚,叫道要煮了莲房下酒吃,莲房是理也不理,笑的苏氏只捂肚子。

这日,三老爷又提了莲房进屋,苏氏问道:“咋又把它带来了?前儿不是才说要把它煮了下酒的?”

三老爷笑道:“那是吓唬它的”

苏氏道:“把鸟笼放到桌上,我站着喂它累的慌”

三老爷就提了鸟笼过来,道:“哪个要你喂它,我早已喂过了”

苏氏道:“我这不是闲的无聊吗?现在我除了喂个鸟,还能干嘛?”低头从桌上的零食盘子里挑了个‘花’生,用手捏碎了,放到鸟笼边上。

莲房伸头出来,叼起来,叼的苏氏手下麻不酥酥的,苏氏咯咯的笑。

突然,那莲房仰头唱起来---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里来,蜜蜂本为采‘花’死,梁山伯为祝英台,咦哪------。

这还是好久前苏氏在它面前哼了一天的那首小调,唱那个尾声咦哪,莲房还拉长调,使劲的往后仰头,直把苏氏笑的要跌倒。

三老爷忙在她身后扶住,道:“可别笑了,都要倒了”又看那仰头还唱歌的莲房,奇道:“你何时教的它,好像有天听你哼过这个调”

苏氏喘了口气,说道:“哪有专‘门’教它,就那天给它哼了哼,瞧它学的像,比我唱的还要好哪”

三老爷扶正了太太,走到鸟笼跟前,拍了拍鸟笼,吓道:“怎么我教个给你那么费劲的?太太没教你到巴结的紧”

莲房不理他,仍低头吃起‘花’生来。

这‘花’生是苏氏仿了前世的‘奶’油‘花’生,让秋桃煮出来的,难怪莲房吃了高兴,唱起苏氏哼过的小调,以示讨好。低头猛叼的莲房只顾自己吃,苏氏手里没了,还拍拍翅膀,说道:再来一个,谢谢。

苏氏笑着又捏碎了个‘花’生放到笼里的小蝶里,又让三老爷给另一个小蝶到了点水,怕它吃多了‘花’生会渴。

苏氏又对三老爷说道:“你尝尝这‘花’生,味道和别的不一样”

三老爷拿了一颗,扔进嘴里,嚼巴碎了,点头道:“还真不一样,味道奇特,给娘送点过去”

苏氏道:“这个油大,要是娘爱吃,以后常吃对身体不好”

三老爷道:“那就别给了”

夫妻俩正说着话,外面报侯夫人来了。

大嫂进了屋,见夫妻俩在逗鸟,也是一乐,道:“三弟,我找弟妹有点事”

三老爷提了鸟笼,抓了把‘花’生,道:“那我先回书房,大嫂,有啥‘操’心的事‘交’给我,和我太太闲聊就行了”

大嫂直抿嘴乐,苏氏不好意思的让大嫂坐下,叫了秋藤进来去沏茶。大嫂如今也不打趣了,现在三房可是父妻恩爱的很,她也为弟妹高兴。

大嫂坐下后,说道:“今儿来只是想问下六郎的婚事,这不马上就三月了,‘女’方也送了小娘子来京,住在她伯娘家,上回她伯娘来我这问问具体,看你病着,也没敢来打搅”

苏氏道:“是‘女’方有啥说法?”

大嫂道:“那到不是,就是看你病了,怕推迟婚期”

苏氏好奇的说道:“那到没必要推迟婚期,别让外人觉得男方对这婚事不满的,我就奇了怪,那‘女’方着急啥,还担心这,难道‘女’方有什么问题?”

这婚事是三老爷托大嫂给找的,苏氏一点没‘插’手,所以具体她也不知。

104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大嫂听苏氏好奇的问,叹气道:“这小娘子是个苦命的,我不是和她大伯娘‘交’好吗,也是我托好友给你们六郎物‘色’个小娘子,我那好友就给推荐了她的夫家侄‘女’,这个小娘子的母亲早逝,父亲又后娶了个填房,生了儿‘女’,早就把原配嫡‘女’扔到一旁不管,只是一心对着填房生的儿‘女’好,我这好友之前和原配妯娌相处的也不错,但也是怜惜这侄‘女’,去年接了回京来,准备在京里给她相个人家,要不一个嫡‘女’何苦给庶子做妻,也是实在没法,不然这婚事落在那填房妯娌手里,那还不如嫁给咱府做庶子妻哪,好歹咱还是个侯府,就这,这小娘子的继母和她大伯娘吵个没完,嫌她多事管她房里的事,你说哪个好的继母能把个小娘子耽误到十八岁了还没许人,反正她自己亲‘女’还小,也不着急,就这,那填房还带了个她娘家侄‘女’来京里,非要把新娘给换了,说什么原配嫡‘女’有隐疾,不能害了咱侯府,她换个好的送来,你说这办的叫人事吗?气的我那好友直接给了她几巴掌,也不管她小叔会不会和她大房翻脸,后来这填房还带着她侄‘女’递帖子说拜见我,我理都没理”

苏氏感叹,这又是一个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的故事,别说古代,就是前世,苏氏的一个邻居,有天去她家猛发一顿牢‘骚’,说她自己的哥哥,嫂子去世前,一儿一‘女’才十几岁,当时留的钱可以买两套房子,有人就提出给两个孩子先一人买一套放着,可大家都觉得孩子小,没必要,大了再说。

可是等到孩子大了,结果是两个孩子大学没考上,先后投奔远方的姨母家去了。苏氏的邻居气的大骂,道:我气不过,我侄子都二十四了,转眼就是结婚的年纪了,房都没有,我前嫂子又不是没留下钱来,可是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一分没‘花’着,我就和我哥哥去吵,‘逼’得他拿出钱来,还只买了个一房一厅,四十多平方能干什么?我那后嫂子给她带来的拖油瓶‘女’儿陪嫁都是一整套房子,还不都是我前个嫂子留下来的钱买的,你说我哥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这两个可是你亲生的,那个是后面带来的,哪个是亲骨‘肉’不知道吗?我们全家真是后悔,因该在我前嫂子去世后就给孩子买了房,好歹这是我家亲骨‘肉’,那个后娶带来的野种凭啥‘花’了该是我侄子侄‘女’的钱。

当时的苏氏听了也是无语,类似的事情都不用上网搜,就是身边都有好几起。

有的男人是谁让他下半身的几两‘肉’快活了,心里就有谁,亲儿‘女’算个啥!只有在老了没人伺候时,才会想到起,哦,我还有亲儿‘女’。这样的实例生活中不要太多。

这里,苏氏就听大嫂接着说道:“我给你说这,也是让你知道个原委,不要接亲了,还不知亲家是个什么德‘性’,反正那填房也是在婚后就会离了京,要是她闹些什么,你也心里有个熟”

苏氏笑道:“我如今可什么都不管,让三老爷应付去”

大嫂也笑了,都:“这‘女’眷的事三老爷也不好‘插’手吧,不过那个‘混’人可不顾那些,如今是谁要给你气受了,他可是直接瞪眼的,你不知,前几天,老二家的刚说了个什么,我还没注意听她说了啥,三弟就瞪眼道:二嫂这话我可不爱听,你要是有意见找二哥姨娘去,干嘛她要给人做个妾,将来到地下你也问问老侯爷,为何不把二哥姨娘娶了当正房,这你就没意见了。当时臊的二弟转身身给了老二家的一巴掌,给撵回去了。我看她就是欠三弟这样的来收拾,还没安静两天哪,看你病了,大家都‘操’心着,就又心里不舒服了”

苏氏听了这事,可真给三老爷气笑了,道:“三老爷就是不会说话,一根筋,想什么就秃噜出来,从来不过心,有时也把我气个好歹”

大嫂笑道:“你就得了吧,现在谁不知你说个兔子是吃‘肉’的,三弟也只有点头说是,他哪敢气着你呀。”

然后又语重心长的拉着苏氏的手道:“我说弟妹,这老三也收了心,你以后也别推他到别处去了,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女’都成家有自己的小日子过,到时还就是留俩老的相依相伴的,你也收了你的心思,我知你从来就看不上老三,要是我,我也看不上,文不成武不就的,还是个愣头青,可这就是‘女’子的命,嫁了这样的,还能咋办?只能往好处想了,之前三弟再宠个妾也没让人爬到你头上去,如今他都改了,你也就好好和他过吧”

苏氏脸红了,一直以为自己表现的大度,却还是让大嫂看了出来,也是,当时自己是大嫂给挑定的,估计之前她也不好说这话吧,哦,你也知是个烂人,还挑了我进府。大嫂还不是傻缺,这如今是和苏氏相处二十年也有感情了,看三老爷表现的正常了,才对苏氏这么说吧。

苏氏只好点点头应了,无法接话呀,太尴尬了,有木有?

苏氏道:“我就在拜堂时和认亲时‘露’个面就好了,其余事都让二‘奶’‘奶’和五‘奶’‘奶’去忙乎,让她们也都练练手,大嫂帮我把把关,也托大嫂你好友说下我的情况,到不是不注重新媳‘妇’,实在是我的身子不能硬撑着来‘操’办这些”

大嫂道:“我给好友说了,她也理解,说咱府尽力,就是‘女’方的嫁妆可能会不太好看”

苏氏道:“我到是不看中这些个的,只要人是个好的,你也知,我三房虽然在外名声不咋样,可一直都是清清静静的,要是来个搅家‘精’,我可不会看你好友面子,我这里是不会给庶子媳‘妇’找事的,就是六郎姨娘也不敢,自有我家老爷收拾她去”

大嫂乐道:“你这我却是不担心的,我也给好友说了你,她才提起她内侄‘女’的,她和之前妯娌两人处的就好,也希望内侄‘女’嫁个好人家”

两人唠叨了会,大嫂又嘱咐了苏氏,要好好养胎,三房万事有她照应,苏氏连连感‘激’送走了大嫂。

105 添乱的罗姨娘

苏氏送走了大嫂,叫了秋桃进来,道:“秋桃,我想喝白面糊糊,烙几个杂粮饼,拌几个凉菜,热菜添几道老爷爱吃的就行”

秋桃应了下去。零↑九△小↓說△網

这时见秋叶进来,对苏氏道:“太太,罗姨娘这几天成天哭,想来找太太,让人给堵回去了。刚又去书房找老爷,说什么要去替了七娘子,就是让她出家都行,替了七娘子出来”说着还一脸愤愤的表情。

苏氏听了就头疼,又一个添‘乱’的,心到是好心,可也要分什么时候。苏氏叫了‘春’草进来,吩咐道:“‘春’草,你去趟偏院,给罗姨娘说下,这几天就安排她先去看看七娘子,到时你先去趟庵里,安排好了再带着罗姨娘见下七娘子,不然老是这么哭哭啼啼的也烦人”

‘春’草沉脸说道:“太太就是好心,老爷都‘交’代了不让你在管其它事,秋叶也是的,以后有啥事不要给太太说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苦打搅了太太?”

秋叶被‘春’草说的满脸通红,也没敢辩解,低个头曲膝道了歉,苏氏见状也不好再说她,就道:“好了好了,秋叶也是怕罗姨娘在院子里哭闹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是一心为了我着想”

秋枝忙使劲点头,‘春’草瞪了她一眼,道:“太太,如今,谁的事你也别管,谁的话你也别听,自己管好自己身子,有什么等孩子出生了,等奴婢腾出手来再挨个收拾去”

苏氏笑道:“好好好,我的好管家婆,有你在,我可是真享福了”

‘春’草扭头的横了秋叶一眼,给太太道:“奴婢先去偏院了,这里先秋藤守着吧”

看了苏氏点头,‘春’草拽了秋叶出来,又让秋藤赶紧进了屋。零↑九△小↓說△網

‘春’草拽了秋叶进了耳房,恨恨的点着她道:“你不知太太如今的情况,还大小事挨个汇报下,要是让太太‘操’心累着了,我不把你撵出去,我就跟你姓”

秋叶低头涨红了脸,眼泪在眼里打圈,‘春’草瞪着她说道:“别以为我不知你那点小心思,看太太闲了,这几个月没你‘露’脸的事了,你着急了?怕太太用不找你了?平时你万事不干,就东窜西逛的,银子不少拿,去哪里都有人奉承,如今没那好日子了,就想时刻在太太跟前‘露’个脸,是不是?”

看着秋叶低头不敢回话,‘春’草又拍了下她的头,道:“你傻呀你,这会是太太身子不便,要静养,等小儿郎出生了,这太太能不紧着小儿郎,什么风吹草动的难道不需要你去忙乎?还怕到时没你做事的时候?”

秋叶抬头,眼里‘露’出光芒,道:“我也是急糊涂了,‘春’草姐姐,你别生气,我以后都消停着”

‘春’草苦笑不得,这说有事做,就又活泛了,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挑的,又一手培养的如今四个秋里的看着最聪明的秋叶,‘春’草叹气,这个看着‘精’明,却是‘精’明过了头,还好没那坏心,不然,早打发出去了。

‘春’草道:“你呀你,叫我怎么说你好,都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是沉不住气,马上就要办六郎的婚事了,二‘奶’‘奶’五‘奶’‘奶’都没说的,你就看好了黄姨娘那头,有什么也别告诉太太,让秋桃叫了我出来,知道吗?再犯糊涂,我可就不管你是不是我带出来的,一家子轰到庄子上去”

秋叶忙拍‘胸’脯保证,感‘激’的对着‘春’草曲了又曲膝,‘春’草推了她一把,道:“赶紧走吧,我还有事去办哪,别耽搁了我”

‘春’草出了耳房直接去了偏院,走到罗姨娘的屋‘门’口,就听到丫鬟再劝罗姨娘,“姨娘也别再哭了,老爷太太又不是不管七娘子,你看如今太太的身子,是老爷放话谁也不能去招惹太太的,你就不怕被老爷送到庄子上去?别没帮上七娘子,自己到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七娘子了,再说,这其中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你这样没头没脑的‘乱’撞,是想害了七娘子吗?”

‘春’草听到这,心道:这个明白人,比罗姨娘强。

里屋听到有人叩‘门’,忙出来开‘门’,杜桂一看是‘春’草,就喜道:“‘春’草姐姐来了,赶紧进屋”

屋里的罗姨娘慌得连忙擦了擦眼泪,也抬头道:“‘春’草来了,快坐”

‘春’草曲膝见个礼,罗姨娘忙上前拉住,这可是太太身边最离不了的人,她虽是个姨娘,算是半个主子,也不敢在她面前托大。

‘春’草仍旧行完礼,对姨娘道:“太太来让奴婢来给姨娘说声,这几日就安排姨娘去见七娘子”

罗姨娘惊喜的只念佛,对‘春’草道:“你替我给太太道谢,我就不亲自道谢了,原本太太病了,我们做服伺人的,应该亲自服伺的,可是老爷不让人去打搅太太,你就代妾谢了太太,我定会在屋里抄经给太太祈福”

‘春’草又曲了膝,起身道:“不是奴婢要在这里说罗姨娘,如今太太什么身子,老爷都发话了,姨娘以后就消停点吧,太太这些年对七娘子如何?不用奴婢这个奴才一一给你说来听听吧,不然你到处哭诉,气到了太太,你看谁去管七娘子的事?别当太太好‘性’子就‘乱’蹦跶,你看看二房的庶子庶‘女’都咋样哪?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着‘春’草带讥笑的说话,罗姨娘可真不敢反驳,虽说这话不是太太说的,她也知她是‘乱’了手脚,罗姨娘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应了,旁边的杜桂连忙给‘春’草道歉,给‘春’草让坐,慌得要去倒茶,‘春’草给拦了,说道:“我也是‘抽’空过来的,太太那里离不了人,要不是太太‘交’代,我也懒得跑这一趟,任你们闹去”

‘春’草这也是气急了,太太为了七娘子不说之前,就这次都呕心沥血了,可她当亲娘的,就知道‘乱’哭,这添‘乱’也不挑个时候。太太体谅她这个当娘的,我可是体谅太太的。

罗姨娘和杜桂陪笑着送‘春’草到偏院‘门’口,‘春’草回身让她们回去,眼神瞥见了另个屋子‘门’口晃过个人影,‘春’草嘲笑的瞥了嘴,那个怀了孕的如今可是老实了,听说只管自己在屋里养胎,从不‘乱’窜‘乱’说的,如今看着是个明白人,就不知以后了。

106 逗你玩

‘春’草回来只说把安排罗姨娘去见七娘子的事说了,别的没说,苏氏也不细问,继续躺着让秋藤给按‘腿’。

‘春’草在边上和太太说些笑话,苏氏就也给她们讲了几个现代的自己改编了下的笑话,把个‘春’草乐得东倒西歪的,椅子都要倒了。嚷嚷着再让太太说个。

晚报道的三老爷又晃进来了,看太太主仆笑的开怀,也笑眯眯的问道:“说什么这么高兴,也给我说说”

‘春’草见老爷进来,慌忙起身站好,只有太太在的时候,太太是让她也坐着大家一起玩乐的,但有外人在,‘春’草是万万不敢如此没规矩的。苏氏是觉得她坐着,对面站个人和她说话,压力太大,这二十多年了,和‘春’草熟的不能再熟,就强迫她没人时,有时坐着和太太说话,其他人就没那个资格了。

苏氏见老爷进来,收了笑。突然想逗逗三老爷,就说道:“我给三老爷讲个笑话”

三老爷坐下道:“讲吧,我听着”

苏氏道:“有一天,家里失火了,我们都逃出来了,却发现五爷还在里面,老爷就赶紧在屋外大喊:儿子呀,你在干嘛,赶紧跑出来呀。五爷回答:我在穿袜子呀。老爷火大了,赶紧说:都这会了还穿什么袜子,快跑出来呀。过了一刻钟,还没见五爷出来,老爷又连忙喊:儿子呀,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跑出来的。就听里面的五爷说:我在脱袜子啊。。。。”

苏氏还学的形象极了,学着五爷慢腾腾的回话。‘春’草捂着肚子笑着退出去,秋藤也捂着嘴跟着出去了。

三老爷正喝着茶,扑哧一下喷了出来,笑着道:“有太太这么腌臜自己儿子的吗”

苏氏乐道:“没趣了,逗你玩”就又想起了那个著名的马大家的逗你玩相声,苏氏自己就笑的前仰后合的。

三老爷莫名其面的看着苏氏乐成那样,真是觉得奇怪,这刚怀孕是急躁发脾气,这阵子又是没事就笑个没完了。

笑完了的苏氏,就想自己现在不仅泪点低了,笑点也低了。

童心犯了的苏氏,就把这个逗你玩改变了下,编个平民大杂院里的逗你玩,讲完后,三老爷呵呵的乐,道:“太太这都哪听来的这些呀”

苏氏给三老爷胡编道:“我小时的‘奶’娘不是我祖母从西昌府带来的人的后人吗,她肚里好些这些好笑的”

外面秋桃准备好了昼食,‘春’草带着几个丫鬟把饭食摆好,三老爷扶着太太出了里屋,殷勤的像个服伺人,苏氏也习惯了三老爷现在的热情服务,自得享受其中,要让苏氏说,那就是给你个当绅士的机会,就怕老爷听不懂绅士是什么,哪天想想,改了这词再告诉他。

三老爷见桌上好几道凉拌菜,就问道:“这是你点的?”

苏氏点头道:“最近觉得内火大了些,想吃点凉菜,就让秋桃准备了几样,那几个热菜是专‘门’为老爷点的”

三老爷道:“太太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别管我,我又不挑食”

说起这,三老爷接着道:“我就奇怪了,我看太太也不怎么挑食的,那九郎怎么就如此挑剔的,什么菜先看看颜‘色’对不对,颜‘色’看着舒服了,就还要闻闻,味道不对了,就不吃了,长大了不闻了吧,就是夹一口,不爱吃,以后都不吃那道菜,你说这是随了谁了”

苏氏咽下一口菜,说道:“我也是纳闷的很,不知这个臭小子是随了谁,我自小就不挑食的,我看谢家祖上肯定有个这样的,不然他自小就这样,也不是学了谁的”

三老爷连连点头,道:“你看我是多么随和的人,就盼你肚子里的这个和我一样”

苏氏听了他的话,简直是没话好回他,他这个犟头,还自认为是个随和的人,天下就没好脾气的人了。

臭美完的三老爷还给太太夹了几筷子菜,真是让苏氏无语,给他说了N遍的,他还就是不听,真是个我行我素的‘棒’槌。

三房这里欢声笑语的,大房那侯爷却又愁上了,对着侯夫人直叹气。

随国公府关宋氏已经订好了回辽东的日期,这里三姑‘奶’‘奶’的事又让侯爷发愁了,怎么个把三姑‘奶’‘奶’送上车,说是按照三弟的法子,可侯爷下不了手,又没法给妹子说开,说了她不愿意再折腾,真是没法让人活了。如今是根本不敢给三姑‘奶’‘奶’说开,因为不知她的想法,大家只是估量着她肯定不愿意。

侯夫人李氏,也不吭声坐在椅子那,心里鄙视自己的相公,前怕狼后怕虎的,又不想得罪人,没个果断,这方面,还真不如三老爷哪。

李氏现在从苏氏身上也学会了,不做那出头人,你妹子你没法子,我出头了,到后来都是我这恶人办得,你们到落了个好人。

侯爷坐那发愁半天,指望自己夫人能开口出个主意的,可太太今儿个还就是不吭声了,没法,侯爷只好自己开口求助:“夫人,你说要怎么把小妹哄上车?”

李氏说道:“哄?我可没这本事哄,平时你见小姑和我也没怎么亲热过,我怎么哄?”

侯爷听了夫人这话,眼睛亮了下,随即又暗了,说道:“可惜三房弟妹身子不妥,不然让她去给小妹说说,往常小妹还就和弟妹来往的多”

李氏都要气笑了,这兄妹不愧是一个爹娘生的,还真专拣那老实人欺负的?

李氏讥笑道:“侯爷去和三弟说,让弟妹跑一趟?”

侯爷让夫人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会他敢使唤三弟妹,那三弟还不把他院子给拆了呀。

李氏懒得在这看侯爷愁眉苦脸,又想将事情办好又不想得罪人,也就是自己以往傻,总是上赶着把事往自个身上拦,出了力,到头来人家是个和善的侯爷,自个是那尖酸刻薄的‘妇’人,真是让弟妹有时的话说,叫什么脑子进水了,尽做那出力不讨的事,自己之前就是脑子进水了,蠢个透彻。你看那三弟妹,哪次有事,不是哄得三弟出头,自己在身后做那和善人,我大房怎么就掉了个个,和善人是那侯爷,我是那出头的恶人。

107 有事找基友

李氏看着侯爷为难的模样,心里呵呵的冷笑,有次三弟妹借着讲了个别家的事,来提醒自己,她说,亲兄妹也好,亲母子也好,吵了打了完后还是一家子亲,可儿媳‘妇’、嫂子、弟妹什么的,隔了血缘的就是比不上,吵一次记你一辈子。,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当时苏氏还比喻自己,说她小时候也曾淘气,也气的娘家母亲哭,可是过后,当娘还是贴心贴肺的照应她,但她有个嫂子说了她一句不好,她母亲就记了好久,一直没给她好脸。

李氏却知道弟妹故意拿自己来比喻给她听,弟妹没出阁前,那就是个乖顺的,哪来的淘气。

李氏当天想了好久,就拿自己来想,她的儿子要是气着她了,估计也就气个两三天,要是媳‘妇’,哼哼,那就等着吧,何时我看见你都会想起。以及论人,李氏想想自己嫁到这府里,干了多少傻缺的事呀,自告奋勇的还自认为自己多能干的把不该自己出头的家事都揽在身上,得了个刻薄的名声。

就拿三姑‘奶’‘奶’来说,大房给她出力最多,三房就是陪她说说话,可是在三姑‘奶’‘奶’眼里,她也知道她依旧比不上三弟妹。

李氏真的是佩服苏氏,万事想得开,活的开。遇到婆婆的事,就把三老爷顶上去了,三老爷还觉得自己在家是个男子汉。零↑九△小↓說△網可自己哪,遇事就自己上了,侯爷在后面当老好人。得罪人的都是她,她如今也感觉自己冤死了。

李氏临走说了句“你和三弟合计合计,既然他能出这主意,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侯爷也只好让人叫了三弟过来,问问他再说。

三老爷一脸不情愿的进来了,进来就问道:“大哥找我何事?”

侯爷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你还真忙的很”

三老爷一脸得意的说道:“可不是,我正陪我太太哪,这几天我太太心情好,我这也就放了心,就怕哪个不长眼的气着了她,到时大伙都赖到我身上,赖我身上到没什么,就是气着了太太,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侯爷还乐了,讽刺道:“这二十年也没见你这样紧张三弟妹,如今是为了肚里的孩子呀”

三老爷一拉脸,道:“给你说了你也不懂,我三房的事你也甭管”

侯爷气乐了,道:“我何时管你三房的事了?你这话说的,不跟你瞎扯了,叫你来是为了小妹的事,宋表妹已经定好了离京的日子,就是三月初,你看怎么把小妹送上车?”

三老爷一摊手,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侯爷急道:“她也是你小妹,怎么就没关系了?再说,是你出的主意,我不找你合计找谁去?”

三老爷瞪着牛眼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怎么就是我出的主意了?她是我小妹,她走不走的你当大哥决定好了,我可‘插’不上手”

气的侯爷捶了三老爷一下,说道:“你不给我想个法,我就让你大嫂问三弟妹去”

三老爷又想梗脖子,侯爷也瞪眼,三老爷就想了想,无可奈何的说道:“算了算了,看在我太太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操’心,我就想个辙,过两天再答复你”

侯爷这才放了三老爷回去。

三老爷‘抽’头丧气的回去了书房,他可不想把这幅模样让太太看到,不然她准的问,唉,我的好太太就是爱‘操’心的命呀。

三老爷只想到把小妹灌晕了塞进表妹的马车,可这让谁去灌晕她,她如今在她婆婆的庄子里伺疾,不能他当兄长的拿瓶酒去庄子上养病的亲家里去和小妹喝酒去吧,再是傻缺,也干不出那事来。

想不出的三老爷,第二天就去了好基友那,反正基友也知道此事,不如问问他。

宋表弟听了表哥的发愁事,乐得在‘床’榻上翻滚,笑了半天起身说道:“可真是家家有个惹事的,都说我随国公府我是那个惹事的,可也没把我爹我大哥愁成这样,还要灌晕了塞进马车,我还以为是和表妹说好了的,‘弄’了半天还瞒着她送她过去呀,就不怕她醒了闹腾?我可是没见过比她还能闹腾的‘妇’人了,我媳‘妇’就只是在内宅打‘鸡’骂狗似得‘乱’蹦,可没敢在外面瞎折腾。要是我娶了这样的媳‘妇’,一天照三顿打,看她还有劲闹腾不”

三老爷说道:“不是看在我母亲份上吗?就是怕我母亲为她上火着急,所以我们府里才不敢管她还要顺着她,那年我母亲气病还不是因为她的事,为了我母亲,大伙才为她想办法,总不能让我母亲再为她的事着急病了,那得说我们当儿子的不孝,不能宽母亲心”

宋表弟道:“那也是,就像我们府里,看着我爹败家‘花’银子宠着那姨娘,还不是看我爹高兴,不然谁认个还没自己孩子大的当庶母呀,她还没我大侄‘女’大哪”

宋表弟接着道:“得了。这事我给你办了,你怎么感谢我?”

说完还斜着眼看着表哥,挑了挑眉,三老爷看他一脸坏笑,又不知他有什么鬼主意,问道:“你说你想要什么吧?”

宋表弟探身过去,凑到表哥跟前,道:“上次给你说过的,把你的庶子还是庶‘女’定给我家,那我就帮你办了”

三老爷笑道:“还没生出来哪,你还真就这么定了?”

宋表弟得意的笑道:“那是,先下手为强,到时,咱也是八痴和尚的弟子的姻亲了”

三老爷听他提到八痴和尚,连忙道:“给你嘱咐过的,这事还不能说出去,不然我跟你没完,我太太可‘交’代过了,她可不想还没生哪就闹得满城风雨的”

宋表弟道:“你就放心,我再胡闹,可这嘴是真紧,你不让我说的事,我哪次说出过?”

三老爷点点头,又见宋表弟接着说道:“自那回听了你的话,我回去给了子昂她娘几天好脸,撵了几个爱闹腾的小妾,那可真不一样,她也不打‘鸡’撵狗似得了,后院也清静多了,我看她也没那么烦人了”

三老爷笑他,说道:“就你那没规矩样,就是个天仙给你做太太,也会变成泼‘妇’,所以,你就先自己规矩起来吧”随后又吧啦吧啦的显摆他如今怎么怎么做个好相公,听的表弟直皱眉,心道,我是个‘妇’人吗?说这些给我听。

三老爷吧啦完他自己的作为,又转话题问道:“说说你要如何帮我送小妹走?”

108 俩二货

听表哥问,宋表弟说道:“过几日给子昂她娘买几件首饰,哄她高兴几天。,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然后我姐走的那天,我带子昂和她娘去郊外游玩,也不给她娘俩说,就是偶遇表妹在的庄子,就进去拜见下老太太,然后在那吃了饭再走,吃饭过程我下点‘药’,把她们一股脑全‘药’翻了,到时你让你府里准备好几辆马车,把她们都运回去,就把表妹和她家小娘子送给我姐那,我拉子昂和她娘回家就行了,你别在表妹那‘露’面,不然,她见了你,不吃饭了,非要跟你回来,你怎么办?”

三老爷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他宣平候哪个去了,估计小妹都会闹着要跟回来,他也听大哥说了一嘴,说小妹如今在庄子里,都还一直不愿呆那哪,不是武陵侯府看的紧,她早跑回来了。

三老爷又问道:“你那‘药’如何?会不会伤身子?”

宋表弟说:“你放心,我都把自己媳‘妇’闺‘女’一起‘药’倒了,你还担心个啥,我还要给我姐个软骨散哪,给表妹一直喂到辽东,看她到那时,还敢闹腾个啥,我可给你说,我姐可不是个好惹的,我惹了她,她连我都揍,小时候也就她追的我满院子跑,呵呵,她手里拿个棍子,那是追上了一顿‘乱’打,我额头那块疤还就是她打的留下来的”

三老爷也笑道:“那也是你活该,你把姐夫给未来媳‘妇’的一幅画用手印图了整个画上,她不打你打谁呀”

这俩二货说笑间就把三姑‘奶’‘奶’这个问题包给解决了。三老爷回家的路上,心里还在想,外面有个好基友,家里有个好太太,马上生的儿郎是八痴和尚的弟子,看来我还真是个有福的人哪。

转眼就到了三月初,天气暖和起来,院里的树枝开始冒芽,下人也都换了夹袄,除了苏氏的里屋还烧着炭炉,其他人都已经撤了取暖设备。宣平候的主‘妇’们都忙忙碌碌的,只有苏氏在燕旻堂养胎,两耳不问院外事。

最近这阵子苏氏没见胖,反而瘦了,没了之前的食‘欲’和胃口,饮食也渐渐正常起来,再有‘女’大夫开的食疗,苏氏也慢慢恢复了‘精’力,不在像刚从天慈庵回来那阵子那么苍白,脸‘色’红润起来,喜得‘春’草她们只念阿弥陀佛。

自那次安排了罗姨娘去看了七娘子,罗姨娘回来后,在正院外给太太磕了三个响头,泪水涟涟的回偏院后,再没哭闹,有次苏氏问起,‘春’草说罗姨娘如今茹素念起了经,苏氏也再没问起。

关宋氏走前来看望了苏氏,两人拉着手,泪汪汪的告了别,等关宋氏人走了,苏氏才想起还没问三姑‘奶’‘奶’的事哪,转而又想,算了,管她那么多,自己也是贱的慌,还没等太夫人拉她手拜托哪,她自己就养成了为她‘操’心的习惯了。

这几天三老爷只早晚来一趟,整个白天也没见他到燕旻堂晃‘荡’,猛地一下,苏氏还不习惯,问了‘春’草,‘春’草笑道:“太太终于问起老爷了,老爷早上走时‘交’代奴婢,说和宋八爷办点事,还让太太闷了的话,就让奴婢去书房提那莲房过来,给太太解闷”

苏氏也笑道:“这俩货,又鬼‘混’到一起了”

苏氏也没在意,想着估计那俩又去琢磨鞠场的事去了,原本是要开‘春’动工的,可是苏氏这身子,三老爷就啥也不管了,此刻什么都没他儿子重要。宋表弟也就不像之前那么催的,只是时不时的去苏氏的庄子,看那里训练的如何。

苏氏对‘春’草道:“我好无聊呀,这个像圈在猪圈里的猪”

‘春’草道:“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太太有时说话就是吓人一跳,还好,没像三姑‘奶’‘奶’的在外面也瞎说,只是在奴婢跟前说说。奴婢看太太就是和三姑‘奶’‘奶’呆一起久了,就学了她那‘毛’病,可别像三姑‘奶’‘奶’那样,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教养,以后太太可要注意了,可不能学了三姑‘奶’‘奶’去”

苏氏汗颜,如果让她放开说,她可比三姑‘奶’‘奶’嘴损多了,看来随着本‘性’走在这里可真的是离经叛道,是不为世人所接纳的。

苏氏听着‘春’草唠唠叨叨的说教,就想‘春’草是不是该更年期了吧,最近如此啰嗦的?

就在‘春’草的啰嗦中,有人叫了她出去,苏氏斜躺在‘床’上,耳朵终于清静了。

想自己前世比‘春’草还要唠叨,还要好心的为丈夫儿子着想,儿子中二期和她蹦跶,丈夫虽然一脸不耐烦,但终究还是没和她吵闹过,就是大不了摔‘门’走了,剩下苏氏自己在屋里,气的哆嗦,哭泣自己怎么这么命苦,一心为了别人如此辛苦,如此‘操’劳,得到的是什么?儿子的叛逆,丈夫的不耐烦。

此时想想,丈夫该有多大的忍耐力才忍了她多年呀。‘春’草这才开始为太太好为太太着想的啰嗦了不到一个月,她有时就想拿个封箱胶封住她的嘴,可惜这里没封箱胶,总不能拿针线缝了她吧。

苏氏想起一个小故事,讽刺当妻子的啰嗦的,一个妻子在缝纫机前车个围裙,丈夫走过来,在旁边不停的说---回车,哎呀,你车错了,这里再来一道,看,那里还没走针,赶紧再车一遍。气的妻子一起身,道--我车个围裙,那哪那么多话?你懂车衣吗?丈夫就说了---我开车时,你也是在旁边如此啰嗦的。

脑补君笑了,也是的,要不什么叫换位思考,但太多的人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也包括前世的苏氏。

不一会,‘春’草就进来了,拿了个像书本样的东西,就是小点,‘春’草给太太说道:“刚秋叶在园子里看到‘女’大夫,她坐在亭子了,见了秋枝就起身走了,秋枝走过见,地上草丛里有这个本子,可是大家都看不懂,秋叶就拿给了我,让太太看看,这‘女’大夫毕竟不是咱侯府的人,又是个寡‘妇’,这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那三房可就丢人了”

苏氏起身坐起,接过来翻看第一页,立马坐直了,抬头看了看‘春’草,那眼神‘春’草就知是让她出去,太太要自己呆着。

等‘春’草出去了,苏氏继续看手中的书册,应该说是日记,用拼音写的。前世,苏氏家里有个亲戚在美国,十七八岁的时候,国内电脑还没普及,那亲戚发邮件,都是打拼音,因为国外里没有中文输入,亲戚只好打拼音。那几年,苏氏就练就了看拼音和看中文一样的熟练了。

不厚的书册,时间跨越三十年,写的断断续续的,不到天黑,苏氏就看完了,看完后,苏氏感叹万分。

109 又见穿者

苏氏刚看完‘女’大夫的手册,‘春’草就进了屋,说那‘女’大夫来找了秋叶,问秋叶可曾看见个书册,说那是她的‘药’方记录,秋叶说没看见,那‘女’大夫就又匆匆的走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把书册递给‘春’草,让秋枝送去给大夫,就说是个小丫头拾了‘交’给了秋枝。见‘女’大夫来找就还给她,千万别说给太太看了。

‘春’草出去后,苏氏静静的靠在‘床’头,回想刚看的日记。

‘女’大夫素娘前世是个学医的,刚分配到一家大医院,心喜的她出去买东西要庆祝下,就突遇车祸,来到这里,穿到一个五岁的孤‘女’身上,素‘女’父亲是个猎户,被野兽咬伤后血流不止就撒手人寰,病弱的母亲一急之下,也没了。剩下一个孤‘女’,哭的死去活来,不,是哭的死去活不过来,然后,就换了个灵魂,孤‘女’叫素娘,真的是孤苦,没一个直系亲属了,最后被个开‘药’店的领回家当了童养媳。开‘药’店的张大夫是个忠厚老实人,素娘的爹曾经救过他的命,他可怜素娘父母双亡,就带回去给大儿子做个童养媳,不然那么小的小娘子,没名没分的,怎么好在他家里长大。

刚穿过去的素娘,头脑还是‘蒙’的,只好跟着去了张大夫的家里。张大夫本人厚道,可他媳‘妇’却不咋看的上这个孤‘女’当童养媳,她还寄托大儿读书考秀才考举人,将来好享儿子的福哪。零↑九△小↓說△網但张大夫人虽老实,‘性’子却倔,媳‘妇’拧不过,也只好罢了,只平时没给过素娘好脸‘色’。

素娘一呆就是十年,五岁的孤‘女’长成该成亲的年纪了,这十年她跟着张大夫学了中医,医术不比张大夫差,喜得张大夫感叹,张氏医堂终于有继承人了。大儿虽然要考科举,但有这个儿媳在,自己再活个十来年,孙子也就培养出来了。

张大夫两个儿子三个闺‘女’,大儿读书伶俐,一心奔着仕途,二儿和张大夫一样,忠厚老实,但脑子不灵活,不是学医的料,这十多年,张大夫看素娘一步步过来,真的是有医‘药’方面的天赋。

素娘成亲的时候,张大朗考了秀才,也算是读书人了。这以后,几年过去,张大郎又去省府考举子,考了两次,共六年,终于考上了,然后,无子守着‘药’堂忙乎的素娘下堂了,给个知府的庶‘女’让位了。

接到报喜的张大夫那是狂喜,连摆三天流水席,就是素娘也心喜,等相公派了官职,她也可以随丈夫上任去了,不是像之前,不能前去打搅相公读书,只好夫妻两地分居。零↑九△小↓說△網可是,没等张大夫的高兴劲下去哪,大朗的随身小厮拿回大朗的一封亲笔信,以家中原配无子为由,写了一封休书。

张大夫气的跳脚大骂大儿忘恩负义,大朗一直在外读书,媳‘妇’跟谁生个孩子去?大朗不在家,不都是媳‘妇’孝敬老人,打理‘药’堂。张大夫撕了休书,安慰媳‘妇’说无论如何他都不同意休妻。小厮见张大夫撕了休书,又掏出一封信,张大夫看了信,气的哆嗦,当时就晕了。等救醒了张大夫,素娘也看了那信,说知府看上张大郎,要把个庶‘女’许配给他,为了前程,他也只好写个休书。

素娘苦笑,她还真嫁了个凤凰男,她却是凤凰男在老家的草‘鸡’原配。

结果还不是和网文的一样,奔前程的走了,张大夫真是个厚道人,管不了儿子,又觉得愧对媳‘妇’,在开始的狂喜到中间的恼怒和后来的愧疚之下,老实人突发脑溢血,素娘不可能丢下这个宽厚的老人撒手而去,伺候了两年,在张大夫离世后,原来的婆婆投奔大儿去享福去了。虽然张大夫遗言说素娘可以在张氏‘药’堂呆一辈子,但是,她一个被休弃的‘妇’人,夫家还有小叔子一家,她怎么也不好再呆下去。还是个她之前看过的一个‘女’病人,见此状况,也颇为同情素娘,好心给她介绍去别人府里帮怀了孩子的‘妇’人养胎,她才离开了夫家。

多年后,医术不错的素娘,就辗转在富贵人家帮孕‘妇’养胎,最后被人叫去了京里,也就是苏氏娘家,这又被推荐到宣平候府。

以上为苏氏看了日记后的脑补。她脑补完,还在‘床’上躺着唏嘘,真是太不容易了,要是在现代,在医院呆个十几年,能干的怎么都能当个主治医生了,可在这里,遇到个人渣,那就是完了。

苏氏想起前世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不是你不好,而是,你遇见的是个贱人。这句话还真对。

从素娘的字里行间看的出,她刚穿来时的‘迷’茫和学医的执着,成亲时的心喜,被休的伤心,和后来的心死,真是一个刚过三十的‘女’子的一生心里路程。苏氏就想应该让三姑‘奶’‘奶’和素娘换个穿就好了,在生活的磨难下,环境的打压下,三姑‘奶’‘奶’就不会有如今的肆无忌惮了。

日记里最后写到,素娘有点注意到自己了,估计自己还是有些蛛丝马迹的流‘露’出来,也就是三姑‘奶’‘奶’那只想着自己,从不在乎别人的,才相信自己胡诌祖母有个手记,自己从手记里看到些东西,三姑‘奶’‘奶’还真信。换个人都要多想想。

苏氏叹气,自己也是郁闷,走了个三姑‘奶’‘奶’这个穿者,又来个素娘,还想等三姑‘奶’‘奶’走了,自己好好的做点吃食哪。那个蛋糕,和这里的点心比,多松软呀。

素娘日记里也记下了一个估计也是穿的,农家穷的叮当响的,一个几岁的‘女’娃,出口成章,要念书去,还要让家里开什么吃食铺子,后被找来的神婆一顿跳大神,傻了,痴痴呆呆的最后掉河里淹死了。这也是苏氏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不敢‘露’出蛛丝马迹的缘故。

就在苏氏唏嘘叹气脑补中,三老爷晃回来了。

看苏氏脸‘色’不妙,连忙问道:“咋的了?今儿不舒服?”

苏氏忙笑道:“没,只是再想,小姑跟宋表姐走了没?”现在的三老爷真的是每天观察太太的脸‘色’过活了。

见太太问起小妹,三老爷就道:“这几日就是忙乎这事去了,今儿个才把小妹和外甥‘女’送到表姐的车队上,又和表弟去见了个朋友,这不,忙完才回来”

苏氏很好奇,就追问道:“你们不会真的是灌晕了送过去的吧?”

110 庶子成亲

见太太好奇的问道:“你们不会真的是灌晕了送过去的吧?”

三老爷就睁大牛眼说道:“那还能咋办?”就噼里啪啦的把宋表弟的主意说了,表弟怎么带着表弟妹去的庄子,怎么哄骗三姑‘奶’‘奶’,怎么下的‘药’,怎么分别把两对母‘女’给送到家的送到家,送上马车的送上马车。.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

苏氏听的张大嘴,这俩货还真那么干了,这三姑‘奶’‘奶’要是醒了,还不闹翻天去?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问,还自己乐了,说道:“表弟早给表姐准备好了软骨散,小妹要是闹,就一直喂她到辽东,外甥‘女’就不用喂了,让两个婆子就能看住了”

苏氏呵呵、呵呵的笑,无话说。

突然,苏氏问道:“表弟都哪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药’?”

三老爷说道:“表弟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点,哪里找不来那种‘药’”

苏氏赶紧‘交’代他:“你要是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回府,我可跟你没完”

三老爷乐道:“我傻呀,马上就有小儿郎了,那些乌七八糟的,让小儿郎误吃了,那到时我去跳河都来不及”

苏氏放心的靠到‘床’头,还行,还没二到家。

苏氏和他说起六郎的婚事,三老爷大手一挥,道:“你还真是个‘操’心的命,你就别管了,两个媳‘妇’还不能料理了?”

苏氏道:“我不是担心你那黄姨娘到时挑理吗?”

三老爷一瞪眼,说道:“她敢?上回不是你说情,我早就撵她庄子去了”

苏氏讥笑道:“庄子里都几个被撵的姨娘了?这个是生了儿郎的再撵了去,让别人怎么说我?一个妾都容不下?谁知道是你撵的?还不都说是太太不容人?我可不替你背这冤枉名声”

三老爷讪讪的,半天说道:“那还不是她们作的,跟你没关系”

苏氏道:“我挨个跟别人解释去?还是你去?以后再纳姨娘,眼睛可要睁大了,别到时又在我跟前念叨,美人咋变了?”

三老爷臊的脸红了,以往没觉得会因为这在太太面前难堪,这回可真是,觉得丢人了,守着这么个好太太,还找什么真爱去?

苏氏看三老爷那堪样,也住了嘴,别让他恼羞成怒了,在这梗脖子就不好了。

三老爷堪堪的找了个理由就溜了。回到书房思索去了。

苏氏看三老爷逃跑的样子,扑哧的笑了,心道:以往不给你说,是懒得提,如今我也要把自己怎么想的慢慢告知你了。零↑九△小↓說△網

到了三月十六,整个三房忙忙碌碌,‘操’办六郎的婚事。‘春’草也被苏氏派去帮忙,秋藤和秋叶专‘门’守着苏氏,秋桃忙乎的给苏氏做吃的。素娘还是日日来号脉,有几次细细打量苏氏,苏氏也随她打量,日记中也看的出,她是个谨慎并品格高洁之人,不是顾虑太多,苏氏还真想和她成为之‘交’哪。

拜堂时,苏氏去了缘草堂,和太夫人三老爷一起接受了新夫‘妇’的拜礼。太夫人整个人喜气洋洋,人老了就是喜欢见到各种喜庆事。至于三姑‘奶’‘奶’去辽东的事,大嫂有次来串‘门’告诉苏氏,说武陵侯松柏夫人说她有个亲戚在辽东找了个名医,可是这个名医‘性’子古怪,不肯远离家乡,只好派了三姑‘奶’‘奶’陪她婆婆去找名医去了,太夫人自己病了也知道生病的苦,也就很理解的没有干涉。

看着满堂的喜‘色’,苏氏发现只有六郎脸上淡淡的,没有新郎的喜气,就留了心。她也知道这个庶子在黄姨娘的耳濡目染下,对着正院有着丝丝敌意。这个新‘妇’是黄姨娘不愿的,她中意她家的侄‘女’,后被老爷大骂,而托的大嫂给物‘色’的如今的六‘奶’‘奶’。

苏氏想到黄姨娘,就觉得这个是真傻的,想帮衬娘家不是这个帮衬法,还把自己亲儿给搭进去,只为了要个和自己贴心的媳‘妇’,也不想想,六郎就算是个庶子,也是侯府的儿郎,怎么会明媒正娶个姨娘家的亲戚?她觉得她娘家不是奴婢出生,是个自由身的平民百姓,但也不想想,她也是遇到了三老爷这个‘棒’槌,才能以平民百姓的身份进来当个良妾,一旦为妾,终身都是奴婢,也就是头几年和三老爷‘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给‘弄’昏了头,觉得自己不比太太差多少,就敢妄想了。

在这样糊涂亲娘身边长大的六郎,能有什么正常头脑?苏氏还真是替六‘奶’‘奶’可怜,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呀。

等新人入了‘洞’房,苏氏回到燕旻堂,就叫了‘春’草过来,这几天也是把‘春’草累坏了。

苏氏对‘春’草说道:“你今晚留意六爷那里,亲自去送子孙饽饽,暗里敲打下六爷,这六‘奶’‘奶’是侯夫人做的媒,让他好自为之,话说的软和些,我自己儿子都没让我这样‘操’心,真是的”这里是没成亲的称儿郎,一旦成亲就是爷了。

‘春’草应了,对苏氏道:“我刚看见黄姨娘鬼鬼祟祟的,要不要找人盯住了她”

苏氏道:“让秋叶传话给葛松,让三老爷去收拾她,这新‘妇’刚进‘门’,她要是敢闹事,惊了我身子,我可拍死三老爷,就这么对三老爷说去”

看‘春’草转身要出去,苏氏又叫住她,道:“你也给六‘奶’‘奶’多说些话,那娘俩是糊涂的,就指望六‘奶’‘奶’是个明白人了,不然咱三房,嫡子院里都没事,‘弄’个庶子院里闹腾,那以后我可就烦死了”

苏氏头疼,这不分家就是麻烦,不过就算是侯府分了家,只要她和三老爷活着,这三房也分不了家,不管是否和脾气的都要守在一起过,这时她分外理解大嫂那时到处自己挑弟媳给三老爷,就是怕娶进个闹事的,那就是折腾自己几十年呀。

晚上三老爷还体贴的啰嗦了些暖心话才走。‘春’草进来说起刚去新房的情景,道:“太太,我看那新‘妇’长得一般,个子高挑,身子偏瘦,‘性’子不好说,只看到她笑了下就低头不语了。随身的丫鬟也是个木讷的,真不知那继母能做出来这,嫁妆是胡‘乱’凑数,不是新娘大伯娘的几台看着还过得去的嫁妆,那嫁妆还真没得看。六爷呆气的坐那,也没个笑脸,这以后新‘妇’可怎么过哟。”

‘春’草也替刚进‘门’的六‘奶’‘奶’发愁了。

111 认亲

第二日,认亲,几房都到了缘草堂,太夫人身着酱红‘色’夹袄,头带个暗红抹额,头‘插’一个全金华钗,笑咪了眼。,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大房大哥大嫂坐在太夫人右侧,苏氏和三老爷坐左侧,二哥二嫂挨着大哥大嫂坐。大房的嫡长子大爷谢家镇成亲几年了,如今有一个嫡子一个嫡‘女’都由‘奶’娘抱着,三爷谢家钟只有一个嫡‘女’,四爷谢城是庶子,也只有一个嫡子,十郎谢家镜是嫡三子,还没成婚,也就是当初要许给三姑‘奶’‘奶’家曹六娘子的那个;二房只有三爷成了亲,和三‘奶’‘奶’带着嫡子一起,七郎八郎和六娘子都还没成亲,也跟在三爷后面;三房的二爷二‘奶’‘奶’抱着栏姐儿,五爷五‘奶’‘奶’带着九郎和二爷他们一起。

七娘子在天慈庵,没有回来,一个修行的人也不好回来参加喜事,苏氏是隔段时间就打发秋枝去看看。

不一会,六爷和六‘奶’‘奶’一起进来了。大家都微笑着等着新媳‘妇’见礼。

六郎来到太夫人跟前,卢兰往地上放了垫子,六爷带着六‘奶’‘奶’给太夫人磕了头,太夫人笑眯眯的给了新‘妇’一套金头面,给了六爷一个红包,说了几句让小两口好好过日子的话。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庶子庶子媳‘妇’,苏氏也是和气万分的喝了新‘妇’递的茶,说了几句夫妻相敬、和乐相容、为尊爱幼的场面话,给了新‘妇’一套镶了红宝石的头面,让‘春’草接过新‘妇’奉上的一双鞋。零↑九△小↓說△網

苏氏给的红宝石头面,把个二嫂看的眼睛都睁大了,心里暗暗耻笑三房的,装什么贤惠大方,给个庶子媳‘妇’这样贵重的,也不怕自己亲儿媳心里不舒服。可是她自己却忘了她本身也是庶子媳‘妇’。

到了侯爷这里,大嫂给一个‘玉’钗,和气的也说了几句吉祥话;二嫂淡淡的拿出一个金镯,心里发着牢‘骚’。不是二老爷一再嘱咐她,她金的都不给。

给长辈新‘妇’准备的都是通常新‘妇’必备的每人一双鞋,

到了平辈这里,双方互相见了礼,新‘妇’送的是些手工绣品,给儿郎们都是读书用的一些常用的物品。小辈都有‘奶’娘接了,并代小主子曲膝谢了新嫂嫂。

苏氏留意了下大房的三‘奶’‘奶’,也就是大嫂说的爱挑事的那个嫡次媳‘妇’,见她今天到是老实,没有多话,估计大嫂敲打过了。

没有多少喜‘色’的一对新人回了三房自己的院子。紧挨着五爷的一套院落,上写汀兰居,院里的丫鬟见了六爷和六‘奶’‘奶’都福礼齐声道喜,六‘奶’‘奶’羞涩的点点头,跟在六爷后面进了屋。

进屋坐下的六爷对跟在身后还没就坐的六‘奶’‘奶’说道:“去见下姨娘”

紧跟着六爷走的气喘的六‘奶’‘奶’心里一沉,但面上却微笑道:“好”

黄姨娘住在三房正院后面的偏院里,和罗姨娘、‘玉’姨娘共住一个院子里。零↑九△小↓說△網如果去见黄姨娘就必须经过正院,六‘奶’‘奶’心道:看来嫁的是一个脑子不清楚的。

但是,新婚第二天,也不好反驳相公,只有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正院,六‘奶’‘奶’低头随后走着,偶尔抬头,却瞄见正院‘门’口一个年轻的婆子,像是个管事的,眼里的轻蔑。

六‘奶’‘奶’叹息,想起大伯娘给她说的话,说这家太太是个好的,做不出欺压庶子的事来,可就这姨娘有些拎不清,估计未来的相公也是个糊涂的,以后就看自己怎么过日子了。

六‘奶’‘奶’也知大伯娘看在她亲娘面上,已经尽力为她做了,她不能苛求太多,再怎么也比让继母胡‘乱’嫁了她要好。

这十多年,自己看尽了脸‘色’,吃多了苦,再难,能比在继母手下讨生活难吗?

六‘奶’‘奶’边走边想,不一会就到了偏院,院里静悄悄的,一个穿绿‘色’夹袄的丫鬟端了盆水出来,看到他们只是曲了曲膝没出声。

六爷走到靠西边的屋子,推‘门’进去,也不回头招呼新‘妇’,自顾自的走进去,六‘奶’‘奶’只好自己跟着进去。

进去看见堂屋里坐着一个中年‘妇’人,身穿胭脂红的夹袄襦裙,头上‘插’了好几个头饰,脸颊也红扑扑的,高挑的弯眉,双眼亮晶晶,一见六爷进来,一笑,眼角才看的出岁月的刻痕。

六爷上前一步,道:“姨娘,儿子带媳‘妇’给你请安来了”

黄姨娘喜笑颜开,也不起身,点头道:“好”

黄姨娘身边的一丫鬟往地上放了个垫子,另一个端了杯茶想递给六‘奶’‘奶’,六‘奶’‘奶’没接,只上前福了一福,低声道:“姨娘安”

黄姨娘收了笑,沉了脸,不语,只是看了看六爷。

六爷黑了脸,看也不看六‘奶’‘奶’,说道:“你先回房吧”

六‘奶’‘奶’就曲了曲膝,回身出了屋。

等六‘奶’‘奶’一走,黄姨娘啪的一声,拍的桌上的茶杯左右晃‘荡’。

“我生了六爷一场,还喝不上她一杯茶?”黄姨娘泪水涟涟,较好的容貌扭曲着,眼里‘露’出委屈。

六爷最见不得姨娘如此,忙跪下道:“委屈了姨娘,都是儿子的不是”

黄姨娘擦了擦眼角,叹气道:“当初想让你娶了表妹,就是想咱娘儿俩能过上和美的日子,你看看这新媳‘妇’,麻杆似的,一副哭丧脸,哪有你表妹一分容貌?‘性’子更是……唉,我都没法说,谁叫我命苦”说着,又掉起了泪,自己从衣襟处‘抽’出个帕子,擦了泪。

六爷向前跪走两步,双手放在姨娘‘腿’上,道:“母亲,都是儿子的错,等孩儿高中了,定给姨娘请封诰命”

‘门’外的六‘奶’‘奶’听着黄姨娘连叫“我的乖儿,姨娘以后全靠你了”,不仅耻笑一声,糊涂的姨娘养出糊涂的爷。

随即走了出去。

走到正院,犹豫了下,也就没停,回自己院里了。

一直盯着偏院的秋叶连忙找了‘春’草,把黄姨娘那的动静告诉了‘春’草。

‘春’草摆手打发了她,思索一阵,回了正院,把秋叶所说告知了太太。

苏氏听完,扑哧一乐,道:“黄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呀,只要是个脑子不坏的,哪个媳‘妇’给你一个姨娘端茶磕头的”

‘春’草也乐了,说道:“我还想六‘奶’‘奶’在继母手下活了十几年,别是个‘性’子软的,到时被这娘俩欺负了去,可见,脑子还是清楚的”

苏氏道:“那是继母,有名有份,欺负你,也只有受着,不然就是不孝,可姨娘算什么,头一次,给个姨娘磕头敬茶,这以后就被个姨娘拿捏吧”

‘春’草点点头,听太太接着道:“再观察两天,看看新‘妇’到底如何,再安排吧”

话刚落,外面就报说六‘奶’‘奶’来了。苏氏和‘春’草相视一笑,都心道:算是个明白人。

112 表弟是个挡箭牌

‘春’草上前迎了六‘奶’‘奶’,六‘奶’‘奶’就见太太坐在正坐,换了早上认亲时的穿着,一身家常服,云绿的浅‘色’夹袄襦裙,含笑的望着她,弯弯的眉眼,因为怀孕,身子臃肿,脸也偏圆,整个看着‘肉’敦敦的,看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零↑九△小↓說△網

苏氏看着六‘奶’‘奶’走到自己面前,蹲身行了福礼,起来后,打开手中的包裹,说道:“母亲,这是我做的几件小儿物件,也不知合不合适用”

苏氏道:“合适,咋不合适哪,我正好就需要哪,你刚进‘门’,以后可别‘操’劳了,把六爷伺候好了就行”

六‘奶’‘奶’红着脸点头应了,之后又不知说什么,看来也是不是个多圆滑的人。

苏氏心里叹气,我就是个哄媳‘妇’的命呀。

苏氏忙让‘春’草端个凳给六‘奶’‘奶’坐,六‘奶’‘奶’推辞几次还是站着。

苏氏没法,只好对她说道:“我这里平时也只是让媳‘妇’们初一十五的请个安,现如今,这个身子,干脆就不让她们过来了,你呀,以后就看两个嫂嫂如何,就跟着如何做吧,咱三房我都‘交’给二‘奶’‘奶’打理了,你要是缺什么,就告诉二‘奶’‘奶’,放心,你两个嫂子都是和气人,我以后也希望你们妯娌几个能和和气气的”

六‘奶’‘奶’忙应了,苏氏又说了几句好好和六爷过日子的话,就让她退下了。

等六‘奶’‘奶’走了,苏氏赶紧回里屋躺下,摇头对‘春’草说道:“要是三个儿媳天天的来一趟,说的好听是请安,难听点是让我受罪”

‘春’草给太太放好靠枕,说道:“那是规矩,哪家的媳‘妇’不给婆婆请安的,太太这是身子不便,等生了小儿郎,可得要把规矩立起来,不然个个都会尾巴翘上了天”

苏氏只是乐,也不接她话,想法不同,没必要掰扯这个问题。

‘春’草又话题转到六‘奶’‘奶’身上,说道:“奴婢看这六‘奶’‘奶’是个明白人,刚那会从黄姨娘屋里出来,如果直接到咱院子,怕是让六爷知道了不好,但又担心咱看她路过路过正院,而不进来又不好,所以就回屋拿了针线活过来,”

苏氏道:“是个明白人,以后也就好办了,就怕和六爷他们一样是个糊涂的,一屋子都是糊涂的,那到时候‘弄’的头就痛了”

苏氏叹气,道:“我自己的儿子媳‘妇’还不用这么‘操’心的,真是累人。”

‘春’草道:“那是太太好‘性’儿,在乎她做甚”

苏氏道:“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是有什事儿闹的起来,说起来是咱三房的人。”

苏氏接着道:“我看六‘奶’‘奶’也没带什么能干陪嫁人过来,再看两天吧,到时给她派一个,嘴皮子利索脑子好使的管事媳‘妇’过去,好歹帮咱看住了那俩母子闹事”

‘春’草乐道:“早预备着哪,老爷当年的‘奶’妈的‘女’儿云娘,刚生了第二个儿子,就等回府找个差事哪,奴婢可给她说了,让她去六爷那当管事的,可不是去那作威作福的,帮太太把六‘奶’‘奶’带出来,不能让那母子俩闹出事来折腾了太太,干好了还有赏,那可是身份上能压着黄姨娘,‘性’子还泼辣,就是当年对着老爷也敢刺两句的”

苏氏也乐道:“你还别说,我还怪想她的,我刚嫁进府,她还小,成天串这里来,动不动给老爷翻白眼”

‘春’草道:“这也是老爷给惯的,对她比对亲妹子还纵容”

说完‘春’草咯咯的笑,道:“‘奶’娘还想让老爷納了云娘,可她一叉腰,呸的往地上吐了口涂抹,说她娘要害死她,说好好的太太嫁给他都是委屈了,她可是要当正头娘子的,干嘛给个不干正事的‘骚’包老爷当个妾?”

‘春’草学的样子把苏氏都逗乐了,那可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苏氏嫁进来她云娘就抱紧大‘腿’,长大后,苏氏也以为她会仗着她娘的情分,又早早和她‘混’熟的份上,当个得宠妾室,谁知人家自己挑了个外管事的外甥,凭自己的能干,三房老爷太太的相帮,婆家一家子都对她感恩戴德的,这不,连生两个小儿郎,就想还回三房谋个差事。

这个真的会为自己打算的,云娘嫁人后有次来看望苏氏,瞎聊中,苏氏说她生了儿郎也送去念书,能念出来,就脱籍,哪怕这代不让考,三代就可以参加科举了,到时也当个老封君去。云娘当时就跪下了,说道等她生了小子就给府里儿郎当个书童。

苏氏真的是叹气,古代,奴籍就是脱了籍,三代内不能科考,再说,就是给他们脱籍,出府讨生活都难,别说供个学子的‘花’费了,要不干嘛奴籍的人,祖祖辈辈是奴籍,要不有些府里的家生子拼了命也要爬爷的‘床’,用她们的话说,就是不让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奴婢。

这和前世那些梦想当明星的主动去找潜规则还不一样,她们是虚荣是贪图,还没到不当明星你就是低人一等的地步,可这里,奴婢是没有人身自由的,说卖就可以卖,男主子想睡下就睡,不想负责你也没法。

有多少高洁的奴婢只想当正妻,不去当那半个主子?生的孩子都是主子而不再是奴婢?没去当那半个主子是长得不好没人要她罢了。

所以苏氏更是喜欢云娘,一个能抛开可以到手的当半个主子的机会,自己去做那可以当家做主的正头娘子。

主仆俩唠唠叨叨的,就到了响午饭的时辰,三老爷也提着鸟笼晃‘荡’进来了。

苏氏笑道:“哟,老爷可真准时,这不,我刚要叫摆饭食哪”

三老爷道:“我去了大哥那坐了会”

苏氏道:“又有何事找大哥?”

三老爷奇道:“太太怎么和大哥一个口‘吻’?没事就不能找大哥去聊聊了?”

苏氏乐道:“你这没事的去聊聊,我看大哥心里怕是突突吧,谁知你在外又干了什么事?需要大哥解决的”

三老爷不悦道:“太太就这么看我?”

苏氏心道:坏了,最近和‘棒’槌熟了,就嘴不把‘门’,又把前世最爱捅人错处的‘毛’病带出来了,忘记哄死人不偿命这句了。

苏氏忙赔笑道:“我这不是怕你老爷和宋表弟出去,他惹了事,连累老爷吗,你看这些年哪次不都是宋表弟连累的你,所以我说呀,你和宋表弟出去也该劝着他点,不说连不连累,都是亲戚,可他儿‘女’也要接亲,让外人因为当爹的对儿‘女’挑挑拣拣的,也不是个事”苏氏心里对宋表弟直抱歉,先拿你当个挡箭牌了。

113 打蛋器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说,脸‘色’好看了些,还连连点头,道:“太太这话说的是,我不是没劝过他,可他不听呀,‘性’子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

苏氏忙拍马屁,笑嘻嘻的说道:“看我家老爷结的亲家,哪个不是上赶着把小娘子嫁进来,这就证明老爷人好”

这话说的三老爷得意的点点头,说道:“那是,前阵子还遇见大儿的岳父,非要和我去喝茶,当时和宋表弟赶着去办事,就和亲家相约下回了”

苏氏腹议道:不是我这么对儿媳,人家亲家哪会对你如此亲热。

苏氏笑呵呵的跟着拍了几句马屁,喜的三老爷摇头晃脑的。

苏氏哄的三老爷红光满面,连连大笑,苏氏也笑谈中觉得心情舒畅。

这时,‘春’草在外面报,说五爷进来了。

苏氏夫妻俩出了里屋,就见五爷手捧一对木雕的摆件,三老爷凑过去接了放到桌子上,问道:“这又是你娘让你雕的?”

上回苏氏让二儿雕刻两个装水果的盘子,被三老爷笑话一顿,道:“什么丑东西,拿来装水果”苏氏气的说他眼拙,那叫‘抽’象,好不好,不过,让这里的人看着,是‘挺’丑的,五爷接过母亲画的草图,脸直‘抽’‘抽’,心道娘可真是变得奇怪了,要这两个变形了的扭曲着的盘子装水果,怎么看怎么怪。这次又要两个睡着的猫,不知想干嘛。

三老爷也看了半天,道:“这回是个猫,雕来干嘛?”

苏氏道:“搁在‘床’头放脚,要不这‘腿’老是肿,大夫让把脚垫起来躺着”

三老爷道:“让针线房做俩靠枕垫着岂不更好,还软乎”

苏氏白了他一眼,道:“我愿意,针线房做的哪有我儿做的好,要不给儿一些针线和布,让二儿给你做个?”

三老爷乐道:“让他用针线做,还不如雕木头哪,你说一个大老爷们,手拿针线做活,岂不笑死人”

苏氏道:“是呀,我看着我儿雕的,心里呀,就美,哪个有我儿孝顺,我这心里舒畅,肚里的孩儿就欢喜,你说这针线房的能和咱儿比吗?”

五爷听自个爹娘当自己面就没玩没了的拉扯着说笑,自己也就提出告辞。

苏氏正哄的三老爷高兴哪,听五爷要走,忙道:“别慌走,我还有个物件要让你做的”扭头对三老爷道:“老爷去拿笔纸来,我要画个图。”

三老爷嘟囔着又要做什么怪东西,但还是进里屋去拿笔纸去了。

自从三姑‘奶’‘奶’走,苏氏就想做一个木头的打蛋器,电动的坐不了做个手摇式的。零↑九△小↓說△網非常想吃前世自己用压力锅做的自制蛋糕,松软的,如今想起就馋的慌。那个打蛋清,用手打太累的慌,就想要儿子做一个木制的。

等苏氏画了了半天,三老爷和五爷一脸懵‘逼’,两眼冒‘花’,谁也没听懂,急得苏氏直挠头,还把头上唯一的一个钗子取下来继续挠。

看的三老爷赶紧说道:“得了,得了,做不了就不做了,着什么急,再把自个给急坏了”

苏氏还就这会犯了死厥,立眉道:“不行,你们做不了,拿木头来,我自己做”

好家伙,三老爷父子俩看这大肚婆闹脾气了,赶紧道好好好,等着听苏氏讲解。

苏氏看她说不明白,就干脆拽着这爷俩去儿子书房去了。

这可好,一家三口浩浩‘荡’‘荡’的去了五爷院子。看见的丫鬟赶忙去给五‘奶’‘奶’徐氏汇报去了。

到了书房里间,苏氏让五爷找个巴掌大的方木头,等五爷找来,苏氏让他中间竖着钻个孔,又让元胡去拿两双筷子。

三老爷嫌这里间味道难闻,忙让苏氏出去到外间坐着去。

苏氏坐下,没发现那鹦鹉,就问五爷,五爷在里间回道说在五‘奶’‘奶’那。

这时,五‘奶’‘奶’也进屋来,给公婆见礼问好,三老爷见儿媳来了,就又进里间看儿子做活去了。

苏氏解释道:“我自己想让五爷‘弄’个物件,怕说不明白,就和老爷一起来这看着说,没啥事,你先回去吧”

五‘奶’‘奶’看公爹也在,她在这也不方便,就告辞回屋去了。

等元胡拿来筷子,五爷也把木头钻好了孔,苏氏把筷子‘插’进孔里,用手转动筷子,对着伸头看的爷俩,说道:“看到没?如果在这筷子上方安个把手,用手摇动,这筷子是否能转快点?”

说完又拿根筷子,让五爷截成四段,对五爷说道:“筷子下方用几根木条做出这个样子”又把刚才画的图拿给这爷俩看,接着道:“看,就是这筷子上方做个把手可以摇动,下面就是做这个样子。怎么又能把中间的筷子固定到这方木里,又能转动筷子,这方木还要有四个‘腿’能立着,不一定非要是方块的,只要有我想要的,这样的能转动的就可以了,其它你自己琢磨,问你师傅去也行,具体的我也不会了”

苏氏想,古代大风车都能造出来,这个简单的物件估计也可以造出来吧,先做个单头的,能行的话,做个双头的更过瘾。

五爷对着这一个方木几根筷子思索,苏氏和三老爷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回到屋里的苏氏想起忘了吃饭了,忙让‘春’草安排饭食。

秋桃带着人摆了饭菜,笑眯眯的道:“太太,尝尝这个,这是‘女’大夫让教我奴婢做的,说是每日一盅这个,补大人也补胎儿,你太太吃着不反胃的话,我就每日早上做一盅”

苏氏看了下,像前世的双皮‘奶’,尝了尝,有姜味,果然,是姜撞‘奶’,就不知这‘女’大夫是试探自己还是表达善意。先不管她,估计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像三姑‘奶’‘奶’那么莽撞的。

苏氏对秋桃说道:“还不错,明儿开始,做两盅吧,老爷也吃一盅,对了,方子你可要自己记好,将来我还有用”

秋桃忙应了,带人退了下去。

苏氏问三老爷,“这个不错,要不要尝尝?”

三老爷就用盅里的汤勺,尝了一口,点头道:“还可以,就是有股姜味,让小厨房明儿给娘也送一盅”苏氏看他也没用自己的汤勺,就用刚才自己用过的汤勺,直接吃了,撇下嘴,心道他还真不嫌弃。

还别说,三老爷有时再横,但对太夫人也真孝顺,有什么好吃的,那是立马想到他娘。

苏氏点头道:“一会吃了饭我就‘交’代下秋桃”

三老爷还是依旧殷勤的给苏氏夹菜,气的苏氏直翻白眼。

114 姨娘生女

如此不咸不淡的过到三月底,就要到‘玉’姨娘的预产期了,‘女’大夫除了给三太太日日把脉外,还隔个几天去看看‘玉’姨娘,回来说一切还好,就是‘玉’姨娘情绪有点低沉。

这个苏氏就没办法了,她又不能决定三老爷的心中所想,别说是个妾的心中所念,就是这一二十年,三老爷心中所想,她也没干涉过。

这几日,苏氏也让秋枝盯好偏院,别在吃食上有人作怪,也免得出了事连累她。

就在苏氏紧张兮兮的当中,有人来报‘玉’姨娘发动了,苏氏忙让人找来三老爷,说道:“‘玉’姨娘要生了,你也去趟,安慰她一下”

三老爷回道:“我又不是大夫,去了能干嘛”

苏氏一听这话就来气,现在她只是把‘玉’娘当个产‘妇’,甭管她是不是自己相公的姨娘,一个产‘妇’最需要的是来自孩子的父亲的安慰,可这‘棒’槌忘记他和‘玉’姨娘的柔情蜜意了?在太太面前表现什么小妾不重要?那当年六爷出生时,他又在做什么?

苏氏一立眉,喷道:“你不是大夫?你再说句试试?六爷出生谁守了一夜不说,还在产房外骂人?是哪个又闯进产房握着黄姨娘的手,让个姨娘把手都抓破的?”

苏氏心道:你的黑历史一抓一大把,无关紧要的事我哄着你可以,触了我逆鳞,看我不喷死你,有种说那不是你干的事,敢说我就挠‘花’你的脸,我是属猫的。

三老爷看太太‘挺’着肚子往前走一步,嘴里接他老底,三老爷面红耳赤,更加怕太太问当年三个嫡子出生时他在哪。

看着太太立着眉,瞪着眼,三老爷最近也看出来了,这是太太要发火的前兆,忙道:“我去,我去还不行”

看着三老爷赶忙溜了,苏氏腹议我这已经是给你留面子了,不然喷你我生孩子那会你在哪。

‘春’草劝太太道:“太太这天也晚了,你也先歇着吧,奴婢让人在外盯着,有啥事儿的话,奴婢会去看着的”

苏氏点头,心不在焉的洗漱完后,换了睡觉穿的内衫就躺下了,一时半会睡不着,是因为联想到自己也要快面临生产的时候了,对于‘玉’姨娘苏氏是期盼她会顺利生产的,也给自己一个信心。

肚子大了,翻身也困难,苏氏是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

‘春’草在‘床’榻上躺着,感觉到太太艰难的来回翻身,就起来点了个蜡烛,然后坐到太太的‘床’边儿,轻声说道:“太太,还没睡哪,奴婢给你按按‘腿’吧。零↑九△小↓說△網”

苏氏说道:“捏捏我这胳膊和手,今儿酸胀的很,”

‘春’草往前坐了坐,轻轻的从太太肩头往胳膊捏起。

苏氏闭着眼睛说道:“你说说你小时的事给我听听”

‘春’草就说道:“奴婢小时候,家里有个亲戚,就图一姑娘,长的好看,谁知道娶回来是个又馋又懒的货,那是婆婆骂,相公打,也改不过来那‘毛’病,等自己生了几个孩子后,她这头做饭,孩子那头桌上吃,懒婆娘就回头说,给我留点儿别都吃光了”

苏氏都没睁眼,听着笑了。

‘春’草接着说道:“等着这懒婆娘娶了媳‘妇’,心想我这可要好好享福了,谁知,娶了个比她还懒得媳‘妇’,一到做饭时,这婆媳俩就大眼儿瞪小眼,看谁去做饭,两人都一同哎呀呀的不是头疼就是肚疼,每次最后都是懒婆婆爬起来做饭,因为她不禁饿呀,一饿心就慌慌,只好爬起来骂骂咧咧的做饭”

苏氏就听着‘春’草说着趣事慢慢睡着了,还梦到自己在前世最后的日子里,躺在病‘床’上,看到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在哭泣,她伸手想‘摸’‘摸’孙子的头,估计是自己瘦骨如柴的病容吓着了孙子,他退后一步,儿子却一把把孙子推到‘床’前,哭的满脸是泪,苏氏却没了抚‘摸’孙子的心情了,到了弥留之际,自己想的最多是,儿子呀,这个世上最疼你的人要走了,无论她爱的方式是否正确,可那份疼你的心始终如初。苏氏指了指枕头下,半头白发的丈夫赶紧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那是苏氏前几天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写的遗言,写自己这一生因为有他们而幸福,写自己死了火化后,把骨灰抛到她出生的地方,写她小时最喜蒲公英,用嘴一吹,随风散去。就让她也随风散去罢。

苏氏在儿子的哭声中醒来,却发现依旧‘挺’着大肚在古代,回想这个梦,不知自己死后家人是否照办了她的遗嘱,她可不想再因为给她买个墓最少十万元让媳‘妇’和儿子为难,本就‘精’打细算过日子一把好手的媳‘妇’再因为这‘花’钱在心里纠结后半生,也让儿子难做。自己老早就想过,一把骨灰抛向大江,但自己过世前几年因为湿气重身子难受,不想再抛进那湿漉漉的江里,也就再最后麻烦儿子破费点路费跑老家一趟吧。

苏氏坐起,想去方便一下,自从天冷了后晚上就在屋里安置了马桶,怕夜里去更衣间再受了凉。

‘春’草听到动静忙来到‘床’前扶太太起身,苏氏在‘春’草的帮助下,艰难的解决了问题。她还有一个月左右也到该生产的时候了,身子越发笨重。

外面侯着的丫鬟们端了热水进来,还没等苏氏洗漱完毕,就有人招呼‘春’草,‘春’草叫了个丫鬟进来伺候太太,自己出去了。

苏氏心道:肯定是‘玉’姨娘那有什么情况了,果不其然,‘春’草进来说道:“太太,偏院生了个小娘子”

梳头丫鬟也正好给苏氏梳好了头,‘春’草从隔层拿了个湖绿‘色’的丝棉夹袄给太太换了。

‘春’草边给太太换衣服边絮絮叨叨的,“让奴婢说生个小娘子也好,多个小儿郎太太将来就多个事,小娘子出嫁就一副嫁妆了事,儿郎将来还要娶媳‘妇’,就像现在的六爷,有个亲生的姨娘在,怎么的也喂不熟”

苏氏哭笑不得,说道:“十几年后的事情,你这会‘操’心也太早了吧”

‘春’草咧嘴道:“奴婢才不‘操’他们的心,就是担心太太,六爷小时候看着还明白,长大了反而受了他姨娘的摆布,变得‘阴’阳怪气的”

‘春’草拽了拽苏氏身后的长裙,接着道:“太太也留个心眼吧,这也要快生了,就别管其他的了”

115 临终恳求

苏氏听了‘春’草如此说,真的是无语,她压根儿没有多管什么,多‘操’心什么,只是有的事情是顺手而已。,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看来在外人眼中,她确实做了一些别人看来是如此贤良的事情。就像对七娘子,她是真的欣赏她这种会来事,脑子又好使,三观又正常的小娘子。

苏氏前世却是个心粗的,让一个友人粗俗的话来说,就是心大的可以拉出来。曾遇到一个‘女’孩,大家一起吃饭,喝汤时,有个说不用给她盛汤,她不吃香菜,大伙谁都没在意,可这‘女’孩就端了碗汤给她说:我把汤里的香菜都挑出来了,你喝吧。这以后,苏氏就发现这‘女’孩特别伶俐,做事说话都妥当,真的是智商高情商更高的人,自然,她后来也是家庭事业双丰收的。真让苏氏感叹,活了几十年,再没遇到过比她还聪慧的‘女’子。

可这一世,苏氏就发现七娘子自小也是如此聪慧,虽是她的庶‘女’,但苏氏也真的是怜惜她,就算自己是个正房太太,是个原配党,但也没变态到看到庶出的就恨不得踢出去的地步。

苏氏还没有脑补完,就听到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

‘春’草出去看了下又回来,对太太说道:“太太,‘玉’姨娘不好了,说是大出血,‘女’大夫正在抢救,来人说‘玉’姨娘想见你”

苏氏大吃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急道:“赶紧给我换鞋”

‘春’草虽不情愿也忙拿了鞋蹲下给太太换上。零↑九△小↓說△網

苏氏扶着‘春’草的手,旁边值夜的丫鬟稻芽也在旁边跟着,几个人急匆匆去去了偏院。还没进去,就看三老爷一脸着急的朝里屋望着,一个丫鬟端出一盆血水,苏氏看到这盆里红红的就眼晕,心里发紧,忙扶紧‘春’草的手。

三老爷听到动静回头老是太太,也急了,说道:“你怎么来了?”

孕‘妇’不能见产‘妇’是老规矩,可这个节骨眼上,苏氏也不想管那么多。

苏氏说道:“我先进去看看再说”

三老爷伸手想拉住太太,苏氏一甩手,理也没理他直接进屋了。

人命关天的事,又因苏氏自己马上也要临产,更着急看看出了什么事。

进去的苏氏看到‘玉’姨娘躺在产‘床’上,一脸苍白,旁边的‘女’大夫站着给她‘揉’肚子,又一个丫鬟进来,端着‘药’碗,‘女’大夫接过碗,抬起‘玉’姨娘的头,让她赶紧喝。

喝了‘药’的‘玉’姨娘看见太太来了,眼神一亮,还微微笑道:“太太来了”

旁边小声哭着的白薇给‘玉’姨娘身后放了两个枕头,‘玉’姨娘靠着,虚弱的喘息,凌‘乱’的头发覆盖着她的半边脸。

丫鬟搬了个圆凳放‘床’边,苏氏坐下后一手拉着‘玉’姨娘的手,另只手把她头发‘弄’了‘弄’,‘露’出整张脸。看着这还不到十七的小娇娘就这样要走了,苏氏也泪水不自主的流了满脸。当年的‘春’雨也是产后大出血没的,苏氏虽然没见着,过后听说也大哭一场。

‘玉’姨娘看太太如此,还笑着说道:“太太,奴婢是不成了奴婢还想着等我生了,以后好好孝敬太太,以后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苏氏一听这话,满脸是泪的道:“你别想那么多,小娘子还等着你陪她长大”

‘玉’姨娘摇摇头道:“太太,奴婢知道奴婢没脸求太太什么,可这小娘子奴放心不下,求太太可怜,养了她,奴婢也不说什么下辈子做牛做马的话,奴婢知道太太不爱听这话,奴婢只求太太可怜可怜小娘子”

苏氏连连点头,握着她的手说道:“你放心,我怎么对七娘子的,也会怎么对她”

‘玉’姨娘笑着点头,眼泪开始流下来,:“太太,奴婢谢谢你”

苏氏更是心酸,哪个做母亲的都是先想到孩子,都是先为了孩子打算。

‘玉’姨娘说完,喘了几口气,又扭头对旁边的白薇说道:“你代奴婢向太太磕头”

白薇抹了泪,跪在苏氏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玉’姨娘泪中带笑,对苏氏道:“太太,谢谢你能来这一趟,奴婢的心事了了,这里不好闻,太太回去吧”

苏氏也坚持不住了,安慰了‘玉’姨娘几句出了屋,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三老爷,气不打一出来,不是这个到处发情的家伙,哪能有这事。

苏氏走到三老爷面前,厉声道:“你赶紧进去看看,说点好话”

人即将走,让‘玉’姨娘走的安心也是好的。

三老爷看着太太从没有过的恶狠狠的表情,顿时吓住了,没敢吱声,赶紧的冲进去了。

苏氏才不管他俩会说什么,站着没有走是等‘女’大夫出来,好问下情况。

‘女’大夫见三老爷进去,也就出来了。苏氏看到她,慌忙问道:“素娘,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大出血的?”

素娘也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生产完后应该小半个时辰内,胞衣就下来,‘子’宫就会收住出血,以后都是零星的流点血,也就是恶‘露’,可‘玉’姨娘的胞衣就是不下来,我伸手剥也不行,估计是有部分胞衣和‘子’宫黏连在一起了,给她喝了两碗‘药’了,看是否能让胞衣脱离‘子’宫”

‘女’大夫说到这,住了声,摇着头道:“我看难,‘玉’姨娘毕竟才十七,‘子’宫还没完全发育好,我也问了她,她十五才来葵水,属于发育晚的,‘子’宫还没做好准备孕育胎儿,强行让‘子’宫提前工作,肯定会出状况”

苏氏听了素娘的话,点头沉默,胞衣不下,在现代叫胎盘滞留,严重的可以开刀切‘子’宫或者切部分‘子’宫,可这里谁会?苏氏知道这是因为前世她生儿子时,病房有个产‘妇’就是这种状况,产‘妇’的婆婆听说生了个孙‘女’就不高兴,又见要切媳‘妇’的‘子’宫,更加脸臭,产‘妇’还在手术室,她就走人了。病房的产‘妇’们纷纷声讨这个婆婆的行为,所以苏氏对这个胞衣不下算是知道点,只可惜这里没人会动手术切除‘子’宫。

苏氏想到这,忙看向素娘,素娘像是知道苏氏想什么,对着苏氏摇摇头,苏氏也不知她摇头是她不会动这个手术还是不让自己张口。

苏氏心里难受,头晕的有些站不住,素娘一看,赶紧让她回去躺着,说这里她守着。

苏氏也不强撑,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屋躺下了。躺下之后,看着自己的大肚,更是恨得直磨牙,暗想回头就让‘女’大夫配副‘药’,让三老爷喝了,反正他也几个儿了,别在祸祸小娇娘了。

让他以后只发情,不播种。

116 蓖麻油炒鸡蛋

苏氏在心里怨恨着三老爷,转眼就又替自个发愁,虽然之前生过三个了,可这个岁数,妥妥的高龄产‘妇’,没有破腹产,将来有个好歹那真是一尸两命。

苏氏想到这,赶紧呸呸呸的,双手合十直念佛。不是如今实在出不了‘门’,真想去天慈庵烧烧香。

苏氏赶紧叫来‘春’草,说道:“‘春’草,明儿你去天慈庵替我烧烧香,多添点香火,也看看七娘子,以后七娘子那你帮我多留心,每月派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

‘春’草点头应了,说道:“太太还没吃饭食,奴婢让人摆好了,太太先吃点再躺着罢”

苏氏起身去了厅里,正吃着,秋叶一脸难过的神情进来了,苏氏一看她表情,心里就一咯噔,虽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总盼望能出现奇迹。

果然,秋叶说道:“太太,‘玉’姨娘她去了”

跟着苏氏随身伺候的,就是平时再看不上老爷的姨娘,可人这样去了,又是在太太也同样大肚身时候,谁都心里不好受。

苏氏推开还没吃完的饭碗,默默的回里屋躺下了。

‘春’草和秋叶对视一眼,就听里屋的太太喊了‘春’草。

‘春’草赶紧进去,苏氏吩咐道:“你去给二‘奶’‘奶’说,先让她照看八娘子,事前挑好的‘奶’妈跟着一起去,等我生了满月后我再接回来,‘玉’姨娘的后事让秋枝多张罗点,好歹也是给咱三房生了八娘子的姨娘,看着旧例给姨娘家里些银子,”

‘春’草一一应了,刚要出去安排,就听太太又说道:“今儿你看好了外面,我不想见老爷,别让他进来扰了我”

苏氏是现在不想见三老爷那张‘棒’槌脸,没见他就火冒嗓子眼,见了没准开喷,到时再‘弄’得自己气的头疼就不划算了。

苏氏躺着胡思‘乱’想,想前世有什么难产的事例。突然想到当初自己超过预产期,医生让吃蓖麻油炒‘鸡’蛋,过后自己还查了蓖麻油的资料,说是起到宫缩的作用,这蓖麻还是中‘药’‘药’材的一种,平时是可以润肠通便之效果。

苏氏刚想喊人,又想算了,不在乎这一天,估计‘女’大夫也累了一夜,等过几天再让她去找些来预备着,如今这状况,也别管知不知道是老乡了,什么都没顺利生下孩子重要。

几天了,太太因为八娘子的亲娘过世都郁郁寡欢,院里的下人们也都悄无声息的。有犯小错的小丫头,秋枝也是提溜到远处去教训的。如今的秋枝在燕旻堂可是威风凛凛的,谁也不敢在她手下犯事,所以下人们也都老老实实的干活。

‘女’大夫歇了两天就来给太太把脉,苏氏就问了她蓖麻油的事。

素娘想了想,说道:“蓖麻到是一种‘药’材,但蓖麻油能否能催产,我还真没听过,太太是从哪里听来的?”

苏氏胡诌道:“我祖母是西昌府人,我‘奶’妈就是当初带来的陪嫁的后人,估计是那边的方子吧”

素娘点了点头,也没细问。零↑九△小↓說△網

苏氏接着说道:“你想方法把这蓖麻‘弄’出油来,先找个猫来,给它试试,看蓖麻油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所需材料的银两你直接从秋枝那去领”

苏氏当初查资料可是知道蓖麻油‘弄’不好是有毒素的。

‘交’待完‘女’大夫,苏氏可算松了口气,这几天就郁闷这事了。

随后就放开心情了,不能因为别人吃元宵噎死了,就不敢吃元宵了吧。

燕旻堂上下见太太心情好转,也都笑开了颜,就是‘春’草也开始啰嗦起来,说挡了老爷几天,老爷的脸都黑成锅底了。

还没等话落音哪,三老爷就进来了,还提着鸟笼。

‘春’草带着下人都退下了,三老爷自顾自的把鸟笼布掀开,把鸟笼挂在笼架上,自己坐下后,对苏氏说道:“今儿那‘门’神怎么不守‘门’了?”

苏氏扑哧乐了,自秋枝第一天当值,三老爷就把她称呼‘门’神,这几天苏氏烦见她,都是让秋枝挡在‘门’口,‘春’草再出去说太太累了不想见人。

三老爷见太太乐了,心里松口气,这几天就怕太太因为‘玉’姨娘的难产去世想不开,再来个早产啥的,自己的老心脏可受不住。

苏氏笑完又绷紧了脸,还没对他消完气哪,不能给他好脸看,这时不拿捏他,要等何时?自己现在大肚子,给他撒泼量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更何况还没撒泼哪。

三老爷看太太黑着脸不出声,讪讪的说道:“前儿表弟找我,说他家大郎带着曹家小子跑去辽东了”

苏氏也不板脸了,八卦心顿起,平时只和‘春’草她们瞎聊,成天的在一起也没什么好聊的,平时有时听三老爷说起,这宋表弟的家事都够一出戏的,于是,就好奇的问道:“跑辽东去干嘛?曹家小子是武陵候府的吧”

三老爷看苏氏答话了,‘精’神了,说道:“表弟也不知,没听他家大郎说过对辽东感兴趣呀,要从军,国公府也不会反对,他就留书一封,说想去辽东看看,看能不能追上他姑母的车队”

苏氏听到这,‘女’人的敏感来了,不会冲着关五娘子去的吧。

等苏氏说了这,三老爷张大嘴,挠挠头,说道:“不会吧,宋表姐在国公府住了大半年哪,也没见他没说什么,再说两人有什么,整个府里没人看出来?”

苏氏得意的说道:“那你就不知了,没准小儿郎是等人走了,才发现自己中意关五娘子,一冲动就去追了”

三老爷想不通的只摇头,嘴里念叨没规矩。

苏氏笑道:“你下回要是也遇见个这样的,没准追到天涯海角去”说完还捂嘴乐。

虽然不懂天涯海角是哪,三老爷也大概知道苏氏说的啥意思,眼一瞪道:“我是那么没规矩的人嘛”

苏氏道:“这不是规矩不规矩的事,都说七十的老头犯了‘花’痴,屁股底下都像着了火,一刻也坐不住”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说,联想到表舅爷,心道:坏了,这可有个例子哪。

三老爷坐不住了,起身对太太说道:“我赶紧去找表弟说去,这会表弟还直纳闷哪,也派了人去找,但不知是因为这事‘私’自跑的呀”

苏氏赶紧道:“我就这么一猜,可不见得说的对,没准去辽东就只为了玩去的”

三老爷道:“不管猜的对不对,先给表弟说说,万一猜对了,也好应付”

说完撒‘腿’就跑了。

苏氏心道:真是好基友呀,啥事都替对方想着,常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到了这,就是人生难得一基友呀。

脑补的苏氏连连笑出声,笼里的莲房歪着头看,突然高歌一曲……山对山来崖对崖,蜜蜂采‘花’深山里来。

把看老爷出去就进屋的‘春’草吓一跳。

苏氏看吓着的‘春’草呆样是哈哈大笑,笑的‘春’草一脸莫名其妙。

117 哪有儿郎不钟情

宋十五郎离家出走的事,还真让苏氏猜个正着,宋十五郎带着曹八郎真的是为了关五娘子去的辽东,两个儿郎还没追上关宋氏的车队,走到半道上,两人找了个小客栈住宿。睡不着的宋十五郎拉着曹八郎要说话,又累又困的曹八郎坐着都打盹。

宋十五郎说道:“这鬼地方,还没到辽东哪,就如此荒凉,那辽东还不得是渺无人烟,你说我表妹可在那受了多少罪”

曹八郎嘟囔道:“那你还要追着去”

宋十五郎一拍他的脑袋,说道:“还不是你说的,既然喜欢人家,就得跟别人说清楚”

曹八郎委屈的说:“我就那么一说,谁让你追去辽东了?还哄了我拿了我妹子的‘私’房钱跟你一起去,我冤死了,我回去我太祖母一定会让我跪一个月祠堂的,不,肯定是半年”

说完,这个高高胖胖的儿郎还大哭起来。

宋十五郎哈哈乐,指着他说道:“你还当你是个小娘子哪,还哭成这样”

曹八郎听他笑话他,声音低了下来,‘抽’‘抽’嗒嗒道说道:“咱要不回去吧,啊,宋哥,咱先回去吧”

宋十五郎道:“我不回,既然出来了,就不回去,我还非要到辽东去看看,我表妹都可以在那生活了十几年,我还没去就怕了?”

曹八郎眼泪还在脸上,说道:“不是怕去辽东,我是怕我太祖母”

宋十五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将来你太祖母罚你我替你受着,打板子我挨”

曹八郎道:“打板子我到不怕,就怕让我跪祠堂,上回罚我跪了三天,都要了我命了,一到晚上,‘阴’森森的,祠堂还不让点灯,都是祖宗的灵位,吓都吓死我,再说罚我跪祠堂,你怎么替我?又不是你家祖先,你怎么跪我家祠堂”

宋十五郎道:“你不会装病吗?”

曹八郎缩了缩脑袋,道:“我太祖母说了,病好了加倍跪去,那可就是三天变成六天了”

宋十五郎不知怎么安慰他了,就道:“要回你自个回,我反正是要去的,就算不找表妹说清楚,我也要去辽东玩一趟去”

曹八郎又开哭起来,边哭边说道:“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去?”

哭的宋十五郎不耐烦了,摆手道:“得得,你就跟着我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睡去了,你自己哭吧,记得捂着被子哭,别吵着我睡觉”

本来之前就困的只想躺倒睡觉的曹八郎,被宋十五郎一顿折腾,还最后甩开他自己去睡了,气的曹八郎哭着捶‘床’。

躺在‘床’上的宋十五郎美美的想着自己的表妹关五娘子,爽朗的‘性’子,两只眼睛又大又好看,冲着自己一笑,那心酥酥的,麻麻的,等表妹跟着姑母走后,才明白自己就是喜欢这种小娘子,不像京里的那些小娘子,就是自己妹妹‘交’好的,也一个个斯文呆板,没一点灵气,哪里有表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心动。零↑九△小↓說△網

哪个小娘子见了好友的哥哥,还是个没好名声的哥哥不规规矩矩的?关五娘子也就是自家亲戚见的多了才没什么顾忌,该说是说,该笑是笑,但也没多情的对这个表哥另眼相看。

宋十五郎在‘花’痴中渐渐入睡,曹八郎也后悔的哭着睡着了。

等宋表弟听了三老爷的分析,气的大骂道:“这个王八羔子,中意哪个不会对老子说,还他妈玛的去追?老子当年娶他娘还没像他那个怂样哪”

三老爷顾不上笑他骂了儿子等于骂自己,问道:“表姐到了辽东没?”

宋表弟道:“肯定还没到,一帮娘们上路,哪会像爷们一样,不定要走多久”

三老爷又道:“那你家大郎肯定是追不上了,你派的的人也估计追不上那俩小子”

宋表弟一听这火气就上来了,接着骂道:“老子找到他不捶死他,他自个跑了就跑了,还哄着曹家那傻大个,害的曹傻子他娘跑来和子昂她娘吵一架,说什么曹傻子都是被十五郎带坏的,你说就那么个傻子,不是他成天紧紧跟着我家大郎,谁跟个傻子一块玩呀”

三老爷肚里快要笑死了,也对那两个奇怪组合好奇的很,让太太的话说,一个看着大咧满肚子馊水,一个是看着高大威猛,却比小娘子还玻璃心,一碰就碎的还掉眼泪,这俩人是怎么玩到一块去的?

宋表弟骂骂咧咧的,什么逮到他就剥了他的皮,什么又让他跑,将来不让他进‘门’什么的。

三老爷说完他从太太那听来的分析,也无心在他这听他骂人,就告辞回府守着太太去了。

苏氏却在屋里听大嫂八卦,大嫂呢笑的咯咯的。

苏氏也是满脸放光,问道:“后来哪?”

大嫂道:“曹八郎他娘回府后又把三姑‘奶’‘奶’骂一顿,你说人都不在府,骂给谁听?三姑‘奶’‘奶’在时她怎么不敢骂?还不是不敢惹?人不在骂有屁用?”

这大嫂也是,人老了吧,人也粗话多了起来。

苏氏好奇道:“这和三姑‘奶’‘奶’有啥关系?三姑‘奶’‘奶’先走的,宋儿郎和曹家郎是追去的,又不是去追三姑‘奶’‘奶’的,”

大嫂轻蔑的一笑,道:“迁怒呗,再说三姑‘奶’‘奶’在时你看她敢骂不?三姑‘奶’‘奶’不掀了她,别看她是当嫂子的,如今是侯夫人了,惹了三姑‘奶’‘奶’,三姑‘奶’‘奶’照样敢闹,她也就背后去骂骂罢了”

苏氏了然的点头,又问道:“松柏夫人怎么想到要把曹八娘子定给吴家儿郎了?”

大嫂道:“我也是今儿去武陵候府去看望老夫人时,刚好听到三姑‘奶’‘奶’她婆婆来问老夫人聘礼的事,老夫人就把这事给我说了”

大嫂叹口气,说道:“这又和三姑‘奶’‘奶’有关了,她不是为了她家六娘子,跑去骂了吴家母子一顿,吴家母子就想搬了候府,在外租个房子去住,你说候府收留了人家孤儿寡母好几年,好心好意的一片心,全让三姑‘奶’‘奶’一顿骂给骂没了,松柏夫人就叫了那母子俩来劝说,平时有六娘子祖母照应着,老夫人也没怎么见过那娘儿俩,一见那吴家儿郎就中了意,后又打听了下,就给六娘子祖母商量了下,自然人家是乐意的,京里就这一个外甥‘女’相互依靠,当初给自己亲孙‘女’定外甥‘女’的儿郎,那是偏向了自个孙‘女’,亲孙‘女’不成了,能娶到五房的嫡‘女’,自然是她外甥孙高攀了”

苏氏听了心里直叹气,三姑‘奶’‘奶’是娘家给她擦屁股,婆家也没少帮她善后。

118 亲家来拜访

大嫂说完还直道可惜,说道:“吴家儿郎我见过,如果不是父亲去的早,家族又太龌龊,不容他们娘儿俩,不然光是看这儿郎,那就是个好夫婿人选,要是再等科举后,指不定会让哪家有眼光的大臣给挑了去”

说完还看了看苏氏,又道:“如果不是咱府不好再和武陵候府再接亲,把七娘子定给他也是好的,可惜了有这么个好儿郎,却不好给武陵候府张嘴,这吴家儿郎是读书又好,人也是个俊儿郎,还是个端正品格的”

苏氏也可惜,只是两人没缘分了罢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大嫂又问道:“七娘子如今在庵里如何?”

苏氏道:“时不时派人去看看的,说是庵里比较清苦,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做,还要下地种菜种粮食,这不就要‘春’天了吗,光是干农活都忙个没完,还要念经做功课”

大嫂叹息,说道:“虽说是个姨娘生的,可在府里也是养尊处优的,洗脸水都是下人给端来,这去了那也真是受罪了,你也是好心有好报,不是你这些年对她像对亲生的,她如今哪能心甘情愿的去给你祈福呀”

苏氏没给大嫂说之前想装晕的主意,也就顺着她的话连声附和,对七娘子的孝心称赞不已。

外面有人报三老爷来了,大嫂也就起身笑道:“我可得走了,不然三弟该拿棍子轰我走了”

苏氏玩笑的掐了把大嫂,道:“看大嫂如今总打趣我”

三老爷进屋看见大嫂,行了礼又恭送出‘门’。回屋后问道:“大嫂找你有事?”

苏氏道:“没事,只是来看看我”

三老爷对‘妇’人之间的来往也不感兴趣,只是把给宋表弟的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苏氏恼道:“给你说了别去说,万一我想岔了哪”

三老爷道:“没事,表弟不是那计较的人,还多谢我给了他一个提醒哪”

苏氏问道:“宋表弟怎么说?”

三老爷笑道:“他能怎么样,痛骂儿子呗”笑着就把表弟怎么骂的学了一遍,还继续笑道:“儿子是王八羔子,他不就是老王八,哈哈”

苏氏不想接话,任三老爷自己大笑一阵。

三老爷笑完还关心的问了问太太的身子,爱抚了儿子,苏氏都对他自来熟的举动无语了。现在三老爷每日多了个事项,就是对肚里的孩子早爱抚一次,晚爱抚一次,还和肚里的孩子‘交’谈几句,无非是要好好的,不要折腾当娘的等等。

第二日,还没等三老爷和孩子‘交’谈完哪,就听外面秋枝传了话,说侯府大‘门’‘门’房来传报,说是六‘奶’‘奶’的娘家母亲来探望亲家。

三老爷不悦道:“见什么见?太太哪有‘精’力见外人”

苏氏说道:“得了,第一次上‘门’,还打着旗号见我的,拒了她,她再到外面胡说,说什么来见亲家都不得见,到时对六爷也不好”

随即让人通传,把人迎到三房来,别再跑去大嫂那,还得让大嫂出面应付。

苏氏边换衣服,边给三老爷说了从大嫂那听来的有关六‘奶’‘奶’娘家继母的所作所为。

说完,苏氏还感叹道:“这就是有了后娘,亲爹也是后爹了”

回身看着三老爷说道:“就算为了自己的孩儿,我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也不能把孩子扔给后娘手中”

三老爷本来听了‘妇’人的是非就皱眉,再听太太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心中不耐烦起来。

三老爷皱着眉道:“胡说什么哪,说话也没个忌讳”

苏氏讥笑道:“我怎么胡说了,难道你没听过宁跟着要饭的娘,也别跟着当宰相的爹这句话?你也成天在外,和宋表弟两人接触的人也多,看到的比我们成天窝在后宅的‘妇’人多,哪个府里没这些龌蹉事?不说旁人了,你有个堂弟怎么残疾的?堂姐怎么嫁个名声狼藉的家里后来没活几年就去了的?不是这事闹出来,老侯爷连妾都怕了,估计你还要多几个庶出兄弟姐妹来”

苏氏鄙视道:“你们男人只管自己有了小妻子或小娇娘快活去,哪管前头原配生的孩子的死活”

三老爷听到太太说起老侯爷又说到家丑,立马瞪眼想呵斥,却听到外面报亲家太太来了。

苏氏白了三老爷一眼,说道:“你就在里屋呆着,我先去应付了她再说”

出了里屋,厅里‘春’草已经在那等候,扶着太太坐在正坐。

这六‘奶’‘奶’的娘家父亲是离京城不远的怀山府的知府,自己亲娘到是京里一六品官的家的嫡‘女’,也是家有个继祖母当家,所以亲娘去世了,六‘奶’‘奶’的母家也依靠不上,有个亲爹还不如个大伯娘可怜她,才能嫁到候府来。

苏氏感叹古代医疗水平太差,‘女’儿家又早早成亲生子,也就造成了填房这个称呼。

苏氏刚坐下就见秋枝先掀了帘子,随后这个‘妇’人带着两个小娘子进来。

这‘妇’人三十出头的年岁,身穿洋红‘色’襦裙,钗了满头又是金又是‘玉’的,随着走路直晃‘荡’。个子娇小,肤‘色’白静,没张口就是笑,两眼水汪汪的,殷红的小嘴口吐莲‘花’似的,就姐姐妹妹的称呼起来。

如果没有大嫂事先说过她的事,苏氏只会想这么个小‘妇’人却有着少‘女’的活泼少‘妇’的神韵,也难怪‘迷’的知府老爷拜在她襦裙下不出来,眼里哪还有原配的子‘女’在。

苏氏知道了她的底,如今听她的亲热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都立起来。

苏氏微微一笑,对她说道:“你太客气了,叫我亲家就可以了”

苏氏心想我可没你这样的妹妹,也别在我面前‘弄’得很熟感情多好的样子,别说是个庶子的岳母,就是我亲子的岳母,我要看不上也懒得搭理你,又不是爱心缺乏,是个人我都要哄着说话,我也会累的好不好。

‘春’草给坐下的六‘奶’‘奶’继母端去了茶,理也没理那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娘子。

大点的小娘子看着十五六岁,估计是大嫂说过的继室的娘家侄‘女’,小的也就十岁左右,进来就好奇的四处打量了下,又打量了苏氏的装扮,不屑的表情让苏氏看到,苏氏估计她身为知府之‘女’,在地方上一家之大,娇宠的也就那水平了,也难怪有人说聪明的母亲教养‘女’儿,傻缺母亲才娇养‘女’儿哪,养个祸害去害仇家去?

119 三老爷撵亲家

六‘奶’‘奶’姓刘,继母是刘侯氏,她见苏氏也没主动问起她带来的小娘子,自己就让两个小娘子上前来给苏氏见礼。。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刘侯氏娇笑道:“这是我娘家侄‘女’,是个有些才华的小娘子,在我们怀山府‘女’学里可是年年拔尖的,人却老实的紧,针线‘女’红也没有不会的”

苏氏也笑着点头,心里却腹议:我又不是媒婆,这话该对媒婆说去。‘春’草都不用太太开口,就递上早准备了的平时见亲戚家小娘子备下的平平常常的礼物。

苏氏只能接着刘侯氏的话说道:“是个标致的小娘子”其实眼神就撇了一下那侄‘女’,长得确实和刘候氏有几分相像,怪不得她很有信心的带她进府来的,估计也以为侯府六爷也跟她家知府似得,见了她这姿‘色’的‘女’子就走不动路。

刘侯氏又拉过那个年岁小的娘子,说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闺‘女’,自小淘气的很,偏偏她父亲爱的什么似的”嘴里虽这么说,眼泪却‘露’出溺宠。

小娘子听她娘在侯府里当着当家主母这么说她,红了脸,嘟个嘴。苏氏真好奇,这么大了,还分不出她娘这是在外人面前自谦的话?七娘子四五岁就听的出好赖话了。

刘侯氏估计是掐了刘小娘子一把,刘小娘子疼得唏了一下,就对着苏氏福身见了礼。零↑九△小↓說△網

苏氏心里乐坏了,京里常见的是规规矩矩的小娘子,还真没见过这样率真的哪。

‘春’草面无表情的递了见面礼,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苏氏身后。

估计是还没遇到过苏氏主仆俩这样的人,刘侯氏尴尬了一下,随即展开了笑容,就像没看到苏氏淡淡的没有多少热情了脸,还是娇笑连连,一口一个姐姐的奉承着苏氏,夸的苏氏想自己莫不是庙里的活菩萨?

苏氏都快要不耐烦了,这亲家才喝了口茶,说道:“姐姐,我家老爷捎信说得了急病,我明儿要赶回怀山去,路上带着两个小娘子不好赶路,想让她们来她姐姐这住段时间,等我家老爷好些了,我再回来接她们回去”

苏氏吃惊的瞪大眼,怀山离京城不算远,快的话不到一天,慢点也就两三天。再说,就是要留在京城,知府的祖家就在京城,就算祖父母不在了,还有大伯大娘在,托付给长辈也比托付一个平辈的估计平时也不亲的,还是刚出嫁没满月的姐姐强呀。

苏氏知道她估计想把她娘家侄‘女’塞给六爷,还真是正室当不了,当个小妾也要进府来,苏氏就纳闷了,是候府三房太招人稀罕了,还是她跟继‘女’有多大仇恨?

听她刚那么会说话,苏氏还想没大嫂说的那样呀,这时听她说出这话来就知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货了,没准娘家家世不怎样,从小受的教育和见识就更不怎么样,长大后嫁人又嫁了个地方上的长官,被相公宠被别人奉承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当候府是她家后‘花’园哪。

苏氏婉转的拒绝道:“亲家,不是我托大,你看我这如今的身子,我家大儿媳‘妇’身边两个小儿要照看,我就指着五‘奶’‘奶’和六‘奶’‘奶’来服伺我哪”

刘侯氏道:“那正好,我那侄‘女’可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也给她表姐帮把手,姐姐也别客气,就当自己媳‘妇’一样使唤,我家小娘子服伺人不行,陪你说说笑笑解个闷再好不过了”

说完还很是出了个好主意的神情,望着苏氏满眼笑意。

苏氏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说什么,来这四十年,还真没见过如此厚脸皮自说自话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刚想张嘴直接拒绝,就听里屋三老爷咳嗽一声,然后就掀帘出来了。

刘侯氏没想到里屋还有人,一时愣了下,连忙起身,脸上马上又出现娇羞的神态,红着脸,语气发嗲的福身见礼道:“妾真不知候府三老爷也在,不然妾身应该先给老爷见个礼才是”

还没等苏氏听那声调恶心的竖起寒‘毛’,就听三老爷说道:“你个‘妇’人给我见什么礼?我府里多少服伺的人不缺你家小娘子,你要是实在好心,我那三儿的姨娘最近身子到是不好,就让三儿的姨姐妹去服伺他姨娘去吧”

刘侯氏估计从没听过一个男人能这么说话,不仅内宅的事跑出来‘插’言,还让她带来的侄‘女’和亲‘女’去伺候个姨娘去,当她们是下人吗?

苏氏是心里要笑破了肚皮,看着一脸羞愤的亲家母,她才不‘插’言圆场哪。心里暗爽,让你来我家张狂,见识见识‘棒’槌的功力吧,看你自己怎么下台阶。

刘侯氏尴尬的说:“那倒不必了,既然姐姐不方便,我还是把她们托付给她大伯娘吧”

等刘侯氏带着小娘子灰溜溜的走了,苏氏扶着‘春’草笑道:“哎呦呦,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春’草扶着太太自己也笑个不停,一个手还托着太太的肚子。

苏氏笑完对三老爷说道:“老爷怎么出来了”

三老爷道:“我还不是看你老好人,不好回绝她,干脆我出来轰了她走人,免得你和她唧唧歪歪的,你好脸面不好和她翻脸,我管她是谁,想到我府里折腾事我看她当自己脸大”

苏氏心道我何时在你眼里是个老好人了,我也不是善茬,只是还没等我开口回绝哪,不是你跑出来说难听话来着吗。

苏氏‘挺’着肚子笑眯眯的给三老爷福个礼,说道:“那就多谢老爷了”

三老爷赶忙上前扶住,急道:“别闪了腰,竟折腾我儿了”

苏氏白了他一眼,开个玩笑都听不出来,就只记得他儿了,忘了他儿还在儿他娘肚子里面哪。

苏氏让三老爷扶着回到里间,三老爷还帮着太太换了家常服,又扶着太太躺在‘床’上。

苏氏享受着三老爷的服伺,嘴里夸着,“还是我家老爷体贴,哪个太太有我这样的福气?儿子孝顺,相公体贴,我真是前世烧了高香这世才会嫁给老爷”

自从太太怀孕,就立志要当个体贴的丈夫,听了这话,听到体贴两个字,三老爷心‘花’怒放,心里一阵爽快,太太夸过他许多,还头一次夸他体贴哪,那真是对他几个月来天天守在太太身边的肯定呀,不枉他如此的一片心呀。

于是,这以后更加的殷勤周到的围着太太转了。

看着成天笑呵呵的三老爷跟前跟后的把‘春’草的工作都抢了,苏氏感叹道,难怪前世闺密对老公成天满嘴都是夸赞。

120 六奶奶

过后估计是六‘奶’‘奶’听说她继母来后的事,来了趟燕旻堂,一脸难为情的想给太太道歉,还没张口,就让苏氏给挡了回去。。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零↑九△小↓說△網

苏氏看她那神情,说道:“老六家的,昨儿个你娘家母亲来了一趟,是我没‘精’力招待她,又忘了叫你来,你也别多想,既然嫁到到咱候府,就一心一意的和老六过日子,将来生几个孩子,就有你‘操’不完的心了,其他人,合得来的就多来往,不想打‘交’道的也别顾忌,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六‘奶’‘奶’见太太这样说,也就咽下了要赔礼的话,问候了太太,说了几句家常。

苏氏想刚好把云娘的事给她说说,省的再去叫她过来说这事了。

苏氏就对六‘奶’‘奶’说道:“老六家的,我看你带来的陪嫁对咱府也不熟悉,之前的管事娘子家里有事要离了府家去,我给你派个人,是老爷‘奶’娘的‘女’儿,生了两个小子后,想回咱三房谋个差事,我看你那缺个人,就让她去你院子,你放心,云娘是个能干的,人也利落,让她先帮你几年,等你生了孩子后,自己也有了合适的人手,留她也行,让她家去也行”

六‘奶’‘奶’忙起身谢了太太,苏氏接着道:“明儿让秋枝带了她过去,你先安排个住处给她,先别说出去,这个云娘,黄姨娘可怕她怕的紧”

说完苏氏自己还笑了,一副你可明白的神情望着六‘奶’‘奶’。

六‘奶’‘奶’稍愣了下,也微微笑了下,又给太太福了礼。

苏氏见她明白了的表情,也就说了几句家常,让她回去了。

一路走的六‘奶’‘奶’一路想,想到自己临出嫁,大伯娘的话,大伯娘说候府三房外人看着没什么大出息的,靠着候府过活,老爷‘性’子乖张,太太和善,虽说她要嫁个庶子,但总比遇见个刁婆婆的要好,已经遇见了个不慈的继母,再嫁人后面对个刻薄的婆婆,这命也太苦了。大伯娘让她一心孝敬正经婆婆,那姨娘婆婆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相公如果是个明白人,就一心一意的和他好好过日子,要是个糊涂的,就赶紧生几个孩儿,这‘女’人呀,相公向着你,你就依靠下,不向着你,还不如抱紧嫡婆婆大‘腿’,将来再依靠孩子才是正经,别满心都是为相公着想,委屈了自己,你嫁去后,多看看你婆婆怎么做,多学学你婆婆,她可不是外面说的那样,只是个贤惠面人,不是我认识候夫人,我也会跟外面人想的一样,你婆婆可是连她大嫂候夫人都佩服的人,可见不是个糊涂的面人,你以后可要好好巴着她,不用看其他人脸‘色’,我那闺前好友候夫人就给了我一句话,说和你婆婆处好了,你以后日子就顺了一大半。

六‘奶’‘奶’进府到现在,就没见过婆婆几次,想尽孝道吧,可婆婆连自己亲儿媳都挡在‘门’外,自己只好守在自己院子里发呆,继母给的陪嫁没一个能用的,在娘家十多年,身边的丫鬟被继母不停的打发,就没个贴心的。

刚听婆母说要给她院子派个管事的,她当时想的就是没准是派个人来控制她院子的,就像继母那样,也是个面甜心黑的,在怀山府,哪个不说继母是个慈爱的,自己却是个乖张的,身边的丫鬟都不容,白费继母一片苦心,她不让自己嫁人,外面却说自己挑三拣四,让她当继母的为难,时不时在外面人面前哭几声,‘弄’的没人敢去给她提亲,让自己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的亲爹,冲到她闺房给了她几巴掌。

不是要不是大伯娘找了借口骗了她继母,让她回京给她定了宣平候府,她都想找个庵里当姑子去,也好过在继母手下讨生活。

而自己就像大伯娘说的那样,估计是面对继母这样的人,时间久了,自己看每个人,听每句话总是先往坏处想,大伯娘说之前是事不怪你会如此想问题,但,离了娘家,这以后的日子,可不能再如此想问题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如同你继母那样,你要是失了本心,还指望别人真心对你吗?

六‘奶’‘奶’还真没看明白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儿媳‘奶’孩子没空到好说,那二媳‘妇’听说进‘门’两年了,也没孩子,也没见去给婆婆请安服伺的。要是五‘奶’‘奶’知道六‘奶’‘奶’这么想,估计要笑了,别说你嫁进来才几天,就是我嫁进来两年了,都没看明白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六‘奶’‘奶’进了自己院子,见一个自己的陪嫁的丫鬟,慌张的从里屋出来,六‘奶’‘奶’心里一沉,昨儿个继母才来,她们就如此不老实了。

六‘奶’‘奶’上前堵着那丫鬟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又见一丫鬟掀帘出来,见六‘奶’‘奶’回来,告状道:“‘奶’‘奶’出去后,刚奴婢见她鬼鬼祟祟的进了‘奶’‘奶’里屋,就跟着她进去,一看她去了卧房里间隔层,听见动静,她就跑了出来”

六‘奶’‘奶’就带来陪嫁丫鬟四个,慌张的叫桃‘花’,就听她辩解道:“奴婢想找找‘奶’‘奶’一件衣裳,要照着那个‘花’样子再给‘奶’‘奶’绣几个配套的手帕”

阻挡她的叫梅‘花’,讥讽的说道:“找‘花’样子不会在‘奶’‘奶’在的时候?为何乘‘奶’‘奶’不在时?”

六‘奶’‘奶’满脸通红,余光看的见远处的婆子互相嘀咕着。她的陪嫁丫鬟平时在她面前掐尖要强的惯了,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可这是在婆家,本来院子里的都是候府的下人,这不都伸着脖子等着看笑话。

六‘奶’‘奶’也看出来了,三房三个嫡子,就自己相公一个庶子,不用说,下人会向着谁。

气红了脸的六‘奶’‘奶’,厉声道:“都住嘴,先散了去,都干自己的活去”

回到卧房的六‘奶’‘奶’趴在‘床’上哭了会,看来婆婆给自己派个人来管着院子,还真是为自己好,靠自己,就四个心怀鬼胎的陪嫁,自己也没能力和钱财收买院子里其他下人,相公已经看出来是个靠不住的了,真让自己来管,估计将来就是三房的一个笑话景了。

六‘奶’‘奶’擦了眼泪,更加决心要听从大伯娘的话来做事。

还幸好前几日相公就去了学院,不然让他看见刚才的情景,心里怕更是不喜自己了。

121 三太太又犯老毛病

天气渐暖,小凤吹得柔和的心都融化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其他人早就换下了夹袄,苏氏是才换下,‘春’捂秋冻,如今的苏氏是格外小心。前世单位一个高龄产‘妇’,还差一个月就要生了,感冒引起咳嗽,又不能用西‘药’,就住院一个月保胎,苏氏去看她时,她坐在小板凳上趴在‘床’边打盹,说一到晚上就咳嗽的厉害,白天躺下了也咳嗽,困的不行了,就这么趴一会。看的苏氏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要么说母爱伟大哪。

在古代,那就更得注意了,本来‘春’天就是容易感冒的季节。

苏氏是等天气暖和一阵了,才脱下夹袄,换了‘春’装,就这,里面还穿着棉布内衫哪。

在暖和的天气中出来走一走,特别是中午,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

自从可以出屋‘门’,苏氏是每天都要到院子里走几趟,有时还放个躺椅在院子里,躺着躺着就咪着了。

一日,正和三老爷在院子里慢慢走着,两人说说笑笑,就见五爷手里拿了个东西进了院,苏氏心中一喜,估计是打蛋器做好了。

苏氏忙问道:“儿子,做好了我要的?”

五爷点点头,回道:“不知道是否是娘要的那种”

三人回到正房,等三老爷扶着太太坐下后,五爷从盒子里拿出个物件,苏氏拿起瞧了半天,不是她想的那种立着的,一个木条横挂在两边有‘腿’的卡槽里,木条上有六片薄板,两边都有个手柄。

苏氏拿起把柄一摇,笑了,怎么跟风扇似的。不过到了夏天到是可以这样的大的当风扇用。

三老爷也好奇的拿起摇了摇,不解的问道:“这个用来干嘛?”

苏氏这才想到,应该让他们先吃个做好的蛋糕,知道自己想做个打发蛋清的物件,不然他们不知要做什么用途,也没个思路,这不,给自己做个横着的小风扇了。

苏氏就让‘春’草进来,吩咐她去拿几双筷子,四五个干净的饭盆,‘鸡’蛋子十几个,糖、油、面粉各拿一小碗,再拿个小筛子,让秋桃送进来。

三老爷和五爷这才明白太太是要做吃的,但就不知用这个物件干嘛使。

等秋桃拿着这些进来,太太已经让爷俩把方桌抬到屋子中间。

秋桃按着太太的吩咐把东西一一摆好,苏氏本想让秋桃分离蛋清和蛋黄,怕她第一次‘弄’,手太慢,就让‘春’草拿了件早先不穿的一件襦裙,反穿着当围裙了。

苏氏自己动手,很快的分离了五个‘鸡’子,然后在蛋清的盆子里加了点霜糖,还好估计之前有穿越人士老早就发明了白糖,这里叫霜糖。

苏氏用四个筷子迅速的一个方向打起了蛋清,边打边问三老爷“看清了没?就这样不停的打,一定要一个方向打”

然后就让三老爷继续,三老爷接过来,笨手笨脚的,他也奇了怪了,从没见太太下过厨,这一动手就利索,自己却跟手不是自己的似的,指挥不了。

苏氏一看他那样,就急了,伸手要接过来,一不留神,嘴又损了,斥道:“瞅你这手笨的,真是干啥啥不成”

把个三老爷说的面红耳赤,想发火又担心,苏氏说完就后悔了,这嘴损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笑着说道:“比我当初强多了,我那时,把这‘鸡’子‘弄’得满盆都是,都打到外面去了,‘奶’娘愁死了,说我一大半‘鸡’子都‘浪’费了”

三老爷这才脸‘色’好点,苏氏恨不得扇自己俩嘴巴,说了要改掉前世的‘毛’病,之前和三老爷相敬如宾,自然没有那么随心所‘欲’,这半年多熟悉了,自个反而没顾忌似的,随口就犯‘毛’病,哪怕不是对自己的丈夫,也不能张口就伤人。

人就是如此,和外人还客气几分,会说点好听的,越对自己身边亲近的熟悉的就越不客气,往往伤人的都是最亲的人。

苏氏笑脸拍马屁,继续说道:“这饭食上,还得‘女’人来,那可不是男人要干的事,你看老爷把我要的那些资料、图纸什么的,‘弄’得多齐全,别看表弟不干正事,这要是做个事,就是全乎,外面那些才是男人做的事,可不比‘女’子,也只有围着锅台转的本事”

回头赶紧招呼秋桃,“秋桃,你来,按照刚我做的那样,把这蛋清打发了”

三老爷这才展开笑容,这就是有时夸他基友比夸他本人还叫他高兴。

秋桃拿过饭盆,打起蛋清,刚开始有点笨拙,不一会就熟练起来了。

苏氏道:“对,就这么着,打到起沫再加点霜糖继续打”

然后苏氏把那蛋黄用筷子活匀,加点油,用筛子把面粉晒了细粉放入蛋黄里,加了适量的水,然后上下搅和成面糊。

秋桃边打边看太太如何做,苏氏加水时,对秋桃说道:“最好放牛‘乳’,做出来更好吃”

苏氏‘弄’好了蛋黄,看秋桃打发的蛋清开始起沫,就又加了点糖,让她继续。

三老爷和五爷看着蛋清在打发中起的变化,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态。

苏氏对五爷说道:“你看清了吧,人如果用筷子这么打发,要迅速的一个方向打,坚持不了多久,手就受不了,这蛋清还不见得打发好,我就想做个代替人手的一个物件,用手摇总比这样不停的打发要省事”

说完,苏氏又分离了五个‘鸡’子,把装蛋清的盆子让五爷试下打发,让他找找感觉。

五爷端起盆子,不一会也熟练的打发起来。那里秋桃手都酸的不行了,苏氏又加了点糖,让‘春’草接接着打。

大伙就看着蛋清在打发中起了沫,又变白,后又成了粘稠的云朵似的。

苏氏让‘春’草停下,拿根筷子挑起白沫,对秋桃说道:“一定要打发的这白沫挑起能立住了,才算成,你看这白沫歪倒了,说明还不行,要继续打”

‘春’草又接着继续。那头,五爷很快的的就打起了白沫,苏氏赶紧加了糖,对五爷和秋桃说道:“这越有力气,速度越快,就打的越好,还省时间,比方说,让人手工打发要一刻钟,如果有个工具代替,没准用不了一半时间就成了,最主要的是胳膊受不了,太累了,做一个还好说,要是做上几十个哪”

五爷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122 五爷的懵逼

苏氏又看了‘春’草的打发的那盆,看到差不多了,就把打发好的蛋清白沫倒入一半在蛋黄面糊里,边搅拌边对秋桃说,“看好的了,上下搅拌,不能一个方向的来”

匀了后,又把剩下的蛋清白沫加入,让秋桃自己来试。

五爷那里,三老爷蠢蠢‘欲’动,也抢了饭盆打发起来,或许是看了儿子怎么打发的,不一会,三老爷也熟练起来,飞快的动作,让苏氏不住嘴的使劲夸。

“你看这男人要么不干,要么这一上手,就是比‘女’的强,老爷这样子像干了多年的手法,比我‘奶’娘干了几十年的都熟练,老爷要是下厨呀,估计就没秋桃的饭碗了”

三老爷笑着呵斥太太,道:“胡说八道,哪有男子进厨房的,君子远苞厨不知道呀”

苏氏笑眯眯的道:“我就是比如”

三老爷被夸的起劲的打着,一会就是白云一大朵了。

苏氏把两盆都‘弄’好的蛋糕糊糊,使劲在桌上震了几下,对秋桃说道:“用个布把盆盖住,防止水进去,然后用蒸笼蒸上四刻钟好了放凉拿来给我”‘春’草和秋桃各拿了一盆下去了,稻芽进来收拾了桌面。

小丫头端了水盆进来,三老爷给太太取掉外罩,三人洗了手,苏氏对五爷说道:“明白我想要个什么样的物件了吧”

五爷点点头,苏氏问道:“刚才光顾手打了,忘记用你那个试试了”

五爷摇摇头,说道:“估计那个不成”

苏氏道:“那你就琢磨琢磨,看看‘弄’个什么,哦,对了,还有个这样的用手来打的,比筷子方便点的,就是不知怎么‘弄’”

等苏氏画了图,三老爷‘插’言道:“这个容易,去铁匠铺,让铁匠照着做一个”

苏氏惊奇,问道:“这会都有铁丝了?”

三老爷笑道:“别说是铁丝,就是金丝都拉的出来,要不你们‘女’人的首饰,什么虾须镯子,头上的金钗,不都是用拉丝做出来的,没钱的还用铜外面裹层金冒充金饰哪”

苏氏张大了嘴,自己真是笨,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有心注意别的去,天天首饰都在眼前晃悠,就没想起来,还让儿子‘弄’什么木头的,木头多厚重呀,怎么打发蛋清。

苏氏就又赶紧画了个前世那样电动打蛋器的头出来,让儿子一起去铁匠铺做出来。

说话间,‘春’草来报昼食做好了,要不要摆饭,苏氏回她,蛋糕好了在一起上。

等蛋糕和饭食一同摆好,苏氏忙看那两盆蛋糕,掀开了盖,见一个塌了下去,一个鼓的也不是很高,和前世的差远了。零↑九△小↓說△網

就这,‘春’草和秋桃也尝了块,眼睛发亮,三老爷吃的频频点头,苏氏两块都尝了尝,发黏,塌了的更黏,口感略粗,不够细腻。

苏氏对秋桃说道:“蛋清没有打发起来就会这样,成功的话,会比这个高出两倍,蛋糕里面会有小窟窿眼,很松软的,最适合老人和小孩吃了”

苏氏对三老爷说道:“明天做几个给娘和大嫂送去,”

三老爷又拿起一块吃起来,苏氏早就发现这货喜欢吃甜食。

“你们记着,以后做出的新鲜吃食,方子都不能说出去,将来我都还有用的”苏氏也不知将来会不会用到,反正先收好了方子再说。

‘春’草和秋桃都应了后退下去了。

苏氏看三老爷吃完了那块,又伸手去拿那块塌了的,忙拦住他,道:“都晚上了,少吃点甜的,以后做出更好的有的是你吃的”

三老爷收回了手,道:“还真没吃过这么软的点心哪,这叫啥?”

“我叫它蛋糕,要不你给起个名称?将来等鞠场‘弄’好了,贵宾席了里的人,人手一块,那可是咱老爷给起的名字,我看这鞠场老爷也一并把名字给取了,取了个响亮的,有特‘色’的”

三老爷一听鞠场那可来劲了,“那可要和表弟好好琢磨琢磨,他蹴鞠比我懂得多。但我觉得这叫蛋糕太直接,不够文雅,不如叫富贵糕”

苏氏‘肉’麻,还联想到了老外‘诱’‘惑’国人吸鸦片时就起过芙蓉膏福寿膏什么的。

苏氏道:“太俗,你回去好好想想,让我说不如叫松糕,如果做好了,多松软呀”说完还学了个大奥里三吃货的表情,双手抱拳道:“好好美味呀”

三老爷扑哧的笑出来,乐道:“我到时要看看这肚里的小子是个什么样的,怎么又馋成这样,把他娘都馋出‘毛’病来了”

苏氏也乐道:“吃你的饭吧”

五爷面无表情的吃饭,心里是‘波’涛翻滚,惊的。自从成亲就几乎没和父母单独一起吃过饭。这对面两个旁若无人的家伙是自己爹娘吗?那个饭桌上,总是淡淡的沉默不语的母亲,今天神采飞扬,夸张成这样,那个食不言寝不语的父亲,不仅一直给母亲夹菜,不停的说话,还哈哈笑成那样。

好诡秘,有木有?五爷的小心脏有点经受不住,又不知找谁去问问。

饭后三老爷打发儿子回去,自己留下,好奇的问太太何时会做这些了,苏氏就又把‘奶’娘拿出来胡诌一遍,反正‘奶’娘已经不在了,谁也问不着她。

三老爷了然的点点头,说道:“西昌府那边胡人多,没准是那边传出的方子”

苏氏心里立马想起前世有个好友,她‘奶’‘奶’是俄罗斯族,她会做各种甜饼,每次苏氏去她家,都不用吃饭,光是各种点心就吃饱了,比超市和点心店里好吃多了。她家就烤箱有两个,一个是烤点心,一个是烤‘肉’类,苏氏是懒得买烤箱,自己水平肯定不如人家祖传的专业,每次想吃了,就买上各种材料,去她家吃一顿,然后再打包回家,家人都说比外面卖的好吃。

苏氏有时去还帮她打个下手,多少知道些怎么做,自己好好想想,到时‘交’给秋桃,有她这个做美食的能手,定能琢磨出美味的点心来。

就是这烤箱,得想法‘弄’出个土制的烤炉,这个就‘交’给家里这个天天围着自己转的没事干的家伙吧。

三老爷望着又神游的太太,还回头望了望自己,嘿嘿的一笑,三老爷心道:坏了,这太太又想到什么怪主意了。

123 是儿他娘聪明

三老爷望着看着自己笑的神经兮兮的太太,老心脏都要不会跳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

就听太太向他招了招手,三老爷左右看看,没人呀,离的又不远,有什么话还要悄悄说。

苏氏看三老爷模样,也觉得自己傻了吧唧的,在自己屋里,还搞得跟地下党似的。

苏氏嗯嗯的咳了几下,坐好,收起脸上的贼笑,说道:“我想起‘奶’娘曾说过,这松糕要用烤炉烤,才更正宗,用水蒸,粘糊,所以味道差很多,也不够松软”

三老爷松口气,多大点事呀,太太就是太胆小,学了胡人的做吃食的法子,又不是家里藏个胡子,还小心成这样。

三老爷点头说道:“我看过一本游记,上面就写过胡人用烤炉烤饼,‘肉’香味美,我去找找那本书,看有烤炉的做法没有”

苏氏乐道:“这烤炉就‘交’给你了,在咱小厨房做一个,以后点心‘肉’食都可以烤着吃了”

三老爷笑道:“往常咋没见你这么爱琢磨这些的”

苏氏白了一眼,心里腹议:往常不是有你妹妹那个穿‘精’在吗。

“还不是你儿子闹得”苏氏只好推到肚里的孩子身上。

三老爷得意的笑了,还伸手‘摸’了‘摸’苏氏的大肚,道:“我儿就是聪明,没出生就那么能干了”

苏氏扒拉开他的手,嗔道:“是他娘聪明”

三老爷听了太太的话更是哈哈大乐。零↑九△小↓說△網

耳房里的‘春’草和秋桃嗑着瓜子,也听到屋里传出老爷的笑声,秋桃会意的一笑,对‘春’草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就说太太之前是不愿搭理老爷,只要太太想,哄个老爷还不是小菜一碟”

‘春’草白了她一眼,道:“你这说话也不注意”

秋桃吐了瓜子皮,说道:“你放心,我只在你面前说,我一家老小都一心跟着太太,好日子都指望太太哪,就是老爷也要靠后,我看你心里也只有太太一个,才会在你跟前啰嗦几句,就是秋枝跟前,有关太太的事,我都是闭嘴的”

‘春’草道:“你知道就好”

秋桃接着说道:“秋枝,你可得留个心眼,她可不像我俩,她可是有‘奶’就是娘的货”

‘春’草点点头,在秋桃跟前也不想多言。‘春’草为何时不时和秋桃说说话,就是秋桃不仅一心一意的跟着太太,还有就是她看人看问题老准。

听到‘门’响,‘春’草赶紧出去,就见三老爷得意非凡的走了,‘春’草给秋桃招呼一声,就进里屋服伺太太去了。

没过两日,大嫂来三房看望苏氏,说是看望,其实是来找苏氏八卦。苏氏平时不爱‘交’际,很多外面的事都是大嫂跑来说她才知,哪个‘女’的不喜八卦,虽然不爱出‘门’,苏氏也是乐的听别人家隐‘私’绯闻的。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处是龌蹉的,更何况八卦谈不上其是龌蹉的。

苏氏就不知这会大嫂要八卦最近又有啥事了。候夫人也是奔五十的人了,早已是黄脸婆老菜帮子一族,老‘妇’人正常有的‘毛’病她都有,唠叨、嘴碎、八卦等,但大嫂人还是心正的,不然苏氏也不会深‘交’,就比如和二太太就是点头之‘交’的比外人熟悉点的人,这到不是因为她是庶嫂,如果是亲嫂,是二太太那样的人,苏氏也懒得搭理。

虽然苏氏之前得过且过,但从不勉强自己去做任何事,特别是和人‘交’往,又不是工作中必须应酬的人,为何勉强自己装笑脸?对于庶出,也是同样,七娘子让她服气,又是她本人紧贴着,所以苏氏后来才平等对她,六爷‘阴’里‘阴’气的,苏氏从不藐他,又不是我让你变成庶出的,给我脸子看,你算老几?不少你吃喝那是规矩,帮你媳‘妇’那是再帮我自己,你院子里要是‘鸡’飞狗跳的还不是要我出面解决。

大嫂这次来满脸喜‘色’,跟媒婆上‘门’似的。

只把苏氏乐的,大嫂扶着苏氏‘床’榻上坐下,笑眯眯的说道:“弟妹老是这么客气,我来了,就是你躺着我也不会怪你,别每回都要起身迎接我”

苏氏道:“理不可废,我又不是动不了”

‘春’草倒了热茶后退出去了,苏氏给大嫂递了茶,说道:“这是‘女’大夫新开的方子泡的茶,说这个季节适合喝,大嫂尝尝”

大嫂接过茶,抿了口,点头道:“是不错,把方子也给我个,我也泡来喝点,弟妹也真是,有好东西藏着掖着的”

苏氏道:“大嫂可是冤枉我了,昨儿早上给你送去的松糕,我可是当天秋桃做了出来,就给你送过去的?也就送了你和娘屋里,其他院子我可一个没送。这茶是你正好来了,觉得好喝就给你个方子,不然我平白无故的让人去你那给个方子,你还不觉得我有病啊”

大嫂乐道:“给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还别说,你们三房这小日子过得美,好吃好喝的,现在瞅着三弟也正常多了”

苏氏抿嘴乐,心道离正常还远着哪,估计以后在我的带动下,老爷会在你们眼中的不正常的道路上勇往直前的。

大嫂还以为苏氏不吱声是不愿别人提到三老爷的不正常之处,就觉得自己说错话,忙岔开,说道:“今儿个我是来告诉你,昨儿我不是去我那好友家去了吗?就是六‘奶’‘奶’的大伯母家”

六‘奶’‘奶’的祖父活着的时候是太仆寺卿,在一次当值的时候,安排的车马把个皇子给摔了,后来就罢了职,家里的长子是个忠厚的,没什么大发展,也就是个翰林院编修,次子反而读书做官,一路做到怀山府知府,原配去了后,在当地娶了个填房,也就是刘候氏。

大嫂闺阁好友刘王氏,也是个命苦的,亲娘去世,在继母手中讨生活,还好祖父母还在,就给她定了当时的太仆寺卿的长子,也是看那人忠厚老实,不会亏待自己的孙‘女’,当时祖母把自己的大部分‘私’房都贴补了嫡长孙‘女’,这刘王氏才在婆家没让人笑话了去。

当初帮六‘奶’‘奶’,不仅仅是看在和六‘奶’‘奶’亲娘和睦的份上,更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嫁前的自己,不想让这个可怜的侄‘女’落到悲惨的地步。当初要不是祖母护着,自己还不知会如何,和如今比不上那肯定是的,所以,刘王氏就在能帮的时候出手了,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这刘府大房两口子都是厚道老实的,和那圆滑的刘候氏没法比,也是吃了不少刘候氏找事的苦。

苏氏听是说六‘奶’‘奶’大伯家的事,也好奇的问道:“她家出了事?”

124 棒槌也是有好处的

大嫂听苏氏这么一问,乐的呵呵的笑,说道:“还和你三房有关哪”

苏氏知道了,估计是三老爷把那填房撵走的事了,也是一乐。。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大嫂乐道:“也就是三弟能对付那不要脸的人”

苏氏也憋不住笑,好奇的问道:“那丢人的事那填房还说出去?”

大嫂道:“你不知那刘侯氏自从嫁给刘知府,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仗着刘知府宠爱她,和夫家大嫂都敢耍赖,六‘奶’‘奶’她大伯娘可是吃过她不少苦,这次来候府,还以为谁都围着她转哪,以为自己长的狐媚,是个男人见了她都走不动”

大嫂扑哧一下,大乐起来,这句话还是苏氏说的,有次聊天,苏氏说三老爷看见个和自己心意的‘女’子就‘腿’软走不动路了。

苏氏嗔道:“大嫂别笑了,接着说呀”

大嫂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接着说道:“刘侯氏不是在三房丢了丑了吗,回去后砸东西大骂,这才让下人听了去,也不想想,府里的下人哪个不向着大房,自然有人学舌去”

大嫂喝了口茶,笑道:“我那好友可是乐坏了,还说多谢你家老爷替她出了口气”

苏氏也笑道:“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这样死皮赖脸的人,平常人拉不下脸来,也就我家老爷不管不顾的”

大嫂凑近道:“看来我们大房还没得罪过三弟,不然他那天给我来一出,那可就丢死人了”

苏氏道:“大嫂,不是我向着我家老爷说话,老爷对大哥大嫂那是真的尊敬,虽然他有时犯厥,说话比较直接,他心里可从来没有不敬的想法”

“这我和侯爷都知道,一个母亲的兄弟,哪有不了解的,哪像二房,看着恭敬,其实他心里怎么想,以为别人不知道”大嫂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以为他庶出的,别人都亏待他了,你大哥什么‘性’子他不知?他和别家的庶出的比一比,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得和嫡出的掐尖要强的,还没那个本事出头,你以为二太太做什么他不知?不是他暗中支持,二太太也不敢事事冒头,嫌弃二太太是庶出的没个好品格,却又背后纵容她和嫡出的闹事,三弟别看其他地方糊涂,这规矩上还是讲点的,要不是因为他还讲个规矩,知道兄友弟恭的,早就把二房不知怎么样了”

大嫂说完扑哧的乐,笑的要歪倒,“侯爷有时也感叹,要不是有这个亲兄弟敢时不时给二房来这么一下,到是让我们大房省心了,这可多要谢谢三弟的哪”

苏氏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三房也是给大房添了不少麻烦的,我们老爷惹个事,还不都是大哥出面去料理,在府里,也是大嫂多关照我们院子,没个怠慢的”

大嫂叹气道:“我那时相中了你,也就是图个将来兄弟妯娌有个和气的日子,侯爷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要是下面各房都是个闹事的,我愁都要愁死,还好,我没看走眼,娶你进‘门’,那可是我最得意的事,比我自己娶儿媳‘妇’还让我满意”

苏氏玩笑道:“那大嫂就帮我把这肚里的孩子养了吧,我可是给你万福了”

“我可巴不得,你不知,当侯爷听了你还没生,就定了给八痴法师当弟子的事,直遗憾了半夜,说咋不是咱大房的儿郎哪,你要给我可敢要,就是怕三弟砸了我的院‘门’”

苏氏哧哧的直捂嘴笑,道:“如今我可是沾了这孩子的福了,老爷可不稀罕的很,好像其他几个不是他儿子一样,成天我儿子我儿子的,有时我发脾气,他想瞪眼,看了看我的肚子,又缩回去了”

大嫂听了也哈哈乐,道:“该,也得有个能治他的人了,我看这孩子就是他的克星了”

苏氏不言,只是笑。

妯娌两人嘻嘻哈哈的,苏氏也没觉得累,等大嫂走了,才发现坐了半天了,腰酸的不行,赶紧叫秋藤进来给按按。

今儿三老爷陪了太太半天,就说去表弟那问个事,到现在还没回来,苏氏最近也习惯了他日日在眼前晃悠,这么一空下来,感觉少了什么似得。

在秋藤的按摩下,苏氏‘迷’糊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外面有动静,醒来后,就听‘春’草说太太还在睡,苏氏喊了声‘春’草,‘春’草应了声,紧忙进来,后面跟着三老爷。

‘春’草扶了太太起身,三老爷还吩咐外面的端了热茶,苏氏喝了一大口,渴死了,怪不得做梦吃的太咸,到处找水喝。

‘春’草给太太忙乎完,问道:“太太,要不要摆昼食?刚看你睡熟了,奴婢就让她们等着,等太太醒了再摆饭”

苏氏道:“等两刻钟,刚醒,还不太想吃”

又回头问三老爷:“老爷吃了没?”

三老爷回道:“还没,今儿去表弟那,遇到个喜事,忙‘乱’了,就没顾得上吃”

苏氏找个躺椅,躺下,三老爷坐在旁边,还拿起太太的手,慢慢的‘揉’按起来,这也是他看秋藤总这么做,也就像模像样的学会了。

苏氏也不拒绝他的殷勤,问道:“他家大朗追到了?”

三老爷笑呵呵的,说道:“那到不是,那小子还不知跑到哪里了,一路追的人还没回话,反正一个大儿郎,丢是丢不了的”

苏氏好奇了,扭头看着三老爷问道:“那是什么事?难道弟妹也怀上了?”

三老爷哈哈的笑,“瞧你想哪去了,谁像我那么有福,四十了,原配嫡妻还能有身子,有了还是八痴和尚的弟子,宋表弟是提一次就恨不得捶我一回,他那是嫉妒,嫉妒我好福气”

苏氏打断他,“你到是说是啥喜事?”

三老爷这才兴奋劲下来,现在外人还不知,只有表弟知道八痴和尚的事,所以三老爷也就在表弟面前嘚瑟,这要是外人都知道了,还不知他如何嘚瑟哪。

三老爷接着说道:“是表弟的‘女’儿子昂要定亲了”

苏氏赶忙问“定的是哪个?谁家的儿郎?”对于宋表弟家的十三娘子苏氏还是满有好感的,还可惜不能娶回来哪。

三老爷摇摇头,说道:“这可是谁也没想到呀,多好的儿郎呀,表弟可是从来没敢惦记人家当自己‘女’婿,那可是京里好多家有小娘子的都惦记的,都想看他会定那家小娘子,这会可要让别人大吃一惊了”

苏氏知道三老爷不是卖关子,他就是这样,有时光顾自己说什么,苏氏想喷他,又想别又犯‘毛’病了,就等着他把话说完。

125 宋十三娘子要定亲

三老爷自说自话的感慨了半天,问道:“太太,你说,表弟还不喜疯了,就是弟妹也忙‘乱’的开始要看嫁妆了,多好的亲事呀,可惜我没个嫡‘女’,七娘子是个庶出,攀不上人家儿郎”

苏氏腹诽道:你都还没说是哪个儿郎,我说什么说。,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看三老爷问询的眼神,苏氏开口了,道:“我都不知定的哪家,你让我怎么说”

三老爷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乐道:“你看我,忘了说了,是孟家,孟家二房的次子。”

苏氏茫然,哪个孟家?就听三老爷道:“孟府二房老爷,当年可是‘玉’树临风,风头抢过了当年的探‘花’,要不,也不会让薛家‘女’看上”

苏氏大吃一惊,康宁公主的外孙?孟薛氏的儿郎,那孟薛氏可不是一般人,虽然苏氏没见过几次,看那气度,看那面相,就是个‘精’明有脑的人,还是公主的‘女’儿,她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如何能定了宋十五娘子?就算宋十五娘子个人出‘色’,可有这这样名声不佳的父母,孟薛氏肯定是看不上的,这里面不知有什么事。

三老爷看苏氏吃惊的表情,满足的笑了,说道:“看吧,你都吃一惊,等明儿外面都知道了,可不是人人都会吃惊,这孟府疯了吗,放着那么多名‘门’闺秀不要,却定了随国公府宋八的小娘子,这可够京城热闹一阵子的了”

苏氏合拢嘴,啧啧的,也说道:“可真的让人吃惊,这可不是一般的结亲呀,你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老爷道:“表弟也纳闷哪,叫了子昂来问,也什么都不知道,弟妹光顾高兴了,就别指望她知道什么了”

苏氏道:“奇了,奇了,肯定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

三老爷一摆手,道:“管它哪,反正是过阵子婚事定了,谁说啥管它哪”

苏氏笑道:“你可替表弟高兴了吧”

三表弟洋洋得意,说道:“那肯定,别看表弟装着跟没事人一样,儿郎他到不愁,就愁这个闺‘女’,他还骂外人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小娘子,怎么光挑剔她爹娘了,又不是娶小娘子的爹娘回去,这会他可是大赞孟家有眼光,看出他闺‘女’是个好的”

苏氏撇嘴,道:“哪家给儿子结亲不看亲家呀,就是九郎的亲家,我也要琢磨半天的”

三老爷听了这,也不好意思,他也知,外人也挑他这么个亲家,当时五爷的丈人就是看不上他,才不想结这‘门’亲,还是亲家母和太太要好,才硬是违了当家老爷的意见把自己亲‘女’定给了五爷。

苏氏撇看到三老爷的神‘色’,也就不打击他了,他自己知道就好,别以为是他好人缘别人才和他结亲家的。

不说苏氏和三老爷觉得奇怪,就是宋表弟也是惊喜后,还是觉得太不对劲了点,亲自又去了闺‘女’宋十三娘子的闺房,他知道自己‘女’儿和孟家一个小娘子‘交’好,是不是‘私’下里和孟家儿郎‘私’相授受了。

宋十三娘子正被巨大的幸福砸晕了,她自己的心思谁都没敢透‘露’,一直以为绝不可能的事,突然从天而降,是惊喜也是惊吓,宋十三娘子都晕乎乎的,不知要想什么,不是表妹在天慈庵,她会立马去找表妹,问问表妹是不是做梦。

还没晕过神来的宋十三娘子,面对亲爹的询问,那是又羞又恼又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爹,我就是那么不自重的?”

宋表弟看‘女’儿要哭了,赶紧说道:“没有就好,乖‘女’儿,别哭,都是爹不好,怎么能问自己‘女’儿这个?别哭”

宋十三娘子看爹那么说,更加的委屈了,自己因为父母的不成样子,格外的注重规矩,出‘门’在外的一言一行都时刻小心,就怕自己有个什么,别人更看不起。

宋表弟看‘女’儿哭着扭头跑回里间,他‘摸’‘摸’头,也气恼自己怎么不管不顾的就跑来问,哪个小娘子让个亲爹这么问的,宋表弟使劲拍了自己一巴掌,丧气的回自己屋子了。

回去一看,自己太太在那翻腾哪,气的宋表弟大吼,“你这会干嘛哪,不去陪陪‘女’儿,你倒腾什么?”

宋表弟的太太宋江氏从个箱子里抬起头,道“我找我那块麒麟‘玉’佩,当初还是我祖母给我陪嫁的,我找出来给小十三当陪嫁”

气的宋表弟,想骂她,张嘴又闭住了,跺脚走了,自己刚在‘女’儿面前‘弄’一个难看,再和她娘干起来,让‘女’儿怎么想,别好好的亲事,再因父母给毁了。

孟府二房里,孟薛氏对着跪着的儿子,是又气又心疼,无奈的说道:“我今儿可是托人去传了话,随了你的心了,我就不明白了,梅家九娘子哪点就不如你意了?你还非宋家的不娶了。”

孟文泽给母亲磕了个头,含泪道:“儿子多谢母亲”

孟薛氏叹气道:“不是我反复问了你妹妹,我都会想是不是宋家娘子‘私’下勾搭了你,可是你妹妹也说没有,还说宋娘子不是那种人,就算我不信你,可还是信你妹妹的,和你妹妹至‘交’多年,也不是个心思坏的,我对你是没法了,不能让个小娘子让我们母子离了心,我看中梅九娘子也是为你着想,梅九娘子祖父是吏部尚书,她母亲家也是文风显赫的,人长得不比宋娘子丑,可你就……唉,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孟文泽说道:“我就想娶个情投意合的,像母亲和父亲一样,别人再好,我不中意娶了又有什么意思,我知道母亲全心都是为我着想,是我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心,但我知道母亲会理解我,会为了我自己的想法着想,我多谢母亲,以后会好好孝敬母亲”

孟薛氏也流了泪,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你将来孝敬我,我只想你能好好的,将来事业能好,家里也好,我后来同意你和宋家的亲事,也是这个意思,只要你真心的想定宋家小娘子,当娘的怎么会违背了你的心意”

孟文泽起身取出个帕子给母亲轻轻的拭泪,轻轻的揽住母亲,孟薛氏更是哗哗的流泪,只是不出声,紧紧的贴住了儿子。

126 吃惊的众人

等儿子走后,孟薛氏心里真的痛,多好的儿郎,小时病了一场,孟薛氏几个月的贴身照顾,天慈庵都去了几趟,发誓只要儿子好了,就事事如他意。。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后来儿子长大了,身子没什么不好的,念书又好,长得比他父亲还要好,除了‘性’子有点执拗,就没有不好的。

当儿子说要娶宋家小娘子时,孟薛氏真的是五雷轰顶,她寄予希望的儿子,她那么辛苦养大的儿子,却为了那么个小娘子违抗母亲。当时孟薛氏大怒,坚决不同意,但看到儿子眼里的执拗,她心缩了一下,又想,给他娶梅家娘子,他难道还会如何?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一说要定梅家娘子的事,他就沉默,不吱声,虽然每日还是照样念书,还跟之前一样的生活,孟薛氏也盘问了他身边的小厮,都说从没和宋家娘子单独说过话,孟薛氏还派了人监视了儿子和宋娘子,两人都没有异常。但是儿子日渐消瘦,没了笑脸,本就不爱说笑,这下更是沉默不语了。

‘女’儿也来劝自己,说宋娘子本人‘挺’好,‘性’子明朗,和不爱说话的二哥刚好一对,可孟薛氏还是不甘心,她可不想和宋八宋江氏做亲家,再好的小娘子有这样的父母,她都不同意。

最后在一次孟薛氏看望了儿子回来,痛哭时,相公孟二老爷说道:“你忘了当初文泽病时,你在天慈庵许的愿了?你老说儿子执拗,我看他就随了你,我这几个月一直不说话,就想看看你到底要执拗个什么,伤了儿子的心,还是违背了给菩萨许的愿?”

薛孟氏一下想起,当年她一步一磕头的上了天慈庵的大‘门’台阶,给菩萨许愿,如果儿子好了,将来必让儿子事事如意,自己减寿十年二十年,也要儿子活下去。

听了自己相公的话,孟薛氏再一次五雷轰顶,她觉得这是菩萨考验她,看她是否诚心许愿,所以后面她就答应了儿子,托了人去宋府探话。给儿子说时,看着儿子眼里的惊喜,看着儿子眼中的神采,孟薛氏感叹万分,幸好她同意了,不然这执拗的儿子她就要失去了。

第二天在苏氏的惊叹还没下去,娘家大嫂陶氏就来了。陶氏过来看望她,顺便把四房给庶子定了郡王妃侄‘女’的事说了,苏氏也说了孟家要和随国公小娘子定亲的事说了。

大嫂也是张大嘴,惊了半天,才说道:“就是当初你也看上的那个宋娘子?她爹和妹夫玩的好的那房?”

苏氏点点头,大嫂道:“小娘子到是个好的,那孟家儿郎更是个好的,但这两人凑到一块,怎么看都不可能呀”

苏氏也笑道:“是呀,单看两人没什么‘毛’病,可就是孟府怎么会去给宋家去求娶,就让人想不通了”

大嫂问道:“会不会是俩人自己先勾搭上了,孟府没法,只有接纳了此事”

苏氏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我看宋娘子不是那种人,还有就是,孟薛氏是那种息事宁人的人吗?如果是‘私’自勾引孟家儿郎的话,孟薛氏就更不可能娶那样的小娘子当媳‘妇’了”

大嫂点头,道:“也是,孟家二房的可不是好惹的,我就是觉得,那孟儿郎就是娶个公主都使得,可怎么就挑了宋家的,最初还听闻孟薛氏看中的是梅家小娘子的”

苏氏笑道:“孟薛氏自己就是公主的外孙‘女’,她可不会给儿子娶个公主,皇家的人那么好伺候啊,看中梅家的事我也听说过,具体的就不清楚了,但是,好像端和郡王府的县主是中意孟家二郎的”

大嫂嗤之以鼻,耻笑道:“京里哪个不知郡王妃和孟薛氏多年不和,这俩人能当亲家才怪,都是不让人的,怎肯为了儿‘女’低头?”

俩人叨叨的,又八卦了最近的新鲜事,苏氏想起一事,赶紧嘱咐大嫂道:“大嫂,刚说的孟宋俩家结亲的事,还没下定,只是孟府去了表舅家探了话,大嫂先别说出去,等下了定,那才算定了,不然还没定就满城风雨的,这也是我家老爷昨儿个去表弟那知道的”

大嫂应了,又道:“我说怎么没听外面说什么,这要是下了定,估计要亮瞎多少人的眼”

大嫂又看了看苏氏的肚子,问道:“你快到日子了吧?”

苏氏道:“还差十几天,一想到这,我就心慌慌,当初生那三个小子可没这么样,还是年龄大了,”

大嫂赶紧道:“你可别多想,你看你当初生九郎,跟母‘鸡’下蛋似的,稳婆刚进去,你咕咚就生了,所以你看,九郎自小就省心,好带”

苏氏乐道:“瞧大嫂说的,还母‘鸡’下蛋,这都成啥了”

大嫂也乐,“不是让你安心吗,都说生的越多越好生,你都第四个了,肯定没事的”

苏氏道:“都这么说,我也希望如此,能顺顺利利的生了这胎,我就谢天谢地了”

过了几天,京里知道了孟宋两家联姻,还是京里好‘女’婿人选孟家二房的年轻的秀才孟文泽和随国公宋家的宋八的嫡‘女’,那是一片哗然,谁都没有想到,估计除了随国公府满心欢喜外,其他人家全都愕然了。零↑九△小↓說△網都第一个想法:不会吧,你说错了吧。等得到确定的消息,孟府已经送了聘礼去宋府,那更是莫名其妙了,事先没听到什么风声呀。

长英县主自从听到消息就在房里摔东西,打了两三个丫鬟,郡王妃进来就看见一屋子碎片,横了一眼跟进来的‘女’儿的贴身丫鬟,厉声道:“还不收拾了”

长英县主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捏着一个小茶盅,郡王妃赶紧上前夺了下来,道:“我的小祖宗,你生气摔了它就得,捏着手里,万一划了手,你找谁哭去”

长英县主一扭身,看也不看母妃,道:“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你也不会看上一眼”

郡王妃气的没法,狠狠的点了‘女’儿的额头,道:“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可是你亲娘”

心里暗恨,这个‘女’儿本来就让郡王爷从小给惯坏了,郡王妃就纳闷了,这‘女’儿像父亲,长的不貌美,一点不像她,偏偏二儿子就像了自己,翩翩美儿郎,可郡王爷就对这个像了自己的‘女’儿自小喜爱,娇宠的不像样子,‘女’儿这次去了外祖家回来,更是脾气见长,没一点小娘子的柔和,本就只喜爱儿子的郡王妃更是对这个亲生的‘女’儿添了一份不喜。脾气厉害又没有脑子,哪点像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呆蠢的冤家来。

127 郡王妃母女

长英县主气呼呼的,当着母妃的面恨恨的说道:“当初我就看那宋家狐媚子不怀好意,紧巴巴的跟在表妹身后,还不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不是母妃,要是早早去找孟姑母说说,怎么会和宋家定了?我要去问问文哥哥,是不是那个狐媚子使了什么下作手段,逼得文哥哥不得不娶她”

说完起身就要出门,郡王妃赶紧拽住她,道:“你还脸送上门去丢人不成,孟府娶谁家的莫非你还能管的了?”

长英县主听了母亲嫌她丢人,气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我是不是母妃亲生的,自小就不喜欢我,二哥要什么你都向着他,他要谢家娘子当二房,你就巴巴的给他去说,为何到了我这,我求你这么多回,你就是不去找孟姑母去说,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就不想让我顺心,既然那么讨厌我,干嘛还生了我?”

郡王妃是又气又烦,给女儿说了多次,人家要是中意你,还等你每次巴巴上门不来郡王府提这茬?心里更是痛恨孟薛氏。

郡王妃恼怒道:“她是你哪门子姑母?你是女方家,要是孟薛氏中意你,她是男方,还不到我们郡王府来提亲,还等我上门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长英县主甩开郡王妃,哭道:“就是因为母妃,高高的端着架子,非要孟姑母向你低头,你就不能为了女儿低次头,在父王那里母妃都不肯让一步,除了二哥,母妃为谁让步了?”

郡王妃听女儿又哭又喊的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气的哆嗦,用手指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让步?我不让步就是听你在我面前指责我?哪家的小娘子像你这样如此和亲娘大喊的?这不还都是我宠的你?”

母女俩各不相让的对着喊,下人要在郡王妃进来时,就赶紧去喊了二爷来救火。

周亦然进来时,就见母妃和妹妹脸红脖子粗的互相瞪着眼,妹子满脸泪水。周亦然心里直叹气,都是让父王给惯坏的两个女人家。

周亦然忙上前揽住母妃,边揽着母妃往外走变边轻言轻语的哄着。

郡王妃见了文雅的次子心里就软了下来,随着儿子往外走,还掉眼泪说道:“然儿,你说娘都造了什么孽生养了这么个让娘头疼的货出来”

周亦然无奈的笑着劝慰母妃,心中也烦的紧,每次母妃和妹妹一吵完,开头语必是这个,母妃还说妹妹是被父王给惯坏的,自从去了外婆家住了半年,周亦然发现母妃娘家的风气都是小娘子格外厉害霸道,妹妹那是遗传了母妃,好不好,母妃还口口声声的埋怨父王。对于将来娶个比母妃还霸道的妻子,周亦然真的是害怕了,他可不像是父王,心里有母妃,才容忍爱恋母妃。他还没成亲就厌恶了没过门的表妹,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哄完了母妃,周亦然回到自己书房,看着自己画的谢七娘子,含笑着站在梅花树下,心底又是思念又是心酸,只恨自己给母妃说的晚了,如今佳人在庵里无法得见,更是相思无处说。日日见母妃和妹妹争吵不休,周亦然越是排斥母妃的侄女来当自己的妻子。要不那个跟着妹妹来的姜表妹,他是一个好脸都不给,就怕她不要脸的贴上来,还好,见了自己不搭理她,她就在外勾搭了个傻小子,总算让周亦然身边清静了。

周亦然在屋里对着画发情思,宋十三娘子来到了天慈庵,想先拜见觉能法师,可觉能法师在诵经,不见人。宋十三娘子就让个女尼去叫了谢七娘子,在佛堂后的水池边,宋十三娘子走来走去,心里忐忑又激动,等婚事定了下来,第一个就想把这事告诉谢表妹,想和她好好说说话。

等宋十三娘子看了远远从小门出来的谢七娘子,她心里的激动散了,看着那么明媚的小娇娘子,如今却是青衣素袍,头上带着法帽,之前也来过几次看望,但没有今天有那么深的可惜之情,或许是因为自己带着满心的幸福感,看见如此的谢表妹,觉得自己那么兴奋的跑来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欢喜,越发衬得表妹可怜。

宋十三娘子快步迎上去,拉着表妹的手,发现手都粗糙了,她心疼的掉泪,哽咽道:“表妹,可是苦了你了,这才几个月,就成这样了,这还有两年多,咋熬过?”

谢七娘子微笑的拉着宋表姐的手,慢慢走到一个角落的木桩上,掏出个素净的帕子给宋表姐擦了擦泪,说道:“我没有觉得苦,这里很好,很清静,能安安静静的看看书”

宋十三娘子自己接过帕子擦了泪,说道:“这手是看书看的?你看看,快赶上厨娘的手了”

谢七娘说道:“庵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又不是我一个,修行的个个都是如此,我觉得还好,如今身体好了不少,以前爬个山半天喘不过气来,现在爬个整天都没事,你说这不是好事吗?以前呆着内宅里,哪有机会天天出来,现如今就当天天出来郊游”

宋十三娘子破涕为笑,说道:“也就表妹自己会开解自己,要是我估计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还别说三年了”

谢七娘子说道:“那你是没到时候,对了,今儿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宋十三娘子扭捏起来,脸红红的,支支吾吾的,谢七娘子心里一动,开口笑道:“恭喜表姐了,红鸾动了,喜事上门了”

宋十三娘子吃惊的张大嘴,说道:“表妹,你怎知?我还没说哪,你就猜出来了?那你再猜猜?”谢七娘子打趣道:“猜什么?猜哪个?猜你要和谁定亲了?”

宋十三娘子娇羞的点点头,谢七娘子故意装着皱着眉想了半天,在宋表姐渴望的充满欢喜的眼神下,说道:“我猜错了,你可别生气呀”

宋十三娘子着急的说道:“我绝不生气,你快说”她一向知道谢表妹聪慧,头脑很是伶俐,但如今,她在庵里修行,根本不会知道外面的消息,她就不信了,这次她能猜个准来。

128 表姐妹相见

谢七娘子看着宋表姐一脸的‘春’心,哪还有猜不出来,除了孟家儿郎,哪个能让她如此欢喜,就是不知道孟九娘子的母亲是如何同意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谢七娘子笑着说道:“看来是孟家姐姐要叫你嫂子了”

宋十三娘子是又是娇羞又是好奇,问道:“你怎么猜到?莫不是谢家伯娘那里今儿个来人了?”

谢七娘子道:“哪个会为这个事专‘门’跑来告诉我?庵里又不是外面的庙,随时可以进来,要不是你和法师熟悉,也不会你每次来都能见到我”

宋十三娘子急道:“那你快说,你怎么猜到的”

谢七娘子掩嘴乐,道:“不告诉你”

宋十三娘子急了,要咯吱她,谢七娘子躲了,道:“表姐可别闹,这里是庵里,到时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宋十三娘子笑道:“那你赶紧说,不然庵里的师傅罚你可别怪我”

谢七娘子整了整刚才‘弄’‘乱’了的青袍,说道:“表姐也没告诉我你中意孟家哥哥呀”

宋十三娘子难得的在表妹面前总是羞红了脸,扭捏道:“你咋个知道的?”

谢七娘子道:“刚开始也没注意,后来几次总觉得有孟家哥哥出现,你就总有些不自然,就估计你心里有了他,也难怪,只有那么优秀的儿郎才能入你眼,刚才是想除了孟家哥哥,哪个儿郎会让你如此欣喜,迫不及待的跑来告诉我,这就是我猜的”

宋十三娘子服气的说道:“我也认为自己不傻,可在你面前,总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可惜我想让我娘给我哥哥娶了你,我娘不同意,要是你是苏伯娘亲生的就好了”

谢七娘子黯然,又问道:“我母亲如何?恐怕最近要到日子了”

宋十三娘子说道:“自从你到了庵里,我就没去过,你又不在府里,我去了还麻烦苏伯娘招待我,不过你爹到时经常来找我父亲,听说你爹乐呵的很”

谢七娘子道:“那就好,我就盼着我母亲能顺顺利利生了弟弟”

宋十三娘子又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哥‘私’自跑去辽东去了,还带走了曹八,曹八郎的母亲还跑来和我母亲吵一架”

谢七娘子好奇的问:“没说去辽东干啥?”

宋十三娘子恨恨的说道:“只留信说去辽东玩一趟,看能追上我姑母的车队不?走前一晚上,还管我借了银子,说有个急事,过两天就还我,我要是知道他拿着银子跑路,打死我都不给他,让我娘骂了我好多天,好像我不给他银子他就不会跑似的,想想就气,他要是回来,看我不打死他”

看着宋表姐嘴硬心软的说着狠话,谢七娘子心里嘀咕,哪次问你借银子你会不给?都是借的多还的少,就这样每次宋表哥张口,表姐还不是一样,这边发牢‘骚’那边就掏荷包。零↑九△小↓說△網

谢七娘子也不戳穿她,自己心中是羡慕的,这才是骨‘肉’亲情,一个娘胎里出生的,再怎么生气,也还是护着,自己多想有个这样的兄弟姐妹,虽然家里几个嫡兄也会关照她,大哥还会见了她问问她银子够用不,不够用大哥给些,但还是觉得隔着一层,不像宋表哥宋表姐之间,那种亲昵,源自一个爹娘的血缘之间的亲昵。

谢七娘子问道:“你姑母带了关表妹回回辽东了?”

宋十三娘子郁闷的说道:“本来是说好把关表妹就在我们府里的,谁知走前姑母又变卦了,我还想,你又去了庵里,以后还有关表妹陪我,这她也走了,剩下我一个”

谢七娘子娇笑道:“什么剩下你一个,这不,关表妹才走多久,你就要变成孟宋氏了,难道那时不是留下关表妹一个人了”

宋十三娘子听到表妹说孟宋氏,心中满是甜蜜,但看到表妹的穿着,又苦闷道:“你说这几年我们玩的好的,怎么就你这样命苦,等出了庵,你都十八了,哪还有好人家好嫁的”

谢七娘子想了想,决定把当初就打算进天慈庵躲开郡王府的事告诉表姐,让她心里有个数,不然将来遇见有关的人,万一表姐不清楚里面的是非,再给人利用了。

宋十三娘子听完后,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眼睛都瞪圆了,说道:“我的乖乖,这里面还有这些事,我一直以为就是给苏伯娘祈福才来庵里的”

随即又骂道:“郡王府就没一个好东西,那个长英县主,没脸没皮的老往孟府跑,她哥哥还想你去给他做妾?怪不得有次路上遇见,他想问我个啥,还没等说话,就被长英县主拽走了”

谢七娘子说道:“我给你说这事,就是想你知道了也好,不然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我可就是剃了发做姑子去都说不清了”

宋十三娘子道:“你放心,再见了这兄妹俩,我就不搭理他们,一家子烂货”

谢七娘子拍了表姐一下,道:“这都跟谁学的,去了孟家可要注意了,孟姐姐的母亲可是个挑剔的人”

宋十三娘子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肯定是听了我爹说的”

说完也叹气,“我算是明白别人看着我父母那样就不愿和他们做亲家了”

然后就把自己父亲问自己的话告诉了表妹,还恨恨的说道:“表妹你听听,这哪是当父亲该说的,别人最多问问有没有‘私’相授受,我爹可好,直接就问我,你俩是不是互相勾搭上了?你说哪个都会想他这样的父亲,我母亲那样的娘,能教出什么好样的儿‘女’?我就是再注意自身品格,在那样的环境下,还不是学会了一两句不雅之词?烂货这肯定是我爹说的,不然我从哪里听到这话的?”

谢七娘子看着宋表姐要哭不哭的难过样,也想起自家那个爹,虽然不‘乱’说不雅之词吧,可做事也是一出一出,不是有嫡母在,儿‘女’的婚事哪有那么容易。

谢七娘子忙转话题,问道:“那孟家怎么去你家提亲的?”

宋十三娘子也茫然:“我也纳闷,之前一直不敢‘露’出来我的心事,也不曾给你说过,就是觉得绝无可能的事,说出来也是伤心,今儿找你来,也是让你帮我想想,孟府怎么会突然就向我家提亲了?”

129 新闻代替旧闻

谢七娘子听了表姐的问话,想了想说道:“问题可能出现在孟家哥哥身上,你到时问问孟姐姐就知了”

宋十三娘子好奇道:“怎么跟孟哥哥有关?我可从没‘私’下和他说过话,就是有人在场,过多的话我也没说过”

谢七娘子羡慕的看着这个美好的二八娇娘,正是情思懵懂时刻,脸上有些和平时不一样的光彩,眼睛里的‘春’情都要溢出来。自己虽然比她小,可是心中用觉得比她们成熟许多,自小自己就没孩童的天真,让嫡母的话说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的,嫡母还说孩子就要要孩子样,可是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原旧比别的孩子看的多想的多。嫡母还感叹说这是天赋,学是学不来的,嫡母还说既然上天给了你这天赋,你就要用这天赋为自己谋个幸福生活,而不是让这天赋毁了自己一生。

谢七娘子拉过宋表姐的手说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过,你是个有福的,有孟家哥哥一心对你,不是他,孟家伯母怎么会答应婚事,你心里要有数,嫁过去千万不要让孟哥哥夹在母亲和媳‘妇’之间难过,或许我说的早了些,也是给你提个醒,以后别在孟府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宋十三娘子紧紧拉着表妹的说,说道:“虽然我大过你,但有时总是觉得你才是姐姐,我是妹妹,很多事情不如你想的明白,总要你提醒我,我真是…我真是…”

说着说着又眼睛红了。

谢七娘子安慰道:“你不嫌我多嘴就好”

宋十三娘子忙摇头,道:“不嫌,我谢你还来不及,我没想到的,你替我想到了,也是在帮我,以后我们两个要像我爹和你爹一样,几十年都要好,不许生气”

谢七娘子听到这,扑哧一下乐了,宋十三娘子看她乐,自己也乐了,笑道:“我比谁不好,非拿咱俩爹来比,我看他们值得称赞的也就这么一件事,俩兄弟再生气闹意见也不离不弃的,比亲兄弟还要好”

谢七娘子道:“父母如何,我们当儿‘女’的管不了,但不能怀着抱怨怨恨的心,再怎么说,也没对我们不好,如果抱怨多了,将来难免带出情绪出来,别人怎么看?连父母都容不下,都埋怨,其他人岂不更是不会放在眼里?这都是我母亲给我说的”

宋十三娘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你母亲是的难得的,就看她这次为你做的事,就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谢七娘子含着泪道:“不是亲生的都能如此,那么对亲生的父亲母亲,我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宋十三娘子沉默了,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这一下午两个小娘子是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开心一会沉思,等宋十三娘子看有‘女’尼频频望向这里,也不想给表妹添麻烦,才依依不舍的辞了表妹。

现在天慈庵大‘门’外,回头看紧紧关闭的‘门’,就想,表妹如此艰难的地步依然心如清水,自己怎么会不如个比自己小的娘子?

回过头的宋十三娘子身心都像被洗了般,坚定的走下台阶。

京里对孟宋两府的联姻都抱有突然、惊愕、好奇的态度,这时孟薛氏开始频频出‘门’了,第一家就是赴了常宁公主府的宴会,在众人面前面带喜‘色’的夸起了宋家十三娘子,说宋十三娘子和自家九娘子‘交’好,自己就看中了,还隐晦的说道,不是个好的,自家九娘子能和她相‘交’好几年吗?在场的‘女’眷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王祭酒家的王三娘子的母亲王傅氏也开口赞了宋十三娘子,在场的有和宋十三娘子‘交’好的小娘子母亲也都纷纷附和,常宁公主也笑着夸了几句。都是姓宋的,还是和自己相公是亲兄弟,宋十三娘子嫁的好,她也高兴,这样以后对自己的孙‘女’也好。

只有梅九娘子的母亲梅王氏,心里恨得只咬牙。她不是非的和孟家结亲,自己还在考虑,这孟家就来这一出,你孟薛氏既然看中了,那为何之前放出风声,说你中意我家九娘子,如今这场面让我有何脸面呆下去,可我要是不管不顾地就这么走了,别人岂不更是看笑话,认为你在我梅家和宋家选择了宋家的小娘子,我家九娘子哪里不如宋家那个赖皮的‘女’儿?

梅王氏是今儿个没想到孟薛氏会来,这次的宴会自己要是不来,岂不是不更让人背后议论我梅家是被挑剩下的那个?可是来了看见孟薛氏那张笑脸,真的是恨不得上去给她俩嘴巴。

孟薛氏看到梅家‘妇’人那张变了的脸,心中真的在滴血,梅家的亲家母让她给推了,儿呀,你可知今天母亲为了你当了这恶人。

常宁公主也注意看了,借口身子乏了,早早散了宴会。

人走后,常宁公主吐了口气,虽是高兴,可她也纳闷这亲事是怎么结的,孟家就能不在意自己小叔子俩口子的名声?

想不通的常宁公主摇摇头,不管别人家事,还是叫了媳‘妇’来商量下自个孙‘女’的嫁妆才是正经。

在孟母几次出‘门’应酬中解释后,这孟宋两府结亲之事也就平淡了,再没人议论什么,觉得被宋家高攀的孟府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别人还有啥好说的,记恨孟薛氏的只有郡王妃和梅家的‘妇’人俩家罢了,孟薛氏也不在乎。

等这事风平‘浪’静之后,又一个事占据了京里人的视眼,就是宣平候府三房的太太,当初肚子里孩子折腾的孕‘妇’让三房老爷到处讨要酱菜,还把个温和没脾气的太太折腾的变了个人似的,说发火就发火,那可是把个有名的犟糊头老爷都吼得撒‘腿’跑。那会还有人说是怀了个火娃,后来安静了几个月,又在天慈庵里让他娘昏厥了,半天才给救活了,还让个小娘子在天慈庵祈福,好让母亲肚里的弟弟能安静下来,这会又来事了,过了预产期一旬了,就安静的呆在娘肚里,死活不出来,急得三房老爷跑去盘云寺里磕头求见八痴和尚,笑的众人直说三老爷是个傻货,不去跪拜送子娘娘,去跪个和尚,再说谁不知道八痴和尚闭关八年了,为了你家‘妇’人生孩子就让八痴和尚出关,八痴是和尚,又不是接生婆。

这可是不仅‘女’人八卦,就是男人凑一对说起这都哈哈大乐,气的宋表弟直捶自己‘胸’膛,给表哥说道:“真是憋死我了,可我又不能说这个可是八痴和尚的弟子,不去找他,去找谁呀”

130 赖着不出来的小子

三老爷垂头丧气,又一脸着急,说道:“我哪有心思管别人说什么,就是着急,又使不上力,帮不上忙,这要是让你表嫂知道我又在外面丢人了,怕是她又要上火了,别说你表嫂,我这两天都是满嘴都是泡”

如今三老爷天天呆在候府,除了去了趟盘云寺,就哪里也不去,宋表弟要是找他就得来候府。,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宋表弟笑道:“你上火有个鬼用?还是找个好大夫来吧”

三老爷摇摇头,道:“府里有个‘女’大夫,手艺不错,我大哥还请了专攻‘妇’人病的太医进府瞧了,说孩子没问题”

宋表弟挠挠头,也没什么好说的,‘妇’人的事,他也不懂呀。

三房燕旻堂,苏氏嘎吱嘎吱的吃着苹果,还是娘家大嫂给带来的,这个季节哪有什么水果,馋的苏氏当时就吃了俩。

苏氏边吃边听两个大嫂说着外面的议论,笑的苹果渣都要喷出来。娘家大嫂给苏氏拍拍,指责道:“我看你还跟没事似的,我在家可急死了”

苏氏啃完苹果,擦了擦嘴,说道:“没事的,开始我也急,等宫里的太医来诊断后,我就不急了,都说瓜熟落地,他没熟怎么落地?”

候府大嫂李氏也问道:“这不都过了月份了吗?”

苏氏道:“有的生长期慢呀”

俩大嫂都没听清楚说的啥,苏氏也懒得胡诌,道:“就是他还没熟,每晚子时他还在我肚子里一顿拳打脚踢,有时我都睡着了,还被他打醒,可就怪了,还就是那个时辰,每次折腾半个时辰,我给老爷学了这事后,可好,大嫂猜咋地?老爷他夜夜等肚里没动静了,他才走,有时我睡着了,老爷就自己坐那等,也不嫌累的慌”

说完,苏氏还吃吃的笑。

娘家大嫂陶氏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苏氏,从没有过的神采奕奕,还边说边笑,加上手舞足蹈的。

陶氏扭头对候夫人说道:“我咋觉得这外人说对,我家锦娘可不是变了个人。咋和妹夫有点像了?”

这话说出来,让李氏一顿咳嗽,给笑岔气了,边咳边还指着苏氏,还没咳完,就又笑了的要歪倒。

好半天才止住笑,对苏氏说道:“他大舅母说话怎么那么逗,还跟三弟像了?我看是弟妹‘精’神气来了,不像之前要死不活的”

陶氏叹口气,道:“锦娘在娘家时,讨得全家人都喜欢,小小年纪就懂事,知道母亲身子不好,从不让我们费心,也没有和哪个兄弟姐妹闹过气,她是最小的,却每次都是她让着别人,我看了呀,真是每次掉眼泪,可不就是嫁到你们候府这个人五人六的‘混’账妹夫,才让我家锦娘要死不活的”

苏氏直在心里白眼,我有着四十岁的心里年龄,那时就是看刚嫁进来的大嫂,也跟看小孩似的。这么老的的人还跟几岁的娃娃有什么好争的。

李氏听了陶氏的话,尴尬的不说话,苏氏赶忙贴着娘家大嫂说道:“大嫂,我在候府可没受委屈,侯爷和大嫂都对我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也没对我差,这半年可是天天围着我转,我轰都轰不走,不信你问我大嫂”

候夫人李氏赶忙说道:“这可是真的,如今呀,我三弟眼里只有弟妹,那是从早跟到晚,满候府没人不知道”

陶氏拍了拍身边靠着她的小姑的手,说道:“她大嫂,你对她的好,这么多年了,我也看在眼里,这以后呀,还得让你多照应,妹夫是个不管家的,锦娘又是个无心的,还要添个小的,这以后过日子还得她大嫂多照应”

候夫人李氏连连点头,赔笑道:“那是我当大嫂应该的,弟妹可从来没给我添过麻烦”

两个大嫂围着苏氏,陶氏看着苏氏像没事人似的,自己却是又是着急又是担心,这怀个孕咋像把人给怀傻了。

等人都散了,三老爷也送走了表弟,回到燕旻堂。

苏氏看了三老爷发愁又强装没事的脸,都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变形,没那本事装,就保持原样好了,让人看了,更是替你的脸难过。

苏氏笑眯眯的问道:“你咋跑庙里去了?”

刚想坐下的三老爷一惊,又站起,心里想,一会太太要是发火我是跑哪还是坐下听着。

三老爷小声道:“我就去看看八痴和尚出关了没有”

苏氏道:“去看就去看呗,咋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三老爷支支吾吾道:“不是遇见个熟人,问起就说了,谁知他就说出去了”

苏氏还笑哪,把个三老爷笑的心里更‘毛’了,都没敢继续说。

苏氏道:“我不让你说八痴和尚什么收弟子的事,就是因为这,幸亏你没说这,如果说了,是不是满京里都知道了,到时再吓着肚里的孩子,你说我找谁哭去?”

三老爷忙摇头说道:“这个我可没有说,我还‘交’代表弟,他要是说出去,我跟他翻脸”

苏氏白了他一眼,说道:“翻脸又有什么用?所以说呀,以后不能啥都说出去,你把他当熟人,他可好,转头就把你给卖了,你冤不冤呀”

说的三老爷只点头,见太太没喷他,松口气,呵呵笑起来。

苏氏看他的脸正常了,舒心了,这要老是对着他那一半脸发愁,一半脸假装开心的模样,真的想一巴掌上去把那脸给糊平整了,不然看的自己太难受了。

苏氏想起宋表弟家大郎的事,问道:“三姑‘奶’‘奶’到了辽东没?找找表弟家大郎了吗?”

三老爷道:“表妹派人来回话了,大郎已经到了,小妹也呆那好好的哪,你就别管她了,有表妹看着,她啥都‘挺’好,表妹还惦记你那,说你生了,就让表弟赶紧的给她捎个信”

苏氏道:“我就是问下,我也管不上呀,老爷现在把我当玻璃人了,啥都不问啥都不管,我像傻子似的这么呆着?”

三老爷说道:“好好好,你问吧,你想问啥都行”

苏氏站起,一手放腰后,想走两圈,三老爷赶紧的去扶着,苏氏道:“刚做久了,出去走走”

三老爷道:“我陪你去,不过这天好像要下雨了”

苏氏道:“下雨就回来”

俩人还没出‘门’,就听一个响雷,‘春’草忙进屋,看到老爷太太在‘门’口,说道:“要下雨了,奴婢关下窗”

苏氏只好在屋里走两圈,三老爷旁边扶着,还笑着给太太说些笑话,‘春’草抿嘴一乐轻轻带上‘门’。

131 打架父子兵

随着一天天过去,苏氏也着急起来,在‘女’大夫每日的看诊后问道:“小儿在肚里如何?”

素娘也很郁闷,把脉看,母子一切都正常,她说道:“脉象还好,没什么变化”

苏氏道:“那蓖麻油做好了吗?”苏氏想这个可是要一定准备好的,以防不测。

“已经好了,我如今天天喂俩猫,没见有何不妥的”素娘点头道,她也查了很多医术,没有哪本上记载蓖麻可以给‘妇’人催产用。

苏氏发愁了,前世光是查了资料,可没打听是什么时候吃,只记得当年那产‘妇’说吃了没多久就生了。

等素娘离开后,苏氏看了看窗外的天,就让‘春’草和树藤俩人扶着出去走走,都说走动有利将来顺便,苏氏现在是累了就歇会,歇会继续走。

今儿个老爷出去了,苏氏就让这俩个抱怨老爷抢了她们工作的接手,一路走,还一路说笑。

院子里每天秋枝带人打扫的一个小石子都不见,就怕太太出来走时给绊倒了,秋桃也不让紫菀去小厨房了,自己一个人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如今苏氏的饭食都是小厨房来做,买菜的专人变成了秋叶,就怕这节骨眼上,会出现啥问题。

在苏氏的暗示下,偏院的俩姨娘全让老爷送到个庙里给太太祈福去了,平时爱挑点事的二房那更是离三房远远的。

娘家大嫂日日派人来,候夫人也没事就到三房陪陪苏氏。

苏氏感觉像自己像大熊猫,被这么保护起来。燕旻堂的下人更是在秋枝的带领下,紧张兮兮,时刻保持随时战斗的‘精’神状态。让苏氏看一次秋枝的脸就想喷笑,那脸就跟提防小日鬼子进村似的。

皇宫里,皇上正悠哉的泡着养生茶,不紧不慢的喝着,就听外面一阵大笑,八皇子笑着走进来。

皇上抬头问道:“有什么可乐的?又哪里听了出好戏?”

八皇子自己坐下,拿了个茶盅,还递到皇上面前,道:“父皇,先让儿子喝杯茶,今儿可是看了出好戏”

伺候的太监要上前去倒茶,皇上摆了摆手,他就又退下了。

皇上给八皇子倒了杯茶,说道:“渴成这样,也不知道喝了茶过来”

八皇子笑道:“儿子不是着急先来给父皇学学吗”

仰头一口喝完,又伸手递过茶杯,旁边侯着的太监脸只‘抽’‘抽’,也就这八皇子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的,还敢喝皇上倒的茶,其他的皇子,就连太子都是先给皇上倒茶自己才敢喝的。

皇上摇摇头,说道:“给你说了几次了,不能这么喝茶,会伤身,茶要小口的喝,不能等到口渴了再急着喝”

八皇子乐道:“刚光顾看热闹了,不觉得口渴,回来后才觉着渴了”

皇上又添了水,在茶炉里加块炭,继续滚茶。边做边问道:“今儿个又看什么热闹去了?”

这八皇子是皇后表妹所生,生下八皇子就没了,皇后心疼那个为了自己就入宫来的表妹,又可怜这没娘的孩儿,就接到身边扶养。可这八皇子自小爱看戏,哪里有新戏他必是到场的。皇后和太子乐得见他如此,更是对他宠爱有加,皇上也是见他最多,对这个小时候想哭就抱着自己大‘腿’就嚎的,高兴了还敢拽着自己去看蚂蚁搬家的小儿子也是分外疼爱,不像别的儿子在母妃的教导下,恨不得三岁就在自己面前背论语。

所以,皇上也颇喜爱这个随意的小儿子,这才是父子天‘性’吗。

八皇子说道:“今儿儿子想去书坊看看有什么新书没,还没到书坊哪,就听一阵嚷嚷的,过去一看,是晋王府家的老六外号叫浑六和随国公家的宋八在争吵,这俩人是京里有名的遇见就要打一架的,儿子也没当回事,就转身要走,可这会,父皇猜,出了何事?”

皇上对京里的纨绔不敢兴趣,摇头说道:“那有何猜的,还不是又打起来”

八皇子哈哈大乐,笑完说道:“这会可不是宋八的打起来,儿子刚要转身走,就见一个瞪着牛眼的突然冲上去对着浑六就是一阵王八拳,挥舞的那才好看,还真从没见过有谁那么打架的”

皇上看水滚了,就倒进泡着红枣桂圆的茶壶里,继续听八皇子眉飞‘色’舞的在那学舌。

“父皇,儿子一看那场面,就乐了,不走了在旁边看戏,浑六没提防这么个人冲上来把他给打了,回身过来就一脚把那人踢飞了,好家伙,宋八哇哇的也冲上去,那就比那人打的好看,这可好,两帮人一顿‘乱’打,还没等下人扶起被踢倒的那人,就见远处又冲过来一个,长的和那个牛眼‘挺’像的,估计是他儿子,小牛眼扶起老牛眼,‘交’给后面跟着来的一人,也瞪着牛眼冲进去抱着正和宋八打着的浑六,那可是紧紧抱着不撒手,让宋八一顿好打,那场面,父皇,你是没瞧见,那老牛眼让浑六踢的吐了口血,小牛眼让浑六打的鼻子冒血,宋八也是脸也肿了,浑六更好看,衣裳都快散了,披头散发的,满脸青紫,两眼像涂了墨汁似的”

皇上抬头问道:“你就那么看着?也不出声制止下?”

八皇子忙道:“那哪能,儿子看这架势,不像平常打着玩似的,那小牛眼要拼命了,死死抱住浑六,任他打,不是有宋八在旁边对着浑六打,估计几下浑六就能把那小牛眼给打死了,那浑六可是练过几年的”

皇上随口接着问道:“那后来哪?”

八皇子道:“儿子忙上前喊住手,浑六和宋八抬头一看,都停了下来,跟着打的随从看主子停手了,也都住手了,可是那牛眼还是抱着浑六不撒手,气的浑六使劲甩也甩不掉,儿子看浑六挥拳,忙使眼‘色’给武大,武大上去才把小牛眼拽开”

八皇子感叹道:“这才是父子情,那两牛眼一看就是文弱的,可儿子一看父亲受辱那可是连命都不要了”

皇上听了动容,问道:“父子俩谁家的?”

八皇子道:“宣平候府三房的,外人都说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大出息,可儿子觉得这孝顺就是大出息,真心的孝顺而不是为了孝道做给外人看的”

皇上也好了奇,心里知道是谁了,说道:“那就是和宋府的老八‘交’好的谢三,听闻也是俩‘混’人”

132 八皇子学舌

八皇子听了皇上的话说道:“不管他‘混’不‘混’,但能‘交’好几十年总有过人之处,多少亲兄弟还翻脸无情的,哪见过俩个外人相处的比亲兄弟还亲的?可见俩人都是重情之人,这方面就让儿子佩服了,儿子就想,儿子和大哥也要如此相处才是”

皇上听了这话,心里满意级了,这小儿不亏太子对他一向体贴关照,到过了中年的皇上就爱看兄友弟恭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八皇子又笑着问:“父皇,你猜,为何打起来的?”

皇上看着笑的神秘兮兮的小儿子,也笑道:“这让朕怎么猜的着?”

八皇子就说道“宣平候府三房太太不是四十了还有了身子吗,如今都过了日子一个月了,还没生,浑六就开了赌,什么生儿的多少赔付,生‘女’儿的是多少,母活子死的赔多少,母死子活的赔多少,一尸两命的赔多少,其他赌坊一看浑六先开了赌,也都个个开起了这项赌。宋八听说了就找来了谢三,两人一起去找浑六算账,可能是浑六说话不中听,那谢三就冲上去了”

皇上听了,沉了脸,道:“‘妇’人之事,为何闹得那么大?还开起了赌?”

八皇子就把这宣平候三房半年多出的事,按照流传说给了父皇听。

皇上一听还牵扯到了天慈庵,也想这小儿或许是有些造化的。零↑九△小↓說△網本听了儿子今天的学舌,对那宣平候的谢三父子就有了好感,再听了谢家庶‘女’为嫡母祈福,去庵里带发修行三年,对这一家人的如此孝道更是喜见,反而厌了晋王府。别人一家子人都是父慈母慈、儿孝‘女’敬的,你晋王府倒好,拿个‘妇’人生产的事来胡闹,还一尸两命赔多少。

皇上看了看八皇子,这傻儿子还眉飞‘色’舞的学着那打架的场景哪,他要是知道他也差点是一尸两命,估计这会就不会这么兴奋的看别人笑话了。想到此就格外体谅谢三的心情。

皇上吩咐身边的太监,“老‘门’头,你吩咐下去,查封那些拿‘妇’人生产的事开赌的赌坊,资产给天慈庵一半,给盘云寺一半,你亲自去给晋王府宣个旨,让晋王爷好好管教管教他家浑六,他要是管不了,就‘交’给宗人府管吧,让他去给宣平候赔礼去,就说朕说的,谢三家‘妇’人有个好歹,就让浑六去盘云寺里也带发修行念十年经去”

身边的太监躬身领了口谕退下了。

八皇子说道:“父皇就得给晋王府一个教训,哪有这种拿个‘妇’人脚踩鬼‘门’关的事来开玩笑,当时听了儿子都想给他俩嘴巴,难怪谢三父子不要命的冲上去了”

皇上不悦道:“这事你也少叨叨,别又跑到你母后那里去学舌”

话刚落,就听外面的声音传来,“什么话不能到臣妾那里去说的?”

八皇子赶紧起身,迎上去,笑嘻嘻的说道:“母后来了,是儿子今儿个在外看了出笑话,学给父皇听的,父皇嫌儿子啰嗦,不让外面的笑话事打搅了母后”

进来的一位,身着绛红‘色’长襦,大红滚边,头戴凤钗,圆脸杏眼,肤‘色’白皙,挑起的柳叶眉,笑‘吟’‘吟’的让八皇子搀着走到皇帝旁坐下。零↑九△小↓說△網

皇后看茶炉快熄了火,夹了块碳填进去,又添了水。

皇上面‘露’微笑,说道:“还是朕自己来吧”

皇后扭头娇笑一声,道:“都是喝皇上的泡的茶,让臣妾也来学学,臣妾自己却总是泡不出那个味来”

八皇子笑嘻嘻的凑前,道:“儿子也要喝母后泡的”

皇上推开他,说道:“怎么,还嫌父皇泡的不好了?

八皇子道:“那哪能,儿子是刚喝了父皇的泡,再喝了母后泡的,然后就回去琢磨下,琢磨好了就来孝敬给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长命百岁,等儿子到了随国公老公爷那么老时,还继续给父皇母后泡茶喝”

皇上听了浑身舒畅,哈哈的笑。八皇子狗皮的贴上去,说道:“父皇,今儿去书坊去找书,没去成,父皇,那明儿再让儿子出去趟呗”

皇上乐道:“怪不得刚才说那话,原来都是哄父皇的”

八皇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可不是哄父皇的,儿子可是真心那么想,就是怕到时父皇母后嫌我啰嗦,不搭理我哪”

皇后也掩嘴吃吃乐,说道:“有什么新书了,把你那个着急,也说给母后听听”

八皇子道:“我才看了本话本子,才写了上半部,说有个哪吒,在母亲肚子里呆了三年才出来,最后还削骨还父剃‘肉’还母,上天做神仙去了,对了,父皇说那宣平候的谢三‘妇’人会不会也怀个三年呀”

皇上听了心中一动,本就对长生不老向往,脸上却不悦,厉声呵斥道:“哪来看的话本子?‘乱’七八糟的,木头”

远处侯着的一太监速速走上前。

皇上吩咐道:“跟着八皇子把他那话本子给朕带回来,再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书,都收拾了给朕拿回来,一天到晚都看的什么,人别给看糊涂了”

八皇子垂头丧气的,来给父皇说个好玩的事,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以后再不给父皇说看了哪个话本子了。

等八皇子走了,皇后问道:“那宣平候的‘妇’人怎么了?”

于是,皇帝又把从八皇子那听来的,给皇后简单说了下。

听完,皇后也笑了,说道:“当初那‘妇’人在天慈庵的事,臣妾也听说了,还想,等那‘妇’人生了后,传进宫来,让臣妾瞧瞧生下来的孩子是个何样的”

皇上奇道:“这还满城传遍了?怪不得晋王府的浑六拿这事来开赌”

皇后道:“在天慈庵里死了又活了的,哪个不好奇?这可是觉能法师亲见的,自那后,觉能法师就几乎不见人,说等师兄出关了,再出来。”

皇上更好奇了,问道:“这跟朕的师傅又有何关系?再说师傅也不知何时出关呀”

皇后摇摇头说道:“臣妾问了,觉能法师没回答”

皇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师傅也闭关八年了,当时朕问他要多久出来,师傅他说,该出来时就会出来,让朕别管”

皇后望着提到师傅就脸‘色’暗沉的皇上,也没多言,给皇上倒了杯刚泡好的茶,眉眼盈盈的,微笑着说,“皇上,尝尝臣妾泡的,可赶上皇上的水平了?”

皇上接过茶,对着皇后点头笑笑。

133 苏氏发动

宣平候府里,在院子里活动的苏氏一看被抬回来的父子俩,就要晕,这是去哪给人蹂躏成这样?还带着儿子去?

下人们也是一阵忙‘乱’,‘春’草赶紧吩咐找大夫来,苏氏道:“去叫‘女’大夫先来给看看再说”

一个婆子听了紧忙跑着去叫‘女’大夫,苏氏跟着抬进去的人也进了屋,吩咐把父子俩一同放到‘床’榻上,等‘女’大夫诊了脉,说是受了点内伤,没多大问题,多休息,养养就好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等‘女’大夫走了,苏氏看着躺着的父子俩,啧啧的,问道:“你们父子俩这是又唱哪出戏”

三老爷愤愤不平,把那晋王府的浑六干的事说一遍,五爷一直拽他的衣袖,三老爷还回头道:“你老拽我干嘛?”

看儿子只使眼‘色’,忙回头看太太,就见太太捂着肚子,脸扭曲了,直要往下哧溜。

吓得父子俩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都爬起来一步冲过去扶着苏氏。就听苏氏咬着牙,大喊一声:“蓖麻油!”

外面正忙乎的‘春’草也冲进去,一看此情景,忙过去和老爷五爷一起搀着太太迅速到早已准备好的产房。

不用喊人,早就做好准备的秋枝让去叫稳婆的去叫稳婆,去叫秋桃烧水,刚好‘女’大夫还没有走远,也转回来跟着去了产房。

听说三房父子俩受伤的侯爷夫‘妇’刚进院‘门’,看到秋枝现在院里指挥着下人,候夫人也忙去了产房,侯爷一看‘乱’哄哄的,知道三弟妹终于发动了,这心也落下来,这一阵,他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想这八痴的弟子是何来头?怎么就从有了他,就没个消停的。

产房里苏氏忍者宫缩的疼痛,问‘女’大夫,“我这大概多久能生?”

‘女’大夫说:“这要看你宫口开的时间了,你别急,都生了三个了,估计问题不大,很快就会生的”

苏氏忙问:“这会可以吃蓖麻油吗?”

‘女’大夫说道:“我从来没听过蓖麻油能催产的事,无论在哪,都没听过”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氏。

苏氏道:“我是亲眼见过的,还是医生让吃的”苏氏还在医生两个字上放了重音,用医生来区分大夫。

素娘明白的点点头,道,那就先吃上一点。素娘问道:“怎么做?你告诉我”

又一阵宫缩,苏氏咬牙撑过,说道:“我就记得是蓖麻油炒‘鸡’蛋,别的就不知了,你让秋桃来做”

素娘点点头,道:“好,我先回房去拿油”

看着‘女’大夫出来,急匆匆走了,坐着的三老爷忙站起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秋枝回道:“‘女’大夫回房拿东西,太太刚发动,还没那么快”

三老爷又坐回去,听信来的五‘奶’‘奶’在给五爷脸上抹‘药’,三老爷不耐烦的让他们回自己院子去。零↑九△小↓說△網

不一会秋桃端了碗吃食进去,三老爷也没在意,他也知道‘妇’人生产前要吃饱了,才会有力气。

产房里的苏氏吃完了蓖麻油炒‘鸡’蛋,对‘女’大夫说道:“啥味也没有,还没放盐”

‘女’大夫素娘无语的看着这个颇为胆大的三太太,旁边的大嫂以为是‘女’大夫让吃的,也不知,就是看见送来的炒‘鸡’蛋,奇怪了,没见过生之前要吃炒‘鸡’蛋的。

苏氏躺好,等着一阵阵的阵痛过去,生过几个孩子了,也知道,这阵痛是从半个小时疼一次开始,一直到一分钟一次就是快要生了。

就这么的等着疼痛加快的感觉实在太难熬,越难熬,苏氏就越痛恨三老爷,不是他吃饱了撑得来打扰自己,什么陪着赏月喝点小酒,怎么会有了这酒后‘乱’‘性’的一次就结胎?

苏氏想起前世中年时认识的一‘女’友,她对自己说道:别他吗的说三十如虎四十如狼,我三十多就得了‘子’宫内膜炎,一到来月事肚子疼的冒冷汗,常年必备止疼‘药’,来事前,谁要是碰到我的腰我的肚子,都恨不得砍了谁,带环又过敏,每次过夫妻生活,除了疼痛,那更是提心吊胆,生怕会怀孕,我们有个病友群,里面的都是这个病的,都是35岁以上的,个个都嚷嚷,恨不得老公去找个二‘奶’去,自己就解脱了,我下辈子就是投生个蚂蚁,也要当个公蚂蚁,还不用提‘裤’子就睡,光着就可以到处跑。她还说,怪不得古代给老公找小妾哪,如今可不就想想哪个不要脸的来做他老公免费的妾,想上位也行呀,老公净身出户她就让位。

苏氏在疼痛还不忘脑补,看着守着她的大嫂,想高声骂两句三老爷,又怕丢人,就这么疼一次,心里骂一次,逐渐十分钟左右疼一次了。

也看不到屋外,产房是没有窗户的,还放了炭炉,怕光着下半身的产‘妇’受凉。苏氏让守着的大嫂回去,这一会看来是生不了。大嫂见这么守着也她什么事,就先回去吃饭去了。

三老爷在外看到大嫂出来,紧着上前去问,大嫂还笑呵呵的说道:“哪有那么快的,你也先回去吃点东西,你看你这,也好好让大夫看看,别在让里面的弟妹还‘操’心你。

三老爷速速回去洗漱一下,换了衣衫,让人把饭食送到产房外,边吃边等。隐约听到里面太太的哎呦哎呦的声音,三老爷就筷子一哆嗦,自己随意的吃了点,让人撤了下去。

一会就见大舅爷家派来的人来了,守着屋外的秋枝上前和来人说话。

秋桃又端了吃食进屋,三老爷还凑上去看了看,是碗面条。稳婆是老早就定下的,已经在府里住了一个多月了,给几个高龄产‘妇’接过生,是宋表弟托人从乡下找来的,还有个就是常来侯府给‘女’眷接生的。两人也出来去小厨房吃了饭食,吃完换了‘女’大夫出来。

就这么一夜过去了,苏氏是困的不行,又被这十分钟一次的宫缩疼的无法入睡,天都快亮了,还是不见阵痛缩短时间。

三老爷是一夜没回屋,守着外面,困极了就趴在桌上眯一会。天‘蒙’‘蒙’亮,大嫂和二嫂都赶了过来,得到信的太夫人也来了,被大嫂和二嫂给劝回去了。别帮不了忙,大伙还得招呼她。

三老爷开始在外面转圈圈,看到秋桃带着两个丫鬟,各端一碗吃食进去。苏氏起身靠着枕头歪躺着,让‘春’草喂了面条,‘女’大夫和两个稳婆也都在屋里吃了饭食。

134 出生与出关

苏氏吃完后,等下人都出去了,问‘女’大夫:“素娘,我觉得不对呀,我这大约一刻钟疼一次都疼了一夜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素娘洗了手,坐在‘床’边,给苏氏把了把脉,说道:“脉象还是有力,孩子心跳也在,但,你宫口开了五分就没在动了”

苏氏也不是很懂,生过孩子,大概也知道,这宫口开了八分左右,孩子才能生下来。。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这才五分,估计还要等,苏氏‘抽’气,头三个儿子还没这么长的时间哪。

又过了几个时辰,疼痛到是加剧了,可‘女’大夫看了看没有说话,这是她接诊以来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宫口开了五分后就不在开了。

苏氏越来越感觉无力,这样的疼痛已经让她麻木了。她对‘女’大夫说道:“估计刚才的蓖麻油用的太少,再给我做份来,多放点油”‘春’草听了又赶紧跑出去。

外面,三老爷已经急的团团转了,产房出来个人他就赶紧上前问,苏氏娘家大嫂也来了,天已经黑了,下人们在外面点几盏夜灯。夜晚还是有点凉,两个大嫂都被丫鬟给披了个薄斗篷裹着坐在椅子那发急。

吃了炒‘鸡’蛋后,到了半夜了还是没有出生,‘女’大夫也没法了,三老爷赶紧派了葛松去找宋表弟让他找随国公,看能不能从宫里找个太医来。候夫人也派人去天慈庵去叫七娘子回来。

等太医被宋表弟匆匆带来,三老爷也不管不顾的跟了进去。就看到太太苍白的脸,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边。‘女’大夫忙和太医说了此时的情况,太医把了脉后退出去,开了个方子,‘春’草接过方子就跑出去。太医也出了产房,三老爷跟着出去急问,太医道:“看喝了‘药’后的情况了”

三老爷迫切的心沉了下去,道:“保大人还不行吗?”

太医摇摇头说:“不是保大保小的问题,是宫口不开,两个都危险”

三老爷绝望了,想都没想就冲进产房,后面跟着冲进去的是从天慈庵赶回来的七娘子。

苏氏有了前世大限将至的感觉,看见七娘子微弱的还笑着说道:“你怎么回来了,见我最后一面吗?”

听了这话,七娘子泪如雨下,跪上前紧紧拉住嫡母的说,哭着说道:“母亲,你会生下弟弟的,我还等着带他长大哪”

跟着进来的两个大嫂是泪水涟涟,互相紧握手看着苏氏。苏氏对两个大嫂笑着说:“谢谢你们,给了我母亲般的关怀”两个大嫂哭的更是忍不住,一个只喊弟妹,一个喃喃的叫着锦娘。三老爷站在七娘子身后是满脸泪水。

苏氏又对‘女’大夫说道:“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可孩子还在动,等我一咽气,求你把孩子破腹取出来,没准孩子还能活,素娘,我知道你可以的,答应我”

‘女’大夫看着苏氏恳求的双眼,哽咽着点点头。

苏氏向大嫂候夫人伸出手,大嫂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苏氏道:“临了还是要求大嫂一件事,”大嫂捂住嘴使劲点头。

苏氏看了看三老爷,笑了声,又望着大嫂说道:“大嫂,答应我,如果孩子活着,把孩子过继给大哥大嫂,我不能把孩子‘交’到后娘手里,不然我死不瞑目”

三老爷哭着说道:“我就只有一个太太,一生也只有一个太太”但是苏氏还是看着大嫂,大嫂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看大嫂答应了后,苏氏说道:“我太累了,我要睡会”

苏氏慢慢闭起了眼,只听耳边一阵哭声。她感觉自己飞起来,恋恋不舍的看了看一屋子为她痛哭的人,就想,在这里我还是得到的些快乐的。

穿过一片树林,看见了前世的儿子媳‘妇’孙子一家人在公园里,开心的孙子时不时的拉着爸妈的手撒娇,又往前飘过去,又看见公园里的广场舞里,前世的丈夫在一群大妈大叔中间‘精’神抖擞的舞动着,染了的黑发在阳光下发着油光,还时不时和挨着的一个中年‘女’子眼神互动,眼里的情意是当初苏氏刚认识他时,他看自己时就是那样的。

苏氏在旁边看儿子一家欢声笑语,看着丈夫满眼里的爱恋。苏氏只是微笑的看着,心里没有‘波’动,只是满是喜悦的望着他们。没有了上次在天慈庵里的梦境里那么急迫的只有想回家的念头,什么都不记得,就是想回家。

可这时,望着他们,心里满足。

看了许久,想起觉能法师的话,说她执念太深,将来会有一劫就是看是否能放下执念了,放下了就是过了这一劫,以后都一切顺利。

苏氏就想是自己太执着的想着前世的家人,见了他们都活的好好的,没有自己也活的更好,就算自己回去能复活,又怎么样?算了吧,知道他们没有她一样活的开心,苏氏再纠结再放不下又如何?还不是害的这一世自己又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和妻子。

想通了的苏氏赶紧回头就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了燕旻堂,就听见三老爷趴在自己身上哇哇的大哭,就怕让‘女’大夫动手破腹,屋里屋外都一片哭声,苏氏叹了口气,不管如何,这世的家人还是对她是真正的关心。

苏氏睁开眼,看见三老爷满脸眼泪鼻涕的,就笑了,还脑补出韩剧里,‘女’人生孩子揪着自己老公的头发大喊的场景。

七娘子见母亲睁开眼,喊了声“母亲”,正哭的满屋子人,都住了声,看见苏氏睁开眼,屋子里的人都怔住了。

苏氏想对大家说话,甚至想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可肚里一阵疼痛收缩,苏氏大喊一声,都来不及说什么,使劲一起身,揪着三老爷的头发,猛地躺下,紧闭嘴咬着牙,就觉得下面呼哧的一松,有个东西从下面出去了。

哇哇的孩子哭声,稳婆赶紧上前忙乎,孩子出生了,苏氏心里一松,瘫倒在‘床’上,松开了手,三老爷还在趴着,没有抬头,呜呜的哭着。

苏氏望着趴在她身上哭着的三老爷,还来了句:“揪疼老爷了,对不住了”

大嫂正哭着哪,听弟妹这时了还说了句这话,扑哧一声乐了。

此时此刻,盘云寺里的后面一个房间‘门’开了,八痴和尚走了出来,看着初生的太阳,看着苍鸿的天空,念了声阿弥陀佛。

135 皇上与八痴

八痴法师出关,别人不知,一直派人盯着盘云寺的皇上第一个接到消息,皇上早早退了朝,回到养心殿,坐着发呆。

当初知道师傅要闭关,皇上亲自去了盘云寺,问师傅要多久,师傅说该出来时就会出来,让自己记住八个字--外施仁义,实行德治,说百姓安居乐业了,才能万民归心。还‘交’代自己不要‘乱’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药’物,好好养生,心平气和,就是能长寿了,信那些东西,则是祸国殃民。

当时自己想估计也会像之前的几次闭关那样,最长不过一年就出关了。谁知这次是进去就八年,自己还以为他又偷跑了,但十二时辰盯着的人说自师傅进去就没在出来过。

八痴是皇上年少时偷跑出宫时所认识的,那时的皇上开始‘迷’上了长生不老,听说福建有个道馆,里面有个道长,有法子长生不老。于是皇上就偷跑出去,还甩掉随从,想自己一个人去寻师。

你说一个白嫩的儿郎单独一个人,正是人贩子下手的好货,人贩子把皇上一顿换衣服,‘弄’得像乞丐似的想运到外地脱手,正好被又装乞丐和尚的八痴给救了。那时的八痴还是叫悟能和尚,心高气傲,正要往福建见个老和尚去。

皇上听他说要去福建,骗他说要去投奔一个族叔去,把自家身世编个苦大深仇,反正回京就是死路一条,死活要跟着八痴,八痴就想,自己一个人路上也无趣,既然救了他,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他一路也无妨。零↑九△小↓說△網

这一路,俩人也不住客栈,哪里有庙就住哪里,没有庙就野外凑合。皇上也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虽然心里叫苦,面上不‘露’声‘色’。也让八痴心里称赞。

八痴除了一肚子佛经外,其他方面更是博览群书、通晓古今。皇上,作为一个皇子所受的教育,也还是说的过去的,又因‘迷’上长生不老,有关佛经道经也看了不少,这一路,俩人还真是谈得相投,再加上皇上有意奉承,把个原本就心气高的八痴捧的更是仰着头走路都不看脚下,以往八痴都是独自四处游‘荡’,哪有这次一个小儿郎一路陪说外带服伺的顺心。

皇上慢慢说出长生不老的那个道观,聪明的没说他本来就是奔着那去的。可八痴对比嗤之以鼻,说都是些骗局。没见过的皇上哪能让八痴的几句话给打消向往的念头,就反驳了几句,这可‘激’怒了八痴,在皇上有意的刺‘激’下,八痴一‘激’就说他要是揭穿了道观的把戏,就要皇上给他磕三个头拜他为师。皇上和他一拍巴掌,俩人直奔那个道观,也先不去看老和尚了。到不是他想收皇上当弟子,主要是看这一路上对自己崇敬的儿郎竟然崇拜道观的长生不老之法,高傲的八痴受不了了,还非的亲自戳穿去。

皇上心里暗爽,他早就发现八痴就是白盘云寺的那个和尚。那时的八痴虽然不像如今那么有名,但他的神秘身世和收的大弟子是绝才之人,让他名声还算显赫。

俩人跑去道观,暗中看了道士炼丹的材料,八痴还偷了一些出来,给一只狗吃了十粒,那狗就口吐白沫死了。八痴带他去看了几个吃了几年仙丹的人,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都觉得自己马上得道成仙。

等八痴得意的望着皇上,却见皇上跪下喊师傅,磕了三个头,八痴傻眼,收徒的话还是他自己说出去的,辩解不了,垂头丧气的带着新弟子去见老和尚去了。

老和尚见了他俩,半天不言语,只是让八痴带着新弟子去辽东给他送封信。白痴只好又带着皇上跑去辽东,到了辽东,找到接信的人,是辽东大将军,大将军打开信一看,就俩字:救驾。大将军莫名其妙,八痴傻眼,皇上大哭。

这时传来京里宫变的消息,太子‘逼’宫,皇帝失踪。这时皇上说出他的身份,继后最小的儿子。八痴也顾不上生他骗自己的气,忙和大将军商量怎么救驾,大将军联络部下,打回京城,抓了太子,找回了被太妃藏起来了皇帝,此时的宫中嫡出的皇子只剩皇上一个,其他都被太子干掉了,皇帝见失而复得的小皇子,又见自己也是被小皇子救的,认为是天命所归,就立了小皇子当太子,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到两年就长睡皇陵了。等小皇子登基后,一切尘埃落定。

大将军就是关宋氏的夫家的太爷,太妃也就是随国公的小姑母。这两家都因为救驾有功而颇受皇上看中。

八痴不承认是收了皇上当弟子,只说自己收的那个弟子叫慕容舟,就是皇上骗他‘乱’起的名。然后又跑去找老和尚去了,去了只见到老和尚给他留得一封信,问庙里的和尚,老和尚哪里去了,一问三不知,问多了只会摇头,无奈之下只好回盘云寺。

回去盘云寺,闭‘门’不出,研究佛经几年,然后又周游庙寺去了。如此往返的,在五十岁那年闭关一个月,出关后,就改名为八痴。

这以后不再是之前的傲世轻物的‘性’子,开道场,讲经论,办法事,救济老弱病残。每到天灾**时,就和天慈庵一起施粥施米,给受灾大众安顿住舍,灾后又给些路费让人回家乡。因此,这些年来,盘云寺和天慈庵不仅在皇室中无人敢有闹事的,就是在平民大众心里,那也是令人崇敬的。

这一次是闭关八年才出来。皇上想起好像随国公半夜派人来找太医,说是宣平候府有个‘妇’人难产,皇上想起前儿个小八说起和晋王府浑六打架的就是谢家的,皇上忙吩咐叫那个去了谢府的太医来。

太医来后,皇上问起宣平候府的‘妇’人生了没,听完太医生动的汇报,皇帝又问了句:“你确定是辰时所生?”

太医躬身回答:“下官确定,当时一屋子人痛哭,下官在外面看了看天,还问了跟着去的徒儿,说是辰时,里面的稳婆也是高喊太太辰时生了个小儿郎”

皇上又问:“当时说那‘妇’人咽气时,你有没有去把脉?”

太医说道:“下官和府里的一个‘女’大夫都把了脉,确实是没了呼吸,不过人有时会有这种现象,一时闭气,过会又会有气息,所以世人都是说死而复活。”

皇上摆摆手,太医躬身退出去。

皇上沉思,想不透师傅出关和谢府小儿出生同一时刻有何关联。

136 不办洗三

宣平候府里的三房却是劫后重生般的喜气洋洋。.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像重生一般,‘精’神上格外神气,虽然体力上不支。孩子生下来她第一次见到时,一看红彤彤的,没睁眼,也看的出来眼睛细长,眼角还一堆眼屎,苏氏一撇嘴,张口就道:“怎么这么丑”

旁边咧嘴笑的三老爷道:“谁说丑,我看几个儿子,他最好看”

苏氏想那几个都是牛眼,就这一个像自己,小眼,真是物以稀为贵呀。

别看苏氏生时一顿折腾,但‘奶’却下的快,就是不多,反正有事先预备好的‘奶’妈,这到也不愁。

生产时守了两天没合眼的丫鬟们苏氏都打发回去休息去了,换了几个在旁边伺候,三老爷是没睡几个时辰就跑来看儿子了。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晋王府送礼侯爷收了,三老爷脸‘色’一变,对太太说,他过去看看。

到了祥盛院的三老爷,就只见侯爷坐着,地上几个箱笼。三老爷怒道:“人哪?”

侯爷一看三老爷又犯倔了,皱眉说道:“我打发走了”

三老爷接着说道:“这是他送来的?我给扔出去”说完自己还要弯腰去抱那箱笼。

侯爷呵道:“够了,你有完没完,事不过三,你已经把人轰出去两回了,还真要把晋王爷得罪了才算完?”

三老爷立起身,横着脖子吼道:“我怕他做甚?不是他儿子做的那事,我太太怎会如此?”

侯爷气笑了“不是你父子和人打架,把弟妹给吓着的?”

三老爷一听这,更气了,上去几脚去跺那箱笼,道:“不是他儿子开赌,我怎会去打那个浑六,我就给扔出去,怎么着?来赔礼就算完?那还要衙役干什么?”

侯爷懒得听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转话题问他:“刚好我还要问你,洗三办不办,要办都请谁?我好让你大嫂提前安排了”

鉴于三房的几个儿子都没办过洗三,所以侯爷才有此一问。

三老爷一听这,忙道:“我回去问问太太,再答复大哥”转身急走了。

侯爷直拍脑‘门’,走了个闹腾的三妹,还有个头疼的三弟,还是个打发不了的家伙,还真是让人头疼呀。

苏氏躺着看睡熟的儿子,软软的一团,红扑扑的小脸,头是尖的,刚苏氏还拿了个绳子量了下身长,一会让老爷再用尺子量下绳子,看看多少尺寸。再让三老爷拿墨图了脚丫印两个脚丫印,长到九郎那么大时,给他看看,多好的留念呀,前世还留着胎发做‘毛’笔哪,到时这个怎么也得用胎发做一个。

月子里屋里不开‘门’窗,苏氏老闻着有股味道,还不是‘奶’香喂,反正不好闻。

苏氏就让丫鬟挂上厚‘门’帘,这是里面放了棉胎做的‘门’帘,之前坐月子,苏氏就提前准备这么个帘子,好挡风。‘门’帘挂里间屋子‘门’上,然后把外间的‘门’窗都打开,换换气,不然才两天,屋里就有味,再过几天,估计都没法闻了,熏都熏死了。

三老爷掀开厚重的帘子进来,奇怪的问到:“这个又是什么?这么厚?”还用手‘摸’‘摸’。

苏氏白了他一眼,不想打击他,免得他难堪。自己生之前三个儿子都用过棉胎‘门’帘,可见那时自己做月子他进过几次正院?

“怕进风,外间在透气,以后进来,要小心掀这帘子,不然进了风,到时头疼了,那我可就天天骂人了”

三老爷听了赶忙把帘子放平整了,还笑呵呵的说道:“生个儿子还学会骂人了不成?”

走到在‘床’边弯腰看着小儿子,见了儿子就傻笑的三老爷,美的还笑出声,说道:“刚大哥问明儿还办洗三吗?要办的话他就要给亲戚发帖子了”

苏氏道:“不办,我这九死一生的生了个娃,可不能再折腾了”

三老爷搬了个圆凳坐在‘床’旁,苏氏一看那架势还要长聊?

“我就奇了怪了,人家个个生孩子都办洗三的,太太怎么就非的犟这里了?咱三个儿一个都没办,生老大你说做的梦不吉利,不让办,生老二你说属相怎么了的,不让办,三儿你又说自己心口疼,疼了三天,不疼了吧,洗三过去了,后来我就想了,你哪是心口疼呀,你就是躲那洗三哪”三老爷边说还边用手动动那睡熟的小儿。

苏氏拿开三老爷的手不让他‘乱’动,嗤嗤笑,难得‘棒’槌还回去想了这事,苏氏说道:“我小时候,我‘奶’娘给我说,在西昌府,有个‘妇’人办洗三,水进了小儿的肚脐眼,当天就发热,浑身滚烫,没几天就没了,你说这小儿三天,肚脐眼还没长好,这要进去水了,还不得生病呀,再说,洗三的响盆里,什么都放,金银铜钱什么的,谁知道那些有多少人‘摸’过?没准刚‘摸’过的人才病好,银子上还带着病菌哪,跟着水一道进去身体里,会有个好?我不怕一万,就怕那万一,万一因为办个洗三遇到这事,我给谁哭去?我生个孩子我容易吗?”

苏氏还轻轻解开孩子穿的衣衫,‘露’出肚脐眼让三老爷看,“呶,老爷看,这脐带还没掉痂哪,你看那一小块,就那,还是红的,没完全长好哪,你说就这样的小儿,明天脱光了,放入那不知脏不脏的水里,还让稳婆一顿洗,你舍得,我可不舍得”

三老爷新奇的看着小儿鼓鼓的肚子,肚子中间歪曲扭巴着的脐带根,看苏氏说完,赶紧道:“快给儿子包好,别凉着了”

苏氏边给小儿裹衣衫,边笑道:“这一会功夫你就担心凉着了,要是洗三,那可得光着身子半个多时辰哪,在水里还要洗一会哪”

三老爷讪讪的笑道:“这‘妇’人的事,我哪里知道去,太太说了我不就明白了,别说太太不同意,明白了是这样,我也不同意办,我这就给大哥说去,他还等我回话哪”

见他起身要走,苏氏道:“小心掀帘子,以后进这屋,不要风风火火的”

三老爷说了声知道了就出‘门’了,这回就是小心翼翼的掀个缝出去,跟做贼似的,看的苏氏扑哧乐。

苏氏想起前世有一阵子,医生鼓励当父亲的亲自去看妻子生育过程,说体会当母亲的伟大,也增强父子之间的感情,亲眼看到妻子这么艰辛的生下了自己的血脉后代,以后会更加的珍惜和爱护妻儿。

137 谁说养儿容易

苏氏觉得那话有些道理,哪怕不让丈夫进产房参观,也一定要丈夫参与整个扶养孩子的过程,不然有些男人会觉得生孩子又如何?哪个‘女’人不会生?多简单的事,简单的就像母‘鸡’下蛋,肚子疼了,送进产房,不一会护士抱个婴儿出来,给你看看说就是你孩子。.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零↑九△小↓說△網你看,这就是生孩子的过程,多简单,老婆吵架时还念叨什么多么辛苦生下孩子的,听了都烦。

坐月子的‘女’人更是躺着吃喝,还说什么月子没做好头疼关节疼的,我看就是娇气,我妈生了那么几个孩子咋没你那么娇气的?

到了孩子这,以为孩子睡几个月就会向你笑了,看,养孩子多简单。哪知道孩子一夜换几次‘尿’片?哪知道每次孩子大便当妈的都要看看颜‘色’稠稀的,甚至有的还闻闻,有没有奇怪的不是大便味,好判断孩子的身体状况。

不参与哪知当妈的辛苦?不参与哪知孩子是一次次喂一次次把‘尿’拉扯大的,不是风吹吹就大了的。

这次苏氏无论如何都会让三老爷参与进来,不要像之前三个儿子一样,哪天游‘荡’回来一看,哟,都长这么大了,我还以为是大房的哪个儿郎哪。

几个儿子加庶子,为何小的时候,三老爷只对庶子六爷最亲近,还不是那时候黄姨娘成天的不是小儿吐了、发热了、不想吃饭了,一个个的借口去找三老爷过去,那时就三个儿郎,见的哪个多,给谁‘操’心的多,自然和哪个儿子亲近。前世不就有个现象,家里几个子‘女’,哪个越捣蛋越折腾父母,反而父母就越偏心那个,因为那个让父母付出心血最多,占据父母内心位置也最大。老实听话的、不让父母‘操’心的,拿前世流行的话来说,太没存在感了,父母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要不有句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

那时的苏氏笑三老爷真的是纯真,看不透黄姨娘的把戏,还心疼庶子的身子不好,跑来找太太这个闺密诉说自己内心的担忧,还说太太身子好生的儿郎就是健康,黄姨娘娇娇弱弱的,生的儿郎身子就弱。

苏氏心里鄙视三老爷,他没看见大儿病时自己两天不吃不睡的守着,没看到二儿两岁还不张口说话时,自己找了多少大夫,寺庙的台阶自己都跪着上去的。

苏氏懒得搭理他,可是却气坏了那时还不大的云娘。

云娘就打探好了后,一天夜里,硬拽着三老爷偷偷溜到黄姨娘窗下,开个缝,就听黄姨娘双手合十,喃喃的道:明天娘就给六郎吃‘药’,对不起六郎了,等娘把太太斗下去,把老爷整个拉过来,娘去庙里给菩萨塑金身,三老爷一看,‘床’上的六郎光着身子在睡觉。零↑九△小↓說△網

三老爷一看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棒’槌又不是傻缺。气的三老爷都不从‘门’进,直接爬窗子进去,跳下窗,给了黄姨娘心口一脚,当晚黄姨娘就小产了。

暴怒的三老爷要把黄姨娘轰去庄子,苏氏想,轰了她,那庶子不就是要自己来扶养了,就借着黄姨娘小产身子不便,说出去把个小产的姨娘轰走,外面不说你老爷如何,只会说太太恶毒。

听了太太这么说,三老爷这才留下了黄姨娘。但自那以后,三老爷就没进过她的屋子,对黄姨娘和六爷也就淡了。

想到这,苏氏就想这次非要把三老爷给拽进扶养小儿的日子里,不然你再辛苦他还是会觉得儿子风一吹就长成了哪。

躺着看熟睡儿子的苏氏脑补的欢乐,就看见歇了会‘春’草就又回来了,把外间‘门’窗关好。又把这厚‘门’帘取下挂外间去。

苏氏一会就听见小儿哼哼唧唧的,笑着对‘春’草说道:“估计是‘尿’了,让‘奶’娘来”

燕旻堂右侧有个小院落,称不上院落,是和正房一体,都是孩子小时住的地方,大了就搬去前院,二爷五爷九郎都在里面住过,有三间正房,正房是又分三小间,卧房厅房书房,每个正房左右各两偏房,给下人住的。

‘奶’娘如今是住这里。这个‘奶’娘是大嫂给找的,家事清白,人也利落,在这都已经呆了一个月了,苏氏见自己老不生的,就让她把自己的孩子带来喂,昨儿太太生了,‘奶’娘也赶紧把自己孩子送回去了。

‘奶’娘过来后,熟练的给小儿换了‘尿’布,一股臭味散开,苏氏想怪不得屋里有股味道,你说这小儿要是日夜和月婆子呆在一个屋子,那屋子岂不是臭上天了。

难怪这里的贵‘妇’都是月子里不照看婴儿的,都是放在‘奶’娘屋里。之前自己也是如此,只想好好做个月子,把自己护理好,就月子里没照看过婴儿。自己前世胳膊疼肩膀疼,那都是月子里抱孩子抱的。这世苏氏就格外注意了,反正有那个条件,不像前世舍不得‘花’钱请保姆。

灵机一动的苏氏,就想怎么让三老爷晚上也住在这,要臭大家一起臭,也让你尝尝抱着不睡光哭的小儿整晚来回转圈的滋味。

‘春’草看着太太两眼发亮,不知太太又想啥主意了,笑道:“太太又想啥哪?”

苏氏嘿嘿乐,摇头说道:“不告诉你,急死你吧”

‘春’草看苏氏还有心玩笑,心下里放了心。这两次凶险吓死个人,就怕太太跟老夫人一样,四十岁生产,坏了身子,‘精’神又不振,慢慢熬了心血,也就寿命不长了。

等‘奶’娘收拾完小儿,见小儿还在熟睡,就笑着对太太说道:“小儿郎睡得真好,都说小儿能睡长的快,到时肯定是个健壮的”

苏氏含笑的说是,打发她下去了。

出了屋的‘奶’娘好奇怪三房的太太,别人家都是‘奶’娃和‘奶’娘一个屋住的,可这太太非要自己守着‘奶’娃,需要时才让‘奶’娘过去,好担心怕被辞了这份工。住这一个月,发现这三房的主子都奇奇怪怪的,儿媳从不给太太请安,儿子没有干正事的,男主子是个天天围着太太转的,‘女’主子到是个心善的,空那一个月还让自己接了娃过来喂。

太太生产那天还听说地府里转了一圈回来。吓得自己都要去庙里烧烧香了。自己后来在屋里拜了半天菩萨。

138 重男轻女不可取

等‘奶’娘退下后,苏氏问‘春’草:“你上次说三房哪个媳‘妇’生了孩子,想当‘奶’娘的?”

‘春’草回道:“是稻芽的嫂子,生了两个小闺‘女’,小的才三个月,稻芽她娘嫌她生了俩都是丫头片子,就每天在家骂骂咧咧的,稻芽看嫂子可怜,求到了奴婢,想让嫂子给小儿郎当个‘奶’娘,挣点家用,她娘也就不会骂她嫂子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那会太太还没生,候夫人又来说给找好了‘奶’娘,奴婢也就没再和太太提”

苏氏说道:“我最恨这种‘女’人,比那重男轻‘女’的男人都可恨。自己就是个‘女’的,也生了‘女’儿的,怎么非要重男轻‘女’?既然这样看中男的,就不要娶媳‘妇’了,娶个男的好了”

‘春’草乐道:“太太就会说些怪话,娶个男的怎么生孩子?”

“那就生了‘女’儿别嫌弃,又不得意‘女’的,还娶什么娶?”苏氏把小儿挪了挪,下了‘床’,去隔层的马桶解决了生理问题。

恶‘露’还是‘挺’多,换了月事带,身子舒服些。现在苏氏的内衣都是稻芽给洗,平时她话不多,苏氏的印象里就是个勤快干净的小姑娘。

苏氏继续问道:“稻芽如何?还有她嫂子哪?”

苏氏从来不管下人的事,‘春’草安排哪个服伺,她就接受哪个,要不三房的下人们巴结‘春’草比巴结苏氏还要多。

‘春’草道:“奴婢看她还算机灵,做事也稳,要不奴婢去年就开始安排她值夜了,她嫂子更老实,算起来和秋桃婆家连着亲,几辈人都在候府当差,不然也不敢提出想当‘奶’娘的”

‘奶’娘不是那么好选的,不仅挑人,还要挑家里,不然孩子出了事谁负责?当‘奶’娘等于是用婆家娘家多少人来担保的,特别是勋贵人家的小儿都主贵,有个闪失,自己饭碗不保,还要连累俩家人。

京里就曾有‘奶’娘的疏忽,孩子给掉进水里,幸好没淹死,就这样,‘奶’娘一家都被卖到石矿上去了。如果孩子出了意外,那就会几十条人命都会没的。

但‘奶’娘月薪也高,要不然也不会舍得扔下自己的娃去‘奶’别人的娃了,只要忠心耿耿,好好‘奶’大了小主子,和小主子有了情分,往后一家子都不愁吃穿了。

苏氏道:“你一会去她家看看,看看她‘奶’水如何,养的那孩子如何,然后敲打敲打她婆婆”

‘春’草也喜道:“太太发话了,奴婢自然好好说说她那婆子,奴婢也瞧不上那作贱闺‘女’的人,当初奴婢家就奴婢一个‘女’儿,奴婢娘还不是偏着我那几个兄长,动不动骂奴婢是赔钱货,养了也是给人家养的”

苏氏说道:“幸亏老爷还不是如此,不然我就给他好看”

‘春’草道:“如今太太也太不注意了,都和老爷吵了好几回了,这男人呀,还得哄着来,以前太太和七娘子一起哄的老爷多开心”

苏氏撇嘴道:“那也要看我心情,如今我不想哄他了,也该换个个了,轮到他来哄哄我”

听到‘春’草提了七娘子,苏氏问:“七娘子如何?昨天就直接走了,我还没和她说上话”

‘春’草道:“看太太没事了,七娘子就回庵里去了,还说要给刚出生的弟弟点长明灯”

苏氏点头说道:“难为她还想着”

苏氏又突然想起,说道:“还没给小儿起名字哪,大名随老爷去想,这小名我倒是要好好想想了”

‘春’草乐道:“太太想了两个月了,现都生出来了,还要好好想想,奴婢看,不如让老爷一道起了,也省的太太动脑筋去想了”

苏氏道:“哎呀,你又不是不知我最怕想名字了,我就是个起名废,我这不是不放心老爷吗,你瞧当初他给老大起个锤头的小名,那时我还以为接下来会是斧头什么的哪”

说完苏氏还扑哧的乐,道:“万一他再起个石头什么的,也太不雅了”

‘春’草笑道:“太太慢慢想,奴婢去看看秋桃做的汤好了没,好了就给太太端一碗来”

‘春’草走后,苏氏‘精’神了这半天也乏了,就看着小儿‘迷’糊着睡着了。

等睡醒,‘奶’娘在外间喂孩子,‘春’草听到动静就进来,见太太醒了,笑道:“太太真是好睡,小儿郎饿了哭那么大声,太太也没醒,候夫人还来了一趟,见太太睡了,就先回去了”

苏氏问道:“老爷哪?”

‘春’草回道:“刚才老爷一直在,见‘奶’娘喂孩子就出去了”

苏氏急道:“快扶我去里间,肚子要憋炸了”

‘春’草忙搀着太太到隔层去,完事后又喊了稻芽来倒马桶,稻芽脸上有着和平常不一样的殷勤笑容,动作飞快。

苏氏瞧她那样,就问‘春’草:“你去了她家?”

‘春’草扶着太太躺好,道:“刚趁你睡着,我去了一趟,看那孩子养的还好,稻芽嫂子的‘奶’水也挤了让我看了,还算稠,她家想让媳‘妇’去当‘奶’娘,自然吃喝上不会亏待了,那婆子见了我,喜出望外,直殷勤的招待我,我就说了,太太说最看不上那苛待闺‘女’的,发现三房有哪家那样的,家里男的全部送煤窑里挖煤去,不是不喜‘女’子吗,那以后让他们连个‘女’的都见不着”

这话还是以前救了那个要被亲祖母淹死的小‘女’婴时,气的苏氏就那么说的。

苏氏笑道:“你算是扯大旗了”

‘春’草说:“该!奴婢就觉得太太说的对,既然这么讨厌‘女’子,就去煤窑挖煤去,保证一睁眼见的都是他们喜欢的,一个‘女’的都没,这他们才满意了”

苏氏吃吃的笑,三老爷进屋了,“笑什么哪?”

苏氏道:“我说那些不待见闺‘女’的,嫌弃妻子生了闺‘女’就摔脸的,都让他们去煤窑挖煤去,在那只要睁开眼见的都是男的,保准都是他们喜欢的”

三老爷也笑道:“你就玩笑吧,这话要外人听了,可不要说你大逆不道?”

苏氏道:“我就在老爷跟前说说,不就是因为老爷从没嫌弃过小娘子?咱大儿也不曾那么想过,还不是老爷教的好,再说,你越是嫌弃,就越给你家来几个闺‘女’,所以老爷不嫌弃闺‘女’,于是送子娘娘就给老爷一屋子儿郎,老大家的是孝顺我,知道我稀罕闺‘女’,就生俩孙‘女’给我”

不能为了怕老爷马屁,把儿媳得罪了。

139 小儿的小名

三老爷最近被太太拍马屁拍的浑身舒畅,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整个都身体通透。听了太太的话,哈哈大乐,说道:“如今怎么太太尽说些怪话的?我是儿子闺‘女’都稀罕,太太下一胎再给我生个小娘子我就更高兴了”

苏氏看三老爷得意的模样,要是有个尾巴,那就绝对会摇头晃尾。

苏氏心道:你就得意吧,别看我怪话多,哄得你开心,我爪子也张着哪,哪天惹了我,我就一爪子挠下去,看你还会得意否。

苏氏说道:“对了,小儿的名字取了吗?不然成天小儿小儿叫着,没也没小名的”

三老爷道:“学名大哥给起了,叫谢家锭”

苏氏就想,家定家定怎么这么熟?

哦,想起,大奥里那个情伤的让人心疼的幕府将军。

“能否换一个?”苏氏可不想将来的儿子像家定似的。

三老爷奇道:“名字有何问题?”

苏氏瞎编理由“家定,光腚小儿光腚小儿的不好听呀”

三老爷乐道:“你往哪儿想去了?他们这一辈都是金子旁的,家锭,我看‘挺’好,金锭银锭,就是你们‘妇’人用的纺车上还有纱锭哪,多有份量呀,再说大哥已经写入族谱了”

苏氏奇道:“不是要开祠堂才入族谱的吗?”

三老爷得意的笑道:“得知生了,大哥就赶忙开祠堂填入家谱了,这可是候府头一份哪”

苏氏不能理解他们的‘激’动,知道小儿是沾了八痴和尚的光,转口问道:“那小名哪?”三老爷道:“小名太太就起吧,你不是嫌我起的不好吗?要我起就叫石头,贱名好养活吗”

苏氏心道:还真让我猜到了。零↑九△小↓說△網

苏氏道“可别,一家子都是头,我看了就头大”

三老爷满不在乎的一摆手,道:“这个儿子你起个,都听你的”

苏氏就琢磨开了,你想起个叫石头的小名,我就起个比你还大的,起个带山字的。

苏氏道:“那就叫旻山”多少石头才能堆成山,你不是说有份量吗,这够份量吧。旻山,秋天里的泰山、华山、五指山。

哈哈,你就是那悟空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三老爷问都不问,点头道:“那就叫旻山”想了想又道:“怎么是旻?燕旻堂的旻?又不是秋天生的”

苏氏道“不是你书房曾经挂了副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不就是秋天见到了南山吗。”如今的苏氏是越来越能瞎扯了。

苏氏低头逗那只知道睡觉的儿子,“旻山,娘给你起的名字,是不是比你爹想的石头要好?”

三老爷凑过来,悄声道“儿子哎,别听你娘瞎说,名可是你娘起的,好不好将来别怨我嘞”

苏氏抿嘴直乐,在肚里时,三老爷就见天的对着她肚子儿子哎的自说自话的,如今更是对着小儿眉开眼笑的。如今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还就像前面的都不是他儿子一样。怪不得就有皇太极和顺治抱起海兰珠和董鄂氏生的儿子大喜道:这是我第一个儿子。可海兰珠和董鄂氏都是宠妃,到我这我算哪‘门’子事?苏氏又开始脑补了。

月子里的日子真难熬,本来苏氏还想把旻山日夜放在屋里,但是自己实在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晚上小儿夜夜啼哭,闹得苏氏一整天都没‘精’神,疲惫的很,就让把孩子抱去‘奶’娘房里了,只白日抱回来,又让稻芽的嫂子赶紧上岗,两个‘奶’娘好轮班。

白日里有三老爷来逗笑打趣的,日子还过得快些。

五六月份是婚嫁的好日子,穷人讲究个娶个媳‘妇’好过年,富人家却是再留小娘子在娘家过一年的想法,往往是五六月定亲下聘,第二年迎娶,除非是闹了丑事或者冲喜才会急匆匆的赶着下聘后就嫁娶。

苏氏的四哥也给庶子聘了郡王妃的侄‘女’姜序华,苏氏月子里没法‘露’面,打发二‘奶’‘奶’去了。三老爷也参加了几个好友儿‘女’的婚礼,回来说起那个曾想给七娘子说亲的那个好友聘了个外地的媳‘妇’,苏氏嘲‘弄’的说看来还真是在京里找不到媳‘妇’了,尴尬的三老爷无法接话了。

五‘奶’‘奶’到时隔日就来趟正院,经常抱抱旻山的,古时都有个说法,说多抱抱刚出生的小儿郎,就会引来个孩儿,没见哪家孩子满月,没孩子的一窝蜂的都上前抢着抱,就希望给自己引来个小儿。当初二太太几年没孕,吃各种偏方外,还天天打听哪家孩子满月了,看能不能跟着熟人去凑个热闹,好抱抱那家孩儿,人家有的是专抱儿郎的,可那时二太太都疯魔了,不管男‘女’,只要是满月酒,她能有攀上‘交’情的她都舍得备礼跑去,把个后来听大嫂学舌的苏氏都快笑死了,抠‘门’的二嫂为了这,那几年可‘花’了不少银子。所以,苏氏进‘门’那几年也收了不少二太太的白眼,看着一个进‘门’就怀了,怀了就生儿郎,还一生就三的妯娌,让好不容易就只生了一个儿郎见了苏氏不翻白眼才怪。

二‘奶’‘奶’带着两个‘女’娃,也忙的够呛,但也会来看看婆婆,苏氏让她带两个小娘子给她看看,今儿她就带来了。

好一阵子没见孙‘女’虎妞了,觉得长得好快,怪不得少见孩子的父亲会有种风一吹孩子就长大的感觉。苏氏这会就有这种感觉。

虎妞快半岁了,都可以坐着了,穿着小小娘子都会穿的斜领小襦裙,模样像儿媳多点。‘玉’姨娘生的八娘子才两个多月,有白薇抱着,白薇自‘玉’姨娘去了后,就请求跟着八娘子,苏氏就应承了。

苏氏半趟着逗这坐着还歪歪扭扭的虎妞,她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苏氏,苏氏道:“叫祖母,祖母给你好吃的呀”

虎妞裂开嘴笑着,口水都流出来了,二‘奶’‘奶’见了赶紧上前拿出帕子给虎妞擦,说道:“孩子该长牙了,总是流口水,每天不知换几件衣衫的”

苏氏道:“那么麻烦干嘛,让丫鬟做几个‘奶’兜,给围上,平时就换‘奶’兜好了”

说完就让‘春’草找出她预备好的一个,递给二‘奶’‘奶’,苏氏道:“这个你拿回去,就照这给做”

二‘奶’‘奶’接过来,喜道:“那媳‘妇’就不客气了,真的是多谢母亲了,那回虎妞咬手指,也是母亲给想出的法才改了她这‘毛’病”

140 出月子就像出牢

苏氏前世的见过一个孩子,小时就爱吃手指,长大后变成咬指甲,十个指头给咬的秃秃的不说,还继续咬,有时都咬的鲜血淋淋的都还不放过自己的手指,孩子的母亲急死了,看过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已经成了强迫症了,一天不咬就会心理难受,哪怕咬出血也得咬了心里才舒服。。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所以苏氏就把这个例子改成西昌府的事给儿媳说了,让儿媳白天给她喜爱的玩具或者带出去玩,转移下注意力,晚上让‘奶’娘盯着,吃手就拿出来,开始哭闹的不行,二‘奶’‘奶’心疼了,就想随她去吧。

苏氏就严厉的对她说将来小娘子要是因为这个嫁不掉,会不会怨恨你这个当母亲的?

二‘奶’‘奶’这才强忍着心疼让‘奶’娘夜夜盯着。可还是不行,苏氏就教她,给孩子十个手指裹上洗干净的棉布,但这都不行,虎妞是睡着了还能把棉布硬撕咬开。苏氏就对二‘奶’‘奶’说,现在就那么顽固,将来定是非要把自己手指咬的鲜血淋淋的,你把这样的小娘子嫁给谁家去?

吓得二‘奶’‘奶’直求太太给想个招,苏氏就让她派身边两个可靠的陪嫁夜夜守着虎妞,一咬手指就用针扎。就这头一晚虎妞哭闹着一夜不睡,后几晚,扎了还咬,睡着了被扎就哭,完后还是咬,整个过程中都是不醒的。

白天二爷和二‘奶’‘奶’就拿各种玩具引着她玩,两人随时都牵着虎妞的小手陪着她玩,让她忘记咬手指的事。夜晚咬了就扎,硬是快十天才改了这‘毛’病。但两手手指都是针眼,心疼的二太太哭的可怜兮兮的,二爷也是心力憔悴。这个从不‘操’心的二爷,为了小‘女’儿这十来天也硬是敖红了眼。这也是苏氏‘交’代二‘奶’‘奶’的,不能让父亲的做甩手掌柜,就得让当爹的知道下养儿‘女’的不容易,将来他才会更心疼孩子,体谅妻子。

现在看着这个笑的流口水的孙‘女’,苏氏心软的不行,伸手想抱抱,可二‘奶’‘奶’阻止道:“母亲身子还是虚弱的,还是不要抱虎妞了,再累着母亲”

苏氏也就作罢,只是逗逗笑笑的,八娘子一直在睡,也没什么好逗玩的,只是苏氏‘交’代‘春’草给白薇一个荷包,就当赏她费心照顾八娘子的赏钱,白薇抱着八娘子起身曲膝给太太道了谢。

苏氏见这两个月的小娘子是那六个月的小娘子的姑姑,还是亲姑姑,不是隔房的,想起那句摇篮里的爷爷那句话,苏氏心里就笑了,古时这种情况太‘混’‘乱’了,京里就有个五十多的叫二十多的为叔,还是亲叔。苏氏不厚道的想,如果表舅随国公刚捡了美姨娘回来那年生个小儿郎,那白发世子就更愁了,自己的儿子快中年了还要叫个才出生的小子为叔叔。

脑补中的苏氏快‘迷’糊着了。

二‘奶’‘奶’见太太乏了,也就忙带着两个小娘子告辞了。

苏氏就这样的过完了月子,但也怪事,‘奶’水也渐渐的没了,到了满月就全部缩回去了。

明天满月,府里要摆酒席,到了晚上,忙让‘春’草准备热水,自己要好好洗个澡,不用别人闻,自己就闻的到一股酸味。就是有味,苏氏都忍着不洗澡不洗头,最多温水漱漱口。她可不像那些年轻小姑娘穿来的,没经历过月子病,什么生完孩子几天就无法忍受,就闹着要洗澡洗头的。

反正这里也是讲究月子婆月子里什么都不能洗,苏氏生每个孩子都遵循这个规矩,臭就臭一个月,也没人笑话你,你要是月子里洗头洗澡,别人还当你是怪物的。

满月酒侯府早就准备了,那侯爷可是亲力亲为的,比他自己的嫡孙办满月都用心,让有次前来看望苏氏的大嫂玩笑般的说过嫉妒的话。

苏氏也笑着玩笑道:“那赶紧让三老爷去阻止大哥了”

大嫂笑道:“可别,他如今就指望‘操’心办满月酒过活哪,不让他管,他还不跳高呀。悠闲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侯爷如此‘精’神哪,我到是要谢谢你家旻山了”

说完大嫂还问道:“怎么起了这么个小名?”

苏氏又胡扯,道:“生他那会,‘迷’糊中就记得翻了座山,只记得爬山爬的好辛苦,就叫这个小名了”

大嫂后怕的拍‘胸’脯,说道:“那晚可是把我要吓掉魂,这是要减寿十年,没见哪个‘妇’人怀孕跟你似得,两次都那么吓人,没准旻山还真是个有来路的”

苏氏忙道:“咱自己人可别那么说,这话说出来怪奇怪的,我就是希望孩子顺顺当当的,一生平安就是福了”

说到这,大嫂又问:“那觉能师太说了没,何时八痴法师出关呀,侯爷都问了多次了,就等着八痴收徒哪”

苏氏道:“这八痴法师的事谁知,哪个敢去盘云寺去问,老爷早就派人盯着哪,我这还没出月子,也不方便去见师太,让我说,一切都都随缘,我还觉得不要收了我家旻山做弟子才好,这么小的儿郎,就这么在京城闹轰轰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要那个名声作甚”

大嫂羡慕又感叹,想要的轮不到,这有了的吧,还不想要。又体谅苏氏生这个孩子真不容易自然希望平平安安的。

脑补中的苏氏洗了澡又躺在‘床’塌上,让‘春’草和秋藤给她洗头,头伸出‘床’沿,‘春’草用手托着太太的头,秋藤慢慢的梳理头发,洗了好几遍,躺着的苏氏闭着眼,听两人说着外面的热闹。

‘春’草道:“今儿个酒席都定了几十桌,侯爷还早就预备了好酒先抬进去了,老爷也忙前忙后的,身后跟着的二爷让老爷训了好几回,嫌他太啰嗦”

苏氏抿嘴笑,可以想象那个情景,无辜的牛眼望着蹦跳的牛眼。咦,还有俩牛眼哪。

苏氏问道:“五爷和九郎哪?”

‘春’草道:“五爷和五‘奶’‘奶’在三房陪着十一郎哪,九郎估计还在收拾自己的衣衫”

苏氏乐道:“他知他岳母会来,肯定紧张,本来就挑剔,这还不挑个一上午去?”

‘春’草也笑道:“九郎不知像了谁?如今他院里的下人都怕见到他了,哪个没让他从头挑到尾?不是嫌别人衣衫上有个渍,就是嫌哪个指甲没剪,奴婢看九郎院子里最干净,下人也最勤快,不勤快不行呀,哪个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撵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141 变化中的三太太

等秋藤把头发疏通顺了,苏氏坐起身,让俩人用干棉布给头发吸水。

苏氏接着‘春’草的话说道:“我之前是没心思,随他去,等我有空了,你看我不治治他这挑剔的‘毛’病”

秋藤接话道:“我咋看太太这一年‘精’神了,眼里也有了光彩,‘弄’得奴婢都要怀疑太太变了个人似得”

苏氏就想到那些半道穿来的,‘性’子大变后,很容易就让别人接受了,就觉得奇怪,我这胎穿的,自小就是自己,如今有些变化,身边的人都个个奇怪,‘春’草不奇怪,是因为自己的原本面目只有在她面前时不时暴‘露’出来。

苏氏道:“我那是想明白了,守着那些规矩,贤惠来贤惠去的,把个人都‘弄’得没‘精’神,如今我孩子都四个了,还都是个个儿郎,我还怕谁呀,我可要为自己活一把了”

就用这个理由糊‘弄’糊‘弄’身边的人了,不然身边的人到时怕了‘乱’说话,可不想自己还没潇洒走一回哪,就被当个野鬼附身给烧死了,我冤不冤呀,虽然我是穿来的,可不是半道附身的呀。

秋藤点头附和,道:“太太说的对,奴婢早就想这么劝劝太太的,贤惠都是‘女’子苦着过出来的,咱三院如今还怕哪个?老爷也向着太太,太太又有四个儿郎撑腰。以后呀,太太就该在侯府横着走,也让奴婢跟着狐假虎威一把”

说完自己还呵呵乐,苏氏也就着她的话,笑道:“对,就这么着,这以后呀,你们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咱还要脚踢小妾,手扇狐媚子,在咱三房打遍天下无敌手,哪天我摁住三老爷,你俩给我好好打一顿先说”

说完,苏氏还哈哈大笑。秋藤笑道:“这奴婢可不敢,再说,奴婢看现在老爷对太太多好,太太也就着收收老爷的心,以后这日子就和美了”

听的苏氏直撇嘴,被看到的‘春’草偷偷的笑,看来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就是收拢老爷的心才是正理。

苏氏无心和她们辩解,只是笑着。

这时三老爷进屋了,估计是想到刚才太太让她们把三老爷打一顿,‘春’草和秋藤俩人都偷偷的乐。

苏氏平头散发的让头发晾干,三老爷也见怪不怪的,说道:“那‘门’神哪?”话刚落,身后扑哧两声笑,三老爷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春’草和秋藤就一同去了外间。

苏氏道:“秋枝,到现在还没记住?”

三老爷晃头道:“我记她干嘛,我就是想问问,咱院子有那些‘妇’人来的,给我个数,我好告诉大哥,多预备几桌席”

苏氏叫了‘春’草进来,让她去看看,然后给大房去说下。

三老爷坐下道:“这都啥时辰了,你还没收拾好”

苏氏道:“今儿又不需要我应酬什么,就是等大家都到了,开席时抱着旻山出去‘露’个面,收一大堆礼就可以了”

三老爷笑道:“出息样,还‘迷’着礼钱了”

苏氏白他一眼,道:“那不从小给他存着,将来怎么娶媳‘妇’?”

三老爷咧嘴乐:“越扯越远了,满月还没过哪,就扯到娶媳‘妇’了,这娶媳‘妇’的事你也别‘操’心,我可要给他好好挑个”

苏氏鄙视他一眼“算了吧,我可不放心你,别把我儿子给卖了”

两人正事没说,就那么唧唧歪歪起来,苏氏发现和三老爷如今越发的自然,两人熟悉的就像相容以沫的夫妻一样,苏氏也很纳闷的,不知不觉的俩人就这样了,虽然如今还没同‘床’共枕,可俩人之间的自然苏氏自己都奇怪。

一会‘春’草就回来说去了侯爷那了,三老爷就出去忙去了。

秋藤过来‘摸’了‘摸’太太的头发,看干了,就让太太坐到妆台前,问太太道:“太太今儿梳个什么头?”苏氏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我还没梳过高椎髻哪,今儿给我梳个这个,我个子矮,梳这个显得高些”

秋藤道:“那就要用个假发垫里面了”苏氏回道:“随意,反正就今天这么梳下,难得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不打扮打扮怎么对得起我当了大半年的京城头条?”

秋藤和‘春’草都乐了,‘春’草是乐太太还如此自嘲,秋藤是跟着乐,却不明白头条是啥意思,也没敢问。

几个说笑着,秋藤给太太梳头还没梳好哪,娘家大嫂陶氏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侄媳丁氏。

苏氏不好扭头,忙让‘春’草招呼下。

苏氏问大嫂道:“大嫂来的早,其她人哪?”娘家不可能只来大嫂和丁氏两个人,所以苏氏有此一问。

大嫂道:“我怕来这人多了吵着你,我让她们都去外甥媳‘妇’那里去了,也去看看虎妞去,你那几个侄媳‘妇’来这少,就满月时见了见,三媳‘妇’是非得要跟着我来看看你”今天二‘奶’‘奶’负责招待三房的‘女’眷们,所以大嫂就让她们去了二‘奶’‘奶’那。侯夫人大嫂是负责招待冲着侯府来的‘女’眷们。

丁氏凑近坐到苏氏身边,帮苏氏挑着首饰,说道:“侄媳早就想来看望姑母了,就是怕打搅了姑母休养,娘回去给我学了那晚的事,担心的我恨不得第二天就来,还是娘说了姑母要好好休息,这才罢了,今儿我可是要早点见到姑母才行”

每个来见苏氏的都要说起她生孩子那晚的惊险,苏氏的回答都快成稿子了,只是重复下。

苏氏道:“这不没事了,还让侄媳为我担心,都说九死一生,必有后福,我这以后呀可就是等着享福了”

丁氏笑道:“姑母一直都有福气,以后是要享儿孙的大福气的”

大嫂也肯定的说道:“那肯定是,谁家媳‘妇’有你姑母好福气,四个儿子,还个个懂事听话,将来九郎和小儿子再给你姑母挣个诰命,那才是好命哪”

苏氏道:“我可没有那指望,只要他们都和和美美的把日子过好了,比给我挣个诰命都让我高兴”

说话间头也梳好了,丁氏已经在首饰匣子里倒腾了半天,说道:“姑母也该去买点头饰了,这些都是不时兴的了,现在京里又有好些新样子,我怕我买的姑母不喜,要不我就送姑母几件了”

也就是如此熟了才能这么说话的,不然别人还会以为是拿这个当理由而小气的人。

142 准备逆袭

苏氏听了侄媳的话,说道:“不是嫌弃侄媳,是这首饰衣服的,得看谁来用谁来穿,你穿的好看的,未必我就穿的好看,侄媳是人美穿啥都美,我这老菜帮子了,把侄媳看中的戴到头上,岂不是老太太穿粉衣,让人笑话了去,所以呀,还得让侄媳和我一起去挑,比划着我这么个菜帮子,看有哪个适合的,侄媳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

听苏氏如此说,大嫂和丁氏都乐的不行,大嫂笑道:“你是老菜帮子,我成啥了,咸菜疙瘩?”

苏氏哈哈乐,又不敢动,怕‘弄’坏了正梳着的头发。。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零↑九△小↓說△網

“大嫂是红莓‘花’,红莓‘花’儿开”

大嫂乐歪了,道:“狗尾巴‘花’儿还差不多”

苏氏心里哼哼着那歌,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丁氏笑完了,说道:“等回头姑母有空了,随时去找我,咱姑侄俩好好逛逛”

苏氏道:“那肯定,到时来个大扫‘荡’,你看我这都胖的之前的衣衫都穿不得了。

秋藤梳好了发髻,苏氏挑了个累丝累丝镶宝石‘花’纹纹金簪带正中,两侧后钗了个鎏金点翠步摇。

‘春’草从隔层拿出了事先做好的大红‘色’襦裙,丁氏帮着给苏氏穿好,嘴里啧啧称赞,“姑母这么一打扮,看着比我还年轻”

苏氏乐道:“你就夸我吧,那你的夸我就受着了哦,我今儿的心情就是……年年十八的我终于要亮瞎你们的眼”

苏氏自己说完,自己就笑的不行,丁氏惊讶的对陶氏说道:“娘,我咋觉得姑母这生完孩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变了个人似的,人也漂亮了”

苏氏道:“你要是鬼‘门’关里转一圈你也会变得”

大嫂赶紧拦住话,道:“今儿好日子,可别提那事了”

丁氏忙道:“是侄媳的不是,不该提那岔,姑母别往心里去”

苏氏毫不在意的说:“都过去的事了,我这么一回呀,我也想通了,不能再让大嫂为我‘操’心了,我自己再不变变,岂不是让大嫂为我担心一辈子”

说完苏氏就走过去依着陶氏,陶氏满足的笑了,拍了拍小姑子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零↑九△小↓說△網苏氏是真的感谢大嫂,像母亲般的一直为着她‘操’心,不管她是婚前还是婚后。

苏氏又对‘春’草说道:“‘春’草,把我让你前几天买回的脂粉拿出来,今儿我用下”

丁氏道:“正好,我来给姑母装扮装扮”

苏氏笑道:“今儿不用你,我自个来”

丁氏奇道:“何时见姑母‘弄’那些了?姑母不是还笑别人‘弄’得像猴儿屁股似的?”

苏氏做到妆台前,用铜镜左右照照,道:“那是她们不会‘弄’,今天你就看看我吧”说完还对着镜子左右的照看自己的发型。

等‘春’草拿来个木盒,一层一层的小‘抽’屉,还是让五爷给做的,分别放着画眉的,各‘色’胭脂,口脂等。

丁氏看了这木盒,惊奇道:“这个东西好呀,姑母在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个?”

苏氏道:“我让你表弟去给我定做的,喜欢的话,送你一个,一会你让丫鬟拿着”

丁氏乐道:“那就多谢姑母了”

陶氏也笑着指了指自己儿媳,道:“你就见到个好的就要,没脸没皮的”

丁氏撒娇的抱了抱苏氏道:“我跟姑母客气啥,姑母中意我的哪个,也随便拿去”

苏氏推了推她,道:“别动我呀,正要开始了哪”

丁氏就坐好看着姑母化妆,只见苏氏‘揉’开面脂,细细的涂抹了脸,还松开衣领,把脖子处也抹了抹,又用米粉均匀的涂匀了整个脸和脖子,古代的米粉就像现代的粉饼,就是太白了些,没有吸油纸,苏氏就用细棉布再轻轻的擦掉些,让这份白皙显得自然些。

接下来,用个细长的小刀把眉剃了剃,再用个很小的眉梳顺着眉‘毛’的方向梳理,黛青‘色’长条细细的画了眉,不是如今流行的柳叶眉,弯弯的眉‘毛’,后面高挑了下。

怎么会少了眼线?无论大眼小眼,化了眼线,会让整个眼睛提神,苏氏用小的很细的黛青笔画了眼线,上眼线还稍微往上挑了下,挑了个深‘色’的胭脂‘混’了点黛粉,用个小棉签微微的在眼角处点了点,用手稍稍匀了匀,左右照看下,还算满意。

前世的当年某个美容院忽悠苏氏那个年龄的黄脸婆去学化妆,苏氏也感兴趣的去学了学,懂了点化妆的皮‘毛’。

又用刚调好的胭脂黛粉,轻轻的在手中心‘揉’匀了,食指粘点,打个鼻子侧影,再洗了手,挑了个红‘色’胭脂同样在手心‘揉’匀了,轻轻拍了拍脸颊。

最后就是涂抹了口脂,苏氏还使劲的抿了抿嘴,再用个小牙签似的细木棍把‘唇’线画了画。

丁氏呆了般看着姑母妆扮,万事后的苏氏回头一笑,陶氏也看着和以往不一样的小姑子惊了下,笑道:“哎呦,这是哪家的‘妇’人,我咋就没见过的?”

苏氏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笑道:“亮瞎你们的眼”说完嘻嘻的笑了。又拿了个不到一寸宽的墨绿‘色’抹额带上,这抹额也是提前为了今儿的满月酒,苏氏让绣娘给绣的,中间有三个红‘色’的宝石,和头上正中的累丝镶宝石‘花’纹纹金簪相对应。

站起身在大嫂和丁氏的面前转一圈,还摆了个pose,仰起头,手放脑后,逗得大嫂和丁氏直乐,‘春’草和秋藤在旁也掩嘴乐。

陶氏就笑道:“你就在侄媳跟前淘气吧,还别说,这么一打扮,年轻了不少,这白胖白胖的,瞧着真好看”

苏氏丧了气,就是比以前胖了许多,可真是富态了。又回身坐下,照了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氏觉得好熟,皱眉想了想,晕,像八七版的王熙凤,这个妆扮可真相,同样高挑的眉,不大的眼睛,光洁的额头,就是比她胖些,站起身看看自己的穿着,桃红‘色’的立领复襦裙,配上头上的墨绿抹额,咋看咋觉得像,怪不得自己随意想个抹额就脑子出现这款样式的,看来那个造型太深入人心了。

苏氏想着就是一乐,之前像尤氏一般得过且过,今儿起,我就是那王熙凤了,心中不由大乐。

这以后,那我可就是变身记,儿郎们,等着吧,谢苏氏逆袭之路即将开始。

143 亮相

等酒宴快要开始的时候,‘春’草进来告了声,苏氏就搀着大嫂先去了五‘奶’‘奶’徐氏那里,就见五‘奶’‘奶’抱着旻山,和几个‘妇’人在说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亲生的哪。。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见苏氏她们进来,都愣住了。

一个身穿水红‘色’襦裙,也是圆乎乎的‘妇’人走上前,笑这搀过苏氏“哟,我还以为哪家的年轻‘奶’‘奶’来了哪,细看怎么像我小姑母,可不就是我姑母吗,这半年没见,姑母怎么看着比我还年轻了”这是大侄媳‘妇’苏王氏,去年也刚生了孩子的。

回过神来的娘家几位嫂子和侄媳都跟着附和,夸的原本就想得瑟的苏氏直感觉难堪,还从没在众人面前如此招摇哪,后悔来个大亮相了,真想回去洗把脸。

前世苏氏就说自己坐着说话啥事没有,站起来说话那就是面红耳赤的了。还是有次单位总结,让她上台做个小报告她才发现自己是个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人,别看在家对着老公孩子能叉着腰瞎喳喳,和闺密说聊的前仰后合,真正的在众目之下,就傻眼了,为此还专‘门’去听过一个讲课,就是如何做个优秀的演说家,来锻炼自己的胆量,还是不行,或许是骨子里的胆怯始终在,她始终无法在众目之下张扬自己。

五‘奶’‘奶’更是像不认识婆婆似的,瞅个没完,尴尬的苏氏只好去抱旻山,刚想接过手,这小子就在五‘奶’‘奶’身上撒了一泡‘尿’,‘弄’得五‘奶’‘奶’身上一片湿漉漉的,其他人却个个乐道:说这可是好兆头,没准过段时间五‘奶’‘奶’就会有身孕,喜得五‘奶’‘奶’都不去换衣服了,一个劲的问。零↑九△小↓說△網还是她娘家嫂子拉去去里间换了衣衫出来。

脸红扑扑的五‘奶’‘奶’还要抱旻山,苏氏道:“先让‘奶’娘喂了‘奶’,不然一会去酒席他该闹了”

五‘奶’‘奶’这才作罢,就这也是跟着‘奶’娘,就等喂完了她好接着抱。

这时,大姑‘奶’‘奶’宋谢氏也带着个儿媳进来了,进来还没和众人打招呼就直奔孩子那去了,伸手抱过刚喂完‘奶’的旻山,稀罕的小宝小宝的叫着,‘奶’娘看看苏氏,想伸手抱过来又缩回去了。气的苏氏心里嘀咕,没眼‘色’的东西,哪有孩子刚吃完‘奶’就抱的,自己没生过孩子吗?

果然,旻山吐了‘奶’,难受了,嚎嚎的大哭,苏氏赶忙抱回来,‘奶’娘这时才从太太手里接过,竖着抱着,轻拍着,旻山才慢慢停止了哭声。

宋谢氏讪讪的笑道:“听这哭声就知是个结实的小子,这可要把我兄弟欢喜坏了吧”

丁氏笑着上前拉着宋谢氏的手,说道:“她大姑,你可说对了,我姑父可不是欢喜坏了”

有人圆场,大伙也开始说笑起来,宋谢氏这才像看到别人似得,挨个笑眯眯的打招呼,小一辈的见了她福身见礼,平辈的就互夸两句。

苏氏紧着在‘奶’娘旁看着旻山哭完就哼哼唧唧的睡了,苏氏松口气,还好,没像往常那样一哭就一个时辰的哭个没完,不然一会在宾客跟前闹得也太难看。

苏氏的几个亲家也来了,都各带一小娘子,到了该相看的年纪的小娘子都会被母亲或长辈带着赴各种宴会,就是让别人知道我家的小娘子该相亲了。

孙岑氏是从二‘奶’‘奶’屋里过来的,还带着栏姐,栏姐一过来就要看弟弟,大伙都乐,孙岑氏纠正说道:“是小叔叔,不是弟弟”

陶杨氏今天没带小娘子,只带了个儿媳。她第一次见栏姐,笑眯眯的过来抱着栏姐,给她脖子上套了个项圈,孙岑氏赶紧道:“栏姐儿,快下来给陶祖母请安”

栏姐下来,像模像样的请了安,还‘摸’了‘摸’前‘胸’项圈上的‘玉’石,道:“谢陶祖母”

把个陶杨氏稀罕的又抱在怀里。五爷岳母徐扬氏紧着陪着苏氏,苏氏理解她的心思,怕‘女’儿的婆婆看因为两年多没生孩子的自己‘女’儿不顺眼,就紧跟着苏氏旁边说笑,只让苏氏好笑。

三房又到了些‘女’眷,都是连着的姻亲,有些苏氏在之前别人家的宴席上见过几次,平时也没什么来往,但今天作为主角他娘,她就满脸微笑,彼此热情的寒暄几句,笑纳了对方的夸赞,也拿出九郎般的甜言蜜语奉承的对方眉开眼笑的。

差不多时候了,苏氏就领着去了候府正院摆酒席的会厅,男宾那里一片喧哗,侯爷和他同辈的,还有些勋贵家的,一些‘交’好的爷们彼此问候着,宋表弟在哪都是高谈阔论,今天更是比主角他爹三老爷还兴奋,挨个打招呼,喊哥叫弟的。

一些人虽来了,心底只纳闷,宣平候府三房嫡子过满月,大房侯爷‘激’动个啥,本是‘妇’人家的事,你个侯爷发请帖,有些家只是派个闲散的儿子来赴宴了,‘妇’人们大多好奇的来了,主要想看看这蔫不出声的三房太太生了个啥样儿郎,这怀孕大半年都在折腾他娘,临出生还让他娘来个鬼‘门’关上走一会回。

苏氏以前不常出‘门’,外面对她的印象也只记得她是个普普通通的,不怎么说话的一个文官家的千金,嫁给宣平候府三老爷的太太,听说贤惠的很,是个好媳‘妇’,说起她也只是说那个乖张的候府三老爷有个好太太,对于苏氏外貌,大都模糊一片,太普通,太路人甲了。

等苏氏抱着孩子一行人进来,大伙见一个富贵太太抱着襁褓孩儿,高挑的眉‘毛’,眉眼含笑,被众位‘女’眷围在中间。

不认识的以为是宣平候府哪家‘女’眷,相熟的愣了下,心道:哟,这三太太脱胎换骨了。

三老爷呆呆的看着太太,脑中一时一片空白,哪见过如此神采的自己太太呀。

苏氏看见候夫人正陪着松柏夫人坐在‘女’眷那笑谈,就走过去。

候夫人那里的‘女’眷们看见苏氏一行人进来也停止了说笑,也都惊了下。就松柏夫人看苏氏走过来,笑眯眯的伸出手,道:“赶紧让我来看看小儿郎”

旻山今日到是争气,一直都熟睡着,任哪个抱来抱去的,也不曾醒。松柏夫人抱着,低头看了看,抬头对着苏氏笑道:“这就是在你肚里闹得欢实的,长的还真是像你”

苏氏也笑着点头,道:“可不是,老祖宗,我生了四个,也就这小儿像我”旁边坐着的几个老年‘妇’人也都凑上来看,看完个个夸赞。

144 满场惊呆

苏氏笑着对松柏‘妇’人说道:“老祖宗,当初还说洗三请你过来给起小名的,可我那会体弱,也就没办洗三,今儿可要说声对不住了,小名也是生完图个吉利,就起了小名叫旻山”

松柏‘妇’人笑眯眯的说道:“谁都知你生这个小儿可是艰难,我那天听了直念佛,两个都好就行了,那点小事不值一提”

松柏夫人旁边坐着的侯夫人大嫂李氏从松柏‘妇’人手里抱过旻山,道:“小侄子,乖,大伯娘抱抱,抱去给她们瞅瞅,都等着瞧这小儿哪”

大嫂抱着旻山起身,苏氏坐到大嫂的座位上,反正松柏‘妇’人无论年龄还是身份,都是最高的,苏氏正好陪着她说会话,也就免得和其她人寒暄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大嫂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赞扬声,个个围着小儿,对侯夫人喜笑颜开,男宾那三老爷也频频往这张望,苏氏估计他也是想来抱旻山去男宾那嘚瑟去,却不知三老爷其实是在看自己。

就在大伙笑闹中,大‘门’外急匆匆冲进来个管事,凑到侯爷那说了句,苏氏见侯爷立马起身,对众人拱手后跟着管事也急匆匆出去了,不一会,就见个宫中太监满脸是笑走进来,旁边的侯爷乐得直跟着点头。

众人吃了一惊,不知这太监来所为何事,男宾们也起身,认得那太监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也都赶紧上前打招呼。零↑九△小↓說△網

那太监‘摸’‘摸’没胡子的下巴,道:“都别客气,洒家来是代表圣上给宣平候府送贺礼来的,恭喜侯府又添一麟儿,大伙都随意,都随意”

这时三老爷也疾步走上前,侯夫人李氏忙抱着旻山过来,太监看着李氏抱着的小儿,笑道:“可真是个好儿郎”说完拿出一个珠宝晶莹的长命锁给旻山套在脖子里,侯‘妇’人忙抱着小儿跪下,全场人也都跟着跪下,三老爷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跪地磕了三个头。

太监伸手要搀扶的样子,侯爷侯夫人哪能让皇帝跟前的太监来馋,侯爷搀着‘妇’人一道起身。太监含笑对众人道:“免礼免礼,圣上说了,愿小儿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全场这才都起身,个个给侯爷和三老爷道喜,侯爷忙要给太监找座位,太监笑着拒绝,说还要回宫里复命,在侯爷连连挽留中收了个封包就告辞了。

众人虽然都高兴的‘交’谈着,但心里个个惊奇,怎么皇上会给个小儿送个长命锁,难道还真是外面流传的是个不凡的?

侯爷和几句勋贵老爷送了太监回来,心里是得意加心喜,自己知道估计是皇上知道了这小儿会是八痴的弟子,这才送了礼过来,怎么说小侄儿都是圣上的小师弟了。

三老爷更是心里从没有过的舒畅和‘激’动,从大嫂手里抱走旻山,宋表弟给道贺的众位拱手,连连转圈拱手,更是满脸通红,语无伦次的不知说些啥,比三老爷表现的还要‘激’动。

安排酒席的大管事,几次想要开口,看如此情景,只好先在旁候着。眼神关注周围的苏氏不禁心底一笑,这席面是一时半会上不了了。

等大伙还没从皇上派人来送贺礼的热‘潮’中退去,外管事又领着一个和尚进来,热闹中的众人还没有注意,一直在打量四周的苏氏一下站起来,她估计这就是八痴法师了。

松柏‘妇’人看苏氏站起望向‘门’外,也朝那看了看,也忙扶着桌子站起,她一起来,个个都望向‘门’外,这时男宾那才有人注意,侯爷正背对着大‘门’和其他人乐呵说谈,旁边的人赶紧捅捅他,侯爷一转身,一个踉跄,直接扑过去。宋表弟也拽着抱着旻山的三老爷疾步过去。

场面一时静下来,没人发声,都呆了。见过八痴的是惊呆了,没见过的见大伙那般,也不敢出声,心里一团浆糊,发‘蒙’着。

八痴面无笑容,只是静静的看了看三老爷抱给他看的襁褓小儿,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从怀里掏出个比鹌鹑蛋还小点的,扁圆扁圆的黑黝黝的石头,放在襁褓里,道:“这是为师给小徒的满月礼,愿这小儿一生平安”

这时,在众人中那么喧哗中都熟睡的旻山,突然大哭,嚎啕声更是惊了众人。

八痴微皱眉看了看嚎哭的小儿,苏氏也跟上来,从三老爷手中抱过旻山,忙轻摇哄着。

没等侯爷和三老爷说话,八痴转身就走了。慌得侯爷和三老爷一路跟上去,宋表弟也急着跟着。

其他人面面相觑,侯夫人乐的脸都发颤了,苏氏抱着的嚎哭的旻山,就看满场人都惊呆了,一时还没听明白八痴法师说的什么,什么为师什么小徒,何时听说八痴收弟子了?

松柏‘妇’人接过苏氏手里的石头,端详一番,对苏氏道:“既然是法师给的,可要好好保管了”

苏氏连连称是,侯夫人李氏接过石头,给一众观望的‘女’眷展览去了。苏氏晃着旻山,也怪,旻山嚎哭了几声后,也就睡过去了,刚就像在梦中嚎的般。娘家大嫂陶氏带来‘奶’娘抱走了旻山,‘妇’人们都上前给苏氏道喜,苏氏也含笑回礼。

侯爷和三老爷回转过来,侯爷是满面发光,男宾们虽然惊讶八痴的出现,心里也暗道怪不得一个小儿满月值得侯爷去发请帖,果然是有些‘门’道的。有些宾客在太监来送礼紧接着八痴的收徒中反应过来,也个个找理由出去了一趟,安排跟随的人赶紧回府去报信。

苏氏见状,心里发笑,看来这酒席一时半会也上不了了,在场的估计也就她自己感觉没什么的,其余的人,包括男子面上虽谈笑着,心里都吃惊万分,又太突然了,不好张口问人,个个心里都抓心挠肺的。

也就大姑姐宋谢氏不管不顾的跑来问苏氏,苏氏也装的惊讶张大嘴,道:“大姐这话你问我,我一个‘妇’人家怎么知道外面的事,我看大姐还是问问侯爷吧”

可一个‘妇’人怎好跑到男宾那,宋谢氏只要好惺惺然。

苏氏可不管别人眼里的吃惊和探问,坦然的笑着和众人问候,刚只管和松柏夫人说话,来的‘女’眷也没几个把她当回事,这会却都个个来她跟前恭喜,苏氏的脸都笑僵了,一直脑补前世曾上过的一个简单的培训,保持职业‘性’的微笑,得体的态度。

苏氏边寒暄边心里抱怨,应酬果然是件最累人的事。

145 双喜临门

酒席终于上来了,个个才感觉到过了饭时好久了,就是一天几顿的苏氏都饿的心慌慌,都怀疑是否低血糖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席面是侯爷一手安排的,不仅请来了京里最好的厨子,材料也是照着贵的买,这次办满月酒,大房可是又出力又出银子,三老爷甩手掌柜从不‘操’心这些,觉得大哥出钱也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可是苏氏还是觉得以后要用别的方式来补贴给大房,又不是没那个钱,就不应该三房的事让大房‘操’持了还要往里贴钱,当然这话是无法和三老爷这个顽固的古人‘交’流了,苏氏只能自己去办,大不了大房的十郎结亲时,苏氏多出份礼了。

男宾那有酒自然是热闹非凡,三老爷也被大伙灌的满脸通红,身边跟着的宋表弟还替他喝了不少酒,两个表兄弟都是傻笑着每个桌上去敬酒。‘女’眷这里,苏氏仍旧陪着松柏‘妇’人,其他桌都有侯府里的媳‘妇’们招呼着。

等上了一条清蒸的鱼,五‘奶’‘奶’那桌就传来动静,苏氏回头一看,就见五‘奶’‘奶’捂嘴扭头就跑了,都是‘妇’人家,个个都笑了,对着五‘奶’‘奶’亲娘徐陈氏道恭喜,喜得徐陈氏忙给各位致歉也跟着五‘奶’‘奶’的方向快步走去。

苏氏刚出院子,呆了这么久,也是疲乏,给大伙致歉,让大嫂李氏好好招待松柏夫人,也回燕旻堂了。

躺了几乎一个月的苏氏,在外坐这么久,觉得腰好酸,赶紧躺下,让秋藤轻轻给‘揉’下,‘春’草还一直在宴会那帮手,秋桃跟着进来,见太太没吃多少就回来了,就问太太要吃些什么。

苏氏就想成天吃秋桃做的,刚尝了席面上的,觉得另一种口味,就让秋桃去酒席那边的厨房,找请来的厨子做几道‘精’致的菜肴端过来。

稻芽一直守着燕旻堂,在外面候着,听到太太唤人,赶紧进去。

苏氏翻过身,让秋藤接着按‘腿’,抬头问道:“十一郎回来哭闹了没?”

稻芽如今是见天的都是笑,她大嫂来给小主子当‘奶’娘,家里娘亲也不骂人了,她心里也觉得自己得用,知道自己不是个‘花’言巧语的人,每天就是时刻的勤快干活。

稻芽笑着回答:“回太太,小主子吃了‘奶’就睡了,‘奶’娘守着哪”

苏氏点头,道:“那就好,还真怕今儿个在酒席上闹开了,到时谁都哄不了,还算争气,只是嚎了几嗓子,哦,对了,刚五‘奶’‘奶’有点不舒服离了席,你去看看”

稻芽应了退下了。秋藤见太太闭着眼,知道太太乏了,也就不出声,只是慢慢‘揉’按着。

苏氏闭目享受着,不一会稻芽就回来,苏氏睁开眼,看到她笑眯眯的进来,说道:“回太太,五‘奶’‘奶’在屋里歇着,有五‘奶’‘奶’母亲陪着,说叫了大夫,等会就再来给太太报信”

苏氏心里只念阿弥陀佛,但愿媳‘妇’能有个好消息。打发了秋藤和稻芽退下,苏氏和衣盖个薄被想眯会。

不知睡了多会,突然的就醒了,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苏氏就唤人进来,稻芽赶紧的进屋,苏氏觉得口渴,让稻芽给倒杯水来,稻芽问道:“太太,秋桃姐姐问太太醒了没,要不要摆饭”

得到太太的回复,稻芽就出去传话给秋桃摆饭。

喝了点水,苏氏来到外间,见秋桃已经摆好了饭食,感觉饥肠辘辘,忙坐下,就见满桌佳肴美馔,大厨做出来的,还真不一样,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的。

苏氏尝了几道菜,连连点头,忙招呼秋桃,道:“你也来尝尝,看看材料,以后也学着做点”

太太经常如此,秋桃也不推脱,只是不敢和太太同坐,就站着挨个尝了尝。

苏氏指了指一道菜,一个小瓦罐,里面有汤,对秋桃道:“这个我爱吃,你尝下,看以后能做出来不”

秋桃拿个汤勺盛了一小碗,尝完说道:“这个奴婢可做不来,这是那大厨的绝活,有飞龙有鱼有‘鸡’,就这‘鸡’都是从小喂‘药’材的,这方面奴婢就不懂了,要‘女’大夫看了才知道”

苏氏腹议,不就是海陆空吗,只不过飞龙难得。

苏氏道:“那就再去大厨房那装罐给‘女’大夫送去,再端几道菜一起送去,让秋叶去办吧”

秋桃应了退下了。

等苏氏饱食餍足,‘揉’着肚子在屋里转圈,真是刚饿极了,这会撑着了,也是菜肴美味,一个忍不住,就吃多了。

这时候,娘家大嫂陶氏进来了,看苏氏如此,直摇头,说道:“锦娘就是这‘毛’病不好,自小就这样,有合口的,就不管不顾的,要不小时圆墩墩的,那会多怕你长大后还是那么胖,可怎么嫁出去哦”

苏氏赶紧拉着大嫂的胳膊,撒娇道:“我就是忍不住嘛,难得吃到这么好吃的,就一时贪嘴了”心里暗道:我是吃货,前世因为条件有限,这世有了条件干嘛亏了这张嘴。平时到是还控制点,但一旦遇到难得的就放开肚皮了。

大嫂嗔道:“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不是我说你,这以后可要注意了,不像之前,以后谁不知你生的小儿是八痴法师的弟子,估计也是关‘门’弟子了吧”

两人坐下后,大嫂接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席上也有人向我打听,可我哪知道呀,你快说说,我也是急的不行,席面还没散完,我就赶紧先来问问你,不然以后个个问到我,我也好回答”

苏氏就把那次在天慈庵昏厥的事说了,说了是觉能法师给定下的,说完苏氏愧疚的对大嫂说道:“大嫂,不是我事先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是也太奇,还有就是八痴闭关多年了,谁知他哪会出来,没准的事让我怎么说,万一以后不成了,岂不闹了笑话”

大嫂是听的眼睛睁得溜圆,拉着苏氏的手直抚‘摸’,听到她怎么被救活,泪水连连,听到最后,忙说道:“大嫂不怪你,只是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曲折,当时只是听说你昏过去了,没想到还有这‘波’折,真是苦了我家锦娘了”

苏氏笑道:“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大嫂别为我担心,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大嫂嗔道:“又胡言‘乱’语了”苏氏掩嘴乐,心道我可不告诉你小强是哪个,不然又要挨训了。

正说这话哪,秋叶在外报声,苏氏让她进来,秋叶喜气洋洋的回道:“恭喜太太了,今儿双喜临‘门’,五‘奶’‘奶’有喜了”

苏氏开心不已,替这个儿媳高兴,这都两年了,终于盼来了好消息,就是大嫂也直念阿弥陀佛。

146 宅斗文看多了

苏氏听了喜信,连连吩咐下去,给五爷琉璃院送各种补品,正好她这里补品多的是,这次怀孕生孩子,她可是补品大丰收。.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对娘家大嫂陶氏喜道:“我可真是放了心下来,大嫂你不知,我这老了老了还生一个,二儿媳进‘门’两年了,还没动静,我到是不急,可这媳‘妇’急呀,‘弄’得我见了她就心里难堪,都不知怎么安慰她”

陶氏道:“就你考虑这考虑那的,个人过个人的日子,你当婆婆的不干涉儿子媳‘妇’的房里,都算难得的了,谁给你当媳‘妇’还真是好命,要不我能把我侄‘女’定给你家九郎?”

两人正说话哪,今天外面笑声连连的,五‘奶’‘奶’亲娘徐陈氏眉开眼笑的进屋里,苏氏赶紧起身迎上去,也笑道:“给亲家道喜了”

徐陈氏呵呵乐道:“该我给亲家道喜,今儿可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

苏氏拉着她坐下,徐扬氏也忙给陶氏打招呼,陶氏笑着点头示意。

徐陈氏拍着‘胸’口道:“我这心可算是放下了,亲家,你不知,这一年来,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是替我家‘女’发愁,知道亲家是个好的,可这也总不生个,怎么也‘交’代不过去呀”

苏氏道:“亲家放心,我就当自己的‘女’,万不会亏待她,无论她生与不生,都是我的好媳‘妇’,我也给我儿说过,到了三十还没有,才能纳妾生子,只要不断后就行,但媳‘妇’是万不能亏了的”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苏氏自己都不会和整个礼教去做对,也强迫不了儿子没有嫡子就不能纳妾生子。

徐陈氏眼里含泪,道:“亲家,对你我真是感‘激’,我也是婆婆,自认为做不到你这点,我家‘女’也经常说到亲家对她的好,我家老爷也算是有眼光了一回,和你三房做了亲家”

苏氏拿出个帕子递给徐陈氏,她接过擦了擦眼角,接着说道:“这以后,我这‘女’就‘交’给亲家了,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该骂就骂,我不心疼,我知道我‘女’是个没啥能耐的,也就是摊了你这个婆婆,不然哪个婆婆不挑她理?”

苏氏道:“亲家可别这么说,我看她是个好的,反而我那二儿,有些乖张,话不多,不会哄媳‘妇’,没什么大出息,就是听话,我让他做个什么,他就‘蒙’头只管干,我也只盼他们小两口和和气气的,多生几个娃,就满足了”

陶氏见这俩亲家互相谦让,也乐道:“要我看呀,都是个好的,不是我夸,我那外甥,是个靠得住的,我们‘妇’道人家,嫁闺‘女’什么最放心?也就是姑爷靠得住,‘女’儿过得好就放心,那什么大出息大能耐的,靠的住吗?靠的住哪来的悔教夫婿觅封侯这句话?”

徐陈氏道:“可不是吗,那之前不是有家就是‘女’婿当了四品官后,就纳个美妾,把个原配气死的,如果那样,还不如嫁个老老实实的过日子的人家,还能活的自在些,我们都是过来人,日日看着那些妾在跟前晃悠,说是要贤惠,可心里哪个是高兴的?”

说完还同情的看了苏氏一眼,苏氏暗乐,她家三老爷也是京里有名的爱美妾的人呀。零↑九△小↓說△網

陶氏怕苏氏多想,赶紧岔话问道:“刚大夫来了,怎么说的?怀了几个月了?”

徐陈氏又气又乐,说道:“说是快三个月了,我那个傻‘女’却自己一点不知道,上个月也见了红,以为是葵水来了,还好,大夫说胎相还稳,这个糊涂傻‘女’,我刚骂了她,让她好好养着,给亲家添个孙子”

苏氏笑道:“孙子孙‘女’我都稀罕,我们侯府谁不知我最喜小娘子,我就没小娘子的命,所以呀,自然格外疼孙‘女’了”

徐陈氏自然知道苏氏是宽她的心,哪个不喜孙子的?心里更是万幸把‘女’儿嫁给侯府,当初老爷给定了宣平候家三老爷的次子,她是一万个看不上,父亲乖张不说,还是个美妾一个一个的,就怕儿子跟老子一样,‘女’婿看着就是个憨的,也没入她的眼,可自家老爷硬是巴结苏御史,就定了苏御史的外甥。自家老爷是个庶出的,但总还算有个前程,不然自己一个嫡‘女’家里何苦让她嫁个庶子,就这样,自己相公那也没少过姨娘通房的,她也尝够有妾室的苦处,就她也算是个脑子好使的,都看着心累,自家‘女’什么样子她还不清楚,直到嫁了,就后悔平时太娇惯‘女’儿了,养的她一副天真的心肠,要是房里有几个妾,也只会自己哭死,也没个能耐管住一院子人。

这两年,徐陈氏为这个‘女’提心吊胆,每次‘女’儿回娘家都是说婆婆好夫婿好,她总认为亲家能有这贤名,但内宅从没闹过事,不见得就是个面人,估计就是个面甜心黑的,‘女’婿怕是个外憨内‘奸’的,把个自家‘女’儿哄得不知南北。苏氏如果知道亲家是这么想,肯定仰头望天,亲,你宅斗文看多了吧。

后来几次的接触,也逐渐改变了想法,亲家一家人虽没有大出息的人,但家里和睦,待人真心,还真没得说,不信自己‘女’儿,但‘女’儿的陪嫁可是她‘精’挑细选的,可不是给姑爷挑的,是给自己傻‘女’挑的,专挑内宅‘门’清的那种,帮‘女’儿来打理宅院的,待陪嫁丫鬟也个个说亲家的好,徐扬氏才变了心态去看亲家一家人,发现还真是个可笑的一家,但人人没什么坏心肠。

估计酒席散了,外面都听得道丁氏的笑声,苏氏就想,今儿人都有什么可乐的,刚亲家乐成那样,是因为自己‘女’儿有喜了,这侄媳笑成那样,又为了哪般?

丁氏自己掀开帘子,进来就止不住的笑:“小姑母,我小姑父和宋家表叔两人喝醉了,抱着一起倒下,叫都叫不醒”

陶氏呵斥道:“没个样,还不给你徐家太太见礼”

丁氏忙收了笑,曲膝给徐扬氏行礼,徐扬氏道:“这是你儿媳?长的真让人稀罕”

丁氏道:“徐太太你就夸我吧,我看我表弟妹才是水灵,那个眉清目秀的,像江南‘女’子似得,见了就让人心疼”

徐陈氏笑的乐呵乐呵的,反正今儿就是个眉飞笑眼的,陶氏也掩口乐,都有儿‘女’,自是体会当娘的心,嫁了人两年才有了身子,能不笑的乐呵吗。

147 亲家母的奉承

丁氏和徐陈氏招呼完,就忙给小姑母学酒席上的种种,丁氏是个喜热闹的人,难得出‘门’坐席,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看到她进来,苏氏就知酒席散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换了秋桃进来,让她煮些醒酒汤给老爷和表老爷送去,屋里的人都含笑看着苏氏,苏氏莫名其妙,大嫂陶氏道:“怪不得说你贤惠,如此体贴周到,妹夫真是有福气”

苏氏羞面,区区小事,吩咐下下人就可以办到的事,怎么和贤不贤惠扯上了,丁氏作为小辈不好取笑,徐陈氏是亲家,更不能说什么。

苏氏红着脸道“也就吩咐一声,又不用我亲自去,哪家‘妇’人不是如此的,怎么能说我做的周到”

在场的三个‘妇’人个个心里想哪家的‘妇’人也不会对个宠妾的相公体贴的。

大嫂见苏氏红了脸,也就拐了话题,问徐陈氏道:“你家今儿来的媳‘妇’我看也是个嘴巧的,和众位太太说的那个乐呵”

徐陈氏满意的说道:“几个媳‘妇’也就她伶俐些,家里也都指望她张罗,到是个能干的”

徐陈氏对比媳‘妇’,越觉得‘女’儿让她养废了,更加感觉对不住亲家,把个天真烂漫的闺‘女’给别人做媳‘妇’,要能干没有,要生如今过‘门’两年才有喜,亲家能一直和和气气的,可真是个难得的人,如果自己媳‘妇’是那样的,自己不言语敲打也要甩脸子给媳‘妇’看了,也会给儿子纳姨娘了吧。对比自己儿媳和闺‘女’,再对比自己和亲家,徐陈氏更加觉得心虚,所以就极力奉承着苏氏,那话听的苏氏浑身起‘鸡’皮疙瘩。

等人都走了,苏氏忙让人把旻山抱来,刚吃完的旻山,吐着‘奶’泡泡,苏氏爱的不行,抱着直亲。

苏氏问‘奶’娘:“晚上睡的可好,还是闹腾吗?”

‘奶’娘回道:“回太太,夜里是王家妹子照看的,一早我问了她,说是还是晚上不睡,整晚要抱着,白天到是睡的熟,除了饿了和有了急意才会哭醒”

苏氏点点头,抱着孩子逗道:“乖宝,你要做什么呀,为何夜里不睡哪,要娘亲陪着吗,要不要呀,你吱声呀”这话音刚落,苏氏咋觉得怪怪的,怎么自己说的那么熟悉,一下想起,大儿就是如此说话的。想到这,苏氏自己扑哧一声乐了,不知是大儿随了自己了,还是自己学了大儿了。

忙完外面事的‘春’草进来,听太太这么说,扑哧的乐了,说道:“太太这话说的,哪个满月的小郎听的懂你的话呀,还吱声一个”

苏氏笑道:“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总会感应下吧,你看他笑了”

‘春’草和吴氏都掩嘴笑,苏氏把旻山递给吴氏,让她下去了。

苏氏接着问‘春’草,“今儿宴席后面如何?”

‘春’草回道:“太太,今儿酒席还真的是热闹,后面又来了好几家的老爷,估计是听说皇上送了贺礼,八痴也到场的缘故,个个都见了侯爷恭喜,侯爷从没有过的高兴,就是三老爷也高兴的喝多了,和宋老爷一起摔倒后,就爬不起来,抱着一块在地上睡了,还是外管事让人给抬去客房了”

苏氏道:“给葛松说下,多派两个人守着,估计夜里要喝水什么的,醒了就抬点热水,洗个澡再睡也舒服些”

‘春’草道:“奴婢已经安排下去了,太太就不要‘操’心那些了”

苏氏笑道:“真是老了,人开始啰嗦了”

‘春’草道:“那是太太心善,总为别人考虑,太太小时就像小大人似得,想着这个挂着那个的”

苏氏暗笑,那时我是嫩身子里有个老壳子,总是无法当自己是个孩子。

苏氏又问道:“今儿酒席没什么出现什么状况吧”人多,就怕出点事,到时主家就不好办了。

‘春’草道:“除了男客那里闹得有点熊,也是逮着老爷敬酒,‘女’眷那里说谈一阵子就散了席,后面来的老爷,侯爷带着去小会厅去了,我和大房的几个管事媳‘妇’都盯着哪,散了酒席才回来的”

苏氏点头道:“那就好,我就怕出个什么事,特别是有小娘子的地方更是要盯紧了,万一有个啥,可真是无法给人家家里解释了”

‘春’草笑道:“那是太太多心了,都是规规矩矩的人家,小娘子就是有个活泛的,在别人家也都规范着哪,像五姨‘奶’‘奶’那样的,能有几个?”

苏氏笑而不答。

是啊,像自己庶姐那样的有几个能通过丑事出头的哪,聪明的小娘子不会做那事,怕就怕来个脑子打铁的,主家再没盯住,在自己府里闹个丑闻,那就像是吞了个苍蝇一样,吐又没啥,不吐吧,总觉得肚里有个苍蝇。

这时屋外秋叶的报声,‘春’草让她进来,秋叶就来说道:“太太,酒席正热闹的时候,二房的降香去了绿娥屋里,只听见屋里有哭声,不知说了什么”

苏氏猛一听,还不知是谁,问道:“谁?”

“降香是二太太给四爷的姨娘,绿娥是二太太给二老爷的姨娘”

苏氏哦了一声,这两人等于是两个辈分了,一个是父妾,一个是子妾。苏氏接着问道:“她们怎么了?”

秋叶道:“以前,降香和绿娥都在二太太房里当差,那时两人就要好,可是后来二太太把绿娥给了二老爷,降香还偷着时不时的去看看绿娥,这不前阵子二太太又做主把降香给了四爷,这降香就不好去绿娥屋里了,一个是儿子的姨娘,怎么好去看父亲的姨娘”

苏氏知道还有下文,不然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专‘门’来回给她听,就听秋叶接着道:“这降香古怪的很,除了和绿娥要好,没见她搭理谁,她仗着是二太太‘奶’娘的‘女’儿,也是在二房得脸的,可是她明知太太不喜绿娥,总是暗中的贴补绿娥,有时太太故意给绿娥一些冷饭剩菜的,都是降香暗中给换了,还好她虽脾气古怪,但也没少在二太太跟前替一些犯事的下人遮掩,下人也都感‘激’她,她暗中做的那些,也没人汇报给二太太知晓,奴婢看都聪明着哪,有个降香在二太太跟前遮掩,谁也不会去告她的状,现在降香去了四爷那里,这不,二太太跟前的人就个个都挨罚挨打的”

苏氏就想不明白二嫂了,这么做,图了个啥,自己乐呵还行,可自己也并不快活,不然也不会拿个下人出气了。

148 阴谋论

秋叶见太太没出声,接着说道:“降香是二太太‘奶’娘的‘女’儿,绿娥是自小买进府的,是二太太见她长的好看,挑人时就挑了她,原打算是给自己儿子准备的,绿娥进府就和降香一个屋子里住着,那时起,两人就合得来,降香也总护着绿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可前几年二老爷在外有个相好,二太太就把绿娥提了姨娘,就为把二老爷拴在府里”

苏氏有点不明白秋叶为何说了那么多,还没进入主题,前面说这些,又为何。

秋叶见太太不解的望着她,忙道:“太太,咱三房不是添了十一郎吗,奴婢自然各个方面要尽心,二太太为了四‘奶’‘奶’只生了一个儿郎就没了动静,就没给四‘奶’‘奶’一个好脸,二太太嫉恨咱三房儿郎多,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降香是二太太跟前长大的,但也是个心狠的,她小时候,奴婢就见过她整死一只猫,那才十岁的‘女’娃,就下得去手,奴婢见了都吓得浑身哆嗦,她却还笑着,拍拍身上的土就走了。从那时起,奴婢就总暗中盯着她,这要是听了主子的,给三房整个事,那可是毒辣的主,比她主子狠多了,二太太只是厉害在面子上,心却没有那么毒辣”

苏氏顿时一惊,这降香她见得不多,长得没多出众,但是个安静的,她还想,怎么就这么个下人,却得了二太太的心,可能仗着是二太太‘奶’娘的‘女’儿的缘故。零↑九△小↓說△網听了秋叶的话,她也是吓住了。

苏氏急道:“‘春’草,这以后十一郎跟前不能离了三个人,除了‘奶’娘外,再安排两个可靠的去,‘奶’娘也有去更衣的时候,这要是让人钻了空子,我可哪里买那后悔‘药’去”

苏氏起身在屋里转圈圈,‘阴’谋论等都出现脑海里,什么给小儿屋里放条蛇,给小儿个枕头,棉絮都会闷死的,等等。

苏氏转了会,停下对秋叶说道:“你干的好,这以后,不仅降香绿娥那里你还是盯着点,还有咱院子有哪个下人不对头的地方,马上盯住,有什么动静赶紧来说下,你想法在降香身边拉拢个人,银子从‘春’草这拿,别经过秋枝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一两年你可要盯好了别出‘乱’子,先这么着,有啥我在吩咐你,你先下去吧”

等秋叶下去,苏氏对‘春’草说道:“今儿晚了,明儿你悄悄安排秋枝,把咱院子里里里外外的查一遍,角落都别拉下,然后把外间的‘床’榻的铺盖准备好了,‘奶’娘安排个离正院近点的屋子,夜里值夜的再加个人,我要把旻山挪进来才放心,你也以后只管咱正房,外面的‘交’给秋枝,告诉她,这两年要多出力了,要是吃力,就再提个副管事的上来,除了二房的事别给她说外,你找个理由,也别让她多了心”

‘春’草肃然的点头,回道:“太太放心,这以后,咱三房个个都要打起‘精’神来,二房要是整个幺蛾子出来,别说太太了,奴婢就先吃了二太太,别看她是太太,奴婢只是个下人,谁要是动了小十一郎,奴婢可是豁出去这命来”

苏氏点点头,说道:“你下去‘交’代秋桃,她那可是个要紧处,入口的地方,格外的要留心了,采买这一块,你看哪个最合适?”

‘春’草想了想,说道:“秋桃的小叔子到是个敦厚的,虽没他大哥‘激’灵,人却心里实”

苏氏摇头道:“不行,‘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换个另外的,也可以互相提放,反而对我们有力,再说,人不能太实在,这样的人更容易被人利用”

‘春’草道:“秋藤家的哪,那可是个内里明的人,别看外表憨,心里明白的很,因为太太当初把秋藤许给了他,后面又救了他妹子,他一家子可是对咱三房忠心的”

苏氏想了想,道:“那也行,先干一阵子,不行就唤人,你现在就慢慢开始物‘色’将来小十一郎身边的人,对了,秋藤小姑子如今如何?”

秋藤的小姑子当年嫁出去,还是放了身契嫁了平民,后来在婆家受了虐待,秋藤求到太太跟前,苏氏气急,鼓动三老爷出头,让宋表弟出面,把她小姑子又买了回来,回来时,那伤痕累累的,可把苏氏也一顿哭,让三老爷更加觉得自己太太是个心善心软的,更是觉得自己这个太太娶对了。

苏氏哭这个时代的‘女’子太可悲,遇见家暴没有地方说理去,娘家不如婆家的,娘家是一点都帮不上忙。

‘春’草道:“这几年就不知了,估计还在娘家吧,要是嫁人了,就会听秋藤说起的,秋藤也是个心善的,肯留个出了嫁的小姑子在家里,要不秋藤婆家一家对她能那么好,一是看在她在太太身边得用,再就是那次事一出来,秋藤她婆婆只是个哭自己‘女’儿命苦,也没法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婆家再怎么样,只要不死人,娘家也没办法闹上‘门’去,还不是秋藤求了太太,才救回她小姑子一条命,后面又容她在家里过活,所以,秋藤婆家可是对秋藤当菩萨一样的供着”

对这里的‘女’子地位,苏氏是相当的无语,太不把‘女’子当人看了。那些想穿来靠着自己能耐的‘女’孩们想清楚了再穿吧,把有可能穿来的身份都想一遍,看看自己穿来能怎么走出一条生存之路。

苏氏道:“你再观察个几天秋藤小叔子,合适就提上来用,这会我可真后悔把元娘给了六爷,不然,她可是个利落的,那能干劲,秋枝可比不上,好久没见她过来了,她在六爷那如何?”

说道元娘,‘春’草笑了,说道:“太太要是把元娘安排咱正院,那可就是‘鸡’飞狗跳了,刚提了秋枝,来个元娘,这两人还不打起来?都是个不想容忍人的主。六爷那,有元娘在,不会有什么事,黄姨娘送去庙里前,还时不时从偏院小‘门’偷偷溜去六爷院子里,想摆个婆婆的谱,让元娘一口涂抹给吐到脚边,说给六爷面子,不然就吐到她脸上去,她当年如何待六爷的当别人不知,她元娘可看的清清楚楚的,要不要当着六爷说道说道,吓得黄姨娘啥也没敢说就扭头走了,呵呵,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元娘,不见得哪个媳‘妇’子能压得住黄姨娘哪”

149 就是操心的命

苏氏听春草提到黄姨娘,想起庙里还两个姨娘在念经哪,说道:“这满月也算过了,姨娘也该从庙里接回来了,接回来前,把偏院重新收拾下,该修的地方修,好好弄,顺便把那个小门给堵上,围墙加高,把院里的那破水塘给填了,再整个小花园,建个小亭子,让姨娘没事扑蝶去,姨娘院子一直没个管事的,我看罗姨娘跟前的杜桂是个明白人,她如今嫁了吧?要是嫁给府里的,就让她做个管事媳妇,一边看着偏院的动静,也方便照顾罗姨娘,好让七娘子放心”

苏氏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以后想到哪在安排了。

月子里原本就想让三老爷住回来,好体会下当爹没那么容易,那时小儿夜夜啼哭,苏氏自己也无法休息,这才作罢了。这会,可真要把旻山挪进来了,一是在自己跟前好放心,二是,总不能这么轻轻放过三老爷,不让他知道知道养儿的不易,苏氏心里就不甘心。

苏氏又问道:“我让五爷给做的小儿睡床,可做好了?做好了就再让他给自己将来的儿子做一个,明儿把睡床拿回来,放在我床头,这屋里也要收拾下来,书桌条案的估计这一两年都用不着了,都挪出去,里间外间都收拾下,你看着收拾吧,怎么合适怎么来,问了我,你一个月都收拾不完”

苏氏有点选择困难症,最怕选择,特别是两个中选一个,那是真困难,选哪个都不合适,选的自己心里闹得慌,记得前世,一次过生日,老公让她挑个吃饭的地方,一个星期前,她就开始选,西餐还是中餐,辣味还是海鲜,临吃饭一个小时了,她还没选好,气的老公直接去了自助餐,爱吃啥都有,那以后,再不让她选什么,直接做主,苏氏也送了口气,点菜别人点好了直接吃,要是让她点,半个小时也点不完,要不这世,吃食都是让秋桃安排,自己突然想吃啥就说,其他的都是让春草秋桃来安排,不是她懒,是让她选,实在是伤脑筋。

春草自是知道太太这个毛病的,笑了说道:“太太放心,奴婢自会安排好了”

苏氏也只好这样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谁知哪个嫉恨了,又是旻山被八痴法师收为弟子的消息刚传出的时候,别自己大意了,让人钻了空子,到时就是哭死也晚了。

这一顿脑补安排的,让人倍感劳累,真比干体力活都累。

苏氏也就草草吃点东西,躺下睡了,外面的事交代好了,自己也要保养好,才有精力打怪升级。

第二天,苏氏一早起来,早饭后去了奶娘那里,让春草把自己屋子收拾了。去了就见旻山昏昏欲睡,这一看就是又闹了一晚,这会要入睡了。两个奶娘都在,稻芽大嫂王刘氏精神不振,见了太太进来,才精神起来。苏氏从奶娘手里接过来,轻轻拍着,对王刘氏说道:“你也辛苦一夜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王刘氏应了,曲膝退下。吴氏站在旁边等着太太有什么吩咐。

苏氏对她说道:“你俩人还可适应?有什么需要的就找秋枝,也不要拘束了,把小十一郎照顾好就行”

吴氏含笑说道:“奴婢一切都好,魏家嫂子时不时来看看的,这里都好,个个都对奴婢挺好”

秋枝婆家姓魏,只不过在正院,苏氏不爱那么称呼,正院的都还是叫她本名,其他的人都是称呼她魏嫂子或魏家的。

苏氏点头道:“那就好,以后有那不开眼的你就直接来找我”

怀里的旻山或许因为苏氏抱着不如奶娘舒服,哼唧起来,奶娘伸手要抱回,苏也想和奶娘说说话,不想小家伙再哭起来,也就把旻山交给她抱回。

吴氏抱着来回轻摇,旻山也就不哼唧了,继续熟睡。

苏氏心里笑,这家伙,还挑人。苏氏就对吴氏说道:“今儿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下,这几天我就把小十一郎抱回主院我房里,夜里跟着我睡”

苏氏看吴氏愣了下,脸白了,怕是心里想要减去一个奶娘了,孩子太太抱回去,夜里跟着太太,就不需要两个奶娘了吧,前阵子刚派了个府里的奶娘,她这个外来的恐怕是不需要了。

苏氏见她白了脸,忙说道:“你也别多想,只要你愿意,你还继续接着呆在府里,不仅小十一郎我要抱回去,就是你和王刘氏我也要多派两个人了,这是怕你们忙不过来”

看着吴氏有点惊讶的神情,苏氏就把昨儿个小十一郎被八痴法师收为弟子的事给她说了,吴氏听了满脸喜出望外,抱着孩子都一下给苏氏跪下了,说道:“太太,只要太太不轰了奴婢出去,奴婢愿一辈子伺候十一郎,法师对奴婢全家有救命之恩,原以为奴婢这样的下人也无法报答他,这以后好好伺候了法师的弟子,也算是给法师报恩了,只求太太让奴婢以后都跟着伺候十一郎”

苏氏忙让她起身,别把孩子再给摔了,吴氏忙起来,这动作流利的,估计之前没少抱着孩子如此的。

苏氏道:“你有那份心就好,愿意干,就接着干下去,孩子给我看好了,那就是我要谢谢你了”

吴氏连说不敢,也不在怀疑什么,能给法师当弟子,主家自然是要格外的注意了,添加几个人手算什么。

苏氏道:“以后你和王刘氏就也挪到离主院近的屋子里,值夜的就守着,听到唤人再进去,其余时间就等着吧,也可以忙点自己的,就是不能动针线,怕一时疏忽了,带着针线抱小儿再扎着了”

吴氏道:“太太放心,奴婢奶孩子期间,都是不做任何针线的,就是再小心也怕有个疏忽的时候”

苏氏点头,刚看她抱着孩子刚又是摇又是下跪的,怕她累着了,让她也坐下,吴氏看太太执意如此,也就坐下了。

“我三房最简单,没有闹事的,因为有也让老爷给轰到庄子上去了,你以后什么都别怕,只管照看十一郎,有什么找春草就可以了”

吴氏连连点头称是,满脸感激之情,心里暗道自己为了这份比别家的月薪都高,才没有离去而庆幸。也怪不得太太九死一生的生了这十一郎,原来是有佛家看顾,自己能奶大这个孩子,也是份功德。自此更是尽心,当然这是后话了。

苏氏交代把话说完,就想自己还真是那操心的命呀。

150 脑补会传染

苏氏把话说完,也就离了这里,回去后,‘春’草已经派人收拾好了,苏氏看了直点头,对着‘春’草猛夸一顿,‘春’草是忍不住的的乐,说道:“我看侯夫人说的对,九郎那份巧嘴就是随了太太了”

苏氏躺在都新换的铺盖上,舒服的来回蹭了蹭,问道:“去五爷那了吗?睡‘床’有没有做好?还有,老爷和宋表弟都醒了没?”

‘春’草道:“奴婢派人去了,已经把‘床’拿回来了,老爷起来了,送了宋老爷出‘门’,回来看奴婢们收拾屋子就去了书房”

苏氏嗯了声,道:“你去忙吧,我再睡个回笼觉”

刚换的太阳下晒过的铺盖,不睡觉岂不可惜?钻进满是太阳味的被褥里,苏氏还滚了滚,太舒服了,有木有?身子畅然的苏氏渐渐入睡。。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三老爷醒来后送了宋表弟出‘门’,回来看太太还在睡,就去了书房,转了回圈,就去了侯爷那。侯爷正和夫人说事,见三弟风风火火的冲进来,道:“你何时学了小妹的‘毛’病,不会好好走道”

侯夫人抿嘴乐,之前的三弟晃达晃达的,自从三弟妹生了孩子,就变成如今这样,跟火烧了屁股一般。

三老爷莫名其妙,道:“你看我怎么走道干嘛?”

侯爷皱眉,现在看一次三弟就是发愁一次,这么个玩意,如何担当八痴法师弟子的父亲,不说皇上,就看那王大家一家子都是读书清流,个个满腹经纶,王大家自己更是濯濯如‘春’月柳,再看看自己三弟,真是让人掩目呀,可惜人家命好,一辈子‘混’‘混’沌沌的,这次因为小侄子就另有了层身份。

见大哥没回答,三老爷接着问道:“大哥,我来是想问问你,给八痴法师的拜师礼,要准备些什么?要不要我出去找找去?”

侯爷道:“这些你不用管,我会安排,你只要在府好好呆着就行了”

三老爷跟自己太太似的,撇撇嘴,看的侯爷嘴角直‘抽’‘抽’,气道:“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不知礼仪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你看看你,走没走相,站没站相,如今还学了这怪模怪样的,叫你不要和表舅家的那个来往,他是个‘混’的,你跟着他能学了什么好?你以后也要家钉学了你这样?”

三老爷听大哥又开始教训,心里不耐烦起来,听到最后大哥说道家钉,想起太太说腚就是‘臀’,扑哧一声乐出声。侯爷看他还乐,气的站起来要捶他。

三老爷一见,赶紧跑了。侯爷又坐回,只喘粗气,对夫人道:“你看看,就他这样出‘门’见人,不够丢人的,也不怕家钉长大了嫌弃他这个当爹的”

侯夫人只管乐,也不‘插’言他们兄弟之间。侯爷就又接着夫人刚说的事,被自己弟弟打断说了半截子的事,继续和夫人商谈。

三老爷一路走回三房,一路想,自己去盘云寺磕头,和大哥商量是不成的,和太太说,怕她阻止,还是和表弟说去吧。回到书房,就‘交’代了下人一声,告诉太太有事出‘门’一趟,带着葛松去了国公府。

苏氏醒来后到了下午了,真的是好睡,吃了饭后就让人把睡‘床’搬进来。自从怀孕后期,她的小厨房就是时刻都有饭吃,府里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人多言。

睡‘床’苏氏是根据前世的款式让五爷做的,方木条定制,高度可以让一岁之内的孩子站起却爬不出来。这几个月来,五爷就光给苏氏要的东西都忙不停,不是学雕刻了,成了木匠了。所以一见母亲叫他来,就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又不言语,看的苏氏真想糊他一脸‘尿’布。

苏氏看着做好的睡‘床’很满意,‘交’代‘春’草道:“‘春’草,把这‘床’拿去针线房,让她们用细棉布把木条都包好,除了四个‘腿’不包外,其余全部包上,免得以后扎着十一郎了”

‘春’草道:“太太就是想的周到,看着小十一郎长大就是个顽皮的,奴婢也要看看这屋里有什么要注意的,不用的能搬出去就搬出去,这小儿就怕两三岁之内,不知凶险,那可是要注意的了”

苏氏乐道:“就跟你自己生过孩子似得,到是什么都懂”

‘春’草笑道:“太太不是经常说那句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奴婢自己没生过孩子,可是也带过家里弟弟的”

说笑间‘春’草就叫来稻芽把这‘床’送去了,回头对太太道:“今儿‘女’大夫来见太太,见太太不在,就回去了,估计是有事要找太太说吧”

苏氏沉思,在生旻山时,虽然没有和‘女’大夫说明,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说是老乡,就是凭‘女’大夫的医术,苏氏也是想把她长久留在三房的,‘妇’人家还是‘女’大夫看诊方便,再说自己二媳‘妇’也怀了身子,正需要她的时候,反正她也是靠医术各个府里去谋生,还不如长期的在这里当个供奉,以后个人事有个着落再离开也不迟。

等天快黑的时候,三老爷回来了,一进屋看到一个婴儿‘床’,围着看了半天,问道:“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苏氏回道:“给旻山用的,明儿我准备把旻山抱回我这里,自己照看才放心,孩子小,从小养才会和当娘的贴心”

三老爷坐下想了下,说道:“那我也搬进来,不能光和当娘的贴心,落下我这当爹的了”

说完还遗憾的说道:“难怪前面几个儿都不和我亲,就是我小时候没怎么照看他们呀”

苏氏心道:正中下怀,正准备忽悠你怎么搬进来哪,不让孩子折腾折腾你,你当做个父亲那么容易的?

苏氏装作为难的说道:“旻山夜里总不睡,怕影响老爷休息了”

三老爷一摆手道:“你都不怕我怕个啥,我哄哄就会睡了”

苏氏暗暗乐,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哄哄,你除了哄过你那美妾,还哄过谁?不过,这话到是冤枉三老爷了,他还真没哄过谁,美妾也都是哄着他来着。

三老爷美滋滋的想,以后,自己带着长大后的旻山,走出去,一片恭维声,宋表弟羡慕又气的跺脚,就连晋王府的浑六也对自己拱手赶着打招呼,想到这就得意。

苏氏看三老爷那美样,还发出笑声,心道:完了,脑补会传染,这家伙也开始脑补了。

151 盘云寺

第二天一大早三老爷叫上宋表弟就往盘云山去了,一路上遇见几个相熟的,那个个都献媚的上前给三老爷道恭喜,三老爷洋洋得意的昂着头频频拱手还礼,宋表弟也是一副得意的神‘色’,唯恐天下不‘乱’的招呼着跟着去,还真有那好事的人嘻嘻哈哈的也要跟着去。,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零↑九△小↓說△網一路上各个又遇到彼此的熟人,也都好奇的跟着瞧热闹去了。

盘云寺建在盘云山上的半坡上,当初老皇爷是依着山上的一个古泉来建造的,古泉名为石冰泉,一年四季泉水都是寒凉如冰,周围都是石头,自古就称作石冰泉。

盘云寺依山就势,层层递高,里面有大雄宝殿、‘药’师殿、三圣殿、伽蓝殿、罗汉堂、妙法堂、聚贤堂、方丈楼、藏经楼、迎塔楼等大小两百多间建筑,按四条南北轴线分别布列。石冰泉就在盘云寺的后面,寺庙前面有坐八宝塔,寺里还有个寒时亭。这些都没有刻意设计,都是顺地势安排,没有一个是相互对应,都是自自然然的散落在各处。

从山底只有一条修好的路直通盘云寺,弯曲的石阶路,就是走到寺庙山‘门’,也要近半个时辰,走上去后,见一大块铺好的平地,往前就是盘云寺的山‘门’,空地旁八宝塔天天的静静的看着走上来的众人,看着众生带着虔诚的心走上来。零↑九△小↓說△網

三老爷和众人来到山下,就见宋表弟扭身对身后跟着的人道:“今儿是我德哥拜谢八痴法师,当初许愿要三步一磕头走上盘云寺,这会我德哥就开始了,你们可要做个见证,这是我德哥对八痴法师的诚意”

三老爷也回身连连拱手,然后转过身,对着山上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就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走上台阶,走了三个台阶,又是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跪下磕了一个头,就这样开始了他的诚意之路。

因为这不仅仅是佛‘门’圣地,更是皇家都派人守护的寺庙,众人不敢大声喧哗,但也是个个神‘色’多彩,但没有一个嘲笑的,更多的是好奇和羡慕嫉恨。

刚开始一刻钟之内,三老爷还可以‘精’神抖擞的往上如此跪拜磕头的上去,一刻钟后,就慢了速度,两刻钟后,开始摇晃了,额头也一片通红,三老爷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汗,继续向前。

半个多时辰后,三老爷摇晃的更厉害了,宋表弟也不笑眯眯了,上去问道:“德哥,还能坚持不?”三老爷抹了抹满脸的汗,喘着气道:“没事”接着跪下磕头,起身后艰难的抬‘腿’迈上台阶。零↑九△小↓說△網

本来小半个时辰可以走上去的的山路,三老爷这一三步一磕头的,硬是用了两个多个时辰,等不及的人自己先上去了,只有几个和宋表弟一起在旁跟着。

等到了地方,看到那八宝塔,三老爷磕完最后一个头,踏上去,就要倒,宋表弟伸手扶着,对旁边的一人道:“赶紧的,还不扶住我德哥”

一人忙上前一起搀扶着三老爷,走到塔下,三老爷是瘫坐着,连连喘气,不停的擦汗,宋表弟捶了自己头一下,道:“事先都没准备个‘毛’巾什么的,哪里想到平时看着不远的山路,这么磕着头上来,还真是远”在这,宋表弟真没敢说出粗话来。

三老爷喘了回气,道:“水,水,给我找点水去”

宋老爷哦了一声,忙跑去庙‘门’,进去后,找了个打扫的和尚,要了点水,三老爷接过碗来,一口气喝完,宋表弟急道:“慢点,德哥慢点喝,别呛着了”

三老爷喝完,用袖子抹了抹嘴,说道:“再找一碗”宋表弟接过碗,让旁边的一人去要,自己用衣袖给三老爷扇风。三老爷扯了扯湿透的衣衫,宋表弟道:“德哥,要不咱俩换换一副,你这身都湿透了,可怎么去见八痴法师”

三老爷扭头看了看宋表弟,摇摇头道:“你这‘精’瘦的,我可怎么穿你的衣衫,再说,咱要的就是这份诚意,就这点苦,怎么能坚持不住?当初圣上可是跟着法师从京里到了福建,又去了辽东,也都过来了,我这跪个石阶算什么”宋表弟的姐夫就是辽东大将军家的,所以皇上怎么拜八痴法师为师,怎么杀回京城救了老皇爷的,宋表弟知道后也学给表哥听过。

宋表弟赔笑道:“是我想的不周,也是,咱就是这份诚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咱有这恭敬的诚意,就是对八痴法师的虔诚”

歇了会,三老爷要起身,宋表弟扶着他起来,就见三老爷正了正衣冠,‘挺’了‘挺’‘胸’,大步朝山‘门’走去。进了山‘门’,见到一个和尚,就问八痴法师在哪,那和尚奇怪的看了看众人围着的三老爷,说道:“法师不在寺里”

三老爷和宋表弟遗憾的相望了一下,就垂头丧气的下山去了。

寺庙里的八痴正和皇上站在一屋外,看着一众人走出山‘门’,皇帝笑道:“那个就是小师弟的父亲,那次你去也见着了吧,是个一事无成的侯府老爷。朕就奇怪了,师傅你怎么就收了那小儿为徒?你到是给朕说说呀?多了个那么小的师弟,朕总要知道是为什么吧”

八痴斜了皇上一眼,道:“别叫我师傅,当初我就说过,你登基后,我们就没那师徒名分了”

皇帝说道:“那是你自己说的,朕可没答应,再说,你再怎么不承认,外面人谁不知道你就是朕的师傅?”

八痴不理,扭身回屋自己坐下,闭着眼转动手中的佛珠,念起经来。皇上无法,只好自己离去,走出屋‘门’,太监老‘门’头快快上前,几个伺从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拥着皇上从后面一个‘门’走出去。

八痴法师见皇上走了,就睁开眼,沉思的脸上没一丝表情。他想起出关前那晚做的梦,梦见自己的师傅,那个最早的老和尚,当初老皇爷建了这个寺庙,里面只有这一个和尚,八痴拜了这老和尚为师,两年后老和尚圆寂,八痴就自己偷跑出去,几年后才回来。当时自己被老皇爷捡到时才六岁吧,跟着老和尚的那两年,没少折腾,长大后万分后悔自己年少时的无知。

那晚梦到师傅还是像生前那么慈祥的笑容,抚‘摸’着他的头,说道:“该出去了,孩子”

152 五体投地长磕头

三老爷虚脱般被宋表弟送回府,直接送到正院燕旻堂,宋表弟没进内院就告辞了。秋枝等人赶紧搀着三老爷进了屋,把个正逗着旻山玩的苏氏吓一跳。

‘春’草赶紧的也上前扶着老爷躺在‘床’榻上,苏氏问道:“这又是怎么了?满头是汗的,‘春’草忙吩咐稻芽烧水去,让老爷洗了好换身衣衫,这都身上看着就是湿透过的”

三老爷有气无力的说道:“等我换了衣衫再给你说,我先躺会”

苏氏看他真是累着了,都没有来看小儿,之前,一进‘门’要是看到小儿,就是笑咪了牛眼,对着儿子说个不停。

苏氏也不过问,自己抱着旻山,戳他的小脸,就是不想让他睡,可是夜晚‘精’神的旻山,这会是再怎么戳,也照睡不误。

苏氏见状,就让秋藤叫了‘奶’娘抱回‘奶’娘屋里去了。‘春’草也进来说洗澡水放好了,在卧房的内侧有间更衣室,就是平时苏氏洗澡和夜里方便的地。‘春’草现在巴不得老爷和太太恩爱,也没问过太太,就直接安排老爷在里间洗澡换衣,衣衫也是‘春’草前不久让针线房赶了几身出来,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三老爷也不让人扶,自己爬起来,进去更衣室,苏氏撇嘴,腹议:真当自己屋子了,要不要再派个美人伺候你?

三老爷进去,见太太也没跟进来服伺,也不好在太太这叫个丫头进来,在书房歇息的时候,大都是葛松伺候的,以前在小妾那也都是小妾服伺的,但这里不能让太太刚出了月子来服伺他吧,所以,三老爷也没敢出声,忍着疲累,自己脱了个‘精’光,爬进了浴桶。零↑九△小↓說△網

苏氏在外听到三老爷‘花’‘花’的水声,无动于衷,自己可不上赶着伺候人去,又不是没有下人,没有夫妻恩爱,要面子是做给外人看的,赶着伺候三老爷,除了让他得意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自己还想让他伺候伺候自己哪。

苏氏出屋叫了‘春’草进来,说去看看小十一郎,到时老爷有什么吩咐,就让‘春’草候着听唤去。‘春’草看了眼太太,想说什么,看太太的眼神,没敢说话,就进去了。

苏氏心道:别再给我说要拉拢老爷什么的,再说就让你进去拉拢去。

三老爷也没唤人,自己收拾了,换好衣衫,出来没见太太,还郁闷着,不进去伺候也就罢了,还没守在外面,但太太不在,也就不吱声了,不过就是现在太太在,三老爷也不敢就这吱声的,他还怕还没搬进来,太太再把他打发到姨娘那去哪。

想起姨娘,三老爷才记起他的两个姨娘还在庙里念经哪,于是等太太回转过来,就问了。

苏氏乐道:“难得老爷这会才记起来,我昨儿已经吩咐下去了,过阵子就去接你的姨娘回来,我是想把偏院重新收拾下,规整整齐了再接她们回来”

三老爷讪讪的说道:“还用你‘操’心她们,院子又没漏水又没塌的,规整它干嘛”

苏氏道:“免得说我苛待妾室了,也让你以后去了也住的顺心呀”说完苏氏就暗道:糟糕,老‘毛’病又犯了,好事干了,这损嘴把功劳都抹了。

苏氏赶紧急救,说道:“是我看院子陈旧了些,也好些年没修过了,修整好了,看着也好看,我也是怕旻山长大后,要是‘乱’窜,窜到到那里,有个小水塘,到时出了事就麻烦了”那个小水塘还是很久前三老爷的一个妾得宠时让三老爷挖的,说要看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让当时的苏氏暗乐,确实外养莲‘花’,内有莲‘花’,还是个白莲‘花’。

本听了太太那句让他以后去偏院住,心中不爽的三老爷,后听太太一提他现在的心头‘肉’宝贝儿子,三老爷来了‘精’神道:“太太想的周到,我要赶紧看看去,看有那里要动的,好赶在修整之前想好了”

苏氏拦道:“吃了昼食再去,我还没问你今儿给去干嘛了,怎么‘弄’得那幅模样回来了”

三老爷想起还没把今天的壮举说给太太听哪,就眉飞‘色’舞的说起他的诚意一路磕,把个众人敬佩的五体投地。

苏氏听完了,是又气又乐,这个节骨眼上,外面还指不定咋议论她生的小儿是八痴弟子的事哪,他这里就来个现场秀,真是愚痴愚痴的,从来不正常考虑问题。

苏氏压了又压的想喷三老爷的想法,怕打击了他,都说孩子要拇指教育,这个三老爷也属于孩子一个类型,更需要拇指教育。

但自己还是忍不住取笑了三老爷一句“五体投地?老爷就应该像西藏佛徒一样的磕长头,那样五体投地的拜佛才是诚心哪”

三老爷奇怪的问道:“磕长头?还有什么拜佛法?”

苏氏心中大乐,表情却严肃道:“你看我来做一个,也是三步一磕头,老爷看好了,以后老爷去盘云寺就这么拜”

苏氏往后退到墙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念阿弥陀佛,一边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向前走一步,两手继续合十,移至面前,再接着走一步,两手移至‘胸’前,向前迈第三步的时候,双手自‘胸’前打开,与地面平行,身子往前,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这地,后面再全身俯地,额头叩地面,然后用手撑地站起。

还别说,这么一匍匐的,苏氏感觉整个身子都打开了,本来想结束表演的,做完一个后,就想接着来一个。苏氏就转身,继续开始,三老爷一见,急忙上前扶住太太道:“我看到了,太太就不用再学给我看了,你可别给磕坏了身子”

苏氏也就回身坐下,说道:“看到没?这就是真正的虔诚的拜佛,五体投地的磕长头”

三老爷笑道:“太太这又是从哪看到的?盘云上都是石阶山路,我要这么三步一磕头的上去,命都没了”

苏氏‘揉’了‘揉’腰道:“那我就不管了,随你到哪磕去,我是要找个地方,每天的这么磕,还别说,这样的磕头,整个身子都打开了,骨头都舒服,老爷要不也试试?”

三老爷哪会在太太面前做如此动作,太丢丑了,好不好。苏氏见三老爷连连摇头,也不勉强他,自己开始畅想要在哪里找个地每天这么的舒展舒展身子,干脆找个地建个佛堂,每天就这么拜拜佛,不然在个屋子里这么的匍匐,下人见了还以为太太生了孩子就疯了哪。

153 三太太又冒新主意

苏氏设想哪个地方可以改建佛堂,三老爷畅想自己以后的得意生活,夫妻俩一时都脑补的嘿嘿乐,苏氏回头看了看三老爷,三老爷不好意思的绕绕头,道:“饭食好了没?今儿可是饿坏了,刚是饿过头了,反而不觉得饿了,歇了这一会,这会觉得饿了”

苏氏这才想起里屋更衣室还没收拾,刚光顾和三老爷瞎扯什么五体投地了,现在是越来越能瞎扯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苏氏出去叫了‘春’草进来,让人收拾了里间,又吩咐稻芽去叫饭食来。

等收拾好了,上了饭菜,三老爷那是一顿狼吞虎咽,苏氏在旁边直让他慢点,三老爷点点头,仍旧是猛吃了一阵子,才慢下来,给苏氏夹了几个菜,自己动手盛了碗汤,不自己动手没法呀,太太这里吃饭,就不留伺候的人,他好手好脚的,不能让虚弱中的太太给他动手盛吧。自认为自己是个体贴好相公的三老爷也就在太太房里吃饭,次次自己动手,还帮太太盛粥盛汤的。

三老爷盛好了自己一碗,也给太太盛了一碗,道:“这瓦罐装汤就是好,到这会还热乎的紧”

苏氏得意的道:“那当然”自认为自己是个吃货的,等三姑‘奶’‘奶’走了后,才开始冒出新点子来的苏氏很是得意。

想到三姑‘奶’‘奶’,苏氏问道:“辽东来消息了吗?三姑‘奶’‘奶’到了那如何?”

三老爷喝了口汤,放下汤碗,说道:“听大哥说了,宋姐夫给大哥带了封信,里面有给大嫂的,好像是说三姑‘奶’‘奶’开始闹了一阵子,后面就老实了,宋表弟的大郎反而在那好的很,不愿跟找去的人回来”

苏氏那时坐月子,三老爷也就没说这些,等太太问,才想起来,苏氏还没说话,三老爷忽然说道:“宋表姐还给了你一封信,我放书房了”

苏氏道:“这你都能忘了的?”

三老爷晃达他的头,道:“我不是不怕你月子里瞎‘操’心吗,就一直没给你说,一会吃了饭我给你拿去“

苏氏也就罢了,没在追问其他,两人吃了饭,三老爷晃达着走了。

等老爷拿了信来,苏氏打开看了,宋表姐心中说到,三姑‘奶’‘奶’一路上到是闹腾的厉害,说婆家娘家都是骗子,要卖了她什么‘混’账话,宋表姐都不用拿自己弟弟给的‘迷’‘药’,只是让人把三姑‘奶’‘奶’的两脚绑起个绳子,只能迈步,跑不了,让两个有点手脚功夫的婆子一步不离的看着她,曹六娘开始是寻死觅活的,宋表姐直接让人扔了两根绳子,道母‘女’俩一起上道去,她给收尸。这顿粗暴吓住了母‘女’俩个,只好乖乖的跟着去了辽东,到了宋表姐那,宋表姐直接把三姑‘奶’‘奶’送到一个院子里让人看管起来,‘门’都不让她出,曹六娘就送到宋表姐的庄子上干活去了,宋表姐说,曹六娘是闲着惹出的,三姑‘奶’‘奶’是老出‘门’心思多了闹腾的,都好好关关就好了。

看到这的苏氏笑的前仰后合,太喜欢宋表姐了,有木有?该,这三姑‘奶’‘奶’就是欠宋表姐这样的人收拾,才会一路畅行到如今。婆家看她守寡可怜,又顾忌宣平候府太夫人的身体,自己侯府哪,有个‘私’偏着护着的亲娘,侯爷也是个优柔寡断的,就这么让三姑‘奶’‘奶’活的自我,忘记这个社会不是围着她转的。

三老爷看苏氏乐成这样,也好奇的问道:“表姐说了啥,瞧把你乐的”

苏氏边笑边把三姑‘奶’‘奶’的事学给他听了,三老爷嘿嘿了两声,没吱声,苏氏估计当初那主意是他出的,这会他也不好发表意见,所以才没出声。其实,三老爷心里想的是:该,早该这么做了,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个守寡的,哪个像小妹那般张巴的,他没说出来,是怕说出来让老实厚道的太太听了,会觉得他当相公的对自己妹妹都冷清冷意的。三老爷自己不觉得,如今的他是越来越在乎自己在太太心中的形象了。

苏氏看完接着对三老爷说道:“表姐是对宋家十五郎真头疼,成天献殷勤,长个眼的都知他打什么主意,宋表姐那是万万不肯的,说是有他家那对父母,自己可没有个受虐的兴趣,把个‘女’儿送入虎口。不过听说了宋表弟家的十三娘子许给了孟家儿郎,也替自己弟弟高兴”

苏氏看完信,把信折叠好,起身在屋里走走,三老爷也跟着旁边走着。苏氏就说了自己刚想起来要建佛堂的想法,看三老爷奇怪的表情,解释道:“老爷看我这生旻山可是收了佛祖的保佑,旻山又得八痴法师的青眼收为弟子,我到是想去感谢下,但我觉得这诚心不是一次感谢就完了的,必是要人日日拜拜佛,我是‘妇’道人家,不好日日出‘门’去个庙里庵里的,在咱院子修个佛堂,那就是可以日日参拜了,这就是我的虔诚,我要感谢佛祖,也让佛祖保佑咱全家,保佑旻山平安长大”

三老爷边听边点头,赞成道:“太太说的是,我看母亲和大嫂那都有个小佛堂的,咱也修个”

苏氏接着说道:“我可是要个大点的,母亲的小佛堂我看了,太小了,不说自己呆着透不过气来,就是佛祖也憋屈”

三老爷还是连连点头,苏氏看了看他道:“你看哪个位置合适?还要离正院近点的,太远了不方便”

三老爷没出声,在想三房的整体布局,又要离正院近,还要大点,还真没这么个合适的。正琢磨哪,就听苏氏道:“刚好过几日就修整那偏院,你看好了位置,到时就一起建了”

三老爷眼睛一亮,说道:“那就把偏院给拆了,改为佛堂”

苏氏愣了下,她想建佛堂还真是刚做磕长头时想起的,修整姨娘住的偏院是前几天决定的,这两事连在一起,还不个个说她为了赶个姨娘而动此心思?姨娘住哪都和她无关,她要建个佛堂只是想连带拜佛连带做做运动。

苏氏道:“可别,到时说我为了自己把姨娘的院子给占了,让人怎么说我?”

三老爷瞪着眼睛道:“谁敢说?还有太太给个姨娘让道的?让她们住哪就住哪,就是让她们住庄子上,谁敢说什么?”

苏氏心道:也是,我要那贤名干嘛,反正都是老爷定下的,谁爱说说去,这以后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了,自己也该活的肆意点了。

苏氏道:“那好,这都‘交’给你去办了,佛堂图纸到时给我看看,我没同意你要是‘乱’建,我就找人拆了它”

之前的所有,苏氏做不了主,这新建个佛堂,苏氏可是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154 抱儿子的第一夜

苏氏看天黑了,对三老爷说道:“我今晚就把旻山抱回来了,你今儿累了,要不歇几天再搬进来?”

三老爷对儿子之情正兴奋着哪,哪会等得片刻,也怕过了今晚,太太就找借口不让他来守着儿子身边了,忙道:“早就歇过来了,我没事,以后就歇这,哎呀,宝贝儿子哎,以后爹爹就守着你过了”

苏氏偷乐,心道:你等着吧,哪个小儿会乖顺的让你守着?到时候有你头疼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这夫妻俩都只想着孩子了,根本没想其他,没想过虽是夫妻,也是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将来会有何‘激’情?儿子都占据了俩人的心房,谁也没考虑这个问题。

等‘奶’娘抱着旻山过来,他刚吃了‘奶’,睡了一白天,正不困,苏氏接过来,让‘奶’娘退下了。

三老爷从苏氏手里抱过旻山,呵呵的笑着逗孩子,旻山看着三老爷做着怪样,就咧嘴笑了,口水都流了出来。

三老爷兴奋的对太太说道:“太太看,旻山看到我就笑了,知道我是他亲爹哪”

苏氏腹议,这话说的,难道还有个后爹?

三老爷高兴的抱着旻山来回走这晃悠,姿势僵硬,看着就是没抱过这么大的孩子的人,他这以前这当爹可真是舒服,真的是风一吹,儿子就会叫爹了,这次苏氏可不会放过他,心道:慢慢来吧,早晚让你气的恨不得拔光自己的满头发。

苏氏上前纠正了三老爷抱孩子的姿势,说道:“老爷也别总晃悠他,到时习惯了,他可就是不晃悠就会闹的”

三老爷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以后他要晃悠着抱,我就那么的抱他,我还连个小儿都抱不住了?”

苏氏心里哈了一声,你道是以为只抱一会,夜里不睡,可是要你抱一夜的。

可不是,到了夜深了,这旻山还兴奋着哪,小眼挣的溜圆的,看着三老爷逗他就乐,不逗了,就要咧嘴嚎,累的三老爷想坐下抱着,可膝盖刚弯点,还没坐下,那小儿跟知道似得,张嘴就嚎,气的三老爷直喊祖宗。

中间苏氏换着抱了一会,但也不能久抱,胳膊酸的很。到了深夜,苏氏见状,就说道:“老爷要是受不住,就叫‘奶’娘抱回去吧”

三老爷跟谁赌气的说道:“我还就不信了,我还拗不过这小家伙?太太你睡吧,我去外间自己抱着去”

苏氏也不管那么多了,本就想让老爷尝尝带孩子的辛苦,何苦拦着他?今天是看他去盘云寺三步一磕头也是累着了,才让‘奶’娘抱回去的,既然老爷不怕辛苦,就让他感受感受。

苏氏在三老爷哦哦的哄孩子声中睡着了,自己倒是一夜无梦。

醒来时天已大亮了,‘春’草进来,扶太太起身,换了稻芽给太太打洗漱水进来。苏氏问道:“旻山哪?老爷哪”

‘春’草笑道:“旻山这会‘奶’娘抱回去了,估计吃饱了就睡了,老爷可是眼睛都红了,看来真是一夜没睡,这会怕是回书房睡觉去了”

苏氏呵呵的乐,说道:“也让老爷看看儿子是怎么长大的”说完还学老爷说话时的晃头。

‘春’草抿嘴乐,没言语,她现在是发现太太是越来越越随意了,有点三姑‘奶’‘奶’身上的感觉,虽说是让太太不再憋屈自己而活着,但要是变成三姑‘奶’‘奶’那样也不是件好事。看来哪次要提醒太太一下了。

苏氏洗漱收拾完后,就去了外间吃点东西,吃了后就去看旻山,见旻山正熟睡着,‘奶’娘在一旁看着,屋里一个新安排的丫鬟,外间也坐着一个丫鬟正叠着旻山的‘尿’片子。见太太进来,都起身行礼,苏氏摆摆手,上前看了看睡着的小儿,悄声对‘奶’娘说道:“这两天先不管,过两天的白天,你要怎么的也不让他白天再睡了,最起码也要少睡,不然这日夜颠倒何时能调整过来。”

‘奶’娘现在是稻芽嫂子王刘氏,她赶紧回道是,小儿睡着,苏氏也没什么好继续呆着的,就出去了。

如今已经是七月了,天气热极了,苏氏先不回自己屋子,在院子里散步消下食,走着走着想起自二儿媳怀了身子,自己还没去看过哪,于是吩咐‘春’草去找点补品,好去看看五‘奶’‘奶’。

如今的五‘奶’‘奶’徐氏有孕万事足,本就是个软‘性’子的人,如今更加啥都不管,只管养胎,还好四个陪嫁中,两个是能干的,另两个原本等着当姨娘的,这两年见没戏,也在前不久就嫁了府里的下人。院里如今又没小妾,她也学着大嫂,不做那等安排,反正五爷的心都在书房里的木头上,徐氏也就舒心的准备过着自己的养胎日子。

苏氏来到琉璃院,院里的丫鬟见了连忙见礼,道:“太太来了”

苏氏点点头,问道:“五‘奶’‘奶’歇息了吗?”

丫鬟回道:“五‘奶’‘奶’正和‘玉’竹姐姐说话哪,太太屋里请”

苏氏也不让她去通报,自己进去了,里间的‘玉’竹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太太,喜道:“太太来了”

里间的徐氏听‘玉’竹的声音,忙起身要下‘床’,苏氏进来坐在‘床’边,拦着她道:“别动弹了,我来看看你,前阵子也没出屋,今儿天气好,就来看看你,给你拿了些补身子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就让‘玉’竹去我那拿去,没有的让五爷出去买”

徐氏忙道谢,‘玉’竹出去端了热茶递给太太,苏氏道:“先搁那,我还不渴”

徐氏看着自己的婆婆,除了满月那天,今天还是头一次见生完孩子的婆婆,只见婆婆满脸笑容,那个笑容是和往常的笑不一样的,有着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像书里写的整个人有了生机,顿时鲜活起来。

苏氏没注意儿媳的暗暗打量,‘私’下扫了眼屋里的摆设,见几个木雕胖娃娃摆在古董架上,还有些木雕小玩具,都是苏氏让五爷给旻山做的,看来五爷也给自己将来的孩子也备了一份。

苏氏笑道:“这可是五爷雕的?”

徐氏害羞的笑了,说道:“是我让五爷雕的,这次还亏得母亲上次给了我那胖娃,我日夜放在枕头旁,还有满月那天,十一弟给我身上洒了童子‘尿’,我这才有了身子,我还说,让五爷哪天给十一弟雕个物件,母亲给想个什么送十一弟好?”

155 挽留

苏氏听了徐氏如此说,真觉得好笑,都是巧合,自己二儿不让他留宿书房里,回了正院,夫妻同房次数多了,可不就容易怀上吗?关那个木雕胖娃什么事?满月就是旻山不撒‘尿’在她身上,她也是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子的孕‘妇’。,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但因为都是图了个吉利,苏氏也附和道:“还真是五爷的用心,心里盼着这个胖娃,送子娘娘就给了你们一个胖娃,这以后儿‘女’都会有的,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到时生了七男八‘女’的累死你”

徐氏听了婆母的话,心里暗道:真有七男八‘女’就是累死我也愿意呀,我可不再想过那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了,就怕自己不会生,将来如何在婆家立足,难道真要养那自己相公和小妾生的子过活?

苏氏看她如今放松下来的脸‘色’,不再是以前的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也欣慰,正常了就好,这不能生孩子,长久了媳‘妇’心里都会被自己给压抑成变态了。

苏氏也想儿媳徐氏平安生下孩子,就把怀孕把要注意的都说了一遍,毕竟她刚生完,还是有经验的。

徐氏连连点头,婆婆说的都是她目前最想知道的,她可是初次有了身子,恨不得拿个笔把婆婆说的都记下来。

苏氏说干了喉咙,才住了嘴,接过‘玉’竹又重新泡的茶,大口喝了,‘玉’竹接过茶轴,又要去倒茶,苏氏说道:“我也不耽搁你休息了,有啥让‘玉’竹去我那说一声就好”

苏氏拦着儿媳不让她起身送自己,徐氏忙让‘玉’竹代她送婆婆出‘门’,苏氏就跟以前三老爷从她那白乎完走后的满足,得意的就想,我是个多么体贴的婆婆呀,在这个年代,哪里去找我这么个好婆婆去?

心里满足的苏氏恨不得学那三老爷晃达晃达的走路,那就更惬意了。

一路遐想的苏氏回到燕旻堂,又想起‘春’草说起‘女’大夫去找她的事,自己也刚好想和她说说自己的打算,就去了客房。‘女’大夫因为当初是临时来照顾苏氏的,也就没安排住处,客房几间也闲着,就让她用了一间。

苏氏进去后,见‘女’大夫正在那看书,见了太太来,素娘起身,道:“太太来了”

素娘给太太让了坐,去泡了杯热茶,苏氏接过来,抿了口放下茶杯,说道:“出了月子就想到处走走,前儿个‘春’草说你去找了我,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就自己过来你这,你来了侯府几个月了,我也没来过几次你这,怕是怠慢了,你也别在意,我前阵子可是真没‘精’力来周全这些事”

素娘笑道:“太太客气了,我去了那么多府上,也就你这和苏府待我最周到了,没哪个怠慢我的,‘春’草姐姐和秋枝姐姐也是时不时的来看看我,问我都需要什么,缺了什么没有,府里安排的小丫鬟做事也勤快,这可都托了太太的福”

苏氏看着素娘会意的眼神,也笑了,两人都明知内里,却都不说破,苏氏也愿这样,自己如今还没那个闲心来拉老乡,来诉说前世今世种种,这素娘也是闻一知十的人,自是不先说破。

苏氏说道:“我也是尽我所能,来到这里后,能帮的人我都帮了,更苦况你了,我这几个月也都是有你在跟前照看着,我是个普通人,没啥会的,只不过投了个好胎,没轮到要靠自己在外谋生活,算是万幸,这以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别的不敢说,有侯府,还有如今我三房的地位,我想做点啥事还是可以的”

苏氏一语双关的说了这段话,就是想让素娘别见外,也别清高,能依靠侯府依靠苏氏,就别让自己太辛苦,这个社会,‘女’子谋生不易。

素娘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来了这几个月,我也知太太的为人,太太为我做的我也看在眼里,我是遇到好人了”

苏氏笑道:“咱也别互相客道了,那就太见外了,不管哪个年代,我都可以当你一声大姐,我今儿来,就是想给你说,你看我儿媳也怀了身孕,是需要你留在府里,我是想,无论医术我们府里需要你这么个人在,还是看你我之间,你留下来也好过一个一个的去别的府里,干脆你就直接留在我府里算了,当我妹子也行,我就认个干妹子谁还能说啥,将来我还可以嫁个妹子哪。当个大夫供奉也行,看你自己决定了。我是个直‘性’子的,我把话说清楚了,你自己考虑一下,有什么为难的也可以对我说,就是不留我府里,以后我们也可以常来常往的”

素娘光是点点头,没回答,苏氏也不强求她现在就能给个回话,反正儿媳离生还好几个月哪,让她慢慢想想也好。

苏氏道:“你慢慢考虑,我这儿媳如今可要‘交’给你了,她可是千盼万盼才盼来肚里有了,你留下来我也放心”

说完自己的来意,苏氏也就不多呆了,辞了素娘回去。

天热,走了一圈的苏氏出了不少汗,本就是虚弱,这汗出的跟游泳回来似得。‘春’草见了,忙让端了几大桶热水,让太太洗了好换身干衣衫。

苏氏换好衣衫出来,这出去转了两圈,肚子都饿了,也刚好到了晌午饭的时候,苏氏就让摆了饭食,吃完又困了,苏氏连笑自己是个猪了,吃了睡,睡了吃的。

快天黑的时候,三老爷也睡足了起来,来到燕旻堂俩眼还有点肿,像被人打了一圈,苏氏赶忙让人摆饭,三老爷坐下,端了‘春’草刚沏好的茶,喝了口,叹气对太太说道:“太太,这个小儿怎么这么乖张的?昨晚闹得我一夜没睡,就不让我坐下,就这么站着来回走的抱着,我的胳膊到现在都是酸痛的”

苏氏笑道:“哪个小儿小时不都是如此?前面三个也都一样,你没见外面还有人贴那夜哭郎的纸条,让人念叨念叨就不哭的”

说完苏氏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这老爷就是个会折腾事的,知道了这个可不是要到处贴小广告去?这孩子夜里哭就是白天睡多了,慢慢调整过来就是,自己干嘛给他提这茬。

果然,三老爷听了就‘精’神了,眼睛一亮,说道:“好像是见过的,要不我去试试?我问问表弟再说”

这家伙是万事离不开表弟,两兄弟,端的是好基情。

156 夜哭郎

苏氏后悔自己秃噜的快,又听了三老爷的话,忙说道:“要去你也明儿再去,今儿你好好观察下旻山,看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才哭闹的”

三老爷道:“我昨晚检查了,没看到哪里有‘毛’病呀,也就是白日睡多了,夜里才‘精’神,还要人一直逗着他玩,一点不让人歇的,还没见过这么闹人的小儿哪”

苏氏扑哧乐了,笑道:“老爷见过几个小儿?哪个小儿不是这样过来的,当初三儿是闹了一个多月,把个‘奶’娘累的,还不是我让几个丫鬟轮流抱着他整夜转悠才过来的,旻山就是要让他把时辰倒过来,白天不要睡多了,夜里也就困了”

三老爷道:“那外面怎么有贴那夜哭郎的?”

苏氏道:“那是图个心安,怕小儿招了什么东西,不是说小儿天眼没闭吗,夜里那东西出没,会被小儿看见,就去贴了夜哭郎,让小儿快点倒过时辰,睡着了就看不见了”苏氏见自己已经开了这个头,干脆说清楚,不去管他如何折腾,折腾的越多,对孩子就越有感情。。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反正是要让三老爷晃悠个几夜,不然他不知道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如今的三老爷是对佛祖什么的深信不疑,听了苏氏的说道,更是下了要去贴夜哭郎纸条的决心,他可不能让那不干净的东西入了自己宝贝儿子的眼。但要写什么用什么纸贴,估计自己太太也不知道,不然前三个儿也没见太太想起来贴这个,这次肯定又是看了哪个书,或者听谁说的,才想起来给自己说了。看来自己还是找表弟去打听去。

夜里自然是三老爷抱着旻山晃悠了一夜,有了白天的睡足,三老爷不像昨夜那么疲惫,还满有‘精’神的对着儿子咿呀的对话。苏氏是万事不管了,自己只管睡自己的,当娘的十月怀胎,又经历生产难关,比抱个孩子晃悠几夜辛苦几万倍,好不好。也让三老爷尝尝那滋味。

这阵子,京里还没从八痴法师一出关,就收了宣平候府那碌碌无为的三房老爷,中年得子的那个,和随国公府里的宋八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那个‘混’沌三爷,他家的小儿郎为徒的惊闻中退‘潮’,满京城的富贵人家住的地区,早上起来一看,好家伙,家家外墙上,还有树的树干上,全贴了红纸,纸上写着--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的行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般这种纸条,都是平民区贴的满大街都是。可这是勋贵人家,不是勋贵的,也是三品官之上的府邸。早上起来,家家见到外面一片红点,还贴的红纸特别大,都气了,大骂谁干的那事。京兆府接到好几家的投诉,专‘门’在夜里派人盯住了。

没几天,夜半,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出现了,一个人一手提着个小桶,一手拿着一叠红纸,另一个拿着红纸用桶子里的浆糊抹上后就往外墙上贴。

几个衙役轻轻跟着,猛地扑上去按住俩人,有人拿了锁链来锁住两人的脖子,就听其中一个大叫道:“干什么?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天黑,谁看的清是哪个,其中一个衙役笑了,还踢了大声叫嚷的人一脚,笑道:“管你是哪个,先到公堂上去说去”

衙役套好锁链,把俩人拉起,准备拽着走,那大声叫嚷的人起身后,就一脚跺向拽着他脖子的衙役,大声叫道:“瞎了你他妈狗眼,我是随国公府的宋八,这个是八痴和尚新收弟子的爹,信不信到了公堂我‘弄’死你”

衙役听了大吃一惊,这宋八在京城也是颇有名气,那八痴法师新收弟子可是最近最热闹的新闻了,有个见过宋八的衙役急忙上前看了看宋八的面孔,就赶紧给解了脖子上的锁链,点头哈腰的说道:“宋爷,真是你,这天黑,也没看清人,哪知道是你老人家,要知道是你,就是打死我,也不敢锁你呀”

另外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赶紧上前把三老爷的脖子上的锁链给解了,好吧,这三老爷一直没出声,是因为刚把他扑倒时,他的鼻子给撞着地了,当时就流鼻血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摁住套了锁链,这鼻血糊了一脸,近一看,血呼啦啦的,吓得衙役一哆嗦,这可麻烦了,抓人把法师弟子的爹给抓成个鬼脸了。

宋表弟也凑近一看,扑哧乐了,然后对衙役道:“赶紧的,有没有手帕什么的,给我德哥把脸擦了,这半夜见这么一个脸,要吓死个人”

宋八敢笑出声,其余的哪敢笑如今的三老爷,男人哪有带着帕子在身上的,其中一个衙役‘激’灵的把身上衣服脱了,给三老爷把脸上的血给擦了擦,鼻血还是流,宋表弟说道:“德哥,仰头看天,一会就不流了”

宋八然后对着这几个衙役教训道:“你知把谁给‘弄’成这样?这可是我德哥,八痴法师新收的关‘门’弟子的爹,我德哥,我们是给八痴的弟子贴这个夜哭郎的,我不往这贴,难道让我去平民区里去贴?你们倒好,不人人念上三遍,还给我都撕了,得罪了佛祖没你知道不知道?啊?知不知道?”

衙役个个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好话说了一箩筐,宋八到是不会跟个衙役怎么的,也就是摆下谱,教训他们一番,也就让他们走了。

然后就扶着三老爷回去了。第二天早上,苏氏看到鼻子里塞着棉布,脸上也几块破了皮的三老爷,苏氏大笑不止,笑的三老爷狠狠的发着鼻音说道:“我今晚还要去贴,看哪个敢再来抓我”

苏氏拍马屁的哄了三老爷几句,让三老爷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可是百分之百的称职,京里头一份,哪个有他这样当爹为儿子付出的?

还别说,当晚去贴红纸的俩人组合还真没人抓,不仅人没抓,第二天贴的红纸没一个被人撕去的,还时不时有那站在红纸前,大声念三遍的人,每个府里的下人们也出来好些,对着红纸念三遍才回府的。

让听后的苏氏哭笑不得,这就是跟风,国人在哪里都有的心态。

157 晋王府

晋王府里,晋王的六儿子,外面俗称浑六的,气的在跳脚。晋王爷冷冷的看着他,世子嘲‘弄’的看着他笑。

浑六骂道:“我还不信那个邪了,没一家去撕了那大红纸,贴哪我不管,但贴我府上我就不干,谁他麻不知我和那宋八不对付,他还贴我府里,我这就去撕了去”

他刚想转身出去,就见晋王爷站起来,一脚踢了上去,浑六被踢的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坐到地上。

晋王‘阴’沉的脸,鹰一样的眼睛‘射’出狠毒,浑六吓得一哆嗦,赶紧站起来,立在旁边,没敢说话。他知道这是父王真生气了。

晋王爷坐回去后,皱着眉,高‘挺’的鹰钩鼻上几道鼻纹更明显了。

“我给你先说好,你怎么‘混’蛋怎么胡来我不管,但这宣平候府你以后给我躲着走,宋八你也别惹,你不知随国公府和王府是姻亲了吗?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要是宅惹了他们,就给我滚出去,自己外面过活吧,别连累了我王府”

浑六嘟嘟囔囔的道:“哪是我惹他,是他惹我好不好”

晋王爷一瞪眼,厉声道:“给我滚”

吓得浑六立马滚了。

世子那张和晋王爷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年轻了几十岁,世子笑道:“父王和他生什么气?不知他是个‘混’人呀”

晋王爷说道:“以后他的事别管,让他胡闹去。”

世子笑笑,没说话,那个庶兄,小时候脑子烧坏了,有点呆,他才不管他哪,有吃有喝的养着他就是了。

晋王爷思索了会,对世子说道:“我打听了下,这宣平候府里的老三只有一个庶‘女’,在天慈庵给嫡母带发修行,等出了庵后,你就上‘门’提亲去,娶了做个侧室,将来生个儿郎那就是八痴法师弟子的外甥了”

世子愣了下,问道:“我就不明白了,父王怎么就是想八痴和尚扯上关系,你多少年的追着那和尚,是那和尚不识抬举,不是父王‘交’代,我早找人去收拾他了,可如今他收个刚满月的娃当徒弟,那是打我们晋王府的脸,京里哪个不知道父王要拜他为师,他不同意也就罢了,以后不再收徒也就罢了,这会来这一出,收个小儿为徒也不搭理父王,这口气我替父王出”

说完,世子看到父王的眼神,就住了嘴,然后说道:“我听父王的还不行,我就咽了这口气,也是看在皇上是他二弟子的份上”

晋王爷道:“以后这事再也别提,我的命该如此,你照做就是”

世子不再继续问,他好早就好奇父王的举动了,非追着八痴和尚当徒弟,可八痴不搭理,晋王爷也没怎么着,还‘交’代家里子弟要对八痴恭敬,真是怪事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世子离开,晋王爷静静的坐着,想起那晚,太子疯了似得杀了那么多同父的庶弟,自己因为什么没有被杀,这个秘密他谁也不会说,当初还是皇子的皇上带人救了老皇爷的时候,老皇爷看着仅剩的一个皇上和他,哭的老泪。那时他后悔了,后悔他所做的一切,比那晚回去看到自己的嫡长子摔断的‘腿’和最爱的庶子烧的脑子糊涂还要后悔。

这以后,他接连夭折了之后所生的所有儿子,自己却要天天面对他的出‘色’的嫡长子那瘸着‘腿’走路,看着那浑六傻子似得满京城闯祸,他知,这是报应,老天给他的报应,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己一手酿下祸事的报应。自此,他一心向佛,不问政事,做个虔诚的佛徒。

晋王府嫡长子因小时摔倒断了一条‘腿’失去继承资格,这个世子就由嫡次子当了,浑六其实是老二,不知为什么,晋王爷让人在他小时被烧坏了脑子后就称为第六子,外面搞不清状况的还都以为浑六就是王府里的第六子。如今王府里世子那一辈,也就弟兄三人,所以这个世子当的也逍遥,根本不怕谁会抢了他的位子,自己大哥是残疾,庶兄是身体不残脑子残,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他没必要担心那些了。

晋王爷静坐了一会,就回到佛堂念经去了。

宣平候府,侯爷对着一脸‘乱’七八糟的三弟头疼,说道:“你不能消停点?京里都装不下你了不成?”

三老爷一脸得意的说道:“这会没人敢撕了吧,哪个不知是给八痴弟子贴的,都还站那念几遍的”

侯爷无语,听到府里传言,道是三老爷夜夜抱着十一郎,侯爷气都不打一处来,厉声道:“‘奶’娘干啥吃的?用你个大老爷们整夜的抱个孩子晃悠?”

三老爷脖子一梗,说道:“大哥知道个啥,不从小抱,哪来的父子感情,再说,我抱的不仅是我儿子,还是……”

没等他说完话,侯爷脱掉个鞋子扔过去,道:“我叫你还是,就你这样,你不嫌给家钉丢人吗?你别闹得法师后悔了,再把这个弟子除去,到时我就撕了你贴墙上去”

三老爷躲开那扔来的鞋子,道:“我看大哥是更年期到了,动不动就发火,大嫂要给大哥炖点补品了,不然老上火的,对年寿不好”

三老爷有天嘟囔大哥脾气见长,天天给他发火,苏氏就顺嘴说了句更年期到了吧,他就问了啥叫更年期,苏氏就给他解释了,这会想起太太说的,也就顺嘴说了。

侯爷哪听得懂什么更年期不更年期的,反正看三弟表情就知不是什么好话,脱掉另一只鞋子扔过去,道:“滚”

三老爷立马滚了,速度快的跟奔似得。

侯夫人李氏在旁一直偷乐,她如今就只看着侯爷每天高兴的歪样和见了三弟气的冒火样过活哪,那个逗乐呦,嫁个侯爷几十年了,还没见过侯爷如此哪,三弟妹说七十的老头遇到中意的‘女’子,屁股跟着了火似得,她看自己相公没遇到那么个‘女’子,到是遇到法师屁股跟着了火似得‘激’动。

下人拾了被侯爷扔的东一个西一个的两只鞋子,给侯爷穿上,侯爷对着夫人说道:“这三弟怎么比之前更胡闹了,你哪天‘交’代下弟妹,让她管管三弟,这么下去,真的是丢侯府的脸”

李氏应了,心里想,咱侯府有多大脸?这次你得意也是沾了三房的光,到还嫌弃三弟给你丢脸,真好意思,你自己儿孙有个争气的,怕什么三弟给你丢脸?

李氏自己嘀咕自己的,面上却是点头。

158 庶出也是香饽饽

宣平候府里三房的苏氏抱着旻山在戳戳的,就是不让他睡,戳的旻山哇哇大哭,旁边‘奶’娘心疼的又不敢说话。。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三老爷见了,急道:“太太戳他干嘛,让他睡,大不了晚上我看着他”

苏氏把旻山‘交’给‘奶’娘,回身说道:“老爷看你那脸,你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睛,都熬红了,不把他纠正过来,老爷就要倒下了”

三老爷坐下,一摆手说道:“我年轻力壮的,熬个几夜怕什么,我都打听了,夜哭郎有的非要哭够一个月才罢,以后我也跟着白天睡,晚上我陪着他”

苏氏无语,都四十了,在古代是步入老年了好不好,还年轻力壮,说你大儿哪?

三老爷接着说道:“我看了咱三房的位置,琢磨着把六郎旁边的那处院落收拾出来给姨娘住,偏院就推了重新盖个佛堂,我让表弟找人画图去了,到时你再看有什么可以改动的”

苏氏刚想说,把姨娘挪到那里,你以后怎么去会美人?还没出声就赶紧闭嘴,这两个姨娘老早就是三房的摆设了,不是因为生了孩子,早就会被三老爷送到庄子上去了,她这时说那酸话干嘛,真是就像前世一样的就是嘴贱,生完孩子恢复了这个嘴损的功能,不说两句别人听了堵心的话自己就难受。

苏氏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就歪楼扯别的上面去了,三老爷笑呵呵的回应着,一时间像老夫老妻似得和睦。

第二天宋表弟就带了个人进府,说要实地看看面积位置,苏氏隔着帘子也见了那人,说了说自己的要求,两人‘交’流了一些问题,旁边的三老爷也不‘插’言,他压根不关心那些,太太要怎么建就怎么建好了。

关于修整建造的银子,苏氏对三老爷说就三房自己出了,三老爷也说行,苏氏腹议,你自己又没有那么多银子,让他出还不是他问大哥大嫂去拿,这次满月酒都是大房负担了,这要去问大嫂去拿,怎么好意思的,还是苏氏自己掏了吧,钱留着还不是要‘花’着顺心,人死什么都带不走,自己‘花’的钱才属于自己,省下来后,还不知到时便宜谁了。

苏氏也没给大嫂说自己三房要改建佛堂的事,既然不打算用公中出,也就不吱声了,免得和大嫂客气来客气去的。

一阵日子过后,苏氏娘家大嫂陶氏来了,抱着旻山不撒手,喜得比当年见了九郎还欢喜,苏氏也和大嫂絮叨家常。

陶氏说道:“这十一郎成了八痴的弟子,就咱府也跟着沾光,不少人跟你大哥攀‘交’情,还有‘妇’人向我打听你家七娘子哪,有次你四嫂来给我学,你四哥后悔的要撞墙,要我说活该,七娘子不要,非要娶个郡王妃的庶出弟兄的庶‘女’,这要是定了七娘子,那庭樟可就是八痴弟子的姐夫了,哈哈,真是活该”陶氏笑得幸灾乐祸的。

苏氏看着大嫂引以为荣的高兴劲,也笑了,这辈子最感‘激’的就是娘家大嫂了,不止在娘家时对她关照有加,就是嫁到侯府里一个没什么地位的三老爷,还不受宠,大嫂除了替她担忧外,更是时时想着她,总为她安排这‘操’心那的,就是当母亲的也不过如此。

苏氏说道:“大嫂,我家七娘子的事,这个节骨眼上是不会定下的,怎么也要一年后,不过大嫂可以帮我选着,观察一两年再说”

苏氏暗道:真是地位改变了,庶出的也有人惦记了,哪像之前,挑了三房无能的多,又挑七娘子是个庶出,如今,庶出的也是香饽饽了,幸亏先给九郎定了,不然现在要是下定,都不知选哪个了,选哪个都觉得不是真心和她做亲家,而感觉是和八痴做亲家似得。

陶氏听了苏氏的话,说道:“那是,我也这么想,哪个问我,我都说这事我小妹说了,这一两年都不考虑的”

苏氏道:“等七娘子出来,她都十八了,事前物‘色’几个也好,看中哪家就‘私’下说好,我也不想等七娘子出来再说亲,那是就只好给人当填房去了”

陶氏点头道:“还就是,七娘子出来也都十八了,比她大的儿郎都定亲了,那时再找就比较难找了;不过,锦娘,我先给你透个底,我大哥动心了,只是他家和七娘子同辈的没有合适的,想问下你差辈的行不行?”

苏氏道:“差辈的还是免了吧,到时怎么称呼?会让下面的子孙称呼上就‘乱’套了,反正以后,大嫂也帮我留意,我三房目前也就剩七娘子还没着落,八娘子还早哪”

陶氏道:“我就知你会这么想,所以也给我大哥说了,我大哥直惋惜,你家七娘子如今可是香饽饽了,还幸亏你当初没答应郡王府,不然,有个做妾的姐姐,让外人怎么看十一郎?”

苏氏暗乐,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吗?

陶氏接着说道:“你四哥要给庭樟下定了,你到时就别过去了,免得四哥见了你又该说些怪话了”

苏氏点头道:“到时我让二‘奶’‘奶’去,大嫂就说我身子虚弱,不能出‘门’,让二‘奶’‘奶’代表我三房去送礼好了”

陶氏笑着拍着怀里抱着的旻山,这时候的旻山是睡的雷打不动的,陶氏溺宠的目光看向旻山,抬头对苏氏说道:“锦娘,我当初就说你怀的这个就是个不凡的,不是大嫂说歪话,我也是听外面‘妇’人传的,说你的身子承不住这份大福气,可不就是折腾的你两回死了又活了的,是没人当我面说,不然我就啐她一口,自己没本事生个像我们旻山有福气的儿郎,就嫉恨说那种话,我先给锦娘说,就是怕你到时出‘门’听了这传言再气上火”

苏氏笑笑,还安慰大嫂道:“我不会生气,我是佛祖保佑才生的这儿郎,我如今只有感‘激’的,哪个说歪话,让她说去,我看谁她当我面说这话,到时我就一个嘴巴上去,既然那嘴不会说话,还留着干嘛,不如我打烂了去”

说完这话,苏氏还哧哧的笑,对大嫂说道:“大嫂呀,如今生了这旻山,我才算是真正想通了,不再稀里糊涂的过日子了,让我顺心的我就好好待他,让我堵心的,我就打回去,不管他是谁,就是相公儿子媳‘妇’都算上,现在我身后还站着一溜儿郎,我还怕哪个?”

陶氏赞同的点头道:“对,让我说锦娘早该如此了,‘女’子好‘性’了别人就不当回事,只要你立起来,谁敢把你如何?侯府还能把旻山他亲娘给休了?有的人别给他留脸”说着还努努嘴,暗示那个人是三老爷。

苏氏大笑,怎么个个觉得她在相公这这受了多少气,真的冤枉三老爷了。三老爷除了没有给她夫妻恩爱,别的方面待她可是别有的府里的太太要好的多,从没有亏着她,没有让小妾在她跟前摆谱,一切都是以太太为重的。

159 庄严的佛堂和不规则的亭子

这之后,苏氏每天看三老爷为小儿子劳神,夜里整夜的抱着哄,白日里只睡几个时辰,不是出去找宋表弟就是去看那围起来正推翻了的偏院。。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对这一切不管,该吃吃该喝喝,到是养的白白嫩嫩的,比生孩子之前还年轻‘精’神了,和三老爷一对比,三老爷就像坐了牢出来的,黑瘦黑瘦的,更显得那牛眼跟要突出来,马上就要掉地上一般。

苏氏忙让秋桃给老爷日日炖补品,别夜哭郎不哭了,他亲爹倒下了。三老爷到是不多问,给他端啥他喝啥,就是有的有股怪味,他也砸吧砸吧嘴的喝完了。如今他可是忙的屁股都要朝天了,不过忙的快活,每天都乐呵乐呵的窜来窜去的。

直到旻山三个月了,该过白天了,三老爷又去贴了几次红纸,旻山才慢慢把时辰倒过来,就这,苏氏还是让‘奶’娘尽量白天多逗他玩,抱他到屋子外走走,午睡也只睡一个时辰,就抱去外面看风景,虽然也没什么风景可看的,但也总比呆在屋子里闷着好。

这偏院也‘弄’得差不多,该清理的都清出去了,中间侯爷来看了一趟,说怎么没有住人的屋子,三老爷说道我自己‘花’钱,我愿怎么盖就怎么盖,气的侯爷也不来看了,免得生气,也免得他要是说多了,这个犟头弟弟再让他掏银子。

等旻山白日那天,苏氏让秋桃去大厨房整了好些菜,三房正院一桌,给大房二房,二爷五爷六爷院里都送了一桌,九郎也从书院赶了回来。

九郎抱着旻山在屋里走动,这旻山可是让三老爷给惯了这坏‘毛’病,抱着就不能不动,快入睡也要晃悠睡实了才能放到‘床’上,醒后抱着就要来回走,你要是抱着不动,他就小眼一闭,扯开嗓子就开嚎,那嚎声大房那都能听见。

九郎抱着旻山,边走边和苏氏学书院的事,说他如今在书院那可是威风了,连王祭酒家有在那书院读书的儿郎,以前从不搭理他的,如今见了他也笑眯眯的打招呼,九郎说要是从王大家的那排辈分,九郎都比他们辈分大,本来九郎就是个嘴巧的,那学的苏氏连连大笑,三老爷也是满意的呵呵的笑。

现在的三老爷最热衷听这类消息,那是听了多少遍都不腻,听一次得意一次。

后面九郎扭捏的说到他书院进来个姓陶的学弟,来了就主动的和他热情打招呼,苏氏一听姓陶,也明白了是谁,还逗趣儿子道:“那你们舅郎之间可要好好的相处了”

三老爷听了舅郎才反应过来,也笑眯眯的说到:“那你何时带了他家来,也让你母亲看看”

苏氏嗔道:“哪个要看他做什么?又不是我‘女’婿”

三老爷呵呵的笑道:“总是姻亲家的,就当自己子侄对待好了”

苏氏道:“那也是,咱那两个儿子就是没个朋友来往的,都快成内宅的‘妇’人家了,九郎,你可不能学你两个哥哥,多多和学窗来往,有合得来的就‘交’好,人那,一辈子要有几个知己好友,才能活的快活,你看你爹,虽然只有一个,虽然那宋表叔不着调,但你宋表叔对你爹我也是真佩服,你爹有什么事,他跑的比谁都快,这也是你爹一生中算是最大的收获了”

三老爷乐的听太太夸他和表弟,听到最后,‘插’嘴道:“我觉得我最大的收获是娶了你娘做太太”

苏氏脸红了,当着儿子,这不着调的‘乱’说什么。

九郎看父母如此,也嘿嘿的笑,抱着旻山走着逗着,避开看母亲羞红的脸。

三老爷可从没觉得那话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他如今还真的的是感慨,娶了苏氏做太太,可不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吗。

第二日,苏氏带着九郎去看她新建的佛堂,三老爷抱着旻山跟在后面。

说是佛堂,不如说是个小‘花’园里有个佛堂。整个偏院拆了,和正院连成一体,除了佛堂就没别的建筑屋,还有个八角亭子,还是不规则型,远看像个歪带着的帽子,这是苏氏和那个设计院子的解说了半天才定的图,亭子左侧方向空了好大一块地,设计的人不知为何要空着,苏氏说先种苜蓿,过两年她还有用处,到时再来找他来做。

其他的都是别人设计的,苏氏只做了一点改动,佛堂在园子的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说是角落,但这佛堂可不算小,共三间,正间放佛像一间,抄经的左间间,念经的右间,也可谈经论道。拜佛的一间最大,可以坐下十几个人,那是苏氏为了磕长头准备的,说是建佛堂,还不如说是为了磕长头建了个这么在内宅来说算是规模大的佛堂了。

如今侯府,对有关佛祖佛堂都是支持的,刚建好,侯爷和大嫂也来参观了下,侯爷还赞赏的点点头,好像佛堂建的越大越代表心诚似得,‘弄’得苏氏心里觉得以后要多多拜拜了,不能冒渎了,既然建了佛堂可真要诚心,而不是建之前大部分是为了好做磕头的运动。

九郎看到那怪模怪样的亭子,问道:“母亲,这是个什么?”

苏氏奇怪的说道:“这就是个亭子呀,你看不出来?”

九郎还害羞的笑了,说道:“我也觉得是个亭子,但有看着不像,怕说错了让人笑话”

苏氏笑道:“哪学来的这‘毛’病,想什么就说,母亲还能笑话了你去?”

看着日渐开朗的母亲,九郎也替母亲欢喜,说道:“难道是母亲自己想的?”

苏氏道:“就是我想的,这到处都是规规矩矩的东西,做人要规矩,东西也是要讲个规矩,方是方,圆是圆,佛堂我不敢‘乱’‘弄’,这亭子我可就让它来个与众不同。怎么样,看着在这肃然庄重的佛堂附近,来个不规矩的亭子,像是笑话?不,这本就是世间万物之本‘性’,谁规定一定要按照规矩来?该守的自然要守,该松放的自然要松放”

顺嘴说到这的苏氏,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哲学家,不仅飘飘然起来。

人想明白了,生活的有‘精’神了,那是心情舒畅,看啥啥都顺眼,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小凤吹得也是如此清爽,儿子个个是好的,牛眼不再是烦人的。

这小日子是那么美好,让我尽情的伸展腰肢,潇洒走一回吧。

160 变化中的夫妻俩

三老爷欣赏的看着洋洋得意的太太,他现在越来越中意这个老妻了,感觉怎么才发现自己最想要的伴侣就是太太这样的‘女’子,没有古板的死规矩,头脑里永远冒出的新意都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但又是自己认可的,以前自己没有发现哪,总看到太太是个难得的规规矩矩的正室模板,自己去寻来寻去的、遇来遇去的那些当初他认为心意可以‘交’流可以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女’子,最后都‘露’出丑恶面孔,就不是他想要的可心‘女’子,他最想要的‘女’子在他身边二十多年,自己却眼瞎心瞎的没有发现。。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真是‘浪’费自己二十年呀。

九郎看着抱着弟弟的父亲一脸着‘迷’,和满脸自得的母亲,觉得他最近没归家,家里怎么都变了,这对张扬的夫妻还是自己的父母吗?怎么那么陌生的。

苏氏白乎完了,继续领着九郎往前走,九郎看着亭子旁的一片空地,问道:“母亲,这空着做什么?还没建完吗?”

苏氏道:“这是我留着两年后再建别的的,明年开‘春’先种苜蓿”苏氏心道我能说两年后我打算这里建个儿童游乐场的吗,有滑滑梯有跷跷板有秋迁,还可以放风筝。

进了佛堂,九郎看着这么大的佛堂,快赶上祠堂了,苏氏调笑道:“以后呀,儿孙哪个不听话,都到佛堂里来,呶,一间抄经的一间念经的,中间就是拜佛的,都备好了,你们到时都用的着”

看着变了脸的儿子,苏氏呵呵的笑。三老爷也跟着得意的笑,接着说道:“你母亲说的不错,以后就这么办”

九郎就跟着得意二人组逛了一大圈,也不陪母亲进屋了,赶紧告辞去大哥那问问,这家到底如何了,咋感觉刚跟着两神经逛了一圈哪。

二爷听了九弟的诉说,大笑不止,笑完后对九弟直点头,说道:“我早就发现了,母亲是有了十一弟就变了,动不动就发火,脑子里时不时的冒出个新主意,你还没去看你五哥哪,他更发愁,他都快成木匠了,见天的母亲不是让他做个这就是做个那的,五弟现在是看见母亲就哆嗦,还别说父亲了,满京城贴红纸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大伯现在都懒得管父亲了,你也别管那么多,只要父母快活就好,我看是母亲之前太寂寞了,有了小弟,这才活泛起来”

九郎思索的点点头,就听二哥继续说道:“你这几年都在书院里住,这一年你没看咱三房都是侯府里最热闹的地了,就是你二嫂,每天都变得耀武扬威的,不就是管个事吗,每日早早起来,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端坐着,听那些婆子来请示府里的安排,我反而变成带两个孩子的婆子了,五弟那,五弟天天的做着木匠的活,做不好还挨训,他那天望着我都要掉眼泪了,还好自从五弟妹有了身子后,他才有了笑模样”

九郎问了自己要问的,看二哥还要对着自己说个没完,赶紧找个理由跑了,不然还没从父母那缓过来,就要被话唠的二哥给折磨疯了。

二爷看九弟逃似的跑了,直叹气,三房的人都变了,除了自己,还是那么温雅而有涵养,自得的二爷去找二‘奶’‘奶’想夸夸自己,却看见虎妞快被姐姐抱起来了,二‘奶’‘奶’还笑眯眯的看着,慌得二爷赶紧上前把虎妞给抱起来,对二‘奶’‘奶’说道:“你怎么让栏姐去抱虎妞哪,万一给摔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奶’‘奶’笑着说道:“我旁边看着哪,‘奶’娘也在‘床’边挡着哪,栏姐非要抱抱妹妹,我就说你自己抱起来就抱吧,她就爬上‘床’要自己抱”

二爷道:“她抱你就让她抱呀,她才多大的小人,怎么会抱动虎妞?你当娘的也跟着她胡闹”

二‘奶’‘奶’说道:“我也是听娘说的,不要老是阻止孩子干着干那的,她自己干了才会觉得自己干不了,不然会埋怨父母老阻止她”

栏姐还在旁边围着五爷急道:“爹爹,让我抱抱妹妹,我能抱得动,我可以的”

二爷抱着虎妞,坐到‘床’边,把虎妞‘交’到栏姐伸出的手上,二‘奶’‘奶’也教栏姐怎么抱妹妹,有父母在托着,栏姐高兴的说道:“爹爹,娘亲,看我能抱住妹妹了”

二‘奶’‘奶’问道:“真的?那我你爹爹松手了哦,你可要抱住了”

栏姐使劲的点点头,二‘奶’‘奶’给二爷示意下,两人送了手,但还是准备保护这好接住,等二爷二‘奶’‘奶’一松手,栏姐就抱不住了,差点要跌倒,二爷连忙连两人一起给抱住,虎妞还以为逗她玩,笑的咯咯的。

栏姐嘟着嘴道:“妹妹好重,栏姐抱不住”

二‘奶’‘奶’拦过她,说道:“等栏姐再长高那么多,就可以抱住妹妹了”说着还比划了下高度。

栏姐睁大眼睛道:“真的?”

二‘奶’‘奶’说道:“当然是真的,娘亲什么时候‘乱’说话的?只要栏姐好好吃饭,不要挑食,那就很快的长那么高了,但是就可以抱妹妹了”

栏姐这才高兴起来,二‘奶’‘奶’让下人带她出去玩,然后对二爷说道:“母亲说的对,你看,你不让她抱吧,她闹腾了多久,看到妹妹就要抱,哪天不留心让她给抱了再摔了,那可怎么好?母亲说让她抱一回,她才会知道她抱不动,以后就不会再闹着要抱了,母亲还说一通百通,小儿都是如此,对哪个都好奇都新鲜,都想尝试下,不让她尝试,她反而更执拗,还不如让她试下,试了才会觉得自己不行”

二‘奶’‘奶’感慨的说道:“我觉得母亲懂得就是多,连小儿的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我想起我小时候就是如此,我娘越不让我做的,越想做,趁母亲不在偷偷的做”

二爷把虎妞放到‘床’上,拿个拨‘浪’鼓摇着逗,扭头问道:“娘子那时想做些什么哪?”

二‘奶’‘奶’笑道:“都记不得了,小时候还能做什么,估计也就是做个针线什么的,就是记得那种感觉,越不让我做的就越好奇,偷偷的都要试下,你看栏姐让她试过一次,她以后都不会再嚷嚷着要抱妹妹了”

说完二‘奶’‘奶’还好奇的问二爷道:“二爷,你和五弟九弟小时,母亲都是怎么做的?”

161 养儿不是教条主义

二爷听二‘奶’‘奶’问他小时的事,就想了下,说道:“我自己就记不得了,五弟小时候乖顺的很,就九弟小时候调皮,母亲怕热水烫了他,就拿个热水盆,里面装了开水,还冒着热气,母亲就把九弟的手放到盆子上方,慢慢的往下挪,开始九弟还以为和他玩什么游戏,还笑嘻嘻,随着往下挪的位置,热气也烫手呀,九弟就大哭起来,这以后,九弟看到到冒热气的东西就躲着走”

二爷若有所思,接着说道:“母亲说是她‘奶’娘给母亲说过一件事,是‘奶’娘家乡的事,一个小娘子乘大人不注意就去端桌上冒着热气的水杯,被烫着手后,又被碰倒的杯里的水烫坏了脸,毁了容,母亲说过,小儿总是对任何东西都会好奇,但不知危险,出了事就是把看护的人发卖了也补救不回来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小儿知道哪些是危险的,他尝试过了,自然会长了了记‘性’,不会再碰那个让他吃苦头的事情了,母亲还说,别说小儿了,就是大人还对没见过的好奇哪,只不过大人有辨别危险的能力,但小儿没有”

二‘奶’‘奶’是真对自己的婆婆服气,婆婆不像有些‘女’子满腹文采,也没见过婆婆诗情画意,但婆婆总比那些有文采的‘妇’人懂得多,说的都是生活中实用的,再多的文采也没教怎么带孩子怎么养孩子,都是把小儿‘交’给‘奶’娘照顾好了就行了,小儿想什么‘奶’娘怎么会知道?别说是‘奶’娘,就是自己,自认为也是读书人家教养出来的,不敢说是满腹经纶吧,当年小娘子们诗会上自己也是排的上的,可这些在养孩子上毫无用处呀。.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要是知道儿媳‘妇’这么想,就会想前世满大街都是儿童教育儿童心理学,粗浅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但古人的认为和现代是相斥的,古人认为孩子是家长的所有物,不是有句父让你死你就得死,不然就是忤逆,父杀子无罪,子杀父凌迟。

而现代,子也是个独立的个体,是除了父子关系外可以平等对待的,是需要尊重的,不能因为是父母就可以随意摆布孩子。

这也是除了男‘女’地位之外,和现代最大的不同之处。

但,大多数,一个读过书的母亲肯定要比一个文盲母亲在养孩子方面要得力,个案排除。所以二‘奶’妈的想法也想偏了些。

二‘奶’‘奶’说道:“不是因为母亲自己也要照看十一弟,我是真恨不得把栏姐儿放母亲身边,让母亲教养”

二爷笑道:“母亲不会干的,老早母亲就说过,孩子小时一定离不了亲爹亲娘的,在亲生母亲跟前长大,那才是正礼”

二‘奶’‘奶’问道:“那七妹是谁养大的?我看母亲和七妹也不差亲母‘女’了”

二爷道:“七妹一直都是罗姨娘扶养大的呀,只不过七妹自小就爱粘着母亲,三房那时就七妹一个小娘子,我和五弟九弟大了就搬出内宅,又去书院读书,难得一见,只有七娘子日日在内宅,母亲也就接触七妹最多”

二‘奶’‘奶’说道:“我说哪,这七妹看着就像是嫡‘女’做派,这也跟是母亲扶养长大的一样”

二‘奶’‘奶’心里暗自拿定主意,等十一弟再大些,也得让栏姐和虎妞多去母亲那,言传身教,不指望自己‘女’儿多么出众,最起码也得像她们七姑母那般娴静明理。

二爷接着道:“前儿个父亲也说小儿要自己带着才会有感情,我看也是,你看栏姐和虎妞我日日陪着,就是和我最亲”

二‘奶’‘奶’笑了,说道:“可不是,我都心中吃味哪,我辛苦生下的亲‘女’,见了爹就不要娘了”

二爷也像三老爷似的晃着头,洋洋得意的说道:“那是,你就吃醋吧”

掩嘴乐的二‘奶’‘奶’心想,如果是刚嫁进来那会,自己肯定会觉得这样的相公没出息,成天围着孩子转,自从心底接纳了这一家人,了解了母亲所说的,再回想自己之前所生活的,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最起码让人舒心。想起小时候自个也是跟‘奶’娘比跟母亲要亲,有个小话不敢跟母亲说的也都是跟‘奶’娘说去,她如今可不想自己的亲‘女’也会如此。

小夫妻针对孩子的话说了半天,栏姐玩累了就从外面奔跑进屋,扑向二爷,二爷笑哈哈的抱起举高,栏姐高兴的咯咯的笑,二‘奶’‘奶’也舒心的微笑着。

这里二爷二‘奶’‘奶’为了孩子教养的问题‘交’谈了许久,琉璃院,五爷拿着雕好的各种胖娃带回给五‘奶’‘奶’看,五‘奶’‘奶’拿着个个都欢喜,五爷平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如今也是微微笑模样,在旁听着五‘奶’‘奶’欢喜的念叨。

五‘奶’‘奶’说道:“怎么都是儿郎的,没见个小娘子?”

五爷道:“我见你老想着生个小儿郎,就都雕了小儿的”

五‘奶’‘奶’嗔道:“哪个说老想着生个儿郎的?二嫂可说了,要是盼什么就给你不喜的,我是儿郎小娘子都喜欢,给我哪个我都稀罕,没见母亲也都稀罕小娘子的”

五爷绕绕头,道:“那我再雕几个小娘子的”

五‘奶’‘奶’乐弯了眉‘毛’,说道:“我想要母亲房里那样的,一个胖娃一个小娘子的”

五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点头应了。

苏氏房里还是苏氏自己画了个图,一个胖娃和一个小娘子对面站着,两人同时向前,嘟着嘴,差点就亲上了。当时五爷拿着图纸,满脸懵‘逼’的看着哧哧笑的母亲,难为情的又不敢说不雕,不要母亲眉‘毛’一立,旁边的父亲眼睛就瞪开了。五爷只好回去琢磨半天,雕了这个要亲嘴的胖娃和胖小娘子。

这时自己娘子也要这个,他想起了父亲说的,有了身子的‘妇’人要顺着来,不然气着了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想到父亲,五爷更头疼了,知道儿媳有了身子,父亲可是把他叫去书房,教育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就是要怎么对待有身子的妻子,把父亲自认为的经验一顿传授,非要他记下了,还拿出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给他,说都是父亲这次照顾母亲的所思所得,不是自己儿子,外人他还不给哪。

还别说,五爷再懵‘逼’,回去还是仔细的看了一遍,以后也照着这个对待五‘奶’‘奶’,让五‘奶’‘奶’‘激’动的总是含情的望着五爷,开始的时候,让五爷浑身起‘鸡’皮疙瘩,后来被那么望着久了,也是十分享受那种被崇敬被人欢喜的感觉。以后也越来越喜欢往内宅跑了。

162 明犟和暗犟

等佛堂这里的园子全部收拾好,姨娘住的院子也修缮好了,苏氏让三老爷给院子起个名字,三老爷说道:“一个姨娘住的地方,还起什么名字”

苏氏道:“那怎么说那个院子,以前一说偏院,都知是哪里,让下人去吩咐个啥,就说去偏院一下,哦,你不给新住处起个院名,到时我让人去吩咐个啥,难道说,‘春’草,去姨娘院说声。。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那就干脆叫姨娘院好了”

三老爷不干了,好不容用把俩碍眼的姨娘挪到远处了,还时不时的让太太嘴里说出姨娘两字,哪天再把他打发他搬去姨娘院去住,他可以想象,太太立起眉‘毛’喷他:你再话多,就住你那姨娘院去。他想想就堵心,可不能叫这院子姨娘院,让别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姨娘,还‘弄’个院子来装她们。

三老爷说道:“那就叫竹黄院”

苏氏想到六郎的姨娘老是自称黄姨娘,就问道:“怎么叫竹黄院的?”

三老爷道:“那院子里不是有几根竹子吗?竹黄是种‘药’材,娘‘药’酒里就泡有竹黄”

苏氏哦了一声,没接着问,管它是竹黄院还是竹笋院哪。

等把姨娘们接回来,一看被挪了窝,刚开始黄姨娘还不高兴,住进去后,见那院子离儿子六郎院子近,又不用通过正院就可以去儿子院子,就高兴起来,又见院子上写的竹黄,里面有个黄字和自己的名字黄芪同一个字,就更高兴起来,心想,老爷到底是心里有她的,不是太太那年使‘奸’,自己怎么会失了老爷的欢心。就暗自琢磨怎么把老爷来回来。

于是,黄姨娘就每日的开心起来,还连做了两身新衣裳,就盼老爷能来这里一趟,到时她可要使出浑身功夫把老爷给留下来。

罗姨娘到是没什么反应,七娘子不在府里,她也没心思计较这些,整日的想七娘子如今怎么样了,数着日子盼七娘子三年之约早点到来。

杜桂在姨娘去庙里之前就嫁给人,也是府里的家生子,等姨娘回来后,‘春’草去安排了一下,就让杜桂当个竹黄院的管事媳‘妇’,喜得杜桂直给‘春’草磕头,说她就不去打搅太太了,让‘春’草转达她的感‘激’之情。本来就盼着能再有个差事的杜桂,对这份新工作很是满意,管事媳‘妇’可比大丫鬟的月薪高两倍,平时还有各种孝敬不说,还可以在她熟悉的环境里管事,真是天上掉馅饼,刚好砸道她身上。

‘春’草回来学了竹黄院的种种,说黄姨娘一听外面有动静就欢天喜地的穿着新衣衫,打扮的跟二八娇娘似得跑出来看,一看是‘春’草就丧气的转身进屋了,‘春’草是边学边笑。

苏氏道:“这也是老爷造孽,把个二八娇娘,硬是熬成半老徐娘也,也不去滋润下”

‘春’草见太太又开始胡说八道,也不接话,只管抿嘴笑。

苏氏好奇的道:“我说‘春’草,这老爷围着旻山转了几个月了,怎么不见他找美人去了,我看咱三房又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就不知老爷这会是中意哪类的了,是苗条的还是丰韵的,是大眼还是细眼的,是泼辣的还是小白‘花’的,真不好琢磨呀”

‘春’草还是笑,没接话,看着这个傻太太自言自语,就没想到最近老爷的眼神总是围着太太转吗?‘春’草也不说破,免得说了,太太来个恼羞成怒,轰了老爷出去,这可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就看太太自己何时醒悟吧。

苏氏自己说了半天,不见‘春’草回答,扭头看到‘春’草在偷笑,纳闷的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很好笑吗?以前我也这么说过,你只是发愁的看着我,怎么今天我还是这么说,你那么高兴的?还背着我偷乐?”

‘春’草忙打岔的说道:“奴婢都没注意听太太说什么,奴婢就是想到前儿个秋桃家给秋桃小叔子办喜事,那紫菀打扮后出来,那可是惊呆了一屋子人,秋桃傻乐的,跟自己儿子娶媳‘妇’似得,紫菀拜了公婆,还给秋桃拜了拜,让秋桃在婆家可挣足了面子”

苏氏也没多想其他,因为她自己就是个经常听别人说话跑神的那种人,也不奇怪‘春’草怎么没听自己说话,脑补其他的了。

苏氏问道:“好像是葛松和秋桃小叔子同一天成亲的吧,你都安排送礼了?”

‘春’草道:“那还用太太记着,奴婢早就安排好了,哪份是太太送的,哪份是我自己送的”

说完又笑了,接着说道:“老爷如今也顾不上养那莲房了,都是葛松和他媳‘妇’在养,如今的葛松也沦落到养鸟小厮了,老爷日日在正院,没葛松什么事,他除了养鸟还真没事可干,还别说,他到是学到了一手养鸟本事,以后买鸟就不用买养鸟丫头了,‘交’给葛松就行”

苏氏也跟着笑,自己当时还真是一时无心的‘乱’来举动,没什么刻意如何的,到是给府里解决了两个光棍的终身大事。

‘春’草接着说道:“过两月就是科考了,随国公府宋十三娘子,科考后就要嫁入孟家,太太让二‘奶’‘奶’给准备添妆的,单子二‘奶’‘奶’一早送过来了,太太要不要过目下,看有什么要添的”

苏氏连忙道:“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老爷说了,宋家明年三月再出嫁,说是随国公找了八痴给看的日子,都说怀孕傻三年,生后就是傻五年了,我这可不是要傻二十年,生了这四个臭小子,脑袋还真是不灵光了,原本就是个木头脑袋,如今更是朽木脑袋了”

‘春’草去了外间书架上拿了张单子递给太太,说道:“看太太怎么说自己的,奴婢看是没哪家夫人有太太想的明白,就是太太光想的明白,做事中拗着,太太还总是老爷是个执拗的,奴婢看,太太到是比老爷还执拗”

苏氏奇道:“咦,你是这么看我的?我难道像老爷那般是个犟头?”

‘春’草乐道:“有时太太比老爷还要犟哪,老爷是外面犟,太太虽然不言语,是自己内心里犟”

苏氏哈的一声,但也是想了下,可不是,自己是死犟死犟的,就好比,别人一穿,不是立马接受现实吧,也很快融入新身份,自己却是活在回忆里,不是生旻山的转机,怕是到死都会抓住回忆不撒手吧。

苏氏想自己就是这么回事,如果说三老爷是明面上的犟头,其实自己就是不吱声的心底暗自自己给自己死犟。

当到这,苏氏直叹气,前世也是如此,总是赌气,总是死犟,其实自己也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可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163 付出和负担

苏氏想想自己的前生后世,心道,有时还真是自己看不清自己,得旁人提醒才知怎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比如自己,总认为自己想的很洒脱,看的很明白,心底是一片坦然和宽容,却不知心底的那份执着那份认死理,却让身边跟着的‘春’草一语道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可不就是像‘春’草说的那样,三老爷是有什么不乐意当时梗脖子就犟开了,自己是不言语,任由别人说什么,心底依旧执拗。自己前世到了中年后,也是知晓自身的众多‘毛’病,就是死不悔改,那时还嘲‘弄’的说自己可以当江姐了。

到不是故意执拗着不改,是不甘心呀,我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怎么就是我错了哪。

前世看过一‘女’士的书,她总有经典言语在文里,她曾说过一句话——我们总是对陌生人太客气,而对亲密的人太苛刻。是的,很多人都是如此,如果把对外人的客气、宽容、热情分一半给亲人,这个家就和谐亲密许多。

她另一文里说——一个成熟的人往往发觉可以责怪的人越来越少,人人都有他的难处。

那时的苏氏是越活越不成熟,因为她总是在强调自己的难处,而抱怨、责怪、训斥他人。总在挑剔别人,这也是她为何觉得她付出那么多,而家人却离她越来越远,久而久之,天涯多了一个怨‘妇’,丈夫觉得死鱼眼珠好烦,儿子也拒绝她的关心,认为那是一种负担。人往往对外人宽容和谅解,却对身边最近的人挑剔和责难。总还是那句--我是为了你好才这么要求你。就像前世的儿子对自己吼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你还是为你自己好、多要求要求自己吧。

人生短短几十载,为自己活着,多爱自己一点,而不是把自己的意识强加给身边的人,你的付出也得对方认可接受才是对你最大的回报。

这些苏氏前世到后来都知道了,都懂了,但本‘性’使然,又固执的认为自己改变也来不及了,也没什么用了,横沟已经拉开,谁也迈不过去了。

如今她对前世种种释然了,想重新活一把,快活的活一把,可不想再让这本‘性’跟着来,来继续犯已经看到结果的过错。

人无完人,挑剔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挑剔你。何况苏氏还知道自己本‘性’,是个嘴损、强硬、抱怨满腹的人,空有一副好心肠,再多的付出在这之下,什么功劳都没有了。

既然早知道,就必须要改。

苏氏对‘春’草说道:“这以后你要是看我犯倔的时候,可要提醒我,不要让我一路倔下去”

‘春’草笑道:“奴婢一个下人,怎好提醒太太?”

苏氏一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敢说你没有?哪个成天在我耳边叨叨要笼络老爷的?我可没‘交’代你这个,你不也大胆的天天提醒我的?”

‘春’草抿嘴一乐,说道:“奴婢提醒太太也得听进去呀”

苏氏气笑,道:“哈!该提醒的你不提醒,不该提醒的你倒是时刻不忘,你改名叫闹铃好了”

‘春’草放下手里叠放的衣裳,说道:“太太也别嫌奴婢烦,这‘女’人就得靠丈夫靠儿子,可儿子大了自然守着媳‘妇’孩子过活去了,还得是相公靠得住”

苏氏看这啰嗦老姑婆又要老生常谈,赶紧捂头道:“哎呀,我头疼”

‘春’草知太太是假装,去里间放好衣裳,出来说道:“既然太太头疼,那就好好歇着吧,奴婢去看十一郎了”说完咯咯的笑着出去了。

苏氏也乐,说了句这死丫头。这些年幸好有个‘春’草时刻在身边,苏氏还能透透气,要不就憋死了。也幸好‘春’草没有过多的猜测,只要太太说她就听,从不认为苏氏有时的话太离经叛道,让苏氏有个情绪发泄处。就像三姑‘奶’‘奶’总来找她说话一个道理。

苏氏看着手中的添妆单子,二‘奶’‘奶’按照亲戚之间的往来列了些不出格的一些必备的添妆礼,但苏氏觉得少了点,不冲随国公府是宣平候府姻亲关系,就是冲三老爷和宋表弟浓厚的基情,那也该多添些也不过格。

苏氏走到‘门’外,看到三老爷正抱着旻山在园子里四处溜达,这半天了,也不见他不耐烦,难得三老爷在旻山身上有了如此的耐心,就不知能保持几时了。

苏氏走过去,说道:“老爷累了吧,要不换换手,我来抱会?”

三老爷不见疲惫,还乐呵的说道:“不累,刚旻山吃了,这会在走回,一会该睡了”

苏氏道:“那就先回屋吧,在外久了,怕晒着了”

三老爷就随着太太往回走,嘴里却道:“我遮着哪,哪会让他晒着”

苏氏逗趣的笑道:“这要是外人见了老爷这样的抱着孩子,不知怎么笑话哪,都说抱孙不抱子的”

三老爷道:“我还怕那个,谁爱说说去,自己的儿不抱,那抱谁去?”

苏氏心里接道:抱美人去呀。要是前世的‘性’子就会张口说出来,想想自己尽说这些损人不利己的话,只图自己嘴痛快了,把身边的亲人全说跑了。嫁给三老爷这二十年,没有和他嘴损,那是根本没把他当身边人,也懒得和他叽歪。

此刻苏氏面上含笑道:“我是嫁给老爷真不亏,谁家老爷这么爱护孩子的?”

三老爷得意的晃着脑袋,美滋滋的说道:“他们不知抱孩子的乐趣,哪个比的上自己的小儿让人永不看厌?”

苏氏还是心里接道:美人可比你儿子好看多了,面上笑嘻嘻的道:“我看老爷是乐在其中呀,旻山长大后肯定和老爷最亲,到时我可要给他说了,你可是在你爹怀里长大的,以后可要多多孝敬你爹呀”

苏氏跟着美得晃达晃达的老爷进了屋,把睡‘床’的小被子掀开,三老爷把旻山放进去,但看到正要‘迷’糊睡的旻山要咧嘴,三老爷就赶紧又抱起,道:“他还没睡熟,我再抱着走回”

苏氏也不管他,愿抱自己还巴不得哪。苏氏拿起了添妆单子,给三老爷说了这事,道:“我一会看看还有什么贵重点的首饰,不行加上几个首饰,到时算在嫁妆单子上也好看”

三老爷这时也感觉不好意思起来,以往没有注意正院,如今正视起来后,发现很多开支都是太太自掏腰包,三房的人情往来都是太太自己‘操’办的,还没分家,自己的那点月钱还不够自己开销的,姨娘虽然是侯府发月钱,但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不都是太太补贴。

可这时让三老爷拿出银子来也是不可能,怪不得上回太太吼自己说自己去赚个一分银子回来给她看看的。想到这,三老爷就想起一直想问太太那个食谷种是什么意思,就开口问了。

苏氏心里笑的不行,自己随口说的词,难为他记到现在,估计那词是打击到他了。

164 妇联主任培养中

苏氏听三老爷问第一回喷他时随口说的词,就笑了,笑完问道“老爷说说谷种是干嘛的?”

三老爷奇道:“谷种是农民留着第二年好种地的种子呀,这还用问吗?”

苏氏道:“那如果把谷种吃了哪?”

三老爷道:“谁那么傻?农民就是灾年都舍不得吃那谷种,哪个会那么傻的把谷种都吃了的?”

说完才回味过来,瞪眼道:“太太是骂我傻?”

苏氏乐道:“谁骂你傻来着?你别歪想,我也是听我奶娘说的”

苏氏就说了个食谷种的故事,说一个农民好不容易有了个宝贝儿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晒了,如此长大的儿子自然什么都不会干了,等父母临死前,给他说,什么都可以花,就是那谷种是万万不能吃掉的,那是生存下去的唯一一条路呀。可是,爹死后,不到一年,他就花的只剩那谷种了,饿急了,连谷种都吃了,最后只有饿死了,因为他从没有干过活,不知怎么去干活赚钱。

三老爷哦了一声,还是心里不舒服,虽然没有骂自己傻,但想想自己却是和那饿死的人一样,享受的都是父辈带来的福,就像太太骂的一样,自己从没有赚过一个银子来养过家。

苏氏看他沉了脸,笑道:“咱勋贵人家哪个用子弟出去赚银子,我也是随口胡说,老爷也别往心里去,和那些斗鸡遛狗包养戏子的纨绔比,老爷可是顾家护孩子的,哪家当父亲的有老爷这样的,你都不知,每次大嫂来给我学外面的妇人都在传苏府嫁进宣平候府的姑太太可是最有福的,我哪是自己有福呀,我可是享了老爷的福,才让那些妇人嫉妒”

听了太太如此说,三老爷把自己和外面的老爷们对比了一下,不说外人,就是和表弟对比一下,自己还真是个好相公好父亲的。

想通了的三老爷这才舒展了笑脸,继续抱着旻山晃悠起来,还笑呵呵的说道:“还真是,我也这么觉得”

苏氏差点笑甭,夸你几句还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其实三老爷是个单纯的人,而且没有那些老夫子般的古板,苏氏想要是嫁给自己大哥那样的,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要求你,闷都要闷死了。

苏氏忍住笑,继续问道:“那老爷看该给宋表弟家的十三娘子添点啥?”

三老爷道:“妇人家的事,我哪里知道?太太看着办”

苏氏腹议,别一口一个妇人家的,我早晚要把你变成妇联主任。

等苏氏挑好了添妆礼,日子也过去大半个月了,不是春草帮她定下来,她还不知要选到什么时候。

春草笑太太的老毛病,什么选择困难症,太太还给这个毛病起了个名,一个毛病还起什么名,春草是提一次笑一次。

苏氏道:“你可别笑了,想想明儿个出去都带什么吧,这可是我自生完孩子后,头一次出门,还要抱着旻山”

春草道:“都准备好了,就是给七娘子准备的东西,不知庵里让不让七娘子带回去”

苏氏逗着怀里的旻山,边说道:“都带上,到时看情况,不让带,你就派人跟着回庵里送去好了”

天慈庵每季的出外行乞的日子就是明天开始,每季八天,轮到七娘子了,正好她还没见过旻山哪,庵里又不让男子进去,就是小儿郎也不行,所以苏氏就想明天带旻山一道去七娘子行乞的地方去等着,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让七娘子放心,每次春草派人去带回的话都是想见见弟弟小十一郎。

第二天一大早,三老爷抱着旻山,后面跟着葛松,苏氏带着春草和稻芽,奶娘也跟着。侯爷还派了四个长随,一众人坐着几辆车就去了西区。那里是今日七娘子要去的地区。

旻山也要四个月了,长大很明显的看出来像苏氏,和几个哥哥一点不像,小细眼,淡淡的眉毛,唯一可取的就是肤色白皙,比个小娘子还要白,大嫂李氏看一次就叹气道,一个儿郎要长那么白干什么,和她家的孙女换换就好了。

三老爷怀里抱着旻山,和苏氏介绍着外面经过的地方。苏氏是平时很少出门,这平民居住的地方,更是没有来过。

三老爷说道:“这还算是富户居住的地,算是好的了,再往西,靠近城墙那块,更是杂乱,妇人大街上都骂人的”

苏氏乐道:“老爷难不成去过?”

三老爷说道:“跟着表弟去过一会,有次他要去找个人,就陪他去了,哎呦,那住处,都不能进,周围都是股臭味,院子里更是像乱七八糟,太太,你都不知,是二十几户人家住一个院子,真想不到那样的住处还能住人”

苏氏腹议,我前世小时候估计住的还不如那哪。

苏氏道:“总有平民老百姓,谁像你生下来就是侯府子弟,估计连麦子和草都分不清的。你是好命,如果投生到那样环境的家庭,不一样要活着”

三老爷摇摇头,就此不再发表意见。苏氏兴致勃勃的从车窗的缝,看外面景色。

已经初秋了,外面的凉风吹的格外的舒服,苏氏把车窗掀开的缝大些,贪那股微风。三老爷一手抱着旻山,伸出另一只手把车窗放平,斥道:“都秋凉了,小心吹了风,又该头疼了”

苏氏笑了下,也没反驳,为何反驳哪,难得的关心,享受着就是,反正他自己已经慢慢向妇联主任的工作靠拢,自己何乐而不为。苏氏坐着了身子靠在身后的抱枕上,笑眯眯的随意的和三老爷说着话。

到了地方,车子停在一个茶楼的门口,苏氏和三老爷等下人把包厢订好,苏氏带好帷帽才下车进了茶楼。

时辰还早,茶楼里喝茶的人估计还没来,大厅空荡荡的,苏氏随着三老爷进去,就见一个胖乎乎的穿着像是东家的中年男子,恭维的抱拳拱手,阿谀的笑着迎上来,满脸是笑的说道:“给三老爷道喜,三老爷大驾光临,真是另本店蓬荜生辉,小的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说完还殷勤的亲自带上楼。三老爷点头示意,没露一丝笑容。

苏氏感叹,这就是阶层呀,侯门子弟根本不会把那些靠生意养家的人放在眼里。

165 七娘子见弟弟

三老爷抱着旻山随着茶楼东家上楼,苏氏后面跟着,心里暗乐,别人都是‘妇’人抱孩子,到咱这就翻了个,老爷抱孩子,‘妇’人跟着,也不知别人看到如何吃惊,这老爷已经开始胜任‘妇’联主任的工作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进了包厢,胖东家赶紧上前拉开座椅让三老爷坐下,可三老爷却回身让苏氏先坐下。胖东家愣了下,随即装的没看到似得,等三老爷坐下后,从前‘胸’掏出个‘玉’佩,双手恭敬的递给三老爷说道:“昨儿知道是宣平候三老爷要订座,鄙人一早就守着这里了,也清了场,这点小玩意,给贵府小儿郎,愿贵郎长命百岁,一生平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本还沉着脸的三老爷,一听是给他宝贝儿子的,顿时展开笑脸,示意葛松接过,对东家笑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了,让你破费”

胖东家直弯腰赔笑道:“哪里哪里,您老来了就是给了本店脸面,您先坐,您老喝点什么,我就让伙计上茶”

因为有‘女’眷,胖掌柜送出了礼物,赶忙就退出去了。

苏氏见东家出去了,才把帷帽摘了,然后对三老爷说道:“怎么谁的物件都收的?看那块‘玉’佩就不便宜”

三老爷道:“那又不是给我的,给旻山的,再说,你们‘妇’人‘弄’什么百家衣,要一百个人家的布料做个衣衫,我这和那一个意思,收那礼物也是图个吉利”

苏氏被他的歪理都要气笑,道:“那百家衣才能用几个钱,那块‘玉’佩可以做上万件百家衣了”

三老爷道:“他能送就证明他不缺钱,我干嘛不收?他就是送个木头雕的我也不嫌弃,又不是我让他‘花’那钱的,再说了,你以为他是送给我儿郎的?他是送八痴弟子的,旻山没那个头衔,你看他送不送?”

苏氏心道,这也是,还真不知道这八痴名头这么响的,自己以后出‘门’举个牌子,上写着八痴弟子他亲娘好了,让我也威风一把。

带上帷帽,后面的‘春’草举着个牌子,上写八痴弟子他娘,自己昂着头,得意的前面走着,路旁的人恭维的把‘玉’佩‘玉’环往跟着的四个秋手里塞。

脑补中的苏氏嘿嘿的笑,三老爷看了眼,用胳膊肘捣捣苏氏,两手抱着旻山哪,只好用胳膊肘了。苏氏回神,嗯了一声,赶紧坐好。

包厢里只有‘春’草,葛松去外面守着去了。等茶上来,苏氏低头喝茶,掩盖刚才的尴尬。

苏氏喝了口茶,对三老爷说道:“我来抱会,你也换下手,喝点茶”

三老爷就把旻山‘交’给苏氏,还嘱咐要抱好什么的,苏氏听了直撇嘴,自己都生了四个娃了,前面三个不都是自己抱大的,这会他到是显得多不放心似得。要是按照之前的自己,估计又要开喷了,但坏‘毛’病要改,他愿嘚瑟就让他显摆他的能耐去,喷他只有自己嘴舒服了,要是喷的他以后都不抱了,自己就该傻眼了。

前世的自己就傻,总是抱怨老公不干活,问题是他每次干活,自己都要挑‘毛’病,喷他干的不好,结果就是,人家啥也不干了,你能你就干呀,自己是活干了,那个嘴却把人都得罪了,就是干一辈子别人也不领情。

苏氏笑眯眯的应着,抱着旻山,这小子早上吃了‘奶’玩了一会就又睡了,一路都睡的实,这会还没醒。

三老爷甩了甩胳膊,抱了一路,估计胳膊也酸了,甩了几下,还双手合拢,捏的咯吱咯吱的响,才端起了茶。

苏氏和三老爷闲话几句,怀里的旻山就扭动起来,估计是‘尿’了,苏氏忙让‘春’草叫了‘奶’娘进来,抱着去隔壁包厢去换‘尿’布。

葛松噔噔的上楼,进了包厢说道:“远处守着的随从跑着来说,见到天慈庵的众尼已经到了附近,在挨‘门’挨户的行乞哪。

说是行乞,其实每家都准备了些碗糙米,因为多的天慈庵不收,天慈庵规定是每季的行乞是乞讨自己每日口粮,但是,众人不可能当乞丐似得给碗剩饭,‘精’米也不收的,所以只好每户道那时都准备了糙米,一人一碗。

苏氏等那边收拾完旻山,又喂了‘奶’,就忙让‘春’草抱了旻山进来,这时的旻山是刚醒没多久的状态,还有点不高兴的哼哼,三老爷急忙抱过来,转圈的晃悠着。

等楼下的葛松又跑上来,苏氏一众人就下楼去了外边,三老爷走时还笑眯眯的给东家打了招呼,道下次再来光顾,喜得东家一路送出‘门’。

苏氏跟着抱着旻山的三老爷,往前头张望,就见十几个‘女’尼中有几个穿着素袍的带着法帽的‘女’子,估计七娘子也在里面,当时眼睛就湿润了,真让‘春’草说的似的,生了这个孩子后,就眼泪多了起来。

远远的见七娘子往这张望了下,又给一个年长的‘女’尼说了什么,七娘子带着姜榆走过来,姜榆也是同样的装束。

苏氏见七娘子黑了,但脸‘色’健康,神态也更从容,笑容里透着明亮,比想象的还要好。

七娘子疾步走过来,先给父亲曲膝见了礼,三老爷抱着旻山点点头,七娘子又给苏氏曲膝,苏氏掀开帷帽上的莎,赶忙上前拉着她,道:“快起来”看着七娘子晒黑的脸,‘摸’着她粗糙的手,苏氏不仅泪留下来,七娘子含泪的笑道:“母亲,我很好,在庵里很好”掏出个素净的帕子,给苏氏擦了擦眼泪。

苏氏从老爷手里抱过旻山,打开薄被一角,给七娘子看:“快看看,这是十一郎”

七娘子看着也心喜道:“母亲,弟弟长的像母亲。给我抱抱”

苏氏就让七娘子抱着,旻山瞧着七娘子,还咧嘴笑了,本就小细眼,这一笑眼都没了,七娘子笑着逗着,对母亲说道:“母亲看,他对我笑了,十一弟长的可真白静,像个小娘子”

旁边的三老爷扭头哼了声,他如今最不爱听别人说旻山白静的像小娘子了。

苏氏笑道:“这是几个月都没出过‘门’,在屋里捂得”鬼才信,旻山见天的都是老爷抱着在院子里,三老爷到是晒的漆黑,可旻山还是一样的白皙。

娘俩都逗着十一郎说笑,十一郎看着姐姐笑出声,喜得七娘子直道母亲看弟弟笑了。

众人却不知,不远处一个书斋里,八皇子站在窗口,往下张望着。

166 赤玉

八皇子之前来过这家书斋找过戏本子,听说最近又出了个新的,一早就带人来这里,刚下马车,就看见一众‘女’尼在行乞,天慈庵的庵规他也知,看见也没什么奇怪的,心里只是想每季的行乞又开始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转身往书斋走时,眼神瞧见‘女’尼中有个带发修行的小娘子展开了笑容。

笑容里有着欣喜、‘激’动,望了一眼的八皇子的心停止了跳动。

就见那小娘子给身旁的‘女’尼说了句话,疾步往前面走去。那身姿就算套在青灰‘色’的道袍里,也看的出婀娜,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真是多一分有余,少一分不足,如此曼妙‘女’子如何在修行?

八皇子装着忘了拿车上的东西,转身回去‘交’代跟随的去车上看看,自己站在路边,斜眼看那小娘子往何处去。

就见小娘子到了一众人跟前,蹲身行礼,八皇子微微笑了,转身上了书斋。在书斋的二楼,往下正好看见小娘子抱着个儿郎和个‘妇’人说笑,他知道了这是宣平候府给嫡母祈福的小娘子。

七娘子和父母说笑了一会,看见众‘女’尼已经走远,就恋恋不舍的和父母亲辞别,临走还亲了亲旻山,这时的旻山是一早睡够了,正‘精’神着哪,被亲的咯咯的笑。

苏氏看着七娘子含泪的走回众‘女’尼当中,也红着眼睛上了马车。

三老爷抱着旻山,看着见了庶‘女’还掉泪的太太,心里是感慨万分,他再是‘棒’槌,只是‘性’子直,也不是傻缺,多少总知道庶子庶‘女’在别人家是如何的样子,就是表弟妹成天对小妾喊打喊杀的,对庶子庶‘女’还不如对个下人好。可自己的太太真的是太良善了,有木有?这么个美好的‘女’子,自己怎么就忽略了二十年了哪,真的是眼瞎心瞎,悔呀。

要是苏氏知道了,可真是哭笑不得了,就是小狗在自己跟前十几年,病了丢了的,还都掉眼泪好阵子缓不过来的,更何况是个乖巧的小娘子哪。自己又不是变态,总不能因为她是庶出就横眉冷对的,这么多年,你这个无情有义的相公我都默默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平静对待的哪。

回去的路上没有来时的欢愉,夫妻俩都是彼此情绪起伏,苏氏是感概这个旧社会的‘女’子不易,三老爷是感慨自己的太太的难得。两人都心猿意马的。

走到半道,马车停了,差点让抱着旻山感慨的三老爷歪倒,他掀开车窗帘子,怒道:“怎么回事?”

前头马车上的葛松,跑过来说道:“老爷,是随国公的马车”

三老爷转眼一脸喜气的对苏氏说道:“我抱旻山给表舅看看去”

苏氏也跟着下了车,三老爷快步走到一辆马车跟前说了两句话,就见随国公下了车,车里的美姨娘听说是宣平候府的三老爷和太太也跟着下了车,下车后,伺候的丫鬟赶紧给带上了个帷帽。

苏氏给美姨娘点头微笑了下,美姨娘也微微曲了曲膝。俩人彼此算是打了招呼。

三老爷是炫耀的抱着旻山给随国公看他宝贝儿子,随国公是第一次见那小儿,伸手要抱,三老爷赶紧道:“这小子顽皮的很,表舅抱不住”

随国公敲了下外甥的头,斥道:“臭小子,还怕表舅抱坏了你那儿子吗”

硬是抱过旻山,看着旻山白静的小脸,小眼希眉的,还吐着泡泡,对外甥说道:“这个儿子可比你好看”

三老爷听多了儿子长得不像他的话,头一次听到说儿子比他好看,喜的饶头,顿觉表舅活这么老,眼神还真的好使,得意的对随国公说道:“还是表舅有眼光,可不是,我觉得这小子长大也是比我要好看”

随国公歪了他一眼,就笑着逗那小儿,人老后,是分外喜欢这种带着新生命的幼儿,又是有着传闻出生不凡的八痴弟子的小儿,随国公更是见了小儿心喜。

旻山估计是第一次出‘门’,本就高兴的很,又见一个白发白胡子的对着他笑,也就高兴的舞着两手,吐着泡泡,咿咿呀呀的,还一挣一挣的,继而一个手挥舞,一个手放入嘴里,头上的帽子都挣脱了。

随国公满心欢喜,民间本就有个传闻说,老人见了幼儿,如果幼儿高兴,那就代表自己还可以活好多年,如果幼儿啼哭,那就表明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见怀里的小儿见了自己高兴的都手舞足蹈了,随国公喜得眉开眼笑,还把旻山举高高了几下,那旻山也被三老爷如此这样过,那就更是笑的咯咯的,咿咿呀呀的更‘激’动了。

三老爷是看旻山要人和他玩的架势,忙要接过来。随国公瞪了外甥一眼,但也举得胳膊有点酸了,也就‘交’给他,但嘴里说道:“你还怕我摔了他不曾?”

三老爷陪笑道:“我是担心表舅累了,这小子沉着哪”

随国公是路上突然遇见,又没事先准备个礼物,就把随身带了多年的个‘玉’佩摘了给旻山,三老爷忙道:“这可使不得,这小儿如何玩的这么贵重的东西?”

随国公道:“又不是给你的,给我外甥孙的,你先帮他收着,大了再给他带上,这可是又来头的,是个吉物件”

苏氏也赶紧曲膝道谢,三老爷也就接过来递给了太太,苏氏接过手,一块暖暖的红‘色’的‘玉’佩,也知是个贵重的,忙收好。

随国公就笑眯眯的带着美姨娘上了车,苏氏一行人站在等他们走了才上车回府。

车里的苏氏问三老爷:“这是块什么‘玉’?接到手里就是暖的,还是块红‘色’的”

三老爷道:“那是块暖‘玉’,难得的赤‘玉’,也是表舅钟爱之物,表弟打了多少年的主意都没得到,却便宜了这小子”

苏氏喜滋滋的,古物呀,还真是好东西。

三老爷怀里的旻山一个劲的挣,就想出去,三老爷就轻轻举着他的上下,这么着他才不闹了,咿呀的说个没完。三老爷哦哦的逗着他。

随国公的马车里,随国公抚‘摸’着美姨娘的手叹气道:“我就是遗憾没给你留个娃,哪怕是个小娘子也好,以后都是你的依靠,后来想让你抱个庶孙自小养着,你又不愿意,我就是担心我走后,你该如何?依靠哪个?”

美姨娘靠着随国公的肩头,说道:“妾只愿陪着公爷就好,孩子是随缘,既然妾没有亲生的,何苦让别人孩子母子分离?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妾如今有公爷也知足,没什么可祈盼的”

随国公揽着美姨娘的腰,久久无声,心中慢慢有了个想法。

167 草根爱鸡爪

苏氏一行人回到府里,苏氏都没去和大嫂招呼一声,赶忙回到屋里卧倒,真是累呀。旻山还兴奋着,三老爷只好抱着他去园子里转悠。

睡起的苏氏看都错过了午食了,就让秋桃煮完面来吃好了。

苏氏骨子里就是个草根,从没有顿顿十几个菜才能叫吃饭,虽然是个吃货,但并不爱铺张,好吃和穷讲究是两回事,自己想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爱点一大堆根本吃不完的吃食,哪怕不是自己‘花’钱,看‘浪’费也是心里不舒服,外面多少吃不饱饭的,如果省下不必要‘浪’费的,还不如救济穷困的老弱病残哪。

这就是草根就是草根,骨子里的是改变不了,再接受古人富贵教育几十年,还是草根本‘色’。不像这里的原土著们,人家是生下来就是富贵中长大,自有那份气度和从容。

前世有个‘女’友就说老公发家后我买的起名牌,但我看见特价就兴奋,恨不得冲上去抢几个。她也自嘲的笑再有钱但在平穷日子里长大的,骨子里抛不掉那份草根本质的。

赫本主演的窈窕淑‘女’,就是一个语言教授把个粗俗的卖‘花’‘女’当试验品,改造成一个优雅的贵‘妇’人,出场后谁也没发现,还迎得众位上层男士的钟情,但在一次观看什么节目时,‘激’动的假冒贵‘妇’人口吐脏话举止粗俗,惊呆了在场的贵人们。

这就是骨子里是什么就是什么,装只是一时,长久总要暴‘露’出本来面目。这也是苏氏不爱出‘门’应酬的原因之一,原本她就不爱这些古人‘妇’人之间的‘交’际应酬。

所以,苏氏很纳闷那些一穿就是皇后贵妃的,怎么能这么快的进入角‘色’,还能够拥有得体的举止,不是还有个皇后流落民间睡黄豆的故事吗?

苏氏如今和三老爷瞎扯什么的,确实放松的很,如果嫁个古板正统的读书人,就比如自己大哥那样的,估计自己闷也闷死了。三老爷这二十年最大的好处,就是给了你相当大的自由,从没有挑剔过你的言行举止,你就是出格点,他也就当时诧异下,之后也不追究,要是自己大哥,非得给你上几个时辰的课,教导你规矩。

苏氏心道:我就是草根,我就爱啃‘鸡’爪。

不讲究的三老爷抱着旻山进屋了,把睡熟的儿子放入睡‘床’,累的摊在‘床’榻上,对太太说道:“养孩子真是不容易的事呀,我算是知道‘妇’人们怎么生养了孩子之后就变了,这么的折腾,好脾气的也得变成急躁人,太磨人了”

说完起身看到太太从没有过的含情的笑望着他,顿时一个‘激’灵,仔细一看,太太眼神虽然望着他,却在出神,伸手在太太跟前晃了晃。

苏氏正在脑补这个相公也不错时,就见眼前有个东西晃悠,收回神,见三老爷一脸纳闷,忙道:“我想事哪”

三老爷闷声闷气的问道:“想谁哪?”没敢问想谁想的那么含情脉脉的。

苏氏脸红了下,哪好意思说想你哪,慌‘乱’打岔道:“想好久没见那莲房了,让那莲房来陪陪这小子,省的老要去外面闹腾,这天就要冷了,不能日日呆在外面了”

苏氏就见三老爷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也没多想。其实三老爷想的是,骗谁哪,想个鸲鹆能想的那么含情?自己心里琢磨了,太太莫非心里有人?想到这,那就是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暗道,哪个家伙入了我太太的眼,看我不把他找出来,打断他的‘腿’。

苏氏哪里知道三老爷心里龌蹉的想法,依旧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胡扯。

有了心事的三老爷耷拉个脑袋,苏氏以为他带孩子累了,也没多想,等秋桃端了碗面进苏氏还招呼老爷要不要吃,三老爷哪有心思吃东西,说要去书房找个东西,就躲开太太回书房去思索去了。

苏氏见他跟有人追似得跑了,还对‘春’草说道:“今儿出去,莫不是又瞧上哪个美人了?”

‘春’草无语的望着太太,苏氏赶紧低头吃面,心道,我还真怕了这个奴婢了。

这夫妻俩各自‘乱’猜,夜里三老爷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苏氏白日睡多了,也是翻来覆去的,更是让三老爷内心怀疑。

第二天,苏氏是早就忘了昨儿的事,三老爷是强装欢笑,只是细细打量太太,一天过去了,苏氏终于发现三老爷的举动,纳闷的问‘春’草,自己哪里有出格的地方吗。‘春’草说太太和往常一样呀。

苏氏就认为三老爷又‘抽’风了,估计是看上哪个美人,此时却不好给太太提出,才这样鬼鬼祟祟的。

到了重阳节,苏氏在园子里摆上饭食,看着秋月,吹着凉风,享受着,真想高唱一首我得意的笑。

莲房也被三老爷让葛松送过来,这家伙见了苏氏还认得,仰头唱了首谁也听不出的戏曲,缠缠绵绵的曲调,逗得旻山跟着咿呀咿呀的。

苏氏笑的不行,对抱着旻山的老爷说道:“今儿这夜晚要是能看个戏曲就更好了,我是明白表舅爷干嘛自己盖个戏园子,只为自己想听时,多方便,不用去外面叫了”

三老爷瞪着牛眼道:“太太不会又想盖个戏园子吧”

苏氏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我又不爱看戏,盖个戏园子干嘛”差点秃噜出---你不会要养个戏子吧,幸好收住了。

三老爷最近疑神疑鬼的,他知道有些爱听戏的贵‘妇’人和戏子不清不楚的,可他太太从没爱看戏呀,听了太太的话就放下心来,还好,不是戏子,转头又想,不是戏子是别人也不行呀。

苏氏看三老爷抱着旻山也不好夹菜,就道:“让‘奶’娘抱旻山去,老爷也好吃点菜,喝点小酒,重阳夜,多美好的夜晚呀”

三老爷本来想拒绝,突然想起那个有了旻山的夜晚,就点头同意了。

‘春’草叫来‘奶’娘抱走旻山,望月感叹的苏氏没有注意到,三老爷向下人摆摆手,园子里只有夫妻俩人。

三老爷笑嘻嘻的给太太倒了杯果酒,拿起一个‘鸡’爪啃起来。

这‘鸡’爪也是苏氏让秋桃做出来的,秋桃都奇怪太太生了孩子怎么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前阵子是要吃一种野菜,什么叫荠荠菜,说包饺子好吃,到现在秋桃都没找到那个荠荠菜的,今天老早就让秋桃卤这‘鸡’爪子,说晚上赏月时吃。秋桃还不知有人爱吃这‘鸡’爪子的,那个‘鸡’成天踩着脏东西‘乱’跑,太太也不嫌脏的?

可等按照太太说的做出来,还真是好吃,没‘肉’但啃起来有滋有味的。秋桃却不知,因为三姑‘奶’‘奶’走了的原因,太太早就馋的美食都想让她一一做出来,这几个月是又怀孕又生孩子带孩子,还没腾出空哪,等空了,够秋桃忙的了。

168 醉态

今夜在三老爷的有心之下,苏氏喝的有点晕乎,但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了,微醺的感觉,有点晕,有点‘迷’糊,身体在这种感觉下,舒坦的放松,平日里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苏氏想如果再有首悠扬的歌曲就更好了,听着悠扬的曲调,微微的喝,慢慢的晕乎,也是种美态,自我内心的美态。。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苏氏歪着头问道:“老爷会乐器吗?”

三老爷回道:“小时学过一阵子笛子,不过估计都忘了”他不知为何太太想起问这个,平时从没见太太摆‘弄’过琴什么的。

苏氏笑道:“吹来听听,我可是什么都不会的”

三老爷心想挂不得,原来是不会,可是哪个大家闺秀不都是学个琴棋书画的?就是那黄姨娘还会弹两下的。三老爷却不知苏氏是个乐盲,唱歌都跑调的那种,完全的五音不全。

三老爷叫来下人,吩咐去让葛松去书房取了他的笛子,苏氏今夜是就根本不用三老爷劝酒的,自己端起酒杯就喝,三老爷是见太太喝了就倒满。

等下人拿来笛子,三老爷试了试,就吹了个曲子,苏氏根本听不出好赖,只是在旁边叫好鼓掌。

远处的‘春’草和秋藤,就听见太太叫嚷着再来一个的声音,都掩盖了那笛子声。

三老爷吹了几曲,见太太是根本不懂,只是瞎鼓掌,也就不吹了。旁边的苏氏还感叹道:“我最爱听箫声了,有股苍凉的感觉,就像这秋天,清凉的微风吹过,心底都舒服透了”

苏氏还端起了酒杯,道:“我敬老爷一杯,给我吹了曲子听,多难得呀”说完自己仰脖喝完了杯中酒。

三老爷今晚大都只是抿了抿酒,这一杯可以太太头一次敬他,虽然太太有点晕乎,但三老爷还是开心的,也仰脖干了。

等三老爷刚倒满酒,苏氏又端起来笑道:“好事成双,再来干一杯”今晚本就想好事成双的三老爷。心中一喜,忙跟着喝了。还没等他要倒酒,就听太太呵呵的笑道:“接下来就是三阳开泰了,再喝”

三老爷就奇怪的看着太太喝了三阳开泰后,又来了个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报喜、八面来财、九曲回肠、十全十美后,脑袋一下磕在桌子上,慌得三老爷赶紧扶住,换几声太太,苏氏嘟囔着什么没听清。

三老爷只好自己抱着太太回了正院,等把太太放好,摘了首饰,脱了外衣,苏氏抱个枕头埋头就睡。

三老爷站在‘床’边半天,然后出去让‘春’草打了热水来,给太太脱了内衫,只留了个肚兜,用热水抹了身子,自己也脱了衣衫,擦了擦身,也不叫下人进来端水出去了,散了头发钻进了被窝。

旻山早就让‘奶’娘抱回屋睡了,外面的‘春’草和秋藤相视一笑,都各自忙各自的事,留下稻芽在耳房守夜。

三老爷钻进被窝后,就听太太说头疼,就用手给太太按头,没见醒,就知太太是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说的,心中一动,趁此机会问问太太心中挂念哪个。

虽然是果酒,喝起来甜滋滋的,但喝多了也上头,更何况苏氏平时几乎是不沾酒的,这会是头疼心里又难受。头被老爷按的舒服了些,就哼哼唧唧的,跟个被人挠痒的小狗似的。

三老爷怀抱着太太,被她来回拱的碰到下巴,生疼的,就忙用手给她按摩头,还凑在耳边轻声问道:“太太今儿看着高兴,是想谁了呀”

就听太太‘迷’‘迷’糊糊的说道:“想妈妈了”

三老爷纳闷,想妈妈?估‘摸’着是‘奶’娘吧,经常听太太说‘奶’娘的。他也知岳母去世时自己太太还小,估计是跟着‘奶’娘长大的,所以总是说‘奶’娘给她说这说那的。

三老爷又问道:“不想儿子?没想你相公?”

苏氏呵呵的笑,然后和小妹似的切了声,说道:“儿子是儿媳的,白养了,相公是小妾的,想他干嘛”

三老爷愣了下,半天无语,想了会又问道:“那太太最挂念谁?”

苏氏嘟囔道:“我想我妈妈”连说两遍,三老爷好奇,一个下人怎么让太太如此挂念的?

三老爷问:“妈妈是谁呀”苏氏在他怀里嘿嘿笑,说道:“真笨,妈妈都不知,就是生我养我的呀,给我做好吃的,给我做‘花’衣裳”

说完呜呜的哭了,边哭边说道:“妈妈没了,家也回不去了,我没有家了,没有家了”

哭的三老爷一阵心酸,他知太太是岳母的老来‘女’,又在太太还没嫁人就去世了,这时觉得太太也是个可怜人,联想到儿子旻山也是老来子,要是早早的没了母亲,自己想想都难过心疼。

苏氏揪着三老爷的内衫一顿呜呜的哭,三老爷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原本想乘着太太酒后‘迷’糊着好事成双的,现在心里一点涟漪都没,只是心疼太太,后悔自己糊涂二十年,没有好好疼疼太太。

三老爷在太太耳边轻轻说道:“这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

苏氏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三老爷揽着太太,却久久没有入睡。

第二日苏氏醒来头疼如裂,屋里一股酒味,也知昨晚自己喝多了,不过后来怎么醉的都不记得了。苏氏先去洗个澡后,去了客房,躺着让秋藤给按摩下头,让‘春’草把自己卧房整个收拾下,被褥都换了,窗户‘门’也全都打开,再燃香去去味。

躺着的苏氏闭着眼问道:“旻山哪?”

秋藤回道:“老爷抱着在园子里”

苏氏嗯了声。秋藤是个话少的,你不问她话,她也就只管按摩,从不主动找话说,苏氏此时也不想说什么,就静静的闭着眼享受着。

等按摩完又疏通了发,苏氏也就随便挽了发在脑后,回了正房。

回去见三老爷抱着吚吚哑哑的旻山在屋里转圈,随口问道:“老爷吃了吗?”

三老爷正背对着‘门’口晃悠旻山哪,听太太问话,转身一瞧,入眼一个清秀‘妇’人,长发挽在脑后,头上一一个首饰也没,湛蓝‘色’长襦裙,这‘妇’人肤‘色’白皙,细眼弯眉,走到妆台前涂抹一阵,转头对他回眸一笑,问道:“干脆今儿头发就这么梳好了”

苏氏回头见三老爷跟失了魂似的,两眼发直,还以为最近抱孩子累着了,抿嘴一乐,也不指望他回答个啥,回身自己在脑后盘了个发,挑了个‘玉’簪把头发挽好,又在右侧耳后‘插’了个蓝‘色’华胜。

左照右照的,感觉像民国姨太太,自己对着镜子乐了,心道管它哪,反正又不出自己院子,我的地盘我做主。

169 老少爷们都思春

三老爷看着自己的太太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起身站起对着他一笑,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苏氏走过来,从老爷手里抱过旻山,问道:“旻山吃了吗?今早有没有闹?天冷了,以后就要少出去了,不然冻着了就麻烦了,小孩子生病又不肯吃‘药’,喂‘药’时就累死人”

三老爷只是哦哦的,根本没听太太说什么,自己晃过神来,说了句,我要去找个东西,撒‘腿’出去了。

苏氏歪歪嘴,说了句神经,就笑眯眯的对着旻山说起话来,母子俩都咿呀的。

‘春’草见老爷出去了,就进来问道:“太太摆饭吧,先吃了饭,十一郎先让‘奶’娘抱着”

苏氏对着旻山说道:“好呀,娘亲先吃饭饭了,旻山先出去玩会,一会再来找娘亲陪你玩呀”

‘奶’娘进来抱走了咿咿呀呀的旻山,苏氏去厅里吃完饭,想起让老爷做的土质烤炉,都忘了这茬,回头见了他问问。

谁知三老爷一去不回头,今儿苏氏就自己抱着旻山出去转了好几趟,累的胳膊都疼,那腰就跟要断了似得,可见一个是年纪大了,一个是前几个月都是老爷抱的多,自己冷不丁抱了一上午,就受不住这累了,也不知这个‘棒’槌又去做什么去了,最近都是在正院里从早呆到晚,基情都不去会了,今儿又犯了什么病,面都不‘露’,估计是找表弟去了吧。

苏氏这么想着,老爷也在内宅憋的很了,去放放风也好,免得闷坏了以后不抱儿子了,自己可该傻眼了,培养计划还怎么继续?这‘妇’联主任还没完全胜任哪。

她却不知三老爷在书房里发呆,难得的在思索问题,思索自己前二十年的所作所为,思索太太的不容易,和现在见了太太就心跳的感觉。

宣平候府一个中年老爷在思‘春’,皇宫里一个儿郎也在怀‘春’。

八皇子自前天在路上偶遇小娇娘一个,如此姣好年华的曼妙‘女’子却在一群‘女’尼中,想想她在庵里清苦的过活,自己就忍不住心疼。

戏本子上写,一颦一笑一回眸,都比不上她那笑容里绽放的美好,戏里唱到: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八皇子没觉得哪个人会是如此,戏文罢了,可如今,美娇娘真的是让人愁颤呀。八皇子叹道人生如戏,我却已入戏。

还在感叹的八皇子听到屋外贴身太监董贵报声,八皇子叫了他进来,董贵进来回道说皇后有请。

八皇子在皇后跟前长大,皇后是她的嫡母也是姨母,两人感情一向深厚,八皇子在皇后跟前也随意。

等到了椒房宫,皇后和贴身伺候的在聊天,见了八皇子进来,皇后招了招手,笑道:“小八来了,快来母后这里坐”

八皇子先行了礼,然后腻歪在皇后跟前,笑道:“母后找儿子来有何事?”

皇后嗔道:“没事就不能叫你了来呀,好几日都不见你来母后这了,又在忙乎什么哪”

八皇子笑笑的说道:“就前儿出去了下,都呆在宫里,也没忙啥呀”

皇上基于自己当年那个年纪跑出宫去寻道士,所以就对这个好戏曲的儿子看的紧,也怕他像自己当年似得,不定哪天也跑了去寻什么高人去了。所以又派了四个高手跟着他,就是有能够盯着他的人。

皇后爱怜的抚‘摸’着这个又是外甥又是庶子的头,她只生了太子一个儿子,当初为了自己在宫中站稳脚,多有几个儿子的帮手,就让娘家最美的表妹进了宫,可惜却在生产时早早去了,给她留下了个儿子,自己也是从那么小小的一个小儿养到这么大,除了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其他也跟亲生的没两样。

皇后说道:“小八也大了,该说亲了,母后给你定个小娘子,好不好?”

八皇子一‘激’灵,问道:“定哪个?”

皇后看他那模样,笑着对旁边候着的一个老嬷嬷说道:“你看看,一说给他定亲,他也着急了,看来该娶媳‘妇’了,我也该抱孙子了”

老嬷嬷是皇后娘家人,皇后当年进宫就跟着来的,是皇后第一心腹人。

八皇子道:“母后都抱了两个孙子了,我还小,不着急的”

皇后笑了,说道:“你太子哥哥是你太子哥哥的,你是你的,我就是要早早抱上你的儿子才放心,才能和你亲娘‘交’代”

皇后接着说道:“母后给你定梅府九娘子可好?母后也见过,是个德艺双馨、仪态大方的小娘子,都说是博览群书,不亚于她家兄弟们”

八皇子想都没想的就说道:“不要,谁不知她家挑‘女’婿跟挑驸马一样,再说,娶了那般‘女’子,处处衬的我不学无术,儿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皇后宠溺的推了下八皇子,笑道:“都想什么哪,你个皇子,还有谁配不上的?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再多学问,也是以你为主,你还怕了不成?”

八皇子道:“儿子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不想天天面对她,就像面对一本枯燥的书本”

说完,八皇子还笑嘻嘻的对皇后说:“母后,给我定个戏本子样的我就愿意,我可不要书呆子那样的”

皇后气道:“你要是中意个戏子,你看你父皇不捶你?”

八皇子道:“那哪能,我看戏只是喜欢那戏中故事,喜欢那戏曲演奏,戏子只不过是在演戏,这我还分的清的,再说,我堂堂一个皇子,又不是找小妾,中意个戏子算什么,随国公的爱妾只是爱好唱戏,也不是戏子出身呀,就像我,喜欢看戏,难道就要去当戏子?”

皇后拍了下他道:“胡说什么哪,叫你父皇听了又该罚你了”

八皇子道:“反正我现在不定亲,让我想两年,两年后再提,那个梅府的,我可不要,我不喜欢读那么多书的小娘子,我又不请师傅,找个读那么多书的小娘子干嘛,闷都闷死了”

说完自己的想法,八皇子赶紧告辞溜了。

皇后在他走后叹气,对老嬷嬷说道:“这个小八,愁死我了,皇上说不要太拘着他,娶个他中意的,我就看他太跳跃了点,就想娶个斯文的、知书达理的小娘子,好压压他的‘性’子,那梅家娘子不说是长相,其他的更是出‘色’,我看倒是般配的很”

170 八皇子拒婚

老嬷嬷听了皇后的发愁话,笑了,对皇后说道:“八殿下是个性子活泛的,要是娶个太文静的,夫妻俩不和美,将来岂不是更糟糕?也得罪了梅府,如今皇上正用着梅府,他府里几个子弟将来也是要出来做官的,太子将来也用的着,不能为了小八碍了太子的大事,奴婢看,还是随了八殿下的心思,两方面都好,梅府小娘子,娘娘再寻个好的,到时赐婚梅府,也是给梅府个体面”

老嬷嬷跟着皇后进宫后就以娘家姓自称吴嬷嬷,吴嬷嬷也是一手照看八皇子长大的,对八皇子也是多多心疼的,所以就帮着八皇子说话,话里虽是为着太子,也是两全其美,哪个都照顾到。

皇后听了也点点头,说道:“也只有这么办了,反正皇子不像公主,晚点成婚也不怕,等小八性子定了,再给他定亲也稳妥,没准现在他还没开窍哪”

说完皇后也扑哧的笑了,说道:“当初小八着迷看戏,那时我也愁,就怕他开窍早,再坏了身子,谁知他那方面还真是个愣头青,后来给他安排的教引宫女,也没见他纵欲,外面也没有乱来,他院里的嬷嬷也说小八也只几日才叫那宫女服伺一次的,你说哪个儿郎刚近女色时不是跟狼似的,夜夜离不得女人,可这小八还就控制住了,真是奇怪了的”

吴嬷嬷也笑了,说道:“要奴婢看也是八殿下看的戏本子多了,早就对这情呀爱呀的看透了,八殿下对戏本子可比对美人上心多了”

皇后也乐了,摇头说道:“也难怪皇上偏爱他,就这点和皇上一样,不是当年皇上痴迷长生去寻道士,也不会机缘巧合的拜了八痴法师为师,又辗转救了先帝,才有了今日的皇上。也罢,本宫对皇上说下暂时不给小八定亲了,等他定了性再说”

皇上听了皇后的所说的有关八皇子的婚事暂缓的理由,也没什么意见,本来他就纵容这个小儿子,觉得自己的对理想的追求没能身体力行的去投入,是个遗憾,小儿子自小散漫,自己也不指望他有个什么建树,不如随他心意好了。

八皇子在自己宫里听了董贵打听来的消息,松了口气,小娇娘还有两年多出庵,自己可要好好谋算下了。

梅府四房梅王氏听了宫里的信,气恼的直哭,又不敢骂,只好骂那个孟薛氏,怨恨她耍了自己一把,本想作为女家矜持一回,让她知道梅家的小娘子不是那么好娶的,谁知她孟薛氏放了她中意梅九娘子的风声出去后,转头定了混账宋八的家的小娘子,让她堵心几个月,看自己的乖女就恨孟薛氏一次。自己就琢磨给九娘子定个皇家的,将来你媳妇见了我女还不是要跪下磕头?

谁知自己才貌双全的小娘子还是被皇家给推了,就那个不学无术的成天看戏听曲的八皇子还拒了九娘子?呸!他还配?

梅王氏气的自己在屋里甩了一地的东西,伺候的人守在外面也不敢进来。

梅四老爷进屋看见失去理智的夫人,皱眉呵斥道:“你就消停点吧”

梅王氏一屁股坐下后,立着眉毛说道:“老爷也来说我?你知不知我都急成啥样了?”

梅四老爷也不坐下,说道:“还不是你自己,当初我说定了孟家的,是你要再看看,说什么没准有比他更好的?这一挑耽误了九娘子不说,还连累我被人笑话,说我家挑个女婿比挑驸马还难”

梅王氏捂脸呜呜的哭,又仰脸对梅四老爷说道:“这怎么好,九娘子转年就18了,妾身这心每日都跟火烤似的,老爷嫌外面有人笑话你,可老爷知不知道,不要说外面,就是咱府里多少人等着看妾笑话,如今妾身也后悔,可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赶紧给九娘子定个好亲才是,不然妾身都没脸见人了”

梅四老爷气恼的指着夫人说道:“到如今你还只顾着自己的脸面?不是你好个脸面,总要别人上赶着巴着你,怎么会造成如今这样?你到底是真心为儿女着想还是为了你的脸面好看?这就是你王家的教导?”

梅王氏一听自己相公指责她的教养,忽的站起,厉声道:“我王家怎么了?我王家也是你梅府低三下四求娶回来的!不是我上赶着嫁进来的!”一急妾身也不说了,直接我我的。

梅四老爷一脸怒容,但和个妇人争吵他也不会,怒道:“不可理喻”使劲甩了衣袖,掉头就走了。

留下梅王氏自己在屋里埋头哭泣。

门外的梅九娘子一脸平静的听着屋里父母亲的争吵,见父亲要出来,忙躲到一颗树后,疾步走的父亲也没发现她。梅九娘子想进屋劝劝母亲,走到门口又听到母亲的哭泣声,站住了,想了下,就又转身走回。

等回到自己屋子,打发了下人,自己静静的坐着发呆,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发黄的书籍,翻开,书上有批语,字体神韵超逸,紧跟着是娟秀小楷,两种字体是那么和谐。

梅九娘子心痛的合上了书籍,紧紧贴在胸口,无奈的泪水夺眶而出,闭着眼流泪的九娘子靠在床头。

梅四老爷刚回到书房,就听下人说他爹梅尚书叫他去一趟。他又匆匆去了父亲书房。

梅四老爷刚进去,就被一本书砸在脸上,他抬头一看,就见自己父亲一脸怒容的瞪着他。

梅四老爷赶紧跪下,梅尚书望着这个并无错的儿子,也是无奈,但,一个男子,内宅都料理不好,就是个错。

梅尚书说道:“孽障,你知不知今儿皇后给你大嫂传话说了什么?”

梅四老爷一头雾水,问道:“父亲,皇后说了什么?”

梅尚书道扭头对旁边站着的大儿子说道:“你给老四说”

梅大老爷苦笑的说道:“皇后说关于八皇子的婚事皇上发了话,要晚两年定亲,不好耽误九娘子,等九娘子再定亲,皇后再下个懿旨赐婚给梅府”

梅尚书厉声道:“孽障,这事你知不知情?”

梅四老爷本来听完大哥的话就臊的满脸通红,听父亲问话,忙道:“儿子并不知情”

171 复杂的人琢磨事,简单的人忘事

梅尚书看着这个满脸是泪的小儿子,人本就是个书呆子,给他娶的也是王祭酒王家‘女’子,本来都是读书人家出来的,谁知‘妇’人嫁过来后就变得如此市侩,老四只是一心扑在学问上,九孙‘女’也是孙辈中出‘色’的,只可惜是个小娘子,本以为和孟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孟家的仕途也是蒸蒸日上的,也是个好姻亲,谁成想还是出了岔子,哪会想到王家教养出来的会糊涂成这样。

梅尚书对着俩儿子说道:“为父早就说过,我梅家从不和皇家结亲,避免没必要的麻烦,给你们娶的都是读书清流人家‘女’子,为何今儿有这一出?我看你媳‘妇’心大了,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媳‘妇’,送去家庙,我梅府几代人,还没哪个当家‘妇’人被送去家庙的,为父去给祖宗请罪,是我坏了祖宗的名声呀”

梅尚书说完,老泪流出,梅大老爷见状也跪下了,梅四老爷更是连连磕头请罪,也是泪流满面。

梅尚书无力的摆摆手,让两个儿子都出去,坐在书房自己琢磨皇家的意思。他也自认为自己的这个孙‘女’配的上八皇子,先不说他梅府不想和皇家结亲,可皇家为何推了自家如此出‘色’的孙‘女’?难道皇上对梅府有什么想法?还是想用八皇子拉拢哪个大臣?

梅尚书想破头也想不到,这只不过是八皇子自己有了心上人,而不是皇上有什么意思。

所以说往往一件简单的事在复杂的人心里,就会让人百般不可思议,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来真实原因。

简单的事情到了人‘精’那里也要在心里回转八百遍。

宣平候府三房,苏氏正抱着个小小娘子,对真正简单的人说道:“我本来想十五那天接回八娘子的,可那几日又忙,又打算出‘门’见七娘子,所以就等见了七娘子后,正好过了重阳,把八娘子接回来,刚好两个小人一起带,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又有‘奶’娘跟着,我也劳累不着,也不能老把八娘子让她嫂子养着,又不是没父没母的”

八娘子虽不是苏氏生的,但风俗如此,她就是属于苏氏的‘女’儿。

头脑简单的三老爷还真忘了他还有个‘女’儿,这会他抱着旻山,苏氏抱着八娘子,夫妻俩两两相望,苏氏看着三老爷一脸懵‘逼’,好像这个‘女’儿是突然冒出来的表情,也是醉了,什么人吗,只管自己爽那一刻,自己造的小人几个月了,他还能真忘了。

苏氏见老爷没吱声,接着说道:“八娘子都六个多月了,你给起个名字吧”

八娘子三月二十八生辰,比旻山大两个多月,很是乖巧,不哭不闹的,长的像‘玉’姨娘,此时乖乖的让苏氏抱着,好奇的看着对面三老爷怀里的旻山。

旻山见有个小儿,高兴的咿呀的挥舞着小手,苏氏见了,笑眯眯的对儿子说道:“给姐姐打招呼了呀,这是小姐姐,叫姐姐”

三老爷郁闷的看着乐呵的太太,不敢出声,还本想以后相亲相爱的三口人好好过活,谁知‘插’进来一个第三者,这第三者还是他自己留的种,他恨也不是怨也不是,就是恨也是恨自己怨也是怨自己,太太要是恼恨他,他也没有冤枉好诉说。

苏氏逗完两个小儿,对三老爷说道:“早先让你在小厨房做个烤炉的,抓紧了,做好了好给小家伙做吃食”

三老爷闷声回了声嗯,就抱了旻山出去了,没了以往神采飞扬的神‘色’,还流‘露’出一丝寂寥。让苏氏多看他背景两眼,讥笑道:“矫情”

刚才自打见了八娘子后就那表情,好像八娘子是我和人偷生的一般,苏氏嗤笑。

看着这个没了亲娘的小人,苏氏心中也是可怜,如果当初自己也去了异世不回来,旻山不也和她一样,一出生就没了亲娘?大人的纵情留下这个可怜的小儿在世上,看,男人靠不住吧,幸亏当初想好了万一自己不行了,就让旻山过继给大房的主意,按照自己本心都是想过继给自己娘家大嫂的。这会看到了吧,靠亲爹,这就是个例子,还没新美人进府哪,亲爹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小‘女’儿了,真是那句话,信你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呀哪。

二爷抱着虎妞进来了,苏氏见儿子也熟练的抱孩子动作,扑哧一声乐了,这大儿要是和三老爷一起抱孩子出‘门’,这父子俩那可是京里一条风景线。

二爷看母亲见了他就笑,还左右打量下自己,没哪有问题呀,就问道:“母亲笑什么?”

苏氏收住笑,说道:“没笑什么,刚想起一个笑话,今儿怎么过来了?”

二爷自己找个椅子坐下,把虎妞放在‘腿’上抱着,说道:“刚父亲叫人找我,说让我给母亲做个什么烤炉,说我成天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给母亲做活,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我闲着也是闲着,我每天带栏姐儿和虎妞,可一点没闲着,不过,母亲要做什么,我还是要‘抽’出空来的,母亲有事,我做儿子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哪?在忙也得帮母亲把活做了”

苏氏只想捂脸,这个话多的儿子是谁生的?

苏氏叫了‘春’草进来,让‘奶’娘把八娘子抱走,又让秋藤抱了虎妞去外边园子里玩去,二爷啰啰嗦嗦的嘱咐,秋藤看太太一摆手,赶紧抱了虎妞出去。

二爷还说道:“我还没说完哪,着什么急,外面冷了,可别冻着孩子了,要时不时‘摸’‘摸’孩子小手,看手凉的很就赶紧抱回来”

苏氏也不接他话,进里屋拿了几个图纸出来,给二爷一顿细说,忙道:“就这么个东西,用来烤吃食,那个蒸出来的松糕,要是用火烤的,就更加蓬松,蒸的有些黏糊点”

儿子一听烤松糕用的,感兴趣道:“栏姐儿最爱吃松糕,我觉得不错,马上虎妞要进辅食了,松糕给她吃正好,不用咬,软软的好入口”

苏氏忙打断二爷要对松糕发表长篇大论,说道:“不仅能烤松糕,我还要烤各种小儿能吃的面食,你拿着图回去琢磨两天,赶紧给‘弄’好了,我好用它给孩子们做吃食”

起身往‘门’口走,二爷也只好跟着出‘门’,去院子里找虎妞去了。

苏氏舒口气,太他嘛累人了,一个个的,老的大的小的,没一个省心的。

172 汀兰居

没两日,二爷就做好了烤炉,苏氏忘记前世曾看过哪个书上说到,话唠的人干活细致,还真是,一个土质烤炉二爷都做的圆乎,边角都‘弄’得很光滑,刚开始还以为是匠人做的,问了才知是二爷自己‘弄’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搞得苏氏直纳闷,看来三房有什么事可以靠儿子们的手艺吃饭了。

苏氏蹲着看了看后,让秋桃去和面,先和面硬点的一小块,再做个松糕,然后让人把炭火烧了,先把烤炉加温。

苏氏让三老爷抱旻山去圆子里逛游去,小厨房有烟气,对孩子也不好。

然后苏氏就用和好的硬的面团,做了食指粗的手掌长的面条,外面稍微刷点油,因为是试做,就没加牛‘奶’和糖,这是她想起那个磨牙‘棒’了,家里如今好几个小儿,五‘奶’‘奶’也要生个,到时都需要这个来磨牙。

这是苏氏仿制前世的坑烤做的,找个泥质大缸,用适宜高温的泥土把整个缸里外都糊上,缸里里面中间突出一些,可以放置圆形铁架。等看着烤炉温度够了,苏氏把做好的松糕和磨牙‘棒’放进去,烤炉上面二爷还拿个瓦片可以盖住,苏氏让秋桃记住时间,先一刻钟,出来看看如何,好下次掌握时间。

苏氏‘交’代完,让秋桃守着,自己也去院子里找旻山去了。

三老爷抱着一到外面就兴奋的旻山看那歪斜盖顶的亭子,旻山一个劲的往外挣,就不让三老爷停脚,苏氏抿嘴乐,走过去接过旻山抱着,三老爷最近时不时的有些发愣,苏氏就抱着旻山去了亭子里,也咿呀咦啊哦的和他‘乱’语着。

三老爷闷声跟着,没有往常的神采,这时,秋叶匆匆进来,到了亭子外,看到老爷也在,犹豫了下,苏氏道:“有啥就说,没什么老爷不能听的”

秋叶就说道:“六爷那里闹起来了”

苏氏看了眼三老爷,问道:“又闹什么哪?”

前阵子,黄姨娘说身子不舒服,请示太太让自己侄‘女’来陪陪,苏氏才不管她要使什么幺蛾子,早闹出事来,早解决,她知道黄姨娘看六‘奶’‘奶’半年了还没身孕,估计又打上了什么主意,只是让秋叶告诉云娘盯紧点,也就把这事忘记脑后了,自己心里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的,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想一个姨娘的是是非非。

秋叶说道:“云娘看到六爷和黄姨娘的侄‘女’在屋里衣衫不整的,黄姨娘就‘逼’六‘奶’‘奶’让六爷纳了她侄‘女’为二房,说一个青白小娘子可不能这么进‘门’,还要六‘奶’‘奶’出聘礼送彩礼娶进‘门’,这会云娘正跳脚骂哪”

苏氏笑嘻嘻的对三老爷说道:“恭喜老爷了,没准你庶长孙就要有了,我只是纳闷了,咱三房找不出个小娇娘了吗?怎么老少都盯着姓黄的哪?是否也给旻山定那黄家的,免得将来我一时疏忽,到时也给旻山来个先‘奸’后娶,那可就丢死人了,还不如现在早早给定了”‘阴’阳怪气、正话反着说可是苏氏前世拿手好戏。

苏氏这会可不想摁住自己内心的不齿,抓住他把柄先刻薄完了再说,管你爱不爱听,平时哄你是哄你,但抓住你把柄我也不放过你,反正这也是三老爷惹下的情债的后续,她可不想出了事装傻糊‘弄’过去,不过她忘了黄姨娘并不姓黄。

三老爷是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又怒火冲天,也不回苏氏的话,怒气匆匆的就去了六爷的院子居。

苏氏嗤笑一声,抱着旻山继续来回走动,秋叶见太太没有‘交’代,也悄悄退下了。3

三老爷怒匆匆来到汀兰居,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云娘在高声骂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要不要当着六爷说说,你那时怎么冻着小时的六爷让他生病好让老爷心疼庶子的?哈?不要认为自己做的事别人不说,老爷给六爷留脸不提这茬,你就以为老爷忘了你做的缺德事?还到处说竹黄院就是老爷记挂你黄姨娘,说什么汀兰居是你侄‘女’名里有个兰字,是六爷挂着表妹,我今儿告诉你,竹黄就是**的竹根,根子都坏了还指望长出什么好笋来?呸!还一口一个不能委屈了六爷表妹,她算个什么表妹?六爷表妹是苏府的,姓劳的算哪‘门’子表妹?给脸不要脸,来陪你姨娘姑妈,怎么陪到个爷们‘床’上了?当侯府是你就家杂货铺?香的臭的都能往后院拽去?”

里面就传来一句“我不活了”的哭泣声,还没等云娘再张口,三老爷伸手扯下‘门’匾,一脚跺开院‘门’,云娘见老爷进来,忙住了声,黄姨娘满眼是泪,摇摇晃晃的像似要歪倒,泣道:“老爷,妾身不活了,让个下人指着鼻子辱骂,就是不看六爷,看老爷也不能这样对六爷的生母呀,这让老爷脸往哪搁?”

三老爷怒道:“不活了就去死,还有哪个不活了,去拿两根绳子来,谁要死我看着她去死”

黄姨娘和她侄‘女’立马住声,也不哭泣了。三老爷又对尴尬难堪的六爷道:“你就那么中意?先‘奸’后娶?你给我听好,我三房就别想有庶长子,你媳‘妇’没生之前,你憋也给老子憋回去,你认劳家的当表妹?今儿我就先成全你,云娘,今晚就让六爷入‘洞’房,给劳家十两银子,签了身契拿回来给六‘奶’‘奶’”

云娘听三老爷说那憋也憋回去的粗话,想乐又憋住,脸‘色’扭曲着,听老爷‘交’代,忙点头应了。六‘奶’‘奶’木然的站在正屋‘门’口,没一丝表情。

三老爷指着六爷的鼻子说道:“你那‘门’匾我给扔了,一会我给你换个,你好每天进出都看一遍”

说完又怒匆匆的扭身出去了。云娘得意的望向黄姨娘,说道:“老爷可是答应了的,三房可是头一份哪,你那侄‘女’可是爷辈第一个姨娘哪,恭喜黄姨娘了,先签了身契奴婢就去安排席面,也好让你们姑侄乐呵乐呵”

黄姨娘心里是又惊又喜,不管怎么说,进了侯府‘门’再说,乘着六‘奶’‘奶’还没得生,抢先生了长孙再说,难不成有了还能给打了或掐死?谅六‘奶’‘奶’也不敢。

黄姨娘忙拽着侄‘女’兰‘花’回自己院子,兰‘花’哭哭啼啼的,再说她也是个大姑娘,被人当场看破又被个下人指着鼻子骂,也是觉得太丢人了,这以后就算进了侯府,在下人面前也没脸,心里暗怨自己姑妈出的馊主意。

173 八娘子

劳兰‘花’委委屈屈的跟着姑妈回到竹黄院,黄姨娘掩好自己屋‘门’,对侄‘女’说道:“姑妈也都是为你好,你看这侯府,吃好的穿好的,还有下人伺候,你在外面,就算长得好,当正室无非嫁给那些开个小店铺的,一辈子‘操’劳不说,还要伺候公婆,就是给别人当小,哪还有给侯府里的爷当小的得脸?再说,六爷是我生的,再怎么着,他也会看在我的面上善待你几分,等有了孩子,霸住六爷,不让那麻杆生个一男半‘女’,往后六爷院子还不是你说了算?听姑妈的,姑妈不会害你,如今你也破了身子,就一心一意的和六爷过日子,让我早日抱上我们劳家血脉的孙子,将来分府出去,我也跟着六爷当那老封君,你也是当家姨太太,面子上让那麻杆当个活寡‘妇’去”

黄姨娘是万分看不上六‘奶’‘奶’,‘私’底下都叫她麻杆,自己当年就想霸着三老爷,让太太当个活寡‘妇’,可惜太太使‘奸’,自己被撞破坏了事,如今就想没办到的事就让侄‘女’办到,也让她出了对正室的那股火。。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之前想给六爷定下自己这个侄‘女’,给哥嫂许了愿,谁成想还是被太太给捣鼓散了,她就是恨哪,就是要想法子出出心中那股恶气,就是让三房的长孙出在自己侄‘女’肚子,看那太太到时有什么好得意的,四个儿子又怎么样?长孙还不是我黄姨娘儿子生出来的?

想到那情景黄姨娘就忍不住发笑,劳兰‘花’只‘抽’搭,来了这一阵子,她发现事情并不是像姑妈说的那样顺利,表哥院子一个母老虎成天盯着,姑妈自己都没什么地位可言,找个下人给办事都找不到,但自己早被这富贵‘迷’‘花’了眼,侯府就是个丫鬟穿戴都比她个小娘子要好,六‘奶’‘奶’又是个不爱说笑的,自己长的就像姑妈年轻的时候,是自己住的那一片公认的美人,周围都是认为她迟早会被侯府纳进来的,当初姑妈痴心妄想的想娶她进‘门’,她明知不可能,但还是期盼着,等六‘奶’‘奶’进了侯府,自己是痛哭一场,可自己父母铁了心让她进府当小,自己心里也想就是不冲侯府,冲着表哥那‘玉’树临风的模样也是一百个愿意,不然真让她嫁个像自己父亲那般开铺子的,成天像母亲那样围着铺子锅台孩子转,她也不愿意,自小就听着姑妈的传奇长大的,早就对侯府神往。

黄姨娘还在叨叨“你放心,只要你有了,谁也不敢怎么样?家族最重子嗣,太太是个好脸面的,不会伸手办腌臜事,老爷更管不着内院了,到时我护着你,还怕那六‘奶’‘奶’如何?只要你肚子争气,像我一样,一举得男,之后再生几个儿‘女’,这就是咱出头之日了,我要是像太太那样有四个儿子,三房哪还轮到太太威风的?所以你听了姑妈话,将来三房谁还敢小看咱姑侄俩?赶紧好好的收拾去,今晚可要记得我教你的那些,好好伺候六爷才是”

兰‘花’羞答答的点了头,刚和六爷还没温存好,六爷刚进了巷,就被那母老虎给撞破,吓得自己都忘了什么感觉了,只记得一阵疼痛,回来后,看见衣衫后有红点点,也是这就是‘妇’人们常说的破瓜了。

姑侄俩屋里做着美梦,园子里的苏氏看时间差不多,把旻山‘交’给‘奶’娘,,自己回到小厨房,看到秋桃已经取出了刚烤的松糕和磨牙‘棒’,正凉着,见了太太进来,丧气的说道:“太太,有点糊味”

苏氏说道:“头一回实验,怕什么,你多做几次,每次时间和火候都不同,记录下来,挨个比较,那种做的最好,就按照那个做,瞧你,这有什么好丧气的,不就‘浪’费点面和炭火吗”

苏氏说到炭火,就问道:“秋桃,有种燃烧后没有多少烟的木头,你找下,看看贵不贵,用那种木头烤起来更好吃”

秋桃点头示意记下了,苏氏拿了个快凉的磨牙‘棒’,吹吹外面的灰,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是有点糊,不过硬度还可以。又掰了块松糕,尝了尝,粘了点,好像蛋白没有打发起来的样子。

苏氏‘交’代秋桃,说道:“这个叫磨牙‘棒’,专给小儿长牙时咬着玩的,里面加点牛‘奶’,一点点糖,或者不加糖,都试试做,糖千万不能多了,不然让小儿养成爱吃糖的坏习惯了,这松糕你自己尝尝看,和蒸对比下,看怎么做会更好,‘交’给你了,辛苦我的秋桃了呀”

说完苏氏还给秋桃展开一个夸张的微笑,笑的旁边的‘春’草直乐,秋桃也开始傻乐起来。

苏氏挑了几个看着还好的磨牙‘棒’带回去,准备给八娘子,今儿看她开始要长牙了,直流口水。

八娘子拿着磨牙‘棒’就往嘴里塞,磨牙‘棒’烤的较硬,她使劲的咬着,口水都流出来,苏氏给她用帕子擦了擦口水,对‘春’草说道:“把准备的小脖颈套给白薇两个,让她照着多做几个,八娘子也要开始用了,到时一天几个都不够换的,不然这下巴就会长湿疹了”

白薇从‘春’草手里接过脖颈套,感‘激’的对着太太福身行礼,当初太太说等十一郎满月后就把八娘子接回来,后面几个月都没动静,白薇暗自担心,就怕太太有了自己的儿郎后,不会把小娘子养在身边,到时随便‘交’给个姨娘去养,她也不敢说什么,如今还好,多亏得太太还记得‘玉’姨娘的临终恳求,把八娘子接回来和十一郎一起抚养,这对八娘子可是天大的恩德。在嫡母跟前长大的庶‘女’,将来婚嫁也比在姨娘跟前养大的要好说亲,这也是‘玉’姨娘临死前为八娘子谋得最好的出路了。

想起‘玉’姨娘,白薇不仅心里一阵心酸,无论别人怎么看待‘玉’姨娘,可是姨娘对白薇不薄,对她像自家姐妹似得,她感知这份情,才求了太太要跟在八娘子身边服伺。

在正房,白薇可不敢表‘露’心中的酸楚,面上堆起了笑容,和太太一起看着八娘子把个磨牙‘棒’咬的不亦乐乎。

人多说,生了孩子的‘女’人都心软,特别是孩子还小的时候,看见再难看的孩子也会觉得可爱,更何况八娘子长的一副好模样,‘性’子又乖巧,苏氏对比旻山那个闹腾的,再看八娘子,总是可怜兮兮又怀有渴望的眼神看着你,不哭不闹的,抱着她,她就偎依在你怀里,让苏氏的心柔软起来,感概她的可怜之处。

174 孵蛋的母鸡

苏氏把八娘子安排到旻山的屋子旁边,旻山如今夜里在正房睡,但还是给他一个跨院的,旁边还有两个小跨院,都在正院里,紧挨着苏氏的住处,一个给了八娘子住,白薇和‘奶’娘也都跟着一起搬进去了,琐碎的其他事情苏氏就让‘春’草安排去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今夜难得的三老爷没见回屋,这恼羞成怒的连宝贝儿子都不来抱了,苏氏临睡前,‘春’草进来说,三老爷让人给六爷院落换了个‘门’匾,叫三省居。

苏氏一听就乐了,这老爷,还真让六爷一日三省,让六爷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

当初见六爷自己写了汀兰居为自己院落名字,苏氏就知这六爷是个诗情画意的幻想人,就不知何时能梦醒罢了。

苏氏也不发言,就听‘春’草说道:“老爷让云娘去了姨娘娘家签了姨娘侄‘女’叫兰‘花’的的身契,让她今晚就和六爷圆房,这以后三房就多了个劳姨娘了,这姑侄俩还不在三省居得意去?六‘奶’‘奶’也是命苦,有个不慈的继母,又嫁了六爷这样拎不清的”

苏氏说道:“你放心,老爷如何能就这么罢手?就等着他后面放大招吧”

多年来冷眼看着三老爷的所作所为,苏氏知道三老爷不是会让自己憋屈的人,除了他自身父母兄弟姐妹和宋表弟,如今再加上个小儿子,苏氏还没见他为谁退让一步的。别看他有时对着母亲和侯爷梗脖子,但从不违背他们的心意,只是面上那么耍一下罢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秋叶就‘激’动的跑来汇报了。

三老爷不负他‘棒’槌的称号,一早让云娘给小劳姨娘灌了碗避子汤,把大小劳姨娘送到庄子上去了,说既然姑侄情深,那就陪姑母也是庶母去庄子上休养去吧,也好代六爷好好伺候黄姨娘。

看着乐不可支的秋叶,苏氏叹气,还真是那‘棒’槌能做出来的事。

秋叶又神秘的说道:“昨晚六爷并没和小黄姨娘圆房”

苏氏不悦的说道:“这又是云娘蹲窗户地下偷听的?”

秋叶尴尬的点点头,苏氏摆了下手让她下去了。

苏氏对‘春’草说道:“这云娘就是这‘毛’病不好,总爱听墙角,不过小姨娘可是被她姑妈给害了,估计去了庄子上,除非六爷将来能分家单过,那是不可能再接回来了,你说让个刚纳的小姨娘去庄子上,那不是害了人家一生?没准没过一年半载的姑侄俩就要翻脸了吧”

‘春’草道:“那也是活该,要不是那黄姨娘有了贼心,打什么歪主意,再说,她害也害的是她娘家自己侄‘女’,也没谁‘逼’着她如此做的,不是太太当年放了她一回,她老早就被老爷打发去庄子上了,她要是老老实实的呆着,还怕将来享不了六爷的福?再怎么也是六爷生母,六爷只有孝敬她的,可惜如今这样这也都是她自己作的,和太太一点关系都没,太太没必要‘操’心她那些”

苏氏点点头,道:“我到是不‘操’心她那些,只不过让个小娘子以后都被关在庄子里,总也不是个办法,万一想不开做出傻事,说出去是三房造孽,我不考虑自个,但总要为旻山积福,你说是不是?”

提到十一郎,‘春’草倒也服气,连连点头,说道:“是奴婢想左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是法师经常说的,奴婢现在是跟着太太享福几十年,也有点得意忘形了,忘记底下人的苦楚,那被打发去庄子上去的,有什么好日子过的,黄姨娘是要去受受罪才知在侯府的日子是多么的难得,可她侄‘女’确实是被她连累,太太想如何,奴婢照办就是”

苏氏道:“让她们先呆在庄子里一两年再说,你想着点,我怕自己以后忘记了,老爷是发作了,大概以后也不会记得,黄姨娘是生了六爷没法打发的,她有六爷这个盼头,一时到也不会怎的,就是她侄‘女’,年纪轻轻的,没了指望,就不好说了,你想着点,过个一两年,把她当个寡‘妇’给嫁了,她愿回娘家也放她回去”

‘春’草应了,叹气道:“奴婢是幸亏跟着太太一辈子,要不没准也像小姨娘一样被家里什么人给这样的卖了”

苏氏想到之前被打发的那几个姨娘,她从没过问过,等有了机会,要和老爷谈下,不如都嫁了出去,反正也没孩子,嫁了也给三房省心,也给那些‘女’子一个出路,不然那样关在庄子里,不知这些年过去了,会变成什么样了哪。

想到这,心里暗恨,都是发‘骚’惹的货,那些都是那只管提‘裤’子下炕的发情‘骚’货的三老爷的遗留物。

秋桃拿来了又做好的磨牙‘棒’过来,苏氏尝了下,觉得加了牛‘奶’的不如昨天不加‘奶’的硬,这磨牙就要硬点的,不然一会一根就让小家伙给咬吧咬吧给吃进肚里了。

然后又让秋桃烤俩‘鸡’‘腿’‘鸡’翅、土豆送过来,好想吃那些,先看几个实验下。

三老爷在晚上的时候‘露’面了,苏氏也不搭理他,他自己抱起了旻山,就着哄儿子时问东问西的和苏氏搭话,苏氏也就给他个台阶下,也顺着他的话回答着,就见三老爷松了口气,苏氏暗笑,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还没呆到家。

三老爷问东问西的没话找话的,见太太搭了话,就有点笑模样,自己做的二愣子事也不提,说起今儿白日去了宋表弟那,说宋表弟问他鞠场何时改建,三老爷给拒了,说如今自个忙着哪,太太要带两个孩子,也无力‘操’心那些,让宋表弟消了鞠场的念头吧。

等三老爷话说完,苏氏就气了,昨天和今早的火都一下涌上来了。一个大男人成天守在内宅,难道靠发作姨娘过活?有那个‘精’力不去干点正经事,难道还真要当个保姆?

苏氏大喘几口气,也压不下心中的内火。三老爷看自己太太一个劲的喘粗气,以为太太突然病了,慌的一手抱着旻山,一手伸过来给太太扶背,急问道:“太太怎么了?”

苏氏蹭的一下站起,转身对着他厉声道:“说好的要做的事为何不做了?半途而废吗?我庄子都准备腾出来了,庄子里的人都另外安排好了,你要守在内宅孵蛋下崽吗?你是属老母‘鸡’的?你不是说你身强力壮?身强力壮攒着力气好再纳美人是不是?我说你把黄姨娘打发了,给美人腾地方啊?要不要把燕旻堂也给你腾了?”

三老爷手扶空了,被太太突然这么一发作吓愣了,嘴里啊啊的,都不知啊的什么。

175 各想各的

三老爷抱着旻山看着立眉瞪眼的太太,怀里的旻山还咯咯的笑,苏氏一把抱过旻山,扭身出屋了,留下呆住的三老爷。,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三老爷虽见过太太给他发过几次火,可这不吐脏字的骂法头一次听,还孵蛋下崽,他是母‘鸡’吗?哦,对了,太太说了他是属老母‘鸡’的,怎么又和纳美人扯上了,他没那个想法呀,难道太太担心他看上哪个了,吃醋了?

前不久表弟还说过‘妇’人吃醋就代表心里有你,不然才不理会你纳不纳妾,说这是他媳‘妇’说的,表弟还洋洋得意的说媳‘妇’成天和自己吵,那就是吃他院子里小妾的醋,满心眼里都是自己。还别说,宋表弟真相了,心里没你才不管你和谁去真爱去。

三老爷听后在书房呆了半下午,思索这二十年自己太太几乎没管过姨娘什么事,自己爱纳谁爱轰谁,太太就没干涉过,之前自己还以为这就应该是个正室贤惠的作为,但听了表弟的话后,怎么想怎么不是味,难道太太从来没有中意过他?这么一想,三老爷的心空落落的,没个地处搁。

前阵子三老爷还琢磨太太心中念着谁,又听了表弟的话就想太太心里一直没自己,一这么想,这心就拔凉拔凉的,这一阵子都不好过。可刚太太那么一吼,再一琢磨,太太说什么纳美人,三老爷的心像被放到火上烤了一般,腾的热乎起来,太太为了姨娘吃醋,可见心里还是有我的,我的太太呦,你这么的,让我的心好像从寒‘洞’进入了烤箱,冰火两重天呀。

自以为想明白了的三老爷喜得站起来直搓手,呵呵的笑,这个感觉真美妙。

抱着旻山在院子里转悠的苏氏,在想自己鞠场的计划,因为生这个孩子耽误了一年,苜蓿要开‘春’种才可以,庄子改建也得年后了,现在天冷了,没法动工了,昨日看了大儿做那烤炉,苏氏灵机一动,那么仔细细心的人就该负责当监工去,这三老爷,别人是沉醉在红粉堆里不想做事,可他如今确实沉醉在‘尿’片当中无法自拔了。

苏氏是边抱怨边想计划,就见三老爷眉开眼笑的走过来了。

惊得苏氏一哆嗦,这人有问题?被喷没有梗脖子不说,还如此高兴?难道有受虐倾向?好可怕。

三老爷走进说道:“太太累了吧?我来抱回”

苏氏呆呆的任他抱走旻山,旻山一到老爷怀里就哦哦的‘激’动,还是谁抱的多,就和谁亲近呀。

三老爷抱着旻山也不走远,就在苏氏跟前转悠,还继续笑着。苏氏咋看咋觉得这笑容不对劲,有点神经兮兮的。

“太太刚说的也对,既然开了头,就要接着做下去,是我着相了”三老爷笑眯眯的提起刚说话的内容。

苏氏腹议,我那不是说,是吼的。又想,管他哪,总比给我梗脖子强,不然两个比着梗,更没法下台阶了,不管他‘抽’什么风,自己顺坡下来就是。

然后,苏氏就兴致勃勃的把刚才想的计划,都给三老爷说了一遍,三老爷听的频频点头,道:“明儿我就去找表弟,给他说去”

苏氏道:“老爷和表弟好好合计想个名,多想几个拿来我选个,要有势力的,一听上去就大气蓬勃的,让人血脉都跳动的”

三老爷看着太太眼里的神采陶醉了,心里感慨,这才是我的太太,多么令人着‘迷’呀。

苏氏自己之前说过一句话,说七十岁的老头谈恋爱就像屁股着了火,却没想到四十岁的男人钟了情就像把心放火上烤,那个热血沸腾。

她无语的看着老爷怪怪的眼神,但她那呆样,又在三老爷眼中是那么美态,我的太太就像小娘子,小眼无辜的望着她,撅着嘴,想说什么又没说,三老爷真想说你啥都不用说,我都明白,明白你对我的心。

苏氏嘴角直‘抽’‘抽’,又撇撇嘴,最近老爷总犯病。

夫妻俩就这么各想各的,又接着讨论起来。

有个人的文里说过,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他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都是错。

那么反之,当一个男子中意哪个‘女’子时,她发脾气是爱意,撇嘴都是美态。

汉武帝‘迷’恋李美人时,李美人半夜听说自己母亲病逝,汉武帝安慰哭啼的李美人,特许她出宫回家,可在之后爱慕卫子夫时抱怨李美人当年仗着他的娇宠使‘性’子半夜要出宫回娘家。

‘女’人只有在爱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不会被男人伤害。附属品不是那么好当的。

苏氏嫁进来就抱着这样的观点,所以才冷眼看三老爷像个傻小子似的在情网里蹦哒。

这会的苏氏哪想到三老爷已经把情网对着自己撒了。

苏氏自己是准备‘精’神百倍的投入这得来不易的新生活中,不是投情,而是投入‘精’神气。

不远处的‘春’草欣慰的看着那对如今如此和谐的夫妻俩,她就说么,太太要是想拉拢老爷,没有不成的,刚还听太太和老爷发脾气,老爷也没生气,还乐不颠的跟在太太后面,可见太太是入了老爷的心,也不枉她为太太‘操’了几十年的心,就是太太明白的太晚了。

苏氏根本不知那主仆俩人的心思,一心策划着以后生活的多彩。

十月初,就是科考的日子,原本科考为秋天的八月,因为今年夏末太后身体不好,皇上就取消今年的科举,等太后身子渐好,就又劝说皇上延迟不必取消,原本就是三年一次,取消后就等于六年一次了,耽误那么多学子也是不妥,所以就延迟到现在了。

六爷已经过了院试,今年下场参加乡试,九郎虽然还没考中秀才,但学院也放假了,六爷一扫前阵子的沮丧,信心十足,苏氏知道古代的科考是个残酷的淘汰比赛,不像前世考大学那么容易,要不哪来的白发童生之说,对六爷她也没什么期待,考上了当然好,没中也没什么气馁的。再说也不是她亲生的,也只是陪着兴奋的三老爷给他准备吃食。

借于前世看过的里说考场的条件恶劣,苏氏让秋桃准备了能放的食物,还发明了汤料,用点猪油和菜油一起抄事先腌好的不太咸的豆瓣酱,放凉后,切成一小块的,另准备晒干的葱‘花’、海米、紫菜,到时开水一冲即可。又想到那个馕饼可以放半个月,就让秋桃也用烤炉烤了面饼些带上。其他吃食按照三老爷‘交’代的都准备了些。

176 萧条的园子

等开考那天,府里的爷郎们都出去了,送两个考生送到候府大‘门’外,‘女’眷们止步在二‘门’外,‘妇’人家也不好全都跑出去相送。,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等三老爷带着赴考的人离去,其他人回转府里,大嫂笑呵的问道:“三弟妹,十一郎哪?”

苏氏回道:“还没醒哪,老爷要抱了他去送哥哥们,我没让,怕闹了他,回头他又要嚎个没完”

苏氏听大嫂问旻山,就回道:“还没醒哪,老爷要抱了他去送哥哥们,我没让,怕闹了他,回头他又要嚎个没完”

大嫂道:“今儿没什么事,我到你院子说会话去”

苏氏忙道:“好呀,求之不得哪,我可是最近被那小子闹死了,都没空去找大嫂说说话的”

大嫂乐道:“谁信呀,哪个不知十一郎都是三弟抱着的,你就当个甩手娘亲了”

苏氏娇腻的靠了靠大嫂,说道:“也该老爷抱抱儿子了,前面几个他何曾管过?”

俩人边说便往燕旻堂走去,哪个也没招呼一旁的二夫人一起去,只是路过她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二夫人原本等着大嫂或弟妹哪个客气的问一声,她也好跟着去,二老爷自从八痴收了十一郎当弟子后,那是日日敲打她,让她和三房搞好关系,最起码的让外人看着两房兄弟关系和睦。

可是她也在十一郎满月后几次送了些小儿用物以示好,也没见三房给个和乐的态度,她只气的在屋里转圈,也不敢对二老爷说。她却不知苏氏收到她的礼,讥笑道:“我可不惯她这‘毛’病,用着时脸朝前,不用时脸朝后,她以为她递个台阶我就坡就该下,就该对她笑脸相迎?没吃她没喝她不靠她存活,我有脑病呀,非得顺着她才能活?”

如今不靠别人存活的,想肆意活一把的苏氏,根本不看二嫂脸‘色’,偎着大嫂回到自己院子。

大嫂看了看如今大变样的苏氏的房间,感叹的说道:“弟妹也是为了孩子费心,想我们那会,生的哪个孩子不是哪个跟着‘奶’娘长到几岁了,直到去前院后离开内宅,都没在我屋里呆过一个月”

苏氏笑笑,说道:“这不是最小的一个吗,我不放心,才挪回自己屋里看着”可不能说要把三老爷培养个‘妇’联主任的话给大嫂说,不仅不能给夫家大嫂说,就是娘家大嫂也不能说,不然这些古人不喷死她才怪。

大嫂见屋里没十一郎,就问了,苏氏道:“今儿一大早的要给六爷收拾东西,一早就让‘奶’娘抱回小跨院去了,估计还没醒,不然在就闹着要去外面了,都让老爷给惯坏了,醒了就不肯在屋里呆,非要去外面望风景,你说这点丁大的院子,有什么好望的,还天天去转悠”

大嫂道:“小儿都是如此的,多派几个下人轮流抱着去就好了”

苏氏乐道:“那也得他爹舍得呀,如今他除了他自己,哪个都不放心,就是我,他也挑一挑的,嫌我对十一郎没耐心,抱孩子的姿势不对了,让十一郎不舒服了什么的,真跟个太婆似得”

大嫂也笑道:“你就知足吧,总比啥也不干的强,我到是羡慕现在的你,活的有滋有味的,还给小儿做了吃食,给我那送了去,可把我媳‘妇’高兴的,她那小儿也正是磨牙的时候,天天拿个什么的都往嘴里放,有了哪个磨牙‘棒’,这以后就不用担心她‘乱’咬东西了”

苏氏道:“我也是顺手,大嫂也别客气”

大嫂叹道:“这些年来,你有个什么都给我大房送去,不管值钱不值钱,这份心就难得,你看二房,用着你了,就给点什么的,谁稀罕她那点玩意”

苏氏只是乐,对于二房她可不想当着大嫂‘乱’发表意见。听大嫂发完二房的牢‘骚’后,苏氏歪楼问道:“大嫂,三‘奶’‘奶’如今如何?”苏氏两耳不问院外事,这一年,秋叶记住了‘春’草的嘱咐,也不学舌那些和三房无关的事情,所以,苏氏也就很多其他院子里的内宅事都不知道了。有时是听来串‘门’的大嫂说两句的。

大嫂听了弟妹问,就乐了,说到:“还是你的法子管用,我那媳‘妇’自己只生了一个小娘子,到如今还没怀上,自从我那三儿有了三个姨娘,她就怕哪个先她生了儿郎,和姨娘斗法之余,还到处打听生子秘方,哪有空去别地挑是非的?她还想托我问问你,怎么怀了四个,四个都是儿郎的,我呵斥她一顿,不让她跑到你这来,这半年我约束几个媳‘妇’不要打搅你,要不然,你以为你清静的了?她们都想来和你热乎热乎的”

苏氏抿嘴乐,也不接话,她也不想几个侄媳‘妇’轮流来她这串‘门’,她还得挨个应酬。

俩人正家常,就听到外面小儿哦哦的声音,大嫂喜道:“十一郎醒了”起身走到‘门’口。

‘奶’娘抱着睡醒后吃了的旻山进来,大嫂接过抱在怀里,笑咪了眼逗着,苏氏忙要接过,大嫂嗔道:“怕我摔了不成?”苏氏也就罢了。

大嫂坐下,对苏氏道:“这十一郎越来越像你了,肤‘色’真白,像个小娘子”

苏氏道:“我家老爷最不爱听这话,他说这么俊朗的儿郎怎么会像个小娘子?眼睛咋看的?”

大嫂哈哈的乐,笑道:“就是侯爷也说过,像个小娘子,三弟抱着十一郎转身就走了,气的侯爷直拍脑袋”

旻山不愿别人抱着他坐着不动,就使劲往外的挣,苏氏忙接过来,说道:“大嫂也跟我去逛逛园子,修整好了还没正式请大嫂来看看的哪”

大嫂起身道:“自家人,哪还需要正式不正式,我抬脚就过来了”

苏氏带着大嫂一路走到园子里,如今这园子里除了个佛堂和那个歪着的亭子,就什么都没,光秃秃的,‘花’草树木的,苏氏想等来年再种的,那块空地也是等来年一起改建儿童游乐场的,刚好旻山好动,不愿呆在屋里,以后建好了就那里可劲玩去吧。

所以,这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邀请人来看的。大嫂看着一片萧条,孤零零的佛堂和歪亭子显得更是滑稽,扑哧一下乐了,这亭子自己看一回就是笑一会,侯爷看了后回去还对自己说,这三弟脑子是有问题,建个亭子都是个歪顶的,侯爷不知是三太太的突发奇想,还以为是自己三弟‘抽’风了建了个那玩意。

苏氏抱着旻山呆着大嫂来到佛堂,进去对大嫂说道:“这里收拾好了,大嫂还没进来过吧”

大嫂点头说是,也好奇的问道:“不知弟妹建个那么大的佛堂用来做什么?难不成要在家带发修行当个居士不成?”

177 请菩萨

苏氏听大嫂问建那么大的的佛堂是要外家当居士吗,就把给儿子说的那些哪个不听话都来此念经拜佛的话玩笑般的说了,说的大嫂掩嘴乐,又觉得是在佛堂,显得不庄重,就收了声。。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说道:“当然不是那个原因了,我是觉得我两次都鬼‘门’关上回来,可是要好好感谢佛祖的,正打算过几日去天慈庵请个菩萨回来,供在这里,好常常拜拜,也给十一郎祈福,愿他平平安安,一声顺利,不求多么富贵,只求身体健朗,快活一生。”

大嫂点头道是,说道:“这人呀越老,就越觉得人还是要多做善事,有些事自己做了,或许别人都不知,但佛祖是知道的,我以后也是要多多行善,给自己和儿孙积福,弟妹哪天去,,我也跟着去,我也得好好拜拜菩萨,感谢菩萨让我一生也算没有‘波’折,顺顺利利的过到了如今。”

苏氏点头附和,大嫂道:“等你请回了菩萨,我也来这拜拜,和你这一比,我那就太小了,感觉对佛祖不敬似得”

苏氏笑道:“这拜佛是在心,不是在形式上,我是刚好没有佛堂,新建个,也想让长个两三岁的十一郎也能来这拜佛,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佛‘门’弟子,所以才建了个这么大的,我们‘妇’人家,有个地就可以,可小儿,让他在个闷不过气来的地方呆一会,估计他都不干的。”

佛堂没有取暖设备,空‘荡’‘荡’的,显得更凉,苏氏就领了大嫂出去,回到正院,妯娌俩继续话唠,又歪到今年的科考上,大房七郎和三房的六爷都去赴考了,庶子七郎大嫂并不‘操’心,就是‘操’心十郎今年第一次下场院试时没通过,颇受打击。

要说宣平候府最爱读书的就是大房的十郎了,自小就埋头苦读,本以为县试、府试。院试能一路通过的,没想到却卡在院试上,考完几个月了都无‘精’打采的,今早也没出来相送。

要苏氏说承受能力太差,需要挫折教育。

大嫂双手合十在‘胸’前,念了几声佛,对苏氏说道:“弟妹,后儿是初五,要不咱去天慈庵烧烧香,我这心呀就是不着落,担心我家十郎,去庵里给他求求菩萨,让他打起‘精’神来,明年中了秀才,我也就放心,也好给他定个小娘子了”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苏氏也就答应了。等大嫂走后,苏氏‘交’代‘春’草准备后日去庵里的东西,也去告诉罗姨娘一声,从庙里回来,罗姨娘还没去看望七娘子,干脆这次带着一起去好了。

到了初五,三老爷依旧抱着旻山跟着去,虽然天慈庵他和旻山都进不去,可他嘴里说道:“让旻山看看一路风景也好”苏氏随他如何,小事没比较斤斤计较。

侯府一众人好几辆车去了虎头山,三老爷掀开车上窗帘,让旻山看外面风景,旻山就乐的在父亲‘腿’上使劲的蹬呀,来表达他的兴奋,三老爷一手掀着帘子,一手扶着旻山,苏氏怕他扶不住,也伸手扶一把,刚好搭在三老爷的手上,顿时,三老爷心里麻不酥酥的。

苏氏看着莫名其妙脸红的三老爷,还以为是外面吹进来的风,让老爷冻着了,‘摸’了‘摸’老爷的手,道:“看吧,这手都凉成这样了。旻山的小脸也都冻红了,赶紧放下帘子吧,小心父子俩都着凉了,到时让谁伺候你去”

在马车上,三老爷不好逃离,只好用旻山遮住自己发烫的脸,听着太太絮絮叨叨的关心,心里跟熨烫过的般,舒服的彻底,美滋滋的想,我的太太多关心我,还怕我冷着冻着的,我还真像表弟说的那般,是个有福气的人。

下了车,三老爷抱着旻山依然去了远望亭里等着,苏氏扶着大嫂,后面跟着‘春’草等一众服伺人。‘妇’人打扮的杜桂扶着罗姨娘,她满脸期盼之‘色’的跟着众人后面。

站在天慈庵的台阶上,苏氏站住了,看着那次在这里的奇遇,真的感慨,真的有万物平生,有灵魂漂泊,有心有牵挂魂无着落,这一切佛祖看在眼里。

看着众人随着她停下也都停下,苏氏赶忙进去,功德箱里放了张银票,大嫂也跟着放了一张,随后的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放了些银两。

苏氏这次是每个佛像都跪拜了三拜,挨个捐了银两,大嫂也是跟着苏氏同样的做。

等大伙都拜完了菩萨,苏氏让‘春’草安排找人去带罗姨娘去先看七娘子,自己和大嫂去见觉能法师。

穿过念经堂,问了个‘女’尼,报了是宣平候府三太太要见觉能法师,‘女’尼去了佛堂后面,然后依旧领苏氏和大嫂去了那次见法师的那件屋子。

进去后,苏氏和大嫂给法师见了礼后坐到地上的蒲团上。

觉能法师开口道:“一切可还好?”

苏氏欠了欠身,回道:“多谢法师,一切都好,如今我身子也健朗,小儿也平安”

觉能法师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一切随缘,不可强求”

苏氏似懂非懂,她没问法师什么,感觉法师说这话好像针对什么似的。

苏氏把这次的来意说了,一是感谢法师那次的救命之恩和指点‘迷’途,二就是想请个菩萨回去,问下法师要请哪个菩萨。

法师道:“我已给你准备好了,你一会走时请回去便是”

说完垂了眼念起了经,苏氏糊涂着,也不好追问,见状忙告辞了。

又出去望着一头雾水的大嫂,苏氏只好道:“法师有高见,我们遵从便是”

大嫂一向信佛,那次苏氏昏厥后,对觉能法师更是敬畏,刚也没敢说话,见弟妹好像明白法师的话,自己也只有跟着点头。

苏氏又去见了七娘子,见她比上次状态还要‘精’神,眼神更加透亮,也就放了心,彼此关心几句,七娘子拜见了大伯娘后,也问候了三房众人,仔细询问了十一弟,最后和嫡母和生母都恋恋不舍的辞别,罗姨娘更是泪水涟涟,抓着七娘子的手舍不得放开。

临走时,苏氏去请觉能法师准备好的菩萨,一看,苏氏一脸懵,快有一人高的三座神像,一个盘坐在大象上,一个坐在石块上,另一个威风凛凛的斜坐那手持一金刚杵,要是立着的绝对比我还要高,苏氏腹议,幸亏建的佛堂比较大,不然请回去也没的摆呀。

178 三座佛像

苏氏想到这,一‘激’冷,想到觉能法师玄乎的本事,惊了一声冷汗,她能事先想到不曾?以后可不能不敬菩萨,好好当佛堂就是佛堂了,不是之前心血来‘潮’为了好做那个磕长头的运动而建的那么大的佛堂。.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和大嫂都一脸发懵的看着这三个菩萨,同时在想:怎么请回去呀。

苏氏派了‘春’草去找三老爷,让他去安排下,告诉他有多高的三个菩萨像,看用什么车拉回去。

安排‘春’草出去后,苏氏和大嫂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大嫂更是一脸敬畏,不敢‘乱’问,看弟妹从佛堂角落拿了个蒲团在三个佛像前跪拜起来,也跟着拿了蒲团拜起来。

苏氏双手合一,心里直念保佑自己这一世以后无病无灾,看着儿‘女’成家幸福美满后再收回自己魂魄吧。

大嫂见弟妹一脸虔诚,嘴里念念有词,也跟着诚心诚意的念起了佛经。

俩人直念到‘春’草回来,苏氏睁开眼,自己都站不起来,‘春’草赶忙扶起太太,大嫂的跟随丫鬟豆满也上前扶起了候夫人。

苏氏问道:“老爷怎么说?”

‘春’草边扶太太去了佛堂外有个休息凳上坐下,边回答:“老爷让‘奶’娘先带着十一郎回府了,有葛松跟着,让太太放心,然后老爷让奴婢转告太太,说去表舅府上去,表舅爷府上有辆大马车,可以放下三个菩萨”

苏氏又说道:“你赶紧派个今儿跟来的人回去一个,让秋枝把佛堂再打扫干净,里外都收拾干净了,好迎菩萨回去,再告诉侯爷,开正‘门’,让侯爷打听好有什么忌讳的,看看黄历什么的,我和大嫂可一点都不懂的”

大嫂也跟着点头,谁家也没请过这么大的菩萨回去呀,哪懂这些,她自己佛堂里的观音菩萨也是不到两尺高,她抱着坐着马车就回去了的。

等‘春’草又出去了,苏氏想想还是要问下法师,不能自己瞎折腾,毕竟对这些是真不了解。就又转身回去小佛堂,想找法师问清楚,可是‘女’尼说觉能法师在念经,不好打扰,只留了一句话,还是那句:一切随缘,不必强求。

苏氏没办法了,就只能按照自己想的来,再随缘,也不能随便的把三个菩萨就这么拉回去吧,总的恭敬的迎进‘门’去。有了法师的发话,苏氏就让大嫂派个她身边的人回去,让侯爷安排个管事的去买红布,从候府大‘门’一路铺到自己园子佛堂‘门’口,好恭恭敬敬的把那三个菩萨迎进自己的佛堂。

继而又到三个佛像跟前拜了拜,心里道:菩萨呀,看我那么诚心诚意恭恭敬敬的,你们可要听见我的请求哦,让我在这一世无病无灾的直到无疾而终。

大嫂是苏氏做什么她就跟着做,她晕乎的心里一团‘乱’,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还不如跟着弟妹做,弟妹是有大造化的,跟着她准没错。

带去的下人更是惶惶然,又不能和太太挤到一块拜,各自找地都拜佛去了,只留下‘春’草和稻芽两个等着服伺。

留在外面等候三老爷的一个婆子飞快的走进佛堂,看的苏氏都不知她那两条‘腿’是如何迈步的,就见她一脸敬畏的笑,屈膝给候夫人和三太太行了礼,说三老爷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就停在远望亭跟前。

这时苏氏又发愣了,刚只想怎么迎回家,这会想到怎么从天慈庵抬到外面马车里去。

苏氏傻眼的看着大嫂,大嫂更是傻眼,就在俩人看着这佛像对着傻眼的时候,有个中年‘女’尼过来,对着二人念了声阿弥陀佛,苏氏和大嫂赶紧还礼。

‘女’尼让开身,四个粗壮的‘女’尼抬着个像平板车的东西,四人轻松的把一个佛像抬上去,然后一边两人,四人就抬起往外走了,跟着又是四个‘女’尼,同样的抬起一个佛像,就这样,十二个‘女’尼抬着三个平板车一样的东西就往外走了,那利索轻松的举动,惊呆了苏氏一众人。

‘女’尼又道了声阿弥陀佛转身离去,回过神的苏氏赶紧跟上抬佛像的‘女’尼,身后跟来的下人们哗啦的全都跟着往外赶。

三老爷站在大大的马车跟前,宋表弟也跟着来了,俩人都向天慈庵大‘门’方向望去,表弟还问到底有多大,还用的着这四匹马的马车来拉,三老爷哪里知道,就让宋表弟闭嘴,不要在佛‘门’圣地‘乱’说话。

宋表弟忿忿的不再说话,俩人就见天慈庵大‘门’开了,出来抬着佛像的‘女’尼,宋表弟一句“我的乖乖”三老爷扭头瞪了他一眼,宋表弟赶紧捂嘴。

三老爷也没见过谁家请菩萨请个这么大的,张大嘴愣愣的看着,还是宋表弟说道:“德哥,快,把马车掉头,好让佛像挨个放进去,不是说有三个的吗”

慌得三老爷吩咐马夫照着宋表弟的意思来,他一个文弱书生,哪会赶马车呀。

这时远处一辆马车跑的飞快,在三老爷不远处停下,下来个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三老爷回头一看是自己府上的吴管家。

就见他抱着一匹红布,跑过来说道:“可赶上了,三老爷,这是侯爷让买的,说是三太太吩咐要的,铺在马车上,再给佛像盖好迎回府,车里还有三匹”

三老爷和宋表弟忙在马车上铺开红布,吴管家还带来把剪刀,铺够马车的,多余的就剪了。又用小钉把四个角给钉住,幸好吴管家带的东西齐全。

刚‘弄’好,‘女’尼也抬着佛像到跟前了,苏氏快步走到马车跟前,说道:“别让佛像沾了地,老爷,你们也帮下手”

其中一个‘女’尼好奇的看了下苏氏,四个人根本不用别人帮手,直接把佛像抬进马车,还给挪到前面,随后的两个佛像也如此一般都让‘女’尼自个抬进去了,根本没用男人帮手,看的三老爷和宋表弟睁大眼,宋表弟刚发了声,苏氏看了眼宋表弟,他又急忙捂住嘴。

‘女’尼一同给苏氏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就又抬着空了的平板车回去了。

苏氏舒口气,看了看车上铺好的红布,心想侯爷想的还真周到,自己都忘了马车还要用红布的。然后对着三老爷说道:“你跟着佛像回去,用红布先把佛像给遮好,别路上让风把布给吹开了,我和大嫂先坐车回去了,在‘门’口等你们”

三老爷哦哦的答应,还以为用红布是法师‘交’代的,一切都照办,却不知这都是太太自己琢磨的。

179 激动的侯爷

苏氏一行人,先一步回到侯府,侯府在大‘门’外焦急的候着,看见夫人和三弟妹从马车下来,赶紧走过来急问道:“三弟哪?”

苏氏给大哥见了礼,大嫂回道:“三弟在后面,用了表舅爷家的马车迎菩萨进‘门’,我和弟妹先回一步”

侯府高兴的连说好好,喜见于‘色’的对夫人说道:“我看了黄历,今儿是达摩祖师的诞辰,夫人选的日子好”

说的大嫂也喜出望外,她可是随意想的,根本没特意选日子,看来自己还是有佛缘的,苏氏听了更是惊奇,觉能法师说的一切随缘,还真的是随缘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侯爷接着问身边跟着的二管家,“二老爷找到没?赶紧的让他回来,把家里的都叫出来,‘女’眷在二‘门’外候着,下人们都避开,一会哪个出错到时我都轰出府去”

大嫂瞪着侯爷,道:“今儿说这话干嘛,平时是个和善的,怎么在佛祖要来了说这话?”

侯爷忙赔笑道:“是我疏忽,我只想让他们都警醒点,别给我出‘乱’子”又转身叮嘱二管事的,王管事一个劲的点头,快步跑回府里安排去了。

苏氏就看侯爷‘激’动的忙来忙去,‘交’代那个指挥这个的。

不一会就见二老爷一头是汗的赶了回来,问道:“大哥,什么事?派来的人也没说清楚”

侯爷难得的瞪了一眼二老爷,呵斥道:“一大早的就找不见人,今天请菩萨回来,人都不见,都瞎忙什么”

二老爷道:“我约了同窗去会诗,再说大哥也没提起告知,我哪知今天要请什么菩萨”

侯爷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大嫂拽了拽他的衣衫,他想起刚夫人的话忙住嘴,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二老爷,又呵斥下人赶紧让府里在的爷们都出来。

苏氏见几个侄子一窝蜂的奔出来,一个个的都是面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侯爷站在大‘门’外,也都跟着站着,没一个开口问的。苏氏看了叹气,这宣平候府还只有三房有跳跃的人,其他的都跟侯爷似得,个个有点木讷。

刚想到这,就见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跟着出来了,二爷根本没管其他人,竟自走到母亲跟前,问道:“母亲,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都让大家出来了?”

苏氏看着都没说话的的子侄们,横了儿子一眼,道:“今儿你只管闭嘴,一会跟在你父亲后面就是,你要是开口说话,我就把栏姐送到天慈庵去”

这才吓的二爷不敢出声了。

就在侯爷望眼‘欲’穿的直伸着脖子看的时候,一辆四匹马来的马车望宣平候府驶来,侯爷赶紧对王管事说道:“快快,准备好鞭炮了吗?一会等佛像进府就点”王管事忙回头叫了拿着鞭炮的下人在‘门’口两边候着。

这时,侯府外面,早有好事的看着不对劲的侯府,聚集了不少人往这里望着,看到马车驶来有几个还跑上去跟着看。

苏氏一看,好家伙,三座佛像都用红布给裹上了,宋表弟和三老爷洋洋得意的坐在车夫两旁。四马拉车是京里不允许的,除非有特批,但因为是随国公的马车,又是宣平候府请的菩萨,京兆府也派了几个护卫的跟着的。

等马车到了大‘门’口,侯爷一声大喊:开正‘门’,两个下人打开了大‘门’。三老爷和表弟跳下马车,侯爷紧着上前,喊了二老爷一起,和三老爷搬那佛像,宋表弟也要上前帮忙,三老爷推开他,道:“这是谢家的事,你就不要动手了,旁边看着就行”

宋表弟就退到旁边瞎指挥,嘴里说着慢着慢点,不要落地,要一直抬回佛堂。三老爷看着四个‘女’尼很轻松的抬起佛像,还以为不重,哪知他和大哥二哥三个爷们都搬不动,只好把佛像挪到马车边上,又让大房三个侄子加进来,六个人合力才抬起了佛像。

几个人抬着佛像一进‘门’,王管事就一抬手,两个拿着鞭炮的下人就点燃了,噼里啪啦的想了一阵,宋表弟又指挥侯府的几个爷抬第二个,嘴里喊着小心点,注意不要落地,几个爷颤颤巍巍的抬着也进了侯府,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最后一个是二爷五爷和反转回来的侯爷二老爷和三老爷一起合力抬进去的。

苏氏站在旁边一脸懵‘逼’的,她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就见府里的爷们个个抬的满头大汗的,等最后一个抬进去,骗炮放完,站在角落里的苏氏赶忙拉着大嫂进了府,身后还在想着鞭炮声,听那动静,不知侯爷买了多少的鞭炮。

苏氏进去后,忙‘交’代‘春’草快起把平时准备好的红包都拿出,再让秋枝赶紧的多包些,自己瞎想这么一出,最后闹了那么大动静,这怎么的也得给众人发发红包的。

到了二‘门’,各方‘奶’‘奶’们也都伸着脖子张望,三‘奶’‘奶’还‘交’头接耳的,三房五‘奶’‘奶’怀着身子就没有出来,见了侯夫人和苏氏进来,都住嘴了,跟着一起到了三房的园子。

苏氏进了佛堂,见侄子们和儿子都在佛堂外,侯爷二老爷和三老爷在里面,正摆放那三座佛像。

红布还没取下,侯爷见苏氏进来,就问道:“弟妹,这三个是什么菩萨?”三老爷见太太进来,还问了句:儿子哪?苏氏回道:“在正院哪”

苏氏听了侯爷的问话,扭头看看大嫂,看她也是一头雾水,就回道:“我也不知,法师没说,我看一个是骑着大象的,一个是做石块上的,还有一个是手里拿着个金刚杵的”

侯爷听了一拍掌,大喜道:“那是韦陀菩萨,我今儿也查了,韦陀菩萨是六月初三诞辰,和十一郎一个日子的,骑大象的是普贤菩萨,坐石块上的就不知了,要打开看了才知”

三老爷听了也是心‘花’怒放的,连忙道:“我看那是地藏菩萨”他给菩萨裹的红布,见了佛像的。

侯爷问道:“弟妹,法师说了要怎么摆放吗?”说完望着苏氏,因为是她去请的,都以为法师有什么‘交’代,苏氏只好硬着头皮指挥了。

揭开红布,苏氏见看那坐大象背上的,象头朝前,就放正中吧,那个坐石块上的左手拿个莲‘花’放右边好了,左边放那个手拿金刚杵的韦陀菩萨。刚好对称。

苏氏一顿瞎指挥,自己对佛也就是前世听过大悲咒,去过庙里烧香磕头而已,其他的都不知呀,反正觉能法师说一切随缘,那就随着自己感觉走罢。

180 全体拜佛

侯爷带着三老爷把三个佛像按照苏氏说的布置摆好,又在佛台前摆了香案,转身‘交’代众人都回房去沐浴,再过来揭开红布拜菩萨。,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苏氏就‘蒙’擦擦的跟着三老爷后面回了燕旻堂。

拜佛前沐浴更衣洗手这个她知,问题是这是她三房的佛堂,你们全体都来这里,头一次可以,不会以后都跑我院子里来拜佛的吧。

回去后,苏氏就问了三老爷,三老爷说道:“今儿是迎菩萨,以后谁要拜自个院里请个拜好了,我这又不是庙,还敞开了‘门’让他们进出不成?”

苏氏听老爷也这么认为的就点头,又‘交’代他给大哥说好,不然大哥要是把园子和燕旻堂分开,另‘弄’个‘门’,当做候府的佛堂,苏氏就歇菜了去,明年还要‘弄’个游乐场的哪。

今儿的旻山分外争气,没有哭闹,在‘门’口时,就睁大小眼来回的看,头一回见那么多人来回忙碌,后来被‘奶’娘抱回来也没哭闹。

苏氏‘交’代‘奶’娘也给旻山洗个澡,自己先去更衣室沐浴,因为她还得梳发髻,比较慢,就先三老爷一步。

等她收拾完,三老爷也沐浴完毕,还去了书房让葛松给束了发,苏氏暗乐,真是‘妇’联主任又带出个办公室主任,葛松如今是养鸟种‘花’梳头什么都会了。

三老爷抱着也收拾好的旻山,后面跟着苏氏到了佛堂,陆续的众人也都到了。侯爷那是容光焕发,穿了个暗红‘色’外罩,头发梳的油光,中间的白发也不那么明显,旁边的大嫂更是一身喜气,只有太夫人一个人懵糟糟的坐在椅子上,别的人都站着。

侯爷低头给太夫人说了阵话,就见太夫人转脸乐开了怀,见到三老爷抱着的旻山,忙伸手笑道:“我的乖孙,到祖母这里来,让祖母抱抱”

三老爷把旻山‘交’到母亲怀里,还说道:“母亲可要抱住了,这小子闹腾的很,劲又大,别蹬着母亲了”

太夫人不愿意的说道:“你们小时候哪个不是我抱大的,几个月的娃我还抱不住了”

等太夫人抱上手,一是不熟悉,二是太夫人坐着,抱着旻山就挡着他看风景了。旻山开始使劲的上下蹬‘腿’,冲着三老爷呀呀的叫,还好三老爷一直盯着,看母亲被旻山蹬的差点松手,忙接过来,说道:“母亲那会年轻,自然抱的住,现在母亲多大了,再说这小子闹得很,别再把母亲给摔了”

太夫人一看自己确实抱不住,也就罢了,嘴里却说道:“上回你抱他去我那,我还抱过的,没成想这还没过一个月就那么有劲了”

苏氏也忙说自己也抱不住,太夫人看不是自己一个人无能抱不动,媳‘妇’也不行,这才笑着和两个媳‘妇’说起了育儿经。

等人都到齐了,侯爷摆好了香案,点了香,带着爷们儿郎们都跪下磕了三个头,年龄小的就由当爹的磕完,又按着小的磕,旻山太小,只好让三老爷抱着在怀里意思了下。

侯爷起身拜了三拜,揭开红布,三个佛像在众人眼中亮相,一个庄严,一个平和,还有一个威风凛凛。

侯爷看的直点头,三老爷怀里的旻山却大哭起来,扭头不看佛像,把小脸埋在三老爷怀里只嚎。惊愣了佛堂里的诸位。

外面的苏氏听见旻山的嚎声也着急起来,走到‘门’跟前往里望。以往旻山都是闭着眼嚎,从没有过的还藏起脸开嚎,不知怎么回事,难不成菩萨请错了?犯冲?也不对呀,这个不是她自己挑的,是觉能法师指定的呀。

三老爷也不看侯爷一脸惊讶的神情,急忙抱着旻山出去了,走到歪亭子跟前小声哄着,旻山埋头嚎也不透气,就抬头看是熟悉的环境,就不嚎了,‘抽’‘抽’嗒嗒的,三老爷从怀里‘抽’出个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晃悠着走远了。

侯爷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弟旁若无人的抱着儿子走远,旁边的爷们也是一脸懵糟糟。

太夫人见孙子不哭了,也不管其他,笑呵呵的对站在佛堂‘门’口的大儿子说道:“该我们拜了吧”

侯爷点点头嗯了声,苏氏和大嫂一边一个扶着太夫人起身,走进佛堂。

苏氏心道,幸亏建的大,这男的一‘波’‘女’的一‘波’,也都装下了,要是一起进去拜,挤挤也能站下,那就没法跪下磕头了。

太夫人打头,后面跟着大房二房三房‘女’眷们,也点了香跪下磕三头,起身后拜了三拜。

迎菩萨仪式才算完毕,这么隆重还真是让苏氏意外。最初她还以为请个稍微大点的菩萨,最多自己三房‘女’眷来拜下,以后她就可以随时来磕磕头了。哪成想闹成如今这样。这京里又该有宣平候府三房的传闻了。

苏氏想想都汗颜,每次传闻都是她折腾出来的。

以后可要好好拜拜菩萨,自己没想成京城头条,只愿和以前一样,在外面当个透明人呀。两世都是普通‘妇’人,走在街上就是路人甲,被人关注好不习惯的。

这一顿折腾,送回去太夫人后,苏氏是回到自己卧房,一头趴在‘床’上,腰酸背疼呀,赶紧招呼秋藤来给按摩下。

‘春’草现在旁边说着府里的事,外面秋枝忙乎的指挥下人干活,还派了人守着佛堂。

‘春’草一脸向往的对太太说道:“太太,等收拾好了,太太拜了菩萨后,也让奴婢进去拜拜吧”

苏氏趴着,脸侧贴着‘床’,这样趴着脸太不舒服了,心里想咋没让五爷给做个按摩‘床’的,跟前世的一样,掏个‘洞’‘洞’,脸好向下趴着。嗯,晚上就画图。

想到有次大儿给苏氏说,母亲要把五爷变成木匠了,苏氏忍不住就呵呵的笑出声。

‘春’草正等着太太回话哪,就听太太歪着脸笑出声,还以为自己提的要求过份,就听太太说道:“等我明早先拜了后,你再去拜,以后下人们要拜的就在‘门’口拜算了,不然个个进去拜下,我那佛堂成啥了”

‘春’草见太太只答应了她进去,引以为荣的说道:“那是,哪能谁都进去,奴婢也是沾了太太的光”

秋藤心里很是羡慕,也想去拜拜,但又不敢开口,她可不敢和‘春’草攀比。

181 除八苦之盖障

没等苏氏按摩完,三老爷就进了屋,苏氏冲秋藤摆摆手,秋藤起身和‘春’草一同退下了。

苏氏坐起,来回扭扭脖子,又仰仰头,三老爷成天呆在正院,经常见太太做些怪动作,还说是放松一下脖子,也就见怪不怪,有时他也照着做两下,还别说,脖子是舒服许多。

三老爷坐下后就听太太问儿子哪,端起‘春’草送进来的茶,喝了一口说道:“儿子饿了,送‘奶’娘那里去了”

苏氏本想自己喂几个月,不够再让‘奶’娘喂的,可是出了月子她就没了‘奶’水,只好让‘奶’娘喂了,就打算等六个月后,增加辅食后再慢慢断‘奶’。

三老爷问道:“今儿怎么旻山怕那佛像的?你不会请错了菩萨吧?”

苏氏想起还没给他说去天慈庵里面的事,就说了那是觉能法师指定的菩萨,说完后,还来了句“我要请也不会想到请三个的呀,现在我还不知那三个是什么菩萨哪,还有一个像武将似的,还手里拿个武器”

三老爷听到这,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是韦陀菩萨,是守护神,这菩萨的诞辰也是六月初三,和旻山一个日子,要不你说,法师怎么指了这个菩萨的?”

苏氏指了指桌上的另一杯茶,三老爷端起递给太太,等着太太喝完又把空杯放回桌上,就听太太说:“你给我找来这三个菩萨的资料,回头我仔细看看,别每天拜的谁都不知”

三老爷说道:“大哥那有许多,我先去他那看看有没有,你等我会”说完起身走了。

苏氏哎的还没哎出口,他就走远了。这个‘棒’槌,真当大哥的就是自个的,从来也不见外。

侯爷自从小侄子被八痴收为弟子后,就埋头看起了经书,如今书房里一大半都是和佛有关的书。

今儿侯爷见三弟进来那是眉飞‘色’舞,没有像以往那样,看见三弟就皱眉,还乐呵的招呼着。

“三弟,正好,我正要找你去的,我给你说,这三个菩萨我查清楚了,一个是韦陀菩萨,一个是普贤菩萨,另一个是除盖障菩萨”

三老爷也忙道:“大哥,把你这三个菩萨的资料书我拿回去看看”

侯爷道:“你自己不会去买呀”

三老爷说道:“我今晚看看,明儿就还你,告诉我在哪买的,我明儿也去买去”

侯爷还想和三弟好好说说这菩萨佛经什么的,看他拿了书就急着要走,气的拿了另一本书扔到三老爷身上。

三老爷捡起道:“大哥,那这本我也拿去了哦”捡起来拿着就走了。

侯爷一摆手,道:滚吧滚吧。

要是苏氏在,肯定得批评三老爷没当个好的聆听者,这会的侯爷正兴致勃勃,谁能听他白乎几回,铁定把那人当知己。

从不考虑别人的三老爷美滋滋的拿着几本书回去‘交’给苏氏,他如今就靠太太给他好脸存活哪。

苏氏刚准备吃饭,把书放一边,招呼老爷一起,还说道:“先吃饭,吃完要睡会,今儿折腾一上午,这会是又累又饿,心都慌慌”

三老爷听了赶紧净了手,给太太盛了碗汤,道:“先喝完汤垫垫,这以后,饿了就先吃两块点心,不然该胃疼了”

苏氏现在很自然的享受他的服务,还觉得不错。怪不得前世有句话说:好老公是哄出来的,坏老公是惯出来的。所以呀,苏氏现在是一步步的哄着他,没指望他做个体贴的好相公,但最起码是能当个好的‘妇’联主任,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把儿子照顾好。

三老爷边吃饭边给太太夹菜,还说刚大哥给他说的那三个菩萨。

苏氏一听有普贤菩萨,心中一动,想到前世给儿子小龙买‘玉’佩时,庙里和尚说普贤菩萨是保佑属龙和属蛇的菩萨,所以自己就挑了个雕刻普贤菩萨的‘玉’佩。如今旻山是属蛇,觉能法师让自己请了这普贤菩萨,莫非一切都有定数?一切都是天意?为何觉能法师还让自己一切随缘?

苏氏就问三老爷“那韦陀菩萨是干嘛的?”苏氏只记得金老里有个韦陀伏魔剑。

三老爷说道:“具体我也不知,好像是什么守护神的,一会我查了再说给太太”

苏氏见今儿有她爱吃的清蒸鱼肚白那一块,就让老爷给她端到跟前,她现在是要求秋桃每顿给她做个鱼,怎么做都行,‘肉’要少吃,但鱼怎么吃都没事,鱼油还是好东西的。

三老爷还把刺帮着挑了,说道:“你太太怎么喜欢吃鱼的这里,都是油,吃了觉得腻的慌”

苏氏把鱼肚那连着油的放进嘴里,很滑的,软软的,不用嚼都可以吞下。

吃完一口,还想一口,真是回味无穷呀。

苏氏咽下一口鱼肚白,说道:“不腻呀,不像‘肥’‘肉’那样,只是软了点”鱼油可以降低胆固醇,反正鱼的脂肪比‘肉’的脂肪含脂肪量要少,最主要是苏氏好那一口。

三老爷摇头,但还是给太太又夹了一块。这俩人从佛像歪到吃食上,苏氏还继续给老爷介绍鱼的好处,因为三老爷不爱吃鱼。

饭后,苏氏把三老爷哄去书房查资料去了,旻山没要午睡,他从不午睡,没事干就会啰哩啰嗦的。

苏氏睡前翻了翻刚从侯爷那拿来的书,看到除盖障菩萨是为人除掉八苦之盖障,专‘门’济度人道。所谓八苦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为苦谛所摄。

苏氏很是吃惊,那次听三老爷说到八痴法师原本叫悟能和尚,说这八苦,不如是说人心自有八痴,因此才改为八痴。这觉能又指定了苏氏拜这除盖障菩萨,不知是让自己拜还是让旻山以后也拜。

苏氏是内心震惊,再无睡意,坐起看起了大日经。

估计没有慧根,苏氏一句没看懂,看了会睡意上来,她睡着前还想,以后把佛经当催眠的倒不错。

睡梦里,梦到三老爷拿着伏魔剑和一手弹琴一手使剑的宋表弟一顿厮杀,从白天打到天黑了还没分成胜负,三老爷往后一跳,把伏魔剑当‘胸’一拦,说道:“等等,等我背上儿子再与你决一死战”躲在后面偷看的苏氏扑哧一声乐了,俩人转身大喝“谁”,苏氏站起,就觉得自己变成了梅超风,伸出五爪就往两人头上抓去,还大喝“九‘阴’白骨抓”

这一大喝就把苏氏给喝醒了,想那好笑的梦,自己捂住被子呵呵乐,就想以后我就是梅超风了,看谁惹我就亮爪子。

182 有事找八痴

第二天早上,苏氏吃完早饭后,又沐浴洗漱,从头到脚的收拾一遍,衣衫鞋都是新做的还没上身,她准备今儿开始每早磕长头,一是菩萨都请回来三个,不能只搞搞形式主义,是要心诚的拜拜菩萨,二就是锻炼身体,原本建这佛堂就是为了磕长头好伸展身体的,既然觉能法师说一切随缘,那就在虔诚拜菩萨的同时,让身体舒展舒展。

今儿是正式开始的第一次,就从头到脚的洗净了,以示虔诚。

苏氏带着‘春’草秋藤来到佛堂,半道秋枝也跟着去了。刚走进佛堂,苏氏看见守着佛堂的是昨儿个跟着去的那个走的飞快的婆子。她一见太太一行人过来,满脸堆笑的迎上来,福身行了礼,道:“太太,奴婢一直守着哪,没让一个人靠近”

苏氏点点头,走进佛堂。‘春’草一早就让人放了炭炉,里面没什么凉气。

这会仔细看这三个菩萨,中间坐着大象的普贤菩萨,卧着的象头朝前,菩萨两‘腿’盘坐在象身上的一个莲‘花’座上,头戴五佛金冠,手持一本经书,低垂着眼,神态平和;右边是坐在一个石块上的除盖障菩萨,一‘腿’盘起,一‘腿’自然下垂,左手手持莲‘花’右手结无畏印,一脸庄严,左边是韦陀菩萨,身披盔甲,像个武将,叉‘腿’坐在石凳上,右手持金刚降魔杵,昂首‘挺’‘胸’,威仪非凡。

苏氏让‘春’草她们都在外面侯着,地面青砖是打扫干净的,佛像前平铺了个像瑜伽垫子大小的棉垫,这是苏氏早就让几个婆子给事先做好的,就死方便好趴在地上。还有两个手板放在旁边,也是苏氏提前让儿子给做好的,防止手给划拉破了的。

香案上有个油灯,微微的燃着,苏氏点了香‘插’上,先跪下磕头,起来后一边默念一遍六字真言,一边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继续念六字真言,双手继续合十移至‘胸’前;再念六字真言,双手自‘胸’前移开,与地面平行前身,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着地,后全身俯地,额头轻叩地面。再站起,重新开始。

只是原地做磕长头,苏氏勉强磕了不到二十个,就坚持不住了,最主要的是襦裙太不方便了,又是绸面绣‘花’,做几个下来衣服不用要了。

苏氏严肃虔诚的咬牙做够二十五个,爬起来,额头还出了汗。等苏氏最后跪下磕了一个头,心里念道菩萨保佑我健康的活着,保佑我的孩子一生平安。

等苏氏出了佛堂,在‘门’口守着的‘春’草好奇的看着,苏氏对她说道:“你不是要去拜拜的吗?进去吧”

‘春’草犹豫了下,问道:“奴婢也要像太太那样拜菩萨?”

苏氏笑道:“今儿不用,回头我教了你后,你再那么拜吧”

秋枝和秋藤一脸恳求的望着太太,苏氏只好也让她们俩进去了。

苏氏就见这三人各点了香,跪下口里念念有词的,磕了三个头,秋藤还磕的咚咚响。

等她们都出来后,苏氏对‘春’草和秋枝说道:“这佛堂让人收好了,以后有想来拜菩萨的下人们,一人每月给次机会,但犯错的就当月免了,这园子里闲杂人就不要进来了。又看了看那个婆子,问道:“我怎么眼生的很”

秋枝说道:“这是庄子上夏墨推荐上来的,说是‘腿’脚特别快,奴婢派了些活计给她,看了大半年,还真不错,前天是头一次跟在太太身边,昨儿就让她守着佛堂了”

苏氏想起半年前想‘弄’鞠场,腾自己那个庄子,就让夏墨物‘色’几个能干的推荐上来,其他人再搬去别的庄子里。

苏氏听了秋枝这么说,点点头,说道:“那以后就让她守着园子吧,给她说好,先试用两个月,干的好就当这园子的管事的吧”

‘交’代完的苏氏赶紧回去又简单抹了出汗的身子,换了襦裙,把‘春’草叫来,让她挑些粗布的做几个外罩,再做俩长围裙,她就得曾看过一组照片,磕长头的人都带着围裙的。

还别说,这磕几个,身子整个酸痛,是那种身子骨节打开的酸痛,苏氏把‘春’草打发出去,自己在屋子里来几个左扭扭右扭扭,再把胳膊转几圈。

正叉腰撅屁股上身向前俯时,三老爷抱着旻山进屋了,见太太那个动作,忙问道:“怎么了?肚子疼?”

苏氏站好说道:“怎么又不吱声进来的?说过多少次进来前言语一声”

三老爷见太太没事,嘟囔道:“我又不是做客,回自己屋子还言语什么”

苏氏心道:你目前是管住的保姆,这是我自己的屋子,好不好。

三老爷坐下,两手放到旻山腋下,让他在自己‘腿’上上下的蹦,又蹦不起来,只一下一下的挣,还眯眼自个笑。

三老爷发愁道:“我刚带旻山去佛堂,还没走进,这小子就把脸埋在我怀里,这怎么回事呀,哪天带他去八痴法师那看看去”

苏氏也有点担心,只听说小儿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哭的,没听说这看见菩萨就掩面的,有什么说头?

苏氏道:“选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去吧”

三老爷点头道:“也好,太太就不要去了,太远,又在半山上,我叫表弟陪我去”

苏氏无语,这‘棒’槌二人组,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三老爷抱着儿子和宋表弟一起上山,路上给表弟说了旻山见佛像就哭的事情,宋表弟张口就说道:“不会是胆小吧”

三表弟不爱听这话,如今是只要说他儿子不好的话都不爱听。三老爷拉着脸说道:“胡说,这小子胆大的着哪,成天的让人抱着在院子里转悠”

宋表弟说完也知说错话了,赶紧的说道:“德哥,别听我胡说,我是顺嘴,顺嘴,你别介意”说完看表哥抱着爬山怪累的,想换换表哥抱着。可旻山还认人了,不让别人抱的,把个三老爷累的呼哧呼哧的,宋表弟笑道:“哪个爷们像你,成天在内宅抱孩子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三老爷一手抱着旻山,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我愿意,你们哪知道抱儿子的乐趣?再说了,我抱的是自己的儿子,谁爱笑笑去”

宋表弟大笑摇头,乐得看表哥累的大喘气,说道:“你就抱着吧,别人是慈母多败儿,你别来个慈父多败儿了”

三老爷抱着停下来,休息会,说道:“那绝不会,我家旻山懂事着哪”

这话听的宋表弟只撇嘴,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儿哪里看的出懂事?也就这傻表哥说的出这话。

183 胆小的弟子

三老爷抱着孩子和宋表弟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几个下人,‘奶’娘也跟在后面,走的气喘吁吁,心道别人家‘奶’娘成天在内宅不出‘门’的,我这‘奶’娘当的是又去天慈庵又去盘云寺的,还时不时跟着太太出‘门’的,不过这次来能去见下八痴法师,自己心里也是高兴。.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谁知到了‘门’口,三老爷让下人们都在外面等着,让‘奶’娘想张口说想见见法师,又怕主子有什么忌讳,也就没敢提,和其他人都在外面找个地歇着候着了。

这次请见八痴法师,没被像上次那样被打发回去,被一路领进妙法堂,八痴法师看着抱着小儿的三老爷进来,后头跟着一个‘精’瘦的汉子。

三老爷和宋表弟看见八痴法师,上前见礼,八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二人,因为是直接进来妙法堂,没有见到佛像,所以旻山只是好奇的回头张望着四周。

三老爷就说了此趟的来意,八痴法师无语的静望着俩人,内心想:我又不是大夫也不是神婆,到这来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小儿啼哭为什么?

八痴起身往外走,三老爷和宋表弟不知啥意思,宋表弟悄声说跟上,这两人就跟着八痴往外走。

八痴法师来到大雄宝殿,刚一进去,正好奇满眼到处张望的旻山,一看殿里三座大佛,就闭着眼嚎啕哭起来,三老爷赶紧的抱着出去,来回晃悠的哄着,八痴看了一眼,就又朝三圣殿走去,三老爷也忙跟着前去,还没进去,旻山看见远远看见殿里的佛像就把头埋在三老爷怀里嚎哭,三老爷没法,只好抱着在‘门’外哄着,八痴等了一会,就又去了‘药’师殿、罗汉殿等有佛像的大殿,只要睁眼看见佛像,旻山就嚎,后来干脆就埋脸不抬头了,只是扯着嗓子嚎。

宋表弟也跟着纳闷了,要是见一个佛像哭嚎,是冲撞了什么,可见了哪个都嚎,还真猜不出来什么‘毛’病。

三老爷被儿子的哭嚎‘弄’得心中紧张,巴巴的看着八痴法师,指望他能给个什么建议。

八痴看了会哭嚎的小弟子,说了句:“胆子太小了”

留下像被雷击似的三老爷,转身走了。宋表弟忍着内心的狂笑,赶紧拽着表哥出了寺庙。

出了寺庙大‘门’,宋表弟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三老爷忿忿的横了他一眼,快步的走下山,到了半道有个亭子,就让‘奶’娘抱去喂喂旻山。自己呆在路边发愣。

宋表弟一路跟着笑,然后说道:“我就是觉得可能是胆小,谁家这么小的儿郎去参拜菩萨,冷不丁见那一个比人还高的庄严的佛像,可不就吓着了”

三老爷也不理他,宋表弟看表哥不悦,也就住嘴,打哈哈的说起了天气,说起他那在辽东的儿子。三老爷心中存事,也就不搭理,宋表弟也没指望表哥接话,只是打个圆场,免得表哥不自在。

宋表弟见表哥一直沉着脸,忙说道:“别看我这会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娘说我小时可秀气了,胆子也小,最怕‘毛’‘毛’虫,看我现在还不是堂堂正正的爷们,这几个月小儿就没有不胆小的”

三老爷在想自己小时候,但是能记住的都五六岁之上了,看自己也不是胆小的人呀,可能随了太太,可不是,太太就是心善胆子又小的,之前自己也曾笑过她总是胆小,一点事都禁不住的。这孩子估计也是心善之人,要不八痴能收他为弟子?胆量什么的,等孩子大了就好了,到时自己可要好好带带,好好的教导教导。

想通了的三老爷就不再沉着脸了,也接了两句表弟的话。

不说这俩货出了寺庙,八痴转身回到后面一个竹篱围着的小院,这个看着像个下人居住的地方,就是八痴平时所住之地。

八痴进去后,静坐在蒲团上,自己也是想不通觉能为何替他收了这个弟子,他本打算不会再收什么关‘门’弟子,就是记名的也不收,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自己这一世修得是自己,不想再和其他人扯上关系。可觉能法师说,他和这个弟子就是前世的缘分,自己将来就会了解。

八痴自觉自己只是个苦修正果的和尚,而觉能法师却是自小有慧心,看得清别人所看不清的,他也就默认了这个小弟子。自己记事就在街上流‘浪’,和恶狗强过食,打过比他大的孩子,才能活到被皇爷捡回来当个小和尚,看今天看着这个小儿,侯‘门’子弟,如此娇惯着的小儿,不由的心中郁闷,也不知觉能说的这个缘法是个什么缘。想想自己也没有师徒缘的,大弟子英年早逝,二弟子,不提也罢,这关‘门’弟子才几个月,谁知将来如何。

三老爷回到府里,让‘奶’娘把睡熟了的旻山抱回屋里,他自个回到正房,给等着焦急的太太说了旻山在寺里的情况,还说了八痴法师说他胆子太小,苏氏送了口气,胆小就胆小吧,只要不是和神鬼有关联就好,自己这么的穿过来,又见了几个穿的,不由的不信这世上是有神奇的东西。

苏氏就说道:“胆小还好了哪,我还就怕胆大了,以后再无法无天的,何人能治住他?”

三老爷不爱听这话,一瞪眼道:“无法无天又如何?总比胆小的像个小娘子强吧”

现在苏氏根本不怕他瞪眼,以前也没怕过,只是不爱搭理他,如今可不想惯他这‘毛’病,动不动就瞪眼的,所以,她也一立眉,小眼一瞪,说道:“你几个月时不胆小?学给我听听?你要是嫌弃旻山,我俩回娘家去,我大嫂可不嫌弃”

三老爷一见太太急了,忙笑道:“我这哪是嫌弃,不就是担心一下吗,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嫌弃?别人要是说个不好我还不爱听的”

苏氏见老爷如此说,也就顺坡下了,也说道:“你看我们旻山长得多好,长大肯定是个俊儿郎”

三老爷也凑趣的附和道:“可不是,这几个儿子,就旻山‘性’子最像我,‘性’子好,心善这方面像太太”这话听到苏氏都起‘鸡’皮疙瘩,他怎么觉得他自个‘性’子好?再说一个几个月的小儿,他哪里看出‘性’子好心善来的?但也不想反驳老爷,他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呗,得意儿子总比厌烦的好。

184 没那个本事就别瞎逼噌噌

过了几天科考结束,三老爷带着几个随从接了六爷七郎他们回来,两个都是跟脱了水似的,回来也不洗漱,吃喝一顿倒头就睡。。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六‘奶’‘奶’带着丫鬟尽心服伺,第二天下午了六爷才睡足了醒过来,‘精’神看着好点,他刚回来时苏氏看了一眼,心道跟从叙利亚逃回来似的。

三老爷问了几句考的如何后,就不在管了。要让苏氏说,三老爷那样的,不管最好,如果管的严,就他自个都是糊涂的,还不知管出什么歪脖子树来。让苏氏前世好友的话来说,就是没那个本事就别瞎‘逼’噌噌。

苏氏前世就曾听一个朋友说过,脑子拎不清的,心智不高的家长,过多的干涉孩子,按照他们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来严厉管教孩子,往往孩子成才的几乎是没有,反而心里有问题的多。都长成歪脖子树,还不认任由自然阳光普照,长不成梨‘花’木吧,长成‘挺’拔的白杨也比歪脖子树强呀。

这个朋友例举了她的一个客户,说自从上学后,就被母亲看管不让和同学来往,怕耽误学习,直到高中毕业就没和外人怎么‘交’谈过,初中为了搭伴上学的路上同走,就约了和一个小区的同校同年级的同‘性’同学一起上学放学,然后她的母亲就去对那‘女’生家长说,不要让我孩子去你家,免得耽误你家孩子学习,同样,高中又去一起搭伴上学放学的‘女’生家里说同样的话。

苏氏的朋友说,那个客户说那时最怕有同学去她家找她,因为她妈会拉脸摔‘门’的,青‘春’期的敏感和叛逆让她‘性’格有些别扭和反叛了,到中年了还是忧郁而且对一切都抱有悲观的态度。

苏氏听了也反思,自己那一代的父母多是没文化的,刚好又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教学,父母大多是只要你好好学习,我为你卖血都可以。画画好又怎么了,歪‘门’邪道,喜欢看课外书那是不务正业,除了课本就什么都不能玩不能看。

这样没文化的家长教导下,长成歪脖子树的很多,就是苏氏也认为自己心里多少也有问题,最怕和人应酬打‘交’道,不爱‘交’际,就是穿来这里也同样不喜出‘门’,参加这个宴会那个‘花’会的,没办法推脱的亲戚间的来往,也只能‘露’面下,所以京城里提起宣平候府三房太太,很多‘女’眷都是的模糊印象,长的不出众,‘性’子面糊。

苏氏前世父母辈好歹为儿‘女’是任劳任怨的,教育方式是他们不知哪个是正确的,只按照自己认为是为孩子好的方式进行。而苏氏虽然上过学受过教育,依然受了父母很大影响,为家庭为孩子付出是任劳不任怨,又多少受到了上一辈的想法,也觉得我这么做这么要求你都是为你好,强迫孩子接受,在时代信息变化的年代,接受了新观点的孩子哪里肯听一个啰嗦又陈旧思想母亲的话。

潜移默化很重要,要不说家长是孩子的第一老师,家长的所做所在多少都会给孩子带来他一生中最大的心里‘阴’影。记得看过一个韩剧,剧里有个初当父亲的男人说,有了孩子后,就是喝水的姿势都要注意了,因为孩子首先是什么都跟父母学。

所以穿来这里,对于大儿二儿三儿,苏氏就不过多参与,这里自有有适合这个年代的教育儿郎的方式,但‘私’下里,苏氏都是鼓励多过批评,认同多过指责,只要不是有碍道德品德方面,苏氏任由他们随意,因为她连自己都没思索好,更知前世就是个失败的母亲,穿来这世难道就高智商高情商了?不,苏氏不这么认为,她只会借鉴她的失败,改变自己的错误,但对于什么是正确的,最有利于孩子的教育方式,她依然不是专家。既然教不好,还不如放手。

苏氏自嘲,穿来不是傻子都不错了,前世是笨蛋,穿越一回就是人‘精’了?见鬼去吧。

所以苏氏觉得三老爷之前每天晃‘荡’的,和宋表弟瞎胡‘混’的,也不管管孩子的,她也不生气,没那个教导孩子的本事就别多管,本就是平凡的儿子,再让他教出弱智来,就哭笑不得了。

这次考完回府的六爷醒了后,洗漱完了,就来到正房,给父母请安,但对苏氏给他准备的吃食一句没提。

到不是苏氏等着他感谢一句,而是想,就算不是对嫡母,身为个亲戚或旁人,起码的礼貌要有罢。同样给了大嫂一份,今儿中午时,七郎就亲自上‘门’来道谢了,随后他姨娘还来了燕旻堂让‘春’草转达她的谢意,说那汤料可是帮大忙了,又方便,开水一冲就是热乎乎的汤水,让在考间的七郎是心暖身暖。

这就是苏氏刚脑补完的不会教导孩子的就不要瞎教导,六爷是父亲不管,嫡母他不理,生母身为一个姨娘,又是个有歪心思的没多大水准的妾,又能给六爷什么正面的教导?估计他对嫡母准备的都没吃,还怕嫡母给他下‘药’吧。

小时六爷来正房还吃苏氏给的吃食,后来就不吃了,水都不敢喝的,谁教的?一目了然吗。同样是妾,罗姨娘虽然‘性’子软,没主心骨,但她没龌蹉心里,对七娘子常去嫡母那,她是心喜并赞成的,还怕太太不搭理个庶‘女’的。

而苏氏对自己的儿子们,算是放任长大的,话多的变成话唠君,话少的变成沉默君,挑剔的变成挑剔君,但最起码他们活的自我,活的快活,没有心里疾病。

脑补中的苏氏只是微笑的听着三老爷和六爷的问话答话,‘插’几句关心的话语,附和几句三老爷的高谈,多余的一句也没说。她又不是圣母,必须拿热脸去贴庶子的冷屁股,造成你成为庶出的又不是我,要怪也去怪你的亲生爹娘去,是他们彼此发‘骚’才有了你,关我啥事?

有时看着庶子那‘阴’阳脸,苏氏就不明白了,为何好多庶出的视嫡母为大敌,纯粹是心里有‘毛’病。是有些嫡母不是好的,但不是嫡母带你来这个世上的好不好?

六爷告辞后,苏氏因为六爷就不想搭理三老爷,转身在‘门’口叫了‘春’草进来,吩咐她摆饭,今儿她让秋桃用烤炉烤了只‘鸡’,模仿前世的香酥烤‘鸡’,还不知出炉什么味哪。还想琢磨琢磨烤鸭的,不过苏氏自己不爱吃鸭,就不知那烤鸭要放什么料来烤了。

185 糊弄三老爷

三老爷就像没看见太太不搭理的样子,还跟在后面问东问西的,这会见太太洗了手后就直接伸手把那‘鸡’用手撕巴撕巴,奇道:“这又是干嘛?怎么不让下人切好了拿上来?还自己动手撕开了”

苏氏头也不抬的说道:“这就叫手撕‘鸡’,这是烤的手撕‘鸡’,还有种卤的手撕‘鸡’哪,要的就是手撕,切了就没那个味了,今儿是头一回做,要是味不错,明儿多做几只送娘和大嫂那都尝尝”

对于太太有什么好吃的,都会送母亲和大哥大嫂那一份,三老爷是满意的,这才是个好太太的样子。。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三老爷也用手捏了一块尝到,尝完点点头,道:“味不错”

苏氏心道:知道你爱吃,只要是带甜的,老爷都爱吃。烤‘鸡’外涂了层蜂蜜,火烤的没有水汽,‘肉’嫩皮焦脆,带点甜味,苏氏也尝了块,蜂蜜有点多,少点更好,不过这个爱吃甜的家伙感觉不出来。

因为有烤的,苏氏就点了冬瓜汤,免得吃了上火,还有几个青菜,搭配着吃。

已经到了初冬,饭后天就渐渐了黑了。屋子里因为有旻山,早早的就点了炭炉。但一般苏氏饭后都会出去转悠下,一是去去饭味,二是也让空气流通下,不然点一夜的炭炉,再是无烟的银霜碳,有个幼儿还是要注意些的。

饭后苏氏就和老爷在园子里溜达,看着空旷的园子,佛堂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只有不远处那个歪亭子陪着它。苏氏看着也觉得滑稽,也难怪个个来见了这风景都以为是三老爷脑子‘抽’了‘弄’的这个歪亭子。

三老爷看到佛堂,就问道:“太太还是每天去拜佛?磕那个叫什么长磕头的?”

苏氏纠正他道:“是磕长头,这是用身心对佛祖的虔诚,我可是每次磕头都保佑咱全家平平安安的,保佑咱们的旻山快乐成长,而且,每天磕一刻钟的话,自己的身子也渐渐好多了”

三老爷扭头看看太太,没觉得有什么变化,苏氏看那眼神,就笑道:“你还别不信,我现在可以磕三十个了,估计你还比不上我的”

三老爷被‘激’起了好胜心,道:“那可不见得,再怎么样,我可比太太身子健壮多了”

苏氏看了看他那大头细身子的身形,偷乐了,继续说道:“我可不信,你肯定不如我”

三老爷还真较上劲了,说道:“那回屋,俺俩比比看”

苏氏道:“好,输的抄家谱”她还伸出手来,三老爷也兴致勃勃的和她一击掌,俩人兴冲冲的回到正房。

在‘门’口看到‘春’草抱着旻山,苏氏对她说道:“先抱去‘奶’娘那,我和老爷有点事,半个时辰再过来,看着点,别让人进来了”

夫妻俩进了里屋,苏氏换了拜佛穿的外罩衣裙,围上围裙,三老爷好奇的问道:“怎么还换了一副?”

苏氏说道:“这是每天早上拜佛穿的,免得把衣衫‘弄’破了”

还拿了块做好的褥垫铺在地上,接着说道:“老爷,你看好了,分三个步骤,每次要默念南无阿尼陀佛这六字真言。”

然后苏氏就给三老爷示范了几个,三老爷看后说道:“这简单,容易的很”

苏氏嗤笑,“别说容易,你先做了看看”说完也拿出一个围裙给老爷围上。

三老爷别扭的扯了扯吊在脖子里的围裙,苏氏在他身后给他系好带子,说道:“开始吧,先试着做两个,三后我就要计数了哦”

苏氏看着三老爷狗爬似得僵硬的动作,在旁边捂嘴乐,难为古代的的男人了,这是三老爷,换个男的都不会干,还要训斥自己一顿不可。

“对,就是这样,不过这手合十后要举过头,趴下时膝盖先着地,双手要在头顶往上后再向两边划,好,就是这样做。老爷做的真好,手在身边打开时尽量伸直划开让整个肩膀都转动,对,对,做的好极了,比我刚开始做的要正确,最后起来时手最后到膝盖那后,用手撑地再起身”苏氏偷笑这鼓励老爷继续。

因为手板都在佛堂,所以用手划地,有些不方便。苏氏看了老爷坐了几个后,说道:“我开始计数了哦”

三老爷起身后,双手合十到‘胸’前,说道:“开始吧”

苏氏就一二三四的开始数数,还真没想到,看着弱不禁风的老爷没费劲的就做到了二十个,看的旁边的苏氏兴奋的道:“老爷继续,看看老爷能做多少个”

三老爷被太太的兴奋‘激’励了,一口气做到三十多个就吃力些了,苏氏见此,也说道:“老爷赢了,赶紧起来吧”

三老爷得意的起身,说道:“该太太做了”

苏氏笑道:“我认输了还不行,我明儿就开始抄家谱”

三老爷较真了,摇头说道:“太太都没做,我怎么知道是输了还是赢了的?”

苏氏原本哄着老爷做了,自己认输就不用做的,看老爷非得较真,也不管了,也双手合十开始了,三老爷在旁边一边计数,一边看太太是如何做的,好对比下自己做的对不对。

苏氏做到二十多就气喘了,狠了狠心心,接着做下去,快到三十就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住了”

三老爷赶紧过来拉起苏氏,还说道:“怎么坐地上,地上多凉呀”

苏氏被老爷拉起,拍了拍身后,三老爷也跟着拍打,还不小心拍到太太屁股上,苏氏是直喘气没注意,三老爷自己心跳了一下,收回手脸红了一下。

苏氏忙着解开围裙,脱那粗布外罩,就没注意看那脸红的老爷,‘弄’完自己然后回身给老爷解开身后的围裙带子,说道:“得吩咐多烧点热水了,也换了这身衣衫,回头我也给老爷做两件外罩,好磕长头用,老爷也活动下肩膀,做完是否舒服很多,每天坚持下去,不仅身身体口中意念对佛祖的崇敬,还可以强身健体,老爷要是不愿和我一起去佛堂,就晚上自己去拜拜,反正天黑后,也没人看见”

三老爷就没听清太太说什么,只哦哦的答应。苏氏见老爷答应了,就抿嘴一笑道:“就这么说好了,等旻山大点,你就带着旻山也去磕”

提到儿子,三老爷清醒了,听太太说让他带着儿子拜佛,忙狗‘腿’的应了。

186 心有涟漪的三老爷

等夫妻俩先后洗完澡,三老爷还殷勤的帮太太绞干头发,苏氏也就没让秋藤进来伺候了,差不多干时,就也帮老爷绞干了头发。。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然后让人把旻山送进来。

这时的旻山还没睡,一个劲的哼哼着,表达他的不满,因为一般到这时,三老爷早就抱着他晃悠了。

苏氏披头散发的等头发全干,三老爷抱着一见到他就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儿子,乐的眼睛都眯了。

苏氏笑道:“我说怎么一到天黑,他就不闹着要出去了,原来是胆小怕黑呀,这就好了,不怕他大点后天黑了跑出去玩,找不到他了”

三老爷刚想反驳,一下想起宋表弟小时就有次天黑了在自家园子里睡着了,害的随国公到处找,还找到宣平候府里来,最后都全部人马出动,怕表弟被人贩子拐去了。后来找到后,被表舅爷一顿好打,半个月都趴着睡觉。

想到这,三老爷咽下了要说的话,也点头附和太太道:“这也对,天黑了要是猫到哪,咱侯府那么大,一时半会的还真不好找”

说完看着太太披着头发的模样。自从旻山满月搬进来后,就见太太和之前的端庄、冷清不同,俩人能说到一处去,太太还总是无比赞赏的眼神看着他(苏氏道那是为了哄你好不好),在自己面前也越来越随意,自己也住的舒服,虽然没有小妾那么的周到的服伺他,反而他还要自己动手不说,还要时不时服伺太太,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舒心,有种书里写的相濡以沫的味道,自己此刻心里忽然涌出这才是举案齐眉的日子。

旻山不满意三老爷的站着不动,就挣扎起来,打断了三老爷的畅想,苏氏伸手要抱,旻山还扭身不要,非得认准了老爷的怀抱。

苏氏笑道:“这臭小子,娘亲白生你一回,还没长大哪就不要娘亲了”

三老爷继续抱着儿子走动着,听了太太的话,得意的昂起头,也跟着呵呵的笑。

等旻山玩累了,睡下了,苏氏也换了内衫后躺在‘床’上看书,‘床’头的灯罩透着暗暗的灯,三老爷走过来,‘抽’出了太太手里的书,说道:“夜里看书,小心把眼睛看坏了”

苏氏也是无聊才看的,不能老爷哄孩子,自己却睡了吧。被老爷‘抽’出了书,苏氏也就缩进被窝,‘床’下刚已经让稻芽放了汤婆子,天还没大冷,夜里屋里就没点炭炉,只是在外间放了两个炭炉,旻山的小‘床’下也放了两个汤婆子,每次夜里都是老爷起来去换热水,这点上,苏氏还是满意的,在这个男人两手一伸就等着吃的地方,三老爷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三老爷坐到‘床’边道:“陪我说说话吧”

苏氏懒懒的道:“说什么?你说我听着”

三老爷心中满是涟漪,往里靠了靠,苏氏也自然的往里面挪了挪,根本不知道老爷心里所想。

三老爷就说起了宋表弟家的事,他发现太太对外面的新闻很感兴趣,最爱听东家长西家短的是是非非,别人家他也不知道,就只好说说宋表弟家最近的是非。

三老爷说道:“宋表姐来信把表弟骂了一顿,骂他教出个没脸没皮的儿子,在辽东缠着她家五娘子,闹得周围人都知关五娘子要和表哥定亲了,还说曹九郎认得了一个关家的姻亲小娘子,反而是那小娘子追着曹家郎后面跑”

苏氏原本要‘迷’糊着了,听到这,好奇心顿起,问道:“还有小娘子中意曹家郎这样的儿郎?不是看他高大威猛的,以为是个猛张飞吧”

三老爷低声的笑,怕吵着了睡着的旻山,然后促狭的问道:“太太猜猜?”

苏氏道:“我哪里猜的到,你赶紧说”

三老爷乐道:“那是个武官家的小娘子,表弟说,自小舞刀‘弄’剑的,几个男子都近不了身”

苏氏扑哧一声笑了,说道:“那如何看上曹家儿郎了,曹家郎看着威猛可是比个小娘子还娇嫩”

三老爷说道:“谁知哪,或许是前世缘分吧”说完还低头看了看太太,见她两小眼里亮晶晶的,不由的心里跳动,心想我们也是前世的缘分今世才能做夫妻呀。

苏氏这时八卦心正起的时候,等着三老爷说辽东那的事哪,好久没接到宋表姐的信了,也不知三姑‘奶’‘奶’如何了,到不是有多关心她,纯粹是好奇她去了那会如何。

三老爷听太太问自己小妹,撇嘴道:“说是小妹哄骗了一个看着她的婆子,要跑出去,表姐抓她回来后,就让她去庄子上干活去了,表姐说小妹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尝尝平民们的生活,干脆让她去庄子上尝尝去。把外甥‘女’接回来了,不让娘儿俩呆一处。还说外甥‘女’变了些,不再哭闹着要回京嫁那个鬼人了”

苏氏真的佩服三姑‘奶’‘奶’,无论在哪个环境下,她还是如此的生机勃勃,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如果是自己,估计早就会向环境低头的吧。

三老爷想自己怎么也躺下,和太太平躺着聊聊,就听太太问道:“那何时让三姑‘奶’‘奶’回来的?”

苏氏仰脸看着老爷问道,三老爷停止了要挪动的动作,自己觉得尴尬的很,像个要对个良家‘妇’‘女’行不轨之意的感觉,幸好太太没发觉自己的小动作。

三老爷道:“大哥的意思是等外甥‘女’嫁人后再让她回来”起身装着要去倒水的样子,避开自己尴尬的脸。出去让值夜的端了壶热茶回来。

苏氏点点头,对于这个小姑子,她也没什么好建议的。见老爷出去了,也下‘床’乘老爷不在跟前去了更衣室方便下,还心里嘟囔着,不是为了儿子,怎么也不让你长久住这里,太不方便了。有几次夜里悄悄的去更衣室,晚上又静,就是小解都不能畅意,生怕声音大了让老爷听见,还不敢招呼丫鬟进来倒痰盂,自己又悄麽的把马桶放‘门’外。更做贼似得,如今晚上都不敢多喝水了,也不知道老爷夜里都是怎么方便的,想到这,苏氏脸红了,心里呸呸的,管那个‘棒’槌如何。

三老爷拿了热茶进里屋,还端给苏氏一杯,苏氏原本想说不喝了,想想又接过来,只稍稍沾了沾‘唇’。

187 普及磕长头

三老爷接过太太喝了的茶杯,见还剩许多,就问道:“这个茶沏的不好?”

苏氏道:“我夜里喝茶少,只喝些白水,茶喝多了该睡不着了”

三老爷还道:“那要不要给太太倒些白水?”

苏氏回答不用,有些困了,就侧身向里睡去。,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三老爷放了茶杯回来,见太太睡下,呆呆的望着,心道我还有话要说哪,不引着你说会话,我怎么就势钻被窝呀,如今可好,我总不能像个‘色’鬼似得扑上去呀。

郁闷的三老爷只好吹了灯,自己去‘床’榻上睡下了。

第二天,三老爷主动的要求跟着太太去磕长头,幸好苏氏提前准备了还几个垫子,当时做时,就想着将来哪个儿子不听话了,就罚他们来佛堂磕长头用的。

三老爷准备投太太所好,让太太主动扑向他怀里更好(苏氏道你想的太美好了),所以他一大早的就笑嘻嘻的,搞得苏氏以为他昨晚做了好梦。

苏氏让‘春’草把守园子的婆子打发远处,自己和三老爷进去,穿了外罩和围裙,俩人就一起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双手合十举到头顶开始了。

‘春’草在外偷偷的看着老爷和太太跪趴起的,也郁闷的要死,原本这早上是自己陪太太磕头的,还别说,磕了几天后,这肩膀的酸疼好了些,原本打算以后都和太太一起磕头拜佛,可这老爷闹得哪一出,今儿陪太太来磕头?害的自己在外望风,白天要忙一天的,哪有时间来这磕头呀,再说,自己也不好打破太太的规定,让别的下人怎么看。

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一看是侯夫人远远的进园子了,看院子的郑婆子狗‘腿’的跟着后面。

‘春’草赶紧上前去迎接,走到跟前福了身,笑着说道:”侯夫人来了,老爷和太太正拜佛哪,我去告知下”

侯夫人李氏摆手道:“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

‘春’草没法说太太不让人靠近,只好跟在后面往佛堂走去。

佛堂里,苏氏做了二十几个就不做了,三老爷为了在太太面前表现自己的强壮,硬是做了四十多个,还是苏氏让他不要做了,他才停了下来。

俩人互相的给解围裙的带子,回过身一看,我里格槽,大嫂站在‘门’口,睁着大眼张嘴嘴,愣愣的看着里面的俩货。

三老爷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心道:完蛋,第一次在太太面前表现,被自己大嫂看个正着。

苏氏却笑眯眯的迎出‘门’,说道:“大嫂来了,我正和老爷拜佛哪,前几天老爷不是去了盘云寺吗?八痴说旻山胆小,怕了这佛像,我想那可怎么好,做八痴法师的弟子,这以后可怎么拜佛呀,所以呀,我和老爷就日日拜拜菩萨,保佑我家旻山长得结实点”

大嫂也知那天三老爷抱着去盘云寺的事,第一天迎菩萨回府,小侄子看了佛像就嚎哭,就是侯爷回去也嘀咕,说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吧。今儿见三弟和弟妹这样跪趴的拜佛,还以为是八痴给教了什么法子,也就收起了惊讶。

三老爷给大嫂见了礼,就对太太说去抱旻山去了,看着逃也似的三弟走了,大嫂笑眯眯的,如今三弟和弟妹日渐亲近,她心中也替弟妹高兴。

三嫂心中也动了动,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如今还是萎靡不正的,也就想像弟妹那样的拜拜佛,说不定新的法子能管用的。

苏氏听大嫂说也想进去拜拜菩萨,保佑十郎早日振作起来,忙拉着大嫂进了佛堂,可是大嫂要像她们刚才那样的拜佛,苏氏也想,大嫂也快五十了,胳膊‘腿’的肯定也是僵硬,这样的运动对她只有好的,就让‘春’草拿出外罩和围裙给大嫂围好,就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起来。

估计是年龄大了,学的慢,苏氏还让‘春’草进来给示范下,自然‘春’草乐的认真的一一做起,两刻种时辰了,总算大嫂能不忘步骤,连贯的做完一个完整的长磕头。

苏氏在旁边说道:“这样拜佛是让心身都贴近地面,有了大地,才有了众生平,才有了我们凡人,所以我们要感谢佛祖,也要感谢这给了一切生命的大地”

大嫂现在苏氏说什么都联想到八痴法师身上,心里想,这闭关八年的法师就是不一样,悟出的道理也是高深的。她哪里知道弟妹是忽悠她不要对这么长磕头见怪,要是给大嫂说这样还可以锻炼身体,估计没人觉得好,还认为怪模怪样的拜佛让人接受不了。

大嫂也就做了完整的几个就累了,苏氏赶忙的扶着大嫂起来,说道:“这心诚就好,慢慢来,我第一天也只能磕几个,现在就可以磕二十头了”

大嫂道:“心诚自是心诚的,但也要自己身体力行的表现出来,要不那些得道高僧哪个不是日日念经的,弟妹,干脆明天早上我也来和你一起拜佛好了,我那地方太小”

苏氏说道:“好呀,只要大嫂不嫌弃我这,还要走那么远,不像大嫂自己院子里方便,走几步就到了”

大嫂乐道:“我嫌弃什么,你这佛堂,我看满京城哪府里也没你这大的,再说,我多走几步还好了,没看给太夫人复诊的大夫就经常的让我活动活动的,可咱这府里就这么大,我去哪里活动去,正好每日来你这走走路也好,如今我是把家事‘交’给媳‘妇’了,自己也享享福吧,给侯府‘操’劳一辈子,只落下埋怨,我何苦还把着不撒手,学学弟妹,当当那清闲人”

苏氏乐道:“大嫂看我如今有那十一郎,哪还能清闲下来?每天忙忙叨叨的,都不知忙些啥”

俩人边走边说的,到了燕旻堂‘门’口,苏氏让大嫂进屋,大嫂摇摇头道:“不进去了,我也是没事来找你说说话的,刚在佛堂也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你快进去吧,三弟估计在里面等着你哪”

说完就笑着走了。苏氏站在‘门’口目送大嫂离去,也笑着对‘春’草道:“这以后要都是跟着这么拜佛,还真让人惊奇的,都说这宣平候全部人都‘抽’风了哪”

‘春’草道:“太太,奴婢这几日磕了头后,这肩膀松快很多,也就晚上还在屋里地上磕几个的”

苏氏道:“这天都冷了,地上多凉呀,你去让闲着的婆子多做几个垫子,到时给太夫人那一个,对了,你把刘婆子先教会了,让刘婆子去教太夫人去,不过就是要有人帮着,不然让太夫人摔了可就不好了”

‘春’草笑眯眯的应了,如今她可是热衷于此项活动了,还教了四个秋,让她们自个在屋里先练会了,以后轮到去佛堂里时,好不用现学了。

188 放榜

到了发榜的日子,三老爷带着‘激’动的六爷去看榜去了,同去的还有七郎,七郎反而是心情惴惴不安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去了大半天,一行人沮丧的回来了,苏氏就知没中的,要不外面报喜的早就上‘门’了,举人哪有那么好考的,能中秀才就算是不错了。前世苏氏曾看过资料,就拿明朝来说,不到三百年的朝代,考中举人的也就十万人,也就是平均下来,三年一次科举,全国多少人参加考试的,也就一千人中举,要不把那个范进能‘激’动的差点疯了。

六郎对这次中举抱有很大的希望,还指望这次中了,能够开口像父亲求情,把姨娘从庄子上接回来的。六‘奶’‘奶’看他那般如丧考妣的模样,也没上前去安慰,这时上去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她也知相公对这次抱有很大的指望,还对她说,等他中了举,就让她去太太那求求情,自己找父亲求情,好把姨娘接回来。

六‘奶’‘奶’是巴不得六爷考不中,她也没有盼望相公上进的心,先怀了孩子站稳了脚跟再说别的,再说这个节骨眼上接相公生母姨娘回来,那就是接回个折腾自己的人。如今她也想通了,等自己生两个嫡子,他们爱干嘛干嘛去,自己带大孩子才是重要的。

苏氏就曾经想过,古代的‘女’子可比现代的想的开的多,相公不好,没几个要死要活的,最多当你是‘精’子奉献者,从你那得几个儿子,就把你抛到脑后去,你还得养活母子们,很少为了相公要死要活的,哪像现代的还新社会新思想哪,为个渣男去跳楼,反而把最疼你的父母抛到脑后去,这才是最傻缺,别说什么这种‘女’子才是最圣洁的,对感情最执着的,生活里,好好活着孝敬父母是基本,好好对待自己,让自己在这个世上充实的活着,才是对自己最重要最负责的。感情?难道就剩这么一颗歪脖子树了?非得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就算就剩这一颗歪脖子树,不锯了他还不会绕道走呀。

古人还写了--你若无心我便休,也没写你若无心我便死,祝英台也是见梁山伯为她死了才撞碑殉情,也不是见梁山伯变心了去死的。杜十娘到是跳了河,但她是青楼‘女’,又被自己选中的跳板给转手卖了,她没有父母家人,对新生活的期盼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所以才会怒沉百宝箱后跳了河。杜十娘只不过借着李甲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又被李甲给当商品一样的卖了,是希望破灭了,才投了河,并非是为了个男子去寻死。

三老爷送了两个垂头丧气的考子回府后,就‘交’代下人告诉三太太一声,他要去随国公府去一趟。

苏氏听了就知宋表弟未来的姑爷孟二郎估计考中了,作为好基友,三老爷肯定要去同喜去的。

可不,等晚上三老爷欢天喜地的回来,一进屋就给太太说道:“孟家儿郎中了,还是解元,可把表弟喜的手舞足蹈的,就是表舅爷也是满脸喜‘色’,直说要摆几天酒席”

苏氏也跟着高兴,说道:“不是孟家要摆酒席的吗?怎么这未来媳‘妇’家要摆的?”

三老爷乐道:“表弟愿意,这随国公府还没个子弟考中过举人的,也没哪个小娘子直接就嫁了个解元的,一个月后的会试要是中了会员,殿试上就可能是状元了,这大三元的多少代都没有几个的,可不表弟嘴都乐歪了”

苏氏也为宋十三娘子高兴,这个美丽清朗的小娘子,她自己也是喜欢的。就听三老爷说道:“我这几日要去表弟那帮忙,你在家就看好了旻山”

真不容易呀,自旻山出生以来,头一次进屋老爷对儿子是不问不抱的,看来和表弟的基情是真真的。

苏氏笑眯眯的应了,三老爷这才去看了看睡着的儿子,满意的洗漱去了。

第二天,三老爷一整天的都不在,旻山哼哼的找不着父亲,也就让母亲抱着来回的转悠,又不想呆在不透气的屋子里,苏氏就给他穿上让‘奶’娘做的连体棉衣棉‘裤’,带上棉帽子,去了五爷书房,那里的木雕多,还有个鹦鹉,让旻山也新鲜新鲜去。

去了就见二儿坐在书桌旁,发愁的样子,好像考不中的是他似得,苏氏心里想,难道自己不知道他对庶弟情深似海?还替庶弟发愁起来。

五爷看见母亲抱了弟弟进来,起身迎上去,苏氏把儿子递给二儿去抱,他也马上要当爹了,先学学怎么抱孩子吧。

被塞到怀里的旻山,扭头要母亲抱,苏氏就顺手拿了个桌上的一个小木雕递给儿子,旻山拿着就要往嘴里放,苏氏赶紧拦着。

五爷一脸无比呆萌的模样望着母亲,不知怎么抱,苏氏也不管,多抱会就知怎么抱了,别说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话,他爹他大哥都抱了,轮到他就要当君子了?苏氏就知道几个儿子里就二儿有点古板,像个老夫子似得,还对艺术感兴趣哪,自古到今谁见过哪个大艺术家是正人君子的,多是内心有股‘激’情在燃烧的,没见梵高被成为疯子大画师。

苏氏心里腹议,自顾自的到处看看,有什么新的作品。

五爷抱着弟弟跟在母亲后面,他如今是怕了母亲,到不是怕母亲干涉他的爱好,而是母亲的大力支持,快要把他变成木匠了,还喜欢把看中的木雕搬回自己屋里,美名其曰道是回报母亲的支持。

苏氏边看边问道:“丑鸟哪?没在书房呀”

五爷回道:“在媳‘妇’那里”

苏氏就指望不上这个儿子能够主动开口说话的,自己说自己的,“你刚坐那发愁什么哪?是五‘奶’‘奶’有什么不舒服的?要不要叫‘女’大夫过去看看的?”

五爷抱着挣扎着要刚放回去的木雕,咿咿呀呀的还用手拨拉五爷的脸,苏氏看了就接了过来抱着,找了个椅子坐下,把木雕给了旻山玩,自己看着他不放嘴里就好。

五爷松口气,还擦了擦额角的汗,苏氏讥笑道:“看还把你吓出汗了,自己的儿子也快出生了,到时你也得抱着,多和你爹你大哥学学,怎么当个好父亲”

189 鬼祟的降香绿娥

五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嘴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苏氏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哪,刚发愁什么哪”

五爷只好说道:“是蔡先生,这次没中,说要赶在年前回福建去”

苏氏想起儿子就是跟个要参加科考的学子学了这雕刻的,就问道:“那以后还回来考吗?反正三年后又有科举考试的,回去看看家人也好,到时来考时不就又见面了,你发啥愁”

五爷愁眉苦脸的说道:“蔡先生自己不想考了,这次就是他父亲‘逼’他来的,说是考到胡子拖地了也要来考,蔡先生也愁回去怎么面对父亲,不想三年还来这么折腾一次,但又拒绝不了一个老父的期望,蔡先生就想好好的雕刻,不再‘浪’费时间在科举上面”

难得说到蔡先生,沉默的儿子说了一堆话出来,可见对这个师傅还是感情深厚的。苏氏没见过蔡师傅,但听儿子说过几次,也看蔡先生能手把手的带儿子,在古代,收徒弟可不是随便的,那可是算是一项很隆重的事情,师徒就像父子,没特殊原因,那就是终身的一个长辈了,没见黄‘药’师逐徒出‘门’,重回山‘门’是徒弟一生的执念。恶人梅超风最后也是得到了师傅的原谅,要不然就是死不瞑目。

虽然蔡先生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儿子的师傅,但他做的不比一个师傅做的少,所以苏氏也经常让二儿给蔡先生一些家常的吃食和物件,作为儿子的家长,不能出头道谢,总要略表心意一下。

苏氏听了儿子说的,心里一动,就有了主意,就不知蔡先生是如何打算的。

苏氏对五爷说道:“你去问下蔡先生,有意留在京城吗?可以开个铺子给你和蔡先生,找人打理,你就和蔡先生只管雕刻就行了,你给蔡先生说好,我开这个铺子可不是为了赚钱,只为了给个蔡先生一个营生,总不能让蔡先生在咱侯府白吃白住的吧,估计蔡先生自己都不愿意,有个铺子,能赚回你们的费用和蔡先生的生活费用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们随意雕,拿出些来卖就行,蔡先生还可以把媳‘妇’孩子接到京城,对外就说我请了他给旻山当先生,这要看蔡先生的意思了,你只说我的想法,也别勉强蔡先生,没准人家愿意回家乡生活哪”

五爷听着母亲所说,边听边点头,眼睛发亮,苏氏看了笑了,这个儿子,还真是个良善又呆板的纯真之人呀。

苏氏说完,还挑了几个木雕回去,又让儿子雕个可以来回晃悠的木马,等旻山一岁多了就可以骑着玩,画完木马图,苏氏又想起一个小木车,下面装自个轮子,等旻山会坐了,就可以坐里面,让三老爷拉着到处跑,比总抱着强。

苏氏看着五爷又见母亲让他做木匠活计,就呆萌的表情就想乐,这就叫物尽所能,何时发现下大儿的特长,也让大儿忙乎下,不然真要成保姆了。

苏氏满足的抱着旻山走出了五爷的院子,后面跟着抱着一堆东西的‘春’草,走出屋子就见五‘奶’‘奶’徐氏‘挺’着肚子,后面的‘玉’竹提着鸟笼,两人慢悠悠的往书房走来。

苏氏就停下等,徐氏看见婆婆,忙让‘玉’竹扶着快走几步,满脸是笑的迎着婆婆说道:“母亲何时过来的?也没让丫鬟招呼我过来的?”

如今的徐氏怀了身子,心里放松了,就可亲随意了很多,不再是之前战战兢兢的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状态,苏氏见了也为她高兴,‘私’下让‘春’草去‘交’代‘玉’竹,把琉璃院给看好了,别让不长眼的再惊着了这个像小白兔一样的儿媳。

旻山刚在屋子里就呆的不耐烦了,这会见母亲不走了,就咿咿呀呀的往外挣,苏氏就和徐氏简单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进了屋子就忙让‘春’草叫了‘奶’娘进来,真的是娇嫩了,抱会就受不住,胳膊肩膀的酸疼。

‘奶’娘进来抱着旻山,苏氏说道:“今儿天不算冷,抱着十一郎去园子里转悠会吧,让我歇会”

自个趴着,叫秋藤进来给按按。‘春’草放好东西后也进来陪着苏氏聊天。

这时,秋叶进来了,只要看见秋叶,苏氏就知又有什么消息了,她继续趴着,只扭过脸看她要说什么。

秋叶凑近说道:“太太,今儿二老爷和二太太不是回娘家了吗,这降香又去了绿娥屋子里,两人鬼鬼祟祟的,偷听的人啥也没听到,回来后降香在四爷院子里的角落里偷偷烧掉了包看着像‘药’粉的东西,烧完还有股怪味,奴婢听了就赶紧的来告诉太太”

苏氏一个‘激’灵,‘药’粉什么的可不是个好东西,谁知要拿来准备干什么的,前阵子自己请了菩萨回来,这古人都怕鬼神,估计是怕了,才没有下手,赶紧给毁了物证。

苏氏‘阴’谋论了,让秋藤出去了,她思索了下,觉得不对劲,这要是二太太和降香合伙要干个什么,怎么会拉上绿娥?要是二太太让降香去害绿娥,没必要呀,她已经让绿娥绝了生育能力,留着她不过是拴着二老爷的物件,没了绿娥还会有红娥黄娥的,犯不着让二太太动手害了她。针对三房?二太太还没那么胆大,除非她疯了,但没看她怎么变态呀,二太太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想针对三房,估计她还没动手,别人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降香和绿娥这两人不对劲,苏氏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又说不上来,只是‘交’代秋叶一定要盯紧了这两个人,有什么的赶紧来汇报下。

等人走后,苏氏对‘春’草说道:“我就没见过降香几次,没什么印象,那个绿娥就更没印象了,你看看怎么找个机会,让我能见见她两个一面”苏氏觉得见了后,就会把那种怪怪的感觉想起来。

二太太娘家的一个侄子考中了举人,所以一大早二老爷和二太太就一起会娘家祝贺去了。昨儿苏氏看到二太太,她还得意的冲苏氏笑了笑,苏氏面无表情的扭过脸,一个侄子考中举子有什么对着我得意什么,就是你亲儿子考中状元我也不羡慕。

190 梅九娘子定亲

晚上三老爷回来,兴奋的抱着旻山说道:“我们旻山到时也考个解元给爹看看,也让你老子我高兴高兴”

苏氏扑哧的笑出声,说道:“你也太心大了吧,解元那么好考,怎么京里没见几家儿郎考中的?我就希望旻山快快乐乐的长大,平安就好,到时他愿意干嘛就干嘛,只要不是坏事就行”

三老爷也不瞪眼了,只笑眯眯的逗着儿子,也没反驳苏氏的话。。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苏氏还道怪了,平常苏氏要是这么说,他早就瞪眼驳回了。

好现象呀,慢慢的把这个犟糊头给压下去。其实一个家里,还真是红楼里说的那样,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相敬如宾那是冰好不好,就算如今苏氏把三老爷当同事,也不想让个同事把自己给拿捏了,不先开始把他改变了,自己就以后随时看他给你梗脖子吧。

人都是如此,如果开始想算了,给他个面子,那么他就会养成习惯,总拿你不当数,该哄他时就哄他,该对他梗脖子时自己就不要让,也让他下次要梗时想想再梗。不然他对你梗习惯了,你就憋屈成脑梗了。

以前是苏氏不想搭理三老爷,如今是要把他拉进养育孩子的过程里,是想要把三老爷变成‘妇’联主任,但自己并不想当受害‘妇’‘女’呀,自己还要做那‘妇’联主席的,好不好。

这两天三老爷都是白天去宋表弟那帮忙,晚上回来学舌,那个兴奋劲只让苏氏撇嘴。

过了一阵子,还没到会试,就传出了梅九娘子和王祭酒的大儿子王衍定了亲,京里一片哗然。

苏氏听到后也是一惊,这王祭酒的嫡长子自小体弱,但和八痴的大弟子很相似,人品文采都是出众,这是王祭酒一生的憾事。

王衍的亲妹子王三娘子和宋十三娘子七娘子‘交’好,上次在天慈庵遇见的王傅氏就是王祭酒夫人。要让苏氏说,王傅氏梅九娘子的母亲一看就是娴慧淑雅,是具有咏絮之才的‘女’子,真正的书香‘门’第家族出来,那股浑身透出的气质,可比梅王氏更有文人气息,梅王氏说起来是王祭酒的亲妹子,但是一脸好强、功利神情可惜了她的王家背景。

有次在外面聚会,遇到了梅王氏,一旁的熟人就互相介绍了下,但苏氏不喜梅王氏一脸傲慢的装笑,相对比,傅氏见到苏氏反而是温和有礼的。三房的七娘子也是通过宋家才接触到这两家小娘子,王三娘子的亲娘傅氏就是和蔼有亲,而梅九娘子的母亲梅王氏就是一副你们高攀我家了,我对你笑下是给你面子。苏氏又不想和她梅王氏联姻,也不低她一等,也就每次见了她后自己也是淡淡的,面子上客气的打个招呼而已,而对王傅氏是真心的从心底敬佩。

所以一听大嫂说了这两家接亲,苏氏还是吃了一惊,虽然是自己亲侄子,但那幅病弱的身子,那梅王氏如何能看的上?当初的孟家二郎她还想挑挑拣拣的哪。

苏氏就问道:“那梅王氏愿意?”

大嫂说道:“就是不知梅王氏怎么想的,当初多好的孟家儿郎她还挑,要不就有个到手的解元‘女’婿了,虽说王家儿郎也是个好的,可京里谁不知王家儿郎和王大家一样,怕是个不长寿的”

苏氏就是吃惊这一点,对梅九娘子她都是从七娘子有时说起,从七娘子的话里,苏氏听出七娘子很是敬佩梅九娘子,不管是才学还是为人都是个好的,和她母亲不一样,反而和王傅氏类似。

大嫂可惜道:“可惜了梅九娘子,我都动心,给十郎娶回来多好,但也知梅王氏看不上咱家儿郎,才歇了这个心思,这次也不知为何定给了王家的外甥,这王家儿郎除了身子不好,其余的都是好的,可就是这身子才耽误了他,谁也不想把‘女’儿嫁给他,那不是让‘女’儿早早守寡?那梅王氏要是有把‘女’儿嫁回娘家,早就会定了的,也不会在外闹得都知她挑‘女’婿跟挑驸马似得”

大嫂接着说道:“这还是今儿回府的我家大娘子来告知我的,她不是和王家二娘子是妯娌吗,得知了消息就赶忙回来告诉了我,看里面有什么和朝堂联系上的”

苏氏无语,这不正常的结亲,个个都要往朝堂变化中去想,没一个去想是不是两家的感情份上,或者是表兄妹青梅竹马?

外人谁都没想到,就是王家,傅氏也更是吃惊又心喜,对于大儿子她是真的内疚一辈子,自己没把他生个好身体,那么个才华横溢的儿郎,偏偏因为身子不好不能科举,就是考秀才,考场里也坚持不下来,王祭酒更是心痛,望着苍白着脸却安慰老父的儿子,王祭酒是恨不得扒光了自己的头发。这个儿子小时就颇神似自己的小堂叔,越大就越像,不仅是身子状况,就是这才学品格都像,越是如此,王祭酒就越是心痛,不然,这样的儿子长大后,肯定是王家的顶梁支柱。

王祭酒怕他像自己小堂叔那样没个后,也想早早给他娶个媳‘妇’回来,可是儿子劝住了父母,说何苦害了别人家小娘子的,也罢,都是命,王祭酒也只能这么想,这是王家的劫数,让你望着个能是家族希望之星的儿郎,却没有希望的劫数,因为之前的王大家就让王家族里惋惜不已,这又出了个王衍,所以族里是年年广行善,就为王家家族积德,愿能破了这个怪异的现象,外人不知,但是族里几个老人还是知道王家祖上不仅是王大家和王衍,也曾有过这样的现象出现,只不过不如王大家出名而已。

王祭酒得知梅家透‘露’了要和王衍结亲的消息,是合不拢嘴,就算不是自己侄‘女’,就是个别家的小娘子,有主动结亲的意思,王祭酒都感‘激’不尽,更苦况是自己妹子那出‘色’的小娘子哪。

王傅氏更是喜出望外,她比自己相公还清楚的是,自己儿子不是没有对小娘子动过心,就别说自己儿子了,就是她自己都认为不可能的事,小姑子家的九娘子那是万分得傅氏的心,那个气度、学识像是她傅家的小娘子,而不是自己小姑子生养的。但她只有心里叹息,从不敢奢望,自己三娘子有时还期盼表姐能嫁给自己大哥就好了,可傅氏明白,小姑子自然是不肯的,如果大儿和正常人一样的身子,或许小姑子会同意和娘家结亲,可是这样的儿郎,小姑子就是有八只眼,八只眼睛都看不上的。

191 梅王氏的反应

王傅氏欢喜的看着儿子直掉泪,王三娘子更是欢呼雀跃的,这时王傅氏也顾不得‘女’儿的不雅举止了,只是拉着儿子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王衍淡淡的向母亲笑着,但眼里流‘露’的惊喜不是不让王傅氏动容,看到这,她更是心痛的想大哭,可当着儿子她只能笑着。.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王三娘子对着哥哥福了福身子,笑道:“给大哥道喜,我可一直盼着表姐做我大嫂哪”

王衍对着妹妹点点头,心里欢喜的说不出话来,王傅氏看着儿子如此模样,也怕他太‘激’动伤了身子,就说了几句话后带着王三娘子离去了。

回道自己院子里,看着王祭酒忘形的在屋里转圈,王傅氏说道:“老爷可别转晕了头,到时晚上头该疼了”

王祭酒就等夫人回来好说说自己的高兴之情的,就顺着王傅氏坐下。

王傅氏接过进来上茶的丫鬟手里的茶,递给老爷,道:“老爷喝口茶吧,这个是宣平候府夫人给的方子泡的,适合这个季节喝,去火去躁的,如今屋里点了炭炉,就容易上火,喉咙干,时常喝点‘药’茶,也让喉咙润润”

王祭酒接过茶,喝了口道:“是不错,给母亲也送点过去”

王傅氏嗔道:“还要老爷‘交’代,妾有了这方子就‘交’给了母亲身边的李嬷嬷”

王祭酒点点头,继续小口的抿茶,好让茶多在喉咙里过遍。王傅氏对着相公说道:“老爷,你说衍儿她姑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王祭酒说道:“这哪是妹子同意的,是梅尚书提出的,说是中意衍儿有小堂叔之才,愿意让九娘子嫁给衍儿,也是怜惜衍儿之才,愿俩家亲上加亲,那老狐狸,不是自己小妹糊涂,错过了孟家的好二郎,又打错了主意,想和皇家结亲,盯上了八皇子,谁知给八皇子拒了,这个消息别人不知,可是都是官场的人‘精’,多少知道点,还有哪个人家敢定下九娘子?”

王祭酒冷笑道:“我小堂叔可是皇上的师兄,衍儿又和堂叔非常像,梅家把九娘子嫁进来不亏,皇上怎么也会看在堂叔面子上,只有赞赏他梅家的”

王傅氏第一次听相公说这事,也是惊了下,想了想又说道:“这朝堂上的事妾身不管,反正王家也不亏还赚了,梅九娘子妾身可是中意好久了,人脑子清明才学又好,最主要的是和衍儿几个表兄弟表兄妹的都处得来”最重王傅氏没提自己儿子也中意的话,反正定亲了,前话就不要提了。

王祭酒点头道:“我也看外甥‘女’不像妹妹,妹妹是这些年的变了,怎么变得这幅模样?还‘私’下里里去找人托话给皇后,把外甥‘女’说给八皇子,皇家的事那么好参合的?”

然后又严肃的对王傅氏说道:“这以后儿媳娶进‘门’,可要好好教导,管好内宅才是‘妇’人之道,外面的事别跟着瞎参合”

王傅氏看那相公如此郑重的‘交’代,忙应了,不是相公说,她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王祭酒又说道:“梅家是想定亲后,过了年五六月份出嫁,你也好好准备下聘礼,也把衍儿的院子再收拾下,让梅家也看到我们王家也不会亏了自己外甥‘女’”

王傅氏笑着都应了,父亲俩欢喜的针对大儿的亲事商量起来。

却说梅府里,梅尚书给大儿子说了他让九娘子嫁给王家病儿郎的原因,没提是九娘子主动给祖父提出来的。

梅府嫡长子梅瑾贺是大理寺少卿,是个脑子清明好使的,要不然也不能胜任大理寺少卿这个职责,所以府里什么事,梅尚书都是和大儿子说,四儿是个书呆子,就直接告诉他结果就可以了,其他根本不用和他商量。

梅大老爷听了父亲的话,也是点头赞同的,对父亲说道:“皇上什么意思还得看那八皇子到时和谁家结亲就知了,目前先不用理会,九娘子的事让父亲这么一说,嫁给王家的王衍,也不算低嫁了,就是四弟妹,父亲也该让四弟好好管管了,一个‘妇’道人家,在外面‘乱’蹦跶,坏了我梅家规矩,这要是皇家允了这个婚事,对我们梅府有什么好处?八皇子以后也就是个吃喝王爷,能给梅家什么助力,还不如王祭酒家那身后的名望哪”

梅尚书说道:“原本我还想把九娘子定给辽东的关家嫡孙,一是那个是填房了,二就是这么做也担心皇上多想,以为梅家有什么企图,现在看来,这王家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还真是八皇子的无心之举成就了梅九娘子的心愿,没八皇子的拒绝,梅尚书是不会‘浪’费孙‘女’的资源,同意九娘子嫁给娘舅家一个病秧子,对于梅家没有任何助力。

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报四老爷来了,屋里的父子俩都收起了刚才的话题。

梅王氏屋子里,梅王氏冷冷的看着跪了三天的梅九娘子,说道:“你以为你跪个三天我就能原谅你?我对你有多大期望你不知道?自小我就对你比对你兄长还要付出的多,你才有了外面的好名声,难道不是我一点点把你培养起来的?如今你可倒好,直接给了我一巴掌,你让我如何出去见人?都说我挑‘女’婿跟挑驸马似得,如今就挑了个病秧子当‘女’婿?”

梅九娘子见母亲三天都没理她,现在一开口就是如此说,心中不由的悲痛,母亲在乎面子比在乎儿‘女’的感情还要重,就是知道母亲这样,自己才会在此刻大胆的向祖父提出,要嫁给表哥王衍,会让梅府名声不受损反而得到美名。梅九娘子是想了几个晚上,才想出这个主意,又能让祖父同意,又能满足自己心底一直以来的盼望。

知道会让母亲失望,但如今听到预料中的母亲反应,梅九娘子还是心里悲痛,表哥是母亲的亲侄子,可她就那么自然的说出什么病秧子,难道母亲不知道在舅舅舅妈心里,这个病字都不说出口的。

梅九娘子跪着给母亲磕了三个头,她知她现在说什么只有给母亲火上浇油的,再说她也不想说什么让母亲原谅的话了,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咬牙也要自己走下去。别看现在母亲‘阴’沉的脸没爆发,如果她说个什么,没准母亲就会砸了这个屋子了。

梅九娘子流着泪给母亲磕完头,起身后,对母亲说道:“母亲,我先回去了”

梅王氏见‘女’儿用沉默来回答她的问话,磕了头就想离去,压抑了三天的心中怒火被‘激’起,拿起桌上的一个小茶壶就砸过去。

梅九娘子说完话,刚想转身,因为低着头,没见到母亲的动作,就被一个东西砸中脸暇,疼的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用手‘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湿乎乎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片鲜红。

192 遗传学的重要性

梅九娘子看着手上的鲜血,对着母亲惨然的一笑,说道:“母亲要是还气不过,就拿了‘女’儿的命去吧,这条命原本就是母亲给的,还给母亲也罢”

原本看着‘女’儿被砸的满脸是血梅王氏心里后悔,但听了‘女’儿的话,还是用狠狠的话说道:“我宁肯你去死,也不要嫁给个病秧子给我丢人去”

“胡闹”一声呵斥声从外面传来,梅四老爷还没进屋就听见母‘女’俩的对话,气冲冲的进了屋。,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但一看‘女’儿的脸,就气的直接给了梅王氏一巴掌,第一次被丈夫打还是当着‘女’儿的面,梅王氏不干了,冲上去一把抓向梅四老爷的脸,顿时,梅四老爷变成茶‘花’一朵了。

梅九娘子见父母俩人为了她打起来,内心是万念俱灰,没了要嫁给表哥的欢喜之情,那股冲动已经下去了,以往所受的教育,反抗父母就是忤逆不孝,让父母为了自己不和,又是自己的罪过,还只是个十六七的小娘子茫然了,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茫茫然的往外走,也没顾得上自己脸上的伤口,自己也不感觉到疼痛,只有心中的苦楚。

外面远处守着的丫鬟见了梅九娘的脸,连声惊叫,梅九娘子原本就跪了三天,又被母亲这么一打击,整个头是懵的,被丫鬟的尖叫声吓着,晃晃悠悠的倒下了。

屋里被梅王氏揪着不放的梅四老爷,听到那声尖叫就使劲甩开梅王氏,冲去就看到‘女’儿倒下去。他冲上去,抱起‘女’儿,喊道:“叫大夫”

就抱着‘女’儿回‘女’儿房里去,后面还叫骂着的梅王氏出来只看见个背影。

过了会试,孟家二郎不负众望得了会元,就在大家以为他会连中三元的时候,殿试上皇上封了他探‘花’,到不是他的文章不好,而是前十名就没个年轻的,把个探‘花’给个人到中年胡子一大把的,皇上自己是实在看不下去,就歉意的看了看众臣当中的孟二郎的父亲孟修民一眼,状元给了本来该是第二名的。

孟修民虽然失望了下,但见皇上已经决定了,也是大喜,自古以来,探‘花’都是选俊秀之人,上届是实在没有,皇上又不忍看着一个不算俊秀的探‘花’去游街,硬是从前十名里挑了个最年轻的,封了探‘花’,当场让人把他胡子刮了,穿的像迎亲似得喜庆的去游街了。

苏氏早就偷着笑过这个皇上实在奇葩,就是爱好长生,要不就中意那越老越‘精’神的,如随国公,要不就喜爱看青‘春’活力的,要不是有八痴法师的教导,学正常方面的养生之道,不然也会成为道士手中的傀儡了。

就是讲究养生,皇上才没有沉‘迷’美‘色’,他恨不得房事都要按照素‘女’经来,所以,后宫反而是一片祥和。就是再美的美人也无法打破皇上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哦,今晚是养生夜晚,要纳息吐气,外面传来禀报说贵妃娘娘身子不好,让皇上去看看,被打断的皇上不悦,吩咐派太医去看,第二日,皇上就‘交’代皇后,派个太医天天去给贵妃诊脉,就让贵妃休养个半年吧,不要出她的宫‘门’了。气的贵妃在宫里直跺脚,要是皇后处置的,还可以给皇上告个黑状去,但是皇上亲口处置的,自己也只有乖乖的每天数日子过了。这以后,谁也不敢‘乱’来了,哪个有贵妃的脸大,轮到自己估计就是一辈子就别出自己的宫‘门’。

让听闻此事的苏氏当时连连挑眉,无法撇嘴,就只好挑眉了,又内心腹议:皇后是真有福气呀。

老婆再能干,遇到个脑子拎不清的丈夫,也是累死的命。老公脑子清醒,老婆不就少‘操’心吗。更何况是古时那个年代,皇后就是‘女’戒典范,要从容大方的当好皮条客。

遗传学很重要,奇葩的祖辈,不定哪代也会出现个奇葩,血液里总会遗传那部分跳动的血液。

苏氏曾经在很早的读者文摘上看过一个真人报道,说她的母亲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不婚者,但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后代,就想物‘色’个优良品种,但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物‘色’了十几年都没找到,刚好遇到了‘乱’套的年代,遇到个牛鬼蛇神,也刚好是个组织上都把你祖宗八代都调查个彻底的年代,她母亲就利用职务方便,对那牛鬼蛇神各种优待和关心,等怀了孕,就赶紧调动工作,生了她后又辗转调离里几个省市,在她考大学那年,她亲生父亲找上‘门’来,一直未婚的不停的在寻找她母亲的父亲最后终于打动了她的母亲,一家三口大团圆。

所以,小娘子们,不要觉得他家人不好和他没关系,而是关系太大了,和你将来所生的孩子都有关系。

这就是血脉之传,也叫遗传学。

等梅王俩府过了六礼,京里也有好些小娘子们都定了亲。曹八娘子和今年也中举的吴‘玉’华下定了,孟九娘子定了詹事府少詹事吴家儿郎吴湖,王傅氏的外甥‘女’陈娘子定给了薛孟氏的娘家侄子,就是大嫂也为她的十郎着急了,虽然秀才没通过,可都十六岁的儿郎了,等通过秀才还不知道哪年哪,到时去哪里去找年纪相当的小娘子去?

这日,苏氏正看着三老爷放入那刚让五爷做好的一个小拉车里,苏氏又‘交’给五爷一个图纸,做个儿童手推车,五爷是皱着眉看图,苏氏拍了拍儿子的头,说道:“别皱眉,你先做个,然后就要多做几个了,到时你家五‘奶’‘奶’生了难道用不着?”

五爷也没回话,只点头了一下,就出去了。

苏氏对三老爷说道:“你瞅瞅你儿子,有时我真想把‘尿’布糊他脸上,看他还吱不吱声的”

三老爷呵呵的笑道:“理他哪,和大儿比,我宁肯他不吱声,太太不知,我刚去园子里,大儿也抱着虎妞在园子里‘乱’逛,看到我那就说个没完,不是虎妞闹着要走,他还继续说哪”

苏氏哈哈的乐,外面走进来的大嫂问道:“笑什么哪,弟妹这么高兴的”

193 老鼠尾巴

听到外间的笑声,三老爷知是大嫂进来,出去打了招呼后就抱着旻山出去转悠去了,他也乐的看自己太太和大嫂和睦。

苏氏就笑着给大嫂学了自己啰嗦的大儿把老爷烦的够呛,大嫂也笑道:“我看二爷说话这方面倒像他大姑”说完又觉得这么说不好,赶紧又说道:“话多这方面像,其他可不像,那敦厚的‘性’子像你”

苏氏抿嘴乐,说道:“大嫂就别这么夸我,二爷‘性’子敦厚是真的,像我就不是真的了,我可没这么敦厚,惹了我,照样翻脸”

大嫂乐,说道:“那我可等着看你哪天翻脸”

苏氏笑道:“我跟谁翻脸也不会跟大嫂翻脸的,”

说着去书桌上拿了两三本画册递给大嫂,里面是自己准备给旻山大点的看的识字画册,简单通俗,都是苏氏最近想着画的。

大嫂接过来一看,自己也新奇了,苏氏说道:“这个是画着玩的,大嫂可以给孙子孙‘女’拿着玩去,旻山还小,大点了我再画好了”

苏氏前世画画还行,画些儿童画手到擒来,还画的形象生动,有的结合漫画画法,旁边标注文字单词,第二本就是画旁边备注的简单的句子,类似前世的小画书。

大嫂翻了下,说道:“弟妹,行呀,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我算知道了,你屋里那副怪画是谁画的了,当年问你,怪不得你说不出是哪个画的哪”

苏氏呵呵乐。大嫂说的是有年苏氏画了个美人背景,一个鬼脸却倒着从上面掉下来,狰狞的面孔对应美人娇媚的背影,旁边还写了画皮两字。画完后,苏氏还臭美的挂在墙上几天,后面怕经常突然进‘门’的三姑‘奶’‘奶’看到,就收了起来。有次大嫂进‘门’看见了,吓了一跳,说哪来的一副怪画,苏氏说不出来就打岔过去了。

大嫂放下画册,忙说正题,“弟妹,我想来问你一下,你看你那好友伍胡氏家的小娘子如何?我见过几面,看着倒是个不错的小娘子”

苏氏道:“大嫂想说给你家十郎?”

大嫂点点头,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就不知人家如何想的哪。我是看伍胡氏和你‘交’好,定也是个好的,看母知‘女’,但小娘子祖父二品官,也不知能否看上咋这没落侯府,又是个看着前程没多大希望的最小儿子,我虽然有这个想法,还是先来问问你再说”

苏氏想了想,伍胡氏是她出嫁前就‘交’好的,娘家父亲是当时的顺天府府尹,是有次在外面的宴会上,帮过她一次,后两人就深‘交’起来。伍胡氏本人‘性’子和之前的苏氏相反,好动不好静,嫁人后,沉稳了些,但还是比同龄的‘妇’人活泼。也是如此婚后被好武的相公所喜,夫妻一直恩爱。伍胡氏后面和苏氏的三侄媳丁氏也合得来,后面几年反而那两人越走越近,因为苏氏死宅不爱出‘门’,那两个都是好动的,就总相约出去玩耍,有时还两对夫妻四个人同游。

可是苏氏知道伍胡氏的婆婆因此不喜伍胡氏,嫌她没规没矩,又夺去了儿子,总是挑伍胡氏的‘毛’病。这都是伍胡氏见苏氏发牢‘骚’时,苏氏了解到的。但苏氏知道伍胡氏不是势利的‘妇’人,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只要是伍娘子她也喜爱,和七娘子也‘交’好,不是九郎老早被娘家大嫂定下,苏氏都中意伍娘子做自己儿媳的。因为自己的‘性’子,苏氏分外喜欢宋十三娘子和伍娘子这样的活泼明朗的小娘子,看着她们,觉得生活充满阳光。

苏氏答应大嫂找机会给伍胡氏递个话。送走了大嫂,苏氏想起那次去娘家参加洗三时,问起伍娘子的婚事着落,伍胡氏一脸不悦,说她祖母有什么安排的。苏氏想到这,还真为好友担心,不知那个不喜伍胡氏的婆婆会给伍娘子定个什么人家。

旻山如今五个多月了,看着像个小娘子,肤‘色’白皙,细眼细眉,侧面阳光下看那眉‘毛’都是金‘色’的,可是‘性’子却急躁,说嚎就嚎,腊月的天,外面已经下雪了,他就是小脸冻的通红也要人抱着出去看风景。

苏氏看着三老爷如今都是又黑又瘦了,神‘色’‘精’神反而更好,每天抱着旻山进进出出的,除了喂‘奶’,几乎都是在正房里。苏氏就又让五爷做了积木和一些简单的木质玩具,把个五爷郁闷的已经麻木了,反正母亲让他做的他都做两份,给自己将来的孩子留一份。

到了十一月二十五日,虎妞的周岁,苏氏请了些平时来往‘交’好的一些‘女’眷,还特意让‘春’草去给伍胡氏下了帖子,让她那天务必要来一趟。

一大早,三老爷就抱着哼哼唧唧的旻山在屋里转悠,外面下着小雪,就没有出去,旻山就不干了,在三老爷的怀里挣呀挣的,看还是没抱他出去,就哼唧起来。

苏氏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发愁道:“这雪还下起来没完了,今儿虎妞抓周,都请了客的,让别人下雪天出‘门’,这不为难吗”

三老爷满不在乎的说道:“哪个说下雪天不能出‘门’的?你们‘妇’人不是还有时专‘门’下雪天去赏什么梅‘花’的?还有些文人雅客的聚到一起‘吟’什么诗,我看都是撑得了”

苏氏腹议:那都是雪停了才去的好不好,谁个下雪天去赏‘花’‘吟’诗的?

苏氏道:“我倒是无所谓,其实更想自己家人在一起意思意思罢了,还不是想给亲家看看,咱没因为虎妞是个小娘子就怠慢了的“

三老爷抱着旻山来回走,扒拉下旻山的小手,旻山学会抓三老爷的胡子了,本来就不多的像扫秃了扫把,每次都会给老爷抓几根下来,更稀疏了。三老爷边走边说道:“爱来不来,自己热闹下就行了”

苏氏不想接他那二货话,看见旻山又要伸手拽他胡子,笑道:“老爷把那胡子剃了吧,旻山刚好是要什么都往嘴里放的月份,到时拔了胡子,放进嘴里吃了,那就会生病的,再说,留着胡子显老,你要是抱着旻山出去,别人还以为抱着孙子哪”

苏氏早就看不惯他那胡子了,特别是吃饭的时候,要是盯着他的脸,就没法下咽了,最近就想找个借口哄着他怎么剃光哪,今儿刚好就着这机会,看能不能说动他。

这里的中年男人真是没法看,无论胖瘦好看难看,过了三十的,甚至有些没到三十的,就开始留胡子,还引以为傲,自己大哥和侯爷大哥那黑白参差的,干枯的像老鼠尾巴的颜‘色’,真想掩面不看。

194 大忽悠

苏氏说完三老爷抱旻山出去以为是抱孙子,自己还忍不住哧哧的乐,三老爷本想反驳,后一听对儿子不好,就点头道:“也是,我这老不老的没啥,就是抱儿子时一下看不住,再让儿子抓了吃下去,闹肚子了就不好了”

苏氏一听他同意,接着鼓动说道:“那赶紧,我抱会旻山,你去书房让葛松把你胡子给刮了,一会来人了,你也‘精’神‘精’神,免得我打扮后了站你旁边像你后娶的填房似得”

三老爷听了太太这句话也笑道:“那次满月酒,太太一出来,后来有个眼神不好的家伙,还偷着问表弟,问我啥时又娶了填房太太,还以为旻山是填房太太生的哪,让宋表弟一顿笑话我,说我老不卡擦眼了,你说那人啥眼神,不知咋看的,我有那么老吗”

苏氏接着哄他,说道:“那倒没有,就是老爷最近累的了,旻山还没生的时候,老爷忙着照顾我,有了旻山,就是抱孩子了,觉都没休息好,这不是显老,是看着憔悴了,老爷剃了胡子,好好捯饬捯饬,一会出去,肯定有人问我,三太太,是你娘家兄弟来了?怎么以前没见过的?”

三老爷被太太说的哈哈乐,把哼唧的旻山递给太太,自己得意的晃着头出去捯饬去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等三老爷走了,苏氏自己也哈哈的乐,太顺心了,有木有。现在看到每次老爷被自己哄着去做自己想让他去做的事,自己也越来越享受其中。想想同样的事,不同的说法,就是两种效果,怪不得有句话说道:同样说一句话,有的人说出来让人笑,有的说出来是让人跳。苏氏觉着这么的也很快活,总比自己前世说的对方啥也不听你的,转身就跑了强,自己也是一肚子气。

‘春’草每次都是等老爷出去了再进来,老爷来了她就退下,很知趣的把空间留给老爷太太。进来看太太笑的不行,忙过来接过旻山抱着,问道:“太太又想啥了,这么高兴的”

苏氏停了笑,道:“没想什么的,想笑就笑了呗”说完自己刚还说老爷说想来就来的二货话,自己这不也说二货话了。

旻山也经常见‘春’草,也让她抱,就是还不停的哼唧,苏氏说道:“不知道的,还以这小儿哪里不舒服的,成天哼唧,改名叫哼哼好了”

‘春’草来回抱着走,还不停的颠着旻山,说道:“十一郎是要出去,在外面就不哼哼了,是不是呀,十一郎”旻山还挥着他的小手,可惜‘春’草没胡子,他没什么可爪的,就继续哼哼。

苏氏道:“这还不都是老爷给惯的,我说天儿冷就呆在屋里吧,可老爷说穿厚实了,他抱着去转悠,我看最近老爷身子骨可好了许多。走路都轻快了,都是抱儿子转悠锻炼的”

‘春’草笑道:“别说老爷了,奴婢最近天天跟着太太磕头,也感觉这身子松快许多,往常晚上回自己屋,不是胳膊疼就是肩膀疼,这腰呀,跟要断了似得,这么早上去拜佛,有时晚上我自个回屋再磕,还别说,真管用,奴婢看这就是心诚菩萨也看的见,这不保佑奴婢日日渐好了”

苏氏心里乐道,这可不是菩萨保佑,是自己保佑自己的,不这么磕长头,就是再心诚,只是跪着不动念经,那也只会身子越来越僵硬,‘腿’部变麻,血液循环不通。

她也不说破,笑道:“是呀,心诚自然菩萨看的见,所以呀,人第一不能做坏事,第二就是要多行善,第三哪,就是要多磕头,菩萨就会保佑你身体健康的”苏氏心里暗乐,接着忽悠‘春’草,也让她身子健健康康,‘春’草比苏氏还大一两岁,为苏氏‘操’劳到如今,身子骨也不比年轻时候,最近又整个身心的投入到旻山身上,苏氏可不愿意见她未老先衰。

这个时代,‘女’子又出‘门’的少,也不能满院子跑步,跳大妈广场舞?等着被火烧吧,瑜伽苏氏自己都不会,所以这个磕长头,让内宅‘妇’人锻炼是最好不过的了,苏氏记得看过介绍,说每日一百零八磕,会让身体经络打开,让身体越来越健康,还对心肺的什么都好。

如今大嫂也开始日日的磕长头了,秋枝自己去佛堂磕了后,还普及给下人,让她们先练好了,去佛堂去拜菩萨的都这么磕。‘春’草学给苏氏听的时候,笑的苏氏不行,还想没准哪次‘女’眷们来个集体磕长头,那场面,脑补到此的苏氏,突然冒出宋姐姐的台词,那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的什么,扑哧的乐了。

‘春’草看太太如今越来越笑逐颜开,不知道太太笑什么,也跟着呵呵。

苏氏就和‘春’草这么的说说笑笑的,三老爷进来了,苏氏接过旻山,‘春’草退下去了,下去前,还看了一眼老爷,抿嘴乐。

苏氏一看,好家伙,剃了胡子的三老爷起码年轻五岁,头发也梳的油光,原本胡子就不多,剃了后也不见青碴,看着利索多了。

苏氏左瞅瞅右瞅瞅的,还调笑道:“哪来的登徒子,跑进内宅干什么,还不给太太我滚出去”

三老爷‘摸’着没胡子的下巴,得意的笑道:“这会看还有哪个眼神不好的‘乱’说话,我还年轻着哪,我再抱着旻山不会有哪个说我抱孙子的了吧”

苏氏腹议:可不是年轻,忘记你孙‘女’都比旻山大几岁了?

看太太点头赞赏的笑容,三老爷笑眯眯的从太太手里接过旻山,对着儿子说道:“儿子哎,看清楚了,我是你爹”又是这句,好像还有个后爹似得。

苏氏冲着三老爷背后做鬼脸,让进‘门’的娘家大嫂陶氏看个正着,瞪了她一眼,又笑眯眯的对着三老爷笑道:“妹夫,抱外甥出去呀”

三老爷笑道:“大嫂来了,我抱孩子出去转悠转悠”

苏氏迎上去,搀着大嫂陶氏的胳膊,说道:“大嫂,赶紧坐下喝杯热茶,外面冷吧,这么早的过来,冻坏了,快歇歇”

陶氏坐下后,对苏氏道:“我看你越来越放肆了,前几日就想说说你的,如今妹夫好了,我也高兴,可你怎么就过分了哪,这‘妇’人呀,还得要尊重老爷,不能对着老爷那样,你看你现在,说话也过分,刚还做那鬼脸干什么”

苏氏赔笑道:“我不是没当他面做吗”

看吧,这就是古时‘妇’人根深蒂固的男子为天‘女’子要匍匐的观点,苏氏也不想和个传统‘妇’人辩解,再说,大嫂也是一心为她着想,不管她的说法对与不对,她总是拿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要求苏氏,对自己也是这么要求的。

195 哄大嫂

苏氏给大嫂赔笑一阵子,又哄着大嫂说笑后,问道:“侄媳‘妇’都去了二‘奶’‘奶’那里去了?”

陶氏说道:“三媳‘妇’要跟来,我没让她跟着来,如今妹夫日日在你这,她个年轻侄媳来了也不好,我就全打发她们去虎妞她娘那里去了”

苏氏暗乐,可不是,有次大嫂带着丁氏过来,这三老爷正是对育儿经感兴趣的时候,听大嫂白乎的抱着旻山不出去了,害的丁氏没地方呆,只好去了徐氏那里坐着,又和徐氏不熟,徐氏又不是个会‘交’际的,让丁氏没话找话的说,她回来给苏氏学舌说,没想到还会有说话还把自己的心都说累了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陶氏接着说道:“我上次去看你那佛堂还没布置好,我可听说了,你这个佛堂建的可不简单,是按照八痴法师的建议建的,还有那个什么磕长头,也是八痴法师传出来的,今儿我来的早,就是想去你佛堂拜拜,也学学那磕长头,回头我也家去佛堂里那么磕,保佑保佑子孙昌盛”

苏氏瞠目结舌,刚还脑补自家‘女’眷来个集体磕长头,哪像那么快这就传到外面去了,还说什么八痴法师传出来的,这都哪跟哪的呀。

苏氏赶紧的问道:“哪个告诉你说是八痴法师传出来的?”

陶氏惊愕,说道:“都这么说呀,难道不是?”

苏氏没法,这要是让八痴法师知道了,还以为她借着法师胡说哪,心里想着就开始‘乱’编了,给大嫂解释道:“我上次生旻山,不是在那逛了一圈吗”

说完这句,苏氏还神秘的指指地下,反正外人都说她鬼‘门’关走过两回了,看着大嫂了然的明白,还点头,苏氏接着道:“看见几个老者就这么对着三个菩萨跪拜着,我也不明白呀,也没人给我说,这醒了后,就忘记了,这生了旻山后,慢慢想起来了,就赶紧建个佛堂,因为当时是看见三个菩萨,就想佛堂要是建小了,肯定放不下呀,才建了个大的,和八痴法师没关系,法师可没‘交’代什么”

苏氏这会就想大嫂回去后,发动中老年‘妇’人八卦的能力吧,赶紧的洗清八痴法师,要不然,自己可说不清了,不成了招摇撞骗的?

陶氏连连点头,心道,这亲眼见了菩萨可比八痴法师的‘交’代还要可信,忙说道:“这也难怪你侯府当时那么大的动静的迎了三个菩萨进来,就是你大哥在外听说了,还回来问我的,后来听说是八痴法师的建议也就没吱声了”

苏氏想到那古板的大哥也是头疼,幸亏自己嫁的不是那君子般的古板老学究的古人。

陶氏道:“乘着这会人还没来,锦娘就带我去拜拜菩萨”

苏氏端起热茶,递给大嫂道:“先喝了热茶,要不要先方便下,那个拜法,一时半会的可完不了”

借鉴这老年‘妇’人学东西慢,苏氏先说好,不然学个半个拉达的,回去再胡‘乱’拜,再把身子折腾坏了。

陶氏这么一听,反而更觉庄重,就喝了茶,走出去后又在外面更衣室去解决了下。

苏氏路上想起,太夫人身边的刘婆子,那个教太夫人的认真劲,那个耐心苏氏就是服气,还对此热情万分。就是她自己现在也是磕的标准,可以当磕长头的标准姿势模范了。苏氏就让‘春’草派个人去喊刘婆子过来教大嫂,她担心自己没有教老年‘妇’‘女’的耐心。

等苏氏领着大嫂进了佛堂,陶氏就严肃的先点了香,双手合一的拜了三拜。如今的佛堂,点了好几个炭炉,暖烘烘的,苏氏还‘交’代看园子的郑婆子,时不时的要开开‘门’窗的,透透气,忽悠她们说,别把菩萨给闷着了。

古时的人都敬鬼神,有时金钱奖励都不如拜菩萨好使。之前苏氏对燕旻堂也是谁干的好就奖励银子,可最近是,谁差事干的好,才能进佛堂拜菩萨,那可好,这满院子的下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就怕出个错被取消了当月进佛堂拜菩萨的资格。把个听‘春’草学舌的苏氏愣的张大嘴,半天合不上,心道早知如此我就早建佛堂了,还省了银子了哪。当然苏氏也知,如果不是她生的旻山被八痴法师收了弟子,她的佛堂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苏氏先带着大嫂参观了佛堂里的另外两间屋子,一个抄经用的,整的像书房,里面放满了三老爷在外买的各种经书。另一件像会客室,可以坐下聊天,哦,是谈经论道。

陶氏看着这个颇为新式的佛堂,自己就想,肯定是小姑在那次看见的,不然一个大‘门’不出的‘妇’人哪里会想到如何建佛堂?肯定是按照亲见的模样照搬来的。自己心里也暗下决定,怎么的回去也找个地建这么般的佛堂出来。

给大嫂笑着四处介绍的苏氏还不知,她即将引领京城里佛堂的‘潮’流,让那些有头脸的家族个个都改建了佛堂,后面得知的苏氏苦笑不得,别人穿来是引领时尚,我穿来引领拜佛算怎么回事?

此时还不知后效的苏氏还得意的给大嫂说道:“我就是每日来佛堂磕头,如今我家老爷也跟着我一起,我就想着呀,佛祖保佑了旻山没有失去亲娘,保佑我还能抚养旻山长大,我可要好好的诚心诚意的磕头,保佑自己到时还能抱旻山的孙子哪”苏氏今儿是准备忽悠大嫂也跟着磕头,以后家去了好每日把磕头当锻炼身体。

这话老年‘妇’人都爱听,陶氏两眼放光的连连点头,说道:“可不是,这是多大的功德才能走两回都回来了,还是菩萨见我家锦娘这些年都没做坏事,以前我多少都有点怨你,把个庶‘女’当亲生的,如今我才是服气了,没那些良善,锦娘也没有今天,看如今妹夫也收了心,一心一意的,旻山也健朗,这都是菩萨看在眼里保佑着锦娘哪”说完还拉着苏氏的手抚‘摸’着。

苏氏点头笑道:“是呀是呀,多做好事没坏处,做坏事菩萨也看的到,我就想,我再良善,不拜菩萨也不心诚呀,所以这心诚就得做给菩萨看,不然庙里的和尚姑子为何日日的跪拜,那就是心诚,那就是修功德,修了今世修来事,也给子孙后代修福”

大嫂拍手道:“就是这个理”拍完发现是在佛堂,这样对菩萨不敬,忙坐直了,说道:“我说锦娘是越来越‘精’神的,这亲眼见了菩萨的就不一样”

苏氏压下心中的笑意,也严肃的跟着点头。

内心洋洋得意,真想返回前世对闺蜜说,你看,我也学会你那一套了。

196 组织头头

苏氏和大嫂庄重的在念经堂谈拜菩萨,刘婆子就紧忙进来了,见了太太和太太娘家大嫂,刘婆子笑眯眯的上前福身见礼,苏氏给大嫂介绍道:“大嫂,这是太夫人跟前的刘嬷嬷,如今可是太夫人跟前最得力的,太夫人呀,是一会都离不得的跟前人,今儿让刘嬷嬷来教大嫂磕长头,她可是把太夫人都教会了的”

这话说得刘婆子眼睛都笑不见了,原本就是靠着三太太才有了如今的脸面地位,今儿又听三太太如此抬举她,那真是心‘花’怒放,连连福身,嘴里道:“可不敢当,可不敢当,都是三太太抬举奴婢,奴婢可真的是日夜拜菩萨保佑三太太”

大嫂原本见是个婆子,也没什么注意的,听苏氏这么说,也退下手指上的一个戒指,给了刘婆子,说道:“能在太夫人跟前伺候,可见是个能干的,这个赏你,以后好好服伺太夫人,也是帮三太太大忙了”

刘婆子接了喜得满脸堆笑,一个劲的夸赞陶氏,苏氏一旁笑个不停,这刘婆子自从跟了太夫人,那哄老年‘妇’‘女’可是功夫一流,这不,把个大嫂也哄得眉开眼笑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接着,刘婆子就帮陶氏穿了外罩,围了围裙,一板一眼的开始教起来。苏氏是一会还要应酬,就没跟着磕,只在一旁不停的鼓励大嫂。

真别小看古人对佛祖的崇敬,要是让大嫂做个肢体活动,说这么锻炼对身体好,估计大嫂坚持不住,但是要说心诚拜菩萨,那大嫂可真是拿出科考的架势,刘婆子怎么教,她就怎么跟着学,虽然看着是就那么几个动作连贯起来就行,可对于一个老坐着连走动都很少的老年‘妇’人来说,可就是那么难做到。

苏氏就在旁边把忽悠‘春’草时说的,要身心意合一,用这连贯动作,来表达对菩萨的最大敬意,菩萨也看着我们是光嘴说哪,还是要身体力行的代表自己的最大的诚意,把这话一忽悠,陶氏更是用心的学了。

终于一个耐心的反复教,一个旁边对呀就是这样做的很好的鼓励,大嫂气喘粗粗的学会了。苏氏赶紧搀着大嫂去念经屋里坐下,还拿出帕子给大嫂擦汗,说道:“大嫂心就是诚,一次就学会了,我都是几天才学会,你问刘婆子,哪个不是用了几天的?”

那刘婆子现在是身体倍‘棒’的,一点不吃力,站在旁边都不喘气,她可是连教带自己磕,等于是翻了几倍的磕长头,听了太太的问话,她笑道:“可不是,就是奴婢自己回家,还偷‘摸’的练了几晚上的,如今奴婢更是早晚都磕,奴婢家里也供了菩萨,不仅奴婢磕,奴婢还让我那快八十的婆婆在家磕哪,奴婢婆婆说了,等磕熟练了,怎么也得让奴婢给太太好好说说,让奴婢婆婆来佛堂磕一回,奴婢觉得这么磕了一阵子,比吃灵丹妙‘药’都好使,身子都轻松,晚上睡觉,一觉到大天亮,梦都不做一个,就是太夫人都说磕了头后睡的香,可见菩萨都看在眼里,保佑着心诚的人哪”

大嫂听了心里更是高兴,说道:“要说心诚,那我是真的,我刚才就是在学,都是内心默念着阿弥陀佛的”心里思索着,自己老爷也是睡眠不好,怎么的也得让老爷也学学这磕长头。

听了刘婆子的那番话,苏氏心道:我咋觉得我跟做安立似得了,我这佛堂快成那个什么窝点了,还都要来这里拜拜的。

苏氏脑海里出现她站在佛堂外那空地上,小手一挥,大谈升天之道路,下面一群京里的贵‘妇’人狂呼,然后跟着她三步一磕头的围着园子匍匐前进。

大嫂推了推嘿嘿傻乐的苏氏,脑补中的苏氏赶忙清醒,堆笑着望向大嫂,看大嫂奇怪的看着她,估计她的跑神吓着大嫂了,忙道:“我刚感觉菩萨对我们笑了”如今这瞎扯可真是随口就来。

苏氏这话唬得大嫂和刘婆子赶紧又去佛堂里跪下磕头,嘴里念念有词的。苏氏无语,看来不能‘乱’胡扯了,自己也跟着跪下拜了几拜,口中说道:菩萨就当没听到我刚胡扯的,以后再也不瞎扯了。

起身后的大嫂神采飞扬,说道:“我说我的心诚菩萨定是看得见的,这不就显灵给你看了,就是让你告诉我,这以后可得要像今儿这么诚心诚意的才行”

刘婆子也那是那是的跟着附和。

苏氏刚好看见秋藤往这里走,忙说道:“大嫂我们先回去,估计客人来的差不多了”苏氏可不敢在这‘乱’说话了,可不这佛堂有三个菩萨看着哪。

刘婆子上前搀着陶氏往外走,心里满足的大嫂对苏氏说道:“你还别说,我这会就感觉到‘腿’脚轻快了”苏氏心道那是你心里感觉好不好,当面上笑嘻嘻的说那是肯定的。

有刘婆子在,都不用苏氏跟着附和的,那刘婆子是一路大谈她的身体改变状况,一手搀着陶氏,另只手说到‘激’动处还挥舞两下,来证明她的健壮。

到了二爷的明德堂,有些‘女’眷们已经来了,特别是二‘奶’‘奶’的娘家,孙岑氏一早就过来了,正抱着虎妞和几个‘妇’人说话哪,见了苏氏和陶氏进来,忙起身笑道:“我说怎么不见苏妹妹的,你们姑嫂俩躲着去说话了”

苏氏笑道:“我就知你会来的早,我不是空出时间来让你多抱抱虎妞的,我要是来早了,你还得应付我,我知趣,不耽误你们娘三个亲热”

这俩亲家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彼此的开玩笑。苏氏看了孙岑氏后面的‘妇’人,一个都不认识,见望着自己,也就点头微笑下。孙岑氏介绍道:“这个是我家大娘子的二婶子,今儿跟着我热闹热闹来的,这个是我娘家弟媳,刚好今早来看我,也跟着一同过来的”

苏氏就见一个穿着紫红襦裙的高个‘妇’人对她微笑,估计是五‘奶’‘奶’的二婶子,还有个胖点的也笑着点头。苏氏忙道:“两位姐姐快坐,来这可别客气,我和岑姐姐熟的就像亲姐妹,你们也别外道”

岑氏笑道:“一个是姐姐,一个可是妹妹了,我弟媳比你小两岁的”

苏氏推了岑氏一把,笑道:“我叫姐姐是当是你一样的叫,妹妹可别介意”

俩‘妇’人看着自个嫂子大姑姐和亲家如此不见外的,也就信了孙岑氏每次都说大娘子在婆家很得宠,原本就想的是那是岑氏自己给自己脸‘色’贴金,哪个生了两个小娘子还在婆家得宠的?

两人互相对视了下,就展开笑颜恭维着苏氏。

197 伍胡氏的烦恼

苏氏正招呼着亲家的妯娌弟媳笑谈,就听外面的笑声,一听就知大姑姐来了,给孙岑氏点头致歉的笑笑,起身去迎那多事啰嗦的宋谢氏。

就听宋谢氏进来就问道:“我那小侄子哪?”苏氏真无语,来参加侄孙‘女’的周岁,进‘门’不和别人打招呼就慌得问你小侄子,让外人看了你是给你侄媳‘妇’打脸哪还是给你小侄子做脸?心想幸好没带旻山过来。

苏氏笑着迎上去说道:“大姐来了,你侄子被你兄弟看着哪,如今他可是你兄弟的心中宝了,一刻都离不得”

宋谢氏道:“我哪次回来不劝说我三弟,放着好好的媳‘妇’儿子不疼,却去宠那些狐媚子,如今可见是我说的他改了的,一会见了他,我可得表扬表扬他,听大姐的话没坏处,不是大姐多年的教导,他哪来的好福气,到了这个岁数还有个嫡子的,还是个一出生就有福的嫡子”

苏氏真想捂她嘴,表功也不是在这场面的,这是掀开你弟媳不得你兄弟欢心的丑吗?苏氏之前再不在意相公的心思,但也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呀。

还没等苏氏想歪楼,跟着又一个笑声进来,丁氏和伍胡氏进来了,丁氏上前拉着宋谢氏的手说道:“谢家姑母,好久没见了,怎么现在看着越来越年轻了哪,刚还说这是谁家的姐姐来着的”

宋谢氏忙‘摸’了‘摸’脸说道:“是吗?最近都用了我儿媳给买的面脂,说是新出的,价格可是贵,你说这媳‘妇’孝敬的,我不用那岂不是不好,要不然我这岁数了还用那些做什么,不是‘浪’费银子?”

丁氏揽着宋谢氏往里面走去,笑嘻嘻的说道:“那也看谁用,谢家姑母底子好,啥都不用这脸上都没皱纹,也就笑起来眼角看到一些,这用了不是更显年轻了不是?下回我也买了孝敬谢姑母,谢姑母别嫌弃就好”

宋谢氏道:“那哪能,对你我可跟对我侄‘女’一样的,上回你送我的布料我做了衣衫可不羡慕坏了我那妯娌,都嫉妒我哪,有亲侄子侄‘女’的孝敬,这姻亲家的小辈见了我也是亲近的”

苏氏看着被丁氏哄走的宋谢氏,无奈的对伍胡氏笑了笑,赶忙拉着她的手道:“伍妹妹,最近你都忙些啥的,总是外出的”

伍胡氏不郁的神‘色’闪过,转眼笑道:“家里一点事,要不是我不在京里,你小儿满月说什么我都得来呀”

苏氏道:“你后来还补了礼,让我说,这你就是跟我见外了,我和你,还客气什么”

伍胡氏随着苏氏坐下,也细细打量了下苏氏,说道:“还不是我那婆婆,听说你家十一郎是八痴法师弟子的事,非得让我补份礼,那时我慌得要出城,就没亲自来,让人送了礼过来,你也别生气,我看你生了这小儿子,反倒是比以前有‘精’神气了,脸‘色’也好看多了”

苏氏道:“是吗,我是最近锻炼身体了,不然生完孩子后,浑身都没力气,就让我府里的‘女’大夫给我开了些食补,也听了她的话,多运动运动的。就是担心你家里如何了?我也是这一年都少见你的”

伍胡氏叹气道:“我外祖母快不行了,我和我母亲都来回跑了好几趟了,我小时不是在外祖家住过两年的,外祖母也最疼我,怎么说我也得多去陪陪她,就因为这,我婆婆就不愿意了,‘阴’阳怪气的说什么等她到了那一天我有那么孝心就好了”

苏氏安慰她道:“你又不是不知你婆婆‘性’子,理她哪,你相公没说什么吧”

伍胡氏转而笑道:“相公倒是总安慰我,相公还‘私’下里给我说哪有不让人尽孝的?就是皇上都嘉奖那些为父母守孝坟前结庐的孝子哪”

苏氏道:“那不就得了,你婆婆说两句,你就听着,别往心里去,还值得愁眉苦脸的?”

伍胡氏道:“倒不是为了这个,是我婆婆想把忆南嫁到辽东去,哦,对了,我这次来就想问你一下的,随国公不是有个‘女’儿嫁到辽东关家去了吗?我婆婆就是想把忆南嫁给关家的嫡长孙做填房,你说我好好的‘女’儿,又不是京里嫁不掉,嫁去辽东吃沙子,还是个填房?我最近就是和她闹这事哪”

苏氏没听表姐关宋氏提起她夫家什么事,原本就不是很熟,这会听伍胡氏问,就说道:“那是随国公小‘女’儿关宋氏,我随着我家老爷要叫表姐的,搁的那么远,以前都没什么来往的,也就她去年回来给随国公过寿,才见了几面,人也满爽快,就是没听她说过她夫家什么事,你要是打听,我就去信问问去”

苏氏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提大嫂拜托的事,总不好和人家婆婆去挣什么。就听伍胡氏说道:“我是不愿意的,原本是打算把忆南嫁回我外祖家,我一个表哥的嫡次子,可是也不知是忆南命硬还是什么,我表哥的儿子又得了病秋天就没了,你说这让我愁的,幸好没下定,要不这忆南克夫的名声就出来了”

苏氏问道:“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伍胡氏道:“我要反驳我婆婆,也得有个理由呀,那会是想说和外祖家定了,这事之前也没给婆婆说,只是给我家老爷说过,可这人选没了,让我上哪现抓一个去?”

苏氏听她这么说心思一动,伍胡氏和自己也就像姐妹般,再说是真的喜欢她家伍娘子,辽东关家嫡长孙,去哪娶不到一个,别说是填房,就是二房,也都有的是巴结的人送儿‘女’去的,伍胡氏的婆婆难道是为了孙‘女’好?还不是想拿个她不喜的孙‘女’去巴结关家?

苏氏就对伍胡氏说了大嫂拜托她的事,伍胡氏听了眼睛一亮,说道:“这事我愿意,就冲你,我都放心把忆南嫁进来,侯夫人也是心善的,当初你家九郎不是早早被你娘家大嫂给定下了,说什么我都先抢了做姑爷”说完还推了下苏氏,嗔道:“还不是怪你,那时我要定个娃娃亲,偏偏你说要等孩子大了,这等孩子大了,这到手的姑爷就没了”

苏氏也笑道:“我不是怕过早定了,万一两个小儿长大了互相不对眼,到时怎么办,结亲吧,成了仇家,退亲吧,如何给‘女’家‘交’代过去,你看我前两个儿子哪个都没早早下定的,就是九郎我都嫌定早了的”

苏氏想想觉得还是把为了急着给九郎下定的事告诉伍胡氏,免得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嫌弃她家伍娘子,之前伍胡氏可是好几次当开玩笑似得和苏氏说过要两家结亲的。

198 婆媳是之间是疙瘩

随即苏氏悄悄把九郎为何比两个哥哥都定的早的原因说了,伍胡氏捂嘴半天,听完道:“我的天,你那小姑子我可是一万个看不上,别看我性子也活泛,可没她那么闹腾,你很少出门,你都不知京城里都怎么笑话她的,笑她空有一副好皮囊一肚子草包,总说别人听不懂的话,你看哪个和她交好,就是儿时跟她一起玩的武陵侯的小娘子,如今都恨她恨的要死”

苏氏道:“她人不坏,就是想法天真了些”伍胡氏没等她说完,就笑的打断苏氏的话“也就你替她说几句好话的,人不坏的多了去了,总不能人不坏的都要理她?我反正是看你面子见了她还笑着说话,不然我可不搭理她,就是我家老爷有次也说道,可惜了武陵侯四房老爷”

苏氏心里真的叹气,为这个不坏的,就是总拿前世的活法来这里生活的小姑子叹气。

苏氏说道:“我当时也是不想和三姑奶奶借亲,就忙定下了我娘家大嫂的侄女,那也是我大嫂事前就说好的,我还想再看看再说的,按我的想法,还是会拖两年再定的”

伍胡氏用胳膊撞了下苏笑道:“也就是你这么想,你看哪家不是早早的看中早下定的”说完这话又想起自己侄子,当初如果下定了,如今自己的女儿就成克夫的了,叹气说道:“你想的也对,谁知半道会发生什么事”

苏氏说道:“可你看你要怎么回去和你婆婆说?”

伍胡氏想了下,一狠心的说道:“我不管,我今儿就和侯夫人定了,交换信物,拿了信物回去,怎么的,我婆婆还不敢和你们侯府翻脸,最多拿我出气罢了,我就是让她折磨死,也不能让她拿我亲女去给她某好处去,再说,我是亲娘,有的是亲娘私自给女儿定亲的,更何况我又不是卖女求荣,我家老爷我自会去说服的,如今我也豁出去了,难不成还能因为这个休了我?”

苏氏急道:“可别闹僵了,原本是好事,你要是冲动了回去,那可就是没结亲就结仇了”

伍胡氏说道:“苏妹妹,你放心,我也是说说气话,我公爹还是明理的,我让老爷给公爹好好说,公爹点头了,我婆婆也没法的,原本和关家结亲就是婆婆为了我公爹和她小儿子,想和关家成个姻亲,好为她另外儿子谋出路,哼,有本事拿你外孙女去结亲呀,因为不中意我,就连带不喜我家小娘子,想拿个不喜的孙女去给她谋事,我不甘心,我在她手下受气几十年,还得陪个女儿给她,就是不和你们结亲,我也不想她如意”

这话听的苏氏直叹气,也真多谢侯府太夫人,虽然脑子不清灵,但耳根子软,最多是在她娘家兄弟的事上胡搅蛮缠,总想拿侯府的去贴补她兄弟,但好在有个三姑奶奶跟她胡闹着不让,说表兄妹不能结亲,不然侯府也要嫁几个侄女或者娶几个宋家的小娘子进来,这方面还幸亏这个胡闹的三姑奶奶给搅合了。但要是其他的外面的事,特别是外面大事上,她就听儿子的了。

苏氏拍拍伍胡氏的手,说道:“一会大嫂来了,我和她说下,到时你和她说了,我大嫂也是个热心人,如果忆南能做她儿媳,也是福气”

伍胡氏道:“我就是看中你和你大嫂这点,不会给媳妇气受,我可是尝够这个苦处了,就算相公再好,你说相公又不日日在你跟前,可婆婆可就能让你日日在她跟前受气,如今我可知那些不得相公欢心又不被婆婆看中,怎么就会早早去世的,那日子憋也憋死了,我不是看着我家老爷对我还算好,那真的是一日都过不下去”

这又是一个看着媳妇摘了自己辛苦种的果实,而不甘心的婆婆了。伍胡氏的婆婆原本也是个利落聪明的妇人,伍胡氏还是她自己相中定下的,儿子媳妇婚后恩爱,她就不舒服了,怎么的都看媳妇不顺眼,要说嫌弃伍胡氏活泼了点没规矩,可是她给次子娶的是个文官家的嫡女,是个知书达理规规矩矩的,可是她又嫌弃人家像个木头,没点机灵劲,三媳妇她说人家是长得丑生的孩子也丑,就要给儿子纳美妾好生几个漂亮的孙子,有次气的那有性子的媳妇要吊死在她屋门口,说再丑也是你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三儿子也跪在她屋门口,她也被吓住了,以后就少管三房的事了。

要说这伍胡氏相公也是个奇葩,当时和苏氏的庶姐不清不楚的,和伍胡氏成婚后,到是变成五好相公了,接触后,苏氏发现,伍胡氏相公中意活泛灵动的女子,你说一个敢和外男勾勾搭搭的可不是是活泛灵动的吗,可那时,少男也就是顶多动动心罢了,还好伍胡氏婆婆动手利索,又刚好给儿子娶回一个他中意的那类型,这不,儿子媳妇的恩爱就让婆婆堵心,折腾儿子她不舍得,那就怎么也得挑毛病折腾折腾媳妇。

苏氏边听伍胡氏发泄牢骚,边脑补,如果一个正常的女子,在个变态婆婆手下几十年,估计最后就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到时也会按照婆婆对待自己的那样来对待自己的媳妇。幸好好友性子开朗,心正,不会被婆婆影响。

苏氏没有亲女儿,自己儿子定亲她也是要先看看亲家母的,在一个心思不正内心不敞亮的母亲跟前生活了十几年,就算不受母亲影响,但那样的母亲多少会给孩子带来心里阴影。通常一个快乐的心理正常的孩子,都会有个大气明理的母亲。

这时,陆续来了些亲戚女眷们,都带来一个或两个苏氏没见过的妇人,苏氏暗道,今儿有点怪呀,大孙女抓周还没如此哪。心里虽嘀咕,看她还是笑眯眯上前招呼,有几个伍胡氏也认得,她也上前拉着相熟的招呼着。

来的客个个都问苏氏的小儿,苏氏笑道小儿正是闹人的时候,就没抱过来让他父亲看着哪,心想幸亏有先见之明,不然孙女的抓周变成旻山展览会了。

二奶奶也陪着几个年轻的媳妇们说笑着,新进来的妇人挨个抱着虎妞,交口称赞,还别说,这虎妞越长越像她亲娘,比亲娘还秀美,今儿打扮的喜庆,带个虎头帽,穿着虎头鞋,白静的小脸,两个眼睛黑亮黑亮的。栏姐儿被亲家母孙岑氏揽着,她看着这么多人,也兴奋的总想跑来跑去的,孙岑氏怕冲撞着客人,就揽着哄着她玩。

199 谢伍结亲

等人都到了差不多了,二‘奶’‘奶’孙氏就抱着虎妞来到事前准备的一个方桌上,把虎妞放到桌上坐着。桌上铺着褥子,又用红布铺盖上,上面摆满了一些抓周必用的物件。

二‘奶’‘奶’对虎妞说道:“虎妞,去拿个给娘亲,你看喜欢什么,就拿来给娘亲”

虎妞睁着她那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苏氏每次看到那双眼睛,就心中一暖,这么柔软的小生命,眼里干净的没一丝尘埃。虎妞又转头看看周围笑着的‘妇’人们,才低头看那些抓周的物件。

她不像别的孩子挨个的扒拉,只是看了看,就拿起一个木雕的一个胖娃转头递给了二‘奶’‘奶’,喜得二‘奶’‘奶’赶紧接着,孙岑氏也笑道:“这是要给自己一个弟弟的哪”围着的‘妇’人都笑着附和,二‘奶’‘奶’是眼里噙着泪,又对虎妞道:“再拿个给娘亲,你自己中意哪个就拿”

虎妞又拿了个小勺子还咧嘴笑,栏姐儿在旁边跳脚急着说道:“给我给我,妹妹给姐姐”二‘奶’‘奶’接过了递给栏姐儿,苏氏也笑道:“看来我家虎妞长大是个好厨艺的,将来我就等虎妞孝敬祖母了”

宋谢氏刚说就是就是,丁氏就接着说道:“就是,不仅姑母等着,外祖母也等着哪,到时我做表嫂也的跟着享点口服”说完就和宋谢氏嘀咕别的去了。苏氏暗乐,今儿侄媳‘妇’可是出力了,就盯着大姑姐,她一开口必接上她的话然后就哄着她啰嗦去,就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最后虎妞拿了个小画册翻起来,苏氏松口气,还好,没拿些出格的东西,自己也跟着发愁到时旻山的抓周都准备什么,虽说自己不在意,可是外人会说道呀,又是这旻山那么小就名气大的小儿,到时抓个不好的,让外人笑话,自己也不舒服。

抓完周,大家又继续说笑,苏氏看到大嫂拉着伍胡氏一旁去说话,刚抓周前,苏氏‘抽’了个空给大嫂说了下伍胡氏的应答,让她们自己接触去谈,这不大嫂就赶忙的去和伍胡氏嘀咕去了。

苏氏灵机一动,心中想了个主意,好人做到底,干脆帮伍胡氏找个理由罢了。就去和那俩嘀咕的人说了,俩人都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同意,苏氏就让‘春’草回我去拿她收藏的一个扳指,当初还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中的一个,羊脂‘玉’的一个扳指,是自己祖母从西昌府带来的。

等‘春’草拿来后,苏氏就对着来的诸位‘女’眷说道:“今儿是我孙‘女’虎妞抓周,‘蒙’各位赏光,我也乘着这日子,认个干‘女’儿,虽然小娘子今儿没来,可我这干亲大家也都熟”

说着还笑嘻嘻的推伍胡氏上前,道:“谁都知我和伍姐姐自小就‘交’好,我自己没生个亲‘女’,儿子又都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也是我儿没福,可我就相中了伍家小娘子,乘着这喜日子,认了小娘子做干‘女’儿,各位也给做个见证,到时摆认亲酒,各位可都要来,不来的我可不依”

认干亲古时不稀奇,大伙也都知苏伍俩人‘交’好不是一年两年,所以也都不奇怪的,都笑呵呵的道喜,嘴里应道一定来一定来,个个心里都想,本就想和你套近乎的,只不过你总不出‘门’,有这个理由,巴不得到时凑上来哪。

大嫂李氏也拉着伍胡氏的手对大家说道:“我弟妹相中了认个干亲,我是早就相中了伍家小娘子,今儿也和伍妹妹定个儿‘女’亲家,给我家九郎定下,到时各位也都来喝喜酒啊”说完俩亲家当众‘交’换了信物。

娘家大嫂陶氏也跟着凑趣说她当男方的媒人,乐呵的说了些喜庆话,她也愿意见自己小姑如今的模样,总比以前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强,成天躲在自己院里,二‘门’都不出,在外就几个闺前好友,几乎没什么来往的人。

伍胡氏更是高兴,有御史夫人当媒人,那更是让她多份和婆婆对抗的筹码。

在场的都一愣,这喜事接着来,也太凑巧了吧,但也不关自家事,个个的眉开眼笑的道喜,把个伍胡氏乐得挨个回谢。

苏氏暗想,这下伍胡氏的婆婆就没法反对了吧,当着那么多人定下的,可不是说反悔就反悔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父母应了的,祖母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反正苏氏给她们打了前站,后面的就靠她们的了,苏氏如今也无心再管别人事了,就是之前一般她也不会多事,这次是看在好友面上和实在不忍心看个小娘子被个祖母当个货物似得牺牲掉。

抓周一般都是姻亲好友‘妇’人之间的往来,不是嫡长孙或者特别钟爱的儿子,一般男人们都不会到场,如果有男士在,也就不会在内宅举行了,就得去前院厅里举办的。内宅抓周万事后大家聊聊的就散了,主家也不会办酒席什么的。

五‘奶’‘奶’徐氏即将临盆,今儿也就没过来,只是让‘玉’竹过来送了她的礼物。二太太带着媳‘妇’也送了礼等抓周完了就走了,最近她心事重重的,苏氏也懒得招呼她。大房的两个侄媳和年轻的媳‘妇’在一起说笑,孙氏接管三房管事后,和大房走动的也勤,妯娌之间也比以前相熟。

等客人都走了,孙岑氏开心的抱着虎妞和苏氏说道:“今儿虎妞可是大丰收了,收了一堆的岁生礼,到时让她娘收好了,开始给我们妞妞存嫁妆了”每次听到说给刚生的小娘子存嫁妆,苏氏都汗颜。

苏氏问道:“今儿怎么来了几个平时和我们三房都没什么来往的夫人,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孙岑氏笑道:“还不是都想来看看你,就是我弟媳前阵子都一直跟我说找个机会带她来你府里,刚好乘着这次机会就一起来的”

苏氏更莫名其妙了,说看看旻山还有情可原,看我那是为何?

孙岑氏看了苏氏的表情,把虎妞递给跟在旁边的‘奶’娘,拉过苏氏的手说道:“都说你是受佛祖保佑的,当然要跟你走动走动呀,哪个不想沾沾光的,就是我如今在婆家都快要横着走了,老爷也夸我当初有眼光,和你接了亲家”

200 燃烧吧火鸟

苏氏听了亲家母的说辞,哭笑不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莫不成还跟唱‘花’为媒的赵老师一般,老来红?

娘家大嫂看这亲家俩要说话,也就带着媳‘妇’告辞了。苏氏送大嫂出‘门’,回转过来和孙岑氏坐着聊回家常,听她说说外面又有什么新鲜事,二‘奶’‘奶’送完最后的客人,带着栏姐儿也坐过来。

孙岑氏问道:“虎妞哪?”

二‘奶’‘奶’回道:“‘奶’娘抱去睡了”

孙岑氏揽过栏姐儿抱在‘腿’上,笑道:“就我们栏姐儿‘精’神,白天都不睡的”

苏氏也笑道:“可不是,她这点可不像她娘,好动的很”

孙岑氏赶紧的说道:“我刚也‘交’代她娘了,可得从小拘着她点,都说侄‘女’随姑,我还就希望她能随了你家七娘子,就怕她随了姑‘奶’‘奶’,那可就要恨死人了,我瞅栏姐儿这个模样,就想起她姑‘奶’‘奶’小时候了,你是没见过,小时我跟着我表姐去过几次武陵候府赴宴,都见你那小姑子在那,她小时就和武陵候府的几个小娘子要好,她又会些新鲜玩意,大伙也都喜欢和她在一起玩,就是那会我看着那么个长的又好看‘性’子又活泼的小娘子我也爱看,可长大后,哪家容得下那么个‘性’子的,所以我就‘交’代栏姐儿她娘,乘孩子小,还能别过来,可别大了随她姑‘奶’那就晚了”

苏氏现在听别人说三姑‘奶’‘奶’都不接那个茬了,以往三姑‘奶’‘奶’在京里,别人说话还注意点,可这都快一年没见她动静,一打听说陪婆婆去辽东了,这下大伙就敞开了说了。苏氏可真没想到三姑‘奶’‘奶’竟然在京里这么有名的,还是这种名气。

再想到如今自己的名气也发愁,两世自己都属于那种不能在大众广庭之下上台的那种,窝在人群里才安全舒适,不像有的人有表演‘欲’,人越多,她就越爱出头,喜欢那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可苏氏不喜欢,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

苏氏又想起自己前世临老了回忆自己这一生算是活的憋屈的,重活一生,前四十年虽没憋屈自己,但也没舒畅过,那么,以后就让自己开始燃烧起来,怕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关注就让她关注,咱又不做坏事,也不红杏出墙的,大不了我练两回,以后也多在人群中走动下,给你们展示下谢三太太的威风,咱也唱一曲:燃烧吧火鸟。

苏氏笑着对孙岑氏道:“由她娘自小教着,怎么也差不了,再说我也不是那糊涂的祖母,到时我要教的严厉了,你可别生气,认为是个孙‘女’我当祖母的就苛待了”

孙岑氏那是心里一万个愿意,跟着祖母长大的孙‘女’,以后出去都是得脸的,满脸是笑的拉着苏氏的说道:“你教我还有啥不愿意的,就是怕你没时间,这以后可得分分心来带带栏姐儿”

苏氏含笑应道:“我自个孙‘女’怎么也得自己带了,只要大媳‘妇’舍得,等十一郎大点,我就把几个一起带”

二‘奶’‘奶’在旁边连连点头,说道:“母亲给带我哪有不舍得的,到时虎妞也让母亲带着去”

苏氏哈哈乐,说道:“我开个育儿班好了”孙岑氏不知说的什么,但育儿还是知道的,也附和道:“我看等九郎成亲了,你可不是儿孙满堂了,凑一起就是个学院了”

栏姐儿在外祖母怀里困的直点头,孙氏忙抱着让她去‘床’上睡。

等送走了亲家母,苏氏回到自己屋子,见旻山已经睡了,三老爷守着在看书,见太太回来,问道:“都散了?”

苏氏就笑着给三老爷学了抓周上的事,三老爷对‘妇’人之事也不感兴趣,只是太太说他就听着,‘春’草进来说饭食已经摆好了,让老爷和太太去吃饭,她守着十一郎。

仍旧是三老爷服伺苏氏,苏氏早已习惯,有次被大嫂看见,吃惊的张大嘴,当面没敢问,过后直取笑苏氏。

苏氏见饭桌上有道菜没见过,尝了下,有点海货的味,就让三老爷尝尝,三老爷尝了下,点头说道还行,苏氏暗自撇嘴,这个不爱吃鱼吃海鲜的家伙。

饭后苏氏让‘春’草问下秋桃,刚那道菜是什么做的,就翻起前几天二‘奶’‘奶’送来的年礼单子。看看有什么要增加的。

这几个月家事又都‘交’回给了二‘奶’‘奶’,苏氏见她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就什么都不‘插’手,只是这年礼,儿媳对有些至‘交’好友亲戚往来的还不是很熟,苏氏就要提前看下再让二‘奶’‘奶’去准备,有时这年礼单子都要来回增改个好几回的,今年更是要注意,好多家都在旻山满月送了礼,这就要年礼上回过去,还有些第一次给准备的,比如晋王府,那就要好好合计送什么样的年礼才合适。

虽说苏氏生产时三老爷和晋王府的浑六闹了一场,但后面晋王爷专‘门’让浑六上‘门’赔礼,满月又送了礼物过来,这年礼怎么的苏氏也不能轻视了。

‘春’草问了回来告诉太太说是叫鱼胶的干货,是六郎岳母家的礼中的,苏氏点头,六郎岳父一直在南方任职,估计有这方面的货源,这次送礼就送了些吧。今儿虎妞抓周陶杨氏没来,说是娘家有点事,只让人送了礼过来的。

苏氏让‘春’草再去告诉秋桃,问下‘女’大夫,哪些干货可以煲汤,要加什么材料等,这等专业的还是让专业的去办吧,她也不瞎出主意了,前世,好的干货苏氏也不会煲汤的,几本家常的还凑合能下个菜单给秋桃,贵重的材料还是‘交’给她们好了。反正有‘女’大夫,估计她懂的要比苏氏懂的多。

第二天,宋表弟派人来找三老爷,他就跟着来人出去了,回来带回一个先生,让苏氏给安排下住处。

苏氏好奇的问道:“怎么突然的就找了个先生回来的?”

三老爷在丫鬟端来的水盆里洗手,如今他也跟苏氏学的,只要出去了回来,都要先洗手再抱儿子。三老爷洗完手用‘毛’巾擦拭,回道:“太太不说说要给旻山物‘色’个先生的吗?我托宋表弟给找找,他今儿给介绍了个,我觉得不错就带回来了”

苏氏说道:“我是那么说,可是没说这么早的请回来呀,这旻山才半岁,你让先生教他什么?之乎者也?”

201 苏氏的担心

三老爷坐下看了看还睡着的旻山,眯眼笑道:“儿子哎,爹给你请好了先生,你可要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呀”

苏氏白了他一眼,就见老爷和儿子打完招呼,回头说道:“我不是让表弟帮我找先生吗,刚好有人也要给这先生找个东家,这先生说起来也真命歹,中了举人后,就妻死子亡的,还没等消停,他祖父又死了,守孝吧,刚守完,准备会试,还没到进场时间,他娘又没了,然后就这十来年尽守孝了,等都守完了,回头一看,家徒四壁,别的兄弟好歹还有妻儿的,他就他自个,没法,今年又来京城参加会试,落榜了,也无心回家乡,就想在京里找份活计,可是好多人都嫌他命硬,尽管学识不错,可这命还真是,没法说”

三老爷说着还直摇头,苏氏接话问道:“那老爷怎么就带回来了?”

三老爷睁着牛眼道:“别人忌讳,我可不怕,我家里佛堂三个菩萨,旻山又是八痴的弟子,哪个命硬的也防不了我这一房,再说,你不也总说能帮人则帮人,既然遇到了,只要学识方面错不了,我就认,要是学识不行,我另外安排个去处,也不能带回来呀”

苏氏点头,还不算傻,然后笑道:“先安排前院客房里,年后再另作安排,旻山起码要三四岁之后才能跟着先生学吧,先让先生去教六爷和九郎吧”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安排先生,也点头道:“我看行,总不能闲着,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先生闲着也怕心里多想了”

苏氏笑道:“之前大嫂还过来说,侯爷一直在琢磨要请哪个先生回府的,你得过去给大哥说声,不然大哥再找回一个来,你说咱是让哪个走?还是两个先生一起教?那不是‘乱’套了吗”

三老爷皱眉道:“我给大哥说了多次了,我三房的事我自己安排,可大哥就是不听,非盯着要安排这安排那的,你说他有那个‘精’力管管他自己的孙子去,怎么就盯着我三房了?”

苏氏暗自乐,哪个也不放心你这个‘棒’槌,不知你会做出哪一出来,这大哥也是怕耽误了小侄子,可不就事事盯着,幸好苏氏和大嫂一直和睦,大嫂也经常拿这事背后学给苏氏听,不然让两房妯娌都不好做,哪个当主‘妇’的愿意看自己相公不管自己儿孙,就盯着侄子‘操’心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苏氏想到这里,赶紧叮嘱三老爷,“老爷,我先说好了,其他的随你们安排,可旻山的婚事,哪个替我安排我都不认的,谁定的谁给我退了去,这话我也给大嫂说过的,你也给大哥‘交’代声,就是老爷你也不能给我在外胡定个什么亲家,要是那样,到时别怪我翻脸谁都不认”

三老爷笑道:“太太这话说了好几遍了,我是记在心上了,也给大哥说过的,这次再叮嘱一遍,别说你不认,我也不认呀,这旻山的婚事,得等到旻山十六了,咱俩一起给定个,谁定的也不好使,我就不答应”

苏氏赞赏的笑道:“对,这才是个爷们,能为妻儿着想,能给妻儿遮风挡雨的,就是条汉子,嫁给老爷我不亏,旻山投胎给老爷做儿子也不亏,哪个父亲如此为儿子着想的?”

夸得三老爷大笑道:“那是”

苏氏又想到那最近频频回娘家的,回来总和太夫人嘀咕的大姑姐,忙给老爷说道:“我看大姐最近总和咱娘嘀咕,你也给咱娘去说下,不然咱娘给旻山定个娃娃亲,你到那时要如何办?”

三老爷说道:“大姐的孙‘女’都比旻山大了,她家哪有小娘子和旻山同辈的”

苏氏道:“她家没有,可宋家有,别忘了,大姐的婆家可是咱娘的娘家,大姐要是出个什么主意,咱娘肯定听,咱娘就是心善耳根子软,你看那宋家,随国公都不怎么搭理,就咱娘还时不时的偷偷补贴着,这要是补贴个钱物的,咱侯府就是大哥都不吱声的,钱物的不算个什么,但要是拿我的儿子去补贴宋家,那我肯定是不干的,要是给定了宋家,我抱儿子回娘家去”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一说,就赶紧说道:“那我赶紧先去咱娘那里,再去找大哥”

这时睡着的旻山开始哼唧了,三老爷熟练的去外面吩咐人去叫‘奶’娘进来。苏氏暗乐,‘妇’联主任当的还真不错。

‘奶’娘抱着旻山去她屋子去换‘尿’片和喂‘奶’,如今‘奶’娘是除了十一郎‘尿’了拉了饿了,才让她过来抱走去收拾,其余时间就那么呆着,还有个陪着呆着的丫鬟。也是有次苏氏去‘奶’娘屋里,看这俩什么都不敢做的傻呆着对望,就让‘春’草找来一堆各‘色’线绳,让她们打络子,打了卖了分她们一半钱,打络子不用动刀动剪动针的,哪个‘女’子都会点,就是水平高低问题罢了。

平时三老爷把醒着的旻山都抱在手里,夜里也是在正房里睡,这‘奶’娘还真是有大把时间闲着,估计‘奶’娘自己都当过这么闲的‘奶’娘。苏氏只是要求她们旻山在她们那里时,就不能做其他的了,闲着时就打些络子赚点额外钱。人要是闲了,就会琢磨事,忙着赚钱,那就除了银子就啥都不想了。

缘草堂那里,还真让苏氏猜个正着,太夫人宋氏笑眯眯的看着儿子进来,还乐滋滋的给儿子说道:“德儿,快过来坐,我正要让人叫你过来的,有个喜事要告诉你”

三老爷刚被太太洗脑,顿时脑子就想起太太说的话,忙道:“啥喜事要告诉我?我儿孙都有了,又不娶二房,你有啥喜事也和我无关”

太夫人还嗔怪道:“谁给你要娶二房的,你不是还有十一郎吗?我给他定个娃娃亲,那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说给你听,你也保险乐意”

三老爷一听还真让太太给说着了,马上打断母亲的话,也不听是定哪家的娃娃亲了,梗着脖子说道:“哪个给娘说要给十一郎定娃娃亲了?我给娘说了吗?上次我还给娘说过要等旻山十六了再定的,你咋就没听的?这次又是听哪个给娘胡说了,是大姐吗?我找她去”

202 胡搅蛮缠太夫人

太夫人看儿子又犯愣了,忙急着说道:“也不是外人,是你舅舅家,你小表弟的嫡长‘女’,比十一郎大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等旻山大了成婚就可以给你生孙子了”

三老爷被自己母亲气笑了,问道:“我哪个小表弟?我舅妈生的小表弟的嫡长‘女’都快出嫁了,你是要给十一郎找个娘呀”

太夫人脸‘色’有些尴尬,又忙解释道:“那个也是你舅舅的,记在你舅妈名下,也是算你舅妈的儿子,自然是你小表弟,就他家那个还和十一郎同辈的,其他年龄差不多的都岔辈了呀”

三老爷也不坐了,就站着对太夫人道:“娘咋不把二哥记在名下算我亲哥的?要是我爹当初也领个戏子生的让你记在名下算嫡出的,娘要是认,我就认那是我舅妈生的小表弟”

太夫人可被儿子这话给气着了,她不愿认的不代表她不同意她弟媳认,当初还是她来回的去劝说,让弟媳认下那个自个弟弟领回来的野种。。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如今她也是想帮衬娘家弟弟,自己大‘女’儿来回的劝说,弟弟哭着恳求,她也觉得不是坏事,反正总要结亲,不如先定下自己娘家兄弟的孙‘女’,将来也好提携提携自己兄弟那一家子。

太夫人也急了,说道:“娘就定了,娘还不能给个孙子定个亲事了?”

三老爷也脖子一梗,道:“那就分家,分家了娘爱给谁定给谁定去,我房里的事谁也定不着”

太夫人一看自己儿子说出分家的话来,顿时呆住了,但也怕这个二杆子儿子,先拿出绝活,哭闹了再说。

苏氏在燕旻堂听着秋叶来学太夫人正和三老爷哭闹哪,说道:“秋叶,最近你可分神了,这缘草堂可不能老指着刘婆子来给你通气,她也有休假的时候,这幸亏太夫人虽脑子拎不清,还不是个果断的人,遇事她还顾忌儿子们,只会这么胡搅蛮缠的闹着儿子同意,她要是果断的,直接给定下了,然后和宋家放出风声去,等那会我可真要抓瞎了”

秋叶被太太说的满脸通红,忙跪下道:“太太,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自领罚半年月钱,以后奴婢会时刻注意,绝不再犯”太太是轻易不说跟前的人,要是说了还真是真生气了。

苏氏摆摆手,秋叶起身羞愧的退下去了。‘春’草冲着她的背影撇撇嘴。

苏氏对‘春’草说道:“这也不能全怪秋叶,也是我大意,前阵子我就知道太夫人和他大姑嘀咕什么,自生了旻山后,我就脑子不好使,本想空闲了让秋叶好好打听问下的,一转眼我就忘了,不是今天和老爷聊到这,才想起赶忙让老爷过去,要不还不知何时想起来的”

‘春’草道:“太太忙正经事,奴婢们本来就是要替太太‘操’心那些杂事的,不然养着她们啥也不干白给月钱呀?这也是奴婢疏忽,要是提醒太太一声,太太也就想起了”

苏氏摇头道:“你比我还忙,怎么会有空想其他的,以后看有什么事先能想到的,你就记下来,到时翻看本子就知道了”

‘春’草忙应了。苏氏也不去太夫人那,她去了只会让太夫人抓住她哭闹‘逼’她同意,反正有三老爷在,侯爷估计听到风声也会赶过去阻止她娘的,侯爷也不想把个有前途的小侄子定给那破烂舅家,所以苏氏就放心的呆在燕旻堂。

苏氏实在是服了太夫人,耳根子软的一塌糊涂,被人说两句好话就不知东南西北,总想着补贴她那不成器的兄弟,原本太夫人娘家也算是随国公的分支,不然,当初她也嫁不进来宣平候府,只是随国公分家后,她那烂泥似得兄弟就玩戏子逛青楼,后面还跟人学了赌,被人追债到随国公府那里,因为随国公是他堂兄,也是宋家家族族长,随国公帮他还了债,啥话都没说,直接剁了他一只手,留话道:还去赌就把另一只手剁了,这才吓住了他。宣平候府帮他赎回宅子,给了些田地,让他们能有口饭吃。有太夫人暗中贴补,和宋谢氏时不时的回来打秋风,也能贴补点。要不宋家也就宋谢氏能进来,其他的人那侯府是不接待的,要来也是偷‘摸’的来见下太夫人。

宋家就是典型的慈母多败儿型,苏氏听说太夫人她母亲是一味的娇惯自己儿子,教育‘女’儿却是你要帮你弟弟,你就是嫁人了,也要帮你弟弟,你弟弟才是宋家的跟,你以后要靠着你弟弟才能在夫家站住脚,所以你要无条件的帮你弟弟。

这太夫人估计自小被母亲洗脑给洗的满脑子都是弟弟,自己帮贴不算,还要求儿子媳‘妇’都要去帮,有次苏氏听三姑‘奶’‘奶’学舌,太夫人说,那是你舅,你舅好了,你在婆家才能‘挺’直腰杆,你帮他就是在帮你自己。三姑‘奶’‘奶’回她道:我不靠自己哥哥靠个舅舅?

三姑‘奶’‘奶’长大后,因这个问题一直和太夫人对着干,要不然太夫人还会把孙子孙‘女’再贴补就去几个。

缘草堂里,太夫人正哭闹着要不活了,侯爷和李氏进去了,李氏嘲‘弄’的笑了下,又转脸焦急的上前安抚太夫人,屋子中间站着拧着脖子的三老爷,侯爷头疼的看着这娘俩,问道:“又闹什么?”

三老爷瞪着牛眼道:“问咱娘”

太夫人就大哭道:“娘的大儿,你可要为娘做主,这娘还在,这儿子就要闹着分家,让娘怎么活,这不是‘逼’娘去死吗?娘不活了,娘死了你再分家”

侯爷对着三弟气道:“你要分家?你又要闹哪一出?分什么家?”

三老爷梗着脖子说道:“你要让十郎娶了舅舅那小儿子家的小娘子我就不分家,让我家十一郎娶,我就分家,分了家谁也管不着我给儿子娶哪个”

侯爷听了这话,回头看太夫人,太夫人心虚的看了眼大儿子,又继续哭闹道:“不就是定个娃娃亲吗?还说什么分家的话来,这让外人说说,祖母给孙子定个亲算什么事,咋就娘不能定了”

侯爷也气笑了,说道:“哪个祖母给定的不通过孩子爹娘的?三弟同意了吗?三弟妹同意了吗?”

203 三老爷见血

侯爷听了母亲的话,气的问道:‘“三弟同意了吗?三弟妹同意了吗?”

这话一下提醒太夫人了,她起身不哭了,说道:“娘找三媳‘妇’去,三媳‘妇’最听娘的话,娘发话她准听,那可要先说好,她当娘的要是愿意,那你们也得同意”她自认为三媳‘妇’脾气最软和,她还拿捏不住一个媳‘妇’不成。.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三老爷一听母亲要去找自己太太,想起太太前面就说过,谁敢怎么的了,她抱着孩子回娘家去,忙拦着太夫人说道:“我儿子的事我说了算,谁说也不好使,怎么,看我媳‘妇’老实,就欺负老实人是吧,行,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我三房离了侯府还不行?看你们还怎么欺负我三房人去”

侯爷一看弟弟犯犟了,忙呵斥道:“都行了,有啥事不能坐下来商量?闹腾什么”又对太夫人说道:“娘也是,又不是不知道三弟是个犟糊的,你还非得和他对着来,有事好好商量吗”

三老爷看侯爷这么说话,梗着脖子想张口,被侯爷瞪一眼,就没吱声,侯爷又对三老爷说道:“咱娘也是给你商量,有话不会好好说的,非要犟糊着来,这是你亲娘,又不是外人,梗着脖子就显得你能耐呀”

侯夫人李氏站在太夫人身后,偷乐着看着自己相公又在和稀泥,心道:总想做好人,显得你当大哥的多讲道理似得。李氏也不出声,装着安抚太夫人的样子。太夫人看大儿子这么说话,也就不哭闹了,指着侯爷帮她做主。

三老爷听大哥那么说,忙表态说道:“没得商量,我就不同意,今儿我把话放这了,我三房的事我自己做主,谁要不愿意轰了我走人就是,还有,我家十一郎,法师说了,要等十六岁以后才能定亲,成亲也得二十以后,谁要想害死我亲儿,我就谁也不认,谁爱和舅舅家结亲谁结去,我随礼,还随份大礼,那还是看在咱娘份上”

三老爷觉得自己要是同意了,真没脸去见太太,刚太太还说他是个爷们,能给妻儿遮风挡雨的爷们。

李氏怕侯爷又揽在身上,忙道:“今儿我可和伍家定了十郎的亲事,三弟妹的娘家大嫂御史夫人做的媒,还当着来客面互换了信物的,不过七郎还没定,老爷要是愿意,就让七郎娶了也成”说完心里想幸好今儿和伍家的定了,要不定了宋家的那可是甩不开的狗皮膏‘药’了,七郎是庶子,自己无所谓定哪个。李氏还没闹清楚是哪个的,只知是太夫人娘家的,她就不想参合。

太夫人还说道:“年龄差太大了呀,七郎都十七了,你表弟的长‘女’才三岁”太夫人心想要是十一郎实在定不下来,定个别的也可以,还在心里转悠的想,看哪个合适给自己兄弟家的。因为上次弟媳来说了当初是你非要我认下那个儿子,那么就给他孩子定你家的孙子吧。她要是不定个都没法给弟媳‘交’代,咋有脸面对自己兄弟,到了地下也没法见亲娘了。

李氏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侯爷瞪她一眼,回头看着自己亲娘,都不知如何接自己亲娘那话。

侯爷当初在母亲的哭闹下同意和三妹的‘女’儿曹六娘子定亲,那是因为那是自己亲妹妹,曹家怎么说也是武陵侯府,当年母亲最早就把自己大妹妹贴给了宋家,那时自己就不同意,但是父亲禁不住母亲的哭闹,就嫁了大妹去宋家,让大妹抱怨了一辈子,但好歹是嫁的嫡长子,这次又想把自己亲孙子去贴个‘私’生子的‘女’儿,也不知当母亲的心里,到底是她儿孙重要,还是她兄弟重要。

侯爷也知道,都是看着小侄子成了八痴法师的弟子了,都想来沾点光,这要是给小侄子定了,那可是就几辈子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了,不说三弟不同意,就是他也不同意。侯爷可不想让谢家的荣耀让那糊不上墙的舅舅给沾了。

三老爷看不琢磨他儿子了,也不吭声了,李氏自己亲儿子都定亲了,也不言语了,看那母子俩商量去。

突然的,太夫人又对三老爷说道:“你不是有个八娘子吗?你小表弟还有个儿子,差不多岁数,刚好也是同辈的”太夫人自己越想越合适,这下给兄弟能‘交’代了。儿子也会同意,一个庶‘女’而已,不是为了和八痴法师拉上关系,自己兄弟的孙子可是个嫡出的,娶个庶‘女’还亏了。

三老爷看了母亲一眼,又看了看侯爷,说道:“大哥看到了吧,娘不把我三房赔给那野种就不算完,分家,我就带着媳‘妇’儿子搬出去,你们爱贴补谁贴补谁去,我他麻的就不在这侯府过了”这是急眼了,学了宋表弟的口头禅了。

看三老爷转身要走,侯爷拉着他厉声道:“胡闹”

太夫人一看侯爷拉住三儿子了,觉得大儿子是向着她的,就想秃噜到地上撒泼,哭道:“要分家等娘死了再分,娘这就死给你看,等娘死了,你爱分就分,不然就定下八娘子给你表弟家的”

侯夫人李氏赶紧搀扶着太夫人,看着这个也算是大家出身的婆婆,为了个娘家兄弟就这么不要脸面的胡闹,李氏也觉得太难看了,边拉着太夫人,边看侯爷的脸‘色’,心里是暗乐,平时教训我没个大家风范,看看你自己母亲,多有大家风范呀。

三老爷看着母亲撒泼,笑了,看着侯爷,说道:“大哥,你也是这意思?”

侯爷是看哪个都让他头疼,就想反正八娘子是个庶出,比不得十一郎,拿个庶‘女’让母亲宽心也是好的,就对三老爷说道:“要不就定了八娘子,是个庶‘女’,也算合适”

三老爷呵呵的怪笑,侯爷心里‘毛’了,上次这么怪笑就出了个大事,这可要不好,刚想再说不愿意也成,就听三老爷对母亲说道:“我不乐意娘就不活了?”

太夫人还以为拿捏住了儿子,大哭道:“你要‘逼’死你亲娘,等娘死了你就分家去,娘看不着,到了地下娘给你爹赔罪去”

侯爷一听母亲还胡搅蛮缠就知要不好,赶紧去拉三弟,三老爷甩开大哥的手,还呵呵的笑道:“那我先找我爹请罪去,我先说好,我死了,我儿子的事你们谁也别‘插’手,我连个媳‘妇’儿子都护不住,我还活着干嘛?”

就见三老爷冲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对着自己脑袋就砸了下去,李氏那会也觉着不对劲了,也冲过去,但没拦住。

太夫人看儿子自己给自己开了瓢,一脸血呼啦的,就尖叫一声,也不哭闹了,冲上去看着被侯爷抱紧了的三老爷。

204 病猫发威

燕旻堂正房,苏氏正和‘春’草说闲话聊天哪,还笑的咯咯的,就听外面一阵喧哗,‘春’草忙起身出去看,刚推开‘门’,就见侯爷和两个婆子抬着一脸是血的三老爷要进屋,‘春’草忙喊声太太,赶紧掀着帘子让他们进去。

苏氏听到‘春’草的喊声不对,也急忙下‘床’穿了鞋子奔去外屋,侯爷几个也抬着三老爷进来了。

苏氏‘蒙’了,帮着一起把三老爷放到‘床’榻上,紧着让‘春’草去叫‘女’大夫,又拿块干净帕子给捂住头上还在冒血的地方。

回头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面对弟妹说不出话来,后面跟着的大嫂忙道:“回头再给弟妹说,先给三弟看了伤再说”

苏氏不干了,再咋说是她孩子的父亲,在自个府里还让人给开了瓢?

苏氏怒道:“谁干的?”

侯爷愣了下,第一次见弟妹大嗓‘门’说话,还瞪着眼睛,侯爷支吾的说道:“是三弟自己”

苏氏一手还捂着三老爷的头,仰脖哈了一声,说道:“他自己?他没事了喜欢给自己开瓢玩?我嫁进来二十年咋没发现他有这‘毛’病的?谁家‘逼’个自己亲儿子亲兄弟的开瓢玩?找出来看看?”

侯爷被问梗住了,李氏只好给自己相公解围,说道:“咱娘要给十一郎定宋家舅舅的小孙‘女’,三弟不干,娘又要把八娘子定给舅家的小孙子,三弟也不愿意,咱娘用死来‘逼’三弟,三弟就拿茶壶砸了自己脑袋,我和侯爷都没拦住”

苏氏听完是一股火冲上头,还真是个拿自己儿孙去贴补娘家弟弟的好姐姐呀。

苏氏冷笑道:“我们三房出去过,你们爱把宣平候府改成宋家的,我管不着,我和老爷一分银子不要,我们净身出户,但谁要卖我儿子我不干”

侯爷继续被梗住,李氏无语,心道:还真是两口子,张嘴就是分家,只不过弟妹只是说出去过,还不一样是分家吗。

苏氏懒得再看侯爷那憋屈的脸,也不想听大嫂再说什么,心道:‘奶’‘奶’的,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这时‘女’大夫跟着‘春’草跑进来,苏氏忙让开,‘女’大夫看了看伤口,说道:“准备干净的水”又扭头对‘春’草说道:“你去我屋里拿个‘药’箱,三个里面最小的那个,算了,三个都拿来”

苏氏问道:“需不需要缝针?”

‘女’大夫点头说道:“估计需要”

苏氏又问:“那麻‘药’怎么解决?”

‘女’大夫起身说道:“我开个方子”

苏氏喊了声秋枝,外屋的秋枝忙进来,苏氏道:“准备笔墨给大夫”

侯爷和李氏‘插’不上话,又不好离开,就看着苏氏和‘女’大夫忙乎着。

外面就又冲进来两个人,苏氏一看是二爷和五爷,这会正‘乱’着,没等他们开口,就对他们吼道:“先都回去,别在这打搅大夫”

大嫂见苏氏这么说,捣捣侯爷,没出声俩人就出去了。

苏氏眼神瞄见了,心里冷笑一声,也没搭理,只是给‘女’大夫打个下手。

等给三老爷清洗了伤口,‘女’大夫说道:“谁下的手?还真狠”

苏氏气道:“二愣子干的”

‘女’大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说三老爷,刚好‘春’草端着‘药’进来,这老爷还晕着,没法喂呀,苏氏就一手捏着三老爷下巴,一手端着‘药’给灌了进去。看着‘女’大夫诧异的神情,苏氏道:“我儿子小时我都是这么喂‘药’的”

还要等‘药’‘性’上来,苏氏索‘性’叫了葛松进来,把三老爷给剃了了个秃瓢,可以和八痴做伴去了。

‘女’大夫说得找俩人劲大的一会把三老爷给摁住了,苏氏理解,古时的麻‘药’可不如现代的,打一针就是开膛破肚了都没知觉。

苏氏就让葛松去叫五爷院里的‘玉’竹的未婚夫,再找俩力气大的下人来,又怕‘药’不好使,就又给三老爷灌了一碗。

‘女’大夫给三老爷缝针时,他哼唧的想挣扎,被人摁住,苏氏就见‘女’大夫的针从头皮穿过,再穿回来,跟缝麻袋片似的。

等一切‘弄’好,‘女’大夫‘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苏氏让人守着三老爷,自己换了衣衫,刚那身也沾上了血,回头又安排人看好了旻山,整个三房让‘春’草守好,自己就带着秋藤秋桃出了屋。

屋外侯爷和大嫂还守着哪,二哥二嫂也听信赶了过来,二爷五爷懵糟糟的呆站着。

看见苏氏出来,大嫂急忙上前问道:“弟妹,三弟咋样?”

苏氏说道:“刚缝了伤口,你们进去看看吧”

二爷五爷紧忙进去,侯爷和二哥也跟在后面进去了,大嫂看苏氏要出‘门’的样子,问道:“弟妹这是要出去?”她想着弟妹估计要回娘家,这外嫁‘女’有事肯定是回娘家寻求助了。

苏氏只说了句出去一下,就带着俩秋往外走了。

李氏看着苏氏的背影,也不拦她,要是自己也会回娘家找帮手去。

可是苏氏并没有回娘家,她让车夫一路赶往随国公府去了。

随国公正在和美姨娘说笑哪,听下人回报说宣平候府的三太太求见,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还没哪个‘妇’人要见他的。美姨娘见国公爷‘迷’茫的眼神,就笑道:“是谢三的媳‘妇’,八痴法师的弟子是她儿子”

随国公这才反应过来,是和自己儿子宋八玩的好的那个外甥谢三,还纳闷外甥媳‘妇’来找自己干嘛?有事不该去找世子夫人去吗?

苏氏跟着下人进来,这是第二次来这‘花’园了,上次还是去年给国公爷过寿时来的。苏氏想的不是说有事找家长吗?堂舅不就是自己婆婆的家长吗,苏氏心道你们家丑不可外扬,我可不怕丢人,又不是我做了丢人事,我怕个鬼,不一次把太夫人这坏‘毛’病给治住了,以后我哪能时刻防着太夫人对三房又打什么主意。说分家那是不可能的,但让我用我儿子的幸福来屈服孝道,我可不干,我倒是要你们看看,我不是个你们眼里的老实人,惹急了我,我也会亮爪子的。

苏氏一路走,一路想要怎么对随国公说,不是有那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这可是本‘色’出演,再加上演技,怎么也得要说服随国公出面来治治太夫人,听说还是随国公做主把他堂妹嫁给宣平候府老侯爷的,这烂摊子事你就要负责管。

205 三太太的演技

随国公坐在椅子上,美姨娘站在旁边,他就见外甥媳‘妇’进来走到跟前给自己请了安后就跪下了,还红了眼框,‘抽’嗒上了,随国公还想,‘混’账外甥欺负媳‘妇’了?不对呀,就是欺负你了,你不找太夫人‘抽’嗒也该回娘家‘抽’嗒呀,跑我跟前‘抽’嗒算怎么回事?就是我自己儿媳还没哪个敢在我面前‘抽’嗒的。

还没等随国公不悦的想开口,苏氏就把刚府里发生的事给说了。

随国公吃一惊,还没见过哪个‘妇’人能为了娘家兄弟‘逼’儿子去死的哪。

苏氏说完,就磕头说道:“求堂舅做主,太夫人容不得外甥三房,外甥媳‘妇’可以陪我们老爷不要候府任何东西出府过活,但十一郎是八痴法师说了要过了十六才能定亲,不然就,”

苏氏说道这,还掩面哭两声,接着说道:“可太夫人非要现在定下,这不是要了我儿的命呀,不是要让外甥媳‘妇’当个孤儿寡母的就是让我家老爷中年丧子,外甥媳‘妇’宁愿拿所有陪嫁给宋家舅舅,就求他放过我家老爷和我那几个月的儿,求堂舅舅去给太夫人说说,还不够的话,外甥媳‘妇’回娘家去借,我家老爷还生死不知哪,外甥媳‘妇’求堂舅做主,好歹堂舅是太夫人堂哥,都是宋家人,太夫人可以不要儿子孙子,总会看宋家人面子饶我家老爷一命”

随国公无语的望着这假哭着告自己婆婆状的外甥媳‘妇’,要是外甥真有个什么不好,她还能来这里演戏?不知我这戏班子全乎的很?

美姨娘看着这演戏不专业的心里要笑‘抽’,还头一回见个贵‘妇’假模假样的哭诉告状的。

苏氏自以为演的声情并茂的,告状中加俩嗓子哭泣,演的多好呀,跟孟姜‘女’哭长城似的。

随国公忽略外甥媳‘妇’的演技,也听出来了,自己堂妹又犯糊涂了,他也头疼,都是姓宋的,还真归他管,不提这姓宋,他也不愿他外甥孙结个那么个岳家去,还别说,他自己就打过和外甥儿子结亲的主意,就是恨那宋八不争气,年龄合适的都是庶出的,他还没脸让八痴的弟子娶他的庶出孙‘女’的,可嫡出的孙‘女’都成亲了,就是没成亲的也都定亲了?气的他那天连踹宋八几脚,让他和嫡妻生个嫡‘女’出来,‘混’账儿子要有个小嫡‘女’的,都不用自己开口,那俩‘混’账估计自己都会乐呵的订个儿‘女’亲家,满京城谁不知他俩是孟焦呀。

随国公看着外甥媳‘妇’不哭了,眼巴巴的望着他,那不大的小眼还眨巴眨巴的,身边的美姨娘捣捣他的后背,他扭头看向美姨娘,美妾小声说道:帮个忙。

苏氏瞅那美姨娘和随国公‘私’语,忙盯那美妾的嘴,看那‘唇’语怎么像说是滚下蛋去,还是滚蛋去。苏氏纳闷了,我没得罪那美姨娘呀,她咋让我滚蛋哪。

随国公嗯嗯的咳下喉咙,开口说道:“你先回去,一会儿我过去趟候府”

苏氏大喜,忙磕头道谢,还说道:“多谢堂舅救我母子一命,外甥媳‘妇’就知来找堂舅就来对了,不然外甥媳‘妇’都没地方喊冤去,难不成找皇上来救救他小师弟?可外甥媳‘妇’就是进不去呀”苏氏觉得自己说这话就是想威胁威胁随国公,你不管我就往外闹去,想让我认了,那可能。

随国公无语望天顶,这话说的,要是能进去皇宫难不成这‘妇’人还真为这点小事去找皇上求救去?

美姨娘看苏氏有点眉开眼笑,赶紧过去扶起苏氏,使眼‘色’道:“谢三太太,你先回府,府里老爷还要你照看哪”

美姨娘心道你来后就啼哭你相公要死不活的了,这会就眉开眼笑了,这演技也太差了。

苏氏哦哦的,不明白美姨娘给她使眼‘色’干嘛,忙又福身告辞了。苏氏也是一时冲动就过来了,其实具体状况她还不知,但她知道没有太夫人的胡搅蛮缠,三老爷这个二愣子不会自个给自个开瓢玩,那‘棒’槌可不是会吓唬人的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才不管其他后果。

美姨娘看她走后掩嘴乐,眉眼那风情,随国公看美姨娘是真心发乐,也笑道:“这谢三媳‘妇’我还是头一回细打量,到是看着是那规矩‘妇’人,爱莲,你咋对她分外留心的?还让我去帮忙去”

美姨娘说道:“妾跟了国公爷快二十年了,几乎没人把妾当人看,别说外人了,就是这府里了的也没一个,别看有的围着妾身说笑的,那是冲着国公爷,要是哪天就妾身一个,到时看,哪个还能正眼看妾一眼,妾身就服他”

随国公不悦的看了一眼美姨娘,说道:“你也别怕,就算我要走那天,我也安排好了你再走”

美姨娘嫣然一笑,说道:“妾怕个什么,大不了妾跟着国公爷一道去,哪个还能把妾挫骨扬灰不成?”

随国公一瞪眼道:“哪个敢?”

美姨娘笑着走到他身后,给他按起肩膀,说道:“不说这些,说妾身见那谢三太太第一次是国公爷过大寿那天,唱戏完在后院路上遇见,公爷也知,通常见到那些贵‘妇’人,大都是对妾不屑一顾,妾原想想她也会如此,就没见礼给她,可她没见怪不说,还对妾身笑了下,你说妾在府里看戏演戏那些年,跟着国公爷也见了不少贵‘妇’人了吧,只有她眼里没有嘲‘弄’没有鄙视,那眼神就像她和我是一样的,她把妾当个普通人,而不是个戏子小妾,你说妾这心,妾这心”

美姨娘说着还流出泪来,那梨‘花’带雨的,可比苏氏装腔作势的假哭好看多了。

随国公给她擦擦泪,美姨娘又破颜一笑,说道:“公爷看一个‘妇’人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相公和儿子,就这么上‘门’来,为求国公爷,脸面也不在乎了,刚看她那哭说的那一出,妾可真是强忍着才没笑”

随国公也乐了,笑道:“还真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妇’人哪,敢到我跟前来告婆母状的”

美妾道:“妾可知道那‘妇’人这二十年来都守在内宅相夫教子的,对个庶‘女’跟亲生的似的,这不又是为相公儿子才这么大胆的,不然公爷看她哪是那圆滑刁钻的?”

随国公也想起自己‘女’儿也拿她来对比自己儿媳来,上次在天慈庵原本要帮个庶‘女’装晕后真晕的,就是这个外甥媳‘妇’,看来还真是个真正的良善之人,就是呆了点。

其实在人家活了快百岁的人眼里,又是个见了无数大场面经历了多少风云变化的随国公眼里,苏氏还就是个呆傻的,她自认为的淡然从容老道都不够人家看的。

这就是有了阅历才练就了眼力。

206 美姨娘补刀

美姨娘看随国公点头,接着说道:“这样的‘妇’人,菩萨才护佑着哪,既然求到国公爷这,国公爷自然要帮一把,也是给自己积福,不然看着被太夫人给磨难死了,那可是姓宋的造的孽,可不都算到你身上?你这二十年来好不容易积点福份的,妾身还想再陪国公爷二十年哪,都让宋家嫁出去的姑太太给作没了,公爷说冤不冤的?损了谢三媳‘妇’的运道,可不是一般的造孽呀,她可是受菩萨护佑的,没准菩萨指点她来找你的,不然从不出‘门’‘妇’道人家,有事不回娘家,跑这来算什么?”

苏氏要是在场,绝对要冲美妾伸大拇指,赞道:这刀补的好!

随国公自外甥媳‘妇’走后,他还想不过小事一桩,随手帮下,谁让胡闹的是自己堂妹哪,但听美妾这么一说,越想越不对头,看那刚外甥媳‘妇’就是个呆的,人良善估计是真的,不然这二十年来这么多人都如此说,刚也看了不是那圆滑老到的,还呆不拉几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按理说这样的‘妇’人最多跑回娘家去哭诉搬救兵去,她娘家也不是没人了,那苏御史也是个难缠的,可她偏偏跑到自个跟前,就是自己儿媳也没哪个敢在他跟前哭哭啼啼的。难不成菩萨真护佑着她,指点自己去收拾住堂妹,不然堂妹拿孝道‘逼’迫儿子媳‘妇’,除了自己,还真没人能站住理,要是自己不理,菩萨怒了,让自己这会就去见菩萨去,岂不完蛋?要没有爱莲,自己早点晚点去见菩萨也无所谓,但如今自己可舍不得。还想多活几年的。

人老就是对那神神叨叨的事顾忌,还别说,美姨娘可就是抓住了这点来说。

随国公转头对美姨娘说道:“先赶紧吃饭,吃了饭我过去一趟”

美姨娘笑‘吟’‘吟’的出去吩咐去了,看那走姿,那身段,随国公微眯着眼,真是遗憾自己太老,无法陪伴娇娘太久,只要十年,求菩萨保佑自己再多活十年,自己再陪爱妾十年,就心满意足。越这么想,就更要把自己堂妹的家事给处理好了,可不能让菩萨动怒连累了自己。

自认为演技爆棚的苏氏回到了侯府,到了燕旻堂,大嫂见她没有带娘家人过来,想问又没好意思问,只是说道:“弟妹回来了”

苏氏向大嫂点点头,问道:“老爷醒了吗?”大嫂忙道:“刚醒了,醒了就问你哪,我说去十一郎哪儿了,三弟还不让我告诉你的,他还以为你到现在还不知的,我也没敢多说的”

苏氏拉着大嫂的手说道:“大嫂,真对不住,刚才也是我看我家老爷那样一着急就嗓‘门’高了,可不是对大哥大嫂的,你可别跟我计较”

大嫂也拉着苏氏的手说道:“弟妹也别着急,别说你,就是我现在心还蹦蹦的跳哪,侯爷现在也在屋里后悔,就该拦着太夫人不让她哭闹的”

苏氏拉着大嫂要让进里屋,大嫂忙道:“我就不进去了,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我那说声”

苏氏就又送大嫂到‘门’外,大嫂一直拦着不让送,苏氏也只好返回里屋。

进去了,苏氏脱了斗篷,‘春’草接过放到隔层去了,苏氏坐到‘床’榻边,看着三老爷还‘迷’糊着,就问‘春’草:“有没有发热?‘女’大夫来看过吗?”

‘春’草回道:“‘女’大夫来过两趟,侯爷也叫了太医过来看了,说要这几天多注意点,千万不能发热,伤在头上,发热就危险了”

苏氏道:“把这旻山的睡‘床’搬到‘奶’娘屋里去,最近让‘奶’娘上点心,秋藤进屋当值吧,再找个婆子换班,把我那‘床’上铺盖都重新换过了,褥子先都用炭炉烤烤,晚上把老爷抬进‘床’上,这‘床’榻病人成天躺着也不舒服,在去让秋桃熬粥,熬出粥油来,最近吃食方面秋桃按照病患的食谱来做”

‘春’草一一应了,出去吩咐事情去了,苏氏这会也不能再讲什么同‘床’异梦什么的,不能让个病人再睡‘床’榻。今儿老爷能为媳‘妇’儿子出头,虽然方法傻了点,苏氏作为太太就得贴身照顾,这是道义。

不过面对一个胡搅蛮缠不是拿孝道就是拿死活来威胁儿‘女’的母亲,还只有三老爷这种二愣子才能治住她,不然心软点的,不够蛮横的,是拿这种母亲是没办法的。

前世苏氏就见过这样的一个母亲,老实的她就拿死活去威胁,不理她死活的,她就软下来,给儿子下跪,你说只要不是良知一点都没有的,哪个能让母亲跪在你跟前?所以她在儿‘女’面前所向无敌,她要干嘛就干嘛。

在太夫人这方面,侯府应该感谢三姑‘奶’‘奶’,三姑‘奶’‘奶’长大后,再没一个和宋家结亲的,就是贴补也少了很多,因为她个现代穿的根本看不上太夫人这样的,于是,有她和太夫人胡闹着,也就让太夫人收敛很多,太夫人是个耳根子软的,宋家有个什么主意她听了,回来后有三个‘奶’‘奶’和她又是说理又是和她一般的胡搅蛮缠,她也就听了,下次又听了宋家什么,三姑‘奶’‘奶’又和她闹,这样才保住了谢家几个侄‘女’侄子的。

苏氏的儿子们定亲结亲刚好又是她得病那几年,她行动不便话都说不利索,一心怕死,只管自己身体了,这次是三‘奶’‘奶’去了辽东,侯爷又在里面和稀泥,如果侯爷强硬点拒绝,估计太夫人也只哭闹几句就收场了。

太夫人要是像苏氏前世见过的那种强硬的根本不听劝的,那么就更难办,只能靠三老爷这种二楞货才能治住她。但不能次次拿自己脑袋开瓢玩吧,这也是苏氏去找随国公的原因。她还不信了,太夫人能不听随国公的,论辈分是她堂哥,还是宋家族长,只要随国公能出面,怎么的也能压上太夫人几年,到时三姑‘奶’‘奶’回来,再有什么事,苏氏怎么的也得鼓动三姑‘奶’‘奶’去阻止太夫人的。

苏氏守着三老爷,呆坐着想这事后面该如何,就听老爷翻了身,哼了身,她忙俯身看,见三老爷紧皱着眉,比和尚白光亮的头上,一寸多长的伤痕上像蜈蚣似得,苏氏见他闭着眼伸手想去‘摸’头,忙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老爷,老爷”

三老爷睁了睁眼,看是太太,‘迷’糊的问道:“太太咋来了?儿子哪”

苏氏心道我的屋子还我咋来了,面上轻柔的回他:“旻山在‘奶’娘那哪,老爷要不要喝点水?”三老爷点点头,苏氏就起身去桌上端了杯温水,有下人不一会就换热水,屋里时刻保持着有温水或热茶,是苏氏多年的习惯,无论‘春’夏秋冬,她屋里是必备这项的,不能等口渴了才去倒热茶等着它凉呀。

207 太夫人的歪理

苏氏扶着三老爷喝了茶,三老爷躺下道:“旻山的事太太甭‘操’心了,以后谁也不能够再给旻山定下哪个”

苏氏见老爷刚清醒点就惦记回复她这个,说不感动是假的,甭管这个相公在‘女’‘色’上渣不渣,但几次有事他都是挡在前面,没有躲在‘妇’人身后去。.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多少假模假样的男人只会嘴上装样,一有事就鼓动媳‘妇’冲前面,反正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是那无辜人,可三老爷却没有这样想,也从没有这样做过。

苏氏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声说道:“如今老爷就别管了,安心养好伤,以后的事以后说,旻山除了爹娘还有个师傅哪,这要谁再来说什么,咱都让他师傅做主去,谁有能耐说动八痴法师给定下,咱也认”

三老爷一想,对哦,刚自个光顾生气去了,忘了这茬了,要是先听了太太的再去就好了,自己也不用开瓢了。当时气头上不觉得疼,可这会真是疼呀,都感觉头上跳跳的疼。

苏氏一听三老爷开始哼唧的,也知伤口疼了,这会估计疼劲上来了,忙道:“是不是疼的很了?要不要让大夫再开点能止疼的‘药’喝?”

三老爷见太太慌了,忍着疼说道:“还好,不算多疼,太太甭急,我饿了,太太给我端点粥吧”

苏氏哦哦的出去了,起身去外间‘交’代‘春’草赶紧去端粥,再拿点红糖来,‘春’草听了掀帘小跑出去了。

太太一起身,三老爷疼的咬紧被角,额头上都是汗,他是故意打发太太出去下,不想自己疼的呲牙咧嘴的让太太看见。苏氏进来一看,三老爷额头上都是汗,忙用个干净帕子把老爷头上的汗都给擦了,看那伤口还有点渗血,忙用大夫留下的清洗伤口的汤‘药’来擦下。

‘春’草端粥进来,见太太正给老爷擦汗,就把托盘放下,只端着粥走近‘床’跟前。苏氏听见动静都没回头,对‘春’草说道:“放那儿吧,去问‘女’大夫再要点清理伤口的汤‘药’来,这不停的出汗,再把伤口感染了就糟了”

擦干净伤口,苏氏起身端了粥,还加了点红糖,这货爱吃甜食,红糖可以补血,多吃点也没坏处。三老爷张口,让太太用汤勺一口一口的喂着。

缘草堂,刘婆子吃惊的看着太夫人,夏青是气着了拉着脸一旁站着,她可是替三太太生气。太夫人如今吓都吓死了,哪还注意别人的脸,自己瘫坐在‘床’上,直念叨:活不了了,这是让我活不了了。

夏青心里嘀咕是你让别人活不了了吧,刘婆子眼睛咕噜咕噜的转,这时她也刚回来,今儿家里有事就请了假,谁知就出了那么大的事。自己都不知说什么,平时她八哥一样的巧嘴,此刻哑了,刘婆子也实在是没想到太夫人能如此糊涂。平时也听下人们说太夫人是个糊涂人,可她近身服伺这几年,没见她做什么糊涂事,顶多在三姑‘奶’‘奶’的事上偏心点。

人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这三老爷可是她亲生的小儿子,还没见过哪个为了个娘家兄弟就这样对待自己亲儿子哪,可真让刘婆子自以为在下人中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大开眼界。

这两个贴身伺候的就呆站着,没个言语的,只听那太夫人念叨活不成什么的。

侯爷从三弟那出来,回去坐着想这头疼事,觉得再去劝劝母亲,可别一着急再给中风了,大夫说这病复发率可是高,要家人伺候好了。

侯爷就径直来到缘草堂,看见母亲一副惊惧的样子,气愤也下去点,心里叹气,母亲也是个病人,这一年多才恢复的差不多,再给吓病了,他身为一家之长,又是大儿子,怎么做都不好。

太夫人看侯爷进来,慌神的问道:“怎么样?德儿怎么样?”

侯爷道:“大夫给头上缝了针,两寸的口子,这会还昏‘迷’着哪,太医也来了,说要注意了,这头上的伤可不会那么容易好”侯爷这会也是给气着了,就往深里说,让母亲以后再办那糊涂事时能好好寻思下。

太夫人挣扎着要起身,急道:“娘去看看”

侯爷上前扶住母亲,道:“母亲也消停点吧,这会过去,再让三弟气着了,是再给头上一下,还是立刻搬出府去?”

太夫人流泪道:“你也怪娘?是娘让他砸的?他自己‘混’,怎么能怪娘?娘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哪个‘逼’他伤自己的”

侯爷压回想说的话,不是你‘逼’三弟,他会如此做?自己生的儿子,不知道他是个歪货?

侯爷叹口气,说道:“母亲既然知道他是个‘混’的,何苦那么闹?母亲忘记他十几岁那事了?自那事以后,就是我爹都不管他,只要他不犯大事,都任由他干什么,母亲咋就非要和他对着干?他是母亲的儿子,又不是仇人,母亲非把他‘逼’死了,就能如愿了?”

太夫人心里后悔,但嘴上强硬着喊道:“哪是娘‘逼’他了,不就一点小事,他就是为了娘答应了又怎么样?舍不得儿子那就给个庶‘女’,他还舍不得?他就舍得看他娘为难?你们哪知我这当母亲的心,娘都是为了你们好,你舅家好了,你们也得脸,出去腰杆子也硬”

侯爷让母亲的歪理堵的都说不出话来,外间听着的刘婆子听的心里直喊我的乖乖,看着夏青在那直翻白眼,这俩都属于三房一个阵营的,虽然在缘草堂当值,但也想不通太夫人的这歪理,还有不靠儿子,只顾娘家兄弟的,娘家兄弟要是个好的,靠靠也成,就那个吃喝嫖赌的兄弟不拖累自己儿子都算好了,还上赶着伤儿子都要贴兄弟的?

这时,随国公也站在‘门’口,旁边哈着腰陪着的是‘门’房的老赵头。随国公来,可不会等着通报直接就进来了,老赵头一路护着的跟进来。随国公直接就来到堂妹的缘草堂,此时也站在‘门’口听到他堂妹的歪理,心里也气乐了,心想他宋家怎么会有如此糊涂的‘妇’人。

随国公掀开‘门’帘进了里屋,自个堂妹,他又那么大年纪,他可不管那个,直接进去了。

侯爷刚想发火,扭头一看是随国公,忙迎上去道:“堂舅来了?堂舅去外甥书房坐会”

随国公笑道:“我不来还不知道我宋家还有个孝‘女’孝姐哪”

208 要被整疯的随国公

太夫人看自个堂哥来了,赶紧下‘床’,刘婆子飞快的进来给太夫人穿好鞋子又退出去了,随国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太夫人也没想那么多,还哭着对堂哥说道:“堂哥,你可要给妹子做主呀,妹子要被儿子给‘逼’死了,砸破脑袋也要分家,哪家是母亲在还要分家的?”

随国公笑了,这婆媳俩还都是哭着给我告状呀,随国公说道:“分家就分家,刚好你不是贴着你兄弟吗?那就回你兄弟家过去,我做主,侯府分家,你”随国公用手指着太夫人,“你我送你大归,你去你兄弟家过去,刚好满足了你的心愿,以后有你兄弟孝敬你,你反正也不要儿孙,还让他们拖累你帮不得你兄弟,你回去后,爱咋帮就咋帮,你高兴你兄弟也高兴”

侯爷一听这话,赶紧给跪下了,太夫人听‘蒙’了,不知这堂哥是啥个意思?是向着她说话的吧,不都是娘家舅帮着自家姐妹来压外甥的?肯定是这样。,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太夫人得意了,看,这就是有个好兄弟的效果吧,太夫人道:“对,就分家,不孝敬母亲的,就分家,看他们还有脸出去不?”

侯爷羞愧的红了脸,真为母亲的智商促急,怪不得儿孙没有一个考中举人的,都遗传了母亲的智商呀,看来以后给孙子选媳‘妇’,一定要看看‘女’方的脑子聪不聪明的,给笨蛋家族换点血吧。

随国公哈哈的乐,这个傻妹子真是他宋家的?他自己找个椅子坐下,看着羞愧低头的大外甥,又看了看得意着的傻妹子,说道:“这是你说的,那我就叫老二老三都过来,我主持把家分了,你跟我回你兄弟家去,以后都和你儿孙没关系了,不再姓谢,以后都是宋家的人了”

看着傻妹子茫然的样子,随国公气道:“你听明白没?你不是就贴补你那烂赌烂醉的兄弟吗?我送你回去你兄弟家去,你不再是谢宋氏了,只是被休的宋氏,听明白没?”

他感觉这妹子肯定是中风后脑子坏掉了,怪不得那二愣子能拿茶壶砸自个脑袋哪,和她掰扯可不让人要砸自己脑袋的?‘逼’得那面糊般的外甥媳‘妇’跑到他那告状去。妹子要是拿这糊涂歪理和儿‘女’胡搅蛮缠的,还真让人不活了的。

此刻随国公真觉得对不住老侯爷,不是他把这傻妹子嫁给老侯爷,怎么能祸害了谢家的儿孙的。

随国公不把话说清楚,他这个傻妹子真当他来是给她做主的,是来压迫外甥的。太夫人听了更糊涂了,说道:“哪有兄弟给夫家休自个妹妹的?”

随国公看着侯爷说道:“这会你母亲怎么就明白了?”又对太夫人说道:“你分家就真分,我不是来吓唬外甥的,要分家就是真的分”说完,随国公就一拍脑‘门’,咋觉得自己也被这个妹子要‘弄’疯了,怎么都给这个好赖话都听不懂的妹子说不清了。

太夫人一脸的不明白,说道:“没要真分家呀,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都听我的,正好堂哥来了,吓唬吓唬他们,以后可不能再不孝顺母亲了”

随国公直摇头,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给她发怒更不是,随国公站起来走两圈,转身又坐下说道:“妹子,我问你,你是要跟兄弟去过还是要跟你儿孙过?”

太夫人说道:“当然跟儿孙过了”

随国公都:“那好,以后不能和你那个兄弟来往了,就老老实实住在侯府,听明白了吗?”

太夫人说道:“可是那是他们舅舅”

随国公摆手道:“他还是我兄弟哪,我让他进‘门’了吗?我不管他是不是舅舅,就问你,你要是和儿孙过,就不能再见你兄弟,要是见你兄弟就回宋家去,和你儿孙断绝关系,听明白没?”

太夫人这才慌了,说道:“那是我兄弟,是他们舅舅,怎么就不能来往了?”

随国公怒道:“我说不能来往就不能来往,你答应不答应?今儿就选好,选你兄弟我就送你回去,我会去谢家宗族族谱上把你除名,死了也不能埋在谢家祖坟,选儿孙,就不能再见你兄弟”

太夫人大哭,直摇头,侯爷不忍心,想张口,随国公说道:“你要是给你母亲求情,以后我不再管你府里的事了”随国公心道有糊涂的母亲还有这个‘迷’糊的大哥,可不要把个二愣子外甥给‘逼’死吗。因为三老爷和他那‘混’儿子‘交’好几十年,这几个外甥随国公还是向着这个二愣子外甥的,还不说这次是二愣子占理。

侯爷缩回去了,太夫人一看大儿子也不张口求情,就大哭道:“我没法活了,这都要‘逼’死我呀”

随国公怒道:“不活了就去死,撞墙也好上吊也好,我在这等着给你收尸”本就最烦‘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外甥怕她胡闹,他可不怕,真要死还嚷嚷什么。

太夫人一噎,不敢再说不活的话,只是哭,随国公不耐烦的说道:“老大,把你媳‘妇’和老二家老三家都叫来,让你母亲说清楚,只是你在跟前,她现在答应回头耍赖你拿不住她,今儿非要她当着儿子媳‘妇’跟前做个选择”随国公想既然来了就把事情一次搞清楚,不然自己来了还治不住这个糊涂妹子,回去爱莲要笑死了。

侯爷没法,只好起身去外面吩咐下人去叫弟弟们过来,随国公也不理太夫人,自个去了外间坐下,四处打量,暗自点头,外甥们还是把母亲照顾的不错,这敞亮的大厅,就是让太夫人能四处活动打通的。

随国公心里琢磨,干脆乘着这次机会自己做主先把妹子府上把产业分了,不是有句话,娘舅为大,虽然他是堂舅,可亲舅也只有傻妹子当他是个宝,别说自己人,就是外人都不会把宋家那‘混’账当正经人看。

随国公想趁着他活着作为舅舅还可以替外甥们做这个主,不然将来这个傻妹子再把谢府的产业给贴补到那烂泥身上去,自己可真是对不住地下的老侯爷了。

等人都到了,只是三房就苏氏来了,三老爷伤着了就没过来,太夫人才磨磨蹭蹭的被刘婆子给搀扶着从里间走出来。

209 儿子媳妇不如亲兄弟靠的住

等人都到齐了,下人们都出去了,随国公当着三个外甥说道:“今儿我来是把侯府的产业给你们兄弟几个给分好了了,但也得等你们母亲走之后才能正式分家,现在不过只是把侯府账目搞清楚,不要到最后都让你们母亲把谢家的产业给败没了”

这话太夫人能听懂,又不敢当着儿‘女’面反驳堂兄,只是脸红的坐在那,除了侯爷,其他的都大吃一惊,今儿还真是一惊又一惊的,侯夫人李氏吃惊后就是暗喜。早就担心太夫人拿侯府的老贴补宋家了,早点分也好自己把握住侯府产业。

苏氏是无所谓,只要能把太夫人给治住了,她对分家不分家的也没什么过多的想法。反正只要太夫人活着,就不可能分府出去自个过的。

二老爷二太太更是心里欢喜,有随国公主持,最好不过,随国公的威望不会做些不公平之事。

随国公打量了几个外甥和外甥媳‘妇’的反应,还就那三房媳‘妇’一脸平淡,没有窃喜和左右盼顾,随国公就想,今儿去他哪里可见是真为自个相公和儿子着急的,是个贤惠的‘妇’人。

侯爷想张口被夫人拽住,就没吱声,其他人更不吱声了,原本太夫人还指望哪个能出来说个推让话的,她也好抓住那话死不同意,儿子不同意分家,你堂舅也没办法。可惜没一个吱声的,太夫人眼巴巴的看着三媳‘妇’苏氏,希望这个孝顺的媳‘妇’能帮她一把。可媳‘妇’看都没看她一眼,恨得太夫人心里想还是亲娘说的对,儿子媳‘妇’都靠不住,还得指望自己亲兄弟才行。

随国公看着都望着他的外甥们,他也不知道老侯爷有没有什么‘交’代,估计没有,要有也是给大外甥‘交’代,但大外甥没提,就是没有。

随国公说道:“你们候府产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按常规的来分,祖田和祭田和这个候府宅子归大房,剩下的按照嫡庶来分,二房分庶出那一份后,大房三房平分”

二太太想上前说什么,被二老爷给拽住了,随国公看了二老爷一眼,问道:“你有意见?”

还没等二老爷回话,二太太急忙说道:“老侯爷生前说过家产三个儿子平分的”

随国公对着二老爷说道:“你就让个‘妇’人出头说话的?”二老爷红着脸上前把二太太拽身后去了。

随国公又问道:“怎么分家我这个当舅舅的不知,当侯爷的老大不知,怎么你个庶出的二房的到清楚的很?”又问侯爷“老侯爷走前给你说他怎么安排了吗?”

侯爷摇头,说道:“我爹并无说啥,只是”侯爷还没说完只是,随国公一摆手说道:“那就这么安排,就按照规定的这么分吧,不过,把那靠近京城的那个庄子单独拿出来给三房的小儿子,你们两个当大伯二伯的没意见吧”

谁说人没‘私’心,不会偏心,因为自己的儿子和三房‘交’好,借着三房有个儿子是八痴弟子,随国公也就偏向三房了。

侯爷忙点头说没意见,二老爷也只能点头。随国公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老大这几天就把产业归拢下,分好了把单子拿去我那,我按个手印,等你们母亲走了就按照这个分”

随国公扭头看到坐那愤愤不平的傻妹子,又对外甥们说道:“你母亲的嫁妆你们也别指望了,估计也没剩多少了,就是有那三个两个的,到时她爱给谁就给谁,你们把谢家的产业给看好了将来去地下也好给你爹一个‘交’代”

这话说的侯爷满脸通红,候夫人实在忍不住,张口说道:“堂舅,宋家还拿着候府三个庄子和两个铺面哪”

随国公诧异的看着大外甥,问道:“你给的?”侯爷支吾的说不给太夫人要去死什么的。

随国公长呼一口气,快被这傻妹子气死了,有没有?真的是对不住谢老侯爷呀。这次他要不来,谢府的产业早晚得一半都得让这个傻妹子给送给宋家去。

随国公问侯爷:“在宋家手上的估计给你你也要不回来,就给老三吧,不过你就得让一步,多分点给老三了”

侯爷点头应了,就是候夫人也连连点头,要是分给大房,自己那个最爱做好人的相公估计一个‘毛’都拿不回来的。

太夫人张了嘴又张了嘴,随国公问道:“这都是谢家的产业,分也是分给的谢家子孙,你从宋家带来的,谢家子孙没分到一个子,你还有什么意见?”

太夫人嘟囔道:“谢家的子孙也是我生的,帮帮他舅家又咋了,难道他舅还能亏了外甥?”

随国公真拿这个傻妹子没法,他可真算是明白那句话了,什么叫宁肯和明白人打顿架也不和糊涂人去说话,太堵心了。

随国公问道:“他那舅给过外甥一个吃的了还是给过一件衣裳?”

太夫人说道:“等他舅过好了能不给吗?那可是他亲外甥”

随国公一拍自己脑‘门’,怎么自己就和一个脑子有病的人掰扯上了,那不是要早早去见菩萨去?怪不得谢老侯爷老早就没了哪,那真是被活活气死的。

随国公想发怒,可你就是发怒她也听不懂呀,心里那个闹心,以免将来再扯皮,还是直接分家吧,自己最后帮外甥一把,干脆直接分家,也别只分单子,就直接把产业分到三房手里,不然怕这个心软的大外甥最后也压不住他娘,他要愿孝敬亲娘亲舅的,就拿他大房自个的去孝敬,不然都在他手里,早晚也给她亲娘‘逼’没有了。随国公越想越觉得太对不住人家谢老侯爷了。

随国公站起对着大外甥说道:“我看直接分家好了,不然你帮着你娘把谢府产业都给了宋家,你两个弟弟拿着空单子有什么用?”

侯爷被堂舅说的臊的通红通红的脸,他心里直叫苦,难道他愿意把自个的产业给吃喝嫖赌的舅舅?可他有什么办法,又不能看着亲娘去死。李氏嘲讽的看着自己的相公,心道活该,总想当老好人,谁也不得罪,堂舅就该多骂他几回才好。

三老爷二太太更是欢喜,给多给少,总比给个空单子强。苏氏是无所谓,三老爷是嫡子,怎么分都不会少了三房的。

210 一波三折的分家

太夫人一听要把所有产业都分到各房手里,就急了,产业在大儿子手里,她还能逼点出来,老二是庶子,她真死庶子也不会拿出来,三儿她以后可惹不起,那她以后还怎么帮弟弟?刚还想你个堂哥比我年纪大,没准你走了我还活着哪,只要我活着,大儿子早晚得听我的,大不了最后给点庶子打发他走,两个亲儿多帮点舅家少分点能过活的又能怎么样,都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的,他舅好了到时候还不是会向着亲外甥?

这么想着就站起来说道:“我不同意,我死了他们再分,怎么分按着单子来”

随国公笑笑的望着大外甥,说道:“你瞧你娘说的了吧,你能不能保证到那时单子上的东西还都在?”

太夫人走到侯爷跟前,推着他说道:“赶紧给你堂舅保证”

随国公问大外甥“你要是保证了到时拿不出来给你兄弟你要咋办?”

侯爷没敢回话,李氏恨恨的看着自己相公的窝囊劲,太夫人还在一个劲的催促着:“赶紧给堂舅保证呀,你保证了就不用分产业了”

随国公真的是头疼了,自个一屋子儿孙都没这么让他头疼的,不是看在他把这个傻妹子嫁给候府害了人家谢老侯爷子孙的份上,真想抬屁股走人,在这看一个傻子一个呆子的干嘛。

侯爷让他娘催促的心中压抑的火也起来了,他也憋屈了好多年了,好不好,他总想着哪个都好了,自个也舒心,怎么到头来哪个都逼他,难道他不会把产业留给子孙,去给那个永远填不完的大窟窿?就他娘还盼着他舅能变好了可以帮回外甥,他难道不明白一个断手的只知道要钱然后抱着小妾玩乐的亲舅已经是废物了的?他只不过不想他娘伤心,他也是为难的很,哪个理解他?媳妇说他活该,三弟那个棒槌说他傻,他这么操心都为了谁?他愿意手握候府产业却看着它变没有了?他难道不知道她亲娘催促他保证,是为了将来好从他手中拿走?那他何苦抱着以后他自己也守不住的产业好让亲娘来逼他?

侯爷猛地抬起头说道:“外甥保证不了,外甥知道自个的性子,我娘要逼我我就是去死也要顺着她,我现在保证有什么用?那就听堂舅的,分,全部都分,我大房的也一起分按照嫡庶的分,反正这次不分,以后他们估计啥也分不着了”

太夫人一听这话,愣了下,然后说道:“你也同意分?那以后你舅咋办?”看到侯爷不说话,便对着侯爷又打又骂起来:“你个不孝子,我打死你个不孝子,我白生了你,你个白眼狼,忘记你小时你舅还背过你的,你就这么把家给分了,你咋去见你爹,你想分家,没门,我打死你也不让你分这个家”

随国公看着这个宁可打死自己儿子也要去贴补兄弟的,真的要被这糊涂妹子给气死,几个外甥还活的好好的太不容易了,怪不得那谢三宁肯天天和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呆在一处的,太理解了,有木有?

苏氏看着这场面偷乐,太夫人也就能拿捏住侯爷罢了,如果三姑奶奶在,根本轮不到太夫人撒泼,三姑奶奶一人就能拿话摁住她,她可不像侯爷总想当那老好人啥都不敢说的,这个不管不顾的三姑奶奶还就是太夫人的克星,这给了宋家的三个庄子两个铺子估计三姑奶奶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她可要和太夫人闹个没完了。侯爷活该,也是傻,这么多年还没看清,还嫌弃自个的妹子,要不是有三姑奶奶在,还不知会给去宋家多少哪。

随国公看着这个呆的站着让那个傻娘打骂也不出声,心里叹口气,还真是随了那谢老侯爷,人是个忠厚的,就是活的太窝囊了,被个妇人拿捏住,虽然是自己亲娘,但也不能一味的纵容。

随国公大喝一声“行了”

太夫人被这喝声吓住了,就听随国公说道:“分也是分谢家的,你没权管”再懒得和听不进去人话的堂妹啰嗦了,直接对着大外甥说道:“你先把产业归拢好,三天后我过来,你再去找俩个谢家宗族里的,和你兄弟几个的岳家,一下把家分清楚了,你要分你这一房你也列好了,到时一起分,但我要先说好,除了产业,该好好孝敬你娘的还要孝敬”

侯爷候夫人直点头,李氏更是眼泪汪汪的,随国公都不忍心看了,被个这么糊涂的婆婆逼迫,可不是满眼都是泪吗。

太夫人还在对着侯爷喊到:“谢邦徹,你敢分家,我今儿吊死在你门口”

侯爷是条件反射的跪下了,李氏见侯爷跪下也跟着跪下了,太夫人得意的说道:“你给堂舅说,这个家不分了”

侯爷只是跪着,一句话不说,太夫人又要扑上去打骂,被随国公一把拉住,对侯爷说道:“你娘又犯病了,我府上有专治中风的好大夫,我带回去好好给她治治,你们就放心,派两个伺候的跟着去,回头好了,我再送回啦”

太夫人傻眼了,说道:“我好好的,没犯病”转眼又我想光顾着急了,咋没想到装病哪,于是就想翻白眼倒下,随国公一手拖住她,说道:“有病没病的你也跟我回去,也好让大夫好好诊断下”

这么一说,太夫人也不翻白眼了,忙站好去拉侯爷,嘴里还说道:“儿子,听娘的,这家不能分,娘不会害你,分家对你没好处,让外人咋说你,娘还活着就要把弟弟给撵出去?娘一直向着你,你这次可要听娘的,娘给你跪下了,娘给你磕头,你不能不管你亲舅舅呀”

随国公也不再说话,拽着太夫人就走,不把傻妹子带走,这个产业是分不到外甥手里的,看到自己堂妹如此,又是寻死又是下跪的,大外甥还真拿她没法,如今谢府产业还都在,还真难为大外甥了。随国公不知其实这是那个名声不好的外甥女的功劳。

苏氏赶紧跟出去给外面侯着的刘婆子和夏青使个眼色,这俩人就上前一左一右的搀着太夫人跟着随国公往外走。

211 小白兔太太

走出正房‘门’口,太夫人就想耍赖,使劲拍打搀着她的刘婆子和夏青,身子还往下出溜,随国公怒道:“你不跟我走可以,送你去谢家宗族里,你去和族长去说你要把谢家产业留给你宋家兄弟”

太夫人这才哭着被俩人给搀着出了侯府大‘门’,侯爷几人跟着送出大‘门’,侯爷还跪下说道:“儿子不孝,过阵子就接母亲回来”

随国公看着这个窝囊的大外甥直叹气,今儿自己不来,侯府早晚给这个心软的大外甥和他糊涂娘给败光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或许是底下的谢老侯爷借着谢三媳‘妇’来给自己通的信,让自己来帮他把这侯府给保住了。这么想的随国公还回头看了眼三外甥媳‘妇’,见她依旧傻呆呆的样子,随国公摇摇头叹口气。

侯夫人李氏见婆婆被堂舅带走了,长舒一口气口气,看也没看侯爷一眼,也不去扶他起来,就挽着苏氏道:“弟妹赶紧回去,三弟还不知怎么样哪,你可要照顾好了”她还故意的大声说着,就是想让侯爷听见,他要是心软,先对被自己亲娘‘逼’的砸自己脑袋的弟弟心软一回吧。

侯爷垂头丧气的站起来往回走,二太太捣捣二老爷,两人也回自个院子去了。

苏氏就跟着大嫂往回走,心里也直突突的。在古代分家可是大事,一般爹娘还活着极少有分家的,有也是爹娘自己乐意。苏氏也没想到自己跑去这么一告状,还闹出分家闹剧出来,就不知三老爷知道了会如何想。

苏氏就先不告诉大嫂了,已经这样了,估计除了侯爷知道了会抱怨自己一下,其他的都是乐见此事的。这么想的苏氏也就听着大嫂悄声的和她嘀咕些往事。

到了自己正院,苏氏进去,就见三老爷已经躺在收拾好了的‘床’上,内衫也换了,还笑眯眯的看着‘春’草抱着的咿咿呀呀的旻山。

苏氏就忙道:“老爷不好好休息,让旻山来了闹着你休息了”

三老爷说道:“没事,躺着闷得慌,你又不在,我就让旻山进来陪我会”

苏氏嗔道:“还一刻都离不得儿子了,我可告诉你,你不养好了,我就不让旻山进这屋”

三老爷嘿嘿乐道:“我这不没啥事吗,还娇气的连儿子都见不得了”

苏氏坐下‘摸’‘摸’他的额头,看发热没,还好,正常着,就说道:“儿子哪会见不着,你不知那会可吓死个人,你要是有个什么,我和旻山靠哪个去?就非得这么着?”

三老爷道:“我也是气着了,都不知自己干了什么,现在想想也后悔,我还舍不得死哪,怎么着也得见着旻山娶了媳‘妇’抱上孙子我才能闭眼”

苏氏道:“这么想就对了,以后再冲动,就想想旻山,为了他你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

三老爷见太太如此的关心,那是也感觉不到头上的伤口疼了,就觉心中一股暖流,暖暖的流淌,让整个心都温暖起来,看着太太去抱小儿子,去亲那儿子的小脸,自己眼眶都湿润了。就想自己咋就那么傻的,怎么能抛下这样的太太儿子,去和糊涂娘赌气去死的。以后再也不干这傻事了。

苏氏抱着旻山,就让‘春’草退下了,然后就把随国公来后要主持分家,太夫人又哭又闹的那一出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也张着嘴听的惊讶了,这事也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就是三老爷再不管府里事,但大事上总还是知道个一二三的。

三老爷问道:“就这么决定了?”

苏氏看他那神情问道:“是呀,堂舅是这么吩咐的,咋啦?你不同意?”

三老爷想拍脑‘门’,又想到脑袋上有伤,就放下手说道:“我有啥不乐意,这会分还能多分点,要不等咱娘不在了,还不知让宋家拿走了多少了,我早就给大哥说过,还不如把家业给分了,免得舅舅惦记,总跟娘伸手要,大哥还说我不孝,我是要家业吗?我还不是替大哥着想,他反而说我不孝,那以后我就懒得管,反正败的也不是我这一房的,等咱娘都拿没了,我看他这个大孝子怎么面对我爹去”

苏氏没想到‘棒’槌明白的很吗,以前见他成天不过问府里的事,就是进出的晃‘荡’,需要什么就伸手问大哥要,估计也是想,我不伸手别人也伸手,干嘛不给自个兄弟给舅舅你倒是殷勤的很。

苏氏笑着点头,说道:“还是老爷想的明白,你看把大哥愁的,想孝敬亲娘,又怕家业都给舅家败光了”

三老爷得意的说道:“大哥那是傻,侯府我做不了主,我要能做主,早就找堂舅来把家给分了,都分到各房子孙手上,看咱娘还挨个去‘逼’着要去?大不了去找谢家宗族,族长还能看着谢家家业送给宋家去?大哥就是做个老好人,哪个也不得罪,还怕外人笑话了侯府,也不知宋家舅舅早就是京城里的笑话了,他也是随国公的堂弟,家业当初也分了不少,都哪去了?他自己个都败光了,连个住处都没有,不是咱宣平候府给他赎回宅子又给田地铺子的,他还哪里有吃的喝的,如今还一屋子的小妾,小妾不用‘花’钱买不用钱养呀,还有他好几房的儿孙们,还不都是宣平候府给养着的,就这,咱娘还觉得亏着她兄弟了”

三老爷说到这,又‘交’代苏氏:“旻山这事就是大姐来回给撺掇的,以后别让大姐进咱房,她倒好,为了夫家就卖娘家侄子,我还就不认这个姐了,谁要卖我儿,我管她是谁,我就不认”

苏氏对三老爷这么说万分同意,忙眼泪汪汪的看着三老爷道:“老爷,以后我们娘几个可就要靠着你了,不然你要不在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还不被别人欺负死呀”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道:才怪,欺负我?别说‘门’了,窗子都没有,老娘不砍死他也撞死他。

三老爷看着这个胆小良善的太太,那男子汉情怀暴增,觉得这个家可万万不能离了他呀,不然这小白兔一般的太太可怎么活呀。却不知小白兔的太太心里在脑补自己拿刀追人砍的场面。

212 三姑奶奶的功劳

苏氏听三老爷这么说就放了心,忙把自己今天去随国公府的事情给说了,早晚大家都知道,还不如先给老爷‘交’底了,不然到时侯爷要是埋怨自己,老爷还不知道为啥。

三老爷听了太太所说的,更加心疼了,看这把个小白兔都‘逼’成啥样了,从不爱串‘门’的太太为了他都大着胆子求堂舅去了,就是大嫂身为侯夫人都不敢上‘门’找堂舅办什么事的。

看着眼巴巴还等着他回话的太太,三老爷轻声说道:“这不怪太太,是我娘糊涂,你看堂舅是个明白人,这不来为我做主来了吗?太太也别还怕,等我身体好了,我去找堂舅,这事不怪太太”

苏氏心道:我没害怕呀,去见堂舅我有啥害怕的,就是去见皇上我也不怕呀,算起来皇上还和我小儿子一辈哪,同个师傅吗。

苏氏看着三老爷还放低了声调说话,‘迷’茫着,这是又‘抽’哪股风了,估计自个把自己脑袋砸变味了,开始走温柔风了。

苏氏看旻山闹着要出去,看天也晚了,自己还没吃饭哪,就叫了‘奶’娘把孩子都抱走,吩咐了摆饭,管他那么多,先吃饱了,就是干仗也得有力气吧。

苏氏把饭摆到里屋桌上,让三老爷下‘床’跟着吃点。本来三老爷还想躺在‘床’上让太太喂哪,可没敢张口,怕太太说你砸的是脑袋又不是‘腿’,还别说,自己还就砸过一回‘腿’。这事幸亏太太不知,要是知道自己还干了那么二缺的事,可就丢死人了。

苏氏这次可不等三老爷给她夹菜了,反而紧着给三老爷夹菜,挑些清淡的,还给三老爷盛了碗补汤,让三老爷想这脑袋砸的不亏,看把太太心疼的。

苏氏吃饭中,把堂舅说把给了宋家的三个庄子和两个铺面分给三房,怕分给大房,大哥那个心软的到时要不回来,再给舅舅给卖了。给三房是指望三老爷能要回来多少算多少。

三老爷听了说道:“我知道是哪几个庄子,铺面也知道是在哪”

苏氏奇道:“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大哥给你说过?”

三老爷直撇嘴,说道:“大哥那个糊涂的还想藏着掖着的,京里谁不知道?就是堂舅成天围着那姨娘转不知道罢了,表弟早就告诉我了,舅舅家还到处嚷嚷那是他家产业,那是给咱娘的陪嫁,是咱娘可怜弟弟还给宋家罢了”

苏氏心想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存在,就问道:“那你没去管?就让舅舅家胡说?”

三老爷道:“我又不是侯爷,我管那干嘛,再说,还没过户,早晚还得是谢家的,谢家宗族里都有单子在,那可是谢家祖传的,他说是宋家的就是宋家的了?到时对单子不就完了?”

苏氏前世见过一种人,就是房产没他的名,他也能住着,反而户主还拿他没办法,越是亲戚就越不好办,苏氏说了她的顾虑,她还没那么圣母,她不贪别人的东西,但属于她的,让她看着吃不着,她也闹心呀。

三老爷听了太太的顾虑,说道:“不怕,让表弟帮我要去,他可是姓宋的,让姓宋的去对付姓宋的去,到时给表弟一些好处就是了”

苏氏无语,还真是兄弟,好基情,管他哪,自己得好处就行,也把堂舅说把那靠近京城的当初三老爷要和表弟开马场相中的那个庄子单独给了旻山,三老爷听了就乐了,说道:“堂舅可真稀罕咱旻山,那可是个好庄子,靠山有水,就那个庄子咱娘都磨了大哥好多年,大哥愣是没给咱娘”

苏氏扑哧一下乐了,道:“那哪是大哥愣是没给,那是三姑‘奶’‘奶’搅合的好不好?”

三老爷想了想说道:“还就是,小妹那次可把咱娘闹的够呛,咱娘也不‘逼’大哥了,光和小妹闹去了”

苏氏呵呵的笑,想起那次三姑‘奶’‘奶’事后去她房里收拾衣裳梳头盘发的,三姑‘奶’‘奶’还得意的说道:“我还对付不了一个没文化的老太太了?别看她是我娘,我还就不惯她那‘毛’病,乡下‘妇’人那一套对我不好使,我比她还会来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谁不会呀,你们做媳‘妇’的不敢,我怕什么?我谢家的东西,就是我这个姓谢的都分不着,她还想贴补给姓宋的,没‘门’!她要是给,就先给我这个姓谢的‘女’儿”

想到这苏氏就说道:“我看你和大哥要给小妹分点东西了,不是小妹,给出去的就不只是三个庄子和两个铺面了,还有就是还要娶进几个宋家小娘子,还不是小妹说表兄妹不能结亲,不然生出来是傻子,咱娘都会把这谢家子孙全变成姓宋的”

苏氏说完就想起一事,好奇的问道:“对了,咱娘咋没给你娶个宋家‘女’的?大嫂是老侯爷做主给娶的,二老爷是庶子,咱娘肯定不舍得她宝贝侄‘女’嫁个庶子,那你哪”

三老爷躲闪的说道:“娶你不是大嫂相中的吗?我是知道咱娘糊涂,就拜托了大嫂的”

苏氏看他那神态,就知里面肯定有事,也就没追问,到时去问问大嫂就知道了。

三老爷见太太没追问,松了口气,忙说道:“我吃完了,先躺下了”苏氏看三老爷逃似的回里屋了,就想这里面的事真不是小事哪。

第二天大嫂等不及的就跑来找苏氏了,苏氏见三老爷在屋里躺着,两人说话不方便,就带大嫂去了佛堂的念经堂,自己也要问问她昨儿到底怎么闹起来的。

大嫂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的把家分了,不然太夫人回来,那可是啥都办不成了。

俩人坐下后,大嫂说道:“我就怕你大哥那个晕乎人,在磨蹭着等太夫人回来了他还梳理不清哪,本想让三弟帮他,可如今三弟这样也不能四处跑呀,二房的想上手,我可不愿意,那是个心里会算计的,哪像你大哥,装好人的老糊涂”

苏氏心里发乐,如今的大嫂也不在她跟前维护侯爷了,可见侯爷把她气的够呛。

苏氏心中一动,就把三老爷说让宋表弟帮他去要庄子的时说了,然后说道:“要是大哥不介意,就让表弟代表我们老爷去帮侯爷,表弟别看人‘混’,可要做事还真可以,我也让他帮我办事才发现的”

213 不要脸二楞子组合

大嫂听让宋表弟替三弟去帮忙,更是乐意,有宋家的一起,就不怕外人瞎说什么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也把给三老爷说的要给三姑‘奶’‘奶’一份东西也给大嫂说了,苏氏道:“别看三姑‘奶’‘奶’这一出那一出的,但没损伤侯府利益,不是我替她说话,要是没有她在里面搅合,给宋家的还不知要送出去多少”

大嫂听了也点点头,认同道:“这方面还真是幸亏了三姑‘奶’‘奶’,我们做媳‘妇’哪敢和太夫人闹腾,就是别家的出嫁‘女’也没三姑‘奶’‘奶’那样的,你不知那次我回去好好嘲讽了侯爷一顿,还不如个出嫁了的妹子,不过当时看三姑‘奶’‘奶’撒泼我也吓一跳,她可是簪子一拔,披头散发的就撞侯爷,说什么你要给姓宋的,就先给你这苦命的守寡妹子,又跳脚和太夫人闹,拿了绳子就去上吊,又拽着太夫人要去宗族去说个明白,啧啧,我可是看的呀,眼睛都看直了,真没见哪个大家闺秀能那样不顾脸面的,不过也就她不管不顾的能震住太夫人和侯爷,我们当媳‘妇’的哪能行”

苏氏暗道,没‘逼’到那份上,要是‘逼’急了我也行。于是就把自己昨儿去了随国公府找了堂舅来的事给大嫂说了。

大嫂听了睁大眼,道:“我的乖乖,还真没想到呀,我说堂舅怎么就突然的上‘门’了,还啥都没问的就主持公道了,昨儿个侯爷还问我堂舅咋来了,我哪里知道你是去国公府去了,我还以为你回娘家去了哪,不过,弟妹,你胆真够大的了,要是我,我可不敢去”

苏氏得意的说道:“那怕啥,谁让堂舅是太夫人的堂哥哪,他不管谁管,我可没想到他会来个分家的主意,我当时可没说什么分家不分家的,我个小儿媳‘妇’,分家什么的可不干我事,只是想让随国公来压压太夫人,能压个一两年的,到时三姑‘奶’‘奶’就回来了”

苏氏想起三老爷躲闪的神情,忙问道:“太夫人那会怎么没给我家老爷定个宋家的表妹?”

大嫂一听这话乐道:“她到是想,可三弟不干,太夫人把个娘家侄‘女’藏到自己屋里,骗了三弟进去,还在外边挂上‘门’,然后叫了我和侯爷过来,想让我们当个人证,可三弟一见表妹在屋里,娘又锁了‘门’,直接跳窗跑了,就跑到堂舅家和宋表弟一块住去了,一直到你嫁进来才回的家”

大嫂边说边笑道:“我和侯爷莫名其妙的去了太夫人那,等她开了‘门’,就只见宋家‘女’一个人,太夫人还问你表哥哪?侯爷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后又见三弟不回府,老侯爷问起才知道太夫人闹了这一出,才让我挑个给三弟,这不,就挑中你了”

苏氏故意苦恼道:“你可害死我了,挑了我进这苦坛子里”

大嫂乐道:“得了吧你,你瞅三弟如今对你多好”又严肃道:“三弟这点可真让我服气,就为了不让他娘欺负妻儿,那就拿茶壶砸自个脑袋,这点可比他大哥强,要是侯爷遇到这事,就只会委屈媳‘妇’儿子来孝敬他娘的”

说完又拍拍‘胸’脯道:“你不知昨儿个,可把我吓坏了”

正好苏氏还不知具体事情怎么了就砸脑袋的了?就让大嫂说了一遍,听完大嫂学的,她也是惊心动魄之外,内心热烫滚滚的,有个男人为你挡风遮雨的,是个‘女’人都会感动,好不好。

大嫂接着道:“侯爷见三弟呵呵的怪笑就知要不好,冲上去要拦也没看住,后面死命的抱着三弟,我也上去抢下了茶壶,不然三弟还得要给自己几下的,他那红着眼的样子可是第二次了”

说完还接过苏氏递来的茶盅喝了口茶,道:“上次是你还没嫁进来,他和宋表弟出去,不知为了什么和晋王府的浑六遇到了,不知为了啥,那浑六就要打三弟,浑六脑子有些不好使,晋王爷怕他受人欺负,小时就给他请了师傅学过几年武,这浑六要是动手,那三弟就不能全乎了,是宋表弟冲上去挡了一下,浑六就把宋表弟的‘腿’给打折了,他们就那时结下了梁子,后面就是一见面就要打一回。后面三弟回来,老侯爷就训斥三弟,嫌他总和宋表弟在一块胡‘混’,让三弟去跪祠堂,三表弟急了说如果不是宋表弟,‘腿’折的就是他了,说完就呵呵的怪笑,那就自己折了那‘腿’好了,就拿起个椅子把自己‘腿’打折了,自那以后老侯爷就不管他了,只要不犯大事,任由他去,幸好三弟还算明理,一般不犯那‘混’事,就是和宋表弟在一处厮‘混’,多数他还能劝阻些宋表弟的,随国公见此也不管他俩个瞎‘混’了,老侯爷本就是个敦厚的没什么脾气的,也管不了”

苏氏听了张着的嘴能塞进一个‘鸡’蛋,心道:幸好前二十年自己不爱搭理他,也不曾管他,要是按照前世自己的‘性’子来,这三房估计就是战场了。

大嫂看苏氏惊吓的模样,笑道:“这事没给你说就是怕吓着你,谁嫁了这样的‘混’的不害怕?就是你们成亲前几年我都担惊受怕的,不满你说,我还派了人日日盯着你院,就是怕有个什么我好第一个冲进去,我挑选的弟媳‘妇’不能折在侯府,到时我可怎么面对你娘家,就是这家用什么的,三房可以说只有比大房要好的,二房跟我们大房唧唧歪歪的,你看他们惹过三房没?都怕了三弟”

苏氏哈的笑了声,说道:“这就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我家老爷除了这不要脸这条,其余都占全乎了”

大嫂还是头一次听这话,哈哈的大乐,说道:“那我到要看看这不要脸是谁,能让三弟怕了”

苏氏洋洋得意的仰起头,说道:“就是我呗”

大嫂笑喷,自己歪倒在坐位上,苏氏趾高气扬的说道:“那以后就看我们不要脸二楞子组合大杀四方吧,别说这侯府,就是整个京城都容不下我俩了”

说完也哈哈的乐,大嫂笑的都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指着苏氏。苏氏其实只是自嘲的笑而已,她不是喜欢出头‘露’脸的人,只不过过过嘴瘾罢了。就是有机会让她去大放光芒她也是狗‘肉’包子上不了席,也只有在自己家里瞎喳喳的本事。

苏氏心道:年岁已老。

214 满城都是大帽子

苏氏调笑完,大嫂也笑得直打嗝,苏氏忙给大嫂一杯茶,大嫂喝完后说道:“我看如今弟妹是越来越有神采了,还亏得生了十一郎才让弟妹提起了‘精’神”

苏氏道:“那是,我是生了旻山才想明白,干嘛憋屈自己,这还能活几年呀,自己再不痛快痛快,这一生不白来一趟了”依旧是那这话来搪塞别人对自己的变化的反应。.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大嫂点头,道:“还真是那么回事,你看你大哥活的把自己憋屈成啥样?昨晚是翻来覆去的直叹气,我气的让他去姨娘那叹气去,他又不去,他那些丢脸样怎么会让姨娘看到?也就欺负我这老妻罢了”

苏氏道:“大哥还真像了老侯爷,敦厚,脾气好”

大嫂呸了口,说道:“他哪是脾气好?他那是没脾气,让亲娘和妹子把他拿捏成憋屈样?只会回来教训儿子冲我瞪眼睛,太夫人也就拿捏拿捏你大哥吧,其他的她哪个也惹不起,三姑‘奶’‘奶’敢和她一样胡搅蛮缠,三弟又是个楞的,昨儿个要是三姑‘奶’‘奶’在,也就没三弟什么事了,你说的对,我得回去给老爷说,是要给三姑‘奶’‘奶’分点东西,不是三姑‘奶’‘奶’这些年在里面和太夫人胡搅蛮缠的,不说这产业,就是我的儿‘女’都保不住,怎么也得嫁个到宋家去,再娶个宋家的回来,难怪你总维护三姑‘奶’‘奶’的,这还真是她的功劳”

苏氏抿嘴乐,也没接话,就听大嫂继续说道:“二爷五爷成亲那会刚好是太夫人犯病那几年,你可躲开这一劫,不然也得想法来应付这一茬”

苏氏道:“我可不管,有三老爷哪,要是三老爷劝不动,我自有我的法子,怎么的也不能卖了我儿子给宋家”

大嫂服气的看着苏氏道:“我就知你是个有主意的,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你看三弟那个二愣子如今都变了个样,你要是早点提起‘精’神,那好日子还不是随你过?”

苏氏只是笑也不接话,至于自己和三老爷之间,还没到要和别人谈论的地步。

大嫂得了主意也赶紧回去告诉侯爷去了,苏氏回来看到三老爷难得的午睡了,看来还真是伤了元气,就悄声的去了‘奶’娘屋子里看儿子去了。

晚上二爷五爷一同来看三老爷,看着父亲那比和尚还透亮的头,就是话多的二爷也没吱声,只是奇怪的的瞅来瞅去的,还‘摸’‘摸’自己的头,苏氏乐了,问道:“老大也想剃光头?”

二爷摇头说道:“我可没想剃,只不过看我要是剃了估计和我爹一个样子”

苏氏说道:“这会了你想这个?看招你爹一顿好打”

苏氏看五爷有话说的样子,把旻山‘交’给二爷抱着,拉着五爷去了外间,苏氏问道:“怎么?是不是你先生回话了?最近忙也没顾得上问你”

五爷点点头,说道:“蔡先生说他就不回去了,派了人去老家去接家人,他如今还在亲戚家住着”

苏氏看着这个有话不直说的儿子真是郁闷,这个年龄了,也懒得教教他了,于是就说道:“刚好你父亲带回来一个先生,你就让蔡先生老府里和先生住一起吧,还可以教教你九弟,也快过年了,就都在府里过年吧,你找三房外管事俞官家去办,我‘交’代一声”

五爷这才有点笑模样,回道:“辛苦母亲了”

苏氏接着问道:“你媳‘妇’如何?快到日子了吧?你最近少出去,守着媳‘妇’,这可是你的头生子,你这个当父亲的要和你大哥多学学,怎么照顾好媳‘妇’,有什么不懂的去问你大哥,你也别觉得他烦,他可别你有经验多了”

说完,苏氏自己觉得快成大儿子了,啰嗦个没完了。

苏氏白了儿子一眼,转身回到里屋,就见大儿子抱着旻山逗着,那个熟练呀,可以当幼儿教师了。

苏氏坐到‘床’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和小儿,年龄上像父子俩似得,旁边的老父亲悄悄的拉着她的手她也没反应过来,还看到有趣时呵呵的笑。

第二天得了信的宋表弟来到侯府,在书房里等着三老爷,苏氏就给三老爷带上去年做的灰‘色’的俄罗斯貂皮大帽子,三老爷想拒绝,看太太立起眉‘毛’,就没吱声,带着出去了。

苏氏嘟囔一声臭讲究,‘春’草乐的不行,说道:“也难为老爷肯带着出去了,哪个爷们带着这么个大帽子的”

苏氏说道:“那有什么,引导京城‘潮’流,你不信,如果三老爷这么带出去,绝对有人跟风,到时满城都是大帽子”

说到这,苏氏想起前世曾看过一个帖子,题目就是满城都是绿帽子,我也‘弄’顶来戴戴。

‘春’草就见太太哈哈的笑起来,也不知笑什么,最近太太经常的如此,她也见怪不怪了。就忙着收拾‘床’上的被褥等。

书房里正来回转圈的宋表弟见三老爷带着顶大帽子进来,哈哈的指着表哥大笑,三老爷瞪眼说道:“笑什么?,你就是来笑话我的?”

宋表弟伸手要摘三老爷头上的帽子,说道:“我笑你戴着这个帽子,取下来给我戴戴”

三老爷躲开,他可不想让太太的帽子让别的男人给带了,宋表弟道:“我忘记了,你头上有伤,我说德哥,你怎么还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傻呀,要砸也不能砸自己呀,把你那个‘混’账舅舅给砸了去”

三老爷道:“火上来了就不知道了,不说这个了,今儿叫你来是有事找你去办”说完就把帽子给摘了放到书桌上,宋表弟看三老爷那锃亮的头和头顶上的疤拉伤痕,笑着指着,道:“我说德哥你干脆拜八痴为师算了,这都不用剃度了,磕头就是师傅”

三老爷道:“得了吧,我还想好好守着我儿子长大哪”看宋表弟去伸手拿那帽子,忙拦着,道:“你可别动,那是你表嫂子,借我戴回”

宋表弟这才不拿了,说道:“还别说,这大冬天带着这帽子出去,多有派头,你让表嫂也给我做个,我也戴戴,出去威风下,皮子我出,我姐给我的皮子还有几块没动哪,刚好做一身,走出去,那可是京里头一份,让表嫂也给你做一身,咱哥俩一起穿着,那才美哪”

215 窝囊的侯爷

三老爷听他那么说,还一脸的嘚瑟,就说道:“你美你的,我最近可不出‘门’了,皮子我也有,给你做身样板,回去你照着做,你爱咋美就咋美去”

说完就把表舅来说的分家的事给宋表弟说了,宋表弟听完,拍着大‘腿’说道:“我早就给我爹说了不如让大表哥把家分了,免得堂叔跟吸血虫似得,我爹还踢了我一脚,到头来还不是要分家”

三老爷说道:“你帮我去和我大哥一起去归拢归拢,三天后好分清楚,不过那个靠近京里的庄子表舅说给我家旻山,不算在里面”

宋表弟一听这个来兴趣了,道:“行呀,那个可是个好地方,不然这样,表嫂的庄子刚好还没动工,就拿那个做鞠场,那才叫好哪”

三老爷晃达着脑袋说道:“这得问了你表嫂再说,你表嫂说你做事还行,她让你办的那些事办的不错,这我才想到让你帮我去”

难得有人这么夸宋表弟,他听表哥这么一说,‘激’动的直拍‘胸’脯,说道:“放心,上次跟着我算账的那两人我还带着,保证给表嫂办的妥妥当当”

三老爷又问道:“我娘在你府里如何?”

宋表弟哈哈乐,说道:“堂姑哭哭啼啼的,我爹就带着她看戏,让她看一整天戏,那唱戏的可比堂姑会哭”

三老爷直摇头,说道:“你可得抓紧,催促点我大哥,他可是个磨蹭的,不然指着他,年过完了他也‘弄’不好,回头我娘一回来,全部都不算数,我娘过年去祠堂给我爹一哭,我大哥就熄火,还得听我娘的”

宋表弟急道:“大表哥怎么这么窝囊,行,我再找俩帮手”

三老爷说道:“别找外面的,最好找个谢家宗族里的一个,你宋家的一个,这是你表嫂说的,好处费不会亏了他们”

宋表弟咧嘴笑道:“表嫂脑子就是好使,我都没想到这一茬,刚好谢家族长的小儿子欠我个人情,把他抓上,宋家我四侄子闲着哪,,不到两天准给你家府归拢清楚,多大点事,都‘交’给我了”

三表弟忙说道:“在宋家手上那三个庄子和两个铺子可是分给我了,你表嫂说那个最大的铺子要回来估计要费点劲,不行留个最小的庄子给我舅家,总得给他们留口饭吃,这也是你表嫂说的”

宋表弟呸了声,道:“表嫂不出‘门’,以为你舅家可怜,你那些表哥表弟的,哪房手里没钱没庄子?你舅烂赌时,你那些表哥表弟都把产业改为媳‘妇’的嫁妆了,就留个祖宅,可不是,祖宅后来还是你候府给赎回来的,他们一家子的就糊‘弄’我堂姑和大表哥这俩傻的,让你们宣平候府养着他们宋家三代人,不算下人就快百十来口人了吧,上回我媳‘妇’还在珠宝堂看到你表弟媳‘妇’买首饰,一买就是两千两,我表嫂估计都没那么买过吧,还有,你舅前阵子赎了个过气的‘花’魁,三千两,还对外说是当侯爷的大外甥孝敬他的”

三老爷一听火就大了,自己太太还担心怕他们没饭吃,说给他们留个庄子好能够生活,他娘的我太太都没去一下买两千两的首饰哪,我侯府还没哪个敢‘花’三千两买‘花’魁的。。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三老爷蹭的站起,怒道:“我问我大哥要个一千两置办些物件,他都抠抠缩缩的,他到好,把府里最好的俩铺子给了那家‘混’账货,还给舅舅买‘花’魁?那你就一个不留,全给我要回来”

宋表弟道:“之前没给你说就是怕你急,行,就‘交’给我了,我这就找谢家的去”

等宋表弟匆匆的走了,三老爷越想越不是味,我太太买个物件都不舍得,吃个饭都从不多点,够吃就行,舅家可好,成天给我娘哭穷,哄了我家的银子去享受。

三老爷一气之下带上帽子就往祥盛院奔去。

祥盛院侯爷正和‘妇’人在说有哪些产业的,就见三老爷怒气冲冲的进来了,侯爷如今只敢皱眉头了,没敢呵斥,大嫂忙问道:“三弟,有事?”

三老爷说道:“大哥,你还有‘精’神在这里坐着?堂舅让你归拢侯府产业的事,你不去张罗,是不是要等娘回来后,好一股脑的送给舅家去?”

侯爷道:“这是什么话?”

三老爷说道:“什么话?你心中的话,前阵舅舅是不是又问你拿了三千两?”

大嫂诧异的看向侯爷,见侯爷没吭声,就知三弟说的是真的了,想想自己前阵问侯爷多要五千两给十郎做聘礼他都不同意,顿时气上心头,还没等她开口问,就听三弟说道:“大哥给了舅舅三千两去青楼了赎了个过气‘花’魁,怪不得大哥多年不再纳小妾的,不是大嫂不让,是省下银子孝敬舅舅去了,爹在时,你咋没赎回个‘花’魁孝敬孝敬爹的?看来是舅比爹要亲,你何时把宣平候这个爵位也送给舅家去呀”

侯爷怒道:“胡闹”

三老爷指了指自己鼻子,说道:“我胡闹?我太太一顿饭多一个菜都不点,经常一碗面条就对付了,我家十一郎的‘尿’片子都是拿我旧衣裳给改的,都没舍得买那新布,你却拿着府里的银子去孝敬一年就买几个小妾的舅舅?我太太一年都买不了两千两的首饰,舅家的媳‘妇’去趟珠宝楼一下就买两千两的?你说我胡闹?我可告诉你,侯府里的银子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我和二哥的,你要是去孝敬,就拿你那一房的,甭拿着属于我和二哥去做那好人,我找了宋表弟来,全部都算算,你给了舅舅多少银子,算你大房的,哦,就你这个大外甥得了孝敬名声,我和二哥‘花’了银子还听不到个响?”

侯爷沉默,大嫂气的嘴哆嗦。

三老爷继续道:“我可给大哥先说好,宋家手上的庄子和铺子我给十一郎,我看宋家怎么赖我的?大不了到时我抱着十一郎去族长家跪着去,我养不活过继给族长家去养,自家兄弟不管就只管孝敬舅家,到时候看你脸往哪搁”这话还是听太太说的,太太说宋家要是不还,她就抱着旻山去跪族长。

三老爷嘲讽的看了看大哥,对大嫂说道:“大嫂,你可得看紧了你的嫁妆,不然都得让我大哥孝敬他那好舅舅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侯夫人看着一句话都没说的侯爷,气的一头对着侯爷撞过去,喊道:“我跟你和离”

216 宋表弟的表演

有宋表弟带来的俩算账先生,两天就把侯府产业给归拢清楚了,侯爷这次一声没吭,都是宋表弟大声的吩咐着。.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后面就是侯爷和兄弟怎么分这些家产了,宋表弟也‘插’不上,他就带着人先去了铺子,先就去了那家位置最好的,在东大街上,周围都是京里最贵物品的铺子集中地。

这家铺子现在是做着香料,也是因为宋家舅舅的四媳‘妇’娘家是个商户,那媳‘妇’也是能干的,就用那个铺子开了个叫闻香堂的香料铺子,位置在就挨着珠宝堂不远,还别说,香料品种齐全,还有些海外稀罕物,京里的的‘女’眷们大都是在这家买香料,生意是真的好。

宋表弟在外面‘门’口洋洋得意的站着,让自家侄子去里面叫了管事的出来,这管事一看是随国公的人,也知道是东家的本家,忙点头哈腰的就出来,一个劲的作揖满脸堆笑的对着宋表弟问好,要让里面去坐。

宋表弟是一摆手,说道:“甭说那些,这个铺子赶紧的今天给我让出来,这是宣平候府谢家的,如今谢家要收回,限你们今儿就拿东西走人,今儿不搬完,明儿一早我就全部扔到大街上去”

掌柜的一听就愣了,他可是听东家说了,这原是宋家给大姑太太的陪嫁,后面是大姑太太看自己兄弟过的不好,才把这嫁妆里的两个铺子还给了宋家的。

掌柜的忙赔笑道:“这原是谢家的不错,那也是我宋家姑太太的陪嫁,这陪嫁都归还了娘家这么多年了,哪有夫家还上‘门’来要的理?”

周围本来看宋八来铺子‘门’口,也有好事的闲人跟过来,反正宋八所到之处总会有热闹看,呆着也闷的慌,跟着来看看热闹也好。此时听了掌柜的如此说,之前也有风声说是谢家归还宋家陪嫁的说法,这时就有人说了“就是,哪有夫家来要归还的嫁妆的?”

宋八一听这话,就跳脚了,指着那人问道:“我是夫家的人吗?你不知道我姓宋?随国公何时姓谢了?”

旁边的谢家族长的小儿子谢十六爷,也跳脚了,拍着‘胸’脯说道:“都看过来,往这看,姓谢的在这,我谢家的东西,何时变成姓宋的了?这个铺子我太爷爷活着的时候就在谢家产业单子上,你宋家姑太太是嫁给我太爷爷带过去的嫁妆?”周围的人听了这话,都哄堂大笑,谁不知宋家就只一个姑太太是嫁给老侯爷的。

这俩人能平时凑一起,肯定是一个类型的,才能玩到一处,这就是苏氏常说的人来疯,人越多,表演‘欲’越强,生怕别人不鼓掌叫好的那种。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就是掌柜的也是吃惊,内里详情他一个掌柜如何能知,但看有这宋家本家的和谢家的人这么说,估计是真的了,他要赶紧的派人去给东家去通个信,不然他哪能做主。

掌柜的连连作揖,陪笑道:“这个鄙人就不知道了,这样,让东家的过来和诸位说清楚,腾铺子的我个掌柜可做不了主”

谢十六爷大声的说道:“你宋家从谢家拿走铺子可和谢家说清楚了?这会说这话有什么用?我谢家的拿回谢家的东西还要你宋家的同意?没这个理”

说完还回头对围着的众人说道:“大伙说是不是?他宋家‘私’自拿了谢家的东西给我们谢家打招呼了吗?给我谢家‘交’铺租了吗?”

闲汉们大声附和道:“就是就是,没有这个说法,哪有‘私’拿姐夫家的东西的?”

又有人那心里冒酸气的说道:“舅舅家可怜没得活,帮帮舅家又如何?就这么拿走,让舅舅去街上要饭去呀?那也不是外甥能做的”

听了这话的宋表弟又蹦开了,说道:“舅舅没饭吃?你去看看那个舅舅家多少小妾?你看看他家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戴的什么?我表哥表嫂一顿饭没超过四个菜,就是我小侄子十一郎,那个八痴法师的弟子的‘尿’片都是旧衣裳给改的,我表嫂一年添不了两件首饰,你看他家媳‘妇’去一次珠宝堂就是两千两,不信的话去问珠宝堂,就在那,隔着几家店铺就是珠宝堂,我要是说谎我就是你孙子。这还叫没饭吃?是侯府没饭吃了吧?这是他家经营的香料铺子是不?一年赚多少?让他家掌柜说说,他宋家占了还不止这一个铺子,还有一个铺子在西街,还有三个庄子,不算这些他宋家自己的铺子就有几个,这叫没饭吃?宋家舅舅刚不久赎回一个‘花’魁就是三千两,你家没饭吃还有这么多营生的?你家没饭吃一年纳七八个小妾的?”

被喷的人面红耳赤的缩回人群了去了。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不知这宋八知不知道他也姓宋,一口一个宋家的。

就在宋八和谢十六在人群里叫嚷着,宋家舅舅宋淄濂得信坐了马车过来,一下车就大哭,冲到铺子跟前就躺在‘门’口,喊道:“外甥要‘逼’死舅舅了,外甥不让舅舅活了”

宋八一看这个无赖堂叔来了又耍无赖,对着众人大声的说道:“就是这个败了祖业的舅舅‘逼’着外甥要把八痴弟子许给他那戏子生的野种的小娘子,八痴法师说了,这个弟子十六岁之前不能定亲,可这当舅舅的就是‘逼’的他外甥用茶壶砸的头破血流都不干,就非要了八痴弟子当他孙‘女’婿,你说这是外甥不让舅舅活了还是舅舅不让外甥活了?”

周围人如今谁不知道宣平候府三房的小儿子是八痴法师的弟子,哪家不想和三房结亲,要是和这样无赖的舅舅给定了,还不气死个人,那就也跟着宋八大声的嚷嚷,谢十六爷兴奋的跳着脚的转悠着说那宋家的丑事。

宋八还比划着头上,说着三老爷头上的疤拉,让他一说那可是八寸都有,听到个个都对那宋淄濂气愤不已。

宋家舅舅只管在‘门’口打滚,不让人进去,哭的打滚时脸上沾的灰和泪和到一起,一脸都是‘花’,可没人注意他,都围着宋八和谢十六爷听那各种八卦哪,兴奋的周围的人‘激’动不已,那可是自安阳候被夺爵后,好多年都没这么热闹的事了。

217 大嫂的抱怨

谢家族长听了回来的小儿子在那连说带蹦的学着那热闹事,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和随国公的旧怨。。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他是老侯爷的堂哥,当初想把自己表妹介绍给老侯爷的,还没提哪,就被随国公给‘插’了一脚,后来太夫人宋氏胡闹,把家业贴补娘家兄弟,他是乐得看热闹,从来不出手帮侯爷一家。可这次不一样了,他要把随国公‘弄’个没脸,让你把你破烂宋家栽给我谢家,我谢家亏了那么多年,这回该谢家宗族出面好好算算账了。

谢族长笑眯眯的对着小儿子说道:“你这次可要好好帮帮你堂哥一家,总不能让咱谢家的产业流落到宋家去,你去你堂哥家好好盯着,帮你堂哥算下,贴补给宋家的银两有多少?产业在宋家手里的有多少?每天和我来说说情况”

谢十六头一回让父亲委以重任,那个昂首‘挺’‘胸’的应了,还拍拍‘胸’脯连连保证会尽心尽力的帮着候府。

看傻儿子走后,又想到宋府那个帮着谢家的宋八,失声笑了,那也是个傻的,一个是堂叔堂兄弟,都是姓宋的,一个是堂姑表兄弟,姓谢的,这不帮本家帮外家的傻小子。

候府还不知外面的闹腾事,大嫂跑到苏氏房里给弟妹说着她的大房的事。

“我说给伍家的聘礼再多加五千两,也显得咱候府的诚意,可是你大哥不同意,哦,他给他舅舅‘花’三千两去赎个青楼的‘花’魁娘子他到是舍得,我说把儿子院子好好给收拾收拾,他就给了五百两,还说什么省着‘花’,都省到他舅舅那了,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们一屋子人来节省,每月盯着家用开支,老说我大房比你三房用的多,可大房人比三房要多呀,你就一个七娘子还没出嫁,大房哪个小娘子出嫁他不盯着看的,就怕我给的陪嫁多了,你说这是男人该干的的事吗?”大嫂是边哭边说。

关于候府里的开支苏氏也不清楚,她只管自个三房不要‘乱’‘浪’费,宫中给的不够她都是自己补贴了,从没有大房张口要什么。但对于侯爷这种做法他也想不通,真的圣母附体?还是本身是蜡烛?你要是蜡烛你就燃烧你自个,别拉上家人陪你一起燃烧呀。

大嫂也不用苏氏接话,自个自的控诉道:“这次我也豁出去了,别跟你大哥似得藏着掖着的就怕丢人,要了那面子又能怎样?我不管,这次非的要算个明白,该我谢家的就是我谢家的,不用他来做好人,这些个银子儿孙‘花’不着他都给了他舅家去‘花’,弟妹你不知,三弟去之前,他还给我说说什么,他说要不算了吧,之前给的就不用要回来了,你听听,候府最好的俩铺子他给了宋家,三个庄子两个也是最好的,他就说算了吧,堂舅都说给了三房,他就替三房做主不要了,你说说,他就只管当那好外甥,拉着自个弟弟去当那好外甥,还让我来劝劝你,说你是个良善的,让你给三弟好好说说,不去要那庄子铺子了,他就怕去要了闹得他在外丢人影响他好人形象。刚给我说到那,三弟就冲进来了,我才知他又给了舅家三千两,我估计这么些年他都给了有五万两了,咱候府周转银子才多少?他给他舅家都有五万两了,我说他这几年总盯着庄子收益和府里开支的”

苏氏瞪大眼张着嘴,那可真没想到呀,侯爷竟然贴补舅家五万两,怪不得侯爷自己抓着家务不放手,也不‘交’给大嫂的,五万两是什么概念她还是知道的,自己娘家也就最多两三万两周转银子吧。

三老爷在里屋听到这抱着旻山冲出来,怒道:“他想的美,他愿拿他大房的东西去送,我管不着,我的他休想做主,欺负我太太老实是吧,他咋不让二房去让出来的?怎么就欺负自家亲兄弟的?我前阵子问他要一千两银子说给旻山置办些物件,他都不给,说什么等大了些再说,是等着给舅家的吧。大嫂给大哥去说,把给宋家的银子都算出来,我要查账,不查个清楚,他当他弟兄都是傻子?给他耍着玩的?

说完又抱着旻山回了里屋,大嫂只顾着着急和弟妹诉苦,忘记里面还有个养伤的三弟哪,苏氏说道:“甭理他,大嫂说你的”

大嫂见三弟在里间,也不好啥都说了,免得这个三弟再冲过去找侯爷闹去,就叹口气,说道:“我是给娘家捎了信,这分家我娘家可得出面,弟妹,你也给你娘家捎个信,二房的是早通知了岳家了,这次可不是兄弟之间闹分家了,可是有舅家在里面参合,作为亲家,怎么也得站出来帮着姑爷才是”

苏氏点点头,觉得也对,三老爷是个‘混’的,总要个明白人能代表三房出头,不然她个‘妇’人也不好出头‘露’面的。

等大嫂走后,苏氏进了里屋,三老爷还气呼呼的在那喘气哪,苏氏劝道:“想开点,总不用因为这些外在之物把自己再给气病了吧”

三老爷说道:“太太良善,我可不怕那一家子烂货,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不仅惦记我家旻山,还捞了这么多好处还在外骂外甥不管舅舅,要怎么才算管?把整个谢家都给了才算吗?不行,我得找宋表弟去,让他的两个算账的来府里把帐算清楚,我可不放心大哥,没他藏着掖着的,怎么大嫂都不知道他究竟给了舅家多少银两的?”

苏氏接过旻山抱着,说道:“派个人去就行了,这么冷的天,你还虚着哪,为了这个再病着了就不划算了”

三老爷也就应了,说道:“那让葛松跑趟,太太也别阻止我,别心疼那一家子”

苏氏腹议,我心疼他们干嘛,还真把我当圣母了不成,不是我的我不惦记,属于我的让我望着不让我吃进嘴里,也要憋死我,我巴不得你闹闹哪,这府里也就你可以闹起来,不然都让大哥做好人去了?

三老爷满意的看着抱着儿子的听了他的话就忙点头的太太,心道:还是我的太太最得我心,人又良善,又听相公的话,真的要感谢大嫂呀,不是她给选的,我哪里能娶到这样的太太呀。想到大嫂又想到不争气的大哥,就怒气冲冲的出去了。

218 无赖舅舅

苏氏见三老爷走后,就想,如果此时让太夫人住到宋舅舅家去,让她感受下是儿子孝顺还是弟弟孝顺,没准她就明白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谁成想糊涂的人就是糊涂的,不会因为一点就改变想法,因为她的主意太夫人后面更闹腾了,一直到三姑‘奶’‘奶’回来才好。这都是后话了。

苏氏这么想着,就让人叫了秋叶进来,对她说道:“秋叶,你去随国公府给刘婆子和夏青传话,让她们鼓动太夫人住到宋舅舅家去,办好了,回头我一人赏一百两银子,对了,不是现在,等分好家了再鼓动去,现在先慢慢劝着,可别家还没分好,太夫人就要闹着去了,可就全完了,你脑子活,那刘婆子也是个活泛的,怎么劝说太夫人让她好好琢磨下吧”

秋叶应了下去了,苏氏想,要是两百俩能让太夫人明白儿子才是她的根也算划得来。

这几天京里是见面就是问道:你知道吗,宣平候府闹分家。个个都是议论纷纷的,谁也没想到,宣平候府太夫人还活着就闹分家,不是侯府里几个兄弟闹着分家,而是因为舅家贪图侯府产业引起的分家,多少年来还没见过的西洋景,让京里整个都沸腾了,比前几年安阳候宠妾灭妻让庶长子袭爵而被夺爵都热闹。

谢家族长一听侯府贴补宋家快十万两银子,就不干了,也不坐在家里等着听儿子的汇报了,直接带着族里的几个年老者冲到随国公要个说法。随国公看着谢族长摔过来的账本,那是气的咬牙切齿,他知道侯府贴补了他堂弟,但没想到贴补了那么多。

谢族长冷笑着说道:“我说今年问侯爷要过年祭祖用的费用,侯爷是到如今都没送来,估计是都送到宋家祭祖去了,我到是要问问国公爷,你宋家‘花’了我谢家那么多银子又是烂赌又是养‘花’魁的,你宋家本家不支付银子就让我谢家来支付?这个是什么道理?你这个宋家的族长倒也教教我这个谢家族长,让我也好好学学怎么去要妹夫家的银子去”

随国公活到了八十,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指着鼻子这么说话的,但这是他宋家理亏,随国公涨红着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族长也不等随国公说话,就接着说道:“我等着你宋家给我个说法,不然我滚钉板也要去敲那登闻鼓”

看着谢家族长带着人扬长而去,随国公是满脸通红,两手哆嗦,后面偷看的美姨娘赶紧过来给他抚‘胸’,随国公一甩手起身就往外走去。

美姨娘忙叫下人去通知宋八,告诉谢家族长来的事,让他赶紧跟着随国公,别再把国公爷气个好歹。

宋家宋淄濂正和几个儿子学舌哪,还沾沾自喜的说道:“怕他个鸟!我看他侯府还能把个断手的舅舅咋样?我就是不还,他们还不是乖乖的走了?那侯府那么多产业,给我几个又如何?你姑白嫁给他谢家了?侯爷也是我大外甥,身上留着我宋家的血,他孝敬孝敬我当舅舅的又如何?”

‘门’外的随国公听到他还如此说,一脚把‘门’跺开,宋淄濂一看,好多年都没见面的堂哥来了,忙起身笑道:“堂哥来了,快来坐,儿子,上好茶给你堂伯”话还没说完就被随国公一个耳光打的转了个圈。

宋淄濂用那仅有的手捂着脸,站稳后喊道:“你凭啥来我家打我?”

随国公怒道:“凭我是宋家族长!你不想我打你,可以呀,出族,出族我就管不着你了,随你去贪谁家的产业”

宋淄濂喊道:“我贪也是贪谢家的,也没贪你随国公府里的,你是姓宋呀还是姓谢呀?谢家还没说什么,你到底帮着宋家还是谢家?”

随国公上去劈头盖脸的就一顿打,宋淄濂的三儿子见状就去拉,后面赶来的宋八没看清,只看到这家伙还和自己父亲撕把上了,也冲上去揪着宋三打起来。

随国公打完卸了心中那股怒火,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也八十了,这一顿生气又是暴打的,累的气喘吁吁。宋八也不打那宋三了,忙上前给父亲倒茶抚背的。

随国公道:“宋八,我带了些人,把这个老东西绑了送盘云寺去,去念上几年经再说”

宋淄濂一听急了,说道:“堂哥你砍了我的手还不够,还要送我去出家?我是害你儿子了还是偷你小妾了?你要如此对我?”

随国公骂道:“曹你个姥姥,你还敢偷我的人?你的手是我买的,你欠赌债两万两银子,别人要砍你双手,你跑了,要账的找我我‘门’上来要,两万两是我还的,算我买你一只手,你好好算下这个账,你亏了吗?你还赚了一只手”

随国公对着他几个堂侄问道:“你宋家要了谢家十万两银子,你们都知道?你们都长着胯下二两‘肉’,还算是个男人吗?‘花’着你姑家的银子?你们还要那玩意干嘛,要不要我给剁了送你们入宫去?”

宋淄濂嘟囔着,说道:“哪有那么多,我总共也没去要几回”话还没说完就被随国公一个茶盅给摔到脸上。

随国公骂道:“侯府账本上都记着,会诬赖了你?”

宋淄濂骂道:“大外甥不是个东西,给了舅舅的还记着账,他不会自己贴补上?”

随国公指着他都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姐弟俩都是一路货‘色’,拿着别人的东西还嫌弃别人不好,我宋家怎么出了一家这么个东西。

随国公都懒得和他掰扯,说道:“你不去盘云寺也可以,我送你净身入宫,不是说我管不着你吗?你入了宫就归皇上管了,别给我说皇上也管不得你”

宋淄濂不敢说那个话,他知这个堂哥是说到做到,当年说砍他的手眼都不眨就就叫人给砍了。宋八就忙去‘门’口叫了几个随国公的家仆,把堂叔给拖走了,他还一路叫嚷着随国公要杀人了。

随国公对几个侄子说道:“明儿赶紧的把谢家的产业给还了,二十万两银子也给凑齐了,十万两是贪了谢家的,另外十万是那些产业的出息”

宋二说道:“宋家还有什么产业,都指着媳‘妇’们的嫁妆过活哪”

随国公冷笑道:“媳‘妇’的产业?要不要我去亲家问问,何时也拿我宋家的产业陪嫁了?分家时你爹得的那些产业我这单子都在,我倒要和亲家对对单子,是不是我宋家贪了亲家给的陪嫁?你们糊‘弄’外人的话还拿来给我听?当我不知道你们宋家有多少产业除了被你爹赌掉的,剩下的被你们划拉到媳‘妇’嫁妆单子上去了吗?”

219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宋八听父亲说完接嘴道:“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为了贪自己表兄家的银两,把自己家产业都写到媳‘妇’陪嫁单子上去?我怎么有你们这种堂兄弟?以后出‘门’别说和我是一家子的”

这话说的站着的宋家几个爷是满脸怒‘色’,又是满脸通红的,哪个也不敢说预防自己爹拿了去赌才那么办的。,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门’口又进来了听到信的宋家老四,宋八就对着他说道:“宋四,你别不吱声,聚财楼就是你宋四和人合开的吧,我爹不知道,我可是打听的一清二楚。真正的不要脸,那聚财楼一年都赚十万两吧,还去骗堂姑一家子的老实人,我呸,你要是不还,我把你家老底全掀出来”

随国公听了吃了一惊,虽然他不打听外面事,但他也知道,那聚贤楼是个大赌场,是端和郡王的大儿子和人合开的,没想到是和他堂侄,还真是,父亲好赌,还有个继承了这个爱好。

随国公摇摇头,隔辈人,他也懒得管,就这个堂弟他都没管好,让他如今被谢家这样的指着鼻子骂。

随国公起身,说道:“我不管你们是没有家业还是有多少家业,明天就给谢家送去二十万两,少一分,你们就等着这一支出族吧,后天我开祠堂等信,没还我就除名,然后通知宋家所有支房,你宋淄濂这一支就和宋家没关系了”

扭身对宋八说道:“我们走”

宋八随着老父往外走,还不忘扭头说道:“还有铺子庄子,不腾出来我就全扔出去,还有你们要是去找我大表哥,我就去郡王府找世子爷要那一半股份去”

宋家贪了宣平候府十万两银子的消息不到一天就满城都知了,还有好事者查出宋家几房太太在京里一年的消费和侯府三房太太的消费。宋家四太太消费最高,光是珠宝楼一年就是几万两,侯府三房太太才三千两,还有一多半都在别人头上带着哪,都是买来‘交’际往来的。还有什么华裳纺、香粉蝶什么的,都是几家‘妇’人光顾的高档店铺,都是宋家要高出侯府三太太几倍,就是比侯府的大房都要高出许多,问题是人家是侯府,‘交’际往来可比一个落魄的宋家要多。古时‘妇’人之间总少不了添妆和给各家小娘子见面礼,大都是每年都要去采买一些新款的各种首饰。

还传出了宣平候府三太太每顿菜不超过四个,给儿子的‘尿’片子都是用旧衣服来改的,因为侯府没钱了。都孝敬舅舅家去了。就有人说宣平候侯爷没准是宋家的,被宋淄濂和太夫人给偷着换了,就是想连谢家的爵位也贪了去,要不然宣平候侯爷傻呀,让自家勒紧‘裤’腰带省着,都省给宋家去?有那好事者嚷嚷着滴血认亲。

这满京里人还都说这宣平候府厚道呀,就这么都没出来说舅家什么,舅家还一个劲的叫穷,断手的舅舅挨个给人说那铺子是宋家的,这么多年还真有人信了,因为都想随国公的堂弟,怎么也得有些物产的,谁想到都是贪姐夫家的。不是这次要‘逼’给自己孙子定八痴法师的弟子,闹出来这事,京里还真没人知道里面缘故的。看来这三房小儿真是受菩萨佑护的,怎么会让小人无赖给欺负了去,这不,菩萨就发怒了,把你个老底全掀出来了吧。不然这么多年都没风声的,怎么就要定了那八痴法师的弟子就给闹出来的?

听到这传闻,苏氏也是无语,她很少出‘门’,也不注重这些头饰首饰的,用不着过多的首饰,还真是每年采买都为了‘交’际应酬,至于说她多贤惠多节省,那是她见不得吃不完还点一桌子,又不是请客,本就是草根本‘色’,看见‘浪’费那么多,是她自己舍不得。至于‘尿’片子她是贪图那旧衣服比新的柔软,为了多找些旧衣服,下人的她也嫌弃,她还去问了九郎要了。

至于侯爷是不是宋家的,至亲的人倒也没人怀疑,因为那侯爷就和老侯爷长一个样,不仅长相像,就是脾气‘性’格也一个样,不是如此,谢家族长能放过宋家吗?

苏氏是没想到她冲动去找随国公告状,又把宣平候府给推上了京里新闻的头条,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呀。

宋家,宋四瞪着眼睛道:“凭什么我四房要出大头?爹贪回来的银子你们没‘花’?宋家分来的祖业你们不在你们媳‘妇’单子上?都是我四房‘花’了贪了祖业的?”

宋三道:“京里如今都在传四弟妹‘花’的银子最多,你四房不出大头谁出?”

宋四起身转过头给了宋三一个巴掌,怒道:“外人不知,你们不知?我媳‘妇’买来那些是自己用了吗?给郡王府送礼,给那些达官贵人家送礼,这些不都是我媳‘妇’买去送礼的?我宋四和郡王府开赌场,是拿了我媳‘妇’真正的陪嫁,你们出了一份银子没?没出银子用了我的银子没?我每年给你们各房几千两‘花’费都是我从赌场赚回来的,你们没‘花’?本钱你们哪房出了?年年却伸手问我要银子?当我是侯府姑母家的那大傻子?”

宋家的几个兄弟都一个不敢吱声,这个宋四是宋家几个兄弟中最横的,也是最能干的,本来宋四他也不想自家爹和兄弟这么的贪姑母家的东西,年轻时也劝说过几回,可还因为这被爹打骂过,后来他自己赚了钱,又想他爹不贪姑母家的,这一家子废物就要贪他的,人都有‘私’心,谁也不会大义凛然。所以他也就不多管,也没时间管。但如今却让他出八份银子,就是十六万,他们四个却平摊四万两,他也火了。

宋四起身说道:“老大说个话”

见宋大不吱声,就说道:“老大不管是吧,行,明天这二十万两我先全垫上,这会给我就是每房四万两,过了今晚再送就是每房五万两”

宋四甩手出去了,剩下的哥几个谁都没理谁也都各自回房了。

老大回去后还担心的对宋谢氏说道:“这老四说他先垫上,回头要给他送去五万两,那还不如今晚给他四万两哪”

宋谢氏道:“你管他哪,哪房都不出,就你积极,到时你看,谁都不肯拿出来,还不都是让老四背了,我还没问他们要哪,拿了我谢家的东西,我们大房反而没有占大头,凭什么?那可是我娘家兄弟的”

宋谢氏心里也是愤愤不平,她也是才知道夫家贪了娘家那么多东西,可是分到她大房的也没见有多少,她还不愿意哪,这会还让她出还娘家的银子,凭什么?

220 想不明白的侯爷

宋四回到自己屋里,看四太太砸了一屋子东西,他皱眉道:“你赶紧的把贵重物件送你娘家去,把侯府那两个铺子给收拾好了,把划到你名下的宋家产业去过了户,过到我头上,我要还给我堂伯,再给我二十万两,不够先从你娘家凑下”

四太太厉声道:“你还真全出了?五房兄弟凭什么都让四房全出?”

宋四‘阴’森的冷笑道:“明儿我出,可后儿就每房给我送五万两,少一个子都不行,把我当大表哥,他傻我可不傻,你别问,按照我说的去办”

四太太紧着问道:“那产业归还了,就等于爹啥都没分给你”

宋四说道:“我们宋家已经名声臭完了,我们再拿着宋家的产业干嘛?还不如还给堂伯,到时我四房可是没占我爹一个子,有多少都是我宋四赚的,分家不分我更好,还能博得个好名声,为了那点产业坏了名声不值当,多少银子也赚不回名声,如今是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吧,你也看看儿媳那,手里有没有谢家的物件,有的都给我拿出来,我四房就是没一点谢家的东西,宋家贪也跟我四房没关系”

四太太点点头,也知道自己相公是个有成算的,是个不会亏了自己的狠人,她能出这全部银子,自有他的道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就忙出去找儿媳吩咐去了。

第二天宋四就到谢府归还了二十万两银子,还去了三房去看受伤了的表哥。这宋四小时候还跟着三老爷后面玩大的,只不过宋家舅舅烂赌后,老侯爷就不让宋家人怎么上‘门’了,两个表兄弟也就断了来往。

宋四看着表哥油光的脑‘门’上的疤拉那真是羞愧,这个表哥虽然二,但心善,小时候也总护着他,有好东西不给他几个哥哥也是给他的。可自己糊涂爹还敢为了个野种的‘女’儿去惦记表哥的儿子,就是他自己都不敢惦记的。他还听郡王世子还想琢磨自己的小娘子哪,他哪敢和世子爷挣,偏偏自己爹还脸大的敢张口,知道这事后可真是气死他了,他要是事先知道他爹打这个主意,怎么的也会拦着他爹去找姑母去说的。

宋四是一顿赔礼道歉的,就差要跪下了,非要送了一堆值钱的物件,三老爷不要,他还要自打耳光让表哥消气,三老爷也就只好收下了,但是也给宋四说了,这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他的脑袋可禁不起再砸了,说的宋四都快要哭了,然后硬是求得三老爷的原谅才离开了。

让躲在书房屏风里偷看的苏氏是一个劲的挑眉,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这种人可不能得罪了。

宋四走后,三老爷还对太太说道:“我舅家也就四表弟脑子最好使,人也豪气,可就是被我舅舅给耽误了,不然呀,也是个人物”

苏氏暗道:如今也是个人物呀,和郡王世子合开赌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就是不明白这宋家了,又不是真的困难吃不上饭了,才来姐姐家蹭点,这也是最起码是小康之上的生活吧,没准比侯府过的还滋润的,怎么就如此不要脸的上‘门’来蹭的哪。不是蹭了,简直就是强盗,苏氏娘家周转银子最多超不过两三万的,侯府能有多少周转银子,没个干正事的,就靠着庄子铺子收租,可最好的铺子庄子也都给了宋家,怪不得侯爷成天盯着侯府开支哪,就怕‘花’多了,估计现在侯爷手头上就没多少银子了。

这宋四送回来的银子,三老爷说啥也不放大哥那,还讽刺大哥说放他那,转手他又不知孝敬谁了。

如今的侯爷感觉自己是里外不是人,外面怎么笑话他的他也知,谢族长小儿子算是他堂弟,回来全说给他听了,末了还问他,既然那么大方就给他两万两‘花’‘花’呗,外家都舍得,这本家堂弟怎么也不能拉下了吧。

宋表弟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傻呀,我堂姑是不是生你时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这话是三老爷听太太说的又学给了表弟听了),你心里除了你舅就没别人了?表弟还把宋四是那聚财楼的东家告诉了自己,可侯爷就不明白了,宋家比自己家过的还富有,怎么就成天哭穷向他伸手要哪?他要是知道这就是亲娘再威胁他,他也不会贴补那么多呀。他爹活着的时候就补贴了五万两了,自己接手后前前后后的补贴了五万两。

想不通的侯爷跑去了随国公府去问太夫人了,说舅舅家不穷,日子过的比候府还好,买个‘花’魁都是张口要三千两,太夫人哭道:“你舅舅断了手,在家苦闷,买个中意的回来陪着他,你个当外甥的还不能孝敬孝敬舅舅?”

侯爷说四表弟和人开赌场每年赚十几万两银子,太夫人说那都是媳‘妇’娘家的钱,赚钱也都是媳‘妇’家的,你舅又得不到。其实太夫人并不知情,只不过是惯‘性’的帮弟弟说话,你就是说舅舅家有座金山,她也会说金山要留给宋家子孙,但你还是要孝敬你舅舅。

侯爷气了,合着亲娘都知道,满城里笑话自己是个傻子,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侯爷说道:“舅家一天就能凑齐二十万两银子,自己堂堂一个候府,连一万两现银都没有,你还‘逼’着我给舅家东西,我和三弟还是不是你儿子?”

太夫人急了,说道:“就因为是我儿子才不能不帮你舅,那是你舅,你亲娘的弟弟,刚你说什么?你问你舅要了二十万?我给你说,你要是拿了你舅的银子,我真死给你看,我不是吓唬你,你舅就是有银子也是要留着养老的,你够吃够喝的府里还有产业又不缺啥,还计较那些干啥,你当外甥的不说是孝顺你舅,你还要你舅的银子,你咋不想想你就这么一个亲舅舅”

侯爷泪流满面,他被所有人认为傻,就是为了娘高兴,他爹贴补了五万,到他这又贴补了五万,可他娘还说他不孝顺他舅,他还要咋个孝顺?

侯爷转身要走,太夫人扑上去抓破了他的脸,大声骂道:“你要是拿了你舅的银子我死给你看”

随国公上前抓住太夫人给了俩嘴巴,后面跟上来两个婆子把太夫人给拉下去了。

侯爷看着这个窝囊的外甥,叹口气,说道,:“先回去吧,明儿我去你府里,把家分了,以后你就照顾好你娘就行了,她老糊涂了,又有病,她的话,你也别多想,堂舅知道你是个忠厚的”

侯爷也没应随国公,茫然的走出国公府,不放心的宋表弟一直给送回去,侯爷回到府,把自己关到书房,嚎啕大哭。

宋表弟耸耸肩,一路跑去找三老爷去了。

221 兄友弟恭

第二天,宣平候府正式分家,随国公、谢家族长、大房二房三房的亲家,还有晋王府世子当见证人,请了衙‘门’里的专管登记财产的官员,一起聚在祥盛院。。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侯爷二老爷和三老爷等着发话。随国公就说了些一般分家时的开场白,拿起桌上的单子准备开始念,等随国公念完了产业单子,三老爷说道:“宋家归还的二十万两,我的建议是拿出五万两给宗族,其中两万两修补祠堂和学堂,再给宗族里的孤儿寡母些补贴,其余的由族长保管,以后族里有个啥事再从里面支付”

这些话是苏氏给他说的,说这么一大笔钱,别人不知道自家分了也罢,这都闹得全京里都知,族长也知道了,到时哪个都惦记,不如拿出五万两,三万两让族长保管,说是保管,又不让他记账,他最起码可以贪污一半,就等于是拿钱堵他的嘴,三老爷开始还不干,还是宋表弟说这个主意好,他才肯听进去。把个苏氏郁闷的直翻白眼。真是基友的话比老婆的话都管用。

三老爷提出这个,随国公是频频点头,真是忠厚的一家,小外甥虽然二点,但也是良善之人。谢族长更是心喜,原本就想敲候府三万银子的,没等自己张口,就到手五万两,自己支配,起码可以贪掉一半。就是晋王府世子也赞叹道:“真不愧是八痴弟子的父亲呀”衙‘门’的官员也是‘交’口称赞,那舅家是那么无良缺德,可这外甥自家却是真的忠厚,不然怎么会被坑了那么多都还忍气吞声的继续孝敬的,可以给皇上这个表彰折子了。

接下来的分家就是很愉快的了,大房三房一样,二房次之。最后,三老爷又拿出一个宋家占去的一个小庄子说自己的小妹孤儿寡母的可怜,就把那庄子过户给小妹,算是夫家给妹子的追加陪嫁,侯爷也拿出一个铺子给小妹,二房二老爷拿出二千两也添了进去。

一场闹哄哄的分家却在愉快的气氛里完成了,感动的衙‘门’官员眼泪汪汪的,想起自己也有个守寡的妹子,就想也得回去给点啥才好。

来的三房亲家就没说上话,整个过程就是点头了,兄弟几个如此和睦,他们做亲家的看着也高兴,别人分家,亲家是来帮自己姑爷多分家产的,可他们来了就是当个见证,苏氏的大哥苏御史是捋着胡子微笑,看来没把小妹嫁错人,姑爷做人还是正直的,三个亲家都是文职官员,最讲究个孝道和兄友弟恭什么的,看看这分家,可不是兄弟争家产,能这么愉快的完成了,真是家和万事兴呀,这候府要起来了,有这么和睦的兄弟感情,那就是兴起的征兆。

随国公最后说道:“原本是父母在,不得分家,可情况特殊,分家也是我当舅父舅提的,但是,以后三房还需在府里住着,什么时候太夫人归去,什么时候再分开单过,你们兄弟三人必须好好孝敬母亲”

三兄弟都回答是,随国公这才满意的笑着和晋王府世子‘交’谈起来。

端和郡王府里,世子不悦的看着跪着的宋四,说道:“我看你平时也是豪爽之人,办事又利落,你家怎么能如此做事?就是你从我这每年赚的银子也足够养活你一家老小了,怎么会贪宣平候这么多银子的?”

宋四一个劲的磕头,说道:“连累世子爷,是小的不是”

世子说道:“外人都说宣平候侯爷傻,我看却是少有的忠厚之人,可惜他府里儿郎没定亲的只剩下庶出的了,不然把我妹子嫁进这家也是好的”

这话宋四也不好‘插’言,就听世子又说道:“我也是看你人能干,又有一手好赌艺,这又是随国公堂侄又是宣平候表弟,这才把个聚财楼‘交’给你打理,这么些年来,也是打理的不错,可如今”

世子摇摇头,说道:“你先避避,虽说宋八只是给候府说了你在我这干的事,但后面总会有风声‘露’出来,要是有谁在赌场堵到你也是麻烦事”

宋四只得答应,回到家后,恨恨的对着四太太说道:“一家子蛀虫,吸血虫,老早我就说过自己赚自己吃,干嘛要盯着姑母家不放,我爹还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便宜是那么好占的?现在倒好,吃进嘴的全都给吐出来,还一身‘骚’臭,他们不做事窝在家里躲着,可我这出‘门’别人看我啥眼神?看我就像看臭狗屎!我这么多年的名声都完了!都完了!”

说完狠狠的砸了一个茶壶。四太太一个哆嗦,惊恐的看着这相公的眼里发出像狼一样的光。

四太太是宋四自己相中的,宋家等宋四要结亲的时候,自己爹烂赌,没个正经人家肯把闺‘女’嫁进来,宋四那时也游手好闲的,和几个纨绔在街上‘乱’逛,看到有人调戏良家,就见一小娘子把个‘妇’人护到身后,给了纨绔几个嘴巴并踢了一脚,看呆了宋四,见那小娘子长的不俗,人又厉害,宋四虽然游‘荡’,但也厌恶家中人,家里嫂子不是啼啼哭哭的,就是来回争吵,如今见了如此干净利索的小娘子,自然向往,就跟着后暗自打听,是个商家的嫡次‘女’,就找了媒人上‘门’提亲了。

宋家在上流人中没人敢嫁进去,敢嫁进来的也不是什么出身的。但是商家敢,就是冲着你家是随国公的本家,又是宣平候的外家,商家是巴不得的把‘女’儿嫁了进来。

这宋四脑子活泛好使,人家娶了商家‘女’,并没有‘花’天酒地,反而借着岳家走出一条路来,因为‘精’力都使在怎么做事上的,反而对‘女’‘色’并不痴‘迷’,身边也就两个妾还是四太太生孩子不方便时给的,所以四太太也算过的夫唱‘妇’随的。

宋四恶狠狠的说道:“你赶紧把家中能带出去的都带回你娘家去,我要分家,我要去找堂伯要求分家,我一个子的都不要宋家的,我还就不信了,我光杆出去一样能‘混’出个人样来”

四太太忙不迭地的答应了,并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谢氏还得意的给宋大说道:“你看吧,哥儿几个都不掏银子,还不是老四一个人背了,谁让他有钱哪?他不出谁出?指望我们拿出来,没‘门’”

宋大担心的望着太太,没敢说他一直心突突的跳,这个四弟可不是个好打发的,当他是大表哥那就错了,还正想着,就听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冲进来,宋谢氏不悦的想发火,只见孙子院里的‘奶’娘冲进来道:“太太,不好了,大郎不见了”

222 有些傻的三太太

宋大听了忙问道:“快去看老四房里”下人听了赶紧的又跑出去。,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这时宋二宋三宋五都跑进来,满脸慌张,说道:“大哥,我们房里的嫡长孙都不见了”

宋大就又派了人去四房去看,宋谢氏哭着扑上来被宋大一把给推开,怒道:“我昨儿就说把钱给老四送过去,你却不干,你当老四是你大哥?”

宋谢氏又扑上去对着宋大又抓又绕,哭道:“你们宋家贪了我娘家银子,还如此说我兄弟”

其他几个兄弟也反应过来,宋三骂道:“老四个王八羔子,他竟敢”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大打断“他有什么不敢?你敢让他背那笔银子,他为何不敢绑了你孙子?你以为他在外面是白‘混’的”

宋二跳脚道:“我去告他去”宋大上去踢了他一脚,骂道:“你去告?还嫌家里不够‘乱’的?才出了贪污表哥的银子,就传出财‘迷’自个兄弟的银子,你不嫌丢人你就去告”

宋五蔫蔫的问道:“那咋办?”

宋大上去给了他两巴掌,道:“咋办?都给银子去!还不是你,爹不是给你家小娘子去妄想八痴弟子,宋家怎么会落到这地步?”

宋五捂着脸道:“是我给爹说的吗?是爹看只有我家的岁数合适,他到是想用你们家的,可哪个岁数配的上?我给爹说不行,可爹听我的吗?他是为了我吗?他是为了整个宋家”

派去的人冲回来说四太太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四老爷不在,去郡王府了。

宋大对着弟弟吼道:“杵着干嘛?快去送银子去”慌得几个兄弟一窝蜂出去了。宋老夫人听信也跑过来急急问道:“乖孙怎么了?”

宋大温和的说道:“没事,娘,你甭‘操’心,我让儿媳带他回娘家去了,你身子不好,就歇着,这里有我哪”

宋老‘妇’人哦哦的,担心的说道:“最近家里怎么总吵吵的,你爹哪去了?”宋大回道:“我爹被堂伯带走了,不是要过年了吗,估计是有关祭祖的事”

宋老‘妇’人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堂伯如今还肯搭理你爹,你们可要好好的去给你堂伯请安去,你姑母哪?答应了婚事了吗?要是答应了,你们可得好好孝敬你姑母,也就她肯拉扯你们这些侄子,我也是没办法,不然也不会拿个野种的小娘子去‘逼’迫你姑母,就想和姑母家结亲了,怎么的你表弟也会拉着你们,不能看你们的子孙被你爹给毁了,我娘家是不会再管的了,只能靠着你姑母家了”

安慰完母亲,看着母亲的苍老背影,宋大是老泪,只捶自己脑袋。

宣平候府,三老爷得意看着夸着他的太太,如今他可是心中‘春’风得意,从没有这么办过事让人称赞的,就是大舅哥也对他含笑点头,从没有过的事,还是听了太太的话呀。苏氏腹议:你是听了你基友的话好不好。

苏氏也觉得三老爷其实是心中一片纯净,比那些古板老夫子要灵活,好比自己大哥,要和他呆在一起闷都闷死了,但又比那些心里复杂‘阴’暗的人阳光,还没有对太太有过多的要求,你咋样他也能接受,不会排斥。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自己才越来越随意,越来越放的开。

‘春’草拎着一个大包袱进来,说道:“太太,这是给宋老爷做好的皮裘斗篷”

苏氏笑道:“赶紧打开来看看”走过去,就看黑红‘色’的发着亮光的斗篷,苏氏伸手‘摸’着,说道:“这可是我最中意的一块皮子了,自己都没舍得,这次表弟可立了大功了,给了表弟吧,老爷,先披了试试”

三老爷就站那,太太给他披了斗篷,又低头让太太给他带了那大帽子,苏氏往后退了几步,点头说道:“真是好看,老爷这么一穿戴,说是个王子都有人信”

三老爷还没照镜子就心里美的,但口里斥道:“太太这话可别‘乱’说,什么王子不王子的,犯忌讳”

苏氏捂嘴道:“是我疏忽”有次苏氏抱着八娘子说道:我家的小公主呀,被老爷听到,一顿呵斥,苏氏也知道说秃噜了嘴,前世哪个不把自己家‘女’儿称为小公主,可是在古代就是犯忌讳的事。

苏氏问‘春’草:“给老爷做的那身哪?”

‘春’草说道:“秋藤在后面就拿来,我先拿着这个过来了,太太昨儿个就催说要看看这黑‘色’的做出来的样子,这不,一做好我就赶紧拿给太太看看”

这黑‘色’的貂皮苏氏格外中意,就可惜自己无法用,哪个‘妇’人披个黑‘色’的斗篷呀。这黑里透红,油光发亮的上等皮子,给老爷做吧,颜‘色’还真不适合他,刚好宋表弟要个,他用最合适,那种文化人里带着痞子,公侯子弟里带着玩世不恭,披这个黑‘色’正正好,把他的那股赖叽叽的劲全衬托出来了。

给三老爷就用个灰‘色’的,衬得老爷像个儒雅的文人,只要不开口说话,那就是个文人。

秋藤拿了灰‘色’的进来后,苏氏又给三老爷披了灰‘色’的,带上帽子,还别说,就是比把黑‘色’的耐看。三老爷‘摸’了‘摸’灰‘色’的说道:“我还是中意这灰‘色’的,那个黑‘色’的我披上怪怪的”

瞧,这个‘棒’槌也看的出自己属于那种类型。他就没有那种宋八的那种霸气,黑‘色’会让他感觉压抑,不如灰‘色’让他安全。

苏氏看着傻乐的三老爷道:“还就是这灰‘色’衬老爷,像个学院里的夫子似得,老爷就是比我有眼光,一眼就挑中这个,那老爷就赶紧去给宋表弟送去吧,也把当时答应给宋表弟和谢家堂弟的好处费给了,咱托人办事,要兑现,不然以后谁帮咱呀”

三老爷忙点头就是就是的,心中想太太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呀,都是自己平时教七娘子时,太太在旁边听了就记住了,看来以后十一郎我也得在太太跟前好好教教了,不仅儿子学到东西,就是太太也见识不凡。

苏氏看着得意非凡的三老爷走了,笑着对‘春’草道:“你看老爷好像年轻了许多似得”

‘春’草笑而不语,暗想太太在那方面也是个傻的。

223 亲有过谏使更

宋表弟见表哥穿着灰‘色’斗篷,带着个大帽子进来,喜得迎上去,说道:“这是表嫂给我做的?德哥怎么就先穿上了”

上前就要动手给脱了,三老爷甩开他的手道:“这可是我的,你别‘乱’扯”

宋表弟急道:“那我的哪?”

三老爷道:“后面哪”葛松在后面捧着个大包袱,宋表弟接过来就打开,一见更是欢喜,忙不迭的自己就披上了,又带上了同样的大帽子,乐道:“我喜欢这个”

三老爷取下帽子,脱了斗篷道:“你表嫂就说你穿这个黑‘色’的好看,还说什么霸气,让我看看什么是霸气?王八气还差不多”

宋表弟装样踹了表哥一脚,乐道:“表嫂说的对,就是霸气,看看,多威风,我这么走出去,可不是霸气吗”

三老爷瞅了好几眼,就大笑起来,宋表弟都不舍得脱掉斗篷,就那么坐下,问道:“德哥又笑什么?说来听听”

三老爷笑道:“你表嫂说你是:光棍不可怕,就怕光棍有学问”说完还使劲的瞧着三老爷,道:“让我看看这有学问的光棍”

宋表弟听了还洋洋得意,说道:“我就爱听表嫂说的话,我可不就是有学问的光棍吗”

得意完了,宋表弟问道:“你家分好了吧,那银子你可要收好,这要建鞠场开铺子都需要银子,可不用‘乱’‘花’了”

三老爷说道:“我放你表嫂那了,庄子铺子的我都让你表嫂保管着哪”

宋表弟道:“我看行,表嫂是个有成算的,她又节省,他收着比我们收着要合适(还真把自己当成三老爷家的人了)你问没问表嫂那个庄子给我们建鞠场吗?”

三老爷说道:“你表嫂说了,要等她去看了庄子后再定,让你想看看哪有合适的住宅,到时分府另过,得先把府邸买好了,还要重新收拾,得‘花’上好些时间的,提前备着也好”

宋表弟道:“行,我打听着”

三老爷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说道:“这是你表嫂给你的,让你给帮着办事的人分了,谢堂弟你叫来的,也归你去分”

宋表弟接过来,啧啧的说道:“表嫂就是大气,那做事想事可比一般‘妇’人要强”

三老爷引以为傲的晃着脑袋道:“那是”

皇宫里皇上也听着下面的人回话,听完后就让人退了下去,皇上对对面站着的七皇子和八皇子说道:“你们说说吧”

皇上心血来‘潮’带着两个皇子走出皇宫,去了闹市区喝茶,听到那满城议论,还有人在茶馆辩论侯爷的孝道。.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一方说是糊涂的,害人害己,一方说,古有埋儿奉母,侯爷只不过失去些钱财,那又算的上什么。

回到皇宫,皇上派人去打听了其中原委,就让两个儿子说下,别说京城多少人,就这两儿子都一人一个观点。

七皇子说道:“他宣平候为了孝敬母亲,为了让母亲宽心,才会做到这样,这是孝道”

八皇子道:“那么对如此糊涂的母亲难道就要一味的愚孝吗?弟子规上说道:亲有过谏使更,明知母亲那么要求是不对,只是一味的顺从,那这种愚孝岂不是才令如今太夫人被人责怪,那宋家也是侯爷这样的愚孝才造成一家子好吃懒做的等着姐夫家来供养,也是侯爷的不作为才造成如今舅舅家被人责骂?这难道不是侯爷的愚孝造成的吗?他的作为才让他的母亲如今难堪的地步,父皇说他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

八皇子接着说道:“我看那谢老三才是真正的孝顺,为了拒绝母亲的不合理要求,宁肯自伤其身也要制止母亲的要求,如果母亲的要求都要答应才叫孝顺,那么如果母亲说我不喜你的媳‘妇’你去杀了她我才高兴,那是不是就要去犯罪也要满足母亲的要求哪”

七皇子说道:“怎么会有那种母亲?候府太夫人也只不过是太偏向娘家兄弟了,其他也没大错,谢三那么做才是不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损伤自己身体,就是大不孝”

八皇子道:“这还不叫大错?七出之条有一条是盗窃,这个盗窃就是指盗取夫家的东西,这个虽然不是她亲自盗窃,但也属于把夫家的东西盗取到娘家去,如果每个母亲都用孝道来‘逼’迫儿子盗取夫家的产业,那么,‘女’戒哪?‘妇’德哪?这么说就是孝道要在‘妇’德之上了?”

七皇子急道:“这也是少之又少的例子,侯爷的孝道还是让人称赞的”

八皇子孝道:“那么七嫂如果将来也用孝道来‘逼’迫侄儿把咱皇家的产业送给七嫂娘家,你双手赞成?”

七皇子面红耳赤道:“你七嫂不会这样”

八皇子道:“七哥不是认为这样的孝道是让人称赞的吗?那么‘妇’人都跟着学如何?都要儿子有这种孝道而娘家又得力,何乐而不为?我一会就把你这话学给七嫂听”

七皇子道:“你胡搅蛮缠”

皇上看这有点木讷的老七如何能说的过看过无数话本子的老八,皇帝摆手,制止八皇子还要继续说话,含笑说道:“老七,父皇觉得你家小郡主,给随国公做填房不错,我下旨赐婚吧”

七皇子急道:“父皇,小郡主才两岁,随国公都八十了,如何般配?”

皇上拉下脸说道:“你的孝道哪?父皇又没让你埋儿奉父,只不过一个小娘子罢了,你都舍不得?你不是说要让父母宽心就要顺从父母的?”

八皇子在旁偷乐,皇上又对他说道:“你也别乐,都回去给我写篇文章,愚孝和敬孝,下去吧”

等晚上皇上去了皇后那里,又听见皇后兴致勃勃的给他也在学这事,不过皇后学的就是‘妇’人方面了。

皇后说道:“那谢三太太还真是难得的贤惠,臣妾就没见过哪个‘妇’人像她似得,不仅首饰买的最少,这衣裳胭脂也是最少的,就是臣妾当初在还是小娘子时,每年的‘花’费也比她多”

皇上笑道:“这都哪里查出来的?”

皇后笑道:“那珠宝楼是晋王府世子妃的产业,有她打头,哪个都跟着报出来了,反正也没报别家的,都是宣平候和宋家的,这也是晋王府向谢家示好,谁不知晋王最痴‘迷’佛法,跟着八痴要拜师没成的,就想结‘交’谢府了”

对于自己叔叔拜佛念经的,皇上更是乐见,也就听着皇后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京里的火热新闻。

可听到皇后说这宣平候府的三房太太,也就是自己小师弟的亲娘怎么这么会过的?娘家也是个几品官家,嫁到侯府,再怎么侯府也是勋贵人家,怎么就那么节省的?

224 苏氏大收获

皇上就纳闷了,这个小师弟一家都是奇奇怪怪的人,还有如此愚孝几十年都不出声的,还有这节省到如此的,拿着旧衣裳给小儿当‘尿’片,又不是贫穷人家。

想到这,皇上对皇后说道:“你赏下谢家三房一些适合小儿用的布料,怎么说也是朕的小师弟”

皇后笑眯眯的应了,说道:“正好,臣妾也想赏些头面给那谢三太太”

宣平候府,三太太苏氏对着一大堆各种布料和一些首饰发呆,这一天不到,就亲朋好友的,甚至没打过‘交’道的也都送了好些布料,她开个绸缎铺都不用进货了。

苏氏真没想到自己为了图用过的布料软和舒服,就让人传成侯府没钱了,造成她多么节省会过的日子,就是娘家也埋怨她不早说,不该这么的瞒着。真让苏氏哭笑不得。

还在脑补中的苏氏就被急匆匆跑进来的‘春’草打断了,说是皇宫来人了,苏氏忙匆忙的整了整头,换了件庄重点的襦裙就去了侯府正厅。

来的是个太监和一个嬷嬷,苏氏行了礼,听见是皇后赏赐布料和首饰,忙跪下道谢,嬷嬷伸手搀扶起苏氏,笑眯眯的说了些官方话,苏氏连连福身应了。

等来人走后,苏氏望着这些对着大嫂苦笑,大嫂是乐的眼睛都成细缝,难得的荣耀,会得到皇后的赏赐,不管是因为啥,那也是一种得脸的体面,身为侯府一家子,大嫂只有高兴的。

‘春’草更是得意的带着几个秋把赏赐的拿回三房,大嫂揽着苏氏笑道:“如今弟妹可是京里‘妇’人中第一人,没谁能比得上你的好名声了,这下七娘子就等着媒人把咱侯府‘门’槛踩破吧”

说到七娘子,这阵子苏氏都没去看过了,等会问下‘春’草。

苏氏也就贴着大嫂一同往外走,两人也不管其他的人,大嫂更是理都没理侯爷,二太太这几天也是眉开眼笑的,看嫂子和弟妹没和她打招呼也没说酸话,只管跟着二老爷走了,后面的侯爷耷拉个脑袋,慢腾腾的走着,其他小辈的更是面面相觑的,谁都没说话就走了。

大嫂问道:“三老爷没过来的?”

苏氏笑道:“他来了都该看他那光头了,我就没让他来,反正个个都知道他头上有伤,宫里也不会怪罪”

大嫂点点头,说道:“我去你那说说话”苏氏道:“好呀,我也想听听大嫂说说外面的事哪,我照看着老爷,都没出‘门’”

两人说笑着去了佛堂,如今三老爷老是在正房窝着,大嫂要和苏氏说什么话,都是去佛堂去。

大嫂进去后脱了斗篷,坐下说道:“还是你这清静,可以好好说说话,也不怕人听见,我先歇会,一会去拜拜菩萨,这几日是‘操’心分家的事,都没心拜菩萨了,要好好给菩萨告罪下”

苏氏往炭炉上放了茶壶,说道:“喝了热菜再去,别说大嫂了,我最近也没拜,自从老爷伤了头,就没拜过”

大嫂说道:“弟妹还别说,我最近早晚的磕长头,这身子就感觉轻快许多,睡觉也是一觉到天亮,以往一夜都要起来几次的”

苏氏道:“这拜菩萨要是每天能够磕一百零八个头,那就能多活十年的,不过像大嫂这个年纪达到六十八个就不错,我现在才刚刚能达到六十八个吧,还想年后就能达到八十八个的哪,你看这菩萨不是保佑咱顺顺利利分家的?别人家分家哪个不是吵吵嚷嚷的几个月都分不清,看咱这,就几天功夫,就是二房都没什么一个不字,这就是菩萨保佑”

大嫂直点头,说道:“我就说咋就那么顺利的,我还‘交’代我娘家大哥到时分家时可要盯着二房岳丈家的,可不能让他们瞎搅合,谁知就没个人言语的,就那么痛快的分了家,我这心呀,才落了地”

苏氏烧好水,泡了茶,递给大嫂,大嫂接过喝了一口,说道:“你这的大麦茶,侯爷到是爱喝”

苏氏也给自己泡了杯,端着茶盅坐下问道:“大哥怎么跟霜打了似得”

大嫂嘲讽的说道:“你没看他脸上,那都是他好母亲给挠的”

苏氏乐道:“我还以为是大嫂给挠的,都没敢问”

大嫂哈哈的笑道:“让我说,活该,就这他给舅家贴补了五万两,他娘还说他不够孝顺就挠了他的脸,所以这几天他就窝在屋里不敢‘露’头的,就是不挠他,他也没脸出‘门’呀”

苏氏问道:“不是说十万的吗?咋是五万?”

大嫂说道:“老侯爷在时就给了加起来有个五万左右了,等侯爷掌管侯府了,到现在就陆续给了五万,还不算那些产业的,你说你大哥是不是傻,等这次算账我才知道,府里现银总共没有一万两,我说让他给十郎聘礼多给个五千两的,他不同意,原来是他拿出五千两,马上过年,年后庄子上还要支付一大笔银子,他哪里有?问谁张口借,他不嫌丢人?”

苏氏听到啧啧的咂嘴,看着大嫂说完直撇嘴,接着说道:“总想当好人,谁也不得罪,这可好吧,谁都得罪了,亲娘挠他,我都不搭理他,儿子们看他跟看个怪物似得,他还说三弟是个傻的,可如今三弟看他跟看个傻子似得,他臊都臊死了,日日在屋里发呆”

苏氏道:“大嫂可别,这时候大哥心里最难受的时候,别人都不理解他,你可是和他过了大半辈子的,这还要你来开解他,你气也出了,银子也拿到了,这大房以后也都是你说了算了,你就多陪陪大哥,也安抚他那脆弱的心灵,让你的温暖来融化的内心,让你的笑容感染到他,让他知道只有大嫂才是他的唯一”

苏氏是说到半中,就站起来做个朗诵的姿势,夸张的还伸展手臂,最后一句那个唯一又双手紧握在‘胸’前。

大嫂笑的哈哈的,苏氏也是乐不可支,俩人还抱成一团的笑。

大嫂笑完擦擦眼角,说到:“我这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三弟妹整个变得我都以为三弟妹给谁给换了,真的是和以前判若俩人”

苏氏问道:“那大嫂喜欢哪个的?”

大嫂乐道:“都喜欢,如今的更喜欢,和这样的你在一起都每天的开心,每次从你这回去,我都能乐一天的”

然后俩人郑重的拜了佛,如今的苏氏很熟练的就磕了三十多个长头,大嫂吃力些,感觉费劲了也就没有坚持,因为这几日事多,也不想累着耽误办事了。

大嫂走时,苏氏还笑着说道:“大嫂,你也让大哥开始磕长头吧,一是也让他心诚的感谢菩萨,再大嫂不是说大哥睡眠也不好的,这早晚让他磕上九十八个,那绝对夜里睡的好”

大嫂也笑着说今晚就让他磕长头。

225 文武双全

侯府分完家,也差不多到了三老爷头上拆线的时候了,‘女’大夫来给三老爷拆线,为了好清洗伤口和看以后的长合状况,苏氏又让葛松给三老爷把头发剃的干净,让跟着大嫂进来看的侯爷脸直‘抽’‘抽’。.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古时讲究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但侯爷看弟弟都不吱声,他如今是不敢教训这个二愣子弟弟了。

‘女’大夫留了两瓶配好的平时涂抹伤口的‘药’水,‘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也就退下去了。三老爷自己也‘摸’了‘摸’头顶上的伤疤,苏氏说道:“自个照照镜子去,你看看可好看?我看以后也别留发了,你就顶着这个抱着儿子出去吧,看看多威风”

三老爷嘿嘿的笑,说道:“那哪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拜八痴为师当和尚去了哪”

侯爷吃惊的看着自己弟弟和弟媳‘妇’,何时弟媳‘妇’还会这么说话的?三弟还没梗脖子?脑袋给砸坏了?

大嫂掩嘴乐,当着相公和小叔子面,她也不好说笑。

腊月初五,五‘奶’‘奶’发动,不到一天,就生了个嫡子,苏氏高兴,不是因为有了嫡孙而高兴,而是想,终于这个媳‘妇’可以稳下心来了,大媳‘妇’能生早晚会生个儿郎出来,倒是不用多‘操’心。

因为三房大办了旻山的满月酒,刚又办了虎妞的周岁抓周,如今又是刚分家‘乱’糟糟的一堆事,对于这个嫡孙苏氏觉得没必要再大办了,这会三老爷有伤刚好也是理由,只是亲戚间相请下,就把五爷叫来说了这个建议,并给他说了洗三对刚出生的孩子不好,反正三房哪个都没办洗三,谁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苏氏还忽悠五爷五‘奶’‘奶’说满月也不办了,改到百日再办,因为满月是正月初五,哪家都在年中,哪个有时间来,干脆百日办,咱家以后嫡孙都办百日,这才是注重,一顿瞎扯,忽悠的五‘奶’‘奶’连连答应,五爷也笑着抱着儿子点头。

三老爷想了几日都没想出要给嫡孙起什么名字,苏氏就想起当初遇见个同事,她的名字最后是个全,问她怎么是这个字,她就说了她家兄弟姐妹四人,最后的字合起来就是文武双全,她是老四,就只能用那个字了,她还抱怨说一点不像‘女’人的名字。

想到这苏氏就对三老爷说道:“咱三房不和大房走了,反正已经分家了,干脆取个谢保文,下面的兄弟就是谢保武谢保双谢保全,合起来文武双全多好”谢家取名是嫡子三个字,庶子两个字,三个字的中间字按辈分走,下一辈是保字辈,后面一个字就是大房嫡长孙起了个坤,那么后面的都在土字旁里找字。二房的孙子就叫了谢保埇。像大哥叫谢邦徹,三老爷就叫了谢邦德,都是双人旁的字。

苏氏说完还美得学那三老爷直晃头,三老爷问道:“那后面还有孙子哪?”

苏氏说道:“那还不容易,到时就博学多才呀,金‘玉’满堂呀,满腹经纶的,挑个好听的往下排就是了”

三老爷想想也行,就给嫡孙起了叫谢保文。说了这个名字的由来,把个五爷郁闷的,还有这样懒省事的爹娘。

亲家徐陈氏隔天一趟的往三房来看闺‘女’,喜得给旻山一堆值钱的物件,说都是这个小叔叔给带来了侄子。

二‘奶’‘奶’见婆婆如此,怎么的心里也松了下来,如果苏氏格外注重这个嫡孙,她面子上也不好看,见如今婆婆还是一如既往,孙子孙‘女’一般对待,她也放了心,更觉得嫁进侯府是自己的福气。就尽心的‘操’办过年事项。

三房家务庶务又再‘交’给二‘奶’‘奶’,今年苏氏也得自己‘操’心很多事,这刚送来的布料家的都要在年礼上添一两成的,特别是头一次来送礼的,虽然苏氏不熟,总要打听下那家中情况,送礼的是哪房的‘妇’人,娘家又是哪家,和宣平候府有远亲没有,和三房有什么瓜葛没有。

这‘乱’的,苏氏只好列个人物关系谱,还时不时的找大嫂询问,几乎管不上三老爷父子俩,三老爷就每天在屋光着头,在外带着他的大帽子,用五爷做好的推车推着旻山到处走,父子俩美得不亦乐乎的在园子里望那光秃秃的风景。

一直忙到腊月中旬,娘家侄媳丁氏约了苏氏去逛逛铺子去,苏氏就想也得买些首饰什么的,免得外人说她穷酸的,也就应了,让三老爷同去去,开始三老爷还不愿意去,听苏氏说可以带着旻山去街上望风景,三老爷也就同意了。

等苏氏在珠宝楼前下了马车,帮着三老爷抱着旻山下车,后面的葛松跑的飞快的推着个推车上前,三老爷把穿的圆乎乎的旻山放到车里,就打算推着外面走走的。

等苏氏‘弄’完他们,抬头一看,好家伙,还真是满城都是大帽子,原本苏氏还以为她戴出去后,可能‘女’眷们会赶个‘潮’流,这可全是男人们个个披个斗篷,同‘色’的大帽子,不论高矮胖瘦的,还有的从远处看滚圆滚圆的,像是没‘腿’一样的就从身边过去了。

丁氏看到姑母瞪着眼望着,扑哧一声乐了,说道:“姑母可不知,最近宋八爷带着几个勋贵子弟穿着那一身裘皮斗篷和裘皮帽子晃‘荡’了几天后,京里就个个都跟着学开了,就是你侄子们也都嚷嚷着要赶在年前做一身的,这皮货店都让人抢疯了,全都快马加鞭的去进货哪”

苏氏道:“我的乖乖,这跟要打仗似得,就差每人手里拿个刀枪的了”原想着‘女’眷们娇柔的披着各‘色’斗篷,在白雪中绽放,谁知成了一片灰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黑社会出动了。

满街还就苏氏一身火红的斗篷,和头上的红帽子,丁氏是一身深宝蓝的皮裘做的一身,也是跟苏氏学的一样的大帽子。

两人一进珠宝堂,里面的‘女’眷们都眼前一亮,个个回头看一个高挑‘艳’美的年轻‘妇’人搀着一个富贵的中年贵‘妇’,俩人穿着和最近男人都穿的斗篷,但鲜亮颜‘色’的皮裘衬得人像是西昌府那边或者是辽东那边的来的贵人。

有些‘交’头接耳的询问起来,‘女’掌柜却忙满脸堆笑的迎上去,福身见礼说道:“谢三太太,丁太太来了,可真是贵客,楼上请”

大厅里的‘女’眷们才恍然大悟,很少见过谢三太太,有的还伸头去看,丁氏就熟‘门’熟路的搀着姑母上了二楼,掌柜的殷勤的跟在后面。

上了二楼,有些‘女’眷认得苏氏的,也笑着到前打招呼,苏氏还看到伍胡氏也在,心中舒口气,好不容易有个熟人,不然和不熟的人‘交’际,她可不在行。

226 软脚虾

伍胡氏看见苏氏进来,忙上前招呼道:“苏姐姐来了,一直想去你家看你的,看我最近忙的,都腾不出时间来,苏姐姐可别见怪”

苏氏也拉着她的手笑道:“我还没谢谢你送来的布料哪,你也和我客气,送那些过来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图个省心,哪还真的这么节省的,搞得我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伍胡氏抿嘴乐,说道:“你可是京里都知名的人了,就连我几个妯娌都向我打听你哪,都以为你在侯府多委屈的”

苏氏腹议,这个贤惠受气的形象估计深入人心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解了斗篷摘了帽子,‘春’草接过去,‘女’掌柜忙领着去了一个像衣帽架的位置给放好。

苏氏拉着伍胡氏坐下聊天,丁氏就自己去看首饰,也帮姑母选些。

伍胡氏说道:“侯府闹分家,我婆婆还笑话我结的什么好亲,我家老爷的反问婆婆说,侯爷孝顺母亲不对吗?婆婆气道:那你也给我些银子让我贴补娘家去。我家老爷说道:我舅敢要我就敢给,噎的我婆婆说不出话来,这个节骨眼上,哪个当舅舅的敢要外甥的东西?我公爹直接来了句:家里要是有这么吃里扒外的媳‘妇’就休了去,噎的我婆婆直翻白眼,她还想年前给她娘家多些年礼的哪”

苏氏说道:“我们谢府几辈人都是默默无闻的,这下可好,全城闻名了”

伍胡氏笑道:“可不是,就是我家老爷都啧啧嘴,说真的少见的实在人,还让我多选些陪嫁给我家‘女’哪,说没听说侯府‘花’了媳‘妇’的嫁妆吧,还算厚道,你不知多少看着富贵人家,到是伸手要媳‘妇’嫁妆的婆婆哪”

苏氏忙说道:“那到没有,我大嫂你也了解的,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这我可以保证的,要是有,大房也几个媳‘妇’哪,咋没有说出来的?”

伍胡氏点头道:“倒不用保证,要是有个不好,你还能给我牵这个线的?坑谁也不会坑我呀”

苏氏推了她一把,嗔道:“你见过我坑过谁了?”

伍胡氏抿嘴乐,看到四周有人张望,悄声说道:“如今你是名人了,我们可别在这聊了,走,我选件头饰,我送你,当谢你这个媒人”

苏氏起身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丁氏刚好挑了一堆,看姑母她们过来,说道:“姑母,苏姐姐,看看我给姑母选的”丁氏因和伍胡氏‘交’好,就就称呼她为姐姐,没按着苏氏的辈分来称呼。

苏氏道:“我可要不了那么多,你们自己也给自己选些”走过去看到,各种头饰都有,还有些手镯戒指耳环什么的。

苏氏挑了两对耳钉,说道:“你两一人送我对耳钉好了,现在要抱小儿,也只能带耳钉了”

两人也知苏氏‘性’子的,也就笑着应了,然后苏氏看着丁氏挑来的,她经常的逛街,她挑的也都是最近时兴的,也就不看其他的,在她挑的里面随意选了几个,看着没那么复杂的,简洁鲜亮些的,笑着说道:“我就要这些了,你们选你们的”

跟着的‘女’掌柜忙给收拾了,说道:“那我给三太太包好了再送过来”苏氏点头,示意下‘春’草,‘春’草就跟着她去付账去了。

有几个和伍胡氏相熟的来说话,也借此和苏氏热情的打招呼,看别人个个自来熟的见了苏氏就能姐姐妹妹的熟络的‘交’谈,苏氏真是佩服,买个首饰脸还笑僵了。还想做那王熙凤哪,哪有她的八面玲珑呀,估计也只能比尤氏强点了。

等苏氏和丁氏出了珠宝楼,就看见不远处的三老爷抱着旻山和个人说话,旁边的葛松推着婴儿车。

丁氏笑道:“姑父和我家的在说话哪。”

丁氏也是由苏氏三侄子陪着来的,两个护‘花’使者在外等着,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

苏氏到不担心旻山,别看外面人觉得她儿子多可怜似得,‘尿’片子都用旧衣服做,旻山的衣裳可是,里面细布小棉袄,外面是皮裘连身衣,只不过把有‘毛’的放在里面了,外面还是结实的棉布,这皮裘还是个连帽连身连脚的,前面斜襟,一点都不进风。这也是大冬天的旻山也要出去看风景,小脸冻的红扑扑的也要嚎着看风景去,苏氏就这么的让人给他做了一身,就是抱着个这么个像熊猫似的小儿,太累人,这不,三老爷两月就臂力大增。

后来有了推车就推着在外逛‘荡’。那推车也是模仿俄罗斯的婴儿车,巨大,里面可以做两三个小儿,只不过冬天,只能坐下一个了。

苏氏的三侄子苏哲东长大像大嫂陶氏,‘性’子也像,不像大哥那么古板,和丁氏感情一向恩爱,两人只有两个小娘子,侄子也没有纳妾,为此苏氏也最喜爱这个侄子。

苏哲东见了姑母忙上前见礼,笑着说好久没见姑母了,非要请苏氏和三老爷去‘花’岗楼去吃饭,苏氏借口要带旻山回去了,他要午睡,不然在外面睡着了会冻着,这才两家人笑着告辞了。

其实苏氏是满想去‘花’岗楼去吃饭的,自从‘花’岗楼开了,苏氏还一次没来过的哪,但今天却是不合适的,也只好就打道回府了。

回去后苏氏换了衣服,说道:“好久都没出去了走走了,还真是不习惯的”

旻山被‘奶’娘抱着去了旁屋,三老爷也换了家常的襦袄,笑嘻嘻的说道:“太太看三侄子那身,穿着跟要去打仗似得,骑个马拿个剑就可以上战场了”

扑哧一声,苏氏乐了,还想不愧是俩公婆,都想一处去了。

苏氏也笑道:“怎么满城的都是斗篷了,往年也有穿的,但也没见今年这样,跟朝廷发的工服似得,是个男人好像都穿着那么一件”

三老爷也呵呵的乐,说道:“还不是那表弟,说什么男人穿了这才有那霸气,有‘精’神劲,笑那没穿的,在冬天里像冻着的软脚虾,可不,哪个也不想当软货呀,开始是一些纨绔跟风,后来就是个个都穿了”

苏氏捂住肚子要笑死了。京里有些酸文人,冬天也要装那风流倜傥,就只穿个薄薄的襦袄,怕穿厚了,显不出那股子‘玉’树临风,有次苏氏就和三老爷学那酸人,说他们冬天最冷时还穿那样,一出‘门’,寒风一吹,就缩头缩脚的像那软脚虾,两头弯的。估计是三老爷把这话学给宋表弟听了。

苏氏笑完问道:“你推着旻山没人笑话你呀”

三老爷一挥手道:“谁敢笑话我?还有几个相熟的人来问我这推车是哪里买的哪,我就没告诉他,还有人让我送他一个的”

苏氏心一动,这可属于木匠活,可以请人做,自己不是有现成的铺子了吗。

227 太夫人回府

苏氏本想给三老爷说下自己的打算,估计他会反驳,就干脆现在不说,到时让宋表弟去忙乎,三老爷也就跟着干了。

这阵子,侯府三个房头都忙着归拢自己分的产业,召集庄头和铺子掌柜的,好告知各自的东家是哪房的,三房苏氏直接把夏雪夫‘妇’‘抽’调出来,带着宋表弟推荐的那俩算账的一起去忙乎,庄子就夏墨去负责了,都是熟手,‘交’给他们去办,苏氏就和三老爷在燕旻堂逗着八娘子和旻山俩小儿玩。

还有几天过年了,随国公府派了人来说,太夫人死活闹着要去自己兄弟家,随国公一气之下就把人送过去了,这赶着年根了,老太太不回自己儿子家,却要去兄弟家,这是要闹给儿子们看的。古代有儿子,过年却在外家过,那就是对外说儿子不孝。

侯爷只好去宋家去接太夫人,可太夫人不仅不回府,还对着侯爷哭闹,非要侯爷把舅舅从盘云寺给接回来,可侯爷这次是被母亲伤了心,只是跪着,就不张口答应。后来是宋大说先让侯爷回去,他劝劝姑母。侯爷只好自个回去了。

第二天侯爷又去了,太夫人还是不回,说不接回舅舅她就去天慈庵出家,反正就是胡搅蛮缠,宋四不在家,其他几个宋都是软脚虾,哪个都拿太夫人没办法,如今谁还有收留姑母让谢家难看的心思,恨不得姑母赶紧回侯府去,不然外人怎么说宋家,不会说太夫人自己糊涂,会说宋家拿捏着姑母来要挟侯府。就前几天出的这事,让几个儿郎定好的婚事都泡汤了,还有个嘲讽的说自个家可没侯府那么多银子可以贴补姑爷家的;嫁出去的‘女’儿们都是个个被婆家查费用,就怕跟姑母似得,都把夫家的产业给搬回娘家去了,吓得‘女’儿们年礼都不敢往娘家送了,亲家们不是惧怕随国公,估计被休的都会有。

如今,宋家几个宋才知道白‘花’别人的银子不是那么好‘花’的,不仅白拿的都要还回去,名声还臭大街了。让宋家下面几代人都别想有个好婚事了。哪家敢娶这样家里出来的小娘子,到时‘逼’着自己‘女’儿去拿夫家的养活娘家弟兄们去。

看着这些都是无赖爹和这个糊涂姑母造成的,宋家几个表弟个个都恨得咬牙,也间接怪上了侯爷,不是他不拒绝,要就给,才让爹更加贪婪,宋家子弟也养成了好吃懒做不做事的‘性’子,反正没有可以问别人要,就是儿孙们也没学个好,还有个让出嫁的姐姐多拿些银两回来给他‘花’。

要让苏氏说,无耻的人总是不找自己的错,都是别人不对,才让自己变得这样无耻的。

宋大对着侯爷说道:“表哥,不是我说你,你要是刚开始就不惯着他们,现在怎么会这样?我宋家的名声就是你的纵容造成的,还耽误了我宋家的子孙们,个个都等着姑母多补贴着,虽说银子我们还了,可我宋家的损失要找谁去?”

这话说的侯爷这个老好人都怒了,只是气的说不出话来,满脸涨红的,手哆嗦的指着宋大,只是你你的。

侯爷这时分外想念自己的三弟,要是他在,就不会像自己似得,光会生气,说都说不出来的。

这时,宋四走进来,对着他大哥说道:“你还真无耻到一定境界了,自己贪婪享受,怎么能怨大表哥,‘花’着爹要回来的银子时你咋不去劝大表哥不要给的?你咋还夸爹就是有办法的?自己的儿子孙子自己教育不好,咋就怪到表哥头上?就是自己的无耻样,才让儿子孙子学了去”

宋大恼羞成怒,说道:“你没‘花’爹拿回来的银子?你的儿子去学商贾之气,难道是个好的?”

宋四哈哈笑道:“爹的银子我都还给你们了,你们每年‘花’我多少银子?你算过没有?这个家,除了我,哪个去赚过银子?我可以对着大表哥说,我不仅没‘花’姑母贴给宋家的银子,我还给爹和你们当哥哥的银子‘花’,我在外面起早贪黑的,给人赔笑脸装孙子赚俩银子却让你们一群蛀虫给吃了”

这回换宋大通红着脸,指着弟弟却不敢说什么,宋四冷笑道:“是,我是把我儿子送到岳丈家去学商贾之道,因为我知道,再让他们呆在宋家,就会和你们一样,长成蛀虫,啃完老子啃姐妹,我并不指望他们考个秀才举人的,我只盼望他们最起码能自食其力,能堂堂正正的当个男人”

这话说的侯爷都要大声叫好了,真对这个小表弟刮目相看呀。

宋四又转身对侯爷赔礼道:“表哥,是我没劝住我爹,多的话我也没脸说,你先回去,明天我就送姑母回去”

侯爷是明白劝是不能劝住母亲和舅舅那对糊涂姐弟的,他也没法指责表弟,就点点头,说了几句客气话,回府了。

第二天,宋四就把太夫人送回来了,苏氏很好奇宋四怎么劝动太夫人的,也不好张口问,就见太夫人一脸怒容的回到缘草堂,让人关上‘门’,侯爷和二老爷三老爷她也不见。

苏氏原本是想让她去了宋家看到宋家并不是过不下去了,人家吃香的喝啦的不需要她‘操’心,谁知后面能闹到随国公把宋家舅舅送去了盘云寺,这太夫人去了宋家不见兄弟一问被随国公送去寺里在受苦,那就更不干了。

在太夫人心里,她弟弟排第一,然后是三姑‘奶’‘奶’,后面才是侯爷和三老爷。外面的事她不参合,也不多管,都由侯爷做主,但是到了她兄弟和三姑‘奶’‘奶’那,就不成了,胡搅蛮缠是她的拿手戏,要不侯爷能瞒着整个府里的人给了舅家那么多银子,扛不住太夫人的胡闹,也就是这样,平时太夫人笑呵呵的,没在府里其他人跟前胡闹什么,府里的人也不知道侯爷竟然把整个侯爷的银子都掏空了给舅家,侯爷把这些都给包圆了,不停的满足太夫人的要求,还有就是三姑‘奶’‘奶’的搅合,才让侯府有个清静。

苏氏想到这,也是对侯爷鞠一把同情泪,不仅是孝敬母亲,也真的是默默的为着侯府做了贡献。

想到这,苏氏就想给关宋氏去个信,看看曹六娘嫁了没,是否可以让三姑‘奶’‘奶’回来了。

228 内里乾坤宋四

宋四送太夫人回府后,直接就去了随国公府,他跪倒随国公面前,提出了要分家的想法,他给堂伯磕了个头,说道:“堂伯,侄子家那样堂伯也知道了,如果不分家,就都指望着别人,到时一起拖垮整个我们宋家那一房了,侄子当初是有‘私’心,他们不贪我姑母的,就全部让侄子来养着了,所以侄子也没过多的管,不过侄子也真不知道我爹贪了那么多,侄子也劝不住我爹,我那几个哥哥也让我爹给毁了,如果再一家的窝着等吃等喝的,那么以后的儿孙都全完了”

随国公看着这个堂弟家还算干点事的侄子,虽然没干正经事,但好歹闯出一条谋生之路来。。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宋四接着说道:“堂伯,侄子也知道你看不起我做那买卖,又让我儿子们学了商家之事,但侄子不送他们去学干点事,呆在宋家,就全都完了,就我那老大跟着我爹几年,就学会了喝‘花’酒逛青楼的,如今我大儿都让我大舅子带他到岭南去教育去了”

随国公还真是在温柔乡里呆着,很少过问外面事,这个堂弟一家,自从剁了堂弟一只手后更就没过问过,这次宣平候的风‘波’,也‘波’及到他,说他这个随国公宋家族长没教导好子弟,又没管好,更过分的是说他睁只眼闭只眼,贪宣平候的总比伸手问他要好吧。气的随国公是恨不得冲到盘云寺去剁了堂弟另只手,让他再伸手问人要。

但也是这么想,随国公也知道自己也有责任,这些年,不管不问的,要是他早知道这些,怎么也要制止堂弟的贪得无厌。

如今看着堂弟家唯一一个还算成气的侄子,随国公也只是听他说他的想法,看看他还有什么主意。

宋四说道:“分家并不是我侄子就想甩开了这个包袱,而是想救救这个家,赌场侄子已经决定退出了,本钱都不要了,因为宋家的事给郡王府世子也带来些麻烦,所以本钱就当是给世子爷赔罪的。分家后侄子还继续会做买卖,会在我几个兄弟里挑几个还算成气点的,跟着侄子去做买卖,读书不成干脆就去学做生意,好歹将来能养家糊口,当初划给我的产业,侄子也还给宗族,侄子既然提出分家,就不要宋家一个子,我哥哥他们手头上都有产业,饿是饿不死,侄子我就带几个子侄出来,好歹让宋家不要都成废物了”

随国公心里真是对这个侄子高看一眼,比自己儿子宋八都强,有脑子有魄力,能想出一个从泥潭里走出的一条路子来。如果是自己都不想被这一滩烂泥给拖死了,但又不能不管,你再能干,外人看你连亲兄弟都不管,哪个和你做买卖?别人才不看你兄弟如何,只看你的做人做事。

就像随国公虽然头疼这个堂弟,但又不能不管,他这几天也想这事想破头,不知该怎么解决,此时侄子提出的主意,甚的他心。这要比他去管更好,他管无非就是送银两养着他们,自己没本事去教导一个已经是烂泥的几个侄子了,再他也没那个闲心,刚好这个侄子要挑起那堆烂泥,他再扶持下,这一辈的其他人就算完了,最起码带出一两个,他们那一支也就有希望了。

随国公就说道:“你说的我知道了,我考虑下,你先回去,过了年再说”

宋四也没指望堂伯当时就答复他,但能有这个态度,已经算是不错。他就磕了头,起身和堂伯作揖后告辞了。

宋四回去后给太太说了他去找堂伯的事,四太太忿忿的说道:“分家了还甩不开这堆烂货,我真就咽不下去这口气”

宋四说道:“不分家更就甩不开,我再赚多少,他们都得盯着,还不如分了家我带几个出来,不管他们外人怎么看?就算是那腐‘肉’为了我自己,咬牙我也得贴到我身上才能闯出个名声来,别人也能高看我一眼,对我有利,你也别在她们跟前使脸‘色’,少搭理就是”

四太太应了,就听宋四又说道:“家里那两个妾都打发了,找个好人家,多些陪嫁,不愿嫁的留着养着,以后我没那心思,到时外人还得说我跟我爹一样的,家里多少小妾似得”

这话四太太爱听,顿时满脸是笑的应了,还殷勤的上前给宋四按摩起肩膀来,宋四搭上太太的手道:“以后恐怕我要忙些,家里就辛苦太太了,等一切都顺了,我定好好报答太太”

感动的四太太眼里噙着泪,别看宋四在外横,在家也横,但对这个太太一直是注重的,小妾也是太太不方便的时候才去趟,就是孩子都没让小妾生。

其实这个宋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宋家看起来算是个勋贵人家的分支,但其实是一堆烂‘肉’,而他一直靠着岳家才一步步起来,对人家闺‘女’好,岳家自然是全力帮着他,就是几个大舅子小舅子的都一直对他格外好,不仅仅是看着权势,也是看这个姐夫妹夫的真的对自己妹子好的份上。

太夫人回府后第二天,刘婆子偷着来了趟,和苏氏说了宋四怎么让太夫人回来的,刘婆子一拍大‘腿’,说道:“我的娘哎,奴婢可真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哪,一心想着娘家不管自己儿孙的,哪个‘女’子不想着娘家?不偷着贴补点的?但也没有像太夫人如此的”

苏氏可不想听她的这些话了,这种话里里外外的说的人太多了,苏氏就打断刘婆子问道:“太夫人是怎么想通了回来的?”

刘婆子接过‘春’草端来的茶喝了一口,说道:“老‘妇’人哪是愿意,是四舅爷吓唬她说,她要是不回去,四舅爷马上去找随国公,年前就给他爹剃度,当个真和尚,一辈子留在盘云寺,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苏氏乐道,心里想,看吧,像侯爷这种忠厚的人不行,还得像宋四那种狠角‘色’,或者是三老爷那种楞的,要不就是三姑‘奶’‘奶’才能应付了她,太夫人也只有在侯爷跟前胡闹罢了,知道自己的儿子老好人,又是侯爷在乎面子,遇见不在乎的狠的楞的,其实她就灭火了。

给了刘婆子答应给的银两后,刘婆子‘激’动的直要给苏氏磕头,苏氏让她以后还是尽量哄着太夫人,不要逆着来,就哄着她先,对这种脑袋进了水的,苏氏也没有好办法了。

刘婆子走时提出要去佛堂去拜拜,说看着太夫人这么闹腾的,她也要去佛堂拜拜去去晦气,笑的苏氏不行,就让人领着她去了。

229 出幺蛾子

苏氏也知道,劝是劝不住这种糊涂人的,就是前世现代社会新思想了,依然有脑子糊涂的人,难道家里人没劝?是没法劝住他们的脑残之路。.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谁也没功夫把‘精’力都‘花’在成天劝说上。

其实应对这种,不是你压制住她,就是她拿住你,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原本苏氏还想让刘婆子劝说太夫人去了宋家后发现宋家过的比候府还滋润,不需要她的补贴,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哪怕就是宋舅舅的儿子们娶的都是公主,太夫人也会‘逼’着儿子拿银子给舅舅,说娶了公主,更不能亏待了,就必须当外甥的孝敬舅舅给银子去供养公主。

想让太夫人明白,那真是比让猪八戒去考状元还难。

想明白了的苏氏也就不‘操’心这些了,‘操’心也没用,不是之前太夫人生病那会,她还能出把力,这会她要出头,那绝对沾包,还是能让她吐血的包。

马上就过年,太夫人又闹幺蛾子,这么多年没让媳‘妇’立过规矩,她可好,把气撒到媳‘妇’身上。谁都没想到她自己突然的就叫了三个媳‘妇’过来,然后就是头疼腰疼‘腿’疼的嚷嚷,让媳‘妇’们服伺她,三个媳‘妇’都是孙子都有的年龄了,哪个受的了这个折腾,大嫂给她端茶,她说烫了,泼了大嫂一身茶,还不让去换衣服,气的大嫂满眼是泪。

苏氏对大嫂摇头示意,大嫂知道这个弟媳是个有主意的人,也就没吱声。

苏氏咬着牙硬‘挺’着站了大半天,还抢着服伺太夫人,她也看出来了,太夫人也就是针对大嫂,对她还忌讳点,估计是怕了三老爷。

大嫂也五十的人了,平时对她也是关照有加,这时她自然要相帮着大嫂,再她也看不惯太夫人这种窝里横的做法,欺负自己儿子媳‘妇’有什么本事,有能耐单挑郡王妃我谢苏氏也服你。今天我忍你,是先让理站在我这里,不是我怕了你。后面咱等着瞧。

苏氏是太夫人让大嫂跪,她就扑腾先跪下,太夫人是一噎,赶紧让刘婆子去搀起,刘婆子在旁歉意的望着太太,太夫人这一招太突然,她都不知道的,不然怎么的,她也会传个话去三房。

还好,有之前的每天的磕长头的锻炼,苏氏是咬牙硬‘挺’过来了,不然养尊处优几十年,哪受的了这个。

偏偏三老爷今儿出去了,半下午才回府,一听他娘又开始折腾媳‘妇’了,那直接冲进去,吓得太夫人直接‘尿’失禁,自三老爷砸了脑袋她还是第一次见儿子,三老爷光着的头,和那头上的疤喇,让太夫人心中一哆嗦,这一刻就忘记她那可怜的兄弟,想起那天三老爷的狠样来。

苏氏也不说告辞,直接搀着大嫂出去了,二太太也赶紧跟着又出去,三老爷一句话没说,给太夫人跪下了,说道:“娘,明天起,儿子来伺候你”

吓得太夫人连摆手道:“不用不用”

三老爷起身就出去了。

出‘门’后大嫂就哭了,对着苏氏说道:“你那天还让我多体谅侯爷,想想他的难处,可是今天你看,三弟一听说还跑来,可你大哥就在府里,他难道不知他的母亲在做什么?他有没有体谅我?我老脸都丢尽了,我还没让媳‘妇’给我立过规矩的,如今我都快五十岁了,却受这屈辱”

是呀,年轻媳‘妇’给婆婆立规矩那是婆婆教导媳‘妇’,这个岁数还让婆婆立规矩,那就是耻辱了,五十了还需要婆婆教导?

苏氏也无语,她也是被立规矩的其中一个,她也感觉难堪。

苏氏还真不理解太夫人的脑回路,里面都是装的狗屎?尽做些对自己没一点好处的事。估计在宋家又是哪个给出的馊主意,没准是那大姑子,那也是脑子装狗屎的家伙。

不过这次可是苏氏猜错了,宋家哪个还敢这会出什么主意,这是太夫人自己左思右想的自认为是个好主意的,她想我是婆婆,媳‘妇’归我管,不想我折腾媳‘妇’那就按我说的做,不然婆婆教训儿媳天经地义,就是说到皇上跟前我也有理。

回去后的苏氏瘫在‘床’榻上,让秋藤给她膝盖上抹‘药’油,三老爷‘阴’沉着脸进来,苏氏摆摆手,秋藤和‘春’草都退下去了。

三老爷拿起‘药’油继续抹着,这一刻,苏氏顿感委屈,哭了起来。

三老爷慌了,想给去擦,苏氏甩开他的手,气道:“一手的‘药’油往哪抹”

三老爷忙起身找帕子,苏氏嘤嘤的自己哭了会,接过三老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回娘家去,要不就去天慈庵赔七娘子去,免得在府里却丢了命”

三老爷闷声道:“你要回娘家我带着旻山也回去”

苏氏都气乐了要,这个‘棒’槌,这会不是该说我娘我来对付,不会再让媳‘妇’受苦的话吗?

苏氏就又嘤嘤开了,说道:“娘说让我们服伺到舅舅从寺里回来那天,舅舅啥时回来,我和大嫂二嫂啥时就不用去太夫人院里”

三老爷一瞪眼起身要出去,苏氏忙拉住他,她不想让他这会去找太夫人,这不是明显的让人说听了媳‘妇’的对着亲娘去发火了的?

苏氏拉三老爷坐下,说道:“服伺婆婆是做儿媳应该做的,就是我这把年纪生了旻山才半年,身体太虚,老爷也知道我是死里逃生一会,不然伺候婆婆怎么的都要咬牙伺候了,可你看,我能坚持到舅舅从寺里回来那一天吗?太夫人也是想‘逼’你们去接舅舅回来,要不这样,你先带着旻山每日去陪陪太夫人,她见了孙子,心里舒畅了,也就不老挂念舅舅了,等过了年,咱再和堂舅商量下,再怎么接舅舅回来”苏氏心里却发恨接你回来个鬼,我得想法让你永远呆在寺里,不要再出来害人了。

三老爷看太太可怜兮兮的模样,忙答应了。原本他就想母亲要是再这么故意折腾媳‘妇’的,他就去替了太太去,看母亲再怎么折腾他这个儿子。

第二天三老爷就推着旻山去了太夫人那,什么玩具被褥的,连‘奶’娘都跟了去。可把太夫人吓着了,忙让三老爷回去。但三老爷不听,自管自的抱着旻山在屋里转悠,时不时的逗逗儿子,还和旻山俩人咿咿呀呀的。

别看太夫人能挠侯爷,却对着小儿子没办法,平时就忌惮这个二愣子儿子,前阵子又在自己跟前砸了脑袋,她这会可不敢拿对侯爷那套来对付这二货儿子了。又看见小孙子也来了,对佛祖庇佑的孙子,她更不敢了,虽然想帮兄弟,但更怕得罪佛祖呀。

230 贤淑夫人

太夫人惊吓的看着三老爷把她这当带孩子的地方了,刚好她厅房大的很,三老爷就推着旻山满屋子的‘乱’窜,还时不时的问问母亲要喝茶吗,要吃什么,要不要她给敲敲‘腿’什么的,太夫人只求儿子能离开她这,哪敢使唤三老爷。

旻山开始还新奇换了个新地方,但见老是在屋里不出去的,就开始哼哼唧唧,然后张嘴开嚎,那嚎的太夫人胆战心惊的,就怕孙子在她这有个好歹,那可真的是真的要吓死个人的。

还别说,这一天,太夫人都没想起来她那在寺里受苦的兄弟,就是求菩萨保佑儿子孙子回他们三房去,可别在她跟前晃‘荡’了。

苏氏那,娘家大嫂陶氏来了,说九郎未婚妻的外祖母过世了,估计婚期要推后,苏氏是巴不得,过了年成亲,九郎还不到十八,最好能二十了再成亲,对‘女’方也好,但苏氏可不能给古人较这个劲,只是说道:“那就推后吧,这守孝是正经的,九郎年纪也不大,等的起,大嫂也给九郎岳家说声,我们没意见”

陶氏欣慰的笑着,这一房是她夫家小姑,一房是她娘家弟弟,都通情达理,她面上也好看。

陶氏见苏氏总是按膝盖,就问了,苏氏说了太夫人想折腾侯夫人才连带了她,陶氏气愤的骂道:“真是个老糊涂,自己儿子的脑袋伤了,都没问一句的,就满心眼是她那无赖兄弟了,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这么糊涂的”

苏氏说道:“我看也只有三姑‘奶’‘奶’能治住太夫人了,我还打算给辽东去个信,看能否让三姑‘奶’‘奶’回来了,好歹三姑‘奶’‘奶’脑子还是清楚的,让她们娘俩对着闹腾去吧,不然太夫人不见宋家舅舅回来那是不肯罢休的”

陶氏叹气道:“之前侯府还算是清静的,你们三房,虽说二房是庶出,但大面上也没什么过分的事,这如今,你看,自你有了十一郎,这侯府就没少闹腾,最近更是京里头一份了,谁见了我都打听侯府的事,个个都对那太夫人好奇的很,平时蔫儿吧啦的,虽说有时糊涂些,可没见能糊涂成这样的”

苏氏道:“那是侯爷都给捂住了,别说外人,就是侯府里都没人知道那么清楚的,要是知道了,能那么清静?就是二房那两个都少不了闹腾的,还别说我家老爷那个楞子了”

陶氏斥道:“锦娘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我都见你几次当着姑爷的面说话做事出格了,如今还说自己相公是楞子的话,再怎么想的通,要好好过日子,但‘女’戒不能忘了,房室周旋,遂生媟黩。媟黩既生,语言过矣。语言既过,纵恣必作。纵恣既作,则侮夫之心生矣。我看锦娘要抄抄‘女’戒了,年后,抄十遍‘女’戒给我,不能看着你如此失去理智,最后害的还是你自个”

苏氏暗自吐了吐舌头,忙点头应了。大嫂娘家是翰林,自小是学着‘女’论语的长大,那‘女’戒更是背的滚瓜烂熟的,对苏氏也是同样的要求,之前苏氏还没有这么放肆,这一放开,嘴有时就把不住‘门’了,忘记大嫂这个古代标准‘妇’人了。

陶氏严厉的教训完小姑子,又心疼她在侯府憋屈了这二十年,揽着她道:“你只要自己立的正,行的正,有什么委屈也别冤枉的受着,娘家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给出嫁的姑‘奶’‘奶’们撑腰的吗?你别怕,我回去就给太夫人送几个人来服伺她,就代替我那可怜的刚生了孩子的小姑子来服伺太夫人,我看她那老脸往哪搁”

苏氏原本依着大嫂,听了这话忙起身说道:“大嫂,可别,这婆媳之间的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这节骨眼上,娘家再出面,虽说是打了太夫人的脸,但损伤的也是整个侯府的脸面,也让侯爷和我家老爷难堪,再说,我也没打算这么委屈下去,你就等着看,就是我家老爷,太夫人都招架不住的”

陶氏拉着苏氏的手道:“我家锦娘就是心善,总是为别人考虑”

苏氏害羞的笑了,心道:我那是想好刀用到刀刃上,那点小事不足让娘家为这个出头。

还没等苏氏要说话,‘春’草进来说道:“太太,宫里来人要召见太太”

苏氏一愣,这年跟前了,有什么事找自己?陶氏也忙起身道:“锦娘,赶紧换衣服去正厅”

在家里通常都是居家服,要见人必须要有正规衣服了,‘春’草急匆匆的帮太太换好了衣服,几个人连忙赶去了正厅,侯爷和二老爷正和宫里的一个太监笑谈着,在家的侄子媳‘妇’都在厅里等候,三房二爷五爷六爷九爷的都在。三老爷还在太夫人那,一个光头一个病人,估计侯爷如此想,又不是圣旨,就没让他们来。三房二爷五爷六爷九郎的都在。

苏氏忙上前,这太监打量了苏氏几眼,就问道:“这是侯府三太太吧”

苏氏忙说是,太监就站起身,拿出个懿旨,苏氏看了也知是皇后宫里的懿旨,而不是圣旨。

苏氏跪下接旨,后面侯爷和两个大嫂也都跪下了。苏氏听了个稀里糊涂的,等太监念完忙又磕了个头后,从太监手里接过懿旨,太监笑着对苏氏说道:“恭喜贤淑‘妇’人了,后天三十皇后让夫人带上‘妇’人嫡四子入宫觐见”说完又从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手里接过托盘,递给苏氏,苏氏又跪下磕头后起身接过。

两个大嫂围着苏氏笑咪了眼的道喜,侯爷也忙请太监回坐,‘春’草在家太太更衣时装好了个封包,看时机好递给传旨的太监。太监坐下喝茶时,接过了侯爷递茶时给的封包,也同样笑咪了眼,然后就起身告辞,侯爷跟着送出去,‘春’草也跟着对着太监道谢把个封包塞给了太监。

等太监走了,苏氏忙问大嫂这懿旨写的啥,大嫂陶氏也走出来笑道:“这个傻妮子,这是皇后封你为贤淑夫人,虽然没有品级,但以后就是夫人了,以后也是可以递牌子见皇后的人了”

苏氏这才明白,比如她之前别人最多称呼她为三太太,有了封号,就是贤淑夫人了,就是没有俸禄的一个白头夫人,大嫂侯夫人和太夫人都是有品级的朝廷诰命夫人,都是随着丈夫而封的,但她只是个口头称呼,因为三老爷没有官职没有功劳,就封不了苏氏诰命,除非苏氏的儿子有功才可以请封母亲时,苏氏才可以得封个诰命。

苏氏大喜,不管如何,身份是高了不知道几层了,以往只是个富贵‘妇’人,如今是夫人了,还贤淑夫人,这以后谁敢说她不贤,那可是和朝廷唱反调,眼神看见二太太嫉恨的眼神,苏氏真想仰天大笑,老天终于给我开了金手指。

切!老天说了,就是你抱着金手指也是那上不了席的狗‘肉’包子。

231 妇联主任的表现

皇宫里,八皇子喜滋滋的看着传达懿旨的人离开后,对着皇后说道:“母后圣明”

皇后笑道:“小八就是对这外面新闻有兴趣,是不是要自己写个戏本子呀”

八皇子说道:“总要世人看到好的朝廷会有个表彰的,这侯府孝子贤‘妇’的,还有个小娘子给嫡母带发修行祈福,是个孝道典范,要世人看着学习,也是突显我朝是个仁德之上的”

“说得好”皇上进来听到八皇子这句,就开口了。皇后忙起身道:“皇上来了也没让通报下,臣妾好迎下皇上的”

皇上坐下道:“是朕没让人没通报”

八皇子狗‘腿’的上前给皇上泡茶,说道:“父皇也尝尝儿子跟母后学的这新式泡茶法,是随国公府传出来的,说养生最好”

皇上笑道:“是吗?那父皇可要尝尝小八的孝敬了”

八皇子道:“那是”就在案前忙乎开了。

皇后说道:“刚给宣平候传了旨,封了那三房太太谢苏氏贤淑夫人,表彰她孝顺贤德,我也找了几个一品老夫人来问了问谢家三房的情况,都说那三房太太是个贤惠人,不仅服伺相公,对待那庶子庶‘女’也是慈爱,庶‘女’也是她一手带大,说那庶‘女’和她就像亲母‘女’似得,和小姑子也处的好,就是那太夫人得病中风也是她贴身几年的伺候,就连侯府常年给太夫人复诊的太医都说,没那三太太,太夫人不会恢复到跟好人一样,还有‘精’力折腾事”

说完皇后还掩嘴乐,她也是听了那京里新闻,真是前所未闻的事。

皇上听了直点头,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小师弟的母亲,是个好的总比是个差的强,能有这么个名声,他也是欣慰的,不然小师弟父亲是个‘混’的,母亲再是个不贤的,也让他没面子。

皇上说道:“后儿那贤淑夫人来后,梓潼让人把那小儿抱来给朕看下,朕还没见过小师弟哪”

皇后含笑应了,说道:“也是这三房当父亲不成事,儿子也没个官职,不好封诰命,也只好只对三房太太封个贤淑夫人表彰下了,不然后天也没个名头进宫”

皇上道:“等以后看师弟的造化了,到那时再给他母亲请封就是了”

八皇子给父皇母后各端了茶,皇后接过喝了口道:“皇上尝下,小八也就对这杂物格外用心,学什么像什么,把这‘精’力用在正事上就好了,这都多大了,该定亲的年龄了,还没定‘性’,臣妾都发愁”

皇上不以为然的笑道:“还小哪,先让他玩几年,大了就沉稳了”

八皇子得意的冲着母后笑,皇后做样要打他,八皇子赶紧躲到皇上身后叫道:“父皇救我”

皇上看着这母子,其乐融融,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这朕可不管”

一时间,就传来八皇子的讨饶声。

狗‘肉’包子接了旨,两个大嫂拥着她回到三房,进了屋,陶氏就连忙看那‘春’草手里托着的衣服,到不是诰命服,见那服装和四品恭人的雷同,就是没有芙蓉,一看就不是那正规的有品级的诰命服了,但也和恭人同级的样子。

三老爷得信也抱着旻山进屋了,咧着嘴笑,一点没有自己是白身而太太是夫人的难为情,陶氏抿嘴乐,说道:“这以后我家锦娘要是受委屈了,可是能去宫里找皇后娘娘做主去的”

三老爷还说道:“没人给她委屈,有我在不会给她委屈”

陶氏本想说那锦娘‘腿’上的淤青哪里来的,又看见他脑袋上的疤喇就收住了,也难得妹夫能为了锦娘母子自伤了自个,还算有担当,就笑着说道:“这我相信,妹夫如今对锦娘娘俩如何我是看在眼里的”

李氏也说道:“现在呀,我三弟眼里弟妹和十一郎,她大嫂,你就放心,委屈谁也不会委屈到三弟妹”

陶氏道:“能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氏去了里屋试了那衣裳,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改下,胖瘦还好,就是长了点。苏氏穿着从里间出来,跟托着个袍子似得,不用别人,她自己就笑的不行,看来是自己个子太矮了。

陶氏忙上前用手给展平身上的摺印,李氏说道:“宫里发的,大都是统一做的,都做的大些,就是怕做小了,有个人嫌短了,无法接,长了还可以裁短。有次有个西昌府来的一个诰命,个子真高,那诰命服穿上脚都遮不上,就在‘腿’那吊着,可是笑坏人”

苏氏眼神瞥见三老爷一脸引以为荣的‘春’风得意的笑脸,展颜一乐,还好,没有因为太太有了表彰也自己啥也没有就心底不舒服。

‘春’草在旁边比划着,就做了记号,苏氏就去了里屋脱了,‘交’给了‘春’草。‘春’草拿去针线房修改去了。

苏氏留了大嫂陶氏在三房吃饭,也让侯夫人作陪,几人说说笑笑的,

等饭食都摆上了,苏氏招呼两个大嫂就坐,旻山已被‘奶’娘抱走了去喂了,三老爷也殷勤的给自己大嫂和岳家大嫂让座,还给苏氏拉了椅子后服伺着坐下。已见过几次的侯夫人见怪不该的了,可陶氏却暗自吃惊,从没见过哪家老爷如此做的,哪个不是大爷似得等着妻子来服伺。

三老爷先给陶氏盛了碗汤,然后给自己大嫂盛了后,才是苏氏,最后是自己,在苏氏这,早已养成饭前先喝汤的习惯。

给自己盛完汤后,三老爷才坐下,一点没介意陶氏诧异的目光,侯夫人抿嘴乐也没说什么,三老爷还对着苏氏说道:“太太,趁热喝,这是我让厨房做的当归煲羊‘肉’,炖料是大开的方子,冬天‘女’人喝了进补”

苏氏有次感叹说,冬天喝那当归煲羊‘肉’最好,暖暖的,带点红枣的甜味,喝了整个身子都暖和,三老爷就记下了,难为他还去找了‘女’大夫要方子。

吃饭中,三老爷不时的给苏氏夹菜,还逐个评价每道菜,今儿的菜是他安排的,苏氏就好话跟不要钱似得,一个劲的往外冒,拍的三老爷满脸得意之‘色’。

‘妇’联主任三老爷在饭桌上的体贴陶氏是第一次见,暗自吃惊,也终是放下了心,看来妹夫是变好了,小姑子这后半辈子就有福了。

232 头次进宫

第二天一早,苏氏就接到了关宋氏给侯府的年礼,还附带一封信,还没等苏氏看信,三老爷就抱了几个皮子进来,让苏氏挑个,好加紧做了,明儿赴宫宴时穿。.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就放下信件,笑眯眯的和三老爷一起挑起了皮子。

想着进宫都是些有诰命的命‘妇’,苏氏就想低调些,挑了个暗红‘色’的皮裘,也不做那大帽子了,一是来不及,二是不想那么招人眼光,都是诰命,就她一个不是的,还这么招摇,那可就是招人恨哪。

苏氏问挑的皮子可好,三老爷笑着点头说好,三老爷是现在苏氏说什么,只要没触到他逆鳞他都点头,‘春’草就抱着皮子出去了。

三老爷问道:“表姐都写了什么?”

苏氏道:“还没看哪,你就进来了”说着拿出信件,匆匆的看了下,对三老爷笑道:“表姐发愁死了,说本来要打发十五郎跟着送年礼的车队一起回来,可让他躲了,还说年后开‘春’了,那个看中曹八郎的小娘子家要来京一趟,和武陵侯府商谈下结亲的事,还有就是曹六娘子定给那小娘子的堂哥了,是个武将。三姑‘奶’‘奶’也安生了,就过年把她从庄子里接回来,表姐说等曹八娘子嫁了人就把三姑‘奶’‘奶’送回来”

三老爷听了直摇头,说道:“辽东的风气不像样,还有小娘子上赶着嫁人的”

苏氏乐道:“一个地方一个风俗,还有一妻多夫的哪”

三老爷瞪眼问道:“哪个地方如此伤风败俗的?”

苏氏道:“好像是在蜀南那边,有个地方就是那么个风俗,也是看个杂书上看到的”真想对三老爷说走婚族,知道不?男人没地住,有人收留就睡一晚,没人收留就睡牛棚。

三老爷笑道:“太太就是爱看那些杂书,要不就是奇闻异事之类的,都不知岳丈家哪来的那么多杂书”

幸好三老爷只是嘴上那么说,并不深究,他也知岳父一家文人,祖辈积下的书籍肯定不少,他个没多少学识的也不会往上面多想,这就方便苏氏时常的瞎扯。

苏氏问他道:“要不你给大哥说说,开‘春’后也让小妹回来,正好陪陪太夫人,太夫人最心疼小妹了,有了小妹陪着,太夫人也就宽了心,不在舅舅家的事上老盯着不放了”自从太夫人要把旻山补贴给宋舅舅家,苏氏就不在称她娘了,以前是想显得亲密,但,她当祖母的都要卖孙子了,还和她亲密个屁呀,当面只好称声母亲,背地都是称太夫人的。三老爷从不注意小节的,他也没注意到太太对他母亲称呼上的变化。

三老爷听了太太的话,点头道:“回头我给大哥说声,太太就多想想儿子吧,别‘操’心那些烦心事”三老爷心里想:也多想想我吧,但是没敢说,怕把太太说跑了。

到了年三十,侯夫人带着换了装的苏氏上了马车,苏氏装着没看到二太太羡慕又嫉恨的眼光,还笑着和她打招呼,太夫人自病后就不去参加年宴了。三老爷也跟坐后面一辆马车,当护‘花’使者去了,就是护两朵老‘花’。

进了宫,苏氏是分外紧张,来这几十年,还第一次入宫哪,觐见皇后,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是在电视里看了各种大人物的,伊丽莎白都见过的,在这有什么可怕的。但是一进这庞大的宫殿,庄严的屹立在寂静的傍晚,自己还是心突突,我个连县长都没面对面见过的草根猛地去见竹席还真是紧张。

大嫂见弟妹紧张,忙说道:“不用还怕,皇后是个祥和的人,你只要记着我这两日教你的规矩就好,我头一次来也是紧张的要死,多来几回就好了”

苏氏心道我这不是第一次吗?本来就有点社‘交’恐惧症,这就更紧张了。苏氏就长呼吸,让抱着旻山手不要发抖。刚好看到松柏‘妇’人也来了,别看松柏‘妇’人年龄大,年年都来的,走路还不让人搀扶,‘腿’脚利索的很。苏氏一看眼睛就亮了,对大嫂说道:“我就跟着松柏夫人,总不会出错”

不等大嫂点头哪,苏氏就快走到松柏夫人跟前,笑着福身见礼,说道:“老祖宗,我今晚就跟着你了”

松柏夫人见是苏氏,也笑道:“听说今儿你回来,刚我还问孙媳‘妇’哪,有没有看到你的,哟,还带着小儿郎来的”

在宫里也不好大声说笑的,苏氏就紧紧跟着松柏夫人往里走,自有人领着各位命‘妇’往宴会厅去。

厅里已经有些命‘妇’到了,看到松柏夫人个个起身打招呼,又看到松柏夫人旁抱孩子的‘妇’人,不是是武陵侯府的谁,穿个不是诰命的诰命服,有些不认识的‘交’头接耳的互相询问,有认识的,就笑道:“贤淑夫人好呀,这是你家小儿郎,快抱来让我看看”

听到的众人才恍然大悟,就是奇怪这贤淑夫人不是宣平候府的吗,怎么跟着武陵侯府松柏夫人,再一看,宣平候夫人也在一旁。

旻山对这新鲜地方好奇着,今儿是让他睡饱了吃饱了,才抱出来的,正‘精’神好的时候,东张西望的,但见陌生人要抱,还扭头藏起脸的不让抱,围观的夫人个个笑不行。

等大家入席后,有人来抱走了旻山,苏氏直担心这个认生的小家伙闹起来,一直心不在焉的,周围有人和她说话,苏氏也是微笑点头,都不知别人说什么。

皇后进来后,苏氏跪拜起来后,偷偷望了一眼,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个微胖的肤白美‘妇’人,自有贵气派头。

皇后说了常规开场白后,让大家都坐下后,扫了一眼周围,早有身边服伺的宫人和她说了贤淑夫人就坐的位置,皇后看向松柏夫人旁边的那个紧紧张张的小心谨慎的‘妇’人,普通的相貌,除了肤‘色’白皙就没出众之处。看她如此,皇后就笑了,果然是个憨实的,心里怎么样都摆面上了,不像有的命‘妇’第一次进宫觐见,哪怕紧张的手都掐紫了,面上还是安然恭敬姿态。

233 御宴回家来碗面条

养心殿里,皇上抱着小师弟,到是个秀气的儿郎,戴着帽子只‘露’小脸还以为是个小娘子的。,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旻山对着皇上咧嘴笑了,伸手就要拽皇上的胡须,旁边的老‘门’头赶紧上前要接过来,皇上道:“没事,小八小时也没少拔我胡子的”

皇上逗着旻山,给他看桌上的东西,旻山看也不看的,在府里成天被三老爷带着,有时就去五爷书房看那木雕,在这养心殿里没他好奇的东西,他也就不看了,然后就东张西望的,开始往外挣了,要看风景去。

皇上不知他要干嘛,都要抱不住这个往外挣的小家伙了,那个‘腿’还真有劲,使劲的一挣一挣的。抱着来的宫人赶紧上前接过来抱着,说道:“回皇上,那贤淑夫人说这小儿不喜抱着不动,要来回走,还喜欢在外面望风景”

皇上摇头,笑道:“还真闹腾的”

被宫人抱着的旻山咿咿呀呀的指着外面,就往外挣,一看人不动,那就闭着眼开嚎,那声音把皇上吓一跳,皇上忙摆手,说道:“那赶紧抱着望风景去,这嚎声比小八小时候还大声”

宴席上的苏氏心有感应的听到旻山的嚎声,更紧张了,这个可以因为冒犯就砍头的地方,她生怕自己那个闹腾的旻山让皇上不悦了。但又不敢问,就东张西望的,看看有没有把旻山抱回来的宫人。

老远的传来孩子的嚎哭声,席上的人都往那嚎声处望去,苏氏急忙站起来,就被松柏夫人拉的又坐下了。

抱孩子的宫人把旻山‘交’给了苏氏,苏氏拍着哄着,旻山一看回到母亲怀里,‘抽’搭的就不嚎了。可把苏氏吓坏了,来前就怕这小子开嚎,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的。

还好,旻山‘抽’搭几声就睁着那不大的眼睛左右的看着,看到了桌上的饭食还咧嘴笑了,指着咿呀的。旁边的松柏夫人笑道:“这是要吃呀,几个月了,吃辅食了吗?”

苏氏回道:“老祖宗,初三就七个月了,最近才开始吃点辅食的”

松柏夫人道:“那看看有什么可以给他吃的”

苏氏看了看桌面的,只有些点心还可以入口,就说道:“吃点点心还可以”

松柏夫人就在桌面上找,说道:“我看看,找个松软的,哦,这个如意糕可好,适合没牙的小儿吃”

苏氏笑着点头道:“在家里也曾吃过的”如意糕是专‘门’给老人做的一款点心,取名也吉祥,所以宴席必备这点心的。

松柏夫人把如意糕给苏氏端跟前,苏氏忙腾出一只手接过来道:“怎么还让老祖宗给我端,原本是我要服伺老祖宗的,今儿怎么反过来了”

松柏夫人笑道:“我哪是服伺你,我可是服伺我们的小儿郎呀,是不是呀”说完还还对着旻山说道。

旻山对着松柏夫人笑,还挥舞小手哦哦的,苏氏笑道:“这是我们旻山谢谢老祖宗哪”苏氏捏了一小块的塞进旻山嘴里,他咕噥咕噥的在嘴里吞咽,吃完了,还咿呀呀的挥舞小手,对着松柏夫人笑着。可把松柏夫人乐开了‘花’。

对苏氏说道:“让我抱抱这小儿,真让人稀罕”

苏氏道:“我怕他认生,到时惊了老祖宗”

松柏夫人道:“不怕,我可是带了四代孙子的人了”苏氏只好抱旻山放到松柏夫人怀里。这旻山只顾嘴里咕噥着吃东西,没注意换了个怀抱,松柏‘妇’人就一点点的给旻山喂着如意糕。

旻山吃了没几口,就又指着桌面上哦哦的,苏氏忙又换了个点心,喂了点他,对松柏夫人笑道:“他是要换另外的吃下”

松柏夫人笑道:“还真是个会吃的小子哪,将来可是能长的壮实的”

直到宴会尾声,旻山还吃的不亦乐乎,平时苏氏是不会让他吃那么多点心的,可是今晚就怕他闹,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周围的命‘妇’也来凑趣,个个递上来一些点心,苏氏都捏一小点的喂给旻山,把个旻山乐的哦哦的叫,中间苏氏感觉时间长了,就抱着下去把了下他的‘尿’和屎,大嫂见她起身,按事先说好的,拿着个小包袱也出去了,里面装的是‘尿’布和一叠子棉布。

苏氏问了宫人更衣的地方,就和大嫂去了那里给旻山更换了‘尿’布。

旻山从三个月开始就不怎么‘尿’‘床’和‘乱’解决大的,都是提前有征兆的,要是睡着了,不舒服的开始扭动,那就是要‘尿’了拉了,盯紧点注意,还是‘弄’不脏身上的。

这次入宫,到现在,苏氏真是谢天谢地的,就是郁闷何时能散席的,自己又不敢提出先走。没去过大场合,她还是个菜鸟,就怕‘乱’说话让人笑话。

出来时,苏氏就悄悄问了大嫂,大嫂说快了,再忍忍就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皇后说完结束语后,大家又跪拜感谢一番,笑眯眯的皇后还召唤了苏氏上前,抱了抱旻山,这时的旻山吃饱了,正‘迷’糊着想睡,就没‘精’神,皇后夸了几句后,就让苏氏退下了。

苏氏舒口气,忙和大嫂随着人往外走。到了宫‘门’口外,就见三老爷披着斗篷戴着大帽子,正在好远处马车旁等着哪。

见大嫂和太太出来,忙走上前接过旻山,对大嫂说道:“大嫂,车上已经放了炭炉,上去就暖和了”

大嫂点头笑着道:“辛苦三弟了”

三老爷一摆手道:“那有啥辛苦的,坐在马车里也不是很冷”

苏氏回到马车上,这心才落了地,身子都软了,在宫里一直都是紧绷着的。三老爷笑道:“这怎么了,跟打了一仗似得”

苏氏道:“可不比打一仗还累,别说话,让我歇会”三老爷就抱着睡着的旻山,让太太靠着他的肩头,苏氏闭了会眼,就开始说了那宫里怎么样,自己就紧张旻山,后来还是开嚎的整个宫宴都听的见他的嚎声。

三老爷只听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回到屋子的苏氏,赶紧的让秋桃给煮完面,再上点小菜,都快饿死了。

三老爷笑道:“太太去参加年宴怎么还真饿成这样的?宫里没给你吃的?”

苏氏道:“我光顾着紧张了,又担心旻山,哪里吃的下东西,就是桌面摆了些什么菜都没留意看的”

正收拾苏氏换下来的衣服的‘春’草也笑道:“还指望太太回来,告诉奴婢御宴上都有什么哪,让奴婢也见识见识”

苏氏就想到前世有个人说吃完几千元一桌的海鲜宴,回家后又吃了一大碗面条,她可不是也是如此,吃了御宴回来,点了面条来吃。

三老爷看着神游的太太扑哧的乐了,虽不知为什么,也跟着呵呵的笑,让苏氏白了他一眼。

234 发愁生计

因为年三十大嫂和苏氏都去了宫里,家宴的团员餐就改在了大年初一的晚上。

大年初一,三老爷推着旻山和苏氏带着三房的人去了佛堂,旻山还是怕见菩萨像,只好让‘春’草推着在外,三老爷带着众人给菩萨拜了拜,没有磕长头,一是人多,二是还要去缘草堂给太夫人拜年去。

没想到的是到了缘草堂,太夫人耍脾气,就是不开‘门’,大伙只好在缘草堂‘门’口磕了三个头,就各房回去自己发红包去了。

出了缘草堂,谁也不受太夫人的影响,都笑逐颜开的,二爷抱着虎妞,二‘奶’‘奶’领着栏姐儿,五爷也笨拙的抱着刚满月不久的谢保文,跟在二爷身后,六‘奶’‘奶’紧紧的跟在六爷身后,九郎和三老爷抢着要抱旻山,父子俩一路逗笑着。

回到了燕旻堂,三老爷抱着旻山和苏氏坐在首位,二爷和二‘奶’‘奶’带着栏姐抱着虎妞的,给父母磕头拜年,苏氏笑眯眯的说了祝福话,每人都给了个红包,接着是五爷五‘奶’‘奶’一家三口,然后六爷六‘奶’‘奶’,最后是九郎嬉皮笑脸的磕了头,还给了旻山一个小红*******‘奶’和五‘奶’‘奶’都上前给了旻山红包,六‘奶’‘奶’也拿出个红包。苏氏看了六‘奶’‘奶’的脸,还是如此消瘦,最近事多,都没顾得上问她那院里的事。

和儿‘女’们发完红包又说笑阵,等人都回去了,三老爷就抱着旻山出去望风景去了。

苏氏就让‘春’草给下人们发红包,先从管事的开始,秋枝今年领了个大封包,那是眉开眼笑的直给太太磕头,接着都个个都接了红包后又给苏氏磕头,看着这么多的笑脸,听着那些恭维话,苏氏也就不为过个年让荷包大缩水的心疼了。

晚上的家宴上,在三老爷的“相请”下,太夫人耷拉着脸出现在宴席上,想挑三拣四的,三老爷就望下她,她就住嘴了。搞得小辈们互相看看,谁都不敢说笑的。

如此不和谐的聚餐让大家草草完事,都各自回了各自院子。然后就是守岁,子时吃饺子放鞭炮,这时的旻山被鞭炮声吓醒,开嚎,三老爷忙让三房的都停下放鞭炮。

等哄了旻山又睡了,苏氏感叹,这个年可真是过的杂‘乱’,老的不懂事,小的是真不知事,中间还有个不‘操’心的‘棒’槌,想当个米虫咋就那么难呀。

初二回娘家,三老爷和苏氏只带着九郎和旻山回去了苏府,二爷和五爷六爷都各自去了他们的岳家。回到苏府,苏府对这个小姑‘奶’‘奶’那更是亲热加热切的,苏氏庶姐郭苏氏也回来了,还带着她家五娘子,说是定了她父亲同事的儿郎。

郭五娘子一看九郎,就眼睛一亮,想上前去说话,还没等上前就让丁氏给笑着拽走了,说给她看看给她的添妆去。让大嫂陶氏鄙视的笑了下,郭苏氏羞的满脸红,后面也草草带着五娘子走了。

苏氏也不管那么多,只和大嫂和丁氏说笑,丁氏娘家在西昌府,她年年都呆在府里招待回娘家的姑太太姑‘奶’‘奶’们。苏氏二姐来后也抱着旻山亲香个不够,给了旻山一个‘玉’佩。

从娘家回来,旻山又是礼物大丰收,看的苏氏那个笑眯眯,三老爷乐道:“真是个财‘迷’了”

苏氏笑道:“还就是财‘迷’了,老爷还没给过我礼物的哪”

三老爷一想,对哦,成亲这么多年,还真没给太太买过礼物的,给小妾到是买过,想到这,三老爷脸红了,偷看太太一眼,发现太太还在那乐呵,没注意看自己,三老爷心里想,哪天是要去给太太买个礼物的。

苏氏也没指望三老爷回她的话,自己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说完也就忙着归拢旻山今天的收获,准备让二儿子做个储物柜,专‘门’放旻山的每年的礼物,就想那储物柜应该做什么样的,根本就没看三老爷那心虚的脸。

初三到初五又去了亲戚家有老辈的拜年,又接待了子侄们的拜年,还有些平时不熟络的人家也上‘门’拜年,这个年可比往年要忙碌,幸好有刚分家的银两,不然光靠苏氏的嫁妆,都要掏空了一大半了。

苏氏这么些年,也是靠嫁妆里的庄子上的收入,也不过,平时她‘交’际往来也少,‘花’费的也不多,可今年又是分家,各房‘交’际都自负了,不像之前还有公中支付,又因旻山,往来的人就多了很多的,不能李家送来的东西专送张家去呀,自己也收了一大堆,但也送出去一大堆,那都是银子呀。

晚上,苏氏给三老爷算账,说道:“这以后不做个营生,可真要坐吃山空了”

三老爷是两耳不闻钱财事的人,平时都是‘花’侯府的,这时就是‘花’自个三房的,他也不清楚,反正银子都‘交’给了太太,他就不‘操’心。但看着太太皱着眉头看账本,就说道:“不是有收回来的铺子吗?租出去也收回些银子”

苏氏转过身,对这个不知银子是何物的家伙说道:“我这么给你说,比如我们手头上有五万两银子,不到五年就支付完了,等于一年要用一万两,但铺子庄子最多每年收入五千两,五年后五万支付完了,那么收入的五千不够每年支付的一万两,那么到时老爷是去借?还是卖庄子铺子?还有七娘子陪嫁就是一笔,九郎成婚又是一笔,八娘子旻山哪?还要买宅子哪?”

三老爷想了下,说道:“怪不得舅舅一家子不干事,就问母亲要银子哪,是不够‘花’的呀”

气的苏氏真想拿账本砸他,脑子进水了,不想自己要怎么解决问题,倒是替舅家去想了。

三老爷看到太太气鼓鼓的小眼瞪着他,也知说错话了,‘摸’‘摸’光头,说道:“这我也不懂呀,不然我去问问表弟?”

苏氏白了他一眼,说道:“你问表弟?哪里好吃的好玩的问他还差不多”

三老爷呵呵乐,说道:“太太看着办,问问大嫂也行,有什么好营生咱参一股”

苏氏就着他的话说道:“那我就想办法了。你可不要干涉我”

三老爷笑道:“太太也是为了我们三房,我干涉干嘛”

235 花岗楼

苏氏想想真头疼,自己就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前世也不是,出个主意还行,要自己亲力亲为,估计做啥赔啥的货。她也想身靠大树好乘凉,可指望三老爷这个五谷不分的家伙,还不如自己上哪,反正找能干的人去干就好了,只要三老爷不反对。

这么一想,苏氏也就开心了,看看有什么可以干的,要好好琢磨下了,对了还说‘弄’个庄子办鞠场的,因为生旻山一直没动手‘弄’,要是给了旻山的庄子能办,就拿那个开始,办好了就收费用,可不是给那俩二货‘弄’着玩的。

过了正月,苏氏就催促着三老爷带她去看庄子,因为要忙事,也就没带旻山,夫‘妇’俩坐着马车,下车后都是斗篷大帽子的,苏氏自己看着都乐。

‘春’草在家看旻山,也就没跟来,秋藤带着稻芽和另外一个丫鬟跟着服伺,老爷只带了葛松一个。到了庄子‘门’口,苏氏看着个好大的陈旧的木‘门’,‘门’口站着事情得到消息的庄头守着等主子的到来,看见有马车赶来,就忙迎上去。

三房的管事俞管家上前给庄头介绍三老爷和太太,这庄头就忙跪下磕头,俞管家在三老爷的示意下,忙搀起,听了庄头的介绍,苏氏知道这庄头姓黄,一家三代都在这庄子里,已经呆了几十年了。

苏氏跟在三老爷后面进了这庄子,一路走过来,感觉怎么没庄稼的,到是靠山有水的,有几个陈旧的房屋空着,打扫的到是干净,但也很久没有住过人,到处都是破旧。庄头一家住在山脚下的屋子里,比那空屋子更破烂。

苏氏叹气,说是庄头,就管他自己一家人,还真没想到是这么个庄子,估计以前是个度假来的庄子,就没打算种庄稼什么的。

庄头的屋子后面还有‘鸡’圈,估计是自家养的,你说一家人就看守这个破庄子,光指望府里的月钱,还真是要饿死的。

庄头家的孩子们,怯怯的看着苏氏,想上来磕头又没敢,‘妇’人们都躲在屋里偷偷往外看。苏氏就给秋藤使个颜‘色’,秋藤笑着拉着一个小姑娘,给了红包,说是太太给她们过年的,留着买好吃的。

小姑娘回头看了看庄头,才接过来,给苏氏磕了头,起身后高兴的跑回里屋去了,其他的孩子也都接过了秋藤给的红包,个个磕了头就跑了。

这黄庄头一看也是个老实的,不老实早就活动着挪个窝了,还守着这个没有任何出息的庄子里过活?

苏氏就跟着三老爷上了半截子山坡,又周围看了看,心里大概知道这庄子的规模,也就返回去了。

进程后,三老爷说道:“既然出来了,就去看看那两个铺子吧”苏氏一听眼睛亮了,本就打算把自己的一个铺子腾了给五爷和蔡师傅做木雕的,现在有现成的更好。也就笑着点头,还夸三老爷就是想的周到,自己都没想起来。

三老爷现在对太太的奉承都不稀奇了,说什么都全部笑纳。

苏氏看了那个原本做香料的铺子,位置真好,旁边不远就是珠宝堂,周围都是些名店,就好比前世的太古汇似得,高档消费一条街的地方。可要做什么还要好好想想的。

另外一个铺子就远了点,是在书院附近,原本宋家就是做的笔墨生意。

看完后,苏氏说道:“老爷,不是说带我去‘花’岗楼吃顿饭的吗?我还想尝尝他家的吃食哪”

三老爷笑眯眯的等着夸奖的样子说道:“我早已经定了位,想给太太一个惊喜的,谁知太太和我想一处去了,还真是……”

苏氏满心满眼都是美食,就没听出三老爷的话中话,就笑着说道:“那赶紧去,我刚好饿了”

三老爷的一腔‘春’水没个流处,遗憾的点点头,就扶着太太上了马车往‘花’岗楼驶去。

就在上二楼包厢的楼梯上,遇见了宋舅舅家的宋四,宋四忙和三老爷见礼,也对着苏氏喊了身表嫂,三老爷点点头,也没说话,就直接上楼了,苏氏好奇的看了看和宋四一起下楼的人,看着像岭南人的长像,眉骨高眼睛凹的,肤‘色’也黑。

进了包厢,苏氏就问了三老爷,三老爷说道:“听闻宋四媳‘妇’娘家在岭南有生意,估计是宋四也打算去那边做生意了”

苏氏道:“能去做个正经生意也成,总比那舅家的那几个儿子强,到时都呆着不做事,坐吃山空了看还去吃谁家的去,这个宋四也倒霉,再咋说都是他亲爹亲哥的,到时都是他的责任了,赚再多也不他们吃喝的”

三老爷满不在意的说道:“管他那么多,反正是要来吃我的,那是不成的,我还发愁给旻山留点啥哪”

苏氏嗔道:“其他的就不是你儿子了?光想着给旻山,他哥哥能愿意的?”

三老爷大手一挥,道:“他们都成家了的,旻山才多大,我的东西爱给谁给谁,哪个不愿意就自己挣去”

苏氏懒得在这方面和他掰扯,好像他赚了多少家业似得。

掌柜的进来,点头哈腰的给三老爷苏氏见礼,又说拜个晚年,想点什么菜,‘花’岗楼今儿请三老爷,苏氏一听就知是知道了是宣平候府三房的老爷太太,不对,应该说是知道了是皇上小师弟的爹娘来了,就要请这一顿,可苏氏可不想白吃别人的,就使眼‘色’给三老爷。

三老爷看了太太的示意,就对掌柜的说,不用他请,他自个掏钱,要是非要请,他这就走,不吃了。

做掌柜的对京中人物哪个不了解,也知三老爷是个乖张的,他可不是说客气说,那可是直来直去的,既然这么说就会这么做。

掌柜的就应了,让三老爷点菜,三老爷就让上几个拿手菜,又自作主张点了几个太太爱吃的菜,就让掌柜的下去了。

菜刚上来,苏氏刚吃几口,还没发出感叹哪,就听外面宋表弟的笑声,他也不敲‘门’的自己就进来了,看见苏氏也在,才正经的给苏氏见了礼,叫了声表嫂,然后就大大咧咧的坐到三老爷旁边,笑道:“我刚见到了宋四,他说你也来了,表哥来了也不叫我,这过年把我憋的,老早想找你出来玩下的”

236 初步想法

三老爷知道苏氏的‘毛’病,吃饭不喜有外人在,不然吃不好,就对表弟说道:“你跟谁来了的?还是先去那边吧,等我和你表嫂吃完了,你再过来,你表嫂可是第一次来这,你别捣‘乱’”

宋表弟说道:“我和你们一道吃,不去那边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人”

三老爷一瞪眼,道:“让你过去就过去,让我和你表嫂好好吃顿饭”

宋表弟一看表哥那架势,说道:“行行,我先过去了,一会还有事找你的”

等他走了,三老爷转头笑着对苏氏道:“太太赶紧吃,一会凉了,你不是不爱吃凉了的菜吗?”还殷勤的给苏氏夹了离老远的菜。,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苏氏挨个品尝了下,确实味道不错,但和前世的什么湘菜川菜粤菜的招牌菜没法比,首先这个辣菜就没,红烧‘肉’没有湘菜的入味,招牌菜不够‘精’致,但炖菜不错,汤品还可以。

苏氏萌生了想开饮食的想法,把庄子改建成吃喝玩乐的地方,有鞠场,有野味,前世不是好多山庄饭店酒店的吗?

不管三姑‘奶’‘奶’回来会说什么了,忌讳她难道不赚钱养家了?再说了,如今她也不怕什么野鬼上身什么,不说她生的儿子是八痴弟子,她佛堂那三个菩萨,哪个野鬼也不敢近身的呀。

苏氏想明白了就心中豁然开朗,前怕虎后怕狼是她前世,这世她要虎怕她狼躲她才对,要不然白到此一游了。

三老爷看刚一直沉思着吃菜的太太,又开心的笑了,以为太太中意这家菜,也得意的说道:“太太中意,以后我们常来”

苏氏还开玩笑的说道:“谁请客呀?”

三老爷笑道:“我请,请吃饭的银子我还是有的”

这时宋表弟又进来了,听了里面的半句话,也乐道:“表哥要请谁呀?捎带上我”

三老爷道:“一边去,哪你都凑热闹,没你什么事”

苏氏招呼宋表弟坐下,给他倒了茶。宋表弟忙站起接过茶给表嫂道了声多谢,后又坐下来对三老爷说道:“你没我什么事,我找你可有事”

三老爷端起茶盅喝了口,问道:“啥事呀?我最近可没时间”

宋表弟急了,说道:“德哥你说的办鞠场的,我那人都训练一年多了,都拉去和浑六比过的”

三老爷惊讶的问道:“你何时又和浑六拉呱上了?”

宋表弟说道:“谁知那家伙犯了什么‘毛’病,有回见了我就亲热的和我打招呼,还说按照姻亲,他得叫我叔,不是我二哥的孙‘女’定给他大哥的四郎了的吗,可不,按照这样算,他可不得喊我叔呀”

苏氏忍住笑,低头喝茶,这真是,真要非得按照各种亲戚来算,好多都得‘乱’套的,所以大部分家族只按照直属亲戚算。

宋表弟接着说道:“那浑六要是不犯傻劲,人还行,是个爽利的汉子,我都和他比过好几回了,还给他吹了咱要‘弄’个比他府里大的场地,到时再比比的,德哥,你到是说呀,何时开始动工的?”

三老爷推开茶盅,说道:“我算了下我房里的账,这用钱的地方多着哪,动哪个不要银子?再说了,那个庄子是给我儿子的,这得你表嫂同意了才行”

宋表弟赶紧对着苏氏献媚的笑道:“表嫂,我的好表嫂,你就答应了吧,把那庄子建个鞠场,那可是比你陪嫁的庄子可敞亮的多”还殷勤的起身给苏氏倒了杯茶,说道:“这要‘弄’好了,可绝对是京里第一,绝无第二”

苏氏装着想半天,宋表弟眼巴巴的望着,苏氏不由想乐,但故意严肃的说道:“要建也可以”

话还没说完,宋表弟就乐的说道:“我就说表嫂是个大气的,我德哥有福气”

苏氏沉着脸道:“我话还没说完哪”

宋表弟赶紧狗‘腿’的赔笑道:“你说,表嫂你说”

苏氏说道:“建也可以,但,怎么建,以后建了要如何开展,这个要听我的,要是你们自己糊‘弄’‘乱’来,那么先说好,还不如不建,免得亲戚都做不成,表弟和我家老爷也几十年的‘交’情了,到时别为了这点玩意再翻脸,那就值不当了”

宋表弟赶紧的拍‘胸’脯保证道:“我绝对听表嫂的,再说,我和德哥谁跟谁呀,我俩那是打不散的孟焦,就是德哥和我翻脸,我也‘舔’着脸跟在后面的”

这话说的苏氏实在忍不住,扑哧的笑了,难得还知道自个是孟焦呀。

三老爷是得意的看着表弟能如此尊重自己太太,感觉面子老大了,满脸放光,一点没有媳‘妇’比自己在表弟跟前说话管用没面子,反而倍觉得意。

苏氏就对着俩二货郑重的说道:“我可丑话说到前头,这庄子刚你表哥也带我去看了,这个庄子我有主意要重新改建,但是,建好后,只有鞠场你们可以负责,怎么规划,后面怎么的走向,这都我说了算,有啥好主意可以说出来,但不能独断专行,违反了,我就收回‘交’给另外的人去负责了”

宋表弟一个劲的点头,连说行听表嫂的,反正他自己也没啥主意,只是想‘弄’个玩的地方。

苏氏接着说道:“表弟把上次帮我建园子的师傅介绍过来,这庄子我还想‘交’给他去建,还有,那两个铺子我也要慢慢张罗,到时可需要你帮我找些人,找些东西,你可要帮忙的”

宋表弟满脸放光,‘胸’脯拍的啪啪响,仰着头,说道:“行,表嫂,这‘交’给我没错,我宋八别的不管说,那三教九流的朋友遍天下,招呼声,哪个都上来帮忙的”

苏氏笑道:“那好,我是能人皆用,只要是身家清白的,能需要的,表弟都不妨帮我找来,那两个算账先生,能力不错,要是知底的人,就留下来吧”

宋表弟道:“人是没问题的,能力也有,一个是被二东家诬陷给辞了的,因为坏了名声,没人肯用,就有人托到我这来,一个是几年前得了病,被东家辞了,如今刚养好要出来寻事做的,不能干的人也到不了我眼前,谁不知我最恨人糊‘弄’我,糊‘弄’我,我可‘弄’死他全家”

三老爷不悦的看着表弟,在太太跟前死呀死的,不知我太太胆小吗。

宋表弟这会哪里会看表哥的脸去,慌得直给表嫂说他的‘交’友史哪。

237 让雷劈了你们

苏氏含笑的点头,一会哦,一会是吗,真的,太好了,都不用接话的,宋表弟就说的眉飞‘色’舞,直到三老爷几次打断他,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还道:“表嫂,以后需要表弟的,只管吱声,我保证全力以赴,给表嫂办个妥妥当当的”

三老爷恨不得跺他一脚,我还没给太太保证哪,你‘插’在我前面着啥急,他刚想说话,就听外面葛松急声道:“老爷,府里来人了,急着找老爷”

三老爷赶紧让他进来,一看是侯爷身边的长随,见了三老爷见了礼道:“三老爷,侯爷让小的找到你就去盘云寺,太夫人偷着去了盘云寺了”

三老爷听了眼睛瞪大,苏氏是愣住,这太夫人消停了一个月,就又开始,不知带了谁去的,这么大年纪,天还冷,就这么悄悄去寺庙,为了弟弟命都不要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三老爷赶紧的给太太披上斗篷,自己也披好斗篷,手里还拿着苏氏的帽子,让旁边的宋表弟看呆了,何时见过男人服伺媳‘妇’的?

三老爷‘交’代葛松去付账,又对宋表弟说道:“我先去盘云寺,你替我送下你表嫂回府”

苏氏道:“我也去趟吧,总得有人服伺太夫人回来”

宋表弟也忙道:“德哥,我也一道去,当初还是我送我堂叔去的寺里的,我跟着去看看”

三老爷边往外走边点头,宋表弟就一块下楼,苏氏跟在后面。

宋表弟想和表哥夫‘妇’挤一辆马车,愣是让三老爷轰到葛松坐的那辆车上去了。

苏氏偷乐,老爷这是嫌宋表弟刚在饭桌上和自己太多话了。

三老爷坐好后还说道:“表弟有时就是烦人,话多的快赶上咱家老大了”

苏氏吃吃的笑,也不接这话,他俩好基友,老爷可以说宋表弟烦人,她可不想附和,免得老爷事后想起再计较。

苏氏笑完,问三老爷:“老爷说太夫人这么去是不是要带回舅舅的?”

三老爷听了舅家的事就头疼,说道:“以为盘云寺是咱家园子呀,不是谁想进就可以进去的,送舅舅进去也是堂舅的面子,咱娘想接回来,除非是随国公派人去说还差不多”

苏氏也发愁,这么个不消停法,到头来还不是子‘女’跟着遭罪。她又说道:“那咱去了,太夫人更闹腾了,当着外人,也让侯爷和你没法办呀”

三老爷想也不想的说道:“到时候再说”

苏氏说道:“要是谁能让舅舅自己对太夫人说自愿呆在寺里就好了,这样太夫人也就放心了”说完眼巴巴的望着老爷。

三老爷乐道:“舅舅愿意呆在寺里才怪,没得玩没得吃的”

苏氏腹议:傻蛋,非得要我亲自说主意出来?

下了马车,看着这么长的台阶,苏氏有点懵,那次三老爷三步一磕头的上去,还真是难为他了。三老爷见太太站着没走,忙说道:“太太,要不你就在马车里等我好了,车里有炭炉,也冻不着”

苏氏摇摇头,道:“我还是一起去吧,不然太夫人要是知道我到了山下还不上去,该念叨了”

路上走的热了,苏氏解掉斗篷和帽子,三老爷接过去拿着,反而他的斗篷在山下就解了给葛松拿着,因为他光头,帽子到是带着的,宋表弟看了好几眼表哥倒是没出声。

路上苏氏故意走近宋表弟,问了他怎么送舅舅进去的,闲问几句后,就说道:“要是谁能让舅舅自己对太夫人说自愿呆在寺里就好了,这样太夫人也就放心了,最起码让舅舅呆在三姑‘奶’‘奶’从辽东回来”

宋表弟脑子比三老爷灵光点,听了苏氏的话就挨着三老爷去嘀咕去了,苏氏笑了,这个还不是傻蛋。

等苏氏气喘吁吁的到了盘云寺,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冬季的盘云寺,孤零零的屹立在半山腰,白茫茫的一片中,就这孤寂的寺庙,有着佛香,和念经声。

进了寺里,宋表弟问了个和尚,和尚双手合十,带他们去了妙法堂,进去一看,侯爷和二老爷已经到了,太夫人怒气冲冲的坐在一个椅子上,看也不看侯爷他们。

苏氏扭头一看,宋表弟没跟着进来,会意的一笑,就悄悄走到刘婆子旁边,问道:“你们咋上来的?”

刘婆子悄声回:“坐马车到了山下,雇了个两人抬,抬了太夫人上来的”

苏氏正贴着刘婆子问话哪,太夫人冲着她说道:“三媳‘妇’,你来的正好,八痴法师不是十一郎的师傅吗?你去找他说下,今儿就接你舅舅回家”

苏氏一噎,走上前说道:“母亲,那我出去看看,法师要在媳‘妇’就去问问”

太夫人冲着站在她跟前的俩亲儿一庶子,恨恨的说道:“养儿子又有什么用,怎么不让雷劈了你们,你舅舅在庙里受苦,你们一个个过年过的开心,没一个来寺里看你舅舅的”

侯爷一脸羞愤,二老爷就是陪骂的,听太夫人这么骂自己亲生儿子心里暗乐,三老爷是脖子一梗,刚想发火,又想起这是自己儿子师傅的寺庙,不好给儿子丢人,就也没吱声,面无表情的站着。

苏氏出了妙法堂,也没问人,自己在外随意走走,顺便看看庙里景‘色’,但也没敢走远,她知,宋表弟肯定去安排去了,果然,她来回走了一刻钟吧,就见宋表弟带着宋舅舅往这里走来。

苏氏就没见几次宋舅舅,之前舅舅来也是找太夫人,过年过节的也是府里给宋家年礼,也没见宋家的还个什么,就是宋四娶了媳‘妇’后,还有时送点东西,也只是给太夫人,别房也没见个啥,太夫人病了后,大嫂就拦了宋家上‘门’的几次后,宋家也就大姑姐时不时的回娘家,别的人几乎是见不到的。

苏氏忙躲了,她可不想和舅舅对面上,要是他和太夫人一起给自己耍赖,她作为外甥媳‘妇’可不好办。

宋表弟看见表嫂躲开,得意的笑着点点头,还遮住堂叔的视线,对着堂叔说道:“堂叔记住了你要说的,不然我可不认识你这个堂叔,明天就让我爹来给你剃度”

缺了个手的宋家舅舅是冷的缩着脖子,跟在宋四后面紧着问:“一定半年后就让我回府呀,我见不着你爹,侄子可得帮我给你爹求求情,在这你叔叔我可真呆不住”

238 神磕

苏氏带着秋藤在外边闲逛了,也没敢离太远,天虽没那么大冷,但老呆在外面还是冻脚,苏氏就来回的走,古时的‘妇’人鞋子保暖‘性’都不强,因为很少出‘门’,都在屋里呆着,外出的鞋子做的也不厚,苏氏都感觉脚冻的麻了,还没见人出来。,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苏氏走着还跺脚,心道回去一定要预备一双老式大棉鞋,留着外出时穿。

过阵子就看见侯爷和宋表弟一边一个搀着太夫人从妙法堂出来,身后跟着二老爷和三老爷。

苏氏赶紧装着急匆匆从后边殿堂赶过来的样子,和秋藤去搀太夫人,嘴里说道:“母亲,媳‘妇’问了几个和尚,都说今儿没见着法师,媳‘妇’又打听法师的住处,可他们都不告诉”

宋表弟让开,让表嫂去搀堂姑,故意说道:“表嫂也不想下,你个‘妇’人,谁会告诉你法师住哪的?”

苏氏歉意的对太夫人说道:“母亲,媳‘妇’也是急糊涂了,这么冷的天就是想让母亲早点接舅舅回府,慌的媳‘妇’也没多想其他的,就想快点找到法师好求求请”

太夫人甩开侯爷搀扶她的手,这阵子头一回温和的语气对苏氏说道:“我就知你是个好的,比我生的儿子要好,心里还记挂你舅舅,我这心呀,这阵子可就是今天才能松快点”

苏氏赔笑的说几句,不想和太夫人说宋家舅舅的事,又歪楼和太夫人同看寺庙的景‘色’,苏氏是第一次来,太夫人当初陪老侯爷到是来过几次的,所以太夫人也就指着一些风景给这个装土老冒的媳‘妇’看。

回去的路上,苏氏只好和太夫人一辆马车,好服伺她,上了马车,炭炉早有下人准备好了,倒也不冷,苏氏给太夫人解了斗篷,倒了热茶递给太夫人。

这会的太夫人还笑着点了点头,苏氏就纳闷了,不知宋表弟怎么‘交’代的宋家舅舅,还能让执着的太夫人这么安静的离开了寺庙。

不等苏氏张口问,其实苏氏还真不愿谈那无赖舅舅的事,太夫人就开口了,说道:“刚我见了你舅舅,你舅舅说他要在庙里念经半年,为我和宋家子孙祈福,说在庙里很好,让我不要担心,我这心呀,才放了下来,让我说,还是你舅舅想的周到,还想着能为我祈福,你看我几个儿孙,哪个想到我了?个个还埋怨我贴补了你舅舅,我只有这么一个兄弟,我帮你舅舅,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可惜个个都是白眼狼,让唯一的舅舅去庙里吃这般苦”

说完还掉了眼泪,苏氏拿出帕子递给太夫人,心里想还是宋表弟脑子好使,这么快就想到让舅舅说什么了,就是不知他如何说服宋家舅舅的。

太夫人接过帕子擦了擦泪,接着说道:“说是很好,可庙里能有什么好?但我又想到是为了宋家子孙和我这个老姐姐祈福,就含泪答应了,三媳‘妇’,你以后可要记得你舅舅的好,可别忘了你舅舅”

苏氏看着拉着她的手的太夫人,真是不知她的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苏氏说道:“母亲放心,舅舅家的表哥表弟们,哪个都会照顾好舅舅的,你看舅舅那么多儿孙,那也是儿孙满堂的福命,三老爷和我还指望着将来享享舅舅的福哪”

太夫人拍了拍苏氏的手说道:“还是你是个明白人,你舅舅好了,你们能不享上他的福吗?老大和老三可都是他亲外甥,当舅舅的能不向着他们?可他们就怎么就还能撂下手去不管舅舅的?他们就不明白,我当娘的也是为了他们好呀”

苏氏赶紧歪楼到怎么拜佛诚心,要念什么经,还使劲鼓吹磕长头,说太夫人最好能每天磕三回,要让菩萨看到虔诚,才能让舅舅在庙里平安,说的太夫人连连点头,说今儿回去就每天坚持,也是前阵子自己马虎了,才让兄弟受了苦。

苏氏当做没听到无论说什么她都能往舅舅身上拐,反正就是歪楼,回到府里,她还歪到了三姑‘奶’‘奶’是否要陪她婆婆回来上面了。她可不敢往旻山身上歪,万一太夫人非要她定下舅舅家那就麻烦,总不好在马车里和她掰扯吧。

侯爷和三老爷看着有了笑模样下车的太夫人,都是一愣,不知苏氏在马车了给太夫人说了什么,让这阵子都是满脸乌云的太夫人有了笑容。

苏氏那个嘴酸呀,为了防止太夫人说话。她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就使劲挑太夫人感兴趣的事说,说了一路。

侯爷和三老爷送太夫人回了缘草堂,苏氏借口要去看儿子,太夫人还招呼她赶紧去,不要送她了,苏氏就逃也似的疾步回去了燕旻堂。换了衣服,洗了手,就让秋藤给按按那个老腰,都快断了的感觉。

三老爷回来后就问和太夫人说了什么,苏氏就简单的说了几句,三老爷见太太没‘精’神,也就出去看儿子去了。

苏氏感叹还是身为男子好呀,同样的岁数,同样的一起出去,又看庄子又爬山的,可三老爷还有‘精’神去看儿子,而自己却要趴下了,都说生个孩子傻三年,自己都生了四个,都傻多少年了?智力退下不说,这身子是生一个虚一回。怪不得男子六十了还纳小妾享‘艳’福的,‘女’子四十就把相公推到小妾那去,没那个‘精’神伺候了。生理构造就不同,怨谁也没用,谁有本事四十了还和二八娇娘‘精’神抖擞的去斗‘艳’?

苏氏是边脑补边哼哼,被按的舒服的哼哼。看按的差不多了,就让‘春’草给泡个红枣热茶来,自己要好好补补了,明儿起就让秋桃好好做补汤,不然还没开始做事哪,身子就不允许了。

太夫人不闹腾了,府里都送了口气,大嫂更是来给苏氏道谢,苏氏微笑道:“也是我的婆婆,大嫂咋还客气上了”

大嫂叹气,说道:“这不是谁都拿太夫人没辙吗?你都不知你大哥愁的夜夜睡不着,头发都一把一把的掉,这个老好人,何时这么为难过?”

苏氏道:“大嫂不是让他学那磕长头吗?”

大嫂转眼乐道:“开始你大哥还不肯,后见我是夜夜睡的安稳,也就扭扭捏捏的学了,还别说,让他这么静心下来,磕头时啥也别想,这阵子还真是改善了许多,如今可不用我催了,自己就每天早晚的在屋里磕,就是把人都撵出去,也都不让我进去,现在可是连小妾那都不去了”

说完大嫂还掩嘴乐,苏氏也跟着微笑。可不是,能静下心思念念经,磕长头,不仅身体经络舒展,心里也放松了,睡眠自然就改善了。

苏氏想起前世的神曲,暗乐,我们这可就是神磕了。

239 弃婴

苏氏是缓了一天才缓过‘精’神来,三老爷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推着儿子满院子溜达了,看的苏氏直生气,那么有‘精’力的,给你找俩美妾,让你以后萎靡不正。

三老爷还‘抽’空去了宋表弟那,回来就大笑着给苏氏学了宋表弟是如何吓唬宋家舅舅的,三老爷晃着脑袋说道:“表弟对舅舅说了,让舅舅去给咱娘说要在寺里呆半年祈福,不然堂舅就找方丈给他剃度,说这是堂舅说的,照办就半年接他出来,不照办就剃度,吓得舅舅只好这么对咱娘说了”

苏氏也笑,说道:“还是表弟聪明,转眼就想了这个法子,安抚了太夫人,以后咱府里也安省了”

三老爷得意的道:“可不,表弟脑子自小就好使,一回一个馊主意的,气的堂舅骂他脑子聪明就是不往正道上使”

苏氏腹议,可不是,人家听音知意,你可是非要明说了才懂。

但苏氏面上还是带笑的说道:“老爷也不差呀,不然怎么能和表弟玩到一处去?”

三老爷呵呵乐,说道:“那是”

这肯定的话听的苏氏暗自白他一眼,三老爷接着说道:“表弟问了,何时让那刘师傅去看那庄子,他好给刘师傅说”

苏氏道:“着啥急,我还没画好图哪”

三老爷说道:“可别再建那个歪帽子亭子样的古怪东西了,见了那个亭子,个个都问我是不是我‘弄’的,我也不好说是太太想的主意,只要含糊的点头”

听到这,苏氏笑死了,自己‘抽’象一回,在这里,可不是让别人觉得是‘抽’风了,还是三老爷‘抽’风了,‘弄’个古怪的亭子,就当初刘师傅见了图纸,都打量苏氏好几眼。

三老爷看着太太掩嘴嗤嗤的乐,还低头看看自个身上是不是沾了什么,让太太如此发笑的,苏氏道:“我是笑你们都不懂艺术,这是艺术”

三老爷摆手道:“我不管它是艺术还是幻术,就是别‘弄’些古怪的玩意就行了”

苏氏点头道:“都听老爷的”心里暗想:我就是要‘弄’个什么,也得忽悠你点头称好才行。

三老爷见太太这么乖顺的,满意的笑了。

苏氏道:“这几日你就好好带着旻山吧,我要好好规划规划,哦,对了,前儿说年后还没去看七娘子哪,先去看了七娘子再‘弄’这事吧,老爷看明儿去好还是后日去?”

三老爷说道:“明儿我要有事和表弟出去一趟,后日去吧”

苏氏听了想起那日在‘花’岗楼遇见宋四和个岭南人在一起,就忙‘交’代三老爷道:“你去找表弟,让表弟去找下宋四,问问宋四身边的岭南人,有没有稀奇的作料和物产,好多海外的物产都是通过岭南那进入中原的”

三老爷点头说好,多的也没问,反正这一年太太总是找些稀罕物来做吃的,他也不奇怪了。

苏氏是前世看过报道,最早的海外物产是两条路进入中原,一是沙漠上的丝绸之路,一是最南边,像辣椒就是像进入云南贵州广东,四川是后期才有的。好像就是这个时期吧,相差不了几十年就是当‘药’材进入的,可以治疗冻疮,当时看的苏氏觉得好奇,怎么会用来治冻疮的,所以就有了印象。到是希望宋四能找来些好东西。

苏氏就‘交’代‘春’草,去看七娘子要带些什么,平时也是‘春’草去的多些,她也清楚要捎带什么的。

后日一大早的,三老爷就抱着旻山等着苏氏收拾完了好出发,天没那么冷了,苏氏就换了棉布斗篷,绛红‘色’的绸缎,上绣着鹦鹉高歌,是苏氏按照丑鸟的模样找人画了让绣娘绣的,今儿第一次穿,三老爷的皮裘大帽子也给换成了藏蓝‘色’的棉布帽子,苏氏还在耳朵那给缝了个布,耷拉下来像猪八戒的耳朵,给旻山也是同样的帽子,三老爷开始还不愿意戴,看儿子也是一样的,就美滋滋的戴上了,还说这才像父子俩。

到了地方,三老爷还依旧在远望亭里等着,苏氏就带着‘春’草和秋藤去了天慈庵,因为事先说好了今日要去,七娘子也一早在佛堂等候了。

苏氏见七娘子穿着青灰棉袍,脸‘色’到是红润,眼神透着欢喜,她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起来。七娘子行了礼后就问十一郎,苏氏道:“你父亲带着在远望亭里候着哪”

七娘子拉着嫡母去了个小间的会客室,给嫡母泡了茶,苏氏接过茶,问道:“小七,最近如何?有没有冻着?这冬天也太冷,庵里住宿还暖和吧,年前就要来看你的,可那时家里正忙‘乱’,就没顾得上来这”

苏氏也暗自惭愧,还真不是自个亲生的,要是亲骨‘肉’,再忙也会‘抽’空来庵里的吧。

七娘子说道:“宋家表姐来说了府里分家的事,‘女’儿知道家里肯定忙”

苏氏道:“十五娘子来过了?我也都没问你表舅,她什么时候出嫁的,到时好给她添妆”

七娘子道:“说是定了日子,三月底吧,母亲,‘女’儿屋里有给她备下的礼物,到时找佩兰,她知道是哪个”

苏氏点头,‘摸’着七娘子的手说道:“这次我带了护手的,没有什么香味,你看这手,就是在庵里也得好好保养,不然等回了府里,得多长时间才能养回来”

七娘子笑了下,突然想起什么,忙对嫡母说道:“母亲,年三十庵里捡了个弃婴,是个兔‘唇’的,两个多月大,如今在庵里用米粥养着,母亲问下咱府里庄子上有没有人收养,法师说了,除了兔‘唇’,身子到是没问题”

苏氏说道:“兔‘唇’的可不好找人收养,我让夏墨去找找看”这是看到‘门’口的‘春’草,苏氏就想起之前一直让‘春’草收养个孩子,老了也好有个儿‘女’在身边的,可是‘春’草就是不同意,那么就问下她。

苏氏叫了‘春’草进来,把七娘子刚说的话对她说了一遍。‘春’草想都不想的回答:“太太,奴婢早就说过,没有那个想法,奴婢现在就一心伺候十一郎长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太太也说了将来奴婢就是府里的供奉,没儿‘女’府里也会照应”

苏氏等她说完,就说道:“‘春’草,我今儿不是说让你养个儿‘女’将来好有人照顾你,你看,这孩子是个残疾,今儿咱遇上了,怎么都不忍心就这么出‘门’吧,人常说积德积德,我不是有十一郎照顾,我自己个养着也没问题,要是个正常的孩子我也就不跟你说了”

‘春’草低头想了下,说道:“行,奴婢听太太的”一脸坚定的神‘色’。这是‘春’草的一个特‘色’,一旦定下什么事,就那么坚定表态。

240 慈安

苏氏听了‘春’草的话,说道:“你可别是听了我的,这你要养了,最起码十多年可要你付出的,我只能将来她大了,给她安排个事,这养孩子的一切可要靠你的”

‘春’草说道:“太太放心,既然奴婢养了那孩子,总会好好待她的,就当是给十一郎积福了”

苏氏真是给这死心眼的‘春’草噎死了,什么都没想过自己,还真是全心眼里都是苏氏母子们。。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古时为何要培养身边的忠仆,那股认主的‘精’神,苏氏都要给跪,跟被洗脑似得。

但见她同意也放了心,这个年代,对兔‘唇’人们还是很是忌讳,有的生下来干脆就溺死,这个婴儿的父母估计心还么那么狠,才偷偷放到天慈庵‘门’口,就想给孩子留条‘性’命。

苏氏对这种情况看了还真是不忍心扭头不管,前世就是看了流‘浪’猫狗的都难过半天,能帮个啥就伸把手,就是小猫都捡了六七个又送给朋友去养,如今自己有那个能力,照顾个还不算残疾的孩子总还是可以的。

见‘春’草同意收养,苏氏就去找觉能师太,上次来也没见着她,但问了主持,主持说,觉能法师闭关不见客,苏氏只好把要收养那弃婴的事给主持说了。

主持见是宣平候府的贤淑‘妇’人院里的人收养,那是一百个放心,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给写了个要办户籍的证明,还盖了天慈庵的印章,‘交’给了苏氏。苏氏一看这熟‘门’熟路的,估计就是经常有人收养天慈庵的弃婴,庵里都知道办户籍需要什么手续。

就这样,走出天慈庵时‘春’草抱着个小‘女’婴,三老爷见回来的还多了个小孩,好奇的问道:“天慈庵里有孩子?”

苏氏横了他一眼,说道:“老爷想哪去了,这是个弃婴,我让‘春’草收养了她”

三老爷‘摸’‘摸’头说道:“我也没多想呀,天慈庵哪里是胡来的地方,我只是奇怪,大过年的就会有人扔孩子到天慈庵”

京里和周边村子总有人生了孩子因为各种原因不要了,特别是身有残疾的,‘女’婴就放天慈庵,男婴就放盘云寺,总想着出家人慈悲为怀,总会留孩子一条‘性’命。

等上了马车,苏氏就给三老爷说了个大概,三老爷听那孩子是个兔‘唇’,犹豫的说道:“会不会不吉利呀”

苏氏道:“那只是个残缺,有什么不吉利的,这还是积德修福的功德哪,好歹是个人命,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老爷也是个心善之人,我也是朝廷封的贤淑夫人,家里三个菩萨供着,有什么不好的都能化解,就是‘春’草都说她收养了当给十一郎积福,一个下人都能这么想,老爷说,咱们只不过出点银两收留一下,有何不可?”

古人认为兔‘唇’是不详,会给家族带来灾难,所以就是有些大户人家也都会放弃这样的孩子,苏氏自不是古人,没那种封建狭隘的思想。

三老爷见太太不介意,还心善的开导自己,他怎么能比不上太太?所以就点头当同意了。

苏氏想,反正现在侯府分家了,只要三老爷没意见,别的人她才不理会,又不用别人的钱来养,谁也管不着自己收留哪个。

到了府里,苏氏也就让‘奶’娘把那‘女’婴一起给喂了,如今旻山也在添加辅食,吃不了那么多,两个‘奶’娘都每天的要挤些出来倒掉的。

苏氏让‘春’草给‘女’婴起个名字,‘春’草让太太给起,苏氏无奈的望着‘春’草,心道不知我是起名废呀,但是,主子给起名那是看重,无法,苏氏就转头的想,既然是天慈庵里抱回来的,就叫慈安吧,刚给‘春’草说了,就想起怎么是老太后的名字,幸好没起个慈禧的。

‘春’草也笑道:“慈安好,一听就是个有福气的”

苏氏暗笑,可不是有福气吗,都当了太后了,可惜是个兔‘唇’,不然还以为自己要培养个东太后翻身记哪。

看了七娘子回来后,苏氏就埋头设想那庄子,想那庄子离京近,有山有水,不能大面积种庄稼,只能当个游玩处。最早也是侯府的一个避暑山庄。

但要怎么规划哪?不能当个免费的游乐场呀,投资了总要有汇报,又不是钱多的当自家的别墅。

苏氏就先画个庄子的草图,看看怎么都能合理的安排,才能有收益的名头,就是想收益,该办哪些项目?只是有个鞠场,和那天突然想起的山庄饭店,其他的就不知了。

头疼呀,这时怨恨三老爷是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我要是穿越到四阿哥那,哪怕是个小妾都可以坐吃等死。

三老爷推着旻山进屋,看见太太咬着笔头,紧缩眉头,还笑了,说道:“太太发愁什么哪?跟考状元似得”

提到这,苏氏就想起了三房还俩师傅哪,忙问了三老爷,三老爷道:“蔡先生如今和五爷每日在书房里,罗先生就给九郎辅导辅导功课什么的,有次我抱着旻山也去听了听,那先生讲课不错,不比学院里的夫子差”

苏氏点头道:“都有事做就行,你也尽心点,我个‘女’眷不好去看先生,你做为东家,要表现表现你的热情”

三老爷说道:“太太放心,我都‘交’代儿子们了,这以后都让儿子们去办吧”

苏氏望着老爷不出声,心道真当自己是旻山的保姆了,我想让你尝尝养孩子不易,可不是让你当孩子长期保姆的。‘妇’联主任好歹还是个主任,又不是保育员。

看着三老爷抱旻山从推车里抱出来,又抱着和儿子咿咿呀呀的对话,苏氏突然想起了前世广东的前抱式的背孩子的,还有个坐,背在前面,两手还可以松开干别的,就忙低头画了个底座,让三老爷找五爷去做个,三老爷看了半天不知道是个啥,苏氏回答他道:“等做好了你不就知道了,我这会一句两句的说不清”

三老爷一头雾水的拿着图纸又推着旻山出去了,苏氏就呵呵的乐,脑补三老爷前面背着旻山,后面背着八娘子,两手还指挥着下人干活,那场景不要太美好。

苏氏自己脑补的扑在‘床’上乐,让进来的‘春’草吓一跳,看着太太笑的捶‘床’,不知发生了什么,苏氏是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欢脱了,和之前比整个就像换魂似得,也不知是为何,就是想那么欢脱的活一把。

241 提醒

五爷书房里,蔡师傅正给五爷讲解怎么选择瘿木,就见三老爷推‘门’进来了,推着那五爷给做的推车,旻山一见来了这里,就高兴的哦哦的,还挥舞小手让父亲抱起来。

然后这师徒俩就看着三老爷熟练的抱起儿子,五爷忙上去要接过弟弟,旻山还躲开他伸出的手,三老爷笑了,现如今,他最喜看旻山不要别人只要他的光景,显得他们父子情深。

蔡师傅看着这个颇为奇怪的东家,东家太太忙乎做新奇玩意,东家是成天抱孩子到处溜达,还真是没见过哪家是如此的,别说是勋贵人家,就是平民百姓家,汉子都是两手不沾‘妇’人事,这东家除了没‘奶’喂,其他都包圆了。

上次来还在这给小儿换‘尿’片子,把个五爷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几只苍蝇,东家还嗤之以鼻,说什么你小时就是如此也没见你娘把你给扔了,把个蔡师傅偷笑的快要忍不住。等东家一出‘门’,五爷就不顾大冷天的把‘门’窗都打开。

三老爷从推车的底下拿出个图纸递给五爷,说道:“这是你母亲画的,说这个简单,让你赶紧做,你母亲等着用”

蔡师傅也好奇的看了下,一个半圆形的物件,做倒是简单,但不知干嘛用的。

蔡师傅对东家太太想的东西很是注意,他发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总是生活中用时很方便,就那推车和拉车他自己也做了两个,留着等家里来人了后给将来的孙子用哪。

三老爷办完太太‘交’代的事,抱着旻山四处的看,旻山对看着五爷屋子里的木雕很兴奋,吚吚哑哑的,三老爷就挑了个旻山可以抱着的不太重的拿走了,也不给儿子说一声。

自从三老爷来后任取五爷的东西后,五爷就把值钱点的木雕收起来了,只摆放些自己练手用的,随父亲拿给弟弟玩。

苏氏看到三老爷又拿了个木雕给旻山玩,真是对这不自觉的老爷无语了。三老爷是典型的古代男人想法,儿子的就是我的,我高兴拿就拿,我的也是儿子的,你随便用,就好比没分家时他缺钱就去找大哥,你是一家之长,不找你找谁?

苏氏给他说了几次,就是亲生儿子,也有隐‘私’权、所有权,可三老爷嗤之以鼻,道:我的儿子我拿点他不值钱的东西还得他同意?他当我老子好了。

苏氏懒得再纠正一个根深蒂固想法的人,那纯粹给自己找累。

三老爷看旻山‘迷’糊着要睡着,就抱着晃悠,好让他睡熟了放睡‘床’里。苏氏低头画庄子的草图。

等把睡着的儿子放到里间的睡‘床’上后,三老爷说道:“今儿一早表弟让人送来新鲜的鹿‘肉’,我让厨房做个烤鹿‘肉’,太太不是爱吃那一口的”

听老爷说烤鹿‘肉’,苏氏眼前一亮,就想到前世去农庄吃那烤‘肉’烤菜,都是不在城里,大伙都开车去,有的还是自己动手去烤,得,那就庄子建个吃喝玩一日游的地方,建些房舍,当住宿的,全部收费。冬天里雪地烤‘肉’,赏梅‘花’,夏季,烤蔬菜,赏桃‘花’。加上鞠场,玩累的人,看累的人,有一半去消费的,也不错呀。

庄子里的饭庄不见得要多‘精’致,够味够随意就行,把那个烤炉‘弄’几个,庄子样些‘鸡’,以后烤‘鸡’就是特‘色’菜了。

苏氏想到这,恨不得仰头大笑,去抱那光头亲一口,自己想了半天不知做什么,真是听君一句话,茅塞顿开。

苏氏想好了思路,看着庄子草图,鞠场建在大面积的平底上,山底下建房舍,靠近房舍是梅树,山坡上种桃树。先画个思路草图,到时再请教刘师傅好了。

刘师傅上次来给三房建佛堂,苏氏发现此人眼观思路都可以,最起码你说的话他听到懂,经常把你的意思几句话说个明白,毕竟自己不专业,只是有想法,还是要专业的用专业来看想法可取不可取。

还是像苏氏说的木雕师傅和木雕大家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手里有活,一个是脑子里有活。哪怕就是前世的理发师,和发型设计师都是两回事,记得苏氏去了朋友介绍的有名的发型师那剪头发,就让发型师根据发质和脸型剪个吧,然后,洪七公现身了,发质松软,不多,来个随意飘,可不就是洪七公吗,还鼓动自己做个离子烫,去火,苏氏再也不相信什么设计发型了,还是自己熟悉自己的那个头脸那个发质。

苏氏觉得宋表弟虽然有些浑,但还有点孟尝君的味道,认识些奇能异士,还是不得志的那种,或许这也是宋表弟的人格魅力吧,朋友们才结‘交’这个看着是个纨绔的勋贵子弟。

苏氏画完草图,就对三老爷说道:“你今儿去给表弟捎个信,让他明儿带刘师傅来趟,我要先问问,一起合计合计”

三老爷点头应了,也没好奇的追问太太有了什么想法,反正明天他去听了也就知道了。

不用再想这些计划,苏氏也就放松下来,还有心的让人抱了八娘子来,三老爷是很少提起自己的庶‘女’,也就苏氏还有时抱来和旻山一起玩玩的。

八娘子比旻山大三个月,如今可以站稳了,她长得像‘玉’姨娘多点,‘性’子很是乖巧,从不闹人,让苏氏感慨万分,真是没娘的孩子呀,自个就好像知道是的,从来都是乖顺的,每次来苏氏这,都是依着苏氏,让苏氏不由的怜爱。

苏氏抱着八娘子,给她喂些糕点,如今的秋桃可是用那烤炉烤出了各种适合孩子吃的点心,不是那么硬,有的还是那紫菀想出来的,苏氏就赏了紫菀十两银子,让‘春’草‘交’代她们,有好东西‘弄’出来的,都有银子可以奖励,让秋桃更是卖劲的带着紫菀在小厨房琢磨吃食。

八娘子慢慢的吃着苏氏给的糕点,小手拿着,让苏氏看了好奇,这么小都那么斯文的,对面那个家伙,手里要是有东西,非要捏的稀巴烂,捏完还冲着你乐,这会,就把那捏的烂乎乎的点心往三老爷嘴里塞。

三老爷也不嫌弃,儿子塞他就吃,让苏氏看的嗓子痒痒,有点恶心的感觉。想完还自嘲,好像不是自己儿子似得,还嫌弃上了。

242 偷狗和偷牛

在三老爷的书房里,苏氏见了刘师傅,她拿出庄子草图,给刘师傅看了下,并说了自己的构想,还没等刘师傅看完,旁边的宋表弟就‘激’动的大叫好,苏氏瞪着眼睛说道:“表弟要出声,就外面等着去”

宋表弟赶紧捂嘴,在一旁看着。

刘师傅问了几个问题,苏氏解说着,把个宋表弟急的抓耳挠腮的,愣是没敢出声,三老爷只管抱着旻山听着,也不‘插’言。

说完初步构想,苏氏对刘师傅说道:“还是等刘师傅先去看看庄子后,有什么想法再提,就让宋表弟带你去”

苏氏又对宋表弟说道:“表弟,帮我留心那些树种,还有那时让你找重苜蓿的,庄子规划好了,就要先把那些给种上了,你带刘师傅去看庄子,也帮你表哥好好琢磨下有什么好的建议”

宋表弟忙表态道:“绝对没问题,我一会就带刘师傅去”

等宋表弟带着刘师傅走后,苏氏和三老爷回正房的路上,苏氏说道:“就不知这个庄子改建要多少银子,这也是要先期投入的,不知几年内才能收回本钱,还有铺子也得收拾下,都要银子,想想这我就想天下掉个金元宝砸我头上吧”

三老爷笑道:“真掉下来,没准砸我头上哪”

苏氏道:“砸你一样,也是给我‘交’出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的都是我的,我的又都是儿子们的,还不是便宜了你的子孙身上”

三老爷嘿嘿的笑,对着抱着的旻山咧嘴,说道:“听你娘说了吗,以后都是你们哥几个的,我可要指望儿子你养我老了”

俩人刚进屋,‘春’草就拿了个物件进来,苏氏乐道:“做好了?赶紧给老爷试试”

三老爷奇怪的看着那物件,什么东西的,还给我试试。

苏氏是用五爷做好的半圆形木盒,再‘交’代针线房,用结实的棉布把木盒包上,再缝几个很宽的布条,用来绑身上。

苏氏就让‘春’草抱着旻山,把那背带的下方先给老爷帮在腰间,然后把旻山两‘腿’分开面对着三老爷坐那木盒上,再把旻山后背的两个布条从三老爷背后‘交’叉绕道前面再绑在背后。

‘弄’好了,苏氏拍手道:“老爷松开手,走走看”

三老爷小心的松开手,还用手托着下方的木盒,走了几步,笑道:“我说太太做那个木盒干嘛的,原来是让我抱孩子用的”

苏氏道:“不是怕你胳膊累吗,这以后旻山越来越重的,抱着太沉了,老爷就放心松开手吧,不会掉下来的”

三老爷问道:“太太这又是从哪看到有人这么背孩子的?”

苏氏胡扯道:“我‘奶’娘就用宽布条背过孩子,说是她弟弟小时她母亲就是这么背的,跟西昌府那的放牧的人学的,那些人骑马,就把孩子这么背在前头”

其实这种青蛙抱式背孩子对小儿的髋关节要好,有的小儿出生髋关节发育不良,一两岁之前这么背孩子会矫正过来,不然等到四五十岁了就要置换髋关节,古时哪有置换手术的?前几个是没想起来做这个,但苏氏也经常的青蛙包式的抱着二爷五爷六郎到两三岁,还让‘奶’娘这么抱着。前世是因为孙子出生后亲家母非要绑‘腿’,苏氏为了说服亲家,就查了有关绑‘腿’的害处和青蛙抱式背孩子的资料,就了解了一些。

三老爷他听了太太的话也没在意,苏氏就又回头对‘春’草说道:“一会你也试试,看哪里不舒服的,可以改下,多做几个,都用的着,慈安白天都谁看着哪?要几个月后也可以让人这么背着孩子了”

‘春’草说道:“慈安如今白日夜里都是跟着‘奶’娘,还太小了,奴婢也照顾不过来”

苏氏说道:“行,给俩‘奶’娘加些月钱,慈安就‘交’给她俩带着吧,旻山再过俩月我就想给他断‘奶’了,到时‘奶’娘就光‘奶’慈安好了”

三老爷不悦道:“哪家儿郎吃‘奶’都吃到三四岁的,你咋就要给儿子这么早断‘奶’的?”

苏氏就给了大概说了这小儿老吃母‘乳’就不会多吃饭食,将来营养跟不上,体质会虚弱,三老爷点了下头,也不反驳太太,心里想我还是找个专管看小儿的太医问问再说。

苏氏打发三老爷这么前背着旻山出去望风景去了,自己和‘春’草说道:“我要改建那庄子,做点营生,还想重开几个铺子,你‘交’代下夏墨和‘春’雪,到时我都要提上来用她们,夏桔和他家的估计我也用的找,让她们先物‘色’得力的人手,等我规划好了,再见她们详说吧”

‘春’草点头应道记下了,就出‘门’派人传话去了。

苏氏来回的走着,想铺子怎么安排。

靠近书院的可以给五爷做个木雕店,靠近珠宝堂的铺子苏氏还真不知道要做个什么营生,不是她自‘私’,三房没有分家,她做什么营生将来能赚点银钱都有六爷一房的一份,养大成婚那时都是侯府公中‘花’费,如今让她辛辛苦苦的赚点银子,却要让个庶子啥也不干的等着将来分银子,给自己亲生的那是应该,但给个庶子,啥也没出力的就等吃喝的庶子,还是个视她为敌的庶子,她又不是圣母,爱心要是缺乏,还不如好好养大八娘子,将来一副陪嫁就了事,还能得个好名声。就算将来给庶子,他也是孝敬他生母去了,也不见得会对你感‘激’一二,没准还会觉得给的和嫡子的不同而怨恨自己哪。

庄子是指名给了旻山,将来谁也抢不走,木雕店也是给五爷和蔡先生一个营生,没指望赚多少,就是可惜了靠近珠宝楼的这个铺子了,要是开点心铺子,位置绝对的好。但,再好,苏氏也不想自己辛苦所得让白眼狼分去。还不如拿自己嫁妆里的铺子来做个什么哪。嫡母的嫁妆,庶子可没权分的,只能留给嫡子。

这么想的苏氏决定要做什么都拿自己的嫁妆铺子来做,那个东大街的铺子租出去,也不新置办什么,置办了也是整个三房的,自己嫁妆经营赚来的都是自己嫁妆,和三房公中的不参合,三老爷也不是贪图媳‘妇’嫁妆银子的人。

但是前期投入是拿公中的还是自己的‘私’房?拿自己‘私’房也不够呀,这个庄子就是个大头,怎么也得好几万投入吧。

等三老爷自个晃悠回来,说儿子在‘奶’娘那,苏氏给他提了这个问题,三老爷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够就找个人合股呗,不行就找表弟”

苏氏忙打断他的话:“停,我可是不想和人参股,人家是为了有个靠山才找有势力的人家参股,咱三房如今自己就是势力,还找谁参股?合股银子?我祖母就曾说过,宁肯一人偷条狗,也别两人合偷一条牛,会因为分赃不匀会打起来”

三老爷笑倒,说道:“开个铺子怎么和偷狗偷牛的扯上了”

苏氏道:“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

243 亲子和庶子

三老爷听太太说不和人合股,想了想说道:“那要好好合计合计,不行就先‘弄’庄子,铺子都租出去”

苏氏道:“那也行,但我要先说好,我赚的都是给我亲生儿子的,哪个姨娘要是不愿意,也拿她的嫁妆给她生的赚钱去,老爷要是不肯,就学大房,现在就分了三房公中产业,但少了嫡子一个子我都不干”

苏氏心想刚好就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不然你真以为你太太是个心善的贤惠人,对庶子比对亲生的还要好哪。

三老爷听太太如此说,那是一噎,自己可没那么想好不好,大家规矩他还是懂的,还没开口表态,就见太太似笑非笑的说道:“就是太夫人也是把嫁妆贴补了给舅舅,也没见她贴补给二老爷呀”

三老爷更是心一堵,那表态的话硬是给堵回去了,心想我在太太心里就是那么没规矩的人吗?这么一想就有点小伤心。

苏氏说完看着老爷变化的脸,他要是不同意,我还他吗的什么都不做了,等你一家之主赚银子去,你赚的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我一点意见都不会有。

三老爷垂头丧气的说道:“太太说了算”

苏氏乐道:“就这么说定了哦”心里腹议,你想不算也没用,到时算账的收钱的都是我陪嫁人,钱都不往公中‘交’,你也没辙。

苏氏说道:“府里分的庄子老爷也要‘操’‘操’心了,这以后家用攒钱什么的都要从这里出,往后儿孙会越来越多,不说将来能不能分到了,眼跟前的养活大,再念书成亲都是要银子的”

三老爷更丧气了,太太没说前,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靠着候府分到的产业糊口没问题,可想进一步就难了,最近几晚自己也都在琢磨,这两天太太说做个营生,自己还高兴,赚了钱了公中也宽裕很多,刚太太一提醒,哦,那庄子是旻山的,太太自然会帮儿子收着,太太拿嫁妆铺子做营生,也不归公中管,自己虽然没有贪图媳‘妇’嫁妆的想法,只是一时没想到那层,这会想到了,还又是发愁,早知生什么庶子呀,要都是嫡子,太太绝不会分那么清楚。

三老爷再‘混’沌也是知道‘妇’人嫁妆夫家贪图不得,几个儿媳自己嫁妆铺子收益也都是媳‘妇’自己收着,等将来留给孙子的,也没见哪个傻的把嫁妆银子拿出来放到公中好分给庶子的。

苏氏可不管三老爷沮丧不沮丧,她是先把丑话说到前头,免得将来扯皮,要是三老爷硬要把她赚的给庶子,自己可就要气的吐血了。

苏氏又想到庄子里被打发的姨娘们,干脆一并解决了,要是得罪老爷,也一次‘性’得罪完好了。于是苏氏就说道:“老爷,庄子上那些个姨娘,没有生育的干脆给点嫁妆银子找户人家嫁出去好了,一是还要‘花’银子养着她们,二是总关在庄子里也不是法,趁着还年轻嫁出去让别人养活去,剩下的银子也好攒着给旻山娶媳‘妇’”

三老爷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听太太说的话,顺着太太的话就点头答应,说的啥也不知道,苏氏忙让‘春’草叫来俞管家,让管家在老爷书房候着,老爷有事吩咐他,就让三老爷解决姨娘问题去。

打发走了三老爷,苏氏舒口气,还好,犟头没蹦跶,还想着他要蹦跶,干脆让他去庄子里和姨娘过活去,或者自己带儿子们和他分伙,让他自己吃自己的去。以前是以前,自己不愿计较,如今想好好活一把,可不想养着那些没必要的闲人了。

苏氏心情舒畅,哼哼着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扭着腰肢站在书桌旁继续画自己设想的一些图稿。听见‘门’外动静,赶紧站好,别让人看见如此不雅观的动作,就是下人看见了也不好。

回头一看,是大嫂进来了,苏氏忙笑道:“哟,大忙人如今现身了”

大嫂笑道:“这么得空就赶紧来找你说话了吗”

苏氏放下笔,让大嫂坐下,说道:“知道大嫂最近忙,我也没去看望大嫂,怕打搅你办事”

大嫂接过苏氏端来的茶盅,说道:“弟妹不也是在忙,我听说你还去了庄子看了,这阵子我们大房也是‘乱’套,我看二房二口子到是还好,前儿见她还笑眯眯的招呼我哪,这次没见二太太蹦跶,估计二老爷拿好话稳住她了”

苏氏自己房里还忙不过来,也没多注意其他人,二房要是有啥关于三房的,早有秋叶来通知了。

大嫂接着说道:“这么一分家,我就更愁了,没多少家业,子孙渐渐多了,养家都要困难了,总不能坐吃山空的,就想来问问弟妹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苏氏听到这,就想起一直想找大嫂说的事,忙说道:“大嫂,我也是正想找你说个事的,你看这分家了,虽然都住在府里,可是我们三房的费用就不能再让大房负担了,干脆,三房自己负担自己的,三房也是好几口人,再加上下人的,也是一笔不少的开销,哪能都让大房给负担的”

大嫂道:“弟妹可别误会,我来可不是说这事的,侯府还不至于刚分家就和弟弟们算这么清楚的,就是你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苏氏说道:“我可是分家时就这么想了,只不过这阵子忙就没顾得上去找大嫂说去,再说,又不只是三房,还有二房哪,我们三房提出来,二房会好意思白吃白拿大房的?大嫂也别客气,就这么办,我让我家老爷对大哥去说,和大嫂没关系,是我们三房自己提出的”

大嫂听了心里一松,虽然她话是那么说,但心里更愿意弟妹的主意,太夫人还不知能活多少年,就这么像以前那样负担两房的吃喝和所有人的月钱,大房还真是吃不消的。

大嫂感‘激’的拉着苏氏的手说道:“弟妹总是想到我大房的为难之处,从没有给大房添麻烦,我还真的要谢谢弟妹的”

苏氏道:“大嫂见外了,大房哪次不贴补我们的?就是旻山满月,还不都是大房‘操’办的,是我过意不去,也和老爷说要记着大哥大嫂对我们的好”

大嫂情不自禁的噙着泪说道:“还真是只有弟妹体谅我,我在这个家‘操’持一辈子,你个妯娌还能这么想,你大哥却认为我自‘私’自利的,没为他那庶子着想,恨得我呀”越说那眼泪还越往下掉。

苏氏听了这话,脱口而出道:“你就该回他,应该像太夫人一样,把夫家的都给娘家兄弟去,别说庶子,就是亲子也得不到”

自己说完恨不得捂嘴,这嘴快的‘毛’病啥时能改?

244 大嫂的不甘

大嫂听了苏氏的话也笑了,说道:“你大哥再这么说我,我就这么回他,我是真不甘心,我又没克扣庶子庶女,又没虐待姨娘,到头来还落个自私自利,我就是自私自利又怎么着?也都是给亲儿女,没给我娘家去”

苏氏后悔自己嘴快,不想就这话题往下说,赶紧歪楼,说道:“宋表姐来信说三姑奶奶家的双儿定了亲,开春就嫁人,嫁人后就打发三姑奶奶回来”

大嫂听了又愁上了,说道:“这一堆烂摊子事还没解决完,再回来个闹事的,这日子可怎么过?”

苏氏掩嘴笑,说道:“大嫂放心,三姑奶奶只有向着大嫂的,她可是最看不上庶出的,还有就是,有三姑奶奶在,太夫人就闹不起来了,自有她亲女对付她,就是大哥也拿三姑奶奶没辙,我咋就心里想着,就盼着她早点回来哪”

说完就把那天宋表弟怎么吓唬宋家舅舅的事说了,说完感叹道:“三姑奶奶再闹腾,但她这人心正,没那些歪心思,就是亲娘亲哥她觉得不对的,她也没说护着自己哥哥给嫂子没脸的”

大嫂被苏氏这么说,想想也是,有回侯爷为个妾和自己叽歪,三姑奶奶得知后,把侯爷一顿说,说的侯爷恼红了脸也没敢和自己妹子掰扯,自己才没那么憋气。

大嫂也不是不懂那好赖的,于是说道:“我真是宁肯给了三姑奶奶也不愿庶子多得去,没像别人家给点生活费打发出去就算不错,还想让我多给些?他到是老好人,在哪都想做那好儿子好兄长好父亲的,弟妹,你不知,分家时,二房说的老侯爷说家业三个儿子平分,那话老侯爷是说过,但是真有心那么分,为何老侯爷去世前没那么安排?堂舅问侯爷那话时,你大哥还想这么说的,我一把拽住他,你说他傻不傻,三房是你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平分那是应该,一个庶出弟弟,他还想平分了,就不想想自己儿孙?只想做他的老好人,不是堂舅人也聪明,自然偏帮他宋家亲外甥,打断他的话,那就等他把话说出来后,可就是二房和我们嫡出的平齐了”

苏氏想起分家那日,侯爷是想说什么话来着,让大嫂给拽住了。对这个大哥真是无语了,只会拿捏自己最亲的人,来满足他的面子。他就该三姑奶奶这样厉害的来治治他那臭毛病。

苏氏说道:“别说我总向着三姑奶奶说话,哪家的小姑子总是帮着嫂子说话的?就是太夫人有时挑挑媳妇的毛病,三姑奶奶也都是向着嫂子的,不然都是大姑奶奶那样的,太夫人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府里早就挑拨的鸡飞狗跳了。不信大嫂等着看,三姑奶奶回来知道她娘和她哥这么糊涂,把家业都快给舅家搬空了,到时看她给太夫人跳脚吧,我看太夫人也就没多余的心思惦记她弟弟了”

大嫂也笑着点头,说道:“等三姑奶奶回来,我可得好好谢谢她,回想一下,她也帮了府里良多,就是挡住了我儿子们和宋家结亲,我就得感谢她”

大嫂说完又问道:“看我,来了光说废话了,忘了问正事,我是想问问,弟妹可有什么好主意?我看你和三弟去看了铺子和庄子,要做什么营生的?我这大房的产业也不能坐吃山空的,我也想看看有什么好做的”

苏氏道:“那庄子不是给了我家旻山吗?我还没去看过的,这一去看呀,那个破旧,之前答应给老爷建个鞠场的,如果再修修那庄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也发愁哦,就是铺子,要自己做营生,不管做什么,就又是一笔开支,就分家的那点现银还不够折腾这两样的,老爷说铺子租出去,我看也行,做营生不仅要投入,还得会做生意的,你看我三房,哪个是会做营生的?老爷是指望不上的,就那庄子,我都想拿自个嫁妆银子来修整,免得有人咬嘴,说拿三房公中的银子去给十一郎的产业花费了,我拿嫁妆银子,将来要在庄子里做个营生,陪了我也是我嫁妆,赢了还是我嫁妆,谁也咬不着,就是我家老爷难道还会盯着我嫁妆不放?”

大嫂听了摇头说到:“你三房又没分产业的,你这么做不就亏自己了?干嘛拿自己私房来贴补公中分的庄子”

苏氏笑道:“就是三房没分家,我才要如此哪,我家老爷还年轻,以后不定还有庶子的,也省的将来和大嫂一样生那闲气去。我要是像大房那样分了家,就拿哪个儿子名头下的来做营生,和别人无关,这次是拿那庄子,也是堂舅当初说给了旻山的,不属于三房公中产业”

大嫂这才听明白了,指着苏氏笑道:“你个鬼灵精,我说你第一就去那庄子哪”

苏氏抿嘴笑,给大嫂说开一点,第一是和大嫂也熟了,第二就是要慢慢露出本来面目,自己可不是大家认为的只会为别人着想的傻人一个,你是包子长了一个包子脸就比怨谁都来咬一口。人善被人欺在哪都是一样的。至于庄子具体要做什么,就没必要说了,那也是初步想法,再就是大嫂如果要提出合股,答应也不是,不答应自己又要找拒绝的理由。

大嫂问道:“可庄子你建个鞠场,玩乐的地方,怎么当个营生?”

苏氏道:“总不能建了只用来玩乐吧,我是想建个京里最大最好的,到时收些费用,长久的也能收回些修整庄子的费用罢了”

大嫂也就没多问,她想用嫁妆银子来修整,也不会投入多少银子的,也是小打小闹罢了,弟妹说铺子租出去,看来自己也只能这么办了,她大房也没会经营的人,有那心,就跟弟妹似得,还不如经营自己的嫁妆铺子哪,侯爷总不能让我把嫁妆贴给庶子去吧。

大嫂问到了她想知道的,也就闲聊几句就回去了。

等她走了,三老爷才背着旻山进来了,进来就问道:“大嫂来说啥?”

苏氏就简单说了下,还笑道:“你们当爷的,是不是都会觉得嫡妻会亏待庶子的?恨不得让嫡妻贤惠的把嫁妆都给了庶子的才是个贤惠的?”

三老爷也不解开那背带,站那无语的望着太太,今天怎么都和庶子的问题较上劲了,这里他才躲开太太的亲子庶子问题,这大嫂又来说大哥为个庶出生大嫂的气,怪不得有的人家除非是嫡妻实在没得生,才允许有庶子的,这会想想真是英明的家训呀。

245 准备工作

三老爷听了大嫂来和自己太太抱怨侯爷,说大哥埋怨大嫂委屈了庶子,心里就想怪不得苏氏今儿暗示自己将来亲子庶子的产业问题,看来之前是大嫂经常来给自己小白兔一样的太太灌输的,得找大哥谈谈了,他自己管不好房里事,但不能让大嫂影响了我太太。。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看三老爷那呆样,扑哧一声乐了,上前帮老爷解那背带,说道:“我家老爷才不会像大哥那么糊涂,是个最讲规矩的人,该谁的就是谁的,这么多年来,也没让哪个姨娘给我找事的,对于这个我就满足了,能安生的把孩子拉扯大,孩子身体健健康康的,看着孩子成家立业,我也没什么不满足的,男人吗,喜欢个‘花’‘花’草草,嫡妻还能干涉?让老爷顺意了,也是‘女’戒要求的,你说是不是老爷”

苏氏解开背带,抱着旻山,边逗着儿子,边哄着老爷,她可不知老爷如今心里没什么姨娘美妾的心思。

三老爷心里想,让我顺意就给我再生个小娘子吧,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没敢说,怕太太说纳个妾你想生几个都行,其实生小娘子是附带品,三老爷是想晚上咱折腾折腾那‘床’板吧。

苏氏可不知老爷的心思,只管抱着儿子逗趣,看着旻山‘露’着刚长出来的牙笑着,真是有子万事足。

过了几天宋表弟和刘师傅上‘门’了,在三老爷的书房里,俩人都奇怪的看着三老爷背着孩子的那个背带,三老爷早就在府里背着旻山时晃‘荡’时,被府里诧异好奇的眼光给看的毫不在意对方眼里的惊讶了,三老爷还用腾出的两手挥舞着和表弟打招呼。

苏氏只等刘师傅坐下后,拿出图纸,细细看来,也把自己这两天画的草图拿出来给刘师傅看,俩人都埋头看图纸,三老爷也就找了个座给表弟,自己站着和表弟悄声说话。

宋表弟道:“德哥,你坐下来,我仰着看你说话累的慌”

三老爷说道:“我儿子不让人坐下,必须站着走才行”

宋表弟嗤的笑一声道:“还不都是你惯的,我说德哥,小儿不能这么惯着,大了还不上天了”

三老爷还颠了颠前面的儿子,道:“我愿意”

苏氏回头哼了一眼,三老爷想拉着宋表弟去外面说话,但也不好把个太太和个外男留在书房,就给宋表弟做个噤声的动作,两人傻呆呆的对望着。

苏氏看完对刘师傅说道:“那片空地,有没有八亩地?”

刘师傅道:“差不多六亩多”

苏氏点了点头,又拿出两张图纸递给刘师傅道:”这是晋王府鞠场的图纸,你看下大小比例,这张是我画的初稿,按照那片空地的大小建个鞠场,但要内方外圆,这个坐席和晋王府的一样,分两种,一种散座,一种包厢似得,坐席能找些石板的吗?本想用木板的,但怕雨淋坏了。这块空地离大‘门’近,铺条路直接进入”

又回头对宋表弟说道:“找苜蓿的事就‘交’给表弟了,苜蓿就是要开‘春’就要种的,桃树和梅树都要找了先种上,该种哪刘师傅规划好了就问他好了”

宋表弟狂点头,乐得直咧嘴,就是没敢发声。

刘师傅拿笔一一记下,宋表弟对这个真是热心,伸头去看,三老爷又把他给拽回来,他知太太想事和说正经事时最怕人胡‘乱’‘插’言。

苏氏又对刘师傅说道:“房舍建在山下,离水远点,先建个几间,但要把后期追加的房舍位置留好,是看将来要是营生好就加盖,目前节省银子,先不盖那么多,离主要区域远点,再盖些给下人住的房舍,还有找那合适的地方离下人们又近的,是用来养‘鸡’的,到时我要卖那山上‘鸡’,再看看哪里适合盖个厨房,要开个野味饭庄,还有各种烤,也是用来赚银子的,不能投入那么多,一点本钱都收不回来吧,我家旻山大了娶媳‘妇’聘礼都没有”

后面两句是对着宋表弟说的,宋表弟听有吃有玩,简直是心‘花’怒放,连说道:“就是就是,哪能白来庄子一趟的,怎么也得‘花’费‘花’费才行”

苏氏就冲着表弟直笑,说道:“那么,鞠场也得收银子了,参赛的一场多少银子,看比赛的一人多少银子,我还要供应茶水点心的,不能让我倒贴银子给来玩的吧”

宋表弟跟着附和,只搓手,乐道:“应该的,那哪能让表嫂倒贴银子给我们的”

苏氏扫了一眼三老爷,看他也点头,这会没反对了,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像之前的都是亲朋好友的来玩怎么好意思收银子的态度了。

苏氏对刘师傅说道:“这鞠场你就和宋表弟合计合计,其他的你看着‘弄’,全部规划完了,画好图给我看看,定了就决定建,还有个铺子,要开个木雕店的,你到时找我家老爷带你去看,怎么改造就就我家五爷给你说了,我就不参合了,先‘弄’这两个吧,其他的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联系你,就是我这银子一下支出太多,你看怎么又能节省又别具一格,刘师傅就好好帮我合计合计了”

宋表弟一听银子不够使,还说道:“表嫂,缺多少,我那有点,拿来先用着”

苏氏道:“不用,你表哥会给我想办法的”

三老爷一听这话,太太在外人面前维护他面子,那‘挺’起‘胸’脯对表弟大手一挥道:“哪还用的着你拿银子出来,你府里又没分家的,这点事还用你表嫂发愁,我早就想好办法了”

苏氏抿嘴一乐,也不揭穿他,办法到是有一个,就是只挠他那才长了几寸头发的脑袋。

等表弟带着人走了,三老爷乐不颠点的和苏氏回正院,这会背孩子的背带他用熟了,不用手托着下面,就时不时的挥下胳膊,大声说他的想法,还都是苏氏给他说过的。

三老爷说完又问道:“太太说把一个铺子给老二开木雕铺子,之前没听你说过的?”

苏氏说道:“我也是才想起来的,既然老爷说铺子都租出去,不如给老二和蔡先生当个营生,赚回来的够房租就好,有多的也给老二去好好学学,还不是老爷提醒了我,那天老爷不是说要是老二能成个木雕大家也是旻山的福气,这要学成大家,可是费银子的,就拿那个铺子给他铺路吧,我也想通了,当个木雕大家,总比吃喝玩乐当个纨绔要好,这也是老爷想的开,我呀,就和老爷说的那样,少‘操’心,有老爷和儿子在,还能饿着我?”

苏氏夸着三老爷,心里却说不‘操’心就去见鬼,靠你这甩手掌柜,只‘花’不赚的家伙,就等将来卖庄子卖铺子过活吧。

246 西洋景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说,美的眉‘毛’都飞起来了,连声道:“太太以后就是要少‘操’心,庄子建好了有我和表弟,铺子有老二,其他的都租出去,太太就在家享享福就好了”

苏氏一脸满足的笑道:“都听老爷的”听你的见鬼去吧,我建的我不去管不去收银子,当我是圣母呀。

苏氏笑眯眯的说道:“老爷,和我去趟五爷那,咱和他说说这铺子的事,他要是不干,老爷就劝劝他”他不干才见怪,早就盼着能开个木雕铺子哪。

三老爷一摆手道:“劝他个鬼,让他干他就干,难不成耗在家里等吃等喝还供他学那个太太说的艺术之路?”这是跟太太学会了那个鬼的口头禅了。

苏氏腹议:你自己四十年不也耗在侯府等吃等喝还啥也不干的?

苏氏奉承道:“那就看老爷的了”

三老爷傲然的‘挺’着‘胸’前面是旻山,旁边是太太,一家三口就去了琉璃院。

路过的下人们虽然见了无数次老爷如今背孩子的模样,但还是低头偷笑,让苏氏也忍俊不止。

书房里,蔡先生正和五爷忙乎着,就见东家和东家太太进来了,蔡先生上前拱手打了招呼,五爷一脸又有什么事呀的表情,苏氏发现这个儿子越来越会用表情代替语言了,想说的话都用表情来代替了。

苏氏和三老爷坐下后,苏氏就开‘门’见山的说道:“靠近长安书院有个铺子,给你们做个木雕店,你们去看看,如何规整就自己商量着来吧,就是费用上不要太‘花’费了,三房现银无法拿出来太多,店名就叫旻雕”

三老爷对着五爷说道:“你母亲可是为了‘操’心觉都睡不好,你可不许说不想干,说了我就捶你,这个店就等于是租给你,每月房租你总要想法赚回来吧,你母亲还说要你把你将来去外地学习的费用赚回来,我可没多余的银子给你到处游学去”

五爷疑‘惑’的看了下母亲,苏氏给他眨了眨眼,五爷对着父亲点头称是,蔡先生本来想谢谢东家,看东家夫妻俩如此的说,也是糊涂,就没吱声。

三老爷就对蔡先生拱了拱手道:“蔡先生,我这儿子就‘交’给你了,他时常糊涂,就麻烦你带带他,别学个半个拉达,让他母亲‘操’心,到时我就可不饶他”

五爷更是无语了,蔡先生忙拱手,和气的和三老爷说谈,同时奉承了三老爷几句,三老爷就高兴的大谈特谈起来,还是背着的旻山打瞌睡了,三老爷才住了嘴,和太太告辞了。

蔡先生看着这古怪夫妻俩走后,就笑着对五爷说道:“你母亲还真有意思,为了你能开个铺子,不知怎么让你父亲同意了,还怕你不愿意,他不知道你满心的就等这铺子开张的吗?”

五爷笑了下,说道:“我母亲总是为我们着想,估计担心我父亲反对,之前我父亲一直说这是行匠人之事,给他丢脸什么的”

蔡先生拍了拍这个寡言的侯府子弟的肩膀,感叹道:“你可要多谢你母亲,有家人的支持,就静下心来,别的不要多想,好好学习吧”

五爷点点头,就又继续拿着刚雕的东西让蔡先生指点。

夫妻俩回到正院,苏氏给三老爷解开了背带,把睡着的旻山放到睡‘床’里,苏氏说道:“我也眯一会,饭食好了就叫下我,老爷不困就去罗先生那看看,午食想吃什么就告诉小厨房去”

罗先生就是表弟推荐来的那个命歹的教书先生,旻山还小,九郎大部分时间在书院,罗先生没啥事,常窝在屋里不出来。

三老爷郁闷,我不困我也想和你一起眯一会呀。自从伤了头,挪回太太‘床’上后,俩人还是俩被窝睡觉的,害的三老爷总是失眠。

苏氏看着三老爷蔫达达的走了,苏氏一乐,最近她也看出了老爷两眼发绿光的眼神,特别是晚上,可苏氏想,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晾我二十年,这会你‘骚’动了,也太晚熟了吧。老娘如今不爱伺候你,也不想找牛郎,你还是盯哪个小娇娘去吧。

脑补着乐呵的苏氏‘迷’糊着了,这几天思索各种图纸想得伤神呀。

过了两天,五爷来找苏氏,说那铺子他要和蔡先生自己动手修整,大部分用便宜的木头来装饰,其他的需要买的再说,苏氏更乐意,这样就少‘花’银子了,只是叮嘱五爷要‘弄’得艺术化些,新颖些,格调要提升。这些名词在之前苏氏和儿子的白乎中都一一解释过的,五爷只管点头,末了问银子找谁拿,苏氏一拍脑‘门’道:“忘记这个了,这个银子找你三房的账房先生支,我给你爹说下”

看五爷的背影,苏氏笑了,这个呆儿子,哪个时时看懂你的表情,就不会早点开口说要支银子的?

到了三月十五,五爷的嫡长子也是苏氏的嫡长孙谢保文的百日宴,苏氏也就给至亲好友的发了请帖,五爷五‘奶’**天就兴奋的开始忙活了,苏氏把宴席家事都让媳‘妇’们去办,自己何苦劳累自己还讨媳‘妇’嫌,只管和三老爷对那庄子忙活。

当天,苏氏给了二爷和五爷每人一个背带,让两人各自背着自己的孩子,二爷没说啥就把虎妞给背上了,五爷还别扭着不肯背,被三老爷挥舞着巴掌,也就赶紧的背上了。

苏氏看着这父子三人,‘妇’联主任带着两个办公室主任往外走,就捂肚子掩嘴乐,‘春’草也是笑的乐不可支,说道:“太太让他们这样见人,也不怕人笑话的?”

苏氏笑道:“老爷自己愿意,他可不管谁笑话,如今巴不得是显摆他和儿子感情多好,我昨儿也说了,今天就不用背带了吧,可老爷还不愿意,非得说让儿子们和他一起背孩子,说这才是一家父子亲哪”

三老爷顶着那像刚还俗的和尚的发型,天开始热了,他不肯带帽子,单层的也不带,说捂一头汗。父子三人一路走过,下人瞪大了眼睛,五爷羞的低头走。

苏氏借用侯府的宴厅用来摆酒席,先来的是五爷岳丈一家,看到这父子三人进来,个个张大嘴跟看西洋景似得。

就连亲家公徐编修都忘了上前打招呼,瞪着眼睛瞅着,还回头看看别人,再看下亲家三老爷,确定是,才笑眯眯的上前,拱手道:“恭喜,恭喜”

三老爷也拱手,就是前面有小儿,只好把手高举,笑道:“同喜,同喜”

五爷看大自己的妻舅好奇的眼神,更是不好意思,只跟在父亲身后,二爷反而大方的和各位打招呼。

247 苏御史

侯爷在旁边看的是气的直鼓腮帮子,作为主家,先不来应酬,这会来了,还带着西洋景,真是丢死人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三老爷才不管他大哥的脸‘色’,还高兴的和儿子的舅子们打招呼,问工作问学业的。五爷别别扭扭上前给岳父见礼,徐编修看着‘女’婿怀里的外孙,那是眉开眼笑,‘女’婿不行外孙行,好好培养没准是个栋梁。

二爷和弟弟的岳家不熟,招呼完后就凑到大伯跟前说话,侯爷见这个侄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好好的爷们,啥时见他都是带着一个抱着一个,这会还跟他爹学上了,‘弄’个丑玩意绑在身上还把孩子背上了,真的是看他一眼就眼睛疼。,看这父子三人脑袋疼。

侯爷不爱搭侄子的话,可挡不住侄子能自说自话,正烦哪,瞅见管事的引着苏御史几个人进来了。

侯爷心道:可算来了个正常人了。

苏御史是苏氏大哥,一向严肃的表情,做事一板一眼,这也就是嫡妹长孙百日他来撑个场面,平时他是没有大事是不上‘门’。

苏御史进‘门’就见侯爷‘激’动的朝他笑着迎上来招呼着,心里纳闷,这表情不应该是我妹夫才有的吗?你个当伯父的‘激’动什么?又不是你嫡长孙过百日。

苏御史放下心中的嘀咕,也‘露’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多谢,多谢”

侯爷做个请的动作,领着苏御史到了主位,还没坐下,就听‘门’外有人大笑道:“今儿我来晚了,德哥,有好事给你说”

三老爷一听基友的声音,就抛下亲家去迎好基友去了,被丢下的五爷的几个舅子面面相觑,终于要亲见活的孟焦二人了。

宋表弟进来就看到表哥的笑脸,刚想说话,眼神扫到苏御史的皱眉不悦的黑脸,忙整了整衣冠,准备上前行礼。对这个表哥的大舅哥他还是有点怵的,那是个不讲情面的古板人,有次还因为他而把随国公给参了,说什么教子无方。

苏御史看着这个流里流气的拐弯亲戚,真是一百个看不上,每次教育妹夫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那是自己学坏还要带坏子孙。

宋表弟上前规矩的见礼,垂手准备听训,可苏御史就说了一句帮你表哥忙去吧,就放过了自己,他马上嬉皮笑脸的拱手后就跑了,看的苏御史直摇头。

宋表哥跑回三老爷那,凑跟前悄声说道:“你大舅哥的脸吓死个人,早知他来,我就晚点来了,免得逮住我就开训,不是看你面子,我也不听他训斥”

三老爷笑道:“他训你就听着,别说是你,对我难道少训了?你表嫂说在娘家时也常被他教训的,大舅哥古板些,人倒是个好人,你以后也尊敬点,别在他面前犯浑”

宋表弟着急道:“我哪次见了他不尊重?比尊重我爹还尊重哪,我要是在他面前犯浑,他得参的我爹送我去盘云寺当和尚去”

三老爷嘿嘿乐,想起那次表弟让随国公关了他半年,就是他去都不让见,把个表弟憋屈的说可以在家孵小‘鸡’了。

男客这陆续的来了,侯爷三老爷和二爷五爷都分别招呼,宋表弟跟他是主家似的也招呼来的熟人们。

苏御史这才注意道妹夫带着两个侄子都是一样的背带前面背着个小儿,那脸拉的赶上苏东坡了,说了句成何体统。但在高朋满座,语笑喧阗中又不好发作,硬是把气憋回去,就想一会见了小妹要好好问问,这‘妇’人不抱孩子,怎么都推给爷们了的?

‘女’眷那,都围着苏氏和五‘奶’‘奶’说笑哪,陶氏今儿带了三个儿媳前来赴宴,来人个个问十一郎哪,苏氏笑答他父亲抱着哪,又问嫡长孙,五‘奶’‘奶’笑答他父亲抱着哪,听的人都掩嘴乐。

徐氏还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的样子,苏氏可不管那么多。爹抱儿子,天经地义,又不是抱‘私’生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爹的愿意就行了。

陶氏对苏氏道:“你大哥今儿也来了,去正厅了”

苏氏乐道:“今儿我家老爷又该挨训了”

陶氏也笑道:“我给你大哥说了,让他忍着点,是来给锦娘撑场子的,锦娘的几个亲家都来了,他可别当中给妹夫没脸,到时还不是让锦娘难做,你大哥点头应了”

苏氏挽着陶氏的胳膊嬉皮笑脸的说道:“多谢大嫂了,今天可为难大哥了,不训吧,自己憋着难受,嘻嘻”

陶氏指了指苏氏的额头,道:“你呀你,如今也太有些过分了,哪个成天让个爷们的抱孩子,那哪是男人家该干的事”

苏氏道“当爹的愿意,那就没法了”

陶氏又接着说道:“我娘家弟妹不能来,让我替她道喜,说等出了孝就来看你和小儿郎,托我带了礼”

说完又笑道:“这九郎不吭不哈的,还时不时和我侄子去我弟妹家,每次去都带些老人爱吃的吃食和一些‘花’‘花’草草,说是他学院后山的,他自己‘弄’到‘花’盆里栽好了的,我那弟妹见了九郎就满心欢喜。”

苏氏乐道:“那个臭小子,给他亲娘还没带回来一盆哪,还真是这儿子是给岳家养的”

陶氏道:“哪是不给你,不是你说不喜欢那些的,九郎还给我送了些去的,哪会忘记你这个当亲娘的”

俩人正说那九郎哪,旁边就有人笑道:“谁不知你姑嫂俩亲近,可也别把我们都落下呀”孙岑氏笑‘吟’‘吟’的上前拉过苏氏的手,对着陶氏道:“陶夫人,借下贤淑夫人,我那还有人找她说说那哪”

陶氏慈爱的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别说我,你还不是见了我家锦娘就说个没完的,谁不知你俩亲家好的跟姐妹似得”

苏氏开玩笑道:“你就取笑我吧,别人不知这贤淑夫人咋回事,你还不知的?今儿可是我家保文的喜日子,咋把我当香饽饽了”

孙岑氏乐道:“谁让你把个宝贝孙子让人抱走了的,今儿可是看孙子来的,没见着可不就围着你了”

“那可是围错人了,该围我亲家去,她今儿穿的可比我当祖母的还喜庆哪”

孙岑氏也向那满面‘春’风的徐陈氏望去,见她一身正红襦袄,头上还有个红宝石钗‘花’,掩嘴乐,“今儿你们俩亲家可要好好喝几杯的”

248 不速之客

苏氏听孙岑氏说饮酒,忙说道:“你们多喝几杯,我就免了,我正喝补‘药’哪,那可要忌嘴的”见孙岑氏询问的眼神,就说道:“生了孩子后,老觉得体力不支,就让大夫开了写方子,喝点补汤的,食补总比吃‘药’好吗,就是时间长点”

孙岑氏点头,道:“别说你这个年纪还生了孩子,就是我到了这个岁数也是老感觉疲惫的很,也是要好好补补了”

俩人去外面的‘花’园里坐下,孙岑氏说道:“我今儿是想说下,我大‘女’不是有个堂妹,和你家七娘子也玩的不错的,是大‘女’二伯的最小的嫡‘女’,小时定了个亲,可是还没成亲,年前那儿郎就没了,这不就给耽误了,今年都十七了,我嫂子托我问下你,你娘家大嫂的有个兄弟不是才回京的,就是你家六郎的岳家,问问他家有儿郎定亲没有,看看有合适的不?我家嫂子也是看中你娘家品格是个好的,才主动让我先问下的”

苏氏想了想说道:“我只知道他家有个比我家九郎小的没定亲,因为和六郎一个学院,其他的就不知了,等会我‘抽’空问下我大嫂”

孙岑氏笑道:“你肯问下就多谢你了,成不成的这要看缘分了,我也是来前我嫂子拜托了我,我也看我那侄‘女’也是不错的小娘子,只可惜了被耽搁了”

苏氏道:“这点小事,只是张张口而已,都是当娘的,我也是理解”

苏氏正要接着说话,眼神瞅见大姑姐宋谢氏往这正走着,就收了了笑,对孙岑氏说道:“我们进屋去吧”

孙岑氏这会也看到了,起身和苏氏一起往屋里走,还悄声道:“你家事我也听说了,平时看你面上见了你那大姑子还和她说说话,要不我也不爱搭理她,走哪都讨人厌,不会看人脸‘色’又不会说话的”

苏氏道:“以后甭看我面子,爱搭理就搭理,谁也不欠她的,就是我家老爷也说过不让她进‘门’的,谁知她还如此厚脸皮的来了,不是她想拿我家十一郎去讨好她夫家,在太夫人和宋家来回传话,咋闹得候府分家的?”

孙岑氏道:“要我说分家分的好,我到是想分,可上面公婆都健在,只能守在一处过活,各房勾心斗角的让人头疼”

苏氏掀开‘门’帘让孙岑氏先进,她推让了下也就进去了,苏氏跟着进去,想起什么问道:“你刚说的那你那夫家嫂子如何?你知我是最头疼‘妇’人事多心思不正的”

孙岑氏笑道:“我能对你张口自然是考虑过的,要是我那大嫂,我都不给你说,回头找个理由拒绝就是了,我那二嫂不仅人不错,和我也合得来,就是她家十二娘子也是个好的,不信你问你家七娘子”

苏氏笑道:“我信你就是了,还问什么问”

丁氏和伍胡氏手挽着手走过来,伍胡氏笑嘻嘻的问道:“你俩亲家躲哪说悄悄话去了”

孙岑氏也取笑她:“刚我要找你说话的,不也见你和候夫人俩亲家在嘀咕的?”

苏氏也道:“我看你俩是没合适的,不然结个亲家那才好哪”

伍胡氏立马说道:“好呀苏妹妹拐着弯占我便宜,想让我也叫你一声姑母是不是?”

丁氏比苏氏矮一辈,苏氏这个玩笑话就等于伍胡氏也比苏氏矮一辈了。

苏氏躲开她的抓来的手,笑道:“你要叫我就应”

她们刚好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说笑,宋谢氏一进来‘插’话道:“叫我弟妹什么呀?我来判个是非”

苏氏收了笑,说了句我里面招呼下,孙岑氏也跟着走了,丁氏以前是看在小姑母的面上,总帮她圆场,这次也气了她,也头也没回的走了,伍胡氏尴尬的想跟着走,又想自家‘女’总是要嫁进候府,宋谢氏又是长辈,不像苏氏和她只是平辈,所以伍胡氏只好假笑的和她招呼着。

宋谢氏看弟妹苏氏都没和她打招呼就走了,心里也气,多大点事,后来不也没成吗,还给我甩脸子,一会见了母亲好好告她一状才是。

伍胡氏僵笑的说道:“她姑母来了,里面坐,我也刚来不久”

宋谢氏笑眯眯的跟着她往里走,说道:“我那侄子定了你家的小娘子,我听了呀是真心喜,我也见过你家小娘子,不是我家的都成了亲,不然我可是要先定下的”

伍胡氏心道:我就是留着当老姑娘也不嫁你宋家去,嘴里却谦虚的说道:“那也是和谢家有缘,不是和你大嫂成了亲家的吗”伍胡氏心里想,我是和你娘家大嫂借的亲,你先搞清楚好不好。

里面人见宋谢氏进来,也都互相看了看,怪不得刚苏氏不悦的表情进来,这侯府分家可是在京里闹得纷纷扬扬的,谁不知宋家无赖宋谢氏和她娘一样糊涂,算计娘家不成才闹出的这事,个个心想脸皮还真是厚,就敢这么大大咧咧的上‘门’了,不怕自个弟媳给她个难看的?不过又想,现在的三房太太是贤淑夫人了,不给她面子,总要给自己留个面子的。

宋谢氏一进里间直往徐陈氏那几人那走去,伍胡氏乐得不用招呼她,也就去了陶氏那里坐下说话去了。

苏氏斜眼看着徐陈氏也是无奈的和宋谢氏招呼着,心里冷笑,虽说三老爷说不让她进‘门’,可是她厚着脸皮来了,哪个还能打出去?再怎么说,都是和三老爷一母同胞,做的过分了,外人只会说当弟弟弟媳的不对。苏氏心道:打出去做不到,不搭理你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贤淑夫人又不是针对你来封的,不理你你奈我如何?

陆续的又有些姻亲来了,苏氏忙着招呼,来回经过娘家大嫂那,却听到她正兴奋的说那磕长头如何如何诚心,身子才渐渐越来越好,还是不是站起来比划两下,证明她的手脚都利索了,坐着的几个老年‘妇’‘女’一脸感兴趣的听着,最后,陶氏还叫来苏氏,说带她们去佛堂去看看。

苏氏笑着答应了,并让秋藤带她们去过去,又派了个小丫头去缘草堂把刘婆子也叫到佛堂去。

没想到的是,太夫人跟着一道去了,还热情的给几个姻亲讲解她对菩萨的诚意,好让在盘云寺受苦的兄弟能过的好些。说自己弟弟为了自己在寺里受苦,自己当姐姐的怎么的也得在家为他给菩萨每日磕头。

百日宴成了组织传播会了,太夫人年纪大,再糊涂也没哪个给她没脸,又不是自家事,八卦完了见面依然热情打招呼,老年‘妇’‘女’就兴致勃勃的追问太夫人,这大半年来,太夫人这么高兴还是头一回。

249 刘婆子的安立

跟着陶氏去的‘妇’人们,有关宋家的话题,都不接太夫人话,只是就着她说的磕长头问来问去的,陶氏自己心里暗道晦气,还问了锦娘,说太夫人耍脾气不会出来酒席的。也不知怎么这会‘抽’风来了佛堂的。

最近,太夫人为了宋家舅舅也在刘婆子的忽悠下,诚心的每日磕长头拜佛,开始是受不了,但有刘婆子的巧嘴,咬牙坚持了下来,不像之前,能不做就不做,可见兄弟在她心里那是谁也代替不了的,说对自己身子好,说能保佑谢家子孙,太夫人坚持不了,但为了宋家舅舅,那硬是早中晚的都做,一直坚持到现在了。

还别说,首先改善的就是睡眠,那可不是,白日累了,晚上自然睡的好,再说,磕长头本就可以疏通经络,这老娘人常年的坐着,走路都很少,太夫人本就是中风过的,‘腿’脚都比别人慢,走动的也不比同龄的多,这日日的坚持,还真是胳膊‘腿’都比以往利索点,自己也感觉松快,再坚持就没那么难做了。

太夫人说的在兴奋,也不好当众这么跪趴的,就让刘婆子做演示,自己在旁边说道:“这就是要默念六字真言南无阿弥陀,让身心的都诚心诚意的跪拜,才能让菩萨看到,光是嘴里说诚心又有什么用?那为何寺里的和尚日日念经拜佛的?就是这诚心要身体力行,要心里有佛”这都是刘婆子忽悠她的,她这时也拿出听不全的来这里白乎开了。

还别说,哪个老‘妇’人不拜佛的?哪个老‘妇’人不想自己身子越来越好的?可是总是觉得这么在众人跟前学,有点丑,陶氏那是已经熟练的跪拜了一阵子了,就让刘婆子给套上外罩,双手合十的开始了,刘婆子还在旁边纠正哪个动作不标准。

刘婆子是磕长头最忠实的拥护者,隔阵子就去苏氏那请教,苏氏又填了个爬起时,两手在前,身子向后,使劲拉伸两个胳膊,也让腰身放松,忽悠刘婆子那是诚恳的对着大地念六字真言,让管土地的菩萨也可以听见。反正苏氏怎么说,刘婆子就怎么传,她还真是高级安立下线。

刘婆子就给陶氏学了这对土地菩萨的念经动作,陶氏做了两个,起身后,对着众人道:“你们试了就知道了,学会了也就熟练了,这胳膊松快多了,这就是你的诚心菩萨看到了,才保佑你身子越来越好,我家锦娘是受菩萨护佑的,要不能四十了还生了十一郎?锦娘身体你也看到了,那是可比以前年轻多了”

听的‘妇’人们都点头,外人见苏氏的少,可姻亲们总会每年见上几面的,她们‘私’下里也都说这谢三太太跟换了个人似得,那眼神那‘精’神头,都和生孩子前不一样了,那可不是菩萨护佑吗?

要说没一个人会怀疑野鬼上身的,那是因为如果是那样,八痴和觉能法师都看不出来?这佛堂开供着三个菩萨哪,哪个孤魂野鬼也不敢近身的呀。

在场的夫人都想学学,一是今日时间也不对,再当着众人谁也不好意思,就有个大胆向太夫人提出,把刘婆子借去教个几天。

太夫人巴不得的,笑着应了,说谁还要学的,就等刘婆子教完了再去另一家,还开玩笑的说道要给刘婆子奖赏的呀。头一个提出的眉开笑颜的连连答应。

刘婆子更是心喜的满脸菊‘花’开,那可是个好差事,不仅宣传拜佛,还有额外收入,她哪有不愿意的,早就想离了这每天念叨她那不成器兄弟的太夫人了,每天听真是受罪呀。

等有人来说酒席要开始了,‘妇’人就招呼太夫人一起,她也不耍个‘性’了,在刘婆子的搀扶下,一路走一路和‘妇’人们白乎,似乎忘记她为了自己弟弟闹得京城都知的丑事。不过她也不会认为那是她的错,错的都是那些不孝儿孙们。

苏氏看见笑呵呵的太夫人和娘家大嫂一行人进来,和侯夫人对视下,都无奈的笑笑。这太夫人不出面吧,对外人还真不好说,来了吧,还真怕她再闹个事,这宴席就没法办了。苏氏见太夫人高兴的来了。也松下心,高兴总比在外人面前给儿孙没脸强,管她是为啥高兴哪。

丁氏见状拉着伍胡氏迎上去,一边一个的搀着太夫人,这两个都是活泛的,又会说话,不一会就把个太夫人哄的连连点头,还笑呵呵的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也让苏氏舒了口气,不管如何,总是她嫡长孙的宴席,她可不想‘弄’砸了。

宋谢氏几次想围在太夫人跟前去,二‘奶’‘奶’在苏氏的示意下,笑呵的把她安排在五‘奶’‘奶’娘家那桌,五‘奶’‘奶’的娘家嫂子那可是个八面玲珑的能人,‘交’给她好了。她自然会给自家小姑子撑场子,就使劲手段把个宋谢氏恭维的忘了去自己母亲那凑热闹的事了。

不过‘女’眷们看到三老爷父子这样的背孩子也是都笑,这父子三人等酒席开了,就把背带让下人解了,把孩子‘交’给‘奶’娘,就开始和来宾们吃喝开了。三老爷硬是带着五爷挨个没桌去敬酒,五爷呆萌的脸无奈的跟在父亲后面,他实在对这种场面不适应。还好‘女’眷这三老爷还没发疯,还知道个避嫌,就没带着五爷来敬酒。

苏氏这次没请戏班子,‘女’眷们就笑谈着,要不就是看着男宾那的热闹,好在这次几乎都没带小娘子来,也就不用安排小娘子避开。

苏氏是‘女’眷这每桌的也去坐坐,大家都笑称她为贤淑夫人,说是受封了也不请客,苏氏就笑道还不是让你们省银子,免得你们来了还要备礼,听了她这玩笑话,大伙都取笑她是舍不得请客的银子吧。

苏氏面上笑着,心里道我还真是不想‘乱’‘花’费,虽说你们都会备礼,可那不好变换成银子的呀,都留在库房了等着再转手。

太夫人那桌更是热闹,来的人都想相帮苏氏,知道太夫人是个糊涂的,也都对着太夫人恭维,说她命好福气好,身子也是越来越好,到时给她下帖子请她去家里做客,太夫人是好几年都没出去走动了,如今身子好了很多,自然想去串串‘门’什么的,都答应了,还说自己到时也给各位下帖子,来侯府聚会什么的。都是老年‘妇’人,在一起也是说说最近京里新闻什么的,哪家定亲,哪家婚嫁的。

苏氏走过的时,听哪个‘妇’人说郡王府和随国公要结亲,是长英县主和随国公世子的嫡三孙,那就是宋表弟的侄子了。苏氏留了心,一会宴会散了就问下三老爷。

250 兔唇可以手术

宴席中,苏氏‘抽’空问了陶氏孙岑氏提出的婚事,陶氏说自己九郎岳家没合适的儿郎,问问弟媳娘家有没有,苏氏又转达给孙岑氏,孙岑氏也去感谢了陶氏。.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等宴席散时,刘婆子已经收拾了些衣物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刚头一个要她教的贵‘妇’后面,还狗‘腿’的上前搀扶着那‘妇’人,太夫人也送老‘妇’人们到了正厅‘门’口。

后面还难得的对着儿子们笑了笑,惊得侯爷心都不会跳了。

苏氏看大哥皱眉看三老爷和宋表弟送客时的举止,好在今天很给苏氏面子,没有当众教训这俩二货。

苏氏是狗‘腿’的送自己大哥和大嫂,侯爷也在跟着相送,三老爷看见大舅兄要走,也撇下那头,走过来,还笑着问苏御史吃好了没喝好了没,连连说招待不周请见谅的。

苏氏上前拽着他,不让他多话,看他脸红耳赤的也知喝了不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瞎嘚瑟,最后了再给自己大哥训一顿就难看了。

苏御史是看着二‘混’妹夫旁的对自己媚笑的小妹,心里叹口气就没说啥往外走去,大‘门’口苏府的马车已经停好了,苏御史给侯爷拱手道别,三老爷急忙上前给掀开车帘子,陶氏抿嘴乐,跟着苏御史进了马车。

苏氏松了口气,就拽着还在拱手的三老爷回了府。三老爷还一路的说着什么今儿大舅兄对他可是真好,一个字没训他,难得呀。苏氏看着旁边脸直‘抽’‘抽’的侯爷,就直拽三老爷的袖子,三老爷还扭头问道:“啥事?还有没走的吗?要不要我去送?”

苏氏忙道:“旻山肯定要找父亲了哪,见不着你该嚎了”

三老爷一拍脑‘门’道:“我都忘了这一茬了,那赶紧走,别让我儿把嗓子再哭坏了”还扭头给侯爷打声招呼,就疾步往三房走去,嘴里还说道:“我的儿呀,爹就来了,你等会呀”

苏氏也不看侯爷那脸,福了下身就忙跟着三老爷后面,侯爷叹气,可惜了苏御史呀,把个妹子嫁给自己这‘混’货三弟了。

苏氏回到燕旻堂,问了‘春’草,说十一郎还在睡,今儿他在宴会上看了那多人,也兴奋了,这会正睡的熟,三老爷也就坐下了,苏氏道:“老爷赶紧的洗漱一下吧,呆会儿子醒了,闻见你那酒味,那可绝对不让你抱的”

有次三老爷去了宋表弟那回来,身上有点酒味,旻山就死活不让他抱,气的三老爷说还嫌弃当爹的,后来不仅是洗漱了,就是嘴里还嚼了好些茶叶,等没味了,旻山才让他给抱。

三老爷一听就忙让下人准备热水,还找了茶叶放在嘴里噘着,自个也笑道:“这臭小子,这么小就鼻子那么好使的”

苏氏道:“那可不是鼻子好使,是长个鼻子的都闻得见那酒臭味,喝酒的自然不觉得,可不喝酒的闻着就冲人了,不信,那天我喝点酒,你不要喝,你到时闻闻这屋子里,估计你都呆不住”

三老爷只笑不语,暗道,哪天让你喝点酒我才好下手。苏氏是开了外间窗,又让‘春’草点了香,道:“去去这味,‘春’草,慈安如何哪?”

‘春’草边燃香边回道:“能吃能睡的,真是个好养活的,看着还真可怜,‘奶’娘说身子也壮实”

苏氏突然想起了‘女’大夫,不知她前世是不是外科大夫,都忘记问她了,苏氏就说道:“我去找下‘女’大夫,你在这照顾点老爷”

见了‘女’大夫,苏氏就说了那兔‘唇’的弃婴,现在由‘春’草收养当个养‘女’,看能不能做个手术,对于现代,那就是个小手术了。

‘女’大夫说道:“那要看是什么个情况了,这兔‘唇’也分好几种,看看才知”

苏氏赶紧‘交’代下人把慈安抱过来,‘女’大夫看了看,说道:“还好,只是‘唇’裂,里面都是好的,孩子几个月大了?”

苏氏道:“年跟前扔到天慈庵的,抱回来说估计两个月大,如今也就三个多月吧”

‘女’大夫把孩子‘交’给丫鬟抱着,对苏氏说道:“兔‘唇’手术最佳时间是半个年之内,但是这里的医疗条件跟不上,只能是半年之后,但也要看孩子的身体状况,万一有个感染发热的,那就很麻烦”

苏氏道:“那要是大点再做哪?几岁后?”

‘女’大夫回道:“如果是内裂,发音就会受影响,这种只是外裂的,就是会影响牙齿了,几岁后牙齿都成型了,没有上‘唇’的包着,牙齿会长的变形,也会影响手术,到时还要拔牙,这里也没装假牙的”

苏氏说道:“还有几个月,我回去考虑下,你也准备做手术需要的东西”

俩人又互相问了其他的,苏氏就离开了。回去和‘春’草说了,‘春’草惊喜并坚定的说,趁长牙前就做。

‘春’草说道:“太太,这小娘子总不能不嫁人,这要是能给整好了,也好嫁出去,不然就是在内宅,那些下人也要取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如今奴婢都‘交’代‘奶’娘,尽量不抱出来的,免得吓坏了别人”

苏氏道:“反正还有几个月,好好想想,还有就是,孩子要养壮实了,‘女’大夫说,要是虚弱,那就是只能等大了才能做的”

‘春’草点头道:“我会‘交’代‘奶’娘,也给‘奶’娘补补,‘奶’娘吃好了,‘奶’水才好的”

苏氏说道:“你看着办,该安排的你就安排下去,也别问我了”

‘春’草笑着应了。

里间三老爷换好衣服出来,‘春’草就退下了。

苏氏给三老爷用棉布擦干头发,这时三老爷的头发很好干,就长了几寸,三老爷闭眼坐着享受着太太的服伺,自从砸了头后,这擦干头发就是太太做了,开始是三老爷嫌弃下人‘弄’不好,再把伤口‘弄’感染了,就让太太来,以后就养成习惯了。

三老爷闭着眼想,这头砸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享受了太太的服伺,这个头砸的好呀,不然太太总是张口让下人来服伺他。

苏氏可不知道三老爷心里想的啥,就想起宴席上听别人说宋家要和郡王府结亲,就问了三老爷,三老爷闭目养神,听了太太的问话,说道:“今儿这热闹,哪顾得上别的了”

251 古人思维

苏氏道:“我也是听了哪个‘女’眷说的,还奇怪这两家咱们要结亲的”

三老爷睁开眼说道:“表弟今儿没给我说,等我见了他问问,对了,表弟说这个月二十八是表弟的小娘子嫁入孟家,表弟让我去给帮忙”

苏氏笑道:“人家嫁‘女’儿,你去帮什么忙?”

三老爷听太太那么说,就说道:“咱房有啥事都是表弟来帮忙的,这表弟开口了,我自然是要去的,太太到时就摆宴的时候去好了,记得带上儿子”这家伙,都五个儿子,但如今张口说儿子的,就只有旻山一个。。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道:“带上旻山,还不够他到时闹腾的哪,要是宴席上开嚎了,那可是难看”

三老爷摇晃脑袋道:“不怕,到时我背着他”苏氏正抹干头发哪,他这一摇晃,布子都抹到眼睛了,苏氏按住那大脑袋,说道:“别‘乱’晃,马上就好了”

又抹了几下,道:“好了,随便晃去吧”把用过的棉布放入个盆子里,转身接着说道:“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呀,今儿我看都看你像西洋景似得,就是我大哥都皱着眉,我都知他要说什么:成何体统”

苏氏学着大哥苏御史的口‘吻’说完,哈哈乐起来,三老爷看着太太高兴的笑,也呵呵的乐,说道:“大哥要说我就听着,我发现了,他最不喜人反驳,只要你不言语听训就好”

苏氏乐完说道:“训你还算是给你留面子的,那训我那几个侄子,就是训我几个哥哥都是劈头盖脸的,急了还上手哪”

三老爷取笑道:“那太太在娘家时哪?”

苏氏道:“我小时那么乖,何时曾训过我?就是有时看举止不适,要训人,我就睁着眼睛望着大哥,他训,我就一直望着他,然后他就不训了,事后还对大嫂说,看小妹那无辜的眼神,就不忍心教训了,还让大嫂多疼我些”

苏氏想起在娘家的时光,因为母亲身子不好,她几乎是跟着大嫂长大,就是古板的大哥对她也是怜惜多于训责,有什么看不惯的也是让大嫂来管教。想到这,苏氏不仅眼睛湿润了。

三老爷见太太如此,默默的递了个帕子,苏氏接过擦了眼角,笑道:“这生了旻山就开始多愁善感起来,老爷,以后看我面上,也不要计较我大哥,他就是那‘性’子,你可千万别和他硬对着,他训过就完了,反倒不会记着”

三老爷道:“太太可别冤枉我,这二十年来我可从来没对大哥怎么着的,多咱我都是乖乖挨训,就是表弟我都让他在大哥跟前装个样子,别得罪了大哥的”

苏氏破涕一笑,道:“我就这么一说,我还不知老爷是个有分寸的,这么多年,对我娘家都是恭恭敬敬的”

三老爷得意的道:“那是,太太的娘家也就是我岳家,对岳家还有个不好的,我又不是二愣子”

这话说的苏氏更笑了,还真是那酒鬼说自己不是酒鬼一个道理的。不过,三老爷不管从前爱美人找姨娘,但对苏氏娘家一直都恭敬,无论节假日还是苏府有事,他都是陪着太太一起。苏氏感叹,还真是个标准的古代男子,认为我宠爱小妾和对正室的尊重无关。

三老爷又道:“表弟今儿还说,宋四找了表弟,想让表弟来给我说说,他还想租那个他原来做香料的铺子,问我如果同意,他就一下付五年的租金”

苏氏奇道:“那铺子都知是宋家舅舅霸占了的,他接着做,那名声还怎么做起来?”

三老爷道:“那谁管他,我给表弟说回来问问太太,看太太的意思”

苏说道:“那哪天让表弟带宋四来,我见见他,问问再说,反正是要租出去,租给谁都一样,他要是能付五年的租金,三房刚好也要用钱,正正好了”

三老爷道:“那就在外面见吧,我可不想领他进府,今儿大姐还来了,我都没顾得上轰她走”

苏氏道:“得了吧,再怎么说都是你亲大姐,顶多她来了,不搭理她就完了,也别做的过分了,不是怕外人怎么说,到时她再去太夫人那挑拨一二的,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三老爷标准动作,一摆手道:“我管外人怎么说,想卖我儿子巴结她夫家,我就不认这个大姐,咱娘还知道偏向她娘家兄弟的,我大姐哪回不是从娘家拿东西去夫家的?就是拿我三房的还少了?就这还不知好歹,敢打我儿子主意,她都没当我是兄弟,我为何当她是大姐?”

苏氏只是把话说到了,他姐弟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有何事,也只有说犟糊头三老爷的,也不会说她这个贤淑弟媳的不好。

这时‘春’草抱着睡醒的旻山进来了,三老爷顿时笑眯眯的,苏氏道:“你推着出去转会吧,我要歇会,宴席回来还没睡会哪”

三老爷把推车推出来,‘春’草把十一郎放进车里,三老爷还给旻山带好帽子,说道:“太太睡吧,我爷俩就去院子玩会了,那院子里种的苜蓿也长出来了,我看看哪有问题的,到时让那种苜蓿的再来修补下”

苏氏往里间走去,道:“随你,等我睡起来了,去园子里找你们去”

‘春’草就掀开帘子让得意父子俩去逛园子去了,笑着的‘春’草进了里间,帮太太脱了外衣,换了睡觉穿的里衣,说道:“我看老爷如今是越发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苏氏道:“别人还说我和以前不一样哪,人哪能总是一个样子?老爷其实还和之前一样,只不过以往来正院少,咱也接触的少,现在他成天长在正房的,你见的多了,觉得不一样,其实老爷活的始终如一,他呀,那才是真‘性’情,难得的心思简单的人”

‘春’草道:“太太啥都看的明白,咋就不肯退回一步的?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老爷也不是罪大恶极,之前也只不过宠爱过几个姨娘罢了,哪家不是如此?不是我说嘴,就是大舅爷也有几个得宠的妾室,如今还不是和大舅太太相伴到老的”

苏氏心道:‘春’草你不懂,我不是古人,我也不是个纯真的小娘子,会被一时的假象‘迷’了眼‘迷’了心,虽然三老爷没曾伤过我,但也没打动过我的老心,对于情爱,我早已没了‘激’情。虽然和老爷生了四个孩子,但我的心始终属于我自己。

苏氏只是乐,‘春’草见太太如此,就知太太是没听进去,也就没再说了,心里叹气,这个太太哟,犟起来比老爷更犟,还真是太太自己说的死犟死犟的。

苏氏不知自己在‘春’草心里就是那死犟死犟的人,思索着那铺子到底租给宋四合适不,就睡着了。

252 认可

过了几天,在苏氏的要求下,三老爷换了家酒楼约见了宋四,苏氏是想尝尝各家的菜品风味,比较一下。等三老爷和苏氏到了,宋八和宋四已经先到了的。

宋四听包厢外有人招呼声,立马起身去了‘门’口,见表哥进来,忙见礼招呼道:“表哥来了,快请”

三老爷却让了让,把苏氏先让进来,宋八狗‘腿’的学着表哥之前的动作,把首位挪开,笑道:“表嫂,赶紧坐这,我都细细擦过的”

苏氏坐下后,看这宋四一脸处惊不变的神‘色’,不像宋表弟第一次见三老爷如此做时惊讶的张大嘴,对那宋四还有点好感,不亏是见过世面的,这份荣辱不惊的沉稳就是个做事的人,不像宋表弟一个不高兴就跳高,挥舞双手的瞎指挥,就是不能做个管事之人,只能吩咐他去干个啥具体事项,他绝对全力以赴。

三老爷是等太太坐好了,自己坐下,还没等自己要给太太倒茶,宋表弟抢先给倒了,还笑嘻嘻的说道:“表嫂,这个是菊‘花’茶,我听表哥说你爱喝这个,我专‘门’让二小给泡的”

苏氏心道那是热天喝的好不好,最近我喝普洱茶了,你表哥没给你汇报?

苏氏笑着谢了,宋表弟还笑道:“表嫂见外了不是?就把我当你自个兄弟,别对我客气”

三老爷白了表弟一眼,我的太太哪需要你来献殷勤,抢了我的体贴,显得你能是不是?

宋四也当没看到这稀罕景,也坐下,一时到也不好开口,只听堂哥在那白乎,又是介绍这家菜系,又是说那园子。

那园子宋四是去过的,到是个当修养居住的好地方,夏天避暑之地。当初自己爹就想问姑母要来改建后带着全家住进去的,后来没要成,自己爹还遗憾半天,说如今姑母的子‘女’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好哄了,哄了姑母可外甥们不同意,后来自己爹就教唆姑母背地里只‘逼’迫大表哥,因为大表哥最老实,不像这三表哥和三表姐,都是歪货,让他俩知道了,准要不过来。

宋四是的有城府的人,如今面对这个虽然是二货但却也是个心思纯真的表哥,对自己一家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羞愧,怎么能欺负这么一家子都是忠厚的?就是这表嫂也是朝廷封的贤淑夫人,自己要是不那么自‘私’,自己背上自己亲爹亲兄弟那堆烂‘肉’闯出一条路,也好过如今在这臭名声中翻身要好的多。

如果苏氏知道宋四这么想,绝对嘲笑,那是吃到苦头了,才知后悔,但如果没有这次闹出来,宋四也绝对不会阻止他亲爹的贪婪的,谁那么都讲良心说话的?

苏氏点了几个听着菜名好听的,其他的让宋表弟看着上,今儿是宋四请客,宋表弟才不管那么多,点了几个招牌菜,问都不问宋四,只问了三老爷要吃什么就让小二下去了。

然后宋表弟就说道:“表嫂,我把苜蓿都种了,其他的都开始动工了,就是那下人住的,刘师傅说先不动,让他们住着,等把下人房给建好了,搬进去后,再拆那屋子”

苏氏点头微笑,‘插’言就夸上几句,宋表弟说的眉飞‘色’舞的,还道:“我让德哥和我一起去庄子里,可德哥说十一郎离不开他,我个娘,德哥带孩子还带的上瘾了,只窝在府里。‘门’都不出了”

三老爷心道太太还没抱进怀里哪,我再不着家,那太太更不搭理我了。

宋表弟见表哥只笑不说话,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取笑表哥。呵,一个堂哥一个表哥,他自认为和表哥是一家,那堂哥是外人。估计三老爷也会这么认为,亲表弟是外人,这个隔了一层的表弟是一家人。这就是近亲远了也是疏离也。

就是宋四也有这种感觉,一个是我亲表哥,一个是我堂哥,他俩像一家人,我倒像个外人,真可惜呀,本来这是自己多好的助力呀。

等菜都上了,宋表弟还殷勤的给苏氏夹菜,三老爷说道:“用公筷,那么不文明的”

宋表弟道:“我还没用哪,德哥如今婆婆妈妈的了”

三老爷说道:“行了,你也别‘乱’夹,你表嫂说了,最烦别人夹菜了,不吃吧不好意思,吃吧,夹的是自己不爱吃的,吃个饭都闹心”

苏氏白了三老爷一眼,心道你都知呀,那平时一个劲的给我夹菜为哪般?

宋表弟道:“闹心?这个词德哥说的好,如今我可不正是闹心吗?我家子昂要嫁了,我媳‘妇’就天天念叨我,说什么成天不在府里,你说我一个爷们在府里又能干啥?嫁妆都是当娘的去‘操’心,我是在府里她也叨叨我在小妾那比在她院里次数多,我在外面,她也叨叨我,如今庄子我也离不开呀,可不如今我这让我媳‘妇’念叨的成天闹心,真的是闹心”

苏氏偷乐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庄子图稿定了,刘师傅带人就可以搞定了,宋表弟去了也是瞎喳喳,还离了他就不开工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苏氏还是诚恳的对宋表弟说道:“表弟,可别让我那庄子耽误了家大事,这十五娘子出嫁可是大事,大不了庄子等十五娘子出嫁后回‘门’后再继续,也不在乎那几日的”

三老爷嗤鼻一笑,说道:“庄子离了他还不行了?你看我和你表嫂一次没去看过,人家不是好好的干着哪”

这个不会说话的,苏氏拽了三老爷一下,忙笑道:“这不是表弟代替我们了吗,不然你哪有那么清闲?还不都是表弟给替我们做了事”

说着还在桌底下踹了三老爷一脚,三老爷是被太太以前踹过多次,踹完回头还给他解释为何要踹他,说他不会说好话就闭嘴别张口,别把人都得罪光了,刚才是因为和表弟太熟了,就又脱口而出了。看到太太踹他,又见表弟变了脸‘色’,三老爷也赶紧说道:“那真是那么回事,多亏表弟在庄子上,我才放心的在家抱儿子的,我也是嫉妒,嫉妒我太太信表弟比我能干,你表嫂还说别看表弟平时没干过啥,自从第一次自从给跑那鞠场‘弄’那图纸,就知表弟是个能干的,只要有机会那肯定是做大事的人”

这到是平时苏氏当着三老爷面夸他好基友忽悠老爷的话,三老爷这里说的也不算说谎。

苏氏在旁边还使劲点头,嘴里附和道就是就是。

宋表弟这才高兴起来,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个劲的谦虚道哪里哪里。

宋四都快忍不住了,握着手掩嘴装着低声咳嗽两声。刚表嫂踹表哥时他就看到了,又看这三人跟演戏似的,让他见过各形各‘色’的人的自己忍俊不禁,真是要笑死人。

253 宋四的心思

宋四听了他们说半天,也听明白是改建庄子,但不是为了居住,是要当个营生,听那话,好像还是表嫂出头的主意,这让宋四心里吃惊不已。。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自己媳‘妇’是个会做生意的,那个利索劲,就是头脑都不是普通‘妇’人能比的,或许那些贵‘妇’们看不上这做商贾的‘妇’人,但宋四是欣赏的,要不当初也不会主动要求娶了个商贾家的媳‘妇’。

宋四结亲那会,虽然宋家破落了,但娶个破落文官家的小娘子还是可以娶到的,但他看不上,娶那种不能帮自己任何的岳家和媳‘妇’干嘛?自己家靠正当仕途翻身那是不可能的了,自己对那生意之事也是感兴趣,要是家里有很多银子,自己爹也不会那么无耻的吧。

当时宋四就那么的不顾家里发对,娶了如今的媳‘妇’,后来也没失望,是这个媳‘妇’和岳家帮他一步步起来,不然光靠家里,他如今依然啥也不是。不像宋八,有个好父亲好兄长,就是将来分家,也饿不他,所以他才能不考虑银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却为儿孙不能让父兄给毁了才把那银子当翻身的本钱。

可是宋四奋斗了十几年,还是让亲爹把他前程给毁了,但他不能怨恨外人,也是自己光顾着自己一房赚银子,不管说能不能规劝住自己爹,但没有使劲阻拦也是真的。现如今不说从头再来吧,虽然银子还有些,但在这京城想重新闯出一条道,比当初刚开始起步还难。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非要租那个铺子不可,是租了后,可以给外人看看,他宋四和姑家表哥还有来往,他宋四是付了银子租的铺子,不是赖表哥的。

宋四就是想借表哥名声站起第一步,他不能和谁谈生意,别人都是一副我不相信你的神情,那个你连姑母家都骗我怎么相信你的神情,让宋四气的回家后只撞头,再恨有什么用。好在有个好媳‘妇’,岳家也鼓励他,给他出主意,要怎么做,关键是人品人格,只有这方面别人认可了,那就是局面打开,凭他宋四的本事,还不至于连家都养不活。

宋四暗自决心还要去找趟堂伯去,不分了家,他就要被这家人拖死了,他宁愿分了家再养活他们,还能得个好名声,不然现在他出去就不是宋四,是宋家的老四。

苏氏只是尝了尝几道菜,没敢大快朵颐,有外人在,还是要注意姿态的,不然让人取笑了到底难堪,刚她都发现宋四看这俩二货都偷笑了,她可不要被人扣上二货媳‘妇’也是个二货的帽子。

苏氏也和宋表弟说笑中暗自观察宋四,觉得还是和第一眼看的那样,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是个做事的人,不像宋表弟,无大脑,人家‘胸’有城府,不紧不慢的听你们瞎聊,也不‘插’话,只是负责倒茶,就是有诧异的,也就眼神能流‘露’一点,那神情是一点没动,还是微微的笑着,一点不像有的勋贵子弟的傲气和自得。

苏氏前世在那段满城流行听各种课程时也听了不少课,其中就有个叫细节决定成败,自己虽然没改变自己多少细节,但在这四十年里琢磨自己琢磨别人,不言不语,却看了不少人的细节。

苏氏也不自己张口问宋四,只是和表弟胡扯说笑,看看那宋四如何看自己一家,看宋四是如何张口,看他说些什么,再决定是否能租给他。他要是诚心做事,只是借三房的名声,那都可以理解,但要把三房当傻子,那就是他给十年租金,也不会租给他。

等吃喝差不多了,宋四见堂哥跟把他今儿要来说的事给忘到脑后勺去了,就站起给苏氏和三老爷倒了茶,还很有眼‘色’的给苏氏先倒,然后坐下说道:“表哥表嫂,我听堂哥说你那铺子要租出去,我想租了,继续做我那香料生意,就不知表哥表嫂是怎么想的”

苏氏只是笑着没出声,三老爷直接说道:“那铺子宋家在那已经坏了名声,你要是接着做,你不怕呀”

宋表弟还接着说道:“就是,那天你爹在那躺着打滚不让我进去,还说那铺子是大表哥孝敬给舅舅的,这会你再接手,让别人觉得这候府还真是把铺子给了舅家的,那天你给我说时,我就那么说了,可你非要让我引见表哥一面,说要当面说说,让我看,你还是打消了这念头,要是我,就是空着也不好再租给你,说不清呀,免得将来堂叔再在‘门’口打滚,那可是把德哥装里面了”

宋四听说到他爹,这才变了脸‘色’,一丝羞愧难堪,但随即又平了神‘色’,诚恳的对着三老爷说道:“以前的事我再说对不住也没用,这次是我和表哥租,不是和宋家,我是想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表哥要是给我个机会,我宋四要是做那无赖事,就让我宋四断子绝孙,将来一个儿孙都没”

这话虽然对着三老爷说,但眼神一直望着苏氏,苏氏从他眼里看到破釜沉舟的决心。但苏氏心道这货不是穿来的吧,还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这话前世听太多了。这也是苏氏见了三姑‘奶’‘奶’和‘女’大夫后,杯弓蛇影了,听了哪句像现代语的就以为是穿来的。有次听宋表弟说谁,还说了句贱人就是叽歪,害的苏氏观察宋表弟好一阵子,看他还是那二货,才放了心。

而三老爷和宋表弟是听了他的发誓是肃然,古人对誓言那是万分重视的,不像现代,随口发誓不假思索的发誓张口就来。

其实宋表弟和三老爷对宋四不是太厌恶,第一毕竟年少时都一起玩过的,二就是在宋家那烂坛子里能出来个靠自己做事的人还真不容易,又是直接亲属,都想着能帮一把也是可以的,不然也不会他说要见,这俩二货不分是谁都见的。要是除了宋四其他宋家人,那就啥都不要说了,一个字:滚。

宋表弟的话到是提醒了苏氏,就算租给宋四,这古人不分家,宋四的也是宋家的,就等于是宋舅舅的,到是宋舅舅再来个这是三外甥送给舅舅的,那时就没人向着谢府了,该说活该,都吃过一会亏了,还接着吃,那就是无脑了。

宋四看到苏氏眼里的犹豫,马上就说道:“表哥放心,我正找堂伯办分家的事,这以后宋家我自己背上,不会再让他们打搅姑母了,这铺子就是租给我宋四,和宋家其他人没关系,到时谁来说什么,不用表哥出面,都是我的事,我要是连这个事都办不好,我就没脸今儿个和表哥谈这铺子的事”

254 六奶奶有喜

三老爷见太太没有拽他也没给他暗示,也就痛快的说道:“那好,等你能代表你自己了,再来谈租赁的事,我一时也不着急租出去,但等我庄子规整好了,你要是还不来租,我就找人租出去了”

来前苏氏曾说过,在谈铺子的时候,她要是不同意,就拽拽三老爷或者给个暗示,到时三老爷可别答应了,不然她不认账。,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宋四微笑道:“表哥放心,我自会办理好了,等京里都知我分了家,是我宋四自个来找表哥的,不会给表哥添任何麻烦,铺子租金也会和这条街一样,不会少一分,我一次‘性’付五年的,这也是事前和堂哥说过的”

宋表弟只点头,几人就寒暄几句,三老爷也惦记家里的儿子,就提出告辞了,宋四殷勤的送出‘门’外,苏氏带着帷帽上了车又脱下,对三老爷道:“这舅舅家没准还真靠宋四能走出一条路来,几个表兄弟的我看就宋四算是个能干的”

三老爷点头道:“我也是看他能干出事来,不然可不搭理他,再说,舅舅家他能带着走出来,也好过啥也不干,当外甥说不管,那是不可能,到时还不是赖上我们,咱娘就那么一个兄弟,就是咱娘不在了,我也不能见表兄弟的最后没饭吃了也不伸把手吧”

苏氏笑道:“老爷是嘴硬心软的,心地好,这时还肯拉表弟一把,我嫁给老爷算是有福了,对那样的舅家都能如此,对自家人还能差了?”

苏氏又好话不要钱的说道,却不知三老爷听的飘飘然,心里却想:晚上咱就一个被窝吧。

回到府的苏氏听到三房的一个喜事,六‘奶’‘奶’有喜了,苏氏展开笑脸吩咐‘春’草给六‘奶’‘奶’送些礼品,但没有送补品,只是让秋枝去三房账房那支了五百两银子给六‘奶’‘奶’,让她自己想吃啥就去买啥,她可不会自掏腰包给个庶子媳‘妇’,都从公中出好了,送银子安全,补品万一吃坏了,嫡母就是心怀恶意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预防下总不会错。

六‘奶’‘奶’如今她身边的陪嫁丫头两个自己要求回六‘奶’‘奶’娘家去了,剩下两个也被云娘教训的拿着一等丫鬟的月钱却干着三等丫鬟的活,也都老实下来。后面换上来的四个大丫鬟都是云娘提起来的,都是府里的家生子。

六爷是被父亲那次的暴怒吓着了,一直老老实实的,除了在书院,回府里就是呆在书房,发‘骚’时也不敢找通房,也是在正院就寝,就闷头的想生个嫡子出来。对于父亲的犟糊劲他可了解,就因生母的一件错事就再也不搭理,就连原本最亲的儿子都疏远了。

六爷相信如果他让庶子先生出来,父亲绝对会把自己和庶子一起送庄子里去,并且不会让庶子上家谱。就算父亲忘记当初他说的那话,六爷想嫡母也会提醒父亲的。

六‘奶’‘奶’见了婆婆来人后,把银子‘交’给云娘,让云娘拿着置办些补品什么的,云娘只拿了两百两,还给六‘奶’‘奶’三百两,说用完了再问‘奶’‘奶’要,就退下去了。

六‘奶’‘奶’欣喜的抚‘摸’这小腹,‘激’动的流出了眼泪。这个孩子她可是盼了好久,到不是怕没生孩子婆婆会责难自己,对于婆婆她多少了解点,那是个不管儿子房中事的,就是她亲儿子房里事婆婆都不管,五嫂两年没怀身子,婆婆也没给个脸‘色’,还时不时的安慰儿媳,这都是六‘奶’‘奶’和五嫂闲聊时,五嫂说的。

六‘奶’‘奶’对于这个夫家除了相公没什么不满的,只是遗憾婆婆要是自己的亲婆婆就好了,可能是自己命不好,没福气,摊了这么个脑子不清泠的夫婿,只好盼着有个亲儿,能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守着儿子过,相公爱干啥自己绝不会在意。

这么又是心喜又是难过的想着的六‘奶’‘奶’,听到屋外动静,扭头一看,六爷进屋了,再不喜自己的夫婿,六‘奶’‘奶’毕竟还是读书人家出来的,规矩总是懂得。六‘奶’‘奶’忙起身,笑‘吟’‘吟’的福身见礼,道:“相公回来了”

六爷难得的上前扶起六‘奶’‘奶’,也是满脸的高兴,说道:“有了身子就不要行礼了,以后可要好好养着,好生个大胖小子”

六‘奶’‘奶’含羞低头,六爷扶着六‘奶’‘奶’坐到‘床’边,自己也坐下来,还含情的看着六‘奶’‘奶’道:“过阵子,‘奶’‘奶’就去见下嫡母,就说你如今身子重了,院里的婆子到底不是身边的,怕是服伺不好,就让姨娘回来吧,姨娘也好服伺‘奶’‘奶’,那可是她亲孙子,姨娘定比任何人都尽心的”

六‘奶’‘奶’心中的温暖转为一片冰凉,她缓缓的点点头,咧咧嘴角,当自己是笑了下。

六爷见‘奶’‘奶’答应了,高兴的起身,转圈着,嘀咕着孩子生了叫什么名字,又问大概什么时候预产期。

六‘奶’‘奶’是他问一句就答一句的,木头般的坐那微笑,直到六爷走了,才满脸是泪。

外面窗户底下偷听的云娘悄悄起来,听着六‘奶’‘奶’压抑的哭声,走远了叹口气。云娘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的,那是对她看不上的人,如今她来六‘奶’‘奶’这也快一年了,相处久了,也知道六‘奶’‘奶’是个命苦的,‘性’子又木纳,不讨六爷喜欢,又不是太太亲儿媳‘妇’,太太碍于庶子,也不好过多关心她。刚自己只拿了两百两也是多少知道六‘奶’‘奶’陪嫁银子连一千两都没,她自己再不攒点‘私’房银子,等生了孩子靠六爷那个白眼狼可就等死去吧。

云娘‘交’代人守着六‘奶’‘奶’,自个溜进燕旻堂,见了‘春’草就笑着叫姐姐,问三太太在屋不。

‘春’草回她老爷和太太在屋里说话哪,正说着,三老爷背着旻山出来了,云娘白了三老爷一眼就进去了,三老爷莫名其妙的看了她背影,心想这个傻妮今天咋了。

苏氏见云娘进来,笑着招呼她坐下,尝尝秋桃新做的点心。

云娘不客气的坐下后就拿起一块吃起来,边吃边点头,还没咽下就含糊的说好吃。

苏氏给她递了杯水,说道:“慢点吃,喝点茶,这是刚给老爷倒的,他没喝,你喝了吧”

云娘端起喝了口,道:“噎死我了”

苏氏笑道:“每次来都是像没吃饱饭似的,喜欢吃,这还有,一会包上带回去吃”

云娘自小就是吃货,小时也总偷偷溜到苏氏房里吃东西。如今也是吃的圆滚滚的。

苏氏那时无聊的很,最喜欢看她吃东西,两手捧着,咬一口就眯起眼,那满足的样子要是再说一句好好美味呀,妥妥的就是大奥里的试吃三人组里的那个胖子。

255 爱情买卖

云娘吃完一块,遗憾的说道:“真想放开肚皮吃呀,就是怕胖,胖到是不怕,就怕得病,奴婢婆家有个亲戚,就是贪吃,比奴婢还胖,前阵子就得了和太夫人一个毛病,比太夫人严重多了,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奴婢去看了,真吓死了,大夫说就是吃出来的,奴婢要是这么吃下去,等到了她那岁数也就和她一样了,她才四十出头,还没我婆婆大哪”

云娘看了看苏氏,说道:“太太也比年轻时也胖了,以后也得注意,三房不是有个女大夫吗,可得让她好好给太太看看,十一郎还小,太太可要活的长长久久,看着十一郎娶妻生子,不然没娘的孩子太可怜了”

随即把六奶奶那的情况给说了。苏氏不悦的说道:“你又趴人家窗底下偷听了?”

云娘尴尬的笑了,说道:“奴婢也是担心六奶奶,别被那白眼狼给骗了”

云娘就这点不好,人虽能干,性子也泼辣,就是好八卦,好八卦是女人的通病,也不算什么,可她就爱听墙角,要不然那次能抓到黄姨娘作假。所以苏氏就没让她在燕旻堂做过事就怕她忍不住也趴自己窗户底下偷听个啥。

云娘道:“那六奶奶到是个安生的,就是看着也可怜,家有个恶毒继母不说,还嫁了六爷那个白眼狼,可惜了六奶奶这个人了,性子好,还不多话,事也不多,从来不难为下人”

苏氏道:“那也没法,这个婚事是老爷做的主,再说了,六奶奶如果让她继母胡乱嫁了,还不如嫁给六爷哪,六爷只是脑子拎不清,人也没多坏,女人呀,既然嫁了,想太多没用,就该认命,往好里想,就说我吧,当个正经太太,前二十年要是像六奶奶那样自伤自怜的,早就活不成了,你也好好开导开导她,这怀着身子,再憋着气,对孩子也不好”

不是苏氏非要这样说,这里的女子不认命又如何?难道像前世那样大不了离婚?就是前世还有多少女子守着渣男为了各种原因还继续过活哪,嚷嚷着大不了离婚的,遇人不淑就劝别人离婚的,大都是未婚的纯真女孩,只要人不是太渣,不是遇到家暴,多数人都说看在孩子份上忍忍吧。离了这个,你能保证下个遇见的就比前夫强?

就是苏氏在这里也会想,当初不嫁三老爷,嫁了别人,难道就是鸳鸯同被唱恋曲?没准还不如三老爷哪,就是大哥苏御史是公认的做事家庭都好名声的,苏氏宁肯嫁三老爷那样的,都不愿嫁自己大哥那种老夫子古板的古代标准男人。就是初嫁的那会苏氏看三老爷,虽然是内心排斥,只不过就是想总不能不嫁呆在娘家一辈子当一辈子老姑娘,那可就是害了娘家的了,家里给安排的嫁过去不过就是挪个窝继续脑补罢了。

苏氏最近思考自己和三老爷之间时,也转头看了看身边所知道的男人,自己认可的还真没几个,看看自己,也没有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承受力和野心,也没那个心眼和头脑去大家族里勾心斗角,那是分分钟当炮灰的料,要是嫁个腹黑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傻蛋,原本自己就是只想当个富贵家里的米虫,如今可不就是过着这种日子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回头再看三老爷,最起码三老爷给了她随心所欲的生活,就是前二十年,三老爷找美妾的时候,也是随太太脑补也好,发愣也好,大面礼教规矩不出错,他是不在意的,就是嫁入这侯府,自己的执拗,固执的从没自称妾身妾身的,三老爷也没在意过,也没过多的要求你这呀那呀的。你发火他就灭火,当然自己也没次次和他顶着干,如今,苏氏再出挑,做事说话再出格,三老爷也没阻止,反正是随你高兴,只要不裸奔就行,哦,不对,在这里就是---只要不光脚丫子披头散发到处跑就行。

苏氏的脑补被云娘打断,云娘说道:“奴婢看六奶奶也羡慕五奶奶的日子,府里就五奶奶还和六奶奶说说话,二奶奶是实在忙,又忙三房的诸事,又要忙两个小娘子,就五奶奶空闲点,也是个心善的,见六奶奶可怜也就和她说说话的,这要是黄姨娘回来了,那六奶奶就更憋屈了”

苏氏笑道:“你放心,那黄姨娘回不来的,老爷说出去的哪次不算数的?六爷是自己痴心妄想,也就为难为难六奶奶罢了,你告诉六奶奶,别担心这,让她来说她就说,反正不同意的也不是六奶奶,看那六爷还能拿六奶奶出气?他要是敢,我这个嫡母可不是摆设,不管是亲儿媳还是庶儿媳都归我管,我还不能替她做个主?再说了,老爷如今还能见我为这生气?”

云娘笑道:“还真是,如今老爷可就看着太太脸色过日子了,奴婢也是瞎操心,奴婢这就让六奶奶放心去,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再发愁害了自个还真不划算”

苏氏道:“把桌上的点心包上了回去吃,以后就去小厨房找秋桃拿好了”

云娘起身福身道:“奴婢就谢谢太太了”

苏氏抿嘴笑,看着她包了点心出去,也不说破她,她一准是拿回去给六奶奶去吃了,这点苏氏就喜欢云娘,心底柔善,见不得别人受苦,当初也是看自己不得老爷宠爱,就回回帮着自己。

到不是苏氏舍不得那点点心给庶子媳妇,以前给些,那是顺便,如今就是顺便也不好给了,阴谋论可别在自己三房上演,本来自己就是个没头脑的,别到时好心办坏事。能少一点事就少点吧,反正银子给了六奶奶,她爱吃啥就打发人买去。

倒是苏氏一直犹豫的事情,今天让个庶子媳妇的事给想明白了,六奶奶总是自怜自身,而自己总是别扭来别扭去,想当夫妻处着,又不甘心,要是完全拒绝,又觉得自己假正经。

对于自己和三老爷之间,苏氏最近也在考虑,她不是不明白如今三老爷的心思,但就是不甘,你抱了那么多年的美人,回头发现太太合你心思了,哦,我就该顺着你?我还想发现别个当情郎哪。当然,在这里那是妄想。

但是让我就此爱上你也是不可能,我不是二八少女,会被男人的真情所打动,如今只不过纠结的是接受你还是拒绝你,接受不过是比家人近点比恩爱夫妻还是有距离的。如果拒绝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是自我心理满足了还是有更好人在等着你?

现在想想就算接受你也不等于和你来个黄昏恋?那就当自己带着四个儿子二婚好了,二婚个四婚的男人,最起码这个二婚对象还知根知底,自己还手握大权的,总比二婚个都不知是烂心还是色鬼的渣男强吧。但就是二婚,也没那么容易追到手的,也让我摆摆谱,矫情矫情,不然我个二婚对你个多婚不是太亏的慌?

自己出嫁是从娘家挪到婆家白吃饭当米虫,这会就是当我找个固定情人找个姓伴侣好了,反正彼此生理都还需要,没我你倒是可以另外找人,我个贤淑夫人要爽下到哪找个牛郎去?再说了,大都二婚不都是搭伴过日子,有几个是真爱难寻彼此爱恋的?难道老了还激情四射的演个琼瑶剧?那是纯真少女的事情,两个老不卡擦眼的老家伙就别谈什么爱情。

苏氏这么想着,还扑哧的乐了,哼哼那首烂大街的神曲-----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就是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边哼还摇晃着,一回头,我里格槽,三老爷背着孩子站那哪。

256 好父善夫

三老爷背着旻山进屋,看见太太摇晃着,还扭动腰肢嘴里哼哼着听不清的小调,末了还最后仰头来句再也买不回来。.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什么买不回来,太太要买什么?

等太太转身,那脸,真的好笑,张着大嘴,好像看见鬼。

三老爷笑问道:“太太要买什么?告诉我,我去买回来”

苏氏心里直卧槽卧槽的,这个家伙又没动静的就进来了,‘春’草那个死丫头也不说声,丢死人了,刚自己好像还扭腰肢了,太不雅观了。

苏氏尴尬的嗯嗯两声,说道:“想买个大戒指,小时候见我祖母有个绿‘色’的大戒指,就可想要了”

三老爷不以为然的说道:“等我哪天有空了去买个,那有啥,还再也买不到了,这念想,估计那么多年都没吱声吧,要不今天这么念叨的”

苏氏道:“小时候的念想,刚想起来的,对了,老爷不是要去随国公府帮表弟忙去的?”

三老爷说道:“明天去,后天嫁‘女’,太太不是也明天去添妆吗?明儿咱一道去”

苏氏道:“明儿去添妆,后儿喝喜酒,这两天都不在家,旻山该闹了”

三老爷说道:“我给表弟说了,让我去也行,我得带上我儿子,不然他在家闹腾我可舍不得”

苏氏嗤笑一声,道:“还是算了,我抱着吧,反正去添妆也是去一会,到时我再抱回来,老爷既然去帮忙,就好好呆那一天,背着孩子,怎么做事?去那带孩子去了?”

三老爷想了下也就同意了,然后笑着对太太说道:“刚旻山叫了我爹哪”

苏氏乐道:“哪有那么早,小儿起码要一岁才会叫人哪”上前给老爷解了背带,是抱着旻山,逗:“叫娘,叫声娘听听”

旻山把个拳头塞进嘴里,理也不理的玩自己的手,苏氏拉开小手,对老爷说道:“拿个帕子来,看把这小手吃的,没吃饱吗?”

三老爷拿了帕子给旻山擦小手,旻山还不干,躲着不让擦,三老爷拉过小手,嘴里还说道:“臭小子,小心吃进去脏东西”

苏氏说道:“老爷当着小儿的面,还是少说粗话吧,别他一张口就会说臭小子,还一下三个字哪”

三老爷嘿嘿的,道:“是我不对,以后注意,这都是跟表弟学的”

苏氏道:“老爷看,你跟着表弟在一起,不知主的就学了他的,那你成天抱着旻山,他不也跟着你学了?都说家有小儿,就是喝水的姿势也要注意,小儿知道什么是好歹,可不都跟着父母学?”

说到小儿,苏氏想起还没跟老爷说六爷也要当父亲了,就对三老爷说道:“恭喜老爷了,又要当祖父了,六‘奶’‘奶’有喜了”

三老爷笑道:“这小六到是快”苏氏白了他一眼,这话说的,苏氏又道:“听说你给咱二儿一份当爹的心得,也给六爷一份,六爷也是头一次当爹,没经验,你也去好好传授下,这‘妇’人呀,就得相公体贴,才能心情舒畅,这心情舒畅呀,生的孩子就健康,你看我们旻山不就是这样”

三老爷得意的说道:“那是,太太怀旻山,我可是遭多大罪,现在想想都是满心都是辛苦呀”

苏氏笑‘吟’‘吟’的说道:“那老爷可得把这经验好好传授给六爷,让咱哪个孙子都像旻山一样健健康康的,正好六爷也从书院回府了,我抱着旻山玩会,老爷就去吧”

三老爷洗了手道:“我去书房了,一会我给旻山喂点蛋羹,我让小厨房做着哪”

苏氏道:“耽误不了老爷喂儿子,别着急,好好给六爷说道说道,他也是头生子,估计心也慌,没经验,正需要老爷给说说的”

等三老爷出去了,苏氏抱着旻山,呵呵,呵呵的,六爷就等老爷去收拾吧,六‘奶’‘奶’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总不能让我当嫡母的去教育他去吧。

三老爷在书房里让人去叫六爷,他拿出之前写的心得,之前给了五爷一份,之后又抄写了几份,还根据后面旻山的一些特点又增加去一些,这可好,比学院里的一些书籍还长,三老爷在苏氏的引导下,还尽量用了些大白话,这会,老爷看的全心满意,就想如果太太再生一个,那自己就是有丰富经验了。

六爷进来给父亲行了礼,就见父亲乐呵的叫自己坐下,还递了个像书本样的东西,看着父亲的笑脸,六爷宠宠若惊,自那回把姨娘给轰到庄子后,父亲还没给自己一个笑脸哪,不过也没见过几回,如今父亲长在嫡母正院哪都不去的更见不着。

六爷接过来翻开一看,有点惊,抬头看了看父亲,见父亲还一脸笑呵,像等着先生表扬的学子似得。

六爷看手中的书册,翻开第一页写着:吾生五男二‘女’,始知何为,乃当个好父善夫。儿在母腹里,母心舒矣,儿自乐,则何能令母心舒何?此为父者为之矣。下则吾为父为夫之得。

六爷一脸懵‘逼’的,三老爷说道:“拿回去好好看看,这都是为父的经验之谈,你可要照着做,才能生个和你十一弟一样聪明健康的儿郎,听明白了吗?”

三老爷看这个儿子一脸的无奈,最后还追问了一句,六爷赶紧应了,心中一动,借此机会让姨娘回来,就说六‘奶’‘奶’需要姨娘的照顾才心喜,于是六爷就说了,说完忐忑的看着父亲的脸‘色’变了,不由的心里一哆嗦,早知就不自己提了,让六‘奶’‘奶’去说,嫡母不会给个媳‘妇’没脸的。

三老爷收起笑容,讥笑道:“你姨娘?你姨娘当年都要把你差点冻病了,她要是回来再故意让媳‘妇’冻着了好威胁太太,到时你儿子没了,你找谁给你赔个?还是你还是想你长子是个庶出的?非得惦记你那个鬼佬子表妹回来?我告诉你,你表妹不愿伺候你姨娘,早和人跑了,我还没找劳家算账哪,你还要把个搅家‘精’‘弄’回来,你要是实在惦记你姨娘,就搬去庄子里陪她吧,学院也别去了,念书都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不念,就陪你姨娘过活做个大孝子去吧,我反正有你哥哥弟弟的,也不差你一个儿子尽孝”

257 迎刃而上

六爷听父亲这么说,扑通一下跪下了,这话说的就等于指着六爷鼻子骂他不孝了,放着父亲嫡母不管,只孝敬一个生母姨娘,说出去没人会说你孝顺,反而会说你是个不孝子,没见庶子请封诰命都是要给嫡母请封的,除非有大功才可以给生母请封,还要诰命降三级的。

六爷跪下磕头,流泪道:“儿子不敢,儿子只是担心姨娘”

三老爷说道:“担心你姨娘?我是少给她吃了还是冻着她了?让你这么担心?她要是个老实的,我三房还容不下一个生了子的姨娘吗?让她回来好在你房里搅合,你咋不担心你媳‘妇’的?你媳‘妇’怀了你头生子,以后也是给你生儿育‘女’的?要不要我给你姨娘个放妾书,到时你要怎么办?去劳家当你的孝子去?你说一句话,我这就写,连你一块送给劳家去,我还不信了,你吃着我的喝着我的,就那么想做劳家子去?”

六爷哪敢回话,只是磕头,他再惦记姨娘,也不想放着侯府子弟不做去当个开杂货铺的外甥去呀。

三老爷看着这个庶子,不由得烦闷,这都是自己年少时不知事、不知情为何物遗留下的产物呀。

三老爷冲着六爷摆摆手,都懒得说话了,六爷如获大赦般退下了。

三老爷就想当初怎么会觉得一个平民家的小娘子内秀外慧的?觉得杂货铺里飞出个彩鸟来?还比伺郎家的小娘子更加和自己情投意合的?

当初自己还梗着脖子反驳小妹,说劳小娘子只是看中自己这个人而非候府,还说为何家人都那么市侩不理解自己和劳小娘子之间的情比坚石的深厚感情的?还是太太说了一句,不就是纳个姨娘,签了身契纳进府就是。

太太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还‘激’怒了自己,觉得太太侮辱了自己的感情,和劳小娘子那么心有灵犀的感情怎么能够是一个身契就代表的?

太太怒了,三老爷记得是太太嫁进来第一次发怒,当时就拔了头上的簪子,披头散发的跪在侯爷跟前,自请下堂,并要带走还小的二爷五爷,说不能把儿子留给彩鸟当鸟食给吃了。

当时自己没说要休妻另娶呀,只不过是气没人理解自己的内心,自己也知道劳小娘子要和自己比翼双飞只有签了身契才能进府当个姨娘,可是太太对我们的感情轻视才是自己生气的缘由。

这会想想,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小妹嘴里的傻缺呀,不是富贵人家的,鬼个和你真感情?自己那时还觉得自己没看清黄姨娘,总会有和自己可心的,有到是有,就是开始是贴心后来是贴身,贴身了就变了,要求这要求那的,先头那个眼泪汪汪的只求和自己在一起就是没名没份也心甘情愿的可人咋都变成你得给我做主你得给我个儿郎你得远离太太只宠我,和我贴心时太太就在呀,也没见太太为难过谁,咋就身子贴了太太就恶毒了就容不下你了,真当我傻呀,拿小妹的话来说,看见小娇娘脑子都是狗屎了?

三老爷越想越羞愧,如果自己是太太,估计‘门’都不让进吧,拿小妹的话来说看你一眼都恶心和离不成出家当姑子也不要和你一个屋檐下。

想想自己的太太,多好的太太呀,就小妹在身边多年的这么说话太太都还向着自己,如今更是和自己笑脸相迎,有说有笑的,还满意崇敬自己这样对她的相公?(苏氏道你确定不是为了哄你的?)

三老爷是越想越感觉无脸去见太太,就刚太太还‘交’代自己让六爷多关心六‘奶’‘奶’的,那么心善的太太,自己咋就眼瞎心瞎那么多年?

羞愧呀,丢脸呀,一会咋好意思面对太太呀。三老爷捂着脸,突然的记起太太刚哼哼的,什么你说分开就分开,什么你用真爱哄我回来不可能。

完蛋,太太不要我,我该怎办?三老爷坐不住了,起身在屋里转圈圈,这事不好去问表弟,太丢人。

转了半天的三老爷,都快把头皮挠破了,又想起宋四说的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过后太太还满佩服的说她就敬佩这种有着坚韧‘性’格的男人,不怕困难迎刃而上。那么自己也要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以后自己那颗心都‘交’给太太,反正已经是我太太了,我就是死追烂打也要贴着你。

这么一想的三老爷,不转圈了,叫了葛松进来,打了热水进来,把自己整个捯饬了一下,换了衣服,书房之前备下的衣裳都有,找了找,还有双新鞋,不错,都换上。就是这都发太短,没法好好束发,不然‘插’个太太中意的五爷给雕的一个木簪子,肯定‘精’神。

三老爷‘摸’了‘摸’下巴,胡子出来了,叫了葛松进来给刮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的葛松因为媳‘妇’有喜,那是成天笑呵呵,见老爷如此收拾,还笑道:“老爷是要见哪个小娘子去?”

三老爷刚还为小娘子这个问题生自己气哪,听了葛松这问话,气的踹了他一脚,瞪着眼睛说道:“什么话?咋叫我去见哪个小娘子?以后甭跟我说小娘子不小娘子的,我这三房,只有太太,听到没?只有太太”

葛松爬起来,跪下道:“是,老爷”

三老爷左看看右看看的,才笑模样的出去了。葛松狗‘腿’的跟出去了,直跟到内院‘门’口,三老爷回头瞪他一眼,他才赶紧的跑了。

苏氏正在圆子里推着旻山转圈哪,后面跟着‘春’草秋藤和‘奶’娘。园子里那空地上种了苜蓿,还没出头,看园子的郑婆子带着几个婆子在收拾园子里的杂草。

老远看见三老爷往这里走过来,苏氏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三老爷换了衣服,容光焕发的,还想明儿才去随国公府呀,这要到晚上了的换什么衣服?估计是宋表弟找他过去有事。

三老爷笑模样的走近了,‘春’草和其他人都退下去了远处,苏氏纳闷这次三老爷没一见儿子就顾不得别的,还和自己走近了一起推着那推车,苏氏就让开让老爷自己一个人推,那么个小车两人推,太挤。

三老爷心里遗憾了下,还想和太太挨近点一起推儿子哪。

258 两眼冒绿光

苏氏打量了下三老爷。.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不仅换了衣衫,还洗了澡,头上‘摸’了桂‘花’油,就那几寸长的杂‘毛’还抹什么桂‘花’油,又不用束发怕边上的‘毛’发散了,见个基友还真是臭美。

三老爷听太太问他是不是要去见宋表弟,就说道:“都这个时候了,我去见他干啥?”

苏氏抿嘴乐,又斜眼看他臭美的衣装,这一看,还带了佩‘玉’的腰带,三老爷一看太太打量他,还‘挺’了‘挺’‘胸’,心想不愧我梳洗打扮半天的,这‘玉’树临风的还是让太太注意到了。

苏氏说了句:“那老爷打扮的跟新郎官似得”

三老爷心里那个美,心道我可不就是你的新郎官。三老爷自认为含情脉脉的望着太太,还想说太太咱再入回‘洞’房吧。还没等张口,就听太太说了一句后,这‘胸’中豪气就缩了,‘胸’也塌了,垂头丧气的。

苏氏看着老爷两眼冒绿光,心里吓吓的,这得有多饥荒的,看个老妻还两眼发光,跟军营里几年才出来似得。不自主脱口而出道:“给老爷纳个姨娘吧”

三老爷想太太还是看不上自己呀,苏氏却想刚才想通要和他来个二婚的,这就又别扭上了,不过老爷那眼光太吓人了,像狼盯着猎物似得。

苏氏说了句:“算我没说”就推着旻山往前走,三老爷给自己打气,可不能这样就放弃了,也就跟上了,跟刚才啥也没发生似得,还说明儿去宋表弟那要怎么怎么的。

到了晚上,苏氏还去佛堂一口气磕长头几十个,一身汗的回去洗了澡后,又找借口要画图,在书桌旁硬是耗到自己困得眼睛打架了,才换了衣服上‘床’,上‘床’后就倒头就睡,避开和那老‘色’狼的尴尬。

三老爷是看着太太上‘床’没多会就睡着了,遗憾的想还想和你聊聊天贴贴心的。

第二天,苏氏见三老爷就当忘了昨日的尴尬似得,和平时一样的说话随意,心想还真是个心大的人。

夫妻俩收拾完了,还抱着旻山吃了早饭,如今的旻山开始添加辅食,但就是不好好吃饭食,如果手里抓上吃的就捏的稀巴烂,别的孩子是捏碎了还知道往嘴里塞,他可倒好,捏碎了往三老爷嘴里塞,自己从来不吃,就这三老爷也不嫌弃,还笑眯眯的吃了说道:“还是我儿知道孝顺,这么小就知自己不吃给爹吃的”

听的苏氏嘴角直‘抽’‘抽’,有次见旻山把个橘瓣也给捏的稀糊糊的,满手黄不拉几的,还塞给三老爷,三老爷也就着儿子的手给吃了,看的苏氏好反胃,那个颜‘色’真让人联想翩翩呀。

等都吃好了,把旻山‘交’给‘奶’娘去收拾下,苏氏也换了外出赴宴的衣裙,新做的一件,桃红‘色’的‘交’领襦裙,‘艳’红的滚边,翠绿的几点绿叶,还有蓝‘色’的蝴蝶,最近苏氏是兴趣来了,自己配‘色’配图案的,让针线房做了好几身的衣裙,这件今儿还是头一次上身,看三老爷的眼神,苏氏就知效果不错。苏氏又画了淡妆,三老爷心痒手痒的真想上前给太太画个眉‘毛’,怕太太把他一脚踹出去,就压下了那‘骚’动。

等到了随国公府,三老爷被宋表弟拉走了,苏氏和大嫂二嫂去了宋表弟的院子,看见宋江氏正眉开眼笑的招呼着前来添妆的‘女’眷们,见了苏氏她们进来,也笑眯眯的走进招呼着:“表嫂来了,呀,小侄子也来了,快让我我抱抱小侄子”

苏氏可不敢把旻山‘交’给不稳重的宋江氏,笑着推脱道:“这小家伙认生,今儿是好日子,添喜来的,闹得他哭闹就不好了”听苏氏这么说,宋江氏也就不抱了。

来添妆的都是宋家和江家的‘女’眷们,也有几个上来和苏氏说话,一口一个贤淑夫人的,听的苏氏怪别扭,用感觉是在叫别人。

苏氏和她们都不熟,不想在这应酬,好好旻山开始哼唧了,苏氏就借口去看十三娘子,离开这热闹的厅房。大嫂候夫人就留下和相熟的‘妇’人们说笑,二嫂是巴不得有这种场合‘露’脸,更是凑上去和众人搭话。

丫鬟领着苏氏到了宋十三娘子的闺房,一个‘妇’人和小娘子围着十三娘子取笑,十三娘子娘子羞红了脸,眼睛里充满欢喜。她见苏氏进来,忙起身迎上来。

“伯娘,我还念着你哪,你就来了的”

几个小娘子给苏氏福身见了礼,一个‘妇’人上前笑道:“这是贤淑夫人吧,我是十三娘子的二舅母”

苏氏笑着点头道:“江太太,叫我谢三太太就好了,都是自家亲戚,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太见外了”

十三娘子笑盈盈贴过来,伸手要抱旻山,旻山扭脸躲了。苏氏笑道:“十一郎认生,可别抱他,一会该闹了,我说不带着来吧,你谢伯父非要带着”

十三娘子说道:“前几天我还去看了表妹,她直念叨表弟的,说可惜庵里不让儿郎进去,不能时常见见”

江太太也在旁逗着旻山,抬头对苏氏说道:“小儿郎长的像三太太,白白净净的”

苏氏笑着称是,旻山见陌生的环境又都是陌生的人,就挣着要出去,苏氏忙让屋外的‘春’草进来,把七娘子准备的礼物‘交’给十三娘子,又给了十三娘子一个让五爷提前做好的一个妝盒,外面雕着鸳鸯戏水,盒扣是个喜字,打开后左右均可拉开,有三层,每层都放了饰品,中间底部是个翡翠步摇。

十三娘子一见那盒子就喜欢上了,又见伯娘添了那么多价值不菲的头面,不好意思的说道:“表婶,这太多了,给表妹留点”

江太太见了添妆里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嘴里却道:“就是,太破费了,你屋里还有个七娘子没出嫁哪,给她留着多好”

苏氏笑道:“你就别客气了,我也是看着十三娘子自小长大,不高点就和我家七娘子手拉手的玩到大的,谁不知我自个没生个‘女’,最稀罕的就是小娘子了,收下才是讨我喜欢哪”

宋十三娘子福下身,起来后就抱着苏氏笑道:“那我就谢谢伯娘了”

苏氏忙用胳膊肘推开她,乐道:“该嫁人了,还这么胡闹”

十三娘子抱着不放手,说道:“就是嫁了人,我还是稀罕伯娘”

259 婚姻和适合

宋十三娘子亲热的抱着苏氏,连带也抱着了苏氏怀了的旻山,旻山被她这么一抱,‘弄’得不舒服,就哼唧开了,苏氏忙对十三娘子的舅母说道:“江太太,你陪十三娘子在这,我这小家伙要出去看风景,老呆在一处,他不干,一会哭闹了就不好了”

江太太也拉开了十三娘子,说道:“小儿小时候都那样,三太太我送你”

苏氏谦让一番,还是由江太太和十三娘子送出来,苏氏就不让远送了,有丫鬟带路,也‘迷’不了路。,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苏氏想宋江氏那肯定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自己不想去那应酬,刚好有个旻山当借口,就在国公府里转会吧,随即给丫鬟说想去拜见随国公,让她领着去了随国公的园子。

拜见随国公只是借口,等到了园子,苏氏就打发了丫鬟,自己和‘春’草秋藤在园子里逛逛,如果见到了随国公就给他请个安,没有遇到就更好。

旻山看到风景就高兴,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还打着了苏氏的下巴,‘春’草说道:“太太,我抱回吧,太太也歇会”

苏氏就‘交’给了‘春’草抱着,旻山对‘春’草也熟悉,也就没哼唧,苏氏甩甩胳膊,秋藤上前说道:“太太,那有个亭子,去那坐会,奴婢给太太捏捏胳膊”

苏氏点头,看到快走到爱莲亭了,就带了‘春’草和秋藤过去坐亭子里面,让秋藤给捏捏那抱久了的胳膊。

旻山都快十个月了,就是不胖抱着也沉,更何况大多数都是三老爷抱得多,所以今儿带他出来,还真是胳膊酸疼。

苏氏暗嗤笑,什么都是习惯,如果当妈的自小每天的抱着,就是孩子两三岁了,三十多斤抱着逛街几个小时不在话下,如今旻山还没超过二十斤,自己抱会就受不住累了。

苏氏伸着胳膊让秋藤按着,还对抱着旻山的‘春’草说道:“慈安最近如何?‘奶’娘‘奶’水还够吗?”

‘春’草说道:“慈安还真是个结实的,没准还是庄户人家的闺‘女’,进府后,两个‘奶’娘换着喂,那小胳膊小‘腿’的,吃的是跟莲藕似得”

苏氏点头道:“那就好,大夫说了,身子结实也好早点做手术,要是身子弱,也只能往后拖,等身子壮实点才好做手术”

‘春’草笑道:“刚开始‘奶’娘还不愿喂,都嫌忌讳,奴婢说太太都不怕,你们怕个啥?再说了,积德积德不是去庙里烧香就是积德了,太太几十年的做了多少好事才有了生十一郎的造化,就你们一个奴婢还挑剔的?她们这才心甘情愿了”

苏氏也理解,到不是‘奶’娘还挑三拣四的,而是古人对一些实在是‘迷’信,不然也不会有把亲生的孩子给扔到天慈庵了,能扔到那的还算是心善的,有的直接就把婴儿给当场溺死的。

想到自己捡了个兔‘唇’婴儿,而随国公是捡了个美娇娘,如果不是个美娇娘,随国公会捡回来当宝吗?绝对不会,本‘性’使然,男人是感官动物,还没心善到遇见个苦难的就发了善心。就好比三老爷,就算当初自己对他情深意重,估计他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看自己就两眼冒绿光的吧。苏氏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没那个貌没那个才,不会让个男人见了她就走不动,也没‘花’前月下的诗意‘浪’漫,放开自我,就那个执拗的‘性’子,也不是男人所心喜的。

只有经历了婚姻生活,才会明白感情不是‘激’情,婚姻也不是爱情全部,婚姻除了有爱、‘性’、情感、责任,重要的双方的付出、沟通、理解、包容和接纳。首先婚姻更重要的是适合,是自己适合对方否,对方适合自己否。你中意的人不见得就适合你。婚姻是你是鱼就找鱼,别找虾别找癞蛤蟆,打架呀,两条鱼同游多快乐,非得和虾对掐?

就算苏氏是个美貌‘女’子,不见得她适合王侯贵人,首先她没有那个情商来时刻迎合古人的人‘精’,嫁个文人清流,自己还看不上那股酸劲,让她中意一个男人,还要为他打理后院内宅小妾,她做不到。哪个‘女’子对中意的爱人不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但如果抱着男人为了她就从此白发相守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苏氏自己也没那么天真,她不是二八少‘女’穿来的,她经历了爱情婚姻,处理过婆媳家事,抚养了孩子伺候了老公,怎么还会天真的会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比中彩票还难的机会让自己这个不貌美不‘精’明的傻蛋遇见?前世买过彩票,皮‘毛’都没中过的,来这就出现奇迹?

夫妻情深彼此爱慕不是没有,像三侄子和丁氏,那也是丁氏不是一般的貌美,也是丁氏的‘性’子是三侄子喜欢的,是三侄子不仅心有所属,自己也愿意两夫妻过活,不愿有个小妾来影响夫妻感情,这两人彼此的适合才能越来越和睦;伍胡氏现在夫妻恩爱,那也是伍胡氏嫁给他后,是他想要的妻子类型,是伍胡氏适合了他,如果是个诗情画意满腹文采的,不见得适合他,哪怕那个娘子多么美貌,时间久了额,美貌也会看厌。别看伍胡氏现在夫妻恩爱,但婚前她相公还和自己庶姐不清不楚的哪,拿现代小姑娘的话来说,感情上他就不是处了。

为何有些妹妹会因为男人变心就跳楼,那是看不清男人的本质,看不清婚姻的实质,总把男人的钟情和爱情当做婚姻的唯一,最后就失去了自我。

苏氏就想自己和三老爷这前二十年,其实谁对没给对方机会,在感情上,都是自己过个人的,如今想想,其实三老爷就满适合自己,如果是个腹黑的,自己不够他看的,在他眼里估计自己就是傻缺,所以以后自己再也别看不起他,嘲笑他是个二货‘棒’槌了。如果嫁个人‘精’子,没准对方也头疼怎么娶了个‘女’傻蛋回来的。

‘女’人经历了婚姻经历了婆媳关系,经历了夫家娘家七大姑八大姨的是非,经历的养育孩子的过程,回头再看小年轻嚷嚷爱情至上,嚷嚷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嚷嚷着身心干净才嫁,嚷嚷着嫁了遇到丈夫‘花’心就离婚,就像看着个天真,苏氏记得前世有个帖子一个‘女’士说现在想想当年痴‘迷’琼老瑶的的自己好傻呀。

经历阅历给了你眼力,但也不用笑话那些天真,自己也是从那个岁数走过来,也那么天真过,就是有‘女’儿孙‘女’玄孙‘女’,她也要经历那个天真,步入成熟才会明白一些事。

苏氏正脑补着,看见远处美姨娘带着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的老丫鬟走过来,就让秋藤停下了按摩。

美姨娘走进来,对苏氏福了福身说道:“三太太,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

苏氏示意‘春’草和秋藤,‘春’草就抱着旻山和秋藤退下了,那老丫鬟也退出去,亭子里只有苏氏和美姨娘俩人。

260 美姨娘的故事

苏氏对美姨娘笑了下,是实在不知怎么称呼她,又不知她姓什么,自己暗地里总是美姨娘美姨娘的称呼她,但当面总不好这么叫吧。.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美姨娘坐到苏氏斜对面,苏氏看她就是坐下那动作都那么美态,还真是个尤物,举手投足间都是一种欣赏。

美姨娘说道:“三太太,我一直都想和你说说话,就想问你些事情,又怕上‘门’去唐突了,但也很少见你来国公府,我也不想让我问的事让国公爷知道了,今儿老远看你在园子里,我就过来了”

苏氏面上点头,心里卧槽,可别有什么隐‘私’,我可不是个想八卦别人的人,让我知道了对于我也是麻烦,再说,问我什么事情?谁不知谢府三太太不爱出‘门’的,问哪个都比我知道的多呀。

美姨娘看苏氏脸上神‘色’,抿嘴笑了下,说道:“太太放心,问完我就不会提起了,那也是我心里唯一的一个念想,怎么也放不下,天慈庵见了你后,我就日日挂念,不然我怎么也无法定下心来”

苏氏更奇怪了,啥事这么重要,还非得来问我,我可啥也不知道的呀。

就听美姨娘问了一句,苏氏没听明白,开口问道:“谁?”

美姨娘又道“梨园老生孟晓东,号称东皇的?”

苏氏想起她说的谁,吓得都不会动了。美姨娘问道:“东皇孟晓东三太太应该听说过吧,她如今如何了?”问完那眼里还满是迫切。

苏氏心里卧槽卧槽的,原来就怀疑过这美姨娘是个穿的,但想如果是个穿的,又这么美貌,怎么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守着个白发老人过活呀,那还不施展她的美貌,在这里来个风头出尽的?

美姨娘看苏氏眼睛转来转去的,但神‘色’不像是不知道孟晓东,就说道:“三太太就告诉她如何了就好,其他的我不会过问,关于三太太我也不会在外多说,没有万分把握,我也不会直接问三太太的。那我先说说我自己吧”

苏氏点点头,这一刻惊愕的都不会说话。

美姨娘不安的‘揉’捏着自己的大拇指,说道:“三太太就当听了个戏本子好了,我自小被我师傅买去学戏,后来结识了孟晓东姐姐,她年少就展‘露’头角,人是个有个‘性’的,因为我老家是苏北,被人卖到安徽,我师傅也没什么名气,只是在戏班子‘混’饭吃,是孟姐姐见我是老乡,嗓子扮相还不错,就介绍我去跟别人学戏,还让我认了师傅做养父让我养他老,后来我们也都跟着去了北平,在那里,孟姐姐更红了,每天都是忙,但还是时不时的照看我”

苏氏懵‘逼’了,那是个什么时代,她还是知道的,自己怎么觉得时光‘乱’了的感觉。

美姨娘继续说道:“我们当戏子的,虽然每天演戏,说是看尽天下情情爱爱,但内心更渴望一份真情意。孟姐姐当时和梅大家情投意合,深陷其中,可我却不看好,梅家是个大家族,有着太多规矩,还有谁都知道梅太太为了时时看着丈夫而做了绝育手术后来导致两个孩子都没了,自己没得生了才纳了富氏,富氏也是戏子出生,但人家是旗人,嫁进去就是二房,也和梅大家恩爱,可我们算什么?真正的下九流,可是孟姐姐执意相信真情难得,我那时还劝她给梅家做小,还不如给杜大哥做小,那时杜大哥也中意她。后来有个军阀看上了我,纳了我当姨太太,没过一年,军阀去打仗,大太太就说我和人‘私’通,打了我半死,还是军阀留下的一个护卫救了我,和丫鬟小青护着我逃了出来,我本想去找军阀给我做主,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和小青到了这里,遇见了随国公,被他带回来,刚开始我‘迷’‘迷’瞪瞪的,都忘记全部事,随国公给我看病,又带我去了天慈庵,觉能法师说随国公是那护卫的前世,我回来就是报恩,报完了恩,后世才会有个圆满结局。所以我才踏实的留下来陪着国公爷。但这些我从来没给国公爷说过,除了小青,我是第一次对人说出来,也是想知道孟姐姐如何了”

苏氏这才算听明白了,美姨娘是个穿的,还是个民国身穿来的,对于东皇,她也知道一点点,还是网上发民国美‘女’图时,见了那个照相始终不笑的孟晓东,很是好奇就百度了下她的资料,知道了她和两个著名人士有过瓜葛,一个是梅大家,一个是杜老板。

苏氏实在不忍心拒绝告诉美姨娘,她的眼里都是急切,看来和东皇是真的姐妹情深。

“东皇后来是离开了梅大家,梅大家和富氏一生恩爱生了九个孩子”苏氏看到美姨娘眼里的鄙视,“东皇还是跟了杜老板,还生了个‘女’儿,两人去香江前结了婚,后来是去了台岛,她活到快八十吧”

美姨娘惊愕了,问道:“那三太太?”

苏氏说道:“暂时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你说过不问的,其他的等我想想,如果有缘分,到时再说吧”

苏氏起身走了,也没给美姨娘打招呼,这太让人吃惊了,苏氏自己脑子都一团‘乱’,比嫁进府知道三姑‘奶’‘奶’是个穿都让她惊愕。

‘春’草看太太急匆匆的走出来,又看太太脸‘色’有点苍白,不知美姨娘和太太说了些什么,就抱着十一郎和秋藤跟着太太往外走去。

苏氏找人告诉三老爷自己先回去了,就匆忙的坐马车回府了,这架势跟自己被人看穿了似得。

回到熟悉的自己的屋子,苏氏躺下才放松的舒了口气,慢慢安抚‘胸’口,这心还砰砰跳哪,心里嘲笑自己,还真是胆小,被个美姨娘的话给吓成这样。

又想难怪美姨娘能那么安心的陪伴在随国公身边十几年的,还爱戏曲,那唱腔和平时的姿态就是专业出身呀。民国时期,那戏子也是下九流,供达官贵人玩乐的,就是东皇寻求真爱不得,还不是跟了杜老板,好在杜老板虽然妻妾不少,但始终没有辜负她,她还算有个善终,像美姨娘这样的,长得是貌美。但多少都成了军阀老板们的玩物,不是将来被抛弃就是被大婆害死的。

苏氏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还没穿成那么个背景里去,就是‘女’大夫空有一手医术,没个好娘家,没嫁个好男人,靠自己,还是一样的太艰难。坐诊谁要个‘女’大夫?凭貌美给别人当妾,估计‘女’大夫也不会低那个头,再说她还没美貌成美姨娘那样。

苏氏决定要好好珍惜如今的日子,也珍惜珍惜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那个三老爷。

261 迟来的告白

等晚上三老爷回来问太太今儿怎么那么早回来了,是不是不舒服?不加掩饰的关心还是让苏氏心里一暖,眼里有点湿润的说道:“是旻山闹了,怕影响别人的喜事,我就抱着他就先回来了”

三老爷见不是太太身子不适也就放了心,说道:“儿子就是不爱老呆在屋里,明天就不带他去了,到时散了酒席我和太太一起回来”

苏氏懒懒的唔了声,说累了想睡会,三老爷就出去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其实苏氏根本没睡意,就是想自己呆着想想事。

想那楳大家和‘蒙’东皇之间,楳大家大家和富氏之间,也是存在与适合不适合的问题上。

‘蒙’晓东当时只有十八岁,和天下所有的‘女’孩一样,十几岁时候,青‘春’懵懂,最容易被爱情冲昏了头,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顾所有人反对,放弃尊严、放弃梦想,甚至放弃自我,‘激’情给了她们飞蛾扑火的勇气。典型的例子就是四小姐,十六岁认识有‘妇’之夫大少爷,‘私’奔跪求原配不要名分也要爱情陪伴,怎么样的爱才能让个受过良好教育家境富裕的‘女’孩子低贱到如此地步,那就是年少无知不懂情,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后来她又说过:如果不是某某事变,我们早完了,你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接受不了。

人其实过了几十年后,才会明白爱情不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有了爱情,几十年夫妻不互相珍惜也是破灭,而往往说夫妻情深,是指感情,相处久了的相容以沫的感情。

‘蒙’晓东就是这样飞蛾扑火的的‘女’子,相信了男人口头承诺,娶的不是妾,是妻,更何况这承诺是有无数见证人的,却不知道男人给‘女’人爱的表现最好的却是婚姻。

而楳大家和富氏,是楳大家高高在上,富氏‘操’持家族生儿育‘女’,反观楳大家和‘蒙’晓东,‘蒙’晓东心高气傲,‘性’格决然,就算是富氏同意‘蒙’晓东进‘门’,楳大家和‘蒙’晓东不见得长久,就像给他们两人撮合的封大都说,富氏是服伺人的,而‘蒙’晓东是人服伺她的。苏氏当时看了几人的情感纠葛,也觉得楳大家更是需要别人来服伺他的,他看中别人敬仰他崇敬他,后来他选谁不用言说了,也所以楳大家后半辈子和富氏恩爱一生并生了九个子‘女’。

苏氏当初看到楳大家的介绍时,最不能理解的是楳大家的原配,以为生了两个儿子就保险了,为了看住丈夫不要‘迷’了其他‘女’戏子,就做了绝育,成天跟着丈夫去戏园子,没想到两个都上十岁的儿子还是夭折了,最后是丈夫成了别人的丈夫,儿子也没了,还不是要看着丈夫纳二房藏外室的。

这就是为何古代要多生孩子,要纳妾生子的,孩子夭折率太高了,别说古代了,看过一个报道,现代一个九十的老太太生了十三个孩子,没一个存活下来的,后来老了还好有个侄‘女’接她过去养老的。

‘蒙’晓东和楳大家在一起时,楳大家是金屋藏娇买个唱片机给你解闷吧。但都老板则给了‘蒙’晓东最大的自由,支持她唱戏,用物质和‘精’神来支持‘蒙’晓东。‘蒙’晓东最后选都老板还真是最适合自己的。她和楳大家都是需要人来宠的,都是需要人服伺的。所以楳大家给别人说和‘蒙’晓东在一起太累,而都老板在晚年却对‘蒙’晓东说遇到你才知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

就算每个人都知的阿照,自从进宫就是才人,才人当了十二年,和她同入宫的许才人后来晋升为贤妃,而她还是才人,直到和之公子在一起时才展‘露’头角,老太爷喜欢自己妻子那种贤淑有才的‘女’子,如同后来的许才人,那时的阿照再有能耐还不够老‘奸’巨猾的老太爷看的哪,后来是之公子恋姐情结,阿照的强势能干,你不行我就上,要是老太爷那会,就是没我不行的,你个雏鸟算老几?

阿照和老太爷并没有通常见的老夫少妻,老的被少的‘迷’‘花’了眼,反而和之公子之间是姐弟恋,相投一辈子。这就是你再能干也要遇对人。

苏氏也想到三老爷,他或许也是经历了这二十年的寻找,觉得太太是适合自己的,自己也是经过了前世,又在这思索观察几十年,如今也觉得三老爷也是适合自己的,如果按照前世自己的心态,也是希望相公是个上进的,不做个尚书吧,最起码也要是个翰林,像三老爷这样吊儿郎当的无所事事的,自己是万分看不上眼的。

苏氏自嘲的笑了,我和三老爷是否要唱首迟来的告白?

苏氏想会,愣会的,也到了下午,就‘精’神起来,有何太在意?谁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又穿哪去?要是穿到六‘奶’‘奶’那样环境里,我更后悔这世没有潇洒走一回吧,纠结这些干嘛,快活了今日才是。

于是,三老爷就见了一个‘精’神抖擞的,容光焕发的,满脸是笑的太太出来了,看的三老爷直纳闷,太太莫不是做了个美梦?一下午就从萎靡不振变成神采飞扬了。

苏氏第二天跟着三老爷参加了宋表弟嫁‘女’的喜宴,去时就想,如果遇见美姨娘自己就不会像昨儿那般惊慌失措了,不管怎么说,如今的自己不必怕会有人说她什么了,自己头顶朝廷封的贤淑夫人的帽子,左边是时不时有超能力的相公,右边有八痴弟子的儿子,整个京城自己就是横着走,又如何?更何况美姨娘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妾。

所以这一趟出‘门’满心斗志,可惜除了应酬围着她打招呼的‘女’眷们,就没遇见美姨娘。也是,一个妾室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正式场合,昨儿也是自己跑别人地盘上去了。

看着宋十三娘子又是幸福又是不舍的面容,苏氏就想天慈庵里的七娘子,不知将来会有哪个有福气的儿郎娶了她?自己也想七娘子到时也是宋十三娘子同样的神‘色’出嫁,嫁给个自己心仪的男子,就和宋十三娘子一样,当那心里甜蜜的新嫁娘。

三老爷就在回去的马车里听了太太无数个感叹,开始琢磨自己所知道的的哪家儿郎能般配自己的庶‘女’了,回去也要问问大嫂,大嫂当年给自己挑选的太太就很好吗。

进屋后,三老爷给苏氏说了随国公世子的长子的老二要定下郡王府的长英县主,还没下定,但今儿郡王世子也来参加喜宴了。

苏氏好奇的问道:“这俩家怎么会结亲了?谁不知长英县主不是个好伺候的?”

三老爷道:“表弟说好像是世子夫人和郡王妃俩人定的,堂舅对于孙辈的婚事很少过问,只要不是太出格的就行,表弟说他那侄孙根本就不愿意,就是分家那次也曾跟着表弟去要铺子的那个,没事就爱跟着表弟后面‘混’的”

苏氏乐了,爱和宋八凑一起的肯定是一个类型的,这要是结亲了,这俩人以后可有的热闹了。

苏氏想了想,对三老爷说道:“那这以后长英县主可是比七娘子矮了一辈,要叫七娘子表姑的,我看将来郡王府还敢打那主意不?”

三老爷切的一声,讥笑道:“就是平辈,如今也不敢打那主意,他家有多大胆敢纳个皇上师弟的亲姐当个妾?”

苏氏点头,真是什么和皇上扯上关系了就一切通畅。

端和郡王府里世子看着在自己跟前痛哭的妹子也是一脸无奈,郡王妃决定的事那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就是自己和弟弟的婚事都是母亲给定的,自己也不愿意呀,还不是一样成亲了。

周亦然看着哭闹的妹子也无可奈何的在旁边说道:“母妃说了,你要是不满意宋家,那就嫁回江南舅家去”

长英县主哭着说道:“我才不去江南,舅家表哥也没一个好的,我也不要嫁给宋家去,那个宋家的也不是什么好的,成天跟在宋八后面,像个哈巴狗”

世子爷就问她“那你想要嫁给谁?”

长英县主扭头不出声,世子说道:“我看你不是不想嫁到宋家去,而是不愿叫那孟二郎为姑父吧,你别说你不知道,今天就是孟二郎成亲的日子,你惦记又有何用?难道你还想去做妾?”

长英县主倔犟的不说话,世子头疼的看着这个被宠坏了的妹子,也没什么好主意,母妃和随国公世子‘妇’人‘私’下联系好了,都口头定了,才回来给大家说,世子对宋家那个也没什么好印象。但母妃做的主,就是父王都反驳不了。

这时外人来报,说是有个并州晋阳来的叫郝的举子前来给世子请安。

世子想了下,估计是世子妃家的什么亲戚,世子娶进的世子妃就是姓郝,宗族在并州,本想不见的,让人带到世子妃那去,但又想了想,还是个举子,就见下吧,就对弟妹说道:“我有点事,你们先回去,有时间我找母妃说下”

长英县主丧气的跟着二哥下去了,刚走出去,看见一个青年正在管事的带领下往书房走来。

262 郝举人

长英县主看那青年身形愣了下,等和来人错过去,就对二哥说道:“二哥先回去,我去母妃那去趟”

周亦然说道:“你去了别和母妃争吵,有话好好说,母妃的脾气你也知道的,和母妃对着来没什么好处”

长英县主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就往郡王妃院子方向走去,周亦然摇了摇头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长英县主等二哥走远,又偷偷溜回来,悄悄在书房外一个角落站住,一个世子书房的丫鬟上前来,长英县主打发她下去,自己等着那人出来。

书房里,世子正听来人自我介绍,“学生是并州晋阳知府郝建树嫡孙郝子茂,是今年的举子,本因早该前来拜见郡王和世子,因送老师回了家乡才回来,今儿来给郡王世子请安,刚已见过郡王,这是家祖父的拜帖一封,请笑纳”

世子听了点头,这郝知府并不是世子妃宗族,因为并州那姓郝的颇多,不过这郝知府是个识时务的,也是个能干人,上次自己去了并州,就是他热情招待,最近最得自己心爱的宠妾就是郝知府给送的,说是个良家,却骨如娇柔,怎么摆‘弄’都行,还真是个尤物。

看这郝子茂也是一俊秀儿郎,举止清雅,看着就是文人之士。

下人接过礼单,世子接过来看了看,都是些贵重之物,世子合上礼单,随手搁在桌上,客气几句,又问了郝知府,问了郝子茂现住哪里,到时有什么也好召唤。

郝子茂躬身回道:“学子借住在表姐家中,是苏御史苏府上,苏御史的长媳就是学子表姐”

世子想起好像上次郝知府也说过和苏府连带着什么亲,这大家族的,总有拐弯抹角的亲戚,有些外地来京里,出五服又再拐八道湾的也称什么表哥表侄的,自己听了也就没在意。

世子温和的说了几句,就打发郝子茂走了。

书房外的长英县主看见那青年走后,就赶紧进了书房,见大哥起身要走,忙问道:“大哥,刚那人是谁?”

世子不悦的问道:“你一个小娘子问个外男做什么?”

长英县主说道:“我看那人不错,要是家世还配的上,大哥帮我问下,总比宋家的纨绔要好”

世子更皱眉了,斥道:“一个小娘子还自己问婚事了?母妃都是怎么教导你的?”

长英县主不以为然的说道:“公主不都是自己挑驸马的?民间还有抛绣球结亲的哪,我就是问下又如何?那让我嫁到宋家去,母妃不也是没经过我同意的?反正我不管,大哥不帮我,我就不嫁了”

世子心中一动,想这学子既然能考上举人,还要留在京里明年考进士,可见是个有学问的,刚看举止应答都得体,父亲是知府,京里又有苏府亲戚,如果还没婚配,还真是比那个宋家的强,宋府再如何,那人不行也没用处,长大了也就和宋八一个德‘性’,对自己没任何益处。回头打听下,那郝举人没有婚配的话给自己妹子定了也算不错。自己在并州的事也靠郝知府多照应,以后是姻亲了,那就更方便了。

随即看了这没有‘女’子任何优点的妹子,就是嫁去宋府,就这脾气,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宋家的助力,没准还把人家随国公府闹腾了,还不是得让自己出面处理的?

这么一想,世子就和颜悦‘色’的对妹子说道:“我回头打听下,如果没有婚配,再和母妃商量下,但是,人家要是已有妻室,你就别想了,郡王府的嫡‘女’还不至于去做填房去”

长英县主这才满脸是笑,给世子连连福身道:“那多谢大哥了,大哥先赶紧和母妃说去,免得母妃和宋家下定了”

这时郡王妃进来说道:“给我说什么?我可给你说,这婚事你找你大哥也没用”

长英县主哼了声,也不和郡王妃打招呼就转身走了,气的郡王妃指着她背影对世子说道:“你瞧瞧,你瞧瞧,这都是你父王给惯的,就这样子嫁哪家,哪家婆婆受得了?还挑三拣四的,这个不想嫁那个不想嫁的,宋家愿意要她,母妃都要去天慈庵烧高香了”

世子给母妃让了坐,又倒了杯茶,对郡王妃说道:“母妃,消消气,她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嫁出去母妃也省心了,以后就抱孙子逗孙‘女’就好了,别‘操’那么多心”

郡王妃喝了口茶,说道:“母妃要是生气,早就被她气死了,生了你们三个,就她最让我‘操’心,还成天说母妃偏心你二弟,我不偏着她的吗?我看她就是那白眼狼”

世子也摇头,但不敢反驳母妃,母妃是最偏温文尔雅的弟弟,还总是说哪个都偏,世子笑着说道:“妹子还小,等嫁了人自己当了母亲就知道母妃的苦处了”

郡王妃这才笑了,说道:“世子不亏是当大哥的,母妃我呀,对你是最放心的,以后府里‘交’给你母妃也放心,以后就等着享儿孙福了”

世子心道怕是指望想弟弟的儿孙福吧,但面子上还是温和的笑着,郡王妃说道:“母妃来是想和你商量下,和宋家的亲事,选哪个当男方媒人的要好?”

世子道:“儿子也正和母妃说这事哪,这宋家既然没下定,母妃再考虑下了”

郡王妃一听这话,立马瞪眼,厉声道:“什么没定下,母妃已经和随国公世子夫人说好了,只是没定下日子罢了,这死丫头又来找你说什么了?她还想嫁谁?”

世子忙说道:“小妹没说什么,只是儿子这有个人选,就是还要打听清楚下,儿子就先和母妃说下,先别定下宋家的,如果这个合适,那可要比宋家强百倍了”

郡王府一听儿子这么说,忙问道:“是哪个府上的?”

世子说道:“去年儿子不是去了并州一趟的,见那知府嫡孙还不错,和京里苏御史府上还连着亲,当时只是想了下,不过是个秀才,回来也没和母妃说,可今年那儿郎中了举,明年还要考进士,看来学问是个好的,人长的也俊秀,你也知妹子是个好颜‘色’的,不然也不会对那孟二郎念念不忘了”

世子可不敢说是小妹刚才跟自己说看上那人了,不然母妃就该炸了,这‘女’人呀,还是要哄着来,特别是母妃,更是硬着来准不行,慢慢哄着点,还听的进去。

263 世子的盘算

郡王妃听世子这么说,忙张口急着想说什么,世子道:“母妃听儿子说完,说完要是母妃觉得不合适儿子就不再提”

郡王妃点点头,对于这个大儿子做事,郡王妃还是放心的,不像他父亲温吞的‘性’子,头脑像了姜家人,是个聪明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世子接着说道:“这宋家子孙也没什么大出息,不过靠着祖宗爵位‘混’日子,更苦况还不是长子嫡孙的,那宋几来着,看着也是个纨绔,没什么能耐的,将来也就和宋八一样了,既然小妹看不上,嫁过去日子过不好,小妹的脾气万一过不成母妃难道还要和随国公府闹义绝?那是和宋家结亲还是结仇?儿子知道母妃也是想给咱郡王府多找个助力,但母妃看这宋家能成咱郡王府的助力吗?那郝家就不同了,郝家好歹也是个知府,虽然和随国公府比不了,但我那营生却在并州,宋家只有辽东的关系,并州却无,地方上,还真别小看个知府,那可是一方的土地爷。再说那学子要是能考个进士,咱再帮他活动一二的,留在京里,郝家更是高兴,到时还能不供着小妹?”

郡王妃是边听边点头,她又用不着巴结随国公府,卖‘女’儿才嫁进去宋家,一个国公府还用不着郡王府来巴结,只是这个‘女’儿实在让她头疼,这么大了,还挑三拣四的,就是惦记那孟二郎,人家都娶亲了,她还是念念不忘的,这要是嫁到别处去,以后再闹个丑闻什么的,那不是给郡王府丢脸?嫁到宋府,以后叫那孟二郎姑父,看她还惦记不成?这也是郡王妃把她定给宋家的主要理由。

郡王妃想到这,就问道:“你妹子能愿意?她连宋府都看不上,找个知府的孙子,她更看不上”

世子笑道:“母妃放心,儿子看那儿郎有孟家二郎的几分品格,让儿子说,妹子并不是非得中意那孟家二郎,只不过是看上那颜‘色’,这男子看‘女’子找有颜‘色’的,小妹也同男子一样,是个挑颜‘色’的,等儿子打听好了,带小妹看一眼,保准小妹愿意,母妃要是同意了,小妹这就‘交’给我,母妃就放心吧”

郡王妃听儿子这么说,是又气又乐,道:“这死丫头,还真是那样,回外祖家,那长得不入她眼的表哥表弟她就不理,反而是那长得漂亮的表姐表妹们她又嫉妒,也不搭理,还真是个磨人‘精’,你说你父王就怎么把她惯成这样?老二也不像她那样的”

世子见母妃乐了,也是松口气,好不容易说通了,自己要赶紧派人打听下这郝子茂和苏府的关系远近,还有就是有没婚配了。

等送走母妃,世子想了想,哪个和苏府有关系的,想起宣平候府谢三太太就好像是姓苏,是苏府姑太太来着,想到这,就更加心喜,这等于是和宣平候府三房有了姻亲关系了,这宋四也是谢家表弟,就是前不久闹得那事实在不好看,不然让宋四去问谢三太太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到宋四,前不久他来说不要本钱了,退股出来,说是不能给郡王府带来麻烦,这个宋四不谈他父亲,还真是个人物,要不自己就把他那本钱还了,自己郡王府也不差他那点,留人一线,也是给自己留个路。

世子就派人去打听,京里就有种人,叫包打听,这京里什么家里人家家族关系,他那是一清二楚,等管事的回来告知,那郝举人还真是苏府嫡长媳的没出五服的表弟,最近也是在苏府借住。就是不知是否婚配,这个京里的包打听就不知了。

世子本想让母妃找人去苏府先侧面问下,又想这京里多少有人都知道郡王府要和宋家下定,这时再去问,让苏府怎么想,还是自己亲自找了那郝子茂问问好了,他看那郝子茂也不是个完全的读书呆子,这婚事的‘门’道他自己会去衡量,苏府也不可能干涉姻亲的家的婚事,他本人和郝知府同意就行了,等明儿招了人来问问就知了。

世子也就放下这事,回内院小妾院里去了,世子妃大着肚子在园子里和陪嫁的说笑,看着世子拐进那狐媚子院子,顿时拉下脸狠狠的扭着手里的帕子。

燕旻堂,陶氏也正和苏氏说那郝子茂,说道:“这郝家儿郎是你侄媳的表弟,是你侄媳的一个在并州的姑祖母,当初你侄媳有个姑祖母嫁到那并州,这个儿郎就是她姑祖母的嫡孙,今年才中举,现住在府里,我看那儿郎不错,人长得也‘精’神,你大哥也说学识也是不错的,我看是个好的,就想到了你家七娘子,但还没给你侄媳说,先来给你说说,你要是同意,再告诉你侄媳,他这次考中举人,进士没过,就没回并州,借住到苏府也是他祖母想让他在京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拜托你侄媳给打听着,你侄媳也在给他物‘色’哪”

苏氏听了也满感兴趣,说道:“那大嫂哪天带过来,我看看,到时再让老爷看看,行的话,就问问郝举人了,就是七娘子还得一年多才回来,怕人家等不及吧”

陶氏笑道:“那家能等到儿郎中了举才想婚事,定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你家七娘子虽说是个庶出,可如今和个嫡出的也差不哪里去,我看郝家也不会计较这个,行,我哪天带了他来你见见再说”

苏氏点头,笑道:“还总是大嫂为我‘操’心”

陶氏道:“我也是感觉过意不去,你四哥家的庭樟当初是我提的,后来不成了,总觉得欠七娘子一个夫婿,这事要是成了,我也放下心”

苏氏道:“和大嫂无关,那是没缘分,也是那庭樟没福,不是我说,哪个娶了我家七娘子,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陶氏点头道:“那倒是,我就是想如果是你生的那就更好了,说什么我也得娶回来,苏府不成,娘家也成”

苏氏呵呵道:“就是辈分差了”

陶氏遗憾道:“不就是那个辈分差了,不然给我娘家大哥家,那也是好的”

苏氏又问道:“庭樟不是四月要娶亲了吗?两亲家见了吧”

陶氏幸灾乐祸的笑道:“郡王妃的庶兄从江南赶了过来,你四哥一看,更是后悔哟,还给你大哥说,还不如谢妹夫哪,气的你大哥踹了他一脚,现在你大哥对妹夫可是改观不少,说妹夫人虽‘混’了点,但知孝爱护兄妹,人还算良善”

苏氏乐道:“大哥才发现呀,哪次老爷见了大哥不是恭敬的?老爷可是对我娘家人一直不错,一直恭敬的,从没失礼过”

264 惊喜的苏王氏

陶氏听了苏氏这么说也笑,说道:“那也是,这二十年来,妹夫对岳家可没的说,就是现在对小妹,我看妹夫也跟换了个人似得,锦娘呀,你以后也好好跟妹夫过,这谁没个过错,再说,妹夫一直还算懂规矩,不像别的府里,有的宠个妾,就不把原配当个人,我也看了,妹夫以前也是没委屈过你,如今也不再纳妾了,守着你和十一郎,这样也挺好,这男子看得上看不上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对你好才是真”

苏氏含笑点点头,陶氏看她不像以前一提这话就扭头,心中一喜,也不往下继续,她带大的小姑子,她也知,虽然看着没脾气,内里却是个执拗的,当初给她选了这个,她也没意见表达,但她看的出来,小妹根本没看上,只是无所谓嫁哪个。嫁进来二十年也不见她对妹夫心喜或生气,看那心已死的样子,陶氏也是心酸,所以就更加心疼这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子。

苏氏见大嫂又要热泪盈眶了,忙说道:“大嫂以后就放心吧,我和我家老爷好着哪,你没看,现在老爷啥都听我的,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我说哪个好他都点头的,从不反驳我,这以后呀,我可是要享福的”

陶氏欣慰的笑着,点点了苏氏的额头,说道:“那也不能太过了,我看你有时就对妹夫太不客气,这男人呀,还得尊敬着来,妇道可别都忘了”

苏氏忙狗腿的嬉笑道:“是是,那女戒我都倒背如流的”

陶氏道:“不是会背就行了,要日常生活里多少要照着做些,这才是规矩,你也是有儿媳的人了,也得让她们都讲些规矩,你自己做到了才好教导她们”

苏氏连连点头,顺着听着就行,干嘛和一个根深蒂固的古代妇人反驳。

等大嫂走了,苏氏就想那郝家儿郎,要是人不错,给七娘子定下也可以,三房也就七娘子的婚事是个大问题了,自己也想给她找个好的,就不知哪个合适,靠自己是没几家熟悉的,只有让身边亲朋好友的帮忙问下了,有几个来说的,苏氏还真看不上,不是一事无成的,就是不成器的,都想来拉拉关系,那种就是没生旻山之前自己都不会考虑,更何况现在的情形了。

反正还有一年多,就是急也不能乱定个糊涂人家或者混账人。

苏氏站起准备去外面找找那父子俩去,就见五爷进来了,苏氏问道:“怎么了?今儿有空过来”

五爷说道:“母亲,蔡先生家里人到了京里,现在客栈里住下了,儿子来问问母亲,要安排他们一家住哪里?”

苏氏喜道:“这是走了几个月了,不是说年后就来京的吗?”

五爷道:“说是年后又是拜别亲戚又是收拾东西的,路上还去了几家路过的亲戚家里住了几次,就耽误到如今了”

苏氏说道:“来了怎么不先说下的,你去见了吗?我也忘了告诉你,我陪嫁有套小宅子,年后就让人收拾出来了,刚好离那木雕店也不远,就让蔡师先生一家住那好了,你赶紧的先带蔡先生去认认门,秋枝知道在哪里,我安排下,这会带你和蔡先生去那宅子,也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再添置”

五爷这才展开笑容,点头道:“多谢母亲了”

苏氏就叫了秋枝进来,把这事安排她去办,秋枝高声的应了,如今分家,秋枝就是三房内院的大管事了,那个精神头比当初提她当管事的还精神,嗓门顿时高了八度,就是三老爷还都问那门神咋的了的。

苏氏也不出去了,在书桌旁坐下,拿出个册子,记录下接下来要办的事,真是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今年要做的事多,都堆一起了,计划虽然不如变化快,但有个计划总比一团乱要好。也可以把重要的事做个记号。

苏氏不想几个事堆在一起办,自己还没那么精神足,那样就会乱套,自己也上火,不如一个一个的来,急是急不来的,赚钱也不差那一年半年的。

就是那个庄子的投入还是拿三房公中的银子支付的,苏氏的嫁妆银子自己还打算办别的,所以想算他借公中的,不和公中的参合到一起,将来赚了算公中的还是算自己私房?如果没有庶子也就罢了,就没必要算那么清楚,可是自己辛苦操持来的,到时给个庶子分了,怎么也不甘心,还不如这会算清楚了,将来自己当嫡母的拿出一笔给庶子,还能落个好名声的。

木雕店苏氏也和老爷去看了下,已经快完工,大部分是蔡先生和五爷自个弄的,花不了多少银子,自己就嫁妆里出,以后也归五爷,收些房租给公中就行,等一切都弄好了,就让三老爷给几个儿子把账目公布了,免得以后扯皮。

宋四要租的店铺,这会也没精力管,就等他办好了家事再说了。苏氏记好要办的事,也看了下之前记的事项,看到四月十六是娘家四哥给庶子娶郡王妃侄女的婚礼,这个要开始准备礼物了,交给春草去办就好。

不说苏氏在忙乎着记事,那头陶氏还是忍不住喜滋滋的叫来大儿媳苏王氏来,给他说了去给五姑太太提的事。

苏王氏听了也是欢喜,如果是以前她还会计较七娘子是个庶出的,可如今这个庶出的比别家的嫡出的还要好,再说单看七娘子,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对于四叔直后悔推掉六姑母的亲事,苏王氏也是嘲笑过的,真是个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傻货。

苏王氏直给婆婆道谢,说道:“那可要多谢母亲了,这可是盼都盼不来的喜事,姑母家的七娘子儿媳也是中意的,不仅人长的好,就是那行事做派也和姑母一样,要是成了,可就便宜媳妇表弟了”

陶氏也是高兴,笑道:“可不便宜你娘家了,不是辈分差了,娘早就给你大舅家娶回去了,你姑母说了,人还没见,先别告诉你的,娘这也是高兴的忍不住,你姑母就是有这毛病,非要自己见下满意了才让给你说的,让娘看呀,直接就说好了,两个孩子都是不错的,还能说错了不成?”

苏王氏笑道:“这也是姑母谨慎,当初和四叔家的都说好了的,还不是后来不成了的”

陶氏道:“还幸亏没成,不然怎么便宜让你给占了的?”

苏王氏起身就给陶氏连连福身,笑道:“媳妇多谢母亲了,以后非得让媳妇姑祖母给母亲一个大礼”

陶氏连连大笑道:“那感情好,娘就等那大礼了”

265 自以为是

苏王氏回到自己院子里后,也是掩不住的心喜,自己堂姑祖也捎了带了信说,看能帮表弟在京里找个人家,心里也隐晦的说到,最好‘女’方家能对表弟是个助力。。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可如今谢家三房可不就是个好助力的?对于七娘子,苏王氏也打过念头,苏王氏自己娘家嫡亲的兄弟都已成婚,就是有个庶弟,还是个不成器的,如今她也没脸给姑母提个庶出的,那不是让婆婆翻脸。

苏王氏嫁进来多年,自然知道苏府最小的姑母也就跟婆婆的亲‘女’不差哪,对姑母好了比对婆婆好,还叫婆母高兴,她又不是个傻的,做些婆婆不喜之事。可这次是婆婆主动提出,如何不叫自己喜出望外?

娘家表弟来后,苏王氏还想过这事,但没敢和婆婆说,怕说不好让婆婆不高兴,这会送上‘门’来的喜事,可让苏王氏坐立不安,真想立刻就去告诉表弟去。

要不说不能让‘女’人保密个啥事的。

等来人告诉苏王氏郝儿郎还没回府,苏王氏也不转圈了,她也知,表弟经常和同窗老乡什么的在一起,估计又有学会什么的,那就等他回来了再说,这一等天就黑了,算了,明儿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王氏就叫了表弟进来,说了苏府六姑太太的庶‘女’,不过就是目前还在天慈庵给嫡母祈福。

郝子茂一听是个庶‘女’,心里就不喜,但面上还是微笑着听表姐说道:“六姑母是苏府最受宠的姑太太了,嫁给宣平候府三老爷,她只有四个儿子,没个小娘子,自小七娘子就跟她亲生的没两样,再说她最小的嫡子是八痴的关‘门’弟子,这七娘子人长的也是好看,表姐看和表弟还真是一对,你祖母也‘交’代我给你找个好的,昨儿个我婆母来给我说,我那个高兴,恨不得当时就给你说了,不过,这要等六姑母见了你才好给你祖母说,我这六姑母是个挑人的,他看不中的可不行,我看我表弟她只定能相中,这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的,六姑母准能相中”

郝子茂听了更是不喜,一个庶‘女’还挑挑拣拣的,他可是晋阳多少人家都惦记的,不是家里想他留京,在京里找个岳家,以后也是家里的助力,他也不会都十九了还没定亲。如今他是打算在京里找个得力的岳家,可不是给表姐讨好夫家的。

郝子茂是个有城府的,脸上一点没‘露’不悦之‘色’,苏王氏还当他也愿意,还想继续给介绍娶了那七娘子的好处哪,就听外人有人找表弟,苏王氏就忙说道:“表弟,你先去忙你的,等你回来表姐再给你说”

走出苏府,郝子茂见了来人,是郡王府的,祖父在他来时‘交’代过,去郡王府的事不要给表姐家知道,说表姐的公公是个古板的,又是个御史,肯定不愿他和郡王府来往,所以他去郡王府也都没告诉表姐。

反正他也是暂住,他对表姐的婆家也不熟悉,不是想对外说起他还是苏府的亲戚,他也不会借住到苏府,自家也不是没钱租个宅子的。

等表弟出去后,苏王氏就想自己的堂姑母,也是个命苦的,嫁进去没几年,相公就纳了个妾,还真是一宠就是几十年,把个宠妾生的儿‘女’当个宝,那庶‘女’也嫁了个举人,庶子好像学业也是不错的,堂姑自己把儿子拉扯大,下狠心教育这个嫡孙,好不容易也是算供出来了,想让他在京里找个岳家当助力,也是和那庶房对抗,不能庶强嫡弱的,将来嫡支就完了。

外面马车里的郝子茂也在思索,自己祖母的多年煎熬,父亲只是个忠厚的,考了几次只是个秀才,让祖父更是对庶叔重点培养,如果不是自己学业有成,祖父是不会把嫡支放在眼里,反正他有那庶子就心满意足了。

他来京能有个好岳家,也会让祖父高看,祖母多年的担忧也就放下了。想到这,他就问了问坐在马车外的郡王府的来人,“你可知那宣平候府的三老爷?”

来人笑道:“京里哪个不知?昨儿我送郝举人回来时,看到那叫嚷着要打人的那个是随国公的宋八爷,谢府三老爷是他表哥,两人在京里号称孟焦,就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那个孟焦,我们世子从不和那些纨绔子弟来往的”这人其实只是想贬旁人抬自家主子而已,谁知他的回答却让郝举人后悔了一辈子。

郝子茂一听一个下人都看不起的侯府老纨绔,怎么能当他岳丈的?郝子茂来京后就考试,考完进士没中就又送了老师回了老家,这回来没多久,就是同窗学会同乡聚会的,什么京里新闻的,他都不知,只是想一个侯府老纨绔的一个庶‘女’,他还没那么低廉的给那家当‘女’婿,还在想要怎么拒绝表姐的提议。

到了郡王府,世子比起昨天,热情许多,让郝子茂受宠若惊。等世子问他是否婚配是,他就直接说,还没,家里祖母是想等他中了进士再给定的。

世子一听,那是满眼放光,乐滋滋的说道:“那还真是缘分,自昨日你回去后,我是越想越觉得你是个难得的,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去年在你家看了你也觉得是个少年有才,难得的儿郎,我这人喜欢直接,我就直接说了吧,我郡王府只有兄妹三人,都是嫡出,除了我还有个弟弟和妹妹,我弟弟叫周亦然,也是个好学的,不知你们在外都见过没?我小妹今年十九,就是因为我父王母妃太宠爱,总想多留几年,昨儿看到你,我就觉得这可是大好的姻缘,我小妹的姻缘可不就等着你来京的?”

郝子茂心中一动,这郡王府的嫡‘女’可比宣平候府的庶‘女’强多了,这个世子大舅哥也比纨绔丈人有助力,心中自然是愿意,但就是不知世子妹妹有没有不妥之处,为何能看中他这个外来的举子?要说这京中大好儿郎可不随他郡王府挑?不过周亦然他远远的也见过的,那个温雅君子样的人物,这世子长的也不差,估计一母同胞的妹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世子看他面‘色’表情,欣喜后又犹豫了下,就说道:“我这妹子长英县主就是傲气点,那也是我们当哥哥给惯出来的”

郝子茂听了也就放下心也更心喜了,还有封位,是个县主,那可比个庶‘女’强百倍?自己担心的问题也没了,就是世子的妹妹身体没‘毛’病,不然朝廷是不会封称号的,大不了就是脾气骄纵,不过哪个公主郡主县主的不都是骄纵长大的?

266 沾沾自喜

郝子茂躬身回道:“学生多谢世子,不过就是这婚姻大事,家有父母长辈,学生自己不好做主”

世子一听这话,知他是应了,就哈哈大乐,说道:“这个你放心,我自会和你祖父商议,不过就是,到时对外就说是我去年去了并州,看中了你才给定了我妹子,是当大哥的做得主结的这‘门’亲事”

郝子茂脸红称是,世子就招呼他坐下,很是热情的招待了一番。。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临走时世子还亲自把郝子茂送出书房外,在外面,郝子茂看到一个用扇面挡住面孔的小娘子闪身而过,世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下,郝子茂羞红了脸急忙告辞,匆匆离了郡王府,站在大‘门’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上了郡王府送他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郝子茂就想刚见到的小娘子就好像是昨天在去见世子的路上遇见的和世子弟弟走在一起的那个小娘子,当时没注意看到相貌,但是现在他是明白了,为何昨天见了世子,他没提婚事,今天却把自己叫去问了婚配没有就提了县主,估计是昨儿个县主看中了自己,对于自己的相貌,郝子茂还是沾沾自喜的,在并州,就是不提她他是知府的孙子,那也是走到哪都是小娘们追逐的对象。

郝子茂在想幸亏今天还没听完表姐的介绍,自己还没答应她,回去就说世子看中了自己,已经去信和祖父商议婚事了,表姐也无法,这婚事总是长辈做主的。

想到这,郝子茂也安心下来,表姐要是知道定了郡王府的县主没准也高兴,表弟媳是个县主总比个候府的庶‘女’对她来说更好,更能在婆家站住脚,也算间接帮了一把表姐。

郡王府,世子送走郝子茂之后,就去了王妃院子,给王妃说了一切顺利,郡王妃又发愁如何给随国公府‘交’代,世子正要开口说,就见郡王爷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说道:“和宋家的婚事不要再提,那个小王八蛋在外面说什么去当和尚也不娶我家长英,气死我了,我当时给他俩嘴巴”

世子和郡王妃互相对望下,世子是暗中心喜,郡王妃是气的火冒三丈,起身骂道:“就他家那个‘混’账玩意还挑我郡王府?”

郡王爷说道:“你知道他是个‘混’账玩意还要长英嫁过去?”

郡王妃一噎,又立眉对着郡王爷喷道:“你惯的好‘女’儿,就是个‘混’账都不愿意娶她”

郡王爷一看王妃发火,立马不吭声了,世子忙对着母妃说道:“正好母妃就捎话给随国公府,就说我们郡王府的县主攀不上他随国公府,免得他宋家儿郎去当了和尚”

郡王爷还在旁边说道:“对,就这么说”

郡王妃白了他一眼,恨恨的对着世子说道:“就这么便宜宋家?恨不得找上‘门’去,看我骂不死那世子妃,当初是她先找人托话,说什么相中你小妹的”

世子安慰母亲道:“母妃何苦闹大?对小妹有什么好处?二弟马上就要成亲,到时舅家来人了怎么看我郡王府?”

一提郡王妃的宝贝儿子,王妃马上就熄火,点头道:“也是,到时让你舅舅来了看这‘乱’糟糟的,嫁闺‘女’都不舒畅的”

世子见母妃平静下来,又对父王说道:“父王,你放心,儿子保准给你找个好‘女’婿,比那孟家二郎还好,小妹定欢喜的嫁出去”

郡王爷一听,马上问道:“真的?谁家儿郎?就是比不上孟家的,那也得比宋家的强?敢看不上本王的宝贝‘女’儿,找个比他强的气死他”

世子连连说肯定比他强,等说定了马上告诉父王,夫妻俩才一道走了。

世子看着各有偏爱子‘女’的父母,真为自己心凉呀,幸亏是长子,这爵位是自己继承了,不然这爹不疼娘不爱的,连能不能活大都不知哪。

不提郡王府的是非,苏府里,郝子茂回去后就去见了表姐,表姐的脸‘色’从欢喜到惊讶到愣住,又转为发白,又铁青,郝子茂说完,表姐气道:“我在夫家好好的,婆婆对我好,你姐夫对我也好,我还不需要个表弟媳给我撑腰,你,你,你不会回绝郡王府说已经定下了?你走之前我不是给你说了姑母家的小娘子的?你为何不回来给我商量商量,怕我阻了你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你错过的是什么?一个庶‘女’?她是一般的庶‘女’吗?我要是亲弟弟有没成亲的,还轮到你?你不是刚好这个时候出现,怎么好事会让你遇见?不是姑母要挑个人好的不在乎家世怎么轮到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苏大爷苏哲志在旁给太太扶背,安慰道:“别气,别气,他自个相中郡王府的也不错”

苏王氏一甩胳膊,更气道:“不错个什么?你刚不是给我学宋家的纨绔都说宁可当和尚也不娶她的?”

郝子茂听糊涂了,也看到表姐夫惋惜的看了他一眼,让他觉得自己是否错过了什么。

苏哲志安慰苏王氏说道:“现在再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表弟也给郡王府说好了,那是他们没缘分,你消消气,我去给姑母赔罪去,这也真怪了,两个婚事都是这郡王府给搅和的,跟故意似的”

苏王氏听了更来气了,站起身又说道:“我是为我气的吗?我是气他有眼无珠,我今儿还嘲笑四叔家的庭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这可好,我自己表弟更是丢了西瓜捡狗屎”

苏哲志无奈的说道:“好好好,你不为你自己,我都知道,你歇着,我去给他说,让他也明白下,别以后出了错,到时害了他家里”

郝子茂就一头懵嚓嚓的跟着表姐夫去了书房,脾气温和的表姐夫还给他倒了杯茶,连连摇头说道:“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么大事你就自己应了?你知不知道你表姐看了你祖母的信连声叹气,说定要给你找个好的,好让你祖母喘口气,可你咋就,唉,我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了”

郝子茂问道:“那不就是一个庶‘女’吗?”

苏大爷听了就摇头说道:“你定是听了你表姐先说了是的庶‘女’就不喜了的,我知你年少中举,是个心高气傲的,家世也不算差,怎么会看上个庶出的?我是男人,我还不了解你的想法?”

随即苏大爷问道:“王大家你知道吧?”

郝子茂点头道:“知道,我们学院的学子最崇敬他,他的文章学子们个个倒背如流”

苏大爷又问道:“他是八痴和尚的大弟子,我姑母的小儿子是八痴的关‘门’弟子你表姐给你说了吗?”

郝子茂道:“好像说了是个和尚的弟子,我没注意听”

267 蔡先生家眷

苏哲志可惜的摇摇头,又问道:“那八痴的二弟子是谁?你知道吗?”

郝子茂茫然的摇摇头,就听表姐夫说道:“是皇上”

他顿时抬头愣住了,苏哲志看他那神情,就说道:“你也来京时间不短了,怎么京里的事也不打听打听的?”

郝子茂愣愣的说道:“不是说宣平候府三老爷是个不学无术的”抬眼看到表姐夫不悦的眼神,立刻住嘴,想起刚想说的不学无术的正是苏哲志的姑父。。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哲志说道:“可我姑母生了个好儿子,刚满月就被八痴法师收为关‘门’弟子,我姑母也被朝廷封为贤淑夫人,姑母没有亲‘女’,自小把庶‘女’当嫡‘女’养,我那表妹,单看人相貌品格,别说是你,就是皇子都配的上,如今在天慈庵给我姑母祈福,这是也是我娘先看中你,去问了我姑母后,才给你表姐说的,不然你表姐只是为你,也不敢先张口提的,你都不知道你表姐心喜的昨儿一夜都无法入睡,直说便宜你了,也是便宜她娘家了”

郝子茂一屁股坐下,抱着脑袋道:“那厮误我”

苏哲志惋惜道:“说什么都晚了,我再给你说说郡王府吧”

于是就说了郡王府长英县主的种种,也说了郡王府和苏府的一点纠葛,只不过郡王府不知道,就像这次郡王府也不知苏府给郝子茂想定七娘子一样,那次也不知四叔家的庭樟要和七娘子定亲。

说完,苏哲志也觉得这郡王府和姑母家是不是有孽缘,怎么两次都是郡王府在里面参合,不然都是能成的事最后也成不了。苏哲志还不知周亦然曾看中七娘子的事吗,知道的话就会觉得更新奇了。

苏哲志说完看那郝子茂后悔的模样又说道:“本不该我说这小娘子的事,可外人都知道的,你却‘蒙’在鼓里也不好,我也是提前让你知道,这县主也没什么‘毛’病,脾气是大了点,长的也不算美貌,比我那表妹可差远了,不过好在她是郡王爷的掌上明珠,娶了她你也不亏,只要你好好待她,哄着她点,这日子还能过的下去”关于长英县主看中孟家二郎的事,苏哲志背后也不好说人家一个小娘子这方面,将来他自己也能从别人那得知,他就不在这里多说了。

要是苏氏在场,她会发现她大侄子怎么会和她大儿有点靠拢了哪?

郝子茂是越听越后悔,恨不得立马去郡王府说不,但他知不可能,如果当时世子问他又没婚配时他说已经定下了,该多好,这会再去拒绝,那就是打人家郡王府的脸,他还没那个胆子,他这时体会到刚表哥说他四叔后悔的要撞墙,他现在也想撞墙。

苏哲志说完后也不想看郝子茂要哭不哭的难看样,就离开去哄媳‘妇’去了。

燕旻堂苏氏可不知娘家的曲折事,正接待蔡先生的家眷哪。

蔡先生带着两个儿子在书房和三老爷说话,苏氏就招待‘女’眷。蔡先生因为到处去学木雕,所以家中并无妾室,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十九,已经娶妻,如今媳‘妇’还大着肚子,苏氏想难怪一路走了几个月才到的,老二也是个儿子,十六,‘女’儿小点,才八岁,苏氏好像是听说蔡先生生了两个儿子感觉有后了就又游学去了,过了几年才被老父强迫回家又生了老三的。

蔡太太是典型的南方‘妇’人,黑瘦,腼腆的微笑,不熟练的官话,让苏氏想到福建那边的‘女’子,据说是中国最贤惠的‘女’子代表。她儿媳就更怯弱了,一句话都不敢说,还就小娘子睁着大眼睛时不时的微笑,没那么胆怯。

苏氏让秋桃准备了一桌平淡的饭食,尽量多做鱼,这个季节海鲜也没,只好多准备各种鱼了。

饭桌上,苏氏见她们都不敢伸筷子就上‘春’草叫了几个丫鬟进来,一人身后站一个,专管夹菜去鱼刺,平时苏氏都用不到,但府里的丫鬟业务必须熟练,因为府里办个宴席,丫鬟连伺候人都不会,岂不是让外人笑掉大牙?当家主‘妇’也太无能了吧,丫鬟都管不好的?

所以三房的丫鬟苏氏全‘交’给秋枝了,时不时‘抽’‘插’一次,错太多,她不扣丫鬟的,她直接扣秋枝月薪,所以秋枝就把丫鬟们训练的业务熟练,随时准备太太‘抽’查。

丫鬟给夹的菜挑了鱼刺的鱼,她们就不敢不吃完,苏氏松口气,别跟自己似的,去趟宫宴回家再吃两大碗面条,这候府对偏远的平民家可不是像苏氏去了宫里一样?

招待完蔡先生一家,苏氏去看了旻山,正在‘奶’娘房里睡觉哪,三个小睡‘床’,躺着三个娃,还有八娘子和慈安,守着的‘奶’娘和丫鬟见太太进来都默默行了礼,苏氏看了会,也就离开了。

随国公府,老世子看着跪在跟前的孙子,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混’账玩意和宋八一样,尽给家里惹祸,哪家能允许男方这么说自家小娘子的?更何况是郡王府的县主。

宋小二也感觉道委屈,他就是喝多了在包厢里嚷嚷了那么一句,谁知刚好被‘门’外走过的郡王爷听见了,进来给了他俩巴掌不说,还踹了他几脚,他也委屈呀。

世子夫人担心的问道:“这婚事是结不成了?”

世子气道:“还结亲?郡王府不收拾他就算是好的了”

宋小二说道:“怎么没收拾我,给了我俩巴掌还踹了好几脚”这话被赶过来的世子的大儿子,也就是宋小二的父亲世孙听到,对着他一脚给踹了过去,宋小二没有预料到父亲进来,直接给踹歪倒在地上。

世子夫人一看也急了,起身起扶起孙子,世孙恨恨的说道:“就是这样把他给惯的,这是郡王爷听到只给了他俩嘴巴,要是郡王世子听到,那就不是俩巴掌的事”

世孙上前跪在世子跟前,说道:“父亲,这小二不能不管管了,这样下去就不是给他自己惹祸,早晚给府里带来祸害”

老世子也皱眉,问道:“你说吧”

世孙道:“干脆送到盘云寺去念两年经去,磨磨‘性’子,去去那浮躁,回来再说亲事”

268 岔辈了

世子夫人一听送孙子去寺里,不干了,嚷嚷道:“寺里那么清苦,孙子怎么受的了?”

世子一瞪眼道:“这还不都是你惯的?再护着就会出个给家族惹事的祸害了,忘记安阳候太夫人怎么惯孙子才造成后来被夺爵的?你是不是也要来这一出?要是等父亲知道,别想那么容易躲过,给他剃度都是轻的,忘记那宋堂叔的手是谁剁的了?”

世子夫人这才不敢吭声了,宋小二也乖乖的跪好。。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世子看着这些儿孙真是头疼呀,以前还笑话自己弟弟宋八,如今自己孙子也出现了个小宋八了,就像是他的儿子一样。

苏府,苏哲志陪着苏王氏去了陶氏院子,陶氏一看儿子儿媳来了,肯定是来回话的,高兴的想开口问哪,咋看见媳‘妇’脸‘色’不对,就问道:“咋的了?”

苏王氏就跪下了,满脸涨红羞愧的对陶氏说道:“母亲,我那表弟,他,他”

陶氏还以为出了什么祸事,被马车撞了?一着急的要起身,苏哲志赶紧来扶母亲,说道:“还是我来给母亲说吧”

陶氏坐下,就听儿子说道:“昨儿个,郝表弟去了郡王府上,世子问他是否婚配,郝表弟说还没,郡王世子就给他提了长英县主,郝表弟答应了,就等世子和郝知府商议了就下定”

陶氏听‘迷’糊了,问道:“这郡王府的长英县主不是要和随国公府宋家儿郎结亲的吗?再说,这儿媳的表弟怎么和郡王府拉呱上了的?”

苏大爷一听扭头问媳‘妇’:“对呀,这县主不是和宋家仪亲的吗?还有,郝表弟啥时和郡王府联系上的?”

苏王氏也懵了,那会光顾生气去了,她也没问呀,这会想想也是呀,哪有一‘女’许俩家的?还有表弟和郡王府啥关系的?

苏王氏也茫然的望着相公,再望望婆母,自己不知道呀。

陶氏一看这情景,哪还有不明白的,估计那郝知府忌讳苏府知道郝家和郡王府有联系,就‘交’代了儿子瞒着的,想到这就心里有点气。这姻亲姻亲的,还躲着藏着的,要是事先说了,苏府难道会害他郝家?对苏府有什么好处?

陶氏叹了口气,让儿子搀起媳‘妇’,这事也不怪媳‘妇’,只能说没缘分,那郝家没福,不过这郡王府是怎么回事?两次来苏府截人了,还都是截的给七娘子的的人,还真是孽缘哟。

陶氏对苏王氏说道:“这事也不怪你,你也不用多想,就是这里‘门’道你要给你姑祖母说清楚了,免得以后埋怨我们苏府没有照看好她孙子,唉,也是你姑祖母没福,多好的孙媳‘妇’呀”

苏王氏起身后听着婆婆最后一句话,那是对表弟恨得要磨牙,苏哲志看母亲‘精’神不好,忙带着媳‘妇’退下了。

陶氏在想,怎么给锦娘说呀,第二回了,真是让自己的老脸都没处搁了。

再觉得没脸也得去说一声,于是苏氏就见到了连日上‘门’来的娘家大嫂,还想这么着急的大嫂,为她家七娘子可真是尽了心。

苏氏热情的招呼大嫂坐下,还把抱着儿子围着她转悠的三老爷给打发外面去,还没说定前,她不想让三老爷知道,反正他也帮不上忙。

陶氏面对小姑子的笑容,鼓起勇气对小姑子说了又不成了的事和缘由,苏氏听的张大嘴,都不知这郡王府是和七娘子有孽缘还是和她们三房有孽缘了。

看着大嫂歉意的目光,苏氏拉起大嫂的手,说道:“大嫂,这是他们没缘分,你也不必感觉到抱歉,七娘子姻缘还没到时候,没准嫁个比他们都好的,到时后悔的就是他们了”随意安慰大嫂的话,后来还真的是这样。

陶氏见小姑子还安慰她,轻轻抚‘摸’苏氏的手,这个她带大的锦娘依然是那么心善,总是为别人着想,怕我难过才如此说。

苏氏是绞尽脑汁的说些好话来安慰大嫂,那点不值当的事,可别让大嫂再堵了心,大嫂也那么大年纪了,都是为了帮自己,才来回的张罗,这个她是必须领情的。

终于把大嫂给说笑呵了的走了,苏氏放了心,转头又想七娘子的婚姻,又头疼了,这就叫什么事呀,这郡王府还真和自家给杠上了,虽然不是故意的,可也太巧合了吧。

宫里的八皇子在算日子,想到小娇娘还要在庵里呆一年八个月,他锦衣‘玉’食的都等的心焦,那么娇柔的美娇娘在庵里可怎么呆哟,越想越是心疼,可这事现在还不敢和父皇母后说,再说,父皇母后会不会答应他娶个庶‘女’当正妃的?好像比较难,不过小娘子是父皇师弟的姐姐,这还是另一个贵重的身份呀。

等等,父皇师弟不就是比自己长一辈?那师弟的姐姐也比自己长一辈呀,娶个庶‘女’还能解决,但娶个长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八皇子突然想到这层,那是坐不住了,急的在房里直转圈圈,看的旁边等着伺候的董贵头都晕了,看殿下这样,又不敢出声打搅,还以为殿下又在想什么戏本子。

八皇子怎么想也想不到有什么法子能解开这个关系,真是心如火燎,让董贵把戏本子抱来一摞,看看有没有什么戏里和这种类似的。

过了几日,椒房宫里,皇后给皇上捏着肩膀,皇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问道:“梓潼,这几天怎么没见小八来这了”

皇后笑道:“这几天小八跟着了魔似得在看戏本子,伺候的人说每日都翻几十本来着,不知要从戏本里找什么”

皇上睁开眼睛说道:“那样可不行,眼睛都熬坏了,要找什么,告诉下人去找好了,还用的着自己挨个翻的,不是给他派了个‘精’通戏本的太监吗?”

皇后道:“臣妾去看了会,问他找什么,他又不说,那个严肃劲,臣妾都以为他要写话本子了”

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道:“先不按了,跟朕去看看这小八,得好好说说他了,也不小了,还这样痴‘迷’戏本,那可不行”

皇后回了是,忙起身服伺皇上起身,俩人就去了八皇子的宫里。

269 皇上掉坑里

八皇子在自己宫里,翻看那戏本子,越看越是头疼,有‘私’定终身的,有红杏出墙的,有公婆不喜被休的,有割‘肉’孝母的,反正是民间里能有的奇奇怪怪的事都有,就是没有这岔辈了的,这可怎么办哟。。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看了几天话本子,是越看越着急,找着急越心烦。八皇子气的把话本子一推,仰头靠在椅子上,董贵是急忙上前,劝道:“殿下,歇会再看,今儿都看了一上午了,等吃了午食休息会再接着看”

见八皇子没出声,董贵又悄悄退下,最近主子奇奇怪怪的,前阵子跑戏园子到是次数少了,还在屋子里东画西画的,画完了又烧掉,连身边心腹的洒家我都不让看到。把个董贵郁闷的,主子再也不是什么都给自己说了,还避着自己偷偷‘摸’‘摸’的不知在干啥,让洒家怎么给皇上‘交’代哟。

皇上进去就看到八皇子仰面朝天的坐在椅子上,还以为他看累了闭目养神让眼睛休息会的,就笑着说道:“这就对了,看会就歇会,还要出去走走,父皇怎么听说你好几日都没出屋子了?”

八皇子见是父皇母后进来,起身见了礼,闷声闷气的叫了声父皇母后,就不出声了。

皇上看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就奇怪了,往常多会见他都是嬉皮笑脸的贴上来,皇后也紧张的上前‘摸’了‘摸’八皇子额头,关切的问道:“小八咋了?身子不舒服?”

扭头厉声对董贵道:“请太医没有?怎么没去回报的?”

吓得董贵扑通跪下直磕头,说道:“回皇后娘娘,主子并无生病,就是看多了话本子”

皇后自依然斥道:“当奴才的不知道规劝主子的?”

八皇子拦住皇后,故意严厉的对董贵斥道:“还不滚下去倒茶”,又对着皇后说道:“母后,不赖他,是儿子在想问题”

皇后扑哧一笑,对皇上说道:“皇上,咱小八如今是长大了,还会想问题了,难不成要写个戏本子讨你父皇关心?知道你父皇寿辰要到了,是不是给你父皇一个惊喜呀”

八皇子扶着皇后做好,听了母后的话,灵机一动,也笑道:“还是母后了解我,可不是吗,原本还想瞒着父皇母后的,今儿让母后说破了,这惊喜就没有了”

皇上欣慰的看着这个为了要给自己惊喜就躲在屋里翻看戏本子琢磨写个戏本的小儿子,心中跟熨烫过似的舒坦,皇上温和的对八皇子说道:“小八有这心就好了,可别为了这个熬坏了身子,那你母后就要怪父皇了”

皇后娇嗔的白了皇上一眼,说道:“这也是当儿子的孝心,皇上受着就好”

皇上高兴的呵呵的笑道:“既然让你母后说破了,小八就给父皇说说要写个什么戏本呀?”

八皇子说道:“儿子想写个有关孝道的,这天大地大,百行孝为先,父生子子生孙,才有了连绵不绝的子孙后代,所以,这孝敬长辈是最为重要的”

皇上赞同的点头道:“小八说的好,本就是如此,你看这论语专‘门’有孝悌篇章,哪朝哪代都是提倡以孝治天下,可见这孝道是做人第一重要的”

八皇子心里一动,忙说道:“儿子就是准本写个就咱朝现在发生的对父母至孝之事,好呈现我朝仁政之下,不仅百姓安居乐业,在德行方面更是家有孝子孝‘女’”

皇后听的也感兴趣,忙问道:“小八是要写哪个的?”

八皇子说道:“前阵子儿子去书坊,出来后觉得口渴,就去了茶楼,听有人说到,这至孝人家还真是宣平候府,侯爷为了母亲安心就勒紧自己腰带,让候府所有人都节衣缩食的,还有贤淑夫人,多年的孝顺婆母,就是候府太夫人中风后能恢复到能走路能利索说话,都是贤淑夫人几年里日夜的照顾的功劳,就是去年贤淑夫人两次去了鬼‘门’关也都是她一手养大的庶‘女’给祈福回来的,这不就是行善尽孝才有的福报吗的?父皇看,所以贤淑夫人生的小儿子才会被八痴法师收为关‘门’弟子,一个刚满月的小儿能成为父皇的师弟,那是多大的福气呀”

皇上听了是连连点头,听完后,遗憾的说道:“可惜八痴法师不再让朕称他为师傅,不然朕也能时时尽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皇跟你差不多大时,你祖父就过世了,你祖母自那年受了惊吓就一直身子不好,还亏的你母后日日照顾,还别说,你母后也是个孝顺媳‘妇’,朕就是遗憾不能给师傅尽孝”

八皇子自听到父皇说不再是八痴弟子,脑子就光亮了,后面父皇说什么根本没听到耳朵里,直到父皇说道最后一句遗憾不能给八痴尽孝,那心里如被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盏灯,光明出现了,喜得八皇子恨不得想抱着父皇亲两口。

皇上见八皇子又痴呆了,还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八皇子一‘激’愣,对着皇上笑道:“那我就去替皇上尽孝去”

皇上问道:“你咋替父皇尽孝?”

八皇子笑眯眯的说道:“儿子拜法师为师傅不就得了,以后这师傅就归我尽孝了”

皇后说道:“那不胡闹吗?你父皇之前已经拜过法师为师了,你再去,难道让你父皇称你为师弟?”

皇上也呵呵笑,这一刻有了促狭的心思,就对儿子说道:“无妨,反正法师也不承认是朕的师傅,只要小八能让法师收为弟子,朕就认了小八当师弟又何妨?”

皇上说完哈哈大笑,心里想,这个倔和尚,让朕儿子为难为难你去,到时候还是给当朕师傅吧。

八皇子可不知这是父皇玩笑之语,心中大喜,跪下对皇上说道:“父皇,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可不许反悔”

皇上压根就不信八痴还会收弟子,还笑着说道:“不反悔,有你母后作证,父皇金字‘玉’言,哪有说话不算的?”

八皇子起身贴着皇后,笑眯眯的说道:“母后到时可要向着儿子”

皇后看着皇上难得的有心思玩笑,也笑道:“那定是向着小八了,母后看你如何让法师收你为弟子?”

八皇子得意的一笑,还给皇后眨下眼,说道:“这就要保密了”

皇上看儿子那一出哈哈的大笑,心想这个傻儿子,还不知八痴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哪,不管,让他去碰碰壁也好。

八皇子喜滋滋的送走了父皇母后,回到屋里一下跳起来,又来回的转圈,把个董贵担忧的想,主子是不是看话本子看的脑子出问题了?一会发呆一会发疯的,让洒家内心焦急呀。

270 又想做梦

苏氏看郝举人的事没成后,就开始发愁七娘子的婚事,不爱串‘门’的她连着去了几家给她发帖的宴会,平时她都不是很重要的都不去的,这阵子就挑了几家,主要是这几家都有未婚的儿郎的,想先去打探打探。。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来回几家一走,那更是死心,就没苏氏能接受的,好不容易觉得还有个不错的吧,让秋叶表哥一打听,完蛋货,养戏子,还养个男的,还不如是屋里有通房的哪。所以真不能看表面上的和家世上的,谁知内里是什么玩意,为何一开始苏氏想把七娘子嫁到娘家去,就是因为知根知底。

这古代挑‘女’婿不仅要挑个人,还要看婆婆,妯娌们之间到是次要的,有时婆婆比相公还重要。

要不然就凭三老爷的名声,没个仕途正经事,苏氏的儿子又不上进的,哪个会把小娘子嫁进来?还不是冲着苏氏这个婆婆是个可亲的,不会刁难媳‘妇’,心疼闺‘女’的才放心。

二‘奶’‘奶’的母亲是苏氏闺密,硬是自己做主把嫡‘女’嫁过来,五‘奶’‘奶’到是她父亲想巴结苏氏大哥把闺‘女’嫁进来,五爷岳母是后来看苏氏对媳‘妇’的态度,就每次来恨不得掏心掏肺的,九郎媳‘妇’也是娘家大嫂给自己侄‘女’定的,也是先冲着婆婆,然后再看儿郎。

苏氏本就没有用庶‘女’为自己儿子铺路的打算,她自己对儿子都没过高期望,何苦牺牲别人。所以就真心真意的想为七娘子找个过日子的家族嫁过去。

这么一找,就庆幸自己生的都是儿子,如果是亲生‘女’儿,嫁谁家都不放心。

苏氏想想就恨,这古代不是‘女’人呆的地方,无法理解还那么多纯真少‘女’想要穿过来来个逆袭之路,都是男人的天下,逆袭不是那么容易的。

自己是命好,娘家不穷还是官,自己算得上是官好几代,嫁进候府,也是富贵人家,婆婆脑子拎不清吧,但总得来说不是坏人,不会把折腾媳‘妇’当快乐事。有个小姑子是个穿吧,虽然天真了些,不着调了些,却也不是坏心人,还总在婆母跟前相帮嫂子,相公‘棒’槌纳美妾吧,除了情爱,也没亏着自己。

有的小娘子在娘家受尽疼爱,嫁到婆家,看着面上好看的大家族,上头几层婆婆,每天伺候婆婆累的脚都站肿了,回自己院子,还要伺候相公,善待妾室庶出子‘女’,遇到个歪心婆婆或者人渣相公,和离离不了,留下不仅是堵心,更是赌命。

苏氏越想越气,‘奶’‘奶’的,咱不去物‘色’了,大不了我又做个梦,七娘子必须招‘女’婿,既然不指望嫁个多有前途的儿郎,只想过小日子,那就找个上‘门’‘女’婿得了,爱谁谁,上‘门’的不好可以休夫,谁是户主谁做主。

这么一想,苏氏就不着急了,管他哪,七娘子回府还有一年多,十九成亲二十生娃正好,身子也熟透了,还不必担心早生娃伤了身子的,这期间有合适的就嫁,没合适的做个梦招‘女’婿就得了。

想通了的苏氏喜气洋洋的出屋了,于是三老爷就看见乐呵的太太去小厨房了。

晚上饭桌上有几道没吃过的菜,还有一盆面片汤。如今是苏氏盛饭盛汤了,因为三老爷是顿顿要抱着儿子给喂饭。

苏氏乐滋滋的盛好了面片汤,还用小碗给旻山盛了碗晾着,对三老爷说道:“老爷尝尝,这是我做的,颜‘色’多好看,红红绿绿的”

三老爷用汤勺喝了口,心道红的不就是番茄绿的不就是青菜吗?恩,味道不错。

不过太太上火了几天,难得今天开怀笑了,这个场是要捧的。

三老爷点头说道:“不错,太太做的不错,味道正好,旻山也可以吃点里面的面片”

苏氏自己先吃了一碗,还说道:“好久没吃过这个味了,这才是家常饭菜,不见得要大鱼大‘肉’的,这样平常的,吃着才顺口”

桌上还有茄子番茄一块炖的,比较烂糊,旻山一可以吃点。

三老爷不太爱吃烂糊的菜,苏氏就笑过他牙口好,喜欢吃嘎巴脆的东西,苏氏是相反,喜欢吃软的的,苹果三老爷吃脆的,苏氏是吃面的。

反正两种类型的菜都有,爱吃哪种吃哪种,三老爷可以说是不挑食的人,苏氏今儿做的,他不喜欢也赏脸的吃了一些,让苏氏感到很有面子。就是旻山一直不怎么好好吃辅食,也不是那种光喝‘奶’一点辅食不吃的,他是也不怎么馋‘奶’,也不怎么吃辅食,所以就一直都不胖的。要是换上小娘子的衣衫,妥妥的就是一个白净的小娘子。

饭后,等‘奶’娘把旻山收拾好了,让‘春’草把八娘子也抱来,都放进大推车里,俩人推着一起去散步,八娘子如今过了周岁了,三老爷起名叫谢菊,因为出生之日就是生母去世之日,这里的讲究母亲难产去世的孩子是不过生日的,就周岁当晚苏氏正院几个人和白薇给摆了点东西让她抓阄,八娘子抓了针线,喜得白薇只抹眼泪,苏氏都想是不是白薇事前教好了的,就是为讨自己欢心。

园子里苜蓿长出来了些,郑婆子跟着种苜蓿的人学会了怎么打理苜蓿,如今她也是个管事的,带着几个婆子每天在园子里忙,要种的‘花’草也都种了下去,此时看着,就不像冬天似得,一片荒凉。

苏氏扭头看看三老爷的头发,如今是束发不够长,束不起来,披着三老爷不干,说犯人才披头散发的哪,苏氏就给他在脑后绑了下,跟个时尚艺人似得。

苏氏琢磨着想做游乐场的,就是目前蔡师傅和五爷都在忙,哪天要问问蔡师傅,有没有认识好木匠的,等自己画好图了,就可以开始做了,这个就很简单的,不‘弄’动工费什么事。

想到这,苏氏就想有个问题哟,木头在户外日晒雨淋的容易坏,但苏氏又不想在屋内建,本就希望孩子多在户外活动的,关在屋子里空气也不好。不过古代有些木头建筑物几十年也不会坏的,这个游乐场能保持十年都不错了的,大不了坏了重做,早说还有刷了桐油的油布,下雨就让下人给盖好,还不容易,自己还想半天的,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好了。

苏氏就开心起来,和三老爷说着让二爷代表自己一房去参加苏氏娘家四哥的庶子的婚礼,又不是嫡子,苏氏四哥还专‘门’派人来送请帖,苏氏懒得去面对一些巴结的面孔,不是四哥家反悔,今儿也该是苏氏嫁七娘子的日子了。如今反正儿子大了,可以代表三房了。

271 宋舅分家

第二天,苏氏和三老爷刚吃过午食,就听来人说,宋表弟在书房等三老爷,三老爷就抱着旻山去了,苏氏刚好补个午觉,如今是早早起来又是磕长头,又忙些家事的,时不时还要陪着三老爷带孩子,还真是没停过,不像没旻山那之前,成天闷的只和‘春’草打嘴皮子仗。

这么忙下来,倒是比刚生孩子那时瘦了,刚好又是夏季了,就多做了几件衣衫,还都是自己兴趣来了,画的‘花’样子让绣娘做的。

等苏氏睡醒,走出屋子想在屋外走走,晒晒午后的太阳,就见三老爷背着手,身穿苏氏让人做的蓝灰‘色’的长襦衫,头发在脑后一扎,老远看,颇为有一股西方绅士的感觉。

苏氏欣赏自己的杰作,三老爷走进说了一句“太太站着干嘛?等谁哪?”

苏氏丧气了,这会不是该说:太太可是在等我?

苏氏想起前世有个同事说她年轻痴‘迷’琼老瑶的,只可惜生活中没有遇到书里一个那样出‘色’的男子,一次刚下公‘交’车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就像书里长像的男子微笑着向她走来,她顿时停住了,心砰砰的跳,等那人走进说了句话后,她丧气了,忙走开,再也不再做梦了,等苏氏问了到底说了什么后,也大笑不止,那人走进问了句:有国酷券吗?

那个年代到处都有人街上问有国酷券吗,就像00年初到处有人问订机票吗,就像深圳街上有人问换港纸吗。再俊美也不是书里的有风度的富有英俊的白马王子。

苏氏不看这一张嘴就坏形象的老爷,问道:“宋表弟来啥事?”

三老爷笑道:“舅家也分家了”

苏氏道:“这么快,说说咋回事”

三老爷道:“进屋说,我喝点茶,说了半天话渴坏了”

苏氏转身往正屋走去,三老爷旁边跟着,苏氏道:“渴了咋不在书房喝点茶的?还等着回来喝呀”

三老爷说道:“书房还是放着之前备的茶,一股陈味,我就没喝”

苏氏要掀开帘子,三老爷抢先一步掀开帘子让苏氏先进去了,自己才进屋。

苏氏就去给三老爷倒了茶,说道:“那就要说说葛松了,是不是忙着伺候媳‘妇’哪,本职工作都不做了,罚他一次就记住了”

三老爷喝了茶放下杯子,摆手道:“我已经训了他,那点小事就不用罚什么银子了,他媳‘妇’生孩子正需要银子的”

苏氏道:“那以后要给葛松‘交’代好了,来了客人哪能用陈茶的,幸好是表弟,要是个别人,还不得罪人的?”

三老爷点头,然后又说道:“宋表弟这次来就是说舅家分家,还是堂舅主持的,舅舅没在场,堂舅算是宋家族长给舅家分了家,以后舅舅归老大养老,底下几个都出去另过,不过这次宋四还真是个利索人,不仅把当初宋家划在他名头的产业都‘交’给了宗族,还一分没要舅家的银子,等于是净身出户,还听了堂舅的话,每房挑出一个跟他做事去,说好,五年后,每房出银子他给个买卖让带出的人独立做事,堂舅说了,宋家四十岁以下的,十六岁以上的,不读书的,都让堂舅给‘弄’到堂舅的庄子里干活去了,五年后再放回来在自己家买卖里做事,十六还没考上童生的也就不用念书了,免得打着读书的旗号来躲着干活。堂舅说以后舅家再有好吃懒做的,他就都送去盘云寺和舅舅作伴去”

苏氏听了哈哈乐,堂舅太有爱了,有木有?早该出手收拾宋家了,既然当着族长,怎么做别人都不会说什么。苏氏笑完还促狭的问道:“堂舅也应该管管咱们府,让你带着二爷五爷都去庄子里干活去”

三老爷也知道太太是玩笑,还笑呵呵的说道:“什么话,咱姓谢,又不姓宋,不归他管,再说,咱们和舅家一样吗?”

苏氏笑道:“那是,咱三房都是勤快人,你看哪个男子都比‘妇’人还忙的,是不是呀,老爷”说完还用胳膊肘捣了下三老爷,这还是跟三姑‘奶’‘奶’学的,三老爷被捣的的一阵酥麻,恨不得太太多捣两下的,可惜只捣了一下就收住了。

三老爷还在遗憾哪,就听太太问道:”那表弟说没宋四何时来签契约呀”

三老爷说道:“还没,估计得过一阵子吧,宋四怎么的也得把家料理好了,还要搬家什么的”

苏氏点头说道:“也是,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弄’好的”

谁知出乎意料,第二天宋表弟就带着宋四来了,让苏氏好吃惊,这得多着急的人呀,这个关头,铺子家里两头忙,也不怕两个都耽误了。

苏氏也跟着去了书房,宋四行了礼说道:“真是抱歉,耽搁表哥表嫂这么久,家事处理完了,我就赶紧让堂哥带我过来,先给表哥表嫂说声,也顺便拿了契书,先给表哥表搜过目下,如果有什么还可以改下,到时可以去官府备案”

苏氏心想真是个人‘精’,没见几次面,就知道谁说话算话的,一口一个表哥表嫂的,每句都没拉下表嫂,不是男‘女’有别,估计这契书都想要递给自己。

三老爷接过来大概看了下,就递给苏氏,苏氏先看租金,每年三万两,比自己估计的要多,当初打算租的时候,苏氏也打听了下行情,按照那个铺子的位置和规模也就每月两千两到两千五两,如果是熟人或者长签还可以降点,苏氏估计每年两万五差不多,但宋四一下三万两,五年等于十五万两,还真是大手笔。

宋四看苏氏有点惊讶的表情,说道:“我岳家就是生意人,给我挪点银子还不成问题,表嫂不用担心,我既然敢出那个数,就有信心赚回来”

苏氏笑了下,说道:“我看表弟最近又要搬家的,都是用银子的时候,怕你一时周转不开,这买卖要是周转不开,就不好开头了,更何况你这个头还不好开”

宋四供了下手,道:“多谢表嫂还记挂弟弟的家事,表嫂放心,家里我媳‘妇’一手‘操’持了,就这铺子,我刚好一个岭南来的妻舅可以帮我一段时间,他手里有批好货,也都先赊账给我,让我应付这一年半载的”

272 合约

苏氏听宋四这么说,也笑着说道:“那就好,我也是怕你为难,怎么说都是表亲,说出去我家老爷为难舅家表弟,也不是个好名声”

宋四听表嫂一语双关的提起这名声,脸‘色’变了下,随即微笑的说道:“这个表嫂放心,我不会给表哥表嫂添麻烦的,这铺子还继续租给我,都是大恩了,我谢还来不及,别说是我,就是外人说我表哥一个不字,我也不饶他”

三老爷是根本听不出来自己媳‘妇’和表弟打什么机关枪,宋表弟是听乐了,心道,行呀,表嫂,这话敲打的好,所以这时他就‘插’言了“我不管你们怎么签这契约,我可是丑话说到前头,糊‘弄’我我认,但要糊‘弄’我德哥,我就谁他麻的都不认,到时必要他好看”

宋四连连赔笑,还对着宋表弟拱手道:“堂哥,这话你可给我说过多次了,我都刻在心里了,放心,我要是做那王八事,任由堂哥处置,我绝对不说一个不字,当初我发的誓算数,到时我给你递刀子,你把我宋四家的男丁个个净身送入宫里去”

宋表弟大拍宋四肩膀,说道:“好样的,好好干,以后要是谁敢为难你,找堂哥我,这京里堂哥还算是个人物的,不说别的,堂哥外号塞孟尝,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宋四笑道:“那可不用打听,我那时在外‘混’时,提起我是堂哥他弟,哪个不给我面子,那可不是给我面子,都是给堂哥面子的”

这话宋表弟爱听,得意的笑道:“那是,如今就是晋王府的浑六都见了我都是哥俩好的”

宋四心里想,一个是想那铺子也是难得,再就是放着那么近的亲戚关系不用,岂不傻了,就是开头难些,只要打开局面,我不仅名声扳过来,就是谢宋两府也是我的助力,哪怕他们什么都帮不了我,但这身份地位就是招牌,只要宋家谢家还认我,哪个敢把我当个普通商贾?要不我狠狠心的继续租这铺子,打算一两年不赚钱。。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刚听他提到岭南来的舅爷,这会想起就问道:“我也听表弟说了,你妻舅家在岭南有生意,我想让你帮我找点东西”

宋四一听,忙说道:“表嫂说,只要表弟能办到的,在所不辞”

苏氏笑道:“不用专‘门’的,只是顺便,你那妻舅不是常在岭南的吗,到时有什么稀奇的物种,比如海外来的,吃食上用的着的,还有‘药’品,反正只要是咱这没得,都给我拿来一点,我看了要是大量需要的话,可以‘交’给你来给我进点货,放心,就是样品我也付银子,不能让你妻舅白忙乎还要倒贴的”

宋四忙道:“表嫂见外了,都是一家子亲戚,能帮的不用表嫂客气”

苏氏说道:“那可事先要说好,在商言商,你要是客气,我就不麻烦你了,也是看你有亲戚在岭南,就和你说的一样,自家人不找还去找外人帮忙的?所以帮忙是帮忙,银子是要收的,又不是一次,还难道次次不收的?”

宋四见表嫂这么说,也就点头应了,苏氏这才继续那个话题说道:“我那庄子会‘弄’些烧烤,也是看看海外有没有什么调料是咱们这没有的,所以,要是看到了就每种拿点样品,合适了再打量进点货”

提到庄子,宋表弟乐呵了,对着宋四说道:“堂弟,我给你说,那庄子可是我一手‘弄’的,这就快完工了,到时你可要多带点人去给堂哥捧场,那可是吃喝玩一条龙,保准让来的都心满意足的回去,下回还得来”

宋四也笑着给三老爷道喜,说道:“我先给表哥表嫂恭喜了,开业给我说声,定会去捧场”

苏氏看宋表弟一点不客气的样子,好像那庄子有他一份股似得,抿嘴乐,三老爷也展颜笑道:“一定一定,‘弄’好了就通知大伙,都给我捧场去”

说完又转头问苏氏“庄子大概什么时候完工的?”

苏氏装到没看到宋四忍不住的偷笑,说道:“全部整完也得六月中旬才能开业吧”

三老爷根本不觉得当人面自己啥都不知,还得问太太有什么不妥,对着宋四说道:“等六月给你通知好了”

宋四忙说道好,等表哥通知了。宋表弟眉飞‘色’舞的大谈那庄子的规整,宋四边听边点头称赞。

苏氏看该说的都说了,没她什么事,就借口看孩子回到了正院。

却不知宋四回去后对四太太说道:“都说我三表嫂是个面糊人,那可真说错了,你要是对上她,不见得能赢了她去”

四太太好奇的问道:“怎么?是个‘阴’的?”

宋四摇摇头,道:“那倒不是,看的出人是个明白人,我是说表嫂说起做事来,那可不像心里是个没数的,就那庄子,我也看出来了,也都是表嫂‘操’持的,还是她一手规划的,一个内宅‘妇’人,又几十年没出头‘露’面过,不像太太,你那是家学渊源,从小就接触买卖,我表嫂可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又嫁了侯府几十年,那说起买卖头头是道,都不带打磕甭的,随口就来,我算是服,我姑母家,三房是要起来了,以后你也多接触接触”

宋四还真是看了个皮‘毛’,别看苏氏说那几句,全是现代的一些意识,但真正要做起生意,她还真是菜鸟,肯定比不上人家四太太自小熏陶的生意人。

四太太道:“我咋接触?前十几年都没上赶着多联系,如今这样,就是厚着脸皮,别人也不爱搭理呀”

宋四说道:“找机会呗,她家小儿郎马上就周岁了,你个‘妇’人上‘门’去,她难道还会打出去?”

四太太撇撇嘴,说道:“那也是难为人,我都没脸进‘门’的,我之前送这家那家的,还就是从没给几个表嫂送过什么,过年过节的咱宋家也没人给过什么节礼,看以后的机会吧”

宋四恨道:“那还不是我爹,说还伸手问姑母要哪,送了不是让表哥们看我们有钱?想想我都恨不得,恨不得……”

四太太见相公又要变脸,忙红道:“我去,我带着咱家‘玉’儿,表嫂不看我,看有个小娘子在,再怎么也不会给我没脸的”

宋四说道:“那到不会,我看表嫂是个和气人,不像我表哥,那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不过他也是个心善的,只要不触到他逆鳞,他也不会给人没脸,就是要记得,他如今满心都是他小儿子,只要对他儿子好,那他就是满脸笑”

四太太好奇的问道:“我咋听说,三表哥是个宠妾灭妻的,他太太在府里就是个不中用的?”

273 旻庄旻雕

宋四想想自己见了几次表嫂在的场景,摇摇头说道:“这可说错了,要不我说,这传闻可不见得都信,我见了几次,那可都是我表哥服伺表嫂的,说话什么的,也都是表嫂说了算,能让我表哥那个脾气的人做到那点,就不是一般人,你到时可不要小看了”

四太太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也不是糊涂的,哪像那个”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下,接着说道:“守着侯府是个娘家,自家亲兄弟又是个侯爷,还混成那样,哼”

说完还从鼻子里嗤了声,宋四笑道:“这分了家,咱就别管其他房,这舅兄给找的宅子,你自己收拾下,赶紧的搬,我就忙乎铺子了,不仅是铺子的事,那里里外外的关系,还要重新给外人招呼下,是我死皮赖脸的求着表哥,也是我三表哥可怜我宋四净身出户,把铺子租给我继续做,那契约虽然是一下交了五年,但我也都是写的一年后付房租,不能让外人说我表哥乘人之危,我想想也头疼,这么多年做大爷做惯了,又让我装孙子重新开始,我也不甘”

这是宋四今天听了苏氏的话后想到怎么改下契约的,就像表嫂说的,不能让表哥的名声受损。

四太太心疼的上来握着宋四的手道:“辛苦老爷了,我娘家说了,有用的着的就说,能帮上的都会帮”

宋四感激的说道:“这么多年,都是岳家在我困难的时候伸手帮我一把,我真是娶了太太,才有了今天,你放心,闯过这一关,我绝不会亏了岳家的”

四太太娇嗔道:“我娘家是为了你亏不亏的才帮忙的吗?还不看在是亲姑爷的份上,不帮亲闺女亲姑爷还帮谁的?就是外人有个难处,我爹都是伸手帮一把的”

宋四把太太手贴近脸庞蹭了蹭,说道:“让太太跟着我受苦,多谢了”

四太太温柔的抚摸相公最近瘦下的脸,也热泪盈眶的,哽咽的说道:“老爷才吃了苦,只要老爷好好的,我跟孩子怎么都不怕,就是去吃糠咽菜的,我也愿意”

夫妻俩一片温情,让门外打算来见爹娘的小娘子偷偷的又离开了。

苏氏可不知别人怎么看自己,别说是背后说了,就是当面说如今她也不在乎,拿她前世最爱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你说我什么我也不少块肉,能少块肉我更高兴,还省了减肥药哪。

她正把刚写好的几个字拿给三老爷看,说道:“让老爷想那名字,想了几个月了也没想个好的,老爷看,我想好了,就用这个字,多好,省事,还让人记得住,以后一看这写,就知道是宣平候府三房谢老爷的产业”

三老爷拿着看着,说道:“旻庄,旻雕,这一看就是十一郎的,怎么一看是我的,要是我的就该德庄、德雕呀”

苏氏道:“谁不知你是十一郎他爹,再说了,你看,无论是字体还是读音也都是旻比德顺口呀,老爷念下,哪个好听?这旻庄旻雕多大气,你说法师的弟子为名的地那可是让你更威风,是不是老爷,老爷走出去,大手一挥,道:走,去旻庄,我家庄子我请客,饭后再送你们个旻雕,你看多气派,换个,走,去德庄,我的庄子我请客,饭后送你们个德雕,拗口吧”

三老爷看太太还学着自己一挥手的样子,笑道“谁知十一郎叫旻山的,要是叫十一郎的名字也该是锭庄锭雕的”

说完想起太太说的锭就是屁股,更是哈哈大笑。

苏氏无语的望着三老爷,鼓着腮帮子,伸手夺过纸张,三老爷一抬手苏氏夺了个空,苏氏气道:“你起个呀,起个好听的我听听”

三老爷看太太急了,笑道:“那就这个字,我看旻庄旻雕的也挺好,以后还要做什么按照这个来,就和太太说的,一看就是我三房的”

苏氏这才乐了,说道:“是呀,我还打算开个点心铺子哪,也叫旻饼,这叫连锁效应,以后看到这旻字招牌,就知是老爷这一支的,老爷你说,过个几代,这招牌就是留给子孙的财富,传承,血脉是传承,文化是传承,这个招牌传承可比多少银子都值钱,我也想了,咱又不是商贾,不能一头栽倒铜钱眼里去,赚了钱,就办个学院,就叫旻山学院,等将来旻山读书了,就去旻山学院,老爷那时才更威风哪,到时咱家谱上注明旻字招牌是老祖宗谢邦德所创,老爷说,就是子孙后代十几代都知你大名”

听太太这么一说,三老爷动心了,这可比给他说赚多少银子都让他动心,他激动的说道:“太太说的是,这要是能办个学院,我这辈子才算活出个名堂来,让人再笑话我不学无术的”

苏氏偷乐,还知道外人怎么看你的,不傻吗。苏氏接着忽悠,说道:“所以老爷不要看不起这商贾之事,你看咱做买卖可不是单单只为了银子,要是要赚了银子才能办学院吧,学院要买地建房子,还要置办桌子各种杂物,还要聘请夫子,收学子那点银子,几乎是不够伙食钱的,咱要是不做买卖,靠分家那点银子,日常支出都过不了几年的,还别说建学院了,就是建那个庄子我都心疼每天花费的银子,就怕花多了以后咱府吃什么?”

三老爷点头如捣蒜,说道:“那是,这分家了,我才知这银子不够使呀,以前还让大哥为难了,这么三房人吃的喝的都从大哥那出,怪不得大哥老那么快,我看是发愁愁的”

苏氏笑道:“所以老爷可别那么快老,这会抱旻山还是父子,别发愁几年,等送旻山上学院,人家见了就问:哟,你曾孙呀?”

说完嘻嘻的掩嘴笑,三老爷也不恼怒,也跟着乐。

苏氏接着道:“老爷这字写的好,这门匾上的字就交给老爷了,以后也多练练字,将来这旻山学院四个字也交给老爷写”

三老爷得意的点头,苏氏心道:建学院是我刚灵机一动忽悠你才想起的,哪那么容易呀,咱三房哪个是文化人?不过给你打点鸡血好让你不要看不起这做生意罢了。

苏氏也就是个嘴皮子功夫,光会瞎想之人,自己也知道,所以就喜欢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来做。建学院糊弄三老爷的,自己就压根没那么野心,只要是也没那个水平。

274 旻雕店合约

三老爷自那天太太给他说了建学院的事,就对写这‘门’匾的字充满了热情,每天都是‘抽’空就写,不是旻山非要出去看风景,他都恨不得把儿子背到背上来练,苏氏说让别人抱着去转悠,他还不放心,就有时苏氏在屋里推着木车转悠会,好让三老爷多练会。,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对于三老爷的热衷,苏氏是乐于见到的,看他练字总比看以前看他无所事事的‘乱’晃达强吧。

期间苏氏和三老爷去看了木雕店,见里面都收拾的差不多,颇有些古朴质感,蔡先生还是有两下子的,具有艺术细胞,前面是店面,后面小院作为工作室和库房,虽然店面只有一层,还没有古韵轩一半大,但有种庭院深深,深处有景观的感觉,正好附近都是文人爱到之处,离学院近,周围都是书房和笔墨铺子,更显得这木雕店具有文化气息。

苏氏对此很满意,还真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免得自己啥也不懂的瞎指挥,到头来没准‘弄’个不伦不类。

苏氏和三老爷在外看了看‘门’匾的大小,又问了‘门’匾的尺寸,回去让三老爷按照这尺寸来写店名。

店里还用屏风隔断‘弄’了个会客室,让贵客休息和品鉴雕品的地方,因为节省空间,没多余的地方另做一个会客室,这样的设计很有现代有的古玩店的风格,所以别小看古人,那头脑没准比现代人还智商高。

苏氏和三老爷坐在会客间,先给蔡先生说了店名为旻雕,对于这蔡先生没有意见,又不是自己的店,店家爱起个什么店名和自己无关。苏氏又说这个店按照周围的行情给三房要‘交’铺租每月五百两,这个蔡先生也是听着,还想这个和自己也没关系,不知东家给自己说这做什么。

接下来就是苏氏和蔡先生五爷具体谈谈以后合作的问题,苏氏是不想让别人投入银两当股份的,还不如给干股的,那样自己就有全部的话语权。所以苏氏事前起草了份契约,然后让三老爷修改润‘色’了下,准备和蔡先生,就是五爷也是一样的要签。

木雕店,苏氏给蔡先生两成股,给五爷一成,因为他属于学徒期间,不是自己儿子,一成都不给的,然后每件雕品成‘交’的银两给提成两成,目前是这样,如果不合理或者以后的收入情况,还可以调整,

五爷是啥也不懂,也没什么意见,蔡师傅是愣了下,他自己还以为太太会只给每月工钱和他雕品的提成,给两成干股他还真没想到,当初寄放古月轩店里卖的雕件一是以为老和尚的缘故,二是由于他免费的给古韵轩做些雕品的鉴赏和估价,所以他缺银子时,给的最高也不过提了四成,侯府不仅给了他一处宅子让家人居住,还白给了干股,让蔡先生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翻腾万分。

苏氏看到蔡先生眼里流‘露’的感‘激’之情,笑着说道:“这刚开始,没准每月还赚不到什么银两,到时蔡先生可别失望,我是相信蔡先生的本事的,才放心把我家五爷‘交’到你手上,这个雕件的提成也是目前这样,因为我也是外行,不懂,如果以后效益好了,在提高都可以的”

蔡先生点头道:“老爷夫人对蔡某的支持,蔡某感‘激’不尽,老爷夫人放心,蔡某定会尽心带好五爷的”

苏氏笑道:“蔡先生如果不嫌弃,干脆收了我家五爷当弟子好了,我和我家老爷是对蔡先生一万个放心,有蔡先生教导他也是他的福分”

蔡先生展颜微笑道:“‘蒙’老爷夫人看得起,蔡某就收下这个弟子了,蔡某也是见五爷确实在这方面不仅有股钻劲,特别是眼力构思都颇有灵‘性’,比犬子强,犬子最多当个木匠,做雕品,是没那方面天赋的,这个店里好多活计都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做的”

苏氏听他这么一说,刚好今天准备让蔡先生帮找人的,于是苏氏就对蔡先生说了自己的要求,蔡先生说道:“只要不是构思设想什么的,犬子还是可以做的,蔡某家乡就是以木器出名,家家户户都会做这木匠活,就是我媳‘妇’儿媳都做的来”

苏氏喜道:“那刚好,哪天我给蔡先生画了图,按照图纸上的大小尺寸做就行了,没什么难的,就是要放在户外,怎么能防风吹雨打的,能多用几年,但造价不用太高,是给小儿玩乐的,不是什么‘精’致物件”

蔡先生说道:“这个容易,等看了夫人图纸,再给夫人报个价格”

苏氏说道:“我看不如这样,估计以后也会有要做的物件,我就都‘交’给你家了,你也别报材料价格,你把材料工钱的什么都算在里面,就等于做个什么给我个价格,你们一家老小也得生活的,不像之前给我家里做个小车睡‘床’的,也正好给你儿子个营生,又不耽误其他,活少了你们愿去哪做事我都不管,只要空时把我要的物件做出来就行”

蔡先生想了下,也不再推辞就点头应了,三老爷是没兴趣听太太和蔡先生说这些,但又不想把太太自己留在这和个外男‘交’谈,也只好郁闷的呆坐着,也‘插’不上话,他们说的他都不懂呀。

苏氏最后说道:“这个店里我会派个掌柜和伙计过来招呼客人,蔡先生和五爷只管雕品就好了,到时每月公布下账目就行,蔡先生放心,我做事一向喜欢干脆明了,如此这样才能长久”

打算派到这里当掌柜的秋叶表哥王万福早就在宋表弟的领着装买木雕去了古韵轩几次了,王万福还跑遍了京里所有的木雕店。

蔡先生听了正中下怀,自己也不是那应酬人,有东家派人打理正好,至于放不放心的,要是他有个不放心也不会留在侯府里。

蔡先生忙客气几句,苏氏见该说的都说了,把契约留下,让蔡师傅再细看下,签了名后各拿一份就行了。

出去后,苏氏对三老爷说道:“‘弄’好了一个,接下来就是庄子了,不过回去我可要和老爷也签份契约的,咱是夫妻也得明算账”

三老爷瞪着眼睛问道:“太太和我签什么契约?我的难道不就是太太的?”

苏氏笑道:“我‘奶’娘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就是相公有,你还要伸手问他要哪”

三老爷暗恨这是什么‘奶’娘,怎么就没教太太一句好话的?上次教太太靠儿子相公还不如靠自己,这会又来个夫妻也要明算账,‘奶’娘要是还在世,还真的问问她是何居心的。

三老爷见太太说完还咯咯的笑,自己真是无语。

275 算账

回去府里后,苏氏就把事先写好的事项拿出来给三老爷看,三老爷对苏氏白话写的东西还是看不习惯,就直接说道:“太太还是直接给我说吧,我听着就是”

苏氏笑眯眯的拉着老爷坐下,三老爷心中一动,太太难得的主动拉自己坐下,就赶紧挨着太太坐下,苏氏往旁边挪了挪,说道:“我想给老爷说说,这旻庄是谁的?”

三老爷奇怪的说道:“是十一郎的呀,堂舅分家当时不是说了,单给十一郎的呀”

苏氏道:“那好,那么以后这庄子要是陪了赚了的,算谁的呀?”

三老爷自然的回答:“算三房的呀”

苏氏一立眉,问道:“你倒好,拿着儿子的庄子赚的钱,不心亏的慌”

三老爷道:“我有什么亏的慌,我儿子赚的不给我给谁?”

苏氏又问道:“给你当爹的可以,你不心慌,那么,他哥儿几个将来就等着分弟弟的?你的庄子咋不分给大房二房的?你如今分的是老侯爷留下来的,你自然心安理得,要是大哥自个赚的,你拿着你不闹心?就理所应当?”苏氏真想说你赚的分给二房你乐意不?但怕说的太明了就是单指庶出的了。

三老爷一噎,说道:“可旻山多大,哪能赚银子,再说,这修建庄子不都是从我这出的银子?”

苏氏仍旧笑眯眯的说道:“老爷说到点子上了,这修建庄子谁的主意?”

三老爷道:“不是太太的主意吗?要我我哪能想那么多的”

苏氏继续问:“我是旻山的什么人?”

三老爷更奇怪了,道:“太太不是旻山的娘吗?这还用问,当我傻了?”

苏氏对着老爷媚笑道:“谁说老爷傻了,我不是一步步的说清楚吗,既然旻山还小,我是她娘,我自然可以帮他打理庄子,是不是?朝廷上还有垂帘听政的哪”

三老爷点点头,苏氏继续说道:“那我帮旻山打理,这亏了赚了的都算旻山的,而不是三房的,是不是?总不能亏了还让他几个哥哥给承担了?”

三老爷急道:“当哥哥的承担了又如何?”

苏氏道:“强压的不算,总要人自个愿意吧,为了将来不扯皮,我就想干脆事先说好,这旻庄的一切亏盈都是旻山自己的,我当娘的帮他做主了,所以呀,这前期投入也是我当娘的出,不占他哥哥的便宜,你说哪,老爷?咱要自小培养孩子的承担能力,再说不是还有当娘的我哪”

三老爷说道:“你当娘的都帮他承担了,哦,我这当爹的就成天背着他呀”

苏氏道:“那哪能,当娘的就想些主意,干点琐碎的,当爹的是干重要的事的,老爷看,我算了下,这庄子就是简单收拾下,还要买些零碎的,就估计要五万两,可我的陪嫁银子一是不够,而是我自己不还要预防有点啥事要急用的?所以呀,你这当爹的就该出来了,给旻山借点银子呗,五年之内一定还,带利息的,咱也和你签契约”

苏氏嬉皮笑脸的赔笑着,还拉着三老爷的胳膊,那脸都要贴上肩膀了。

三老爷哭笑不得,还有这么算账的,多大点事呀,给儿子花了还要还算利息的,三老爷也笑道:“合着我当爹的就是借银子的,你当娘的是出苦力的”

苏氏嘻嘻笑道:“那哪能,以后这庄子都还不是要老爷和宋表弟来张罗的,这都是当爹的功劳的,那就不给老爷发工钱了,算给儿子白干了”

三老爷见提到宋表弟,忙说道:“我白干没事,可表弟这从头忙到尾的,可给表弟什么”

苏氏说道:“我早想好了,也给表弟两成股,不能白让表弟给咱白忙乎的”

三老爷见好好打发了好基友,对自己到是根本不计较,就是对太太这么算法,心里还是不舒服,这一家人咋就分的那么清的,还没分家哪,怎么就你的我的老子的儿子的了。

苏氏说道:“咱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儿孙着想,老爷也不想最后家里成了宋家舅舅那样吧,我看宋四就是个好样的,就是行那商贾之事,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饭,总好比都是舅舅那样的吧,到时七娘子和八娘子能够家里五个兄弟吃的?”

三老爷眼一瞪道:“哪个敢?我打不死他,不说护着姐妹的,还想张口问姐妹要的?还算是个男人的?”

苏氏忙道:“我就那么比喻,你看咱儿哪个是不成器的?都是老爷教的好,这以后营生什么的就交给我来,老爷以后还是好好的教导旻山,再就是好好想想那学院的事,买卖是小事,那个可是大事”

三老爷舒心的笑道:“那是,我以后也忙的很,还要教导旻山,不说比那王大家的吧,最起码要比表弟女婿要强吧”

苏氏心里只撇嘴,还真心大,和孟家二郎比去了。

苏氏趁着三老爷高兴,就说道:“咱就是先小人后君子,哪怕对儿子也得说清楚,不是怕人笑话老爷,还不如像大房那样也都直接分产业好了,不就是咱儿都小,还离不得老爷的教导吗?所以这以后教导什么的可都是大事,那都是老爷要做的,这些琐碎的就让我妇人来好了,我就是怕后面乱了,才想了这么办,也是之前没做过营生,怕给公中的亏了,这么算,也是公平,亏了我拿嫁妆补上,不让公中亏,亏公中还不是亏儿子的?”

三老爷听了心里就想,这太太就是胆小的,亏了就亏了,我难道还不认让太太负担了?算了,真到时亏了我再补贴上吧。

苏氏见老爷点头,忙说道:“咱就这么办,等老爷看了我写的,然后老爷再修整下,给几个儿子说清楚,那些是三房公中的,以后分家也是分这些,公中每年的支出和庄子上的盈利,咱都每年给儿子公布一下,做到人人心里清楚,你看,侯府当初大哥要是也这么办,老爷就绝不会让大哥给舅家补贴那么多的吧,老爷不也是说大哥那弟弟的产业去孝敬舅舅了的?到最后咱侯府成了京里多大的笑柄?咱这叫吸取教训,就是以后分家时,几个儿子也跟老爷似得,兄友弟恭的,爱护姐妹,那也是京里的美谈,咱就是闭眼了地下也会开怀大笑的,多好的儿孙后代呀”

三老爷听到糊涂的大哥办得事,就有些动心,也笑太太道:“还胡扯到地上地下的了”

苏氏就狗腿的把笔墨给三老爷拿来,自己赶紧磨墨,打铁要趁热,等棒槌反应过来,那就完蛋。

276 三房的事我做主

苏氏先把自己大白话写的条例给三老爷看,然后跟着说道:“那木雕店既然是公众的,我就让五爷给公众‘交’上每月五百两铺租,这都刚和蔡先生说过的,那么木雕店也跟旻庄一样,就像宋四租咱铺子一样,那木雕店算我租的,盈亏都不让公众亏了,老爷看我都写在条例上了,也一并写好了,除了这两个,其他公众的店铺和庄子的收入都归公众,不过这借旻山的银子就不要写了,让旻山和老爷签个契约,我做那保人,如何?”

说完还献媚的凑上前去,笑嘻嘻的用肩头撞下三老爷。

三老爷美滋滋的看着苏氏写的条例,听着太太说那木雕店又要和旻庄一样的,还想这太太也分的太清楚了吧,搞得像要析产分居似得,这么一想,自己又担心了,别太太打了将来和自己析产分居的念头,可最近见太太除了忙乎这些,没别的心思呀。

三老爷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愣,又被太太这么一撞,扭头看到太太的媚笑,心里都起‘鸡’皮疙瘩,估计都是这事愁的,都把太太愁出‘毛’病了,从没有这么对我笑过,算了,都如太太的意吧,我是大男人,那么计较干嘛,让一步又如何?

苏氏在旁边磨墨,还时不时望着三老爷媚笑,心道:我容易吗,为了哄你答应,都用上美人计了。

这个时代,别说自己能想干啥就干啥,没有男人的支持和同意,你就是个不守‘妇’道之人,还有,没有分家,谁敢这么算的?说出去就是要犯七出之条的。哄好了你,什么都是当家老爷决定的,谁敢和父亲瞪眼睛反对?

等老爷写好,苏氏好细看了下,又指出哪里该修改下,古文不会写,但也来这看了几十年,大概还是能看懂的,重新一遍后,苏氏就放高处等墨干,然后又献媚的对三老爷说道:“今儿老爷辛苦,我去给老爷做两个菜,保准是老爷爱吃的,老爷就去抱儿子等着吧”

三老爷看太太从没有过的热情,更是心里敞快,暗道:要是夜里也这么热情就好了。

苏氏哪知道三老爷又要发‘春’了,笑嘻嘻的来到厨房,让秋桃找了茄子来和芋头,又让秋桃剁点‘肉’末,自己动手做了个炸茄盒和拔丝芋头,又用菘菜大叶卷了泡好的海鲜干调的馅,上锅蒸了,其他就让秋桃看着再做俩菜就可以了。

吃饭时,三老爷尝了那拔丝芋头,直点头,对太太说道:“这个好吃,还真没想到太太一手好厨艺的,那么多年都没见太太做的”苏氏心道知道你爱吃甜的特意给你做的。

苏氏笑眯眯的回答道:“我‘奶’娘就爱做吃的,自小看着也会了,‘奶’娘夸我学其他的不行,学这一学就会”嘴里那么说,心里腹议,你要是围着锅台转上几十年,也是一手好厨艺。

三老爷如今对太太的‘奶’娘真的是好奇,怎么好的坏的都是跟‘奶’娘学的,苏府没事请个这么多事的‘奶’娘来干嘛,这不是带坏小娘子吗。虽然这么想,但没敢问,有次三老爷说了句对‘奶’娘不尊重的话,太太立刻翻脸,瞪着眼珠子就想喷,还是自己赶紧说说错话了,太太才没出声了。

等消食散步回来,太太又让老爷写几种字体,琢磨着哪种写在‘门’匾好,还说以后都统一用这种字体,所以要提前想好了。原本三老爷还想趁着太太对自己的热情劲,好和太太诉诉衷肠的,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就随着太太的忙乎,写了一晚上的字体,太太还没决定用哪个,他哪知道太太这是选择困难症犯了,要是让太太选,估计旻山都抱儿子了,她还没定下来哪。

夜已经深了,苏氏才反应过来,老‘毛’病犯了,嘲笑自己‘浪’费时间的,才说过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这个对于古人来说,算半个文盲,还在这纠结用哪种字体干嘛。

苏氏哈欠连天的,对三老爷说道:“老爷写的个个都好,我实在不知定哪个了,要不明天老爷去问下罗先生,你俩一起定下好了,我就不选了,让我选,我哪个都不舍得放弃,恨不得都留下,这也是老爷写的实在是好”

三老爷见太太这么崇拜自己写的字,那甚是得意,他也就这个字还算拿得出手,于是,刚写了半天累的胳膊不行的劲也不觉得了,呵呵的乐道:“太太说的好,我看哪个也都是好的”

第二天三老爷就背着旻山去找罗先生去了,在先生的指点下用草书写了旻雕两字,苏氏半天没看明白,而三老爷可劲的夸着:“那罗先生真是有大才,不仅学识好,那说起书法,也是头头是道,那一手字,写的真是好,请他来府里可真是不亏”

苏氏说道:“老爷可得好好招待先生,他又没个‘女’眷的,我也不好出面,就看你的了”

三老爷晃着脑袋说:“肯定的了,早就安排好了,专‘门’拍了个小厮伺候着,就是我刚觉得他好像不太舒服,有点咳嗽,要不太太让‘女’大夫过去给瞧瞧?都在咱府里,也不用外面去找大夫了,这‘女’大夫看个小‘毛’病还是没问题的,就是怕先生忌讳让个‘女’大夫去诊脉”

苏氏道:“那有啥,在大夫眼里病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是病患,在病人跟前,也应该是大夫不分男‘女’,又不是大‘毛’病,上回老爷受凉还不是‘女’大夫来了个方子,喝了‘药’两天就好了,管他男的‘女’的,能看好病就是好大夫”

三老爷点头,苏氏就叫了‘春’草进来,吩咐她带‘女’大夫去给罗先生去珍个脉,有病吃‘药’,没病预防下。

然后苏氏又笑眯眯的把昨天写好的条例拿出来说道:“刚好,今儿咱三房的人都在,老爷就把这给儿子们公布一下了,再把写好的店名给二儿,让他去做那‘门’匾,老爷再和蔡先生合计下,这木雕店的开业吉日,这可是旻字招牌头一个店,老爷可要好好选个良辰吉日的,要不找表弟合计合计?”

苏氏暗道:重要的环节我上,出头‘露’面长脸的你来,搭架子给你,上去了将来就不好下来了。

三老爷招牌动作手一摆头晃达,嗤笑道:“表弟懂个啥,再说这是我谢家三房的事,三房的事我做主,就连大哥我都不用去商量的”

苏氏暗乐,哎,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277 家规

等二爷五爷六爷和九郎都去了书房,苏氏特意‘交’代二爷别拖儿带‘女’的来,所以二爷自己一个人来了,来了还说道:“母亲不让栏姐儿,她还闹着要跟着来哪”

苏氏是抱着旻山来的,再小也是儿子,得到场,苏氏对二爷斥道:“说正经事就别带着孩子来了,哪会不能带孩子呀”

二爷看了看母亲抱着的十一弟,想张嘴说你怎么带着弟弟来了的,见母亲瞪眼就没出声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三老爷坐在主位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五个儿子,想想自己五个儿子俩闺‘女’,将来还真是儿孙满堂呀,就是太太再生个小娘子就更好了,嫡子不嫌多,可嫡‘女’还没一个的。

苏氏抱着旻山和三老爷并排坐着,三个嫡子包括庶子都站在前面,三老爷喝了口茶,故作深沉,学着堂舅的做派,嗯嗯两声,说了开场白。

“侯府分家后,为父也想了很久,我们三房算是独立一支延续谢家血脉,这以后就要靠我们自己守住家业,还要光大我谢家三房的‘门’庭,首先,规矩是第一,做人要有规矩,做事更加要有规矩,守着规矩,才能好好做人做事。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为父自认是做到的”

儿子们一头雾水的听着父亲的说话,不知父亲要说什么,六爷听到父亲说吾日三省吾身,就红了脸,想起自己院子的‘门’匾上的三省居,还以为过了那么久,父亲怎么想起来当着家人面要教训自己了,太丢人了,有木有?

接下来就听父亲说道:“有句话说的不错,蹈规循矩没是非,前不久侯府闹得沸沸扬扬的分家之事,你们也都清楚了,这就是不按照规矩来的后果,一家之主要守家族的规矩,‘妇’人要守‘妇’人的规矩,这样家里才不会‘乱’套,我们三房目前也就你们五个儿子,父生子子生孙,将来就是各房都是子孙满堂的,没个规矩立在哪如何能行?常言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今天,为父就把咱三房的家规给立起来,以后儿孙们都必须遵守家规”

说完就拿出了事先和苏氏商议好的众多家规一条条的给念了,其中就有宠妾灭妻的怎么处理,不是媳‘妇’身体问题有庶长子出生的就在产业上剥夺一半继承,等等,反正苏氏针对古人妻妾方面把能想到的,又能让古人接受的,都列了出来,就这三老爷还改了又改,苏氏也不能和整个礼教作对,按照自己的本心,都想取缔通房这个职业的,并立个三十无子才能纳妾,但是,在这绝不可能做到的,能做到的人不是遵守家规,而是本人本心愿意,不愿意的,写了又能怎么样?不让纳妾,就找通房呗,一样都是美人,还可以随时换,姨娘总不能隔几年就换一批吧,但通房可以呀,给点陪嫁打发了,又可以进新美人进来。

这也是苏氏前不久给七娘子物‘色’‘女’婿时知道的,本看中一家家规上就是三十无子才能纳妾,在古代,‘女’人三十算是步入中年了,能生早就生了,到了三十没得生总不能让夫家断后吧。这个苏氏到是能理解,可是后来一打听,那家妾到是没几个,除了正室不能生的才有一两个妾室,可是通房是轮流换人呀,让那家的一个子弟还在外面说,家规好呀,谁愿意几十年对着几个老姨娘过活,有了家规,高兴要谁就要谁,过几年就换新人,还不用养妾废银子,多舒坦。

那无耻的话听的苏氏直磨牙,所以,人品在那,有没有家规让不让纳妾,都会尊重自身也尊重家庭,没品之人,家规算什么,国|人特‘色’,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有你想不到的,没他办不到的。所以苏氏也就列几个重要的,如,想要庶长子出生,那就没了一半产业,就当你‘花’钱买来的庶长子,以后更要用心对待,多好。

等三老爷念完家规,还厉声呵斥道:“都听明白了吗?”

儿子们赶紧躬身答道:“父亲,听明白了”

三老爷满意的说道:“一会回去都给我抄十遍家规,一个月内都要会背,明白吗?”

儿子们又躬身应了。

三老爷这才拿出产业表说道:“分家给我们三房的产业都在这,为父借鉴之前侯府的例子,就把所有产业都给你们公布下,让人人都清楚三房公中产业有哪些,以后每年年终算完账,也给大家公布,都看看有哪些支出,哪些收入的,因为你们哥几个都还不能独立,弟弟也太小,不然我就跟大房似得,一股脑现在都给你们分了,为父还省事,这就等于为父给你们都保管着,等你们弟弟长大后,我就分给你们,也不给你们受这累,所以,以后都要管好自身管好自己一房,再有哪个不遵守家规的,我就把属于你们的家产捐了盘云寺去”

最后一句是厉声说出来的,吓得几个儿子连忙保证,都知父亲的个‘性’,可不是说着吓唬你的,没准他还能真干出这事来。

苏氏白了他一眼,啰嗦那么多,重点还不继续的?

三老爷就把事先写好的几份让二爷给弟弟们看看,然后又说道:“这都是公中的产业目录,那个庄子堂舅是单独给你们十一弟的,不在这上面,你们也别惦记,惦记也没有,那是你弟弟的,如今修整庄子那些费用都是你们母亲的嫁妆银子,和公中无关,以后这旻庄就和你们没关系,哦对了,那庄子我就起名叫旻庄了,还有,挨着书院的那个铺子是这次分家给三房的,如今改了做木雕铺子,就叫旻雕,每月给公中铺租伍佰两,到时年终都会算在公中出息里面,以后你们哪个想用公中的产业做营生,也和旻雕店一样,给公中‘交’银子,亏盈自负,别指望亏了算到公中里,老二,听到没?以后别问公中白拿银子,亏了就自己想办法去”

五爷被父亲的大声吓得一个哆嗦,心想这不都是算母亲的了吗,看母亲向他眨眼,也不明白什么状况,就顺着父亲应道:“是,父亲”

278 分头出门

看着儿子们都乖乖应了,三老爷才点头,让二爷收回物产单子,说道:“都明白了吧,以后我这里就按照这个办,将来三房分家后,你们的事我就不干涉,爱咋办咋办,但在我这就按照我的规矩来,以后你们做事的就要好好做事,读书的就好好读书,其他的不用你们‘操’心”

三老爷头一次在儿子们面前摆谱,得意之余,又啰嗦了一阵子,不是旻山不耐烦了开始哼唧,他还想继续背段论语哪。。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等打发了几个儿子出‘门’,三老爷忙叫了后面的六爷,九郎也跟着站住,三老爷道:”没你事,你先回去,多找找罗先生念书去”

六爷转身回来,三老爷按照太太事先的吩咐,给了六爷二百两银子,说道:“这是你母亲让我给你的银子,一是在学院,怕你月例不够,你也要在学院照顾好自己,多和同窗来往些,也要应酬银子,还有就是你媳‘妇’有了孩子,你也要多照顾,这些银子就拿去用吧,好好待媳‘妇’,把日子过好,你姨娘在庄子上有人照顾,你放心,等你生了两个嫡子后,你姨娘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也可以回来了,但这之前,你要是内宅不宁的,那就先修自身吧,让我看如果那样处事书都不用念了,你明白吗?”

最后一个问语是大声呵斥的,估计是习惯了之前几个明白了吗都是如此,所以就又呵斥出来,吓得六爷只哆嗦,躬着身垂手而立,低头应声,都不敢抬头的。

苏氏只白眼,都和老爷说了,要温和,别银子给了,儿子也不领你情,当时三老爷还道我还让个儿子领我请?我想咋说他必须听着。

三老爷见六爷如此,也无趣,说道:“拿了银子就下去吧,回头多看看我给你的那册子”还惦记自己写的那好夫善夫的文章哪。

对于六‘奶’‘奶’,苏氏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她实在没经验呀,前世只养过一个儿子,还是亲生的,对六爷她都不知该怎么对待,十几年也就随他了。六爷不是个‘奸’人,只不过那心让黄姨娘给教歪了,矫正是不可能的,只能强压,不让他做错事。

今儿这一出也是苏氏‘交’代三老爷的,不然,指望老爷,嫡子他都没关心过的,还关心个庶子?也是苏氏想出个让六爷生两个嫡子后再让黄姨娘回来,一是给六爷一个念头,不然总是‘逼’迫六‘奶’‘奶’来想办法求情,二是,对着六‘奶’‘奶’多发‘骚’吧,为了自己姨娘还不赶紧让嫡妻生俩嫡子的?如果只顾着自己快活忙着生庶子庶‘女’,就别怪别人阻隔他对生母的孝顺了。

六‘奶’‘奶’哪,命不好是真的,可苏氏也看不上那股自爱自怜的劲,日子要自己过,不要指望别人,自己不缺吃不缺喝的,还有人伺候着,比在娘家日子不要舒服太多,不知足总想那不好的事,自己伤心怨谁?我还看不上老爷哪,不也过了二十年了?也没像她似得,搞得像祥林嫂似得,除了没到处诉说外。原本看着脑子还算清灵,最近不知怎么的,就像霜打的似得,这怀了身子也没见有个笑模样。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看来要问问云娘了。

等回到正院,苏氏对三老爷说道:“老爷今儿把给宋表弟的干股契约送过去,让表弟也高兴高兴,看我们老爷多照顾他呀,有好事总不会让他白忙乎,这庄子亏得表弟跟着‘操’心,不然老爷那那么悠闲的在府里照看儿子的,还有就是顺便去找下蔡先生,看看准备的咋样,选个黄道吉日,让旻雕店铺正式开张,也让表弟带人去捧个场”

说到宋表弟,那三老爷是高兴,就把儿子‘交’给太太,说道:“我换了衫就去,刚好也去看看庄子收拾的咋样,我还想收拾的差不多,到时儿子的周岁就在那办的哪”

苏氏一想也是呀,六月初三,也就一个来月了,那就要抓紧时间把烧烤的物件也都准备上了,这个要去问下侄媳丁氏了,她是从西昌府来的,烤‘肉’什么的,西昌府的胡人是比中原人‘精’通的。

这么一想,苏氏就说道:“老爷去宋表弟那,我就今儿回趟娘家,正好要找侄媳让她帮我点忙的,中午就在大嫂那吃饭了,老爷也和宋表弟在外吃吧”

三老爷边套外衫边问道:“那儿子哪?”

苏氏扑哧笑了,还真是咋都忘记不了他宝贝儿子,苏氏道:“我带着去,你是谈正事去的,就别带儿子望风景了,再说我带着儿子回娘家,还可以带着‘奶’娘一道去,你个大男人带着个‘奶’娘到处跑,我又没跟着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三老爷点点头,说道:“那也行,就是看好了儿子,别摔了碰了的”

苏氏一白眼道:“我是后娘呀”

三老爷呵呵的乐。苏氏看他出去后,就‘交’代‘春’草准备回娘家的东西,自己也换了衣衫。

苏氏几个人刚出内宅,还没走出二‘门’,看见二房四‘奶’‘奶’带着儿子正往外走,身边跟着几个人,有个年轻‘妇’人妆扮的,相貌普通,苏氏估计就是那叫降香的姨娘了,苏氏和‘春’草对望了下,得到肯定的暗示,就细打量了她。

四‘奶’‘奶’行了礼,笑着说道:“三婶娘这是出‘门’?”

苏氏微笑点头,说道:“我回趟娘家,四‘奶’‘奶’也出‘门’?”

四‘奶’‘奶’回道:“侄媳去大‘奶’‘奶’那坐坐”

苏氏道:“那你忙,婶子先走了”

四‘奶’‘奶’笑着点头,目送苏氏一行人走远了,才回头对降香说道:“我觉得三婶娘越来越年轻了,这会也比十一郎满月那会瘦了,怪不得都说是三婶娘每日磕长头磕的,看来我以后也要磕磕了”

降香微微一笑,道:“那奴婢就服伺‘奶’‘奶’去佛堂里去磕吧”

四‘奶’‘奶’摇摇头说道:“就在自己屋里磕吧,免得婆婆又该说什么了”

降香只是笑了下没出声,就听四‘奶’‘奶’又说道:“哪天咱俩去天慈庵烧烧香去,你都跟了爷快一年了,我这生了大郎后就没动静了,没准是生那会伤了身子,可你这也没怀上,就是茯苓也没给四爷添个,哪怕是个小娘子哪?话梅也跟了爷快俩月了,也没个动静,我想还是去烧烧香,保佑你们都给大郎添个弟弟”

降香讥笑,见四‘奶’‘奶’转头看过来,又是那副平和的笑容。

279 丁氏有孕

苏氏上了马车后,对‘春’草说道:“这个降香也太普通了,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呀,长的也不貌美,和我差不多的,怎么二太太就把她给了自己的儿子?让来拴住儿子也不像呀?”降香有些像没整容的韩国人,就是扁平的‘蒙’古人种特‘色’。。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春’草看太太如此贬自己也是无语了,最近太太就像闸拉开了似得,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有时和老爷说话也是如此,好在老爷听听也就过去了,没和太太较真。

‘春’草说道:“那是二太太想放个心腹在四‘奶’‘奶’身边,没靠降香来拉拢四爷,这不,前两个月又给了四爷一个叫话梅的,之前四‘奶’‘奶’的陪嫁两个给了四爷,其中一个得病死了,还有一个长得也是貌美,不过,好像四爷对这并不热衷,秋叶说,四爷时常独自睡书房的”

苏氏挑了眉,还真没想到,府里还有这么个爱惜自己身子的,和当初的五爷有的一比,可五爷那时是痴‘迷’木雕,四爷痴‘迷’什么的?把个娇妻美妾都抛下,独自睡书房?有意思。

‘春’草看太太好奇的眼神,接着说道:“秋叶说四爷就是睡在内宅夜里也很少要水的,有点清心寡‘欲’的味道,最近也时不时的买些经书回来看,底下人议论,四爷是不是要当和尚去”

苏氏是对古代这点很难接受,虽然是有人伺候了,但是因为屋里更衣室没下水道,所以夜里要是同房了,就得要水,要水就得烧水,厨房烧水的知道了,值夜的丫鬟知道了,然后就是整个下人都知道了,男主人和正室同房了,男主和哪个妾同房了,一夜要了几次水,多久要了一次水等等,虽然没当着人面,但也好像敞开屋子让人观看似得,太别扭了。哪像现代,有的主卧都带洗手间,哪怕你睡洗手间都没人知。

听了‘春’草的话,苏氏也是意外,二房最近是分了产业后,二老爷二太太跟打了‘鸡’血似得每天都忙碌着,二老爷是对自己分到的产业挨个巡查,每个都详细查账,让庄头和管事的叫苦连天,还有人托人求到苏氏的庄头那,希望投奔三房来。二太太是自己把为数不多的几个铺子也挨个的查看一遍,听说还要改动几个,改卖别的。所以在府里是几乎看不到那两夫妻。

就是有次大嫂来抱怨说,苏氏提出以后和大房账目分开,不能住在府里,分家了还让大房负担三房的所有开支,就叫了二太太来,二太太抱怨二房分的少,一下接手家业,前期投入的费用也要多,就想还继续蹭大房的,这会大嫂可不愿再做好人了,直接把二老爷叫来,说了三房的意见,就直接问二老爷,你们二房的意见哪,那二老爷一个大老爷们还能张口说我们二房继续吃用大房的并让大房给发所有人月钱?也只好说和三房一样。

现在的苏氏是对于自个三房都忙不过来,府里的是是非非也都是大嫂来串‘门’时说些她就知道些,那她也是听了笑下了事,不关自己事,何苦知道了还烦,自己想知道什么叫来秋叶一问就知道的。

苏氏听了‘春’草说的二房是非也就搁一边去了,俩人聊聊苏府的一些家事,‘春’草娘家人还都在苏府,所以每次回娘家,苏氏总带上她,也好让她也回娘家去看看。

到了苏府,大嫂陶氏对苏氏没打招呼就来了,很是意外,以为出了什么事,苏氏忙解释说想来找三侄媳丁氏问点事,刚好也好久没回娘家了,就自己来了,陶氏听了才放下心,让人去叫丁氏,然后笑眯眯的接过旻山抱在怀里。

苏氏问了问娘家最近有啥事没,又问了大侄媳的表弟最近如何的,不是挂心,是来了才想到那个想攀高枝的郝举人,陶氏说道:“郝举人还在府里住着,他到是提出想另租个宅子搬出去,可是总不能因为那事就让个还没成亲的儿郎独自在外住的,我让你侄媳劝住了他,要搬也要等他家里长辈来了再说,听他说估计他父亲母亲会过来,郝知府因为不能擅自离开,就不过来了,来后可定要在京里买个宅子,不能要和县主定亲,连个宅子都没,让郡王府把聘礼往哪送?”

苏氏点头道也是,陶氏接着说道:“那以后的事苏府也管不着了,顶多成亲时送份礼就行了,尽到姻亲的礼节就好”

旻山在陶氏怀里哼唧着,苏氏忙接过来说道:“大嫂,我让‘奶’娘抱着外面转会去,不然咱俩就没法说说话的”

陶氏笑道:“看来十一郎还是真让妹夫给惯坏了”

苏氏把旻山‘交’给‘奶’娘,叮嘱她就在正院外的院子里转会,回头也笑着对大嫂说道:“可不是,我家老爷现在是离了儿子不能活,今天去宋府还想背着去哪,我没让,他自己带着出去,‘奶’娘跟着的也不方便”

陶氏看着如今有了神采的小姑子也心里满是欣慰,不像之前,笑是笑着,总觉得笑容里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寂寥。

正说着话,丁氏进来了,今儿个,没有那么穿着的‘艳’丽,素‘色’的襦裙,就是头上也没多少头饰,看着是另一种风味,怪不得三侄子对她是一往情深,眼里就看不到别的‘女’子。

丁氏笑道:“听到是姑母来了,我就知是姑母给我带来了好信,我还没给母亲说哪,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就找了大夫来号下脉,原来是有喜了”

陶氏大喜,苏氏也赶紧的上前拉着丁氏坐下,说道:“那还过来,找个人说声,我过你院里去还不是一样”

丁氏道:“都第三个了,没那么娇贵,在我们西昌府,有的‘妇’人就是怀了几个月了照样出‘门’游园子的,就是那胡人,还‘挺’着肚子骑马的哪”

陶氏接口道:“哪能和胡人比,他们就是‘妇’人也是自小骑马长大的,我们怀个孩子不容易,自然好好好注重的”

再不缺儿孙,但三儿子只有两个嫡‘女’,还没个儿郎的,陶氏自然喜得满脸笑容,吩咐身边人去拿补品什么的,丁氏忙道:“母亲,我那还有哪,上回给的还都没吃完的,再说我还想问姑母要回‘女’大夫的,有她在,我就放心了”

280 借口

苏氏想府里六‘奶’‘奶’也有身孕,要是自己亲儿媳还好说,可是庶子媳‘妇’就为难了,虽然想向着娘家,但这么做,也太区别对待了。

苏氏就说了三房六‘奶’‘奶’也有身子了,她身子又不太好,看到姑母为难,丁氏安慰苏氏道:“那就算了,我以为姑母府里没有孕‘妇’的,素娘呆着也是呆着,来我这照顾我也好,既然表弟媳‘妇’有身子,还是照顾她好了”

苏氏颇为不好意思,‘女’大夫还是娘家给她介绍过去的,虽然她留在府里,但她还是自由身,按道理是娘家需要就应该紧着娘家才对,要是自己嫡媳‘妇’倒好说,就是庶子媳‘妇’才让她不好做。

苏氏歉意的对大嫂和丁氏说道:“我都没脸了,难得侄媳‘妇’体谅我,什么时候需要,随时让她过来一趟都行”

陶氏看着小姑子和媳‘妇’都如此谦让懂事,也心里舒服,要是哪个有不高兴的,她都不好偏帮。陶氏说道:“就留在侯府了,三媳‘妇’也是第三个了,身子也好,就等外甥媳‘妇’生后,在来这里也行,刚好三媳‘妇’也差不多该生了”

丁氏也笑道:“就是,姑母也别为难,你看我生哪个都是顺顺利利,这个有更会是个好生的,你看刚查出来姑母就来了,还不是姑母给我带来的喜信,侄媳可要好好谢谢姑母的,侄媳和相公就盼着哪,悦儿都快两岁了,我这还没动静,正着急哪,姑母就带来了好消息,就是相公刚听说是姑母找我,还说这都是借了姑母的福气的”

这话说的苏氏也是乐,自个还成送子娘娘了。

丁氏接着问道:“今儿姑母找我是什么事的?”

苏氏说道:“本来想让你帮点忙的,如今你这身子,还是多休息吧,我再问问你姑父好了”

丁氏好奇了,说道:“何事呀?不用我亲自做的,能帮上姑母,姑母就说,再说,相公呆着还没事的,给姑母帮个忙还不容易”

苏氏想也是,原本也是咨询下丁氏的,又不用她亲自去找,所以就说了旻庄的事情,本来想都‘弄’好了,再给娘家说的,也是怕大哥那个老古板训斥自己。

丁氏一听就乐了,笑道:“哎呀,等我以后生了孩子后,就有个地方可以去玩了”

陶氏也笑着斜了她一眼,说道:“你就惦记着玩乐,前不久你爹还训斥了三儿一顿的,就是嫌他没个正事,成天陪着媳‘妇’闺‘女’到处跑”

苏氏乐道:“那大哥要是看了我家老爷成天背着孩子到处跑,估计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蟑螂的”

陶氏也乐道:“可不是,那天你嫡孙满月,你大哥回来说了无数个成何体统,说锦娘回来得好好说说,让妹夫做那‘妇’人之事,‘女’戒都读到哪里去了”

一旁的丁氏急道:“姑母还没说让侄媳做什么哪”

苏氏说道:“我是想找个‘精’通西昌府那边烤‘肉’之类的厨艺的,就想让侄媳‘妇’娘家打听下的,再看看西昌府那边有什么是这里没有的稀罕物种,好增加些特‘色’,投入那么多银两,总的要赚回本钱来吧”然后就笑着说那是十一郎的,自己问老爷借了五万两的,以后亏盈都和三房公中无关。

丁氏奇道:“还没分家,就算的那么清楚的?”

陶氏经历了那么多岁月,自然明白小姑子为那般,就笑着说道:“你做的对,是十一郎的就该是他的,谁也分不去,和公中掺和到一起,到分家那天就算不清了,锦娘也是,需要银子来我这拿点先用着,不够我再想想办法的”

还没等苏氏说话,丁氏就急道:“姑母,要不侄媳和你参股吧,你看你侄子也是呆着,还不如帮姑母做事去哪”

苏氏笑着说道:“我这可是头一次做营生,就拿了十一郎的庄子试试的,自己都没个底,怎么还让侄子跟着受累,万一不成,侄媳的嫁妆银子我都还不起,宋府的宋八表弟也想跟着一起做,我都让老爷回绝了他”

丁氏这才打消了主意,孟焦都不好使,她就不必凑热闹了,原本是既解了姑母缺银子的难处,再就是给自己相公找个事做,既然姑母不同意那也就罢了。

陶氏是没拦住媳‘妇’的话,这个直‘性’的,有什么就说出口,就不该那么直接问的,让别人拒绝都要理由。

陶氏装作没听见刚两人的对话,就问了其他产业的事情,苏氏也把开个木雕铺子的事给大嫂说了,关于五爷学木雕的事,苏氏一直没给娘家人说,就今天她也没说五爷会跟着学,只是说让他打理个铺子,陶氏听了点点头,说道:“二外甥也太少言了,锦娘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才让他去铺子里锻炼锻炼的?”

苏氏掩嘴乐,说道:“就是,还是大嫂了解我,我每次看到他啥话也不说的望着我,就发愁,还替儿媳‘妇’发愁,大嫂说每天守着这么个相公,闷都闷死了”

陶氏和丁氏都乐不可支,陶氏说道:“你还别说,他小时候有次你带他回娘家,我还专‘门’注意了下,来了一天,他就说了几个字,就是不要,嗯,好。”

苏氏也哈哈大笑,丁氏也跟着乐,苏氏笑完就说道:“就是该让他去当个小二,每天迎客送客的,我应该开个酒楼的,到时就让他在‘门’口,不说话就当‘门’神去吧”

陶氏笑的直点着苏氏说道:“当娘的没个当娘的样子,还让儿子去当小二的,当个东家都是委屈了外甥的”

‘妇’人们在一起,往往就是正事没说几句,就不知歪到哪里去了,说笑一阵,苏氏就赶紧拐到正题上,丁氏说道:“这个不难,我娘家哥哥刚好快来了,到时让他回去后给你找个人,需要什么物种的,也都一起带来”

苏氏又说道:“侄媳,我是看上你那口味的酱菜了,到时你让你跟前的人做了,卖给我,你和个价格,我要多少,你就做多少,多少赚点孩子的‘尿’布钱”

有钱大家赚吗,吃独食也不是多美的事

281 遐想

听苏氏说到‘尿’布,丁氏就想起那时京里一些人家都给姑母送好多布料的事,就又笑了,说姑母过日子省的连小儿‘尿’布都不舍得买,苏氏就给她说了这旧衣衫,特别是棉布的里衣,做‘尿’布对孩子最好。

苏氏说道:“你看你姑母像那么会过日子的人吗?再说,给小儿还有不舍得‘花’银子的?又不是没银子,‘尿’布能‘花’几个钱,我是图那旧棉布舒服,小儿的皮肤多娇嫩,日日贴着皮肤的,肯定是越柔软越舒服的越好了,侄媳不信,回去你也挑个旧的,越旧的越好,洗净了,用手试试,看是新的舒服还是旧的?”

丁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那今儿回去我就试试,行的话,就也找些旧衣衫来做‘尿’布的,姑母也没早说,我才给相公换了新衫,那旧的都给下人了”

苏氏就用给丁氏说了些前世的孕‘妇’观念和知识,反正是古代没注意到的,苏氏把想到的都说了,丁氏连连点头细听,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姑母说的还真是第一次听。

后面苏氏就留在娘家吃了饭,见大嫂有些疲倦,这人老了,就是要饭后躺会的,苏氏就忙告辞了。

回去后三老爷还没回来,苏氏让‘奶’娘抱着睡着的旻山去休息,自己也进屋躺下了。等醒来还没见人回来,就以为三老爷不知和宋表弟表弟去哪‘浪’去了,这俩好基友自从修整庄子,见面的机会都没了,不像之前,美妾都挡不住俩人搁几天就去会会基情去。

等吃了晚饭旻山都睡了,三老爷才晃‘荡’回来,身上一股酒味,说是和宋表弟还有晋王爷家的浑六在一起吃的饭喝的酒。

苏氏吩咐稻芽去安排洗澡水,拿了茶水让三老爷先漱漱口,说道:“怎么和晋王爷家的‘混’在一起了,以前不是见面就要打一架的吗?”

三老爷呵呵笑道:“谁知道表弟咋就和他好上了,还约好了鞠场建好了头一场就是他俩比一下”

苏氏道:“那表弟训练的人怎么样?没听你说过的?”

三老爷把口里的茶水吐到痰盂里,说道:“我又不懂那,表弟说有个师傅在训练,都练了一年多了,表弟说准能赢了那浑六,还打了赌的,赌银五百两的”

苏氏听了啧啧的,说道:“够纨绔的,出手就是那么这么多,人家平民十几两就够一年生活的,他们倒好,踢场球就五百两没了,我说老爷,你可别跟着他们去赌,小心把儿子的庄子都赌进去,还指望你将来建学院哪”

三老爷晃达着脑袋说道:“我可没那爱好,别说现在,就是以前我都没赌过的,表弟也不爱那个,今儿就是被那浑六拿话给‘激’的”

苏氏嗤笑,道:“浑六脑子不好使,表弟不知呀,还受他言语‘激’,还是表弟控制不住自己,‘性’子太急,这方面我看就我家老爷好,心里有准的的事,谁说啥都不好使,我呀在家里就放心的很”

三老爷得意的嘿嘿笑,苏氏看抬水的进屋了,掀开帘子让她们把水抬进里屋更衣室里,试了水温,对老爷说道:“水正好,老爷赶紧洗了吧,味道真难闻,我也把外间的窗户打开,换换空气”说完赶忙出去了,真怕那冒着绿光的老爷把她一下也摁进浴桶里,那时她叫非礼有没有人进来救她?估计没有。

苏氏开了窗户自己出去园子里‘乱’逛,现在夫妻俩这局面让人头疼,俩人共睡一张‘床’吧,还是盖俩被子,苏氏想让老爷先搬去‘床’榻去睡,还没想好理由,刚看到这家伙两眼发绿光,怕他酒壮‘色’胆,来个妖‘精’打架,自己还真招架不住。

不过这几个月苏氏到是佩服三老爷,男人和‘女’人生理不同,他能憋着忍着都没去先找小妾发泄,也没强迫过自己,只是用眼神发‘射’信号: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想到这苏氏一哆嗦,浑身起‘鸡’皮疙瘩。前世曾看过一篇文章,说男人只要把你真正放在心里深处,才会小心翼翼,不敢造次,怕冒渎了你,尊重你也是尊重那份感情,而甜言蜜语的恨不得马上推倒你的只是为了爽那一刻,爽完了绝对记不得他曾说过什么的。

这么看来三老爷还没把自己当随便的人,自己难不成还要感谢他对自己的尊重?毕竟在古代,哪个相公会考虑妻子的感受?

说实在的,面对三老爷苏氏并不是没有触动,可惜心死已好久,谁知他是不是心血来‘潮’,没准将来又发现哪个才是心中朱砂痣,自己闪在一旁傻眼呀。说是放开自我,但骨子的骄傲依然在。

这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和你搭伙过日子,把你同居者当牛郎心里没压力也没负担,更没奢望,如今是想是否接受你这个人,而不是接受你的感情,你投入很轻松,我承受却很累。

就好比一夜情,两人爽完完事,不牵扯其他,要是面对一个对你有心思的人,你无法当一夜情的来放松吧。

苏氏边想边在园子里转圈,看这空‘荡’‘荡’的空地,想起图稿还没画,管他哪,先做事再说,今晚他要耍酒疯,我就让他满脸开‘花’。

谁知回去一看,那‘棒’槌已经洗完自己钻被窝了,苏氏松口气,去了外间书桌旁,开始画那各种孩童可以玩乐的,滑滑梯之类的草图。

里间的三老爷其实并没睡,他洗完看太太不在,就赶紧钻进被窝,暗想我先装睡,免得一会你嫌有酒臭让我去‘床’榻上去睡,到时再挪回来就难了,不能再让我砸破头吧。

所以今夜,苏氏在外间画图画的高兴时就会哼哼歌曲,里间的三老爷听着太太的怪调直等到‘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苏氏有点强迫症,要么不干,要干什么就要一次‘弄’完,这一画再修改下,就不知不觉半夜了,自己看着杰作还满足的挑眉笑,多能干的我呀,上的了厅房画图,下的了厨房做菜,入的了睡‘床’……。这个还就算了。

进里屋一看那家伙都呼呼开了,苏氏也就钻进自己被窝倒下就睡了。

282 大玩具

第二天苏氏睡了个懒觉,起来后却看见三老爷‘精’神气爽的,暗想昨晚他自己解决了?想到这苏氏脸红了,心里呸了下,管他解决不解决的干啥,真是闲的蛋疼了,哦,自己没蛋,那就是闲的馒头疼了。

三老爷没抱儿子,苏氏一问,说是睡了,苏氏看了看漏沙,都过了午食了,真是好睡呀,幸好多年来,苏氏不用天天给太夫人请安,自己就散漫的多了,想睡到自然醒就自然醒,不像刚嫁入侯府,每天都被‘春’草叫醒,‘迷’糊着在她的伺候下洗漱后去缘草堂报道去。

苏氏问老爷吃了午食没,三老爷说等和太太一起,苏氏就叫了秋藤去安排饭食。

饭桌上,三老爷说起了昨日的一日游,先去和蔡先生定了旻雕店开业的日子,说五月初二日子好,然后又去了宋表弟那,一起去看了庄子,回来后遇见晋王府的周六,就一起去酒楼吃了饭。

苏氏边吃边点头,随时附和两句,三老爷说的是眉飞‘色’舞的,苏氏看了看他那脑后的艺术发型,问道:“他们没说你的头发?这会有人跟你学吗?”

三老爷笑道:“那浑六倒是笑话来着,表弟训斥了他一顿,说不知我德哥头伤了的吗?哪壶开提哪壶的,如今表弟训浑六,他也不发火了,光是呵呵笑”

苏氏腹议,真是蛤蟆找蛤蟆,臭鱼找烂虾,臭味相投了呗。

接着问道:“那旻雕开业,要不要请客啥的?”没在这做过生意,规矩讲究的都不知呀。

三老爷摆手道:“不用,到时让表弟带人去捧下场好了,多放点‘精’致的,撑撑‘门’面”

苏氏说道:“早就和蔡先生说了,他家眷这次来,带来了他好些早年收藏的一些,和他这么多年来积攒的那些雕品,撑‘门’面都够了,对了,没问蔡先生的书面名字是什么?”

古人都流行有个书面名的,就好比前世的笔名,就连皇上还给自己起个叫龟鹤老人的,三老爷道:“我没问他,你要想知道,问下老二就知道了”

苏氏也没在追问了,还想不知道自家二儿子会给自己起个什么书名的,叫莫言君?想到这,忍不住哈哈乐起来,三老爷现在对太太时不时的发笑也习惯了,还笑眯眯的问道:“太太又想到什么,说来听听?”

苏氏笑道:“我在想,老二的书面名字叫默言君好了”

三老爷道:“又胡说了,哪个敢称君的?”

苏氏暗吐舌头,又犯忌讳了,也不胡扯瞎想了,赶紧吃了饭。

苏氏越来越不把‘门’的嘴,经常说些犯忌讳的话,幸好三老爷只是纠正下,并没瞪眼梗脖子的。

过了几天,五爷带着蔡先生的俩儿子来了,都是典型的岭南人的长相,黑瘦,眼眶深,大的还好,看着像个大人了,小儿子就跟童工似得,苏氏带着他们去了园子里,指着那苜蓿已经长出来的空地说道:“我就是想做几个大的玩具,放到这里,只给孩子玩耍的,只要结实不怕雨淋坏了就行”

说完把图纸给了五爷,五爷就看了下,又递给蔡先生大儿子,刚五爷介绍说大儿子叫蔡志高,小儿子叫蔡志学,看来蔡家老爷子对子孙的学业是真的期盼呀,名字都起的那么好学的。

儿童玩耍的,太复杂的也建不了,苏氏就画了滑滑梯,也没‘弄’什么造型,还要让师傅来雕刻,费银子,干脆就是最简单的,梯子上去,两个滑梯,一个低点坡度缓点的,一个高些坡度陡些的,一个跷跷板,还有个木马转圈的,两个秋千,也是一个低些一个高些,又让五爷拿出之前想做打蛋器时‘弄’的那个像横着的风扇的物件,照着那个做个大点的,到时让孩子一边一个摇着玩。

反正怎么简单怎么来,就这几样就够儿子玩的了,又顺便让他们做些积木和简易房子结构可以搭建的,没什么难度的就行,糊‘弄’孩子玩乐,又不想前世那样什么开发智力那些,苏氏觉得孩子小时玩乐就好,智商那是遗传和成长的结合,岁数那么小开发个‘毛’呀。

图纸上标有大概尺寸,对于木匠来说,难度不高,蔡志高看了就说了几句,他官话不好,苏氏没听懂,五爷跟着蔡先生久了,估计还可以听懂些,就对母亲说大概一旬就可以做好,这个苏氏懂,就是十天可以做好,做很简单,估计是刷桐油晾干费点时间。

苏氏也不着急,旻山还小,不急着等着玩,只是苏氏看着那空地空空的,每个看到的都要问她空着干嘛,有次伍胡氏还取笑说是不是要让下人种菜,连菜钱都省下了。所以苏氏就想早晚也是做,干脆做出来得了。

过了阵子就到了四月月底,没多少日子就要开业了,一日苏氏早上磕完头后,就和三老爷说去木雕店看看,布置的如何了,三老爷如今是‘妇’联主任随时听从‘妇’联主席的派遣,也就点头同意了。

这次就没带儿子,办正事,带着不方便,三老爷没说什么,让苏氏觉得他好乖,其实三老爷心里想的是,我都听你的,让你感觉到我的体贴。

两人下了马车,就看见自家铺子,三老爷书写的旻雕被刻在一块棕黄‘色’的‘门’匾上,黑‘色’的俩字,龙飞凤舞的,煞是好看。

苏氏不要钱的好话一顿夸,三老爷美得乐呵乐呵的,也不进店了,前后左右的欣赏,还背着手,配上那个发型,还真是幽默。

店里看外面有人张望,就很快出来一个人,见了三老爷和苏氏,忙迎上去,见礼问好,苏氏一看是秋叶表哥王万福。

万福看是主子来了,热情的往店里让,三老爷这才度着慢步进去了,苏氏掩嘴笑也跟了进去。

蔡先生和五爷都在,还有个面生的像伙计样的在旁边伺候着。蔡先生抬头见是东家夫‘妇’来了,就放下手中物件,笑着说道:“老爷夫人来了”

三老爷点了下头,也凑上去看刚蔡先生拿着的雕品看,最近三老爷可是恶补了不少木雕知识,可以说也懂个皮‘毛’,和内行自然不能比,糊‘弄’个外行是不成问题。

283 又生主意

三老爷上前看蔡先生刚放下的雕品,是个不大的卧佛,底座黑红,上面颜‘色’淡点,佛和底座是连在一起的,巧妙的那颜‘色’,底座是黑里透点红,上面暗红‘色’,越往上颜‘色’就浅点,卧佛含笑一手托着个金元宝,整体流畅,卧佛的头和大肚子油光发亮的。,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三老爷看着咦了一声,说道:“这怎么和我送堂舅的福禄寿像是一块木头的?”

蔡先生意外的看了眼三老爷,五爷说道:“那个福禄寿也是蔡先生雕的”因为还没行拜师礼,五爷还就叫着蔡先生。

旁边的苏氏听到了,‘激’动也凑上前,看那卧佛,就是比个巴掌大点,一看就是是个‘精’品。三老爷抬头打量了蔡先生好几眼,说道:“先生大才,还真没想到”

苏氏笑着说道:“看来有缘,我还真喜欢蔡先生的雕品,没想到那福禄寿就是你雕的,就是我家老爷都说是哪个大家雕的哪”

蔡先生听了也笑了,连道不敢不敢,心中也是高兴,能被人认可,还是东家真是意外,原来只是想当个暂时落脚处,好躲避家乡父亲的‘逼’迫,如今看来,还真是命中有缘。

蔡先生说道:“这个和那卖了的福禄寿是我早年雕的,因为瘿木难得,所以一直收藏着,这个是放在老家,这次有内人来时一起带来的,我想开业那天拿出来摆下,有人买就卖了,摆三天还在,我就收起来,我自己真是舍不得这个雕品的”

苏氏在旁就说道:“那就把价格太高三倍,看谁有缘拥有她了”不是苏氏财‘迷’,而是知道心爱之物舍不得的感觉,她就是价格抬高了,没人来买,刚好蔡先生就自己拿回去收藏了。

蔡先生听东家夫人这么说,也就点头应了。

刚三老爷看雕品时,苏氏已经转着看了一圈,一进‘门’是个迎客松,估计是为这个店雕的,看着不像很久的雕品,有些‘精’致的雕品,就问了蔡先生,蔡先生就说一些是自己雕的,一些是这么多年收藏的。

苏氏看到一个红箱子也是好看,像是‘女’子陪嫁用的箱笼,蔡先生解释道:“我儿媳的村子里专‘门’是做婚嫁用品的,家家户户男子‘女’子自小都会雕喜饰,这是她带来的两个中的一个,我就拿出一个摆来看看”

苏氏是越看越中意,好像以前听哪家‘妇’人曾得意的说过她给‘女’儿的陪嫁都是从福建哪里定来的,就问了蔡先生,蔡先生说道:“我家乡是埔田,以木雕为业的居多,通常几个村子都做同一样,我儿媳的娘家村子就是做喜饰的,我家的村子是做屏风的,我媳‘妇’娘家和儿媳是一个村子的,她也会雕那喜饰物件,我是自小对雕品感兴趣就专研了这项”

苏氏知道那个埔田,‘挺’有名气的地方,没想到收留蔡先生还真是挖到宝了,要是专‘门’找个这样的人,又没人介绍,那就难了,不像前世不用出‘门’网上发个招聘大把人就来了。

苏氏突然就想到可以开个这方面的铺子呀,就是自己陪嫁店铺小了,不管,先问了再说,于是苏氏就对蔡先生说道:“蔡先生,如果再另外开个铺子,专卖陪嫁物件,你看如何?”这陪嫁的就多了,大多是用木料做的,什么拔步‘床’、箱笼、桌椅等等的,别的家具不做,钻做陪嫁喜饰一项,做多不如做‘精’,这个道理苏氏还是知道的。

蔡先生赞赏的看了看夫人,他也是听了那天夫人说的,让自家儿子做些物件就想到了这个,两个儿子都可以和媳‘妇’做,老妻就在家打理家务就可以了,他拿出这个箱笼的原意也就是想东家如果增加一个这项,自己家里的人都可以做事了,还没等给老爷夫人提,夫人就主动的说了,还是正中下怀的。

蔡先生说道:“那倒是可以的,如果将来定的多了,人手方面我还可以从家里找几个人上来”

苏氏乐道:“那就好,这就‘交’给你了,铺子的事我来办,你先让你家里开始做,就按照你们那里做的就可以”

三老爷就陪听着,苏氏早就发现这家伙对生意之事没兴趣,他是陪在太太旁边,还挨个打量摆放的雕品,苏氏就想,怪不得五爷对木雕有些天分,估计是遗传老爷了,他是没入这行,但还就这方面一点就通,艺术细胞还是有点,只不过自小自认是勋贵子弟,对那些不屑一顾,但眼力还是有的。

苏氏又有了个主意,心里格外‘激’动,做喜饰营生就等于是掉下来砸中她的馅饼,本来还想再琢磨还有什么营生可以做的,这个还不用费什么事,人手都是现成的,就等有个铺子就可以开业的了。

万福看三太太和蔡先生说完了话,就上前行礼说道:“太太,小的又叫了个府里的来当伙计,也是个伶俐的,他姑姑是厨房吴妈妈的,老爷跟前伺候的葛松是他堂哥,小的已经和俞管家请示过了的,如今正跟着小的学习哪,快,水至,给老爷太太请安”

跟在万福身后的一个胖点的伙计忙上前见礼,苏氏看了下,还真和吴妈妈有点像,下人的事一般她不多问,反正出了事都找上级,所以她也不用担心,万福看太太点了头,就松了口气,他可是收了水至家十两银子的,就担心太太另有安排,到时他就难做了。

蔡先生又说道:“夫人,头半年我会在铺子里呆半年的,也带带王管事的,我看他也是灵巧之人,半年后也就可以独立招待客人了”

苏氏道:“你们看着安排,这些蔡先生做主就好了”

三老爷也转悠看了一圈回来,苏氏看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就问好了开业的时辰,就和三老爷离开了旻雕。

总的来说,对这旻雕苏氏还是满意的,无论是布局和装饰,都很附和苏氏的审美,所以不要小看古人,脑子不比现代人差,手工方面更是胜过现代人。就那箱笼,做的那个细致,雕的也是‘精’美,暗红‘色’的整体,同‘色’的雕刻,上面的图案个个都是活灵活现的。

路上苏氏一直琢磨自己哪个陪嫁铺子适合开个木雕喜饰店,要靠近富人区,最好东大街的那里,可惜那个铺子租给宋四了,不过不租给宋四,苏氏也不想用了,用一个公中的就不错了,用多了该说不清了。

自己其他的几个都小不说,还离东大街太远,做高档‘精’品就不能太偏了,这个就要让宋表弟去打听下了,他为人还不错,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些。

苏氏自管想自己的,也没注意三老爷也在打量自己。

284 干股

三老爷刚在店里看太太说又要开个喜饰铺子,那两眼放光,整个人都‘精’神了,三老爷心里叹道:“可见嫁了我是受苦了,这次分家估计吓着了,太太本来就胆小,可能害怕以后儿孙没有多少产业和银子,所以就着急开铺子给儿孙赚银子,就是前不久算那么仔细的账,也是想亏了就自己贴补,不让儿孙承担。三老爷越想越心里叹气,心道:还是我这个相公无能呀,让个胆小的太太这么担心的。

苏氏想好了就对三老爷说道:”老爷,得麻烦宋表弟一下,让他帮我打听东大街那一片有没有铺子卖的或者租的,最好就是可以买下来的,开个喜饰铺子,就让蔡先生家的儿子们来做,我觉得‘挺’好的,老爷认为哪”

三老爷哪里知道好不好的,就是心疼太太,又觉得自己无用,闷声闷气的答道:“那我就去问下宋表弟了”

苏氏喜道:“那一会先送我回去,老爷就去找下宋表弟吧”

三老爷垂头丧气的嗯了声,苏氏这才发觉老爷的情绪不对,刚在旻雕还好好的呀,这会又‘抽’什么风了,就问道:“老爷身子不舒服?要不就改天去算了”

三老爷忙笑道:“没事,我就是惦记家里的旻山哪,没事,一会我就过去”

苏氏哧的笑了,调笑道:“老爷还真是一刻都离不了儿子了”

三老爷笑道:“那当然,我可是把他抱在怀里长大的”说完还看了眼太太,心道我也想把你抱在怀里呀,就是怕吓着你了,好发愁呀。

苏氏哪知老爷心里的心思,看老爷不丧气了,也就和他说起刚看的几个雕品,三老爷也来了兴趣,直到马车停了,还兴致勃勃的白乎哪。

三老爷扶着苏氏下车,后面车辆的秋藤也下来,上前搀着,苏氏就对老爷说道:“老爷先去吧,我就先进府了”

三老爷目送太太进了府,就坐上马车赶往随国公府。

刚到‘门’口,就看见宋表弟出来,三老爷下了马车,宋表弟一见是表哥,笑道:“德哥,我正要找你去哪,可见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先别下了,我坐你马车,带你见个人去”

三老爷缩回马车里,宋表弟跳上去,进去说道:“德哥,朋友介绍个人,说做的一手好菜,是西昌府那里过来的人,让我帮着给找个活计,我不是想咱那庄子需要个做菜师傅吗,正好需要会烧烤的,西昌府那离胡人近,肯定能行”

三老爷问道:“你见过了?”

宋表弟说道:“还没,这不找你就是想一块见了,行不行的就一下定了,省的我见了你还要再见下,‘浪’费功夫”

三老爷说道:“那也得你表嫂同意,她觉得行才可以留下,你表搜说了,最好要知根知底的,那厨房做事可是关键”

宋表弟也说道:“哟,我到忘了这一茬,不过咱得见见,才好和表嫂说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不把个外男直接领给表嫂看,也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表嫂做事就是细致,想问题就是比你我强”

三老爷也顺便把刚才去了旻雕店的事说了,看着三老爷发愁的样子,让宋表弟大笑不止,三老爷看他笑话自己,就瞪眼睛想发火。

宋表弟就收了声,说道:“德哥,不是我说你,你如今咋跟个‘妇’人似得,东想西想的,哪有‘妇’人不爱银子的?还有哪个‘妇’人没陪嫁铺子的,不过都是没有出头‘露’面而已,就是我媳‘妇’那也是不是去她的陪嫁铺子里查账的,就怕掌柜给‘弄’陪了,到时给儿子一个空铺子,表嫂之前的铺子难道她没管过?那是你没注意,你现在注意了就觉得奇怪了?我看表嫂没你说的那样胆小,你看这规整庄子,开那木雕铺子,是个胆小的‘妇’人敢干的吗?就那鞠场,啧啧,我都没想到要那么整,等好了德哥去看看,那个气派,我敢说京里咱是头一份,谁家的都比不上,就像表嫂说的,不收点银子让人白去玩耍呀,那不亏死了,就那苜蓿,每年保养的都要不少银子,我这帮着表嫂几次,就想咱以前是白活了,瞎玩瞎折腾,也没见赚俩银子‘花’‘花’,谁不想要银子多呀,你看我要是有银子,还回回让你付账的?”

三老爷听表弟夸自己太太,那话爱听,也呵呵笑道:“你表嫂也夸你哪,本来昨天让我给你份契约,因为有周六在,我就没给你说,你表嫂说那个庄子不让你白忙乎,给你两成干股,契约都写好了”

宋表弟大喜,他根本没想这事,没能想还有这好事,分多少银子倒是没很在意,但表嫂有这心倒是难得,宋表弟连连拍三老爷肩膀,笑道:“你看表嫂做事,那就大气,我说德哥就是有福,有个好媳‘妇’还给你生个好儿子,那也是京里头一份,以后可要对表嫂好好的,不然对不起她那份心”

三老爷甩开他的手,说道:“我自己的太太还用你‘交’代,我知你表嫂是个难得的,内宅料理的清静,这做事也是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你表嫂‘交’代你帮她找铺子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你表嫂着急要哪”

宋表弟把‘胸’脯拍的砰砰的,说道:“德哥放心,一会咱办完事,我就去办,不超过三天,准给表嫂个信,就看我的了”

三老爷想起什么就忙说道:“你表嫂让我‘交’代你,给你股份的事别对外人说,给你媳‘妇’也别说,也是有人要和你表嫂参股,你表嫂不同意,到时别人知道了,就让你表嫂为难了”

宋表弟说道:“放心,我嘴紧的很,可我要给我爹说声,免得他说我每天瞎胡跑,也让他知道我不是白跑的,咱有份子,还是干股,嘿嘿,让他再说我无用”

然后三老爷就和宋表弟说了偷牛和偷狗的话,宋表弟听了也是乐,说道:“表嫂也说的对,你看就是亲兄弟小时都个个是亲的,等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孩子,都是自顾自己儿孙了,所以表嫂说的对,这参合在一起以后就麻烦,你看你府里分家那是和睦,最近吏部不是礼部‘侍’郎不是去世了,他家分家,那个闹腾呀,哥几个差点打起来,庶子也为着护老姨娘和嫡子要打,那个热闹呀,你是最近不出‘门’,不知道这新闻,我都跟着看了几回热闹了,还有个要闹到梅尚书那里去,笑死人了,你分家关梅尚书什么事,出了这事,可不,京里就想起你府上分家那个痛快,哥几个还和睦”

三老爷听了宋表弟的说的,更加赞同太太那算账之事,太太就说的是,免得在地上看他们打架气都要跳出来挨个打一顿,所以才要事先列个规矩,到时按照规矩办。

285 胡铁

立家规和分开算账这事还没给宋表弟说,三老爷也就把前不久列的家规和算账之事说了,但没说是太太建议的,宋表弟听了说道:“行呀,德哥,就该这么办,等我府里分家,我也跟着办,都说清楚了,哪个也别惦记,德哥,到时把你那份家规给我借鉴借鉴”

三老爷笑道:“你借鉴也没用,你家那乱套劲,家规也不好使“

宋表弟说道:”我就是知道这乱套了实在是烦人,才要以后好好立下规矩,哪个犯了,谁都不好使,按照家规办“

三老爷嗤笑道:”得了吧你,你就是头一个犯家规的“

宋表弟一瞪眼道:”瞧不起人,是不是?我就不信了,我还管不住自己的”

三老爷道:“那就到时候再说,现在说这太早”

宋表弟说道也是,还没说继续说,马车停下了,他掀开帘子跳下去,三老爷跟着踩了马凳也下去了。

三老爷一看是靠近西区的一个酒楼,宋表弟说道:“约了这里见的,估计人已经到了包房了,先进去再说”

一进门小二就迎上前——说道:“两位客官里面请,楼上有雅座,客官随我上楼”

宋表弟问道:“关四爷哪个包厢?”

小儿立马赔笑道:“是宋爷吧,恕小的眼拙,关大爷在三楼包厢,早就交代小的了,两位爷请随我上楼,小的这就带二位爷上去”

三老爷跟着一道上去了,来到个包厢,小二门口叫道:“关爷,宋爷来了”说完推开门,让宋八和三老爷先进,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都站起身,宋表弟进去看见关爷,就笑着上去,说道:“有一阵子没见关哥了,来,介绍下,这是我德哥谢三爷,我侄子就是八痴法师的弟子”

一脸络腮胡子的关爷拱手道:“久仰久仰,我姓关,以后谢三爷就叫我关老四就好”

三老爷也拱手道:“客气客气”

关爷介绍旁边的两位道:“这是我两位兄弟,都是过命的交情,来,这位就是西昌府来的胡铁老弟,那位是京里的魏老弟,以后这要打听个啥找个人什么的,就找魏东老弟,他可是有名的包打听,没他不知道的事”

三老爷看那姓胡的长相有点异族像,就和太太的侄媳一样,看着虽是中原的,但就是有点不同,想是从西昌府来的,估计祖上也有异族血统。和关老四站在一起到像是兄弟。

那个魏打听到是看着像个书生,一点江湖味都没,不像宋表弟身上还有点匪气。

三老爷就给二位点头示意了下,一个平民,还不值当候府老爷给他拱手的。

别看三老爷和宋表弟好基友几十年,也就跟着他和些勋贵子弟来往些,不像宋表弟是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还称兄道弟的,他的江湖朋友三老爷没兴趣结交。

胡老弟和魏打听就拱手见礼,关四爷忙把三老爷让进主位,三老爷推让下就坐下了,宋表弟一点没外道的叫刚跟上来的伙计倒茶。

宋表弟坐下就对着三老爷说道:“关哥也是条汉子,府上祖上和我姐夫家连点亲,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有次你不在,我和周六争吵,差点被他一鞭子抽的马惊了,是关哥救了我,他那马上功夫可是了得”

关老四谦虚道:“那次也是顺便,刚好路过,见惊了马,没想到是宋爷,宋爷也是爽快人,这么多年,我老关有个啥事,宋爷也是多多帮忙的”

关老四又介绍西昌府来的姓胡的,说道:“谢三爷宋爷,这位老弟是我多年前去西昌府时遇难,多亏胡铁胡老弟救了我,没他我那次就要埋在西昌了,那时他才十几岁,年少有为呀,这次他跟着来京城办事的车队来京里,想在京里找份伙计,这个忙我要帮,所以就想到宋爷,今儿就约了宋爷过来见见”

宋表弟笑道:“这也是我之前给关哥打了招呼,咱那庄子需要点能人,看关哥有认识的,就介绍给我,用得着的,肯定给关哥个面子。今儿叫了德哥来,也是认识认识诸位”

三老爷听关老四的话,抬眼看下胡铁,听太太说她侄媳的哥哥就是最近要来京里,莫不成是跟着他们的车队过来的,心里这么想却也没问,只是和各位点头示意。

关老四说道:“谢三爷宋爷今儿吃点什么,这也是我一个朋友的酒楼,想吃啥别客气,一会也让胡老弟下厨弄几个菜,三老爷尝尝看,感觉不错就留下,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也没问题,认识了就是朋友,以后有啥事找我老关,绝对没问题”

说完招呼门外候着的小儿进来,让三老爷点菜,三老爷推让一番,就听了小儿报菜名随意点了俩,其他关四爷就点了一些,让小儿下去了。

宋表弟问那胡铁道:“胡老弟在西昌府是个厨子?”

胡铁道:“曾经在酒楼干过几年,我家祖上曾是个大厨,所以会几道菜,又在酒楼做过事,这次来京,想找个活计,也就这个拿手点,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关照”

说完对各位拱手,宋表弟一摆手道:“没问题,就是不知胡老弟目前下榻哪里?有什么也好通知下”问这话也是打听下底细,不然对一个孤零零的人也不放心,他是救过关老四的交情,但交情归交情,用人是用人,不合用的不妨碍交个朋友,但收留做事那就万万不能了,谁知是不是在西昌府犯了事躲到京里来的。

胡铁说道:“此次上京老弟是跟着苏御史府里三奶奶的兄长的车队来的,目前也是他给安排的住处”

宋表弟大笑起来,说道:“还真是有缘,一家人,我德哥是苏御史的妹夫,你看越说越近了吧”

胡铁也意外的看了看三老爷,他是知道丁大哥家的姻亲中有姑太太嫁入宣平候府,但还真不知宋爷的表哥就是宣平候的谢三爷,关老四也没说的。

关老四也大笑道:“这就更近了,也是缘分,你看那年认识了宋爷,得知我关家和宋爷也沾点亲,今儿胡老弟又是跟着谢三爷岳家的车队来京,又要投到谢三爷手下做事,可不就是缘分,你说天地之大,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286 返祖现象

三老爷听了才对来人放了心,也笑道:“我前儿还听内人说西昌府要来人的,真是巧,这以后就要各位多关照了”

菜也上桌了,关老四招呼三老爷,胡铁也起身倒酒,宋表弟不像三老爷对这种场面拘谨些,他可是吃饭间大声说笑又拍桌子的,整个气氛那是个热闹,中间胡铁下去做了几道菜,还真是西昌府那边的风味,味重大盘,不像京里的‘精’致,但另一种风味,确实适合庄子里都是爷们饮酒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三老爷尝了几块也点头,他吃的偏淡,也就没多吃,只是陪着喝了几杯。

宋表弟又对着关老四说道:“正好今儿拜托关哥一个事,我德哥想找个铺子,最好在东大街附近的,急着要,关哥给打听打听”

关老四指着魏东笑道:“这你就问错人了,这个要问魏老弟才是,这可是他的范围之内的事了,以前你托我问的事,我也是找魏老弟打听的,今儿认识了,以后你有啥就直接找魏老弟就行了。

魏东拱手道:“客气,也是‘蒙’各位朋友关照,给在下一个营生,以后有需要直接说,魏某一定鼎力相助”

宋表弟就把三老爷‘交’代的说了,魏东对着三老爷说道:“我回去就给谢三爷问下,前儿听说有几个分了家的要卖铺子的,明儿就给谢三爷回话”

三老爷这才对着魏东拱下手说道:“那就谢了”

随即喝酒谈笑的,一顿饭结束,宋表弟对胡铁说道,过几日再通知他,胡铁抱拳道谢。

饭后回去的马车里,宋表弟还意犹未尽的说那关老四的事迹,三老爷对这没兴趣,说啥也没听进去,只是嗯啊的点点头,心里想那铺子的事。

铺子要是太太买,估计太太‘私’房银子不够,但这是太太自己的营生,估计她不会要公中的,那再借给她?想想这媳‘妇’问相公借银子,三老爷就想发笑,还真是没听说过,当初自己说借什么借,拿去用好了,太太还说你想的倒好,让我费心费力的给你谢家忙乎,我自己陪嫁银子的是给我自己忙乎,我忙乎的高兴,给你打理内宅都够费心了,还让我再费心费力的为你们几个爷服务的?我不能为自己活一把的?三老爷无法理解什么叫为自己活一把,反正再活也是在他三房活,怎么活随太太,自己带好儿子就行了。

要是苏氏知道老爷这么想,就会说他还真是志向伟大呀。

回去后的三老爷就说了那胡铁的事,苏氏也是感觉好巧,说等问了娘家再说。话刚落下,外面人就报说太太娘家侄子来了,在老爷书房,苏氏笑道:“正好问问他的,估计是带侄媳大哥来请安的”

苏氏把旻山‘交’给‘春’草抱着,自己和三老爷去了外书房,里面的人见有人进来,都起身,苏哲东笑着说道:“姑母,侄子来给你请安了”

苏氏说道:“你是没事不来,有事才想起你这个姑母了”

苏哲东道:“姑母冤枉侄儿了,我到是想来,我娘总不让我打搅你,说我这个皮猴来了也是给姑母添‘乱’的”

苏氏看他身边的丁氏的大哥,只是在侄子成亲时,他来京给妹子送嫁,婚礼上苏氏见过一次,他和丁氏长的不同,是个典型的中原人长相,丁家也就丁氏带有一点异域特点,其他的都没有,所以不知上几代有人娶了胡人‘女’子才在丁氏这表现出来的。

苏哲东说完给三老爷拱手见礼,又介绍身旁的妻舅丁瑜说道:“姑父,这是我舅兄丁瑜,侄子成亲时就是舅兄老送亲的”

丁瑜笑着拱手也随着苏哲东道:“姑父”又对着苏氏道:“姑母”

三老爷点点头,苏氏笑道:“赶紧做,老三,招呼你舅兄坐下,尝尝我这的茶”

待人都坐下,下人上前给几位都倒了茶,苏哲东喝了口,说道:“姑母这茶我那也开始喝了,媳‘妇’说是姑母给的,说是对身子好,如今是都换了这茶,今儿我舅兄也带来些西昌府那边的特产,也有些那边的稀罕物,给姑母尝尝,喜欢就对侄儿说,侄儿就托舅兄给捎来”

苏氏对丁瑜点头笑下,道:“来了就来了,还这么客气,一会让你姑父陪你好好喝两杯”

苏哲东大乐道:“我肯定是要尝尝姑母家的饭菜了,媳‘妇’都说过几回了,如今姑母那有个好厨子,烧了一手好菜,今儿可是有口服了”

几人寒暄客道后,苏哲东又说道:“姑母,侄儿听媳‘妇’说,姑母庄子需要个会西昌府那边的厨子,正好舅兄带来一人,就会烧些菜,今儿他出去了,改日带来给姑母见见,合适就拜托姑母了”

苏氏想起刚三老爷出去见的那人,就说道:“是不是叫胡铁的?”

丁瑜诧异的看了下苏氏,苏哲东更是惊讶的咦了一声后,说道:“怎么姑母知道?”

苏氏就笑着把三老爷今儿出去见了那人的事说了,苏哲东听完也拍手笑道:“那可真是巧了,这人就是舅兄带来的,因为在西昌府有点事,就跟着舅兄上京,来后说京里有个朋友,今儿就出去了,谁知这么凑巧的,都说到姑母这了”

苏氏问道:“这胡铁和丁家有什么关联?你知道,我那是个做饭食的地方,不可靠的人我不放心用”

苏哲东说道:“这个姑母放心,说起来也算丁家人,是媳‘妇’的堂叔,只不过当初因为长相就被送给姓胡的人家了,这丁家不知祖上哪个娶了胡人,总会有长的相似胡人的出生,就拿媳‘妇’来说,别说岳父岳母,就是上两辈都是中原人,可就是媳‘妇’长的有点像,你看舅兄就没那长相,也是当初岳父母心善,才留下来自己养了,有的父母古板的,生下来不是溺死就是送人了,当初那胡铁就是那样被父亲嫌弃送了胡家,还好胡家多年前受了丁家的恩惠,还把胡铁当亲子养大了”

苏氏听了真是无语,愚昧的古人,这叫返祖现象好不好?

苏氏以前听了丁氏说过丁家这奇异的遗传,还遗憾祖母怎么没有遗传到这种现象,要不自己也可以像丁氏一样五官立体点,不像现在就像整容前的韩国人。如今想想还是顶着那张摔扁一样的脸,也好过一出生就会有被摁死的机会要好。

287 三姑奶奶即将返京

苏氏听了丁瑜说的,想起前世单位也有这么一个,祖上几代人都是汉人,可她就长的超像欧洲人,除了没有黄头发和蓝眼睛,走到那都被误认为是‘混’血,烦的她要死,还是她给苏氏说宁夏还是陕西有个农村,几百年来村子都都会出现长的像欧洲人的出生,当时苏氏开百度看了图片,就像一个欧洲老农在地里忙乎,所以苏氏就知道了这种返祖现象。,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苏氏记起丁氏好像说过,还有个被婆家怀疑和胡人‘私’通,大人小孩都被沉了池塘,听的苏氏连连叹息,现代人多少人羡慕‘混’血的长相呀,这里却是被沉池塘的命。

苏氏又问道:“那这次胡铁来京是短时间还是长久?我那可是想要个能留下来的,不过能留几年带出几个徒弟也行”

丁瑜说道:“最少呆几年吧,胡铁也是命里有一这劫,他在胡家长大,那家对他也很不错,胡家太爷爷曾是个御厨,年老回乡后,和丁家太祖爷爷两人是相‘交’之友,但后来胡家破落,丁家也是时时照顾的,所以胡家对胡铁也当亲生的一样养大,这胡铁娶妻生子后,偏偏儿子十岁时被当地一个纨绔看上,胡铁救了孩子回来时,打伤了那纨绔,儿子虽救回来,却也没活多久,唯一的孩子没了,他媳‘妇’也上了吊,那纨绔也被他打的成了残废,那家要找他算账,所以这次我就带他上京来了,那家在西昌府算个人物,但也不敢在京里来找他吧”

苏氏听了直气愤,最恨那种披着人皮的玩意,纨绔你就斗个‘鸡’遛个狗,打打架,大不了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但干那些缺德之事的,就不是纨绔,是变态。宋表弟虽然也是京里出名的纨绔,但顶多是闹闹事打打架,就是调戏‘妇’‘女’包养戏子他都没干过,不然苏氏也不会容忍三老爷和他相‘交’,那种缺德冒烟的家伙就该阉了他,打死都算好的,还要找人算账,一家子都不是好玩意。

愤愤不平的苏氏对丁瑜说道:“那种人就该打死算了,还留他一命的?”

丁瑜说道:“那家伙也活该,被胡铁打得也成阉人了,那个是那家太祖母最宠的儿孙,知道后就要对胡铁要打要杀的,我也是气不过,好歹胡铁是我丁家人,也该我丁家护着,所以这次就带他来了京里。”

苏氏说道:“就留在在我庄子里,有事我兜着,我还不信了他家还敢来京里闹事不成?”

苏哲东和丁瑜听了苏氏的话也十分高兴,就是三老爷连连点头,跟着说:“既然太太说了就留下来吧,我府里护个把人还是可以的”

后面就由三老爷陪着他俩在外客厅吃了饭,苏氏回去还忿忿不平的给‘春’草学了那事,就是‘春’草也是气愤的跟着骂那人渣祸害。

苏氏感叹这社会别说是‘女’子,就是男人没有权势也是活着不易,如果长得好的,无论男‘女’都是权贵们的玩物。

主仆俩就着这个现象也说起里京里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些变态的权贵还真不把穷人当人看的,为何家生子子子孙孙都还是愿意依附大家族生活,有的就是让他们脱籍都不愿意的,不要以为良民是那么好‘混’的,还不如依附大家族里,有事还有个大树可以护着,出去了就是权贵眼里的草。

这时的苏氏还不知留下胡铁,后来胡铁出的一件事,还真的把这夫妻组合推上了京城人的视野,就连随国公都哈哈大笑,说外甥媳‘妇’伶牙俐齿的,不傻吗。

苏氏聊着聊着,突然想起前不久收到辽东关宋氏的信,说三姑‘奶’‘奶’会和宋十五郎他们一道回来,大概就是五六月份,想起这,苏氏就问‘春’草“上次让你帮我记着,三姑‘奶’‘奶’她们多咱会回来京里的?”

‘春’草回道:“宋家姑太太说是会赶在旻山周岁之前回来,曹家表小姐大概是四月成亲,成亲后就让三姑‘奶’‘奶’回来”

苏氏点头哦了一声,笑道:“现在我这脑子是记不住事了,幸好身边有个你,不然我还得翻本子,要是本子里忘写下来,就根本想不起来”

‘春’草笑道:“太太如今多少事?又有十一郎要忙乎,哪来的‘精’力记这些小事的”

苏氏道:“说到三姑‘奶’‘奶’,就不知太夫人现在那如何?没怎么见刘婆子来”

‘春’草道:“来过几次都是秋枝听她说了就打发了,没什么大事,奴婢也就让她们不要来回太太了”

苏氏就问道:“太夫人如今怎么样?”

‘春’草笑了,说到:“太夫人如今‘迷’上了磕长头,有刘婆子陪着,那是每日三次,就想着佛祖能看她诚心的份上早点放了宋家舅爷出来的”

刘婆子自从去了几家安立磕长头的好处回来后,那就更是耀武扬威,拿那当资历了,见谁都要问磕长头没?要是谁没磕,她都不肖搭理人家,和太夫人更有话说,成天的说在哪家怎么怎么的,刚好她去的都是太夫人熟悉的老夫人,她就学那些夫人磕长头时的状况,到是每天逗的太夫人笑呵呵的,如今更是离不开那刘婆子了,就是夏青都要没事干了,太夫人说磕长头腰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就不用夏青给按摩了,如今夏青也领了些线绳呆着打络子哪。

苏氏听的是笑的不行,觉得刘婆子太可爱了,太招人喜欢了。

这时‘奶’娘抱了旻山进来,旻山一见母亲,就直往苏氏怀里扑,苏氏就抱着对‘春’草说道:“越来越抱不动了,还真是娇气了,以前大爷五爷九郎,哪个不是我抱到三岁都不觉得沉,如今这小儿还不到周岁,我就抱不动了吗,这人呀,就是惯的,要是我一直抱着也不会觉得沉,如今都是老爷抱得多,我猛然一抱还就是觉得沉,其实四个儿子,十一郎最轻,最不长‘肉’的”

‘春’草把推车推过来,笑道:“奴婢看如今就好,太太看,老爷和十一郎多亲”

苏氏把旻山放到推车里,对着儿子说道:“旻山,娘推你去外面看风景去,你要乖呀,一会你爹就回来了,回来了他抱你呀”

旻山坐在车里也高兴,咿呀咿呀的挥舞着手,还把小手放进嘴里,旁边的‘春’草赶忙把他手拿出来,用帕子给擦了,拿了一个磨牙‘棒’给他。

苏氏见了说道:“要告诉秋桃,以后这磨牙‘棒’再想法做的硬点,让他慢慢啃去,不然他到是不吃手指,就是爱把手伸进嘴里,什么‘毛’病”

‘春’草点头应了,主仆俩人就一起推着小儿看风景去了。

288 看铺子

三老爷陪酒回来,看着是换了衣衫,看样子是去书房洗漱了才过来的,苏氏偷笑也不点破他,知道这就好,不然谁也不愿意守着个一身酒味的人说话。。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苏氏发现三老爷是越来越注意自己的意见了。

没过两日,宋表弟过来说,有几家铺子出售,让表哥表嫂去看看,苏氏就换了外衫跟着一起去了。

路上宋表弟就介绍说道:“我也还没去看,不过有家铺子是之前吏部方伺郎家的,他家前阵子不是闹分家吗?哥几个是闹得‘乱’七八糟的,这个铺子是在一个姨娘那经营着的,那个伺郎也是老糊涂了,把个祖产给个得宠的姨娘经营当‘私’房钱,他活着儿子不敢闹,这不,刚一闭眼,几个儿子和那个庶子就开始闹了,要把那姨娘送到家庙去,为了这个铺子,几个儿子都想要,伺郎夫人气急了,相公在就偏向妾室和庶子,把这铺子偷着给小妾庶子经营,这相公没了,还为这铺子几个儿子都要打,认为不吉利,就索‘性’卖了它,把钱一分,谁也别闹了”

苏氏就问道:“那价格肯定不便宜吧,能让几个儿子挣的打起来,那不是小数目”

宋表弟就笑了,说道:“这也是个奇事了,铺子不大,有个后院,后院到是大的很,其实这个铺子位子还可以,做点啥也能赚点银子,就是出在这后院上了,这个是那庶子和个寡‘妇’幽会的地方,那个寡‘妇’装着买东西就去了,庶子也约在那天在铺子里,这样也不会被人发现,不然就是和寡‘妇’偷情,也得安置个宅子吧,那时间长了哪有人不知道的?谁家隔壁邻居的不打听这家住的谁?平时来往的是哪些人?来的最多的都是谁?要不哪些养外室的这么容易就被人发现的,谁养个外室不超过一年准的满京城都知道,听说那庶子娶得媳‘妇’厉害着哪,家中只有一个嫡子”

苏氏听的直撇嘴,这男人为了‘色’还真是想尽办法了,又问道:“难不成那几个儿子也想如此的和谁偷情的才抢着要那个铺子?”

三老爷听太太问这话,瞪了宋表弟一眼,不悦的说道:“怎么和你表嫂说这个的”

宋表弟装着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赔笑道:“是我糊涂,秃噜嘴了”

苏氏也忙闭嘴,她自己也忘记了,在这里,哪个‘妇’人和外男讨论什么偷情不偷情的,还当着相公的面,她也是秃噜嘴了。

接下来宋表弟也感觉尴尬,看着表哥黑的脸‘色’,就讪讪的说道:“最近京里都传开了,八皇子要拜八痴法师为师,日日往盘云寺去那”

苏氏听了好奇的挑动眉‘毛’,这次没开口问,三老爷奇道:“这不‘乱’了辈吗?皇上是法师的弟子,他跑去凑什么热闹,不听戏改听念经了?”

宋表弟见表哥搭话了,就笑嘻嘻的说道:“谁知哪,再说,八痴法师可是不承认皇上是他弟子的,说他的弟子是慕容舟,不是现在的皇上,所以,八皇子要是拜了法师为师也不算岔辈,就看八痴肯不肯收他了”

当初慕容舟是皇上给八痴报的假名,他母亲姓慕容,自己姓周,就起了个这个名字,所以八痴就咬死他的徒弟是慕容舟,不是现在的皇上,但京里可不管你认不认,慕容舟是不是皇上的,都觉得皇上就是八痴的弟子,但在礼法上,八痴不认,皇上还就不是,要是八痴真收了八皇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大伙都当皇家的笑话看。

宋表弟说道:“皇上也不管管八皇子的,就任由他瞎胡闹,这京里哪家不背后笑话的?也就表哥表嫂整天不出‘门’不知道的”

三老爷嗤了一声说道:“我看那笑话干嘛,家里那多事还忙不过来的”

这话听的苏氏心里只撇嘴,就成天抱个儿子,他忙什么了?

说话间马车停了,宋表弟先先下去了,三老爷下去后又扶着苏氏下了马车,还给苏氏带好了帷帽。

苏氏见到了东大街,不远处就是租给宋四的铺子。

还别说,宋四是个人物,租了那铺子后就请了他要好的朋友在‘花’岗楼摆了几桌,喝酒中间告诉别人是他苦求的谢三爷,表哥又看他还是个能干的,又是净身出户,就继续把铺子租给了他,还年底付租金,他会继续做那香料生意。他还带了宋家几个侄子给各位敬酒,道将来就靠大家捧场给个面子之类的话。

如此这么一来,大伙不仅对他颇为称赞,还连带着对三老爷好评如‘潮’。都说不愧是忠厚之家,老大如此憨实,当弟弟的也不差,‘性’子虽然是个‘混’的,但这几十年也没见他具体做过啥坏事,说爱美妾?笑话,哪个男人不好‘色’,可人家谢三爷爱美妾也让嫡妻生了四个儿子,最后一个还是中年得子的,有本事你也让嫡妻四十了生一个?多少人家嫡妻三十后,相公就不进正房就寝的。

宋四就迅速把铺子改动了下,选了个日子开了张,还给之前的老客户每家都送了各种新的香料品种,这就算打开了新局面。

苏氏看到路边有两个人在候着,一见宋四下车,一个就忙跑上前躬身作揖道:“宋爷,魏爷让小的在这里候着”

宋表弟点了下头,回头对三老爷说道:“这是魏打听介绍的掮客,专做房屋买卖的”

那掮客点头哈腰道:“小的姓吴,叫小的吴老三就好”

宋表弟就问道:“吴老三,这附近有几家铺子要卖的?给谢三爷好好说说”

吴老三介绍道:“往前不远有个铺子,是离着最近的,往后快到拐弯处有家,还有就是后街有家,要不先去看看这最近的?”

宋表弟看看三老爷,三老爷点点头,宋表弟就说道:“行,就先看这近的吧”

几人来到那铺子,挨着自家店铺走路也就一刻钟的样子,苏氏见是个不算大的,‘门’脸估计也就是自家铺子的一半吧,但是个两层,走进去一看,铺子里比较凌‘乱’,货物都拉走了,像是个香粉铺子,有股粉脂味。

苏氏跨过地上翻到的些木条,三老爷还在旁扶了下,店铺后面有个后‘门’,走进去,到是像个小家,左右都有房舍,后罩房也是两层,大概看了下,这屋里的东西也都搬空了,到处都是翻‘乱’的东西。

三老爷皱眉的看着,吴老三见状忙说道:“这是才收拾哪,估计还没收完,您老可是第一个来看房的,要是规整好了,还是个不错的铺子,虽说外面小了点,可这里面大呀,原本这里面是个小宅子的,是方伺郎母亲的陪嫁,后来方伺郎又买了前面的铺子,后面才两个合一起给改了如今这样的”

289 不悦的三老爷

苏氏听了那掮客解释的就明白了,难怪觉得这铺子好奇怪的,面窄里深,像个火车似得。。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宋表弟也不细看,他就没看上这样规格的铺子,做生意哪个不要‘门’脸大的?要里面那么大干嘛?

苏氏到是瞅了瞅里面各个房间的布局,也没吱声,通常在外面她还是尽量少言语,不能让人觉得她多张巴似得,显得相公无能样。

三老爷也是看着直皱眉,主要是都太凌‘乱’了,吴老三看两位爷的表情,连价格都不问,也知道没戏,只是随意的说道:“主家也是想如果不喜这宅子,就分开来卖,只卖前面的铺子,后面隔开再当宅子来卖”

宋表弟嗤笑道:“他分不分开这个铺子也难卖,消息灵的谁不知这铺子里咋回事?哪个要个有晦气的铺子,今儿也是顺道看看罢了”

吴老三也讪讪的说道:“也是也是,不过要是谢三爷买了,做做法事的哪还怕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我也是听说是谢三爷看铺子才敢领了来看”

宋表弟接着说道:“我看他这铺子想出手一时也难,如果‘蒙’个外乡人还可以,可如今外乡人没个后台的谁敢在东大街主街做生意的?忘了前几年就有个人傻钱多的外乡人不信这个邪,还是东大街后街那,高价进了个铺子,还不是一年不到低价卖了,灰溜溜的离了京”

苏氏一听宋表弟这话,就知又是三老爷把这人傻钱多的这个词学给宋表弟听了,如今和三老爷俩人呆在一起久了,三姑‘奶’‘奶’又不在京里,苏氏就时不时的冒出个新鲜语来,三老爷听了有时不在意,有时也取笑下。

吴老三在旁边陪着笑附和,三老爷装深沉不说话,苏氏跟在后面也没吭声,也就宋表弟和吴老三时不时的瞎说几句。

出来后,就又去看了另外两个铺子,离这有段距离,一个在拐角处,一个在后街上,铺面到是比最早看的要大,但就是位置没那个好。

宋表弟看三老爷一直没发表看法,也就对那吴老三说道:“今儿先就这么的,再有好铺面你再来告诉我,到国公府后‘门’找跟着我的宋来福就行”还随手掏出个荷包扔给了吴老三。

吴老三赶紧接上,点头哈腰的一个劲的保证,有好铺子就第一个通知宋表弟。

三人上了马车,宋表弟就拍脑袋说道:“也是我疏忽,应该我先来看看合适不合适再来说的,今儿让表哥表嫂白跑一趟”

苏氏笑道:“怎么叫白跑?这就够麻烦表弟的了,我还真看上方伺郎那家的铺子里,就是不知价格如何?那就要宋表弟帮我去谈谈的”

宋表弟诧异的问道:“表嫂看上那间?可是‘门’脸那么小,做什么也不适合呀?我听德哥说表嫂想开个喜饰铺子,可这喜饰都是大物件,那也没地方摆呀?”

三老爷也好奇的望着太太,苏氏说道:“就是喜饰物件大,多大的铺子也不够摆放的,我就是看中那后院了,前面铺子摆些小物件,后面收拾好了,摆放大物件,后罩房可以当个小仓库,到时整个铺子就只接待‘女’客,反正这买陪嫁也大都是当娘的来‘操’持,前后也就等于是个铺子了”

宋表弟笑了,说道:“表嫂说的对,你看我家十五娘子出嫁,还都是她娘去买的陪嫁喜饰,我就没‘操’心过,我看这个主意行”

苏氏道:“你去谈时可不要说要做什么,谈价格就说那个宅子按宅子的价格不能当铺面来卖,没准我还要改成前面是铺子后面是宅子,如果都按铺面来买不是亏的慌,再说了,也是他们自己说不行就拆开来卖的,价格上宋表弟就帮我去谈了,越低越好”

宋表弟拍着‘胸’脯说道:“表嫂放心,就‘交’给我了,有信了我就找表哥告诉你”

三老爷在旁边没接上一句话,他越来越感觉太太一出‘门’就和在家里不一样,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太太都懂,看什么也都比他看的远,对比之下,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用。

苏氏和宋表弟说的热火朝天的,哪顾得上的看老爷的神情,三老爷就越郁闷了,恨不得上去捂住表弟的嘴,在我太太跟前那么会说干嘛?就显得你能是不是?

到了府里,苏氏还兴奋着,对着老爷说道:“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的,这要是买下了,就可以让蔡先生家里赶紧的做起来了,今年这运道不错,没准还是旻山给带来的”

苏氏说完没听到回答,要是往常三老爷绝对洋洋得意的回答那当然,所以苏氏扭头看向三老爷,见他神‘色’不佳,心道:坏了,得意过头了,刚和宋表弟那么热乎的说谈,没顾得上拉上老爷一起,就是表弟也是个外男,和个外男说笑,把个相公放一边,吃醋到是不会,就是会感到冷落呀。这以后要做什么的,还指望老爷的支持哪,别‘棒’槌犟劲犯了,宁肯不赚银子也不让媳‘妇’做事,那自己不就歇菜了。苏氏哪知是老爷感觉自愧不如媳‘妇’才闷闷不乐的。

苏氏这假冒的心理咨询师脑补着,忙赶紧补救,于是笑呵呵的说道:“我看老爷是心里有数,哪像宋表弟那样,光瞎喳喳了,我也是自己这么想的,就先给表弟说了,也是等回来听听老爷的意见”

三老爷说了句我觉得也‘挺’好,就又没出声,搞得苏氏不敢说笑了,心里琢磨这家伙又犯什么病了?需不需要我这心理导师来开导开导?

‘门’口的‘春’草就见到了太太一脸琢磨什么的神情和垂头丧气的老爷回来了,秋枝赶紧的掀开帘子说道:“老爷太太回来了”

‘春’草白了她一眼,等老爷太太进去后,忙拉着秋枝小声说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没看到老爷太太都不高兴的”

说完去了耳房拎着热水进了屋,秋枝撇撇嘴扭身走了。

‘春’草进去给老爷太太到了茶,悄悄瞥了眼里屋,见太太笑眯眯的主动给老爷换了外衫,就放了心,只要太太没事就好,太太要是哄个老爷还不是小菜一碟?

290 又犯老毛病

苏氏笑眯眯的主动给老爷脱了外衫,换上在家穿的,然后说道:“我也就开始瞎忙和,等看着买卖顺了,我还想多陪陪儿子哪,别人像我这个岁数都带孙子了,可我怀里这个小儿还不能撒手,外面整理顺了,还不是看着孩子要紧?那时就要靠老爷多忙乎了,我们母子俩不靠老爷还能靠谁去?靠儿子,你瞧瞧,大儿成天围着媳‘妇’闺‘女’转,这二儿成天围着木雕转,这九郎还没娶媳‘妇’哪,就琢磨着巴结岳父母去了,就剩下我和旻山俩个小可怜指望老爷多看顾的”

三老爷换了衣衫端了茶水,先递给太太,然后才自己端起另一杯,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听完太太的话,就想:对呀,我可是个体贴的相公,还是个好父亲,这买卖的什么,也不是我去干的,太太也是为了儿孙们忙乎,我还郁闷什么?我那是没出头,要是我出头了,那要太太去奔‘波’的?这怪我,老端着侯爷子弟的架子,体贴的太太才不得已出头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三老爷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高大起来,不是我不行,是我不肖干那事,那以后我就要为我太太为我自己的儿孙大显身手了。

苏氏接过老爷递来的茶,也喝光了,出去一趟还真是渴了,正准备自己去再到一杯哪,就见三老爷满脸是笑的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还道:“我来我来,太太出去一趟累了,我给太太倒”

苏氏莫名其妙的看着刚还垂头丧气的老爷,这会就‘春’风洋溢了,端着老爷倒好的茶,苏氏都不知道渴了,看着老爷笑容感觉那么古怪,这个画风不对,感觉像搞笑变诡异般的突然。

三老爷笑眯眯的说道:“让太太受苦了,以后就由我来去办事,哪能让太太到处张罗的,我也想明白了,这侯府子弟不当吃不当喝的,我也没必要非端着感觉不好意思的,太太为了我为了家都肯出头忙乎,我还能不如个‘妇’人的?那点胆量都没?”

苏氏知道三老爷是个存不住事的,就想哄着他说了丧气个什么,谁知他主动‘交’代了,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呀。

随即就明白了,自己还是犯了前世的错,就像闺蜜说的那样,就显得你能是吧,抢着把活都干了,抢着把话都说了,就别抱怨你老公啥都不干,哪个男人愿意自己老婆比自己能干的?更可况你还不是真能,是做大事不行,就那小事你就能了?不过是瞎喳喳的本事。

苏氏明白了老爷为何垂头丧气了,又为何说这话,可不是自己这几天得意了,其实自己还没打算将来就‘操’持这生意,当个商人般来威风一把的,那不是她的强项,她也就新鲜两日,想个主意什么的还行,要是让她去经营,肯定是不如个古人,就这小小燕旻堂,她也整个‘交’给‘春’草,根本不‘操’心,就是有事她出头办下的。

这次苏氏‘激’动也是觉得放着自己能想到的思路来赚点银子,何乐而不为?又不打算自己亲上阵的,这旻庄分给宋表弟两份股,也是打算以后让他来罩着,经营的人,她另找陪嫁里的,旻雕也安排好了,以后最多她出个主意想个招什么的,肯定不会用心在那方面。

这么一想,苏氏就感觉这两次出‘门’,都是自己抢着说自己的,一是根本就想三老爷懂个啥,再就是犯了老‘毛’病,也别怪三老爷丧气,这是三老爷只是丧气,遇见其他人,就是宋表弟也不会允许他媳‘妇’在外越过自己和别人‘交’谈的。

苏氏想明白了,就着老爷的话往下说道:“哪是老爷没胆量的?是我想那些不体面的还是我来说好了,说的不好别人也只会是‘妇’人短见识,也是我没想好,怎么忘了老爷在外几十年,肯定比我呆在宅里的‘妇’人要清楚,我也是听了平时老爷有时给我说的那些,就加上自己‘乱’想的瞎说几句,到了正经时候,还是得老爷和表弟去办,老爷也别怨我瞎渣渣”

三老爷听的心里冒‘花’,嘴里道:“不怪不怪,也是我刚想明白的,还真是辛苦太太为我着想,以后就全由我来办吧,太太就呆在屋里看好儿子就行了”

苏氏感动的望着三老爷说道:“那我和儿子以后就指望老爷了”这感动的自己一身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三老爷却很受用,心底涌起豪情万丈,也学着宋表弟那样拍着‘胸’脯说道:“太太放心,以后都‘交’给我,我还不信我连个宋四都不如,你以后就看好吧”

苏氏腹议都‘交’给你我还真不放心,做生意这方面你还真不如宋四。

“那哪能,宋四当初可是跟着你后头跑的,他也就比你早出头干了,老爷要是肯干,哪还有他的事?”

三老爷笑的呵呵的,摇头晃脑的那个美,苏氏心道:成了,还就想哄着你以后出头去哪,都安排料理顺了后,这出头的面子就归你了。

苏氏看着三老爷美的不行的出去抱儿子去了,想到这‘奶’娘估计会想这家真是个怪人,成天面对个老爷来抱孩子,反而是见老爷比见太太次数还多,我这个‘奶’娘好尴尬的。

‘春’草正在外和秋枝说着话,秋枝瞧老爷出来,给‘春’草示意下,‘春’草就收了声,转过身就见老爷‘春’风得意的往十一郎屋子走去。

‘春’草暗笑:我就没见过有太太哄不好的人,只要太太愿意哄谁。进来后又看见太太一个人在哧哧的笑,心里又想:太太也在得意自己又哄好了老爷吧。

苏氏笑是笑如今的三老爷和以前也是判若两人,在这个张嘴等吃饭,伸手等穿衣的男权年代,三老爷能做到如今这样还真是难得,太难得了。

在娘家时,大哥是哼一声,下面的人都悄悄的,他要是皱下眉,那二侄子都哆嗦,也就三侄子还敢嬉皮笑脸的说几句。可几个侄子小时,大哥别说抱了,就是亲近点的举动都没有。对亲戚家的孩子还有个笑脸,对自己的那真是贯彻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言论。侄子小时都有恐父症了。

291 侯爷的担心

过了几天,宋表弟喜气洋洋的来了,说一切都妥了,苏氏听了价格很是满意,三老爷问道:“他家如何同意的?”

宋表弟说道:“我办事德哥就放心,我找周六,他和那家的一个儿子有些‘交’情,再说,方家既然想卖就想早点脱手,不然这家分个没完了,都盯着大头哪,也就顾不上这个了”

苏氏看了下三老爷,三老爷想起太太的‘交’代说道:“辛苦表弟了,还得让刘师傅来给那铺子修整下,让他来找我就行了,到时我把怎么改告诉他,还有就是后儿旻雕店开业,一早咱在那见面,那里是书院附近,就别搞得太闹哄了,引起周围邻居的不满就不好了,还有就是你都给外面打好招呼了吧,到时可要让他们捧个场”

宋表弟听了点下头,又不以为然的说道:“咱热闹咱的,怕他作甚”

三老爷道:“那可不行,咱将来也要是个文人形象,你说一堆文人之间冒出个土豹子,多别扭,再说了,那个旻雕就是要给人雅气、不俗、高品位,自然要走文雅之路,又不是菜园子,闹哄哄的那叫市场,表弟在那也要注意形象了”

把昨儿个太太给自己说的拿来一说,三老爷觉得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看,咱也有文雅之气。,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宋表弟看了一眼表哥,虽意外,感觉也有道理,点头道:“行,咱不会就装呗,德哥不知,我是一看我‘女’婿,就牙疼,要是和他坐半天,我腰都僵硬,太别扭了,话都不敢说,就怕一张嘴粗话就出来了,到时在‘女’婿面前丢人,你说要是个个都像我‘女’婿那样,我真要憋死了,幸好没给我那旻雕份子,还是庄子好呀,到时哥几个蹴鞠喝酒的,想咋快活就咋快活”

苏氏听了直挑眉,心道还真不见外的,还旻雕的份子,真当这是你家呀。

这次苏氏就不再‘插’言了,就在琢磨那铺子的银子自己要从哪凑,就听三老爷说道:“那一会我跟你去办手续去,铺子就放你表嫂名下,这陪嫁喜饰的买卖都是‘妇’人之事,还是放你表嫂名下比较好”

宋表弟哪管那些的,反正表哥怎么说他也无所谓,还道:“我看行,就是‘妇’道人家的事,以后还得表嫂张罗的”

苏氏意外,还想晚上回去给他说还把这铺子归自己置办的,哪想到还没灌‘迷’糊汤哪老爷自己主动说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宋表弟说道:“那胡铁还真是有两下子,我把他安排到庄子里,不正‘弄’厨房吗?他去了就全部‘交’给他了,那一出手,啥都行,盘灶‘弄’炉的,还‘弄’了个什么烟囱,说以后那烟就不到处‘乱’跑了,就直接从烟囱里往上跑”

苏氏更意外了,没想到这时就有烟囱了,不过她自己也没去过什么地,外面啥样更不知道了。

看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苏氏就留下那哥俩自己回燕旻堂了,一路走还一路想,自己不言语,三老爷也说的‘挺’好的吗,可不就是自己瞎‘操’心,总怕别人干不好说不好,非得自己上,可不就是显得就你能?

不过,苏氏发现三老爷记‘性’很好,自己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三老爷却是烂笔头不如好记‘性’,就是他放在心里的就记得住,他要是不往心里去的,那你说什么他都当没听见。苏氏嘲笑,还真是自我的人。

回到屋,‘春’草正指挥人在打扫屋子换铺盖,苏氏就去了‘奶’娘那里,如今天正好,不冷不热的,就和‘奶’娘两人一起推着八娘子和旻山去了园子。

游乐场还没做好,那片空地草长的很旺,苏氏让二爷去外面特制了几把大剪刀,让郑婆子带人修剪,‘弄’得一片平整,每日几个婆子就忙活这个园子,‘花’草树木都种上了,不像冬天那般萧条。

苏氏看着大好风光,心想还真是便宜给大房了,到时三房离府,不可能把这园子带走吧,还不都是留给了大房,这也‘花’了自己不少银子哪。

正想着,就见大嫂从佛堂里出来了,见到苏氏,笑眯眯的说道:“弟妹,我还正要找你哪”

苏氏就让‘奶’娘把两小儿推着逛逛去,回应道:“这是巧,我也是好久没和大嫂说说话了,咱去佛堂里坐会”

妯娌俩在佛堂里屋坐下,大嫂道:“昨儿个三弟给侯爷说了你们开个木雕店,说后儿开业,让老爷有空去看看,我之前听你说过,懒得给侯爷说,反正已经分家,他也管不着,所以侯爷不知,还问我三弟何时‘弄’个那个的,是不是又和宋表弟一起‘抽’风了?”

苏氏听了哈哈笑,在侯爷这个古板又正经的人心里,只要三房有个什么都是三老爷又‘抽’风,没人会想到是不是三太太‘私’下里折腾的。

大嫂道:“你还笑,侯爷还发愁哪,说三弟不要把那分家银子每两年就折腾光了,到时还不是要靠着侯府过活,后来三弟还说个过几年要开个书院哪,别说侯爷吓一跳,就是我听了都觉得不靠谱的事,不是我小看三弟,就三弟开书院,王祭酒家那么多学问人都没说敢开个书院的,三弟就张口开书院,侯爷‘交’代我找你说说,可要把三房的银子家业的什么都看好了,别都让三弟拿去折腾光了的”

苏氏忍笑点头,说道:“大嫂放心,开木雕是正好有个懂行的师傅,我也是给五爷找个事做,要不又不考学又不做庶务,成天在书房发呆,别呆傻了的,还不如琢磨琢磨木头去哪,这人脑子越不用就会越傻,那开书院的话是我哄老爷的,你看我三房哪个是文化人?开书院,开个书坊都没那个文气”

大嫂听了放了心,道:“也是,这我就放心了,不过弟妹,我还真要‘交’代你一句,这三房你可要看好了,要是银子都在三弟手里,谁知他那天想到什么,拿去折腾,肯定有去无回,到时你和孩子喝西北风去呀”

苏氏忙点头,心道:你和侯爷是怕三房让三老爷折腾光了还不是要大房给养着。

292 又背黑锅的三老爷

苏氏听了大嫂的担忧感到好笑,就连府里都不知是自己瞎折腾的,都还以为是三老爷在‘抽’风,所以外面人更加的不会想到苏氏身上了,这样的状况是苏氏想要的,她也不愿意当那出头鸟,没准还没扑棱两下就被打死了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大嫂见苏氏连连保证看好了三老爷,还说银子产业的都在弟妹手里,就放了心,担忧也真担忧,最怕的就是要是三弟把家产折腾光了,作为大房亲哥哥的,能真看着自己弟弟要饭去呀,这三房没一个能干事的,虽然不像宋家舅舅一家子人好吃懒做的,可都是窝囊人,没一个能主事的,弟妹再是个明白人,毕竟是个没出过宅子的‘妇’道人家,又能如何的?

送走了放了心的大嫂,苏氏自己在佛堂哈哈大乐,这个感觉太好笑了,出谋划策的被人当做是个面糊人,那其实在做生意方面是个守旧的三老爷却背了黑锅。

‘春’草听到笑声,探头看了看,就又若无其事的站在‘门’外了,还摆手让想往这里走的郑婆子离远远的,太太正发疯,还是不要让别人看到的好。

等苏氏笑完收拾好了心情,才美滋滋的出了佛堂,招呼了‘春’草一起找了‘奶’娘那的,打发‘奶’娘回去,俩人推着车子在园子里四处逛游。

真正的有啥事,苏氏反倒和‘春’草说说的,有时也听听她的意见。苏氏说道:“‘春’草,你看这旻雕铺子算是安排好了,又要开个喜饰铺子,虽说老爷说放在我名下,这放在我名下就算是我的陪嫁,买铺子的银子还是要给了三房公中,可我手里那点银子还差的远,本来收拾出来‘弄’鞠场的那个庄子,正好让蔡先生儿子们去那做喜饰物件,离京里也近,庄子里的人原先打算安排到哪的就去哪,可这喜饰铺子要找哪个来打理的?”

‘春’草想了想说道:“太太不是想把‘春’雪跳回来当掌柜娘子的?”

苏氏说道:“那是想之后开的一个铺子,我是想‘春’雪脑子灵嘴又会说的,让她去点心铺子的,对了,这点心铺子一时半会的还开不了,再说,点心只要好吃,会说不会说的倒是不要紧,我如今也不想开点心铺子了,没那个‘精’力。刚好喜饰铺子就让‘春’雪去,要是会说的把个贵‘妇’都哄好了,可不就一订就是一大串的?瞧我这脑子就不会拐弯想问题了”

说完还拍了下脑袋,旻山坐在车里还以为母亲和他玩乐,笑的咯咯的,坐在他对面的八娘子一副乖巧的样子望着苏氏。

‘春’草把旻山的小手放回车子里,怕这个不老实的抓住车边沿再给摔了。苏氏叹气道:“你说这俩人一个爹的,八娘子就和虎妞一样的乖,好像都没听她哭过,可我生的这家伙,哭能嚎的府外都听见,要是高兴了,就手舞足蹈的,就是不会走,到能走那时,我看谁能跟的上他”

说到这,苏氏就问道:“‘春’草,府里有那家孩子比旻山大个一两岁的?找两个来,现在跟着他玩,以后也好能跟上他跑,不然大人哪个‘腿’脚那么快的,有那个‘精’力来成天跟着小儿来跑的?”

‘春’草笑道:“太太这么说,奴婢有个好人选,可以给十一郎当管事妈妈,奴婢看郑婆子就‘腿’脚快,年龄也不大,庄子里干活的,面相老,其实她还没到四十哪,比我可小好几岁的,夏墨说她家小子也是个‘腿’脚快的,一帮小子就没一个能追上他,就是年龄大点,都五岁了,郑婆子生了三个儿子两个闺‘女’,这个是最小的儿子,要说‘腿’脚快,反而是她的小‘女’儿,今年八岁的那个,说是十几岁的半大小子都追不上她”

苏氏听了感觉奇了,这一家子都是能跑的?在现代的话可以参加四环会了。苏氏说道:“哪天你叫了来我见见,合适的话,小子就跟着十一郎,大个四五岁也无妨,正好将来能有力气摁住他,小姑娘就跟着八娘子好了”

‘春’草点头应了,道:“回头奴婢‘交’代郑婆子一声,她家就还她一人在府里,其他都还在庄子里,她婆婆身子不好,相公就在庄子里做点事也照顾老人,全家都指望着郑婆子在府里的月钱”

转了一会,日头大了,苏氏就推着回去了,让‘春’草去叫了秋藤来给按按的,忙乎了一阵子,酸痛就又上身了。

半下午了,三老爷回来了,给了苏氏契约,得意的等着夸奖的表情让苏氏偷笑,苏氏看了看契约上的名字,就扬起自以为很狗‘腿’的笑容对着老爷一顿夸,最后很想把那神句: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把这句对着三老爷念出来,看不怕三老爷听了‘肉’麻,但是怕自己说完呕吐呀。

三老爷美美的全部笑纳了夸奖,还得意的说道:“和表弟吃完饭我还去找了蔡先生,告诉他喜饰铺子定了,让他家人准备吧,太太就不用‘交’代他了”

咦,这到是个意外,就是就这么‘交’代一句,你让蔡先生在哪做喜饰物件?特别是那拔步‘床’,有个都赶上前世的一个卧室那么大了,蔡先生家人如今住的宅子太小,根本就没法做事,不过,三老爷能想到这也是个进步。

苏氏望着三老爷笑,在想如果是前世,自己肯定会喷,做的事没表扬,反而会说:你就不动动脑子的?就那宅子那么点地方你让蔡先生家人怎么工作?你没买过陪嫁喜饰,但你没睡过我的陪嫁‘床’吗?不知‘床’的大小呀?还有人手够不够,要不要蔡先生从老家找人来,都安排哪里住,做事安排哪里,你都不考虑的吗?你就长了个猪脑子就知道吃的吗?

前世的老公就是这么被自己一步步的喷远了,苏氏如今想,没和自己离婚那是丈夫人品好,是个人估计都接受不了老婆是这样的吧。

三老爷是看着太太的微笑,心里却想,我还是‘挺’能干的吗,太太没想到的我都给办好了,以前是我没想做事,如果我想做了,还不是做啥都是啥的?

估计是有次苏氏喷他做啥啥不行那句话还是打击到了他的。

293 多能干呀

苏氏趁着三老爷的得意心情之下,就说了买那喜饰铺子的银子也算欠账里,不行她就去卖庄子来凑,三老爷一摆手道:“先记着,我挪了宋四给的铺租,不够又添了些,这太太就不用‘操’心了,都‘交’给我,赚了再补进去好了,多大点事”

苏氏眯起眼,说道:“我可不是在老爷走后就开始发愁,还是老爷想的明白,我还担心这要让大哥大嫂知道了,该怎么说我,拿公中的银子来置办媳‘妇’的陪嫁,到时就有的是说头了”

三老爷眼一瞪说道:“我三房的事我做主,谁也别喳喳,再说,我不说谁知道?哪个还跑来我跟前来问?”

苏氏就把刚大嫂来说的侯爷的担心说了,三老爷大笑,道:“他自己护不住侯府产业,还‘操’心我?我像大哥那么呆的?不给自己家置办产业去贴给别人?放太太名下将来还不都是自己儿子的?难道太太还能贴补给舅兄去?就是太太要给,我舅兄也不会要的呀”

苏氏想这话说的对,自己哥哥那古板样,要是拿夫家产业给他,估计他会跳起来猛训一顿。,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苏氏嗔道:“老爷可真会比喻,我大哥成天参这人参那人的,他哪里会要妹子的东西?你要当面这么说,看我大哥不训你的”

三老爷讪讪的笑道:“我也只是那么一说,当舅兄面我可是恭敬的,话都不敢‘乱’说”

苏氏暗乐,以前还真不知道三老爷还忌讳自己大哥的,平时也没见他有过什么顾忌呀,还真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

苏氏接下来就说道:“我觉得蔡先生现在住我那宅子里小了点,到时要做大件物件会摆不开,你瞧我这陪嫁的‘床’,还不算大的就占了半个屋子了,老爷认为哪?”

三老爷道:“还真是小了点,我都给忘了想这事了”

苏氏走到书桌旁,拿出纸墨,慢慢倒了水开始磨着墨,接着说道:“老爷觉得我那庄子如何?之前想‘弄’鞠场的那个,反正也收拾好了,里面的杂物也腾出来了的,去那做喜饰物件不知道好不好的”

三老爷道:“对呀,那个地不错,离京里又近,就让蔡先生一家搬哪里去住,就是以后蔡先生要去铺子里,大不了庄子里放辆马车就行了,出去办事也方便”

苏氏接下来说道:“还是老爷想的周到,就是我庄子里的人估计木匠活不行,蔡先生的儿子媳‘妇’怕是忙不过来,老爷你看,怎生是好?”

三老爷看太太又发愁,乐道:“那还不简单,让蔡先生从老家叫几个上来不就得了,多大点事,还把太太给愁的”

苏氏腹议:我不知道简单呀?可是我不提你就没想到的?我要是安排了又显得我比你能似得。

三老爷觉得自己比太太想的周到而自得,还来给太太磨墨,苏氏把纸张给铺好,说道:“老爷来看看那铺子怎么修整好?先画个目前房屋的图纸”

三老爷兴致勃勃的画了起来,古人自小都学点画技棋艺的,没两下,三老爷就把铺子原图给画了出来,苏氏赞道:“老爷记‘性’就是好,那天我还仔看了的,都没老爷记得清楚”

三老爷道:“我就看了几眼,要是细看了,肯定画的比这要清楚”

苏氏扬起脸笑道:“将来老爷可要好好教导旻山了,就这字就够旻山学一辈子的”

三老爷哈哈大笑,笔尖的墨都滴到桌子上了,苏氏用块废纸擦了擦,三老爷赶紧先把笔下,谦虚的说道:“我也就那字还算可以,其他的就不行了,太太看罗先生,那才是有大才的人,可惜就是命太歹了些”

说完还摇头叹息不止。苏氏就好奇了,能让三老爷如此认同的人,她可要好好见见了,没准还真能当旻山的先生哪。对于儿子的教学,苏氏并不希望是个老学究的古板先生,最起码的懂点因材施教的道理才行。

苏氏就问道:“这罗先生每日在府里都干嘛?好像没怎么见他出‘门’”

三老爷又拿起笔把刚画的图又添加了几笔,说道:“他不喜出‘门’,每日在屋里看看书,写写文章,我看是守孝把人给守呆了,也不知怎么的呆的住的,除了有时去外院的园子里走走,不过最近到是大哥经常的去和他谈谈佛经的,大哥对他也是赞赏”

苏氏暗道大哥还真是找了个知己去了,苏氏指了指老爷刚画的图,问道:“老爷看,我想把这铺子和后面连一起,不像现在的布局,前面是前面,后面是后面,只是个小‘门’穿出去到后面,看哪里打通好些,又不显得那么突兀的?”

三老爷放下笔思索了下,又拿笔拿纸重新画了张图,苏氏一看,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就拍手笑道:“这不错,这样一‘弄’,整个屋子亮堂了,前后为一体,这铺子人一进来马上就不一样了,我就没想到这的?”

三老爷边看边点头,又提笔把后院中间画了几笔,苏氏看了更乐了,自己就是想把中间那么‘弄’的,到时可以放个石桌几个石板凳,夏日当和客人‘交’谈的或者是跟来的婆子们等候主子的地方。

听着太太啪啪的鼓掌,三老爷满意的放下笔,笑道:“明儿我去见那刘先生,再现场和刘先生具体商谈下,就可以动工了,太太就放心吧”

苏氏笑道:“有老爷在,我哪里不放心的,老爷,你看咱家老大成天的带孩子不出去,干脆明儿你带着他去好了,把那就‘交’给老大去忙乎去,庄子是宋表弟盯着的,旻雕是老二一直亲手‘弄’的,这老大就去忙忙那喜饰铺子去,不然对儿子也不公平,忙的忙死,闲的闲死,到时分家产还一样,要是我也不干,为何给家里出力的反而没有多分一些的?舅家不就是这样,除了宋四,其余的都互相看着,你不去干活为何我要出去?”

三老爷想想也对哦,点头说道:“行,一会我去告诉他,明儿带他去”

苏氏也满意的笑了,终于把老大也解决了,一直想给他找点事做的,当初‘弄’庄子就想让他去,考虑离家太远,每天来回跑也不是个事,这会刚好,东大街不远,不想坐车,走走就到了。

294 赞赏与娇宠(吐槽篇章)

看着三老爷带着一脸满足的去‘交’代大儿子去了,苏氏心里发笑,感觉自己的变化也很大,如果是以前,就绝不会那么做,因为不稀罕搭理你。.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想起有句话说,尊重你,在意你才想办法哄着你。

以前就看过一个节目,是一个‘女’作家谈论关于婚姻的节目,现场找来了二十几个‘女’嘉宾都是离异的,就是‘女’作家也是离异的。

这个‘女’作家说,自己直到离异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丈夫为何要放弃优秀的自己而选择了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年龄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个‘妇’‘女’,‘女’作家很委屈,你找个年轻貌美的那是男人犯了全天下男子都会犯的错,可是找了个哪里都不如自己的,自己总觉得不是那个味。

因为有儿子,和前夫也经常有联系,后来自己心里平静下来,和前夫的聊天中,才知道是为何。

前夫也是个作家,但‘女’作家总是想让他更进一步,又觉得是同行,所以总是按照自己的眼光来挑剔前夫的作品,来指正他的问题,希望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要求来达到尽善尽美。

可是前夫觉得在‘女’作家面前没有成就感,总是被打击,好像从没有得到过前妻的认同,而现妻只是个读者,却很崇拜自己和喜欢自己的作品,前夫说出轨是他不对,但他不想后半辈子活在压抑当中,那么憋屈的活着太堵心了,现在,虽然现妻很普通,比不上前妻的优秀,但是他过的很舒心,越来越多的优秀作品也写出来。

‘女’作家听后久久无语,内心几万头曹尼马在狂奔。我知道你也很优秀,不然怎么会选择你当我的丈夫,但我是妻子,你的好我放在心里,又正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我更希望你越来越好,我没不认同你,只是我把认同默默的放在了心里,我希望我们在工作中比翼双飞才指正你。

‘女’作家在节目里问现场的‘女’嘉宾,说在座的有没有也是如此的做妻子的?百分之八十的人回答也是如此对待前夫的。再优秀的人也需要对方的认同和赞赏。

苏氏看了节目后恍然大悟,为何好多‘女’人抱怨老公出轨的对象根本比不上自己,难道他眼睛是瞎的吗?

那以后苏氏就看了很多有关婚姻经营的话题,也听了很多的姐妹们的吐槽和建议。

有个人发帖说,自己是个‘女’强人,领导的得力助手,谁都以为她婚姻会出现问题,因为太强势的‘女’人家庭一般都不幸福,但是她家庭很和谐,她说两口子过日子,不是斧头对斧头,我为了我的理想为了事业为了工资努力去争去拼,但在家和老公有什么好争的?如果不是我爱他和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就他的智商我碾压他不成问题。但是不能因为这就让自己在外是圣斗士回家还是圣斗士,斗赢了老公你又能如何?夫妻相伴到老,是最亲近的人,彼此照顾彼此依靠,不是你是超人我是那奥托曼。

男人往往比‘女’人更在意自尊和脸面,所以才有了那句话,在意你才哄着你。

还是那个‘女’强人说的,她经常引‘诱’哄着老公按照自己的意图来处理问题,而不是直接让老公如何如何。还举了个例子,说老公因为跳槽的问题很发愁,对原单位有感情,但又想跳槽去拼一下,又怕新单位的前景会发展不好,‘女’强人的智商一分析就知跳槽必是好的,原单位会下滑,新单位会跃起,但她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和理论根据,而是一步步的‘诱’导,后来老公跳槽了,几年后,原单位夸了,新单位成了几百强,老公很兴奋,觉得当初自己很有眼光,做的决定是非常英明的。却不知‘女’强人在背后偷笑。

男人和孩子一样,需要鼓励和赞赏,‘精’神上的满足和‘床’上的满足一样重要。

反之,‘女’人为何总被甜言蜜语而打动,有些并不出‘色’的男人却能娶到一个家境好钱物良多的‘女’孩,好多都是深陷对方甜言蜜语和伏低做小的体贴里无法自拔。

男人需要‘精’神上赞赏,‘女’人需要‘精’神上的娇宠。

苏氏以前明白的太晚,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是个不会经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家人,也是认为我对你的好,你应该知道,不需要我说出来,可是自己却用那損嘴把自己的付出全部抹杀了。

这一世,她会改变,因为这样做,不仅对方很满足,自己也乐得其中,内心也很快乐。

脑补完并满足自己的变化的苏氏哼着--爱你爱的只剩我一人,因为爱你才变的认真,才越陷越深,爱的只剩我一人,早知当初还不如我单身,何必让曾经相爱的两人,越来越陌生。

二爷听了父亲的‘交’代回到正院,二‘奶’‘奶’正抱着虎妞喂吃食,二爷就接过来说道:“我喂虎妞,你看着栏姐儿吃饭”

二‘奶’‘奶’问道:“父亲叫你过去为何事?”

二爷正准备说这事,听了太太的问话就发愁道:“父亲说母亲盘下了个铺子,要做什么陪嫁喜饰铺子,明儿让我跟着父亲去店里,说这规整铺子就让我去盯着点,你说我如今正忙着哪,让我去铺子里盯着去?有匠人们干活,我去盯着干嘛?我又不懂行,又做不了什么,再说,家里也离不了我呀,我走了,虎妞谁照顾呀”

二‘奶’‘奶’知道必是婆婆的安排,婆婆早就说过,到时找个事让二爷去忙乎忙乎,也别老呆在家里看孩子,孩子大了,他该失落了,总的自己有自己的事做呀,就是不知道二爷喜欢做什么,五爷好歹爱个木雕,这二爷就没发现他爱好什么。

二‘奶’‘奶’也认同婆婆的话,照看孩子家里有的是人,‘奶’娘丫鬟都闲着哪,活都让二爷干了,她们可不都闲着打络子赚‘私’房钱哪。

二‘奶’‘奶’也学着婆婆说话:“还不是母亲不放心哪儿,上回母亲就说相公是个细心的,做事仔细,你要是去盯着点,也能帮着匠人干活,哪里粗糙了也好当时改正呀”

二爷边喂虎妞,点头笑道:“母亲还真是说对了,我就是不喜那做事‘毛’‘毛’糙糙的,做什么都要做个完整,细处更要做的‘精’致些,母亲都说,这人呀往往是看那细处才能发现问题,做活也是一样,表面看着好,谁知里面是否‘毛’糙?还是母亲知道我,那我就要帮母亲给盯好了”

二‘奶’‘奶’抿嘴一笑,她如今最喜欢听婆婆说话,以前婆婆总是淡淡的,没个‘精’神气,如今可好,要是想说个什么,那可是说的一串串的,公公还偏偏爱听,孙氏有时就学了婆婆的那样,对相公也如此哄着说话,还真没想到,相公也是听的乐呵呵的美。

295 开业

五月初二,一大早的,苏氏吃完早饭,就把旻山给收拾好了,如今天也热了,给旻山穿了个长袖对襟短衫,下身是‘裤’子,短衫长度刚好盖着屁股,好抱着不‘露’出腰部,免得受凉。。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短衫是红‘色’的,更是衬得旻山那小白脸像个小娘子,就是为了区分,苏氏给旻山留了个这里的小儿郎典型的发型,除了中间留一块,其他的都剃光,这样一看就知是个小儿郎而不是小娘子了。

三老爷也穿了件新衣,难得的酱红‘色’长衫,苏氏心想今儿怎么也不穿红,不然这一家三口出去红彤彤的,太招人眼了。

于是苏氏就让‘春’草找出了个藕荷‘色’的襦裙,梳了个坠马髻,显得娇小点,咱不需要那么招摇,风光还是留给老爷吧。

就这,三老爷还看了太太一眼道:“太太咋不穿旻山满月时穿的那件?”

苏氏都忘了旻山满月自己穿的啥,看了看‘春’草,‘春’草抿嘴笑了,转身去拿出那件大红‘色’襦裙,苏氏一见,刚想的就是不能穿红,这老爷还记得自己有这件衣衫的。

苏氏忙道:“‘春’草快拿进去,我今儿就穿身上这件‘挺’好”

‘春’草放进去就出去了,三老爷说道:“怎么了?我觉得那件‘挺’好,正好咱一家都是红的,多喜庆”说着开看了看在他‘腿’上蹦跶的旻山。

苏氏说道:“今儿是开业,要穿新衫,那件都是去年的了,我穿的是才上身的,这要讲个好意头,老爷和旻山不都是新衫的吗?”

三老爷听了还遗憾的说道:“早做件红‘色’的就好了”旻山在父亲的手里咿呀的,老爷用手托着他腋下,他高兴的一上一下的蹦着。

苏氏道:“我让针线房做了,刚好赶得上庄子开业时穿”

三老爷眼睛一亮,笑道:“就是,那日又是旻山周岁,又是旻庄开业,到时咱都红‘色’衣衫,好好旺旺咱三房”

苏氏取笑道:“是否让二爷五爷他们也都穿上红的呀?”

三老爷道:“谁管他们,我只管太太和旻山好了,他们爱穿啥穿啥”还对着儿子说道:“是不是呀,儿子,爹就管你,不管你的王八蛋哥哥们”

苏氏说道:“什么话?说了在小儿面前说话注意点,免得听多了学了去”三老爷呵呵笑也没接话,苏氏把个背带拿出逗老爷道:“今儿要不要用这个的?”

三老爷说道:“我都忘记了,应该做个红‘色’的背带,这样才合适,这个颜‘色’太不配衣衫了”

苏氏收起背带,自己只是逗下老爷,到没真的想他就这么背着出现在外面大众广庭之下的,总要顾忌下这里的规矩吧,也别总拿老爷开刷玩的。

今儿是三房都出动了,六爷一脸的不高兴,九郎到是嘻嘻的笑着要抱三老爷怀里的旻山,可惜旻山见他见得少,躲着不让他抱,三老爷就斥道:“你不会抱,不要闹哭了他”

九郎是领教过十一弟的哭闹,听父亲这么说也就站旁边了,五爷是早就去了铺子,二爷今儿就没去东大街,三老爷见人都齐了,就带着大伙往‘门’外走,苏氏跟在老爷后面,遗憾自己两个儿媳不能去,让三老爷的话说,年前‘妇’人还是少出去的好。

走到‘门’口看见侯爷正等着哪,大嫂没‘露’面,估计是侯爷不放心,要跟着亲自去看看三老爷都折腾了什么的。

等都到了旻雕‘门’口,就见宋表弟已经到了,正一脸喜‘色’的带着几个人在店里看雕品哪,看见侯府人来了,就出了店。

侯爷下了马车,看见三弟出个‘门’还带着儿子就眼睛疼,这也多宝贝儿子,一会都不放手的,真丢人。

三老爷可不知大哥心里嫌他丢人,自己先下了马车,又转身接过太太手里的旻山,还招呼二爷赶紧来搀母亲下马车。

等苏氏下了马车,就见宋表弟出来,心道还真是尽职的好表弟呀。

宋表弟看见侯爷也来了,先给侯爷见了礼说道:“大表哥也来了,看看德哥的铺子,还真叫好,里面的玩意才好哪,一会大表哥看看,中意哪个,今儿我宋八送表哥一件,就等给德哥捧场了”

苏氏听了这话都忍不住乐,这称呼,分的多清,好在侯爷对这俩早就习惯了,也不挑他的不是,只是点点头。

没想到的是周六也从铺子里出来了,笑道:“宋八你这话给几个人说过了,你身上带银子了吗?”

宋表弟回道:“我有没有银子你别管,今儿你可是答应要买几个物件的,到时可别给我丢人,这里可不赊账的”

周六哈哈笑道:“我周六还没在哪赊过账哪,等你有营生了,那我绝对要去赊两回才算完”

周六也上前给侯爷打了招呼,三老爷今天见了谁都是个笑,还得意的对侯爷说道:“大哥,你看那‘门’匾上的字,那可是我练了好久才写好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侯爷抬头看了看,点头,这个弟弟还不是一无是处,这字就比自己写的好,不过,‘门’匾上的字不是要请个大家来写的吗?他咋就把自己写的刻上面了?太张扬了吧,还旻雕?难道以后让旻山去学那雕刻?自创一派,旻派?这可不行,要找个机会问问他,他自己胡闹,可别把孩子给带坏了。

侯爷越看越想就觉得自己三弟就是这么打算的,都等不及了,忙把三老爷拽一旁,问道:“你不会让十一郎去学这雕刻去吧”

三老爷一愣,问道:“大哥,你这话说的,我何时给你说过我要让旻山去学雕刻了?”

侯爷道:“那你起个旻雕的为何?”

三老爷奇怪的说道:“起个旻雕就是让旻山去学雕刻,我那庄子还叫旻庄哪,要是开个点心铺子叫旻饼,难道是让旻山去学做点心?大哥脑子里怎么尽想这玩意?”

侯爷被三老爷说的气的要踹他,想想在外面不好如此,就哼了声掉头进了店里,反正不是送儿子学雕刻就好。

三老爷暗自撇嘴,心道大哥是被母亲给闹的脑子都不好使了。苏氏早接过旻山抱了进屋,三老爷见大哥没理自己进了店,也忙跟着进去。

296 三老爷的野望

侯爷进了店里,一眼就发现这三房的一个姓蔡的先生怎么也在这里,估计是三弟让先生过来帮忙的,也没在意,四处张望下,还别说,自己弟弟这个二愣子还把铺子收拾的不错,一看就是个文雅朴质的雕品店,自己原来还以为是个卖些杂七杂八的雕品店铺,这不看雕品,就是看那整体风格,也都是个有品格的铺子,三弟估计是找了个高人来‘弄’的,要不就凭三弟?就没那水平。。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抱着旻山去了屏风那坐着,‘春’草拿了个玩具给旻山玩,苏氏后悔跟着来了,怪不得三老爷不让媳‘妇’们来这的,一屋子都是男的,你说就苏氏一个‘妇’人,感觉怪怪的,从屏风往外看,三老爷神情兴奋的给来的人介绍,今儿是第一天,来的都是熟人,吴万福在‘门’口招呼左右邻居来祝贺的东家和掌柜,因店里都是勋贵们,万福也就没让进店里去,只在‘门’口热情的招呼着各位。

苏氏想自己不能老躲在屏风这,还占了这个地方,就和‘春’草悄悄出了店,给万福‘交’代一声,给老爷说自己先回去了。

三老爷陪着来客没注意到太太走了,苏氏想反正又没自己什么事,也不用和他招呼了。

在回去的马车里,‘春’草说道:“太太,五爷‘弄’得店子可真好看,东西也好,以后会卖的好吧”

苏氏说道:“还不是蔡先生的主意,那在木头方面蔡先生就是行家了,五爷也算找了个好师傅,以后名气打出来,就不愁本钱回来了,但要马上就赚到银子可不一定了”

‘春’草对这不懂,就听了太太的说的点了下头,又听太太说道:“这个木雕店就没指望过能赚多少银子,我就指望那旻庄能快点收回本钱哪,今年一下投入三个,总要一个是来钱的吧,不然啥时能收回本金呀,我还想开个点心铺子哪”

‘春’草笑道:“太太如今心也太大了,俗话说饭要一口口吃,哪能一口吃个大胖子的?以后宽松了,再做其他”

苏氏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才没动其他,银子不够,‘精’力也不够,能把这三个‘弄’好,不赔钱我就阿弥陀佛了”

说完还对旻山乐呵乐呵的说道:“赚银子给旻山娶媳‘妇’,好不好呀,给我的旻山娶个漂亮媳‘妇’”

旻山咧嘴笑着,哦哦的,乐的苏氏道:“你也知要个漂亮媳‘妇’呀,是不是?”

‘春’草看着太太逗着十一郎,在一旁笑着。

下午三老爷才进来,满是兴奋神‘色’,一进‘门’就对苏氏说道:“太太,你猜今儿有多少入账的?”

苏氏正陪着八娘子和旻山玩哪,回头看了下老爷,问道:“多少?”

三老爷伸出一个指头,得意的晃着脑袋说道:“上一万了,我可真没想到呀,就是这个木头还能卖上这个价钱”

苏氏道:“那是,当初老爷买的福禄喜就两千多,卖上几个就上万了,更苦况今儿都是来捧场的,多多少少都会买点,那是给老爷面子”

三老爷呵呵的笑,说道:“那是,就那周六也买了个,太太猜他买了哪个?”

苏氏发现老爷最近很喜欢玩你猜猜我猜猜的游戏,没兴趣陪他玩,但也装作好奇的问道:“我可猜不出,老爷就说吧”

三老爷笑道:“那个卧佛,周六说买回去给晋王,晋王不是一心向佛吗,就孝敬晋王爷了”

苏氏惊讶道:“那个价格还真有人买了?”

三老爷道:“那是,我给他解释了这木头的难得和雕法的自然,又有表弟在一边起哄,那周六就爽快的买了,还派人回府去取的现银,没赊账”

苏氏道:“咱那应该贴个标示,上写概不赊账”

三老爷摇头道:“写那个没用,无赖要是赊账根本不看标示的,不过我谢三的铺子,哪个敢赊账,我才不惯那个‘毛’病哪,我就从来没赊过账,没银子就不买,没那个银子装什么大蒜,丢人”

苏氏笑道:“就是,我家里老爷做事才是君子,我就是服老爷这点”

三老爷抱起了儿子,颇为得意的说:“我要好好教导儿子,自己自然要以身作则”

苏氏也起身道:“老爷累了一天了,就歇会,让旻山和姐姐玩会,难得没闹着要出去”

旻山到了三老爷怀里就高兴,挥舞着小胳膊。都挥到三老爷脸上去了,苏氏拿开他的小手,要伸手接过旻山,三老爷没让,还说道:“我再累看到儿子就不累了,再说今儿也是陪着他们看看雕品,解说一下的,没多累”

苏氏就回去抱着八娘子坐到‘床’塌上,说道:“我看那老爷可以当个鉴赏家了,专‘门’给别人鉴赏木雕成品”

三老爷笑道:“就我那两下子,还差远了,不过懂个皮‘毛’,在外行人跟前还能说几句,要是蔡先生在,那就不行,那蔡先生不仅自己会雕,鉴赏方面更是个行家,那份眼力,没得说”

苏氏道:“行行出状元,所以呀,不要看不起人,不见得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那读书不成的难道就不能学个其他?老二要是能学到蔡先生的一半,我也就满足了”

三老爷说道:“我也和蔡先生聊了聊,他说五爷如果肯下功夫,几十年后又是一个雕品大家”

苏氏也乐道:“蔡先生真这么说?老爷以后就别管老二了,就他那‘性’子也不适合在外做个什么,还不如就让他学那个雕刻哪,将来旻山就有个当大家的哥哥了,说出去多有面子”

三老爷道:“旻山还要哥哥的面子?我们旻山还要考状元哪”

苏氏也不想现在打击三老爷的雄心壮志,这古人还是认为读书科考为正途,所以跟着附和,笑道:“是呀,旻山是要当状元的,再娶个公主就完活了”

三老爷举着儿子道:“娶不娶公主无所谓,公主也不是那么好娶的,娶回来太太伺候她呀,我们旻山到时娶个王家小娘子就可以了”

苏氏也不接话,一旁的乐,还真是心大,要娶王家‘女’子,将来娶谁看儿子高兴,这会说什么都太早。

297 春雪夏墨

苏氏看着三老爷逗儿子,没接他的豪言壮语,歪楼说道:“过几天就给五爷办了了拜师礼吧,完事也好让蔡先生一家搬到庄子里去,我这几天就让庄子把没用的东西都给腾出来,蔡先生也好置办些工具和材料,大件做不了先做点小的”

三老爷道:“对哦,问下蔡先生,他家乡的木材和京里的比如何?合适的话,家乡来人可以带些木材上京,运输到时我问下宋四,他不是有个妻兄在岭南的吗?这方面肯定熟,让他帮个忙好了”

苏氏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老爷都想到这层了?”

那神情取悦了三老爷,他乐道:“那还不简单,我要是做事不比宋四差”

苏氏估计自己几次夸赞宋四是个人物,让老爷吃味了,男人还真是,不能当他面夸另外一个男人,太打击自尊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苏氏就夸张了夸了几句,得意的三老爷直晃头,苏氏心道太容易哄了,好没成就感的。

如今的日子每天都很充实,没生旻山之前,那日子过的都要发霉了,就有时和‘春’草瞎聊,或者听三姑‘奶’‘奶’来发牢‘骚’,现在的苏氏是忙忙碌碌就到晚上了,三老爷也是,以前经常的见不到人,如今长在正院了,苏氏睁眼就看见他,闭眼前也是看见他,倒也习惯。

这天给三老爷换了衫,打发他去蔡先生家里去给五爷办拜师礼后,就让‘春’草叫了等候的‘春’雪和夏墨进来。

自从三老爷头伤那阵子,苏氏就给三老爷服伺脱个外衣什么的,如今三老爷每次自然而然的就把衣衫递给苏氏,苏氏想想算了,没必要在这点小事上和他较真,动动手就当活动身子了。

‘春’雪当初嫁了个苏氏的陪房袁妈妈的儿子王福成,苏氏就把个陪嫁铺子‘交’给了他们,这快二十年也打理的不错,平时苏氏也不管,就是到年终,‘春’草对下账。

夏墨是一直在庄子里,管理苏氏的两个陪嫁庄子和一些天地,平时也教教‘女’童识字。算账最好的是夏红,前年和夫婿去了外地,说是今年底会回来,苏氏是想把以后的总账让夏红管了,

‘春’雪和夏墨进来后,给苏氏福身见了礼,‘春’雪道:“太太,十一郎哪,还想给小主子请安哪”

夏墨见礼后只是笑笑,听了‘春’雪的话,也附和道:“就是呀,太太,奴婢也就小主子满月后见了一回,如今长啥样了,还没见过哪,到是郑婆子有时回庄子我就问问她的,说长的可俊了,像个小娘子似得”

‘春’草笑道:“这话你可别当老爷面说,老爷最不爱听十一郎像个小娘子了”

夏墨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后奴婢不说这话了,太太,我带了些庄子里才下来的新鲜菜,和一些鸭蛋,太太不是最爱吃那盐鸭蛋吗,让秋桃腌了过一个月就可以吃了”

苏氏笑着点头,‘春’雪也忙着说道:“奴婢也给太太带了些南边的干货,是个上京的客官来京打算卖的,可是没有‘门’路就压了货,奴婢知道太太爱吃一些稀奇物,就一样收了点,太太觉着那样好,奴婢再找点”

苏氏连说好,让她们到时‘交’给秋桃就好,‘春’草给她们端了圆凳过来,俩人推辞一番都坐下了。

苏氏说道:“夏墨,之前庄子都收收拾了差不多了吧,上回让‘春’草给你带信,说鞠场不在那里建了,现在已经在分家给的一个庄子里建好了,这个庄子我打算做个加工木料的地方,过几天会有一家人搬进去住,你看看,赶紧把庄子里的人安排其他地方去,挑几个老实能干的留下来干点杂活什么的,你一家要是来京我在安排,看你的想法了”

夏墨起身给太太道了谢,坐下说道:“奴婢相公木讷的很,来京里怕是不习惯,再说,奴婢还教着一些小姑娘的,到时就让她们都跟着奴婢一家去张家村庄子里去,那里奴婢也看好了,就是我们去了,怕庄头有什么想法的,最近庄头总是来找我相公打探消息,就怕太太换了他”

苏氏道:“老王庄头人还是肯干的,种庄稼也是一把好手,换了他到是不必,我看你还是留在庄子里吧,就不用搬了,做木料要是有点杂活让你家男人干点,反正也是需要人的,连带打理庄子,庄子里就少种点菜,‘鸡’鸭鹅的也别喂了,或者是让老王庄头那边去喂吧,这个庄子一定不能‘乱’七八糟,到时蔡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收拾,听他的就好”

夏墨应了,苏氏然后就给‘春’雪说了那喜饰铺子,说道:“新开了个喜饰铺子,你去那里就要出大力了的,哪儿不能用男的,就是伙计也都是‘女’的,因为只接待‘女’客,趁着还在规整,你就去京里各个卖家具的和卖陪嫁物品的地方好好转转,都打探清楚了,给我写个条陈,都是什么价位的,什么种类的,就是小物件也别拉下了”

‘春’雪听了后心里吃惊,但也真高兴,守着太太的陪嫁铺子都好多年了,一直都没动过窝,‘春’雪总希望太太能盘个大点的铺子,不然那个铺子也做不了什么大买卖,让‘春’雪最初的豪言壮语都灭火了,感觉有力没处使,她还就喜欢这种钱进钱出的生活。这会听太太说开了个喜饰铺子,还让自己当掌柜娘子,真是意外又是心喜。

‘春’雪‘激’动的站起来道:“多谢太太,太太终于想通了,不然奴婢守着那个铺子都要发霉了”

瞧,四个‘春’每个都学会了苏氏经常说的词,苏氏看她‘激’动神‘色’,道:“你可终于如愿了,以后就看你的了,要是让铺子赔钱,我可找你算账”

‘春’草站着说话,都不坐了,还学着男人拍‘胸’脯的保证道:“太太看好吧,奴婢绝不会让铺子赔钱的,奴婢还不信了,奴婢还不如男掌柜?”

苏氏哈哈乐,说道:“那你和家的那位比过吗?”

‘春’雪得意的道:“奴婢家的早就对奴婢服气了,现在看货找货的都是奴婢说了算”

‘春’草也‘插’言道:“那你以后去了喜饰铺子,那个铺子你可得让你相公看好了”

‘春’雪笑道:“放心吧,奴婢大儿子比他爹强,去年就可以独立看店了,太太,要是再有铺子就让奴婢儿子去当个伙计,让他也见见世面学点”

苏氏道:“没问题,以后会有的,暂时今年就这三个,哦,对了,旻庄需要人,鞠场里要人,厨房也要,打理‘花’草果树的都需要人,你俩有合适的就可以安排过来,找‘春’草就可以了”

俩人连忙给‘春’草道谢,都说夫家有几个大了要找事做的的,到时拜托‘春’草了,苏氏逗她们,笑道:“‘春’草,不给红包就不安排,哪个给的多就安排哪个”

‘春’雪和夏墨也知太太开玩笑,也开玩笑的对着‘春’草说道:“‘春’草姐姐,那一会我把给太太的分你一半,你可要安排好了”

苏氏乐道:“感情拿我的东西送人情?今儿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那可不能动”

三人都笑了,‘春’雪道:“奴婢还给‘春’草姐姐的慈安带了东西,一会给‘春’草姐姐送去”

苏氏道:“去吧去吧,你么三去聊聊去吧,一会让秋桃给你们做点好吃的,都留下来吃饭,就摆‘春’草屋里好了”

俩‘春’一夏都给苏氏福身道谢,喜滋滋的出去凑堆说话去了。

298 芥末

等‘春’草她们都出了,秋枝进来说‘女’大夫来找过太太,见太太忙就告辞回去了,走之前说太太有空她再来,素娘一般没事很少来打搅,苏氏想她肯定有事,担心是不是六‘奶’‘奶’的身子有何不妥,就赶紧让人去叫素娘来一趟。,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素娘来后,苏氏见她没有什么不好的神‘色’,反而有些喜‘色’,就笑着招呼素娘坐下,‘春’草进来倒了差后就退下了。

苏氏问道:“素娘今天来是有什么高兴事,我看你‘精’神不错”

素娘微笑道:“太太,给你个东西你看”说完拿出一个小盒子,像装粉脂的盒子,素娘打开递给苏氏,说道:“你闻闻?猜下是什么?”

苏氏接过来,看盒子里装的好像一种膏体,暗红‘色’,就拿起闻了闻,没有香味,反而有股刺鼻子的问道,苏氏有些糊涂,问道:“这是什么?用来做什么的?”

素娘道:“你抹点在手上感觉下”

苏氏就抹了一点在手背上,顿时一股火辣的刺‘激’,苏氏想起前世的一种减‘肥’膏就是这种感觉,说是什么辣椒粉做的,燃烧脂肪,害的苏氏用了几次,嫌太辣皮肤就扔了不用了。

苏氏惊喜道:“辣椒膏?”

素娘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是我在罗先生那看到的,他说是治疗冻疮的,说是他一个朋友送的他,我已经让他去朋友那问下,哪里买的”

苏氏‘激’动的站起来,说道:“太好了,这说明这会已经有辣椒了,太想念那个辣的味道了,多谢素娘,找到后,好好请你吃全辣席,就我自己都会做好多样辣的菜,我可是无辣不欢的”

素娘笑道:“那可麻烦太太了,我是不能吃辣椒,清淡为主”

苏氏就想她估计是南方人,吃的清淡,不像自己,最爱吃香香辣辣的,没辣椒时不觉得,这有了念头,可是把苏氏的馋虫勾出来了,恨不得立刻能找到,马上来份辣子‘鸡’块,想想都流口水。

素娘看苏氏那馋样,掩嘴笑了阵,又接着说道:“太太喜欢吃芥末吗?”

苏氏睁大眼睛道:“当然了,特别是感冒鼻子不通气,吃点芥末马上就通气了,这里也有?”

素娘道:“太太吃过芥菜吧?还有雪里蕻?”

苏氏奇道:“那肯定吃过的,我还爱吃腌了的雪里蕻用辣椒一抄,早餐就着馒头吃,那可是好好吃,冬天没什么蔬菜时,也可以炒雪里蕻”

素娘道:“太太想不到吧,芥末最早就是我们这里的,是芥菜的种子磨成粉,芥菜分好几种,雪里蕻只是其中的一种,还有大头菜,油芥菜,分广东和北方两地种植,我知道是因为芥末是种‘药’材,最早本草纲目上都有记载,可以治疗麻疹、气喘、有解毒消肿,开胃消食,温中利气,明目利膈的功效,对于减‘肥’也很好”

苏氏接嘴道:“芥末还降血脂,对预防癌症、防止血管凝块、预防高血脂高血压都有效果”

素娘咦了一声,奇道:“太太咋知道?”

苏氏道:“以前查过资料”是以前高血压引起过中风,所以才了解了各种对血管好的食物。

素娘还看了看苏氏的身子,苏氏笑道:“我已经比刚生那会瘦多了好不好”

素娘道:“还是小一圈的杨贵妃,你要知道你这个年纪,胖了就各种病就来了,还是要控制体重,以后少吃油腻的,饮食以健康为主”

苏氏取笑道:“还真像我以前去医院时医生说的那些词,是不是职业病犯了呀”

素娘笑着起身道:“这可是为你好,不爱听我还不爱说哪,得,我走了,你自己找芥菜种子去吧”

等素娘走后,苏氏来回的转圈,就跟怀孕想吃什么就要吃什么的感觉,火烧火燎的,一刻也等不得。马上就让秋枝派个人去街上看哪里有芥菜种子卖的,回来好研究研究怎么做那芥末。可这会想的不行,只好让人拿来了丁氏送来的酱菜,代替下辣的感觉吧。

等三老爷回来,见太太兴奋的表情,惊讶道:“有何喜事?太太如此高兴的?”

苏氏神秘的说道:“先不告诉老爷,要是找到了,就做个菜给老爷吃,绝对是老爷没吃过的,特刺‘激’,那味道绝了,以后就是咱旻庄的特‘色’菜了”

三老爷很好奇,见太太不说也就罢了,反正做好了他也就知道了。

苏氏问了问五爷拜师礼办得如何,三老爷简单的说了,就跑去抱儿子去了。

等派出去的人还真买回了点芥菜种子,苏氏就兴奋的去厨房找秋桃去了。

芥末吃过但不知怎么做呀,反正好像是磨成粉,里面加了东西,苏氏就让秋桃把一点种子磨成粉,里面兑了水,尝了下,不对,很散,苏氏就想到那芥末辣酱就和红霉素软膏似得,里面应该加了油,就又把芥末粉里加了点炒菜油,‘混’匀,只是冲鼻子的辣,没前世的味道,苏氏也就先将就,让秋桃去研究吧。

‘交’代泡好的木耳,和让秋桃煮了猪肚,切成细条的肚丝,加调料和芥末拌好,苏氏就让人端了木耳和猪肚还有小碗酱油,再拿了两根洗净的黄瓜和几块杂粮饼,就端回去了。

这会还没到饭点,是苏氏等不及想吃那芥末,就先预备这些,也让三老爷感觉一下刺‘激’的味道。

三老爷还在外推着旻山望风景哪,被太太派了人叫回来,看到几个菜,很普通呀,平时也都吃过的,还问道:“哪个菜是没吃过的?”

苏氏笑道:“你吃了就知道了,先让人把旻山抱到‘奶’娘那去,吃了再抱回来”

三老爷还笑道:“啥菜呀,还不让儿子吃的?”

苏氏接过儿子抱出‘门’,还回头说道:“那是,一会老爷要是吃的泪流满面的,让儿子看了笑话你”

走到‘门’口看到稻芽,就把旻山让她抱去给‘奶’娘,回来后,见三老爷拿起筷子想夹口放嘴里,苏氏赶紧道:“老爷先别吃,等我准备好了再吃”

三老爷放下筷子,笑道:“啥东西还要准备的”

苏氏道:“准备你流眼泪的帕子呀,不然一会你痛哭流涕的拿什么擦呀”

三老爷奇道:“吃个菜还能吃哭了?还痛哭流涕的,我就不信了,啥好味道能把自己感动成这样”

苏氏拿了几块帕子,放到老爷的手边,自己也坐下,三老爷坐下问道:“为何太太不要帕子的?就我感动的要哭呀”

苏氏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嚼几下咽下,眨巴眨巴眼,说道:“我只能感动的眨下眼,老爷可就不是了,那感动的天可动地可摇,只能用流泪满面来表达了”

三老爷哈哈笑道:“这话太太说的,我还就那么怂的,来,我吃一口先”

苏氏忙道:“老爷,左手拿好帕子准备着,还要少夹一点,不能太多,不然你要跳起来”

犯厥的三老爷还非得夹了一大筷子肚丝,苏氏赶紧拦下,自己夹了一小口,让三老爷张口,她给喂了进去。

299 小儿玩乐

三老爷不以为然的吃进了太太给他夹的菜,刚嚼几下,一股辛辣直冲鼻子,不仅冲鼻子,还直接冲到眼睛,冲到后脑勺往头顶窜去,三老爷急的站起身,想都没想就用手里的帕子捂住眼睛,那鼻涕还直接下来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捂嘴不敢出声的笑,怕老爷几眼,忙拿跟黄瓜塞到三老爷手里,说道:”赶紧,吃几口黄瓜压压“

三老爷是闭着眼睛,感觉太太放他手里个东西,听太太说是黄瓜,就往嘴里塞,咔嚓咔嚓的连吃好几口,才睁开眼,接过太太递的茶,喝了几口说道:“我的娘呀,这哪是菜呀,可真要人命”

苏氏这才乐出声,说道:“刚开始是吃不惯的,慢慢来,那个可是种‘药’材,对身体好,老爷看我”

说完,夹了木耳往那办了芥末的酱油碗里沾了下就放进嘴里,吃完后,又连吃了几口肚丝,三老爷睁大眼睛看着太太若无其事的吃着,一点反应都没有,惊道:“太太不觉得冲?”

苏氏说道:“刚开始也冲,慢慢就好了”

三老爷不敢再吃,问道:“平时没见太太吃呀,怎么就习惯了的?”

苏氏白了他一眼道:“以前你在我屋里吃过几次饭的?你知道我最爱吃啥的?”

三老爷见太太说到以前,就不敢再问了,只是拿着黄瓜吃起来,苏氏也拿了跟黄瓜,沾那芥末酱油吃,也让三老爷也沾了来吃,三老爷说什么也不肯,苏氏也就罢了。

苏氏自己就把那盘芥末肚丝都给吃了,看的三老爷只瞪眼,也奇怪太太都没什么反应,就想哪天也让表弟尝尝,是不是自己实在太怂了,看看宋表弟反应如何。

蔡先生往庄子里搬家前,他两个儿子就做好了苏氏画的图纸,蔡先生也跟着来看看,苏氏就让俞管家找了几个人帮着抬了进府。

三老爷抱着旻山跟在后面,苏氏指挥着哪个放哪,又让干活的下人把那俩秋千给定结实了,然后让人去二爷那带来栏姐儿,正好郑婆子的一儿一‘女’也从庄子上来府里,苏氏就让他们三个孩子去玩。

栏姐儿一开始不知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怎么玩,苏氏就叫了郑婆子的儿子叫‘毛’狗的爬上那滑滑梯的梯子上,让他往下滑下去,‘毛’狗开始也怕,但玩几次后就笑了,栏姐儿看见,高兴的也爬上去,苏氏让她滑那个低坡度的,栏姐玩的不亦乐乎,自己爬上滑下的。

苏氏就让她和‘毛’狗玩那跷跷板,又试了试那旋转的木马,看安全了,就让栏姐坐上去,自己慢慢的推着,栏姐看着转起来,高兴的大叫“祖母,推快点,推快点”

苏氏说道:“栏姐要是推快了就要摔下来了,那以后祖母就再也不让你玩了”

栏姐儿嘟着嘴说道:“那好吧,就慢慢推吧”

‘春’草过来替了太太来推,苏氏说道:“这以后,旻山、八娘子、虎妞还有慈安大了都可以玩了”

三老爷抱着旻山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大玩具,问道:“这就是太太空的地就要放这些的?”

苏氏回道:“是呀,就是给旻山准备的,小儿郎就要玩的快活些才是,你看栏姐儿多高兴,将来旻山定也会喜欢“

三老爷道:”那不玩物丧志吗?”

苏氏道:“我看那些纨绔自小也读圣贤书,也没见读出个状元来,别说状元了,就是秀才也没见他们读出来呀,长大了还不照样是个纨绔”

三老爷顿时不吱声了,不远处的蔡先生听到了,还笑了下,心道:有意思的东家夫人。

都安装好了,三老爷就想留蔡先生在府里吃个饭,也问下上次和他说的从福建运木头的事,蔡先生就打发了两个儿子先回去了,和三老爷去了书房。

苏氏就抱着旻山在那看着栏姐儿玩了一会,然后对栏姐儿说以后每天申时可以来这玩半个时辰,如果惹她娘生气了就不能来玩,栏姐儿兴奋的直点头,然后高高兴兴的和‘奶’娘几个回去了。

郑婆子拉住一儿一‘女’,对太太说道:“太太,这就是奴婢家的,儿子叫‘毛’狗,他姐姐叫麦苗,还没给太太请安哪,快,‘毛’狗麦苗,赶紧给太太磕头”

两个小人就跪下给苏氏磕了三个响头,苏氏赶紧让起来,苏氏刚就仔细看了的,都是结实的庄户家的孩子,跟着旻山和八娘子还算可以。

苏氏道:“现在还没啥具体事,就让他们先呆在园子里干点杂活,如果午后栏姐儿来了,就陪着栏姐儿玩会,但不能只顾着玩,要看好了栏姐儿,她可是活泛的‘性’子,特别是那木马,她怎么要求都不能给转快了的,转快了可要出人命的”

郑婆子一听太太这么说,吓一跳,就说道:“太太,到时奴婢也跟着看着,奴婢也‘交’代好‘毛’狗姐弟俩,怎么也得看住了小主子”

想到这危险,苏氏就想问下蔡先生是否能让这旋转木马不能快转,就慢悠悠的转,说让郑婆子他们旁边看着,要是玩意出个意外,那就说什么都晚了。还有那个摇起来像风车的东西,要是要快了那手柄也是可以打到人的,加点阻力,摇起来费劲,当练臂力的器材算了。

苏氏就‘交’代了‘春’草,让她派人去给书房里蔡先生说下,把这两个问题说清楚了,看看能不能能改装中间的转轴。

苏氏又‘交’代郑婆子道:“这以后,这个地,只有申时才可以让栏姐儿来玩半个时辰,其他时间就是她来了也不行,她要是闹就直接抱到我这来,这个可要记住了”

郑婆子忙点头应了,苏氏就让身后跟着的秋枝给了郑婆子的儿‘女’一人几文钱,说让他们买糖吃,喜得郑婆子忙让‘毛’狗麦苗又给太太跪下磕头。

‘毛’狗麦苗在家帮不了多少家事,又都是能吃的,郑婆子家里婆婆瘫痪,是个费钱的病,全家就靠郑婆子一个人的月钱,如今两个孩子来府里,不仅吃的好吃的饱,还有月钱,这可是上哪都找不到的好事,其他房也不会用个几岁的孩子来做事,除非是太太身边得力的。

所以郑婆子来了后就万分珍惜这个差事,没想到一次在太太跟前‘露’脸,就入了太太的眼,还让自己闺‘女’儿子都来府里伺候小主子,当时听了‘春’草给她说的话,‘激’动的郑婆子当晚就走着回了庄子,回去后全家人都兴奋的一晚没睡,就是瘫在‘床’上的婆婆都千‘交’代万‘交’代的让自己好好干,千万别丢了这差事。

郑婆子送苏氏到园子边,因不好擅离职守,就目送太太走远,然后拉着儿‘女’回去,边走还边嘱咐一定要听话做事,不能惹了主子不高兴,姐弟俩都紧张的点着头。

300 行万里路

三老爷在书房请蔡先生吃饭,还专‘门’点了那个芥末肚丝,他还不告诉蔡先生是啥,只是招呼蔡先生吃菜,专‘门’介绍这个说是太太最新做的菜,京里还没有,三老爷到不是想捉‘弄’蔡先生,而是对那天太太吃了没事,可自己吃了怎么会那么大反应,最近宋表弟没来,今儿正好蔡先生来了,他留下他吃饭就是想看看别人是什么反应。,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谁知蔡先生夹了肚丝只是奇怪了下,就没什么反应的吃进去了,吃完还多夹了几次,三老爷奇怪的问道:“蔡先生之前吃过这道菜?”

蔡先生放下筷子,说道:“这个菜到是普通,只要是里面用了芥末来拌了一下,在下家靠海,海鲜比较多,生吃海鲜也有,通常拿这个芥末来沾着海鲜和生鱼片来吃,芥末可以杀菌解毒,我们那家家都会做芥末调料,不过通常外地人和没吃过的都还接受不了这个辣辛味”

三老爷心想难怪你吃完面无改‘色’的,笑道:“我太太还在琢磨这芥末要怎么做才好,如果蔡先生方便的话,是否能把这做法告知我太太?”

蔡先生笑道:“那是小事,等回去问了我内人,就写下来让家州带回来给夫人”五爷名字是谢家州,拜了蔡先生为师,蔡先生就可以直接叫他名字,不像之前还得称五爷。

三老爷热情的招待蔡先生吃了饭后,苏氏派来的人说了那两个问题,蔡先生让来人转告夫人,明天让大儿子来‘弄’下就可以了。

葛松带人来收拾了餐桌,又给蔡先生到了茶,三老爷端起茶杯,继续卖‘弄’道:“蔡先生尝尝我院里的大麦茶,大夫说了常喝这个对身体好,蔡先生觉得不错的话,就带回去慢慢泡着喝,这都是自己‘弄’的”

蔡先生喝了口点头道:“还不错,粮食做的茶,确实对身体有益”

三老爷听了有点丧气,就这乡下地来的一个秀才,怎么都懂的比自己多,无论学识也好,雕品也好,就是这见识都比自己强,说哪他都知道。

苏氏听了送走蔡先生的三老爷,感叹一个乡下的秀才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时不时摇摇头,连声感叹。

最近苏氏发现三老爷非常注意别人如何,自己又如何,感觉自己比别人强,就兴高采烈,要是觉得不如别人,就像今天这样,感叹来感叹去的。苏氏暗道:‘毛’病,越活越矫情了。

虽是这么想,面上还得哄他,苏氏笑道:“我听老二说过,蔡先生为了学雕刻走南闯北的,人都说读万本书不如行万里路,就是说蔡先生这样的,老爷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儿子们,不然也去行万里路,那见识就比蔡先生广,毕竟老爷自小学的可比个乡下人强”

三老爷点头道也是,就听太太接着说道:“等旻山大了,我要是能和老爷一道去外面看看,不要说行万里路,就是在周边去看看我都满足了,也不白活这一遭”

看见太太和自己刚才似得感叹,三老爷就笑了,说道:“太太心还满大,还想行万里路,就是我都不敢那么想”

苏氏道:“不怕敢想,就怕不做,什么都要一点点的做起,积少成多那不就成了,老爷看,旻山要是大了,咱三个去怀山府转转,那离京城进吧,我还听说怀山府有家学院不错的,正好老爷去那看看,也为将来老爷建学院做准备呀,是不是老爷?”

一说建学院三老爷来‘精’神了,说道:“也是,远的不说,就京里附近的几家学院那可是要去看看的,等旻山大点,我就可以带着太太和旻山一道去看看,反正也近,来回两三天的路程”

说完还‘激’动的去书房去找学院资料去了,苏氏抿嘴笑,不管将来是否能建,心里有个奔头,这活着就有‘精’神了。建个学院可是个太伟大而浩大的工程了,当个梦想还可以。

晚上三老爷拿着查好了的几个附近的学院资料,回来给苏氏一顿解说,还挨个介绍了资历有那些有名人士从那些学院出来的,苏氏点头微笑睁着眼睛是不是哦、是吗、真不错的附和,等老爷白乎完了,接过太太递来的茶,才发现自己光顾大谈特谈,口渴都不觉得了。

三老爷喝光了杯里的茶,自己又去倒了一杯,还问苏氏:太太喝不喝?

苏氏含笑道:“我刚喝了的,这会不渴,老爷去看下儿子,好一阵子都没见‘奶’娘抱进来了”

三老爷这才发现儿子不在屋,忙道:“我还以为在屋里哪,这就去抱”

苏氏看着三老爷风风火火的出去抱儿子去了,自己也立马冲进外面的更衣室,痛快的解决了下,麻蛋,快憋死我了,又不好打断正兴奋的老爷,这时打断他会感觉扫兴,原本十分的扫兴会扩大到万分。

舒畅完后的苏氏,出了更衣室,稻芽就进去打扫了。‘春’草在旁边候着,见太太出来,就说道:“秋桃来见太太,说有事给太太说”

苏氏道:“那就先回正院去吧”

秋桃进来给太太请了安,就说道:“太太,奴婢想让紫菀和奴婢小叔子去庄子厨房里做事,也好学个手艺,就不知太太有何安排的”

苏氏说道:“正好,我就想找几个去庄子里去的,找来的一个大厨是西昌府的,估计最多呆几年,我就是打算让人跟着学学,以后咱自己人也能顶上的”

秋桃见太太应了,喜得跪下给太太磕了个头,苏氏道:“起来起来,都说了,不要动不动就跪下的,都是跟了我多年的人了,还这么外道干啥”

秋桃起身咧嘴笑道:“可规矩不能丢,奴婢感‘激’太太,奴婢小叔子人实在,学个手艺就一辈子有个饭碗了,紫菀也是手巧的,定不会给太太添麻烦”

苏氏说道:“你也是知道我这人,最怕事多麻烦多的,要是那种人,你就是磕破头我也不答应”

秋桃呵呵笑道:“奴婢知道,如果是那种人,奴婢也不来太太这张口,奴婢也不想推个麻烦上去,将来还不是连累的奴婢?”

苏氏接着道:“我可说好了,去了可是学手艺吃苦去的,要是去给我摆什么是三房的人的谱,不管是谁,我都轰走,就是回来三房也容不下那样的大爷”

秋桃赶紧道:“那是,不用太太说,奴婢都嘱咐过的,说到时太太可不会看奴婢的面子饶了他们,再说奴婢在太太跟前也没什么面子”

苏氏笑道:“谁说的?秋桃面子可大了,我就指着秋桃给我做好吃的过活哪,没有秋桃我可怎么活呀”

说完自己也哈哈的笑,旁边的‘春’草秋桃也笑得开心不止。

301 不想哄了

秋桃出后,苏氏就去了外面园子里,就见三老爷抱着儿子屁股下垫了个布垫,从那滑滑梯上往下滑哪,旻山在他怀里乐的咯咯的。.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苏氏赶紧的上前,把滑下来的三老爷扶起,说道:“老爷这是干啥?这个是小儿玩的,你要是上上下下的,再给摔着了”

苏氏回头看了下那滑滑梯,就那个小阶梯,都不知老爷是怎么爬上去的,为了宝贝儿子高兴,真是豁出去了。

三老爷起身后,笑道:“不是让旻山也玩玩吗,我就抱他试试”

苏氏这才放下心,说道:“老爷要是想玩,就让蔡先生做个大的,这个太小了”

三老爷尴尬的说道:“哪个想玩了,我就是让儿子试下的,又不能让他自己坐着滑吧”

苏氏叫来旁边候着的郑婆子,让她把她家‘毛’狗叫来,三老爷听到那名字皱下眉,问道:“怎么叫这个名字的?”

苏氏道:“不是说贱名好养活的吗,乡下都是这样起名的,要不老爷给起个?”

三老爷道:“太太随便起吧,这就是你找来跟着儿子的?”

郑婆子旁边的‘毛’狗紧张的给三老爷磕了头,起来紧紧靠着郑婆子,郑婆子推他上前,陪笑道:“乡下人不认字,都是胡‘乱’起名,太太赏脸给小子起个吧”

苏氏更无语,最怕起名的,好不好,抬头看见那园子里的数已经种上了,就道:“就叫连木吧,将来肯定长成参天大树,也好保护我们旻山”

郑婆子就又推了下‘毛’狗,不,以后叫连木了,连木就又跪下磕了三头起来,郑婆子还给苏氏福身道:“多谢太太,以后连木绝对好好伺候小主子,有啥就该打该罚,连木结实着哪,跑的又快”

苏氏让连木上去滑那低矮的滑梯,等他滑熟练了,苏氏就和三老爷一边一个,把旻山让连木抱着,然后连木滑下去,三老爷就赶紧的抱起了旻山,说道:“太太也太不小心了,这要是万一把儿子给摔着了哪”

旻山是玩的高兴,还挣着指那滑梯。苏氏道:“这就是老爷引起的吧,这以后他非要来滑,你回回爬那小阶梯呀,还不两下就踩断了,还不是一样危险,再说,乡下孩子那个不是一个带一个的?有的四五岁就背后背着个小的到处跑着玩的,郑妈妈说,是不是?”

郑婆子在旁边说道:“太太说的是,奴婢家三‘女’就是背着这个小的长大的,那会背着弟弟跑起来都比同岁的孩子跑的快”这郑婆子知道了太太就是因为她‘腿’脚快,也是看中她子‘女’‘腿’脚快,就说话间就带出这优点来。

苏氏说道:“那更好,带孩子有经验,那把你闺‘女’也叫来”

一会麦苗就被郑婆子给带了过来,苏氏也让她去滑那滑梯,然后把旻山让她抱着,麦苗毕竟大点,也稳当的多,一手扶着滑梯边,一手抱紧旻山,利落的滑了下去,起来时,都不用人扶,一手撑地就起来了。

苏氏见了乐道:“这带过弟弟的就是不一样,这抱孩子动作还真熟练”

三老爷抱着还在往外挣的旻山,说道:“总还是个孩子,我还是不放心”

苏氏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放心,你干嘛带他来滑,看他以后闹着要来,看你怎么办”

然后对着郑婆子说道:“你也别老拘着孩子,这几天让俩孩子来玩,个个都玩熟了,他们要是不熟,以后还怎么陪十一郎玩?你去秋枝那支银子,给孩子做两身结实布料的衣裳,还有做几个坐垫,反正你看玩的需要什么就赶紧做好了,都找秋枝支银子去”

郑婆子连声应了,苏氏就紧跟上抱孩子走远的三老爷。三老爷有点沉着脸,苏氏心道真是哄你哄惯了,还听不得一点不好的了,不就是说你带孩子做滑梯了吗?

苏氏小脸一沉,也不搭理老爷,三老爷眼神瞧见太太脸‘色’,还自顾自的说道:“蔡先生说能从南方运来木材更好,一是价格便宜,还有就是有些木材这里没有”

说完等了半天就听太太说道:“老爷看着办吧”

三老爷心道坏了,太太不高兴了,就赶紧又说道:“蔡先生还说他家乡家家都会做那个芥末的,用来吃什么生鱼生海鲜的”

苏氏眼睛一亮,秋桃做了几次芥末都不是那个味,有做法那就更好了,三老爷斜眼看到太太神‘色’亮了,也高兴的说道:“怪不到说那南方人是南蛮,这鱼还生吃的,很难想象怎么入得了口,还听说老北方那地吃生‘肉’,都是些蛮夷”

苏氏说道:“这就是一个地方一个风味,这生‘肉’就不知道了,鱼还是有可以生着吃的,沾着芥末,可是美味”三文鱼呀,扇贝呀,流口水呀。

三老爷看太太如此的馋样,笑道:“太太是吃过怎么的?还一副怀念的神情,不行就买条鱼来做做”

苏氏摇头道:“不是什么鱼都可以生吃的,我也是看杂书上写的,还没尝过哪”这个可不敢胡诌是‘奶’娘说的了,西昌府哪是的生吃鱼的地方。

三老爷道:“我说哪,京里怎么没有做这个菜的,我让蔡先生给我写个做法让五爷带回来给太太”

苏氏对着三老爷媚笑了下,说道:“难为老爷还惦记我爱吃的,等做了正宗的让老爷慢慢吃点”

三老爷说道:“可别,我可是怕了,吃饭还吃的那样可头一次,我还准备让宋表弟也尝尝哪,是不是就我是那样,会不会是对那芥末过敏呀”

苏氏笑道:“大多数人都那样,我也呛的很,只不过我闭着气咽下去就没事了”

三老爷哦了一声,说道:“明儿我去找宋四,看他能否有运输方面的路子,让我们运些木材进京”

这已经走到正院了,‘春’草早在‘门’口候着了,见老爷太太回来,赶紧掀开帘子让抱着十一郎的老爷进屋,苏氏随后进去,把睡‘床’给铺好,三老爷轻轻的把睡着的旻山放入睡‘床’,苏氏就给旻山退了外衣,盖了薄被,夫妻俩就去了外间。

302 湿困

苏氏接过‘春’草拿进来的茶壶,给老爷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杯,三老爷接过这茶喝了,还说道:“上次宋四来了说这茶不错,太太给我包点,明儿我去时带给他”

苏氏也脱了外衣,准备简单洗漱下,‘交’代‘门’外的稻芽给准备热水,回身说道:“老爷明儿出去,也去蔡先生那,问问他这喜饰铺子是他包料包工的给咱们一个价格,还是材料都是咱们来支付,只是给他家加工费,我看这运材料就是一笔不小的银子,怕蔡先生自家负担有点吃力”

因为那旻雕是蔡先生的雕品是他自己包工包料,给蔡先生四成‘抽’成的,也是因为雕品是要蔡先生自己去找,外行人也不懂的,但木材就不同,一运就是大量的货,不可能一根木头就运进京城的。,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

三老爷应了,见太太没来给脱外衣,只好自己脱了。苏氏是想老娘不伺候你了,不愿意就搬去书房住去,我巴不得哪。

最近苏氏总是很犯困,也好睡,洗漱完倒下就能睡着,就想是不是身子出现什么问题了,第二天等三老爷去找宋四,苏氏就去了素娘那里,见她正在整理一些‘药’材,见了苏氏就放下手里的活计,说道:“真是稀客呀,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苏氏说道:“找大夫还能有啥,看病呗”

素娘一乐,招呼苏氏进屋,说道:“你如今能有什么病?要是相思病不归我管”

苏氏呸了一下,道:“我相思个鬼呀,你倒是可以相思相思,怎么说都是单身美人,走出去还怕没人要呀”

素娘一摊手,说道:“就是这里走不出去呀,相当年姐走在马路上也是回头率百分之百,情人节那是收到的鲜‘花’可以摆满一屋子”

苏氏乐道:“你就吹吧,我看你这‘性’子就是那高冷傲慢的,吓都吓死一帮献‘花’的”

素娘倒了水在盆里洗完手,用棉布帕子擦了擦手道:“还真不是吹,就是如此高冷才吸热哪”

苏氏见素娘今儿是难得的还开起了玩笑,挤下眼,问道:“最近有什么好事呀,红鸾动了?”

素娘红了下脸,道:“哪个像你,老了还来秀个恩爱,也不怕亮瞎儿子媳‘妇’的眼”走到桌边给苏氏倒了杯茶。

苏氏接过说道:“鬼的恩爱,还不是想通了,肆意一把,爱谁谁,过到哪算哪,顺着心意走,再说,这哪叫恩爱呀,整个身边一居委会大妈”

然后想了下刚素娘红了一下的脸,说道:“我说素娘,要是能遇见不错的,你也别错过,当然也要自己中意,人活着一世呀,别太忌讳这忌讳那的,只要不是太出格,管谁爱说啥,你放心,你要是想嫁人,我给你添嫁妆,绝不委屈你”

说道这突然想起三姑‘奶’‘奶’快要回来,要先给素娘提个醒,就说道:“素娘,我先给你说,我家小姑子快回来了,大概就是这个月底,她和我们是同类人,不过她不知道我”

随即就把三姑‘奶’‘奶’的光辉事迹简单的说了下,然后说道:“反正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没啥坏心,人还热情的很,你自己估量这办,我是估计她回来定和我要吵一架的,认为我骗了她二十年,你瞧着吧,不过,她也是吵完气阵子就拉倒了的‘性’子”

素娘摇摇头,说道:“我是没那个功夫和她打‘交’道,接受不了,不像你有大把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和她有时间耗着,我是一没时间,二没兴趣”

苏氏也道:“我就给你先打好预防针,我以前也是呆的无聊,和她磨磨嘴皮子,如今也不行了,你看生了儿子后,哪有那个闲工夫了,今儿找你来,是看看我怎么最近老是犯困的,倒头就睡,白天有时也犯困,会不会大脑缺氧呀”

素娘去拿珍包,取笑道:“会不会又怀了?很像哦”

苏氏呸了下,笑道:“怀个外星人?我要是怀了就等着沉猪笼吧”

素娘道:“还没同房?生完三个月后就可以同房了,就是要选好安全期,你只要还来月事,就有可能再怀孕,我的建议是,你这个年龄了,就不要再生了”

这会换苏氏脸红了,道:“就是不想再生了,还想给我家老爷再纳个美妾哪,谁爱伺候他伺候去,老娘我伺候不起了”

素娘拿了珍包坐下,慢慢打开,笑道:“那可没有必要,算好安全期还是可以的”说完又让苏氏吐了舌头看了看,把了脉说道:“你体寒,脾虚,生孩子之前那阵子肝火旺,如今内燥渐少,但还是有,湿气太重,所以就湿困,生完孩子又进补。补的东西吸收不了,又排不出去,所以你始终瘦不下来,离你的标准体重还差太远”

苏氏撇嘴道:“还标准体重哪,我就是再瘦个十斤就满足了,太瘦也不好”又接着问道:“那你看我这要怎么?开几幅中‘药’吃吃?”

素娘道:“‘药’是要开几幅,但你也要多在户外走走,多晒晒太阳,对了,你可以在你那园子里,铺段石子路,午后,半下午去那走上半个时辰,对你很好好处,就是要坚持下来,半年后不仅人瘦了,身体也健康”

苏氏点头,说回头就找人去铺。

素娘道:“回头配了‘药’我‘交’给秋桃,这几幅喝了再来把脉下”

苏氏又想起慈安手术的事就问了素娘,素娘说道:“我一直盯着哪,这‘女’娃也争气,身子结实的很,这就可以在**月份做手术,最好是天凉后做,不容易感染,等九月过了吧,身子也‘挺’得住,天气也正好”

苏氏点头,道:“你安排吧,要准备什么就找秋枝支银子”看素娘也有事忙,不再这耽搁了,也就告辞回自己屋子了。

走到‘门’口看到云娘正陪着六‘奶’‘奶’往燕旻堂走过来,看到苏氏,俩人都停了脚步,云娘福身后说道:“太太,奴婢正要陪六‘奶’‘奶’给你请安哪”

‘春’草掀了帘子让苏氏进去,云娘搀着六‘奶’‘奶’随后跟进,苏氏让了坐,云娘服伺六‘奶’‘奶’坐下后,也跟着坐了个圆凳,六‘奶’‘奶’意外的看了一眼。

303 投奔的人

苏氏看着肚子开始显出的六‘奶’‘奶’,说道:“老六家的,如今快四个月了吧”

六‘奶’‘奶’回道:“回太太,‘女’大夫说差不多就是四个月”

苏氏道:“定时叫‘女’大夫把把脉,天气好时也让云娘陪你去园子里走走,这云娘也是生了几个孩子的,有经验,你就多听听她的,她生的孩子都健壮的很,就是最后几个月不要补过了,孩子太大不好生”

六‘奶’‘奶’忙起身应了,苏氏不悦的说道:“我说了多次了,来我这不要那么客气,我也让云娘‘交’代过你,随意些,你看二‘奶’‘奶’五‘奶’‘奶’哪个和我那么见外的?你也是我儿媳,也跟着她们做吧,我如今屋里有个十一郎,平时也忙的很,如今你公公大多也都在,所以你看二‘奶’‘奶’和五‘奶’‘奶’几乎都不来请安的”

云娘笑道:“今儿奴婢就是打听了老爷出去后,才扶着六‘奶’‘奶’过来的,六‘奶’‘奶’说怎么也不能一个月都不给太太请安的,说是初一十五的,可是老爷现在都在正房里,六‘奶’‘奶’来了也不方便,可不是六‘奶’‘奶’没那孝心,六‘奶’‘奶’可是盼着日日能来服伺太太的”

苏氏指了指云娘,笑道:“你那嘴,以前是向着我说话,如今可都向着你家‘奶’‘奶’了,来我这显摆你主仆感情好呀,我可要吃醋了,六‘奶’‘奶’把我的好云娘给拐了,陪我个云娘来”

六‘奶’**次见婆婆如此的玩笑说话,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腼腆的笑了下,云娘接嘴道:“奴婢还是太太的云娘,啥时都是,不过现在服伺六‘奶’‘奶’,自然是向着我们‘奶’‘奶’的,奴婢就是喜欢太太的‘性’子”说完还看了眼六‘奶’‘奶’。

六‘奶’‘奶’这才笑了下,说道:“云娘时常开导媳‘妇’,啥事都要往开了想,有什么事来找母亲,母亲能帮的会帮的”

苏氏道:“是呀,有啥你尽管来找我,三房我还是能做主的,就是小事,你院子里云娘也能做的了主”

六‘奶’‘奶’道了谢,就说道:“是这样,媳‘妇’小时的‘奶’娘如今托人找了媳‘妇’来,说是现在带个小孙‘女’,日子过不下去了,想投奔了媳‘妇’来,媳‘妇’想让‘奶’娘和她小孙‘女’来媳‘妇’这,好歹也能有口饭吃”

苏氏笑了下,说道:“想要口饭吃这容易,不见得非要去你院里,我那庄子也需要人手,安排个婆子也没啥,就是小孙‘女’也可以跟着庄子里的人学识字,还可以学手艺的将来就是伺候人有个手艺也比什么不会都强,如果媳‘妇’非得要留在你院里,也随你,就是,进了侯府就要有身契的,你问问你‘奶’娘,看看怎么合适吧”

六‘奶’‘奶’感‘激’的笑着,说道:“那就谢谢母亲了,等媳‘妇’回头问了‘奶’娘再回复母亲”

苏氏关心的问了问六‘奶’‘奶’的身体,又让云娘照顾好了六‘奶’‘奶’,等六‘奶’‘奶’顺利生了嫡子,她就是大功臣,到时给云娘一个大红封,云娘笑的起身福了身,道:“那就等着太太给奴婢赏了”

苏氏笑道:“那当然,这以后六爷院子就‘交’给你了,六‘奶’‘奶’也要多靠你看顾,我如今也是忙,无法时时照看,云娘可是帮了我大忙,怎么也得好好赏下你,这以后,想吃啥的都找云娘,我们三房呀,除了我就是云娘老大了,就是老爷见了云娘都躲着走的”

云娘哈哈的乐,六‘奶’‘奶’也掩嘴笑,苏氏又道:“所以呀,六‘奶’‘奶’需要什么就直接问云娘要,云娘走到哪都不会客气的”

说的云娘很是得意,附和道:那是。

坐了会了,六‘奶’‘奶’也就告辞了,云娘扶着她起身,深深的看了眼苏氏,苏氏就知道她是还有话单独说的,也微微点点头。

等中午的时候,估计六‘奶’‘奶’午睡了,云娘就来了,来后也没客气,坐下还神神秘秘的说道:“太太,我看那‘奶’娘没怀好意”

苏氏说道:“我估计也是,不然你不会陪着六‘奶’‘奶’来给我说,自己就直接可以安排的,不过你见过那‘奶’娘了?”

云娘点点头,说道:“那‘奶’娘被人带进来,虽然哭的哭天抹泪的,说过的怎么苦,儿子媳‘妇’都没了,留下这个孙‘女’没法过活,可奴婢看那‘奶’娘虽然穿的破烂,可是手伸出来,‘露’出胳膊,那个看不像过了苦日子的人,我可是见过苦日子的人啥样,也就咱府里的下人个个吃的油光油光的,胳膊‘腿’都白嫩白嫩的,太太看那郑婆子,还不是过的太艰难的,看那脸跟快五十似得,可她还没四十哪,那手伸出来就跟老树根似得”

云娘说着还比划着自己的手,看着‘肥’嘟嘟的忙缩回去,叹道:“奴婢娘以前都说奴婢是跟着老爷太太享了福,这吃的都比比当家太太都富态”

苏氏扑哧的笑出声,云娘还知道呀,她小时仗着是三爷‘奶’娘的闺‘女’,又巴结苏氏巴结的紧,可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自小就吃的像个胖妞。

云娘瞥了下嘴道:“可那‘奶’娘也就是穿的破烂,那孙‘女’也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直扯衣裳,可见平时不是那么穿的,奴婢觉得那‘奶’娘这次来是不怀好意,肯定是图谋什么的,看六‘奶’‘奶’‘性’子好,不知要进府来谋算什么”

苏氏道:“看那‘奶’娘是否肯签身契了,你盯着点,要是说回去考虑下,那肯定是听了人指使来的,要是自己的主意,既然过不下去了投奔六‘奶’‘奶’,那巴不得签了身契留在府里,你多盯着点,这会六‘奶’‘奶’有孕,可不能出‘乱’子,我也说了真要为了活下去,去庄子上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六‘奶’‘奶’的意思了”

云娘道:“六‘奶’‘奶’这个人不像太太,她虽然‘性’子不坏,也不是要强的人,脑子也清楚,就是有时太爱叹气,没什么手段,总想那不好的方面,奴婢都给她说了多遍,男人指望不上就别指望,将来守着儿子过,多少人家的‘奶’‘奶’不都是这样过的?这她也明白,但还就是时不时的想不开,也是,也就那‘性’子才在她继母手下憋屈到出嫁,要不有个气‘性’的人不早就开始闹了?”

说到这云娘还直撇嘴,自己倒了茶喝口,继续说道:“六‘奶’‘奶’嫁给六爷也不是算太差,毕竟公婆都是好的,六爷也就认死理些,如今被老爷吓得也不敢在‘女’‘色’上‘花’心思,就是六‘奶’‘奶’的陪嫁上赶着服伺他,六爷都躲着的,平时在书院,回来不是在六‘奶’‘奶’这就是在书房,也不敢叫丫鬟服伺,也就小厮伺候着。太太说,这日子也算不错了吧,又没人给六‘奶’‘奶’苛刻,还不满意?要像二爷对二‘奶’‘奶’那样,也得看自己长啥样呀,你看二‘奶’‘奶’出身好陪嫁多,就是那长相也是咱三房的头一个,所以这生的小娘子都随了二‘奶’‘奶’,都好看”

304 负面情绪

苏氏听了云娘的话还取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长得不怎么样,老爷才纳美妾的?”

云娘尴尬道:“那哪能一样,那是老爷一辈的,再说太太长的挺好的,多富态呀,我就没看哪家太太比得上太太的,奴婢就喜欢太太这样的,看着舒服,再说,好看当饭吃呀,三房以前的狐媚子都长得好看,不也被老爷打发到庄子上去了,这过日子可不是看好看不好看,就奴婢这长相,奴婢相公都不嫌弃的,还说奴婢长的好哪”

苏氏哈哈乐了,这云娘就是个乐天派,和她在一起,总会开心起来,小时也像个活宝,这都几个孩子了依旧是活宝。

等云娘走后,苏氏就想像六奶奶这样消极负面的人就应该和云娘这样性格的人在一起,不然总看到负面情绪对谁都不好。

有的人就是负面太多,任何事都是先想负面的,这样自己不痛快不说,还对别人带来压抑,所以苏氏就喜欢宋十五娘子伍娘子那样性格开朗活泼的小娘子们,也喜欢云娘这样自我满足每天快乐生活的人,最怕也最烦的就是六奶奶这种消极负面的人。

有个简单的例子,半杯水,积极的人就会说还有半杯水呀,真好。消极的人说怎么才有半杯水,烦人吧。不一样的心态,带来不一样的结局。消极的人带来压抑甚至是扭曲,积极的人带来的是阳光。消极的母亲给孩子的影响最大,曾有个调查,一个消极负面情绪养大的孩子,大多数心理都不正常,有的虽然看着不出声,但心理深处也说活着太压抑,都有忧郁症了,哪天想不开就先走一步。

这种人要是自己说,她也想的开呀,想的明白呀,但就是习惯性的啥事就看负面,啥事就往坏里去想,估计六奶奶是在娘家时的遭遇让她变成这样,先不要说她嫁六爷委屈了,如果她还是如此不改,别说是六爷,是谁娶了她都是倒霉,会影响子孙后代。再好的人她都会挑出毛病来,对孩子也是打击多过鼓励,带给孩子的阴影和压力是一辈子的。

苏氏叹息,怎么就没几个正常的?还好,自己的儿子虽然没有多出众,虽然在性格上各有奇葩,但总还是阳光的。五爷只是不爱说话,并不忧郁,他把他的热情和话语都对着木雕了,他心里有积极向上的精神劲,他的快乐也投入给了木雕,他的内心是快乐的。

消极的人永远不快乐,不但如此,有些人还希望别人都陪着她一起消极,一起不快乐,别人她掌握不了,她就只好掌控她的子女,把她的不快乐和消极负面都灌输给孩子,然后孩子压抑的不是忧郁症就是不成形的变态人,例如酒鬼,借助另外的一种媒介来发泄自己,而母亲还觉得自己很冤枉,孩子不争气又不是她教的。

苏氏是越想越觉得六奶奶就有这种可能,看以后吧,如果她依旧怨天尤人的悲观消极下去,对孩子也是如此,那么苏氏不介意插回手,活中这种母亲底下是孩子的悲哀,自小就没听过母亲的正能量,听到的都是负能量,有这样的母亲还不如离母亲远点。

三老爷还没回来,苏氏被六奶奶的事也影响的心情不好,就没抱旻山过来,坐在书桌旁,哪里笔墨也不知要写什么,突然间的一股烦闷上来,又想旻山还如此小,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的来教导,前面几个有点放任,大了后,并无投入全部精力来,前世的自己虽然投入了全部精力,但不见得对孩子是好的,孩子也不见得都接受,错误的方式投入的精力越多,对孩子来说反而伤害越多。

苏氏就这么写写画画的,还画了个卡通踢球的造型,画着画着,就想起那个吉祥物来了,如果简单刻个蹴鞠动作的巴掌大的木雕,一是旻庄的代表,一是给旻雕打广告了。

一兴奋,苏氏就画了几个大概的草图,等三老爷回来让他给蔡先生去说了,雕个模型出来,让他两个儿子大量雕去吧,反正现在喜饰的活计不算多,来不及就找外面人来雕,底部要刻上旻雕两字,反正是白送的,不用太精致。

画了几个图,有了新想法,也忘掉六奶奶带来的不快,苏氏去抱了旻山去了园子里,却看见二奶奶也抱着虎妞在园子里,栏姐儿在滑滑梯上玩的不亦乐乎。

二奶奶看到婆母也来了,就笑着迎上去,说道:“母亲也来了,栏姐儿闹着要来玩,正好我也没见过这些,就带了来看看”

还没说完,但看见婆母的脸色不郁,就住了声,但不知婆母是为何。

苏氏叫来郑婆子,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郑婆子为难的说道:“刚过午时”

苏氏又道:“那天我怎么给你说的?”

郑婆子低了头道:“太太说让奴婢记住了只有申时才可以让栏姐儿来玩半个时辰,其他时间就是她来了也不行”

“那这会是为什么?”

没等郑婆子回答,二奶奶也知道婆母为何脸色不郁了,紧忙说道:“母亲,是我看栏姐儿闹着要玩,就让她玩会了,郑妈妈说过只能申时玩半个时辰,媳妇想就玩一会就行”

二奶奶赶紧冲着栏姐儿叫道:“栏姐儿,赶紧下来,跟娘回去”

栏姐儿正玩的高兴,扭头说道:“不,栏姐儿还要玩”

苏氏就把旻山交给身后跟着来的秋藤抱着,走到滑梯旁,说道:“栏姐儿,给祖母说说,那天祖母给你是怎么说的?”

栏姐儿看祖母一脸严肃,也就乖乖的滑下来,站起身,跑到二奶奶身边,二奶奶推着她说道:“快回祖母话,祖母怎么给你说的?”

栏姐儿说道:“祖母说每天只有申时来玩半个时辰”

苏氏道:“第一次,祖母就当你忘记了,要是下次还是自己来就来,祖母就要打手板了哦”

栏姐儿点头道是,抬起脸,眼里都是泪,是从没见过祖母这么严厉的对她这么过。

苏氏就对二奶奶说道:“你先送栏姐儿回去,一会去我那一趟”

二奶奶涨红了脸,福了身抱着虎妞,奶娘领着栏姐儿就匆匆回去了。还没走远就听见婆母的声音“郑家的,这次罚你一个月月钱,再有类似的,就别干这活计了”

郑婆子扑通的跪下了,磕头道:“太太,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氏转身走了,这个火大的,心情刚好点,就又给破坏了,让秋藤把旻山交给奶娘去,自己心情不好,也别影响了孩子。

305 纠正个性

人都有情绪,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会把情绪带给别人,也会受别人情绪影响。再成熟的人也不可能面对一个心情不好的人,熟视无睹的不受任何影响,又不是傻子又不是方丈,一个是没有思想一个是四大皆空的。

所以苏氏就没抱旻山回来,孩子再小也会看大人脸‘色’的,也幸好今天老爷出去了。没有犯错而被情绪不好的人喷了,也是很无辜。

但今儿苏氏不知是因为什么,要是说六‘奶’‘奶’引起的,她也很无辜,她并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在苏氏面前她还是乖顺的好媳‘妇’模样。

没准就像今天素娘说的那样,身体内里湿燥,脾虚,坏东西排不出,好东西进不来,肝火又旺,心里似有团火想燃烧,都到嗓子眼了,给个导火线就会喷出来。

苏氏自己在屋里转了几圈,想怎么给儿媳说,自己可不能犯老‘毛’病,媳‘妇’自嫁进来自己还没指责过她什么,在婆媳方面,她还没受过别人家媳‘妇’那样受过婆婆的气,可以说是还是玻璃心的,自己要想怎么好好说才是。

一会儿二‘奶’‘奶’就来了,苏氏深深的深呼吸几次,这是儿媳不是儿子,就是儿子也不能‘乱’喷。

二‘奶’‘奶’也不敢坐,苏氏也就没让,没有客气,直接奔入主题,既然自己不是会婉转说话的人,不如敞开了说,然后她就说道:“老二家的,这孩子是不知道什么叫节制,就是大人都很少都能做到事事节制,如果没有从小来培养习惯,靠孩子自己去节制,那是不可能的,你看刚你说只谁让栏姐儿玩一会,她不是说不,再玩一会的吗?你开始顺了她,她会觉得接下来你都会顺着她,大不了她求你或者哭闹,那时你要如何?你是继续顺着她还是严厉制止?”

二‘奶’‘奶’说道:“媳‘妇’不会再顺着她,会制止她”

苏氏说道:“那好,你也知道不能再顺着她,不然肯定是没完没了,直到她玩累了她才会不玩了,那么你制止她她就乖乖听你的?或许还要打两下的吧,你看,结果是你开始顺着她了,后面没有继续顺着,她不高兴了,你还打了她也生气,为何不一开始就让她来遵守事前说好的哪?说好的申时就申时,玩过后,她也开心,你也不用生气,下次她就会知道要等到申时再玩,养成一个遵守的习惯不好吗?”

二‘奶’‘奶’涨红了脸点头称是,这还是嫁进来头一次婆母这么严厉的说她。

苏氏道:“我不是不让栏姐儿玩,建了这个就是给三房的孩子玩的,但是为何要让她申时去玩,刚好午睡过后,太阳没那么正头,孩子去阳光下玩上一个时辰,对身子也好,每天就那么一次,养成遵守的好习惯,还有,我给栏姐儿说过,要好好听她娘亲的话,要是惹娘亲不高兴了,那么就不能来玩了,那么反之,她要是做的好,那么你就可以奖励她,这样也可以用这个来约束她一下,也怪我,忘记先告诉你这个了”

二‘奶’‘奶’抬头感‘激’的说道:“是媳‘妇’不好,没有想那么多,总想着栏姐儿还小,大了再约束她不迟,是母亲替我想的周到”

苏氏道:“栏姐儿是个活泛的,又好动,‘性’子又急,这就要从小抓起,从小事做起,不要忽略那些小事,只盯在大事上,一个孩子能有多少大事?想想你自己,从小到出嫁有没有五件大事发生?小事上没有规范起来,那么大事上还想怎么让她来能知道好歹?”

看着二‘奶’‘奶’的眼泪在眼里在眼眶里打转,苏氏道:“你也别嫌我想的太糟,说的太严重,本不应该在小辈面前说长辈的话,多少你也知道三姑‘奶’‘奶’的,你大伯娘就说过,栏姐儿就有点像三姑‘奶’‘奶’的品格,聪明活泛,你难道让她没有约束的长大后和她姑‘奶’‘奶’一样?那时你可不可以压住她?”

这一个狠‘药’下去,二‘奶’‘奶’哆嗦一下,是个古代‘妇’人,都不会接受三姑‘奶’‘奶’那种作风的,二‘奶’‘奶’连忙说道:“母亲,栏姐儿定不会成那样的,以后还要母亲多多教媳‘妇’,媳‘妇’都听母亲的”

苏氏又说道:“都说三姑‘奶’‘奶’小时很聪慧,‘性’子很活泼,又是最小的,家里人都喜爱她,也都顺着她,小孩子无非就是吃喝玩乐方面,顺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顺着顺着就习惯了,啥事都要她高兴才好,就是婚事也要顺着她来,不然就闹个天翻地覆,如果她小时就有人约束她,告诉不是人人都要顺着她的,活着世上是要守些规则的,不是说三姑‘奶’‘奶’人不好,她人很热情,待人也好,做事也大方,和我妯娌二十年,吵过就完事,还是继续来往,在这府里,还是三姑‘奶’‘奶’都偏帮着做嫂子们的,可为何众人都不接受她?”

二‘奶’‘奶’没吱声,对长辈她也没法发言,不过她认同婆母的话,是她自己忽略了,总以为那么点小事,让栏姐儿高兴玩会也不是不可以,看着她眼巴巴的望着你,自己的心都软化了。可如今联想下三姑‘奶’‘奶’,她还真是还怕,要是栏姐儿成了那样,她真不要活了。

苏氏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让栏姐儿有个期盼,你也好约束她,哪个地方做不好了,就可以取消当天的游玩,做的好的就奖励,但是,也不能事事死板着来,孩子该玩时就玩,我原来还想建个泥巴池子哪,没有小孩不爱玩泥巴的,考虑太脏就没建。这样约束也是这是针对栏姐儿这样‘性’子的孩子的,没准虎妞大点后,你都不用约束她,说什么她都会听的,每个孩子‘性’子都不一样,五爷小时候,我巴不得他都呆在外面玩,如果这是五爷,估计我就会说,你要是在园子里玩一天,第二天才能雕物件”

说到最后俏皮话,二‘奶’‘奶’还笑了笑,苏氏又简单说了点事,就让她回去自己去想了。

真是头疼呀,本来孙辈啥都不管,都‘交’给媳‘妇’自己去,可是看到不过眼的还是要伸手,要是媳‘妇’不爱听,可不就是该剁了这伸出的手?叫你多事。

306 反面例子(KAREY加更一)

前世苏氏就听过一个同事聊天时说过,孩子的一个好习惯,养成要两年,坏习惯几天就养成了,她说她‘女’儿上学后,她和她老公就每天必须有个呆在家里,再大的事也不会夫妻俩都出‘门’,让孩子一人留在家里。。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孩子上小学放学后,一般都比大人下班时早,回到家恨不得手都不洗,就开冰箱拿东西吃,然后边吃边看电视,那个时段正好是动画片的时间,等到了饭时,她吃一堆零食吃饱了就吃饭很少,甚至是不吃了,那就写会作业吧,临入睡时她又饿了,你说你能让孩子不吃饿着就睡?

这是小学,课程不多,作业也不多,如果想管她那么严干嘛,随意点吗。但是到了初中高中哪?她就会抱怨作业那么多,吃完晚饭都写到半夜了,你让她放学后就先写点,她会说我要看电视,要玩会,吃完晚饭再写。因为她也习惯了放学回去是吃玩的时间,写作业是吃完晚饭之后再干的事。你那时再要求她,一是她已经长大了点,多少‘性’子也定型了,她改变很不舒服,她会抱怨很多,首先抱怨的是父母要求她太多。

这个同事说,那两年她都没上班,就守在家里,孩子放学后,洗手,吃点水果,休息会,就写作业,写完后,差不多是吃晚饭时间,就一起吃了,饭后,和孩子楼下玩会,健康的活动玩会,回去后看会电视,就睡觉。同事说,就这个简单的事,她就陪着孩子用了两年时间来养成,要是她那天有事,而老公也不在,那他老公就是再重要的活动也会取消回家陪孩子,如果大人都不在,她还没养成习惯,肯定是你一走她就开电视。养成良好习惯后,父母都不在家,她也是回家写作业,写完作业再看会电视或者或者做些她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就是她习惯了一种方式,也是自律让她自己下意识认为必须这样做心里才舒服。

细节决定成败,也是大事从小事上做起,不一定非要是严守规矩的死板人,但‘性’格上还是要针对个人来纠正些的。

二‘奶’‘奶’回去后,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觉得有些羞愧,在婆母面前丢了丑,嫁进来一直笑眯眯的对儿媳重话都没说过一句的婆母,今天这样还是头一次,自己生了两个小娘子,婆婆都没甩过脸‘色’给自己看过,还怕她多想,时时安慰她,对栏姐儿和虎妞也没有是因为是小娘子就轻视过,今天这样,看来是在婆母心里是顶重要的问题了。

雪篙进来后看见二‘奶’‘奶’在擦眼泪,想到刚是被太太叫去的,不知发生什么事,担心的问道:“太太说二‘奶’‘奶’什么了?奴婢看栏姐儿也是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去了园子里玩太太不高兴?”

二‘奶’‘奶’说道:“没事,就是想到养孩子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之前学的那些对于教导孩子没什么用处,就伤心起来”在熟悉也是个下人,二‘奶’‘奶’还不想把这感觉丢人的事给个下人说。

雪篙就笑道:“孩子小,大了就懂事了,‘奶’‘奶’到时用点心,栏姐儿是个聪慧的,又长得好,没几年就会有人上赶着来下定哪”

雪篙越这么说,二‘奶’‘奶’反而越担心了,三姑‘奶’‘奶’也是个聪慧的,都说她小时,没哪几个小娘子能比的上她,长得更是貌美,可是如今哪?

晚上二爷回来看到二‘奶’‘奶’的眼睛有些红肿,就奇了怪,自己没在家,难道还有人气着媳‘妇’了?连忙关心的问道:“庆儿怎么了?谁气着你了?”二‘奶’‘奶’闺名是元庆,因为是嫡长‘女’,当初是想起个元娘的,但是叫元娘的也太多,岑氏就说头生‘女’带来好弟弟,就叫了元庆。

二‘奶’‘奶’起身给老爷脱了外衣,这两天二爷成天在修整铺子里,回来都是一身的尘土,就是在外抖搂干净了,还是会有些会带进来。

“没什么,就是听了母亲的话,觉得自己真没用”

二爷好奇的追问,二‘奶’‘奶’就把中午的事说了,还向二爷问起三姑‘奶’‘奶’,二爷也叹气,说道:“三姑母对侄子们都是好的,就是‘性’子跳跃了些,祖母又偏着她宠着她,事事都要顺着姑母不说,还要大伯和父亲也要顺着她,其实,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就是给人做媳‘妇’,婆家是要挑理的”

二爷也是个老好人,最主要是三姑‘奶’‘奶’一直对侄子们不错,也没妨碍侄子们什么事。

二‘奶’‘奶’道:“何止是挑理,怕是哪个当婆婆的都不能容忍吧,也就母亲‘性’子好,一直和她没断了联系,看别人还有哪个肯搭理她的?母亲还有好几个至‘交’好友的,就是我娘家母亲也是和母亲要好,才把妾身许给了二爷”

二爷坐在椅子上笑道:“是呀,就便宜了我,我可是要好好谢谢母亲和岳母的,不是她们要好,怎么会把这么个好娘子许给我哪”

二‘奶’‘奶’娇嗔道:“也是妾身的福气,才能嫁给二爷,才能有母亲这样的婆母,妾身是真感谢我娘亲的做主,要是让我父亲做主,不定嫁到哪家去,哪有嫁了二爷有这福气的?”

二爷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有这个娇妻,还有两个可人疼的小娘子,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二‘奶’‘奶’又问道:“三姑‘奶’‘奶’去了辽东好久了,什么时候回京?”

二爷道:“没听母亲说,估计也要看曹家亲家的身子好些才能动身吧,毕竟那么远的路程,也要一两个月的路程,去一趟不容易,神医又不肯进京,怎么也得看好了病才能动身”

对外都是说三姑‘奶’‘奶’陪婆婆去辽东找神医去了,所以具体情况苏氏也没必要给儿子们说。这时谁都不知道三姑‘奶’‘奶’即将回京,回来后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带给了侯府。

不说二爷夫妻俩絮絮叨叨些往事,苏氏那里,她也给回来的三老爷说了有关给栏姐儿一些约束的问题,三老爷刚开始不以为然,也说小孩子哪个不爱玩,等苏氏说起三姑‘奶’‘奶’就是从小没人约束她后来才这么敢和家里人闹腾的,三老爷才注意听了。

苏氏说道:“这会不管,等大了再纠正就难了,三姑‘奶’‘奶’那会太夫人要死要活的都没能阻止她退婚,谁说她都不听,我劝她可要想清楚了,曹家儿郎是否是她想要嫁的,俩人将来是否能过的美满,不要只是一时冲动,将来再后悔,后悔了也不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可她说什么,说我自己没本事反抗家里,嫁了个‘花’心大萝卜,就见不得她为了意中人奋斗一把”

三老爷听到这‘花’心大萝卜真是感概,自己小妹当他面也这么说过他,还说他要是嫁了这么个‘花’心大萝卜,一天都不跟他过,早就和离让他守着美妾过去吧。

307 简单直接(KAREY加更二)

三老爷没敢接话,只听着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小时不管长大了就害人害己的坏处,等太太说完了,就说道:“那是要管,我三房可不能有个像小妹那样‘性’子的小娘子,我可得‘交’代老大,他要是管不了,就把栏姐儿抱来给太太来教,我看七娘子太太就教的好”

苏氏把给旻山叠好的小衣放好了,转身说道:“老爷还嫌我不够事多呀,就一个旻山我都头疼了,再说,他们自己生了就自己管去,我又不是老妈子,伺候了儿子再伺候孙辈。,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七娘子那是她自己懂事,我是没见过像七娘子那样的,自小就懂事听话”

三老爷得意的说道:“那是”

苏氏白了他一眼,就又说起了看了‘女’大夫的事,把‘女’大夫的话给三老爷说了一遍,三老爷立马关切的说道:“那就铺段石子路,我明儿就叫人来办,这‘药’太太也得好好喝了,这小病不看好,就积累成大病了,母亲那会,大夫都说让她少吃油腻的,少生气,多运动,可母亲不听,后面不就中风了吗,太太以后少生气,这还真有气病的人哪”

苏氏抚‘摸’这‘胸’口说道:“这最近,就像心里有团火,就想往外冒,老爷可别气着我,不然不定我会做出什么来”

三老爷说道:“我可从来没气着太太,就是旁人我也不能够让谁给你气受,太太就放心吧,我看谁敢”

苏氏嘟囔着“你少气我就行了”

三老爷装作没听见太太的嘟囔,问道:“儿子哪?”

苏氏回道:“‘奶’娘屋哪,你今儿去见宋四怎么说?还有蔡先生那哪?”

三老爷说道:“宋四说没问题,给了个广州那边的一个人的地址,说到时就去找他就好了,报上他舅兄的名号,蔡先生说木材归我们,给他加工费就行,还说这木材要是进多了,是要一笔银子的,我看要是不够,就问堂舅那借点,要是进一批木材手里的银子是不够,最好咱这再派个人跟着去,以后也好两边跑的是自己人,也能熟悉下木材来源和运输这一道,都得打点好了,宋四说,刚好他舅兄要回岭南了,咱如果派人跟着一道走”

苏氏就停了手中的活计,问道:“当然是我们这有个人能跑熟这条道更好,一开始让蔡先生家那边给带着挑木材,以后还是要靠自己的,人选可要好好挑了,老爷看谁合适?要胆大稳重的,不能在外仗着是侯府再给惹事,别木材没买到,还得给他去收拾摊子去”

三老爷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可这人选还真不好挑,挑个下人吧,怕在外撑不住场子,可是咱三房哪个是干这事的人?老大废话太多了,老二还要干他自己的雕品,剩下的更是不行,就是大房几个侄子也是温吞的,哪能出‘门’的?”

三老爷想到这就头疼,拍着脑‘门’,苏氏说道:“我娘家三侄子到是合适,就是侄媳‘妇’正有了身子,也不能不陪媳‘妇’到处跑吧,没准还是嫡长子的”

三老爷道:“‘妇’人生孩子男人守着干嘛?难道还不干事了?”

苏氏白了他一眼道:“老爷又不是‘妇’人,哪懂‘妇’人的心,这‘妇’人怀孕,最是需要相公陪在身边才踏实,那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三老爷想到自己的前三个嫡子那会,自己可是一个都没陪着,也不敢接话,就听太太也发愁的说道:“还真是不好找这么个人选,又要人能干,还要脑子活泛的,身子还要好,又是去南方,水土不服也糟糕”

三老爷就听着太太没头绪的说着,突然想起表弟,说道:“表弟能去就好,我看他就合适”

苏氏扑哧乐了,还真是到哪都想着他那好基友,笑道:“你让个国公之子给你去跑去买木头?那么辛苦的又没面子事他怎么肯?又不是蹴鞠,他那是乐趣,这跑南方可是受累的事”

三老爷接着道:“他不去他家大郎不是没事做吗?不是说这个月底就回来了?这小子身强力壮又年纪轻轻的,出去见见市面也好,还有曹家那傻大个,两人作伴,我看‘挺’好”

苏氏继续乐道:“你看‘挺’好?你做主帮人家定了,曹家那也是武陵侯的子弟,哦,一个国公府的,一个武陵侯府的,都给你去跑买卖去?你看俩府愿意不?”

三老爷一摆手,道:“不愿意再说,我明儿找表弟去说,他不愿意咱在找人呗,那还有个啥”

苏氏也就说道:“行,老爷去说说看吧,没准还真能行”说是那么说,可没往心里去,她觉得不可能的事,他愿去碰壁就去吧。

不过苏氏满欣赏三老爷这种无畏的‘精’神,大多数人想点事,总会前想想后想想,顾忌这顾忌那的,三老爷是这么想了就这么去做,不成也不灰心,另外再想办法呗。

等第二天三老爷回来后说成了,让苏氏吃惊坏了,急忙问怎么去说的,三老爷洋洋得意的说道:“我先去找了表弟,表弟说行呀,但我觉得不保险,就和表弟去找了堂舅,堂舅听完我说的,又问了旻雕的地址,说会去看看,没问题就会让表弟家大郎去一趟,还说年轻儿郎就应该去闯闯的,然后我就去了武陵侯府,见了松柏夫人,松柏夫人听后也说曹家儿郎的父母同意就没意见,就叫了他父母来了,武陵侯侯爷说可以,就是他要派几个人跟着,侯夫人不同意,但让松柏夫人阻止了,说男人们的事让她少‘插’嘴”

苏氏笑眯眯的夸道:“可以呀,老爷这一出手就是不一样,这办事我服”说着还伸出大拇指,这次可不是哄他,是真心这么想,这‘棒’槌之法,简单直接,还真让他办成了,那宋十五郎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人够机灵,又是个腹黑的,敢‘私’自带着曹家儿郎跑辽东,那也是本事,这要是光明正大的去跑南方,还更是小菜一碟?

三老爷很受用太太的赞赏,摇头晃脑的说道:“堂舅还夸我是个能干人,让表弟多跟我学学的,气的表弟回屋直拍桌子,说他天天在庄子里辛苦,晒的跟挖煤的一样,堂舅都没表扬过他的,就我这呆在屋里抱孩子的还得了夸奖”

说完还哈哈的笑,苏氏也跟着笑,拍马屁道:“那老爷动的是脑子,想的都是大事,表弟就是辛苦点,哪能跟老爷比?我也是看老爷是个有大才的人,之前是没机会展‘露’呀,这不机会来了,可不就显出来本事了?”

三老爷更笑的得意了,就差拍巴掌给自己鼓掌了。

308 两根葱(KAREY加更三)

过后这几天三老爷那是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的,那个得意美呀,就差后面有个尾巴可以摇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他积极的安排俞管家把石子路给铺好,亲自盯着,怕有不圆的又棱角的的会把太太给摔了,又灵机一动的把石子路给铺宽了两倍,就想太太要是走不稳,他刚好可以扶着一起走,太太那白嫩的小手都不记得自己‘摸’过没,这以后可要抓住机会好好‘摸’‘摸’了。

看着苏氏画的蹴鞠的图,自己也来了兴趣画了几张,常说画画好的人,字大多不错,字不错的人,画画也不差,三老爷几笔就勾画了一个人物踢着球的形象,苏氏在旁赞叹道:“老爷当初就应该学画画或者写字去,那肯定会不差的,我说老二是随了谁,感情是随了老爷”

三老爷点头称是,说道:“我小时是学过一阵,给我请了个先生,后来我父亲让我二哥也去学,我一气之下就不学了,把先生让给二哥,让给他又怎么样,就不是那块料,学了几年啥都不是,还不如我小时学的那两下子哪”

苏氏暗道:犟糊头,死犟还不是耽误了自己,又想起有时自己也是个认死理的,以后可要借鉴老爷的歪事来提醒自己了。

三老爷拿起画好的图说道:“一会太太和我一起去旻雕铺子,大夫不是说让你多活动多晒晒太阳吗?老呆在内宅就出去走走,刚好和我一道,把图给蔡先生看看,定好了就赶紧的大量雕些,马上旻庄就开业了,到时的头一场是表弟和周六,去的人不会少的”

如今老爷就是想抓住机会和太太来个俩人行,好借此贴近太太。

苏氏道:“也好,刚好让蔡先生儿子做的小儿睡‘床’和推车做好了,去那办完事就拿了去我娘家一趟,那是送侄媳的”

三老爷点头,还狗‘腿’的帮着太太拿了出‘门’要穿的襦裙,还挑了个竹叶青的桃‘花’红领的,苏氏本想**草进来服伺的,见老爷这么殷勤的就拿了出来,还奇怪他怎么知道衣衫都放在哪里的,却不知三老爷趁太太不在屋时早就勘察好了,等苏氏收拾完,回头一看,三老爷也穿了个灰青‘色’的长衫,头发仍旧绑在脑后,他还臭美的用了同‘色’的绑带,看的苏氏想笑。

可是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分开看没问题,问题是俩人一起走出去,就是两个葱呀,难道要唱两根大葱,两根大葱跑的快?

转眼又想管它是大葱还是香葱,何必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就随着老爷一起往外走,还说道:“就不用带旻山了,出去办事又不是出去玩,老爷说哪?”

三老爷掀开帘子让太太先出去,嘴里附和道:“都随太太,我也觉得也是别带了,要是出去游玩吃饭什么的,再带上,也好让儿子也看看风景,今儿这是办事,带着他不方便不说,儿子也不耐烦老呆在一个地方,去了也不好和蔡先生谈事”

苏氏看了他一眼,心里道:哟,还知道呀,不像之前会说我带着他办事又不妨碍,还可以让儿子看看风景,咋变了风格了。

秋枝在外殷勤的福身恭送老爷太太出去,三老爷还好奇的看看,问道:“那‘门’神最近怎么都不守着‘门’了?”

苏氏想笑又忍住道:“那几天是她刚上任,哪能时时刻刻守在‘门’口的,真当她是看‘门’的?”

‘春’草掩住嘴乐,秋枝听到没走远的老爷的问话,气的翻白眼,又看到‘春’草偷笑,白了她一眼扭着走了。

两根葱上了马车,一路往旻雕铺子驶去。

蔡先生正跟一个客户介绍一个雕品,那客是闻名而来,指定想要个佛像送家中老人,就是看了晋王爷的佛雕后过来的,蔡先生很是高兴,就拿了个别的佛像在解说,看客户定哪个类型的,要一模一样的很难,因为瘿木难寻。

见有人进来,那人忙丢下蔡先生迎了上去,笑道:“三老爷,是您老来了,今儿我可是慕名而来,就瞅中贵店的雕品,那可是绝品呀”

三老爷奇怪的望了望他,客气道:“承‘蒙’关照,多谢多谢”

心里却想:这是谁呀,看着比我还大,怎么就称呼我三老爷的?我很老吗?三老爷还回头看看太太,太太也很年轻呀,我和太太一般大,怎么会显得老了?

苏氏哪知他心里官司,见有客就去了屏风那坐下,也听到那客紧着和三老爷说话的,三老爷客气两句,就也来到屏风里和太太坐一起,王万福见是老爷太太来了,也不用伙计水至,亲自端了茶壶茶盅过来,请了安后,先给太太倒茶然后才是老爷,三老爷也不以为意,苏氏心道都是有眼力价的,见过三老爷给自己先倒过茶,个个都记住了,就是表弟也是先给苏氏后给表哥的。

那客遗憾的又回到蔡先生那,就订了想要的后付了定金后走了。蔡先生也走过来,三老爷招呼着坐下,就拿出了自己画的几个稿图,太太的他就没拿,哪有‘妇’人的画给外人看的。

这次就不用苏氏来开口说了,三老爷拿着图对着蔡先生一顿解说,蔡先生看着图纸频频点头,主要是三老爷说的太‘激’动,不频频好像对不住他的热情和‘激’动。苏氏在旁边微笑着喝着茶,三老爷说完了还扭头看看太太,苏氏就悄悄给他竖了下大拇指,蔡先生眼神瞄见,忙低头装看图纸,不去看三老爷眉‘毛’都笑的脸,太伤眼睛了,面对这两根葱的眉眼‘交’流。

刚三老爷和苏氏一进‘门’,蔡先生抬头一看,就觉得像俩葱进来了,还一个细葱一个短胖葱,真鲜嫩呀,切吧切吧就可以下锅了,这会再看这俩葱眉眼互抛,还做小动作,都让蔡先生快笑出声来,怎么就这俩父母就生出了自己那个不爱说话木讷的徒弟来?不是长得和父亲一个样,真是怀疑报错谁家孩子了。

蔡先生伸手端茶,还看见三老爷脑后的那根发带,忙起身去外间,装着要换杯茶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要笑出声,赶紧躲躲。

309 无心插柳(KAREY加更四)

蔡先生换了茶回来坐下,解释道:“我最近嗓子不好,泡了‘药’茶喝的,老爷夫人别见外”

三老爷等蔡先生坐下,接着说道:“蔡先生最好自己去看下蹴鞠,感受下,对这个蹴鞠我也不是很懂,也是凭想象随意画的,我那旻庄离京城不远,如今庄子里天天有人在训练,我表弟宋八就在,你也见过的”

蔡先生道这两天就‘抽’空去下,苏氏就听外面有客进来,王万福上前招呼着,水至刚好从后院把苏氏要的推车和睡‘床’给抬出来,只听来人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万福说道:“这是小儿睡的‘床’,另一个是小儿的推车,等小儿会坐时,可以放里面推着在院子里转会”

来人好奇的围着那睡‘床’看,因为苏氏还让他们做了个小蚊帐,像个大锅盖刚好盖住了睡‘床’,是夏日防蚊的,那人看了睡‘床’,又推了车走几步,问道:“这价格是多少?”

万福为难了,没标价呀,再说也没打算在这卖这个呀,机灵的万福说道:“这是我们东家自订的,刚刚做好,是东家要在东大街开个喜饰铺子,这个以后会放在喜饰铺子里卖的,这个价钱小的得去问下东家,还有就是自订的就不知现在可不可以卖,客官先等会,小的去问问东家,一会就来回复,客官先看看本店的雕品,那可是京里头一份,个个都是‘精’品,绝无二件”

那人摆摆手,万福就退下去了后面,在来人开始问时,屏风里的就都听着哪,苏氏对蔡先生点点头,并在桌上用茶水沾着写了旻福俩字,蔡先生点头后就去了后院。.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等万福出来给客官说道:“东家说既然客官看上,那就是缘分,这可是旻字招牌的小儿物件的头一份,客官眼力好,刚拿出来就看上了,东家就说让给客官,以后我们东家的喜饰铺子开了望客官多多惠顾”

随即报了价格后又说道:“东家说既然这么有缘就给客官打个九折,还希望多多给我们店介绍,喜饰铺子就在东大街珠宝楼附近,叫旻福的店铺,目前还在修整,过段日子就开业了,到时请客官多多捧场”

苏氏看那人付了银子后给了个地址,万福就让水至把睡‘床’和推车用个油布包好,给客人送家去,回头对三老爷笑道:“老爷看,以后就在这放个样品,以后有客人问就都介绍到喜饰铺子去,我看之前老爷起的那个店名就是好,旻福,这不就带了了福气吗,有福气后面就是财气了”

那客人只在店里转了转,没买什么就出去了,万福跟着送出去,三老爷也起身出来,蔡先生说道:“我看这是个学院的先生,最近是有些先生会来这里买些小物件,什么笔筒之类的,大件的倒是买的少”

苏氏也跟着出来说道:“这才是开始,慢慢来,雕品不同别的,前半年可看不出什么效益的,蔡先生,我看这里就摆个睡‘床’和推车做样板好了,有人要就可以当场就卖了,卖了提一成给旻雕店,当付场地费,回头我再让五爷拿回来一些写好的介绍单子,有感兴趣问的,就让伙计给张单子,介绍下那东大街的喜饰铺子”

蔡先生笑道:“这个你‘交’代万福就行了,店里庶务我也不太懂,这睡‘床’太太要的就等两天,我让我家大郎做好了再通知你,这回可要多做几个了,没准这睡‘床’和推车比我这雕品还卖的好呢”

苏氏就笑道:“这也是托先生的福,没这雕品引头也没人进来看到这小儿物件的,以后这些杂事先生自然不必‘操’心,只是说下让先生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是个‘妇’道人家,就是琐碎点,大事还得我家老爷和你谈谈才是”

苏氏就拽了拽三老爷,自己叫了万福去了屏风那,给万福一一‘交’代清楚了,万福也欢喜,因为他的月钱是跟每月的效益挂钩的,多项买卖,他也多点收入,听完太太的话,那是赶紧的都记好了。

等三老爷和蔡先生也谈完了,夫妻俩也就告辞了,蔡先生送俩葱出了店,细葱还扶着胖葱上了马车,蔡先生这才呵呵的笑出声,这对夫妻太有爱了,怎么京里还说那三老爷是个宠妾的糊涂人的,这不看着和夫人‘挺’恩爱的吗,真是谣言不可信。

上了马车,三老爷说道:“太太,今儿咱去趟旻庄吧,看看那都收拾的怎么样,厨房也都‘弄’好了,让胡铁给做点菜,肯定都是太太爱吃的,他可是做的正宗的西昌府那边的,肯定比太太‘奶’娘教的正宗”

每次苏氏做个新鲜食物就胡扯说‘奶’娘教的,所以三老爷认为那都是西昌府那边的口味。

苏氏乐得去看看,三老爷还时不时的去看下,自从庄子说收拾好了,她可是一直都没去看过的,也就点头应了,三老爷就掀开车上的帘子对车夫说去旻庄,马车拐了个弯就往旻庄驶去。

到了京外,马车停了后,三老爷付了太太下车,苏氏就见面对着一个超大的木‘门’,两边各有个小‘门’,进去后,正方的一块空地上铺了石板,对着大‘门’是个石雕屏障,左边一条石板路是去鞠场的,右边一条路是去山脚下的,盖得房屋和饭厅都是在右边。

进了‘门’就能听见鞠场有喧闹的动静,三老爷殷勤的带着太太先去看鞠场,说宋表弟天天都在训练蹴鞠,准备开业那天好和周六比比的,如今表弟都时不时住在庄子里,反而和胡铁成了好友。

苏氏听三老爷说胡铁也踢的一脚好球,被宋四给拉去给他助阵去了,也很好奇,对胡铁,苏氏是满有好感,又是祖母的血亲,和自己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还没走进鞠场,就可以听见宋表弟的叫好声,声音都是哑的,进去后,就见宋表弟短衫长‘裤’,‘裤’脚还用绑带给绑住小‘腿’,鞠场都是男子,那胡铁还光着膀子,三老爷立马把苏氏给拽到身后,宋表弟见是表哥来了,刚要高声喊哪,看到表哥身后的‘妇’人裙衫,就知是表嫂,忙叫胡铁去穿了衣衫,摆手叫那些蹴鞠的人都赶紧散了。

310 鞠场(KAREY加更五)

宋表弟见表嫂也来了,自己也忙穿上外衫,说道:“德哥来了也不提前吱声,要是带表嫂看蹴鞠我也好安排呀,就这么突然的,你不知这些大老爷们有时都是光着膀子训练的呀”

三老爷听了宋表弟这话,气的直向表弟瞪眼,想上去踢他一脚,又想到太太还在背后哪,心道:这帮不害臊的汉子,污了我太太的眼,却不知苏氏却在他身后偷偷的望着,在这古代,还没机会看不穿上衣的男子哪,这胡铁算起来是自己表弟,那长得像套马汉子似得,其余的都个个不如他,就是宋表弟和他一起,宋表弟立马像弱鸡。

胡铁穿了衣服后来给三老爷和苏氏请安,行了礼,然后说去厨房看看,宋表弟对着胡铁背影喊了声:整桌好菜,我和德哥好好喝两杯。

宋表弟就带着三老爷苏氏参观鞠场,整个鞠场的规格就是按照苏氏根据现代的足球场来建的,长方形,外圆内方,中间是草地,长形两边做成了包房似得,宽的两头是散座,估计是组团来看的人多过单独来的吧,这个苏氏是交给宋表弟根据这里的情况来设计的,细节方面她都放手交给了宋表弟,所以宋表弟就兴奋的一一介绍着,座位为防雨淋,都是用石板材来做的,坐下就是冰凉的很,宋表弟说,他已经叫家里下去做粗布棉垫去了,开赛前就铺好,散了就收起,方便的很。

宋表弟介绍完,还满意的舒口气,说道:“那周六几次都想先来看看,我就没让,到那一天,他来了后亮瞎他的眼,还吹嘘他晋王府的鞠场是京里最好的,等我这一开,他那就是这个”还用小拇指来比划下的。

苏氏问道:“通常你们蹴鞠是多长时间的?”

宋表弟道:“就一个时辰,谁进的多算谁赢”

苏氏道:“如果改为分上下两场哪?上半场是三刻钟,休息一刻钟,下半场也是三刻钟,整场是一个时辰,大夫说了,人的运动极限也就三刻钟,中间空一刻钟也可以休息下,补充下体力,还有,上下半场两方可以互相换下场地,这样对哪方都公平,老爷觉得哪?我也是昨儿看老爷画那蹴鞠图时想起大夫说的话来着”

时间有限,不能在这引导老爷往这方面扯了,说明时也别落下老爷,免得他又感觉失落,哎呀,这是儿子哄大了,还得哄相公。不是指望把你推到前面顶着,真不想这么时刻记得不要忽略你。

宋表弟听了表嫂所说的,就道:“我说每次都是差不多三刻钟后就撑不住的,还有这说头,行,以后就按照这个时间来”

苏氏跟着宋表弟转着看了一圈,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宋表弟的高谈,三老爷站在俩人中间,就这宋表弟还总想插进来好对着表嫂说他伟大的蹴鞠抱负,要把周六震趴下什么的,后面是三老爷不耐烦了,说饿了要先去吃饭,宋表弟才意犹未尽的领着俩人去了庄子那边的厨房。

天气正好,也不用去饭厅,宋表弟就指挥着在厨房外摆了一个桌子,不一会,几盘菜就上了桌,这颜色看的苏氏直流口水,她就喜欢吃色重味重的事物,在府里为了健康就尽量的少吃,这次出来,可不管那么多,先饱口服要紧。

苏氏尝了几道菜,还别说,这胡铁烧菜还真是有一手,味正,宋表弟叫了忙完的胡铁也坐一起,胡铁客气几句也就坐下了,还拿了酒壶要给三老爷和宋表弟倒酒,可三老爷捂住杯子说今儿不喝,胡铁看了看苏氏,也就只给宋表弟和自己倒了酒。

宋表弟说道:“德哥就用茶代替,咱三个干一杯,最近可是把老子累坏了”说完仰脖一口给干了,也没看到三老爷瞪了他一眼,苏氏偷笑,这是嫌表弟在自己跟前说粗话了。

胡铁却看见了,一直是尽量少说话,就是说话也文明很多,就宋表弟眉飞色舞的边吃边说,又是夸这菜做的好,又是学怎么训练蹴鞠的,最后才发现表哥总瞪他,这才看了看苏氏,讪讪的说道:“表嫂也见怪,表弟就是个粗人,以后注意”

苏氏没法接这话,只是笑笑,三老爷收回瞪宋表弟的眼,忙给太太夹了离得远的菜,也是有次苏氏抱怨在外吃饭,那离的远的菜每次都吃不着,不好意思去夹呀,在座的妇人都很含蓄的只夹跟前盘子里的菜,你大大咧咧的伸胳膊老远的去夹个菜,也太丢人了,所以每次应酬回来必要再吃碗面条的。

宋表弟是见怪不怪了,还把离得远的菜给挪到三老爷跟前,那胡铁是看的满心诧异,这三老爷一个侯府子弟太不讲究了吧,就这么大刺刺的给太太夹菜,就没人笑话他的?别说这京里规矩多,就是在民风开放的西昌府也没见那个大老爷们当众给太太夹菜的,别说在外了,就是在家估计这么做的也没几个吧,他家对面有名的母老虎不也是给她家老爷夹菜的。

胡铁低头吃饭,心里道: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如今京里风向变了,得空要问下宋八了。

苏氏是在老爷的服伺下,美美的吃了一餐,特别喜欢那烤肉,大串的,有胡椒和孜然洒在上面,就是缺了辣椒粉,那两样估计也是胡铁随身带进京的。

苏氏想等找到辣椒要好好的让胡铁给自己先烤上几十串烤肉,解解馋。

苏氏吃着就满脑子抛锚。又想起曾经吃过的烧排骨,就给胡铁说了,一个砖置的小窑洞似得,里面放上木材点着,把排骨调了味后放里面,胡铁听了问了几个问题,苏氏就把知道的说了,不知道的让他自己琢磨下,还说鸡鸭都可以这么的放里面烧。

宋表弟也忙说道:“德哥,我也空了块地,专门用来自己动手做的,事物这里提供,木炭工具的都是庄子里准备,付银子就拿去自己靠,上次听表嫂说不仅仅是肉可以烤,就是那蔬菜烤着吃也可以,我试了下,还真是,我就喜欢吃那烤茄子,可胡铁爱吃烤韭菜,你说韭菜烤的干巴巴的有什么好吃头?”

311 感官动物

三老爷听了宋表弟说的话,接话道:“为何说要多准备些东西的,你不爱吃的没准别人爱吃”说完突然想起太太做的那个芥末了,就哈哈大笑道:“等我那天给你来个调料,你要是能吃下,我就服你,对了,太太,那个芥末是不是也要给庄子里,到时就是我旻庄特‘色’菜了,哪个来了都给我吃个泪流满面吧”

宋表弟好奇的问道:“什么好东西?今儿德哥咋不带来的?”

三老爷说道:“今儿是临时想起的,原本是要去舅兄家的,后来才拐到这里来的”

宋表弟转头问胡铁道:“你听说没?那个芥末”

胡铁点头道:“到是听我祖父说过,就是没吃过,说那味冲,但杀菌效果好,说南方人用那吃生鱼用的”

苏氏意外的望了望胡铁,想起养他的胡家是个从宫里出来的御厨,那对食材定是见多识广了。。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三老爷听了胡铁的话,挑了眉笑道:“等我拿来时尝了就知了,表弟,开业蹴鞠完了,吃饭时你可要给那周六吃吃,看看他跳脚的样子”

说完自己还哈哈的乐,苏氏想那天他吃时,是不是就想跳脚来着?怕在自己面前丢人就没敢跳的?

等吃完了后,苏氏找个婆子带她去解决生理问题,出来一大圈了,有吃有喝的,早就有了急意,婆子带着她去了后山下面一个简易的下人用的方便地方,苏氏忍着难受解决后匆匆回到前面,才吐了口气,一直都闭着气解决的,那地太简陋了,得让宋表弟建些干净卫生的更衣地。

刚洗了手,就看紫菀在旁候着,等苏氏转过身,就上前笑着福身见礼,道:“太太,奴婢知道太太来,一直候着哪,就想给太太请安”

苏氏也笑道:“紫菀呀,怎么样?到了庄子里还习惯吗?”

紫菀道:“都好,奴婢谢谢太太了,奴婢家的如今也跟着胡爷学手艺,这都是太太的大恩,奴婢家的一定要让奴婢替他给太太磕个头,他是个粗汉子,就不过来了”说完就地跪下磕了三头。

这次出‘门’没带丫鬟,苏氏忙自己扶起她,说道:“快起,你看这地下不干净,‘弄’脏了你衣裙了”

紫菀起身拍了拍膝盖,笑道:“奴婢难得见到太太,这头是一定要磕的”

苏氏道:“以后好好学厨艺就是给我报答了,秋桃也给你们说了吧,这庄子以后还得靠咱自己人,胡爷是早晚要离开的,他又不是府里的,只不过暂时在庄子里呆几年”

紫菀道:“奴婢大嫂都说过了的,让奴婢家的好好学,就是奴婢也会在庄子里好好干的,太太放心”

苏氏看着笑着的紫菀,一脸的幸福,那容貌更是出众,又‘交’代道:“这里以后来的多数是爷们,你以后就少在前面‘露’面,还是要遮掩点”

紫菀收了笑,点头道:“奴婢知道,今儿是听说是太太来了,奴婢才一直等太太离了那才过来的,平时都是在后面呆着”

苏氏道:“那就好,你忙去吧,我先走了,老爷等着哪”

紫菀又福了福身,目送太太离开,才回到后厨房。

三老爷一直等着,见太太过来,就和宋表弟说道:“我和你表嫂先走了,还差什么就早点‘弄’,这里可‘交’给你了,有啥事就去府里找我”

宋表弟道:“知道知道,德哥就放心吧,这可是我的心血,那可是我看着一手建起的,我比你还着急哪,表嫂,我送你们到大‘门’口”

三人就一路说一路走着,苏氏只跟在老爷旁边,听这孟焦二人说些京里的纨绔新闻,无非是哪家的和哪家的打起来了,晋王府的周六又惹什么笑话了之类的。这男人和‘女’人八卦就不一样,‘妇’人坐在一起是哪家内宅小妾得宠气着原配了,哪家原配打发小妾了,哪家又和哪家结亲了之类的。

回到府里,苏氏是累了又饱吃一顿,赶紧斜躺在‘床’榻上歇着,老爷还有‘精’神去抱儿子去了,要不前世说不要找小过自己或者是同龄的丈夫,大几岁最好,这‘女’人一上四十就是黄脸婆,不要说容貌,就是体力就明显不行,男人四十有的还像大小伙子似得。

以前有个同事,四十岁了,整天就一身黑一身蓝的,头发就是剪短的了的号称保姆头,没个发型,有次她老公来接她,单位人吓一跳,一身米白‘色’,米白‘色’的T恤,一条米白‘色’的休闲‘裤’,白‘色’休闲鞋,不胖偏瘦,看着比同事小十岁都有。

那次过后,单位里的黄脸婆受刺‘激’了,个个都去参加了美容院的什么学化妆课,苏氏也是那次去学的,还有的去做了发型,买了新衣服,平时都不舍得‘花’的,也都捯饬了,胖的还办了健身卡。还有个要好的同事偷偷给苏氏说道:可是理解男人四十了会出轨找小蜜,问题是老妻太没样子了,穿衣服都难看,要是脱了衣服更难看,谁愿意对着这幅难看的身躯发‘骚’呀。

男人是感官为先,‘女’人好歹还追求个情感世界,所以就苛求老公对自己不离不弃,现实情况是,感官动物眼里首先看到的是美好的面孔和身材,内在美还是放一边吧。你看这里再是正人君子,家里也备有小妾几个,好供男主人发‘骚’的。就是苏氏大哥那么古板的人,还不是房里伺候的美人也有。

苏氏边脑补,边看自己还‘肥’嘟嘟的胖样子,就纳闷这三老爷看着自己这幅模样还眼里放光,难道他眼里长了倒刺?看东西是反着看的?

还在脑补哪,三老爷抱着旻山进屋了,还笑眯眯的说道:“太太,那石子路都干透了,要不要去走走的?”

苏氏心道:你看,这俩人一起出去,我累的只想趴下,这家伙还有‘精’神有体力去走石子路?这就是男‘女’区别。

苏氏也不起身,继续歪着道:“老爷就饶了我吧,刚回来我累的要死,就想让秋藤来给我按按‘腿’,你让我去走石子路,是要累趴下我呀”

三老爷听太太这么说,也就罢了,心里还遗憾道:还想今儿‘摸’‘摸’太太小手哪。

苏氏转了身躺下道:“老爷帮我叫了秋藤进来,你先抱着旻山转悠会去吧”

312 霸道

三老爷看太太确实没‘精’神,就哦哦的抱着儿子出去了,一会秋藤就笑眯眯的进来了,苏氏问道:“啥事?这么高兴的”

秋藤搬了个圆凳在‘床’榻前坐下,边给太太按‘腿’边说道:“今儿不是该去佛堂磕长头吗,厨房的吴妈妈,就是葛松的娘,因为太胖了,摔了好几个跟头,爬起来羞红了脸,说在家时磕的很好的,这是在菩萨面前紧张了”

苏氏想起每月让表现好的下人可以进佛堂去磕头,谁知让秋枝普及的个个都要磕长头,每个都在家中练习了,就怕到时在佛堂里磕不好对菩萨不敬。。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苏氏呵呵的笑,有时刘婆子来给苏氏学哪家‘妇’人学磕长头学的那个笨,所以刘婆子就自认为自己是有慧根的,一学就会,在太夫人那,如今刘婆子可是红人一个,就这还时不时有哪家‘妇’人叫了她去教哪,苏氏暗笑,真是个好下线呀,业务做的如此娴熟,又敬业。

苏氏就听着秋藤说着闲话,渐渐睡着了,感觉秋藤给给自己盖了被子又悄悄出去。

等苏氏醒来都道半下午了,问了秋藤三老爷哪,说旻山午睡后,老爷去书房了。

苏氏起身换了衣服,就去看了旻山,他也午睡醒了,不高兴的哼哼着,苏氏就叫道“哼哼,以后就叫哼哼得了”

‘奶’娘在旁边还逗乐的说道:“上回九少爷说十一弟这么会哭闹,叫闹闹好了”

苏氏听的也乐了,随意说道:“他九哥小时也是个会闹的,他还说别个?”

旻山见母亲伸手,就要扑过去,苏氏忙抱住,说道:“这家伙,看着不胖,劲怪大的”

‘奶’娘忙赔笑道:“小主子自小就可有劲了,每次吃‘奶’都是握着拳头使劲吸的”当‘奶’娘的最怕主家说孩子不胖,那不就是指责‘奶’娘不称职吗。

苏氏只是随口说,也没责怪‘奶’娘的意思,旻山自小是吃也吃不多,就是增加了辅食,也没见他爱吃哪个,只是爱用手抓着玩。

苏氏抱着旻山又去了八娘子的屋里,见白薇在和八娘子玩苏氏给的积木。

白薇见太太进屋,就忙从‘床’上起身,苏氏问道:“前几天八娘子有点咳嗽,吃了大夫的‘药’可见好了?”

白薇回答:“回太太,好差不多了,大夫说再吃两幅‘药’就可以了”

白薇给太太抱了椅子放到‘床’边,苏氏每次抱旻山来,总会把旻山放到‘床’上,让姐弟俩玩会,前几天八娘子受凉了咳嗽,苏氏怕传染了旻山也就没带旻山过来,都是自己来看看八娘子。

旻山经常来和姐姐玩,也不陌生,坐下后就把积木一把推倒,然后咯咯的笑,还要指着积木哦哦的让你再给堆好。

最近几天旻山‘迷’上了玩这个游戏,就是把积木堆的高高的,然后他一把给推倒,推完看着散了的积木笑的咯咯的。就这样反复的可以玩两刻钟,也不知这么简单的游戏他为何就玩不腻的。

苏氏就把散了的积木堆放起来,也不用管造型,就是堆高就行。推完了就拿开手,旻山就一把推倒,然后咯咯笑,苏氏也跟着笑,突然想起推倒这个词的另外寓意,哈哈的笑起来,应该天涯发个帖子,我家有热衷于推倒游戏的推倒神,就是年龄小点。

旻山看母亲哈哈笑,还以为逗他完,更是玩的乐乎,旁边的八娘子眼里流‘露’羡慕,苏氏就堆好了积木,给旻山说道:“让姐姐推一下好不好?”

旻山光笑,反正堆好了他就推,苏氏就抱起他,让八娘子来推,八娘子犹豫了下,就小心的推下,没倒,苏氏鼓励她继续,她就使点劲积木慢慢的就倒了,不像旻山那样推倒的很利索。

旻山一见积木倒了,顿时开嚎,还挥手一打,别看人小手小,打的苏氏脸生疼。苏氏也气了,这么小就这么霸道的?那还了得。

正整备好好教训旻山一顿,看八娘子吓得要哭不哭的样子,眼泪在眼里打转,白薇站在‘床’边,着急的也不敢上前抱。

苏氏叹口气,抱起旻山起身,对白薇说道:“哄哄八娘子”又对八娘子说:“别怕呀,弟弟坏,不听话,母亲出去让他罚站,八娘子最乖,一会母亲给你好吃的呀”

说完抱着嚎哭的旻山出去了,心里恨恨的想,定是‘棒’槌把孩子给惯坏了,这个样子怎么能行,要和老爷谈谈了,这不整个一小霸王吗?

还没走到正院,三老爷就从书房回来,见儿子哭嚎,着急的上前接过来抱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氏没好气的道:“自己要嚎,霸道的很,光自己玩,给八娘子玩下都不肯,就开嚎”

三老爷说道:“玩什么哪?多准备一个不就得了”

苏氏说道:“这是多准备的事吗?还不是你给惯的,这么小就这么霸道,大了该如何?”

三老爷见太太急了,忙抱着儿子去园子里哄着去了,走时还嘟囔着,霸道就霸道,谁敢说啥。

苏氏气的对着他的背影踢一脚,还差点把自己踢倒,‘春’草赶忙扶住,说道:“太太,十一郎还小哪,大了就好了”

苏氏白了‘春’草一眼,没心和她说笑了,就扭身回去躺着去了,躺了会,又想起今儿睡醒时想去试试那石子路的,午后石子晒晒的热热的,在上面走走,等于是按摩脚底了,可以打通整个下半身的经络,自己这么胖,听大夫的意思也就是都堵住了,通了就自然瘦了。

苏氏就起来穿鞋子,又想起应该做双薄薄鞋底的鞋子,专‘门’用来走石子路,不然穿着袜子也不方便,古时的袜子不像现代的,有弹力紧贴着脚,这里是棉布做的,要用绑绳才可以不往下出溜,要不以前看古文总有说跑着跑着鞋跑没了,那还真是很容易的就鞋跑没了,袜子也会跑没的。

叫了‘春’草进来,就给她说了,多做几双备用,又想起冬天不好去外面走,就做个石子垫子吧,没有胶沾石子,就用布把石子缝在垫子上好了。

‘交’代好‘春’草,苏氏就去了园子里,见三老爷正在那旋转木马跟前,这次他没敢抱着儿子坐上去,只是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慢慢推这转圈,旻山看的笑咯咯,苏氏也不招呼那爷儿俩,自己带着秋藤去了石子路。

石子路铺在靠近佛堂,青草地里有个三米宽的石子路,长大概也就不到五十米,苏氏脱了鞋,踩上去,脚底生疼,都要歪倒,秋藤慌忙扶住,苏氏挨着石子路边上,秋藤在草地上扶着太太往前走。

苏氏咬着呀,忍着疼,慢慢往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眼神老远瞥见三老爷抱着旻山往这里走过来。

313 摸胖手

三老爷看见太太在走石子路,忙抱着旻山走过来,苏氏也不理他,只管扶着秋藤慢慢往前走,三老爷走进后自顾自的说道:“太太我来扶着你,那个,过来抱十一郎去转悠去”

这家伙从来记不住苏氏身边人的名字,只除了‘春’草,秋枝他叫‘门’神,秋藤几乎也是日日在正房的,他就没注意哪个是哪个。

秋藤听了老爷的吩咐,对苏氏道:“太太你站稳了”就撒开手去抱了旻山往滑梯那边走了。

三老爷笑眯眯的来到苏氏身旁,自然的拉着苏氏的手,说道:“以后我来陪太太走,她们哪有劲,这要扶不住万一都给摔着了,是你扶她呀还是她扶你?”

苏氏哪知道三老爷的‘私’心,见他能这样做,也是难得,也就点头道:“老爷不嫌烦就好”

三老爷昂着头道:“我怎么会烦,太太是给我三房生了四个嫡子,身子才不好的,我感谢太太还来不及,怎么会烦,别说每日就走半个时辰,就是走一天,走一辈子我也不嫌烦”说完心里还暗道:最好和你一个被窝一辈子。

苏氏是暗乐,又起了促狭的心思,笑着说道:“哪能光我自己锻炼的,老爷不如跟我一起走走,还说以后去怀山府看书院去哪,那咱俩个都得身子好好的才成,不然一出‘门’就倒下了,那是游览学院去的,还是找神医去呀?”

三老爷听了太太的话,正中下怀,忙道:“太太先站稳了,等我脱了鞋”自个蹲下把鞋脱了,也站在石子路上,拉起苏氏的说道:“太太往中间去点,我好旁边扶着太太一起走”

苏氏就往中间挪了挪,说道:“老爷也小心点,头一回踩在上面,脚是有些疼的”

三老爷一手扶着苏氏,另一手一挥说道:“我还怕这个,再说,男人脚底板厚,没那么硌的慌”嘴上这么说,这么一走还是疼的不敢呲牙。

苏氏是走的时不时的呲牙又咧嘴的,边走边说道:“回头也给老爷做两双薄底的鞋子,专‘门’用来走石子路,不然这袜子会松了绊脚”

三老爷拉着太太的胖手,心猿意马,随口道:“太太看着办”

哎呀,这小手还真是光滑,不像年过四十的‘妇’人,不过咱也没‘摸’过年过四十的‘妇’人呀。三老爷美的想着,还扭头看看太太呲牙咧嘴的表情,我的太太就是真‘性’情,对我是一心一意,我可真有福呀。

三老爷跑神,一不留神脚下就一绊,苏氏差点摔倒,三老爷急忙抱住,苏氏摇晃下站稳,怒道:“不好好走道,想啥哪”

三老爷也不生气,还陪笑道:“是我不小心,太太放心,不会再这样了”

苏氏从三老爷怀里站好,呼口气道:“吓死我了,这要摔在石子上,破相咋办?本就是个大饼脸,再扑倒砸下,更是像蜂窝煤了”

三老爷也没听懂太太说的是什么,只紧紧抓住太太的手,道:“放心,我稳着哪,刚是走神了下,以后不会了,我专心点”

苏氏就嘟囔着“走神想谁哪,走路就怕走神,一不留神就跌个大跟头,走这石子路就更怕走神了,那跌下去就是头破血流了,老爷的头刚好了,可别再把脸给摔了的”

三老爷哦哦的,抓住太太的手慢慢陪着往前走,这时的太阳还是有点晒,苏氏脸上出了汗,三老爷就拿出因为抱儿子随身都装有的帕子,对太太说道:“看把太太热的,都出汗了,我给擦擦”

边说还直接给擦上了,苏氏只好仰着脸让他把额头出的汗给擦了,然后说道:“可不,天是热,这又踩的脚疼,石子还是热的,我都感觉不是脚在使力,好像全身都在使力,你瞅瞅,手都出汗了”

三老爷就殷勤的把苏氏的俩手都给擦了擦,接着继续牵着太太往前走,走到头又掉转头走回来,三老爷自己服务太太了,自己脚板疼什么的,都没觉得,心里是美开了‘花’,就想总有一天太太钻到我怀里来。

俩人来回的走了几趟,差不多时间了,苏氏就不走了,三老爷拍了下脑袋说道:“应该在石子路旁放几把椅子的,这穿鞋脱鞋的不方便,有了椅子就可以坐着了,瞧我都没留心这”

苏氏还站在石子上,拉手都被老爷拉着,说道:“谁也没想到呀,不是来走这一趟,也不知缺啥的”

三老爷左右看看,看到有下人在附近,就招手让下人过来,吩咐去搬了个凳子,苏氏坐下后,三老爷还殷勤的给太太穿了鞋,让苏氏感到分外别扭,在自己屋子里怎么都好说,可在外,下人还都能看见,三老爷就这么蹲下帮自己穿鞋,那真是让人怎么看?

苏氏忙道:“老爷我自己来”

三老爷说道:“太太累了,还是我来”笨拙的给苏氏两脚都穿好了鞋。

穿好后,苏氏不好意思的起身,忙让凳子给老爷坐,说道:“那我也给老爷把鞋穿上吧”

三老爷呵呵的笑道:“好呀好呀”

苏氏看他那笑脸,心道不会是让我给他穿鞋才故意先给我穿的吧,要说,这嫁进来二十年还没给他穿过鞋袜的哪,还别说,三老爷就是这么想的,我给太太穿了鞋,她总要给我穿一回吧,那小手‘摸’着自己的脚,那可是脚立马都不痛了。

夫妻俩穿好鞋一起回正院去了,三老爷是一路走都想拉过太太的手,可看见来往干活的几个婆子,也就没好意思去拉。

回去后,苏氏刚说口渴,三老爷就急忙给倒了茶还端给苏氏,让苏氏觉得今天这老爷变成大灰狼了,不,是黄鼠狼,没安好心。

不管他了,是大灰狼也好,黄鼠狼也好,顺其自然吧,自己又不是二八娇娘,装那矜持,三老爷一个古人,能为自己的太太做到如此份上,自己也没必要不知好歹,孩子都生了四个了,还装什么清纯?

苏氏回头仔细看了下三老爷,都忘记以前他啥样了,怎么真跟二婚似得,有种和陌生人铺‘床’叠被的感觉?

314 铺床叠被

晚饭时,苏氏还要了黄瓜,用黄瓜沾那芥末也是不错,刚下来的黄瓜,很是清爽,一咬,满口的黄瓜清香,内热吃了也是舒服。。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三老爷还跟着吃了两块,冲的他又是眼泪都出来了,苏氏知道他哪里是自己想吃,纯粹讨好自己,表现表现,但心底也是暖暖的,有人为你伏低做小,更何况是个犟糊头,自己也有感觉,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让人心动,这和情爱无关。

饭后三老爷还殷勤的画画的,他发现太太饭后不是出去走走就是看看书画个画什么的,要不就是和儿子八娘子玩一回,今儿走了石子路,太太不会出去走了,儿子今儿就让‘奶’娘带着吧。

三老爷怕太太去陪儿子,赶紧的就把笔墨纸张拿出来说道:“太太不是说要再画个什么的吗,说是放在园子里的?”

那是苏氏在走石子路时想起应该放个户外摇篮,大人孩子都可以在外坐着,等旻山大了,就可以坐在里面看着他玩,没想到老爷还都记得,可见是有心了。

苏氏就拿起笔,沾了砚台里三老爷已经磨好的墨,简单画了个双人的,上面还有个蓬,还画了个像台灯一样,吊着个圆形的吊兰似得,可以让小儿坐的,三老爷一边看太太画的,一边问,明白了是个什么物件,苏氏又画了个像鱼形状的,还带弧线的,一个人刚好可以躺着,也可以让‘腿’部太高,这样躺着对‘腿’部循环也好。

苏氏画完说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在外纳凉用的,还可以摇晃起来,你拿去给蔡先生看,看看有什么改动的,然后先做几个放园子里,试试感觉坐着舒服,就多做几个,放在旻雕‘门’口,到时咱旻福店里都可以卖,这也可以当陪嫁物件的呀,都是内宅院子里可以摆放的,反正咱旻福都卖些‘妇’人小儿能用到的,其他的家具都不做,老爷看可好?”

今天的三老爷是太太说啥都是啥,没有不好的,苏氏抿嘴一乐,说走一步看一步,要是以后还有什么幺蛾子,我可不是之前的苏氏了,到时咱走着瞧。

俩人话了会家常,天也黑透了,今天下午猛地走了半个时辰的石子路,苏氏也感到乏了,脚底一阵生疼,就让稻芽来给浴桶到热水,自己打着哈欠把头上的头饰都取了下来,都没注意今儿旻山老爷没抱进正院的。

苏氏散了头发道:“老爷先洗吗?其实只是顺嘴问,一般都是苏氏先洗的,没想到三老爷说道:“今儿我先洗吧,太太就让丫头给通下头发,一会也好洗”

苏氏也没想那么多,就去了外间叫了稻芽给自己通发,稻芽跟着秋藤学了几手,这手法也熟练,苏氏还想要不要让稻芽接秋藤的班的哪,这秋字头的也都三十了,冬字那一伐的也该安排了。

如今三老爷夜夜在里间,苏氏就没让丫鬟都进屋服伺,她要做个什么都是来外间让丫头们做,老爷自己都是自己收拾自己,苏氏没给安排,他也不想当着太太面让另外的人服伺,太太不服伺,也只好事事自己来了。

闭着眼享受着,等三老爷在里屋叫了声太太,苏氏就让两个候着的婆子进去把水端出来给倒了,又添了热水,苏氏才进去。

三老爷如今的头发不长,也不用太太给他抹干头发,都是自己拿着棉布划拉划拉的‘弄’干,然后用梳子梳整齐,还没干透,也不绑起,就这么披着,颇有‘女’子的长碎发的感觉。

苏氏想着还乐着就进了更衣室,脱了内衫,还看见寝衣都给放好了在一旁,抿嘴笑笑,就不知这服务能坚持多久了。

等苏氏洗好出来,三老爷拿着棉布等着哪,要给太太把头发抹干了。

苏氏坐着,三老爷站着给太太绞发,轻手轻脚的感觉,都不敢使劲,苏氏想又不是没绞过,今儿就那么小心翼翼的了,矫情。

稍微扭头一瞥‘床’,我里格槽,只有一个被子,还都铺好了的,苏氏脸红了,才想通顺其自然,这家伙速度也太快了吧,幸好背对着老爷,这堪样他也看不见,却不知她不止是脸红,耳朵根也红了。

三老爷看不见太太的脸,但是可以看到耳朵根,他一边绞发,一边一直看着太太的反应,刚见太太看了看那‘床’,就脸红,心喜道:今晚有望,幸好自己聪明,先洗了澡,趁太太洗澡时,只铺了一个被子,枕头也放了一个,太太枕自己胳膊就好了。要是太太把自己踹下来,自己再爬起脱了衣服钻进去,看你还能把我光腚撵出去?

苏氏等绞发差不多了,不自然的说道:“旻山哪?”

三老爷道:“刚睡了我放‘奶’娘那了”

苏氏低头道:“我累了,先睡了”

三老爷心里美得冒泡,忙说道:“太太先躺下去,我去给太太倒杯茶”

苏氏就钻进被窝,还是新晒过的,很松软,就是自己都感觉好像跟新入‘洞’房似得,就是当年新入‘洞’房都没这样。

三老爷端了茶进来,递给太太,苏氏接过喝了半杯,说道:“好了,夜里还是少喝点水”纯属太不自然,没话找话说。

三老爷也不管那么多,自己喝了一杯就把俩杯子放到桌子上,吹了灯,‘摸’黑钻进了被窝,心道:可想死我了。

苏氏是猛地被个男人抱住,还真不习惯,打个哆嗦,三老爷还问道:“太太冷呀”

苏氏轻声道:不冷。就想起上次的妖‘精’打架,俩人都喝醉了,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过程更不知道了。

三老爷是‘摸’索着把太太的寝衣给褪了,手碰到光滑的皮肤,心里一阵悸动,麻酥酥的感觉,从没有过。

(此处省略192字)还在自己耳边柔声问道:“快活吗?锦娘”

这是三老爷第一次叫她锦娘,嫁进来都是太太的称呼她,苏氏耳边一阵湿热,喃喃的问话让她更加颤抖,她无法控制自己,只听一个‘女’声回应着:“老爷快活吗?”自己都不知说了什么的。

三老爷贴着苏氏的耳边,柔声道:“我很快活,从没有的快活”又是喃喃的锦娘锦娘的在耳边。

苏氏也从没有过的舒坦,从紧贴的部位麻酥都脚尖,她绷紧了脚背,(此处省略99字)

三老爷却被一阵阵的紧缩背都僵硬了,可是舍不得放开,(此处省略20字)身子却像马儿慢跑在草原上,上坡下坡,跳过沟渠,累了就低头吸允那甘甜。没有尽头的宽阔天地是自己从没遇到的,又是自己一直向往的。

一次次的直达内心的悸动,一次次的内心的颤抖,让他浑身一颤,就像那奔跑的马儿四蹄高抬,仰头嘶叫,那份畅意,从头到脚的畅意,感觉这一刻才真正活了一回。

苏氏早已被(此处省略50字)

待热‘潮’散去,俩人都是汗津津的,三老爷还贴着太太身上,在耳边轻声说道:“锦娘,以后就三口在一处过,只有咱俩带着儿子,好不好”

苏氏这时才头脑清醒,自己都觉得难为情,怎么就这么忘我的了,听了老爷的问话,低声的嗯了声,都不知怎么说话,明天再面对老爷的脸,真是觉得怎么有点丢人。

苏氏轻轻推了老爷,说道热,三老爷这才翻身下来,还想抱着,苏氏道:“先洗下吧”

三老爷就下了‘床’,苏氏‘摸’黑感觉他好像披了个外衣,去桌边点了灯,苏氏赶紧缩回被窝,就见三老爷把寝衣穿好,去了外间,叫了值夜的要了壶温水,进来倒进个小盆里,对太太说道:我给太太擦擦吧”

羞得苏氏脸红耳赤,忙道我自己来,也背过身穿了寝衣下了‘床’,简单的洗了下赶紧钻进被窝,发现身下还垫了个布,忙‘抽’出塞到‘床’底,心想这家伙这方面到‘挺’心细的。

三老爷也简单的洗了下,吹了灯,站在‘床’边把寝衣脱了,光着身子钻进被窝,手一‘摸’太太还穿着寝衣,就说道:“脱了睡觉舒服,我也好抱着太太睡”说完还自己动手给太太脱了,就像剥蛋壳一样利索,苏氏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哪,就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俩人都是久旷的人,下午又走了石子路,经过一场持久战,也都觉得身子酸麻累,苏氏窝在老爷怀里,三老爷是一只手揽着太太,一手轻柔的抚‘弄’着,就慢慢的入睡了。

第二天,苏氏在三老爷的怀里醒来,却不敢动弹,翻过身又装睡,三老爷轻轻的下‘床’,给太太把被子给掖好,把‘床’帘遮好,才去了更衣室,穿戴了悄声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苏氏大呼一口气,急忙披了寝衣下‘床’穿好,冲向更衣室,痛快的解决了生理问题。

这才放松了身体,又披了个外罩,出了里屋,悄悄走到‘门’后,看了下,稻芽正从耳房出来,苏氏就搁着‘门’叫她,让她去给端盆热水来,不泡浴吧,也得简单抹下,感觉浑身都是三老爷的味。

等苏氏洗漱穿衣出来,见‘床’都给收拾利索了,我里格槽,都忘记这茬了,让人看见了一个被子一个枕头,苏氏赶紧看昨晚塞到‘床’下的棉布,一看也没了,突地脸红了,咋感觉是偷情被人抓住了似得。

这时‘春’草进来,见太太不自在的神情,偷笑一下,就当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发生,免得太太恼羞成怒了。

‘春’草也不提三老爷,免得太太难堪,只是说道:“太太,‘女’大夫给的方子,奴婢已经抓了‘药’回来,一早让秋桃给熬好了,太太是现在喝了‘药’,还是先吃了早食在喝‘药’?”

一提喝‘药’,苏氏就又想起那个什么安全期,就匆匆回答‘春’草先喝‘药’吧,转头去书桌那,拿起自己早就做好的简易笔写写算算起来,看到结果,舒了口气,还好,在安全期,要是再一次中招,也太好彩了吧,让不让人活了。

‘春’草端了‘药’进来,苏氏接过一口喝完,她喝中‘药’一向如此,反正都是苦,一口喝了就苦那么一下,所以小时候,她从来没为喝‘药’让大人为难多,那时老母亲和娘家大嫂别提多欣慰了,大多数孩子都是又哄又骗的才能哄着喝一点,她那庶姐,每次生病都为喝‘药’又是撒娇又是装哭的,引得苏氏的老父心疼的要死,越是这样,其他的兄长和大嫂就更格外疼惜苏氏,说她自小懂事,可不是懂事吗,我个老心在个嫩身子里,让我装矫情,别说外人,自己先吐一吐再装吧。

这时,秋藤进来,问道:“太太是这会梳了头还是吃过早食后?”

苏氏道:“吃了饭吧”她是刚在更衣室自己挽了发在脑后。

秋藤就出去带着丫鬟端早食去了,自三房和大房开支分开后,苏氏就让三房各院子都设了厨房,每月按主子人头给拨银子,自己爱吃啥做啥,下人都是随主子人头分配的,嫡子身边多少下人伺候,庶出的是多少,按照规定,自己愿意多养几个就自己自讨银子,没必要让公中给支付。

今儿有道补汤,端上来苏氏就闻到汤里的‘药’材味了,就不知是谁安排的,没准是秋桃看太太吃‘药’,就加了个补汤。

正这么想着,三老爷抱着旻山进来了,一脸的‘春’‘色’‘荡’漾,笑道:“锦娘醒了,正好我和儿子都等锦娘吃饭哪”

苏氏一阵恶寒,这锦娘叫的好像是叫了几十年的那么自然纯熟。

315 吊篮

在饭桌上,三老爷抱着儿子,又给儿子喂饭,又给太太夹菜的,忙的不亦乐乎,还笑眯眯的一口一个锦娘锦娘的,就好像昨夜俩人没发生尖情一样,他自然的很。。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渐渐的,苏氏也坦然了,心道自己还就是个执拗的人,又不是偷情自己别扭个啥,总怕别人笑话,其实谁笑话你呀,谁也不在意这个,你就是不再和三老爷铺‘床’叠被的,别人也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日日守在内宅,夜夜滚‘床’单哪,还动不动说别人哪,自己才是矫情。

脑补完的苏氏也就放开了,自得的开始放松的吃起了早饭,时不时的附和三老爷的说话,自己也吃差不多了,就抱过旻山,让三老爷好好吃饭,不然光为母子服务了,他自己没吃几口,昨晚那身板可是一点‘肥’‘肉’都没,想到这,苏氏心里呸了自己一口,都想啥哪。

三老爷几下快速的就吃了饭,抱过旻山,给他脱了吃饭时套上的外罩,不套外罩,他会‘弄’的满身都是,三老爷是对儿子是他怎么都行,苏氏是就没制止过,有什么好制止的,大不了洗衣服呗,哪个孩子是乖乖的不动的,是有个,苏氏前世的一个街坊,总说她家儿子可好带了,一个铜圈他就可以坐那玩一天,在自己拇指上套来套去的玩一天,大个几岁就发现是智障。

丫鬟们进来收拾了饭桌,秋藤也进来给太太梳了发髻,苏氏换了衣服,也就出去了,好让‘春’草带人收拾屋子,给屋子透透气散散饭味什么的,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屋子大扫除,更衣室更是要收拾,开窗透气,午时阳光足的时候还要多晒晒,怕经常沐浴里面太‘潮’,房间苏氏很少点香,但这里是白天都要点香的。

出去后,看见三老爷在‘门’口抱着儿子等着自己哪,苏氏抿嘴一笑,一家三口就往园子里去了。

过了几日蔡大郎把做好的摇椅什么的给送来,三老爷叫下人在园子里摆放好,自己还坐上去摇了摇,那个有个底座竖着一个长杆,又吊着个大个的小儿摇篮,把旻山放进去,三老爷在旁边摇着还说道:“要是早点做这个,那会就不用贴那夜哭郎了吧”

苏氏半躺在鱼型躺椅里,说道:“那时也没想起来呀,老爷看,这个躺着好,还可以边看书边晒晒‘腿’”这个是固定的,不可以摇动。

三老爷就抱起儿子走过来说道:“锦娘抱会儿子,我试试”

苏氏起身,换了三老爷躺着,这本就是做的是半趟的,一个弯起的鱼,鱼头向上,身子弯着的,三老爷躺着也觉得不错,心里琢磨再做一个,俩个放一块,嘿嘿,夫妻俩一起晒晒太阳,那才是美哪。

三老爷遐想了下,就下来说道:“太太看看,还有什么要改进的,蔡家大郎还候着哪,好给他说说”

苏氏说道:“没什么了,就是那造型样式的让他们自己再增加些,不见得非得都是一模一样的,多点变化吗,就是不要太复杂,费银子的事不能‘乱’增加,还有那吊篮的多做两个,还有八娘子虎妞哪,要是都凑一起了,让哪个坐不让哪个坐的?”

三老爷点头道知道了就去了外院,他早就发现太太是个会过日子的,哪个都是没必要费银子的就不费银子,让太太的话就是在有限的银子里创造出更多的银子。

苏氏就把旻山放进吊篮里,摇晃了几下,就抱起来,对跟着的‘春’草说道:“你找上次给做垫子的婆子,按照这些尺寸都坐上垫子,这个吊篮要做软和的,像被子一样,小儿坐着才舒服。

‘交’代完了,就想起自那次教训过栏姐儿后,还没见到她哪,苏氏就抱着儿子去了明德堂,栏姐儿正在院子里跑着,二‘奶’‘奶’抱着虎妞一边看着笑,见了苏氏进来,二‘奶’‘奶’赶紧上前问候,栏姐儿没有像往常那样扑过来,停了下来,就是二‘奶’‘奶’也都拘谨了些,苏氏就装没注意,喊道:“栏姐儿,不认识祖母和小叔了?”

二‘奶’‘奶’忙说道:“栏姐儿还不给祖母请安”

栏姐儿这才慢腾腾的走过来,还福了福身,叫道:“祖母安好”

苏氏一手抱着旻山,一手‘摸’了‘摸’栏姐儿的头,说道:“栏姐儿都没来找祖母玩呀,没没来看你小叔,祖母一直惦记我们栏姐儿哪,今儿祖母就做了几个好玩的给栏姐儿玩的,栏姐儿要不要去和祖母一起去玩呀”

栏姐儿仰着头,两个眼睛亮晶晶的,这才高兴的问道:“真的吗祖母,还是放在园子里的吗?”

苏氏笑着说道:“是呀,这不刚放好,祖母就来告诉栏姐儿了,祖母知道栏姐儿定是喜欢”

栏姐儿蠢蠢‘欲’动,但又小心的问道:“这会可以去玩吗?还没到午睡玩的时候”

苏氏看了二‘奶’‘奶’一眼,笑道:“这会是给栏姐儿去看看和试试的,要是栏姐儿觉得好,祖母就留下来了,栏姐儿要是觉得不好玩,祖母就另外换个,以后玩还得午睡后来玩,栏姐儿记得吗?”

栏姐儿使劲点头说道:“祖母祖母,栏姐儿都是中午睡了觉起来后才去玩的,每天都是的,祖母不信问我娘”又回头对着二‘奶’‘奶’说道:“娘亲快给祖母说栏姐儿可听话了”

二‘奶’‘奶’也笑道:“母亲,是呀,栏姐儿最听话的,没有犯过一次错哪”

栏姐儿听母亲这么说得意的转过身,对祖母说道:“祖母,一会可以让栏姐儿多玩一会吗?”

苏氏道:“栏姐儿这么乖,祖母就让你多玩一会”

栏姐儿跳跃的大声笑,二‘奶’‘奶’赶紧喝住她,苏氏也没吭声只是笑,不是什么大问题,婆婆最好不要越过媳‘妇’来教孙辈,这可是婆媳之间的大忌。苏氏又对二‘奶’‘奶’说道:“你派个人,叫老五家的老六家也去园子里坐坐”

分家后苏氏为了方便儿子儿媳带孩子去园子里玩,就把园子那头靠外又开了个角‘门’,就不用每次来还经过苏氏的正房了,谁想去就去,不过媳‘妇’也知趣,去前都让人打听公婆是否在园子里,要是在也都不出现的,要不就是二爷带着栏姐儿去玩。

316 两根胡萝卜

到了园子,栏姐儿一看那几个新鲜玩意,就高兴的奔上去,挨个的试试,不明白的还问苏氏,苏氏就一一解说下,再自己示范了,栏姐儿就让人抱着坐吊篮里,自己晃动着,笑的咯咯的,对苏氏说道:“祖母,都留下都留下,栏姐儿都喜欢,祖母不要换了好不好”

苏氏道:“都听栏姐儿的,祖母都留下,就是栏姐儿要记得,不能自己偷偷跑来玩,不然祖母就全都搬走,一个都不留下”

栏姐儿忙保证道:“祖母,栏姐儿听话,祖母就不要搬走了好不好”

二‘奶’‘奶’也在旁边说道:“栏姐儿要是不听话,娘亲就告诉祖母去,栏姐儿听话了,娘亲就告诉祖母栏姐儿最乖,祖母就不会搬走了”

苏氏也道:“是呀,就看栏姐儿自己的了”

栏姐儿急道:“栏姐儿听话,栏姐儿最乖”

苏氏道:“那就好,祖母就不搬,以后都不搬”

栏姐儿这才放心的嘻嘻哈哈的玩乐,又让‘奶’娘抱她下来,去鱼躺椅那躺下,咯咯的笑,说道:“祖母,娘亲,看,这是鱼”

苏氏抱着旻山坐到那双人晃椅那含笑看着二‘奶’‘奶’弯身对栏姐儿说话。

五‘奶’‘奶’也进了园子,身后的‘奶’娘抱着谢保文,五‘奶’‘奶’走进了,笑着说道:“母亲,刚说是母亲和大嫂都来了园子,媳‘妇’就想定是又有什么大玩具了,一来见,可不是,多了好几个的”

汗!都把那滑梯什么的叫大玩具,就是三老爷也有时那么的叫。

苏氏坐在摇椅上没动,旻山看来了个小儿,就在苏氏怀里跳跳的,阿依呦喂的太空话打招呼。谢保文快半岁了,只睁着眼睛来回的看,也不理旻山的招呼,旻山就更急的蹦,苏氏就起来,让俩个也坐那摇椅上试试。

苏氏说道:“没事来这里坐坐晒晒太阳,也可以看着小儿玩耍,对了,我那里还铺了石子路,多来走走,对身子有好处,以后生个健康的儿郎,就得有个好身体,你们看哪家都是当娘的身子弱,生的孩子就多病,所以,你们还都年轻,可得要注意,也趁着年轻好调整,看我,生了你们十一弟,就明显的体力和之前差多了,出‘门’一趟就累的不行”

二‘奶’‘奶’就试了下,忙起身笑道:“母亲看着越来越年轻了,媳‘妇’时时想,媳‘妇’要是到了母亲这个年纪能像母亲这样就知足了”

五‘奶’‘奶’在二‘奶’‘奶’起身时也跟着起来,不能婆婆站着,媳‘妇’却坐着,她没有二‘奶’‘奶’那么巧嘴,只是跟着附和。苏氏乐着听媳‘妇’的恭维话。

正说着话,六‘奶’‘奶’也来了,云娘扶着她,如今她也五个多月了,肚子很显怀,苏氏有次听云娘来说,六‘奶’‘奶’不知听了哪个下人说什么显怀的多是小娘子,就又开始发愁了,苏氏把她叫来闲聊,说自己当初生九郎那时,个个都说显怀是个小娘子,可生下来还是个儿郎,六‘奶’‘奶’这才不那么发愁了。

对个庶子媳‘妇’,苏氏可不能说什么儿郎小娘子自己都喜欢,这不是让原本就负面消极的六‘奶’‘奶’更发愁了?干脆就说你肚里的是个儿郎,好让她怀孕期间安心,等生了是个啥,她也不能掐死。

那次她‘奶’娘的事,苏氏都打听好了后,和六‘奶’‘奶’躲在屏风外,让‘奶’娘来签身契,‘奶’娘很痛快的准备签,‘春’草突然说道:“你光自己签,你儿子媳‘妇’一家子哪?”那‘奶’娘吃了一惊,忙说自己儿子媳‘妇’早死了。

等府里的婆子把她儿媳带进来,小孙‘女’哭着扑上去喊娘,‘奶’娘才傻眼,跪下说都是知府夫人出的主意,说侯府三房太太是个心善心软的,会收留她,还说等签了身契后,过阵子就去告侯府‘逼’良为贱,要把三房名声搞臭。苏氏看了一眼气的发抖的六‘奶’‘奶’,转身出去了。瞎行好心也不打听好了,真是被她继母给关傻了的。

云娘是见到太太就笑,六‘奶’‘奶’大着肚子没法福身,只是口头请了安。云娘笑着说道:“太太,那什么新菜,可吃的奴婢眼泪都出来了,秋桃说只有太太能吃,别人谁都吃不了,那个冲呀,奴婢那么好吃都吃不了”

苏氏抱旻山‘交’给赶过来的‘奶’娘抱着,对云娘说道:“我可告诉你,那东西每天吃点可是可以瘦身子的,还不容易得中风,多吃几次就能接受了,不冲还没味哪”

云娘道:“太太说的真的?那奴婢以后要练练,还真是头一次知道要吃东西还要练练的”

二‘奶’‘奶’和五‘奶’‘奶’都给六‘奶’‘奶’让坐那摇椅,可苏氏在,六‘奶’‘奶’也不敢独自坐下,苏氏只好先说说了新摆放的物件的作用。

苏氏又想媳‘妇’不好天天来这里晒太阳,就说给她们每人院里都安个摇椅,日后自己可以在院里晒晒太阳,又‘交’代六‘奶’‘奶’说多晒太阳,肚子里的儿郎才健壮,六‘奶’‘奶’连连点头,三个媳‘妇’听闻自己院里也会安个,也都给婆母道谢。

苏氏就让她们三个在园子里逛会,自己先回去了。

进了屋,三老爷正拿本书看哪,见太太回来就问道:“儿子哪?”

苏氏说道:“‘奶’娘那哪”

三老爷起身说道:“蔡大郎说睡‘床’和推车都做好了,不如今儿咱去拿了给舅兄家送去,也正好在外吃个午食,‘花’岗楼上次表弟在,太太都没吃好,今儿就咱俩去,太太好好尝尝”

反正也没什么事,苏氏就应了,三老爷就笑嘻嘻的要给太太换外衣,苏氏一‘激’灵,他不会再来个两根葱两根胡萝卜的出‘门’吧,上回苏氏也看到了蔡先生眼里的诧异和笑意,只是自己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果然,三老爷拿出了一个橘红‘色’的襦裙,他自己还穿了个绯红‘色’的长衫,吃饭时还没穿这件哪,那绯红‘色’的是苏氏有次取笑他说没个鲜亮衣衫,总是青灰灰的,像个道士,他自己去外面铺子买了几种有颜‘色’的回来,让针线房给做了几身,当时看三老爷抱着自己去买回来的布匹进屋,苏氏眼睛挣的大大的,太吃惊了,这货还真是个反常人,哪有个爷们自己去布料店挑布料去的?再一次洗刷了苏氏对他无下限的印象。

317 孟二奶奶

苏氏见三老爷又想‘弄’个情侣装出‘门’,还是两根胡萝卜,说什么都不肯穿三老爷挑出来的襦裙,胡诌个理由穿了个藕荷‘色’的复襦,苏氏改良版的,上身是收了腰型的短襦,下身长裙。

这种三姑‘奶’‘奶’早就穿过,她当年还不是寡‘妇’的时候,那可是可劲的改良襦裙,穿出来是好看,不过苏氏那时没心情没心思的,她也没三姑‘奶’‘奶’那长相,也没穿什么都好看的身材,现在她是来‘精’神了,也就借着说跟三姑‘奶’‘奶’学的,恐怕也没人感觉意外。

三老爷遗憾的看着太太另外换了衣衫,不过穿出来,还是眼前眼睛一亮,襦裙紧贴身上,显出鼓鼓的‘胸’部,好看是好看,就是自己可以看,出去让外男看了可不成,所以三老爷就又问道:“有外罩吗?出‘门’披个外罩好些”

苏氏无语,这么热的天,披个外罩,捂虱子呀,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是,这么出‘门’是有点不合适,就又进去换了另一件常规的中规中矩的长襦,这出‘门’还是低调些吧。

三老爷见了太太换了衫出来,点头道:“那件留在屋时穿,出‘门’就穿这种好”

苏氏懒得接话,不就是怕别人看你媳‘妇’的玲珑曲线了吗?封建,哪天我做身阿拉伯衣服穿给你看看好了。

俩人一道出去了,苏氏边走边腹议:非得做个吊带衫在屋里穿穿,看看那牛眼能瞪多大。

‘春’草看着三老爷还体贴的扶着太太往外走,如今这心才踏实了,她是太太身边最贴身的,别看老爷夜夜宿在正房,俩人还是同‘床’异梦,‘春’草天天给收拾被褥的,晚上啥情况她还不知?那次老爷太太同房,她可是担心了半宿,就怕太太犯倔劲了,再把老爷给轰出去,还好,一夜没事。之后她就装着没事的样子,还和之前一样的和太太说笑,根本不提那茬,就是怕太太难为情,跟了太太那么多年,‘春’草还是算知道太太要是执拗起来,也是个顽固的‘性’子。

如今老爷回头了,太太接纳了,‘春’草才算放下了为太太担忧了几十年的那个老心呀。

三老爷和苏氏坐马车到了旻雕,每回来,三老爷都要在‘门’口看会‘门’匾上他题的字,真是越看越美。

苏氏陪他看会,万福乐颠颠的就出‘门’迎上来,躬身笑道:“老爷太太来了”

三老爷这才收起那幅自得的神情,严肃的走进去,苏氏给万福点下头,也跟进去,人还没抬头,就听熟悉的声音“伯娘,好久没见了”

苏氏一看是宋十三娘子,如今是孟宋氏孟二‘奶’‘奶’,苏氏也笑道:“梓娘呀,还真是巧,这里遇见”宋表弟的嫡‘女’他给起名宋子昂,所以小名叫梓娘。

孟二‘奶’‘奶’上前拉着苏氏的手说道:“侄‘女’相公说这家铺子不错,来后才知是伯娘家的店子,这开业也不给侄‘女’个帖子,好让相公来捧个场”

苏氏就拉着她去了屏风那坐下,店里,孟探‘花’给三老爷请安,苏氏坐下后说道:“又不是什么多大的铺子,给你五表哥‘弄’着玩的,那天你爹到是来了,还带了好些人过来,你爹可是帮了大忙的,伯娘那庄子你也听说了吧,都是你爹在忙,到时开业,你可要来的,初步定在六月初三”

孟二‘奶’‘奶’喜道:“不是小表弟的生辰吗?在庄子里办周岁宴?”

苏氏点头说道:“是,你谢伯父说开业和周岁宴就一块办了,不然庄子现在都可以开业的,就是等那天一起办”

孟二‘奶’‘奶’道:“那我可得给小表弟准备周岁礼了”说完还遗憾的说道:“就是表妹没法来庄子,我出嫁前还去看了她,就是这嫁人后,就不那么方便出‘门’了,今儿还是相公带我出来的,不然我自个可不敢出‘门’”

苏氏也没办法,七娘子总不能穿着素袍带着法帽来参加弟弟的周岁宴吧,看着孟二‘奶’‘奶’的失落神情,苏氏就想这里也就是当小娘子时还可以出‘门’,约上要好的,办个‘花’会什么的,一旦做了媳‘妇’,头几年就别想出‘门’,就是回娘家的次数都少,只有等生了一两个孩子后,才能自己代表自己去参加下至亲好友的酒宴什么的,没生孩子之前只有跟着婆婆去参加宴会,整个宴会还要服伺婆婆为主,小娘子欢声笑语,可新媳‘妇’都是站在婆婆身后等着服伺。要不有些心疼‘女’儿的母亲,都会在‘女’儿出嫁前娇惯着,就是到了婆家再没那么自由了。

苏氏道:“七娘子她姨娘经常去看她的,伯娘要带旻山,但也总‘交’代身边的时不时去看她,侄‘女’放心”

孟二‘奶’‘奶’展颜笑道:“侄‘女’怎么能不放心伯娘的?每次去看七娘子,七娘子都说都是自己连累了伯娘的,她在庵里都是天天念经保佑伯娘和小表弟的,伯娘,明年表妹就可以出来了吧?”

苏氏点头道:“十一郎两岁半的时候,七娘子就该出来了,不过到那时,估计,梓娘要抱着儿郎来见她了吧”

孟二‘奶’‘奶’红了脸,道:“看伯娘说的”苏氏对新婚‘妇’人提到生孩子都脸红很纳闷,婚后有孩子不很正常吗,个个都一副羞样。

苏氏打趣道:“没准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个小儿郎了”孟二‘奶’‘奶’脸更红了,羞涩道:“哪有这么快”苏氏乐道:“谁说的,就有一成亲没两月就有了的,伯娘就看梓娘就是个有福的,也是孟家儿郎有福气娶了你”

孟二‘奶’‘奶’被苏氏夸的扭捏起来,不过心里是真高兴,哪个不想婚后就能早点怀孕?这样才能早点在婆家站住脚,相公再体贴,要是自己几年也怀不上,也没法在夫家立足了,有几个像苏伯娘这么明理和蔼的婆婆,五表嫂当年两年多没怀上,苏伯娘都没为难表嫂的。

苏氏笑道:“也别害臊,月月看下大夫,有什么要补的也好早点补上,有个好身子也好早点怀上,怀上了肚里的孩子也健康”

这是能对成亲的梓娘讲的,要是成亲前,那是万万不能说,没哪个小娘子会坐下听这话的,羞也羞死了,除非在成婚前自己娘才能说些。

孟二‘奶’‘奶’两眼放光的听的直点头,抿嘴笑,也不害臊了,还道:“侄‘女’就借伯娘吉言了,要是有了,肯定给伯娘一个大封包”

苏氏乐道:“你个小辈给我什么大封包”

孟二‘奶’‘奶’就嘻嘻笑道:“那侄‘女’就给小表弟一个大封包,伯娘想要多少呀”

苏氏道:“行,给十一郎什么伯娘都收下,多了不嫌少,少了伯娘可不愿意”

也是彼此太熟,苏氏和她也不外道,打趣她也很自然。以前梓娘来府里,苏氏也经常和她说说笑笑的,那时的宋十三娘子也不拘谨,总也会逗得苏氏开怀大笑的。

318 男人的想法

屏风里苏氏和孟二‘奶’‘奶’笑语风声的,外间三老爷和孟探‘花’听着蔡先生介绍一个盆景底座的一个木雕。。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一个老树根,蔡先生根据这个老树根原有的状态雕了个老翁闲坐钓鱼景,老翁手放桌子上支着下巴快睡着,桌子只雕了半边,可供放个盆景,老翁脚踏个石座,也可放个盆景,造型自然流畅。

孟探‘花’原本是来看看,有合适的就给父母亲买个,见这木雕也是心喜,打算买了孝敬父亲,还看中了个憨态可掬的胖娃,送给母亲,本来是想送媳‘妇’的,但怕母亲见了不喜,就干脆送给母亲好了。自己大哥只有个嫡‘女’,母亲盼孙子都盼眼红了,还是把胖娃送给母亲,讨母亲欢心,媳‘妇’以后再送个别的。

孟探‘花’问了价就要付银子,蔡先生说道:“孟探‘花’是宋家姻亲,就给孟探‘花’打个九折”孟探‘花’对三老爷拱手道谢,屏风里的苏氏见他们谈完了,也和孟二‘奶’‘奶’出来了。

苏氏说道:“既然遇见梓娘了,伯娘就送你两个物件,没准一年后你就用的上了”说完让伙计水至把睡‘床’和推车拿了出来。

孟二‘奶’‘奶’看着这两个物件,问了是干嘛用的后,喜眉喜眼的贴着苏氏说道:“伯娘就是对侄‘女’好,我以后要和表妹抢伯娘了”

孟探‘花’看着妻子和贤淑夫人那么亲热,心底希望自己母亲也能和妻子这样相处。

三老爷从不干涉太太的所作所为,再说能让那么节省的太太送东西的都不是一般人,不是‘交’好的就是自家亲戚,三老爷也乐得见太太如此,别看太太对自己节省,对至亲好友可从来不小气。

送走了孟探‘花’和孟二‘奶’‘奶’,苏氏笑道:“蔡先生,这睡‘床’和推车可不能只做一套,不然我送娘家侄媳的老是没得送了”

蔡先生也乐,说道:“是做了两套,原本是夫人拿走一套,店里放一套样板的,刚好还有一套夫人可以拿去”

苏氏道:“也别只放一套样板,多做几套,后院放着,有人买了就做,有生意干嘛不做,反正将来也会拿到旻福去,多做几套也不怕”

三老爷在旁呵呵的笑道:“这是雕品铺子,可不是喜饰铺子,卖这个怕对旻雕不好”

苏氏道:“没啥不好的,都是旻字,我让蔡先生把店里所有的物件都掉了旻字,蔡先生的雕品出外”苏氏知道蔡先生的雕品是底部雕了蔡字的,估计他也想给家族挣个脸面。

这些琐碎三老爷也不往往心里去,反正太太说什么,他只管点头。

苏氏问道:“我家老二哪?我咋来两次都没见着他”

蔡先生说道:“他如今在琢磨一个雕件,是个才物‘色’的一个瘿木,‘挺’难得的”

苏氏道:“那也不能老呆在后院不出来,找灵感有时是要放开那个物件,去看看别的,又不是木匠,成天对着木头灵感就来了?先生要多多提醒他出去走走才行,我就怕他呆傻了,更琢磨不出东西来”

蔡先生说以后会注意这方面,三老爷叫了葛松进来把睡‘床’和推车送到苏府。

苏氏看五爷雕的胖娃一系列卖的还不错,价格也不高,来的客人都会买一两个回去,苏氏想让五爷雕上十二个凑够一打,放在喜饰铺子里卖,哪家给小娘子陪嫁都会中意这有吉祥寓意的胖娃的。

苏氏把这想法给蔡先生说了,蔡先生也点头,说主意不错,苏氏说放喜饰铺子价格还可以提高,做个底座,上面一溜各种形态的胖娃十二个,随意雕,不一定要同样的。

蔡先生边听边点头,心里一直奇怪,听说东家夫人娘家是读书人家,夫家是勋贵,但是每次说到生意方面,就像个商家‘妇’人的时时冒出巧心思,都不知夫人哪来的想法,曾问过徒弟,徒弟说他母亲常年不出府的,也真是奇了怪了,或许是有的人天生这方面就灵透。

事情办完,三老爷就和蔡先生告辞,带着太太去了‘花’岗楼。

现在的三老爷几乎知道太太喜欢什么口味的菜,就点了近十道菜品,不是怕太太说她‘浪’费,他还想点满一桌子哪。

就这苏氏都说点多了,应该每次来点几个,换着点,还真是前世被经济给‘逼’的骨子里看到‘浪’费都觉得可惜,那时孩子上学,为了省出补课的钱,苏氏是尽量不下馆子,一家人下馆子她也是点菜先看右边,对照左边挑了又挑的才点几个,剩点还要打包,剩菜父子两不吃,她下顿煮点面条就着打包带回来的剩菜就够一顿的了,前世很多她这样类似的‘妇’‘女’。

如今有这条件了的苏氏放开肚子吃这家里做不出来的一些菜品,三老爷时不时站起来把远处的菜换到前面来,苏氏咽下一口菜,说道:“老爷,别管我,你也赶紧的吃些,要不这菜都凉了,这菜就得趁热吃,我是不爱吃凉了的菜,除非是凉拌菜”

三老爷这菜给自己夹了菜,还说道:“我说锦娘不爱从酒楼稍些菜回来的,有些‘妇’人不方便出‘门’,就让下人来定几个菜回去吃的,怪不得锦娘从不去酒楼订菜”

苏氏吃饱了,喝口茶,说道:“我是不爱吃那温乎乎的菜,或者是热菜放凉了的,总觉得原味都没了,这大多数菜都要趁热吃,才是这道菜的原汁原味”

三老爷点头道:“也对,以后想吃了,我带锦娘来就是了,等儿子大了,咱三一起来,然后把京里有名的酒楼饭庄挨个吃一回”

苏氏笑眯眯的附和道是,嫁了老爷真是有福,看着三老爷听了的高兴样,苏氏是觉得这次说的就有点真心话,三老爷自有他认为的规矩,但很多方面,他又很开通,比如他可以带太太出‘门’,吃饭也好,游逛也好,但太太不能穿的出格了,最好带上帷帽,这里的大多数男人,都是‘妇’人在内宅呆着好了,出什么‘门’,去酒楼吃什么饭,家里饭不能吃呀,就是宋表弟,也都是这样认为,对苏氏,他是看在三老爷乐意的份上,再就是表嫂给了他鞠场的梦想和股份,他高看表嫂一眼。

有次苏氏提出让宋江氏也出来大家聚聚,不然每次都是自己这头两夫妻,宋表弟总是一个人,他又不是没媳‘妇’的,可宋表弟说道:“叫她出来干嘛,一个‘妇’人家,呆在府里就好”。当时他一说完,三老爷就对着他瞪眼,宋表弟才发现对面就坐着一个‘妇’人家,马上陪笑道:“表嫂和那些‘妇’人不一样,就这能想出‘弄’鞠场的,能是个普通人吗?咱不和那些人一样的,弟弟可一直都尊敬表嫂的”

319 身在福中要知福

所以在自由这方面,也算是苏氏比别的‘妇’人们有福气。伍胡氏和丁氏虽然相公也会带她们出来,但她们都上有婆大山压着,总没那么敞快的,而苏氏虽然有婆母,但太夫人不怎么管事,自她病后就更不管儿子媳‘妇’,只惦记她的宝贝兄弟,苏氏说走提脚就可以出‘门’,回来也不用给谁通报下的。

苏氏遐想,人要身在福中要知福,享受生活、享受美好比什么情情爱爱都重要,这一刻拥有快乐,日后怎样也都不会遗憾,就算哪天三房再出来个美人,无非就是自己把握自己的日子不要变质就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苏氏也不是靠那情爱过活的人。以后的日子就看个人怎么过了。

这里苏氏脑补自己还算是个幸运的人,回到孟府的孟二‘奶’‘奶’也感觉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嫁了如意郎君,夫家又是正经读书人家,婆婆是公主的外孙‘女’,虽然有些高傲,但对她也还算和颜悦‘色’,新婚两月,也没故意刁难过,最初的立规矩也是每个新嫁娘都会做的,孟二‘奶’‘奶’出嫁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顺从尊敬公婆,不要让婆婆因为她的娘家父母而挑出她的‘毛’病来。

单说孟薛氏,看着这个儿子中意娶回来的儿媳‘妇’,心中没点火气那是不可能,但又看着儿子眼巴巴的哀求之‘色’,总是压住自己的内火,面上不显不说还要对媳‘妇’和气说话,每次等媳‘妇’服伺完走后,她可是一肚子火,气的直拍心口窝,这哪是娶了个儿媳,是娶回来个祖宗,大儿媳出身文人之家,又饱读诗书,还不是一样在她面前规规矩矩的立规矩,我还没把二儿媳怎么着哪,儿子就那眼神,好像我是恶婆婆一样。

孟薛氏是越想越气闷,这气又没地出,她要是把气出在儿媳身上,别说儿子怎么看她,就是外面怎么笑话自己?把个孟九娘子推了,说心喜宋家小娘子,娶回来没两月就不喜了,没人说儿媳怎么了,只会笑话她孟薛氏反复无常。

旁边站着的薛嬷嬷看着自家夫人抚着‘胸’口的唉声叹气,忙上前说道:“夫人,老奴觉得还是要夫人想开些,老奴看孟二‘奶’‘奶’还算不错,虽说她爹娘是个糊涂的,可这孟二‘奶’‘奶’就不像他家养出来的,都说这孟二‘奶’‘奶’有老太妃的品格,觉能法师也是对她另眼相看,这嫁进来俩月,各种规矩也是做的让人挑不出个理,也难怪二爷会中意,夫人不看别人,只看二爷,自娶了亲,那就像变了个人,何时都是笑容满面,那以前,多咱见二爷如此过?夫人要想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和老爷过的好就行”

薛嬷嬷是孟薛氏母亲给她陪嫁来的得力助手,孟薛氏的母亲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性’子的,就专‘门’把个身边得用的薛嬷嬷给了‘女’儿,就是让‘女’儿身边有个脑子清楚的能常常劝劝她,不然再好的夫妻感情按照闺‘女’那执拗高傲的‘性’子也要变味。

好在孟薛氏能听劝,最主要还是太在乎相公和子‘女’,才能压住自己‘性’子,不然随着她个‘性’,可不愿这么的活着憋气。

为相公为子‘女’那是心甘情愿,但为媳‘妇’就压不住了,可又忌讳儿子的感受,就又强压住,所以这股火就在肚里上下翻腾,都有时撒到老爷身上了。薛嬷嬷是看在眼里,也着急,又不能狠劝,怕‘激’起夫人的那股犟劲,事情更糟糕,再说孟二‘奶’‘奶’不算太差,娘家随国公府,自身长得好又知理,又讨二爷欢心,待婆母也是恭恭敬敬,可就是夫人心里别不过那股劲,总不是自己挑的媳‘妇’娶进来,再好也是不满。

要是苏氏就会说吃饱了撑得,还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尽给自己添气,为何不把个人的日子过好?

这时外面就禀报二爷二‘奶’‘奶’回来了,孟薛氏听了心里更是一肚子火,拉下脸来,这儿子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就带着媳‘妇’外出了,没说在家陪着父母,紧着带媳‘妇’去游玩,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孟探‘花’和孟二‘奶’‘奶’进来看见母亲的恼怒的脸‘色’,孟探‘花’是脸沉了沉,孟二‘奶’‘奶’拉了他一下,脸上是微微含笑,就像没看到婆母的脸‘色’一样。

孟薛氏看到儿子媳‘妇’的小动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这还没发火哪,这儿子就摆脸‘色’给我看了,还受个媳‘妇’的指使吗?

孟二‘奶’‘奶’没等婆母开口,就笑着说道:“母亲,今儿二爷说是要给父亲母亲买个东西,想给个惊喜,就没事先说,媳‘妇’是谢家伯娘约了要送个物件给媳‘妇’,媳‘妇’就想就约在今天一起见好了,这不,拿了东西二爷就催着赶紧回来,要拿给母亲看的,说母亲见了定是心喜,二爷还说自小二爷挑的婆婆都是中意的”

说完就让下人把刚拿回来的都搬进来了,孟薛氏听了媳‘妇’的话,心里就舒坦些,散了点火气,想到二爷小时候出‘门’都会买个玩意给母亲,有次还买了个萝卜雕的假人参回来,明显的是上了当的,但孟薛氏都笑呵呵的收下,不论真假,儿子的那份孝心难得,那是多少银子都买不回来的。

等看到一堆东西搬进来,孟薛氏也好奇了,起身走近了看,孟二‘奶’‘奶’就在一旁说道:“这个盆景座是二爷孝敬父亲的,二爷一眼就相中了这个,说父亲肯定喜欢,母亲看看,二爷的眼光如何?媳‘妇’是对二爷的眼光万分敬佩的,媳‘妇’看这个盆景就挑的好”

孟薛氏现在哪里还有火气,看着这盆景座,她也是喜欢,说道:“还真是不错,我看这上面就摆个兰‘花’,不要太大的就好”

孟二‘奶’‘奶’笑道:“母亲说的是,摆个兰‘花’也应景,不是有那句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那句吗,和这底座老者也对应”

孟薛氏惊奇的看了媳‘妇’一眼,还道是儿子事先给她说的,用来巴结婆母,可回头看儿子也是诧异了下,就知不是两人说好的,心道这媳‘妇’还真不像她爹娘那般,‘女’儿也没说错,她还是读过些书的。

孟二‘奶’‘奶’拿起一个雕品递到孟薛氏跟前,说道:“母亲看,这个是二爷给母亲挑的,说是让母亲心想事成,早日抱个胖孙子。

320 婆婆的心思

孟薛氏接过雕品一看,一个两手撑地,努力要起身的胖娃,还仰着头好像要对面前的人嘻嘻笑,孟薛氏见了满心欢喜道:“哎呀,雕的可真好,看着就喜庆,老二家的,这个应该放你屋里才行”

孟探‘花’站在一旁只是微笑笑,孟二‘奶’‘奶’接着说道:“二爷说是孝敬母亲的,媳‘妇’的以后再说,媳‘妇’还要给母亲看两个稀罕物哪,是谢家苏伯娘给媳‘妇’的,媳‘妇’就想,放母亲这,没准大嫂就马上要用的上”

孟薛氏就又看了那睡‘床’和推车,孟二‘奶’‘奶’在旁边解释怎么用,又拿个蚊帐出来,刚好遮住睡‘床’,孟二‘奶’‘奶’说道:“这小儿睡了也不怕有蚊子叮咬了,免得‘奶’娘一个看不住就叮个大包,这是苏伯娘做的样板,就先送媳‘妇’,说咱孟府马上就用的着了”

孟薛氏对谢家三房太太没什么具体印象,只知道是个心善的‘妇’人,她家庶‘女’和孟二‘奶’‘奶’‘交’好,也来过孟府,这一年谢苏氏就是京里的知名人物,就这孟薛氏也不熟悉谢苏氏,如今的贤淑夫人。.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孟薛氏随口问道:“这是她给自己儿郎做的?”

孟二‘奶’‘奶’说道:“今儿去的旻雕就是谢伯父府里的,听说谢家还要开个喜饰铺子,都是些陪嫁物件,这两个物件以后店里也会有,就是现在铺子还在修整,要过段时间才能开业,苏伯娘就先送我了这,说咱府里用的着”

说完还羞红了脸,接着又道:“让媳‘妇’说,还是先放母亲这,没准大嫂比媳‘妇’先用的到哪,别人都说谢伯娘是不开口,开口定是准的”

这话孟薛氏爱听,也喜滋滋的说道:“那就就贤淑夫人吉言了,回头你替我好好谢谢她”心里也想,到时开了也去看看,这给自己九娘子的陪嫁多添点也无妨。

孟薛氏也知谢家三房老爷和自己的亲家是孟焦,那贤淑夫人对自己媳‘妇’好她也愿意看着,还想,媳‘妇’也不是那么拿不出手。

孟探‘花’看自己媳‘妇’和母亲说的高兴,刚进‘门’母亲的黑脸这会就天晴了,心里也送了口气,最怕的就是母亲不喜梓娘,会让梓娘为难,这么一看,难怪梓娘让自己不要当着母亲面护着她,说越护越糟糕,还是让她自己来,总有一天母亲会接受她的。

孟薛氏看儿子媳‘妇’空手走后,又让人打听了,儿子是什么都没给媳‘妇’买,也就舒了口气,笑道:“我这儿子算没白养,心里还知道孝敬父母的,不像老大那会,买个什么都不会落下媳‘妇’,有时还都是媳‘妇’有反而我这当母亲的没有”

薛嬷嬷还真是无语,只能笑着说道:“二爷怎么会不孝敬夫人?夫人付了多大的心血才养活了二爷,不仅是养活了,还这么成才,比老爷当初都强,这就是夫人的福气,老奴看孟二‘奶’‘奶’也算是个有福的,身子又好,看着就是个好生养的”

孟薛氏点点头道:“这是我唯一满意的一点了,琪儿也说,几个小娘子中间,二‘奶’‘奶’身子最好,二爷小时多病,我就担心这会不会在子嗣上有什么,娶个身子好的也好”

薛嬷嬷说道:“夫人就放心,二‘奶’‘奶’自小得觉能法师看中,又得贤淑夫人欢喜,那两位都是得佛祖庇佑的,二‘奶’‘奶’也定跟着沾光,夫人抱孙子还不是早晚的事?”

孟薛氏在这点上对二‘奶’‘奶’还算满意,‘交’接的人都是有来头的,不说觉能法师,就是这贤淑夫人不怎么爱‘交’际的,对自己媳‘妇’也是心中爱惜,听说媳‘妇’那有几个陪嫁首饰都是贤淑夫人添得妆,如今自己铺子还没开,就送了儿媳两个小儿用的着的物件。

看着这物件,孟薛氏心中就想,给自家琪儿也要添上这两个才是,到时让人打听了什么时候开业,好去买了预备着。

还在想着,就见孟九娘子进来了,也看着这几个东西,好奇的问,薛嬷嬷满脸是笑的解释了。孟九娘子对那睡‘床’和推车很感兴趣,对着母亲说道:“娘,也给‘女’儿添这两个”

孟薛氏是见了媳‘妇’不喜,但见了自己小娘子那是眉开眼笑,还取笑道:“琪儿也不害臊,还没出嫁哪,就要小儿用的物件了”

孟九娘子说道:“也让我好讨将来的婆婆欢心呀,不然将来婆婆要是刁难‘女’儿,‘女’儿也好拿这个巴结婆婆去”

孟薛氏沉了脸说道:“我的‘女’儿还用的着巴结别人?”

孟九娘子说道:“谁家的媳‘妇’不讨好婆婆的?‘女’儿难道比公主还高贵?‘女’儿越想嫁人就越害怕,看看二嫂如今,那时我们一起玩耍,哪个不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可是到了婆家就像低人一等似得,娘亲,‘女’儿还是不嫁了,永远当爹娘的心头‘肉’,不用去婆家受气去”

孟薛氏这才反应过来,‘女’儿是给媳‘妇’说话的,就拉下脸来说道:“她能和你比?你是谁的‘女’儿?她又是谁的?你爹如何?她爹又如何?你二哥这样的,就是个公主都配的上”

孟九娘子坐下来贴着母亲,接着说道:“那也要我二哥喜欢才是呀,当初母亲为何要嫁给父亲?难道是外祖母给你定的?那祖母又对母亲怎么样?当初祖母是想定了表姑姑来着,后来母亲嫁进来,也没见祖母对母亲怎么为难。祖母还说,儿子中意,做父母的何苦为难子‘女’?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这话前阵子祖母为何要当着母亲面说?难道母亲都忘了?”

孟薛氏不语,孟九娘子坐起身,说道:“不是‘女’儿要翻开这些来说,母亲从小教‘女’儿,心要正,做事才正,才能行得正,不怕人说嘴,母亲说自嫁给父亲,从没摆过自身出身的架子,只是尽一个当儿媳一个当妻子当母亲的责任,可是母亲为何不看看祖母,也尽一个当婆母的责任,也让二哥能舒心点?”

孟薛氏被‘女’儿这么一说,恼羞成怒道:“是你二哥让你说的还是你二嫂?我就知道她是个‘奸’的,这头来讨好我,那头却指使小姑子来教训我吗?”

321 孟九娘子

孟九娘子听母亲这么问,马上严肃起来,对着母亲说道:“这话母亲就是冤枉二哥和二嫂了,也看低了‘女’儿,‘女’儿就是这么是非不分的,只听别人说的就来和母亲说话的吗?”

孟九娘子是要谈正经事就称呼母亲,平日里就是娘亲娘亲的,自小就这‘毛’病,也不知她自己是怎么学来的。

孟薛氏涨红了脸,喘着气,孟九娘子说道:“母亲问问下人,二嫂嫁进来这才两个月,‘女’儿就没单独和二嫂说过话,就是二哥‘女’儿也见得少,‘女’儿是见母亲最多的,‘女’儿也是担心母亲,怕母亲钻了牛角尖,到时再和二哥赌了气,二哥的‘性’子母亲又不是不知,好歹他都不会多说一句,只会自己闷在心里,二哥多愿意母亲能和二嫂亲近,难道母亲看不出来吗?二嫂哪里有问题?就算二嫂爹娘不好,那二嫂嫁进来就是孟家的人,为何母亲还把二嫂当宋家的人看待?还总是挑剔二嫂娘家父母的?”

孟九娘子看母亲的脸是一阵白一阵红的,狠狠心,把话都说清楚,不然自己出嫁后,没人敢对母亲说的这么明白,指望二哥,他只会越‘弄’越糟,她这么做不仅仅是帮二哥二嫂,最主要是帮母亲,原本家庭和睦,和父亲恩爱的母亲,却为了儿子娶了中意的媳‘妇’,而心中失落,就不满起来,再这样下去,自己娘家也不再是和睦的,那样对母亲又有什么好处,没准父亲也有抱怨。

孟九娘子说道:“‘女’儿要是嫁人后,一定不能和姑爷恩爱,不然婆婆会不喜,一定要马上生个儿郎,不然婆婆不喜,‘女’儿最好天天服伺婆婆,好让婆婆开颜,还要给姑爷纳好多美妾,这样婆婆才会认为‘女’儿是个好媳‘妇’”

孟薛氏被‘女’儿的话都说气了,拍了一下孟九娘子,说道:“没嫁人哪就说什么生孩子纳妾的话来?我这么对你两个嫂子了吗?你就是这样看你母亲的?”

孟九娘子拉着母亲的手说道:“母亲,将心比心,母亲有儿媳‘妇’,‘女’儿嫁到别人家去当媳‘妇’的,不是去当姑‘奶’‘奶’的,母亲不知,每当看着嫂子们服伺母亲,我都是在旁看着学着的,因为过不了多久,‘女’儿也得这么做,‘女’儿不能让别人说孟家‘女’一个不字,‘女’儿不能毁了孟家‘女’的名声。如果母亲不舍得,那‘女’儿不嫁也好,守着母亲过一辈子”

孟薛氏气笑了,又涌出了泪,想想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马上也要去夫家服伺一大家子人,自己哪里舍得,可是不舍得又能如何?哪个小娘子都是如此过来的。自己当初嫁入孟家,就是公主的外孙‘女’,薛家的嫡‘女’,不一样的服伺婆婆照顾相公,还好自己二房没有小妾碍眼。

孟薛氏叹口气,说道:“娘都知道,是娘左了心,你爹都说过我,让娘别管儿子媳‘妇’,可我就是”

孟九娘子看母亲没说完的话,就调笑起来,说道:“就是不甘心,我这好儿子怎么就让媳‘妇’抢跑了哪?娘放心,过几个月,娘和吴家伯娘一起谈谈这个问题吧”

孟九娘子许配给了吴家儿郎,所以这几个月吴家儿郎也是频频上‘门’来找孟探‘花’,好和未来岳家搞好关系。

孟薛氏也笑起来,说道:“越说越不害臊,没嫁人哪,就向着吴家了”

孟九娘子见母亲笑了,也起身装着羞跑的样子说道:“不给娘说了,‘女’儿还没出‘门’子就说‘女’儿外向了”

看到‘女’儿走后,孟薛氏叹了口气,说道:“一想到九娘子也得去给别人做媳‘妇’去,我这心里就不是味,要是亲家能像我这样,我也就满足了,哪个能为儿子做到我这点?不是亲家相中了九娘子,我怎么会把九娘子嫁过去?我就是没受过婆婆的气,也知道不讨婆婆喜欢的媳‘妇’不好做”

刚说到这,就想起自己二媳‘妇’,回头看看薛嬷嬷那笑容,自己也笑了,说道:“不用你再说了,我也知我想多了点”

薛嬷嬷说道:“当初太夫人让老奴跟着夫人嫁过来,就是怕孟家太夫人会为难夫人,太夫人也是怕夫人不讨婆母欢心,不过对于孟家太夫人,老奴是算服气。”

薛嬷嬷给夫人倒了杯茶,接着说道:“夫人看,这些年来,不是没有人挑拨过太夫人,就是太夫人当初相中的自家侄‘女’也说过酸话,可是太夫人怎么做的?不是老奴说,有这样一个明理的婆母,夫人才能过的这样舒心,老爷体贴,儿‘女’都争气,要是太夫人不讲理,只会给儿‘女’来闹事,夫人还能像现在这样的舒心日子过着吗?就是老爷成天夹在亲娘和媳‘妇’之间,也会头疼,那就有可能找美妾去散心去了”

看到薛孟氏若有所思的,薛嬷嬷干脆就把话说透了,不然以后夫人再执拗起来,自个看着都着急。

薛嬷嬷走过来,给薛孟氏‘揉’气肩膀,慢慢说道:“京里不是没这样的例子,那个方家老爷不就是这样的,那个姨娘就是婆媳斗法之间出现的,后来方老爷宠妾灭妻,儿孙个个不成材,方夫人又如何哪,婆婆不用斗早晚会比媳‘妇’早走一步,剩下她如今看着这一窝子不争气的儿孙,还不如当初好好和相公过日子,不用和婆婆置气,把儿孙教导好,就是给相公纳妾,也要是自己能拿捏住的,她倒好,老爷自己相中的妾,死活都要纳了去,婆婆为了媳‘妇’难看,就不停的鼓励儿子宠妾,对庶孙也比对嫡孙要好,要老奴说,婆媳都是糊涂的人,这婆婆就是更糊涂了,为难媳‘妇’把自个儿孙全给毁了,不知她如今在底下是否睡的安稳,哪有脸见方家祖宗,要不说娶个好媳‘妇’是旺三代,娶个不好的就是毁了人家整个一支,夫人看安阳候不就是太夫人糊涂才毁了安阳候这一支的?方家也是方家老太太糊涂,和媳‘妇’置了几十年气,毁了方家的子孙”

说到这,薛嬷嬷还笑了,孟薛氏奇怪的问道:“这又笑什么的?”

322 鸳鸯戏水

薛嬷嬷笑道:“夫人看宣平候太夫人,外人都说她糊涂,可是她就是偏着娘家,倒是没怎么为难过儿媳,她有福气,娶了两个好媳‘妇’,侯夫人不提,是个能干的,持家也算不错,没什么不好的传出来,就是那个谢家三爷,之前也没什么好名声,但就是娶了个好媳‘妇’,这不就是太夫人有福气吗,她就那么胡折腾,也没把侯府给折腾散了,这一分家,反而分兴旺了,不分家时,太夫人恨不得把整个侯府都贴补给她娘家兄弟去,分了家,谢家三房立马起来了,都说是那三房太太带来的福气,自从她生了最小的嫡子,就是给八痴法师当弟子的那个,人家三房就起来了”

薛嬷嬷也不按摩了,办了个圆凳坐在孟薛氏对面,说到:“就是刚说的方家那群不成器的,方家自老爷没了,就开始闹,哥几个打的要死,还把几个铺子都卖了,其中一个就是卖给谢家三太太也就是贤淑夫人了,之前还不知道她买了要做什么,今儿二‘奶’‘奶’刚那么一说,老奴就知准是开喜饰铺子的”

孟薛氏也点头道:“老爷前天还说,谢家三房开了个庄子在京外,有什么蹴鞠的和饭庄,说是下月初三开业,那天是谢家小儿郎的周岁,宋亲家亲自去给老爷说的,还说到时请咱一家都去,我还想开个饭庄咋开那么远,谁去那吃饭去?”

薛嬷嬷笑道:“不管开哪,怎么开,夫人看,这不就是贤淑夫人带来的福气?那个夫人不是靠相公才有的诰命,可就贤淑夫人是靠自己,虽然她那夫人不算诰命,但走出去谁也不敢小瞧了去,毕竟是朝廷封的,要老奴说,咱二‘奶’‘奶’也是有福气的,不然那贤淑夫人能对她另眼相看?当初老奴也见过谢家七娘子,还别说,没人说她是庶‘女’,看过去就是个嫡‘女’,那做派长像,不是老奴说,和咱二‘奶’‘奶’不相上下,那时老奴还担心二爷别给看上她了,那就太为难了,娶吧是个庶出的,纳人家为妾,那是给侯府打脸,但要拒了二爷,就怕二爷犯了执拗,一生都不会快活,如今看看,幸好是相中的是二‘奶’‘奶’,要不夫人更要头疼。。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孟薛氏听完笑了,说道:“就连你也拐着弯说教我,我知自己左了心还不成?”

薛嬷嬷委屈道:“夫人冤枉老奴,给老奴几个胆,老奴也不敢说教夫人,老奴一直都是向着夫人,心里只有夫人,和夫人比,谁都靠边站”

孟薛氏道:“得了,当我不知我娘让你跟着我是为了什么?那次回娘家,我娘还说等我抱了孙子后,就让你回薛府享儿孙福,说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当我不知是什么意思”

薛嬷嬷叹了口气,说道:“太夫人最担心的就是夫人了,刚嫁进来,怕夫人不讨婆婆欢心,有了二爷后,又替夫人担心,怕养不大二爷,夫人怎么受得了,这娶了媳‘妇’又没有抱上孙子,又怕夫人着急上火,这次二爷娶亲,又担心你犯了左‘性’,再老了老了‘弄’个家宅不宁,还把九娘子叫去,让九娘子多劝劝你,这就是当娘的心,夫人就是抱孙了,老太太还是会牵挂”

孟薛氏红了眼眶,拉着薛嬷嬷的手说道:“我知道这么多年,嬷嬷一直规劝着我,都是受了我母亲的拜托,嬷嬷放心,等我有了嫡孙,嬷嬷就回薛府,嬷嬷的奉养银子我出,不是嬷嬷的儿孙都在薛府,我是要留下嬷嬷的”

薛嬷嬷说道:“陪了夫人这么多年,能看到夫人日子过的好好的,老奴也算对得起太夫人的嘱托了,夫人放心,就是老奴回了薛府,夫人也可以随时叫老奴过来”

孟修民孟二老爷在屋外听了半天,没有进屋,微笑着转身回到了书房,他对岳母的心思和明理十分感‘激’,也对夫人能听进去别人劝解也感到高兴,最近他是发觉自己夫人又犯了左‘性’,本就今天想好好劝说夫人,还买了个簪子给夫人,当初他们定情信物就是个簪子,所以他每次买回簪子,夫人都会心情好一阵子。

孟二老爷还想起了当初要娶薛家‘女’时,母亲说的话,母亲说,薛家‘女’是公主外孙‘女’,又是薛家嫡‘女’,‘性’子定是个高傲的,问自己将来是否能忍受她的个‘性’,问自己是否会后悔。母亲说看中自己侄‘女’也是看中侄‘女’的好‘性’,将来也会是个贤妻良母,但薛家‘女’不见得会是,就纳小这一条她就不会接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自己说不后悔,愿两人白头到老。

母亲说那好,但要记住一条,两好才能搁一好,不要光要求对方为你付出,你也要为对方付出,母亲说她不会因为你们是自己相中的就会为难媳‘妇’,但媳‘妇’如果不敬公婆,那就另说,大不了分出去另过。

还好,母亲说到做到,从没有刁难过媳‘妇’,孟二老爷也庆幸自己有个通情达理的岳母,才能让自己和夫人和睦相处这么多年,不然按照自己夫人那脾气‘性’格,也是个不能容忍的人。

夜里,孟二老爷拿出簪子‘插’在沐浴后的夫人头上,说道:“夫人,等‘女’儿也嫁了,为夫请半个月假,带着夫人去周边走走,听说怀山府附近有个温泉,能治百病,咱夫‘妇’二人去那住上半个月,夫人为这个家为儿‘女’‘操’了几十年的心,也该散散心去了”

孟薛氏心中柔软至极,嘴里却道:“妾身哪里走得开,这大儿媳还没生个嫡孙,老二才娶了亲,妾身还要带带,不然也不放心把老二‘交’给她”

孟二老爷故作失落,说道:“那就把为夫扔到一边,看来是孩子比相公重要呀”

看到相公失落的神情,孟薛氏慌了,忙道:“妾身哪有,只不过是”

孟二老爷揽着她,直接用嘴堵住了夫人,然后说道:“还是先顾着相公吧,为夫都好久没和夫人亲热了”

孟薛氏害羞的推了把孟二老爷,也就半推半就的解了衣衫,放下了帘子,枕头上的鸳鸯戏水慢慢游动。

323 又不是圣母

苏氏给娘家送去了睡‘床’和推车,侄媳丁氏见了十分高兴,陶氏也是笑的乐呵,不过还是担心的问道:“锦娘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不声不响的又开了个铺子,都没听你说起,哪来的那多银子?东大街的铺子可不便宜,我那个还是娘家给我陪嫁的,就这我两个姐姐都吃味,嫌爹娘偏心我,把最好的留给我当陪嫁,哥几个都没”

苏氏抿嘴乐,说道:“这个铺子算我嫁妆的,银子是老爷给的,以后赚了再还上”

丁氏奇道:“姑母干嘛不直接算到公中?将来不还是表弟们的”

陶氏顿了顿,刚想说话,苏氏笑道:“如果都是我亲生的,我也无所谓,可如今怎么也不能把我辛苦赚来的到时所有儿子们都有份,侯府里的也就罢了,我不会贪那些,但是我自己亲自动手赚来的,给了别人我不甘心,说我自‘私’也罢,说我不慈也罢,我只图了自己顺心,讲那些没必要的虚名干啥,不让我‘花’银子的我乐的得个好名声,但让我辛苦的为了名声去付出,我可没那么伟大”

丁氏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表弟不是姑母生的哪,不过平时谁都不会想起那个表弟,平时见得也少。.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

陶氏松了口气说道:“锦娘可别在妹夫跟前流‘露’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都是妹夫的亲子,面上总要过得去,我以前还怕你是个傻的,把庶出的都当成亲子一样对待,如今我也可以放心了,刚看妹夫也变了样,锦娘就好好和妹夫把十一郎抚养大了,以后也是儿孙满堂的福气”

苏氏红了脸,刚三老爷当着大嫂也锦娘锦娘的叫她,大嫂还愣了下,看看自己又看看老爷的,最后舒心的笑了,把个苏氏反而‘弄’个大红脸,这‘棒’槌还道:锦娘你和大嫂好好聊聊,我去和侄子去书房,你回去时派人去招呼我一下就行。

三老爷是个几乎不看人脸‘色’的人,大部分时候是自己爱咋地就咋地,其实他这样的人,反而活的开心,不像苏氏,总要想别人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难堪。三老爷之前称呼苏氏为太太是尊重,人前尊重人后也是如此,现在他称呼苏氏锦娘,是他喜欢,他没什么难为情的,他认为的一家人跟前他一口一个锦娘的也没啥,他自然的像喊了二十年的样子。苏氏却别扭的红了脸。

但在外人跟前,他还是太太的称呼,就是在宋表弟跟前他也是称呼太太,可见再好的基友还是外人。

丁氏听了还想说笑两句,被婆婆瞪了一眼也就装没听到的样子。

见没人提这个茬,苏氏也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在娘家闹笑话。

这会见大嫂提醒自己,苏氏忙道:“大嫂放心,我也就是在你跟前说说,给我家老爷可没这么说,我糊‘弄’他说是要留给十一郎的,他如今是提到十一郎什么都可以”

陶氏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有啥和妹夫好好说,犟着来可不行”

苏氏笑着贴着大嫂说道:“我知道,谁能犟过老爷的?我都是哄着他说话,他才乐意听”

陶氏宠溺的点点苏氏额头笑道:“你呀你”

等苏氏和三老爷走了之后,陶氏教训儿媳丁氏,说道:“你以后在你小姑母跟前说话注意些,别看你小姑母像没脾气的人,其实她骨子里最死犟,她要是拗起来,就是你公公有时都得让着她,我看你和她‘交’好,提醒你下,刚你要是当面笑话了她,小心她不自在了,以后都不再见你”

丁氏吐了吐舌头,说道:“看不出来呀,我总以为姑母脾气最好,一点架子都没,从没见她发过火”

陶氏笑道:“你个小辈她和你发哪‘门’子火?你小姑母要是真生气,可不是和你发火就算完了,她不多言,可她会到死都不搭理你,你看你五姑母,都在娘家时,没见你小姑母和她置过气,还都是你小姑母让着五姑母,可各自成亲后,小姑母就是不搭理她,任凭五姑母上赶着陪笑脸,想来个姐妹情深,小姑母还是淡淡的,该打招呼时打招呼,可就是不来往,你四叔这次得罪了小姑母,你看吧,这以后小姑母都不会和四叔有什么来往,大面上过得去她会做,进一步你小姑母就不会了”

丁氏听住了,听完忙点头道:“幸好母亲告诉了我,不然哪天我一不注意,说话得罪了小姑母就冤枉死了我,我又不是成心,有时就说话不注意,我是真喜欢小姑母,可不想她不再搭理我”

陶氏叹口气,又说道:“之前你小姑母过的也苦,你姑父心都在小妾那,就你姑母守着孩子过,我也不敢说深了,就怕说恼了她,这两口子更完蛋,就更不敢去教训你姑父,你姑母都没和娘家说你姑父不好,让我们娘家人怎么去说?见了你姑父还得陪笑脸,就是好让你姑母好过些”

丁氏道:“媳‘妇’看如今姑父对姑母好的很,姑母也每日笑嘻嘻的,以后一直这样就好了”

陶氏道:“我也是希望是这样,自小到大,你小姑母也就生了十一郎后才有了‘精’神气,你不知道,你姑母就连出嫁那时,都没新嫁娘的欢喜,想到这,我就恨你五姑母,不是她,你小姑母也不会匆匆嫁进候府去,再挑两年,怎么也比如今的你姑父强”

苏府里陶氏嘟嘟囔囔的抱怨以前的三老爷,可坐在马车里的三老爷却一直认为自己在岳家很受欢迎。

三老爷对苏氏说道:“锦娘,我看三侄子说话办事还行,我俩也谈得来,没事多让老大和他多结‘交’结‘交’,不然他老呆在内宅都呆傻了的”

苏氏扑哧都想乐,我娘家哪个对你说话不行的?都忌讳你的‘棒’槌脾气,怕惹了你反而影响到我,当我看不出来?就你个不看人脸‘色’的活的如此简单。

“老爷说的对,等侄媳‘妇’生了后,让他俩一起做个啥,也好让侄子带带老大”苏氏脑补自己的三侄子被老大啰嗦的跳脚的场面,转眼想,应该是和大侄子一起,这俩人会更有共同语言。

今天去没看见大侄媳,不知她表弟和和长英县主的事定了没,估计男方家人还没到,不然消息早该传出了。

苏氏想到这,就说道:“老爷,不如这会去看下喜饰铺子,规整的如何了,还没去看看哪”

三老爷道:“那就去一趟,正好看看老大都忙些啥,上次见到他,满身都是灰,让他去盯着点,又不是让他去搬木头,哪来的灰尘”

然后就让马车掉头去了东大街。

324 唐小僧

三老爷和苏氏下了马车,就见二爷正在‘门’口指挥干活的伙计在挂那‘门’匾,一会往左一会往右的,又高了低了的,让爬在梯子上的伙计满脸是汗的,一脸纠结的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苏氏忍住笑,拉过老爷,悄声说道:“老爷去看着挂好了,不然等儿子指挥,天黑也挂不好”

三老爷就拨拉开二爷,抬头指挥了两下就挂正了。

二爷见父母过来了,也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父亲母亲,何时来的?儿子光顾着挂‘门’匾了,都没看到,母亲,快屋里坐,还没收拾好,但还是能找出两个板凳来的”

苏氏抿嘴笑,拉着三老爷进去,不然让老爷在‘门’口给儿子一脚就难看了。

三老爷进去后就四处打量,苏氏也四处看看,还去了后头,还真不错,比自己想象的要好,看到后院的中间空出的,苏氏对老爷说道:“老爷,原本这不是想放桌椅好供客人休息的吗?干脆摆放摇椅好了,要是能做把大伞那就更好,这后院再收拾的‘花’样点,也种上苜蓿,放几个儿童摇篮,也刚好当样品摆放”

三老爷周围看了下,点头,回头问二爷:“刘师傅哪?”

二爷说道:“宋家表叔叫去了,说去庄子里看看,还要‘弄’个什么的”

三老爷直接打断二爷的话,说道:“你见了刘师傅让他去府里一趟,没啥事我和你母亲先回去了,这里多听刘师傅的,你别那么一点点都上手,不是让你来当匠人的,你看你这身上,每天都在搬木头吗?”

二爷还解释道:“总要看着仔细‘弄’吧,这可是咱自家的铺子,哪有干活不仔细点的,我就瞅不上那干活马虎的”

听着二爷那么说,旁边干活的都哭笑不得,刘师傅也‘交’代了,说东家的二爷就是这个‘性’子,只要东家不说什么就好,还别说,有二爷在此,那每个人的手艺都提高不少,刘师傅也偷乐,这没法偷懒了吧,有个仔细的人盯着,不用我‘交’代,个个都仔细又仔细,就怕东家二爷啰嗦个没完,他不仅啰嗦,还要自己动手,还必须认为他是对的。

苏氏看干活的伙计一脸的纠结,就想起大话西游里的唐啰嗦问身边的妖怪: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妈贵姓?问完,那俩妖一个拿绳子上吊,一个狂吐的情景。

苏氏是看了那个片子好几遍,是看一次笑一次,自从大儿子长大,苏氏见他那样,真的想给他改名叫唐小僧。

三老爷也不听儿子废话,四处打量好了就带着太太走了,剩下二爷一脸的懵糟,他话还没说完的,他还想给母亲说哪里需要再改动下的,父亲啥也不懂,给他说也没用,看来只好回家后再给母亲说吧。

苏氏在回去的路上还和老爷说老大适合做个监工,保险由他监督的活都是最合格的。

三老爷不悦道:“以后他就呆府里好了,他当监工,两月能完活的他要拖半年,又不是绣‘花’,那么仔细干嘛?”

苏氏就调笑道:“那就给他个绣‘花’绷子在屋里绣‘花’好了”

三老爷习惯‘性’的一瞪眼,但看太太挑了挑眉‘毛’,立马缩了,只是说道:“呆着就呆着,也没指望他能干个啥,把家照顾好了也行”

苏氏见三老爷不瞪眼了,心道:‘毛’病,我可不惯你想瞪眼就瞪眼的‘毛’病,给了你几次笑脸就拿我不当数了?今晚别在我耳边叫锦娘了。

三老爷就又扯旻庄马上开业了,旻山办周岁都请些谁,苏氏也就一起商量起来。

等到了府里,回三房的路上还遇到二老爷,他见三弟和弟妹回来,就说道:“三弟,刚我还找你哪,说你出去了,有空不?二哥找你有点事说”

三老爷就让苏氏先回屋,自己跟着二哥去了前院书房。

苏氏回去就换了衣服,腰有点酸胀的,觉得下腹隐隐作痛,算了下日子,估计亲戚要来了,就让‘春’草找出了月事带预备着。

要说这古代最不好的就是没有卫生巾,每个月那几天太不方便了,夏天天热时,自己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难怪男人都要避开,去别处就寝的。

苏氏旻山满月后没‘奶’水了,三个月后月事就来了,每次也不多,三天就没,上回‘女’大夫说她内分泌有些失调,积住了,还开玩笑说每周和三老爷恩爱几回,自然就好了。

苏氏想起以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女’人的功能就是生孩子,一生至少要生四个才能把身体毒素排完,还说现代的‘女’人只生一个,又是带环的,毒素排不出来,要不就各种‘毛’病出来,看老一辈的,个个生好几个,得什么‘乳’腺增生‘乳’腺癌的,还有‘子’宫各种问题的比例就比当今的少的多。

文章里还说,夫妻恩爱的‘女’子,身体大‘毛’病也少,恩爱中身子也等于疏通了一遍,特别是‘乳’腺,需要吸允来让‘乳’腺畅通,没有夫妻恩爱的就各种堵去吧。

苏氏脑补到这,就想‘女’大夫那么说也是根据医理来说的吧。又想自己岂不是堵了好多年了?哼!就应该你找美妾,我找小倌来着,你倒是越来越‘精’神,我这些年却是越来越堵塞。

到了晚上,亲戚悄然而至,苏氏趴着不想动,让‘春’草端来浓浓的红糖水喝了,三老爷见状还要来给太太捂肚子,苏氏扒拉开他的手,道:“别动,肚子疼”

三老爷关心的说道:“要不要让‘女’大夫开副‘药’喝喝,上回见你还没这么疼的”三老爷心道上回就想给你捂肚子来着,没敢。

苏氏腹议,上回还没和你滚‘床’单的,你倒是记得这个?一个大男人眼睛成天盯着啥看哪。

苏氏哼哼唧唧的,扭脸对三老爷说道:“要不你睡‘床’榻去?”

三老爷道:“我睡那干嘛?我搂着你睡,肚子就不疼了”

你以为你是止疼‘药’呀。苏氏也没理他,埋头继续哼唧,可见是有人疼了,以往也没见自己哼唧的。

三老爷脱了衣,换了寝衣就上了‘床’,掀开被窝钻进去,还从后背搂着苏氏,慢慢‘揉’着苏氏的腹部,说道:“我给你‘揉’‘揉’,锦娘就睡吧,一会就不疼了”

苏氏就贴着他,哼唧的慢慢睡着了,睡前还感觉一个温热的大手来回的轻‘揉’自己的肚子。

325 我的最爱呀

第二天苏氏躺着不想起来,三老爷还端了碗红糖水过来喂了太太,又把早饭端到‘床’跟前,支了炕桌,让苏氏在‘床’上吃了早饭,自己也没把儿子抱来,等太太问起,三老爷道:“锦娘不舒服,就不抱他过来了,免得闹着锦娘了”

被人关爱照顾的感觉还真好,这么多年来,都是苏氏一人默默的经历着生活里的一切,‘春’草再贴心,也无法给予这种关爱。。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之前是没对三老爷有过期待,也就没有什么指望和失望,虽说生旻山之前,也和他生了三个孩子,但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就像一夜情似得,过后就完活,有了就生。

这时的苏氏不仅湿了眼眶,三老爷一看急了,问道:“咋的啦?疼的厉害?找‘女’大夫来看看?”

苏氏拉住他,抱着他的腰,说道:“不是肚疼,是在想老爷对锦娘真好”好要大声说出来,不然他如何得知你所想。

三老爷默默的抚‘摸’苏氏的头,自己也感慨万分。苏氏心里想,要不说病中的人最脆弱,心底也柔软。

俩人都默默的相拥着,过了会,苏氏推开三老爷,半靠在说‘床’头,说道:“老爷不是约了刘师傅吗?去书房等等吧,我歪会就好”

三老爷坐在‘床’边,给太太掖了掖被角,道:“也没啥大事,就是想让他来看看园子里的几个摇椅,回去好安排铺子里放哪几样,多了恐怕也放不下,挑两个就行”

苏氏道:“你去书房等着吧,对了,昨天二哥找你什么事?”

三老爷说道:“二哥说庄子开业后,他想请几个诗友去那里,问我行不?”

苏氏道:“谁掏钱谁去,问老爷这个啥意思?难不成想白去不成?”

三老爷说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说庄子表弟在那,有啥找表弟去说”

苏氏道:“你可得跟表弟说好了,别哪个都打着咱三房的名义去那白玩,咱要安排的自然会给表弟说,其他的谁去了谁掏银子,不然这前期投入的银子咋赚回来?二哥给你说时,你就该说庄子费用还差点,让二哥帮下老爷”

三老爷看太太神‘色’不郁,嗯嗯的应承了,回头去了书房,苏氏缩回被窝,其实也不是要睡,只是想躺着休息,三老爷在,总要费‘精’神应付。

人有时是需要自己想些事情,不见得多重要的事,就是想一个人呆会。

‘春’草进来,见太太还在‘床’上躺着就又出去了,等了还一会,听到屋里动静,赶忙进去,看见太太从隔层里间出来,问道:“太太要找什么吗?”

苏氏道:“想换了底衣,那套红‘色’的放哪了”每月专用时期,苏氏都会穿红‘色’的专用底衣,免得漏了颜‘色’太显眼,红‘色’的就不怕了。

‘春’草道:“奴婢给太太找来”

等‘春’草拿出来,苏氏就换上了,感觉清爽了许多,不方便洗澡,换身干净衣服也好。

‘春’草见太太脸‘色’好些,就说道:“太太,刚‘春’雪来了,拿了些新鲜东西,看太太需要的话,她就多买些,上次她说的那个客商要回南边去了,剩下的不想带回去,有人要,就便宜卖了,奴婢见有个东西,像是太太曾经说过的,捏在手里辣手,那个客商说原本想卖给‘药’店,但没人识货,说是可以治疗冻疮的,原想北方冷,或许‘药’店会需要,谁知带来的货没人要”

苏氏一听,就‘激’动了,还让‘女’大夫打听那冻疮膏里的辣椒从哪能‘弄’来的,这就让‘春’雪无意间得到了?忙对‘春’草说道:“赶紧拿来点我看看”

苏氏也不躺着了,起身穿了外衣,又把鞋子穿好,真要是辣椒,那自己得去厨房一趟,想当年,每当来事,就想吃一碗辣辣的酸辣粉,吃完肚子里热烘烘的,舒服极了。

等‘春’草拿来一看,果然是,还是红干椒,苏氏真想仰头大笑,哈哈哈,我的最爱,朝天椒!

苏氏低头闻了下,辣子的辣香惹人醉呀,笑嘻嘻的对‘春’草说道:“赶紧让‘春’雪把所有的货物都买下,价格让她去谈,这个叫辣椒,买回来都给我运回来,找个库房里放着,嘿嘿,太‘激’动了”

无辣不欢的人吃饭没没辣椒整个感觉没味,有点辣椒,顿时,浑身都舒坦了,吃啥啥香,就着辣椒沾馒头都是美味。

苏氏就带着‘春’草去了小厨房,一扫之前的萎靡不振,‘精’神抖擞的就准备自己来晚酸辣面。

秋桃见太太进来,问道:“太太想是啥,告诉奴婢,奴婢做好了给太太端去”

苏氏道:“这个你不会做,我得亲自来,你先和面,一会擀点面条,只可惜没红薯粉条”

秋桃就去和面,苏氏挑了一些辣椒,用刀切了,又吩咐厨房里的下人切点‘肉’片,洗好几根青菜,等面好了就开始做香喷喷香辣辣的酸辣面条。

可是等苏氏做的时候,忽略了这原始厨房的排烟效果,锅里油一热,放入辣椒,那个呛呀,油烟顿起,外面看着像着火了一样,为了多年的念想,苏氏硬是留着眼泪把这碗酸辣面给做好了,还做了一小锅,她准备让三老爷也尝尝,剩点就给秋桃尝味吧。

‘春’草看着流着泪的太太从厨房出来,不免感到好笑,最近太太对吃了能让人流泪的东西感兴趣,前阵子的芥末三房除了太太哪个都不吃,太太还有次捉‘弄’九郎,硬是把平时笑嘻嘻的九郎给吃的捂着眼跑了。

这次这个更可怕,芥末好歹不吃没事呀,这个什么辣椒却是不吃的人跟着遭罪,厨房外还有几个想凑上来巴结太太的,等太太一开始做饭,人全跑了,自己是没办法,不能把太太自己丢这,不然也要跑了,太受罪了,都不知太太为何要吃那么受罪的饭食。

苏氏心满意足的留着眼泪出来的,眼泪是呛出来的,秋桃硬是闭着眼睛才在厨房陪着太太的,这会也是跟哭着一般端了个托盘,对着‘春’草说道:“‘春’草姐姐,这个麻烦你给端回去,我不行了,要去洗把脸”

‘春’草忙接过来,跟着太太回正院去,路上苏氏还问道:“让老爷回来了吗,这面要趁热吃,不然一会糊涂了就不好吃了”

‘春’草道:“已经派人去说了,估计这会老爷回到正院了吧”

苏氏就美得哼那辣妹子辣,辣妹子不怕辣什么的进屋了,三老爷椅子上坐着,见太太满脸是笑的就进屋了,后头‘春’草端了托盘,上面两个碗,三老爷还想,什么灵丹妙‘药’的,让太太瞬间复活了似得。

苏氏见老爷在屋,就说道:“老爷,赶紧洗了手,我刚做的,保险你没吃过”

三老爷一听这话,就浑身难受,眼睛都跟着难受,想起那会那个芥末太太也是这样说的,三老爷问道:“啥东西?不会又是什么古怪吃食吧”

苏氏道:“对老爷来说,是有点古怪,但对我来说,那是我的最爱啊,我朝思梦想的梦中情人,没有它,我是活着没意思,没有它,我是吃啥啥不香,没有它,我是睡也睡不好,我眼里心里梦里都是它”

326 吃辣椒的都是好汉

三老爷听太太这古怪话,乐道:“啥玩意呀,还把锦娘想成这样?”心里还想早告诉我呀,我帮你办好了,不就早早和你铺‘床’叠被了吗。

俩人洗了手,苏氏端起一碗放到老爷跟前,眨巴眨巴眼道:“老爷尝尝看”那幅模样,就像上次吃芥末时一样。这会三老爷可不敢大口的想都不想的就吃进嘴,他小心的加了几根面条放进嘴里,娘唉,这又是什么味,呛鼻子辣嗓子,三老爷赶紧端起旁边的茶水喝。

苏氏见了哈哈乐,说道:“看来老爷还需要锻炼呀”

三老爷喝口茶后说道:“瞧锦娘说的这话,吃个东西我还需要锻炼?我不会不吃它呀”放下茶盅,回头一看,就看太太低头稀里哗啦的吃开了,一点没见太太难受的样子,还享受的眯起了眼,吃完面还喝了好几口汤。

三老爷想难道面是辣的,汤不辣?也低头喝了一口,扑哧,三老爷扭头全吐了,还听太太可惜的说道:“不能吃就别吃呀,我还想把你这碗也吃了哪,瞧你喷的,没法吃了”

三老爷心里是哎呦我的娘呀,这都馋成啥样了,一碗不够,还要吃了我这一碗的。

三老爷道:“多大点事呀,再做一碗不就行了”

苏氏道:“那就不必了,刚是看你不吃,剩下了可惜,再说,晚上我还要秋桃烤‘肉’串哪,就用上回问胡铁要的孜然,加上这辣椒粉,别提多美味了”

看着太太怀念的神情,三老爷就乐道:“这么中意吃那辣椒就多买回来放着,啥时想吃就吃,就是这味怕是没几个能消化的,锦娘,以前咋就没见过这玩意的?”

苏氏说道:“都不知道能吃的呀,还用这做‘药’材哪,那个罗先生就有个是用这辣椒粉做的专治冻疮的膏‘药’,小妹还一直找这玩意哪,她要回来可要高兴死了”

三老爷道:“她哪里吃过这的,不定听谁说的,对了,肯定是那年和妹夫去外省时吃过的吧,哦,锦娘,表弟说表姐她们快到了,这次表姐带着她家小娘子一起回来了,还有小妹和表弟家大郎,曹家的傻大个带着那小娘子也一起回来了“

苏氏嗔道:“老爷别一口一个傻大个的,说多了小心当人面就秃噜出来,谁听了愿意呀?”

三老爷一拍脑袋,呵呵的笑道:“锦娘说的是,我这都是跟表弟学的”

苏氏推了他一把道:“好的不学坏的学的倒是快,小心旻山这就大了,正是学人说话的时候,到时学了那歪话,我看老爷丢人不?”

三老爷嘿嘿的笑,连声道:“以后不回了,锦娘就饶了我吧”说完还动上手了,苏氏推开他,道:“一边去,我要叫人来收拾了这碗筷了”

三老爷这才笑着老实坐下了。

等‘春’草进来收拾好了桌面,临走还说道:“太太,秋桃今儿做了烤‘鸡’,说今儿是九郎从学院回来的日子,九郎最爱吃烤‘鸡’,秋桃问太太想吃哪个,一起烤了”

苏氏说道:“一会我去告诉她要烤什么”‘春’草应了就端了东西出去。

苏氏听到烤‘鸡’,想到了旻庄里就有自己养的‘鸡’,满山跑的正宗的吃虫刨地‘鸡’,这个可要拿来做庄子的头号招牌,就对老爷说道:“老爷,你们爷们不都是喝酒就要喝那辣劲,喝那冲劲,这个辣椒可别酒要好多了,喝酒还会醉人,但辣椒是越吃越上瘾,老爷看,旻庄就添了这道菜进去,就用咱庄子里养的‘鸡’,来个辣子炒‘鸡’,干煸‘鸡’块,大盘‘鸡’,旻庄的嘘头就是,喝酒算什么,谁是好汉谁吃碗辣椒,看看还不把全城的爷们都招了来”

说完还哧哧的笑,三老爷见太太开心了,也无所谓庄子里添什么菜,点头道:“随你,没人吃到时就留着,锦娘,那个菜不会放久了坏了吧”

苏氏道:“坏不了,都是晒干的,我还要让我陪嫁庄子里试着种哪,到时一片片的红辣椒,哈哈,就咱三房有,那可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掉我怀里来了,还老爷的银钱就会很快的了哦”

三老爷道:“锦娘还惦记这事,就是不还我还能问你要去?我的不都是你的呀”

苏氏冲过去,抱住那三老爷的光脑‘门’啃了一口,吓得三老爷往后一躲,太突然了,画风不对。

苏氏啃完还转了一圈,道:“老爷抱儿子去吧,我回里屋睡会”拧搭拧搭的进屋了。

三老爷张着嘴,心道我还想回啃一下的,怎么就走了?

晚上苏氏让秋桃做了烤‘肉’串,用上了胡铁那拿来的孜然和辣椒粉,端上桌,苏氏还拿起深深的闻了闻,才开吃,边吃点点头,对三老爷说道:“这个味好,比‘奶’娘说的还要好吃,老爷也来几串?这几串是少放辣椒的,只一点点辣椒,要是一点辣椒不放,就没味了”

三老爷就吃了两串不辣的,太太说不辣,但他还是觉得辣嗓子,勉强吃了两串,陪吃呀,不想打击太太的积极‘性’。

接下来几天,是厨房的人遭殃了,想跑吧,不敢,不跑吧,太呛人了,太太自个乐呵的每天一个辣菜,换着吃,没吃几天嘴里起泡了,就赶紧停下,秋桃这才舒口气,太太做菜要人命呀。

苏氏捂着腮帮子,素娘给开了方子说道:“该,谁叫你这么吃的,都几十年没吃过辣的了,猛地这么一吃,身子肯定受不了,更何况你这几天还来着月事,这会倒好了,你不仅是嘴巴疼吧”

看着素娘坏坏的笑,苏氏无力的白了她一样眼,说道:“让你说中了,那地也疼,哎呦我的娘喲,真怕上厕所,那个受罪呀”

素娘把方子递给‘春’草,说道:“赶紧抓了‘药’,先喝三天的,三天后再说”‘春’草拿着方子立马去‘交’代去了。

苏氏道:“我做的菜你不吃点?前天专‘门’给你了一份,还给我端回来了”

素娘道:“我吃不了辣,没那口福”

说起口福,苏氏就想到快要回来的三姑‘奶’‘奶’,要是看到苏氏的种种变化,该气急了吧,自己到时就用这辣菜堵她的嘴,不然就不给她吃,一点都不给。

素娘收拾了她的珍包,还加了句“太太可要小心了,你这身子再怀个不成问题,只要还来月事,老爷身子再没问题,那就很容易再怀个的哟”

说完还幸灾乐祸的笑着走了,苏氏吸溜的吸着气。‘奶’‘奶’的,牙还疼了,想想这就牙疼,得想个办法,自己目前月事还算准,但有时安全期也不可靠呀,再说,如今的三老爷比三八少爷还热情似火,恨不得夜夜要铺‘床’叠被的,他倒是舒坦了,可自己不想再‘挺’个肚子来回晃了。

苏氏趴着心想:我咋就开始变得无厘头了哪,这不是我,我不是逗比,我还没那么放的开,可越过越画风不对,都是他们传染了我,我才如此。

对,肯定是这样,不过这样也满开心,活着轻松了点,在这不发愁吃喝、不发愁儿子考不考的上大学、不发愁经济的日子里,我或许把我心底的那一丝奔放的思绪给‘激’活了。

古板的教育和心底的奔放在骨子里窜动,所以,就变成这样无厘头了,苏氏边想边呲牙。

327 老牛吃干草

今儿三老爷去了喜饰铺子,苏氏也没让旻山过来,原本就吃的上火了,再听他哼唧的,心里闹心。.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这会捂着腮帮子呲牙咧嘴的,心里还盘算,这月事都干净了,自己这样的,今晚可以避免了,但以后哪。

苏氏心里想,要是有个能长久的办法就好了,不滚‘床’单是不可能了,别说三老爷‘春’意‘荡’漾的,自己也是浑身舒坦,但要是提心吊胆的,就不是舒坦了,是担心受怕,那还不如不滚了的。

还没想好辙,‘春’草又进来了,一脸喜‘色’,说道:“太太,孟府派人来给太太请安”

苏氏起身道:“孟府?我和孟府没来往呀”

‘春’草笑道:“太太忘了,宋十三娘子嫁了孟家二郎了,是如今的孟二‘奶’‘奶’,太太不是还送了她一个睡‘床’的吗?”

苏氏乐道:“猛地一说孟府,还忘了这一茬,不过,她个新嫁娘派人来给我请什么安?不过年不过节的”

‘春’草道:“到不是孟二‘奶’‘奶’派人来的,是孟府二太太派人来的”

苏氏边让‘春’草给换见客的外衫,边说道:“孟二太太我就更不熟了,是有啥事?”

‘春’草抿嘴乐道:“太太见了就知了”

苏氏道:“好个丫头,还卖关子呀”换了衫,又坐到妆台跟前,戴了两个头饰,自己在家可以不戴,但见外人还是要戴的好,不然又该传出谢三太太多可怜的话来,自从那次别人送了一大堆布料后,苏氏就去珠宝楼买了一堆饰品,见客或者外出就戴,不敢再懒省事了。不然下回就不是传她会过日子,反而会说她抠‘门’。

‘春’草听太太叫她丫头,说道:“奴婢比太太还大一岁哪,哪还是丫头”

苏氏道:“没嫁人就还是丫头,在我眼里,你也就是个丫头”苏氏算算前世和今世加起来,比随国公还大,哈哈,如今自己对三老爷那可是老牛吃不老不嫩的干草了。

收拾完了,就出去外厅,就见‘春’草领进个中年婆子,看着就是个‘精’干的管事婆子,笑着给苏氏福身见礼请了安后,说道:“贤淑夫人,奴婢奉孟府二太太的吩咐,来给贤淑夫人请安,也告诉贤淑夫人一个喜事,前几天孟二‘奶’‘奶’不是拿回一个贵府的儿郎睡‘床’和推车吗?第二天孟大‘奶’‘奶’就有了喜信,我家夫人高兴坏了,直说是贤淑夫人给带来的喜信,今儿专‘门’让奴婢来替夫人多谢贤淑夫人,这点薄礼不成敬意”

‘春’草上前接过了礼单,苏氏接过看了下,还真是大手笔,苏氏放下礼单,笑着说道:“你家夫人太客气了,原本喜事已经到了贵府,我也就是碰巧了,还专‘门’来送趟厚礼,可真是不好意思”

给‘春’草说搬个圆墩给那婆子坐下,婆子推让了下也就坐下了。

那婆子坐下后说道:“孟二‘奶’‘奶’说贤淑夫人一准会这么说,孟二‘奶’‘奶’说既然是碰巧,那就让贤淑夫人再给孟府碰巧一回吧”

苏氏也笑道:“这个容易,回头我让人给贵府再送去一套,妈妈也回去转告你家夫人,就说我多谢她了,一点小事,可千万别客气”

那婆子福了福身,说道:“对于贤淑夫人来说是件小事,可是对我们孟府,那可是盼了多年的大喜事,我家夫人说了,不是不去店里去买,而就是图个喜庆,就图个沾沾贤淑夫人的福气”

苏氏腹议,那堆厚礼是买睡‘床’和推车的,那就太值钱了,心里那么想,面上也欢喜的说道:“那我就祝孟大‘奶’‘奶’喜得贵子,再给二‘奶’‘奶’带来个胖儿郎”

苏氏心道:我就随意那么说,还不信我就是那金嘴‘玉’言的,说一个准一个,那就成神婆了。

那婆子喜得连忙起身,福了急福,喜眉笑眼的道:“借夫人吉言,借夫人吉言,夫人说的那就一定是,奴婢回去转告我家夫人,到那时定给夫人送份大礼”

苏氏心道我里格槽,秃噜快了,话说大了,万一,呸呸呸,没那个万一,菩萨保佑我金嘴‘玉’言一次呀,不然这丑要丢到外面去了,那个孟薛氏可不是个好惹的。

苏氏应付着说笑了几句,就让‘春’草给了那婆子一个荷包,婆子喜得脸上都是褶子,还说道:奴婢谢谢夫人,这可是夫人亲自赏的,奴婢可要供给菩萨,就希望能沾到贤淑夫人的福气”

送走了孟府婆子回来后的‘春’草看太太一脸郁闷的表情,不仅也乐了,说道:“太太以后就送的府里小儿睡‘床’好了,这可比放到店里去卖要值钱多了”

苏氏摆手道:“可不能‘乱’送了,这要是送了人家生个小娘子,我这脸往哪搁?见了面都没法开口说话了”

‘春’草道:“就是生了小娘子,没准将来也是个有大造化的,谁敢说太太一个不是?”

苏氏撇嘴道:“得了吧,可别说这话,将来的事我可不敢‘乱’说,再说,我说了也不算呀,我要是说了算,干脆坐到送子娘娘旁边好了”

‘春’草听了嘻嘻的笑,三老爷进‘门’了,看主仆两人说笑,还问道:“说啥不算呀?谁又说啥了?”

‘春’草笑着退出去了,苏氏就把刚孟府来人送礼的事说了,三老爷呵呵的笑,道:“我看锦娘说的算数,孟府就该谢谢锦娘的”

苏氏道:“你可别胡说,在外面说话注意了,我可不想那么招摇”

三老爷笑道:“哪个会在外说自己媳‘妇’的?我又不傻,自个在屋里说说罢了”

苏氏起身给老爷脱了外衣,说道:“知道就好,老爷今儿去铺子里如何?还有多久可以完活?”

三老爷伸胳膊让太太给穿上在家穿的衣衫,说道:“不急,反正蔡先生那也赶不出来太多物件,目前做的也都是京里买的木材,主要是人手也不够,等宋家大朗回来,要去南方,一个来回也得好几个月,这铺子也就不着急着开业,等都差不多了,再开业好了”

苏氏道:“也好,老爷想的周到,老大在铺子里如何?要是他太耽误事,干脆叫他回来就是,别给刘师傅捣‘乱’了”

三老爷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问道:“这茶怎么苦的?”

苏氏说道:“这是大夫给开的凉茶,去火的,我不是这几天上火牙疼的,让我‘女’大夫开了方子,这个是泡茶喝的,还有三天的‘药’要喝的”

三老爷笑道:“可不是吃那辣椒给吃的?以后锦娘还是少吃,不定会对身子不好的”

苏氏接过老爷的茶说道:“老爷嫌苦我就喝了”三老爷用手挡了,道:“我也最近上火,这天忒热,这杯我自己喝,我再倒杯给你”

苏氏就坐下等着老爷的周到服伺。

328 关宋氏返京

三老爷忙乎了会,也坐下说道:“表弟捎话来说,小妹估计明后天就可以进京了,今儿已经到了怀山府,表姐派人提前来禀报的”

苏氏心跳了一拍,虽说不在意三姑‘奶’‘奶’回来见她是否会生气,但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原来总在她面前装傻,几次三姑‘奶’‘奶’都很明确的表达出她的不同之处,可是苏氏就没接那茬,可以想到三姑‘奶’‘奶’知道后的暴跳如雷,她会觉得被人耍了的感觉,可苏氏真心的没有想耍她,只是保护自己罢了。。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

三老爷见太太呆懵的表情,奇怪的问道:“锦娘这是怎么了?”

苏氏突然说道:“老爷,到时小妹回来,要是和我吵架,你别管,别‘插’手,那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三老爷更奇怪的道:“这都一年多没见了,她一回来和你吵什么吵?锦娘别怕她,到时我来说她”

苏氏转过身对着三老爷说道:“老爷,这是我们‘妇’人之间的事,老爷别管了,让我们自己解决”

三老爷看太太一脸的严肃,就乐了,说道:“好好,我不管,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妹就是那样,吵完也就忘记了,锦娘别和她生气就是了”

苏氏也笑道:“这次该是她别和我生气了,反正老爷就别管就是了”

三老爷呵呵乐,也没放在心上,‘妇’人之间能有什么大事,更何况他知道小妹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以前也和太太生过气,过后还不是姑嫂俩又亲热的。

到了晚上,洗漱过后,苏氏就捂嘴牙疼了,然后一夜纯洁盖被入眠。

苏氏捂嘴牙疼了两天,就听辽东一行人回来了,三姑‘奶’‘奶’也回去了武陵侯府,苏氏是第二天挑了些礼物,抱着旻山和三老爷就去了随国公府。

关宋氏一见苏氏进来,就笑逐颜开的迎上来,就要接手要抱旻山,最近旻山认人认的厉害,陌生人根本不让抱的,他就扭脸躲着不让抱。

苏氏笑道:“表姐,别管他,最近老是闹人”

关宋氏让苏氏进了里屋,俩人坐下,关宋氏就打量了旻山,笑道:“这个可不像表弟,像弟妹,眉眼最像了”

苏氏含笑,说道:“可不是,都说像我,和他几个哥哥都不像”

关宋氏道:“他几个哥哥都随了我表弟了,这个小的要是个小娘子就好了,你看这肤‘色’,可真是比小娘子还要白”

苏氏叫了秋藤进来,把旻山抱出去,不然一会没法和关宋氏说话的。

苏氏听了关宋氏的话抿嘴乐,这话只要是头次见旻山的都会这么说,苏氏又问道:“这一路好走吗?表姐上回来信不是说只是他们回来,表姐不会来的吗?”

关宋氏黑了脸,说道:“别提了,有些事比较突然,都来不及和你写信了,我只好也跟着匆忙回来了”

苏氏好奇的眼神,但没张口问,还没熟到那份上,关宋氏自己顿了下,然后说道:“我也不用瞒着弟妹,这事早晚弟妹也会知道,我这次跟着回来,一是我家五娘子的事,都说‘女’怕缠郎,我这侄子死皮赖脸的,五娘子就,唉,养‘女’都是造孽”

苏氏听了笑道:“肯定还是有缘分,不然你也不会跟着回来,不过宋十五郎还算可以”

关宋氏恨恨的道:“不是他跪下求我,保证这辈子不纳妾,我可不会把五娘子嫁给他”苏氏乐,没接话,小娘子和丈母娘总会被这话打动,要是有人跪在自己跟前保证说不纳妾,苏氏也会放心把七娘子嫁给他的。

关宋氏自接自话的说道:“这还不是主要原因,是我那三表妹,唉,冤孽”

苏氏更好奇了,不是说三姑‘奶’‘奶’后面都表现不错的?

关宋氏道:“原就打算等外甥‘女’婚后就让三表妹和我侄子一起回来,弟妹猜咋着?”

苏氏问道:“又出事了?”

关宋氏咬牙道:“在外甥‘女’的婚事上,三姑‘奶’‘奶’就遇见一个人,弟妹猜那人是谁?”

苏氏心道我哪猜的到呀,我又没去过辽东的,苏氏问:“是谁?京里过去的人?”

关宋氏道:“就是最早之前三姑‘奶’‘奶’退婚的那人,不是说被退婚后就一气去了外省的吗?”

苏氏一听,吃惊道:“这俩人咋遇上了?再说,过了那么多年了,遇上又能如何?”

关宋氏接着说道:“不知怎么的,他是这一年去的辽东,还和你姐夫在一个地方做事,他后来娶的太太是俞家的支房,但太太几年前就过世了,他也没后娶,只有两个姨娘跟着伺候,这次他来辽东,也把他家小娘子拜托俞家来照顾,就这么着两人遇见了,刚开始三姑‘奶’‘奶’倒没什么,估计她也尴尬和不好意思,可那人打听了三姑‘奶’‘奶’是个丧夫的,还真是认准了三姑‘奶’‘奶’,还真是冤孽,我这一看,就赶紧提前动身,自己也跟着回来,好把三姑‘奶’‘奶’给带回来了,这要出什么事,可怎么给武陵侯府‘交’代呀”

苏氏心里是一万个草尼马在狂奔,太意外了,还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就看你能遇到吗。

看着苏氏张着嘴呆住了,关宋氏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吓住了吧,我当初是看到苗头不对,都吓住了,活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这么对巧的事,我就怕表妹再动了心,那就等着看好戏吧,趁表妹还在觉得丢脸难为情时就赶紧带她回来,这么远的,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苏氏暗道:那可不一定,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说完了着急回来的理由,关宋氏又笑咪的问道:“还就是想赶上你家十一郎办周岁,我听我兄弟说你们三房‘弄’了个庄子,要在庄子里办?”

苏氏就说道:“是老爷想热闹一下,把周岁宴安排在庄子里”

关宋氏道:“那也不错,这个天气还没大热,在庄子里办也好”

俩人就说些家里孩子什么的,三老爷在宋表弟那,苏氏也就聊了会就告辞了,表姐刚回来,事也多,自己不能老呆着瞎聊。

让人叫了三老爷出来就一起回了宣平候府,但苏氏没有对三老爷说三姑‘奶’‘奶’的事,具体的苏氏也不知道,还没见着她本人,她也不好说,这可不是小事,听宋表姐的话里,里面估计还有事她没说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的就带三姑‘奶’‘奶’回来了。

3329 路遇郝家女眷

五月底,苏氏又和三老爷去了趟旻庄,这次宋表弟可是立了大功,三老爷和苏氏都是甩手掌柜,大多事都是他在那盯着的。

还有就是马上就开始的宴席,也是他跑前跑后的安排,还把宋府一个闲着的侄子和谢家族长的小儿子抓来跑腿,那俩人是不给好处都愿和宋表弟掺和的,三老爷就是隔两天去指挥下,回来再学给苏氏听,苏氏有了什么主意,他就又去指挥下。

还有几天就开业了,苏氏不放心就和三老爷一起去看了看。到了庄子门口,比上次来敞亮多了,门上方还是三老爷的手书旻庄两字,和旻雕一样的龙飞凤舞。

就去后,对面的石壁前还弄好了个小喷泉,哗哗的流水声,衬着背后的后山,左边的石子路旁都是修整好了的草坪地,草坪上还有几个观赏树。

先去看了鞠场,这次宋表弟都把练习的人打发了,只自己陪着,苏氏看了后,满意的不能再满意,要自己亲自盯着都没这效果。

看着表嫂满意的笑容,宋表弟那是挺着胸膛仰脸等表扬,苏氏说道:“太好了,这样布置起来就更方便,表弟就是能干,我和你德哥都没想到的,你就先想到了,真是不错”

三老爷也笑眯眯的,宋表弟还谦虚一下道:“表嫂看的入眼就好,就算我没白忙乎,不过,这次我可是费老心血了,活这么大我还是头遭这么费心费力的”

然后就开始白乎了,苏氏是一路听,一路附和夸两句的,回头要给三老爷说下,除了干股的,这次要给表弟一些辛苦费的,以后看情况再每月给些,就当请了个保护神,还是个毫无怨言只管出力的保护神,去哪找这么好的人来呀。

等看了鞠场后,就去了后山,路上苏氏问道:“表弟,十五郎回来了,他愿意去南方吗?”

宋表弟跟三老爷似得一摆手道:“哪由得他说愿意不愿意,等订了亲就走,带上曹家的,这两人不是爱跑的吗,这次让他们跑个够”

来到后山边,两个大厅已经放好了桌椅,一个是男客的,一个是女客的,宋表弟还洋洋得意的说道:“我还请了柳家班来唱堂会,这个柳家班可是新冒出的戏班子,都说是好,安排在女客这边,男客都去看蹴鞠,我可是要好好赢一把浑六的”

苏氏道:表弟安排的好,需要银子就去账房先生那支,该办的就不要省,这可是头一响,好不好的就看那天的了”

三老爷点头,宋表弟是一拍胸脯,道:“表嫂瞧吧,看我的了,还不信还有不给我宋八个面子的人”

三老爷问道:“请帖都发了吧?没漏掉哪个的?”

宋老爷说道:“昨儿个就都发了,女眷那边我就不知道了”

苏氏道:“女眷那你就别管了,都早已派了贴的,就是怕有自己来的,位置够不够的”

宋表弟道:“我在多备些桌椅,到时不够就添上”

到了厨房,胡铁笑着迎出来,宋表弟说道:“胡铁那天可是要上场的,下场才能来厨房”

胡铁说道:“没事,事先我都准备好,有些菜是另个厨子做,我就做几道大菜”

三老爷问道:“新拿来的辣椒都试了没?”

宋表弟一拍大腿乐道:“咋没试?我可是天天一个辣菜,试品都让我给吃了,刚开始受不了,后面是越吃越过瘾,那才叫够味,表哥说的对,会喝酒算什么,能吃碗辣椒才是好汉”

三老爷笑道:“你不是不能吃芥末的?这个就能吃了?”

宋表弟道:“那可不一样,那个太冲,受不了,吃了眼泪都下来”

苏氏抿嘴乐,然后交代胡铁女客那不要上有芥末的菜,免得大众广庭之下让人失态,男客是无所谓,他们还就喜欢闹哄的场面。

转了一圈,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夫妻俩也就告辞了,在路上,苏氏就把要给宋表弟每月银子的事给三老爷说了,三老爷对这些都无所谓,太太给他好基友他还高兴,说道:“随你,不给表弟也没意见”

苏氏说道:“看老爷说的,咱不是拿银子打发表弟,而是表弟不能白辛苦,有了银子表弟也好给媳妇孩子买点东西,也好孝敬孝敬堂舅,老爷不是说宋表弟都没什么私房银子的?”

三老爷笑道:“就他那种大手大脚的,还四处结交朋友,哪有什么私房,不是世子表哥控制着给他,他还不定咋折腾哪”

俩人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三老爷掀开帘子问道:“咋回事?”车夫回道:“老爷,有人堵着路了,好像碰了人”

三老爷就下车去看,苏氏从车窗的帘子往外看,好几辆马车排着队,前面闹哄哄的,还有小孩的哭声,一会三老爷就上了马车,说道:“外地来的几辆车,撞到了一个孩童,那家父母不依,正吵闹哪”

苏氏说道:“既然撞了人家,就赶紧送医馆呀,赔些银子也好,怎么吵起来了?堵着路,别人还怎么走?”

三老爷道:“那外地的非说是碰瓷的,还要把人抓起来,周围的人不依了,就堵着不让走”

苏氏笑道:“还是京里的人向着京里人,外地来的敢这么嚣张,怕又是哪个官家的家人上京的吧”

三老爷道:“听了一嘴,说是什么晋阳府知府家的女眷”

苏氏一愣,记得借住在娘家的郝举人就是晋阳知府的嫡孙,和大侄媳妇连着亲,苏氏就对三老爷说道:“老爷,你在下去看看,如果是晋阳知府郝家的,就给了被撞的家人一些银子,那个晋阳知府的太太是我娘家大侄媳的堂姑祖母,前阵子郝知府的嫡长孙就借住在我娘家,这外来的本就嚣张,别在说出是苏府的亲戚,那就给大哥惹事了”

三老爷也没细问,就下了车,苏氏让车夫把马车往前赶赶,她好看看郝知府都派了谁过来。

还没道跟前,就听一个尖厉的嗓音说道:“别欺负我们是外地来的什么都不懂,你们这种小伎俩在我们晋阳府早就打断腿关进牢笼去,我们可是京里有人的”话还没说完说完就被人拦着,估计是身边的人。

苏氏就让马车去了旁边,带了帷帽下了车,后面马车上的秋藤也下车跟着太太,苏氏在对面站着,就看到一个斯文胡须男子拉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妇人,那妇人还想甩开他,几个下人也叉腰瞪眼的,一对夫妇抱着大哭的一个孩童,没见地上有血,苏氏心想还好,没什么大伤。

苏氏想这远地的风气就是比京里开放,京里哪个妇人敢当着这么多人吵闹的环境下抛头露面的和人争吵?就是有争执,也都是身边的婆子们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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