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无德:姐妹我劝你善良 - xp1024.com
《卿本无德:姐妹我劝你善良》


脱离苦海

木小小睡了一觉就穿越了。

她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是怎么个穿法,最后的记忆就是回家躺床上,之后就没了。可能是睡着时穿的?没有车祸,没有重病,更没有谋杀什么的。

这种穿法她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她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不好血腥。也是,长相平凡,性格大大咧咧,能有什么不平凡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呢?

穿就穿吧,可是这穿的是什么时代?架空,居然是架空。她不会古诗,不会弹琴,不会唱歌,她就是整个一废柴。

想当初,死党潘彩梅每每给她讲穿越,她都不耻那些作者:

“小小,今天女主角终于把才女的名号拿下来了!”

“她当自己是电脑,能记得到那么多诗词?”木小小翻着白眼。

“小小,今天这本女主迷倒来杀她的杀手了!”

“呵呵,难道每个穿过去的都会那么漂亮?可拉倒吧!”木小小撇着嘴。

“小小、、、、、、”

木小小一想到死党,肺都疼了,她捶着胸口。

“春花儿,干紧把姑娘的衣服洗了去手饰店一趟,姑娘晚上要在花船上弹琴,耽误了姑娘的事儿,看她不扒了你的皮!”一个腰大膀粗的婆子一手凉着白色薄纱,一边对着木小小粗声道。

“是是,我马上去取!”木小小收起自己那神游的脑子,手脚麻利地洗好衣服,双手抹了抹围裙,擦干了水,解了围裙,摸了两下头发,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木小小双手肿得跟萝卜似的,初冬的风打在身上还是挺凉的,她缩了缩肩膀,瘦瘦的身影有些哆嗦。

靠!别人穿的不是皇帝妃子,就是才子的红颜知己,再不济也是江湖上有地位的人,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这么惨。

穿到妓院就算了,居然还是个下人,下人也就算了,伺候的还是个过气的歌妓,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打,折磨的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她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在自己的那个世界,她的容貌虽不是国色天香,可也是个中等水平,到了这个世界,容貌还是那个容貌,可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她整个人是又瘦又小,脸色腊黄。只能做个低等丫鬟。

也不是没想过要逃,可是身边有要逃走的,被抓回来就是直接去接客,接的还是又老又丑的,过了初夜就全部成了低等歌女,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有受不了上吊或自杀的,死了是幸福,万一没死,那等待自己的就是万丈深渊。

没死的,被救回来直接卖给那些上了年纪的光棍,或者是做人小妾,生不如死。

穿过百花苑的小门,再走两条街,就到了京都最繁华的商业街,这条街可谓是要啥有啥,街道宽广干净,大部分都是穿着讲究,偶尔可见大家闺秀的马车停在商铺门口,下来一位机灵的小丫鬟,扶着戴着帷帽的小姐千金缓缓下车。

木小小吸了吸有些冻红的鼻头,转身进了金必来。

这个店铺气派辉煌,三层小楼,铺子里玲琅满目,所有的首饰都是最新的流行款,达官贵人,王宫贵族都是经常光顾,所以这里的学徒都是年纪虽小,但气度不凡,长相秀气。

“小木头,你来了。”一个一身灰色短打,头发用同色布带束着的小店童迎了上来,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

“嗯”木小小仰起小脑袋,看着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半头的水大大。

这名字还是木小小起的,两人的相遇颇有些狗血。

话说木小小有一次被揍的鼻青脸肿,被罚洗一晚的衣服。正当她满腹委屈,骂骂咧咧在后门倒脏水的时候,听到一声微弱的喘息声,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救下了这个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的小帅哥,自己本来氷是朝不保夕,又加上个伤员,她只能给别的大丫鬟多跑跑腿,换些剩余的肉啊汤的,用来养着藏在一个废弃柴房的伤员。

水大大是他睁开眼,木小小叫的,木小小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只是太孤单了,每天被打被骂,她想有一个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宠物。而这个失了忆的水大大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水大大有些呆,不爱讲话。但是木小小要的只是一个能倾听她的人,于是每天一完工,她都会跑到柴房,不停讲着一天发生的事,遇到开心的哈哈大笑,遇到讨厌的就破口大骂。说到一半还会从怀里拿出热腾腾的馒头递给他。

屋外月光柔和,屋里借着月光,两个互不认识的人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偶尔有细小的笑声传出来。

谁知道在养了半个月后,他突然不辞而别,要不是两个月后的一次偶然,碰到秋云肚子疼,姑娘急着用手饰,让她云取,她还遇不到这个白眼狼,呃,当然,这个白眼狼虽然是不告而别,却在遇到她之后给了她很多帮助。而且承诺有一天会把她买出百花苑,想到这里,木小小顿时一阵心暖。

“你来取灵秀姑娘的碧玉钗吗?”水大大低头望着她。

木小小看着那墨黑的一双眼睛,恍了一下神,点了点头。

“跟我来。”他转过身,一阵好闻的皂香便传了过来,木小小内心一阵失落。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递过来一个精致的檀木盒。

木小小伸出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木小小接过盒子,轻轻一挣,就收了手。

“不小心打破了坛子,便受了些罚。”她淡淡的笑了笑。

水大大脸上没有太多的起伏,气氛有上点安静。

“阿水,师傅叫你过去。”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先回去,我晚上去找你。”水大大低沉的声音听的木小小心里一揪,眼前便开阔起来,水大大高大的身影已经走远。明明之前比自己还弱呢?这才几个月,就觉得他强壮了许多。

“小小,我送你出去。”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笑道。

“谢谢你,阿飞。”木小小又仰起头笑。阿飞帅气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暖意,也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出了店铺,木小小叹了口气,穿来前的年龄得有30了,忽然又做十几岁的孩子,对她有些压力。

首饰送到了秋云的手里,她便提了水桶准备去打水洗衣。

“木春花,今晚你不用洗衣了,姑娘说你今晚和我们一起去船舫。”秋云边检查盒子,边朝她挥了下手。

木小小赶紧放下水桶,跟着她进了秦灵秀的房间。

摆设典雅,薄纱舞动,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迎面扑来。

“春花,本姑娘这是看在阿水的面子上才带你出去的,你今晚可别丢了我的脸。”

秦灵秀长得标致,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本就是头牌的命,可惜所托非人,被人骗的人财两空。本是卖艺不卖身,却落得时不时陪人过夜。使得她的性格喜怒无常,虽才华是有些,名声实不大好。

“是,姑娘。”木小小低着头,小心翼翼应着。

“秋云,去给她找两身合身的衣服,让她洗干净穿上,以后就和你们一样,每个月一套新衣,可别让她丢了我的人。”她说完便不再看俩人,手里拿着一个带着铃铛的银色圆环,异常精致。

秋云应了声,对着木小小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跟上。

秋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才从箱底找出一套鹅黄色的纱裙,她转身递给木小小。

“这套衣服是我当年竞选姑娘时穿的,衣服是用我赞了一年的例银买的香云纱,请师傅做的,可惜没有被选上,输给了灵秀姑娘。”愁云眼神有些幽怨。

“这衣服胜在款式老旧,所以并不显眼。你身材和我当年差不多,拿去用烙铁烫平了,洗个澡,晚上过来一起伺候姑娘。”她转身去收拾翻乱了的衣服。

木小小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秋云,便出了门。

后厨里收到了消息,给丫鬟房里送来了热水,木小小少不了被同是粗使丫头的缤玢嘲讽。

“不知那小贱人用了什么法子,便当上了二等丫鬟。真是人不可貌相。”她那有些尖锐 声音隐约从外面传来。

“可不是,自己长个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不要脸。”和她要好的宝蝉附和着。

“不就是个过气的歌女,她、、、、、、。”缤玢继续骂着。

“你们闹够了没?”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外面一片安静。

木小小淡定地洗了个澡,换上了那套整洁的香云纱。

不可否认,这衣服做工精细,穿在身上又额外的合身。整齐的下摆有六层,且用料十足,长度在膝盖之上,不长不短,一条宽宽的腰带简单打成了一个蝴蝶结,袖子不是现在流行的广袖,而是以前的窄袖。下身一条稍贴身的香云纱裤子,脚上也是白色长靴。

木小小的房间里虽没有镜子,她活了这么大,一看这衣服穿上就不是单纯的丫鬟打扮。正想着,门外传来了秋云的声音,木小小整理了下裙摆,转过身去。

秋云一下就呆了,也就是一个瞬间,她便张嘴说道:“你且过来,让我为你挽发。”

木小小乖巧地坐下,秋云边抚摸着她的头发,边拿出了同色发带:“你的头发有些枯燥。以后多吃些好吃的,便能养的极好。”

“秋云姐姐,衣服我回头便还给你。”木小小轻声说道。

“不必了,今晚你的福祸是你自己的,这衣服过了今晚,便没了它的用处,只望你将来有一天,别忘了我这一衣之情。”

木小小有些迷糊,理不清,她就不会去想,穿越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恐怖了,能有比这更恐怖的?水来土挡,兵来将挡,想多了没用。

秋云挽好了发,便站起身:“今晚你坐我们姑娘后面的车,我来伺候姑娘就好了。”

木小小送走了秋云,便坐下发起呆来,又想到了灵秀手里的银环,秋云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乱如麻。

傍晚吃的饭,虽不是多丰盛,却是她吃过最热乎的,浑身暖洋洋的,她漱了口,便跟着苑里的二等丫鬟的马车上了路。

抓耳挠腮来偷诗

一行人来到了江边最大的船舫,四个大船张灯结彩,有隐隐的丝竹声飘出。

木小小下车还未站稳,就听到一阵阵的议论声,她一抬头,也是一阵赞叹。

四个船舫,薄纱朦胧,莺莺燕燕。这船舫和现代的邮轮有得一比。

一行人乘坐小船来到第二个船舫,刚上船秋云就迎了上来,她吩咐所有人都进云,只留了木小小。

“你留在外面,一会儿叫你,你再进去。”说完她便转身进了里面。

木小小看了看四周,护卫有二十个左右,她站在门口,微风吹来,吹乱了发带,今晚秋云给她挽了两个小发髻,发髻上两条香云纱发带。后面散着长长的头发。

木小小微扬了下脸,天上的星星不是很多,却很亮,她发了会儿呆,一转身,右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并排走了另一只船舫。

与这船不同的是,上面的护卫全是一身黑衣,看起来气势十足。而自己的船都是普通家丁打扮,气势差了不是一大截。不光是护卫,别的船上都有人声,只有那一艘上非常安静。

木小小摸了下下巴,事出反常必有妖。

出来透气的高昭一转头,就看到了旁边船头上正在发呆的木小小,他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一抹黄色身影。

木小小盯着船身,心里早已翻转了百遍,看着不普通。偷爬上去? 不行,对方带刀呢?跳水?不行,太冷了、、她调整了下姿势,就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离的不远,但是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貌,她站直了身体,微微福了下身。对方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不是凡人,就算是凡人,古代女子看到男子 行礼是没错的,这是礼貌,她安慰自己。

等她站起身,抬头一看,对面那人还是微侧着头看向她这边。

她站起身,朝前看去,过了会儿转过身,那人还在看她。

她转过头,再转身看对方,对方依旧没动。她有些心虚的转过身,二和尚摸不着头的瞎想着,这人真奇怪。

高昭有些忍俊不住,望月未名出了船舱就看到高昭那一脸愉悦的样子。

“乔之,为何如此开心。”望月未名好奇地朝旁边望了一眼,便愣了下。

“看到一只小猫,甚是有趣。”高昭收回了目光。

“看来遇到故人了。”望月未名轻声道。

“哦?”高昭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木小小,慢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木小小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高昭却能清楚地看到木小小的脸,瘦弱,气色不好,长相不算漂亮,只是那双丹凤眼有趣的紧。现在再看到那鹅黄色的衣服,果然、、、、、、有趣!

秋云出来叫木小小进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放下门帘,里面的温度瞬间温暖了她有些凉的身体,夹杂着各种脂粉味和墨汁味,让她有些头晕。

里面空间很大,木小小偷偷看了下四周,坐的人不少,大都是年轻人,四周的方桌上放着各种笔墨。京都里有名的才女有六位,在座的就四位。

木小小想起来,一年一度的琴棋书画竞技赛快开始了,今晚是预赛,相当于提前把作好的诗词传颂出去,人气胜出的人,男子可面见当今天子,女子可把自己嫁入王侯贵族,由天子作媒,没有门第,皇家就是女子坚强的后盾。

这场活动持续三天,木小小有些小激动,这是个翻身把家还的机会。

等她站在秦灵秀后面的时候,秦灵秀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看了看秋云,后者低头不语。

只听一个男人道;“ 大家随意做最后一首,今晚便到此,余下时间春宵共度,不枉此生。”说完便喝了杯酒。

有人做诗赞颂春风,有人美化秋月,负责记录的人正挥笔如闪电,木小小着急,只差抓耳挠腮了。她咬了下嘴唇,假装平静道:“我来一首。”

秦灵秀脸一下沉了,轻声厉色道:“你哪里读过什么书”一转头微笑道:“妾这丫头自小有些傻里傻气的,大家不必在意,继续。”说罢朝木小小剜了一眼。

“我有诗,各位都是才子,也听我一说。”木小小有些急红了眼,我的主角光环呢。

“我们可暂一听,这小丫头有多深的墨水。”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公子哥相当有气度道。

众人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木小小一听有戏,迫不急待张嘴就来:

“絮飞飘白雪,鲊香荷叶风。

且向江头作钓翁。

穷,女儿未济中。

风波梦,一场幻化中。”木小小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这么一首符合她此时此景的诗。

四周一片安静,门外忽然响起了拍手声。

“好”随着声音,进来了两个男子。一白一紫。

刚才替木小小说话的男人一下就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未名兄!”为首的白衣男子正是望月未名,他一进来,坐着的女人就被来人给吸引了,个个娇羞温柔,整理衣裳,只有木小小一脸着急。

都别看他们啊,快看我,注意我,木小小不耐烦的看了那两人一眼。

高昭一不小心又看到木小小翻的白眼,他打断了前面两人的叙旧。

“这姑娘诗不错,请问姑娘的芳名是?”高昭彬彬有礼道。

木小小张嘴道:“小女子木小、、、、、”

“木春花,此乃妾的贴身丫头。”秦灵秀起身福了礼。

“、、、、、、“木小小噎的说不出话来。这名字是个耻辱。不等她再张口说什么,秋云便一把将她拉了过去。

高昭没接话,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秦灵秀,只是看着木小小变化多端的脸,因为有些生气,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望月未名向众人寒暄客气,待众人坐回位置后,高昭打断接下来的客套,将话题又引入到木小小的诗上。

“姑娘诗做的甚好!”沉稳的声音一出,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木小小一看众人又注意到她,对着高昭就是一个感激的眼神。

“木姑娘的诗沉稳大气,颇有些壮志未酬。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竞能做出如此之诗。”望月未名声音温文儒雅,木小小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不看还好,乍一细看,那人长的异常俊美,剑眉星目,一身白衣衬托的他更加不食人间烟火,木小小那老心脏也不免一颤,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高昭看了她一眼,不经意道:“既然姑娘有此才华,若姑娘再做一首征服大家的诗,必让姑娘达成心愿。”

木小小又小心翼翼起来:“公子怎么知道我有心愿?”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来参加这个比赛的人,不论男子或是女子,都一定是有自己所盼的,姑娘不必心慌,这题目就由这位高公子出,姑娘若答的工整,这位公子必能达成姑娘的心愿。”望月未名看出了木小小的顾忌,也看出她的不安,便温声解释道。

木小小看着那人的脸,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便对着望月未名福了下身:“敢问公子大名?”

“在下望月未名。”他直直看着木小小,木小小愣了一下,她好像听到了水滴在心里的声音,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木小小听过望月家族,也知道这个姓意味着什么,在这个国家的地位是怎样。

木小小顺口便道:“独望明月,唯未成名。”

望月未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似的,吩咐随从拿了纸墨:“今日在下便为姑娘执笔。”

高昭不再看二人,头微微低着,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木小小知道这是一次脱离百花苑的一次好机会,可是她的作诗技能为零,只能再次剽窃祖先的劳动成果了。

“请这位公子出题目。”她看向一直默不吭声的高昭。

高昭抬起头,看着眼前瘦小的人,木小小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睫毛又黑又长,和望月未名的儒雅相比,眼前的人多了一些霸道和危险。木小小有些心虚的吞了下口水。

高昭看着她那一幅被惊吓的样子,便心情大好,他一改漫不经心,露出了一个让人猜不透的笑容。

木小小看到他的笑容更是心里七上八下,

“姑娘既然有那样的感概,不妨来形容一下这国家的当局形势。”高昭一脸正经

“这、、、、、、这不大好吧!”木小小心里直打鼓,国家形势她怎么会知道,她一个蝼蚁,不过是道听途说,万一说错了,可是小命不保。她是本尊穿,不是魂穿啊混蛋!

“无妨,本公子既是出了这题,就能保你平安。你且说来!”高昭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弹。

木小小脑袋像雷达似的,搜索着记忆中有关国家的诗。

当今天子贪女色,太子有能力却势力微弱,最有能力匹敌的还有五皇子,她的母妃是当今儒家开国大臣望月家长女望月晚晴,等等!那眼前这位不就是?木小小眼睛转来转去,终于选了一首大气又不会得罪任何一方的诗。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籍秋风。”木小小声音落下,周围传来一些鼓掌声,高昭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木小小摸不清是好是不好。

“姑娘果然好才华。”望月未名站起身,来到木小小的前面站定:“姑娘是哪家的?需要在下满足你当前的什么愿望?”望月温润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木小小的心都要飞起来了,她转身看了一眼坐着的秦灵秀,后者一脸震惊,她怎么不知道木春花还有一身这样的本事?

“我想要公子买下我,让我当侍童也好,下人也罢,我都愿意!”木小小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期盼。

高昭还是面无表情,望月未名看了一眼前者,露出了一丝苦笑:“姑娘严重了,在下可帮姑娘赎回自由身,再给姑娘一些银两,姑娘可去投奔亲人,在下府里,怕是会有些委屈姑娘。”他无奈道。

木小小一下想到了什么,有些慌张:“不不,望月公子严重了,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在百花苑里,没有想去公子的府里做、、、做、、、。”她的老脸一红:“公子不必惊慌,我只是今晚就不想再回去了,请公子一定要帮我,来日我一定会回报公子大恩的。”木小小越说越着急,竟是拉了望月未名的衣袖。

高昭站起身,吩咐身边的黑衣随从:“无心,你随木姑娘去一趟百花苑,务必将木姑娘安全送到望月公子府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叫无心的应了声,便像风似的站在了木小小的后面,木小小吓的赶紧松开了抓着望月未名的衣袖的手。

望月未名回过神来,便对着秦灵秀道:“姑娘,麻烦回去告知胡老板,人我望月府带走了,以后有事,直接找我望月未名就好,事事便不用再去烦扰木姑娘,请她准备好木姑娘的卖身契约,明日我会派人去拿。”讲完便转身离开,木小小紧跟着便走了出去 。

木小小在百花苑后门徘徊了许久,无心面无表情地站的笔直。

“兄弟,你说我进去问题大不大?”木小小不安的回头看着黑衣人。

无心不语,站着一动不动。

“这位大哥,要是我进去了受到阻止,你能打得过几个人?”木小小双手准备推开门,不放心地再次看向无心。

无心眼皮都没眨,木小小看到无心的反应,知道他是不会理会自己了,便叹了口气,进了后院,走到自己的房间。

什么也不需要收拾,根本没有要收拾的东西,她拿了小包袱便走出了门。

“小小!”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回头一看,是秋云。

“秋云姐姐,衣服、、、、、、”木小小小跑到秋云跟前。

“小小姑娘。”秋云打断了她的话,“以后不要再在别人面前提起衣服的事。”秋云一脸凝重:“这就是对我的报答。”说完又道:“将来秋云有用得上姑娘的,还请姑娘能给予帮助,莫忘这情意。”

“一定一定,秋云姐放心。”木小小义气道。

望月府邸

告别了秋云,木小小欢欢喜喜地跟着无心去了望月府。

走的虽然是后门,木小小也开心得要笑掉大牙了,想到往后不会再在妓院呆着,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卖掉,就心里美滋滋的。

一路上不停地东张西望,偶尔偷笑出声,无心不由得轻皱眉头,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太过活泼,一点矜持也没有。

到了一个厢房,早有丫头守着,无心行了礼便走,木小小张了张嘴,便看着无心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下人送了水,站在门外,木小小不好意思道:“各位,小女子这里并不需要人伺候,各位请回吧,呵呵呵!”她干笑着。

那两个汉子不为所动,唯一一个丫鬟朝着二人吩咐:“你们下去吧!”两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姑娘是、、、、、、?”木小小有些紧张,她最不爱和女人打交道,特别是漂亮的。

“奴婢是二公子的丫鬟,听二公子说姑娘是高公子带回来的,便听从主子安排,以后姑娘的饮食起居都由奴婢来伺候。奴婢珠玉。”漂亮的奴婢说。

木小小一听惊了一下,这珠玉说的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什么叫高公子带来的?高公子是同行的那个人?可是不是望月未名带她来的吗?

“ 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珠玉姑娘你不用客气哈,我自己能伺候我自己,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不等她回复,便关了门。

看了看洗澡水,她闻了闻自己,满身脂粉味。麻利的脱了衣服,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拿起旁边的一块白色棉布,再穿上旁边放着的一套纱质浅粉衣裳,等她一切收拾妥当,才想起来这么大一盆子洗澡水得弄出去。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木小小去开门,珠玉还守在外面,后面站着先前送水的仆人,珠玉行了个礼便吩咐人抬走了她的洗澡水。

珠玉行了礼便进去收拾了一番,等她走后,木小小环顾了周围,深秋果然冷的惊人,打了抖,进屋才发现衣服什么的都被拿走了,心想着脏衣服有人洗,满满的幸福感。

木小小躺进被窝,睡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安稳觉。

望月府二公子的书房,望月未名抚着长袖挑了灯烛,烛光一下子亮了许多。烛光打在他那如玉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光晕。书房里的书架上到处都是书,墙壁上也挂满了字画,可见主人的爱好。

只见他转身倒了杯水,放在坐着看画之人的手边,忽然门外响起了无心的声音:“主子,珠玉求见。”

“让她进来。”坐着的正是高昭,他坐直身体,望月未名放下画,看向珠玉。

“主子,衣服奴婢拿来了,姑娘已睡下,一夜无眠。”珠玉双手恭敬地把衣服放在桌子上。

“下去吧!”望月未名并未看她,直看着那折好的衣服。

“是”珠玉低着头退了出去。

“这衣服果然是和五年前潇湘的衣服一样。”望月未名修长的手指轻挑起衣服内扣,这是一种特有的扣结。

“潇湘说过,这种结扣只有她会,而且为了不让人盗仿,她特意只做在内襟里。”望月未名看向高昭。

高昭俊脸阴沉,他看了下衣服的下摆,这种裙摆是用宽的面料,做成无数的褶子、、、、、、

“这是百褶裙,在我们那边呀这种裙子都是直接露腿的,这里还要穿裤子呢。”

“这种香云纱做成的衣服在我们那边很贵呢。”

“高昭,你这容貌在我们那边就是个大明星。”

“高昭你别做官好不好,我们开个酒馆,唱着笑傲江湖好不好?”

“高昭、、、、、、、”

高昭眉头紧皱,脑海里全都是那张娃娃脸,一颦一笑让他的心缩成一团。

“昭,我们定会找到潇湘”望月未名脸上露出了忧色。

“她不是湘湘,容貌,声音,性格,、、、、、、她不是。”高昭转身落寞地出了门。

望月未名微微叹了口气,潇湘、、、、、、

木小小在房间里呼呼大睡,丝毫没察觉到屋里来了人。白色身影开了门,无心掏出了火折子,点了烛火便退了出去。

屋里一片明亮。

木小小卷缩着身体,被子也被踢到了一边,就像一只猫,脑袋紧靠着膝盖呼呼大睡。

高昭看着那瘦弱的身体,她的个子不是很高,瘦弱,脸色腊黄,和湘湘的白嫩健康完全不同。

待了片刻后,高昭走到香炉前,看了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泼了进去。只见他袖子一挥,屋里重新陷入黑暗,看主子离开,无心关了房门跟了上去。

木小小睁眼已是日上三竿了,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被子,怪不得自己总觉的冷,原来一晚上都没盖被子。

她梳洗妥当,开了门就看到站着的珠玉,白天看起来,珠玉更是白的吓人。

“珠玉姑娘,你一直守在这里吗?”木小小有些不好意思道。

“姑娘请随奴婢去用早膳。”珠玉面无表情。

木小小这才发现自己住的是一个偏远厢房 ,一路穿过花园,又拐了两个弯才到了用膳的地方。

珠玉推了门便守在门口,木小小望着眼前坐着的白衣人,果然,古人的皮肤就是好,木小小坐在望月未名的面前有些呆,一直盯着望月未名的脸看,望月未名像是习惯了似的,淡定的抚袖倒了杯茶放在木小小面前。

“春花姑娘、、、、、、”

“停,我不叫春花!”一句春花唤醒了神游的木小小。

望月未名一脸温柔:“哦?那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望月未名给木小小夹了一筷子胡萝卜。

木小小端起碗,一口吃掉了胡萝卜。

“我叫木小小,我不是你们国家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百花苑的。”

木小小看着碗,含糊不清的说着。

望月未名又夹了一些胡萝卜,木小小边感激的看了看对面的帅哥:“虽然我很爱吃胡萝卜,可是我现在更想吃那个。”她指了指望月未名面前的水晶饺子。

“、、、、、、真是失礼、、、、、、”望月未名哑然一笑,又给她夹了两个水晶饺子。

“谢谢,我饭量有点大,而且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木小小有些失落。

望月未名不说话,只是又夹了几个放她碗里。

“姑娘之后有何打算?”

下人收走了碗,品尝着茶,两人闲聊了起来。

“我先去见见我的朋友,然后再做打算,公子这里我暂且借住两天,等我安定了就不再打扰。”木小小看着望月未名。

“无妨,在下这里地方不小,而且西院只有在下一人居住,姑娘不必客气。”末了又道:“只是在下是男子,这样居住,倒怕有心人坏了姑娘的声誉。”望月未名啜了口茶。

“也是,这是古代、、、、。”木小小自言自语。

望月未名听到这话手上的杯子顿了下。

“望月公子,我虽是女子,但我是识得几个字的,若公子不嫌弃,我可否女扮男装,当公子的书童。”木小小一脸真诚。

“这、、、、、、会不会委屈了姑娘?”望月未名有些为难道。

“不为难不为难,还怕公子会嫌弃呢?”木小小双手边忙摆了摆。

“姑娘既然觉得这样比较妥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望月未名一脸荣幸之色,又命了珠玉准备了几套合身的男装,这才以办公为名,出了门。

在望月府呆了十几日,熟悉了相关的环境和人。木小小明日就要随公子去办公了,她收拾了些点心,便去了金必来。

正在给客人介绍首饰的水大大一听到是木小小,便叫了阿飞顶替自己,跑到了后门。

“水大大!”木小小穿着一身灰色男装,头发全部挽了起来,看着也是一个俊秀的小书童。

“小木头!”水大大也惊喜的跑到她面前。

“你又长高了!”木小小看着水大大,皱着眉:“你又长得更好看了,你都十八了,怎么还长这么快呢?”她噘嘴。不都说十二三才会猛一蹿吗?

“你脸色好了许多,看来在望月府过的不错。”水大大摸了摸她的头,又捏了捏她长了些肉的脸。

“我胖了呢,唉,望月公子人不错,做他的书童很享福。”木小小一脸满足。

“享福就好!”水大大一脸宠溺。

“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说服秦灵秀和秋云,让她们带我出去。”木小小满眼感激。

“我这算是报了救命之恩了。”他假装松了口气。

“听你这话,以后是不是就不打算理我了?”木小小斜眼看着他。

“呵~怎么会,随时听从小木头调遣。”水大大一脸正色。

“这还差不多。”两人一起笑了起来。笑声惊动了树上的小鸟,惊起了微风。

不远处的房子后面两个黑衣人盯着两个人,面无表情。

消失的人

木小小随望月未名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的方,正是皇宫。这和书里大同小异,难道自己真有主角光环?木小小一脸兴奋。

望月未名办公的地方在瀚林阁,皇宫军机处,每个人都可以带两个随从,今天木小小和无余跟着。

木小小一路暗叹这个国家的昌盛,在这个历史上所不存在的国家,有着这样的繁华,她不知道历史上所谓的繁华是什么,但现在她的眼睛看到的是百姓的安居乐业,国家的强壮。训练有素的士兵在皇宫外围来回巡逻。

宫外一片详和,宫内郁郁葱葱,参差不齐的绿色植物无形中又修整的异常乖巧。皇宫共有九重门:一重门,军队驻扎;

二重门军机要务办公;

三重门天子议政;

四重门花园;

五重门母仪天下;

六重门后宫嫔妃;

剩余的三重门只有掌管皇权的人才有资格进去,便是历代君王的天象,七重祭台,八重观星,九重大殿。后三重和皇宫的三重门相通,可能是为了避嫌,从中隔开了四五六重门。

她随着望月未名进了内殿,呈长方形的大桌上,密密麻麻的公文排放有序;大部分都是年经才俊,主位上坐着一位头戴玉冠,剑眉星目的男子,大约20多岁一身紫色长袍,正随手翻着案上的文件,桌案上左侧和右侧分别是未批的和批过的文件。

他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她头微微歪着,想看清那人的样子,忽然睫毛一闪,毫无预警的,木小小落进了一双深潭里。

高昭看了眼前有些慌乱的人一眼,便轻轻放下奏章。

“未名,今日你迟了。”淡淡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

木小小只觉眼前人很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一听声音,瞬间就想起了那晚在船舫里和望月未名一起的男人。她心里一惊,只想着望月未名和五皇子是表亲,在一起的就一定是五皇子,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当今太子。

木小小小心的往左挪动了自己的身体,躲在了望月未名的身后。

“是未名有些懒惰贪玩了,在路上遇到一只小馋猫,起了玩心,等喂饱了这馋猫,才发现时间过了许久了。”望月未名倒是老神在在。

高昭看了木小小一眼,后者一哆嗦。

他忽然语气一改:“哦?既是如此,就只能怪那只贪吃的馋猫了,下次再这样馋嘴,就斩了它的脑袋来杀一儆百,省得以后别的猫也这么贪嘴,今日你就陪本宫用了晚膳再走。”说罢便重新拿起奏张。

木小小脖子一凉,轻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腿有些发软地跟着望月未名入了坐。

“帮我研墨。”望月未名看了她一眼。

木小小赶紧应了声,研起磨来,一想到早上进宫的时候,自己在一品馆贪吃的水晶饺子,额头上的汗珠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胡乱用手一擦,手上沾的墨汁,全沾到了脸上也不自知。

殿里异常安静,望月未名下班的时候,殿里的人也只剩下太子和望月未名了。

望月未名停下笔,收好奏张,便抬头望了一眼正在捶肩膀的木小小,一时忍不住,挂起了姨母笑。

高昭走下主位,就看到望月未名那明显约束自己的笑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脸墨汁的木小小正对着望月未名傻笑。

高昭咪了下眼睛,便吩咐无心道;“带这小书童下去洗洗,别污了本宫的眼。”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殿。

“你随无心去吧!”望月未名说完就跟了上去,等她反应过来,只看到了一个飘逸的背影。

无心走在前面,一路御林军不停的打着招呼,也不见无心说话。

等无心将她送进了东宫,无余也早已候着了。

她刚踏进殿里,就听到太子的声音:“今日奏章说的最多的就是风国攻打越国的奏张,不多日,可能就进攻我津国边界。”

“不错,我认为要马上增兵镇守北界,还要增援越国。”望月未名看着地图。

木小小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两个人同时转了头,木小小准备落下的脚又讪讪收了回来,她一咧嘴,便低了头站在一旁。

高昭走到桌子旁坐下,望月未名也跟着坐了下来,公公小喜子早已布好了饭菜,木小小眼观鼻,鼻观心,她不是一个走吃货路线的人,虽然她是有点饿,可是她是一个内在三十多岁的人,就算这个身体只有十几岁,但她还是成熟的她。

望月未名不经意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一脸正经,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饺子、、、、、

“这饺子的味道是一品馆的吧?”高昭轻咬一口。

“是的,奴才听说是圣上命一品馆的首厨来宫里掌勺,现在宫外的一品馆是副厨在掌勺。”小喜子低头答道。

木小小看着那两人吃的异常文雅,更是饥饿难耐,在这个安静的时刻。

“咕噜噜、、、、、、”木小小赶忙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小喜子愣了下,便偷笑了起来。望月未名倒也淡定,一贯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笑容。

“这小书童看着眼生的很,叫什么名字?”太子轻声问道。

“奴才小木头。”木小小低头回道。

“你过来。”高昭继续轻声道。

“是。”木小小走近了他。

“抬起头来。”高昭一脸严肃。

木小小慢慢抬起头来,高昭早已站在她的面前,因为身高差的原因,她只能仰高了下巴。太子的眼睛非常黑,木小小又开始跑神。

“你在想什么”高昭觉得她的目光有些恍忽,深沉的嗓音带着一种淡淡的魔力。

“你的眼睛真黑,睫毛也很长。”说完,就笑了起来。

“嗯。果然不一样。”高昭转过身重新坐了下来,挥了一下手,小喜子便退了下去。

望月未名像是没注意到这种情形似的,放下筷子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等木小小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下,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到高昭说“你说你不是本国人?”他轻啜了口茶。

“是”木小小回答道。

“你们的国家是不是有明星?”高昭漫不经心道。

木小小一听这话,头一下就抬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她急忙上前两步走到高昭面前“你是不是也是、、、、、”她激动的快说不出话来。

高昭心里一沉“你们国家是不是有一首歌叫笑傲江湖?”

“对对,、、”她一把拉住了高昭的胳膊,满眼的委屈:“我还以为就我倒霉呢,就我一个人在这个异界呢。”多日的委屈让泪水像水龙头一样流了出来。

高昭皱眉,有些厌恶的抽出了手臂。没有注意到这些的木小小继续问道:“你是魂穿还是本体?”

“、、、、?”高昭有些不明所以,连望月未名也看着她一脸呆愣。

“魂穿就是灵魂是自己的,身体不是,本体就是本人,身体也是自己的。”木小小有些奇怪,他怎么连这个也不懂。真的

“那你呢?”高昭恢复了平静,淡淡问道。

“我是本体,唉,不然怎么会受这么多罪。”木小小一脸悲愤。

“你们一定有通往这个世界的力量吧。”高昭一脸平静,内心却是惊涛海浪。

“我也在找,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个穿法的?”木小小没大没小的拉着高昭的衣袖。

“小木头,不得无礼!”望月未名罕见的严厉了一下,修长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木小小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想了下,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呆看着望月未名,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太子高昭,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只见她的瞳孔张大,用手轻轻捂着嘴,满脸惊恐。

交换条件

木小小整整三天没有出房门,珠玉一直守着。

她静静的卷缩在床上,心里从烦乱到冷静再到担忧。

“本宫要你做一件事,只要你能完成任务,我便许你一世平安!”高昭那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

“这本书是津国女巫师留下的预言书,算算这日子和你的凭空出现正好吻合。”

高昭递给了她一本泛黄的书,里面记载了这百年大大小小的预言,还有红笔勾勒的标记。翻到五年前,有穿越记录,一个叫潇湘的女孩子从异界穿越到了皇宫九重门,作为女祭司,她的聪明才智无人能比,容貌也是世间少有,当时的大祭司禅位于不足十八的她,便退隐了。

就在她继承祭司之位的当晚,天降大雨,电闪雷鸣。潇湘在穿越这个异界三年后凭空消失,为此,举国上下一片哗然。当今圣上重新任命一男祭司,尘封了潇湘的存在。

谁也不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

居说潇湘一开始是不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而且她有回去的方法。

木小小并没有雄才大略,能回去固然是好,可是这本书明显并不全,最后两页被人给撕了下来,万一有什么负作用,不是要害死自己?但眼前却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门外无余走了过去,珠玉朝他摇了摇头。

“吱呀”的一声,门被打开,木小小从里面走了出来,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嘴唇干裂,脸色也是黄的吓人,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齐齐看着她。

“我要见望月未名。”木小小嘶哑着声音叫道。

跟着无余来到了望月未名的书房,她径自推开了门。

望月看到她,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可是却直看的木小小心底发寒,是了,这些古人和现代人怎么能比呢?在乎的视若珍宝,不在意的,一个手指就可以捏死你。

木小小有些嘲笑自己白白活了三十年。

“我答应太子,但是找人之前,我必须先去九重门。”木小小轻声道。

“你放心,昭既是允了你一世平安,便决不会失言。”望月未名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还是带着温柔的笑。

木小小看了他一眼:“笑面虎。”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都愣住了,望月未名笑着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未名哥哥,你就是个笑面虎,看着温暖,其实就是个无情的人,你一直都是笑着杀人的。”脑海里闪出了那张娃娃脸,潇湘、、、、、、

出了门,木小小就找到珠玉,吃了饱饱的一餐,然后蒙头睡了一觉。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五年前她还在现代文明世界,作为一个明星的二等助理,她就是负责给明星跑腿的,当时剧组的女一号和女二号发生了冲突,女一号拿起剧组里的指环扔向女二号,只见那女二号身姿矫健的一躲,指环就砸在了木小小的额头上,瞬间血流满面,众人都惊慌失措。

这梦实在是太长了,等木小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只觉得饥肠辘辘,珠玉送来了精致小菜,木小小像是恢复了元气,将饭菜吃了个精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早上,她就早起跑步,做运动,精神也好了许多,脸上渐渐有了些红晕,木小小发觉这个年轻的身体确实是太瘦弱了,十六的年龄,身高才150,这不行,要好好锻炼,怎么也得长到163才行,那是她自己的身高。

每天望月未名都会听珠玉汇报木小小的一举一动,无余一如既往守在书房外。

习武的听力向来很好,间接也听到了不少木小小的动向。

望月未名每日照列去宫里,向太子讲述木小小的事。

木小小原本以为自己也像穿越的书里一样,带着女主光环顺利让男主和自己成为朋友,但事实却完全不是她所想,原本要走的可爱路线是不行了,但她也不是一个御姐范,她是一个从上学到进入社会完全透明的存在。

她最近总是想起了很多在现代的事,比如和自己的发小一起长大,发小喜欢上她班上的一个男生,她牵线成功,两人也异常幸福。有一次发小没在家,同学聚会,她本来不想去的,因为男生居多,后来一想,发小的男朋友在,应该没事,结果,居然在她有点晕的情况下被人带去差点开了房,从那以后,她对发小和发小的男友都有阴影。

还有一次,和自认为好的朋友一起出门,遇到了不太熟悉的一个女生,两个人聊得来,居然中途让她回家,三个人做朋友是太挤了、、、、、

人都是自私的,什么发小,什么朋友!

木小小活了三十年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她疯了似的跑起来。。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过着,每天跑步,弹跳,做运动,她的身体越来越健康有力,瘦小的脸颊也有肉了不少,白白嫩嫩,木小小忽然觉得她已经想开了,走一步说一步,再怕,该来的还是会来。

终于,一个月后,霜降的前一天,珠玉在她发呆的时候送来了一套白色纱裙和鞋子,告知她明日进宫。

晚上,她洗了个花瓣澡,当她说要花瓣的时候,珠玉有些惊讶,望月未名少有的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

木小小闻了闻身上,全是荆棘的味道。没错,是荆棘。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清秀纯洁,她总觉得以色示人是不长久的,可是有一天,她最为鄙视的事情,自己居然也会去做。

听说当下祭司是个男的,年方二十一,不食人间烟火、、、、、、

这世间花心的男人不好摆平,但这祭司自小从不接触女色,对身边的人也是异常冷淡,潇湘出现时,所有人都喜爱她,唯有这祭司对她十分厌恶,既是存在,必然有因果,木小小抿了抿嘴唇。

第二天,一身白衣的她,做了男子的打扮跟着望月未名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凝重,木小小无聊地左看右看,望月未名歪在案子上看着书。

进了二重门,她便和望月未名下了马车,跟着高昭上了皇家马车,这车里的气氛更是难以忍受,木小小坐的端正,高昭和望月未名一人一本书,谁也无话。

终于过了三重门,马车忽然转了个弯,朝着一条山路走去,经过了祭台,便在一条长梯前停了下来。木小小灵活的跳出了马车。

这是一条望不到头的石头阶梯,一眼看去,像是和天相连接的地方,直通云端,上方的大山云雾缭绕,隐约可见有一座宫殿处在山中。

“接下来要步行了,木姑娘若觉累可说一声。”这时木小小才注意到,望月未明今日穿了量身白色劲衣。

扭头一看太子高昭也是一身素衣,后面跟着的无余和无心还是一如往常玄衣,只是发丝比之前整齐了许多,她这才发现还多了个素衣小哥。

好像看出了她的疑问,望月未名解释道:“九重大殿进殿必须素衣。”

木小小一副了然,一行人便踏步向上走。

拜师

大约两个时辰,便到了山顶,踏上最高的一个阶梯,入眼的就是两排白衣少年,大概二十个左右,白衣白发带,每个人的手上都执有一剑,看起来英姿飒爽。

“太子。”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木小小转眼就看到了那一抹清冷的脸庞。整个人由里散发出来的就是冷,一身素白长衫,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一半的手,白色发带随风轻扬,清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木小小咪了下眼,容卿,当今九重大殿掌权者。

长相实属上品,浓眉,双眼纯洁如小白兔,眼睫毛可是比太子的还长,而且不像太子的那种浓密,而是根根分明的那种,根根还自然微翘,有些瘦弱,简直就是漫画里的病态美人。

容卿像是感觉到了木小小的目光,微微侧头,眼睛里像是有流光闪动。

只是一瞬间,他便收回了视线。

“太子请、、”容卿侧过身跟在高昭后面。望月未名和木小小随其后。

大殿正面上方是一个巨大太极,像是金属制成,下方是一个大香炉,旁边放着一个大方桌上面放着一个八卦图。

待高昭坐定,容卿淡淡道;“不知太子今日有何事求卦?”

“本宫今日带来一人,想托容卿调教一番,她不识得字,本宫怕她丢本宫的人。”高昭吹了吹手里的茶。

“容卿何德何能、、、、、、”容卿轻皱了眉,有些为难道。

“本宫本想亲自调教,奈何国事繁芜,容卿全当还本宫人情好了。别忘了,你还欠本宫一个太子妃呢。”高昭咪了咪眼,打断了他的推辞。

“这、、、、、、容卿定当尽力。”容卿垂眼。

“你过来。”高昭朝着木小小摆了摆手。

木小小一脸恭敬的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还不去叫师傅?”

木小小慢慢转过身朝着容卿行了个辑:“拜见师傅。”她不情愿道。

“有礼。”容卿回道。

“既然如此,本宫还要有要事要忙,就先回去了。”高昭站起身,一行人走到了外面。

“本宫把无忧留下,有事你就让无忧告诉本宫。”高昭脚下生风,比来时的脚步快了许多,一闪神走出了好远。

木小小看了看那个陌生的素衣小哥,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望月未名一行人,心里淡淡的忧愁夹杂着一丝难意言说的失落。

她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一旁的容卿,只见他随意打量了她一下,孤疑道:“你既是太子的人,我定当用心教导。”

“多谢师傅。”木小小行了个礼。

“清风,你带二位先去客房。”说完又看向木小小:“明早我再上早课。”又看向后面那个年轻小哥;“你可让清风带你去习武场上打发时间,每日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你大可不必跟着,他与我一起必是安全的。”说完,便进了九重殿。

已经进入深秋,所谓高处不胜寒,打开自己的包袱,里面是珠玉给自己准备的几套白色男装,还有几条带子。。额,她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眉头抽了抽,淡定的把这些东西收进了箱子里。

四处打量客房,不大,却是非常整洁。虽说这是带着任务上的山,却也让她轻松不少。白天一路劳累,现在精神却大好,木小小准备出去走走。

刚开了门,白天的小帅哥就站在门口。

“呃,你住哪儿?”木小小比较关心这个名义上保护自己,实际上监视自己的小跟班。看起来不大,白白净净,不爱说话的样子、、、好吧,姓无的好像都不爱说话。

听到木小小问话,他只是看了看隔壁的房间。

“呃”好近,难道这里没有男女授受不清这一说?

“我要出去走走。”木小小一脸无害的笑容。

“、、、、、、”没有回答。

木小小耸耸肩,大步向前走。

无忧趋步跟着,她倒也不介意,电视不都这样演吗?

一路从客房往前走,两边种了许多的梧桐,深秋的风吹落了树叶,好像下起了落叶雨。四周的山峦云雾蒙蒙,木小小甚至听到了大雁的叫声,她搓了搓自己的肩膀,果然山上比山下冷了许多。

九重门并不是很大,一路多是阶梯和阁楼,偶尔可遇到一些白衣少年,这些年轻的少年每每遇到便轻点下头以示礼数。木小小和无忧一路也是微停脚步一一还礼,颇有些江湖气息。

七拐八拐,居然又走到了九重殿。天已微微擦黑,殿内已燃起烛火,木小小踏进殿里,无忧在门口站着。

“师傅。”木小小恭敬的叫道。

“明日还要上早课,为何不早些休息?”容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师傅这是在占卜吗?”木小小话锋一转,便注意到了他手里的东西。

“这是预言的一种,除去八卦便只剩占卜这样的最为准确。”容卿并不看她,而是专注的一挥,一把木笺应声落下,他随手抽出了两柄,仔细看了,便用笔记在一本册子上。

“师傅的占卜一定很厉害,我以后也能学到吗?”木小小好奇地走了过去,看着木笺上写着的字,心里一惊:居然是简体字!

“这木笺是你师叔所造,为师也不过是学了皮毛,你若想学也不是不可,只是、、、、、、。”他话锋一顿一双流光的眼睛便看向木小小:“这只传内不传外,你是太子殿下的人,难道殿下要让你接任祭司?”

“、、、、、、”木小小语塞,太子他老人家没说!要是师叔的话,也就是上一任的祭司——潇湘。对啊,我要是查出来潇湘在哪里,接下来我是当祭司还是被抹脖子?不然是当他 老人家的妃子?一想到和无数女人睡一个男人,木小小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我师叔他老人家现在在何处?”木小小追问道。

“、、、、、、”容卿收了木笺,烛光打在的脸上,投出了一层暗暗的阴影。他话锋一转道:“你该去休息了,明日还要上早课。”说完便走出了九重殿。

木小小紧随其后,出了殿门便不见了他的踪影,她朝左边走去,一个沉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姑娘,那是历代祭司居住的地方。”

木小小转身一看,原来是一直不说话的无忧:“我看你人不大,声音倒是成熟不少,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吧呢?”她说完,又向来时的方向走,无忧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

“你说历代祭司都住在哪儿,那上一任的祭司潇湘是不是也是住那儿的?”

“是”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木小小盯着他。

“、、、、、、”无忧垂下眼并不答话。

木小小也不在意,转过身继续走。

夜晚的山风有些大,呼呼吹的像鬼叫,木小小又想起刚刚看到的木笺,上面的简体字明显是潇湘写的,而她看过的这个世界的书,都是繁体字。潇湘是怎么穿来的?她消失的时候十八,那就是说她穿过来的时候才十五岁。、、、呃,那她是本体过来的还是魂魄?本体的话是不是一开始就十五?还是像我一样大穿小?

木小小打了个呵欠,便吹了灯,不想了,来日方长。

无忧直听到屋里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才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放下玄铁剑,拿起笔,写下纸条,便走出房间,吹了口哨,一只小白鹰飞到货了他的手臂上,他抚摸了几下白鹰的小脑袋,便将纸条放进它脚腕上,又放了出去,转身进了房里,坐在床上打起坐来。

西宫,无心熟练的解开纸条,双手递给正在看书的高昭,高昭慵懒的接过纸条:无事,已睡。高昭将纸条放入一旁的焚香炉里,又拿起书来。

荆棘花

木小小用膳的地方是两张桌子,她和允之是分开的,一人一桌。

“你再去取两副碗筷来。”她吩咐无忧。无忧虽有疑惑,却还是照办了。

等无忧一来,她便拿了一副碗筷坐在了正在吃饭的允之面前。

“嘿嘿,你一人吃饭多没意思,我们一起吃好了。”木小小厚着脸皮道。

允之皱了下眉,刚张口,便听到一直跟着他的男人叫道:“大胆,就算你是太子的人,也不能如此对待七皇子。”那人一脸气愤!

“呃,我只是觉得反正都是要吃饭的,他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呀!”木小小故作不解。

“你、、、!”那人憋的脸色发红,一手握了剑柄就要拔剑,无忧咻的一下就拉了木小小到身后护着。

“住手!”允之轻声喝道。

“既然师妹执意同桌,同了便是,不可无礼。”他看向从无忧胳膊下探出头来的木小小。

“呵呵!这就对了嘛!无忧,你快和这位兄弟一起坐那边吃去,我就和我的小师兄一起坐!”说完就颠着脸坐着夹起了菜。

两人显然都是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

“傻站着干嘛?去啊!”她对着无忧说道。

无忧乖巧地坐在桌子旁,看着一桌子的菜发呆。

“允之,你家兄弟还没吃饭呢。”木小小吃着菜含糊不清的说着。

后者朝那男子点了下头,那男子呆了一下,听话的坐在了正在发呆的无忧对面。

“哎!你们发什么呆,倒是吃啊!”木小小大声说。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碗来。

允之放下筷子,朝她看去:“你、、、、、、身上有荆棘的味道。”他平静的问道。

“嗯,这个时候只有荆棘花了,我便讨要了些荆棘蜂蜜来做花瓣泡澡了。”木小小大方说道。

“咳!咳咳、、、、、。”无忧被一呛!这女子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居然这么公然谈论起洗澡的问题来,他一脸黑线。太子交代过,女儿身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哦?你是男儿,倒爱这些东西。”允之喝了口茶。

“呃、、、、、、”她差点忘了自己是男儿身。

“自然是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嘛.”她打着哈哈,之后便放下碗筷,端起了茶杯。

“这九重山上也多是荆棘,不过不是蜂蜜是花。”他轻声道。

“哦。那我下回去采一些来,不过,这山是九重山吗?她看向窗外。

“不错,所以这里是九重门。”他又接道:“之前的祭司可能是女子,并不爱荆棘,所以山上现在花朵多过荆棘,但荆棘生命力极强,所以,倒是除也除不去。”说完他站起身又道:“这是我的随从郭珩。”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暴躁的随从又站在了他的身后。

木小小差点忍不住做抱拳状了,她看了看那位兄台,点了点头。

午后在习武场呆了一个时辰,便回到了九重殿。

外面守着四个白衣少年,还有无忧和郭珩。

允之和容卿拿着木笺在轻轻谈论着什么,木小小四处看着殿里的摆设,忽然她看到太极图闪了两下,快两步走到太极图面前,却什么也没有,她眨了眨眼,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是在太极图的旁边,看到了两束荆棘花,各插在花瓶里。

“今日课已结束,你们可以回去了。”容卿淡淡说着,收起了木笺。

“师傅,徒儿告退。”允之行了礼又朝木小小点了点头,这才走出门去。

“这么远,他还要回去吗?”木小小看着远去的背影。

“允之是习武之人,这点路也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说罢,他便往前走。

“那师傅,你看我能学武功吗?”木小小连忙跟上。

“你?”容卿有些讶异:“你不是太子用来培养下一任祭司的吗?虽然你资质太弱,但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够了。习武太过费时,所以,你只要学好祭司该学的就好了。”容卿转身便走。

“啥?”,当祭司?木小小脑海一片空白,当什么祭司?一辈子在这个大山上当神棍?我是脑子进水了吗?她拔腿追上容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容卿看向那一个黑爪子,木小小又松了手。

“谁说我是来当祭司的?”木小小一本正经问。

“自是太子。”容卿淡淡回答。

“我不是来当祭司的。”木小小一脸严肃。“总之,我是来做一件事就离开的。”她说完回头便走。

无忧朝着容卿点了个头,忙跟了上去。

木小小总觉得这事怪怪的,但是却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她又想起下午允之说的一大片荆棘花,便停下脚步看着无忧:“你好像很熟悉这里,以前一直是在这里的吗?”

无忧并不说话,只是微微低了头。

“你不想说算了,我最不喜欢勉强别人了。”她左右看了看问:“你知道哪里有荆棘林吗?”

无忧点了点头,朝山脉走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便眼前一花,一大片各种花草就映在了眼前,这个时候这里还能开这么多花也是奇景。

木小小边看着花,边往里走,直走到一大片荆棘花前她才停了下来。

闻着荆棘花,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特别是这么浓的,她蹲下身子,贪婪的吸着那花香。忽然,她的脑海里隐隐像是闪出来了点什么,一堆的人,噪杂的声音一下涌了出来:“来了来了”

“把她绑起来,小姐的肉体快撑不住了。”

“这指环沾了她的血,用她。”、、、、、

木小小觉得脑子要炸了,她捂着脑袋呻吟了一声:“唔、、、、、、”

无忧跑了过来,托着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木小小闭上眼睛,缓解了自己的头疼,她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头快疼的裂开了,她反手抓住无忧托着她胳膊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无忧长这么大从未和女子有过多接触,自是想一把推开,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他半托着她的腰,扶她站了起来。

鼻息里花香淡了不少,她站起身,闭着眼让自己稳了稳神,这才慢慢睁了眼。

那是什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原有的记忆,这是什么?

木小小松开扶着无忧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一阵风迎面吹了过来,浓浓的花香又飘了过来,她的脑门又隐隐作疼,慌忙转过身,她快步向来时的路走去。

无忧一路跟上,看着那有些跌撞的身影,他皱了皱眉。

木小小一路跌跌撞撞,脑海里的记忆像古老的放映机,各种片段闪个不停。不断有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她那残缺的记忆中,她只觉得心里闷的难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让她又痒又难受,她加快了脚步,只想快些让自己好好静静,能让自己好好理一理那可怕的记忆,她一直认为自己就是这么平淡,没有遇到过什么可怕的事的,可是这片段让她感到无限的恐惧。

人不怕遇到什么苦难,不怕面对什么苦难,但是最怕的,就是不了解,不明白,那未知的东西。

无忧默默跟了上去,没有表情,没有话语,看着她的背影--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

风有些大,也有些冷。

记忆(1)

回到房间,木小小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无忧看了看紧闭的门,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白鹰在高昭的手臂上温顺的呆着,他亲自解开了鹰脚上的纸条,只见用篆体写着“荆棘花”三个字。

高昭缓缓将纸条烧掉,无心接过白鹰。

桌上放着一幅画,画里的美人,袅袅婷婷,明眸皓齿,笑颜如花的站在一大片荆棘花中,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碧玉竹笛,笛尾一串长长的流苏,流苏的上面有个圆形物品。

高昭沉吟了下,便又拿起了书。

窗外的月光有些冷,无忧守着门,屋里非常安静,偶尔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烛声。

木小小卷缩在床上,想着白日里脑海中的影像。那群人好像见过,可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坐起身,忽然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密。

她的记忆有残缺,她每一次的记忆只有零零散散,她是木小小,今年三十岁,做明星的助力、、、、、、,然后呢?我的记忆呢?她趴在膝盖上,努力想着记忆里的缺口。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漏洞在哪里、荆棘花?荆棘、、、荆棘、、、荆棘?!

她有些惊喜的跳下床,拿起了下午手里紧紧攥着的一把荆棘花,又凑到烛光中看了起来。

花的味道若有若无,似是没了香气,她又把脸凑的更近,忽然影像一晃,一个漂亮的长发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拉着她的手跑了起来,那女人一双大眼闪着泪光,她们跑到了很多荆棘的花丛中,后面人声沸腾,脚步杂乱。

女人忽然停了下来,她松开拉着的手,从腰里拿起了一个通体碧绿的笛子大喊:“你们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就毁了它!”

所有人都止步不前,一个很老的女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声音粗哑的说道:“小姐,这些事情是你前世的记忆,你不能为了这个,就冒险去改变历史。天机被人为改变,是要付出代价的。”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看着她!

“阿婆,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改变,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一行泪从脸上流了下来。

“找个人来做献祭,这等于是亲手杀人、、、、、、而且、、、,献的必须是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老女人阴森森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早就吓呆的木小小,木小小快哭喊出声来了。

“老老、、、、、、奶奶、、、”她抽泣着,“我、、、我和湘湘不是同年的,我是、、我比她大、、、四岁的。”她没忍住哭出声来。

“小小她不是。”那女孩子也慌了起来。

“她是不和你同年,可是你们是同月同日同一个时辰。”那老人看着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小姐,我有一本史册,你带着一起走,可让你达成所愿,只是、、、、、、”她看向那女孩。

“只是什么?”叫湘湘的着急的问。

“你需要牺牲一个人作为媒介,这个人就是她!”老人用枯瘦的手指了指一旁呆住的木小小。

“虽然她和你不同年,但我算过了,她的体质是属阴的,所以她作媒介再合适不过了。”老女人向前走了两步。

木小小一把抓住那女孩:“潇湘,你不能、、、你不能为了去改变天命来牺牲一个无故的我,我妈还在医院呢、我爸他身体不好,湘湘 ,你放弃吧好不好?”说完便放声哭了起来。

一旁的潇湘脸一下阴沉了起来,她朝着人群使了个眼色,几个女人便一拥而上,其中一个女人看着有些眼熟,她们一把拖起正在哭泣的木小小。

木小小尖声惊叫着,两条腿胡乱扑腾,画面一转,便被邦在了荆棘花田的木桩上,在烈日的暴晒下,木小小奄奄一息,她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忽然,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灼伤了她,只听到她凄厉的惨叫声回响在四周。

一阵疼痛满布全身,木小小一声惨叫醒了过来,一看是蜡烛烧了荆棘,把手也烫了个泡。

门被踹开,无忧跑了过来,一把抓起她的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些白色粉末在她被烫伤的手指上。

木小小呆呆的坐着,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才抬头看着一旁不说话的无忧:“谢谢你。”说完,便又发起了呆。

房间里的烛光晃晃荡荡,忽明忽暗,除了偶尔的爆烛声,便再没其它的了。

望月府里,望月未名正在翻着一本发黄的古书,他一向温和的脸上,此时有些阴寐,他放下书本,疲惫的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双鬓。

“公子,今晚五皇子去了丞相府,是私访。”无余低头道。

“父亲大人今晚也去了吗?”望月未名拿起笔描了朵梅花。

“没有,大人晚上去了夫人那里。”无余抬起头。

“嗒”的一声,一滴墨滴在宣纸上晕了开来。

“脏了。”望月未名愣愣看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放下笔,拿起纸烧了。

“你明日去帮我寻个人。”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是。”无余轻声答着。

太子府,高昭慵懒的看着无心:“你说她今天去了哪里?”

“荆棘园。”无心小心回答着。

“有什么异常?”

“她好像在那里呆了很久,无忧也没有靠近,想必没有什么异常的。”无心有些头大。主子不是已经听了无忧的报告吗?怎么还要问他。

“无忧出去太长时间了,本宫只怕他已不是之前的无忧了。”高昭一语双关。

“属下一定会随时看好无忧,请主子放心。”无心紧张的一身冷汗。

高昭并不接话,他只是挥了挥手,无心便轻轻退了下去。

木小小在经历了这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之后,发现她之前遗失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

她和潇湘是工作认识的,潇湘家很富有,她是个演员。她是一个明星助理。在一次女人交锋的时候,她被迫替潇湘挡下了那个指环,后来是潇湘带她去的医院。

两人后来成了朋友,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潇湘经常给木小小讲自己做的梦,那些像现实中有过却又不可能发生的事。像是前生的记忆,又像是想像中的故事。

在两人认识一年纪念日的那天,潇湘邀请木小小去自己的老家去玩。那里山青水秀,人心纯朴,和她一直生活在城市的感觉大不相同,于是她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潇湘的老家祠堂和别人的不同,大而阴森,家族人丁很旺。别人出了两代,便各自开来过,只有潇湘的家族是一直延续祖先订下的规矩,分家不分地。于是,旁枝直系,一股脑全在这里建造房子,吃在一起。形成了非常壮观的大户,原先在村里的人因为有很大的压力,陆续就搬走了,只剩下很少部分的人家留了下来,所以,这里几乎全是潇姓,只有几个不同姓在此。这村子相当于一个小县城那么大。

木小小在这里有时也会无聊,于是她便跑到村里唯一一个小学堂去支教。

她性格开朗,很是受小孩子喜欢。但这里潇家的孩子异常霸道,总是欺负弱小。

记忆(2)

有一个叫胡苡若的外姓女孩子,今年十四,长的异常漂亮,学习又好,父母是本地人,世代以种地为生,胡苡若的姑姑嫁到了外地,每年的寒暑假便接了她去大城市学些艺术培训,再加上她的性格,使得她和村里长大的那些野性的潇姓女孩十分不同,潇家男孩也都格外喜欢她。

这处现象为潇家人所不满,胡家父母也察觉不对,便承诺让自家孩子去姑姑那里读书,谁知道她的姑姑突遇疾病,没几天便死了,胡苡若只能继续呆在这里。

普通的为难让胡苡若尚能忍受,可是渐渐的,矛盾开始升级,她们从一开始的放虫子,到撕书 ,再到后来的揪头发。父母无数次的沟通,都不能让小苡若幸免。

好在木小小来了,每每都和她呆在一起,让她过上了几天平静的日子,木小小私下和潇湘说起这件事,潇湘也是无奈,家族太大,有些不良习惯已经是根深地固定。

一个晴朗的午后,木小小和胡苡若在花丛中摘花,用来编织花环,小姑娘采了很多荆棘,编了一个戴在木小小头上:“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小姑娘真诚的看着她。

“你也好看!”木小小拿起自己用小野菊编成的小花环,也戴在了她的头上,两个人笑做一团。

“姐姐,你为什么会呆在这么恐怖的地方呢?”小女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她。

“这里并不恐怖呢?这些小孩只是还没长大,以后我会保护你的。”木小小笑吟吟的捧着她的脸。

木小小一直到了晚上才回大宅,潇湘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了?今天出了大事了。”她一脸严肃。

“怎么了?我回了趟学校,去取充电器了。”木小小笑着回复道。

“我给你说件事儿,你可别难过。”她抚着木小小的肩。

“干嘛啊!吓我呢,说吧。”木小小边放充电器,边说道。

“你经常在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姓胡的那个,被水溺了,听说是在她家前面的荷塘里。”潇湘有些担心道。

木小小愣了愣,心里空了一大块,又揪的难受,她左右看了下,又低头塞充电器,不知道是不是包包太小,怎么装都装不进去,她的手有些颤抖,呼啦一下,包包全掉在了地上。

她又呆了呆,转身跑了出去。

女孩的家门前还有一些没散去的人,木小小停下脚步,朝周围看了一圈,慢慢走到泥塘边,水上漂着一个用野菊做成的花环,原本鲜艳的花朵已经被水淹的蔫蔫的,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穿过人群,看到用木门板搭的凳子上,用一个花棉被盖着人,只露出了一双脚,旁边站着泣不成声的一个女人和一脸悲痛的男人。

木小小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颤抖着走了过去,那伤心欲绝的女人抬头看到木小小,眼泪便像是拉开了闸似的,让她心里更慌了,她快跑两步站定,手伸了又伸,终于下了决心,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那一刻,从嗓子里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了出来,这小可爱往日的漂亮脸蛋,变成了青黑色,让她不忍再看下去。,她肩膀被人搂了起来,潇湘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受不了。

“你不要想这么多,或许这就是命。”

木小小并不说话,一直沉默着。四周的人们在商量着怎么埋葬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最后一致认为胡苡若还未成年,不能用棺材葬,就拿了草席裹了她的尸体埋在荆棘林里。

木小小最近三天一直重复着同样的梦,梦到胡苡若和她一起在荆棘林里编花环,一直笑着在闹着,忽然,就看到胡苡若定定站在那里,猛的一转身,大叫“快逃!快逃、、、、、、,然后就是一片火海。

木小小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抹了一把汗,“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接着是潇湘的身影,她一把拉起木小小往外跑,木小小甚至没反应过来,便一路被拖进了荆棘林。

木小小的脑子一阵疼痛,记忆像是潮水一般涌进脑海。她快要受不了了,她抱着脑袋,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激烈的跳动着。

她是被火烧死的,活活烧死的。

可是为什么?潇湘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这个时代?这时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来了之后做了祭司,一切都是按照她预计的发展,为什么她又消失不见了?她去了哪里?难道她又回到未来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木小小有些发恼,记忆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没有的时候,天天想着它,真来了,最后的那一抹轻纱,却是犹豫着不敢揭开。

最近几天,白天木小小认真学习,晚上就开始盘腿找记忆。

容卿有时会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她就回以微笑。

自己的字没有任何进步,允之每次看了都是笑笑不说话。

天越来越冷,容卿有一天叫住了木小小。

“这是给你的。”他递过来一个包袱。

木小小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套冬季的素衣。

“师傅、、、、、、”木小小有些感动。

“天凉了,殿下好似没给你和无忧送御寒的衣物,为师让允之给你们捎了些,,允之选的东西想必不会差到哪里,你们就先穿着吧”容卿淡淡道。

“谢谢师傅。”木小小感动的鼻头酸酸的,一转身,无忧也是一脸复杂。

木小小自从找回记忆后,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无从下手的机会。现在她忽然心生一计。

也许,这个方法会有些不靠谱,可是,她实在是很好奇,自己以这样的存在这个时空中,倒底是什么原因,她一定会解开这个谜底。

回到房间里,她换上了新衣,不得不说,允之虽然没和她说过几句话,但是也是有心,这衣服上身刚刚好,款式极素雅。

出了房间,见到无忧还是一身薄衣,她皱起眉来:“我等你,你去换上新衣。”

无忧没说话,也依旧不动。

“去啊,不然,以后你就休想再让我这么配合你,我可是知道你一直在监视我的。”木小小一脸平静。

无忧大吃一惊,他快步走回去,一眨眼就出了房门。

这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木小小看着无忧了,一身白衣,剪裁得体,之前他一直穿着灰色不大明显,现在一看,他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真是少年老成。

“走吧!”木小小率先迈开大步走了。

一路风很大,木小小径直走到了荆棘花丛中。

无忧并不知道这家些天木小小的心理历程,他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木小小盘腿坐在荆棘丛中,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初冬的荆棘,不算太光秃秃还有一些叶子在上面,只是,荆棘的味道却更是浓了很多,这味道钻进木小小的味觉里,好像是打通了一条通道,有许多细小的光影在浮动给,渐渐的,木小小在细小的光影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潇湘。

木小小刚张了嘴想叫出生,就有一条粗粗的光影冲断了潇湘的影像。

她猛的一睁眼,站了起来,四处望去。

无忧看她脸色不对,像是找什么东西,便快步走到她身边,木小小喘着气说道:“有人阻止我见潇湘,那人在看着我!”

无忧一听,立马满脸戒备,抽出剑望向四周。

风吹的更是激烈了,树枝摇曳着发出鬼叫声,凄厉又恐怖。

“无忧,我们回去吧!”木小小心里有些害怕,她不自觉的抓着无忧的手臂。

无忧看了看她有些发白的小脸,便点了点头。

木小小一路上紧紧抓着无忧,四周黑呼呼一片,只有那些杂乱的植被张牙舞爪着。

她头一低,抵着无忧的手臂,紧皱眉头,心里默念着:“以后晚上不出门,以后晚上不出门,以后晚上不出门、、、、、、。”

阴阳门

一个月后。

“为何你的字毫无长进?”容卿在又一次看了那横七竖八的字之后,无奈轻扶额头。

“我字不好,不过我有一绝活。”木小小穿着白色裘皮大衣,神秘一笑。

一旁的允之好像又长高不少,一身白色长袍,外加黑色的狐狸皮披风,整个人更显得俊郎不少。

他抬头好奇的看着她,木小小看了俩人一眼,便笑了起来:“你们整日看书,而且都是卦书的多,我这个技能也是近日才发现的。”说完又看向容卿。

“师傅,今日天气甚好,不如休息半日,我们去后山如何?”

容卿看眼窗外,便淡淡道:“也好,你们就去休息半日罢了。”说完便又坐了下去。

不等他拿起书,木小小快步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拍在书上:“师傅,今日你也随徒弟去吧!”说完,便拉起容卿的胳膊往外走。

“你先放开。”容卿看了他一眼,她一回头,这才想起,尊卑有别,便松了手。

容卿抚了抚衣袖,淡淡道:“走吧。”便先出了门。

允之也放下书,起身整理了衣服,木小小跟着允之并排出了殿门。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空气中传来一丝青草的味道。

允之也是精神一震,除了学习,他还从未这般清闲过,今日这一偷懒,九重山的景色果然不同凡响。

郭珩和无忧一路无话,只是注视着四周。

一行人从后山走入峡谷,最后来到了山脚下的荆棘林中。

“师傅,师兄,我既然是太子殿下送上山的,你们就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调查潇湘失踪一事的吧?”木小小转身看着他们。

容卿一脸淡然,他微微点了点头。

允之不可置否,这事太子殿下就没藏着,谁都知道。

木小小又挑了下眉:“那你们知不知道我是女人?”她一看俩人老神在在的神情,就想打破他们脸上的表情。

果然,容卿一脸惊讶,九重山上虽无规定女子不能留宿,但历代除去女祭司,还从未有过女子在山上的记录。

允之也失笑一下,怪不得总觉得她缺些男儿气,原来竟是女子身,殿下这点倒是做了功课,竟让人查不出来。

木小小看两人还是不惊讶,便露出坏坏的一笑:“你们可知道,今日我要下山了?”说完,她挪了个位置。

“今日让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的。”她裂开嘴。

众人都糊涂了起来。

“你们和太子殿下说一声,潇湘不是失踪,是被人软禁了,在一个法力高强的地方,我和潇湘是同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木小小掏出一个小刀。

“你要做什么?”容卿淡淡的脸上有一丝愕然。

“哦,我就是想试试,一个女祭司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让我告诉殿下,去山最高的,人最多的,长的最好看的地方去找她。”说完看向无忧:“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可惜我今天不能带你走。”说完便割了手掌,众人一看,脸色大变。

无忧一个飞身过去,一道光挡了出来,把他弹了回去,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又眼紧盯着被光晕包围的木小小。

木小小闭着眼睛,忽然觉得身体一轻,便晕了过去。

人凭空消失,对于容卿来说,是一件正常的事,毕竟他已经见过一次了,这次也只是轻皱了下眉,若有所思。

但允之和剩余的两人是第一次实打实的看到,不免惊的心头一阵骇浪。允之觉得好像是做梦,又不像是做梦,他直拍了两下脸,感到疼的时候,才相信这是真的。

郭珩一直是个无神论,现在这一切,让他内心有些害怕起来,想起往日对天发的毒誓,顿感后悔。

无忧站起身,稳了稳心神,便飞身而去。

太子赶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一群人浩浩荡荡,全都围在荆棘林。

高昭一脸阴沉平了礼,荆棘林还是平静如昔。望月未名沉吟一番,正要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众人回头,一个身黑衣,额上绑着一条黑色发带,发带上秀着一个圆形五星图案的老人走了过来,缓缓给高昭行礼。

高昭扶起老人,便双手一拱:“侄儿给叔叔请安。”

“你可知这是哪里?”老人虽满面皱纹,声音苍老,但底气却是十足。

“侄儿不知,还请姑姑明鉴”高昭看向那片荆棘林。

夜幕降临,众人燃起了火把,照亮了整个山头。

“这是荆棘林,相传有位精灵,名日古月,乃一株荆棘幻化而成。有一

日,她碰到了前来采药的书生以右,出于对人类的好奇,她便每日引首期盼着那书生的到来,书生每隔三天便会到此采摘草药,不小心被荆棘划伤了手,书生的血便滴到了古月修炼的那株荆棘上,于是她便成了人形。

古月化为女子,书生一看这女子生的如此美丽,便将她带回了家。

古月不解世俗,只认为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便是幸福、、、、

唉,可惜啊,那一株草又怎是人类的对手?书生家中早有妻儿,妻子高氏得知了古月的秘密,一把火烧了她的真身,书生一看,悲痛欲绝,便也投进了火海之中,这火蔓延开来,烧掉了一座又一座山头,直到天降大雨,才浇灭了熊熊大火。”说到这里,老人看向高昭。

“这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330年。”她深深叹了口气。

“叔叔的意思是?这里就是发生大火的遗址?”高昭惊讶道。

“不错,当年我推算会有一女子出现,可解了我们王室诅咒,却不想她也半途消失。”老人看了看天空。

“叔叔,此处是何地”高昭看向远处。

“这是连接天地的一个媒介——阴阳门。”老者咪起了眼睛“不知道是何方有能者,打开了此门。”她摇了摇头

高昭也看向荆棘林,打定注意要问无忧细节,他便不在此多做停留,转身往回走,望月未名也朝老者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卓越,你速去本家,带着卓风卓云,去逍遥镇守着,保护好太子。”老者一脸担忧。

“是,师傅。”一个眉清目秀,二十上下的男子领了命便退了下去。

容卿坐在九重殿,一脸平静的抄着口诀。

“你倒是闲散的很。”高昭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望月未名。

“拜见殿下。”容卿微微低了低头。

“你少来这套。你是不是。故意放走了木小小?”太子一脸不耐。

“你多虑了,我并不知她居然能打开阴阳门。”容卿一脸平静。

“本宫要马上去逍遥镇,既然你弄丢了我的人,就麻烦你同我一起去吧!”高昭随手翻了翻他桌上的书。

“九重殿祭司不可随意下山,这是规矩。”容卿一脸从容。

“这九重殿的规矩改了,以后只可女子当祭司!”高昭一脸淡定。

“何时的规矩?”

“现在。”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你不是有望月兄吗?”容卿看向一旁正在喝茶的望月未名。

望月未名一口水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卡在嗓子里。

“他要留在这里,这次不去。”高昭看了他一眼。

容卿看了好一会儿高昭,便开口道:

“既然太子如此盛情,在下就从命了。”

再见潇湘

木小小醒来的时候是在雪里,她是被冻醒的,漫天雪花飘飘洒洒,她眨眨眼,一下坐了起来。

到处白茫茫一片,地上有个深深的坑,她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朝前走去,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三个大字——逍遥谷。

她刚走出一步,就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一起拔出剑:“什么人!”

这一吼,让木小小颤了一下:“仙人!”她脱口而出。

几个黑衣人相互看了几眼,又看着她:“再不说就不客气了!”

木小小满脸黑线:“我快冷死了,请问这里能给口热水喝吗?”

“即是有客远道而来,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眼前一花,两个黑衣人从天上降了下来。

不错,长的好看,配得起俊男的称号。

“公子是从何处来?”其中一个男人温声道。

“师哥,问那么多做甚,直接绑了回去。”一个脆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木小小这才看到旁边是一个女人,不过二十左右,柳娇花媚,眉目如画。

“哎,亏这姑娘长得是千秋绝色,怎么会这么粗鲁!”木小小抖着身子“在下都快冻死了,姑娘不给在下一碗热水。反而如此对待身陷囹圄之人,真是可惜了这副皮囊,长得如此好看,却蛇蝎心肠!”木小小鄙视道。

“你说什么?看我不打烂你这张嘴!”那女人气急败坏,一个飞身就到了半空。

“师妹!”“住手!”

木小小双手捂了眼,打开一缝,那女人已到眼前,却被一人抓了手腕,两人又飞了回去。

啧啧,这古人就是好,想飞就飞,木小小看向那人。

呃,果然又一个长得帅的,这逍遥谷是真的水好,看这一个个养的,堪比明星了。

“在下木槿。”来人彬彬有礼,配上他一脸正气,颇有气度。

“你也姓木?真巧,在下木小小。”她一脸正色。

“公子请。”木槿侧身让了道。

木小小大摇大摆走了过去,走到那女人旁边的时候,抛了个眉眼过去。

“你、、、、、!”那女子又想冲过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师哥、、、、、、。”她娇声道。

被人请进谷里,木小小就发现这里好热闹,坐了最少二十个人,其中是男多女少,木槿在右边第一个位置坐下,那一男一女便站在了一旁。

“你就是木姑娘?和湘儿来自一个地方?”一个老婆婆问道。

木小小看了看那坐在右边第一位说话的老婆婆,有些眼熟,再看,心里一惊:“这不是那个祠堂里的女巫?”

她这一惊直吓的打哆嗦,猛的往后一退:“是你!”

众人一听这话都看向她这边,她张嘴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小小?”转身一看,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美人一脸惊讶,不是潇湘又是谁?

只见她有些激动地跑到她身边,亲热地拉起她的手,双目有些微湿:“小小,你没事就好,我真的好想你。”说完竟然爬在木小小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木小小只觉得一只鳄鱼爬在她的脖子上,尖尖的长牙要咬断了她的脖子了。

她一把推开正在哭泣的潇湘,这让周围的人响起了一阵指责的议论声。

木小小慌忙向后一退:“你不是说我如果按你说的办,你就带我回家吗?”

潇湘拿起一个手帕,优雅的擦了擦眼泪:“先不说这个了,我们也许久不见了,等一会儿我再细说。”说完她朝那女巫点了下头,又看着上面坐着的一个男人说道:“她便是我说的钥匙,定能救了容夫人。”

木小小看那男人,不过四十,英气逼人,却双眼阴狠 ,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难以亲近。

“既是如此,便让她住下吧!”男人说完,便起身走了。

所有人陆续走出了大堂,潇湘又伸手去拉木小小,却见她跑到木槿的身边。

木槿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木小小。

“木兄,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不是你,我就要挨打了。”说完,白了后面的女子一眼,那女人瞬间满又炸了毛。

“娇娇一向有些任性,木姑娘莫要和她计较。”木槿温尔一笑。

“女孩子嘛,看到心上人和别人说话,自是忍不住想教训一翻。”木小小一脸了然。

“你说什么!你竟敢坏我亦然师兄声誉,看我不、、、、”果不其然,她又挽了袖子。

“师妹!”满脸通红的男子看向一脸调侃的木小小:“在下任亦然,她是在下的师妹楚娇娇,多有得罪,还望木姑娘不要计较。”说完,便拉着不情愿的楚娇娇走了。

木小小看着她一脸炸毛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木姑娘,在下就先告辞了。”木槿淡淡道,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潇湘,点了下头便走了。

厅里已经没有人了,潇湘一把拉起木小小往外走,直到一个小院里才松了手。

“没想到,你真的能打开时空大门。”她一脸惊喜。

“你居然能用梦境告诉我你在哪里,不是更厉害?”木小小一脸冷漠。

“那不一样,我这不过是普通的玄学障眼法,你这是实打实的法术了。”潇湘异常兴奋,声音不由的也提高了。

“潇湘,你不会忘了你在异世界用我作祭品的事吧?”她一脸冷淡。

“小小,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当下,是未来。”潇湘的眼睛有些微微发红。

“当下?我当下就想要回去,而且,你是未来的人这件事,看起来这里的人都知道了,你就不怕送命吗?”她一脸担心。

“怕什么?逍遥谷是高手云集的地方,别说保护我了,就是颠覆王朝都能轻而易举。”潇湘一脸傲视。

“那你就不想回去吗?”她有些惊讶道。

“回去?”潇湘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她微微挑了下眉,看着木小小:“来了如何回去?史书早已被我改变,你我现在不再是一个看客,而是早已参与其中,想再抽身,是不可能的了。”

木小小呆住了:“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不能,我还有病重的妈妈,需要人照顾的爸爸,我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

“小小,有件事你必须知道。”潇湘轻走到她面前:“在你离开那个世界的第二天,伯母就病逝了,伯父葬了伯母后,一直等不到你回来,便喝药自尽了。”潇湘冷冷道。

“你胡说!你胡说!”木小小伸手朝潇湘脸上打去。

潇湘一个反手,便把木小小推在了地上,接着蹲在木小小身边,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道:“以前你就没我漂亮,没我学习好,家境更是比不上我。现如今,我还有了一身绝学,你认为你现在能赢我吗?你只有打开阴阳门这个技能,可是如果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你有这个技能,你说会怎么样?”

木小小只觉得心里异常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潇湘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站起身来:“你想好了,是留下来安全过一世,还是让我丢到外面去,让外面那些人,把你仔仔细细剖开来研究。这个院子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好好想清楚了找我。”说完便冷漠的看她一眼走了。

天空又飘起雪来,木小小只觉得周围瞬间冷得出奇,她把头埋在手心里,压抑着一声又一声的呜咽声,哭她那可怜的父母,哭她自己的无用,哭这世界的残酷,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之前的,都不曾让她一世无忧。

门外,两道身影正听着那继继续续的哭声。

“木师兄,这边没有师母喜爱的梅花。”其中一个人说道。

“可是我记错了,亦冰,我们去别处寻吧!”说完便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亦冰看了眼院子,也转身跟上。

逍遥谷(1)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木小小动了一下,只觉得脚一动就如针扎的难受。

她双手撑起,把腿使劲伸直,直疼的她龇牙咧嘴。过了一会,感觉好受了些,她便一瘸一拐走进了屋里。

屋里很干净,桌子上甚至还放了一支羽毛做成的笔,不用想,这是潇湘做的。

桌上放着几套整齐的女装,还有一个白色披风和两双鹿皮小靴。木小小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化了的雪已经打湿了衣服,身体传来阵阵冷意,她串了门,换掉了湿衣服,又换掉鞋子,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她吸了吸有些塞的鼻子,走到窗边,发起呆来。

直到天黑,才有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踏雪而来。

“木姑娘,潇姑娘请您移步别院去用膳。”来人一脸恭敬。

“你叫什么名字?”木小小问道。

“奴婢乐琴。”来人小心回答。

“带路吧!”木小小拿起了披风。

地上的雪也有一寸多厚,吱吱呀呀的声音格外悦耳。

拐了两个弯,便到了一个精致的小院子。

里面虽也下着雪,但雪早已被人打扫干净,院里的寒梅含苞待放,菊花却开的很艳。也放了几十盆。大大小小摆放整齐。

木小小一路打量,进了内厅。

潇湘换了一套粉色纱裙,屋里异常的暖和,木小小解了披风,一旁的乐琴便双手托着。

“果然还是白色适合你,知道你要来,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潇湘漂亮的脸上笑意盈盈,丝毫看不到刚才的阴狠

木小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坐在位置上。

“你们下去吧!”潇湘敛了笑容,夹了一筷子的胡萝卜。

等只剩下她们俩个的时候,她看着木小小,目光阴冷。

“你想要什么?”木小小单刀直入。

“我想要爱情,权力。”她放下筷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太子吗?”她眼神看向外面飘着的大雪。

“我有着美丽的容貌,有着非有凡的武功,可是我却没有一个好的家世。即使嫁给太子,也不过是个侧妃,太子就算想扶正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想让他和圣上有隔阂。”说完她喝了口水。

“那你离开是为了什么?”木小小淡淡问道。

“我是被召唤过来的,是我的祖婆婆施的法。一开始我是想回到太子身边的,可是我现在想试试太子的真心,于是暂时便留在这里了。”她嫣然一笑。

“这里是什么地方?”木小小看了看四周。

“逍遥谷,是一个医学和武学非常强悍的地方。”她骄傲的说着:“皇家最出名的无字辈就是出自这里。”说完看着木小小。

“当家的是谁?”木小小并不看她,一直盯着门外的雪花。

“当家的是任我行,噗,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到了武侠小说里了呢。”她娇笑起来。

“楚娇娇和任亦然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刁蛮任性,你要是看不顺眼我帮你教训她,任亦然和任亦冰是任我行收养的孤儿,楚娇娇是任我行妹妹的女儿,他妹妹早就死了,所以就养在这儿了。”

“木槿是什么人?”

“不知道,他一向独立独行,除了任我行,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逍遥谷里怎么会有你的祖婆婆?”

“那是一个称呼,其实我只觉得她像我的奶奶。她在这里是因为她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任我行,就是潇纤纤。”两人一问一答。

“现在该我问你了。”潇湘一脸严肃。

“太子高昭找我了没?”

“找了,让我上九重山去查你的消息。”

“你见到了容卿?”

“那是肯定的,他是祭司。”

“他有没有提起我?”

“没有。”

“他果然是无情。”潇湘脸上有些惆怅。

“问完了没?我饿了。”木小小冷淡的说。

“吃吧,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潇湘看起来心情不错,夹了许多菜在她碗里。

木小小大口吃着饭菜,一顿饭无语,两人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

潇湘没有动筷子,她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木小小吃。

木小小并不看她,大约吃了一碗饭,她站起:“我要走了。”

潇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到门外,出了院子。

木小小踩着雪,手伸开接了片雪化,迅速融化成一滴水珠。逍遥谷白茫茫一片,房屋小亭全部被白雪覆盖,一路看着这难得景色,让人暂时忘了烦恼和忧伤。

路上偶尔可见一身黑衣的少年拿着剑走动,这时木小小会驻足互相点头,忽然她就想到了九重山,好像这里的礼节都是如此。

木小小站在一个小亭下,看着白皑皑的雪,又想到了自己那一世可怜的父母,眼上就浮起了一层雾气。回忆就像开启的一扇窗,不断涌了上来。

两行热泪流出,瞬间就变成冷水,她胡乱用手背摸了一把,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想到现在自己身在异乡,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没有家,瞬间没忍住,在激烈的喘了两口气之后,哭声就大了起来,她边哭边用手背擦着泪。

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些,忽然耳边有脚踩枯枝,木小小猛一回头,就看到一身玄衣的少年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还来不及擦的泪珠还挂在脸上,鼻子也红红的,眼睛因为刚哭过,有些红,有些水光,那少年一时愣了许久。

木小小看对方站了很久也不说话,就带着哭腔问道:“你、、呼呼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偷看别人?”

“你是谁?这里谁都能来,何为偷看?”少年一脸笑意。

“那你就不能先让让地方吗?没看见有人这么伤心吗?”木小小委屈的看着少年。

“那你就不能别在这儿哭吗?让人怪心烦的。”少年认真的看着她。

木小小一听这话眼睛又蒙起了水汽:“我就哭我就哭,这又不是你家,我在这儿哭碍着谁了?”说完身子一蹲,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弯曲,闭着眼睛,张大嘴吧大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直哭的少年眉头直抽,他从未见过有女子哭成这样丑的 。

过了许久,木小小才慢慢降低了哭声,最后变成了抽泣,她慢慢站起身来,因为蹲的太久,她摇摇晃晃,一下没站稳,朝前趴去。

耳边一阵风声,她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便摔了个狗吃屎,她趴在地上停了一分钟,才四肢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

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好笑的看着她。

木小小脸上并不是很疼,但是她却在心里咒骂这死孩子见倒不扶,没有一点公德心,边骂边甩着腿。

“你没事吧?”少年问着关心她的话,眼里却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木小小没有理会,抬起腿就走。

“小心!”少年叫了一声。

她的脚放在半空,转身看着那咧着嘴笑的少年。

“我是怕你再摔了,特意提醒你一句。”少年不知死活的说。

木小小气的肺都炸了,她快速往前走,边走边骂。

哭了很久,发泄过后的她,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她停下脚步,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习武,保护好自己,不让人再伤害自己。

逍遥谷(2)

少年直到看不见那小小的背影,才收回了目光。

“看够了就出来吧!”少年双手抱臂,好以整暇的看着那一抹淡清色身影。

“你何时回来的?”木槿一脸坦然。

“你偷看了多久?”少年一脸骄傲。

“胡说,木大哥才不会偷看你呢。”一旁的任亦冰辩解着。

“我耳力甚好,你不必找借口。”少年一脸不屑。

“那里,看到没有?梅园!”任亦然指向一边。

“哦,原来如此。”少年一脸了然。

“倒是你,一个男子汉居然捉弄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害臊!”任亦然一脸鄙视。

“哎,我那不是想逗逗她嘛,鬼知道她哭的那么伤心做甚。”少年一脸不好意思。

“你少来,自小就爱捉弄人。”任亦然不赞同。

两人吵吵闹闹,木槿若有所思看着白皑皑一片。

木小小第二日有些头重脚轻,她随意绑了个马尾,漱洗停当,一开门就看到屋外站着一身男装的潇湘。

“我要出去几天,特意和你说一声,我把乐琴留给你”潇湘双眼含笑,一对酒窝霎是好看。

乐琴恭敬的行了礼。木小小看了看弱小的乐琴。

“她看着比我们还小吧?虽然这个世界我们才十六,可她看着好像比我们还小两岁。我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木小小一脸冷漠。

“不要小看她,把她留下对你有好处。”潇湘话中有话,朝她优雅的挥了挥手便走了。

木小小转身看着乐琴,后者有些紧张的低着头。

“你和潇湘是什么关系?”她问着。

“奴婢是小姐选出来的。”乐琴恭敬回答着。

“那我留你在我这家儿,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她自嘲道。

乐琴不说话,木小小看她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便不再说话,踩着雪,去了昨天吃饭的地方。

吃了饭,她便到处溜达,走到了昨天的凉亭,放眼看去,亭子的旁边有个小院,木小小这才想起昨天只顾难过了,压根就没注意到什么园子。

一路踩着积雪到了小院,上面用篆书写着“梅园”。

园子里的木门虚掩着,没有上锁,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梅香飘了过来,抬眼一看,白梅开的正好,枝头压着大朵的白梅,倒分不清花和雪了,这院子并不是很大,但树林很密。偶尔有虫鸟飞过,拂过枝头,雪花便“嗖嗖”落下,颇有意境。

木小小一直往里走,一下便豁然开朗,前面有两间茅屋,屋前的积雪已经打扫干净,她好奇的望了两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问着乐琴。

“奴婢不知,奴婢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乐琴乖巧的回答。

两人正说着,从屋里出来一个男人,一看到她们俩,便竖起眉毛,粗声粗气道:“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木小小往后退了两步,看他如此之凶,张口就道:“老人家,你的门口也没挂着标示说不可以进来啊!”

男人一听,更是生气:“哪来的小娃娃,这样无礼!”说着往前走了两步。

其实这人也就四十来岁,看着不老,只是可能是太久没有刮胡子的缘故,看着整个人老了很多。木小小只是想气气他,就叫了他老人家。

乐琴一看那男人走了过来,一超步就挡在木小小身前,男人一看更是恼火,一个掌风就打了过来,不等木小小反应过来,便被乐琴推到一边,乐琴和男人当即就打了起来。

正当两人打的不分上下的时候,乐琴一个反转,脚向上一踢,一掌打退了男人,男人一捂胸口。

这时乐琴后面飞来一个黑衣人,男人趁势也攻了上来,乐琴只顾前面的男人,后面便有了漏洞,黑衣人一掌打了过来,木小小跑上前挡了上去,那黑衣人一看到木小小的脸,便收回掌风,谁知来不及收,一下便跑出好远。

乐琴这才注意到后面的动静,一个虚招,反身搂着木小小的腰就退了一尺远。

“噗咚”一声,伴着“哎吆”一声,黑衣人摔在树枝上又掉了下去,地上砸出一个大坑,雪细细嗖嗖掉了他一身,把他埋在了雪堆里。

木小上和乐琴对视一眼,男人也停止了打斗,三个人直直看着那堆雪。

“咻”的一声,黑衣人飞身上来,一个跟头飞到了那男人的身边,边拍着身上的雪,边抱怨道:“没事打什么架,今儿个的新衣裳被糟蹋了。”

“你这新衣服和旧的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模一样。”男人拿起一旁的扫帚,扫起了刚才打架时带起的雪。

木小小一看,这人不是昨晚那个看他笑话的人吗?她双脚后退,转身就走。

“爱哭鬼!”那少年大叫道。

木小小一脸黑线,她假装没听到,加快了脚步。

耳边一阵风声掠过,眼前一花,那少年便到了她的眼前,眼角含笑地看着她。

“爱哭鬼,你去哪儿?”少年摆明一副故意找茬的样子。

乐琴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木小小从侧面慢慢伸出头来,乖巧道;“这位哥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少年微微一愣,再看木小小那正骨碌碌转的单凤眼,便把脸凑了过去:“你当本少爷是个傻子还是眼瞎了?”

“傻子在说谁呢?”木小小一脸正经。

“傻子当然在说你!”少年一回嘴,看着木小小那得意的神情,便觉得哪里不对,这才明白她在骂他,他用手指了指她,点了下头,却并不生气,低头笑吟吟的看着她。

乐琴看着眼前那少年一直傻呼呼的看着木小小,便挡了在前,少年一看自己的视线被挡了回去,把头朝一边一歪:“你叫什么名字?”说完不等木小小回答,他便先自报姓名:“我叫君临玉,你呢?”

木小小一看这少年一脸真诚,再一想刚才因为自己摔了个大跟头,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便心一软:“木小小。”她说完拉了乐琴便离开了园子。

君临玉看了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到屋前,一掀开棉帘,就看到正在下棋的木槿和任奕冰。

“你们在这儿啊!外面那么热闹都不出去?”君临玉坐在木槿身边看向了棋盘。

“有你在,那还需要我们?”任亦冰嘲讽道。

君临玉毫不在意他的讽刺,他一本正经看向木槿:“木槿,你们逍遥谷我好久没来了,多了很多生人啊!”

木槿停了手,随手端起茶杯便喝起水来。四十多岁的男人把炭盆里的炭搅了下,又加了些新炭进去,拿了一把大剪刀便出了门。

“你想说什么?”任亦冰收了棋盘便坐下问道。

“就是吧,木小小,那个叫木小小的是什么人?”君临天脸上有些红晕,轻声问道。

“你怎么会对她感兴趣?她可不能碰,那姑娘是和潇湘一起的。”任亦冰警告他。

“不会吧。”君临玉一脸失望。

“你别忘了你母亲说过的话,不要和女巫有纠缠,小心她老人家给你定亲。”

任亦然吓唬他道。

木槿哑然失笑,他放下茶杯:“这姑娘好像是被潇姑娘强迫而来。”

“真的?!”一脸失落的君临玉一改苦瓜脸,嬉皮笑脸道:“木槿,你就帮我呗。”

“她可能最需要的是武功吧!”木槿站起身,看着他道:“木姑娘不比潇姑娘,她是一张白纸,你可从轻功逃生教起。”他撩起了棉帘,留下认真思考的君临玉。

习武 (1)

外面的男人正拿着一大束白梅,任亦冰接了过来。

“和潇姑娘有牵连的人,小少爷这样妥当吗?”男人一脸担忧。

“自是不妥,可他又岂会听你我之言,让他碰了壁自已就会明白。”木槿闻了闻梅香,又道:“给君家放出消息,就说小公子有心上人了。”

“是。”男人应道。

第二日一大早,木小小刚和乐琴走出了院子,便看到坐在树上的君临玉。

“你们去哪儿?”一个飞身他便站在了两人面前。

“你是幽灵吗?”木小小一脸怪异的表情。

“我是好幽灵。”君临玉一脸讨好的笑容。

一路嬉皮笑脸的跟着她去了吃饭的地方,小小坐下就道:“你没吃就坐下一起吃吧!”

君临玉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她一脸正经的抬起头:“我问的是乐琴,你坐下做什么?”

“噗!”乐琴偷笑了起来:“我一早就吃过了。”

君临玉一脸委屈:“我还没吃呢。”

木小小没有说话,递了筷子给他,又给他盛了碗白粥。。

一接到碗筷,他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和往常一样的粥今日喝起来却是异常香甜,木小小看他一直乐呵呵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个傻孩子。

吃了早膳,木小小便带着乐琴到处溜达。

“哎!小小姑娘,我看你老是伤心难过,是不是总是被人欺负啊?要不要学点武功来防身?”君临玉随手捡来一根枯枝,甩来甩去。

“怎的?你连乐琴都打不过,还想教我武功?”木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谁说的?我昨天那是失误,我俩都还没开打呢。”他不服气道。

“要不你们今天比试一下,谁武功高,我就跟谁学?”木小小忽地把脸靠近他。

女子的体香幽幽传了过来,君临玉一下脸红了起来,他并未接触过女子,不禁屏住呼吸,憋的满脸通红。

“你傻了?”木小小歪了头看他一眼,又站起身朝前走去。

君临玉深深呼出一口气,便跟了上去,看着木小小那一脸恬淡的笑意,说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说完走在了前面。

木小小想了想,迈开步跟上去并列走着。

走了一段小路,便到了一个空旷的土地上。周围的树木离这个空地异常远,这空地土也非常结实干净,不像别的地方杂草横生。

“这是什么地方”木小小看了看四周。

“我们男人切磋的地方,今日你可是第一个女子来这里,还是用这地方和我比武。”君临玉一脸骄傲。

“不是我。”木小小更正道:“是乐琴。”

“不管是你还是她,今日就是你拜师的日子!”他信心十足。

“你有信心打得过吗?”木小小看着乐琴,有些担心道。

“放心吧姑娘。”说完便挽了衣袖走到平地中间。

“既然你是女子,我就先让你三招好了!”君临玉一脸臭屁。

乐琴没有说话,一个掌风上去就开打,木小小还没来得及为乐琴摇旗呐喊,就看到她被君临玉扭了胳膊拉到了木小小面前。

她一脸黑线:“这就是你让我放的心?”

“我可厉害的,谁知这小子的武功这么奇怪,内力也深不可测!”说完委屈的低着头。

“这小丫头不错了,还接了我几招。”君临玉松开牵制乐琴的手,看着木小小:“现在,你该拜师了吧?”,他一脸讨好。

“师傅!”木小小站直身体,双手一拱,行了个标准的礼。

君临玉笑容僵在了嘴边,他抽了抽眉头,这也太顺利了。

“怎么?后悔了?”木小小抬头看着他。

“后悔什么?”他看着木小小,正色道:“从今日我们便是师徒关系了,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可别再一个人哭了,告诉为师,为师代你去教训他如何?”

“如此就多谢师傅了。”木小小又作势行礼、、、、、却被一双大手托住了手臂。

“以后就莫要再行礼,我叫你小小,你叫我师傅可好?”君临玉低着头,看向抬起头看着他的木小小,他甚至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木小小一脸正色。

“首先,你这衣服是不能穿了,让那小丫头给你做两套习武的短衫即可。可以吗?”说完两个人一起看向乐琴,乐琴脸一红,点了点头。

“那现在还不快去/?”君临玉反问道。

乐琴呆了一下,木小小问道:“这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难道学武不是现在,还要等?”君临玉看着她。

“乐琴,你回去准备衣服。”木小小吩咐着。

乐琴犹豫了一下,转身便跑了。

君临玉一看这俩人如此听话,心里忍不住乐开了花,却面不改色道:“现在我讲一讲规矩。卯时来报道。辰时吃早膳,至于武功嘛,我们就一起吃了早膳一起练习好了。”他径自点了点头。

木小小也觉得要学就要吃住一起时间同步才方便,便不再提出异议。

两人正式开始比化,木小上撩起下摆,塞进腰里,看的君临玉轻笑不止。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时间飞速,一转眼了中午。

“今日就学到这里。”说罢,君临玉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这个你拿着,上面的内功心法偏阴柔,适合女子修炼。”

“谢谢师傅,要一起走吗?”木小小将书塞进怀里,又放下衣摆,拂了拂上面的褶子,随口问道。

“既然徒弟如此盛情,为师便一同吧!”他不客气地顺竿子爬。

看他一脸傲娇,木小小轻笑了下,便同他一起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到处还是积雪一片,君临玉看着木小小转注的走着路,偶尔抬头看向远处的积雪,一缕头发沾在脖子上,说不出的有韵味,他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再看她便露出满足的笑容。

一路虽然两人没有说话,却显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景像。君临玉自小到大都是安静不下的,今日却静的出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心愉悦。

两人走到别院,便看到乐琴站在门口张望,看到她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你先带师傅去用膳,我梳洗一下便来。”说完便进了房间。

床上放着两套黑色夹棉的短衫,木小小惊讶乐琴的速度,洗了脸便换上了黑色短衫,刚好合适。

她又把头发重新束了个简单的马尾,找了根黑色的发带绑紧,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不够俊朗,却是一个十足清秀的少年郎。

“今日这菜是你亲手做的?”君临玉看着桌上简单的四菜一汤,虽简单却散发着让人食欲大开的诱惑。

乐琴本不想理他,转念一想他是姑娘的师傅,便点了点头。

“那一定很好吃。”君临玉一脸真诚。

乐琴一下红了脸,她素未与男子接触过,更别说碰过男人了,今日还被这人抓了手腕,一想到这些,便红了脸,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你们可以先吃的。”木小小一看两人还没动筷子,就说道。

君临玉一转身便整个人愣了,在他眼里总是没有觉得有女子能将黑衣穿的如此好看。

木小小一看他又愣在哪儿,便用手放在他眼前挥了挥:“回魂啦!”

君临玉一把抓住挡住自己视线的那一双小手,木小小愣了下,他这才看见自己抓的是什么,便马上放开闹了个大红脸,他慌忙拿起碗筷,挡住自己有些慌乱的神情。

乐琴在一旁看的清楚,她压下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给三人盛了饭。

这顿饭除了木小小,其余俩人吃的那叫食不下咽,君临玉觉得自己生病了,他急需一个倾诉之人,于是,他便借口下午有事,让木小小先练着那本心法,明日上午再练招式,说完便溜了。

木小小放下碗筷,看着乐琴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是不是把厨房放在这里让你下厨不习惯?”

“没有,只是今日是第一次,怕做的不好!”乐琴看了看她便收了碗筷走了。

木小小一心想修炼心法,便没深想,转身回了房。

习武(2)

木小小打开书,抬腿盘坐在床上,调了呼吸,照着书上的样子开始打坐。

梅园,男人正在加碳,屋里碳火烧的正好。任亦冰正皱着眉头苦思冥索,找出棋盘上的破绽。棉帘就被人呼的掀了起来,带来了一阵寒气。

君临玉端起桌上放着的茶杯,一口气喝光了在里面的水,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愣愣的坐了下来。

任亦冰看他有些不对劲,看了一身黑衣,端坐着的木槿一眼,便收了棋盘。

“我莫不是中了邪了?”他一脸愁容。

男人又为木槿端上一杯热茶,木槿垂了眼,并不说话。

“我一看到那丫头就心跳加快,呼吸困难!“他郁闷道。

“你若有病就去让先生给你看,何苦一天到晚跑这里来!“任亦然一脸不耐。

“放眼天下,还有比他医术高的?”君临玉指了指一旁的木槿。

“你把伸出手来。”一直不说话的木槿道。

木槿把了脉,又沉吟了起来。

“我不会当真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病了吧?”君临玉一脸着急。

“以后每晚念十遍清心决,一个月后便会好转。”木槿站起身出了门。

“这个真的管用?”君临玉一脸迷茫。

男人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拿着剪刀出了门。

任亦冰摇了摇头。

天空中又飘起雪来,小小的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又覆盖了厚厚一层。

两个时辰后,木小小收了气息。

这心法果然有用,虽看不出有什么效果,却能感觉到小腹一阵阵热浪来回窜动。她只觉得心里烦燥的要命,便拿了外套去吹风,雪落在她的肩膀上,就瞬间融化掉,想着自己以后不会再怕冷,木小小的内心万分惊喜。

次日,去了练武场,君临玉一大早就在了,两人又练习了半日,君临玉就借口有事,让她自行修炼心法。这样过了七天。

大雪一直不停,谷里青菜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肉,木小小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了,现在又觉得内心烦燥难耐,便只穿了一层单衣去吹风,走着走着便到了梅园,想到之前那男人的凶狠,她便朝左走去。

现在她所在的是雪国,这里是最出名的国之边境逍遥谷,逍遥谷以南是津国,以北是雪国国土。逍遥谷还算有春天,却是没有夏天,它的温度总是很低,雪国长年下雪,所以人看起来都偏白偏年轻。

一路越走就越热,直走到一座阁楼前,这阁楼建造的很有诗意,八角顶,四个角上各有一个铃铛。它有四层,最高一层,用厚厚的珠帘挡了起来,看来主人在晴天的时候用它来观景用了。

阁楼旁有个小院,木小小上前,院门的匾额上用篆体写着“悠然居。”

木小小只觉得口渴难耐,便向前敲了敲门。

并无人应答,她推门进去,入眼便是两棵寒梅树,再往里是个拱形台阶,越过台阶,就是四面敞开的屋子,里面还烧了碳,热浪扑过,她顿感一阵眩晕。

“你是谁?”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一回头,便看到一个清冷的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袍,披着黑色裘皮披风,手里还拿着一束梅花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她。

“我、、、我是来寻些水喝的。”木小小有些慌乱,急忙解释道。

木槿并未再说什么,越过她进了屋,解了披风,便拿起在炭火上正烧的“呜呜”响的小壶,倒了杯水,一转身就看到满脸通红的木小小还站在门外。

“我只觉得先生的屋子里有些热。”木小小不好意思道。

木槿没有接话,而是走了出来,递了水给她,又看了看她只穿了一身薄纱的衣服,轻声道:“姑娘可否让在下为你把脉?”

木小小看了看他:“先生不必了,我一向身体很好,这几日可能是心火太旺,只觉得时时燥热。”说完递了杯子给他:“谢谢先生,在下便先告退了。”

木小小刚转身,就觉得手腕一凉,她低头一看,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正扣着她的脉门,她一个掌风打了过去,却只觉得胸口一疼,嘴里一股腥甜,吐出一口血来,接着她便往下倒去。

木槿脸色一变,托住了那如火般软软的身体。

“怎么回事?”任亦冰从门外拿着食盒跑了进来。

“去准备热水,她走火入魔,伤了心脉。”木槿皱眉,抱起木小小便进了屋。

任亦冰赶忙点了点头就跑去准备,木槿解了木小小的衣服,便只剩下了个抹胸,木槿像是没有看到,拿了毛巾擦了擦她的额头。

木小小只觉得冷,一睁眼便看到一个男人正准备抱她,她卯了劲用力去推那人,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双手去推的动作,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悬空的时候变成了搂。

感觉怀里的人搂着自己的脖子,他的动作只是顿了顿,顺手捞起外套遮了她裸露的肩膀,便抱了她轻轻放入浴盆,里面浓浓的药味,让木小小的神智清醒了些。

她缓缓睁开了眼,面前的男人正皱眉看着她。

“我怎么了”沙哑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的无助。

“你的心法修练的不对,伤了心脉,要清除了胸口的瘀血才行。”木槿又撒了些药材在水里。

木小小不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木大哥,还要热水不?”帘子外传来任亦冰的声音。

木槿撩起了帘子便问:“临玉在哪儿?”

“在梅园。最近这小子一直在念清心决,像换了个人似的。”任亦冰指了指屋子:“那姑娘没事吧?”

木槿沉思了片刻。便道:“你去叫临玉过完来,说我有事找他。”

“是。”任亦冰应了声。

话说这头,君临玉正专心念清心决,帘子就被人掀开,带进了许多寒气。

“哎!别打扰我,闪开!”他斜了任亦冰又闭了眼睛,嘴里哼哼叨叨。

“木大哥让你去悠然居。”任亦冰一脸鄙视。

“正忙着呢。”君临玉继续念着。

“真不去?”任亦冰看着他一脸调侃。

“唉不去不去!”君临玉一脸不耐烦。

“不去啊!”任亦冰一脸遗憾的样子道:“不去就算了,可惜啊,多好一姑娘被某人害的,啧啧。”

“你烦不烦,有人害人姑娘,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儿瞎叫。”说罢站起身推着任亦冰:“走走!老担误我念经作甚?”

任亦冰一看他那迟钝的模样,顿时一急,吼道:“你教人家心法,害的人家走火入魔,你还不承认?”

君临玉一呆:“谁?谁走火入魔?”他改推为抓,揪了任亦冰的衣襟就问:“谁?谁走火入魔?”

“木姑娘啊,现在在悠然居呢,木大哥叫我、、、、、”没等他说完,君临玉便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任亦冰整理了衣襟,又想了想便笑出了声。

“你何苦整日捉弄他。”一个男人拿着剪刀走了进来。

“你不知道何叔,小少爷这回是第一次对一件事情上了心,还是一名女子,我若是现在不趁机捉弄一下他,以后怕是没了机会。”说完就掀了帘子。

明月如霜

木小小在吐了两次血之后,便清醒了过来。一看自己的样子,就快速将肩膀沉在了水里。

“姑娘的衣衫是穿不得了,在下给姑娘另备了一套。”木槿一直背对着她,放了衣裳便出了屋子。

她虽然还是无力,但相比刚才却是好了很多,看了看帘子,确定没人来,便快速出了浴盆,拿了棉布擦了身体,换了衣服,这衣服是男装,却不大,穿上刚刚合适。

刚包好自己的湿衣服,君临玉就急冲冲跑了进来,他扶着木小小紧张的问道:“你怎么样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单独练心法,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他一脸愧疚。

“我没事,你不是看到了吗?多谢这位先生的相救。”木小小看着站在一旁的木槿,轻声说道。

“总之你没事就好,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君临玉一脸紧张,一把接过了木小小手里的包袱。

木小小朝木槿看去:“这位先生看着有些眼熟,可是我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请问、、、?”她一脸疑问。

“在下木槿。”他淡淡道。

“哦,我说怎么会这么眼熟。”说完轻轻歪了下头,朝着木槿笑了笑。

君临玉一看她对着别的男人笑,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烧似的,有些着急道:“你不是不舒服嘛,我背你,走吧!”说完便蹲在了木小小的面前。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木小小受宠若惊道。

“ 你再这样我就直接抱好了!”他闷闷道。

“好,我让你背,让你背还不行吗?”木小小有些讨好的哄道。

木小小朝着木槿道了别,便趴在了君临玉的背上。

君临玉站起身撇撇嘴:“你怎这样轻?要多吃一些才好。”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了门。

任亦冰看着君临玉一脸高兴的样子,就转身看着木槿:“这,他不会是认真的吧?”说完又看向两人的身影,这要是君家知道了,可就热闹了。

木槿直看到两人的身影不见了,才抬头看了看天,雪已经停了,圆圆的月亮正像一个银盘挂在天空中,空气中还有淡淡的伊人芬芳。

“你怎么不说话?”木小小奇怪他一直这样安静。

“、、、、、、”君临玉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啋着积雪一步一步稳稳向前走。

耳边只有脚踩积雪的声音,还有两人的呼吸声。

“你放我下来。”木小小轻声说。

君临玉轻轻将她放下,却还是背对着她。

“你在生我气吗?”木小小有些纳闷道。

还是一阵沉默。

“我在问你话呢!”木小小拉了君临玉的手臂,往前走了两步。

她一下就惊呆了,只见君临玉双眼微红的看着她。

“、、、、、、“木小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可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君临玉看着月色下一身黑衣的木小小,小嘴丹凤眼,脸色虽有些苍白,却有着一种病态美,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木小小看了看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嘴巴轻轻抿了抿。

“我想说、、、、、、”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出了让木小小震惊的话。

“我、、、、、、我喜欢你!”说完便松了手垂在身体两侧,低着头,脚在地上踢着雪,画出一个又一个圈圈。

木小小停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了什么。这是个很棘手的事,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这段时间,只是单纯在找回家的路木小小轻皱了眉。

“上来!我送你回去!”君临玉又重新蹲了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不再说话,直到了小院中,乐琴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到木小小被君临玉背着,稍停了下脚步便迎了上去。

“明日暂停练习,等你好了再说!”说完也不等木小小回话,一个纵身便消失在月色中。

木小小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便忍着不适走到屋里。乐琴上前去扶,她只是轻轻的摆了下手,拒绝了她的搀扶。

躺在床上,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她便回忆起以前的事。

自己一开始来到这里,为了摆脱百花苑,她想色诱望月未名。那随口的诗句,便是她想引人注意的诱饵,只是自己实在是长像太普通。于是,她便改变方法,想走个讨人喜欢的人设,于是便有了夸太子睫毛长这么白痴的话。可惜在她被太子送上九重门的时候,她便知道太子有心属的人了,这人便是潇湘

在九重山的一段日子,她重新审视了自己,扮作讨人喜欢的人太累了,刚好又在荆棘花香的催眠下,她找回了记忆。

前世的她实在是太过普通,甚至都没来得及谈一场恋爱,恋的人有,可是对方喜欢的人是潇湘,几乎所有人喜欢的都是她,她漂亮,自信,家世好,学习棒,她有了所有女孩子都想有的东西。

潇湘为什么会选她做朋友?她一直不明白。她除了学习,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打工了,妈妈巨额的医疗费,爸爸的身体又不好,只能全都靠她。

毕业后,潇湘开了个画廊,她便在里面帮忙,一方面是熟人,时间上有一些自由。一方面是她是考古专业,工作只能到处跑,为了妈妈,她只能找个在城市里的工作。

店里的画总是小众作品,直到一幅怒马图的出现。

这小众的作品迎合的就是小众人,怒马图是从外国买回的。潇湘一看这图就能看几个小时,晚上睡眠也不好,总说自己总是不停的做梦,梦到无数的马匹在跑,有一个头戴白玉冠,身穿皇袍的人在叫她,于是俩人便回了她的本家,后来便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事。

木小小蒙起了被子。

现在居然有人说喜欢她,可是,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一个自私、胆小,没有任何优点的人。她从没被人告白过,现在有一个人告白,对她来说,是一种惊喜,但更多的是负担。

她给不起任何回应,这个孩子毕竟比她小太多了。

想了又想,她觉得应该和君临玉说清楚,一打定注意,她便不再纠结,身体有些虚脱,她沉沉睡去。

潇湘的院子里灯火辉煌,她刚洗过的头发还有些湿的随意挽在头上,屋里的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你觉得你能瞒住我吗?”潇湘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乐琴一眼。

“想着你年纪小,跟着小小让人放心,谁知道你竟敢看着她走火入魔都不救,我还留着你做什么?”潇湘平静道。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会了,求小姐原谅奴婢一次,就一次!”说完就哭了起来。

“落云,你说!”潇湘看着一旁的一个婢女。

“是,小姐。”名叫落云的,细致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包括最后是木槿救了木小小,君临玉背着木小小回房种种,直惊的乐琴一身冷汗。

她看着落云,颤声问:“既然你一直看着,为什么你不去救木姑娘?”

落云鄙视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是我的命令,只要不会伤着她的性命,便只作观望!”潇湘冷冷道。

“小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回吧小姐!”她哭着磕起了头。

“看在你这次诚心的份儿上,我就再给一次机会,若再有下次,你会体会到生不得死不了的痛苦。”说完,潇湘便出了门。

“为什么小姐不喜欢木姑娘,还这样对她?”乐琴歪坐在地上,一脸不解。

“你想这些做什么?”以后听小姐吩咐就好。”落云斜了她一眼。

再遇

木小小第二日起床,并未看到乐琴,却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潇湘。

还是一身黑衣,一样漂亮的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容。雪停了,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给她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一看到木小小,她便朝着她走了过来。

“我昨天回来的,听说你受了伤,好些了没?”她一脸关心。

“我好多了,你这次要走多久?”木小小抬头看着她。

“怎么?你也想出谷?”她一脸调侃。

“随你怎么说。”木小小看了别处一眼,又看向她:“我让你带我出去,你带是不带?”

“带,干嘛不带?”她伸出手挽起木小小的胳膊:“就我俩亲了,这次我会呆上半个月,之后出去带着你。”

两人看着亲密了不少,木小小还是有点虚,于是潇湘便让她去悠然居开点药。

木小小想到这里没有西药,一点点病不看,就会落下病根,她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遇到许多玄衣少年在打扫积雪,甚至还听到了一个孩子的笑声,她脚步一顿,周围也看不到孩子的身影,转了个身,悠然居就在眼前。

积雪已被打扫干净,鸟儿叽叽喳喳,到处欢快的叫着,她的心情随之好了起来。

手在门搭上扣扣,没人应答,她踮起脚,朝门缝里望了望,空无一人。

她一转身,便看到手拿着梅花的任亦冰和木槿,后面还跟着一脸惊喜的君临玉。

“你怎么来了?”君临玉显然脑子里没有矜持二字。

“我想找木先生开药。”木小小一脸尴尬,这傻孩子反应也太夸张了!

“没错,这里就木槿的医术高。”说完撞了任亦冰一下,任亦冰一脸郁闷的一跃而起,从里面开了门。

一行人进了屋,木槿便给她把起了脉,又写了方子交给她,嘱咐道:“本是深厚内功之人能自行痊愈,奈何姑娘毫无根基,只能依靠药方来治疗了。”

木小小一脸失望,更加确定了自己要拥有绝世武功的决心了。

一旁的君临玉一看木小小一脸失望,于心不忍,就大声道:“要是你也会无量真经就好了!”

“什么是无量真经?”木小小问道。

“无量真经是毫无内力之人快速修炼的秘籍,可惜,这书早丢了。不然你如果修炼了,最少会有十年的内力。”君临玉一脸遗憾。

“我若是修炼了,能不能打得过你?”木小小一脸调笑。

“我嘛,除了武林盟盟主逐月,你想打过我是不可能的!那书只是巩固基础,对高手来说,没用!”他一脸自信。

“那武林盟在哪里?”木小小一脸好奇。

“逍遥谷隔壁!”君临玉一脸惊讶:“你居然不知?”

木小小也是一震:“我真不知道。”说完又看向一旁沉默的任亦冰和木槿,两人一齐喝了水,并不言语。

木小小又问道:“我看你们这里都是篆书,为什么你给我的心法用的是楷体?”

“哦,是木、、、、、。”他忽然脸色憋的通红,嘴吧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木小小大惊失色。

“咳咳、、、、、、咳咳。没事,没事。”他缓了口气,看了木槿一眼,后者慢条斯理喝着水。

木小小只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废柴下去,于是匆匆告了辞,神奇的是君临玉没有跟出来,这让她内心隐隐松了口气。

回到屋里,她开始来回踱步,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自己一直被动,没有武功是最大的问题。之前一直觉得找到回家的路是最要紧的。

但现在她亦然成为了这个世界中的一员,不是看客,而是身在局中。

连潇湘那么绝色的人都不是只靠色相来示人,何况是她这种没有任何优势的人。

这里根本就不是穿越小说中那种随时有男人出来保护,当米虫的想像世界。

木小小整整在房间里呆了半日。

在下定决心后,她便收拾了一番,去了潇湘的院子。

木小小见到潇湘的时候,她正在和三个男人商量事情,看到木小小,她只是挥了下手,三个男人恭敬的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她一脸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想家了,又不能打电话。只能来看看家人。”木小小有些伤感道。

潇湘好像是没想到木小小会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现在看起来好像经常很忙?”木小小看她屋里好多书本,就随手翻了翻。

“嗯,以后我便不再来逍遥谷了。这次我碰到了卓越,让他们带消息给太子,不必来找我了,我要回津国!”潇湘说完又看着木小小:“你说要和我一起出谷,还算话吗?”她看着木小小。

“当然算话,不过这次不行,但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木小小真诚道。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潇湘给她倒了杯水。

“你说吧!”她并不看她,还是翻着书。

“潇湘脸色变了变,但又忍了下去:“我来这里,是带着一支玉笛和书来的。笛子遗失了,书被我毁了!”说完她看了一眼木小小,后者好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没有反应。

潇湘忽然很生气,她有些温怒:“你难道都不想知道关于书里的你结局是什么?”她的声音略微高了一些。

“哦?”木小小合起书,两眼看着她。

潇湘看她终于看向自己,心里的怒火才稍微好了一些:“书上说,津国会遇到内乱,有个木姓女子武功高强,容颜艳美的人乱了江山。“说完眼神怪怪的看了她一眼。

木小小对这个眼神里的含义是很清楚的,当年她喜欢上同校一个优等生时,被潇湘知道了,她也是这个眼神,不是鄙视,是带着那种坦荡的怜悯:“我们应该给自己一个好的定位。”这是她一向的优点,不带任何恶意的恶意。

“不会吧?”她一脸不相信。

“是的,写的就是你,说是和皇后是姐妹。”她一脸不屑。

“我和你不是姐妹!”木小小提醒道。

“可是我们的境况和姐妹无异。”

“然后呢?”

“我不相信你能!”

“没错,我也不相信!”

“所以我不会杀你!”

“你杀过人?”木小小有些震惊,她说的是不会杀自己,那么她一定动过杀自己的心思!

“这是自然,江湖上哪有手上不沾血的?”她一脸冷漠。

“我们是十十一世纪的人,是从文明社会来的!”木小小忽然很愤怒。

“但这里不是,这里是奴隶社会,而且津国会统一繁华大陆!”她一脸骄傲。

“这里是繁华大陆?”

“不错,这名字虽土,可是当得起繁华二字!”潇湘喝了口水,也是,她一直声音高了八个度,不口渴不科学。

木小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听说她竟然杀过人,人怎么能随便夺取别人的性命呢?她眼睛随意一看,书架最下面一层,无量两个字让她一时挪不开眼。

潇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露出了一抹笑意:“那是无量真经,你想要吗?”

“我想要你会给吗?”木小小一脸嘲讽。

“当然会!”反正我已经没用处了,亏别人还当是宝,其实对我来说它一文不值!”

“那我谢谢你。”说完木小小毫不客气的把它拿在自己手里。

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客气,潇湘轻轻皱了眉。

“这次你走我就不送你了!”木小小转身看着她。

“不用送,我本不再回来,但你说会等我,我便再回来接你!”潇湘也看着她。

无量真经

木小小别了潇湘,一路小跑到了悠然居,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她踏进院子看了看又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想了想再次转过身,心里纠结着来找木槿到底对不对。

她的伤没好,有个医生在身边是好的。只是她和木槿不熟,忽然来找很是唐突。

可眼下她实在是需要一个信任的人来让她开启武学之门。她观察过,木槿话不多,做人中立,闲散的时间也很多,最重要的是,他会医术,有个会看病的人在身边多的可不是一条路。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掀了门帘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木槿。

“木姑娘。”他打了声招呼。

“木先生!”木小小有点儿尴尬的笑了笑。

他淡淡的看了木小小一眼,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书,便只是轻轻问:“你想学无量真经?”

“木先生,我知道这样不妥当,比如说这里男女授受不亲,不能随意教人武功,可是我真的很想学一门功夫,然后找到回家的路!你放心,我即使学了武功,我也不会杀别人,毕竟我只是想自保,我对天发誓。”

她一脸真诚,又言辞恳恳,最终在发完誓后发现,对方只是一直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这是第一次她正眼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人,木槿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在和他独处的时候,你又会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

“我知道这要求不太合理,但是我会做饭,洗衣,我还会知道一点点的奇闻异事,可以说给你听的。”木小小的心七上八下,不明白对方一直不说话是为什么。

就在她觉得没戏的时候,木槿来了句:“你会和潇姑娘一样厉害吗?”

这让木小小开始沉思,这问题问的着实让人无法回答。若说不会,他会不会就不同意帮自己?医术高的人,那武功一定也不错,要是不帮自己,那实属可惜

可是若说会,万一哪天和潇湘打起来,万一输了,岂不是泵脸丢的更大?她的内心活动变化太大,让一旁的木槿反而有了一丝好奇之心。

“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自是诚意难推,恭敬不如从命了。”木槿一侧身:“姑娘请。”

惊喜总是来得太快,在浑浑噩噩中,她进了充满梅香的屋子。

木槿坐在桌案前,一只手伸了出去。

木小小看了看,慌忙把书递了上去。

“这是篆体,姑娘能看得懂吗?”木槿看着书本随意问道。

“自是一半识得,一半不解!”木小小老实回答。

“那这样吧,在下来念,姑娘自己先抄写一本如何?”木槿看向她。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些?”妈呀,这么厚的书要抄到何时?

“无妨,可抄一章节,修一章节。在下不才,碰巧学过这本书!”木槿用修长的手指研了研墨。

“那,那行吧!”木小小站起身,搬了矮凳坐在木槿的对面,正在研墨的他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位置没有说话。

坐在对面的木小小拿起一支较细的毛笔蘸蘸墨水,准备道:“可以了!”

木槿抄起一本蓝皮的线装书道:“抄在这上面!”

木小小接了书翻开,里面是空白的灰色软纸,比宣纸光滑了很多。

“天地之气,呐吸为己。”木槿一抬头,就看到她抖着手写下歪扭丑陋的字,他一愣,像是没想到似的看着她。

好不容易写完这几个字,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抬头看到对面的人,便笑着说:“我虽字不大好,可是我自己写的自己认识,呵呵,呵呵。”尬笑两声又蘸了些墨水。

“丹田运势,吐纳律知、、、、、”木槿的声音轻柔有力,掷地有声。

一个时辰后。

“这是前两章,今日先学习这些就好。”木槿放下书,从炭火上取了水,又泡了茶叶。

木小小闭眼开始打坐,无量真经并不是绝学,只是能让毫无内力的人快速打通全身筋脉,从而加快人的习武进程。

时光飞速,岁月如梭。

在无量真经的进度完成的时候,大约是两个月后,木小小和木槿也已经彼此熟悉了对方。

“你这棋不对!”木小小一脸涨红。

“为何?”木槿有些头疼,这已经是她第六次悔棋了。

“与你下棋总是一局可下一日不完结。”木槿轻啜口茶,一旁的任亦冰白了木小小一眼。

“那你与谁下棋总是速战速决?”木小小不服气道。

“自然是我!”任亦冰颇有些骄傲,“我现在只输先生十五子了。”

“噗!你棋艺可真差!”她忍不住笑道。

“你、、、、、、。”任亦冰脸一扭,不再搭理她。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还不行吗?”她有些示软道。

“你去和亦冰比下内力,能接他三成,表明你已经恢复了身体。”木槿收了棋子,装进了墨玉盒里。

任亦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能接我三成了?那我可要好好瞧瞧。

木小小甩了甩头发,一脸自信的出了屋。

两人在院子里向对方作了个辑,便拉了下摆盘腿坐在地上。

两人手心对手心,木小小运了丹田之气,一股气流在全身窜动,虽急,却稳。

任亦冰只觉手心发热,他暗暗运力,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像是石沉大海,即使自己内力用了五成,木小小却还是老神在在,没有丝毫不适。

任亦冰又加了一成,却发现自己的手掌被紧紧吸在她的手掌上,抽不开身,顷刻,额头便布满了汗珠。

一旁的木槿一看,一个飞身,用手点了他的穴道,一个翻手,便分开了两人的手。

木小小睁开眼一脸疑问,她还保持着手掌摊开的姿势,空出的手掌只觉得有重力像是要打出来,她一个往前推进,刚好打在了窗檐上,“啪”的一声,窗檐便应声断了。

木小小只觉得有些难受,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温热的手掌贴了上来,她只觉得身体一空,胳膊也软了下来,木槿收了手,一把扶住她。

“什么邪门的功夫,专吸人内功的!”任亦冰后怕的说道。

木小小没什么力气的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

任亦冰一看,伸了手想去接,被木槿制止,打了横抱,抱回了屋。

盖好被子,又把了脉,写了药方交给任亦冰,后者接了药方便迅速离开。

木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木小小,皱了眉头,走到书架旁,拿出了一个盒子,抽出了里面的一封密函。

“自预言以来,先后掉落两颗晚星,一明一暗,一明者,文武双全,已有国母之星像,若不加以干预,必酿大祸。

然,另一暗者充满变数,国之百年大计,并不能全凭天像之说,即存之,必克之。既来之,必安之。“

木槿将密函丢了炭火之中,拿了帕子擦了手。

木小小只觉梦中有个小人一直呼喊,越过层层重雾,却依旧找他不到。梦境似真似怨,偶有小孩的哭声让她烦不胜烦,用尽全力睁一眼,入眼的便是青灰色的账顶,她眨了眨眼睛,便听到木槿的声音传了过来。

绝世轻功

“你醒了?”木槿端了杯水递给她。

“我怎么回这里的?”她也觉得口渴难耐,坐起身便一饮而尽。

“自是抱你回来的。“木槿一脸的平静,相当自然。

“我怎么了?”看了许久,在确定人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的情况下,她放下了心,不禁暗自嘲笑自己想太多。

“你撑握内功不够熟练,此后多加练习便不会再出些状况。现在你已无大碍,我便先告辞了。”木小小点了点头,准备起身,木槿伸了手示意她不必起身相送。

三日后,木小小重新活蹦乱跳,生龙活虎。见了任亦冰守着悠然居门外,远远的就挥了挥手。

往日任亦冰就算不说话,也必给个眼神于她,不像今日不拘言笑,站的笔直。

她还未走到悠然居的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娇气的声音。

“师兄,我今日不想回去,我出谷大半年了,想在槿哥哥这里多玩一些时日。”

“师妹,爹爹说了,明日是武林盟选拔新入门弟子的日子,让你早些回盟里做准备。”一个温柔的男人道。

“我回去做什么?我是逍遥谷的人!再说武林盟凭什么听津国那个昏君的命令?无字辈的人都是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的,为什么就让他们捡便宜?我就不回去!”女子骄横的声音有些烦燥。

什么槿哥哥?叫的可真亲热。

木小小挑了眉,推开了门。

“槿哥哥,今日我来赴约去赏桃花了、、、、、、”木小小一张口,雷的任亦冰那个叫外焦里嫩,好一会接不上话来。

木槿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木小小朝着任亦冰使了个眼色,任亦冰想了想开口道:“哦哦,今日桃花开的着实太旺,旺啊!”

“你是什么人?”正挽着木槿手臂的女子娇喝道。

木小小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不是楚娇娇又是谁?

楚娇娇显然也认出了她,她一脸厌恶:“你就是和潇姑娘同乡的那个女子?”她冷哼一声:“果然是云泥之别!”

这话简直是戳了木小小的痛处,她俩眼一眯:“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半年前的美娇娘啊!”

“知道本姑娘美也算你不瞎,你来做什么?”她轻蔑道。

“我自是找槿哥哥去赏桃花啊!”木小小故意扭着个腰,走到了木槿的另一侧:“槿哥哥,刚才我看到了一只凤凰,浑身的毛又花又长,可高兴坏了,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只炸了毛的野鸡,我的眼睛果然是瞎,哎!”木小小故作娇羞道。

一旁的任亦冰没眼再看,他的手掌捂了捂眼。

“你个贱人,今日我就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和槿哥哥一起赏花!”楚娇娇听懂了她是在骂自己,怒火攻心,从腰里抽出一把软剑,便刺了出去。

一旁的任亦然兄弟俩一看打起来了,便伸了手想阻止,却看到木槿没有反应,便也止住了脚步,站在那里看着。

楚娇娇的软剑灵巧如蛇,可木小小也不弱,她虽武功不行,内力却很深厚,只见她轻松的躲过楚娇娇的攻击,在整个小院里上窜下蹦,气的楚娇娇破口大骂:“有本事你给我站住!”

“有本事你抓我啊!”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个不停。

楚娇娇下定决心给她个教训,便一个飞身,剑就从上而下,劈向木小小。

木小小心里一紧,提了劲用力一跳,这一跳,竟跳在了房顶上。

她落地的腿抖了一下,便软软的一屁股坐在了瓦砾上。

楚娇娇惊讶道:“你居然会武功?怪不得胆子这么大,原来一直是扮猪吃老虎!”说完也一跃而上,木小小在认知到自己居然会轻功之后,惊喜瞬间压过了恐惧。

怕高算个屁!老娘会轻功啊!啊!啊!

想到这里,她内心兴奋不已,暗自调了气息,一个跟头,飞到了院子里的白梅树上,又一个鲤鱼翻身,站到了墙上。

她仿佛忘记了楚娇娇的存在,一个劲的从墙上到树上,从树上到房顶,来来回回,直到没了力气,便落在了木槿身边:“我会飞了,我会飞了!哈哈!我会飞了!”

只顾上高兴的木小小,又跑到任亦冰的身边:“我会飞了!”

任亦冰忍俊不住:“对!你会飞了!”

连任亦然看到她那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楚娇娇一看只顾高兴的木小小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禁更是恼怒,一招便攻向了和任亦然站在一起的木的木小小。

木小小面朝任亦然,看不到后面的楚娇娇,木槿手一伸,用两指夹了软剑,“咣”的一声,剑被折断了,气势汹汹的楚娇娇一时反应不过来,摔在了地上。

她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木槿:“槿哥哥,这剑还是你送我的,你、、、、、、你居然毁了它?”说完眼里充满了委屈,泪珠像断了线似的掉了下来。

悠然居里一时安静的只能听到小鸟的名叫声,木小小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有些于心不忍,便好言道:“断便断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闭嘴!你懂什么?”楚娇娇一脸鄙视“潇姑娘说的对,你就是个白痴!听说白痴这个词在你们那里就是最低等的意思?能让你最好的朋友这样评价你,可见你是多么的让人不屑!”说完又伤心的呜咽着捡起了地上的剑痛哭着跑了出去。

任亦然一脸愧疚,朝着众人行了个礼,便跟着快步走了出去:“师妹!”

木小小显然不知道私下潇湘对自己的评价这么低,她有些脑子转不过来,她朝着那俩个安静看着她的人笑了笔,便出了悠然居。

木槿在院里站了许久,才转身进了屋。

任亦冰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木小小的难过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她更多的时候是一下跳起来很高,又翻一个跟头落地,然后再飞起,再两个跟头,终于是在第七次,成功的翻了四个跟头才落的地。

她一路心情极好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虽然乐琴消失不见了,但她一个人觉和生活得更好。

第二日,任亦冰来找她的时候,她一脸高兴的跟着他去了。

在见到一身灰衣的木槿时,她心里便有了一个隐隐的感觉,是时候再次分别了。

果然,从不穿黑色以外衣服的木槿,是要出谷了。

“你的轻功要多加练习,我此次出谷,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回来。”说完又递给她一本书,影步秘法!

她随手翻了下,里面全是楷体手抄,字体潇洒飘逸,整齐工整,她一眼便看出来是木槿的字。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抬起头说道:“谢谢你,先生,先生的相助之恩,小小一定铭记在心。”

“你不必谢我,只是举手之劳,这书若学得精进,便可保自己一世平安。”木槿转过身,看了看悠然居,便同任亦冰一起向出谷的方向走去。

逍遥谷在经历了五个月的大雪之后,进入了漫长的花期,桃花随风飞舞,梨花也开的极是繁稠。到处都是润人心脾的花香。

影步心法学起来比无量真经轻松了许多,可能是因为有了基础,所有的东西全部学完时,她也只用了两个多月。

在一次散步的途中,她遇到了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女的看着脸熟,再走近一瞧,居然是乐琴。

乐琴一看到木小小,便低了头。

“乐琴?”木小小一脸惊喜。

乐琴一看是躲不掉了,索性抬头,冷冷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谷主的庭院吗?“木小小一脸惊喜。

她本来是找谷主说说要离开的事,没想到居然遇到故人了。

“请问木姑娘找奴婢有事?”乐琴一脸冰冷。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居然一直看不到你!”木小小看她一脸冰冷,有些小心翼翼道。

“奴婢只不过是听从主人的命令,主人让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乐琴,我先去办事,你和这位姑娘说完话后,尽快来找我!”男人朝着木小小点了点头便走了。

乐琴看到身边没有人了,一下子态度变得有些莫测。

“木姑娘,你知道君公子去哪儿了吗?”乐琴一脸神秘。

“他?”木小小一愣:“他不是回家了吗?”她问过任亦冰,后者说他回家去了。

“回家?”乐琴一脸冷笑:“木姑娘真是有福气,有人为了你连自由都被剥削了,你却还是过着自己的安乐日子!”

“你说的是谁?难道是君临玉?”木小小有些担心的问道。

“正是,木姑娘如果有心,就去看看君公子吧!”说完便不等木小小回答,转身就走!

觐见任我行

木小小一想起乐琴的话,总是有些在意。她明显是说自己的,可是自己一直都在逍遥谷,又怎么会连累君临玉呢?越是想,她就越想快些见到谷主任我行。

一路她都是畅通无阻,直到了花间阁。

她打听过了,如果是潇湘的朋友见谷主,直接到花间阁找他,而不用去议事厅。

花间阁顾名思义:到处都是花,还有各种各样的蝴蝶鸟儿在这里栖息,最让人惊讶的是,在一大片的花丛中,居然有两排挺拔的梧桐树排列整齐的杵在那儿。

“花间女子,未出阁楼。飘渺重重,来之梧桐。”

这是她无意中在翻阅书本时,上面的几句话,看着这里的景像倒真是像在说这里的,

玄衣少年郎在通报后,回复她说谷主正在等侯。

什么时候她的脸这么大,还要别人等呢?难不成她来这里久了果然是自带主角光环吗?

一路走走转转,终于走到了一个山洞。

外面两个玄衣少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她进去,里面温度很低,她打了个激灵。

一个男人站在一个水晶棺前,棺里躺着一位白衣女人。

“这是我的夫人。”他没有回头“她中了散魂,虽不会死去,却只有一个身体的躯壳,像睡着一样醒不过来。”

“请问谷主,夫人这样多久了?”木小小看着那美貌的女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称得上绝色了。

“五年!”任我行转过了身,差不多快四十的男人,这样的年轻保养成如此,已经是很不错了。可惜,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皱眉的原因,他的眉头有两条深深的皱纹,让木小小感觉他有些凶狠毒辣。

“还请谷主放宽些心,夫人吉人自有天象。”她客气道。

“确实是有吉人来帮她。”任我行勾出一抹僵硬的笑意。

木小小看到他的笑意,不禁一颤的向后退了两步。

任我行出手向她的衣领抓了过来,被一个黑衣人给挡了回去,两个人打成一团。

木小小见状向外跑去,洞口守门人这时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一路向后山跑,跑着跑着才想起自己有轻功,暗骂自己是个胆小鬼,几个起落便飞出很远,她有些高兴自己还有轻功防身,便一直飞身落下又飞身、、、、、、直跑到一片树林的入口,她才停了下来。

喘了几口气,回头一看,自己身后没有人追来,她松了口气。

前面树林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的杂草有一人多高,树却长得笔直挺立。看起来林子里有些雾蒙蒙的,仿佛是到了人间仙境。

再三犹豫,她还是走进了树林。

逍遥谷主看起来不是很好惹,这里木槿和君临玉都不在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指靠,不如先离开这里,以后再弄清楚为什么他会对自己出手。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

越往里走,雾气越大,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朝哪里走的,只觉得自己两腿涨疼,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起来。

她心里开始着急起来,一跃而起,树虽然高,雾气却太大。看不清楚四周。

她跳下树,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发梢滴着水,她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走,忽然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里能有什么药材嘛?为什么让我们来森林里?”一个女声抱怨道。

“不要说了,快些找到麻沸散就能回去了。”另一个稳重的女声接着道。

两人不再说话,木小小内心一阵激动,她只觉得头晕晕的,也口渴的不得了,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记得是从上午走到了现在,太阳已经在正头顶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正当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声音的来源跑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刀剑决斗的声音。

“咣!”紧接着一个男人叫道:“这是我们先看到的。”

“谁说的,是我先看到的。”一个女人也不甘示弱。

“你们这些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理?”那男人有些恼羞成怒。

木小小放轻了脚步,猫着身子,从草丛里扒开了一条缝隙,只见两个灰衣少年正对着两个灰衣少女,从身高来看,他们四个差不多,从脸来看,长的都好看,从表情来说,正在吵的两个横眉怒眼,另两个有些难为情。

等 一下!难为情?难不成?哦吼吼!木小小一脸八卦的看的起劲,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她挪动了一下早已站不住的腿,“咯吱”一声、、、、、、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树枝!

“什么人!”四个人一齐看向她这边。

木小小这一惊,一个飞身跳了出来,四个人警惕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我刚从那里走过来,并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你们继续,继续!”木小小说完便朝右边走去。

四个人一脸见鬼的神情,互相看了一眼,两个少年一齐飞身,落在她面前抽出了剑:“想走?你到底是谁?”其中一个少年凶狠的问道。

“我是木小小啊!我只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她双手做个投降状,好脾气的解释着。

“把她抓回去,让师傅定夺。”另一个少年提议。

“只能如此了!”一人从怀里取出一圈草绳,不客气的把她帮了起来。

“大侠,有话好说,怎么能这样随便把人绑起来呢?”木小小试图挣扎。

“小子,你好吵!你们俩有没有手帕?”绑他的少年朝着还在往向这边看的女子问道。

“ 有,给!”一个娃娃脸的女孩慌里慌张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手帕。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木小小“深情”的看着拿手帕的女孩“小弟也不过是觉得这位姑娘长的好看,所以唔、、、、、、!”她的嘴吧被塞住,只能发出“唔”的声音。

她挣扎了几下,便安静下来,看着一脸羞涩的望着她的那个女孩。

一路都是下山的路,反而没有那么累了。

木小小快走不动了,速度便慢了很多,两个少年就一人架着她一个胳膊把她架到了有很多房子的地方。

这里的房子大多是阁楼,每个阁楼有六层,阁楼前面都有很大一块空地。有的上面有好多木桩,有的旁边架子上摆满了武器。

她暗自猜测这里可能是练武场之类的。

她是被人扛着扔到妖妖阁的。

她头浑脑涨,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好久才缓了过来,等她慢慢坐起身,看到前面主位上坐着的人,才真觉得自己见到了妖孽。

面前的人一身白纱长衫,外罩修着金线,衣服松松垮垮的束在身上。

她的眼睛狭长,微微上挑;小嘴殷红,略带慵懒;身材高挑,柳枝细腰;秀发乌黑,一直齐腰。这姑娘就是一个极品、、、、、直到她开口问少年。

“什么?你说这小子从鬼树林里出来的?”呃,一个深沉粗哑的声音从这个美如天仙的人嘴里发了出来。

“是的,兰执事,此人真是从那里出来的,还有三人可与弟子作证。”少年一脸严肃。

美人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美人闪了一下,便到了木小小的眼前,一阵松柏的香味传来,本来烦燥的她也不再挣扎,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蹲在她面前,白皙妩媚的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用水葱似的手做兰花指状,优雅的拿掉了她嘴里的手帕。

木小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噗,瞧你那傻样!”美人这一笑可是让木小小暗暗吞了口口水。

美人并没有给她松绑,而是朝她露出了妩媚的一笑。

试药

木小小看着那个妩媚的笑容,只觉得这实在是不公平。

想她堂堂一女子,却长得如此粗糙。

而眼前的男人,却是娇媚如桃花,怎么能让她甘心?

“哎,你倒是不怕!”美人甩了个手,只听到“咻”的一声,她身上的绳子便松了。

“眼前有这么个美人,我怕什么?”木小小调侃着松了自己身上的绳子,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大方地一拱手:“可否让在下喝口水?”

“请便。”美人倚在一旁的贵妃椅上,拿起一把羽毛扇,轻轻摆着。

木小小连喝了三杯水,才觉得自己活了。

“这是哪里?”她打量了一圈四周,又看向美人。

只见那人正摆着的手停了停,犀利的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木小小,从逍遥谷来的。”木小小坦承道。

“你从逍遥谷来这里?从鬼树林来?”美人眼睛一瞪,直勾勾的看着她。

“对啊!我是不小心走进去的。”她一头雾水,难不成是奇遇?

“那里进去的人就没出来过,谁进去谁消失。”美人又摆起了扇子。

“哦?”木小小不以为然,有这么神?

那人看她一脸不信,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又问道:“你饿吗?”

“饿,快饿死了!”木小小迫不及待,两眼冒光的点着头。

“怎么舍得让你死呢?”那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说罢抛了个媚眼,便飘到了门口,又转过身看她呆在原地:“走啊!”

木小小回过神来,赶紧跑了过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看到美人都恭敬的行着礼,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狐假虎威的狐狸,一想到这里,她便大摇大摆的走在后面,有行礼的,她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走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反正她也不会算古代的时间,大概是这么久,到了一个小院,院子里有很多架子,每个架子约一人多高,上面放着新鲜的植物在晾晒。

走入内堂,入眼就是无数中药抽屉,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她这才知道这是看病的地方。

只见那美人对着一个小童道:“还不快去叫你的师傅出来,今日我给他老人家带来个极品!”

小童一听,高兴的跑到后头去叫人。

美人转过头看着她万众风情的笑了笑,木小小礼貌的咧了咧嘴。

不一会儿,就见一道骨仙风的老人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美人:“兰夭夭,你哪里不舒服了?”

木小小差点笑出声,虽然他长的美,可是这个名字还真像女生的名字。

兰夭夭妩媚一笑:“今日得了个宝,就赶紧给大哥送来了,我的青春丸也快用完了,大哥别忘了再帮我做点儿!”

那老人上下打量了木小小一翻,木小小看着老人嘿嘿一笑,直笑的老人摇头。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色瓷瓶抛给了兰夭夭,又对着木小小道:“小伙子,你既然来了,就跟老夫走吧!”

木小小看了看拿着瓶子一脸惊喜的兰夭夭,后者的眼里哪还有她,她有些纳闷的跟着老者进了内院。

穿过内院的空厅,便到了一个巨大的房子前,老者推开门走了进去,朝着里面的一个清秀的小童说:“这是今日来的试药人,你带他去最大的药汤里,今日这药是最后一次实验了,若是成功了,这药便能做成药丸了。”

小童点了头,便朝她道:“公子请随我来。”

木小小一脸迷糊:“我是来吃饭的,不是喝汤药的。”她咧着嘴笑道。

“他有些残智,去吧!”老者抓了把药,撒在一盆水里。

“这里有饭,请!”小童轻声道。

木小小快饿死了,一听有吃的,就欢天喜地的跟着小童走了。

走到隔壁的房里,小童关了门。

木小小看了一圈,除了散发着药味的水池,没看到一点吃的,便转身问着那个和她一般大的小童:“怎么没看到吃的?”

小童没有说话,径直拖她到了水池边,不等她再说话,便推了她进去。

“噗通”的一声,她的鼻子嘴吧里便涌进一股子药水,连呛了好几口水,直让她溺死在里面,她破口大骂:“你他x的!”腿微一用力,便站了起来,水到她的腰部,还好,她可是不会游泳的!

小童面无表情的又撒了一匾筐的药进去,木小小一脸郁闷,一个飞身,刚到水池外站稳,便又被小童点了穴,他的手在经过她的胸时,只是有点迷惑,但瞬间便把她打了横抱,又放到水池里,只是这次动作轻了许多。

他将木小小放站在药池里,便不再看她,自顾自的拿了笔写了起来。

木小小并不感觉到有什么,水温温的,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没过一会儿,她忽然就感觉到身体有些发麻,她咬紧了牙齿,可牙齿还是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颤。

再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她又热了起来,额头不停的冒汗,她只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然后就是冷,冷的她嘴吧都紫了,浑身感觉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些反应,都被一旁的小童记在了册子上,他从一开始的冷漠,到后来的惊讶,再然后就一直看着木小小。

他虽然点了木小小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可是他没有点她的哑穴,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叫出一声,偶尔的呻吟声也是像蚊子叫似的,不似旁人狼哭鬼嚎一般。

这边的木小小,没等她适应过来,浑身又痒的不得了,别的都还能忍受,可是这个痒,实在是让人痛苦不堪。

她忍不住睁开眼来,提起精神骂道:“你个混蛋,竟敢如此对我,嗯、、、、、、你、、、、、、你这个、、、、、、你是个变态!、、、嗯、、、。”

小童像是吓到了,脸一下变得涨红,他又走到药池边,撒了一匾筐的药进去。

木小小只觉得痛苦极了,她暗暗运气,想冲破穴道。

小腹有一阵热流凝结成一团,她使劲的往外冲,试了一次又一次。可能是太专注,这反而减轻了她的痛苦,也不觉得痒的钻心了。

她在第五次冲穴的时候,忽然只觉得身体一阵轻松,手就挥了起来,她看了小童一眼,后者好像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动,没反应过来,木小小便一跃而起,直接扑到了小童的身上。

因为水的缘故,即使木小小穿了黑色衣,可还是让自己的身体若隐若现,胸口因为挣扎的原因,露出了一大片,她使劲掐着小童的脖子,对方一看她的样子,竟愣在那里,任她胡掐。

木小小正掐的起劲,肚子就“叽里咕噜”响了好长一段。

她一下回过神来,有些羞涩但又愤怒的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小童:“我饿了,我快饿死了你知道吗?”

因为没有力气,她掐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所以她现在还能完好的坐在他身上。

她从对方的身上滚了下去,吃力的裹了裹自己快要走光的衣服。

小童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便出了门,没过五分钟,就拿来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蹲在她身边递给她。

木小小慌忙拿起一个就啃了起来,直噎的自己两眼泪花。

小童竟然给她递了杯水,她一把接过,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木小小吃完了两个馒头,忽然一把推开那小童,夺门而出。

她慌不择路的往前院跑去,有别的小童看到她便叫:“别让他跑了!”

她一口气跑到来时的内堂,只见那名道骨仙风的魔鬼正在和一男子说话,木小小快速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把采药的小镰刀,冲在那老者的身旁叫道:“你个老变态,快放我走,不然我抹了你的脖子!”

她喘着粗气,一手抓着老者的肩膀,一手拿着镰刀对着他的脖子,看着那一群追着她的小童。

“木姑娘?!”忽然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

她有些机械的转过了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脸惊愕的任亦冰正呆呆的望着她!

救星

木小小看到任亦冰脱口而出:“任亦冰快救我!我要被毒死了!”即使嘴巴不停,她也丝毫不敢放松,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滴着水阴狠的看着周围的人。

她甩了甩头上的水,甩了任亦冰一脸,后者皱了眉劝道:“你先把镰刀放下,不可对木公子的师傅如此无礼!”

“不行,我要是放下了,他们准又把我放在药汤里”她吸了吸鼻子,手也抖如筛糠。忽然就看到扔她进水池的那个小童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木小小紧张的扔了镰刀,揪着任亦冰的衣摆,躲在了他的身后。

“无影公子!”任亦冰朝着那小童行了一礼。

小童并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颇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后面那个只剩衣摆的木小小。

“你为何会将他放出来?”老者有些迷惑,又转身看向任亦冰:“你认识他?”

“这是木槿公子的朋友,不知怎么会在赵老师傅这里?”任亦冰看起来很是尊重这老变态。

“什么?”老者脸色一变“这是夭夭师弟带来的,而且这小娃还是个残智!”

木小小露出个头,仰起脸问任亦冰:“什么是残智?”

“赵老师傅,你误会了,她是个女子,而且很正常,并不什么残智。”任亦冰不理会木小小,只是看着老者一脸恭敬道。

木小小要是现在还不明白“残智是什么意思,那她就真是残智了。

她把脸转向那群人:“你才是残智,你们全家都残智!”说完又赶紧拽了拽任亦冰小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好饿!”

“既然误会解开了,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任亦冰朝着木小小使了个眼色,后者紧紧拉着他的衣摆转身跟着就走。

“等等!”一直未曾说话的小童开了口,他声音虽轻,声音却震的人难受,木小小跟着任亦冰转了身,紧紧的贴着他,生怕他把自己丢下。

“你说她是女子?”那小童问道。

“正是!”任亦冰一脸正气。

“她是木槿的朋友?”小童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不错!”任亦冰回答。

“我还从未听说,木槿还有女子做朋友的。”说完他又上前走了两步,木小小一看那小童离她这么近,就慌不迭失的往后退。

“无影公子,你这是、、、、、、?”任亦冰有些疑惑。

“把她借我几天,我好好研究一下她是怎么能做木槿朋友的?”的字刚出口,木小小只觉得耳边有风声,一瞬间,便有人揪了她的后衣襟离了人群有十米远。

木小小一阵害怕,大声叫着:“任亦冰,你快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是变态,任亦冰、、、、、、唔、、、、、、!”她的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挣扎挥舞着手。

任亦冰脸色一变,他准备去拉木小小,那小童不紧不慢道:“你也可以让她走你留下。”这话一出,任亦冰马上露出个笑容:“既然无影公子对这小丫头感兴趣,那自然就想留多久就留多久,这里也没在下什么事儿了,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看木小小一眼,转身就走了。

木小小停止了挥舞,她眼睁睁的看着消失不见的任亦冰,一脸的悲痛,在心里把任亦冰的祖宗给问候了个遍。

无影提起木小小,一个纵身飞走了。

老者看着消失的两人,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呵呵一笑,笑得旁人莫名其妙。

一个小童忍不住问道:“师傅,无影师叔会不会闹出人命啊?那可是个女子!”

老者转过身重新配起了药,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

木小小被无影一路揪着后脖子揪到了一个阁楼上,阁楼的里面全是木架,架子上瓶瓶罐罐全是小瓷瓶。每个瓷瓶都还发出了浓烈的中约味。

她简直快被勒死了,想骂又发不出声来,衣服还半湿不干的黏在身上,她愤怒的看着那个长得人模人样,年龄不大,却毒蛇心肠的人!

那小童擦了手,转身翻出了一套灰色布衣丢给她。

“换上!”说完便出了门。

她一看这阁楼居然没有楼梯,是个空中阁楼,离地面足有六七米!

木小小马上打消了要逃走的心思,利索的脱了湿衣,穿上了那套干衣裳。

衣服穿在身上实在太大,而且只有个长袍和腰带。

她只好用腰带束紧了腰部,磕磕绊绊的用湿衣服盖好了自己束胸用的布条,布条已经湿了,她只能真空模式,颇有些不自在。

门被推开,无影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他把食盒里的菜一一放在桌子上,又看向一旁穿着一身大袍子,像个唱大戏的木小小。

木小小先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可是耐不住饥饿,一跑一踩衣服的到桌子边,拿起一个鸡腿不客气的啃了起来,鸡啊,她的最爱。

经过一阵风卷残云,她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坐在桌子前,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无影不慌不忙的收拾了杯盘狼藉的桌子,又拎起了食盒飞了出去。

木小小看他一离开,就忙提起长长的袍子跑到窗户边,只见她两手扶着窗棂,一只脚踩在了窗户上,因为动作太大,袍子朝一旁滑了去,露出了她那白嫩的大腿,她运足了气、、、、、、

“吱呀!”门打开了,无影走了进来。

“、、、、、、。”

木小小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想跳又不敢跳,只好转过头,呵呵一笑,这才发现自己可以发声了,她咳嗽了两下:“咳咳、、、这里可真凉快,哇,很高啊,在这里看风景视野不错,不错!”说完,收了脚,抖了抖袍子,走到桌子旁坐下。

无影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药丸递给了她。

木小小紧张的叫道:“我不吃!这是什么?你难道还要毒死我吗?”她一脸激动。

“你穿了湿衣,这个可以防止你染上风寒。”无影说完便走到一旁的书案边拿了本书,坐下专心的看了起来。

木小小想起刚才任亦冰那不讲义气的胆小鬼,就一肚子火,暗下决心,和那人绝交。转念又说服自己他可能打不过无影,就安慰自己他是回去找救兵了。

可是救兵来的时间也太慢了些,这么久过去了,为什么木槿还不来?她越想脑子越乱,便趴在桌子上暗自伤怀,屋里暖洋洋的,她打了个哈欠,沉沉的睡去。

正在专心看书的无影抬起头看了看熟睡的木小小,放下了书。

近距离看,木小小的睡姿毫不雅观,嘴角还有一丝亮晶晶的可疑之物,他用手指戳了戳木小小的脸,没有反应。不等他有下一步的行动,就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他快速朝木小小的脖子点了一下,便飞身而下。

“来的真快!”无影面无表情道。

“听说你扣了我的朋友?”木槿一脸淡然。

“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女子当朋友的?”无影一脸的嘲讽。

“师傅居然没阻止你?”木槿向前又走了两步。

“这丫头很有意思,大方不做作,师兄就留她陪我可好?”无影说的是问句,态度却相当强势。

“师弟应当知道,交朋友是两相情愿,不能强求!”木槿并不让步。

“师兄很在意她。”这是肯定句。

“你想说什么?”木槿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这么胆小,要是有一天知道你我是一类人,你说她会怎么想?”无影有些好奇。

“师弟,今日我先带她离去,有事回头再说!”他一个飞身从窗户落在屋里。

木小小睡的正香,木槿快步走到她身边,扣住她的手腕,确定她是睡着了,才抱了她飞下阁楼。

无影没有再说话,木槿飞身离去。

武林盟

木小小这一觉睡的极沉,一夜无梦。

她懒洋洋的翻了身,睁开了眼睛,转了个圈,才发现自己又换了个地方。

和浓浓的药味不同,这个屋里有一股熟悉的梅香。

这个时节哪来的梅香?她翻身坐起,入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专心看书的木槿。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口涌起阵阵的暖意。

“我怎么会在这儿?”她张口问着。

“自是我抱你来的。”木槿放下了书。

这对话甚是熟悉,好像有那么一次,她也是这样问的。两个人看了好久都不说话。

片刻之后,木槿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扣了她的手腕:“昨晚本担心你受寒,不料师弟早已给你吃了药,师弟的药,总是很有用,你昨夜果然没有发热。”又指了指床头的白衣:“你先换了衣服再用膳。”

木小小换完衣服,便走了出去。木槿在外面站着,后面站着一脸难为情的任亦冰。

“哦!”木小小一看到他,就走过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昨天居然丢下我就跑了,我要和你绝交!”说完转身拉着木槿的手臂就走。

“木姑娘,不是我不讲义气,无影公子的武功确实很高,而且他使得一手好毒,我看他也并不是想伤害你,我又打不过他,只能先走去请公子来了。再说,公子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嘛,你就别再记仇了!”完了又看向木槿:“对不对啊公子!”

木槿看了看气鼓鼓的木小小,便说道:“昨日我有事出去,本来今日才回,亦冰发了信号给我,我才赶回来的。”

木小小看了看两人,暗自觉得人家与自己非亲非故,能救自己就不错了,还哪里能再蹬鼻子上脸?想到这里,她便笑咪咪的说道:“开玩笑呢!我哪里不知道任兄其实是帮我搬救兵呢。谢过谢过!”

她一脸讨好,任亦冰挠了挠脸,三人便一起去了膳食堂。

她刚走到那里就被惊呆了,那里简直就是部队的食堂。除了衣服不同,几乎没有两样,清一色黑衣,清一色的年纪,全部都用黑色发带束起头发,每一个长桌足足坐了有三十个人,除了碗筷的声音,便再听不到其他了。

“哇,这里是干嘛的?”她一脸兴奋,这些少年郎够她看一年了。

“哦,这是无字辈吃饭的地方!”任亦冰一脸骄傲。

“哇,果然是厉害,哈哈!”她想了一下又问道:“无字辈是?”

“是津国国主的近身隐士。”任亦冰解释着。

“那无忧,无心都是这里出去的?”木小小想起了曾经很久以前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任亦冰一脸惊讶!

“果然!”木小小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不由感叹道:“那他们的老师一定很厉害,能教出那么厉害的学生!”虽然没见过他们的实力,但能呆在皇帝太子身边做保镖,那一定很厉害!

“那是!”任亦然看了看一旁的木槿,虽然木槿还是一脸平静,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自家公子很高兴。

三人没有进入大堂,而是在一个侧面的小厅里吃了早饭。

两人带着她又转了大半天了,基本上她也识得了方向。

“这是什么?”木小小指着一大片长着刺的草丛,在一众阁楼中,它显的异常古怪。那有全是住人的地方,忽然出现这么一大片草地!还浑身长刺。

“这是荆棘丛,无影种出来的。”木槿淡淡道。

“这怎么会是荆棘?我怎么看着不像呢?”她一脸好奇的去摸。

“小心。”木槿捉了她的手腕“这个碰不得,会让人产生幻觉。”

“哦,那还真是神奇!”她收回了手。

“这里是什么地方?”木小小看了看周围:“这里地方大,人又多!”

“武林盟!”任亦然看着她“厉害吧?”说完又看着她:“昨日听说你是从鬼林进来的,真的假的?”

“嗯,我差点被逍遥谷主给抓起来,于是我就逃跑了,跑到树林里,一路走过来的,你之前说逍遥谷和武林盟是邻居,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她笑着道。

“哇!那你真是厉害!”任亦冰竖起了拇指

“亦冰,你去帮木姑娘准备个房间,就在我院子里即可!”木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是!”任亦冰一脸严肃。

等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木槿问道:“你穿过那片树林就没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除了雾大,别的都没有。

“那树林是用玄学种的,各种奇门遁术,人进去没个十年,别想出来,没想到你一进去就用了一日便走了出来,果然是聪慧!”木槿第一次夸别人。

“你的意思是说,就连潇湘也没走过吗?”她有些疑惑。

“潇姑娘为何会走?她甚至不知道武林盟的存在。”

木小小一听,瞬时有些兴奋,主角光环不光她没有,潇湘估计也没有。她虽然有一身绝学,说不定也是碰巧,想到这里,木小小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她要赢了潇湘,她为了自己的自尊,在这个世界里,一定要赢她一次。

木槿看她在想事情,便也不再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一路上两人静静的散着步,静静的听着鸟叫声,静静的听着训练场上的人亢奋的嘶吼声。

晚上,木小小住在了木槿的隔壁,她也不是没想过木槿会不会对她——嘿嘿。

可是,她马上又推反了自己的想像。

木槿是一个君子,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再说了,自己又这么的其貌不扬,哦不!是这么的样貌寡淡,不对!是平凡,木小小在心里终于想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词语。

木小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唉声叹气了一番,才躺在床上睡了。

木槿在院子里听着隔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拍了下手,便有一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你说无忧没留在高昭身边?”

“是!属下还发现,九重宫的祭司容卿是和他一起走的。”

“哦?容卿从来不问世事,怎么会突然下山?”

“属下发现,木姑娘离开九重山后,容卿便辞了祭司一位。现在是之前的女祭司重新掌权!”

“你速速回去,严密监视那个新祭司,有任何消息,都不要漏报。”

“是!”

木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任亦冰拿了两个酒坛。

“这是无影公子拿过来的。”说完便放在了石桌上。

“这酒里放了蛇胆,上好的洒!”木槿看着酒坛。

“无影公子为什么会送酒过来?”任亦冰也看着酒坛。

“也许是想让我们尝尝他的佳酿。”木槿低头一笑。

“我可不敢喝,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毒。”任亦冰一脸怀疑。

“不会的,想下毒也过不了我这关!”说完便起了身“放在屋檐下,晒它两日再埋起来。”

“是!”看着木槿关了门,任亦冰便拿起酒坛放在了屋檐下,拍了拍手上的灰。

空中楼阁的火烛还亮着,无影看着远处的院子。“生活一直这么无聊,现在终于有可以玩的东西了。”他自说自话:“不知道这酒会不会让你满意。”说完,竟笑了起来。

药师堂

兰夭夭看着自己那可怕的师哥:“师哥,我哪知道他是个女娃?更不知道是槿儿的朋友,不然我哪儿敢送她去试药啊!”他一脸郁闷,看着就是个残智,一点儿也不机灵。

“总之,我要断了你三个月的药丸。”老者不为所动,收回了之前给他的那个小瓷瓶。

“师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大不了我亲自去认错,你可别呀,没了药,我就会和你一样丑、、、、、、哦不!是一样老,我不想老啊!”兰夭夭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老者叹了口气:“生老病死乃人生常事,你何必太在意容貌的衰老。”

“我就想年轻,就是不想老!”他一脸娇气:“师哥,你就原谅我这次吧,好不好?”

一个男人撒起娇来,基本上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兰夭夭将这句话诠释的非常到位。

老者最终还是架不住他的软施硬磨,把药还给了他。

墟市

木小小这一小住居然就是两个月,却很少看到木槿。

听说在雪国的游牧部落经常因为一些地盘的原因打架,他就去做调结员。

雪国的国土很广,和冿国国土相差无几。

但是在资源上,却远远没有冿国富庶。

雪国以肉食为主,因为气候的原因,瓜果蔬菜在雪国非常匮乏,为了缓解这种境况,每月的初三,初六,初九。十三,十六,十九,两国边境的人就会拿着各国盛产的物品来换取,后来就有商队专门以此为生,在这里形成了“墟市。”他们把在“墟市”换来或者卖来的货物再转卖给自己国内的商贩,形成了完整的商业链。

雪国地处北面,长年低温,耕地面积很少,因为土地没有被破环,大地成了最滋润的温床。在雪国,矿物质非常丰富,尤其是翡翠和玉石。

雪国的皇宫虽然外表质朴,但里面的装潢却异豪华,听说只是宫灯,就全是用玉石做的,听的木小小一脸向往。

“木姑娘,今天是十九,每个月最后一个墟市是人最多的时候,我们不如回去吧。”一旁的无风稚嫩的脸上有一些无奈。

无风才十六,是木槿选的孩子,年龄虽小,武功却很高,性子又稳,于是木小小便有了经常出来的机会。“小孩子心性单纯,木小小很容易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木槿出去了五天,我一人在“门庭”无聊的很,若是他回来了,我必不缠着你出来。”木小小看着他。

无风看着眼前的女子,虽比她小上两岁,可这女子总是心性好似孩童,不像盟里的那些女子,一个个心如钢铁,冷如冰霜。

于是软了心肠:“我自不是嫌你烦,那我们便再走上一走吧!”

木小小一转身,便露出了一抹窃笑:女人装可爱果然是能赢得男人的同情,呵呵~~

这月末的最后一个墟市果然是人山人海,黑色头发和棕色头发混在一起,一眼就能分得出雪国和津国的居民。

雪国光照不多,人民普遍肤色较白,发细色浅,眼珠颜色略淡。

津国发浓色黑,肤色虽白,却带着一点麦色,眼珠呈墨色。

衣着也有很大的不同。雪国以动物毛皮居多,津国以布匹为主。

木小小总觉得还是津国的人好看,因为木槿他们就是津国人,木小小和津国人又长的相同。

她一路走走停停,忽然在卖簪子的铺位上停了下来。她没有戴过簪子,也不曾注意过这些东西,但这个簪子让她挪不开脚步。

那是一支通体雪白,簪身极细的玉簪,玉簪的一头稍粗一些,粗的一头雕刻着一支梅花,看起来霎是好看。

“老板,这簪子怎么卖”木小小问着卖玉人,卖玉人约三十岁左右,棕发白肤,典型的雪国人。只见他看了木小小一眼,面带微笑张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木小小傻了眼,一句听不懂。

“他说这是软玉,虽细色泽却很好.”一旁的无风答道。

“你听得懂?”木小小一脸惊讶。

“我们长期在这里生活,两国的文化都很熟悉。”无风看她那崇拜的眼光,有些羞涩道。

“那你问问他怎么卖!”木小小点头道。

无风朝着老板叽里咕噜了一番。

“他说不收钱只拿东西来交换的。”无风转答道。

“你跟他说我很喜欢,但没有东西交换,只有钱。”木小小对无风说。

无风告诉了老板之后,又转过头:“他说可以,要二两银子。”

木小小摸了摸口袋:呃、、、、、、。她没钱,刚想抬头和无风说,他却已经掏出了银子递给了老板,拿到了簪子。

“呃,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没买过东西呢。忘了需要钱这件事儿了。”她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这钱也不是我的,公子说姑娘可能会需要,特地给我的。”无风老实道。

“哦。”木小小下定决心,既然要在这里生活,还是要赚些钱才是王道。

两人正往前走,就看到一群人在拍手叫好,木小小拉着无风,挤过人群,才发现有两个年约四十的黑发男人在比武,说是比试,其实是商量好了招式来比划。

虽然有欺骗人的嫌疑,但看两人也是累的满头大汗,想着以他们的年纪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木小小在现代知道生活的不易,于是便也随着众人拍手叫好,无风看着那人的套路微微摇头,再看了看又蹦又跳的木小小满口叫好的兴奋样儿,挑了眉轻笑起来。

两人表演完毕,便朝众人拱了手,一人拿起一个托盘,众人一看,瞬间走了一半,木小小朝着无风伸了出,无风给了她一小块银子,大约是一两,她掷了下,便放在那男人的托盘里,剩余的人一看有人给,而且还不少,便跟风似的三三两两给了许多。

“多谢姑娘。”另一男子看到今日生意不错,便开口朝着她道了谢。

“客气客气,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自然是要互相帮忙,呵呵。”木小小一脸豪气。

“哦?看来姑娘也是卖艺的,在下本是猎户,有妻有女,女儿如今病了,这津国现在对毛皮的价格压的太低,我也是无可奈何才出来做这档上不了台面的活。”那男人有些无奈。

“大哥,今日这钱够一个月的药费了,我们圆圆有救了!”另一个稍稍年轻一点的男人激动的说道。

两人又向木小小道了些,刚收起东西准备走,便被一伙人拦了下来。

“等一下,你这挣的不少,总得给我们留点儿税啊!”其中一个棕发的男人不客气道。

“库大人不是说免了墟市每个月最后一天的推税吗?”年长的男人小心说道。

“我父亲说免的是良民的,可没说免给你这个骗子!”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娇喝道。

一群打手分开一条道,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棕色头发,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年纪不大,和无风差不多,她一身红色到膝盖的连衣裙,黑色小靴子,白暂的脸蛋红扑扑的,额上有一串黑宝石额饰,随着她说话的时候有频率的晃动着,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她边说话,边用手上的辫子打在另一只手上,骄傲的看着那卖艺的男人。

“使投郡主!”一人叫了起来,周围的人全都半跪着把手放在胸前。

木小小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正享受着虚荣心的她一脸恼怒:“你笑什么?!”

木小小笑着反问道:“区区一个”石头“还大言不惭的说别人是骗子,你有什么证据?”

“你!、、、、、、”使投郡主小小年纪一脸阴狠:“你竟敢侮辱本郡主,今日我若不教训了你,往后面子往哪儿搁!”说完抽出鞭子甩了出去。

一身红衣的她矫健如一只红狐,踩着众人的脑袋便飞向木小小,后者阻止了准备上前的无风,她一个翻身,就飞到了旁边的货架上,那“石头”一看扑了空,一个甩鞭便将木小小站着的货架给打塌了。

店主敢怒不敢言的赶紧去捡东西,香粉盒子掉了一地,木小小一个飞身跑回到无风身边。

“你个疯婆娘!连累别人做什么!有本事冲我来!”

那女子一听她居然骂自己,更是脑火,一鞭子又抽向了木小小,无风搂起木小小往一旁躲,谁知鞭子像长了眼似的,紧随其后。

眼看就抽到二人了,无风一把捉住了鞭子:“郡主息怒,小民不是有意得罪。”说的是道歉的话,却没有道歉的样子。

那红衣女子一看这人轻易便能接下自己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鞭子,便有些温怒,又看接下的人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更是春心一动。

良缘

她有些放轻了声音:“既是认了错,我便也不再追究了,公子还不放手。”她一脸羞涩。

无风松了手,她收回了鞭子,当看到无风环在木小小腰上的那只手时,顿时又皱起了眉毛:“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无风听了这话才意识到刚才慌乱之下做的动作,只见他脸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红晕,立即松开了手。

木小小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她可不是一般的人,内心强大如厚树皮。

只见她故做一脸单纯的模样,拉起了无风刚刚垂下的手,还把两人相握的手高高举起:“ 我与风风自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一旁的无风听了直觉想解释,却看到木小小朝他眨了下眼,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那红衣女子双眼一睁:“你们这些不知羞耻的狗、、、、、、!”

“哲哲!”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女子脸色一变,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这一望,便是给了木小小一个恍然。

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一脸宠溺的看着那名红衣女子,这男人的旁边站着一身玄衣的木槿,关键是木槿的旁边,居然站着望月未名!

木小小松了手,无风只觉得掌心一凉。

“站在那里做何?还不过来。”木槿的声音淡淡的一如他现在淡淡的表情。

望月未名可谓是当头一声闷雷。

无关男女之情,就算是养了一只猫狗,也会有一些好奇。

对面 的女子相比两年前长高了许多,和之前一脸的菜色不同,现在的她两眼流莺,两颊也丰满有肉了些,最重要的是她的笑容,带着一丝坏笑,还带着捉弄。

木小小一听到木槿叫她,便跑了过去,无风跟在后面。

“我跟你说,我没惹她!”木小小一脸讨好。

她的头发有些松乱,两根头发含在嘴角,木槿用手拨了她嘴角的头发,她呵呵直笑。

“木姑娘。”一个温柔的声音轻声叫道。

木小小心里有些难受,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她慢慢转过头,看着望月未名:“望月公子,别来无恙?”

望月心里有一丝失落,当年她在自己面前是小心翼翼,也有一点示好的意思。可是他没有对她有一丝的怜悯,原因是潇湘的先入为主,这些强大的人总是看不上那些弱小没用,长相平凡,毫无特长的俗人。

“爹爹,那个女人,毫无尊卑,居然敢骂我!”库哲哲一脸愤怒的指责道。

“郡主,她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还请海量。”木槿一开口,一直不说话的男人开口道:“哲哲,既然是木公子的朋友,以后这事就算揭过了。”说完大手一挥,众人慢慢退去。

库哲哲一脸生气,却总是偷看起一旁的无风,无风脸一沉,侧过身去。那小妮子一看他酷酷的样子,更是心里欢喜。

那男人看自家的女儿直盯着无风一脸娇羞,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便哈哈大笑两声道:“既然都是朋友,大家不如一起去食客里坐坐,那里是两国来使都赞不绝口的地方。“说完又对望月未名道:“使者请。”

“请。”望月未名不再看木小小,转身走在了前面。

木小小离了望月未名的视线,不由的松了口气。谁知道已经走在前面的库哲哲又折了回来,用力的扛了下木小小,和无风走并排的她瞬间被扛到了一边。

木小小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后者白了个眼,转身换上了个少女怀春的表情看着无风。

无风瞥了眼一旁的木小小,后者不再看他,他急的一头汗。

“你叫什么名字?”库哲哲问无风。

“无风你走快点儿!”木小小走到前面叫道。

“原来你叫无风啊,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呢?”库哲哲又问道。

“无风你要不要坐马车?”木小小大煞风景的又叫了起来。

无风抱歉道了声“对不住。”便一口气走到了木小小身旁。

木小小看着无风一脸坏笑,直笑的无风连耳朵都红了。

走在前面的木槿侧看向一脸淘气的木小小,便听到望月未名问道:“木公子和木姑娘相识很久了?”这话是疑问,里面却有着笃定。

“不长,也不短。”木槿并不多言,只是朝着看他的木小小招了手,木小小拉着无风便向他跑来,把库哲哲气的直跺脚。

一行人来到食客,老板是个女的,名叫赛西施。好吧,这老板还真当得起西施二字。

上了一桌子菜,三个男人在讨论两国贸易问题,木小小对这些不感冒。坐在位置上的库哲哲倒是安静,时不时的看了一眼站在木槿身后的无风。

木小小拉了无风坐她旁边,木槿没有异议,倒是库哲哲的老爹笑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

“他在在下的朋友,小字朝阳。”木槿给无风倒了杯酒。

无风像是没想到木槿真说出他的名字,不禁愣愣的看着木槿。

木槿好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似,端了杯酒便喝了下去。

“这小公子一表人才,是个好苗子,木公子教人有方!”库老爷一脸满意。

“以后小公子想入仕途的话,就尽管来找我。”他继续道。

“谢库大人赏识。”无风起身行了礼。

“朝阳?果然是个好名字!”库哲哲一脸兴奋。

木小小倒是第一次知道无风原来是有表字的,朝阳确实是好名字。

无风慢慢端起木槿给他倒的酒,轻含了一口。

对面的库哲哲一脸痴迷的望着无风,让木小小心里实在是不自在。

她扯了扯无风的衣袖,后者转了头。

“你喜欢她?”木小小朝着库哲哲努努嘴,无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对面的库哲哲没有说话。

木小小只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一扫周围,果然是望月未名。

一餐饭,无风和木小小那个是叫坐如针毡。

临走时,库哲哲一脸不舍,完全没有女子的矜持。

木槿正和库哲哲的老爹说着客套话,木小小和无风站在门口,望月未名走到她身边:“可否单独与木姑娘说两话?”

木小小便对一旁的无风说自己走开一下,两人走远了一些便站在那里。

“你、、、、、、近来可好?”望月未名有些尴尬。

“甚好!公子,你和太子殿下还好吗?”她一脸释然。

“殿下和潇姑娘已经订婚了,听闻姑娘在逍遥谷,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望月未名俊朗的脸有有一些哀愁。

“我是和木槿公子一起来的,因为无处可去,潇湘虽和我相识,我们却没有相知的情分。”木小小叹了口气。

“殿下大婚,姑娘势必会被潇姑娘找到去参加大典,姑娘还请万事小心。”望月未名的态度有些奇怪,像是很担心又像是很哀伤。难道他也喜欢潇湘?木小小在心里乱猜着。

“走了。”木槿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无风叫了一声。

库老爷库哲哲两父女掀开了马车上的门帘在张望。

众人告了别,便分开各走各的。

一路上木小小心事重重的回到了门庭。

无风也像是有心事,在和木槿进入书房后,便撩起下摆跪在地上,木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公子,属下不想去仕途,也不想娶亲,属下还小。”无风一脸决然。

木槿并不说话,只是倒了杯水轻啜了口,之后书房便一阵死寂。

“朝阳,这是你的良缘。”良久,木槿叹了口气。

“公子,为何不再叫我无风。”无风坐在地上,失神低喃。

“这于你只有好处。你不能继续再呆在她身边了。”木槿转身看着他。

“我无所求,只求心安。”他稚嫩的脸上仿佛一下成熟不少。

“你把握了这段缘分,以后会助她更多,那时的心安,比此时更多!”木槿微皱了眉,推开了窗。

院子里木小小正两手抱着头,嘴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津国使团(一)

无风经过那次谈话,便想了许久,能陪着木小小胡闹的日子已经是屈指可数。

光阴总是如此的之快,在半个月后,门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谁也没有想到门庭里来了雪国官员使投大人,库查查。

门庭里忙成一团,无风和木小小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练剑,她精进了很多,打两人都不成问题。

库查查是带着库哲哲一起来的,一起的还有两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大概三十多岁,一身粉纱宫裙,小嘴柳叶眉,标准鹅蛋脸。还有一个大约二十岁,一脸英气,剑眉红唇,两人都是黑发。

门庭今日如此热闹是因津国太子要大婚,要在这里接待津国来使,雪国最安全的地方,便是这里。

库哲哲一来就緾着无风,看着无风一脸无所适从的样子,木小小就想解救他与水火之中。可惜,她刚踏出一步,就被木槿叫住。

木槿递给她一壶酒,说是留给那个坐在右边第一位女人的,让她端了过去。

她今日穿了一袭白衣,头发全部束起,像个小道姑,又像个小书童。

女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偶尔和那个一起的年轻女人窃窃私语些什么。

库查查和库哲哲坐在左手边第三个位置,木小小抬眼一看,直想窜过去,库哲哲居然拉了无风坐在她的右手边!可她还没付诸行动,门外就来了一行人。

有人报:“津国御史到。”

在坐的人都看向门口,一行白衣人飘然走进了大厅。

木小小这一眼望去,大部分都是熟人.

望月未名自是在里面,让她没想到的是后面还跟着白衣容卿,黑衣无忧无余,黄衣楚娇娇,再后面居然是一身宫装的珠玉!

这无忧,无余和珠玉在里面,可以理解,但楚娇娇和容卿在里面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木小小顿感头大,容卿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傅,自己怎么着也得上前去叫一声。再一看一身宫装的珠玉,本就清秀的她,穿着一套紫色束身宫装,窄袖大裙摆,梳了一个斜鬓髻,后面的长发披在肩上,顿时让人的眼睛难以挪开。

她的脑子实在是有些不够用。看了看无风,正侧耳听着兴奋的库哲哲讲着什么搞笑的事情,他虽没笑,但脸色已没有之前那么不自然。

再看看木槿,他与望月未名同坐在主位上,两人也是轻声细语,只是一顺间,两人便同时看向了一身宫装的珠玉。

望月未名招了手,珠玉上前乖巧的站在厅堂中。

“听闻雪国和静王年方二十,至今还未婚配,圣上挂心,将明珠小姐赐予世子。”望月未名声音不大,却清楚的让在坐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容卿并未看到木小小,他垂着眉坐在位置上不曾抬头,无忧站在他的身后暗自巡视了周围一圈,一转头就看到了木槿身后的木小小。

木小小垂着头,便听道木槿的声音:“你可知和静王是谁?”

她老实的摇了摇头。

“我让你拿酒送去的那位夫人,就是和静王的母亲纯华夫人。”他轻声说道。

木小小抬头看了看那夫人,惊为天人的模样,她的儿子一定也很英俊,可这夫人一脸阴沉的盯着珠玉,哦不!现在是明珠公主,看来她不大满意啊。

“津国并未提前告知有联姻一事,我儿已有婚约,无法做出抉择,还请津国使者传达。”纯华夫人一脸傲然,华贵的脸上带着一丝寒冷。

“这明珠小姐并非联姻,只是圣上对世子的心意。”望月未名平静的说着。

木小小这可吃惊不小,那不就是没有名分,只是单纯送个女人吗?她偷偷看了一眼珠玉,珠玉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好像大家谈论的并不是她似的。

“这圣上的心意太过贵重,我儿订的婚约是表亲,是雪国太傅秦贤达之女秦雅涵,万不可福晋没过门,就先让侧福晋入府,这不合规矩。”纯华夫人一脸拒绝。

“夫人,今日为何没有看到和静王?”望月未名话锋一转。

“犬子贪玩,昨晚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已派人去寻了、、、、、、。”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一个声音高声道:“母亲,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就来晚了,劳烦母亲帮我解释,真是不应该。”话音一落,一个头戴玉冠,身穿一身明蓝长袍,长相俊朗的男人就走了进来,直雷的木小小目瞪口呆。

来人居然是君临玉!木小小惊了一下,纯华夫人是他娘?纯华夫人是雪国皇旁的老婆,那君临玉是和静王,他还订了亲,他的未婚妻是秦雅涵,秦雅涵是雪国太傅的女儿,太傅是雪国皇帝的老师、、、、、、她的内心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只想到一点,君临玉那小子说喜欢她敢情是逗她玩的?

木小小想到这里便抬头瞪了君临玉一眼,后者看到她平静的转过了脸,向着自己的母亲赔罪。木小小一看他的态度,像是不认识自己似的,便心里一阵难受,打定注意与他不再深交。

“母亲,既然是津国国君的心意,我们又怎可拂了,你说对吧?”他问的是自己的娘,看的却是自家娘亲身边的那个小姐姐。

这女子长的秀外慧中,伶俐大方。她只是看着君临玉,眼神清澈,却露出了少女情杯。

“既是如此,明珠,还不去拜见夫人和和静王”望月未名淡淡道。

木槿一直不说话,也不看众人,木小小直觉这气氛要压死人,便向后退去。

“明珠拜见纯华夫人,拜见和静王!”她福了福身。

“这位是秦小姐,是你未来的主母,一起拜了吧!”君临玉一脸嘲讽。

珠玉愣了愣,便又朝着那位女子盈盈一拜。

正欲转身离开的木小小脚底一滑,一个趔趄,慢慢转身看着众人。

这关系相当复杂,这气氛相当微妙,而她只想马上离开。

“我儿既然愿意,我自是不会再有意见。”纯华夫人盯着自家儿子许久,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一如既往的优雅,镇定地开口道:“听说我儿看上了门庭里的一位小姐?”

木槿抬头看了眼纯华夫人,后者一脸挑衅。

走到门口的木小小一听,身形一震,缩了脖子往外走。

“你去哪儿?”木槿淡淡一问。

气氛过于安静,木槿这一问,所有人的眼光便都看向了准备开溜的木小小。

容卿虽一直不说话,对凡尘俗事也漠不关心,但再迟钝也察觉到这气氛的诡异,于是一抬头,便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到到了慢慢转身的木小小。

他猛地站起身,却被无忧按住了肩膀,他转过身,后者摇了摇头。

“你就是我儿在门庭看上的小姐?”纯华一脸不屑:这女人姿色平平,缩头缩脑,一看就是小家小户的女子,难登大雅之堂。

“我、、、、、、”木小小双手摇摆,一脸否定的意欲解释。

“母亲!”君临玉一脸紧张,完全没了刚才的镇定:“你调查我?”他一脸受伤。

“你是堂堂皇亲国戚,又涉世未深,我自是要把你身边的人调查清楚,以防有宵小之人诱骗、利用了你!”纯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木小小本来有些心虚,毕竟这里在坐的每一个人和她几乎都有渊源,可是听到纯华那指桑骂槐的话,她实在有些憋屈。

“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哪里像宵小了?您可别污我名声,别说是君临玉一厢情愿了,就算我们是两厢情愿,那也是我俩的事儿,与他人何干?”木小小一脸气愤。

“好一个伶牙俐齿,你是哪家的小姐?父母是谁?我倒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自己女儿的,看不清楚自己的低贱,还要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纯华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把她的父母都给骂了,愿不得她生气,自家儿子自从被她从门庭抓回来,他便一个劲儿的说要退婚,以往那么听话的儿子忽然变成这样,认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骂谁低贱呢?谁稀罕你们家?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莫说他现在都俩老婆了,就算他让我进门,我也嫌他、、、、、、!”木小小的“脏“字还没出口就看到一脸悲伤的君临玉,她心里揪了下,把那个未出口的字咽了回去,怒火也瞬间少了一半,她放低声音道:“我自是不喜欢的,都是他一厢情愿。”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津国使团(二)

木小小一走,大堂便安静下来,容卿与无忧借口有私事也退了出去。

君临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木槿看了他一眼,便又与望月未名交谈起来。

珠玉没想到会再碰到木小小,而且是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但一看到一表人才,有身份有地位的未来丈夫,即使是侧室,她的内心也是欢喜的,便不再想其他,只安静的站在一边。

被库哲哲緾着的无风心急如焚,却被库哲哲死死拉住,他郁闷的看了看君临玉,一脸阴沉。

望月未名的内心也不好受,其实他和木小小虽交情不深,却还是印象不错。但他是效忠津国,津国未来的太子妃让他带女人来送给和静王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理解,现在,他懂了、、、、、、。

木小小跑出门庭,一路上都在想君临玉那受了伤的表情。她也烦燥的要命。

君临玉比她还小两岁,两人相处的那些短暂的时日,她知道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是他的娘太坏了,嘴吧也毒,长得好看就了不起了?皇帝的老婆就有身份了?她还是皇帝的小老婆好吧!她用脚踢着草地,一脸郁闷。

“木姑娘?”一个温润的声音叫道。

木小小些奇怪的转过头:“师傅?”她一脸激动,忙上前解释:“师傅,刚才就看到你了,可是那时候不太方便。”说完又看向无忧:“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太子殿下的人自是跟着望月公子来的。”无忧少见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脸上虽面无表情,但看得出她很开心。

“潇姑娘此次回到九重山,我就退隐了,现在祭司由潇姑娘的祖婆婆来担任。”容卿一脸轻松:“我自师傅收养以来,从未再下过山,最近一年和无忧出来游历,甚是愉悦。”

“无忧不是太子的人吗?他怎么会舍得把无忧给你?”木小小一脸奇怪。

容卿并不言语,只是笑笑,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木小小觉得容卿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以前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也没有一点烟火气息,现在,好像变得有血有肉了许多。

“师傅,你以后还要离开这里吗?”木小小一脸期盼。

“这里气候虽然没有津国好,但环境不错,我准备呆到太子大婚再回去。”他淡笑道。

“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吧,门庭里虽好,可是我也只是借住,这样白吃白住,我总觉得不踏实,不如,我们三个一起,也好有个伴!”

三人一致同意,便一起回到了容卿置好的院子里,这里是雪国边境,离劲国又近,院子不大,却温馨舒适,四间房屋都是木材所搭建,房间的前檐很宽,正屋的前檐还放在未下完的围棋,两边放了蒲团。

院子里种了一棵不知名的树,又高又直,一旁还空了好大一片地。

木小小双手放在后脑上,高翘着二郎腿,惬意的躺在屋檐下。

“小小,过来喝水。”容卿叫道。

“哦,来了!”木小小一个翻身,便坐起身,看着屋里坐着品茶的两个人:“我今日回去收拾了东西,明日便般过来。”

“如此,一会无忧就去街上再买两床棉被,要颜色好看的。”容卿道。

无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一起品着茶,聊着天,说着未来。

门庭里,望月未名在和木槿最后一次确认了正事后,便起身告辞。他走到君临玉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君临玉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珠玉双目含泪,好似娘家人要离去,她的心里有些不舍。

出了门,无余在外面的马车旁。

上了马车,车夫便开始赶起了路。

“刚才看到木姑娘和容祭司还有无忧一起。”

无余说道。

“你们无字辈的人都是木槿带出来的,现在木槿毅然脱离了逍遥谷,无字辈的人全部如数还给了津国,这次木槿好像有入仕的打算,”望月未名岔开话题。

“此次只我俩人回去,太子那里如何回应?”无余担忧道。

“珠玉我已送到,只剩容卿与无忧,想必太子也会理解。他们之间的事,我们无需担忧。”望月未名挑了窗,眺望着飞驰的风景。

无余也不再说话,自从太子有了太子妃,总觉得很多事,都开始在慢慢改变了。

木小小最后是和无忧一起去选的棉被,买了生活用品,花了不少钱,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赚钱的决心,这已经是迫在眉睫。

木小小在回到门庭后才发现,门庭里的宴席早已散去。

她径自去找了木槿。

木槿的书房外站着任亦冰,看到她来,任亦冰张了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点了下头,木小小回了个笑容便推开了门。

木槿一手拿书,一手支在额头,好像很是疲倦。

“木公子!”木小小轻声道。

木槿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眼神清澈的看着她。

“你回来了?”他淡淡道。

“嗯,我来是有事和你说。”木小小想了想说道。

“刚好,我也想告知你一些事!”木槿起身走到一旁的圆桌前坐下,又示意木小小坐下。

木小小看着眼前的人,虽瘦却不憔悴,虽白 却不病态,眼神清澈,嘴唇稍薄,一身白色布衣长袍,却整个人气质非凡,木小小忽然有点好奇,他的身份?他的家人,他的过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开,她很想去了解一下这个由始至终都在她身边这,却总是被她忽略的人,想想也是,好像他一直很忙,两人虽同住一个屋檐,却实在没有多说过几句话。

“明日,我便回雪国国都灵境了。”木槿看着她。

木小小心里空了一下,她没有深想,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也是要离开,本来以为还在一个地方,想见便能再见的,不想这是注定分开,而且分的很开。

“雪国灵境离这里有十五天的路程,实有些远,你若想与我一起去,倒也不是不可的。”木槿依旧面无表情。

“木公子,今日我遇到了故人,所以,我就不跟你去灵境了,我要留在这儿,如果你再回到这里,可以再来看我的。”木小小压下心里的失落说道。

“如此也是好的,若你缺少、、、、、、。”

“我不缺什么的,我只是觉得我们是朋友,这一分开可能要几个月,内心有些不舍。”木小小打断木槿的话。

“、、、、、”木槿不再说话。

“、、、、、‘木小小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窗外渐渐夜幕降临,她有些难过,但不知道自己难过什么。

“今日临玉的事、、、、、、你不要难过 。”木槿又开口道。

“其实我视他为朋友,可是这里的身份和地位是注定我们俩不能做朋友的,我不怪他,也不应该怪他,毕竟是他的娘亲,对他的事上心也是应该的。”木小小一脸平淡。

“君临玉也要回灵境吧?”木小小抬起头看着木槿。

木槿点了点头。

“回去也好,人这辈子太短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说完她看着杯子里的水,茶叶在水里,有的飘在水上,有的沉在水底,浮浮沉沉。

木槿不管是谁,都不应该在这里,君临玉更是如此。

她是一个幽魂,不应该贪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样东西。

她要压住自己的心,不能去贪婪,不能去肖想。

赚钱

离别固然神伤,可是当务之际是要赚钱!

在木槿离开的第五天,木小小决定要去赚钱。因为——

“今日为什么没有青菜?”

“今日霜降,园里的青菜都被打蔫了,余下的一点,贵的不行。”容卿围着一个灰色围裙,脸上还有一些黑色煤灰。

“这是什么?木小小指着盘子里一团黑色硬硬的可疑物。

“这是羊肉,我切的有点大,那刀不大好用。”容卿一脸歉意。

“呵呵,为什么今日没有看到无忧?”平日都是他烧火切菜的。

“他说有事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容卿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烧糊的菜。

“算了,今天我们出去吃好了。”木小小站起身。

“嗯、、、、、、那个。”容卿双手放在围裙上抹了抹。

“脱了围裙,走吧。”木小小看着不动的容卿。

“我们、、、、、、没钱了。”他的脸涨红着。

“啥?”木小小一时没听清楚。

“我们没有、、、钱了。”容卿又重复了一遍。

“、、、、、、”

“你说无忧在哪儿呢?”容卿和木小小一路溜达着。

“只说出门并未说要去哪儿。”容卿看着两边的商铺。

“那我们怎么吃饭呢?”木小小转身问道。

容卿没有跟上,木小小调转头问道:“你看什么呢?”她顺着容卿的目光望去。

前面是个千金药铺,药铺里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

“卿卿,你医术如何?”她问道。

“虽不能起死回生,却亦可死骨更肉。”容卿一脸自信。

“那就好办了,走!”说罢,木小小拉起容卿便进了千金药铺。

药铺里的药物很多,药童也忙着配药,右手边还有排队的人等着看病,一位老者捂着肚子:“各位乡亲,老夫近日肠胃不适,劳烦各位稍等,稍等。”说完就去了后院。

木小小一看,机会来了,她推着容卿坐在看珍台上,只见一位药童叫道:“你是何人,怎么能坐在医者的椅子上,还不速速让开。”

容卿一脸红晕,木小小把他按下:“你先看看我家先生的本事再说!”说完对一个患者道:“你,让我先生把个脉,保准能说出你的症状来。”那人一听,心想就看看他本事如何,于是坐在容卿面前,伸出了手腕。

容卿把了脉,沉吟片刻,便说出了患者的症状,只见那人叫道:“真是神了。”等容卿写了药方,患者便欢欢喜喜的拿着去取药了。

大约看了三个病人的时候,老医者才慢慢扶着墙走了进来,一看有生人在看,便急了起来。

没等他开口,木小小便自行解释了一翻,老者又看容卿确实有真才学,便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诊金本按照月来算。

木小小可不愿意;‘这不行,诊金就按看了多少人来算吧!”

老者看木小小也是一脸精明,又不愿失去这么个好劳工,于是便同意了。

两人出了千金药铺,明日才正式上工,于是便一起去找无忧。

一路走到头,再转到另一条街再到头,都没有无忧的身影,两人饥肠辘辘,又回了家。

刚踏进门就看到无忧穿着围裙做好了饭菜,正往桌子上放。木小小也跑了过去去帮忙,无忧抬高了手:“还不去净手?”

“哦!”木小小一脸高兴,打了水,自己净了手,又把帕子拿给容卿,等容卿净了手,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我、、、、、、”

“我、、、、、、”

容卿和无忧同时开口,又一起愣了下。

“噗!我来说。”木小小放下筷子:“我们家现在遇到经济危机了,就是没钱了,所以需要人出去工作,就是去干活。今日我和卿卿一起出去,卿卿在药铺里做医者。”

“我今日也找了个,这样,我们便可生活下去了。”无忧接道。

“为了安全,你和卿卿一起去药铺,那里还缺一个配药的药童。”木小小嘴里塞了口饭。

“这样也好,木姑娘呃,小小你就在家即可,女子抛投露面不大好!”无忧夹了青菜到容卿的碗里。

“也好,我在家看看有没有安全的事可做。”木小小扒拉着碗。

第二日,容卿和无忧一早就起床梳洗,木小小还在睡梦中,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木小小睡了个足觉,起床换了套白色束身长袍,又拿了同款发带束了个道姑头,赫然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她满意的点点头,便出了门。

一路转悠,不知怎的,就转到了使投府,门口几个护卫守着,她又转过个弯,又到了一条卖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的贸易街,走到了一个裁缝店门口,她便停了下来。

“老师傅,请问您这里生意怎么样?”木小小一脸笑容的问道。

“我这里做的是彩衣,给怡来客的姑娘们做的,没有好坏之说。”一个上了年岁的裁缝师傅随意道。

“老师傅,我就是看你这里还做成衣,布匹也是颜色艳丽,比起别的店里,颜色多了许多。老师傅,我最近实在是太饿肚子了,我想用我的成衣图,换点饭吃,老师傅您看行吗?”木小小一脸真诚又可怜的样子。

“我这里不做善事,你去别处吧!”老裁缝一下黑了脸。

“老师傅,我画一张图,自己选面料,选颜色。您给做出来,如果卖出去了。除下布匹的钱,我们就五五分成,您看行吗?”木小小不死心道。

“你卖不出去怎么办?”老者有些怀疑。

“要是我卖不出去,就自己卖下来,您也不吃亏。”木小小笑道。

“你既然这么有信心,老夫也信人一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卖不出去你可是要自己卖走!”老者不客气道。

“那是自然。”木小小一脸自信。

“你随我来。”说罢去了后堂。

木小小问道:“老师傅,您没有徒弟吗?

“有,今日十三。去贸易街换些香纱。”老者指着桌子道:“你画好了样图,就到前面去找我。”

“多谢老师傅。”木小小恭敬道。

她想了一会儿,便认真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她便画好了图样,用嘴吧轻轻吹了吹墨,便拿着去了前店。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正整理着新回来的布匹,看到他礼貌的一笑。

木小小也回了个笑容,这男子一笑两个小酒窝,霎是可爱。

“老师傅,可以了!”她拿着图摆在了桌子上。

老者仔细看了看:“这衣服倒是新鲜。”

木小小一笑:“那是自然,现在我要来选料子。您告诉我平常那些姑娘倾向于什么样的面料?”

“自是绸缎比香纱多,这里是边界小城,来的异国人居多,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贵气,有身份一些,自然都是选绸缎。”老者拿起图细细看来。

“既是这样,我便选香纱好了!”木小小走到货架前:“这些香纱都在这里了吗?”

“不错,咱们的布匹有限,香纱得的不多。”那小学徒羞涩一笑。

木小小点了点头,抽出了以白色为主的香纱,又拿了一匹红色绸缎。

“老师傅,我们就用这两匹做!”木小小抱着布。

“只两色会不会少?平常她们总是最少四种颜色!”

“这样是最好。”她一脸自信。

“好!这次就博他一博。”老人也一脸打鸡血的模样。

灵境

木小小老裁缝两人忙活了大半天,学徒拿了饭菜叫道:“师傅,木姑娘,吃饭了。”

“钱怀,你过来。”老裁缝叫道。

“是。”学徒摆好饭菜走了过去。

“你看,这衣袖剪的时候,要把料子剪成长圆、、、、、、。”两人有商有量。

“师傅,是不是这衣服若做成了,我们的铺子就能交起租,也能继续做衣服了?”

钱怀收拾着桌子。

老裁缝抚了抚胡子,看着正认真配色的木小小:“这小伙子一脸自信,如若真不成了,我们就再寻别的法子,此时总要是试上一试。”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天上挂着亮亮的繁星,木小小告别了老裁缝,回了家。

无忧和容卿还没回来,她洗漱了自己,又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木小小洗漱好出了房门,便只看到桌上放了一碗羊奶和一个奶酥。无忧和容卿早已去了药铺,她喝了羊奶,拿起奶酥便出了门。

来到裁缝店,师徒俩个已经在对着图纸检查剪裁下来的料子。

五天后,这件衣服正式做成,红色的绸缎做的长袍,水袖拖地,腰带是用红色绸缎做成,白香纱做成的外罩。木小小又用红色绸缎做了一个花环,上面是零碎的小花朵,又用白色的小香纱做了满天星的点缀。

三个人看了又看,最后一起开口:“怎么让人看?”三个人又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师徒俩一起看着木小小。

这衣服做的极长,木小小个子矮,根本就撑不起来,于是,钱怀就提议让自己的妹妹来,木小小和老裁缝一致同意。

等午后见到钱怀的妹妹,木小小有些惊讶,这钱怀的妹妹生的确实可爱,个子修长,老裁缝欢天喜地的让钱怀的妹妹穿上了衣服,腰身有些宽,老裁缝又及时做了调整。

把腰带系成个大蝴蝶结,又把头发两侧编成了辫子挽在后面,戴上了花环,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妆容也是木小小亲自化的,当钱怀的妹妹钱二娴看到现在的自己,激动的不成样子。

刚好怡来客里的百合姑娘来买面料做刺绣,一眼就看中了这款衣服,老裁缝折好价格,居然买了十两的高价,三人高兴坏了,木小小又对百合姑娘说:“姑娘,回头多和姑娘们说说,这里会不停的出新款,让姑娘们多来捧场,我会多给百合姑娘一些优惠的。”

百合听的心花怒放,短短半个月,老裁缝的店就开始招了绣娘,店面也扩大了许多,木小小画的图样越来越受欢迎。老裁缝为了留住木小小,居然让她做了股东,开始五五分。

老裁缝本是一个善良的人,对钱财也不是看重,这一下子有了钱人,便也有了娶媳妇的打算,没过多久,便找了个和他差不多的绣娘成了亲。

木小小赚了很多钱,便开始放慢脚步,让自己的店铺采取饥饿营销的模式,每三天出一个款式,高价者得,于是名气越来越大,也有雪国的皇亲贵戚上门做衣服。

木小小越来越忙,无忧和容卿从一开始的比她晚回来,到后来的他们回来了木小小才回来,再之后就是半夜才回来,终于有一天,无忧和容卿等了他半夜,准备和她好好谈谈。

木小小刚好也有事要说,于是就把自己裁衣赚钱的事讲了出来,还拿出了两百两的银票让无忧存在银号里。

无忧看到有这么多的钱,顿时一愣,木小小好容易解释一翻,无忧不放心,第二天还跟着木小小去看了老裁缝和店铺,又调查了背景,还嘱咐木小小要一直用男装,这才放下了心。

老裁缝和木小小商量之后,决定开一个分铺,于是,两个月后,两人让钱怀看着店铺,两人去了灵境。

一路奔波劳累,十五天后,两人过了城门,进入雪国国都灵境。

到处一片白茫茫的,灵境的街道非常宽,几乎都两边的店铺很大,街道也很长,街上放眼望去全是金发高鼻,身材高大,眼瞳色浅的雪国人。偶尔也可见到有黑发的平民走过木小小看着那大气的建筑,不由的由衷感叹:“真漂亮。”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又打听了想要租的店铺,一听租金就租了下来。

又找了商队,把面料从边界带到了灵境忙完又过了半个月了,店面开张的第一天,木小小为了招生意,便请了四个青楼姑娘给做模特,衣服果然大买,灵境的绣娘太贵,老裁缝又托人去给钱怀捎去信,又让他亲自带了五个绣娘,手工都是上好。

木小小的衣服做的极好,图样结合现代56个民族的各种特色,她的脑子里全是图样。只是饥饿营销的方法在这个地方不能适用。

灵境的居民以贵族官员居多,为了不得罪人,木小小采取了预订的方法,这样一来时间上有喘息的机会,也能让衣服的质感变的更好,而不至于日夜赶货弄得人心疲惫。

生意越做越好,木小小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绑了一个丸子头,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公子哥。

“这里的面料色泽还真不错,看来我是来对了。”一个女子笑道。

正在挑选面料的木小小一转身,就看到了熟人。

“老板,我来订制五套衣服。”还是一身红衣的库哲哲笑着对迎接她的绣娘道。

木小小转过头,她和库哲哲只有一面之缘,不想去套近乎。

库哲哲兴致很高,在图样上选了很久,才选中了自己想要的那五套。

“无风,你说这几套好看吗?”库哲哲对着一旁的无风道。

木小小重新转过身,这才发现无风是和库哲哲一起的。她犹豫了下,还是转身进了后堂。

如果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来,那真是白活了两世。

库哲哲喜欢无风,而且从后来无风不声不响的离开,她就知道,无风可能是和库哲哲一起来到灵境的。木槿走的时候,她并没有去送,却听木槿提过:“无风一同去灵境,和使投郡主一起。”想来,这是间接的提醒,当时她也是糊里糊涂,但现在一想当时的事和情景,瞬间明了。

无风抬起头看了看已经进去的木小小,又重新看向兴致正高的库哲哲。

晚上,照例关了店门,木小小画好了最后一张图样,便伸了个懒腰,换了夹棉的棉布睡衣,她吹了灯,还没走到床边。便被一个黑衣人搂了腰,捂了嘴按在床上。

她内心一阵慌乱,脑子里快速想着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她挣扎着,那人却像大山一样纹丝不动,还发出了一阵沙哑的低笑。

“呵呵呵、、、、、、。”那人离得她异常近,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吓的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你在发抖?”来人轻轻说了句。

木小小浑身都在颤,她现在只是穿了夹棉的长袍,可是这长袍是系带的,因为是斜禁,经过她刚才的挣扎,领口已经扯开了大半,这男人一旦松手,她就全部走光。

“你不要叫,我就让你说话,你说好不好?”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吓的木小小连忙点头,那男人又道;“敢叫,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说完竟是闻了闻她的脖子。

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粒,那男人松了手,她极速的呼吸着问,强作镇定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价值。”说完他看了看门口。

“你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木小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呵呵!你果然胆子大,可惜,我今日是找人的!”说完他又看向门口:“他来了!”

木小小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黑衣人抱着她的腰就飞出了窗。

趁起身那一瞬间,她用手抓住了自己的前襟。

悸动

黑衣人出了巷子,两个起落就到了一个小树林,木小小冷的直打抖,一路心里在骂娘,又说不出话来,为毛都会点穴?这人摇晃的厉害,害的她根本就不能去冲破穴道。

她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黑衣人居然停了下来,只听到有淡淡道:“放下她!”

木小小一睁眼,果然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任亦冰!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又闭了眼睛,运起气来,脚踏实地,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到胸口又流到四肢,她一个用力,只觉身体一松,瞬间叫出声来。

黑衣人拉了蒙着脸的布,居然是门庭的无影。

无影并不多说话,抽了剑就迎了上去,任亦冰脸一变,朝天放了支烟花,才堪堪躲过那一剑,两人瞬间打在一起,无影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招招逼人,没一会儿,任亦冰的身上就挂了彩。

木小小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三米长的粗树枝,冲了上去。

她的招式虽稚嫩,却套路古怪,无风教她的时候告诉她:“如果你遇到强重大的对手,就用这套剑法为自己争取时间。

无影看她那瘦小的身影,便不屑的笑道:“小丫头,你要是败了,今晚我就再带你回门庭,重新帮我试药!”

木小小一听他还要带她去试药,便更加认真打了起来,她的武器并不是很有杀伤力,但是她的身体胜在灵活,树枝不会伤到人,但因为用了内力,打起来也是有一些疼。

无影本来是陪她玩的,却吃了她两棍,一时有些恼怒,一个失手,一掌打在木小小的胸口,只见她的身体向后飘去,无影看到打中了她,便又飞身去接她!一个白色身影快速的一把搂着木小小向后的身体,无影一看来了人,收身不及,便朝白色身影打出一掌,白色身影一手抱着木小小,另一只手接了无影一掌,飞身脚踩了两棵树稳稳落地。

木小小的睡衣带子断了一根,她因为两只手反搂着白衣人,露出了胸前白白的一大片,站稳时一看,救她的居然是木槿。

和之前见到的木槿不同,此时他穿着一套白纱飘逸的束身长袍,披了一身雪白的白狐大氅,他比之前消瘦了一些,更白了一些。他低了头,看着怀里衣衫不整的木小小,俊脸一沉,快速解了大氅披在她身上,又系好带子。

“你没事吧?”木槿看着一脸呆滞的木小小。

“没事!”她站直了身体,除了在打斗的时候因为太用力崴了脚,不觉得哪里难受。

“无影,你这次过火了!”木槿一脸清冷。

“我说过,你一天不回门庭,我就一天也不让你舒服。”无影一脸阴沉。

“无字辈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已和师傅说过,日后不再过问门庭之事。”

“你为什么执意要回去?”

“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你都不应该累及他人。”

“不管我做出什么事,你都不予理会,没想到,为了她,你居然亲自来了。”说完他看着木小小。

“无影,何苦如此。”他一脸疲惫。

“我只是不想你重新卷入政权纷争!”他皱起眉头。

“人各有命,自是我对不住你,你与我的约定,我不能遵守了。”说完看了看旁边脸色发白的木小小。

“约定?”他冷哼一声:“我俩相伴十余载,你这是第一次没有遵守约定。如若还有下次,倒也不让人那么痛苦。”他停顿了一下,颇受伤的看着木槿:“可是你这也是最后一次、、、、、、。”

他垂下了眼,又抬头看着木槿:“罢了,你既是要跳入火坑,我也不拦你。”说完对木小小道:“今晚对不住了。”说完一个飞身便没了踪影。

任亦冰抚着胸口:“公子,你不是在秦大人府上?怎么亲自来了?”今晚是个重要的日子。

“你先回去,我送木姑娘。”木槿走向一旁的木小小。

木小小赤着脚站在结了冰的雪地上,一只脚肿的跟馒头似的,还隐隐泛着紫红。

“木姑娘失礼了。”话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一轻,双手便本能的搂了木槿的脖子。

任亦冰大惊,上前一步,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木槿抱着木小小稳稳朝城里走去。

木小小该怎么打破这个有些尴尬的气氛?她偷偷斜了一眼木槿,只见他还是一脸淡然的神色,这让木小小有一种羞愧感,没错,人家只是碰巧救了自己,救人哪有那么多顾忌?想到这里,她也放松起来。

木槿感觉怀里的人从一开始的浑身僵硬到后来的放松,因为长时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她便将头放在自己的胸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了眼。

木槿垂眼看了看怀里的人,她的五官好像又长开了些,虽不艳丽,却很清秀,比起上次,这次她好像重了一些,看来她这些时日过得不错。

木小小甚至都能听到木槿那让人心安的心跳声,夜很静,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在积雪上吱吱作响,就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了。

木槿从开着的窗户飞身进去,在黑暗中将她放在了床上,又点了她的睡穴,关了窗,熟悉的在书架上找到火折子,点了灯,橘色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屋里到处都是水墨图样,他环视一周,这才走到闲边,坐了下来。

木小小睡的极沉,他掀开大氅,便看到木小小那两只脏兮兮的脚,把棉布在脸盆里湿了水,他擦干净了那脏污,一手握住那个受伤的脚腕,一手托着脚底。又看了熟睡的木小小一眼,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到骨胳“咯嗒”一声,木小小皱了皱眉。做完了一切,又拉了被子盖在她身上,这才净了手,走到书案边。

看了看桌上的画,忽然就看到最下面一张纸上用楷体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凉风木槿篱,暮雪压梅枝。”他的手一顿、、、、、、。

木小小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睁眼看着床帐发了会呆,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感觉像是做梦一般,要不是脚脖子上发涨发疼的感觉还在,她真觉得自己是做了个梦而已。

她慢慢起身,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腕用白色棉布包了起来,床头还放着一个小瓷瓶。

她这一扭伤,更是房门也不再出了。秀娘赵文娟就负责照顾她。

老裁缝因为家人都在边界,木小小就提议把家人接过来,老裁缝觉得灵境贵人虽多,却也是危险重重,就拒绝了这个建议。

木小小整日在放里画图,两耳不问窗外事,过了大半个月,她的脚也能下地了,便又到铺子里帮忙。

无风和库哲哲大婚是在边界,老裁缝回来的时候,说边界热闹了三天,木小小虽有些失落,可想到无风以后是做公务员的,倒也释怀许多。

就在又一年百花开放的时候,灵境传来消息,津国的太子代表两国交好,要来出使雪国,顺便讨论一下两国贸易的问题。

榜文贴出的第三天,木小小正在选面料,边选边告诉两个绣娘要怎么配色,只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叫道:“小小。”

她一转身,就看到两个白衣的美貌公子笑吟吟的看着她。

“卿卿!”木小小一脸惊喜:“你们怎么来啦?”说完又看了看无忧:“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她不只一次提过让俩人来灵境,可是都被拒绝了,她也不好再强求,现在俩人主动来,她真是像见到了家人一样高兴,把俩人按排在自己的隔壁,收拾了衣物,这才三人一起去了灵境最大的饭庄“悦食荘”。

“这里的烤羊肉不腥又香,你们得好好尝尝。”木小小边点菜边说道。

“别点太多了。”容卿微笑道,接过了无忧递过来的水。

“没事,我现在钱赚了好多,别说养你们俩,再多出来两个,我也能一起养。”她点好菜,看着容卿咧着嘴笑了起来。

三人一起吃了饭,又在灵境的街道上转了一圈,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店。一到店门口,便看到门口几个男人穿着雪国的官差衣服守在门口。

木小小敛起笑容,走了进去,老裁缝和几个绣娘吓的低着头,旁边还站着几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听到脚步声,为首的那个紫衣男人便转过身来。

一家人

这一转身,容卿和无忧脸色一变,无忧便跪了下来,容卿也行了一礼,木小小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只是看着那剑眉薄唇的男子。

“怎么?见到本宫不高兴?”高昭一脸玩味。

木小小看了看容卿行的礼,便也学着两手一叠,作了个辑:“臣子木小小给殿下请安!”她垂下眼。

“本宫怎么不知道,还有一个这样的臣子呢?”他平静道。

木小小一抬眼,便看到他那看不懂的表情,说生气也不像,说高兴更不是,就是有些让人阴测测的感觉。木小小一时语塞。

“高公子,路途劳累,不如到后堂一坐。“容卿看木小小一脸紧张,便开口解围道。

高昭哼了一声,便拂袖向后堂走去,容卿看了她一眼,跟了上去。

木小小让一旁吓傻的众人都散了去,又吩咐老裁缝晚上关门歇业,因为店里只有老裁缝和自己住,倒一时没有太多麻烦。

店里的伙计和绣娘全出了店,里面霎时安静了下来。

上了后堂二楼,高昭缓缓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正神游的木小小:“哪个

是你的房间?”还不等木小小张嘴,他便准确无误的推了她的房门,她顿时大吃一惊。这里共有六间房,左三间右三间,楼梯在中间,他怎么能一下就能那么准确的知道?

“还不进来?”高昭淡淡一叫,木小小有些魂不附体的走了进去,无心关了门,将无忧和容卿隔在了门外。

木小小大气不敢喘一口,低着头,看着那秀着金线的紫色靴子,能把紫衣穿的如此好看的,也只有他了,这衣服是上好的云锦,可这披风却是黑色大氅,换成白色的,就更好看了,木小小一路朝上看去,职业病也冒了出来,她暗自配着色,还点起了头。

“本宫好看吗?”高昭问道。

“好看。”木小小随口接道:“可惜这紫色配紫靴,也只有你穿着好看,换别人呀那就是个土鳖!”她赞叹道。

高昭一脸黑线:“哦?那你看够了没,不如本宫脱了衣裳,让你看个够?”高昭离木小小不过两步,他上前一迈,低头说到。

木小小听到“本宫“两个字,腿一抖,脑子清醒过便急忙低头道:”小的该死,因为小的一直是做衣服的,难免会有些职业病,还请殿下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她的老心脏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嗯、、、”高昭像是沉思了下:“本宫也有砍人脑袋的职业病,不如、、、、、、。”他声音拉的老长,木小小腿一软就坐了下来。她抬头看着那玉树临风的男人,暗自大骂白瞎了那张脸,老娘是怎么得罪他了,正当她骂的起劲,便看到高昭不再看她,而是翻起她桌案上的图样,认真看了起来。

橘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反而让他没有像刚才那样不易近人,他瘦长的手指夹着一张又一张的图样。忽然,他手指一停便道:“你的字进步不少。”他拿起最下面的那张纸。

木小小笑道:“生意之人自是要好好练字。”

高昭看了看上面的字,又有些古怪的看着她:“你这两年在外面过的果然潇洒。”

木小小笑着道;“还好还好,这都是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过了一些安稳日子,如果不是这样,小的哪有这种机会,大恩大德,一定会报。”她拍起马屁。

“少油嘴滑舌!”他一脸受用,假意斥责,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木小小一看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便胆子大了些,只见她赶紧倒了杯水,满脸笑容的双手端给高昭:“您老人家来这里,是有何事 ?”

高昭一听她叫老人家,便想发火,又看到她相比几年前更有了几分女子的清秀,又满脸讨好,再想起潇湘说的,她们家乡人人平等的话,一时也起了不忍,便道:“自是想来看看当年那不怕死的丫头怎么样了。”说完便拿着那张纸坐了下来。

那一声“丫头”颇有宠溺的味道,让木小小心里一阵温暖,又想起当初要不是他和望月未名,自己指不定日子还会多凄惨,想到这里,眼里也散发出一种娇憨的神情来,看到高昭示意她过去,便屁颠屁颠的站在他身边。

“你这字倒似乎不像女子所写,虽行云流水,却多了一丝坚毅,是哪家的师傅教的?”高昭抬头看着她。

听着他如此夸自己,木小小一脸羞涩,自已的字哪有那么好,也不过是比之前工整了些,她笑咪咪的低头去看,笑容僵在了唇边,有些奇怪的拿了过去。

上面也是用楷体所写,字体漂亮,只有两句:“如若不相见,便会不相恋”

木小小歪了歪头,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

“怎么?难不成还真不是你写的?”高昭嘲讽道。

“呃,许是、、、大概是、、、、吧。”木小小一头雾水,只是觉得打死她她也写不出来这么好看的字。

高昭看了她一眼又道:“明日你与无忧容卿一起去驿馆,本宫有事要你们去做。”

送走了高昭,三人坐在容卿的房里。

“你们说,我这明天是当女人还是男人?”木小小一脸愁容。

“你还是做男子会方便些。”容卿提议。

“你们等会儿!”说罢,她跑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又抱着一堆衣服进了屋。

“这三套衣服是我画的样,裁缝照着做的。”她拿出两套竹青色的长袍和两条同色发带道:“你们明日便穿了它去,毕竟是跟着太子,太寒酸了也不大好。”说完又拿起另外一套:“这一套是我的,这衣服全是一个色系,用的苎麻和香云纱,衣服低调又有特色,格外的舒适。”她笑着道。

两人认真的看起了衣服,木小小打了个哈欠;“我要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便回了自己房间。

容卿笑了笑:“好久没穿新衣了。”

无忧眼里也有一丝的温柔,虽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第二天,木小小把库存的图样全都给了老裁缝,便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门口站着两个青衣俊朗的无忧和容卿,再加上木小小,三人帅气的样子惹的不少人回头看,一路上那些雪国本地国民的女子连声尖叫,让木小小好好虚荣了一回。

等三人到了驿站门口,一身黑衣的无心早已等在那儿,看到三人穿着一样的衣服,面无表情的领着他们进了驿站。

三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高昭的声音响了起来:“进来吧。”

屋里有淡淡的香味传来,三人一起行了礼。

“你们今日倒像是一家人。”高昭对三个人的新衣作出了评价。

木小小咧嘴一笑:“殿下,您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您也做一件,咱们也能成一家人。”

“小小!”容卿提醒她。

“呃、、、、、、”木小小这才想起古代的尊卑有别一时卡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一件衣服怎么能成一家人,本宫倒是有可让你我成一家人的法子。”高昭长长的睫毛半掩着,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对对,您说的都对。”木小小尴尬的附和着。

“那既然都对,你要不要听方法是什么?”高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要,您老人家说的方法是啥?”木小小一脸献媚。

“小小,你给殿下倒水去。”容卿吩咐道。

“好嘞”木小小跑去倒水。

高昭若有所思的看着容卿,后者一拱手:“殿下今日召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高昭伸手一指:“坐。”

木小小把水端给俩人,无忧和她站在一旁。

“本宫此次前来灵境,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雪国求婚的。”高昭轻描淡写。

“求婚?!”三个人显然都没想到泱泱大国为何会来区区一个小国来求婚。

“殿下,您不是已经和潇姑娘订亲了吗?”容卿一脸惊讶。

“咳咳、、、、、、。”高昭脸一红;“谁说本宫订亲的?她订亲的可不是我!”高昭一脸鄙视,像是有些厌恶又有些无奈。

这话一出,三人面面相觑。

国宴

呆在驿馆一天,到了暮色时分,高昭便吩咐大家一起进宫去参加国宴。

木小小一听是国宴,顿时乐开了花,高昭看她满脸喜色,也不禁笑道:“只不过是一顿饭,也能让你愉悦如此。”

他穿了一身白色锦缎宫装,腰上的素丝大带上坠着块润玉,下吊着长长的紫色流苏,整个人气宇轩昂,尊贵无比。木小小想不明白,这么优秀的男人,潇湘却不要,那还有比高昭更好的人吗?

出了驿馆,木小小才发现不只他们几个一起去,还多了两个年轻的黑衣人。

“那是卓越和卓风,是津国将军卓识之子。”无忧解释道。

“卓将军的大名我还是听过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全都来了。”木小小咬了咬嘴唇。

“卓将军有七子,这两个排行老三和老四。”无忧耐心的解释着。

木小小一脸佩服;“将军真是老当力壮。呵呵”无忧一时语塞。

走在前面的容卿和高昭早就听到两人的谈话,直听到木小小夸卓将军的这句,让高昭不由失笑,回过头看着一本正经的木小小,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

到了雪国宫殿,除去两排宫人是红衣之外,便看到一片乌压压的人头。为什么是用乌压压呢?因为宫里迎接的官员全是穿了黑衣,带头的是和静王还有一帮大臣,只见和静王头戴黑色玉冠,身穿黑色宫装长袍,外面是一个黑色大氅,上面用金线修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虫哦不,是一种不知名的动物。

木小小这行人是浅色衣服,披风也是白色的,她只觉得像门派斗争。电视里就是这样,白色是正,黑色是邪。

“欢迎津国太子来访,让我国蓬荜生辉。”君临玉说着官方话,木小小只觉得当年教她武功的小孩已长成了一个男人,他的肩膀不再瘦弱,他的眼神不再清澈,他的脸庞不再稚嫩,他也不再说“我喜欢你!”

木小小看着他那成熟的样子,总觉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

君临玉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和高昭一路畅谈到宴会举办的宫殿。

雪国的宫殿确实美,全是白色,这里温度虽有些低,但人不停的活动着,也不觉得凉。一路上都是红衣侍女和侍卫,配上黑色的宫服,倒真是别具一格。

进了宴厅,四面的墙壁上是用白色的晶石做的各种装饰,四周点了些火烛,烛光照在晶石上,折射出白色的光,整个殿里都是灯火通明,如果不是衣服和头发,就会有一种来到了欧洲宫殿的感觉。

雪国的国王坐在上坐,他的旁边坐的是纯华夫人,雪国国王有着浅色头发,高高的鼻梁,身材高大,看来君临玉长的像母亲。

在各种寒暄之后,宴会上少不了的歌舞就开始了。

一出场的,居然是雪国唯一的公主,就是君子玉公主,典型的雪国人,身材高大,有着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肤色很白,一头浅黄色的头发,浑身透露出一种异域风情的美!

卓越和卓风还有无心在高昭的后面盘腿而坐,无忧在容卿的后面。而木小小和容卿坐在一起。

对面坐着雪国的大臣。第一位坐着和静王君临玉,他远远的做了个举手的动作,高昭也回应了一下。木小小在看到木槿一身黑衣的坐在君临玉旁边时,一时竟是心里有些激动,木槿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给她过多的表情。

君临玉看着木小小那掩饰不住开心的表情,再看她的视线竟是看向木槿,便一下黑了脸,转头问道:“她为什么一直盯着你笑?”

木槿并不说话,只是又抬起头来,看到他抬头,木小小一脸开心的轻轻向他摇手示意,木槿又垂下眼去。

木小小有小小的失落,但她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十八岁少女,只是有些疑惑的想想那晚的情景,再看看现在的生疏,有些不大理解。

公主跳的什么她是一点儿也没看,纯华夫人在看到一直盯着木小小看的君临玉时,脸上一黑,手里的杯子握的直响。

舞曲完了,公主上前给雪国国主行了礼,又缓缓走到高昭面前,微微曲膝,声音轻而柔软;“子玉献丑了。”

木小小不禁感叹:“女人的地位真不高,见了男人总是要先行礼。

高昭笑意盎然的看着那典雅娇羞的赛文公主,直看的对方心里小鹿乱撞,脸红耳热的。

木小小对歌舞的兴致不高,对她来说,现代的歌舞比之这里过之而无不及。她倒希望能多些武力表演,毕竟对她来说,能亲眼看到飞檐走壁,实在是一件开心的事,正当她想的入神,一个女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众人将目光放在那说话的女子身上。

“在下李盈盈,乃雪国大将军李书阅之女,今日听闻津国能异士众多,特来请教。”英气的眉毛,小巧的脸蛋,一身修身黑衣,黄发浅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女中豪杰?木小小一脸激动。

“哈哈,果然是名将之后。津国太子,你可要派谁来迎战?”雪国国王一脸骄傲。,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李书阅将军家有一女中英杰,能文能武,长的又貌美,果然名不虚传。”高昭淡淡道。

“殿下谬赞了。”李盈盈不亢不卑道。她身后的李书阅一脸骄傲。

“那就请小姐从这里挑出一个自己想比试的就好。”高昭端了杯酒,慢慢饮下。

“那小女自荐与殿下一比高下。”李盈盈一脸自信。

不光是所有人一愣,连小小也觉得有些过分,她脱口而出:“李小姐,哪有你一个大臣的女儿和一个国家未来的继承人来决斗的?”

“哦,为何不能?”李盈盈摆明了是为难人!

木小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转头看了高昭一眼,高昭还是一脸淡定,好像没有怪罪的意思,想到这里,她稳了心神道:“你比试,自是和我们这样的人比试。如果执以要和我们殿下比,也得是雪国的国君,或者是王子才行,哪有这样尊卑不分的!”

“既是这样,我这样身份的人自然是不能让我们王子亲自来比!就你我比试,如何?”她一脸幸灾乐祸。

木小小一听,自已要亲自去打,有些犹豫起来,没想到,高昭淡淡道:“如此甚好。”一句话,便定下了人选。

“那就请各位大人移步习武场。”李盈盈转身站在了她老爹的后面。

木小小心乱如麻的跟在高昭后面,一路想着自己要如何应对这接下来的情况,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无忧没来得及拉住,她就撞到了前面的背。

“咝、、、、、、”她一脸痛苦的摸着额头,抬头就落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你怕什么?”高昭看着她。

“我、、、、、、”她想了想:“我怕给津国丢脸。”她的通关文碟上写的是津国人,那么她自当是爱国的,毕竟眼下这个情况,如果她输了,津国是一个大国,周边还有那么多的附属国,面上一定挂不住,她知道外交关系的重要,所以她不能输。

高昭看她耷拉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便用食指轻挑了她的下巴,木小小一抬头,便看到对方眼里映出的自己。高昭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柔声道:“既是输了也无妨,再扳回一局就是。”他的手指轻刮了下木小小的鼻头,又转身向前走去。

你妹的,这是赤果果的调戏!木小小老脸一阵发烫,她慌忙低了头,跟了上去。

练武场上的人都陆续坐在了自己的位置这,李盈盈轻笑道:“你也选一把自己的兵器吧。”

木小小这才发现她的手上提着一条银色锁链,自己没有武器自是不会赢,刚转身,耳边一阵衣袂声,回头,看到木槿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把三尺小剑,通体银色,剑首配着一条雪白的穗子。

“你用这个。”木槿本就英俊,再看他随风飘扬的头发,木小小只觉得自已要不是年纪太大,也许真的会动心了,她说了声谢谢,便接过了剑。

木槿飞身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那潇洒的身影更是让木小小惊艳了一把。

“这是追月,没想到,特使大人竟将这把宝剑增与你这样的异国人。”李盈盈一脸复杂。

“我们的交情,旁人又岂知!”她一把抽出剑身,只听“嗡”的一声剑鸣,一个寒光扫过,木小小虽不懂剑,也觉得这真是一把好剑。

比武

“今日比试如果你输了当如何?”李盈盈傲然道。

“你说当如何?”木小小反问。

“谁输了谁就听对方派遣一日,不论何事,可好?”她一脸自信。

“如此甚好!”两人击掌为盟。

李盈盈只觉得心里有些烦躁,看着她手里拿的追月,一个甩手,银链就像有灵性一样,灵活的緾上了她手上的剑身,再用力一抽,剑被卷到了半空。

木水小小丹田运气,飞身抓紧银链,双手重新握了剑柄用力一拔,只听“喀喀喳喳”一声,链子便断了一小节。她一脸惊喜,这剑果然锋利。

李盈盈一看自己的兵器,顿时一个飞身,朝木小小胸前踢去,后者本能的将剑横在胸前,朝后退了一步,向后翻了一下,木盈盈也一个空翻着地,两人纠缠在一起。

两人你来我往,纠缠了几个回合,木小小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不如刚才那么足了,这样下去一定会占下风,必须速战速决。想到这里,她一脚踢开那攻上来的腿,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内力凝聚在拿剑的手上,看准了时机,朝李盈盈的肩膀攻去,本要再次甩链的她看到木小小居然近身攻来,忙收手,却来不及了,便硬硬吃了木小小一剑,她一个回踢,木小小握紧剑柄,顺着力气后空翻落地,有些勉强的站直了身子,李盈盈肩膀受了伤,最要命的是这伤口虽不深却因为是玄铁,伤口的血停不住一直在流,她点了止血穴,这才慢慢站起身,一脸愤怒。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两下子,是我轻敌了。”她一脸阴森。

“结束吧,胜负已分。”木小小看着她。

“一柱香的时间还没过,双方也没有人倒地不起,怎么算结束了。”说完便又攻了上来。

木小小忙东躲西跑,也不还手,本来刺到她已是意外,她怎么还会再去打一个受伤的人。

谁知道她越躲,李盈盈就越觉得她是看不起自己,招数越打越狠,木小小一个来不及,便被链子打到了后背,她“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雪国的人看到李盈盈占了上风,便又露出放心的表情来,高昭一看木小小吐了血,便浑身绷紧,准备叫停,只听木小小恼怒道:“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说完便提气,一个飞身拿着剑砍了上去。

李盈盈的笑容还没展开,便觉得压力陡然上升,她也拼尽全力,化解招式。

木小小一看她手忙脚乱,便一咧嘴角,招式更是迅速果断,每一招下去不做停顿,招招相扣,直打的两人都汗流浃背,她最后虚晃一招,趁对方去解招,双脚一踢,把李盈盈踢翻在地,自己落地也不怎么稳,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脚步。

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眼前也是看不清楚人影,她晃了晃脑袋,这才看到有个人影上来,扶着李盈盈走了下去。

木小小稳了稳气息,把剑插入剑鞘,便慢慢向高昭走去。她隐隐看不清楚人的表情,却听得有人大声说道:“津国今日胜出。”

“我赢了!”木小小笑道。

高昭看着一脸汗水,嘴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的木小小,并未说话,而是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用指腹擦了擦她嘴角的血,又朝远处朗声道:“今日本宫先回去了,明日是贸易洽谈的日子,还请雪国派人到驿馆详谈。”说完便牵了木小小的手往后走去。

木小小受宠若惊的看着高昭,她还没和木槿道谢呢!想到木槿,她回过头去,木槿一直站在那里,一脸淡然,她朝木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嘴形,说了谢谢。虽没发出声,但木槿像是听到了似的,点了点头。

出了宫,她被拉到了高昭的马车上,容卿和高昭刚坐稳,马车便飞奔起来。容卿给她把了脉,又问道:“可有哪里不适?”

“只觉得胸口燥热。”木小小吞了下口水,还不等她再说句什么,“哇”的一声,嘴里一股腥甜,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刚好身体又向前倾斜,便吐到了对面扶着她的高昭一身,她浑身便软了下去,高昭顾不上身上的污血,搂了木小小的身体,又接过容卿递来的药丸,塞进了木小小的嘴里。

木小小很想对高昭说声不好意思,却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便沉沉的睡去。

高昭半抱着她问道:“可有大碍?”

容卿皱了皱眉:“本身的伤是无事,可她强行运气,用力过猛,这次要好好休养一些日子才是。”

高昭没有再说话,一路两人无话,只听到马车轮子快速转动的声音,快到驿馆的时候,只听容卿道:“殿下,为何来求亲?求的是谁?”

高昭没有说话,只是下了马车,容卿抱了木小小,无忧准备去接,高昭示意自己来,便接了木小小抱回了驿馆。

木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房间里没有别人,她慢慢起身,只觉得胸口涨疼,试着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才觉得自己好了很多。

她拉开门 ,就看到一个玄衣少年守在门口。

她认得他,是卓风。

“木姑娘,殿下说让你哪儿也别去,殿下和雪国特使大人商量好事情,便回津国去。”那少年有些腼腆道。

“特使?”她想了想,“是不是姓木?”

那少年想了下便道:“是的。”

木小小心里一阵激动:“那我去看看。”说完也不等少年再说话,捂着胸口便下了楼,朝书房走去,那少年也只好跟上。

驿馆是外国来使居住的地方,自然是有专用的议事厅和书房,找起来并不难,远远看到,在门外守着的无忧和无心,她便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木姑娘,殿下正在议事。”无忧道。

“我知道,我只是找个人,我在门口等!”正说着,房门就被打开了,容卿一脸担心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没事,只是想来找一下殿下。”她笑道。

“殿下让你进去。”容卿说完便侧过了身。

木小小进了房间,瞬间一股暖意袭来,高昭咪了眼,问道:“你不好好休息,瞎跑什么?”

“我自是来道歉的,昨日不小心弄脏了殿下的衣服,真是对不起!”木小小真诚道。

“不过是一件衣服,你不是会做吗?再做一件给本宫就是了。”高昭抬手示意她坐下。

她又看向边的木槿,后者还是一脸淡淡的望着她,本来见到他的喜悦瞬间又有些尴尬,她偷瞄了几眼木槿,却发现他像是没看到她似的,木小小想要说的话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木小小甚至怀疑昨天赠剑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木槿。

高昭看了看木小小,又看了看木槿,抽出两张纸轻声道:“木公子,这个信函是代表雪国和津国的协议,就请公子在这面用楷书签个字吧!”

“在下记得津国是推行篆体,为何签字要用楷体?木槿冷淡道。

“自是楷体顺眼,如若有新王登基,本宫且是要将这楷体推行全国。”他霸气道。

木槿没有再说话 ,而是缓缓走到桌案旁,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高昭一看那二字,行云流水,仓劲有力,便皱了眉。

木槿看眼高昭:“殿下,既然事情已谈妥,在下便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木槿哦不!木公子!”木小小叫道。

木槿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她。

“我有话对你说。”木小小脸上一窘,不禁暗骂自己怎么像个小女孩似的,有什么可害羞的。

“什么事?”木槿一脸平静。

“我们出去说。”木小小一脸笑意,又转身对高昭道:“殿下,我先告辞了。”说完便捂着胸口和木槿一起出了门。

高昭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头一皱,若有所有思起来,一旁的容卿看的明白,更是确定津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互诉衷情

木小小和木槿出了驿馆,一路朝城郊的小树林走去。

今天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柔和的打在脸上,有微风轻轻吹过,吹起了两人飘逸的衣衫。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并列走在两边全是胡杨树的小道上。

她一路偷看了木槿好几眼,后者一脸淡淡的表情,步子稳重,偶尔会看向远方那不知名的鸟儿飞过,有些消瘦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倦容,也带着一丝忧愁。

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心里排练,她停下脚步,轻叫道:“木槿。”

走多两步的木槿停下步子,静静的侧身望着她。

风好像比刚才大了些,两人的发丝吹乱了些,也下起了落叶雨。一片叶子落在了木小小的肩上,她的脸色有些微红,神情有些紧张。

木槿轻轻叹了口气,迈开脚步,走了两步,停在她的面前,伸出一只白暂的手,夹起了她肩上的那片叶子。

木小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只见她抬起头,望着那个让她触动的容颜:“我喜欢你!”

木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一向冷淡的眼睛,霎时变的异常温柔,他的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使他整个人更加俊逸了些。

“我说我喜欢你!”木小小见他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老脸有些挂不住,着急的又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次。

木槿看着她因为着急,脸上红彤彤的带着娇羞的神情,竟觉得世上有如此可爱的女子,不禁放大了笑容,他充满深情的眼睛看着木小小。

“我知道。”他轻柔的说。

“从你第一次抱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木小小看他还是那么淡定,心里有些打鼓的继续说着。

“我知道。”

“我很想你。”

“我知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

“、、、、、、”木槿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双臂,把她搂在怀里。

风又小了起来,鸟儿欢快的唱着歌,还有树上的叶子在哗哗作响。

木小小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认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上辈子没有拥有过爱情,那就让她在这个世界得到补偿吧。想到这里,她的双手更用力的抱着木槿的腰,在他的怀里蹭了两下。

木槿看着树后消失的人影,又淡淡回过头,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怀里的人头上摩擦着,活了快三十年,他的内心第一次被幸福填满。

正在驿馆看书的高昭听了卓风的回报,并未说话,只是用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两鬓。

津国现在面临一场内斗,他的公务实在繁忙,父王现在对他的态度并不明确,自己对那个孤单的皇位实在无兴趣,但他的后面,却有自己母家的家族,若他输了,势必让自己母亲的家族万劫不复。本想着与允之势均两敌,却不想又陷入两难。

卓风皱了皱眉,他自是知道殿下现在的忧虑,自己的父亲虽掌握兵权,但父亲是镇国将军,自是没有皇家的允许不能领兵入京,现在雪国又虎视眈眈,太子果然是不好当的。

木小小拉着木槿的手,他的手虽瘦,却很有力,她一脸幸福的拉着他,一路上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说着自己的经历,却没有提自己是那个世界的事,她只想让木槿了解她现在的这个人,并不想去重新想起另一个世界,对她来讲,那个世界是一个前生,而她现在只想过今生,不想纠缠于过去。

她一路不停的说话,木槿只是静静的听,一脸爱意的看着她。

“木槿,你是津国人还是雪国人?”木小小转头问道。

“津国。”木槿淡淡道。

“那你为何呆在雪国?”木小小好奇的看着他。

“你可知道纯华夫人是何人?”木槿停下脚步看着她。

“是雪国的老婆。”木小小不假思索回道。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木槿收起了笑容,观察着她的表情。

只见她一脸惊讶,微张着嘴,那君临玉不就是他的、、、、、、?她只觉得这关系够乱。

木槿看向了远方:“我们木家原是大儒世家,却被人陷害,满门抄斩流放,我父亲的生死至交,想尽办法,这才保全了我们二人。”木槿讲着这惊心动魄的事,却显的异常平静,像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一样,轻描淡写的就过了。

“为什么雪国的国王不介意有津国的人来当官呢?”照理说这是封建社会,不可能这么开放。

“因为与我们一起来的还有雪国大将李书阅和太傅秦贤达。”他想起当年的惨案,不由得皱了眉,若不是李将军和太傅,他们姐弟二人必死无疑。

木小小虽只听他轻轻带过,却能猜到当年到底是怎么辛苦才躲过了一劫。她拉了木槿的手摇了摇,又歪着头道:“以后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幸福的活下去。”

木槿回握了她,俩人又抱在一起。

木小小在午后回了驿馆,走进门,卓风便请她去太子那里一趟。

她一路一脸笑容,只觉得这世界万物都是好的。走到太子的房门口,卓越和卓风互相点了下头,便一左一右的守在了门口。

木小小在门口顿了下,又手托着自己的脸,满心的欢喜,又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推了门。

高昭正在写字,木小小轻轻走过去,不等她开口,高昭便放下笔来,没有看她,只是走到她前面的圆桌旁坐了下来。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矮凳。

木小小乖巧的坐在了矮凳上,高昭这才看向她。不知道怎么搞的,木小小一看到高昭的那双眼,就有些不敢直视。她看着高昭的下巴问道:“请问殿下找我有事?”

“本宫有那么可怕吗?为何不直视本宫?”高昭一脸好笑的盯着她。

“小人乃平民,哪有盯着人中之龙的资格?”木小小一脸正经,继续说道。

“本宫听说你们那里的人是人人平等的?”他挑眉。

木小小一听他连这个都知道,便来了兴趣,抬眼道:“那是!别说跪了,男人还要做饭洗衣,带孩子,赚钱养家,哪像这里的,见到自己的老公还要跪的!”她一脸鄙视的看着高昭。

高昭脸一沉,看着她那一脸的嫌弃。

木小小这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忙解释:“虽说这里老跪,可是这里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格外英俊漂亮的,呵呵呵!”她尬笑两声。

高昭脸缓和了一下,看了她两眼,又道:“你难道就不想回去?”

木小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呆了好久,又想到回去那里,也是孤身一人,更何况现在的她,心里已经有了牵挂,一想到木槿,她便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回去哪里还不一样?我自是不再想那些了。”

高昭看她那一脸盖不住的爱意,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他不动声色道:“我听湘、潇姑娘说过,木姑娘的父母健在,难道你忍心撇下自己的父母,一人在这里独自潇洒?”他垂了眼,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指环。

正沉浸在幸福思想中的木小小一听这话,犹如当头一棒,她收了笑意,一脸疑惑的看着高昭:“你说什么?她说我父母还活着?”

“不错。”高昭想起自己曾经有过好感的女人最后背叛了自己,便有些厌恶道:“她说过,在来这里之前,亲眼看过,你的父母还在你们那边的医馆里。”

木小小忽然就一脸愤怒:她这算什么?她算老几?她凭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一想到这里,她好想马上拿刀砍了那个面如挑花,心如毒蝎的女人。想到这里,她抬着头看着高昭:“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高昭看她不像以往对他那么恭敬,反而心里舒畅起来:“自是想让你与我一道回津国。”

木小小一想到现在在津国混得风声四起的潇湘,就恨的牙齿直痒痒,她为什么要骗自己?本来想着自己要一辈子呆在这里了,所以才会放纵自己喜欢上了木槿,要是自己再回去,木槿该怎么办?一想到这里,她竟是想哭出声来。

归途

木小小要亲自去问潇湘,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问她为什么会只对自己这样!

她抬头,一脸冷淡的看着高昭:“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自是你的家乡人,由你来收拾了。本宫政务繁忙,实在不想每天再花这种无谓的心思去应付她!”高昭一脸轻蔑。

政局内乱,已经让他十分头疼,现在一个女子整日不所事事,不安现状。总是想尽法子挑起内斗,想实现自己的野心,他怎么会容忍。

国,不能乱,乱了,四方小国就会趁虚而入,那受苦的就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

木小小一心想去找潇湘,便和容卿商量了一番,容卿想同她一起回去,便邀她一同回津国,她即使再舍不得木槿,可因为自己的双亲这事,她不问个明白,就不能心安,于是,在写了封信给木槿后,踏着幕色,一行人便上路了。

木槿没想到分别来的总是如此之快,但看着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情意绵绵的话,他的心里多了些温暖,看向城门外那两辆马车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在日夜兼程下,十三天后,到了雪国的边界,因为要下车补充食物和水,高昭便和容卿木小小还有无心无忧一起去了客栈洗了澡 ,又去了出了名的食客,女老板赛西施热情的招待着木小小,一行人在里面坐了个雅间,雅间的窗户临着街边,能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还能看到食客门口迎客的小二。

容卿点了菜,几个男人便讨论起津国当局的局势来,木小小只觉得无聊,又想到之前和无风木槿一起来到这里的情景,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她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眼角忽然就一抹鲜红。

在人群中,那红衣女子一脸幸福的拉着一个俊朗的男人,那男人浓眉大眼,不是无风是谁?

高昭看她看的入神,忽然她就转身朝几人道:“你们等等,我一会儿就上来,说完竟是从窗户一跃而下。

高昭站起身,便看到一身白衣的木小小站在了一男一女的面前。

“朝阳,这个簪子真漂亮!”库哲哲拿起一枝黑色的簪子往一脸不情愿的无风头上戴去。

“切!你那是什么眼光,别污了我家无风!”木小小双手抱臂,一脸笑意的看着无风。

正欲拒绝的无风一看到木小小,便快速走到离她几步的距离,有些激动道:“你怎么来了。”

木小小一脸笑容:“自是想来就来了。”说完也向前走了两步:“我只是想和你说,你教我的那些东西真管用,我用它打败了一个女中豪杰。”

被甩在后面的库哲哲一脸愤怒:“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朝阳已经是我的男人了,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是又怎么样?”木小小一脸鄙视:“我只是和朋友说两句话,难道这也不可以?”

“朋友?”库哲哲一脸冷笑:“你先打败了我,再和我夫君做朋友吧!”说完便一个鞭子甩了过来。

周围的人群看到打架,都惊慌的四散逃了去,木小小运了气向上一个空翻,便躲过了一鞭。

“哼,你倒会武功!”她说完又准备挥鞭,无风一把抓住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份?”他一脸无奈。

“我过份?你是我的夫君,为什么帮着别的女人!”她一脸怒火。

“你当初非要让库大人给皇宫施压,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我告诉你,你穆朝阳生是我家的人,死也是我家的鬼!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要你永远困在这里!”以前骄纵的女孩完全成了一个歇斯揭底的女人。

无风本就不善言辞,一时接不上话来,可木小小真是一心怒火,她抽出追月,只听“嗡”的一声剑鸣,无风震惊的看着那把剑。

“今日我要是打败你,你需答应我三件事:

一.不准强迫无风做任何事,既然嫁了他,要以夫为天!

二.你以后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他面子。

三.不准欺负无风。”

说完她看向一脸复杂的无风。

“好!这些我答应你。要是你输了又当如何?”库哲哲一脸自信。

“要是我输了,一辈子在你身边做下人!”木小小大声道。

“谁来做证?”库哲哲抬着下巴问道。

“我来。”一身白衣的容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楼。

“四周也有这么多的人证,我不怕你不守信!”信字一出口,她一鞭子便甩了过来。木小小一个纵身用剑刺了上去。

她发现雪国的女人崇武,而且极喜欢用软武器。这鞭子是用特殊的动物皮做成,韧性强却不易控制。木小小挨了两鞭子才发现她的规律!

一旁的无风着急的想加入,却被容卿拉住:“有时候,女子与女子对决,反而更容易些。”

无风看着那险险躲过的身影,握紧了拳头。

木小小总在下风,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她运气在左手,右手拿剑去刺。库哲哲用尽力气朝她拿剑的手甩了过去鞭子像个灵活的蟒蛇,緾了剑身几圈,她故意松了手,剑被库哲哲拉了出去,她勾起了一丝坏笑,趁库哲哲准备接剑的时候,她用左手一掌打在库哲哲胸口上,直接把人打趴在地,鞭子没了人的操纵,极速往下掉去。

木小小来个燕子展翅,身形极快的接到追月,又抽了鞭子,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狠狠抽向趴着的库哲哲。

库哲哲看到飞来的鞭子,吓的脸都白了,她双手挡在身前,鞭子狠狠的落在她身边的地上。

木小小一个跟头落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她。

“你赢了有什么了不起。”库哲哲一看鞭子没打到自己,便一脸狰狞的看着木小小:“就算你赢了,穆朝阳照样要留在我身边,你一样得不到他!”说完又看着无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被别人欺负,你也不过来看一眼!”说完爬起来快步走到无风面前,给了他一个耳光q。

木小小脑门瞬间充血,两眼通红。她像是弹簧般从后面用足力气一掌打了下去,看库哲哲趴在地上,又急步上前翻过她的身子,一屁股坐在库哲哲的身上,朝着她的脸就挥了上去,边打边叫:“叫你嚣张,叫你随便打人,叫你欺负人!”她的脑子就像放电影一样,从前生的潇湘,到这辈子的窝囊,就像是发泄,疯了一般打着库哲哲耳光,无风呆着不动,容卿准备去拉,一个身影飞身而下,抱住了魔怔一样的木小小,她挣扎了两下,却挣扎不动,喘着粗气,直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才像是反应过来。

木小小额头上全是汗水,头发乱糟糟的粘在脸上,她慢慢抬起头,这才看清抱着她的居然是高昭。

有些迷离的眼睛这才慢慢有了些神彩,她有些结巴:“我、、、我是不是、、、是不是闯祸了?”

“无妨,就算是天大的祸,有本宫在,那都不算祸。”高昭一脸从容,扶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

周围很快被官兵包围起来,库哲哲两个脸挨了十几个巴掌,早已红肿不堪,她从小哪受过这种苦楚,看到库查查骑着马过来,就大哭着找她老爹去主持公道。

库查查一看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咬牙切齿高声道:“把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绑起来,我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官兵一听到上面发话,全部整齐的围上前去。

无忧,无心还有卓越,卓风更是阴狠的看着那一群人,他们背靠背将木小小容卿和高昭护在身后。

协议

木小小准备上前,却被高昭牵了手,他一脸沉静的看着库查查:“库大人。”

正在气头上的库查查看向说话的人,怒气瞬间降了一半,他下了马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高公子!”

“今日是在下失礼了,只是在下的朋友既然成您的家人,还望库大人能善待些才是!”高昭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气息,库查查虽然生气却硬是压下自己的情绪。

“今日老夫才得知朝阳原来是您的朋友,小女从小被我惯坏了,可您的朋友也不该动手!”库查查一脸恨意的看着木小小:“老夫虽官不大,可到底是这一方掌权人。”说完又笑着看向高昭:“高公子,今日这事儿必须给个说法,不然以后老夫的脸往哪儿放?”

高昭看了看一旁脸肿的像个猪头一样的库哲哲,又沉吟了片刻,便道:“还请库大人找个无人的地方,细致来谈。”

库查查咪了下眼,便把缰绳丢给身边的人,一行人又到了食客里的雅间。食客外面也被人全部围了起来。老板娘赛西施看着库查查的身影,直到众人进了屋她才转过身去。

所有人全站在门外,站在屋外对面的库哲哲看木小小的眼神,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戳出一个洞来,木小小摸了摸鼻子,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无风。无风一脸漠不关心,感觉到木小小看他的目光,便朝她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高昭和库查查在屋里,约一柱香的时间,高昭才开了房门,后面跟着一脸笑容的库查查,看见站在门口的木小小一眼,冷哼一声便准备走,库哲哲拉了他的衣袖,一脸委屈,库查查道:“强扭的瓜不甜,回头爹爹给你找个比他好千倍的!”说完走出了食客。

库哲哲回头幽怨的看了眼站着无动于衷的无风,跺了跺脚便跟着离去。无风叹口气,刚迈出脚步,高昭便叫住他:“从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了,你可愿跟着我们回津国?”

无风有些惊讶:“您是说——。”

“不错,以后,你不用再去投使府了。”高昭打断了他的话。

无风稍作沉吟,又给高昭曲膝行了大礼:“谢过公子的解围之恩,只是,今日之事,势必会给我家公子带来影响,我决定留在木公子身边。若日后有用得上在下的,必当报此恩。”说完,又深深看了木小小一眼,转身就走。

“无风!”木小小心里一阵难过,她有些糯糯的声音让无风心里一软,怕自己反悔,他脚下只一顿,就出了门。

木小小张了张嘴,还想说句什么,高昭便道:“他有一身好本事,你不必太过担心。”

她低了头想了想,又转身点点头。补齐了所有的生活用品,因为边界是雪国最后的一个屏障,出了边界,便是两国的三不管地带,为了安全,一行人便换乘马匹。几人全部都骑在马上看着木小小。

“你好!我是木小小,那个、、、我要你带我去津国、、、、”她看着眼前无心牵着的一匹棕粟色马,皱着眉头看向后面那几个人:“我不行,太可怕了,它长那么高干嘛?而且,它、、、它和我太生疏了。”木小小皱着眉。

她最讨厌做的事就是开车,在这里相当于骑马了。万 一摔一下怎么办?要是一下摔死了还好。万一没摔死摔残了,那她这辈子岂不是要完了?想到这里,她更是往后退去,打死她都不骑!

“我骑矮一点的好了,有没有矮一点儿的?”她问着养马的马夫。

“我们这里养的都是耐跑的马,矮的马都是没有长大,不耐跑的。”马夫耐心的解释道。

“有别的耐跑又矮的也可以。“木小小不死心的看着马夫。

“耐跑又矮的?”马夫想了想:“有倒是有,只是、、、、、、。”马夫有些为难。

“耐跑就行,快!快牵过来给各位大人看看!”木小小高兴的叫道。

马夫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不好拒绝,便跑着去隔壁圈里了。

众人一看马夫牵来的东西,全都一脸黑线。

“这个好,这个安全。”木小小看着那只和自己一样高,乖乖站着的驴子。驴子两只大大的黑眼睛无辜的看着木小小,她满心欢喜,爱怜的摸了摸它那两只长长的耳朵。

“小兄弟。”那马夫道:“这驴子是耐跑又安全,只是可能不太能跟得上我这马。”马夫含蓄道。

“那它有多慢?”木小小边摸着驴子的头,边问着马夫。

“大概在边界城里溜达一圈需一天一夜,而马一柱香的时间就溜达完了。”马夫解释道。

“呃、、、、、、”确实太慢,可她不愿意摔成残废!

她看着一群人都披着黑色的披风,坐在马上安静的看着自己。再一想她都磨蹭了一盏茶的时间,觉得实在说不过去,于是,木小小一咧嘴,回头笑咪咪的看着牵着马的无心:“我能不能和你骑一匹?”

无心看了看她后面的人,低了头没有说话。

忽然后背一阵凉风,她的脚便离了地,来不及惊呼,就坐在了高昭的怀里,宽大的披风将瘦小的她遮个严实,高昭拦腰抱着她道:“一人一天来换乘,如此磨蹭下去,天就要黑了。”说完便“啾”的一声飞驰而去。无心看众人都弃尘而去,赶紧把这匹马还给了马夫,又掏出银子,翻身上了另一匹,往前赶去。

白日一天不停的赶路,晚上众人就找了隐蔽的地方,轮流值班来休息。木小小身上裹了貂皮大氅,靠着树闭了眼,骑马是一个很累人的体验,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几个男人没有睡意,有的擦着剑,有的飞到树上在四周查看。高昭看了看靠着树睡着的木小小,便轻轻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几个人看到就像没看到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木小小这一觉就睡到了快天亮,没等她睁眼,便又被高昭拦腰抱托到了马背上,她睁了下眼,只觉得眼睛涩的厉害,便调整了个姿势,靠在高昭的怀里继续睡。

第三天,她便和无心一同骑马,无心的身体绷的极紧,让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木小小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于是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木小小看着高昭道:“我能不能和卿卿骑一匹?”

高昭听着她叫的“卿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容卿。

“容卿骑术不佳,万一有什么事,你们都有危险。”高昭冷静的分析道。

“可是,无心好像很紧张,弄的我也很不好意思。”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没办法睡觉,天知道骑马有多累!颠的人都要吐了。

“、、、、、”高昭没有说话。

木小小看他不吭声,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捂了捂脖子,便走到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解决了内急。唉,一群大男人,可真是不方便。

等她用水随意洗了手,众人也当没看到。虽然水很重要,可是去完厕所不洗手,实在是太不雅了。

所有人修整完毕,将烧开了的水倒进了竹筒里,众人又上了马,木小小正要去找无心,便看到高昭朝她伸出手,她欢天喜地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一路又是浑浑沉沉,这样过了大概七天,到了天业城。无心拿了玉牌,上面的人赶紧打开城门,几人进了驿站,木小小看到抬进屋里的澡盆,高兴的直叫,其余几人都是习武的,自然都听到了、、、、、、

木小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因为头发不干,便散着头发下了楼,高昭和容卿坐在一张桌子,无心几个人坐在另一张桌子。她下了楼梯,便朝高昭走去。

几人扭头看她一眼,又继续吃起饭来。

木小小一看满桌的热菜,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起来。

容卿和高昭虽也是许久没有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了,但两人还是优雅秀气的细嚼慢咽,与木小小的狼吞虎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怎么跟个饿狼似的?一个女子,比男人吃的还粗鲁!”高昭一脸嫌弃,转头看了看正在吃饭的几个属下。

木小小抬起两腮鼓鼓,像只青蛙的脸,含糊不清道:“民以食为天,吃,乃是一件乐事!”说完又埋着头奋头起来。

容卿微笑着她夹了个鸡腿,她抬头朝着容卿道:“谢谢卿卿!”

高昭虽一脸嫌弃,还是给她倒了杯水。

一顿饭吃的舒服,木小小回了房,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高昭要去拜访天业城城主,便嘱咐木小小呆在驿站不要出去。

天业城,是一个独立的管辖城,就是自给自足,城里几千人,城主是一个有能力的掌权者。这里民风朴实,全民都是战士,训练有素。为了让自己这个小城能在夹缝里生存,便每年给津国上交贡税,为的就是让自己有难时,还有靠山。

木小小睡了一晚,在驿站里无聊至极,于是便想出去走走,出门前,她挽好头发,又成了一个翩翩公子。

天业城

天业城里很热闹,因为是靠近津国的关系,这里的建筑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有一种文雅之美。而雪国大多是青石建筑,有沧桑之感。

城里的街道干净又整洁,人群里的叫卖声,小孩子的嬉笑声,有一种很温馨的安全感。

木小小一身男装,溜达来溜达去,直走到了娇娥院。

这门口大白天的站着两个小书童,长的很是乖巧,木小小倒是好奇里面是怎样的情形,于是,一抬脚便走了进去。

里面雕窗轻纱,有着淡淡的墨香,倒处是挂着的字画,中间有一个一人高的四方小台,四面薄纱轻飘,台子上还放着一把古琴。

偶乐有白衣少年走过,对话也是轻声细语,这种气氛很有情调,木小小看了看三面都是楼的房间,除了右手边的第二个窗子开着,其余全都是关着的。

她看了看,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了,就转身想出去。忽听到楼上有轻笑的声音,扭头一看,开着的窗子不知何时,竟站了个白衣男子,柳眉凤眼,朱唇瓜子脸,头发简单用一只木簪固定,两侧微有碎发落下,看起来有慵懒之美。

要不是他的声音,木小小真以为是个女人,只见那人轻倚在窗前懒懒的看着她,嘴里轻咬着手里拿着的笔,木小小只觉得脑门一热,便流出鼻血来。

擦!这真是要人老命,老娘啥时候这么色了?嘴里骂着,一手捂了鼻息,一抬头,一只手便递来了帕子,她接了帕子捂着鼻子道:“多谢。”又仰着脸停了会儿,这才止住了血,头刚放下来,就看到楼上的美男正站在她面前笑吟吟的望着她。

她放下手,有些脸红道:“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这情景,不是第一次了。”那美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木小小一转身便准备离开。

“公子不是本城人?”那人问道。

“对,我是昨日和朋友刚到的。”木小小老实道。

“今晚我们娇娥院有诗词会,不知可否邀请公子赏脸,来此应邀?”美人声音轻柔绵绵,除了木槿,她是再没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了。

“这、、、、、、。”木小小一脸踌躇,美人像是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我的朋友什么时候走,如果今晚有空,我一定来捧场!”木小小一脸真诚。

“如此,在下便谢过公子了。”美人盈盈一拜。

“哦,好的好的。”木小小也赶忙点头。

“在下姓宗,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木,树木的木。”

“那,我便奢望公子晚上能来赴约了。”

“客气客气,在下就先告辞了。”

出了娇娥院,木小小朝驿馆走去。

宗殇进了房,便看到屋里坐着一个灰衣男人,他收起笑容,朝着那男人施了个礼,便倒了杯水放在男人面前,刚想拿开手,白嫩的手却被一只满手是茧的手掌抓住,他挣扎了下没有挣开,那男人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殇儿,你要气我到何时?”说完竟是将手伸进了他的xx处。

“庄公子您说笑了,我有何资格生您的气?”宗殇一脸冷漠的打掉了他不老实的手。

“唉,我要结婚都是我爹的注意,要是我不娶了温家小姐,天业城就会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温大人是津国尚书,这婚是皇帝亲点的,我也是没办法!”男人一脸无奈。

“即是如此,你便结你的婚,我走我的路,谁也不欠谁。”宗殇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身。

“你难道就不念我们的情意吗?”男人一脸受伤的表情。

“庄不凡!念我们旧情一场,所以不要再纠缠不清好吗?”宗殇有些气愤。

“你舍弃我,就是因为刚才那个小白脸吧?”庄不凡一脸阴郁:“他只是一个蚂蚁,想和我抢人,也不看看自己几两重!我告诉你宗殇,这婚我照样结,你,我照样要!”说完便从挥袖而去。

宗殇忧伤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流下两行清泪来。

木小小回到驿站,又吃了晚饭,天已经黑了下来,她等的有些不耐烦,又想到下午那宗公子一脸的诚恳,又不忍心让他失望,便又出了门。

到了娇娥院才发现,白天和晚上的样子真是大不相同。这里的大厅人多嘴杂,有些吵闹,她皱了眉,刚想掉头出去,一个白净的小童便道:“是木公子吗?”

木小小点了点头:“我是。”

“宗公子有请,请随我来。”说完便转身朝楼上去。

木小小跟在后面,上楼走到白天开着窗的那个房间门口,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宗殇的声音:“进来。”

小童立在门口,木小小推门而入。

屋里摆设的很有口味,字画,古琴一样不缺,宗殇正在书案上不知画着什么,木小小走近一看,是一只兔子,虽是黑白的,但却惟妙惟肖,可爱极了。她不由赞叹道:“好可爱。”

宗殇笑道:“闲来无事,只爱画些没用的。”说完便放了笔,轻吹了吹纸上的墨。

“这哪里是没用的?画画是一件很雅致的事,能画好画的人,我一直都很羡慕。”木小小拿起画仔细看了起来。

宗殇侧眼望去,这孩子虽不是本城人,但看起来不谙世事,虽有些傻气,却心地不坏,也许,让他带自己离开是能办到的事。想到这里,宗殇便道:“木公子,今晚能帮在下一个忙吗?”

“有我能帮上的,你尽管说!”木小小转头看着他。

“今晚是三年一次的赎身会,说的是诗词,其实还是以金钱高低为标准。我在这里等了三年,终是等到了,本来想着今晚就能离开这里了,想不到出了些事情,我只能被困于此处,若木公子能救我与水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着,宗殇竟然双膝跪了下去。

“万不可如此!”木小小双手撑起他的手臂:“公子有话好好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等会儿,若是有人竞价拍人,请公子一定要买了我!”宗殇看着她。

“可是、、、、、”木小小有些为难:“我没有钱。”她不好意思道。

“无妨。”宗殇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打的银票:“这是五千两的银票你拿着。”他塞在她的手里。

木小小看着他一脸盼望的样子,实在不忍拒绝,便点点头。

下面很快一片沸腾,木小小快速跑下楼,拿了写着宗殇名字的牌子,便大声道:“我来买宗殇!他拍下要多少钱?”

“宗公子、、、”一个长胡子的男人看了看记录疲:“现在竞价到两千两了,你去那边竞价。”他指了指左手边。

木小小慌忙挤了过去,参加到竞拍中,从两千两到四千两,到四千二百两,最后木小小不负使命,险险赢了。她高兴的跳了起来。

楼上左边的一个没开窗的房间里,高昭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个账本,容卿也不知在写着什么,无心和无忧还有卓越在一旁站着。

“天业城里现在数庄家二公子最有能力,庄家大公子对权力根本就不在乎,他没有野心。”一个角落里,还坐着个男人,纤纤细细,长像英俊,虽也是身着白纱,却和宗殇的气质完全不同,这么性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反而有一种野性之美,妥妥一个攻来着。

几人正讨论着,忽然就听到楼下一阵喧嚣声,高昭隐约好像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他运了气侧耳聆听,果然在嘈杂的人声中,听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赢了,哈哈,我真赢了。”

高昭“呼”的一下便站起身来,容卿和那男子皆吓了一跳,容卿放下笔:“怎么了?”

“叶子洛!你们这里今晚是做什么?”他问道。

“赎身日,有相好之人,今晚便可获自由了。”叶子洛一脸好奇:“你从不关心这些的,这是?”

“这里有个本宫认识的傻子!”说完就看向了容卿。

容卿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忽地,他站起身,转身就去开门。

“慢着,不要急,现在你们下去,势必暴露自己。”叶子洛阻止道。

“子洛,你带着卓越去。”高昭看了卓越一眼:“把她给我送到驿站来。”说完便从后窗飞了出去。

容卿慢慢起身,走到叶子洛面前道:“还请叶兄多照拂一下,那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怕出了乱子。”

叶子洛笑道:“放心,一根头发也不会少的给你们送回去。”

赎身

木小小跟着小厮到了负责拿参与者的卖身契约,管家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将一张盖着章的契约递给了她,她笑容满面的拿着契约上了楼,刚到拐角,便看到一身白衣的叶子洛两眼含笑的看着她。

叶子洛身材健硕,一身白衣更是让他身上有一种很烈的阳刚之气,而且他的个子较高,木小小走到他面前,礼貌的笑笑便侧身走上了楼。

“姑娘,在下怎么不知,何时这里竟真有一位美娇娥了?”他一脸调侃。

木小小大方笑道:“不管是真娇娥还是假娇娥,今日只要拍下了契约,那就是我的。”她声音不大却很自信。

“哦,我们这里的规矩怕是姑娘还不清楚。”说完他从手里抖出张纸递给了木小小。

木小小接过纸,拿起来一看,顿时一愣,虽是篆书,她也看出了个大概,意思是女子不可踏进馆内之类的。她看向一脸笑意的叶子洛。

“请问公子是?”她做了个辑。

“在下姓叶,字绍游。”叶子洛看着她又道:“若姑娘实属喜欢,不如到房间细谈,可否?”

木小小一看他不像是不通人情,便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房间里,叶子洛给她倒了杯水,木小小正觉口渴,端起水不客气的往嘴里送,一转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窗口的卓越,她来不及吞咽,便剧烈的咳嗽起来,顾不上擦嘴,她边咳嗽边看着卓越:“咳咳、、、你、、、你怎么在这里?咳咳、、、、、。”

卓越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眼神隐隐带着鄙视,再一想自己来的地方,她忙摆手:“你不要误会,我可没做见不得人之事,只是,只是帮人而已。”她解释着。

叶子洛一脸看戏的表情,慢条斯理端起水喝了口。

卓越还是不说话,他果然没有卓风可爱,木小小心里吐槽着,还不忘给他说好话:“卓兄,我把这契约给了人家,也算是做了件善事,我会马上回来的。”

看着他还是不言不语,木小小试着转身:“我去了?”看着卓越继续做雕像,她便转身往外走,刚转身,卓越便堵在了门口。

“额,我知你轻功好,可也不必如此戏弄我,都说了,这契约还了人家我自是和你一道回去!”说完看着他还是一动不动,她不耐烦起来:“你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做势要打他,卓越还是一动不动。

木小小双手推了他一下,却纹丝不动。

“怎么样才能让我出去?”她看着卓越。

“自是马上。”叶子洛道:“姑娘先回去,这契约我帮你转交给宗公子。”

木小小看了他一眼,不相信道:“为什么我不能看着给他?万一你没守信怎么办?”

“在下对自己的信誉还是很自信的,明日他定会亲自拜访,姑娘放心。”叶子洛笑了笑。

木小小想了片刻,便将契约从胸前拿了出来,一脸严肃地交给了叶子洛:“叶兄,这可是一个人的自由,望你一定遵守约定。”说完,把纸塞给了他,转身走了两步,看到挡着门的卓越,朝他做了个鬼脸便从窗口一跃而下。

卓越有些没反应过来,叶子洛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卓越一本正经告了辞,便飞了出去。

叶子洛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敛起了笑意,看着手里的契约。

宗殇心急如焚,他已经听说是木小小拿走了他的卖身契,谁知过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他的人,正想着,听到有敲门声,他满心欢喜的去开门:“怎么这么晚?”

看向来人,他脸一下变了色,他一脸冰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叶子洛微笑着,拿出了一张纸。

宗殇看到那张纸脸色大变:“这个怎会在你这里?”说完又瞪着他:“你把木公子怎么样了?”

叶子洛走进房里,随意打量了一下,又看着他:“我若把她怎么样了,你又能如何?”

“这事和他无关,你不要累及无辜!”宗殇着急的说。

“听闻你最厌恶的便是女人,没想到,这原来不过是表象。”叶子洛有些试探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宗殇听不明白。

“这卖身契约是木姑娘帮你拍到的。没想到,除了庄大公子,竟还有女子为你着迷。”

“你说什么?木公子是个女人?”他一脸震惊!

“怎么,难道你真没看出来?”叶子洛怀疑的看着他。

宗殇一下傻了眼,他自小见的女人都是一身脂粉味,还涂抹胭脂,白日看到木小小,只觉得她比起别的男子稍显稚嫩、秀气了些,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想到这里,他脸色大变:“那她此时在何处?”

叶子洛看他一脸着急,便以为他是失望所致,将纸放在桌上,又站起身:“这东西是她让我转交于你的,恭喜你,以后便自由了。”说完转身去开门。

“等等!”宗殇看也没看桌上的契约,着急的问道:“你告诉我,她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叶子洛一脸古怪的神情:“即使我说了,你也见不到她,还是别做妄想了!”

“你有所不知,我今日是、、、、、我今日给她用了药!”宗殇一脸愧疚。

叶子洛一听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给她用了什么药?”

“就是、、、春欢!”他的眼里有些湿润。

“什么!?叶子洛脸都绿了:”你怎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这么做?”一想到高昭的那阴沉的脸,他头都大了。

话说木小小一路几个飞身,卓越紧随其后。到驿馆的时候,无忧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木小小站在门外,看着守在门口的无心和卓风。两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她举了举手,又慢慢的放下,正犹豫时,里面便传来了高昭有些冷漠的声音:“还不进来?”

木小小这才推了门走进去,高昭在书案上不知看什么,一旁的容卿正在写字的手一顿,便抬头看着她。

她走到两人面前,刚张嘴,高昭就琰了句:“满身的脂粉味,你这是去哪儿了?“说完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她。

她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果然有着淡淡的香味传来,想着那地方的人,可能是把香料当饭吃了,自己只是在里面走走,便染了一身,想到此,便想到了今日高昭已经知道她去了哪里,便笑着道:“我今日实在是无聊,这才出去走了走。“

“哦?走一走,就走去了温柔乡?”高昭看着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便一阵恼火。

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木小小摸不准他的心情,只能抱着一腔的真诚,老实解释,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嘛。

“那为什么会去赎一个、、、。”高昭没说出口那个词,他一向最不耻这些,这让他感到厌恶。

“不是的,是人家真心拜托我的,对不起,我本不想进去的。”对啊,她是鬼使神差了,怎么会无缘无故进到里面去的?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再乱跑。”说完又看了看她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高昭奇怪道。

木小小双手托了自己的脸,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殷红的嘴唇,有些口干道:“可能是刚刚跑的急了些。”

高昭看她有些没力气,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拿起书道:“快去洗洗早些休息。”

“嗯。”她点了点头,有些没力气的转身走了。

容卿看她出了房门才放道:“今日这脂粉味,有些不大寻常,总觉得好像以前闻过。”他奇怪的又轻轻抽了下鼻子。

“男人家抹些姑娘家的脂粉,甚是好笑,幸而绍游没有如此喜好。”说罢便看起书来,容卿失笑的摇了摇头,又提起笔来。

木小小认了错回了房,只觉得自己口渴的厉害,喝了几杯水,才觉得好了些。便解了衣裳,她把衣裳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有浓浓的脂粉味,她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洗漱干净了躺下去

春欢

木小小前脚刚走,后面无忧便跑了进来:“殿下,叶公子来了。”

高昭和容卿互相看了一眼,便一同看向门口,叶子洛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殿下。”他朝四周看了一圈:“木姑娘呢?”

“她去休息了,你有何事?”高昭一脸疑惑。

叶子洛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说到宗殇因为怕木小小失信,给她下了“春欢”时,便阴沉沉道:“那人在何处?”叶子洛看向门口,卓风把他推了进来。

高昭最厌恶的便是这样的人,一脑子的污浊下三滥手段,他上去就给了宗殇一脚,宗殇痛苦的倒在地上,高昭淡淡道:“先把他关起来。”说完便出了房门。

容卿和叶子洛也跟着走了出去。

宗殇擦了擦嘴角的血,沉默的让卓风将他拖出了门。

木小小刚躺在床上,便觉得浑身燥热,脸也发烫,灼的人异常难受。她只觉得自己浑浑沉沉,感觉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了,体内有一股热浪和一股寒流对冲,异常难受,她的身体瘫软无力,但脑子却还有些神智,用力运了气,只觉得胸口一疼,身体便有了一丝力气,她喘了口气,刚翻身下床,门就被人撞开了,她本能的拿起逐月,一脸凶狠的看着来人。

高昭年着木小小一脸戾气的看着他们,便止住了脚步,他举了下手,后面的容卿和叶子洛便停了下来。

“小小。”容卿柔声叫了她的名字。

木小小充满戾气的神色稍稍有了些缓解,她咪了眼看着容卿,却还是紧紧握着逐月。

“你放下剑,我们会帮你。”容卿一脸温柔,高昭抿着嘴不说话。

“帮什么?她早就睡在这个躯壳里了!现在的才是真正的我。”木小小一脸戒备,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人也不是原来的人,却又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了。

木小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便转身飞了出去。

高昭叫了声无心,便有一个黑影飞了出去。高昭转身出了房门。关在房里的宗殇正后悔的揉着自己的胸口,看到进来的三人,便慢慢站起身来。

“说,用的什么药引?”高昭一脸不耐。

“这药无法解,除非唤醒她本人的记忆,七天之后,若还是没有解药,人便癫狂,一生无解。”宗殇一脸懊悔:“我不是故意的。”

“是谁给你的药?”容卿皱眉问道。

宗殇没有说话,即使说了,也没人会相信自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给木小小喝的那杯水是“春欢”。

“这药不是你放的。“叶子洛看着宗殇:“这药是庄不凡的,且也不是给木姑娘喝的,是给你。”,

宗殇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摇头:“不可能,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高昭只觉得心累,他长这么大,一直洁身自爱,最受不了的便是这些异于常人的事,断袖,毒药,阴谋!他转身道:“去天业府邸,带着他!”

一路上,木小小只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仙人,用不完的真气,听着耳边的风声,她咯咯直笑,天边出现了一丝曙光,她停在一棵树枝上,用手遮了眼,看着天边的朝霞。

无心一路追着她,沿途留下了很多印记,他小心屏住呼吸,放低身子。

“傻子,你一直沉睡吧!我来替你完成心愿。”她自言自语着:“如若你现在醒来,就要承受”春欢之苦。”我不同,我是不存于世,我会好好问出你父母的下落,你放心。”她垂着的双脚前后摇摆,嘴里哼起了歌儿来。

无心专心致志的看着她,生怕一不小心人就不见了。

天业府灯火通明,天业府二公子庄平凡英俊的脸上有着一些冷然,眼睛里却带着焦急。

三小姐庄菲嫣今年十六,长相甜美,心地善良。她因为正和父亲商量去学堂的事,便被高昭一行人闯了进来。

天业城城主庄延辉一脸严肃的看着门口,当庄不凡迈着不稳的步子走进大厅时,庄延辉便命了人将他压住。

庄不凡看到下人将他压了起来,心里一阵害怕,酒也醒了不少。庄夫人段和爱一脸紧张,她哭着拉住庄延辉的胳膊道:“老爷,不凡再怎么样也是您的儿子,您将他在大厅广众之下压了,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说完便跑到庄不凡身边,推开下人,嘴里叫道:“我的儿啊,你没事吧?来,让娘看看。”庄不凡看着自己的老爹,又看见了旁边的宗殇,一脸震惊。

“你这逆子,今日你都做了什么事?”庄延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爹,你不要听小人的一面之词,儿子根本就不认识他!”庄不凡还以后自己和宗殇的事被他爹发现,便一口否决解释道

宗殇看到以往对自己甜言蜜语,如今却是如此绝情人,便不由的悲从心来。

“逆子,你给高公子说,那“春欢”是从何处得来,解药是什么?“庄延辉严厉的问道。

庄不凡一听问的是这个,便隐约放下心来,他面容一松:“本为这药是用来教训一下那贪龙附凤之人,却惊动了您老家。”

“混帐!”庄延辉看他一脸不成器的样子,更是脑火:“还不快说!”

庄不凡一听,老爹是真生气了,便把药的来历说了出来。

这药是一年前一个江湖术士给的,这药名唤“春欢。”顾名青春不败,欢乐无边。。这药可以是普通的一种助兴药,也可以是一种激发人体另一种人格的引子。如果是心志弱的人,和人同房便能解了此药。若是心志强的人,就可激发人体的另一种人格,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坏的。一般都是药物激发出来的人格最后占据了自己的身体,另一种人格便消失殆尽。

这药有一味药引是活用的,只要找到是什么样的引子,便能解了药性,不然之前的那人便等同于消失。

高昭脸色黑的吓人,容卿也一脸的担忧。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哼!”高昭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天业府。

回到驿馆,吩咐叶子洛看好宗殇,一行人便收拾了东西顺着无心留下的暗号出了城。

走了足足两天,才和无心碰了头,才两天而已,无心下巴便长出了圈青渣。整个人更是疲倦的不行,大体汇报了情况,无心便找了个客栈倒头大睡。

原来木小小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不分白天黑夜,一路狂奔,直过了两座城才停了下来,现在她坐在一个阁楼的屋顶,看着天空发起呆来。

高昭一个飞身,便落在了瓦砾上,他没有惊动正在发呆的木小小,只是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木槿?”一个糯糯的声音轻叫了一声。高昭一愣。

轻轻走到她的身旁才发现,她哪里是发呆,而是坐的虽端正,却是闭了眼睛的。

高昭迅速点了她的睡穴,抱了她便回了客栈,交代无忧给无心留话让他后面跟上,便直接收拾了包袱,高昭骑了马便往津国国都九重。

一路上木小小都是昏睡,包括她的身体机能也像是停止了似的,不吃不喝,更别说有生理反应了,高昭一度认为她是不是就这样醒不过来了,容卿把了脉发现,她一切正常,只是睡了过去。

在第二十天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津国国都九重,打开九重宫门之时,一行人快马加鞭到了东宫,吩咐卓越卓风让人换班,又找了个自己的心腹千鸢黛给木小小洗澡更衣,这才自己洗去一身的疲惫。

洗过澡的容卿又给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的木小小把了脉,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去了厢房休息。

第二日,高昭去汇报了雪国之行的工作,呆了半日才回到了东宫。

容卿正熬了维持身体机能的药给木小小服下,去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他一脸焦急的看着高昭:“什么也喂不进。”

高昭没有说话,看着床上的人,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木小小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飞到了一个大雾之中,隐约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那女孩模糊中像是露出了笑脸,她叫道:“姐姐!”

谁?到底是谁?我在哪儿?这是哪里?木小小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却一个音 也发不出来,她用力的张了张嘴,却依旧发不出音。

“姐姐”那小孩又叫了一声,木小小直直走了过去,小女孩的样子一直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她的嘴吧一张一合。

残魂

木小小努力想看清楚雾里的女孩子,却一直都看不清楚,不管她怎么走,总是和那人影保持着相同的距离,靠近不了她。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那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她却实在是想不起来,她看着那人影,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她努力眨着眼睛,张嘴无声说了句话。

那影子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似的,惊喜道:“姐姐,你真的没有忘了我!“那白色人影慢慢清晰起来,像是一个透明的幽灵,木小小这才看清楚,那是胡苡若,那个年龄永远定格在了十四岁,还没来得及开放就凋谢的花朵。

胡苡若还是那么稚嫩,瘦小,她穿着一身白衣,头上戴着一个菊花花环。她的身体呈透明状漂浮在空中,她飘在离木小小五步远的地方,一脸高兴:“姐姐,我可想你了!你想我吗?”她期待的问着。

木小小张了张嘴,胡苡若高兴的上下浮动:“我就知道姐姐也想我,那姐姐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永远是多远?木小小一脸迷茫,好像也可以,这里没有危险,没有烦恼,好像也很不错。她想点头,可是心里总是有一块地方空着,她想起了父母,可怜的两位老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还没享过一天福,就面临着失去孩子的痛苦,如今还不知是生是死,她想了好久,又看向了胡苡若。

“看来姐姐是不愿意呢?姐姐有太多的放不下,姐姐,你能帮我把我的尸骨超度吗?我的尸体被扔在荆棘林,转生不了呢?”胡苡若悲伤的看着她。

木小小有些为难,她不是不想,是根本就无能为力。不说她现在处的地方,就算回去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现代,而且,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你放心,你一定会顺利回去的,只要你不忘初心!”她像个小大人人似的说着:“姐姐,我还有一件事、、、、、、。”说到这里,她一脸凶狠道:“姐姐你要帮我报仇,我要让这些害我的人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木小小一脸迷茫的看着她,只见她又笑道:“姐姐,你回去后,就一定要帮我把尸骨带回荆棘森,我从哪里来,还是要回哪里去。只是可惜了我那可怜的一世父母,没把我养大,就得承受丧子之痛。我等了330年,才等到了这样一个转生的机会,没想到就被这样一群人给破坏了。”胡苡若有些愤怒又有些忧伤。

木小小一惊,那这小姑娘是神仙吗?胡苡若看着木小小那神情,像是猜到她的心思一样,她解释道:“我乃一株荆棘精灵,幻化为人,本名古月,我身上有人类的血液,这才能转世投胎。”

木小小点了点头,现在她听到什么也不奇怪了,毕竟穿越这么荒唐的事,她发生在她身上了。

“姐姐,你只要一心想着自己的愿望,你就一定能达成它,千万别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缚。现在,我就送你回去吧,你可千万别忘记帮我。”她最后嘱咐道。

只见她嘴里默念着一串的文字,本来透明的身影更显得薄淡了些,木小小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的身体往后吸,古月一个睁眼,四周瞬间狂风在作,木小小的身体一下飞到了空中,她开始快速被卷入龙卷风的状态,在她被转的七晕八素的时候,她的身体又以百米之速往下坠去,她张着嘴吧,大声的尖叫着,虽没有声音,但却缓解了她身体不平衡的那种恐惧,在一阵急速的下坠之后,她便又轻轻飘了起来,上下沉浮着。

古月的身体变的更加透明了,她淡淡一笑,便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闭着眼睛的木小小发现自己还在缓慢的漂浮,她睁开眼睛,自己处在一个四周都是黑暗的空间里,她四周望了望,发现这是个密闭的空间,等她适应了黑暗才发现,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团黑黑的东西,她试着站起来,身体像是有了重力,脚稳稳的便踩在了地上。

木小小一张嘴,居然发出了声音:“你是谁?”

这个空间可能是密封的,又比较小,她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又撞击在墙上,形成了无数个回音。

那一团黑黑的东西慢慢拉长,木小小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关键是居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和我长的一样?”木小小要吓坏了!

“你这个幽魂,占据了老娘的身体,你还好意思说?”和木小小一模一样的脸,满脸生气。

“啥?”木小小不大明白了:“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吗?”

“你想的美,不是老娘一时想不开去自杀,哪有你在这里瞎得瑟!”

“那你怎么一直不出现,把身体让给我?”木小小一脸奇怪。

“那百花苑是人呆的地方吗?”她一脸委屈:“我空有一身内力却施展不开,被人下毒又被人家卖了做丫头,整日挨打,如今你脱了身,我也便可安心了。”她一脸满足。

“你不是说自己意志坚定吗?”木小小一脸鄙视:“意志坚定的人还能自杀?”

“我这不是吓唬你嘛!而且我那内力居然能施展开来,那就等于是解了毒!你在逍遥谷走的那片树林,就是别人走十年,你走半天的那个!”她看木小小一脸懵逼,便解释道。

木小小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那树林本来是有瘴气的,又有八卦在里面,没个一年半个月,高手也走不出来,可是,瘴气居然对你没用。那八卦本就是按照人心而摆弄的,你居然也能安全出来,看来,你的存在果然是上天安排的。”她满意的点点头。

“你不生气我占你的身体?”木小小问道。

“有什么生气的?反正也是我先放弃她的,要不是我自杀,你怎么能夺舍?”她大度的总结原因。

木小小问道:“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你那些个朋友,每天给你灌汤药,快苦死我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要走了。”她撇了撇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木小小很奇怪,她不是睡着了才穿越来吧?

“这个,就是你的事了。我只知我这身体很好用,你要好好珍惜,现在,我要去睡了。”她说完便作势离开。

“哎!你怎么能说走就走?睡什么觉呢?”木小小叫住她。

“我要是不睡觉,咱们俩怎么用一个身体?除非你有危险,不然,我是不会自动醒来的。走了!”她一个转身便消失了。

木小小还没回神,一个强大的吸力便把她吸入了沉睡。

“她怎么还不醒,都过 一个月了。”一身粉色宫装的潇湘看着木小小道。

一旁的容卿没有说话,拿起一本书径自看了起来。

潇湘见他不想理自己,有些难受,看着躺在床上的木小小又道:“她是女子,容祭司你在这里守着,于礼不合。不如尽早搬回九重山如何?”

容卿手一顿,他抬眼淡淡的看着床:“王妃的家乡不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吗?而且医者眼里无男女,我是一名医者,没有那么多规矩。”

潇湘看他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些委屈。她潇湘一直都是人们眼中的宠儿,想要什么都没有得不到的,何苦做贱自己,她强烈的自尊心决不允许她这样,于是她气呼呼的离开了竹园。

潇湘刚走,木小小一下便睁开了眼睛,她愣了愣,又试着将自己的身体动了动,除了有些僵硬,还是能用上力的,她慢慢坐起身来。

正在看书的容卿听到声响,便抬起头来,看到木小小虽苍白消廋,却精神无比的样子,便笑道:“你醒了?”他心里激动,却也没有表露太多。

木小小点头道:“嗯,我口渴了。”

容卿转身去倒水,手都有些拿不稳杯子,等端到木小小面前时,只剩了半杯。木小小心一暖,假装没看到,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水,抬头看着他:“谢谢你!”

容卿摇了摇头:“是木槿,现在雪国内部有纷争,木公子让无风带来的解毒丸。”

“无风来了?”木小小激动道。

容卿点点头:“他正在屋外呢。木公子说那棋已毁,无风一身好本事,便让他发挥到最大的作用,便带了信给我,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看我?”木小小不好意思的问道。

“雪国现在正起了纷争,他实属脱不了身,等事情稳定了,他便会来看你的。”容卿开导她。

木小小难掩失望,却并不答话。

无风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她,容卿的竹园在东宫之中,无风是无字辈的佼佼者,于是,无字辈的那些个人总是神龙不见蛇尾的轮流约战,他每日忙个不停,武功也在飞速的往上成长。

木小小在醒来的第二天见到了高昭,一起来的还有望月未名。她知道潇湘最后没有选 太子而是选了五皇子允之的时候,心里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选了温文儒雅的允之。

开端

木小小每日清晨天不亮就开始跑步,锻炼,做操,她的体质越来越好,身体也越发轻盈木槿的解毒丸好像是让她的身体重生了一样,什么杂质都被清理了干净。她吃了七颗,拉了七天肚子。本来她难受的不行,可是拉完肚子之后,她的皮肤变好了,脸色红润了,身体感觉也非常的好,这让她发誓,以后一定会善待这个躯壳。

无风每日总抽出两个时辰用来陪着木小小练功,晚上木小小再打坐运气一个时辰,她的生活越来越充实,直到潇湘的到访。

在她过了安稳的两个月后,潇湘到访。容卿正在教木小小认药。两人抱了一大包的中药,容卿一手拿书,一手举着一个晒干的植物道:“这是什么?”

“南烛,乌饭树,散瘀,消肿,治牙疼。”

他拿着一块白白的圆形物体。

“半夏,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之功效。”

“杜若,胸闷头痛,胃痛还能治疗蛇毒!”

“这是杜梨叶,能治吐泻,这是皮,皮肤溃烂可以用,这是晒干的果实,可以医治痢疾!”木小小熟练的背着。

容卿满意的点了点头,才两个月,她对药物的熟悉已经超出普通药童很多。于是便拿起一本植物大纲递给她:“你这些药记的差不多了,以后认一下它们的样子,省得只能用现成的,万一没有药铺,还要自己采挖才是。”

木小小一翻开书,便有些头疼道:“这些植物都是黑白色,且长的如此相像,我怕是认不出来。”

“细细观察它们的根部和叶子,每一种都有它自己的形态,久了你就会熟悉了。”容卿耐心道。

木小小点了点头。

“你们可真是好雅兴啊!”一身粉色抹胸广袖长裙,外罩紫罗兰香纱,梳着一个堕马髻后面的长发披在肩上,看起来美的像仙女的潇湘轻笑道。

容卿和木小小看了看她,都没有说话,容卿放下书起身道:“我去倒茶。”一旁的千鸢黛正要转身,听到这话便低了头站在一边。

“你来有事?”木小小看着她。

潇湘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平静道:“她是鸢黛吧?想不到我看上的人居然甘于平凡。”

千鸢黛还是一脸恭敬,并不说话,木小小看她一脸调侃,有些不耐道:“鸢黛是太子的人,你既然选了允之,太子的人自是不会再去你那里了。”

“说到此事,便是我今日等门的原因。”说完她站起身,翻看着木架上的干药材:“一个月后,我和五皇子骆真王要大婚了,想请你为我做几套嫁衣。”

“你自己的设计能力比我还厉害,为什么让我来设计?”木小小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我近日和卿卿钻研医学,没有时间。”

“卿卿?你们可真亲近!”她五味杂全的看着木小小。

木小小接过容卿递来的茶水,给潇湘倒了杯,潇湘端起水轻含了口,便道:“好久没喝到你泡的茶了,记得之前在九重山一直都是你泡茶给我和太子殿下的,想着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她有些感叹。

容卿轻声道:“人生路太多,能与之相伴走地的,必将是志同道合之人。”

潇湘笑了笑又看向木小小:“三天后,你画好图样,我派人来取,画五套就好!”她站起身。

“我、、、、、、。”不等木小小说放大 ,潇湘便打断了她:“配色一定要有粉的,因为我皮肤好,哦,还有骆真王,做两套情侣装吧!”她交待好之后,便施施然离开了。

木小小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那漂亮的背影,说实话,前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想到什么做什么,自己也总是无条件的满足她的任何一个喜好,那时的自己还不觉有什么。可是现在再一看她那傲慢的样子,瞬间想起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忍受过的,她摇了摇头。

容卿轻声道:“如果不想做,不做便是。”

“不行。”木小小笑道:“她现在有身份了,再说了,以前和允之在一起的时候,那孩子人还是不错的,不知道允之怎么能拿得住潇湘。”

“五皇子也是听郭贵妃的,他单纯不虚伪,权谋之事更是不行,潇姑娘有勇有谋,做一个贤内住自是好的。”容卿分析道。

“不是说太子殿下和潇湘订亲的吗?为什么又换五皇子了?”木小小奇怪道。

“自是潇湘姑娘推了,殿下、、、、、、是真的伤心了。”容卿难得的八卦起来。

“真喜欢抢了就是!”木小小随口道。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吗?为了美人掀起血雨腥风,国与国打仗之类的。

容卿一脸古怪的看着她:“一国之主,国之未来,而且殿下很重视手足之情。”

木小小想了想:“也是,殿下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为了个女人视江山社稷于不顾。”

“当今皇后早逝,现如今郭贵妃最受恩宠。五皇子和殿下是最有机会,可惜锦衣卫全由贵妃母家郭全祥老将军管辖。郭老将军有一女郭芷澜,就是五皇子生母郭贵妃,还有一子郭安南将军,现在镇守津国南地,郭安南将军还有两子一女,长子郭墨文任中书省,二子郭珩,二品侍卫长,在五皇子身边。太子殿下虽有卓识言大将军的支持,却到底是镇国将军,手也伸不到京都来。”容卿给木小小讲完,木小小瞬间觉得当太子真是太累了,心里对高昭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悯来。

“太子真不好当!”良久,木小小感叹道,想了想,她又道:“可是,卿卿你平日都不说话,今日怎的说这么多啊?”

容卿没有说话,他把桌子上的药又分好类放在那里晾晒,是啊,现在宫里也不安宁,太子是个勤于政务之人,这么多年,他总是孤身一人,他说这些,不过是想这世上有人能知道他的好,他的累,如此而已。

两人正讨论着八卦,便听到高昭来了句:“在说什么?好像很沉重”他一身紫衣紫靴,头戴白玉冠,一身正气。

木小小一看到他,便两眼流露出一种悲天怜人的感觉来,越看太子越可怜,不仅被女人甩,还腹背受敌,皇位也快保不住了,这就好比到手的鸭子飞了,换谁都难受。木小小越想越离谱,高昭很快便发现了她那奇怪的表情。

“你为何如此看着本宫?直看得人心里发毛!”轻啜了口千鸢黛端来的水,他问道。

“没,就是觉得太子您太辛苦了,每天处理那么多的事,真是太累人了。”木小小又开启了说好听话的模式。

“听说五皇子的婚服让你画的?”他随意问着。

“对。”木小小点了点头,又转身看着高昭:“你怎么知道的?”说完她看向一边的千鸢黛,后者一脸坦然,她不确定是不是被人监视了,一时倒安静下来。太子见她不说话,便道:“刚才在父皇的书房里,允之带着潇姑娘去告知了细节。”原来如此,木小小听了他的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木小小有些心疼他,便道:“虽然我画图样,但每个人做法不同。以后若太子大婚,我也会亲自给您画图样 ,我不仅仅画图样,我还会看着别人做,争取让殿下有一个完美的婚礼。

高昭若有所思,没有说话。木小小便借口有事,到自己房间去忙了。

高昭和容卿谈了好久的话,直到夜色降临才起身回宫。送走了高昭,木小小便又问容卿要了些宣纸。

她想了想,脑子里的东西很快便凝成图片,她稳着心绪开始画了起来。

容卿在院里看着那房里的影子,勾起一抹笑容来。

她画了许多的草图,便放下笔,一看,月亮都升起了好高,她转了转自己的脖了,又凝神画了起来。

这俩天她一直呆在房里,进度很快,到了第三天基本上的色彩也上全了。因为这里的彩墨有限,她便去了后花园采了一些颜色艳丽的花朵,用石锤碾碎了,把汁液染在画上,容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彩色画,也在一旁帮起忙来。

潇湘来取画时,就看到两个白衣少年在竹林旁作画的场景,一时心里有些酸涩。

她取了画,看到两人又低头一起执笔,便好奇的看了一眼,他们画的是竹林,黑白的水墨画已经画好了,两人正把竹叶的绿汁倒在砚台里用毛笔蘸了上色。

两人的全神贯注,让她有些不服气,于是她便道:“浅舒,把画拿到尚衣宫。”

“是。”一个长像可爱的丫头双手捧了画。

“你们知道太子殿下今日要去接待雪国公主君子玉吗?”她淡淡道。

木小小手一顿,青色墨汁便滴了一大滴在纸上,她抬头皱着眉看着潇湘。

“你每日从九重山下来不累吗?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和五皇子住在一块了?”木小小不客气道。

往事

潇湘没想到木小小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一时有些气愤和害羞,便恼怒道:“你胡说什么?我是有公务在身,西北发生战乱,总要有人去解决它。你整天跟着太子,难道都不会分担一些吗?就算再不想留下,生活还是要继续,日子还是要过,又何必整日庸人自扰。”说完便看了一眼容卿,转身扶着落云离开了竹园。

木小小看着她的身影,奇怪道:“九重山的前祭司穿宫装很奇怪,难道这里宫中的规矩这么不严谨吗?”

“自是潇姑娘来了之后,宫规才有所松懈。”容卿看向空空的门口:“圣上整日沉迷炼丹,刚好津国北方发生旱灾,她聪慧的出了个南水北调的方法,五年过去了,运河早已挖好。可是引水注入河道也是个大问题,于是她便画了图样,让人做了巨型水车,现在,津国无从不知潇姑娘的才华,百姓也很爱戴她。”容卿淡淡道。

“那殿下是喜欢她的吧?”木小小问道。

“殿下、、、、、、”容卿犹豫了下:“殿下自小住在深宫,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又特别的女子,自是会被吸引。可惜,不知为何,潇姑娘突然选了五皇子。”他至今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你说这雪国公主几个月前才见过太子,怎么现在忽然来访?”木小小重新晕染起画上的颜色来。

“殿下说他去雪国提亲,却根本就没对雪国开。”容卿拿起笔勾勒了晕染过后的轮廓,一座山便惟妙惟肖。

木小小轻吹了下画:“可能这次雪国公主就是为此事而来吧!”

两人画了三幅竹子,这才收拾了东西云净手吃饭。

无忧最近很忙,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卿卿。”木小小嘴里咬着筷子看着他。

“嗯?”容卿抬起头。

“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木小小看了他一眼,又夹了口菜。

容卿的脸一下红了,他一向淡定的脸上有些许慌乱和红晕。

“没关系,谁都会有一些不想和别人说的烦恼。”木小小吃着鸡腿,轻轻说了句。

晚上,睡到半夜,木小小忽然内急,就起床去茅房,推了门走出去,便看到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在缠绵,不对,是白色衣服的那个人被黑衣人抱着,她惊的尿都要憋回去了,打了个激灵,赶紧捂着肚子跑去了茅房。

等她回来,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木小小奇怪的咦了声,左右张望,什么也没有。

日子继续这样过着,无风每日清晨晨都会准时过来,木小小也让鸢黛给他准备了早饭,容卿和无风一人教武,一人负责文,三人建立了很深厚的友谊。无风还给小小带了只通体是白色的猫头鹰,告诉她用这个可以和木槿写信,她高兴的手舞足蹈,并给猫头鹰起了个很拉风的名子——闪电。

二十天后,离潇湘结婚的日子还有三天。

木小小无意去凑热闹,潇湘却来了。

“我今日就要出宫,所以你的婚礼我不能参加。”木小小一脸平静

“你不看在我们之前的友谊上,也要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去吧。”潇湘一脸真诚。

“我是真心祝福你能找到归宿,可是今日我真的需要出宫一趟。”木小小没有口。

“是不是你每个月都要去敬亭最有名的赤脚医生化也那里?”潇湘朝前走了几步。

“你怎么知道仁医堂的事?”木小小一脸惊讶!

“我还知道你在医治一个三岁的脑瘫儿莫离。”潇湘翻了翻木小小放在桌上的医术,又转过头看着木小小。

木小小一脸愤怒:“你调查我?!”

“这怎么能算是调查呢?莫离是谁?他是津国翰林学士莫远朋的幼子,两年前他因为高烧,烧坏了脑子,为此莫家花费千两,专门为他建造了一座园林,就是现在的佛山仁医堂,一直为他医治的便是华也。‘潇湘耐心的讲述着。

木小小不知道莫家,也不知道那个生病的小孩子是莫家的孩子,可是她最为奇怪的,是潇湘好像知道的很清楚自己的事:“然后呢?你讲这么多,想说什么!”

“呵。”潇湘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脸:“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出嫁,你说你今日要出宫,我便告诉你莫家的孩子今日已经接回了莫府,你就不用去了,免得白跑一趟。”

木小小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两人一起来到这里,虽然她内心有些怨恨,可木已成舟,在这个世界上,无疑两人还是最为亲近,就像一种融于骨血的关系,想割舍也是断不了。

“浅舒。”

“是。”浅舒双手捧了一套淡蓝色纱衣。

“这是我为你做的伴娘服,希望你能喜欢。”说着便示意浅舒放在桌上。

木小小二和尚摸不着头,看着衣服,她内心也是一软。

潇湘抓了她的两只手,一脸期盼:“希望前一晚你能到九重山陪我出嫁。”

木小小内心一片凌乱,她有时很恨潇湘,可是再多的恨,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很快到了潇湘出嫁的前一天,木小小一身男装,带着衣服便拿着高昭给的腰牌上了山。当她去找高昭的时候,高昭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听完便给了她这个白玉腰牌。

木小小偷偷观察过高昭,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别的情绪,忧伤,失落什么的,结果什么也没有,一如往常的平静,甚至还有闲情看书,木小小不禁感叹他内心的强大,更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毕竟从前她一看到电视或者小说里,那些个皇帝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时候,她就觉得一个国家交给那样一个人,于天下苍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个王者,必须有强大的内心,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撼动分毫半分,这才是她心目中一个真正的王者。

一路畅通无阻,在通往九重山的长阶梯上,每隔五个阶梯,便有一个白衣少年郎站在那里,比之前她在的时候,人多了许多,守卫更是严密。

在到达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她刚站稳,便有一个女子娇喝道:“什么人?”

两个白衣人两上起落就站在她面前。

木小小一看来人便乐了,不是楚娇娇又是谁?另一个不用看也知道是任奕然了。

只是以前的两人总是一身黑衣,没想到这白衣倒更适合他们。和楚娇娇后来的一次见面,两人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今日一看,这丫头一身白衣,再加上她长得艳丽的容貌,颇有姿色,若放在现代,那绝对是当红小花。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噗!”木小小一个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喂!你是怎么上来的?”楚娇娇比两年前成熟了些,但依旧有些骄横,只是声音比以前温柔了许多。

“我自然是双腿走上来的。”木小小一本正经。

“你!”她一时语塞,脸色一变:“不说就绑了你,拉到潇姑娘那里去说个明白!”说完便拔了剑。

木小小给了她一个白眼,她和潇湘不是不熟吗?怎么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做,跑到这山上来看门,想到她“自甘堕落”的样子,她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楚娇娇一看木小小的的表情,就让她觉得万分不舒服,她拔出剑便飞向木小小,任亦然叫了声师妹,却还是拦不住。

木小小一个飞身往后飞了过去,楚娇娇没想到她还会武功,愣了下便又攻了上去。

木小小一个倒挂金钩,便用手摸了一下楚娇娇红扑扑的脸蛋,还说了句:“手感不错。”气的楚娇娇更是气愤,便挥手一剑,她一个左手拈花右手戴,便扣住了楚娇娇的手,楚娇娇挣脱不掉,便被死死的卡在了木小小的怀里。

任亦然看着两人的打闹,发现木小小好像是故意逗楚娇娇而已,一想到两个女孩子之间的打闹,他一个男人也不便插手,便转身交代了一个白衣少年几句,白衣少年点点头,便朝东边施展轻功飞走了。

楚娇娇满脸通红大叫道:“你这个女流氓,还不放开!”

木小小嬉皮笑脸的松了手,楚娇娇揉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她,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木小小轻声道:“ 我只是逗你玩的,不过往后,你可别再如此冲动了,万一有比你武功高的人,打伤了你,多不划算?”说完看向一边的任亦然:“我是来找潇湘、、、潇姑娘的。”

楚娇娇看了看木小小,满腹心事。

大婚前夜

木小小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对的楚娇娇,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便笑道:“楚姑娘,刚才对不住了,下次,我请你吃饭。”

楚娇娇白了她一眼,不屑的扭过头。

“小小!”潇湘一身白色纱衣,一脸高兴的跑了过来。她身后还有一个二十上下的女人,一身白色祭司长袍,周身冷若冰霜,眉毛有些微微上挑,整个人显的非常冷酷

潇湘接着她的手,高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谢谢你能来。”说完便拉她到那身穿祭司长袍的女人身边:“寒霜,这是小小。”又转过头道:“这是寒霜,现任的祭司。”

木小小这才发现,和两年前相比,现在九重山上有很多白衣女子,外围全是男子在守,内殿全是女子,这些的安排,不用说,全是潇湘安排的。

寒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木小小,上下打量了一翻后,朝后面的一个侍女挥了下手,便转身进了九重殿。潇湘从那侍女手里拿出一个小玉坠,这是个白色玉坠里面是个圆形空心,下面吊着个红色流苏。

“这个是九重山的规矩,来了就要带着这个。”说着便帮她系在了腰上。

潇湘显得很高兴,拉着她去了东院,木小小知道,这是历任祭司住的地方。

潇湘拿出两套一样的白衣睡裙,拉了木小小去了后屋。她一推开门,木小小便惊呆了,这个不是屋,而是一个非常大的石雕水池,里面的池子里还升起一缕缕氤氲,这不就是温泉吗?

木小小一转身,便看到潇湘裸着身体进了水里,看着她一脸发呆的样子,便笑道:“进来呀,一起洗,这里面,我放了蜂蜜和花瓣的。“说着捧起了一捧红色花瓣。

木小小想起了从前,前世两人是在北方的城市,每次都是开一个房间,在里面互相搓背,泡澡,那些单纯的时光总是不会再回来了。现在,即使她想下水。可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浅舒和落云,并没有动。

“你们下去吧!”潇湘吩咐道。

两人低了头便退了下去,木小小想了想,便大方的脱了衣服,跳进了不里,温度虽有些偏热,却格外的舒适,潇湘拿了帕子道:“来,我给你擦擦。”

木小小沉默的转过身,潇湘软软的手便抚上了她的背:“小小,我很抱歉。”她的声音低低软软,让木小小的心疼了一下。

“为什么道歉?”木小小转过身去。

“如果不是我,你可能现在还在现代生活的好好的。”潇湘和以往不大一样,她脸上的诚恳不是装的。

“我爸妈是不是根本就没死?”木小小开口问道。

潇湘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想了下,便点点头:“没错,我给了你爸爸一些钱,送你妈妈去了最好的疗养院,现在他们想必过的还是不错的。”

木小小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她就说,潇湘不可能那么心狠,她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献祭的事,也是我对不起你。“潇湘轻声道。

“那事我不怪你,毕竟你解决了我爸妈的问题,虽然我有些小怨恨,但这也是一种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经历的机会。“木小小一直以来的心结就是自己的父母,现在知道自己的父母平安,她对潇湘的怨恨减少了很多。

“我和伯父伯母说你和我出国留学了。”潇湘又继续给她擦背。

木小小又转过身看着她:“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潇湘很犹豫,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说了我才能帮你!”木小小看着她。

“小小,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安全来到这里,但是,我还是拿你献祭了。”她叹了口气。

木小小接过她手里的帕子,给她擦起背来。

“我的妈妈和外婆都是在三十二岁的时候去世的。”潇湘趴在水池边:“我们家里有一个传说,相传在很久以前,我的祖先是一个书生,因为在山里采药便认识了个女人,那女人是一个精灵,可两人还是相爱了,这书生便把那女子带回了家,谁知他家里早有妻儿,他的妻子善妒,便一把火烧了那精灵的本体,精灵在火中痛苦的哀嚎,那书生心里愧疚,又深爱着那精灵,便自己投入火海自焚了。可是在那以后,这个男人的妻子和孩子,只要是他的后代,女人男人都是在三十二岁的时候死去,我献祭的时候已经28了。”潇湘平静的诉说着。

木小小想起来古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事有一定的联系。

“那这个时代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木小小问道。

“我们村的远房表亲,就是那个巫师婆婆推算出来,如果能在这个时代母仪天下,便能改写下一世他们相遇的命运。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母仪天下。可惜,本来我的一本史书,记载了这个世界的所有大事,我用它来作为参考,推算未来的,那本书却在三个月前忽然烧毁了。”潇湘一脸失落。

“怎么会烧毁呢?”木小小想起三个月前她曾中了春欢。

“就是自己烧起来的,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潇湘转过身看着木小小。

“小小,你帮我,你帮我得到这个天下,改变命运,改变未来,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去好不好?”她恳求道。

“那你应该选的是太子殿下,为何又先了五皇子?”木小小一脸疑惑。

“史书我看到的就是五皇子得了天下,所以我才选了五皇子,而且,现在所有的一切有利条件都在五皇子这边,我别无选择。”潇湘整个人全埋进了水里。

木小小心里犹豫不决,她不是不想帮,毕竟自己的父母全被潇湘安排妥当,她没有对不起自己的,但是如果帮,她什么也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怎么帮?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湘湘,有件事我要问你,你必须告诉我实话、”木小小一脸严肃。

“你问。”潇湘看着她。

“你、、、、、、你真的杀过人吗?”木小小鼓足勇气问道。

潇湘愣愣,又笑了起来:“呵呵,那时候我是骗你的,你怎么都信了。”说完还白了她一眼。

听了她的话,木小小松了口气:“那就好,如果是这样,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让你既能母仪天下,又能不害别人性命。”

“嗯。”潇湘点了点头。

“你喜欢的到底是谁?”木小小觉得如果真要母仪天下,那还是要找一个她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幸福,所以还是要问清楚才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目的。

“其实我一开始是喜欢容卿的,可是,他是祭司,我们注定没有结果的,所以我就选了太子,可是史书上是说五皇子做了皇帝,那我现在便只能嫁给他了。”潇湘一脸无奈。

木小小有些理解,穿越小说里写的女主,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女主喜欢谁,谁就喜欢她,再不济也是历经磨难最后大团圆。其实,现实中哪有那样简单又美好的事,即使一个人再有才华再聪明,总是会有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而小说之所以是小说,全都是凭一个作者的心情,按剧本的走向来发展的,像她们这种没有剧本的人,来到这里的目的还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来。潇湘是抱着改变自己的未来而来,哪还有心思装得下这些儿女情长,她自是把所有的精力,全部用来投入到怎么样才能母仪天下的上面了。

木小小又想到了太子,如果潇湘注定嫁给五皇子,那么结果一定是高昭失败了,丢掉了王位。那高昭如果没有当上太子,他最后命运到底是怎么样了?是死是活?一想到高昭,木小小就一阵头痛,对于全国百姓来说,高昭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允之心性弱,又有些不善言辞,这么个小白的人,如果真当上皇帝,他那厉害的老妈郭贵妃会不会干预后政?甚至是垂帘听政?

木小小一向不爱看宫斗剧,现在她却后悔的要命,如果她多看一看宫斗剧,会不会现在的脑子就会够用了?

要是五皇子真做了皇帝,高昭怎么办?就算五皇子愿意放过高昭,可郭贵妃一定是不会放过他。

现在让潇湘不要嫁给五皇子也是不可能,因为太子不可能再接纳她,明天就是婚期了,再改变主意也行不通,她们这是在真实的封建社会,弄不好会丢了小命。

木小小在心里想多少个注意,便又否定多少个。这个事态的发展让她的心隐隐恐惧,如果发生了内乱,最受伤害的一定是士兵和百姓,为了自己能活着牺牲这么多人的幸福,到底值不值得?

委屈

两人洗完澡穿好衣服,便在潇湘的房里回忆以往,两人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聊着当时的青涩,无奈,高兴和伤怀。

“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还要学习宫里的教条和规矩吗?”木小小好奇道。

“嗯,我已经学好了。”她一脸自信:“这些东西其实很容易的。”

“会不会发生宫斗什么的?那样日子好累的说。”木小小喝着茶杯里的水。

“不会,骆真王和我大婚是要出宫在外面住的,暂时和宫里还不会有太大的联系。”潇湘摆弄着明天要用的首饰。

“听说五皇子的母亲是一个很不好应付的人,她是圣上最宠爱的妃子,不是说皇家很重视母家的势力吗?你在这里无依无靠,郭贵妃怎么会容得下你?”木小小一下想到了五皇子的地位,为了能做皇帝,郭贵妃一定会找个有权势的母家儿媳,潇湘再有才华,也是一个白衣。

“这婚是皇上亲赐的,她不能拿我怎么样。而且我们在电视上看的也多了,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不用担心那么多的。”她说完拿起一对金钗问道:“你看这一套我明天戴好看吗?”

木小小看着她手里的那对,又认真的看着桌子上的另外几对,挑出了一对金钗,上面精致的雕刻着两朵桃花,很是素雅。

“这一套也好看。”她拿起来给了潇湘。

潇湘看了看,又拿起之前的那对:“会不会太素了?明日虽没有新帝登基那么隆重,但因为是皇帝亲自主持,自然是所有皇亲国戚都要来的。”

木小小听了也觉得对,便点了点头:“那还是这对吧。”

两人聊了大半夜才睡下,申时就被一群丫鬟和仆人叫醒,木小小迷迷糊糊起了床,一群人开始围着潇湘,一个穿着宫装的老妇人还拿了细线在潇湘的脸上来回滑动,木小小隐约记得,这好像是一种去除人脸上的汗毛用的,她咧了下嘴,那东西看着就疼,再看看潇湘,一脸淡定,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看到喜服的时候,木小小呆了一下。她设计的喜服是综合影视剧,再加以改良,正宗大红色。这衣服却是她喜欢的粉色。原版衣裳有很长的下摆,但不知道是不是潇湘不喜欢,这衣服还是她画的那个款式,只是裙摆短了很多,刚好盖住了鞋子,最要命的是,她画的衣袖是宽袖,却被改成了窄袖,外面还多了一个罩纱。看着很是调皮可爱,却是很大气。

“你怎么把衣服改了?”木小小给她整理着下裙。

“嗯,我也喜欢你的那款,可是允之说这种更适合我,所以我就听从未来老公的建议,女为悦己者容嘛。”她一脸小女人的模样。

木小小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再一想潇湘嘴上虽然没说,可心里还是对五皇子比较满意的,只要他们小俩口满意,这样东西倒也不必太在意,想到这里,她不再说什么,拿起了胭脂给她认真涂了起来。

两个宫里的妇人给潇湘挽好了发,还从宫里带了首饰,比潇湘的那对还要华丽,潇湘头上戴上了重重的金色头冠,整个人华丽富贵,旁边的丫鬟仆人个个都是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潇湘抬头挺胸,保持着自己的仪态,转眼看到木小小穿着她给的那套淡蓝色短裙,修身的长裤配了双靴子,头发是典型的双丫髻,两侧还各戴了一个梅花玉流苏,每边的流苏有三条,动起来的时候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格外的调皮。

“噗,这发型果然适合你。”潇湘看着她的样子笑出声来。

“额、、、幸好我外表看着小,要是我本来的年龄,那就真是装嫩了。”木小小有点儿不好意思。

“还缺了东西。”潇湘说着,便拿了胭脂给她点了唇。

“今天你是主角,我就不用点唇吧?”木小小笑道。

“别动,今日你也留个好印象,万一被哪家公子看上了,嫁个好人家能帮衬帮衬我,好了。”潇湘打趣的说完,拉她走到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调皮可爱,青春无敌的自己,木小小不禁感叹:“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靓丽的一天。

一个宫人道:“还请姑娘先到九重殿等后,骆真王片刻就到。”

木小小扶着潇湘去了前殿,浅舒和落云紧随其后。

殿前站着祭司寒霜,后面是一身白衣的楚娇娇,旁边站着一脸微笑的任亦然。

“湘儿,这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九重殿就再不能插手你的事了。”寒霜难得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瞹意。

“师傅放心,既然我选了这条路,就是死,我也要将它走到尽头。”潇湘一脸坚定。

“为师今日为你卜了一卦,这卦像看不清楚,像是有层层迷雾,让人无法琢磨,你好自为止。”她又看着后面的浅舒和落云:“你们俩以后跟着湘湘,便不用再回九重殿,好好照顾她。”说完转身进了内殿。

木小小和楚娇娇目光相遇,她咧着嘴朝后者一笑。

‘你今日倒是像个女子的模样了。“楚娇娇倒是大方罕见的夸奖木小小。

木小小莞尔一笑:“谢谢娇娇妹妹的夸奖。”她大方收下了对方的称赞。

楚娇娇听她叫自己妹妹,不禁脸一红,有些扭捏道:“谁是你妹妹,指不定我比你大呢。”

木小小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转头看了看空空的阶梯皱起了眉,这五皇子也太慢了,都巳时了怎么还不来?

九重殿的少年郎还是一动不动的在阶梯上,白衣飘飘。一群陪嫁的侍女和婆子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气氛从一开始的高兴到窃窃私语,木小小有些烦燥的转头看着安静站着的潇湘。

潇湘直直的站着,保持自己的仪态,因为隔着头冠的隔帘,她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湘湘、、、、、、”木小小站在她旁边小声叫道。

“没事,哪有什么事是很顺利的,再等等。”她除了声音没有情绪,看起来还算平静。

一群人站在九重殿前,等啊等,终于在未时,看到阶梯下一群人走了上来,等他们走到了殿前,众人才发现,来的不是五皇子,而是一身劲衣的郭珩,后面跟着六个同样衣服的护卫。

潇湘看了看他的后面,再没别的人了。

“骆真王呢?”潇湘气的手抓紧了下裙。

“贵妃有令,今日圣上和各位大臣全都在骆真王府,骆真王要在府里款待宾客,所以命属下前来迎接潇姑娘。”年轻的郭珩是郭贵妃的侄子,说起话来不吭不卑。

潇湘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头冠,她将头上的妇人发一拉,后面的头发便披了下了,木小小双手接住头冠转身交给了落云。

潇湘露出了一个冷笑,本来就美的她给人一种邪魅的诱惑,看的郭珩一愣:“那你说我今日是与你成婚还是与高煜成婚?”她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女子的体香幽幽的涌了过来,郭珩虽英俊健硕,却从未与女子走的如此之近,再加上听了潇湘的话,不由的脸一红,说不出话来,他本就不善言辞,姨母却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叫苦。

他微抬了下头,潇湘已经直起身,微皱眉头看着远处下山的阶梯。郭珩一向坚固的的内心一处有了一丝松动。眼前的女子媚眼如丝,却不柔弱,可惜这样一个女子,却有一个难緾的婆婆,她注定是五皇子的牺牲品,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有些怜悯起潇湘来。

木小小心里也起了不小的波澜,这个郭贵妃一定是想给潇湘一个下马威,所以才阻止五皇子亲自来接亲,真是太过份了,就算潇湘是白衣,可她也皇帝亲点的儿媳,郭贵妃这样做,难道就不怕皇帝生气吗?还是说、、、、、?

她越想越害怕的,便看向发呆好久了的潇湘:“湘湘、、、、、、”

潇湘慢慢转过身微笑道:“看来今日,得走下山了。”说罢又带着抱歉的目光道:“我们走吧。”她转过身率先走下阶梯。

两旁的少年郎虽有疑惑,却并不说话,皇家一向是事非多,这些少年郎没有那么多八卦的心,只是努力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

“师兄,你说,潇姑娘这样嫁过去,会不会很受委屈?”楚娇娇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慢慢说道。

“自是不会太好过,郭贵妃素来刻薄,也不知五皇子为何今日会如此这般。”任亦然一脸不解,五皇子一向善良仁厚,怎的今日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真是想不通。

木小小一行人走到山下,这才看到一群穿着红色衣服的人站在那里,还有一个八人大娇。潇湘冷哼一声,便掀了帘子。

“姑娘!”一个宫人叫道:“您的头冠。”说着拿过落云手里的头冠递了过去。

潇湘嘲讽的看了一眼头冠,手捏了一下,头冠便碎在地上,她微微一笑:“我自是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沉重的东西,不过是为了取悦别人而为难自己,我要它何用?”说完便坐进了轿子里。

郭珩心里一惊,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子,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真是少见。后面的众人也是吓了一跳,全都低着头乖乖跟了上去。

换了是以前的木小小,可能还会很羡慕,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她一脸平静的走在了轿子前面,郭珩看了看和他并排走的木小小,有些不悦,木小小却并不看他,挺着胸脯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陪嫁

一行人走在路上,有百姓在两旁观望,只听陆陆续续的议论声传进了木小小的耳朵里。

“哎,你看,那不是五皇子的贴身侍卫郭珩吗?”

“对对对,就是他,我说他们平日总在一起,今日大婚怎么只见了五皇子,没看到他跟着!”

“是啊!原来是出去了?不过他现在接的这是哪家的姑娘?和谁成亲呢?”

“就是,难不成,还是五皇子?”

“不会吧?、、、、、、”

木小小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歪头看了一旁的郭珩一眼,对方一脸平静,好像没听到似的,她刚想张嘴问,郭珩便停下脚步转身道:“到了。”

木小小一看,这哪里是什么骆真王府的大门?明明就是一个慌乱的侧门而已。

“带我去正门!”掀开轿帘潇湘一脸阴沉,她声音不大,却听的人心里发颤。

“潇姑娘,您最好还是别云正门了。”郭珩真的很头大,他好心劝道。

“郭侍卫,我今日不为难你,你把我抬到正门就行了!”她一脸平静,却让人能感觉到她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

郭珩并没有过多争执,只是示意轿夫听从潇湘的话。反正姨母自己惹的事,他是不会插手的,而且他姨母也说了,出了问题她会自己解决。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对女人动手,而且这事本来就是皇家做的不地道。

想到这里,他便稳了心神朝正门走去。

正门的护卫很多,清一色皇宫的侍卫衣服,还有一些穿着家丁的衣服。

“郭大哥,你回来了!”其中一个很年轻的侍卫笑道,一脸的热情。

“为什么不走后门!贵妃有令,如果有第二台红轿,必须走后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严肃道。

“你速速去报,只说潇姑娘来了在正门就行。”郭珩冲那年轻人的吩咐道。

他又转身朝着那年长的人道:“今日这事还得要上位者亲自来解决,我们这些听命于人的,便息事宁人吧!”

“你这是什么话,她一个区区的平民,还妄想嫁入皇家?她们怎能和太师家的小姐相提并论?”那年长的男人一脸粗糙胡子,又故意说话声音很大,一时四周议论纷纷,说难听话的,看笑话的,让木小小升起一肚子的火来。

郭珩一听他说话,无奈的摇摇头,这老哥素来和太师家走的很近,自然是帮着太师家说话的。他本来想做个和事佬,劝着他别掺合,他倒毫不领情,还故意给人难堪。那姑娘的本事他是见过的,只怕今日他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没等郭珩再劝,潇湘便掀了帘子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那女子长的异常美艳,倒是安静了许多。

“你说什么?”潇湘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手里拿着一支绿色的碧玉箫,萧尾坠着一串长长的绿色流苏。

那男人看着潇湘,一时竟接不上话。

门里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人的目光阴冷且没有温度,那女人沙哑道:“贵妃说了,去侧门。”她一脸鄙夷的看着潇湘。

我今日必须从正门进去,你们若还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潇湘沉下脸来。

“你这女人恬不知耻,没人教过你家教吗?’她声音提高了许多。

“哦?那你们的家教又在哪里?”潇湘淡淡问道。

“你!”

“别跟她废话,既然她不想用走的,我们就直接把她从后门扔进去就是了。”说完就朝潇湘飞了过去。

木小小准备上前,却看到潇湘一个飞身轻松避过,她又停了脚步,观察着四周。

那男人拿出大刀,潇湘手拿玉萧,一时火花四溅,刀光剑影。

四周的人群一下退出很远观望。

木小小内心也是激动,没想到她一个现代人,竟能看到这样没有任何特技和钢丝生的打斗场面。

潇湘一脸冷酷,她每一招都是下的狠手,直打的那男人招架不住,旁边的女人一看急了,也飞上前去准备帮忙,木小小看见她动,便中途把她拦了下来。

“你个小丫头别自讨没趣,赶紧给我让开!”那女人看男人被踢翻在地,不由的紧张说道。

“姐姐,一对一的打凭的可是真本事,您这样贸然出手,可就是有点欺负人了。”木小小调皮一笑,更是稳稳站着,拒不让路。

“那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那女人看自家男人吐了口血,着急云帮忙,对着木小小就抡起了双刀。

可能是着急脱身,她只是虚晃一招,打退了木小小便也加入两人的争斗。木小小回头一看,落云不知什么时候也上去打了起来,她便暗自观察起潇湘的武功套路来。

潇湘的招式快而狠,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攻在人的要害,那一对男女不一会儿就全被打得吐了血,木小小一看潇湘没有停下的意思,便想张口叫住她,不等她出声,一旁的落云便拿了剑挑断了那对男女的脚筋,只听他们一声惨叫,便昏死过去。

木小小这是第一次见血,心里不由的有些于心不忍,但看潇湘一脸平静,她抚了下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又看着周围的人道:“我不想伤害你们,我要从正门进去,不想受伤就给我让开!”她的嗓音清脆有力,底气十足。守门的人一听她只是想进府里,都不约而同的退后,年长的侍卫道:“难道我们还怕她不成,给我把她绑了!”说完自己率先攻了上去。

潇湘两下就搞定了他,又把守卫全部打趴在地,她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便走了进去。

郭珩一直站着,没有参与进来。

院里两旁都是穿着黑衣的死士,走过长长的院子,便到了大堂。木小小一眼就看到了上位者的明黄色衣服,那人约四十多岁,和高昭很像,不用说就是津国皇帝了。旁边坐着一脸阴沉的郭贵妃,两边都是大臣之类的,人数太多,木小小也来不及看,她只是准确的找到了高昭所在的位置。

高昭今日一身白色加金线的朝服,头戴白玉冠,他看到木小小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别的情绪。看到高昭的表情,木小小忽然放下心来,也许今天的事情没有糟糕到无可挽回的局面。

“潇湘给皇上请安。”她微做了个屈膝便站直了身体,然后看向一身大红喜服的五皇子允之。

她的眼神让高允之感到了非常大的压力,这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抚在他手上,他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虽手却有躲开,只是一直看着潇湘。

潇湘这才注意到那边那个一身大红喜服的女人,女人没有退却,直直的迎上了她的目光。这女人潇湘认识,是津国太师傅恒远的女儿傅怀柔。

木小小一看那两个人便也有些恼怒,原本这大红喜服是做给潇湘的,想不到居然穿在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身上,她顿时对五皇子也非常失望。

不愿意可以不娶的,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一个女人,这种羞辱,别

说是自尊心极强的潇湘,就算是马大哈的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平身。”那皇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一脸平静,甚至还露出了一脸的笑容 。

“不知道潇湘做错了什么?今日要承受这种羞辱?”潇湘冷静的问道。

“这事是孤的不是,湘湘你也别生气。”皇帝解释道:“傅小姐钟情允之很久了,我虽是指了婚,但却并不知道此事,奈何太师提议,让允之同日一起迎娶你们二人,便有了这么大的误会.”

“哦?那敢问皇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小女以后该如何称呼自己呢?”

“这好办!”一个年纪约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接道:“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一个是骆真王妃,一个是夫人。”

“哼,既然如此,那以后就请妹妹多加看顾了!”她朝着傅怀柔拱了下手,一脸温柔的傅怀柔脸色一变,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大胆!傅小姐乃堂堂津国国师的女儿,你有什么可比的。”一个男人厉声道。

“皇上,您说呢?”潇湘不看别人,只是看着一脸尴尬的皇上。

郭贵妃一拍桌子:“简直是没大没小,没有王法,目无尊长。

潇湘还是没有动,她只是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她那眼神,生出了愧疚来,想到眼前这丫头帮助自己度过的种种难关,自己怎会如此糊涂,听信郭贵妃的枕边风,让自己成了一个不知感恩的人。想到这里,他恨恨的看着郭贵妃,不是她出的骚主意,自己也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今日是孤做的不对,以后没有骆真王妃只有两位夫人,若骆真王以后亲封了谁,谁便是王妃。“说完这话,他便走出了大堂。

剩下的大臣都没敢动,高昭站起身,朗声道:“父王身体不适,接下来请大家移步到花园,喝杯喜酒添些喜气。”

众人一看太子发话,便都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了木小小和潇湘,还有骆真王和傅怀柔。

气氛开始越发尴尬,木小小这是第一次做伴娘陪嫁,却像是电视剧一样。

妥协

潇湘没有让在场的人退下,直接单刀直入:“允之,你不喜欢娶我可以说,我潇湘从来不喜勉强别人,更别说是感情,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伤害我?”她没有哭泣,没有激动,只是不可思议的用着超级冷静的语气去陈述着这件事。

高允之很难过,他甚至想逃离这里,可是他不能。母亲把所有的希望全部投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能背叛母亲。他也问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潇湘,她并没有做任何伤害自己或是有损母亲利益的事。

母亲只是淡淡道:“她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太过优秀,所以要把她留在身边,但她又没有有权的母家,不能为了她而放弃有利的联姻,于是便有了这坏她名声的事。

允之看着她,只说了句:“我是真心钟情于你!”一旁的傅怀柔直接红了双眼跑了出去。

木小小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爱情的气息,她悄悄的给后面的落云和浅舒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木小小站在院子里,后面的花园里推杯换盏,各种嬉笑声,吵闹声隐隐传来。她叹了口气,这两个人也不像是没有感情的样子,但现在潇湘的处境非常的尴尬,那个郭贵妃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潇湘这样进门,以后的日子实在是很难熬。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大约过了一刻钟,五皇子拉着潇湘的手走了出来。

潇湘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阴霾,五皇子满面春风,两个人直奔了新房。落云和浅舒还有木小小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三人在小院外守着,天很快黑了下来,花园里的声音渐渐散了去。就在这时,傅怀柔还有郭贵妃便来势凶凶的到了门口。

木小小站在门中间,挡着道。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让开!”一个宫人婆子一脸愤怒,因为说话太用力,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

木小小抹了把脸,她把眼耷拉成一个死鱼状,丧丧道:“我胆儿不大,和你一样。”

郭贵妃一脸冷笑:“你是谁?本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木小小又调整了自己的视线,转头看着那高傲的孔雀:“在下木小小,给贵妃请安!”她嘴里说着请安的话,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落云和浅舒跪在地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落云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裳,她拂开了她的手。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赶紧滚开!”那个宫人婆子上来就想推木小小,手刚到眼前,便被木小小一把抓住,用力扭了一下,便将她推了回去。

郭贵妃皱了眉,拿了一个银制口哨放在嘴边,一声尖锐的声音便冲破凌霄。耳边一阵脚步声夹杂着风声便从她侧面飞了过来,她本能向旁边闪去,刚才站的位置便成了个大坑。

木小小心里一阵庆幸,她站起身,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六个黑衣人。

“郭贵妃,你想做什么?”木小小一脸惊讶:“今天是五皇子大婚之日,如果这里见了血光多不吉利!”

“所以你让开不就没事儿了?”郭贵妃一脸不屑。

“好好好!我让开还不行吗?”说完竟真的让了一条道。

郭贵妃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果然是识时务。”她以为木小小怕了,便得意的走进了院子。

木小小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笑容。一旁的浅舒面带疑惑:“木姑娘,刚才你还一脸强硬,怎么忽然就让步了?”

“哦,我只是想给湘湘拖延一些时间。”说完也跟着进了院子。

刚到门口,便听到郭贵妃那愤怒的声音:“你们这样成何体统!”一会儿众人全都出了屋。郭贵妃脸都绿了,看的木小小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过了一会儿,五皇子牵着潇湘的手走了出来,潇湘一脸害羞。

“允之,你怎可这么糊涂!”郭贵妃一脸愤恨。

“母亲,长这么大,我从未忤逆过您任何事,今日就请求您原谅孩儿的不孝,除了湘湘,我不会再要别的女子。”他态度强硬。

“允之,今晚是洞房花烛,你不能留在这,我儿要听娘的话,我都是为你好!”郭贵妃一脸无奈。

“娘,今晚我一定要留在这儿,你们回吧!”他说完拉了潇湘便进了房,还在里面插了门栓。

外面的人一脸懵逼,木小小乐的不行,果然是天下的父母没有能赢得了孩子的!

郭贵妃气呼呼的领着流着泪的傅怀柔出了院子。

木小小为什么不会怕她?有潇湘在那里站着,皇帝今日这么没面子都没舍得动潇湘,她们只要不是太过份,就不会有危险。

三个人轮流守夜,终于等到了天亮。

木小小守的前半夜,第二天她是被浅舒叫醒的。

“今日不是都要回门了?就不用再梳头了吧?”木小小看着浅舒熟练的给她又挽了一个双丫髻,又绑了两个水蓝色的发带,配着她今日的水蓝色衣服。

“今日我们几个都要跟着姑娘回宫觐见。”浅舒解释道。

“不是直接回九重山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去宫里觐见?”木小小站起身回过头。

“唉,这亲是皇上亲提,所以要回去谢恩,潇姑娘在这里无依无靠,皇宫就是娘家。九重山的寒霜祭司当初反对潇姑娘嫁给骆真王,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自是不会再回九重山了。”浅舒有些惆怅道。

木小小不明白的是潇湘看起来并不是非谁不要的那种,现在的处境如此尴尬,为什么她会一咬着牙往下走?现在真是有些两难又孤立无援了。

两人刚出门,木小小就看到她设计的情侣装,全是曲裙汉服,酒红色的衣裳配着黑色的衣边,庄重典雅,气场十足。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行人出了门,便看到一身桃红色衣裙的傅怀柔站在那里,后面还跟着两个青衣丫鬟。

“王爷、、、、、、。”傅怀柔轻柔的叫了一声,本就生得柔软,再加上现在的表情,一副我见犹怜,柔弱无助的样子。

“傅小姐,本王自是有心爱之人,你与我母亲总这般强求也是无用。”高允之面无表情道。

傅怀柔一听,两眼就流出了泪来:“我已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与他人共侍一夫我断无怨言,还请王爷给妾留些脸面,今日能一同回宫觐见。”她本就是一个古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只是木小小亲耳听着,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允之,既然傅小姐执意要去,那就一同回宫好了。”一直不说话的潇湘柔声道。

“湘湘,如此一来,你岂不是要受委屈?”高允之一脸感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木小小小理解他的心情,他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现在面对着这样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他更是不忍拒绝。让她大吃一惊的是潇湘,明明三人一同尴尬万分,为什么她还会同意?木小小看着一脸笑容的潇湘,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潇湘轻笑道:“允之一定不忍看别人难过,我不想你为难。”

高允之情不自禁的搂了她的小蛮腰看着惊讶的傅怀柔:“既然湘湘都同意了,我自是不会再拦你。”

傅怀柔好像是不敢相信,潇湘居然会开口同意她一同前往,两人直到离开,她才轻轻说了句:“多谢潇姑娘 。”

高允之和潇湘坐在马车里,傅怀柔坐了另一辆马车,本就离宫不远,很快就到了宫里。

这是木小小第一次到到这里,以前,她只是经过每一重门的门口,却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津国的宫殿。

雕花楼阁,亭台水榭,这里的建筑偏高,且木制房很多,直走到议政殿才是石砌宫墙。

木小小几人被拦在殿外,只能听见礼面有大臣什么的议论声。

今天的天气很好,因为是早上,还能听到附近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木小小仰着脸,看着蓝天上的白云,因为光线太强,她咪着眼睛。

她和木槿分开的太久了,也不知木槿在雪国怎么样了。想着自己喜欢津国比喜欢雪国的多,她就觉得有点对不起木槿。可是,雪国那么的排外,如果木槿一直在那边的国家,也会生活的很辛苦的。想到这里,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一个人问着。

“我只是想起故人了。”木小小没有低头,继续看着天空。

“那故人是男是女?”那人又问。

“男、、、、”她低下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脸。

出巡

映入她眼前的,是高昭,他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木小小一脸懵逼的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浅舒和落云,她们也太不讲义气了,年到太子来都不提醒。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马上笑道:“殿下,您老人家忙完了?”

高昭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淡淡道:“你这一走就是三天,本宫竹苑里的草都要把人给埋了!”

“是这样的,这不是朋友出嫁嘛,有点儿忙,有点儿忙。”她陪着笑。

“朋友出嫁,你瞎凑个什么热闹?赶紧回竹苑去,回头本宫忙完了,晚上去检查。”说完和无心朝东宫的方向走去。

“哎哎哎?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太子来了,你们说都不说一声,也太不讲意义了!”她看着起身的两人抱怨道。

落云一向话少人冷,她还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倒是浅舒性子活泼了些,她有些好笑道:“我们都没来得及,殿下就在眼前了。”说完她有些八卦道:“你刚才是在想男人吧?

木小小一脸不好意思:“瞎说什么!我怎么会想男人呢?”

“还说没有,刚才连殿下都听出来了只是没有戳穿你!说,那男人是谁?哪家公子,长的好不好看?”浅舒一脸兴奋。

“哎呀!都说不是了,你这么关心,说!你这小妮子是不是也春心荡漾了?你才要说说,是哪家的公子哥!”木小小反问着她,一看那小妮子更是脸红,便捂嘴偷笑起来。

“你们俩够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直没说话的落云叱喝道。

木小小和浅舒便又一本正经的站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无声的笑着。

过了很久,高允之和潇湘才走出了议政厅,后面跟着一脸小媳妇模样的傅怀柔。

“王爷,我能和夫人说两句话吗?”木小小对着高允之道。

“那本王便在后面花园等你!”高允之对着潇湘说道。

潇湘点了点头便拉着木小小去了二重门口。

“湘湘,既然你已经达成心愿了,我也该回竹苑了。”木小小对着她道。

潇湘想想道:“也好,如果以后有需要你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帮我。”

“ 你先不要想太多,度个蜜月再说。”木小小调侃她。

告别了潇湘,她便回到了竹苑。容卿正准备吃饭,看到她回来,便对无忧道:“小小回来了,再装一碗饭。”

不等无忧起身,一旁的千鸢黛顺手拿了小碗装了饭放在桌上,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她也和木小小他们迅速熟悉,在竹苑是没有阶级之分,所以他们一直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木小小看着容卿和无忧,两人一脸平静。容卿看她没动筷子,便道:“今日打扮如此好看就不吃饭了?”

“噗!”木小小没忍住:“你这是第一次夸人吧?”说完又看向无忧:“我今日好看吗?”

无忧看她一眼又拿起碗猛扒拉了几口,木小小看他一眼,朝着容卿故意玩笑道:“从未见过无忧对哪个女子上过心,难不成他喜爱男色?”

容卿一向从容淡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一旁的木小小忽然有一个转瞬即逝的想法。她呵呵笑道:“今日这菜果然是色香俱全,我来尝尝味道如何。”她夹了个菜塞在嘴里,低头扒拉着饭,一时气氛有些沉默。

午后的阳光很是舒服,木小小在院子里的吊椅上昏昏欲睡,千鸢黛拿了团扇遮了些阳光,这吊椅还是无忧根据木小小的设计图。亲自上山找了木头做的。容卿在一旁看书,偶尔看一眼闭着眼的木小小。

她比第一次自己见到时白了许多,头发也长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瘦弱,想着竹苑里这样平静的时光比九重山上的日子要有意思许多。自小被师傅收养,若不是潇湘的出现,他可能一辈子就要呆在九重山上度过余生。现在,虽在宫中,却没有太多的烦恼,太子的竹苑可能是宫中最清静的地方了。

有人推了门,容卿一看,高昭正信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无心和卓风。

高昭一眼便看到吊椅上一身蓝衣的木小小,她正卷缩在那里,长长的头发散乱的垂了下来,春日的太阳格外的温暖,照着她那有些发白的脸,给她的周围镀上一层柔和的白光。

容卿站起身,他和千鸢黛准备行礼,高昭示意他小声些,容卿一愣,又看了看木小小,便了然的又重新坐了下来。

千鸢黛端了茶水出来,又从屋里拿了围棋摆在桌上。

她从十二岁开始在东宫伺候,算起来也已经十年了,自是对高昭的生活习惯万分清楚。果然,高昭拈起黑子,便放在了棋盘上。

容卿将书放在一边,两人开始厮杀起来,很快,高昭便赢了一局,容卿也不生气,下棋这事,最主要的是心计,玩权谋的人总是要比他这样懒散的人厉害许多。两人收了棋子便开始第二局。

木小小睡了一大觉,这才醒了过来,她睁了眼看看身上盖的披风,慢慢坐起身,还很不雅观的张大了嘴吧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卿卿现在什么时候了?”正在下下棋的容卿侧身看了她那懒洋洋的样子,并没接她的话,而是收起了棋子。

“现在是申时。”高昭平静道。

懒洋洋的木小小一听到高昭的声音,便转过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她想起来自己去当伴娘送潇湘出嫁,不知道高昭会不会很难过?而且都说帝王家的人生性多疑,自己虽没有答应潇湘帮她夺取皇位,可是在外人看来,她和潇湘已经是一伙的了,想到这里,她的心直打鼓,她慢慢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高昭。

高昭只觉得她今日有些拘谨,连自己都用你来形容了,可见她有多心不在焉。

再一看她今日的打扮,便心里有些明了,他淡淡道:“今日颇有女子娇媚的味道,虽看起来是个小丫头,倒也有女子的天真。”

木小小本来心里担心难受,乍一听高昭居然夸起自己来,一时语塞,便径自笑了起来:“殿下,您夸的那是我吗?”

高昭一听到她又叫了自己殿下,心里倒也有些高兴,他淡淡道:“本宫今日来是有事要和你说。”

“哦,那您老人家说吧。”木小小坐直了身体,眼睛直直的盯着高昭。

“本宫要出宫去办事,你们谁愿和本宫一同前往。高昭轻啜了口茶,

“出宫?”木小小一脸高兴:“要去哪里?”她一脸期盼。

“东部小国屡屡侵犯我边界百姓,本宫要去查查是怎么回事。”高昭耐心的解释着。

“我要去!”木小上举着手。

“你在宫里有吃有喝,去那里有些受苦。”高昭故意道。

木小小一听不服气道:“我受的苦多了去了,怎么还会怕受苦呢?”

高昭没有说话,一双眼有意无意的扫过一脸兴奋的木小小,后者两只眼睛只差闪出金光来。

“你不怕苦?”高昭又问道。

“不怕,我什么苦都不怕?”木小小一脸自信。

“如果那里打仗、、、、、、”

“打仗我也不怕,你就带我一起去嘛!”她无意识的撒起娇来。

高昭点了点头:“如此本宫就只好带你一起去了。”

容卿看着木小小那一脸的高兴,反倒是有一丝担忧。他轻轻道:“这小国最近一年三番五次的来骚扰我国,这一仗是在所难免,你们此去要格外小心。”

“卿卿,这次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木小小问着一旁的容卿。

“殿下此去时日众多,我需留在宫中。”容卿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木小小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高昭看她一脸失望,又开口道:“容卿虽不能去,可有他在宫里当本宫的眼睛,本宫甚是放心。不然,若有人趁本宫不在,惹出一些事端,本宫若不能及时知道,怕到时性命堪忧。”

木小小一听他说这话,便又想起了潇湘的话,五皇子和潇湘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了自己以后能活下来,潇湘绝对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想到这里,她又有了一些内疚,于是她笑道:“殿下说的什么都对,我会好好跟着您老人家的。”

高昭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万州

一行人在十天后到了万州,这是东部的一个边城,城里大约一万多人,为了防止邻国皂余的侵犯,这里的军事防线做的非常好,石砌的城墙有几丈高,这里的百姓属于全民当兵,为了适应随时都会发起的战争,从大人到小孩无一不会骑马和射箭。

木小小在下了马之后,便觉得自己的腰和腿要断掉了。她把心爱的棕色小马驹闪电交给了驿站马夫,在千嘱咐万交待之后,才上楼去梳洗自己。

等她神清气爽的出了门,便看到高昭一行人早已来到了楼下,高昭正和一穿着灰色衣服的年轻人轻声交谈着什么。木小小转身走到了卓越和卓风的桌前,拿起了一个馒头咬着:“那谁呀?”

“万州都督冉放长子万州军事长冉勇鹏。”卓风小声道。

“哦,这么年轻就做了军事长,真是不简单。”木小小知道,官职并不是像爵位一样有世袭制,而是凭的真本事,冉勇鹏看着一脸书生气息,倒真是看不出来原来是个武将。

一旁的卓越吃着馒头不说话,木小小一看他那平静的模样,不由问他:“卓越兄,你可知这军事长有无婚配?”

卓越看都懒得看她,继续吃着馒头。一旁的卓风急忙道:“冉干事早已娶妻生子,还是圣上指的京中小姐,好像是、、、、、”他想了下:“反正是个才女,今年都有一女冉初月和一子冉圆月了。”

木小小看着卓风那八卦的样子,他怎么能比自己还八卦?又田转头看着卓越:“呵,卓越兄,你说这冉干事都俩孩子了,为什么你还是一个人呢?看起来你俩差不多大啊。”

卓越没料到木小小一个女子如此没脸没皮,毫不矜持。一口馒头噎在喉咙,憋的他满脸通红,险些没把他给噎死。他慌忙喝了几口水,又拿起一个馒头,起身便站在了离高昭几步远的地方。

“你不知道,我们跟在太子身边的人,到了三十岁便会渐渐退隐,而且这冉干事都27了,我三哥才22.”卓风继续八卦。

木小小看着不远处的卓越,他除了被噎的脸红之外,就没再出现过别的表情。

“木兄弟?、、、、、、”冉勇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木小小嘴里还含着只鸡腿,她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哦对,穿了男装,是叫自己。她吞下肉站起身来。

“高公子说木兄弟要和在下一同先回军工院,我们现在就先走。”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小小朝高昭望去,高昭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起身上了楼,她看着冉勇鹏笑道:“冉兄请。”说罢两人就一同出了门,她又一头雾水的看了看高昭的背影。

军工院在万州最东边,城墙的外面是几十里的树林,风景很美,却危机重重。

军工院里全是清一色男子,年龄大约在十几岁到四十岁不等,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向冉勇鹏问好,看起来他也是颇得人心。

木小小在到达办公处的时候,便惊呆了,。里面到处都是纸张,正被一些十一二岁的小童整齐的分着类,还有一些大一点的正在用笔写抄写着什么 ,大家都非常的安静,偶尔有小童安静的看她两眼,她便回个微笑。木小小跟着他到了内厅,里面就全然是年轻的小伙子了,有的在假寐,有的在擦拭兵器,还有一些拿着书本看起书来。

“这是暂时修整的地点,昨晚他们彻夜未眠。”冉勇鹏看她一脸好奇,便开口道。

木小小点了点头,直走到了后堂,两人才停了下来。冉勇鹏指着其中一个房间道:“木兄以后就住这间,你的隔壁是我和默文的,要是有什么事,就唤我。”

木小小点了点头,冉勇鹏借口有事,便去了前院。

木小小左右看了看,这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她知道为了能合理安排人手,不会有多余的人在这里闲转,她朝着后院又继续走去。

高昭想干嘛?一句话也不交代,便让自己来这里,难道他们有什么行动怕我知道?还是说让我来监视这里的?木小小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抬头,便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迎面来的还有一个女子,俩人只是交换了个眼神,没有说一句话。

木小小准备追上前去,便有人叫道:“木兄!“一回头,便看到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一个是冉勇鹏,另一个她不认识,那男子一脸正气,不吭不卑,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

“木兄弟,你怎么在这里,方才我去你房间里找你你不在,找你好久了。”冉勇鹏一脸笑意。

木小小笑道:“真是抱歉,随便走走便走到了这里,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何处?”她好奇的看着刚才那鬼祟之人出没的房间。

“哦,那是父亲大人的书房,父亲大人一般都在那里办公,今日有事出了门,现在并不在此处,不然就可以帮你引荐一下。”冉勇鹏又指着旁边一身灰衣的男子道:“这是默文,是在下的弟弟。”说完又看着那男子道:“这是木兄弟,是高公子的朋友,也是此次行动的左先锋。”冉勇鹏道。

木小小本一脸笑容,在听到左先锋的时候却一愣:我啥时候成了左先锋了?

冉默文看到木小小听到左先锋三个字的表情,意有所指道:“不知木兄对打仗了解多少?”

不了解,一点都不了解!可是她不能说,高昭这混蛋想干嘛?难道说以为自己和潇湘是一伙的,便想借刀杀人?她的脖子一凉,又拿不准自己现在扮演的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便开口道:“打仗嘛,除了有勇就是谋略了。”她打着哈哈,说了一句废话。

冉默文可没打算放过她:“打仗除了这些还有一个,便是能力。如果有能力的下属配合的好,就是所向披靡。反之,若是个草包,那就是再有能力也枉然。”

木小小就算是个白痴,也觉得这人是在骂自己,她面带微笑的脸一愣,便有些生气,自己刚和他见面,又没得罪他,干嘛挖苦自己,刚想骂回去,便听到冉勇鹏笑道:“哈哈,我这弟弟一向说话直爽,还望木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才是。”

木小小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哥哥向着弟弟给他脸下,合着她是个外人就得受欺负?她叹了口气道:“哎,冉兄说的对,你说我一没勇,二没谋,也就是个混吃混喝的,这左先锋是干嘛的我还真不知道。”说完她摇了摇头。

“你!、、、、、”冉默文的脸一下便沉了,他甩袖离去。

冉勇鹏笑道:“木兄请。”说完便领着她去了习武场。

里面的男子偏向年轻,台子上的男人还在赤地手搏拳的玩着摔跤,木小小看着他们满头大汗,便摇了摇头。

“木兄弟为何摇头?冉勇鹏问道。

“在下实属羡慕那些大力之士,因为我的体力实属不佳。“她老实道。确实,她太弱鸡,没有一点儿男子汉的样子。

冉勇鹏一脸尴尬,木小小知道他一开始看到自己的身材,便感觉自己是个弱鸡,又没有说破,关键是自己还说自己无勇无谋,这下可真是在别人眼中一无是处了。

她四处看了看,在看台下面,果然还有一些是舞枪弄棒的,她心生一计,为了让自己能被人看得起,还是应该拿一些拿手的东西出来的,于是她便指着寻群人道:“我能和他们切磋一下吗?”

冉勇鹏看了看自己那群如狼似虎的兄弟,又看了看木小小一脸为难:“你是高公子的朋友,怎么能让你身陷险地呢?”

木小小还没张嘴,便听到冉默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哥,既然木兄弟有这样的想法,我们自是要陪上一陪的,不然,高公子如果说我们招待不周,我们可担当不起。”他说话夹枪带棒,让木小小听的一肚子火。

他讽刺完自己,现在又连带着讽刺高昭,高昭是太子,他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难道有了军功,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白长了一副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个小人!木小小心地暗骂,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如此甚好,请。”说完便飞身坐在了台周围立着的一根木桩上。她咪了眼看着下面,这木桩有五米多高,她坐着往下看,腿有些软,但是为了面子,她还是假装自己很淡定,保持着一个优雅的姿势,尽量不朝下看去。

冉家兄弟没想到她居然会武功,冉默文看着她有些紧张的脸,不禁觉得这人有些好笑,但一想到她占了左先锋的位置,又有些愤怒,对着台上的青年道:“你们全部清场,让上官飞上去迎战。”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上了台转身问道:“冉大哥,他是谁?”

冉默文道:“这便是上面派来的左先锋,你今日可以大显身手,和他好好切磋切磋。”

那少年听了他的话,擦拳磨掌,回了声“好嘞!”便飞到了台子上。

木小小看着这么高的台子,有些害怕,但这个时候又不能怯场,于是心一横,便飞了下去,谁知道心理的恐惧没有被战胜,只能找了个肉垫子接着自己,不偏不倚的砸向了上官飞,“扑通”一声,直震的台上尘土飞扬。木小小有轻功护体体重变轻,却还是砸的上官飞趴在地上。

切磋

上官飞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他调整了下呼吸,猛的一翻身,一手抓着木小小的衣襟,一手抓住他的手腕放在头顶,把木小小压在了身下。

木小小觉得这可怜的少年郎被自己压的不轻,再看他脸上沾满了尘土还一脸的温怒,顿时有些内疚,还好没压死他!于是陪起了笑脸道:“小哥哥,你没事吧?”

上官飞长这么大都在和男人打交道,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年轻的,年老的。可从未见过有男人是这样柔弱,他抓着木小小胸前的衣领,还按着他的双手,这姿势如果是男女,有些尴尬,可是现在是两个男人,那就是力量的比拼。

他看着眼前这男子,柔弱无骨,身材娇小,还对着他甜甜的笑,一时竟不知要怎么处置他,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一半:“你、、、、、、你居然偷袭?”他结巴的说完,只觉得心跳的很快,便松了手站了起来。

台下的男人都是起哄,上官飞满脸通红:“去去去!还没开始呢。你们瞎掺合什么!”说完转身看着正抖着衣服上尘土的木小小。

“你可以开始了吗?”上官飞问道,该死,他怎么又看自己了?想到这里,这个羞涩的男孩脸又红了起来。

木小小只当他还在生气,而且气的不轻,脸都红成虾米了。想想自己刚才差点儿砸死他,便柔声道:“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

上官飞一看她那么瘦,打定注意要让着他,便道:“你先出招吧!”他那个招字还没落,木小小的逐月便一道寒光攻了上去。

上官飞的一缕头居然就这么被割了下来,木小小想着这么简单的招数他应该可以化解的,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没有躲开,她边想边捡起地上的那缕头发跑到上官飞面前:“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她看着一脸呆滞的上官飞,内心异常自责。

上官飞内心简直要崩溃了,他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头发,又看了看一脸歉意的木小小,内心犹如黑色的线团,越绞越乱。

“你下去,我来。”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上官飞一看,有些担心起木小小来,他不想下去,可看到冉默文的表情,他只能下了台。

“在下苏小白,请。”那男人说完便做了个辑。

木小小还了礼,还没直起身,一个掌风便打了过来,她一个后空翻落了地,紧接着苏小白就抽了剑,木小小的逐月挡着他的攻势,“咣咣”的刀剑声随着他们的招式彼起彼落。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过瘾,下面的人看的连连叫好!

两人打了大约有二十多招,苏小白也有些惊讶他能接自己这么多招,于是便想速战速决。他用力砍下了剑,木小小拿剑挡下砍来的剑,谁知那是个虚招,苏小白一个飞脚踹在了她的胸前,她只觉得气血翻滚,身体便向台下坠去。一个黑色身影飞身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帅气的来了个公主抱。

木小小皱了眉,血便从嘴角留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瞬间没了知觉。

“穆干事?”苏小白一脸惊讶。

无风简直要气炸了,他抬头冷声道:“谁让你们私斗的?”

台下的人一听他生气了,便都假装不关自己的事,左看右看,悄悄往后退,准备溜走,只有上官飞跑过去一脸担心:“他没事儿吧?都吐血了。”说完又一脸鄙视的看着苏小白:“小白,你是不是男人啊,怎么能把人打的吐血呢?”

无风没理他,一旁的冉勇鹏笑道:“只是单纯的比个武,没想到失了手,难道穆兄认识这位小兄弟?”

无风转过头看着他们,冷声道:“她的武功是我教的。”

刚迈出脚步溜走的人便又停下脚步,想听听这个八卦,冉家兄弟也没想到两人竟然认识,一时便不知说些什么了。冉默文双手抱拳道:“实属在下的失误,真是对不住。”

无风看了看怀里的木小小,一个飞身离开了。

“哎!苏小白,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上官飞没眼色道。丝毫没看到苏小白那沮丧的脸。

一旁的江陌上和花错一人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提了出去。

苏小白也是一脸懊恼,怪不得他的武功套路这么熟悉,还能接自己这么多招,敢情这是快一个师傅了。

苏小白和无风两人一见如故,两人很快便成了朋友,一起喝酒,一起习武,这如今自己伤了他的朋友,不知两人的友情会不会受到影响,他一脸失落的出了练武场。

冉家兄弟互看了一眼,也是惊讶无比。

无风抱了木小小回了房,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又把了脉,确定她没有什么问题,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抱着她的头塞进她的嘴里,又喂了水,这才放下她又盖好了被子。

他站在那里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拿笔写了张纸条,又把手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一只小猫头鹰便飞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把纸条绑在猫头鹰的脚上,又把它从窗户里放了出去。

木小小只觉得自己又来到了一片浓雾中,里面的声音杂乱喧嚣,却又看不到一个人,她有些想吐又难受,胸口似针扎的疼,她猛的睁了眼,看着头上的灰色帐子。

记忆慢慢涌了上来,她这才想起来在练武场发生的事,内心一惊,便捂着胸口坐了起来。这房间的摆设很是简陋,但看着有些熟悉。除了书架和床,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下了床,木小小走到窗前,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听到推门声,一回头,便看到无风端了托盘走了进来。

“无风?”木小小惊喜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刚跑一步,胸口便疼的难受,她皱着眉捂着胸口,无风一看,忙放了托盘,扶着她坐在桌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木小小看着他,一脸高兴。

“皂余侵犯津国,又和雪国勾结,公子让我来万州找出和雪国勾结的细作。”他边摆放饭菜边轻声道。

“怪不得自从五皇子大婚时,就没看到你了。”说完又看向饭桌:“我只觉肚子饿的不行,这全都是我爱吃的。”说完便去拿鸡腿。

“等一下。”无风拿了个湿帕子,给木小小净了手,这才轻声道:“吃吧。”

木小小呵呵直笑:“下次你不用这样伺候我,我自己来。你是个男子汉,怎能为女人擦手呢?”说完便咬了一口鸡腿。

“公子让我照顾你,我自是要好好照顾的。”无风轻轻道。

“你怎么这么听木槿的话?”木小小看着他:“你也来吃,今日这鸡腿可好吃了。”说完便拿了个鸡腿递给了他。

无风轻笑道:“我已经吃过饭了,你自己吃、”说完给她倒了杯水。

木小小也不强求,她放下鸡腿,又端起了碗,扒拉着白饭。

吃饱了肚子,她便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无风不禁笑道:“果然是没个女孩子的样子。”

“我现在是男人。”说完还煞有介事的举了举自己并不存在的肌肉。

两人聊了好多,直到月亮升起来了,木小小才想到要回去。无风送她,两人在月光下散步。

走到木小小的房间时,院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冉勇鹏,一个是苏小白。

“木兄弟,今日之事真是得罪了,还望多包涵。”冉勇鹏看到她过来,便道起歉来。

“没事,我没事,你们不用介怀。”木小小客气道。

“谢谢。”冉勇鹏真诚道。

苏小白一脸别扭的站在那里,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无风,又看了木小小道:“今日在下多有得罪,还请木兄弟不要介意。”

“不敢,我相信苏兄弟也定不是故意的,无妨!”

四人一同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苏小白有些拘谨,木小小也感觉到了,他并不说话,但能感觉到他的内疚。

“苏小白。”木小小叫了声。

“嗯!”苏小白应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不用内疚。”说完又看了看天“太晚了,大家都回吧!”一行人同时看了看天空,又点了点头。

木小小看到众人全都走了,便走到自己房间,倒头大睡起来。

结拜

第二天,无风和木小小一起到了饭厅。

不得不说,这众人的食堂就是热闹,看着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她就想到了曾经在逍遥谷的日子,想起了木槿,悠然居,还有君临玉,君临玉那小子,说着喜欢自己,还每次看到自己都是一脸不待见的模样,想到这里,她撇了撇嘴。

“哎哎哎,木兄弟,昨天是小白打伤你的,你干嘛对着我撇嘴?”上官飞的声音响了起来。

木小小一抬头,就看到上官飞对着她笑,旁边坐着一脸阴沉的苏小白,不有昨天架走他的两个男人。几个人对着无风点了点头,便各自吃起自己面前的饭来。

无风递给木小小一碗饭,又在她面前放了一盘菜,她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上官飞看她没说话,又笑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木小小不理他,夹起一筷子青菜塞进了嘴里。

“你姓木?你多大了?”

“、、、、、、”

“你怎么这么瘦呢?”

“、、、、、”

“你的身体可真软,跟个女孩子似的,嘿嘿!”上官飞这话一出口,无风顿时黑了脸,一旁的两个男人呼的一下同时坐起来,一人架着他一个胳膊,把他拖了出去。上官飞一看又是他们俩,就挣扎着叫道:“你们给我放开,不然我就不唔、、、、、、”

木小小扭头看着上官飞挣扎的样子,开口道:“他武功高吗?”

“和我平手!”一直不说话的苏小白轻声道。

她转头看了看苏小白,然后“哦”了一声,又低头吃了起来。

苏小白吃了饭,便收了碗,等木小小和无风出了门,看到苏小白站在那里。无风越过他准备走,木小小一把拽住了他:“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现在不疼了,真的。”她怕他不信,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无风抓住她的手:“练武场。”他对着苏小白淡淡说了声。

苏小白如释重负,他一脸轻松的跟上去。

当看台周围安静的连只蚊子叫都可以听到的时候,一阵唏嘘声伴随着“扑通”声,台子上瞬间尘土飞扬。

无风朝着地上的人道:“两清了。”说完拉了木小小就走。

木小小扭头看着趴在地上朝着她笑的傻气的苏小白,张了张嘴无声说了句:“对不起。”

木小小一个上午跟着无风去军事城墙,开会,部署巡查交接班。她这是第一次接触到军队,只觉得很有荣誉感,不禁也挺起了胸膛。无风看她一脸骄傲,心情也好了许多。

当再次见到冉勇鹏和冉默文的时候,两人正在和长者商量军事,他们议事厅,就听到一个老者道:“二公子,皂余派了五万人来到了十里外的佳和,这个地方一向是我们和皂余贸易交换的城市,如今他们公然领兵驻扎在那里,不就是挑衅吗?还私自停了两国的贸易,真是欺人太甚。”

木小小看着那说话的人,虽有五十,眼神却是炯炯有神,两撇胡子说话的时候还一动一动,很是好笑。她看着那长者,忍俊不住。

长者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少年郎两眼含笑的看着他。

上官辉耀又道:“你这小奶娃为何如此高兴?难道是有什么方法能既不打搅他们,又能弄清他们在城里倒底做些什么?”

无风给那长者行了礼,就回头看着木小小。

“我们可以派人进城去打探消息。”木小小建议道。

“这佳和现在完全与外界断了联络,我们又不能轻举乱动,城里还有很多我们津国的商人和亲朋好友在里面。”上官辉耀摸了摸胡子。

“那就是说城里现在平白多了五万的士兵喽?”木小小笑问。

“不错,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却无可奈何。”冉勇鹏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士兵是男是女?”木小小看向老者。

“自古都是男儿保家为国,上阵杀敌,自然都是男人。”长者一脸迷惑。

“既然都是男人,自古,人的七情六欲实属难以控制。城里一向是以贸易为主,就算有烟花之地,也人数有限,皂余为了能顺利打赢这场仗,断然需要城里的百姓帮忙,他们不会轻易惹怒那些本城人,粮草他能从本国运,可是女人,从皂余运送此地需二十多天,再加上干粮和日常生活,他们绝对知道不划算。”木小小脸坏笑。

“不错!”冉勇鹏一脸兴奋:“男人上战场,离不开的除了粮食,便是女人了!”说完又看着木小小:“木兄弟果然是懂得男人,看来木兄弟也早已尝过这牡丹花下的风流了。”说完冲着她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上官辉耀那个长者也摸着胡子大笑:“果然开了荤就是不一样,我家那傻儿子有小兄弟一半机灵就好了!”说完又对着一脸无语的无风和冉默文道:“两位干事也要早日成亲,才能体会这男女之乐事。”

木小小简直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不是说古人很保守吗?为嘛这些人都不会不好意思?果然男人自古就是好色,连老人也这么猥琐,她一脸黑线看着笑得猥琐的上官辉耀。

“二弟,早日成家才是啊!”冉勇鹏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冉默文的肩膀。

冉默文皱着眉头,正要躲开,上官飞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爹爹。”

屋里的人齐转了头,只见他径直走到上官辉耀的身边:“爹,我等不及了,今晚我要和小白还有花错一起去夜探佳和城。”说完一个眼神,便扫到了木小小。

“你怎么也在?”他一脸开心,两步跑到木小小面前,笑的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木小小这才发现上官飞和上官辉耀长的有一些相似,怪不得她第一眼看到那老者的时候,便觉得有些眼熟。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倒是你,不好好练功,跑这里来做什么?”木小小回他。

“我自是准备立大功,争口气呐!”他一笑起来,脸上显出的梨涡显的格外调皮。

“噗”木小小一个没忍住,便笑出声来。

冉默文也不由的失笑,摇了摇头。

“那你准备怎么个立功法?”木小小忍住笑问道。

“我、、、、、、我自是探到那首领,取了他的首级回来!”上官飞偷偷的瞄了眼自己的爹。

上官辉耀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不禁自问:“上辈子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个傻儿子。”

上官飞有些不好意思道:“木兄弟,要是让你和我们一起去佳和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哥带你开开眼界?”他一脸的自来熟。

木小小简直要憋死了,她看了看气得胡子都竖起来的某人老爹:“我倒是想去,可是我只喜欢和自己的弟弟去,并不喜欢和自己的哥哥去!”木小小忍着笑看着一本正经的上官飞。

“可是、、、、、、”他一脸苦恼:“我还是想做哥哥、、、不过,谁让我喜欢木兄弟呢!行,那你就做哥哥,我做弟弟。”他考虑了一下,便决定了自己的地位。

“那怎么才能证明你是弟弟我是哥哥?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木小小故意逗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上官飞一脸认真。

“不行不行,我不信这套。”木小小摆摆手。

上官飞一脸苦恼:“那你说怎么办?”

一旁的冉家兄弟和上官辉耀都看出来木小小是故意逗他,偏偏他还一脸正经,没有一点自知的瞎闹。

“我也不知道。”木小小故意皱了眉。

“我知道了!”说完,一把拉了木小小便跪在地上,看着木小小还站着,便道:“来呀?”说完自已举手道:“苍天在上,我上官飞今日和木、、、木、、、”他抬头看着木小小:“你叫什么名字?”

木小小看他一脸认真,张口道:“小小,木小小。”

上官飞又回过头,一本正经朗声道:“苍天在上,我上官飞今日和木小小结拜为兄弟,以后上天捉鸟下水打鱼一起玩,地狱火海一起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完朝地上磕了三个头。

“该你了。”他抬头看着木小小。

木小小还是第一次看到,二十岁的男人还有这么天真无邪的眼睛,她动了下,一旁的无风把手放在她肩上,她转过头,朝着无风点了下头。

木小小撩起下摆,跪在地上:“苍天在上,我木小小今日和上官飞结拜为兄弟,我是兄,他是弟,若有他人欺负弟,兄便帮弟打回来,若兄欺负他人,弟必帮兄一起打,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我们能一起活到八十岁,便一起坐看夕阳。”说完也学他磕了三个头。

一屋子的人见证了木小小和上官飞的义结金兰。

佳和

木小小在当晚便和无风还有冉家兄弟商量了如何探测佳和城,在否定了一个个的方案之后,最后决定从后备人员里选出十个有姿色的女人,木小小和上官飞还有江陌上、花错等十个个打扮成商队,去贩卖人口。

无风并不同意她去,也不想让她以身犯险,木小小看着无风道:“朝阳,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你不能拦我!”那一声朝阳,让无风的心软了下来。

无风只是自己的代号,可朝阳,便是他的父母给他起的名字,他一听木小小这样叫自己,所有的话就没有再说出口。

十天后,为了逼真,木小小和上官飞化成了老男人,其余的人穿着粗布衣服,二十人便一起悠悠然的往南走去,在南城哲玱呆了有十余天,才晃晃荡荡的去了佳和。

一行人到了城下,要进城排队的百姓成了长龙,木小小和上官飞拿出南国坦门的通关文碟,便顺利的到了城里,上官飞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家客栈,里面的老板是个五十上下的老人,他迎接到:“公子可算是来了,城里的官老爷急招姑娘,我们家家户户的姑娘都远远的探亲去了。”说完使了个眼色,小二便站在门口左右张望。

“你可算是来了,现在城里能飞的动物都被杀光了,和外界的联络完全切断。”那老板一脸担心。

“我们的情报网安全吗?”上官飞小声道。

“目前还算安全,但是这些皂余的士兵欲求不满,上面要求要贡献出二十名女人来,这城里都是良家妇女,哪有女人可给的, 皂余的人给出期限,如果明日还不交出人,就要明抢了。”店老板有些着急,

上官飞安慰道:“莫急,我这不是来了!”

“你来有个啥用?”那老板白他一眼:“你一个糙汉子能做什么?我现在就要女人,我们津国的女人能不能保得住,全看今晚了,皂余的官兵说了,要是交不出来,他们先拿津国的女人开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随我来后堂。”上官飞拉他去了后院,木小小跟上前去,前面留下几个人在观察着四周。

老板看到后院里整整齐齐的站在十个女人,便惊讶道:“这、、、、、、你们是怎么知道城里缺女子的?”他惊讶的看着那靓丽的风景,不得不说,这十个女人就是极品,身材好,长相好,还乖巧听话。

“总之是神人自有妙计!:上官飞一脸嘚瑟。

“不管怎样,明日有办法交差了。“那男人在脸上抹了一把。

木小小看了看那男人道:“明日这些女人是送往哪里的?”

“军营!他们在城中的树林旁安营扎寨,虽对城里人彬彬有礼,却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女人失踪的事,大家虽然都怀疑是皂余军,但没有证据不敢乱来。”那人说的一腔怨气。

因为房间有限,木小小和上官飞分到了一间,两个人商量着明天的行动,直到了半夜。

上官飞走到床边:“木大哥,你睡外面还是里面?”

木小小看着那傻孩子道:“你先睡,为兄再看看明日可有漏掉的事。”说完她拿起笔在地图上圈了两处,又过了一会,她一抬头,发现坐在床边的上官飞坐的端正,一脸憨笑的看着她。

“你看什么?”木小小问道。

“我只是觉得有个哥也挺好的,嘿嘿!”他一脸不好意思。

“你没有哥哥吗?”木小小放下笔好奇的问道。

“当然有,我有个大我五岁的哥哥,可是三年前战死杀场了。”他有些伤感。

木小小一顿,她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开朗的人内心还承受着如此重的伤痛。

“对不起。”木小小一脸内疚。

“没事,我哥哥有一个遗腹子,今年三岁多了,甚是可爱。”他又笑了起来。

木小小这才有了一丝安慰,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痛苦的了。

“今晚你睡这里,我睡躺椅上。”说完便坐在了窗户边的贵妃椅上。

“我是哥哥,你得听我的,你睡床上去!”木小小搬出了便宜哥哥的身份。

上官飞重新坐起身,一脸不情愿,却又不想惹木小小生气,便乖乖的上床睡觉了。

第二日,内应把人分散在各处津国人的家里,官兵在抓人的时候,看到的女人都是异常漂亮又成熟,便高兴的领着女人们回了军营。

军营里一夜灯火明亮。

木小小四处溜达了一天,大约整理了下,便得出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现在领兵的是皂余的常胜将军吴广善,此人心狠手辣,好色不贪杯,对属下也是照顾有加,所以他领出来的兵就是两个字——团结。”

“他如此的受人爱戴,难道就没有弱点吗?”上官飞一脸好奇。

“有呢是有,可是好像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木小小沉吟道。

“是什么?”上官飞问。

“他好像喜欢男人!”木小小坏坏道。

上官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点了占头,然后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我说他喜欢男人,好男风。”木小小一口气说完,又看了看上官飞一脸尴尬的微笑。

两人在送去女人的第三天,接到了军营的邀请,因为皂余的军人十分满意他们送来的女人,便想请带头的两人过去聊聊。他们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收拾好自己出了门。

一路上到处都是军队,有些吵闹,但是官兵训练有素,一看吴广善也是个懂得养兵之人。

木小小和上官飞到了军营,便看到吴广善坐在上位,下面的几个首领的身边都坐着一个女人,有的女人强颜欢笑,有的女人面露菜色。

“听说你们是从遥远的南国来的?吴广善一脸笑容。

“是的,因为南国的这些百姓都是女多男少,所以找女人还得去南国。”木小小道。

“哦?那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吴广善一脸色相的看着木小小。

木小小心里鄙视他,脸上又露出微笑道:“大人明鉴,小的从小就在南国,所以也算是南国人了。”

吴广善没有说话,朝着下面的人看了一眼。

正在玩的部下看到老大的眼神,便知趣的推着个女人到了老大的身边。

那女人木小小认识,当初他还帮这女人梳过头发,现在一看到这样美丽的女子在这禽兽的身边被糟蹋,她便涌起了一阵怒火来。

吴广善摸了那女人的脸蛋,女人并不动,相反,她一脸的平静,只是淡淡的看着木小小,木小小有些奇怪,她既没有表现的很惊恐,也没有表现的很迎合,就好像这身体不是自己似的,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木小小笑道:“大人,听说皂余的军队所向无敌,大人勇猛无比,受到所有百姓的爱戴!”她拍起了马屁,还给一旁的上官飞使了眼色。

上官飞接道:“那可不是,听说吴将军是个爱护百姓的好将军,百姓知道吴将军要去哪个地方,总是会命人有当地的树上绑满绸缎,以示友好!”

吴广善听的哈哈大笑:“虽然知道你们说的是好听话,却也是实话,本将军从来不会牵连城里百姓,若是你们想跟从我,我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只是有一点,现在皂余和津国在打仗,你们可以和任何国家有来往,只有津国不行,若能遵从了这一点,本将军倒是可以让你们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拿下这万州城。”

木小小看他一脸自信,又不能打击他一下过过嘴瘾,便忍住不让自己表露出一丝不快来。

上官飞笑咪咪道:“那是自然。我们一定会好好跟着将军,为您效力的。”

木小小只觉得上官飞现在很机灵,哪里还有之前的憨傻?

她丢了

木小小每日都跑到吴广善那里,又是拍马屁,又是逗他开心,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让她打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将军,三皇子听说接见了雪国来使,答应帮雪国平息内乱。”一个他的忠心部下道。

“什么平息?不就是敲锣打鼓的站在人家家门口一阵喧闹!雪国岂会让皂余的军队进入自己国家。”吴广善懒洋洋的看着木小小。

木小小低着头一脸忐忑:这丫的今天怎么看着老娘的眼神儿不大对啊!

“大人,若是这样一来,势必兵力会有所分散,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后援无力的局面?”

“你先下去!”吴广善一脸不耐。

“是!”那下属刚走,吴广善就冲着木小小招了招手,木小小拿着从集市淘来字画道:“大人,这可是小的专门去您买的,您瞧瞧这色泽,这画风、、、。”木小小一阵马屁。

吴广善今年25岁,虽然他的国家善骑射,但吴广善自小喜欢作诗写字,对文学的造诣也是颇有深度。他看了一眼那画,也是就普通的八骏图,他淡笑着收下画道:“你过来。”

木小小看着他,笑了笑:“呵呵,大人,有什么事?”

不等她挪动,只觉得手上一紧,整个身体便失了重心,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坐在吴广善的腿上了。她的两条腿被一双男人的腿夹在里面,动弹不得。吴广善哈哈阵大笑,震着他那宽厚的肩膀,晃的木小小有些难受。

“大、、、、、、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木小小装做慌张的样子。

“你可真香、、、、、”吴广善轻闻了下,把木小小吓的使劲挣扎起来,她越挣扎,身体被禁固的越厉害,吴广善刚将她按在桌子上,门便被人撞开了。

“将军,有人来访。”一个部下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

“放肆!管他是谁!本将军今日一律不见客!滚!”吴光善一脸怒火。

不等来下再说什么,一个声音便紧张的传了 进来。

“将军,不好了!津国的太子带着五千精骑在佳和十里之外了!”上官飞一脸着急的样子。

吴广善听了这话,瞬间站直了身体,木小小一个侧身,站直了身体,她看着朝她使眼色的上官飞,一脸郁闷:NND,这年头,当个男人也不安全!

上官飞跟着吴广善出了门,木小小揉了揉肩膀,便翻起书案来,终于在最下 面找出了个信函,上面是篆书写法,她看了个大概,原来雪国有了内乱,皂余明示吴广善要按兵不动,不能主动进攻,以防后援跟不上,粮草储备不够。再加皂余还有一部分的兵力被三皇子带着去了雪国,这仗是打不起来了。

木小小一心欢喜,跑着出了军营,一路跑到客栈,便将这消息告诉了江陌上,花错一听,便马上动身,从小路赶到了太子高昭那里禀明实状。高昭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是在晚上,于是当即下令拔营行军,在第三天下午便到了佳和城下。

吴广善一身灰色铠甲,手拿一把长剑,在城墙上看着城下那一片漆黑的津军。

“太子今日忽然驾临,真是让吴某深感荣幸 !”他朗声道。

高昭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吴广善,对方一看高昭不说话,顿时感觉有种被轻视的感觉,他又高声道:“不知太子来佳和倒底有何贵干?”

“这佳和是两国贸易的边城,怎么听着像是成了皂余的国土了?”一旁一身战甲的冉勇鹏高声问道。

“自是佳和百姓的心之所向,本将军一向不爱强人所难!”吴广善一脸傲然。

“哦?那我倒要问问看,城里的百姓是否愿意!”冉默文接口道。他运足了气,夹杂着深厚内功的声音便传进了佳和城里的每一个百姓心里。

“佳和的百姓,如果你们愿意让皂余军队继续在城里,就大喊三声皂余,若想让津国军队进入,那就打开城门,让我们津国的军队进去!”冉默文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掷地,直让人的内心涌起一种兴奋的情绪来。

木小小和上官飞早就安排好了城里的一切!两人带领着十余人拿下了守门的将士,又说服城里的百姓,高喊着津国,尤其是津国的百姓,一直高喊着“恢复和平,恢复和平!”守城门的人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城门。为首的江陌上和花错率先骑了马冲了上去。

吴广善听到城里起了内应,几个起落便飞下城墙,他的两个部下緾着上官飞,上官飞一个起落,飞到了城墙上,下面的津国士兵攻了进来。

吴广善翻身上马,带着部下准备撤退,一看到木小小就一脸愤怒:“没想到内应竟然是你!”他一脸气愤的提剑就砍!本来木小小就招呼了两个人,现在再加上一个武功高强的吴广善,一时便落了下风,刚被人打了一掌,又被吴广善一个手刀劈在后脑上,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传令下去,皂余军队全部撤离,能撤多少是多少,及时止损!”说完扛了木小小一个飞身到了战马上,双腿一夹便跑向了东方。

高昭一行人打退了皂余进了城,整理完了财务,然后清点战利品。直忙到了晚上。上官飞整理好最后批银子,伸了个懒腰,这才看向一旁检查着文件的卓越和冉勇鹏。

冉勇鹏道:“今天就样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调整,明天问问太子殿下,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谁来收尾,没想到这次能这么顺利的赶走皂余,又没有牺牲太多人力。”说到这里,他哈哈笑了起来。

上官飞点点头,卓越也要去汇报情况便和上官飞一同出了门。

在门外碰到了卓风,卓风朝着自己的三哥点了头,又看着上官飞道:“今日怎么没看到木小小?”他好奇的左右张望。

上官飞也是一愣:对啊,一天只顾忙的,都没有去找下自己的便宜哥哥。

书房里,高昭写了关文汇报了佳和的详情,又吩咐快骑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京都,这才又拿起了京中来信读了起来。

容卿信里汇报了宫中发生的各种大事和可疑之事,还提到望月家对望月未名做出了禁足的惩罚,原因是他违反了家规,至于是何事没有说明。高昭临走前把一些贵族私下采矿的事交给了他,让他私下调查,一定是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被查到了,望月家怕被波及,才想出了这个法子,看来自己要尽快回去了。

无心进了门便道:“属下跟踪了潇姑娘八天,她除了在钟晚寺呆上了半个月,再没去过别的地方了。还有殿下,宫里有人教唆,说殿下亲自来万州领兵解决佳和的事,没有向圣上禀报,说您只有到万州领兵的圣旨,没有到佳和领兵的圣旨。”

“本宫做事,何需他人同意?”高昭霸气的反问,这才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了头去,忽然他猛一抬头:“木小小到哪里去了?本宫怎么一天也没看到她?”

照理说战乱一结束,所有的人就要来拜见他,给他回话,偏偏城里的内应全都没来,这可不正常!

上官飞这头才想起了木小小,转身去找花错,花错也想不起来,当时人太多太乱,都忙着招呼后面的人,哪顾得上看别的。于是两个人去找了同做内应的前线士兵。

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到,正当几个人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先回了万州的时候,一个瘸了腿的士兵问道:“是不是穿着个白色衣服的,瘦瘦小小的男子?”

花错和上官飞忙齐声道:“对对,就是他!你看到了?”

“那小兄弟和皂余的吴将军在打斗中从后面的小路飞出城外了!”这士兵说完便被人搀扶着离开了。

花错和上官飞傻了眼,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朝军中大营飞奔过去。

高昭和冉勇鹏正在讨论着善后的问题,忽然就看到卓越一向平静的脸上满是惊慌,他站在那里看着高昭。

“何事?”手里拿着地图的高昭看着一脸焦急的无心。

“她、、、她丢了!”无心简短的说了句。

“谁?”冉勇鹏停下手里的动作,问了句。

无心看着高昭,吞了下口水:“她,木姑、、、公子,木公子丢了。”

总是不爱写人死去的画面,战争场面是刻意不写出来的,因为会难过。大家多担待哈。后面会有一些生离死别的。

封建社会

木小小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她睁了眼,四周黑乎乎一片,只能听到耳边有无数的马蹄声,还有这个胸膛里的那一颗激烈的心跳声“咚咚”的响个不停。

她有些虚脱的扒开了挡着她视线的眼睛,仰脸就看到一个男人消瘦的下巴,不是吴广善又是谁?他垂眼看向她:“还远着呢。你再睡会儿。”说完抿了嘴唇又朝前看去。

她伸出了脑袋才发现,自己是横着被抱在他的怀里,周围都是暗灰色的皂余军队,大家骑着马朝前奔驰着,两边的树木灌丛飞速向后移动,木小小一阵惊恐:“你要带我去那儿?”

像是听到她声音里的不安,吴广善用额头蹭了她的脸,吓的她一下缩到了披风里,只听他闷声笑了起来,震动着他的胸腔,发出嗡嗡的声音。

木小小心里简直要骂娘了,她的情报没错,吴广善在小的时候,曾被自己部落的女人猥亵过。自此他心里对女人有了阴影。

长大后,他去当了兵,凭着自己的努力,他在五年里,迅速摆平了皂余内部的部落纠纷,又平定了周边的几个小国,并让他们归属在皂余的国土之下。在皂余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只有一个非常不能让常人理解的事,那就是,他对女人的厌恶,是发自骨子里的。他的身边十米内,也从不允许有女人。他只爱男人,木小小想到自己本身是个女儿身,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骗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抓狂。

她皱了眉,想着怎么能缓解一下这个局面,在剧烈的摇晃中,她又昏昏欲睡起来。

吴广善看着睡着的木小小,只觉得津国的安神丸果然是药效强劲,只喂他吃了两粒,就能让他睡上三天,这药是个好东西。

军队在皂余边境换了马匹又补充了粮草,便又开始往皂余国都参京赶去。木小小一路昏昏沉沉,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脑子反应也迟钝了许多,每天都是睡觉再睡觉,三天才喝几口水,生理机能也像是停止了似的,没有一点正常的,吴广善这才注意到木小小脸色也白的吓人。

一行人终于在二十天后,到达了国都参京。吴广善吩咐自己的忠实部下春可水将木小小送到自己府邸,自己风尘仆仆的进了宫。

木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刚起身,头就晕的要命,她扶着床头慢慢站了起来,又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这屋里摆设相当简朴,书籍很多,而且很杂。她之前躺的也不是床,而是一个像贵妃椅之类的,书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书。木小小看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听到身后门被推天的声音。

“你不再多睡会儿?”

木小小一回头,看到一身便服的吴广善站在那里对着她笑。

吴光善穿布衣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没有穿着软甲那么的威严和不易近人。而且这样一看,吴光善最少有一米八几了,比木小小高了两个头了快,木小小才到他的咯吱窝。

吴广善看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害怕了,便轻笑道:“你为何如此怕我?”

木小小心里无奈:大哥,不是我怕你,是我怕你知道我是个女的把我给宰了!

吴广善往前走了几步,直走到到她面前,木小小没有退缩,她仰起脸

“呵!你这是在勾引我吗?”他轻笑。

木小小一脸黑线:“真是自恋。”

一阵敲门声响起,吴广善说了声:“进来。”

两个小男童端了饭菜进来放在桌上,吴广善坐在桌前,看着木小小道:“过来陪我吃饭。”说完便夹了菜径自吃了起来。

木小小也觉得自己异常的额,便不再说什么,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他偶尔给木小小夹菜,木小小也不客气,全部吃进了肚子里,两人一起吃了饭,小童又拿了水给两人漱洗。

“今晚你睡这里。”吴广善指了指铺着一张动物皮毛的贵妃椅道。

木小小知道就是刚才自己醒来的地方。

吴广善点了另一面的灯,灭了这边的。木小小便乖乖躺在椅子上侧着身子卷缩在那里。

吴广善在灯下看书同,他的眉头微皱像是有心事。

“你有心事?”木小小开口道。

吴广善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把你捉来?”

木小小撇了撇嘴: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问的好,无非有两种,一是对自己有利益,比如说有身份地位之类的,还有就是感情,相互喜欢。但不管哪种,这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我明日没有回来,你想离开便离开吧。”吴广善轻声道,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

木小小内心一阵狂骂:丫丫个腿的,千里迢迢把老娘抓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再从这里回去?想到这里她一呆,这不是最好的吗?难道还要让人家把自己XX了?才算是到此一游吗?想到这里,她迅速摇了摇头,管他呢,能走就是好事!

第二天一起床,便没有再见到吴广善,在家里转了一圈,仆人看到她都显得很有家教。木小小觉得有人能将自己的仆人都调教的如此有礼貌,可见主人本身也是一个气度非凡的主。

木小小转了圈,看到一直和吴光善在一起的一个部下,便张嘴道:“今日吴将军到哪里去了?”

仆人一看她还在府里,便道:“昨日将军交代过,如果看到津国衣服的公子,便马上通知他离开皂余。”

木小小一脸坏笑:“你们主人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那仆人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愤愤道:“我家公子自是好人,从来都是一身正气,这次一看就是个圈套,偏偏他还径直跳下了这个圈套。”说完叹了口气。

木小小在有里等了一天,也没有看到吴广善。木小小心里有些疑问,但没有问出口。

次日中午,她正在花园里来回走动,便听到一群人在那里议论着,木小小走近一听,便惊出了冷汗,她一心纠结,现在又有些担心起这个年轻有为的将军来。

“你们听说没?这次吴将军一定凶多吉少了。”

“是呀,你看那宰相的样子,平日就和将军不对头,今日将军落下了违抗圣旨,我看是八成是在劫难逃了。“

“你说他就假意娶了二公主多好!为什么死也要抗旨啊!”

木小小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听了个大概。

可能就是皂余国看着吴广善年轻有为,怕他功高盖主,于是想让他也变成皇室中人,可惜吴广善心理有隐疾,他怎么着也不娶公主,还把公主搞的要死要活以死相逼,皂国国主大怒,便削了他的官职,现在还准备要他的命!

想到这里,木小小的内心一阵吐槽。

这是什么世道,明明人家还在保家为国,就因为不想娶你家闺女,你就要把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又有才华的人给杀了,简直就是白眼狼嘛。

想到吴广善除了逗一下自己,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就一阵心软。

她本来就是心软的人,再想到昨晚吴广善说的那些话,即使自己身陷险境,他还是淡定的安排好自己身边的人的去处,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

木小小想到这里,便讨厌起这个封建社会来,这里的人凭着自己的喜好,就能轻易的要了人的性命,怎么样才能帮助吴广善呢?想啊想,终于让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让吴广善这样有才华的人死于命。

打定了注意,木小小开始四处打听。

这个封建社会的人,人心都是很难猜的东西。

看戏

木小小在这头想着救人,殊不知道佳和因为她也是人仰马翻。

“我说,不能这样干等着,我们也要去皂余救人才行。”上官飞一脸着急。

苏小白没有说话,远在万州的无风在知道木小小丢了,直接从万州去了皂余。

高昭因为有公事緾身,便交代卓越和卓风,在佳和等消息。自己先行回了万州,去处理后续事情。

一旁的江陌上一脸自责:“唉,那天被几个人缠着,没有留意到木兄弟,谁成想会被吴广善掳走!”

上官飞一听,也是内疚的不行。

一伙人在屋里安静的等着,一时屋里异常安静,忽然就听到门外有人叫道:“来消息了!来消息了!“众人一听,忙开了门。

卓风一脸兴奋:“来了来了!“说着,从手里拿出了一只小猫头鹰。

江陌上看到他紧握着那只鸟,紧的都张着嘴吧呼吸了,不由的说着;“这鸟要死了,你就不能轻点儿?“

卓风一听,看了下自己的手,这才减了力气,把猫头鹰脚上的纸条拿下,放了鸟,一行人便围了上去。

那纸条上写着“吴险,木有影。”上官飞道:“啥意思?”

“吴广善?有危险!”苏小白道。

“木兄弟出现在皂余!”江陌上也叫道

“可是吴广善为什么会有危险?”上官飞奇怪道:“他是奉旨按兵不动的。”

“不管什么原因,都要通知殿下!”一直不说话的卓越道。

卓风点点头:“我去万州一趟,你们商量好,我们在皂余国都参京汇合。”

众人点了点头,卓风便飞身出了门。众人也都收拾了东西赶往参京。

木小小这头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才能救了吴广善。

爱情这种事很难说得清,爱男人或者是女人就更难说得清了,唯一说得清的,便是道理。哪有逼人结婚的,这里难道连道理都说不清了吗?

木小小找到吴府管家:“你们主人都关牢里了,为什么你们都还像没事人一样?”她奇怪的看着那管家。

官家奇怪道:“我们只要维持好吴府就好了!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要是吴将军真的这次坐了牢,那便是抄家连坐!就算我们再慌又有什么用呢?”

官家的一席话让木小小沮丧的不行,这官家是个内奸吧?不然怎么能如此淡定,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是一名管家吗?看他说话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佛系风的主持人!

木小小没有说话,她想了想道:“你去准备几人将军爱吃的菜,然后送我进去天牢,我要去看看将军。”

管家点了点头,便去做了准备。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便一起来到了京都府衙,管家上前道:“官爷,奴才是吴将军府上的,想让您通融通融,能不能让奴才给爷送点儿吃的?”

那官差看了他和木小小两眼,张开嘴道:“吴大人得罪了宰相,现在风头正紧,上面的人说了,不能让外人探视!”

木小小一听,便急了,管家一看她想说话,便给她使了个眼色,又陪着笑脸道:“官爷,小的知道您最近辛苦,特意给您准备了小小心意!”说完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小袋的银子,硬是塞给了看门的那个人。

另外一人看到了,便道:“你们要快些进去,也要快点儿出来,以防被上面的人发现,到时候我们俩个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了!”那人看他俩只送吃的,又看到了那钱财,便也有些胆大起来。

两人点头同意着,这才顺利的进了牢房。

牢房里的犯人不多,在尽头最里面的那间,便是吴广善住的房间。

里面很整洁,吴广善坐在那里,一身布衣,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悠闲悠闲的看着。

“吴将军!”管家叫了一声,两眼竟是有了泪光,一点也没有了在府里对着木小小说着佛系语言的人。

吴广善看了管家一眼,没有说话,当他把眼睛再次放在手中的书上时,又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木小小。

“怎么?我来你不愿意?”木小小一脸不爽的看着他,他那是什么表情?

“你怎么会来这里?”吴广言一脸惊讶。

“我想着将军以往对我不错,再加上你这次虽然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带我来的参京,但你在有危险的时候却是让别人先走,足以看出来你是个好人!”木小小一脸平静。

“那你准备怎么救我?”吴广善一脸好奇。

“唉!其实这也是我现在想问将军的话!我对参京不熟悉,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你救出去,”她老实回答。

“不用救,你们去申辰茶坊,找一下那里的老板,他自有妙计。”吴广善说完便低下头看起书来。

管家将茶摆在桌上,便和木小小一起走了出去。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吴广善才抬起头来。

两人去了申辰茶坊,里面的人听说是吴光善府上的人,便出来迎接道:“请。”

申辰看到来人,便直接道:“广善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天,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他让你俩来,你们便留在这里帮我吧!”

木小小看着眼前这二十多岁的男人,没有说话,申辰拿出来一个篮子道:“明日是荣喜寺上香的日子,你们俩就负责上香好了。”说完放了篮子就出去了。

一会儿来了两个丫头,领着他俩去了客房。木小小晚上睡的极沉,不知道是不是长途劳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她最近睡觉总是睡的极沉,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一个十七八岁女子站在门口,说是申公子要她一起和木小小他们去上香。

虽然弄不清楚是什么事,她还是一起去了。

荣喜寺的风景很美,木小小边走边看风景。

一行三人上了香,那女子又磕了几个头,三人才站起来。

只听那女人站起身道:“你陪我去后面的池水里舀一些甘泉来。”木小小一看她是对着自己说的,便点了点头。

两人刚走上山,便看到一个光着头的小和尚,怀里正抱着一个身穿桃红色衣服的女人,那人一身林罗绸缎,看着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

木小小偷笑道:“果然自古男人都好色,连和尚也是如此!”

她刚转过身,便听到那女子说话的声音:“刘哥哥,那吴广善已经坐了牢,你什么时候还俗娶我啊!”

“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不宜过早谈论此事,等事情告一段落,我自会去本家说情。”说完在那女脸上亲了一口。

木小小正在怀疑这人是谁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小丫鬟叫道:“小姐小姐!”那小丫鬟说话有些着急道:“小姐,老爷刚从宫里回来,特地让奴婢来请您回去。”

这女人一惊讶,便从这男人的怀里退了出去。

那男人一看美人离了自己的怀抱,一时黑下了脸,那女人慌忙道:“我先回去了,等明日我再来。”说完和丫鬟一起走了。

这个假和尚有此恼怒,一个女人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哈哈,想不到还有女人不能被你拿下的!”

木小小她们站在大树后面屏住呼吸,听着对方的谈话。

“你来做什么?”那和尚一脸警惕。

“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对我如此冷淡?”说完竟拿着自己的胸顶了上去。

那和尚刚才被点起的XX瞬间燃了起来,一场少儿不宜的现场直播就地打响。

和木小小一起来的女人随手放了烟雾,刚走开的女人竟然又掉头回来了!她一看到那赤身裸体的俩人,便一阵恼怒,转身哭着跑开了!

这地上的俩人女的一脸嘲笑,男的一脸后悔。

木小小和这女子又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茶坊。

申辰淡淡的喝着茶,并不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木小小只觉得这里的人都是人才,只有自己是个白痴!

今天这不就是一场戏吗?她看着站在申辰旁边的那个美艳的女人,她竟然是刚才在树林里和假和尚野战的女主角!

化解危机

吴广善第三天被放出来的时候,木小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本来自己不应该是要来一个骚操作,用大女主光环解救一个路人才对吗?为什么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人家自己就出来了?她深深的感到了一股恶意。

申辰身边的那女人原来是那和尚的相好,那尚是皂余宰相妹妹家的儿子,只因他总是在男女事情上乱来,父母就送他到荣喜寺做了和尚。当天在他怀里的正是他的堂妹司马静,司马静长的娇媚,一直钟情吴广善,就死活逼着自己的宰相老爹司马硕谦给皂余的皇帝施压,要吴广善娶了自己。

谁知他那个不争气的侄儿李祖儿,以为父母送他当和尚是自己舅舅的主意,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司马静的身上,当然,这也少不了申辰在中间的推波助澜。

比如找人假扮路人让司马静和李祖儿相识,又找人在香里撒了助兴的药等等。

吴广善能做到将军,也是有自己的两把刷子的。

木小小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就跑路了!没错,是跑路。申辰一看就是个书生,心地却异常缜密。这里面的事情,一大半都是他计划做出来的。现在司马静被他爹送到了尼姑庵,别说婚事了,整个宰相府都丢脸丢大了。

那天司马静回到,晚上饭都没吃,李祖儿晚上凭着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还进了宰相府的院子,正当两个人在司马静的闺房里颠倒鸾凤时,申辰派去的卧底便惊慌的给司马硕进禀报,说有采花贼进了小姐的院子,司马硕进领着一大群人去抓人。

人没抓到,却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自己亲女儿和亲侄子,至此,这场闹剧才大白天下。司马硕进虽不喜吴广善,但也敬重他是为国家效力的将军,再加上这事本就是他们的不对。

原以为自己孩子喜欢这将军,虽他不喜欢,但若真促成这姻缘,对自己的好处也是很多,谁知道自己孩子没有羞耻,做出这样的事来,于是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吴广善的危机是化解了,可木小小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她一开始打算用自己的本事把吴广善救出来,然后让他感恩自己,这样就向他摊牌她是女人的真相。谁知道她的如意算盘刚打好,一切便已经被化解。

吴广善如果解决了自己的事情,那他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现在不跑还待何时?

木小小来到参京本就是孑然一身,现在也是空着手朝城外跑去。她方向感并不是很好,在城里左转右转,走了大半日也没有走出去。

在一个开着窗的饭馆里,两个俊朗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说她现在会在哪里呢?”卓风看着站着的卓越。

卓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有民俗特色的街道,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两人一转身,是无风和苏小白。

“有什么线索没有?”卓风问道。

“唉!吴广善今日从牢里出来了,但是他身边没有木兄弟的身影。我向将军府打听过,那白衣少年好像从前天出去,就没回来过。”苏小白说完一口气喝尽了杯子里的水。

无风俊眉一皱,他手扶在窗檐上,看着人群:“你到底在哪儿?”

木小小左拐右拐,就是找不到通往小路的街道,她出城一定是不能走正城门的,她边想边走,忽然看到卖吃的,她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直叫。她吞了吞口水,一个转身,便看到骑着马向她走来的吴广善。

木小小脸一变,转身急不择路的乱闯,人在高处看得远,吴广善一眼就看到了与皂余百姓穿着不同的那个身影,他的嘴角勾了勾,夹了下马肚子,便朝木小小跑去,木小小在人群中灵活的跑来跑去,眼看后面的人要追上自己了,她运了气,便踩着众人的肩膀施展着轻功飞了出去。

吴广善冷笑:“想跑?”他一个飞身便追了出去,木小小的体力很快就消耗的气喘吁吁,她一回头,就看到只剩百步的吴广善,她心一慌,运了气便抽出逐月。

吴广善看着她道:“你想去哪儿?”

木小小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更是让吴广善心里一阵悸动,他忽然柔声道:“乖,过来!”说完向木小小伸出了手。

木小小武功进步很大,但是进步再大,她也是半路出家,和无风还有吴广善这样自小就练武的人来说,自己的那点花拳绣腿就完全是小儿科,她怎么能不紧张?她一听吴广善这声音,紧张的情绪不减反增,握着逐月的手冒出了冷汗。

“我不!我、、、我不要过去!”她颤颤道。

吴广善一看她的样子,脸一沉:“你若不来我这里,我便去找你!”说完一步步向她走去。

木小小一看他居然走了过来,打又打不过,便只能再次运气飞了起来,谁知脚刚离地,便被人握住了脚腕,她一个身形不稳,低头一看,吴广善便把她往下拉,她一个尖叫,便落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站在窗边的无风只觉得听到有尖叫的声音,这声音甚是耳熟,还不等他再次凝神聆听,江陌上便慌慌张张的推了门。

“找到了,就在前街,这里是皂余, 没敢轻举妄动。木兄弟又被吴广善给捉了去、、、、、、。”江陌上喘着气。

无风猛的转过,他提了剑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不错,现在是在皂余,如果现在贸然行动,再上升到两国交战,那会有更多的无辜遭殃,他犹豫不决。

窗外响起了烟花,无风脸色一变,说了声:“你们在这儿呆着!”说完便出了门。

他拐了两个街角,停在一座宅子前,他扣了门,三长三短。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看到无风,便尊敬的叫道:“穆公子,木公子等候多时了!”

无风走进内堂,便看到一身白衣的木槿和一身黑衣的君临玉。

无风行了礼:“参见木公子,骆真王。‘

木槿淡淡道:“我收到你的信时,便已经在皂余多日,幸而送信的鸟儿是一对,信才被转送到这儿。“说完看了看窗口的猫头鹰,果然一白一灰,灰的比白的个头小上一些,两只鸟头对着头在休息。

“公子,吴广善捉走了木姑娘!”无风沉声道。

“你说什么?”一旁的君临玉一脸惊讶:“怎么可能?”

“不错,以我的了解,他好男子,从不近女色 。”木槿一脸笃定。

“木姑娘一直女扮男装,佳和事件便是她一直做的内应,吴广善的消息,都是她透露给津国的。”无风皱了眉。

“你是说?”君临玉接道。

“她一直呆在吴广善的身边,皂余军撤退之时,吴广善只掳走了木姑娘。”无风懊恼着,当初就该让她去佳和。

“无风,你带几个人,晚上去吴广善将军府。”木槿淡淡道。

无风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有公子在,就没有不能解决的。

晚上很快就到了,木槿还是一身白衣,君临玉和无风一身黑衣,将军府门口外的江陌上和卓风还有卓越隐藏在黑暗之中。

苏小白和上官飞轻功好,便潜伏进了将军府。

吴广善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木小小:“以后别再跑了,跟着本将军,衣食无忧!”

“将军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木小小一脸无奈。

“怎么是过不去?我只是想留你在身边解解闷。“吴广善有些不悦道。

“你!、、、“木小小真想说出自己是女人的事实,可她又不清楚对方在知道之后做出什么不理智的时候,她不想冒险。

吴广善让丫鬟放了晚饭,便招手道:“来,一起吃。”

木小小一脸警惕:“我不吃,你、、、你自己吃吧!”说完自己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木小小一愣,闹了个大红脸。吴广善轻声道:“你吃饱了再生气。”

她想了想,便把逐月放在自己的胸前,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吴光善一看她吃了,便也放大了自己的笑容,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人能陪自己吃饭了。

来访

吴广善在书房看着书,木小小站在一旁提心吊胆。

“给我倒杯热水来!”他吩咐道。

木小小慌忙的给他倒了杯水,恭敬的放在他手边。

“你站着干嘛?坐啊。”吴广善一看到她那紧张兮兮的脸,就感觉有些好笑,他索性放下书,看着木小小。

“你怎么那么怕我?”他一脸迷惑:“之前在佳和你可不是这样的。”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起来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

木小小一皱眉:“那个,小人想问大人一件事儿,不知大人、、、、、?”

“你说!”他调整了下坐姿。

“大人,您的身边是不是从来没有过女人靠近?”木小小小心试探着。

吴广善一脸厌恶道:“这世上最让人恶心的,便是女人这种东西,之前也有女人靠近过本将军,结果自是让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军营去,她不是想男人嘛,本将军便做做好事,成全了她。”

木小小心里打了个冷颤,又不死心道:“那要是有女人在您身边呢?”

“也不是没有过,本将军还从未让女人靠近过,最近的现在还瘸着腿在妓院里呆着呢!本将军这辈子最恨女人,你最好离她们也远点儿!”他说完这话,又瞥了眼木小小:“怎么?难不成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这话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可能!”木小上一脸惊讶,天地良心,她喜欢男人。

吴广善这才脸色稍微好了点儿,门外传来了侍从的声音:“将军,雪国有客来访!”

“雪国?”他起身推了门:“雪国来访不去节度使那里,来我这儿做什么?”

“大人,要不要回了他们?”侍从问道。

“你去告诉他们,我稍后便到。”说完便关了门,走到桌子旁,端起一杯茶到木小小面前道:“你将这水喝了。”

木小小轻笑道:“大人,小的不渴!”

“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说完半强制着让她渴了下去。

“在这里等我,别乱跑。”说完便出了门。

“你们好好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房间!”门外传来吴广善的声音。

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木小小一阵窃喜。她推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两人一看到她,莫名的露出了一脸古怪的目光,木小小一看就知道他们误解自己和吴广善的关系了。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她朝前跑去,两个男人拦了她:“公子,将军有令,让你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其中一个把手挡在前方。

木小小暗自运了气,却只觉得四肢松软,她又用力,却只觉自己内力在丹田还未凝聚便又散去。她暗自着急,使劲跳了跳,果然没有像以往那样飞起来,而是在原地跳了跳。

拦她的人看着她客气道:“公子,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木小小呆了呆:“这是怎么了?怎么飞不起来?”她自言自语道。

这边木槿和君临玉在前厅等了许久。

“真是失礼,有些私事给耽误了!”吴广善一脸歉意,在看向来人是谁时,他不禁道:“睿大哥?”

木槿微微一笑:“广善,许久不见!

吴广善看着木槿:“你我已有八年未见!”

木槿没有说话,吴光善走到他面前,压下了许久不曾有过的这种触动:“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与雪国骆真王一起来的。”他看了眼不说话的君临玉。

吴广善转身朝着君临玉行了礼:“骆真王,未能亲自迎接,真是失。

说完又对着木槿道:“当年我去敬亭寻你,却没有寻到。”

木槿道:“我知。当年发生的事牵连太广,我也是侥幸逃脱一劫。所幸现在一切安好,你也不必如此介怀。”他淡淡道。

“你可知当年府上出事,我查出这是早有预谋的。”吴广善沉声道。

“广善,今日只叙旧,不谈往事。”木槿不想在君临玉面前谈起过往,他打断了吴广善的话。

“对,许久不见,我们只聊心事,不谈过往。”吴广善收起自己的心思:“今日为何与骆真王一同前来?”他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君临玉。

“现在他只是我的朋友!”木槿看了眼君临玉。

“哦?既然是睿大哥的朋友,也就是我吴广善的朋友,今晚我们就来个酒宴,不醉不归。”他大笑道。

木槿笑道:“今日来你府上,并非为了喝酒。”他垂了眼。

“那是?”吴广善一脸好奇。

君临玉着急木小小的下落,便想张嘴问,木槿淡淡道:“吴兄,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向你打听。”

“什么事你说,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抬头一脸真诚的看着木槿。

“听说你抓了一女子在府中,可有此事?”木槿一脸平静。

“哈哈!”吴广善大笑起来:“睿大哥,你不是知道吗?我自小便厌恶女色,怎么会抓个女人在自己府里,我又不是疯了。”他一脸厌恶之色。

“也许你搞错了,比如,有女人扮了男人?”君临玉暗示道。

“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反驳,却又愣了一下:“人我倒是有一个,是在佳和抓的。”吴广善有些沉思起来。

君临玉激动道:“是不是叫木小小?瘦瘦矮矮的?”

吴广善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木槿轻声道:“实不相瞒,这木史弟实属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我特来寻她。”

吴广善听了站起身道:“这小兄弟甚是有意思,我便留他做客,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巧合之事,原来她竟然是睿大哥的朋友。”

“那她现在在何处?”君临玉惊喜问道。

吴广善直觉不想告诉他们,可看到当初对自己有恩的人,他狠不下心来,于是,他忍住了自己内心的不舍,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守门的人看到吴广善,便行了个礼:“参见将军!”

“免礼!木公子呢?”吴广善问着守门的人。

“阿德带他去净手了。”看门的人老实道。

吴广善转过身道:“我们进房间等吧!”

君临玉看了眼木槿,后者点了点头,无风跟着三人进了书房。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人还没有回来。吴广善看着过了那么久,便道:“阿漠,你去看看阿德怎么回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门外的守卫应了声,便跑着就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门被推开,叫阿德的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将军, 不好了!木公子不见了!”

吴广善一听,勃然大怒道:‘什么不见了,你们给我从实说来!”

原来木小小借口去茅房,这两个人便同意了,其中一个叫阿德的跟着她到了门口,本来应该和她一起进的,谁知她说不习惯有人看着。

然后这一进去,就再也没出来,等阿德觉得有问题的时候,里面早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了,他也一时慌了神,到处找了一遍,也没有看以木小小的身影。

木槿一听便皱眉道:“她现在一定还在府里,并未走远。

君临玉也点了点头。

吴广善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府都去给我找,找到马上通知我!“说完便朝木槿道:”我们一起去后院走走。”

木槿点了点头,他们又一起朝后院走了去。

总管将将军府里的下人都发动起来,府里灯火辉煌,每个人都在到处找人,找一个瘦瘦小小,白白净净的男人,到处听到有人叫道:“木公子,木公子你在哪儿啊!”

木小小躲在一个假山下偷笑道:“想找到我?切!”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低眉垂眼的踩着碎子步,朝侧门走去。

朋友

她将头发重新束成了丸子头,朝城外走去。也难怪没人能认出她来,她白净的脸上全是土,衣服也不是白色的,而是土灰色。将军府里也不是每个人都见过她,而且是黑夜。自是不会把一个脏兮兮的人当成是将军的朋友。

一行人出了将军府,无风便道:“有没有看到有人出来?”

江陌上摇了摇头:“没有。”其他人也摇了摇头。

“请问除了这个门,将军府还有其他门吗?”木槿转身问道。

“还有一个侧门,是平时下人出府购买物品用的。”吴广善说完急急忙忙去了侧门。

看守侧门的两个人一头雾水,其中一人道:“我们一直在这里根本就没人出来过。”他道。

木槿一愣:莫不是又消失了?听说她是能凭空消失的。想到这里,他一向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大人,我们院里倒是有个地方能进出个小孩!”另一个看守说。

“是哪里?”吴广善问道。

看守领着一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墙角下,众人无语的看着地上。

那是个只容得下一个小孩的洞口。

“谁让你们私下留下这么个洞的?”吴广善大怒。

“将军您忘了,是您说阿黄总是乱跑,留下这么个小门给它方便回家的。”看守一脸委屈,众人又看着此时坐在洞口,吃着馒头的一只大黄狗。

正在咬着馒头的大黄像是感觉到众人愤怒的目光,它停止了吃馒头,瞪着它那双无辜的黑豆眼,看着众人。

众人:“、、、、、”

木小小在侧门的狗洞里爬了出去!虽然这不是一个很有面子的事,但结果是好的。她站在城门口,却无法走出去,因为她是被掳来的,没有身分证明。而且天黑了,城门早已关上,她决定找个地方先过一晚。

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背靠着树假寐了起来。

东方渐渐升起了一丝肚白,她站起身伸个懒腰,又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当她走到城门口,发现城门已经打开,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排着队出了城。

城门旁的哨岗边站着一身官服的吴广善和一身白衣的木槿,两人眼睛不停的看着来往的人群,无风也站在人群里到处张望,试图找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木小小左右张望,终于发现一群大约有几十人的送葬队,一行人吹吹打打,后面的人还呜呜咽咽。她低着头跟了上去,从正拿着白绫哭泣的人手中抽出白绫来,也跟着大声的嚎哭起来,正在哭的人抬头奇怪的看了她两眼,她一把拉住那个人,夸张的哭着。

吴广善本就烦心,再一听这些敲敲打打,更是头痛,便将头转向一边。

木槿看着送葬的人群,为首的人拿出了证明,守城门的盖了章,一行人便出了城门。就在他将目光转到别处时,他的余光忽然就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只见那个瘦小的人弓着背,小脑袋还不时的左右打量,看着贼头贼脑,甚是可笑。

木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本就不经常有别的情绪的他,把吴广善吓了一跳,他满脸疑问。

“我看他可能已经离开这里了,不便再打扰,等忙完了公务,我再来打扰。”说完便出了城门。

无风和君临玉在一旁看到离开的木槿,便也跟了上去。

木小小哭的声音大的出奇,一路上鬼哭狼嚎,让身边本来没有眼泪的人被感染了情绪,全都放声哭了起来,前面送葬的人不由小声道:“今日这些哭灵的人看着格外的卖力。”

“就是说啊,看起来就像自家死了人似的。”

旁边的木槿听到这话简直是哭笑不得,他看着正卖力演戏的木小小,只见她原本满是脏污的脸上,不知道是真哭还是演戏,整个脸脏兮兮的,跟个花猫似的。

无风也早已看到正在胡闹的木小小,君临玉觉得自己太久都没有想笑了,直接站在那里笑了起来。

送葬的人看着前面挡道的人,最可恶的是其中一个居然还笑的那样开心,为首的人怒气冲冲道:“这位公子,你们也太过分了,我们家里有丧事,你们挡道不说,还竟然笑得如此开心?到底居心何在?”

木槿看了眼笑的正欢的君临玉,后者强忍着笑意,他淡淡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我们这就让道。”说完,江陌上,花错和苏小白还有无风便左右让了道。

后面的人正在伤心的嚎声大哭,木小小也一样,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前面的人又要跪下磕头,所以才停下。此时又走了起来,她便和旁边一个胖大婶相互搀扶着,边哭边走。

她正哭得动情,还抽抽泣泣,颇为激动时,就隐约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小小。”

她刚张着的大嘴便来不及合上,她往前看了眼,送葬的人群还是那么长,都在伤心难过。木小小以为自己哭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出现了幻听,又仰起脸准备嚎哭,刚“ 嗷~~”了一声,便又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

“小小。”

木小小停止了嚎哭,她眨了两下眼睛,两颗泪珠便滚了下来,她左右望了望,又转过身看向身后。

熟悉的人全在那里站着,还都露出了姨母笑。

“额!”木小小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她又用力眨了眨眼,然后歪着头看着木槿。

不是幻觉!真是木槿!

“木槿?”木小小一脸惊喜,快步跑着冲向了那一身白衣,道骨仙风的人,儒雅英俊的木槿张开了双臂,抱了个满怀!

“木槿!我好想你!”木小小把脸蹭在他的怀里,又仰着脸看着他。

木槿看着怀里的人,她又瘦了许多,脸上满是污渍,还蹭了他一身,白白的衣袖上也全是爪子印儿。即使是这样,木槿也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那样的幸福,他甚至想着时间能就这样停在这里,让他能好好感受这幸福的瞬间,他一直以来的思念与牵挂,在这一刻,全部化成了甜蜜。

一旁的君临玉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爱哭鬼!”他粗声道:“想不到你这么爱哭!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哭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他嘲讽道。

木小小这才看到一旁的君临玉,她看着那张已经日渐成熟的脸:“君临玉你也来了?”说完开心的咧着嘴。

无风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幸好、、、、、、。

花错和江陌上骑着马,后面还跟了几匹,众人一同翻身上马去了万州。

高昭知道众人全部到了万州,放下手里的公务,亲自迎接了他们。在看到木槿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皱,却并不说话。

“我来,只是单纯的送小小。”木槿淡淡道。

高昭看了看一脸高兴的木小小,低声道:“本宫明白!以后若能帮你翻案,自是要常常见面的,不如此时就开始适应。”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君临玉:“既然今日骆真王也来了,不如一同畅饮几杯,不醉不归!”

三个男人一见面便去了书房,木小小在驿站洗了澡,又跑到马房,便看到自己的小马驹闪电乖乖的在马棚里,她不由笑道:“想不到太子还挺讲义气的,呵呵!”

木小小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当她到了后院的小亭时,三个男人正举杯望明月,无风和无心还有卓越和卓风站在亭外守着。

她笑咪咪的走了进去道:“你们喝酒怎么不叫我?”说完径自拿起了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嗯,这里的酒果然香醇,又不烧嘴吧!”她吧唧着嘴,夸奖道。

高昭看着她故意沉声道:“本宫允许你喝了吗?”

木小小撇着嘴:“今日木槿在这里,我便要和他一起,倒是你!你怎么会认识木槿的?”她仗着木槿在,有恃无恐道。

“我们自是朋友!”

“是朋友!”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木小小看了看两人,慢慢道:“果然如此,我就说嘛,你们俩不可能不认识的。”说完她便哈哈大笑,弄的木槿和高昭一脸莫名的看着她。

木小小一直认为,能和高昭还有木槿一起相识,这两个人又都非池中之物,却从来没有同框过。在以往的电视或小说情节中,这两人不可能一直没有交集的。果然现在验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这俩个人,真的有猫腻。

“你是怎么让将军府里的阿黄不咬你的?听说它从来不吃别人给的食物的。”君临玉好奇的问她。

“啊,这个嘛!”木小小一脸骄傲:“就是之前吴广善一直不在,我没事干,就总拿吃的喂它,一次不吃,我就喂它两次,两次不吃就喂它三次,最后我两就混熟了。”她得意道。

“怪不得,诺大的将军府里有那么个漏洞却不补,想来那阿黄平日里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君临玉一脸明了。

“阿黄是谁?”不明情况的高昭问道。

“就是吴广善家里的一条土狗!”木小小说着又喝了一杯。

君临玉看高昭还是不大明白,便将木小小怎么逃出吴广善家的事说了出来。

高昭一听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木小小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高昭,翻了个白眼。

亭外的几人互相看了看,又继续警觉的守着。

月亮被云朵遮了脸,害羞的躲了起来,院子里一片合谐。

吃人家的嘴软

一行人回到津国都城敬亭,已经是二十天以后了,君临玉居然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木小小才不管谁要来,反正她只要木槿来就好了。高昭决定先行回宫,吩咐了卓风去安排他们的住处。

高昭看着木小小:“你这一离开就是几个月,竹苑里的人不会都忘了吧?”

木小小本来不想回宫,但一想到容卿,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回去。容卿一向待她不薄,她笑着道:“自是不会,我啊,现在就跟您老人家回去。”说完又转过头对着木槿说:“我要先回去一趟,等我和卿卿商量好,我就出宫来陪你。”

木槿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淡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轻轻点了头。

木小小坐上高昭回宫的马车回了宫。

无风只觉得木小小的意识里估计是没有矜持两个字的,木槿听了那句我陪你,心里满是欢喜。最郁闷的,估计就是高昭了。

一路上,高昭都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气氛有些紧张,木小小动了动身体,正当她想着要说什么的时候,高昭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说要出宫陪木公子?”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木小小一下就警觉起来:“我这是想着好久都没见到木槿了,就出宫陪他几天,我不是不回来的。”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高昭。

高昭心里有着一丝怒火:什么叫陪?难道晚上还要住在那儿?他面上毫无表情:“自古女子未出阁连私下下男子的事都不能做,你这陪、、、是怎么个陪法?”高昭抬了眼看着她。

木小小听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阴阳怪气的,不免豪爽道:“我现在是男人,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我是女人,我只出去几天而已,再说了,木槿也就呆上几天。”

“你的意思是?听起来准备晚上还要住在那儿?”高昭脸色露出了不快!

木小小听着他话里的疑问,好像是晚上对住在哪儿很在意,她想了想,终于明白了高昭的意思:对啊,他是堂堂太子,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身边的人私自出宫、经常出宫,再被人以为他和宫外有勾结,那是会影响他的。

她觉得自己果然是猪队友,为了不让高昭觉得她和五皇子是一伙儿的,自己一定要拿出诚心来,于是她制定了个计划。

“殿下,这次雪国的骆真王忽然来访,你们肯定是有很多要事要商量的吧?比如说两国的贸易,还有战争援助,再不然就是国家联姻之类的对不对?”木小小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高昭看她身体朝前倾斜,微微趴向自己,两人的距离近的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木小小看高昭不说话,她“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你眼睛里有我嗳。”她坐直身体,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

高昭垂了眼,等他抬头,便看到木小小看着窗外道:“为了不给您老人家丢脸,我决定白日给您工作,你偶尔就给放假一天,让我出宫走走可以吧?”木小小一脸真诚的看向他。

高昭用手握了拳,轻咳一声道:“如此甚好。”

回了宫,她便直奔竹苑,看到屋里亮着橘黄色的光,推了门,她就叫道:“卿卿!”

正在看书的容卿抬起头,一看到是她,高兴道:“你回来了?”一旁研磨的千鸢黛也高兴的笑着朝她走了过去。

“姑娘可是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真的失踪回不来了。“千鸢黛一脸担心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失踪的?”木小小拉了容卿的衣袖坐了下来。

“无忧最近在宫中来回走动,和卓家走的近。”容卿给她倒了杯水。

“哦,我说呢。没事没事,我是谁啊,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结实着呢。”她一口渴尽了杯里的水,吧唧着嘴吧道:“这竹叶茶果然有家的感觉。”

“有家的感觉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无忧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他现在是宫里的一位御林军统领,一身黑色软甲,配着一条红色领巾,看着气宇轩昂,气质不凡。

“木小小赶紧给无忧倒了杯水,又讨好的端给他,再接过他手里的剑,递给后面的千鸢黛。

“我这不是忙嘛,殿下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任务,我自是要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她慷概激昂的做着夸张的动作。

“我怎么听说是木公子来到了敬亭,你还说要出宫陪公子几天呢?”无忧一脸受伤的看着她。

木小小一时语塞,又看了看一脸惊讶的千鸢黛和容卿,忙摆手道:“误会误会,全是误会!”

“误会?今日在马车外的卓越卓风兄弟听的可是清清楚楚。”他故意放下水杯一脸愁容。

“一定是卓风说的!他是个男人怎么这么八卦?看我明天不、、、、、、”她生气的握着拳头,又看向一脸震惊的容卿。

“卿卿,你们都误解我的意思了,这陪,和男女之间的关系是毫无关系的,哦不,是不会睡在一起的、、、呃、、、。”她越描越黑,容卿的脸也沉了下来。

“小小!”容卿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是津国,女子要有矜持,要含蓄,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我能看得出来,你以后有可能会助殿下一统大业,你做任何事都要先想后做,话也是先备后说,不然会惹上大麻烦的。”卿卿语重心长的给她讲着道理。

木小小一脸奇怪:“卿卿,你以前多高冷一人,这才下山几年,竟变成一个俗人了。”说完又“噗”的笑出声来。

容卿脸上通红,一旁的千鸢黛笑道:“姑娘,无忧说你这几天会回来,我已经重新给你打扫了房间,你先去梳洗一下。”说完拉着她的胳膊。

“鸢黛,你以后能不能叫我小小?听着姑娘我别扭!”她边走边要求。

“是是是,小小,行了吧!”两人一搭一唱出了门。

“她好像很是喜欢木公子。”容卿一脸胆心。

“有喜欢之人是幸福。”无忧淡淡道。

容卿红了脸,他还是一脸担忧:“木公子、、、、、、。”

“木公子以后会以他真实的身份回津国,恢复自己家族的声誉。”无忧转身看着他。

木小小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做了做体操,又围着院子里跑了几圈,出了一身汗,这才回了房,擦洗了身体换了衣服,刚出房间,就看到太子身边的公公小路子在那里笑咪咪的站着。

“路公公。”木小小叫道。

“小小,杂家今日奉殿下之命请你去梧桐宫。”他一脸笑意。

木小小’“哦”了声,又朝身后的千鸢黛道:“你做的桂花糕给我留几块。”

小路子捂嘴轻笑:“这梧桐宫里的桂花糕更是香糯,这可是鸢黛的师傅陈尚宫亲做的。”

“哇,那我真是有口服了。”两人一同到了梧桐宫,殿外站着卓越和卓风,木小小努努着嘴指了指低着头的卓风,后者心虚的看着自己的脚。

高昭没月坐在书案旁,而是坐在了摆满好吃的桌子前,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着木小小。

“殿下吉祥!”木小小罕见的屈膝行了个礼。

“你今日倒是乖巧,坐吧。”高昭放下手里的书,端起桌上的水轻抿了下。

木小小看着满桌子吃的直流口水,小路子站一旁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偷偷笑了起来,正当她在和肚子里的馋虫做斗争的时候,陈尚宫又带着最后一道菜端到了桌子上。

“殿下,这叫化鸡外焦里嫩,味放骨髓,早点吃虽不是及太合适,却也能当加餐的。”陈尚宫笑着说完,便行了个礼退下了。

高昭没有动,他优雅的喝着杯里的水。

木小小只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出来了,这一趟出门,她已经好久没吃到正宗的津国菜肴了,她吞吞口水,抬头讨喜的笑道:“殿下,您不饿吗?”

“你饿了?”高昭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有点儿、、、、、、。”木小小老实说。

“这菜就本是给你准备的,今日你吃了这菜,帮本宫做件事儿就行。”高昭一脸算计。

“没问题,给殿下跑腿,是我的荣幸。”木小小说完又看着桌子一脸期待道:“我能吃了吗?”

“先喝了杯水再吃。”小路子给她倒了杯水。

“你下去。”高昭道。

小路子应了声退了下去。

高昭看着吃着桂花糕的木小小,刚想问她是不是很喜欢甜食,她还没吞下去桂花糕,就撕下一个鸡腿咬了起来,活脱脱几辈子没吃饭的样子。

等她满足的打了个饱嗝,高昭便道:“今日你去节度使那里,帮本宫迎接骆真王。”

木小小一愣:“这不是官员的事儿吗?我去做什么?”

“这事只能你去,等你去了就知。”说完从书案上拿起了一个黄色圣旨递给她。

“这是我问父皇讨来的,你以后就是四品文官,专门管理梧桐宫的外交事宜。”高昭叫了小路子,转身坐在了书案旁。

进来的小路子身后还跟着三个宫女,其中一个婢女手里捧着一套红黑相间的官服,恭敬的举在木小小面前。

另两人收了桌子,几人又退了出去。

“你去换了衣服给本宫看看。”高昭拿起本书又看了起来。

木小小只觉得这是太子宫中,换衣服有些不妥,便笑道:“殿下,这是您的宫中,在这里换是不是不大好?”

“本宫还不嫌弃,你倒是意见颇多,不如你到门外换好了。”高昭抬眼看着她,面无表情道。

“怎么会呢?我这就去换。”木小小抱着衣服,朝纱帐后面走了去。

她走到里面才发现这里是高昭休息的寝宫,她把衣服放在塌上,解了自己身上的白色男装,换上了官服。

公务员

高昭听着里面传来的衣裳摩擦的声音,轻咳了一声,又专心的看起书来。

木小小出来的时候,还不住的在自己的腰部系着带子,手里拿着腰带,外套还挂在手臂上。

“这个衣服太难穿了。”木小小揪着前襟看着高昭。

高昭一抬眼就看到了一脸无奈的木小小,他站起身,才发现她衣衫不整。

高昭转过身:“你衣服怎么不穿好就出来了?”

木小小皱眉道:“殿下,我这衣服是不是做坏了,你看这带子,根本就系不好。“她把腰带和外套放在书案上,烦燥的拉了两下。

高昭一听这衣服是坏的,也转过身,他认真的看了看木小小的衣服,木小小不小心系了死结,怎么扯也扯不开。

高昭看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便弯腰去解她的衣服 。

“别动!“高昭一脸严肃,这带子被扯的太紧,不好解。

木小小僵直着身子,等高昭解完衣服,额头也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好了!”高昭轻松的出了口气:“这带子是和这根系在一起的。”说着帮她顺手系好,又把外面的也系上,他顺手拿起腰带,给木小小束上,这才长出了口气。

木小小抬头看着高昭:“这衣服有三层,也太厚了。”说完又拿起外套穿了进去。

“官服讲究正统,它是国家的一个脸面,自是有些繁琐。”说完又打量了她一番。

木小小道:“这不长不短刚刚好,是为我量身制作的吧?”

“不然呢?”高昭又一副冷淡的模样。

木小小收拾好了一切,看向高昭:“没有帽子吗?”

“你头如此之小,那帽子不适合你,定做需要时间。”说完又拿起书来。

木小小看着他道:“你们当太子的,不是从来不用自己穿衣服的吗?看起来殿下还是很会穿的嘛。”

高昭一脸古怪的看着她:“谁说太子不用自己穿衣的?连衣服也不用手穿,还要手来做什么?”

木小小哑然:NND,电视剧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高昭又道:“只有重大场合时,礼服过于繁琐,又太长,不得已才会让人帮忙。”

木小小“哦”了一声,然后看着高昭道:“殿下,你很喜欢看书啊?”

高昭淡淡道:“国之事,家之事,天下事,不能一一亲力、亲阅,便只能从书中找答案了。”他看了眼木小小,又认真的看起书来。

她一咧嘴:“可是,殿下,你的书、、、拿倒了。”木小小一脸无害的笑着。

高昭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他淡淡抬眼道:“自是你在影响本宫,还不速去驿馆,使节和骆真王等着呢。”他转移话题道。

“我就这样去 ?”这摸不清楚状况,怎么开展工作?

“门外卓越和四个侍卫候着了,翰林书院的吏官恒智也陪你一起去。”高昭起身唤了小路子,又看着她:“怎么还不走?”

木小小转过身,出了殿。卓越几个人果然在殿外等候,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不用说就是恒智了。她和恒智上了马车,几个侍卫骑着马,一行人去了驿站。

恒智话不多,只是递给他一个符节,像是木制的,上面刻着一个她看不出来的动物,还有一根动物的尾巴作装饰。

进了驿站,里面大约有五六个官吏,见到他们便行了礼。

“恒大人,这位是?”其中一个三十上下的官员指着木小小道。

“这是太子亲封的少卿木大人。”恒智介绍道。

几人又行了礼,弄的木小小有些不自在。恒智看出了她的不适从,便道:“各位大人,我们先到议政厅。”说完便作了个请的手势,木小小和恒智并排走在了前面。

议事厅里,君临玉和木槿早已坐在位置上等候了,两个人看到一身官服的木小小,都是一愣,看她的眼光也有些奇怪。

这就是一个两国的谈判大会,对余每年在各自的国家进口多少东西和出口多少东西展开了一系列的探讨。看着恒智像是少言的人,没想到他在谈判中最为激烈,雪国派的代表看起来三十来岁,每有问题,便会低声和木槿探讨一番,君临玉和木小小两人就不说话的看着他们激烈的探讨,她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会穿着官衣?”君临玉小声道。

“就是太子,他说需要一个使节,便派我来了。”木小小看着一身白衣的木槿,真是越看越欢喜。

“你就不能收敛一些,一个女子,这样看一个男人,也不害臊!”君临玉一脸嫌弃。

“君临玉。”木小小轻声叫了他。

“嗯?”他转头看着一直盯着木槿的木小小。

“谢谢你!还有、、、。”她看着他:“对不起。”

君临玉看着她,两人对视着,君临玉轻轻道:“我懂。”

是啊,谢谢自己喜欢她,对不起?呵,这又不是她的错。君临玉也看向正在谈判的木槿,她喜欢的人也是自己一直信任的人,这样优秀的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像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木槿忽然抬头看向木小小,后者对着他灿烂的一笑,木槿心里一暖,却面无表情的又讨论起来,木小小有些小失望,他哪怕给个眼神也好。

君临玉像是看出她心里想的,轻笑道:“木大哥不善表达自己,你不要想太多。”

她点了点头,一行人在中午时,才谈妥了这些条约。双方约定明日拟好书面条约,就可以签字了。恒智看着一脸不情愿离开的木小小,耐心道:“大人,今日你与我们一道回宫复命,等他日有闲暇时间,再出宫好好玩。”

木小小一本正经道:“如此也好,你们先出去等我。”

等所有人全退了出去,她便拉着木槿的胳膊,撒娇道:“我不想回宫。”说完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摇了摇他的手臂。

木小小只觉得自己很幸福,上辈子活了那么大,也没谈过一次恋爱,现在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她只想好好享受这种恋人之间的感觉,来安慰自己内心的悸动,幸福和那见不到面的虚空。

木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两人腻歪了许久,直到君临玉敲门道:“还不快走,回宫复命是不可以到午时三刻的。”

木小小这才依依不舍的和木槿告了别。

一行人回到梧桐宫,在正殿上,众人拿了上午谈判来的草稿,高昭看过后便觉得这也算是公平,便遣了众人离去,又交代恒智下午将合约写好,然后拿来给他看,有不合适的可以再改,争取明日能正常签字。

木小小看他们谈的正欢便去了茅房,当然,是假借尿遁来偷懒。

正殿的人都散了去,恒智便将木小小上午的表现一五一下的说给了高昭,高昭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可以去休息了。

等木小小回来,除去门口的卓风和小路子,殿里再没别人了。

“你过来。”高昭看着木小小,

木小小听话的走到他面前,看着一桌子的菜。

“今日你也辛苦了,这些东西也是为你准备的,吃吧!”

木小小一听他这话,便不客气的拿起了个馒头咬了起来。

“姑娘总是好胃口。”木小小一听,转身看向端着盘子的千鸢黛:“你怎么来啦?”

“殿下说这两日为了两国的事务,姑娘要住在梧桐宫一段时间,于是让我来照顾姑娘。”千鸢黛笑道,说完又对着高昭行了礼,放下东西后,高昭挥了下手,她也退了出去。

“今日谈判很顺利!”高昭轻声道。

“嗯,看起来是这样。”木小小吞下饭:“今天都是恒大人在出力,我只是坐在一旁看。”木小小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结果是好的就行了。”高昭看着她低头吃着饭,也不再说什么 。

晚上,木小小就住在了梧桐宫侧殿的一个小房间里,鸢黛在外间塌上。

木小小还是第一次来到太子的寝宫,不禁有些好奇晚上的宫里是什么样子,于是走出了侧殿,梧桐宫顾名思义,这里有很多梧桐树,高且直。这里的梧桐树和她自己的世界里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不光高和直,叶子也很大,开出的梧桐花是艳红的那种,整个宫里都弥漫着梧桐花的香味。

木小小随意的转了转,便一个飞身坐在了树上。

自从上次运不了气,她这一直就没用过自己的轻功,现在又能飞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看着月亮,摇着双脚,在那里哼着歌。

暗处的无心盯着她,一旁一位小少年道:“这人是谁一?胆子真大,在太子的宫中也如此放肆!”

无心没有说话,他作了个手势,从暗处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你去把此事禀报太子。”无心冷声道。

那黑衣人应了声便消失不见。

转眼高昭就知道了,他沉吟了下,便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殿外的第五棵梧桐树上,他看到一双小脚在来回摆动。他飞到树上坐了下去。

木小小只觉自己坐的树枝颠了颠,把她吓的赶紧抱着旁边的主杆,回头一看,身边居然坐着高昭。

“殿下,您老人家那么忙,怎么会来这儿?”说着还看了看四周。

“本宫处理太多的公务,有些乏了。”高昭疲惫的揉了揉两鬓。

木小小道:“你转过身去!”她笑道。

高昭看她一眼,虽没有说话,但还是转了身。木小小双手就在他的肩膀上揉了起来,揉捏、敲、打,做的有模有样。

“你怎会做这些?”高昭果然觉得自己的脖子酸疼缓解了不少。

“以前我的母亲长期在病床上,我就是这样帮她减轻浑身酸痛的。”木小小轻声道。

高昭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木小小道:“好了!”

他转过身看着木小小:“你想要什么?本宫可以给你一些奖赏的。”

木小小笑道:“殿下,这也是公务,权当是我这个公务员该做的。”

“公务员?”高昭重复道。

“对啊!在我们那里,为政府国家做事的,统称公务员!”她又摆起了腿。

“原来如此。”高昭了然。

朝堂

第二日,恒智和木小小又到了驿站,就两国贸易做了书面签字,一切完成后,恒智便叫住了要去打木槿的木小小。

“大人,你要和下官一起回宫给圣上复命。”恒智看着她。

“不是给殿下就好了?”木小小转身看着手里的公文。

“今日这公文是一定要交由圣上审阅。”恒智不吭不卑的样子,看的木小小一脸不爽。

她转身走出了驿站,上了马车,她不想和恒智说话,后者淡定的拿出书看了起来,木小小脑袋靠着马车的起瞌睡来。

恒智看着睡着的木小小,随手拿起了毯子给她盖了起来。到了宫里,她以为要去东宫,谁知他们在天子的议政殿门口停了下来。

木小小心里忐忑的跟着恒智往里走,到了殿外,一个守候的公公看着他俩:“恒大人!”

“徐公公!”恒智礼貌道:“还望通传一声,津国少卿木大人和恒智觐见。”

“请大人稍等,杂家这就去通传。”徐公公进了殿里。

“恒大人,我就别去了吧?”木小小有些紧张。

“为何?”恒智有些奇怪。

“我有点儿紧张。”木小小搓搓手。

恒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没听到过有人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自己心里的想法。

“大人,皇上有请。”徐公公叫着他们。

木小小紧跟着恒智,津国果然不一样,宫殿都是暗色系,看起来很庄重、严肃。

“臣翰林书院使官恒智参见皇上!”恒智给皇上行了个大礼。

木小小有些为难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跪过,正当她在犹豫着要不要跪时,高昭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父王,这位就是儿臣新任命的使节木小小。”高昭一说话,低着头的木小小就像是找到了后台似的,她抬起了头。

高昭一身紫色宫服,头戴白玉冠,和平时里的淡然不同,今日的他还有一种身为上位者的气场。他看了眼木小小,却没示意她跪下,木小小心里了了底,她看向那个有四十多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

这就是津国皇帝高远,这算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好色的皇帝,其实他还是很英俊的,只是看着气色不大好,又太瘦,整个人有一种萎靡颓废的感觉,没有什么气场,再一看高昭,看似瘦,却有肉,肩宽腰窄,气色红润,看起来朝气蓬勃。再加上他本身不爱笑,虽面容英俊,却给人一种庄严不可侵犯的即视感,完全就是个禁欲系的男神。

“孤记得她是一名女子?”高远咪了咪眼。

“不错,但儿臣相信她会和曾经的潇祭司一样,有相等的才智来辅助津国。”高昭一个大帽子就扣在了木小小的头上。

木小小一听,顿时傻眼:什么叫和潇祭司一样?潇湘吗?潇湘可是有备而来,要和潇湘一样优秀?不存在的。

“皇上,太子这样有举荐人才,却是为自己招揽门客的嫌疑。”一个长着八撇胡子,身穿官服的男人站了出来。

木小小看这男人一脸鄙视自己的样子,不禁白了他一眼,他谁呀!凭什么这样污蔑高昭?他官儿没他大,长得也没他好看!

“父王,儿臣只是觉得有才能之人,不可被埋没。”高昭一脸坦荡,不吭不卑。

“郭爱卿,此话严重了。昭儿的品德,孤很清楚。”他又看向木小小:“既然你是昭儿举荐的,日后便在他手下做事,要好好为国效力,分担太子的烦忧。”高远吩咐她。

木小小做了个辑,学着电视剧里的人,大声说道:“臣遵旨!”

抬眼看到高远身边的一个老公公尖着嗓子道:“退?——。”

一群人弯着腰,等着高远走出了殿。大臣们这才直起了身,互相寒暄,三两人一队的去各自的公务处办理公务。

木小小走到高昭身边,刚想说话,刚才说话的老官儿就走到他面前行了个礼。

“殿下,微臣也只是忠言逆耳,望殿下莫要见怪。”

“无妨,郭大人也不过是为津国着想,本宫也从不在意别人怎么想。”高昭说完便走出了大殿,木小小跟在他后面。

“郭大人,您何苦要如此在大殿上公然对抗太子,这样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吏部侍郎顾苍机一脸不解。

“哼,满朝大臣无人敢提出异议,老夫也只能做这个出头鸟,这次是个使节也还罢,若下次,把人举荐到朝堂,一次两次,全是他的门客,却无人有异,那还得了!”郭安南一脸阴沉。

他说的声音大,旁边的大臣全都看向了这边,胆子小的为了明哲保身,都走出了殿外,郭安南看了看四周,叫住了其中一个官员。

“温尚书!”

温钧坦然的转过身,朝着郭安南做了个辑:“郭大人。”

“听闻令千金要嫁给天业城的长公子庄不凡?”郭安南摸着胡子。

“这事是圣上决定的,下官也无从改变。”温钧有风度的压下内心的不悦。

这郭安南,堂堂三品官员,能公然议论另人的家事,真是没有一点涵养!

“在下可是听说,这天业城的长公子有一癖好,不知温大人可知否?郭安南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哦?还请大人明示。”温钧一听和自己的宝贝闺女有关,也不由的一愣。

郭安南一脸骄傲:“这事也是前段时间,在下一个远在天业做生意的侄儿所讲,这天业的长公子有断袖之辟。”他说完,便转身得意的离开了。

温钧这一口气是憋在心里,闷的不行,天业城是津国的一个重要贸易都市,他当年和天业城城主庄延辉还有一段交情,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现在知道有这一档子流言,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他要弄清楚这事是真是假。

殿里一个年轻的男人看着那两个一前一后走出去的人,停止了说话。

“莫大人?莫大人?”一个官员叫道。

莫远朋回过神来,做了一辑:“在下还有事,先辞过。”说完也出了殿。

高昭在处理各城的奏折,木小小坐在一旁拿着一本津国地志。

她抬起头看着高昭,想起在大殿里高昭说的话,她真是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他居然这么看得起自己,难过的是她自己有几两重她心里清楚,唉,真怕他失望啊。

“帮本宫磨墨。”高昭看了看砚台。

小路子一听,赶紧上前,看看满了的墨盘,又看了一眼高昭:“奴才想到,上回温大人从西北边疆带来一种右松墨,奴才这就去取。”他又走到木小小身边:“木大人,您先帮殿下研磨,奴才去去就来。”

木小小点了点头,走到高昭身边,一看墨汁还有许多,便看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官文。这是用楷书写的。

“津国昌盛,然,贵族财富,富可敌国之命脉。天子脚下,有此胆者,必有党之利益。百姓之苦,难以言之,觐之忠言,无人听之,层层官,剥之肉,喝其血,私盐之冤,洗之不去,何为爱国,吾之心意难了。”

“可看懂其意?”高昭问她。

“嗯,大概明白。”木小小咬了咬嘴唇:“这是什么人?”

高昭叹了口气:“这是上个都转运盐使司的奏文。”他放下文册。

木小小给高昭倒了杯水:“殿下,这人看着像是有很大的冤屈,他现在人在何处?”

“流放在西北官矿。”高昭喝了口茶。

“殿下,您的意思是?”木小小想了想,难不成微服出巡?

“殿下!”门外传来了小路子的声音:“温尚书求见。”

木小小站直了身子,看着走进殿里的人。

“臣温钧给殿下请安。”他行了个大礼。

“免礼。不知温大人来所为何事?”高昭淡淡道。

温钧看了看一旁的木小小,木小小低头准备退去,高昭看着他:“无妨,本宫若没有猜错的话,温大人的事,还得劳烦木大人去帮忙。”

两个人都一愣,木小小看着高昭。

“难道殿下知道为臣今日来的原因?”温钧一脸惊讶。

“本宫前些日子刚从天业城回来,听了一些传闻。”

“殿下,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原因,为臣恳请殿下,能帮微臣和皇上说说,万不可把臣的女儿嫁给一个有断袖之辟的人,臣,给您跪下了。”说完竟真的跪了下去。

木小小只觉得古代的女人地位差,像官家的千金虽然日子好过了些,但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想还会有如此疼爱女儿的父亲,真是少见。

高昭起身上前托住温钧的手臂:“大人无须多礼,此时是父皇的旨意,圣旨已颁布,想再改想必已是不可行。”

温钧脸色一变:“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寒燕跳入这火坑?”他瘫坐在地,一脸无奈。

“温大人,这事也许还有别的可行之法。”木小小插嘴。

“木大人有何妙计?”温钧一脸期望。

“在下需见到温小姐才能知道可不可行。”木小小上前扶起了温钧。

“那明日木大人可有时间到府上一聚?”温钧问道。

木小小有些迟疑,明天她要去见木槿,今天都一天没见了呢。

“本宫明日与他一同到府上,温大人可先回去。”高昭应允着。木小小张嘴想拒绝,温钧一脸感激:“多谢殿下,如若能成功解决此事,臣定当记下殿下大恩!”

温家有女

木小小去了趟竹苑,又带了些容卿自制的竹叶茶,这才回了梧桐宫。第二日,高昭同她一起去了温府。

温府不在主街,而是在敬亭的外街道,相当于是郊区。高昭在马车上看书,木小小无聊的掀开了窗帘望向外面,经过驿馆的时候,她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坐好!”高昭看着她。

她坐在位置上来回动着,高昭问道:“你是猴子吗?”木小小这才老实了一些。

到了温府门口,看到温钧早已在门口迎接,两方寒暄了几句,便进了温府。一到内堂,温钧就朝下人道:“快!快去把小姐请来!”

“殿下请。”高昭和温钧坐在主位上,两人先喝起了茶,木小小和卓越站在他后面。

人没到便闻到了一股女子的香味,木小小伸长了脖子朝门口看去,这香味很特别,没有很浓,像是熏衣草的味道,又像是桂花的味,她只想看看这温家大小姐倒底长的什么样。

门口先进来了一个青衣长衫男子,大约二十多岁,仪表堂堂,容貌也是上品,他一看到高昭,便行了个礼:“臣温寒润叩见殿下。”

“不必多礼。”高昭淡淡道。

“臣女温寒燕给太子殿下请安。”一个女子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微微屈膝,手里的团扇半遮了脸,头上的发簪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摇动,一双杏眼顾盼生辉。

“免礼。”高昭还是一脸平静。

木小小简直是有点小羡慕这社会的奴隶制,不管是谁,看到上位者都要跪,多好啊,怪不得都想当皇帝。

只见温寒燕慢慢拿下了团扇,一个柔弱轻柔的仙子就这样下凡了。

美!真美,这样一个尤物,却要嫁给一个断袖?不行,坚决不行。要知道,这么好的女人,得嫁一个优秀的男人,然后生一堆孩子,把他们这些优良的基因给继承下去才行!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高昭叫她,她回了神。

“木大人,你与温小姐去花园走走,我与温大人还有别的要事要谈。”高昭看了她一眼。

木小小低头应了声,温寒燕一看是个青年才俊,不由的羞红了脸,她轻轻问了句:“能让哥哥一同前往吗?”

这话不知道是问高昭还是木小小,倒是木小小快速答道:“无妨,那就一起吧!”

木小小和他兄妹俩人一起去了温府的花园。

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这兄妹俩也是不说话,木小小开口问道:“温小姐今年贵庚?”

“我十八。”温寒燕看了眼自家哥哥,温寒润朝她点了点头。

“温小姐可有心意之人?”木小小单刀直入。

温寒燕脸红的跟个番茄似的,一旁的温寒润有些生气:“木大人,家妹自幼 饱读诗书,恪守妇德。也从来不与男子接触,怎会有如此荒谬之事?请大人别污了家妹的名声。”

“呃”木小小这才想起来,这是古代,是封建社会,这是私定终身,是违反妇德,不能乱说话,嗯,对。

她一脸真诚的道了歉,然后又问温寒燕:“温小姐可见过天业城长公子?”

“不曾见过,这婚事是皇上亲点,我来未曾与他见面。”温寒燕乖乖道。

果然是乖乖女,多好一姑娘啊!

木小小想了一会儿:“你可知天业城还有一位公子?”

温寒燕摇了摇头,倒是一旁的温寒润接口道:“不错,听闻这二公子爱民如子,对下属也亲和,我有幸在宫里佳节春宴上见过一面,长的颇有男子气概。”

“不错。”木小小点点头:“几个月前,我曾经去过天业,也去过庄家。”她叹了口气“这圣旨想改已是不能,但若能为温小姐觅一如意郎君,在下倒觉得可以一试。”

“你的意思是?”温寒润一脸惊讶。

“对,就是公子想的那样。”反正都是要嫁嘛,不如挑个好的。

“那万一、、、、、、”温寒润一脸犹豫:“万一二公子也是、、、也是、、、。”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也是断袖?”木小小笑了起来:“放心,二公子决不是。”

“可我还是担心。”一直不说话的温寒燕一脸忧愁。

“这个简单。我回头和殿下说说,找个借口让天业二公子来敬亭一趟,刚好温小姐也可偷偷观察一下未来夫婿,你意下如何?”木小小看着一脸羞涩,又有一点激动的温寒燕。

后者轻轻点了点头,温寒润虽觉得这法子有些唐突,但目前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很快,高昭便发了信函到天业,说是敬亭有一批军费,要直接拨给天业。庄延辉高兴的派了自家的两个儿子来了京都,想借这个机会在京都混个脸熟。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偏殿里站着,鸢黛站在温寒燕旁边。

庄不凡和庄平凡两兄弟进了殿里,木小小就轻声叫了温寒燕过来,那小姑娘战战兢兢的掀了纱帐,看了看那两个男子,一个瘦高,一个强壮,瘦高的容貌俊雅,白净,强壮的一脸正气,容貌虽不是很惊艳,却让人看着舒服,温寒燕羞红了脸,便又坐在一边,绞着手里的帕子。

“温姑娘,你看中的是哪个?”木小小轻声问着。

这一问,温寒燕更是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木小小一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便也不再打趣她,专心的看着外面的兄弟俩。

庄不凡一直头头是道,张弛有度的侃侃而谈。相反,庄平凡不怎么说话,只是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他哥哥说,实在低调。

等两兄弟出了宫,木小小便迫不及待的跑出去问:“殿下,这兄弟俩人在京都要呆上多久?“

“本宫让他们多留一些时日,所以最近几天都会在驿站住着。“高昭拿起了书,“你送温小姐出了梧桐宫就回来。”

木小小看他又看起书来,就没再说什么了,等把温寒燕送出梧桐宫,温寒润和随从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朝着木小小行了礼,两兄妹便回了家。

木小小一路都在想怎么才能让两人来个偶遇,终于让她想了个法子。

第二天,她就找高昭要出宫,高昭什么也没说,吩咐了卓越跟着她,还给了她一个白玉腰牌。

“可不可以让卓风跟我一起?”木小小一脸的不情愿。

高昭淡淡的看着她:“卓越沉稳,而且轻功了得,有他跟着本宫放心。”说完又低头忙自己的了。

木小小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卓越,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不是对卓兄有意见 ,我只是太久没见卓风了。”她解释着。

“卓风嘴巴太多,被我爹罚闭门思过了。”卓越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还主动给她解释。

木小小“噗”的笑出了声。

有时候她也觉得卓风实在是话多,和自己一样!

两人坐了马车出了宫,一路上卓越闭着眼假寐,木小小想找他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容易到了温家,她跳下马车呼出了一口长气。

因为温钧给下人打过招呼,所以木小小这次来直接就进了温府。

在花园里,还是兄妹俩一起。木小小就想着温寒润都不用工作吗?每天这么闲的陪着自己妹妹。

“木大人。”温寒燕屈膝。

“以后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小就行,大家朋友嘛。”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自己是一个现代文明人,不爱这套。

“木大人,今日来是、、、?”温寒润问她。

“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试探到庄平凡的为人。”木小小对他们说。

“什么法子?”两兄妹一同问道。

“嘿嘿、、、、、、。”木小小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来。

红娘

木小小第二日和卓越一起去了驿站,庄不凡在看到是木小小代表太子来谈判时,震惊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想想也是,几个月前他们还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现在,这人居然比自己官位还大,官大一品压死人,庄不凡心里五味杂全。

庄平凡虽也有些惊讶,可他一向坦坦荡荡,从来不做小人之事,上一次自家的爹爹把大哥打的不轻,经过那件事,他之后收敛了许多,没有再闯出大的祸害来。

木小小一见到庄不凡,也有想踹他一脚的冲动,但念在这是帮太子办事的份儿上,她还是忍了下来。再加上她也只是断断续续从卓风嘴里听到了事情的大概,自己实质上并未因为这事有什么损失,心里也就没有太多怨气。

三个人各有心思,但公事不能耽搁,于是三人表面淡定,像是谁也不认识谁似的,客气疏离,公事公办。

庄家兄弟同她商讨细节,把各项规定全都过虑了一遍,木小小这才提议他们:“庄兄,这敬亭最出名的十里竹林你们可曾去过?

庄不凡笑道:“这是在下第二次来到敬亭,还真未去过那里。”

一旁的庄平凡看到木小小又看向自己,沉稳道:“在下是第一次来敬亭,更是未曾见过。”

“那今天本官就做个说客,带你们去十里一游。”木小小激动道。

庄不凡一想到几月前他曾给木小小下过药的事,就一万个不愿意,今天一看到是她,他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难受,可她代表的是朝廷,他没办法。现在好容易正事完结,自己也实属不想再看见她,回忆起那不高兴的事来。于是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木大人,在下今日与朋友有约了,就不去了。二弟,你陪大人去吧。”说完便回了房间。

“大人莫见怪,在下也正想去看看敬亭的风景人情,还望大人有所劳累,陪在下走上一走。”庄平凡一脸的识大体。

啧啧,当官的感觉真是威风啊,哈哈!

木小小点头道:“朋友嘛,都是误会误会。”心里有点儿得意,她就在心里说服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往的恩怨全都一笔勾销好了。

木小小带着卓越,庄平凡带着个侍从,两人从最繁华的街道一路走着去十里竹林。

“这是兵器坊,津国国都禁止私带兵器,所以贵族的人都爱做些装饰品,这里的刀剑都是没有开刃,而且制作精致。”木小小介绍着。

“这个如此小巧精致,倒是新奇。”庄平凡拿起了一条迷你的鞭子。

“这个女子收藏的多些。”木小小拿起了一把精致的剑,只有巴掌大,剑柄处还有一抹白色流苏。

“家妹甚是喜欢收藏这些小玩意。”庄平凡说完就选了两个买了下来。

木小小拿了两把小剑,这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一旁的卓越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拿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

她一看有了钱,又跑回去拿了一把小巧的刀,这刀上吊着黑色的流苏,拿着三样东西的她一脸讨好的朝着卓越笑。

付了钱,三人又往竹林走去。

十里竹林在以前是个私人的家产,后来,这位老人一生无子无女,便创建了一年一度的诗词大会,今天刚好就是。在这个难得的日子里,家里有女儿的人家也会让自己家的孩子来参加这样一个宴会,为的是能被富贵人家的公子看上,求得一个好姻缘。

来这里的姑娘非富即贵,全都带着浅露,富家公子也是一身长袍,潇洒俊逸,一群俊男美女三三两两,以诗会友。

木小小带他来也有自己的私心,想到这个原因,她的脸上就抑制不住的笑,直笑的其余三人一脸莫名。

一行人在一个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旁边站定。

“惆怅东栏一抹雪,人生看得几清明。”那女子轻吟了一句,又抬起纤纤玉手,从侍从的手里拿起笔写了下来,字体娟秀整齐,字如其人。

木小小笑道:“好诗。”说完又看向庄平凡:“庄兄,你也来写上一写。”说完从侍从手里接了笔递给他。

庄平凡俊脸一红,他接过笔,想了想,便写下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自古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一生为理想,女人为的是情长。木小小一看,也一时心血来潮,便提笔写下:“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虽然她字不大好,但楷书写出来的也算工整,众人全是篆书,看到这么一张字,倒也只是好奇的多些。

庄平凡看向木小小,双手作辑:“大人果然有远大抱负。”

蓝色衣裙的女子摘了浅露,朝着他们盈盈一拜:“小女子有礼了。”

庄平凡看到这女子的样貌,就呆住了。

眼前美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不是温寒燕又是谁?

木小小悄悄往后退了去,一旁的卓越看到那对羞涩的男女,面无表情的跟在木小小后面退了出去。

“卓越,我有东西要给你。”刚走出会场,木小小便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上面吊着一条黑色流苏。

卓越一脸疑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送你的。”木小小拉起卓越一只没拿剑的手,把东西塞了进去。

卓越想拒绝,就看到木小小掂起脚,像是想和他一样高似的,对着他道:“不能拒绝,这可是我精心挑的!”说完又转身朝竹林走去。

卓越从来没有买过这些东西,他认为这都是小女子玩的,没有实用价值还贵,而且他也从不逛街,今天还是因为有任务才会陪着她一起。这刀很是精致,最重要的是这是用寒铁制成,没有开刃,却泛着青光。

木小小一路左右张望,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旁边还跟着多日 不见的无风。

“此句乃佳句,只是姑娘的远大理想要实现,实属不易。”一向少话的木槿对着一个已经摘了浅露的女子点评着诗句。

“呵!“那女子轻笑一声,拿过笔,又对着上面的字做了修改,又递给身后的丫鬟。她一个转身,木小小就看到一个长像清秀,气质如兰的女子笑颜如花。

木小小脚步顿了顿,始终是没有再往前走去。

“那位小姐是永亲王的独女高瑜渏。”卓越轻声道。

那不就是太子的堂妹?木小小心里一阵郁闷。木槿不经常笑的脸上,现在带着一种羞涩又含蓄的表情,这不就是恋爱中的人才会有的表情吗?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无风便先看到了她。无风说了一声,木槿转过头来,看着木小小,这时,他脸上让人熟悉的表情又出现在了脸上。木小小心里一阵发凉。不是说,两情相悦的爱情才有魅力吗?这是自己单恋了吗?女人一旦陷入爱情,总是会胡思乱想,她也不例外。

“这位是?”高瑜渏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木小小。

“这是在下的一位朋友。”木槿一脸淡淡,轻声说着。

木小小稳了心神,走上前去,一张嘴便先笑:“木槿,你怎么在这儿,害我好找。”她上前亲密的拉了下他的胳膊,木槿反手牵了她。

“木槿?”高瑜渏捂嘴轻笑:“原来你还记得我喜欢木槿。”

这下木小小可不淡定了:“这本就是他的名字,为何说是你喜欢的花?”她一脸嫉妒。

古人日:嫉妒使人丑陋,木小小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很丑陋。

“睿哥哥,你这朋友还挺有意思的。”那小姐一笑,宛如黑夜里盛开的睡莲,迷的木小小也是一愣。

“她向来有些孩子心性,你莫要见怪。”木槿看了看两人。

“无妨既然是睿哥哥的朋友 ,也就是我的朋友 ,”说完又戴了浅露,对着木槿道:“睿哥哥,等你恢复了家族,瑜渏亲自上门恭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木小小一脸吃醋的样子,她看着一脸坦荡的木槿:“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无风和卓越看两人的气氛,便主动离了很远,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朋友,而且她曾帮我许多。”木槿像是回忆起了过往,清明的眼神里带了一丝迷离。

“为什么她叫你睿哥哥?你不是叫木槿吗?”木小小一脸郁闷。

木槿没有说话,牵了她的手道:“我只是你的木槿。”

只是一句普通的解释,却让木小小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话!

曾经不在的时光

木小小晚上直到宫门要关的前一刻才回了宫。

计划成功了一半,温寒燕和庄平凡相谈甚欢,这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只是一想到白日里木槿和高瑜渏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像是猫抓似的,难受的要命。

刚到梧桐宫,一身黑衣的无心就站在门口,木小小好久都没看到他了,就朝他打招呼:“嗨!”

无心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咻”的一下没了影踪。

殿里被橘色的光笼罩着,高昭罕见的没有在看书,只是站在那里,背对着她。

“回来了?”高昭转过身。

一旁的卓风和小路子看到她回来,一同有默契的出了殿。

木小小走到他旁边:“殿下,我已经办妥了。庄平凡如果再和温寒燕见上两次,绝对会两情相悦。”她一脸自信。

高昭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着她,眼神有些幽深。

这种眼神看的木小小一阵不自在,她咧嘴笑了起来:“殿下,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高昭随手一指:“本宫还未用膳,你陪本宫用一些。”

看着他已经坐在那里了,木小小也只好坐了下来。

“你很想出人头地?”高昭随口问着。

她抬起头“啊?”了一声,高昭没有再说话,只是优雅的夹起了菜细嚼慢咽起来,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形成了一条暗色的阴影。

这顿饭吃的相当安静,木小小满脑子都在想木槿,没吃几口便没了胃口,高昭一脸若有所思,却什么也没说。

告别了高昭,她回了自己的房间,看到床,便一头栽了下去,一旁的鸢黛叫道:“小姐起来,去洗了再睡。”

木小小翻身将自己裹了起来,鸢黛看她的样子,觉得是叫不起来了,便摇摇头,吹了灯,关了门。

她一把掀了被子,脑海里满是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木小小烦燥的叫了一声。

驿站里,无风站在一旁,看着木槿满怀心事的坐在那儿,他轻声问:“公子,你什么时候回雪国?”

木槿回过神来,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鬓角。

“明日就走,临玉先行离开三日了,雪国现在正是党派相争的局面,等局势安定下来,我便不再回雪国。”木槿拿起书随手翻了翻。

无风没有说话,没错,不管是他还是公子,他们有一身的血债要讨,现在雪国内乱,等稳定了局势,便是两家家族重新崛起的时候。

木小小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穿了外套出去走走,树上的卓风奇怪道:“今日真是奇怪。”一旁的无心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那白色的身影。

“今晚有什么事儿吗?不然怎么都不睡觉?”说完又看了看另一个方向。

无心没有说话,又闭了眼假寐起来。

木小小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白白的光晕证明它曾经出来过。

木小小慢悠悠的转着,就看到高昭站在那儿,看着远处的黑夜。

“殿下?”木小小叫他。

高昭转过身,淡淡看着她,眼神还是有些怪怪的。

“你怎么不睡?”高昭问她,再一看她的表情,想到卓越汇报着白天发生的事,平静道:“你是为了瑜渏的事睡不着吗?”

木小小没想到他能猜的这么准,条件反射道:“你怎么知道?”再一想自己这样太明显,又低了头不说话。

“瑜渏是苏睿逸的未婚妻子。”高昭转身走进了殿里。

她小跑着跟进了殿里,坐在高昭的对面。

苏家是津国最出色的武士世家,代代以训练皇家侍卫为己任,忠心耿耿。苏伯贤更是将优秀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苏家在津国经历了五代,第五代的武士宗师苏伯贤和永亲府成了世交,于是两家便订了娃娃亲,这就是后来的苏睿逸和高瑜渏。

两个小孩经常在一起,一起读书一起学习,这种温馨的日子在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发生变故。

当今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武功就是苏伯贤教授,当年圣皇后早逝,圣上一人独居东宫,难免会受人暗算,太祖皇帝对自己儿子爱怜,便亲点苏伯贤来亲自教导圣上武学。

由于两人走的太过亲近,有心人便利用谣言,嫁祸太子,就是当今圣上。太子根基尚浅,又没有有力的母家,舆论太过强大,再加上当时敬亭的四大世家郭,秦家,穆家和天业城的庄家内斗,局势一度陷入混乱。

四大家族的内乱引起的蝴蝶效应,差点儿毁了津国江山。各家的门生分布全国各地,可想而知,当时各地的动乱有多严重。

本来开国功臣苏家并未掺合在内,却因为和太子走的太近,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四大家族最有势力的郭家为了缓和当时的局面,便将自己的女儿郭芷澜嫁与圣上,就是五皇子的母亲郭贵妃。有了这层关系,郭家和太子之间的嫌隙首先便解除了。

剩下的三个家族,秦家和苏家关系交好,一直不肯低头,结果全家203口人死于非命。

苏伯贤在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出事之时,正值美好年华的他,才三十多岁便一夜白了头,太祖皇帝为了平息这场舆论,只能牺牲那些忠心为国的大臣。

苏伯贤看着宫里的太监在送来毒酒的时候,对天长叹道:“吾忠于君,君却报以吾鸠之,悠悠众口,祸降于兮,祸降于兮啊!”一代英才,就这样死在了自己效忠的人手上。

太祖皇帝本想苏伯贤死后,便能保住苏家。谁想,苏家夫人当晚遣散仆人,只留一妇一幼,一把火烧了苏宅。

苏家一亡,敬亭顿时局势安静下来,太祖皇帝心中有亏,将秦家和苏家的遗骨埋在了边界,就是逍遥谷里。当年卓识言将军身在边疆,等他回来,只看到了累累白骨,一个打仗威风凛凛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似的,也许是那件事受了刺激,后来的他连生了七个孩子,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断后之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经过那件事之后,穆家也逐渐有些心灰意冷,遣散家眷,还把自己家的分支全都散到了津国各地,有的还改了姓,现在已经找不到穆家的影踪了。

木小小从来不知道,皇上也会有那么多的无奈,高昭讲的很是平静,木小小轻声问道:“那苏睿逸当时多大?”

“当时十二,现如今有二十多岁了。”高昭看着她。

又来了,这眼神怎么这样奇怪?她低头不语,高昭问她:“你不想知道苏睿逸如今在何处?”

“他不是被 火、、、、、、?”不等木小小说完,高昭就打断了她的话。

“他没死,他还活着。太祖皇帝为了保护他,对外称他死了,实际是送到了别处养着。”

“那他现在在何处?”木小小问道。

高昭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转移了话题:“允之不能做皇帝,就因为他身后的郭家,新帝决不能是他!”他一向淡然的脸上第一次让木小小看到了阴沉。

木小小内心也觉得不能这样,可是,以前或许他做不了,但现在有潇湘,潇湘当年最爱看的就是兵法。当年她不懂,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对古人打仗那么感兴趣,现在她知道了,她是有备而来,是为了帮助允之夺取江山!可为什么是允之?允之和潇湘祖上又有什么联系呢?

“殿下,你还没说苏睿逸在哪里呢?”木小小又想到刚才的话题。

“呵---”高昭忽然轻笑了起来:“本宫乏了,今日就先到这里,你回吧!”说完便进了内殿。

木小小一脸黑线:“最讨厌拉屎拉一半的人,都不难受吗?”

出了殿门,木小小发起愁来,潇湘要是和太子做对,她该帮谁?自古帝王都是踩着白骨才坐上去的,帮了太子要是还是失败了怎么办?木小小只觉得自己要好好练武才是,关键时刻保命啊。

木小小刚才的小情绪在听到这样的历史事件后,就完全消失了。想起那些在内乱中死去的人们,还有失去家人朋友后还努力活着的人们,她这样的上问题还算哪门子问题?

她回去洗了个脸,天便大亮。她一身劲衣,又运了内力,让气息充满四肢。四周望了望,在看到梧桐树上假寐的无心时,她咧嘴一笑,拔了逐月便飞了上去。

天下无敌

无心听到耳边有风声,一个翻身,便飞到了别一棵树上皱着眉。

木小小好不容易才稳了身形,一个飞身又攻了上去,逐月泛着青光刺向他,他侧身躲过,一把抓住了木小小拿剑的手。

“木姑娘!”他有些温怒。

“呵呵,我今日想看看,能接你多少招,接招吧!”说完翻转手腕,又一脚踢了上去,无心看她下盘不稳,在树枝上摇摇摆摆,自己先飞下了树,木小小紧跟其后。

“接招!”木小小一个回旋踢,扫到无心的双腿上,无心一个跃起,轻巧避过,又抽了自己的剑,看着她。

“既然你想打,我就陪你。”

木小小知道习武之人切磋之时,为了表示对对手的尊重,不管水平高低,都应拔剑以表重视。她一看无心拔了剑,心里一下乐开了花,运足了气,纵身向他攻了过去。

刚到宫里的卓越卓风,看到热火朝天打斗着的两人,站定了身子围观起来。木小小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她喘了口气,又挥剑砍了上去。

额头上的汗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她却只觉得浑身一阵舒畅,体内的内力也像源泉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向她的四肢。无心本有心让她,可越打越惊讶。她的套路和无风很像,却又有些杂乱,让人摸不清她下招是什么。再加上她的内力好像很强,每一剑砍下来,都带着内力留下的寒气,无心看她一头汗,脸也红彤彤的,便想速战速决,他伸手去抓木小小的手腕,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用过这招,木小小这次轻易就躲了过去。

无心又改抓她的肩膀,她却灵巧犹如泥鳅,东闪西闪,他最后无耐,将剑插入剑鞘,再用内力推动剑身,剑像是自己长了翅膀似的飞了起来,木小小慌忙来回闪躲,她一个跟斗踩在剑身上,还不等她放松心情,剑身忽然一个转身,木小小身子一歪便滑了下去。

卓风一看,刚准备上前,一个身影就飞了上去,木小小运了内力,身体一转,双脚踩在树干上,又借力稳稳的站在了地上。那身影飞身落在她身旁。

无心看她稳稳落下,这才松了口气。

“无风,我的武功是不是有进步了?”她一脸得意。

“嗯。”无风看了眼前方,便作了一辑。

木小小转身就看到高昭一身紫衣,站在阳光下,微风掠过,扰起了他头上的发带,别有一翻韵味。

“今日本宫要去驿站,卓越无风和你一起去。”高昭直接走出了梧桐宫。

木小小这才反应过来要去见木槿了,她慌忙跑去自己房间,又换了身衣服,这才跑出了梧桐宫。

高昭拿着书坐在马车里,卓越和无风骑着马,木小小一进马车,车轮便转动起来,木小小看他看的认真,也不再说放话,自己闭了眼,运了气调息自己的内力。马车停下时,木小小才睁了眼,高昭先下了车,她跟在后面。

高昭他们刚进了驿站,就看到木槿一身白衣,后在还跟着几个黑色劲衣的男子。

一看到高昭,他便做了个辑:“殿下!”

“走的这样急?”高昭看着他。

“雪国内乱,刻不容缓。等一切安排妥当,在下自会再回来小住。”木槿一脸淡然,话说完随意的看了眼木小小。

“自古以来,朝堂之争都是惊涛骇浪,所谓明枪易躲暗剑难防,你此去要多加小心。”

木槿点了头,一行人便从驿站马房牵了马出去。

木小小一听木槿要走,心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木槿之后便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心里想说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木槿一行人走后,高昭便又坐上了马车,木小小想了想,掀起帘子道:“殿下,你先回去,我去办件事,很快就会回宫的。”不等高昭说什么,她就一个飞身骑在无风的马背上,双手握碰上无风的侧腰:“无风你带我去。”

无风没有吭声,只是双腿用力夹了马腹。马就像箭一样跑了出去。

两人在一柱香的时候 ,看到木槿在树林里站着,木槿朝着木小小伸出了手:“上来!”

木小小翻身下马,又把手放进木槿的手掌里,两人骑了马就走了。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两人在一个小树林里,肩并肩走着。

“我此去,帮临玉安定好,便会再回来。”木槿转身看着她。

“可我不想你走。”异地恋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木槿安抚着她。

木小小勉强说服自己,没错,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和女人一样总是儿女情长呢?

“小小。”木槿叫了她一声。

木小小抬头看着他。

“没事、、、。”木槿像是有什么话想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两人唧唧歪歪到了正午,无风和那几个黑衣人也赶了过来。

木槿对着无风交代了几声,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木小小伸长了脖子,直到看不见影子,才失落的对着无风道:“走吧!”

无风拉了她的手,她便坐在了马背上,两个人这才回了宫。

第二天天没亮,木小小便起了床,在自己的院子里跑了了几圈,又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这才拿着逐月去了正殿,她朝四周望了望,便看到了卓风一条腿吊在树枝上,一条腿弯曲着,坐在树上发呆。

木小小一个跃起飞了上去,正在发呆的卓风吓了一跳,他翻个跟斗落了地。

“嘻嘻,想偷袭我?”他一脸傲娇。

木小小也不说话,又是一剑刺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儿木小小又出了一身汗,她收了气站定,然后转身走了。

一脸莫名的卓风看了看她,摇摇头,便又飞到了树上。

等她换好了衣服前脚去找高昭,温寒润便前来拜访。

木小小听完他的叙述,就乐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温寒燕对庄平凡已经是情根深种,只要解决了圣旨的事,这事就算成了。

温寒润离开后,木小小给高昭倒了杯水,端给他:“殿下。”她一脸笑容。

高昭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客气,接了水轻啜一口。

“我想把武功练好一点儿,能不能让你的侍卫每天陪我练练手?”

“你想练多好?”他问。

“打得过卓越就行了!”木小小订了个标准。

“你眼光不错,无风武功虽高,但最近本宫有要事着他去办。目前也就卓越的武功最高。”高昭一脸平静。

木小小听半天了,也没听出来他是同不同意。

看高昭准备写字,她忙磨起墨来。高昭慢条斯理的写好了一个公文批注,又轻声道:“本宫也好奇 你练武的成就有多高!”说完便放下笔:“本宫允了。”

次日,她又是神清气爽,看到树上有人,直接攻了上去。她每日勤奋的习武,为的就是提高自己的能力。她不怕吃苦,每日勤于练剑,终于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木小小的身体越来越好,也越来越轻盈。

天业城的二公了在回了城后,便向自家爹爹坦陈自己的心意。庄延辉是怎么也不同意,于是庄平凡便冷声首:“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 ,还望父亲大人能原谅。”说完转身就走了。

庄延辉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却又无可奈何。

日子在有条不紊的走过,木小小的武功也是一天高过一天,她在这段时间里,还和温寒燕成了好朋友,两人还一起逛街,一起学习对方的优点,两人成了好朋友。

将错就错

望月未名来到梧桐宫时,便看到在和无风切磋的木小小,这几个月他被禁足家中,高昭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解救他出来,而是给人一种假象,让人误以为望月未名已经是一颗弃字,等自家父亲解了禁足令,他在家又足足呆了一个月,才出了门。

木小小大汗淋漓,她一个飞身落地,手挽了个潇洒的剑花,逐月便进了剑鞘,她看向望月未名。

“望月大人早!”

“木大人早!”两个人客气的相互作了一辑。

木小小回了房换了官服,便去了书房。高昭一身红白相间的朝服,手里拿着一个皇色绸缎的圣旨。

“此乃庄家二公子送来的,今日我们便去说服父皇。”高昭一行人去了议政厅。

好久不见的允之也在,此时的他微微有些发福,之前的稚气退却了不少,整个人看着就是个成年人,身上的书生气质好像也减去了许多。

他们到达殿里时,允之的舅舅郭安南居然也在,正粗声粗气的和温钧讨论着什么,温钧脸憋的通红,却又说不出话来。

“老夫可是听说,温家小姐私下见过男人,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可是私定终身,别说她已被圣上定了亲,就是未出阁的姑娘,这也是要浸猪笼的!”郭安南一脸轻蔑!

温钧本就是一个文官,嗓门没他大,长的又瘦弱,气势没他足,只能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再一想自家女儿也确实是做了这等有辱自家门风之事,他虽生气却无可奈何。

“儿臣参见父皇!”高昭供手道。

“平身!”高远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这两位都是自己的臣子,可他也无能为力,两家他都不想得罪,正头疼着。

“太子,这温家小姐的事你可曾听说?”高远问他。

站在三品官员中的木小小看向高昭,她也好奇高昭会怎么说?承认还是不承认?

“这事本就是因儿臣而起,又岂会不知?”高昭一脸平静。

正得意的郭安南更得意了:“太子殿下,这可是公然违抗圣旨!”他咄咄逼人。

“父皇,既然您要保媒,那定是要做个天作之合的。贸然将两个相干的人绑在一起,若往后成了婚不幸福,岂不是要遭人怨恨?”高昭淡淡道。

“胡说!圣上是天子,谁敢怨恨?”郭安南大声说道,他长年在外征战,身上戾气很重,这嗓音一下高了许多,胆小的官员甚至有的还抖了下,可高昭像是没感觉似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手里拿出了那道圣旨。

“父皇,温家小姐和庄家公子两情相悦,这是实事实,既然是事时,那出问题的就是有人念错了圣旨,不如父皇将那颁布父皇圣旨之人揪出来问个明白就好了。”他将圣旨递给了御前公公。

高远将圣旨打开,浏览了一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天是谁念的圣旨?”高远问着孙传。

“回皇上,是奴才的小徒弟翟柱儿。”孙传一脸惶恐。

“给他把孤带上殿前来。”高远沉声道。

孙传暗自骂娘:这个兔崽子,早就和他说过私下不要和官员走太近,他偏不听,这次他可是要遭殃喽!

翟柱儿瘦瘦小小,看着也不过二十岁,只见他两个小眼睛来回瞄来瞄去,看着是有一股子机灵,却也透露着一种贼气。

“奴才翟柱儿给皇上请安!”他跪着行礼。

“你好大的胆,孤的圣旨写的是温家小姐与庄家二公子的婚事,怎么现在都在传温家小姐是要嫁于大公子?说!谁让你这样做的?”高远一脸愤怒。

翟柱儿一下就傻眼了,自己当初说的没错啊?那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是大公子,想到这里,他开口狡辩道:“皇上、、、、、、。”

“大胆!”孙传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把他吓的呆在那里,傻傻的看着孙传。

“你眼神儿一直不好,识字也不全,错了就是错了,还敢在圣上面前狡辩?”孙传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翟柱儿,他呆了呆,便直接磕起头来,边磕头边哭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将这奴才拉下去打二十大板,送到墨韵局重新学习!”高远沉声道。

翟柱儿一听就瘫坐在地,又大声呼道:“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啊!”

孙传这才松了口气,这小子的命是保住了,可惜没了前程。

郭安南看到这一幕,虽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高远黑着的那张脸,他便不再开口。

高远又道:“孙传,这圣旨你再重新念一遍!”

“是。”孙传拿起圣旨,看到人的名字时,他顿时一惊,却不动声色的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天业城主忠心为国,终守前线,特将津国尚书温钧之女温寒燕赐于天业城二公子庄平凡为妻,望二人能情比金坚,百年好合以慰皇恩,亲赐!”

温钧一听,喜上楣梢,开心的跪下谢恩,郭安南挥了下衣袖不再说话。

高远又对众人道:“孤会重新派人去天业,这事儿以后就莫要再提,以免坏了温爱卿的名声。”说完便站起身,负手而去。

郭安南朝着一脸开心的温钧道:“温大人可是下得一手好棋啊!”他一脸讽刺的走了。

木小小走到高昭面前,轻声道:“殿下,为什么会这样?”她看着这事简直是云里雾里,反转无限啊。

“臣温钧谢过殿下。”温钧准备下跪,却被高昭托了手臂:“这礼,温大人便不用行了。”他淡淡说着。

一旁的五皇子神情有些不自然,没有打招呼,便离开了大殿。

木小小一路上都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可看到高昭一如往常的拿着书,一脸平静,她又不好再问。

回到梧桐宫,卓风便在院里,等高昭进了殿,她将官服一脱,里面露出了一身白色短打,她随手一丢,抽出剑就迎了上去。

卓风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早就知道她的套路,他抄起自己的剑,接下了一招、、、、、、

天业城在十八天后,重新接到了圣旨,庄延辉听到是二儿子和温家小姐成婚,内心倒是松了口气,并不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自己的儿子们,习性他清楚的很。不凡一向不爱女子,从小就烦女人,若让他娶了温家小姐,他这兔崽子定不会好好善待。温家人他知道,一向是通情达理,家风甚好!人家的女儿嫁过来,要是过的不幸福,他这个老脸往那儿搁?现在和平凡成亲,倒也是一桩美事,想到这里,他看向了一旁的妻子。

庄夫人自然也是乐见其成,自己的儿子,她认为都优秀,可有一个美满的婚姻,才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她看向了自己心爱的相公,女人要的不过是有个爱自己的相公,健康的孩子,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也能幸福。

庄不凡一听重新下的圣旨,心里顿时感到无比轻松,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和宗殇分开了,爹娘在知道他喜欢男人的时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他为了能让父母接受这样的自己,更加努力的做事,想得到父母的体谅,事实证明,现在父母虽没说同意,可是看他也是乖乖帮父亲分担忧愁,倒也睁只眼闭只眼,不再过问他的事。

庄平凡一向沉稳,可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直和男人打教导,不曾与女子有过接触,这次在敬亭,他能度过那么多天开心的日子,全是因为木小小,他内心对她充满了感激。再一想到两个月后就是自己成亲的日子,他内心更是激动,他与寒燕也是好久不见了,脑海里想到那笑颜如花的人,他就不由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温寒燕从自己哥哥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竟开始流起泪来,温寒润拍了拍妺妺的肩膀,鼻子也有些酸,妺妺自小知书达理,饱读诗书,心地也善良,现在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很是替他高兴。

高昭坐在书案旁发着呆。

“昭儿,这温家小姐的婚事你为何要掺合进来?”高远一脸不解。

“温大人找过儿臣。”高昭淡淡道。

“你是说,温钧提前知道?”

“儿臣不敢欺瞒。”

“幸好我烧了那改过的圣旨,又重新拟定了两份儿新的,以后这事儿便过了。”

“多谢父皇成全!”高昭行了礼。

“谢什么!孤也是个父亲,怎能看你受人牵制?这样将错就错,结果是好的。”他一想到郭安南,就叹了口气。

高昭听到“父亲”两个字,心里一阵哀伤,他多想能像小时候一样,趴在他怀里撒娇,再一看两鬓已有了白发的父亲、、、、、、他一生都被自己的臣子牵制,过的及其心累,自己断不会步他后尘。

“可惜了那个小柱子,受了冤枉,背了黑锅,孤会让孙传多照顾他一下。

“冤枉?”高昭勾了下嘴角,这可不算冤!

金矿

高昭在解决了温家事后,便着手调查国家矿石的问题。

官商勾结这梗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流行。木小小晨练完后便被高昭叫了过去。

“今日你和未名去一趟奉垣,本宫想知道此事还有没有转缓的余地。”高昭拿出了一道折子来。

望月未名看了一遍就递给了木小小。

这是篆体,木小小大概看出了意思。这相当于是反腐了,她就是反腐的成员。说句实话,反腐这件事从来就是危险,刺激,又烧脑。她的脑子烧不起来,可她想做一个女展昭,在包黑子的身边做他的保镖。呃、、、、、、她看了看包黑子,不,是望月未名,这可是一包白子呀!

两人在三天后到了西北矿场,这里的矿工大部分都是犯事儿被流放的,只有一少部分是本地居民迫于生计才进来的,一旦进入这里,想再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木小小怎么也没想到,她能在这里碰到一个熟人!

那人一身锦缎,仪表堂堂,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曾经熟悉的人,再一细看,眉宇之间除了比之前多了一丝严肃和贵气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他此时正在奉垣府尹的身边,面无表情的拿着一本册子。

木小小一看他的表情,倒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相熟之人。

“下官蒙起超参见大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道。

“大人不必多礼!”望月未名客气的虚扶了一下。

一行人进了官衙,木小小把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牌掏了出来。

蒙起超他细看了一翻又递给她。

“不知大此番前来,所谓何事?”蒙起超做了个请的手势,望月未名便端起了水杯。

“在下奉圣上之命前来查看,这金矿首当其冲。”望月也不客气,直接挑明来意。

木小小一愣,一般来查案的不应该是秘密进行,以防打草惊蛇吗?

“哦,大人请看看、、、”他对着那个拿着册子的人甩了个眼神,那人便将册子放在了桌上。

“这册子清楚记着最近一年的采矿访谈录,还有它的坯重和净重,进入国库的数量,请大人过目。”蒙起超将册子打了开来。

望月拿起册子大概浏览了一遍,又将册子递给了木小小。

“本官在奉垣驿馆暂住,如有事需大人帮忙,还请大人一定不要推辞。”望月站起身。

“大人在驿站多有不便,不如到本官府里居住,不知大下意下如何?”蒙起超邀请道。

“不必,多谢大人的盛情。”说完和木小小一起出了官衙。

无余在马车旁等着,一行人又回到了奉垣驿馆。

这驿馆格外幽静,听说奉垣很富有,看看这驿馆的摆设,木小小就知道所言非需虚。

望月拿起册子又翻了起来,木小小问道:“这册子能信吗?万一有人做了假写上去的不是真的怎么办?”

望月合上册子:“如果有人做了假而不被宫里发现,那真是宫中也要查一查了。”

原来,每天有多少矿被挖出来,都会被记录下来,做为一天的记录入档,宫中每半个月做一次对照 ,再对以往的数量做一对比。说一点也不错也不可能,但如果多了,是一定会被发现的。

这里金子质地最纯,国家的金锭用的就是此处的金子,为了防止金子流失,这里有专门的监督人员监督,如果有人贪污不可能不知,要知道这监督人员全是京中皇亲贵族的门生,人数众多,没有人能同时收买到所有人,因为这些人是相互牵制,他们可能会动别的心思,但决不会动在金矿上。

木小小和望月连续几天都在四处查探,在他们第五日的时候,驿馆里多了几个人,她定眼一看,是一身男装的潇湘。

“你怎么在这里?”刚从外面回来的木小小一看到她,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潇湘一脸嘲讽,她反问道。

“这里是官员居住的地方、、、、、、。”木小小说了一半,潇湘就掏出了一个玉牌。

“我也是奉圣上旨意出来查金矿一事的。”潇湘一脸骄傲。

木小小一看那玉牌,便不再说话,因为那玉牌和望月拿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潇湘的那块是吊着明黄色流苏,而望月的那块是白色的流苏。

这说明潇湘的这块是津国皇帝自己用的那块,皇帝亲用的都能给她,不用说就是她的好婆婆郭芷澜给的了。

“你到底来是做什么?”木小小问道。

“怎么,你以为我结了婚就要像古代的女人一样,在家相夫教子,遵守夫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潇湘也不知是朝笑木小小还是自己,神情有些漠然。

木小小没有说话,也许在她内心,希望潇湘能这样,如果再有个孩子就更好了,毕竟女人有了孩子,便会有柔软的一面呈现出来,肯定也就没有什么野心和精力来图谋什么事儿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帮高昭吗?”潇湘生气道。

木小小听她直呼太子名讳,不禁心里一惊,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只有她俩在后面的小花园里。

“我没答应,我只是说让你不要多想。”木小小诚实回答。

“我多想?”潇湘咬呀:“发生这么多事我还是多想?”

木小小听她这么一说,奇怪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你别管!”她又道:“你现在不要再查金矿的事了,回去雪国,找木槿去,你不是喜欢他吗?和他在一起一直呆在那里幸福的生活下去多好?津国的事你就不要再官了!”

“那不可能!木槿是津国人,他还是要回来的!”木小小反口辩解。

“回来?”潇湘一脸嘲弄:“他得能回得来!我告诉你,他在雪国还能安全的度过自己的下半生,如果他回到津国,那他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大问题!”说完转身就走了。

木小小脑子都要成浆糊了,她想不通,木槿回到津国怎么会活不下去?而且太子高昭和木槿还是有交情的,而且所有的穿越女结局都是好的,她相信自己这个穿越女一定能斗过这些几千年前的古人来。

望月回来后,一脸愁容。木小小担心的问道“还是什么也查不到吗?”

“津国的金矿一直在下降,还有不少的耕地也毁了,这里的百姓民生怨道。”他喝了口水:“现在蒙起超还把这些奴隶矿工虐待的甚是厉害,我已不知该怎么下手。”望月一脸愁容。

他代表的是太子,如果插手民耕,或者是虐待矿工,就势必给太子招来怨恨。奉城是皇家财富的支撑,一旦得罪了地方官员,往后的日子,万一太子继位,国库却空虚,对他会是个致命的打击。

五皇子人虽然尚好,却有个野心的母亲,现在他又让潇湘拿着皇上自用的玉牌来,那她代表的就是皇帝,这下再想查出来一些内幕,怕是比登天还难。

木小小内心也是一片迷茫,潇湘这次来到底想干嘛?这金矿的减产难道还和五皇子有关?还是说和郭贵妃的娘家有关?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决定明天去矿场里看看,也许会有些收获。

第二天,他们去了奉坦最大的金矿金福地,里面到处都是碎石,衣着简陋,身穿囚衣的劳工和手拿皮鞭的官兵。

木小小看着若大的矿场,除去石头,就只剩下几个简陋的茅屋,再往中心一点,就是几间森制的房子,太阳很大,那些囚犯一个个都是汗流浃背,手上也是粗糙不堪。

木小小心里一阵疼痛,说不出来的难受。因为在她的心里,就算是要让人工作,也应该是吃饱穿暖,可是这里的人一个个瘦弱干柴,面黄色差。

理智

望月未名看木小小脸色很差,轻声道:“你没事吧?”木小小回过神,摇了摇头。

她一路不再看那些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劳工,心里一直给自己自我暗示:“没错,这里是古代,这里是这样的,这些人犯了罪,伤害过别人,所以要受这些苦。”一直暗示到进了仓库,她才停了下来。

仓库里全是大的木箱,里面堆满了碎小的金子,木小小大略看了一下,足有二十多箱。

“这些金子是送往哪里加工的?”木小小问道。

“朝廷的熔金坊。”矿场掌事回道。

望月一直不说话,坐在书案旁翻起了书案来。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这一年来开采的金子重量,时期,还有不合格的散金之类的。

看到一年前的记录时,望月问了句:“一年前的采挖记录字体和现在的不一样?”

那管事儿的看了看道:“不错,一年前是由一个老头负责记录的,如今他年纪大了,便不再管这档事儿,现在由一个京里来的年轻人负责。”

望月沉吟道:“现在那位老者身在何处?叫什么名字?”

“这在何处我是不知,大家都叫他秦哑巴,因为他不会说话。”官事儿的说了句。

木小小接道:“那他之前是住哪儿的?”

“之前是住在不远处的杨柳村。”他说着,指了指西边。

望月和木小小互相看了看便出了矿场,在那里等着的无余掀了帘子,两人上了马车“

“去西面的杨柳村!”

听到望月的话,无余便甩了鞭子赶起路来。

三个人到达村子时,便打听起秦哑巴来,路上的人都说不认识。只有一个手拿糖人,大约七岁的小童道:“秦哑巴我认识!“

木小小惊喜道:“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那孩童摇摇头:“他经常在破庙里给我和二狗讲故事,昨天他在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来了一个很好看的哥哥,他可不高兴了,我今天去找他,他就不在了!”那小孩舔了下手里的小糖人,开心的准备走,忽然又转过头来奇怪道:“那小哥哥声音很好听,像个姐姐似的,可白了。”为什么我喜欢的二妞就黑的跟牛粪似的?她要是也那么白,我长大了就能娶她做媳妇了!那孩童边想边走,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糖人,也不再想二妞为什么那么黑了。

木小小听到他后面的话,想了下道:“你知道潇湘来奉坦了吗?”

望月像是很惊讶:“她来了?我不知、”

木小小心里一沉:“她拿着皇上亲用的令牌来的,那牌子和我们手里的一模一样!”

望月想了想道:“收拾东西,马上回敬亭!”

两人赶回驿馆,收拾了东西,连夜赶回了敬亭。

高昭早就在宫里等着了,一看到他们回来,便沉声道:“此事宫里有人已经知晓,听说五皇子已经找到了证人,择日就要带进宫去面圣。”

望月一脸失望:“如果真是五皇子面圣,我们这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木小小一听这么严重,便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我们还有辅证呢。”

望月看着她;“账本的变化是随时都能改的,我们要找的是这个人。”

木小小想了想说:“我觉得想知道是不是她,去问问就好了。”

高昭挑了眉,没有说话在,脸上 表情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木小小第二天,换了一身常服,带着卓风,白衣长裤,揣着逐月便去了骆真王府。

等着下人的通报,她只听后面有人道:“木姑娘?”

木小小转过头,便看到傅怀柔站在那里。

“夫人。”木小小礼貌的叫了声。她没叫王妃,傅怀柔也不介意,只是笑了笑。

“既然来了,就随我进去吧。”说完,便同她并肩走了进去。

潇湘已经在屋里坐着,高允之坐在她旁边,傅怀柔一看到他们俩,脸上的笑意就退了去,她行了个礼坐在一旁。潇湘问道:“ 你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木小小看着她:“夫上上次去了奉坦,怎么没招呼一声就走了?”

潇湘笑了起来:“呵呵,知道木大人为国家烦恼,自是不便打扰。”

一旁的允之听了像是有些惊讶,他转身道:“你去了奉坦?”

潇湘没有看他,她还是保持着那个笑脸,看着木小小:“母亲让我去找个人,我便去了。”

木小小看她的表情有点儿头皮发麻。她转头看着高允之:“难道夫人去哪儿,都不用和王爷商量一下的么?”

她带着笑意,又看着潇湘。

潇湘笑了笑:“你没发现不光少了一个人。还有一个你熟悉的人也不见了?”

木小小一愣,脑海里瞬间想到了那个拿着册子的男人,她脸一沉:“那人不过是和我相识的人有些像罢了,我们并不认识!”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他叫什么来着?”潇湘装做沉思的意思道:“是不是叫水、、、、大大?”说完她居然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木大人,怎么办呢?那个拿糖人的孩子不小心掉水里淹死了,这个哑巴————。“她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听她说了的话,木小小心里一惊,又安慰自己:潇湘一向爱吓唬她,之前说自己的父母死了的事也是,不能相信,不相信就好了。

木小小又笑了起来:“那孩子溺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天下溺死 的多了去了”她说完收起了笑脸,冷冷的看着潇湘:“你好自为之!”

离开了骆真王府,木小小拔腿就往宫里跑,她手心里冒着冷汗,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木小小一走,高允之的脸上就收了笑,他冷淡的问道:“你去了奉坦为什么不告诉我?

潇湘一脸不耐“这件事我不想再解释,你去问你的母亲!”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旁边的傅怀柔她连个眼都懒得翻。

看着高允之发青的脸,傅怀柔异常温柔的看着他:“王爷。”

高允之本就在气头上,他一个堂堂王爷,要多少女人没有,自己一向洁身自爱,从未在男女之事上乱来,结果娶了个自己喜欢的,进了门就天天给自己脸色!高允之再一看傅怀柔,长的虽没有潇湘漂亮,却也是上等的姿色,再加上她一直对自己温柔又通情达理,想到这里,他难得的对着傅怀柔笑道:“柔儿,今晚一起用晚膳可好?”

傅怀柔一听到这个,心都要飞起来了。这是不是代表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两人一同云了傅怀柔的院子

这边潇湘也是心里难受的不行,她是个现代人,再加上本就不是个心狠手辣的,这次去奉坦,完全是郭芷澜的主意。她没想到跟去的人竟然在听到那小孩和同伴说:“秦哑巴说他有一本手扎,记碌了很多皇宫的事儿,我们有机会把它偷过来吧!”,就因为这句话,他们就把那孩子扔在了水塘里淹死了。

本想着自己技能书 那秦哑巴带回来,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谁知道郭芷澜竟要她看着那秦哑巴活生生的被 、、、、、、。想到这里,她剧烈的开始干呕起来。

一旁的浅舒紧张道:“小姐你没事吧!”说着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又帮着她顺气。等她好些的时候,刚喝了口水,落云便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小姐,骆真王他、、、、、、。”她犹豫了一下。

潇湘看着淡淡道:“慌什么!成何体统。”

她这一喝诉,落云才稳了心神道:“小姐,骆真王去了傅小姐的住处!”

潇湘一听,气的摔了茶怀,一脸温怒:“男人果然是不可信,当初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对不起我,这才几天?”想到这里,她快步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她便又停下了脚步。

“不行,绝对不行。”她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我现在若去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她又慢慢退回去,呆坐在那儿,两行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木小小一到梧桐宫,就去找高昭,刚好望月也在。

“和我们说秦哑巴的那个男孩子死了?”她对着望月劈头盖脸。

白头偕老

木小小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不错,那孩子被人勒死后扔在水塘里,他一直和秦哑巴在一起,知道的太多了。当晚我让无余去查看,看到的就是水里的尸体。”望月一脸平静。

木小小心里只想这是个梦,可这不是梦。那个活生生的生命,轻易就消失在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她有些想不通,心里有些空空的,她又想到了一个人。

“我要去一趟奉坦!”木小小对着高昭道。

高昭看着她,解下腰带上的一块白玉递了过去,对着一旁的望月道:“如果此事真和五弟有关,奉坦那里就让她去。“

木小小对着他做了个辑转身走了出去。

再次来到奉坦,她的内心好像坚硬了许多,看着那些人也不像上次那样难受,毕竟他们还能活着,她径直地走进官衙里,一路有人拦,她就掏出玉牌,再加上她不是第一次来了,倒也一路顺畅。

果然,走入内堂,那个熟悉的人在记帐本,感觉有人进来,便抬起了头,一下愣在那里。

“你是水大大?”木小小问他。

对方没有说话,她又重复一遍:“你是水大大?”

那人放下笔,站起身看着她:“是我,小小。”

呃,没想到他会这么利索的承认,木小小倒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册子,水大大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拿起了册子,递在她面前:“我知你来的目的,这册子上记的,对你有所帮助。”

木小小看着那本册子,内心一阵激动,她动了下手,却没有接下。

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如果接下这册子,会造成什么影响?她又看了看水大大,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之前只是一个做首饰的,现在却跑到奉坦当记账先生?如果自己拿走了册子,他又会怎么样?

木小小的脑子都要裂开了,她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你是谁?“木小小问着。

水大大不说话,她上前张了嘴,后面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木大人?”

她回过头,便看到一脸惊讶的蒙起超,她上前挡在了水大大的前面,对着蒙起超行了一礼:“蒙大人。”

“你不是和望月大人一起回了敬亭吗?”他一脸奇怪。

“我此次来是想看一下我的朋友。”说完转过身。

水大大手里已然没了册子,他平静的看着蒙起超。

“大人,木大人是来找卑职的。”水大大道。

“找你?”蒙起超一脸奇怪;“我怎么不知道秦斌你还有宫里的朋友?”

木小小转身看着他:“你、、、。”她又闭了嘴,刚说两人是朋友,她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秦斌看了看木小小,对着蒙起超道:“大人,卑职还有点私事不知可否休息半日?”

蒙起超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秦斌走在前面,木小小跟着他出了府衙。

两人在奉坦的街道上慢慢走着,谁也没有开口。

“你、、、、、、”

“你、、、、、、”

两人一起开口,听到对方的声音,又同时一愣,无声的相视而笑。

“我不知道原来你叫秦斌。”她老实道。

“我之前失忆了,听说是被打到了头。”秦斌看着远处的人群。

“你怎么会离开金必来的?”她问。

“忽然撞到头了,记忆便也回来了。”秦斌一脸笑意。

“这里你是怎么来的?”

“这是我一个相识之人带我来的,我天生对算账有些天赋。”

两人一路畅谈,在一个茶铺里,两人喝了一壶茶,才进入了正题。

“你记的册子,是个危险的东西。”木小小看着秦斌。

“嗯。我来的时候秦哑巴已经写给我看了。”他出乎意料的镇定。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重新找个事做?”木小小劝他。

“没有什么事是不危险的。”秦斌态度强硬。

木小小不再说话,只是给秦斌倒了杯水。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无奈,她说的有些过了,是啊,这世上还有不危险的事吗?

潇湘心里简直是气炸了,她在房里呆了一个晚上,高允之都没有来找她。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主动去找他。又想到起初高昭两人的那种淡淡的感情,心里不由也有些恍惚。

自己一开始对容卿有点好感,可是容卿天性冷淡,对她也是不冷不热。她一个现代女性自然也是不屑死緾烂打,于是她很快调整好自己,淡了这还没来得及开花的爱恋。

高昭对她倒很是上心。可她不能和高昭在一起。津国历史上,高昭最后被废除了皇位,而且活的时间也不长。潇湘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发紧。

她抚摸着手里的玉箫,手轻轻抚摸着箫尾的流苏,这流苏还是高昭亲自给她系上的。两人当初相处融洽,每天商量着津国国事,两人还一起下棋,时光总是让人难忘又温馨。她一直坚信,感情是遇到一个合适的,便可托付终生。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遇到喜欢的,他不喜欢你,喜欢你的,你不喜欢他。好容易遇到一个自己看着还好,他也喜欢自己的,条件又不差的,就嫁了。这种爱情观点真的是三观很正。

可是她忘了一点,这观点在现代是很正,但在一个一夫可以多妻的封建社会,那简直就是找死。更别说还是在皇家。允之天性柔弱,所以看起来不谙世事,单纯呆萌。可是他是皇家人,这样的人如果是宫斗,活不过一集。但他不紧好好活着,还活了二十年,这是为什么?

潇湘想到了郭芷澜,她是个厉害角色,从一开始,郭芷澜就不喜欢她,因为她太漂亮了。郭芷澜太清楚自己的儿子了。

心地懦弱,有些胆小,再看潇湘,漂亮、自信。而且从她的双眼里,郭芷澜还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不想让自己单纯的儿子有这样的妻子。太强势的妻子,总是让男人心累!

潇湘很后悔,要是早知道高允之会这样,当初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再嫁地来,更别说还和另一个女人共侍一夫,她越想越生气,站起身朝外走去。

一旁的浅舒看到她起了身,便急急跟了上去。

潇湘一路走的很快,到了柔阁的时候,她一把推了门。里面的丫鬟仆人个个脸色一变,跪在了地上。

潇湘推了门走进去,入眼看到那情形,一双眼便不再动了。

浅舒吸了口凉气,傅怀柔正穿着白色睡衣给高允之穿衣,两人听到有人推门而入,两人同时转身,看到来的是潇湘时,高允之慌忙的一把推开了傅怀柔,紧张道:“湘湘!”

潇湘只觉得心里像是针扎似的,她捂了胸口,看着他:“你说你会永远对我好,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她声音很是尖锐,有些刺耳。

她想过他会耍小性子,会故意去傅怀柔那里气她!但她从没想过,他居然和傅怀柔躺在一张床上。再一看脸色红润,一脸娇羞的傅怀柔,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用箫指着高允之道:“你说,你现在想怎么办?”

高允之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看着潇湘,有些窘迫:“湘湘,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脸后悔。昨晚他是心里不舒服,但他只是在这里喝了几怀酒,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在这里过夜的。

“湘湘,我昨晚只是喝了几杯酒,根本就没想过要在这里过夜,可不知道怎么的,醒来时我居然还在柔阁。”他有些头疼的解释着。

潇湘听到这里,顿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看了看低着头的傅怀柔,本就柔弱的她,经过一夜的滋润,整个人都散发出了女人的妩媚。潇湘闭了眼自己的心神,睁开眼时,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情绪,只是看着高允之。

“你说过只想与我白头偕老的,不知这话现在还做数吗?”

高允之看着她那一脸受伤的神情,心里也莫名烦燥,他上前牵着潇湘的两只手柔声道:“自然是做数的。”

潇湘平静的看着高允之,轻轻占了点。高允之拥她入怀:“自是做数的,这次真是意外,往后我定不再负你。”他说的轻柔又是发自肺腑之言,直让一旁的傅怀柔委屈的两眼闪着泪光。

鸟蛋

潇湘在经过昨天的事之后才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之前的世界完全不同。自己的思想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小说里写的那些开了挂的女主,全是不真实的,身居高位的人,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有权力的牵制,也有太多的顾虑,要做到儿女情长和事业两全,那根本就是不切实际。

潇湘在郭芷澜到府上的时候,杉杉来迟。她一进门,就看到主位上坐着一身宫装,表情严肃的郭贵妃,旁边是一脸温和的高允之,她的右手边坐的是傅怀柔。

潇湘看到高允之对她微笑,便回了个笑容。

“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郭芷澜一看到她那狐媚样迷的自己儿子神魂颠倒,便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没了好脸色。

潇湘不怕她,只是很平静的给她屈了下膝:“母亲安康。”然后起了身便走到傅怀柔身边坐了下来。

“本宫有让你起来吗?”郭芷澜看她一脸平静的无视自己,肺都要气炸了,她站起身,一旁的高允之无奈叫了句:“母亲!”

郭芷澜扭头看着他:“你是怎么调教出来这么个东西的?”

潇湘上辈子就没受过气,这辈子也不想受气,于是悠悠道:“就是这么个东西,昨晚和您儿子一夜春宵,到现在腰还是疼的呢。”说完优雅的端起茶怀喝了一口。

郭芷澜的脸下就青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你、、、、、、!”她还没骂完,潇湘便懒洋洋的站起来,对着高允之说:“允之,我累了,你能陪我去休息吗?”

高允之一看到她那娇媚的样子,小腹便热了起来,再一想到昨夜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站起身对着郭芷澜道:“母亲,孩儿送湘湘回去再来。”说完不等她说话,扶着潇湘便出了门。

郭芷澜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儿子,此时竟为了个女人无视起自己,她一把推掉了桌子上的瓜果和茶杯,破口大骂。一旁的傅怀柔吓的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潇湘舒服的躺在床上,看着高允之给她揉着腿。高允之长的很是白净,可能是长期被保护的很好,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种涉世未深的稚嫩,潇湘说不喜欢他是假的,可是一想到他那晚居然睡在傅怀柔的床上,她的内心就恶心难受,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揉的疼了?”高允之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潇湘摇了摇头,她抬手搂着高允之的脖子,两人便亲在了一起。一旁的浅舒低头关门退了出去。

木小小在五天后回到了敬亭,这次去她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东西。

她把玉给高昭的时候,高昭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放在了桌上。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这里呢?”木小小看过电视,知道宫斗里的陷害都是从贴身物品丢失开始的,于是她拿起玉,学着那天高昭帮她系的样子,给他系在了腰上。

高昭开口道:“这次去你有什么收获?”他整理了下衣服。

“没。没什么收获。”木小小下意识回答道。

高昭淡淡道:“五天没练攻了,今日无心在守着。”

木小小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昌好久没练武了,便抛开烦恼走了出去。

他刚走,卓越便走了出来。

“她去见了谁?”高昭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回主子,木姑娘去见了现任的管帐先生,而且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谈论过往,连续二天都是如此,直到第三日才启程回了敬亭。”卓越面无表情道。

“无风现在何处?”高昭转移话题。

“无风在查雪国奸细,听说郭将军府上有人见过,他这段时间一直在郭府。”

“你先下去休息吧。”高昭走出了殿。

院子里,无心和木小小正打的激烈,木小小忽然发现,自己只要一练武功,很多的烦恼好像都会消失一般,她的身形越来越轻盈,只见她一个侧身,逐月便扫到了无心的右胳膊,无心往后一躲,一个扫腿便踢在了她的肩膀,她本想借力去打他,谁知脚快要落在树上的时候,她发现树枝上有个鸟窝,里面还有两颗白色的蛋,于是她猛一收脚,身体便掉了下去。

木小小只觉得眼前一花,高昭稳稳的接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高昭表情不大好。木小小以为自己砸断了他的胳膊,急忙道:“你没事吧、”说着用手去拽他的胳膊,还甩了两下,看他还是一脸淡淡的,这才放下了心。

“树上有个鸟窝,里面还有蛋呢、”她刚说完,高昭便看了无心一眼,无心一个飞身,将鸟窝整个取了下来。

木小小一看,高兴坏了,双手捧着鸟窝道:“有四个呢, 我还以为是两个。”

无心看她的样子,便皱了眉,他一向不喜欢女人事儿多,这么心软,总是坏事儿。

高昭道:“你就为了这个让自己从树上掉下来?“高昭看她一脸高兴,脸色也没那么差了。

木小小把蛋拿在手里,将鸟窝扔在草丛里。

“这鸟窝有气味,把蛋放在里面,大鸟才会过来。“高昭难得的多嘴。

“还有大鸟吗?”木小小一脸惊讶,对呀,还有大鸟!她看了看高昭,又转过头对无心说:“你轻功这家么好,能抓到鸟吗?”

无心虽心里奇怪,却还是答道:“自然能捉到。”

高昭以为她想养鸟了,便道:“过几日给你两只红嘴鹦鹉玩玩,这、、、。”不等他说完,木小小就皱了眉。

“殿下,那鹦鹉又吵又爱学舌,甚是讨厌!”

“这鸟也是很吵。”而且很脏,但高昭没有说出口。

“它吵?它得有机会吵才行!”木小小嘿嘿一笑。

高昭和无心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半个时辰后,鸢黛跟着木小小进了内殿。

木小小一进去就对着高昭招手:“来来来,给你们看好东西。”

高昭看她一脸兴奋,便走了过去。

木小小接过鸢黛手里的大碗,放在桌子上。

“看!”她说话的同时掀开了碗盖。

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四个蛋,木小小先塞给了高昭一个,又给了无心和鸢黛各一个,剩下的那个她自己拿了起来。

高昭发现这蛋还带着温度,“咚”的一声,木小小就把蛋放在额头上敲了一下,蛋皮应声而裂,她剥了蛋皮,一口咬了下去。

“你们吃啊!”木小小嘴里吃着蛋,看着一脸呆相的三个人。

高昭忍俊不住,竟是哈哈大笑,这对木小小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要知道她从来就没看见过高昭如此外敛的情绪,不禁也咧了嘴。

无心更是一脸懵,他以为女孩子心软喜欢小动物,不曾想、、、、、、他脸上的肌肉可疑的抽动了两下。

鸢黛歪了下头,不就是个蛋嘛,干嘛这么好笑,想了想,她便拿着蛋朝碗上磕去。

“别动!”木小小叫道。

吓的鸢黛保持着姿势,一动也不敢动。木小小接过她手里的蛋,对着她的额头“咚”的一声,蛋壳便应声而裂,鸢黛眉头一皱,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脑门儿,木小小把蛋塞她手里。

“自己剥!”然后又看着那两个人:“这蛋,要放在头上磕一下,才能吃着更香!”

无心有些怀疑又忍不住的朝自己的额头磕了下,蛋壳裂开,他剥了蛋皮,轻轻咬了一口,不知道怎么搞的,这蛋真是比往常吃的要好吃多了。

高昭看着蛋不动,木小小想着他是太子,一定不会做这事,便把头递了过去:“殿下,你这头还是别用了,用我的吧!”

她刚说完,高昭把蛋朝她脑门一磕,便剥了蛋壳咬了一口,果然,这样吃比较了吃。

木小小揉了揉自己的脑门:这太子,也太用力了吧!

高昭淡淡的看了看她那发红的脑门,勾起了一丝笑容。

权力

一年一度的拈花节到了,木小小看着宫里的人忙来忙去,奇怪道:“宫里

也就这么大的地方,大家这么兴奋做什么?”

一旁的鸢黛接口道:“这拈花节顾名思义,就是用手摘花,而且呀,这是皇宫里举办的,来的人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皇亲贵族家的千金。”

木小小一身白衣,她看了看那些盛开的花朵,一盆盆的,看着鲜艳极了。

“这花和人有什么关系?”

“那个是用来传达心意的。比如说有哪家的公子看上哪家的千金了,就会摘掉一朵花,送给心仪的女子。”她一脸笑意。

木小小只觉得 这后宫里的女人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再一看这些前朝的大臣和那些锦衣绸缎的公子哥,一个个都像是来相亲似的,到处一股荷尔蒙气息。

拈花节还有另外一层的意思。

因为每个家族都想要一世的荣华,甚至是几世的富贵。可人们不是都有机会能保持这种荣耀的,于是大家便想到 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联姻。

皇上能默许这样的事情发展,自然也是有他的思量。这里看起来是很开放,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实际上这里的每一对男女要成婚,必须要拿到皇上亲赐的圣旨,这样才算是婚姻合法了。

皇帝的圣旨并不是每一对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木小小看着周围那些娇羞的姑娘,又看看这边,世家子弟也是一脸的期待,她也有点好奇:这些人是怎么把自己托付给只见过一面的人手里。

女孩子们开始做诗,把做好的诗挂在早已绑好的红绳上,然后落下自己的闺名,再走到女子休息的区域。而男子们开始来回看那红绳上的佳句,遇到自己喜欢的,便解下来,再在上面落下自己的小字,剪下朵花,一同交给婢女。

这游戏很是新意,因为这些诗句由皇上亲自审阅指婚,也允许当事人拒婚。这样一来所有适婚年龄的小姐和公子哥的名单便全是皇室的掌握之中,很大程度上免去了私下拉帮结派的局面。

里面的小姐们接到花朵,个个笑的开心,只有一个接到的时候面无表情,她甚至还有一丝的厌恶,木小小不由的留意起她来。

潇湘在拈花节第二天邀木小小见面,木小小练完武,又向高昭请了假,这才出了宫。

潇湘约的地方是敬亭的一个大戏院,木小小进去的时候,她正听戏听的入迷。一身粉色锦段裙子衬托她的脸越发红润了。

“你来了?“听到脚步声,她转过了头。

木小小并未说话,而是坐在她身旁的一张空椅上。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木小小转头看着她

“你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死的吗?”潇湘眼睛看着戏台,对她说道。

木小小本就不愿意再想起那件事,她这一提,顿时让她火冒三丈:“你倒底要干什么?”她大声吼道。

潇湘看着她:“你不要再帮高昭做事了,不然你身边的人都得一个个历经磨难,何苦呢?”

“我没有帮他做事,我只是帮津国做事!”木小小反驳着。

“我再说一次,黄金的事,你以后别再查了!”潇湘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木小小紧张道:“你上次说的水大大、、、你想把他怎么样?”

“哈哈哈!”潇湘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你现在还在担心这个问题?”她一脸鄙视。

木小小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戏台上的青衣那悠扬苦涩的声音带着玩转的哀鸣,听得人内心发凉。

“我在想这件事儿要不要让你知道 。”潇湘一脸嘲讽。

木小小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潇湘,不是说自己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吗?这时不时的抽风抓狂,让她实在是恼火!

“你爱说不说,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木小小说完便起身朝外走去。

“木槿回津国了!”潇湘看也不看她,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木小小觉得她在捉弄自己,一句话也没说,出了戏院。

她表面镇定,内心却是隐隐有些担心。

她翻身骑着自己的闪电,跑回了梧桐宫。

巧的是无风也在,木小小看他在这里,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招呼,而是直接问道:“木槿来了津国?”

高昭一脸惊讶,无风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木小小一听他这句,就知道是真的,她有些生气,便更多的是疑问:“无风,你怎么知道的?”

无风一时语塞,并不再接她的话。

“他拈花节的时候回来的。”高昭一脸淡漠,像是没有看到木小小的难过似的。

“他现在在哪儿?”

“不能说!”

“无风你说!”木小小转身看着无风。

无风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木小小真的很受伤,她以为大家都是朋友 ,她一直以为是!她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身便走出了梧桐宫。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坐立不安。想了想,又握了逐月,朝宫门走去。

出了宫,她第一次,单独的去了骆真王府。

门口侍卫看到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命令,竟是没有拦住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看到她,对她恭敬道:“木大人,夫人请你去正厅,请。”

木小小看到一身整齐的潇湘,瞬间就明白了。

她白日里说出蝏么大个秘密,不是想让自己知道,而是故意让自己来这里找她。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让自己来这里找她?她内心一直在猜测,又一脸紧张,情绪全暴漏在脸上了。

“哈哈!你紧张什么?”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坐位:“坐!”

木小小压下心里的迫切,看着她。

“他们是不是都不愿意说木公子在哪儿?”潇湘一脸的嘲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木小小搞不懂。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不然,我们的世界里写的小说主角,为什么大多都是王权亲卫?”她耐心的给木小小解释着。

木小小哑然,她看着潇湘:“你弄这么大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想帮助我最好的朋友喽!”她轻笑着。

木小小看她打太极,不像是想说出来的样子,便笑道:“夫人,既然您不说,那在下便先告辞了。”她转身出了客厅。

一阵风声,潇湘就站在了她的眼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木小小怒吼道。

潇湘看着她:“木小小,你跟着我好不好?”

木小小一脸疑惑,这是潇湘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

见她不说话,潇湘加了把火道:“木槿这次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联姻。”

木小小听到这话,更是一脸疑惑,

潇湘笑笑:“木槿到底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但是他要联姻的人,我倒是很清楚!”

木小小心里有些惊慌:“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她说完便拔出了逐月。

“你赶紧闪开,不然休怪我不念旧情!”木小小一脸冷肃。

潇湘惊艳的看着她手里的剑:“这是逐月,还有一把晚星在哪里?”

木小小看着她:“你果然是厉害,什么都知道!”

潇湘莞尔一笑,手里的碧玉萧指着她:“这些罕见的兵器都记录在津国的古书里,外人轻易不得见,我自然是经常看书才得知的,今日便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话音刚落,她就飞身打向木小小。

木小小一鲤鱼打挺,便向后来个空翻,潇湘愣了愣,又转动手腕,向她脖子袭去,她侧了头,把她的手牵制住。

“我们各过各的日子难道不好吗?”木小小一脸无奈。

“你只要不帮太子,我们就能井水不犯河水了!”潇湘一个扫腿,便分散了木小小的注意力,她松开了手。

“我没有帮太子!”木小小看着她。

“黄金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以后我们俩桥归桥路归路!”潇湘看着她。

禅让

木小小失魂落魄的回了竹苑,无忧在练剑,容卿正在院子里收药草,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千鸢黛端着茶水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失魂落魄的木小小,叫道:“木大人!”

正在练剑的无忧一个反转,剑便刺向了木小小,她慌忙用逐月挡了回去,无忧又一个倒挂金钩,又来了一掌,木小小运了气抽出逐月一个横扫,逐月发出“嗡、、、”的一声剑鸣,一时火花四溅。

容卿看了两人一眼,又将药草分起类来。千鸢黛帮着一起,直将所有草盘上的药材全都收了起来。

千鸢黛端了饭菜在桌上,这才叫了他俩:“吃饭啦!”

木小小和无忧同时对了双掌,又翻个跟头稳稳落了地。

“你的武功现在精进许多。”无忧一脸惊讶。

“我以后要做天下无敌的。”木小小接过鸢黛递来的毛巾,擦了脸。

四人吃了饭,木小小便回了房。

“木姑娘和潇姑娘打了一架,她便回了竹苑。”卓风汇报完便站在一旁。

高昭什么也没说,继续批着奏章。梧桐宫里烛火通明,万籁寂静。

第二日,木小小刚到梧桐宫门口,就看到卓越和高昭急匆匆的走出了宫。

“怎么这么急?”木小小看看太阳,估摸了时间,离上朝时间还早呢。

“今日有要事上朝,木大人也一起。”卓越一脸严肃。

高昭脚下没停,木小小紧跟在后面,三人快速到了前朝。大臣们都陆续进了大殿。“今日孤有事要宣。”高远朗声道,用手指了指徐公公。

“奉天启,诏曰:孤近觉身体劳累,故将皇位禅让于津国太子高昭,望各卿全力辅助新君,一个月后举行登基大典,另太子高昭无正妃,特踢卓识言大将军之女卓棋悦为新妃,大婚之礼与登基大典同日举行,钦此!”

别说在场的各位了,就是高昭自己也是满脸的震惊。散朝后,高昭去了高远的寝宫,一见到高远,他便跪了下来。

“你这是何意?”高远一脸不解。

“父皇,请您收回成命,儿臣不愿、、、、、、。”

“不愿什么?不愿当皇帝还是不愿成婚?“高远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高昭愣了一下,是啊,是不愿什么呢?皇位还是大婚?

“孤不知你钟意的是哪家的姑娘,但现在的大局,识言之女卓棋悦最合适不过。国库空虚之案牵扯太多,有识言在,孤就放心了。”高远一脸的愁容消失了不少。

“父皇,为何忽然做出如此决定?”高昭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情势所迫,昭儿,父皇本想解决了黄金之事再将皇位传于你,可现如今,有人已经等不及了。现在为父将皇位传于你,能不能守得住,全靠你自己了。”高远看着和自己最为相似的儿子。

高昭没有说话,两父子相望的眼神里流露出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情绪。

郭贵妃在知道高远将皇位传给高昭后,便像疯了一样,在自己的宫里发脾气。

“淳于婉儿,想不到你死了还让本宫这么痛苦,你怎么不带着你的儿子一起死!”郭贵妃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啪烂,这才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驾到!”高远走进了殿里,看着满屋的狼藉,他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叫了声:“芷澜”,那声音带着小心和试探。

郭芷澜没有动,她依然坐在那儿,只是她的双眼忽然就溢满了泪水,高远走近她,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别碰我!”郭芷澜忽然就咆哮起来,她用手指着高远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淳于婉儿她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能真心对我?我郭芷澜哪点儿对不起你了?啊?”她喘着气,两眼通红。

高远有些疲惫道:“当年婉儿的事我没有怪你,你为何总是耿耿于怀?”

“我耿耿于怀?哈哈哈,这可真是好笑,我为什么要耿耿于怀?”郭芷澜恨恨的看着他:“高远,允之也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疼爱他一点?为什么?”

高远扶着她有些发软的身体:“我在心里一样疼他,他的性格太软弱,我不能把一个国家交给一个软弱之人,芷澜,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呢?”

“体谅你?”郭芷澜恨恨道:“当年我与你先订了婚约,谁知你竟然和淳于婉儿这个贱人暗渡陈仓,还生下个贱种,那贱人和我抢丈夫,儿子又和我儿子抢皇位?还有你!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要不是当年我们郭家,你能坐上皇位?现如今你居然把位子给了他也不给我们的儿子,我恨,我恨不得杀了他,杀了他!”说完竟上前给了高远一个儿光,只听啪的一声,在场的除了他们俩,便只剩御前的徐公公,把徐公公吓的,转身出了殿,还将大殿的门给关上了。

高远也没料到她竟然打了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郭芷澜自己也吓住了,她居然停止了哭闹,转身软软的坐在了椅子上。

高远这才回过神,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当年我们的婚照约是我父皇订的,我是万分不愿的,而且我同你也说过,我心里有别人的。是你自己非要嫁于孤,后来腕儿死于非命,就算不是你亲手害的,也和你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你在酒里下药,我们又怎么会有孩子?本想看在允之的份儿上,我便不再与你计较,现如今,你毅然忘了当年我是怎么和你说不愿娶你的,你也忘了自己是怎样与我说的,如今我们都已这般年岁,以后你也好自为之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郭芷澜看着那个没有回过头的背影 ,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当年自己年十六,高远比自己年长四岁,在花宴上,她怀着一颗少女的心,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有些腼腆,又英俊不凡的男人。自己在家里撒娇撒沷,终与他订了婚约。

尽管他一开始就说过并不喜欢自己,可年少轻狂的她总认为自己有家世有样貌,他只要了解了自己就绝对会爱上自己。

订婚当天,高远便对自己说:“我并不钟情于你,请小姐能体谅我,主动退出婚约。“

“没关系,你喜欢别人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我是一定要留在你身边的!”郭芷澜想到这里已经溃不成声。

她第一次见到淳于婉儿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输的有多残。于是,她便更努力的讨好他,可是她越努力,他就越对自己冷淡。郭芷澜没办法就去找淳于婉儿,谁知那女人道:“夫君原会做个闲散王爷,与我比翼双飞,可你竟非要下嫁于他,你已经做了他最厌恶的事,他怎么还会去接纳你?

郭芷澜从小就像公主一样被疼爱着,何时有人这样说过自己,于是她一个巴掌,便打在了淳于婉儿脸上,那白皙的脸上立时就有了三条手指印。淳于婉儿却镇定的可怕,她只是淡淡的看着郭芷澜,长长的睫毛闪了两下。

“你走吧,今日之事我不会与夫君说起,若你下次还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淳于婉儿说完,便拿了毛巾捂在脸上。

后来的一切都是她所不愿看到的,但情势一步一步,逼的她不得不做出一件又一件让自己和高远离心之事,现如今,两人再继前缘,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木小小一听到高昭要做皇帝了,她第一个想的就是:“潇湘怎么办?”

现在登基是一个不好的时机,木小小非常明白这个问题,国库空虚就是他上任最首要的,可这个任务却很难实现。

木小小一路偷看着高昭,他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到了梧桐宫,他便遣散了人,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呆着。

木小小朝着天叹道:“果然是秋风伊人啊!”

高昭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自己要了这些东西会不会后悔

木小小又和无心切磋起来,她忽然觉得无心的招式最近变了许多,有些古怪的难以招架。

宫规

高昭入住正和殿,小路子正式成为御前的人,新君尚未登基,为了让他学习处理政务,第二日高远便称身体抱恙,由高昭亲自在议政殿处理政务。

梧桐宫是前皇后居住的地方,高昭吩咐木小小和千鸢黛照顾好梧桐宫的一草一木。

木小小被恩准不用再去议政殿,她也乐得清静,鸢黛每日将梧桐宫里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勤勤恳恳。

前朝发生什么她不得而知,但在梧桐宫守院的第三天,便来了个不速之客。

“想不到你竟然会在太子宫中,毫不避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木小小一转身,看到潇湘一身宫装,头戴牡丹步摇,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她没有说话,把手里除草用的小铲子递给鸢黛,站直身子:“夫人今日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

潇湘环视了一圈四周,这梧桐宫果然是与众不同,她看着木小小:“怎么?来都来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好意思,我也只是个看门的,没资格请人坐。”木小小双手抱臂,一脸冷然。

不怪她会有这样的变化,她前几日去了趟奉坦,水大大已经不在那里了,什么信息也没留下。

“水、、、秦斌是不是你带走的?”木小小看着她。

“现在宫中危机四伏,高昭想必此时也顾不上你了。”说完,她走到木小小面前,身子微微倾斜:“你就不想知道木槿现在在哪儿?”

木小小身子一震,她看着潇湘近在咫尺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想朝她那漂亮的脸蛋上打一拳,她握了握拳头。

“哈哈!木槿今日在议政殿呢?唉,这男人嘛,有温柔乡自是不会拒绝,我们俩还想改变津国历史,简直是痴人说梦!呵呵、、、”她转过身,随从跟着她出了梧桐宫。

木小小一听木槿居然在宫中,也不去想潇湘话中的意思,满心欢喜换了官服,又让鸢黛给她梳了头,去了前朝。

走到殿门外,她对着小公公道:“去传,就说木小小求见。”

那小公公看她官服品阶不低,也不敢耽搁,转身进了殿内。

木小小只觉得自己等了很久,那小公公才一脸紧张的出了殿。

“木大人,新君让奴才转告您,此时有重要的国事要商谈,暂不面见。”那小公公说完又守在门口。

她只觉得格外受伤,高昭虽对她一直冷淡,却从来没有拒绝见她,这才在议政殿呆了十天,两人关系就好像疏远了许多。

可今天她来,不是来缅怀曾经的交情的,她只是想见见木槿,哪怕只看他一眼。

她站在门外等着,直到众人陆续从议政殿出来,她就一个个的找,直到众人都走了,也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木小小又问那小公公:“现在你再去传,告诉新君,就说木小小求见。”

那小公公有些为难,又看她一脸坚定,好像如果他不进去传,下一秒这人就要动手打自己,他摇了摇头,又进了殿内。

“大人,新君现在有国事要商议,暂时不便见大人,请您先回吧!”那公公一脸无奈,新君在里面商议要事,确实不是不见。

木小小一脸愤怒,这才几天,竟是想见一面都不愿,怪不得都说自古君王多薄情,她不禁开始同情起高昭那个未进门的妻子来。

既然他不愿意见,那自己就非进去不可,我倒想看看,他会拿我怎么办?想到这儿,木小小一个运气,推倒旁边四个侍卫,刚想往殿里闯,后背一紧,竟被人抓了衣领,她低头一转,灵活避开,转身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无风。

木小小一脸激动:“无风!你快和他们说说,我想见殿下!”

一向冷静的无风,此时皱了眉头,他一只手抓住木小小又准备推开那公公的手。

“小、、、大人!”

木小小一愣,慢慢看向无风,人还是那个人,可听他说话,总带着淡淡的疏离,她放下手,对着无风勉强笑道:“无风,我是小小,你一直不都是叫我名字吗?”

无风收了手,站在她面前,眼神看着面前的大理石板,声音有些微微犹豫:“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卑职不能违反宫规。还请大人不要为难这些下人,新君此时有要事要相谈,大人可先回去,改日再来面圣。”说完他便进了内殿。

木小小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难道说她一直在梧桐宫,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不知道吗?她有些发慌,转身急忙跑了过去。

“她走了?”高昭一身明黄色龙袍,头戴珍珠金冠,手里拿着一张地图。

“是。”无风一脸恭敬。

“你这样做,将时间缩短,但,有可能,失去的东西会更多。”高昭淡淡道。

“本就一无所有的人,又能再失去什么呢?”一身白衣的木槿接过高昭手里的地图,翻看了起来。

“真不再见她一面了吗?”高昭看着他。

木槿手一顿“有缘自会再见。”他拿起笔在地图上圈了两下:“这里是逍遥谷和九重山的直线距离。津国数百年,一直赖以祭司治理国家,想改变这家个状况,首先便先将皇宫与九重山隔开。”

高昭揉了揉双鬓:“不错,可现在朝纲不稳定,本宫自是分身乏术。”

“这个我们可以从长记忆,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削弱各王爷手里的兵权,再把宫里的势力全部扫除。”木槿看着他。

“本宫今日要回梧桐宫,想想已有十日没回了,你要与本宫同去吗?”高昭站起身,走了两步,回头道。

木槿心里一揪,脑海里便闪出了一个调皮的身影,他淡淡道:“为臣还要回去整理明日的计划,就不去了,臣告退。”

高昭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卓越,对于棋悦嫁于本宫,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卓起从后面走了出来,他为难的看了看一旁的卓风,后者低头不看他,卓越本就话少又不善言辞,可看高昭的意思,是等着他的回答,于是他硬着头皮道:“家妹自是心悦新君。”

高昭微挑眉:“这个姻缘,本就是利益牵扯,本宫有可能会伤害到她。”

卓越抬起头:“家妹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必她定会理解新君的难处,而且、、、。”他低头道:“君王有三宫六院实属正常,只望新君能善待家妹,属下便知足了。”

高昭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他轻轻道:“回梧桐宫。”

木小小到了竹苑,里面空无一人,她里外找了找,只看到自己房里桌上有封信,她打开信,上面只有简短几句话:

“小小亲启,吾与无忧赴江南玴琦,一个月后归之,勿念。”

木小小坐在椅子上,好像又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刚来这里,每天提心掉胆,那种没有安全感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她叹了口气,便听到窗外有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她开了窗,一只白色的猫头鹰便飞了进来。

“小白?”她惊喜道。

那鸟像是听懂她叫它,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她的手臂上。

木小小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走到书案边,提笔写下了几个字,又把它卷成一个小卷,绑在小白的爪子上。小白看了看四周,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木小小走出房门,看着天空中只剩下一个白点,直到没了影儿,她才收回目光。一转身,不知什么时候,高昭已经站在她身后。

她不知要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青年才俊。不是她矫情,她看着高昭,心里很难过,又有些委屈。谁说不是呢?一直以来,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从不强求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自己在他的身边有吃有喝有玩,除去偶尔的跑腿时间,剩下的空闲全是自己的。她一直觉得自己能呆到木槿来找她的那天,可木槿还没来,高昭便先走了。

木槿?木小小回过身,看着高昭:“殿下。”她潜意识里不想叫他皇上,她想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

实际上她做到了,高昭本就是淡泊名利之人,若不是为了父皇,他也断不想做这个孤独终老的位置。这么多天了,每当别人叫他皇上,他称自己孤时,便有一种寂寞感涌上心头。现在她的一声殿下,让他内心愉悦许多,跟着心情也轻松不少。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看守梧桐宫吗?”高昭走进正屋。

木小小跟着进了门,看着高昭;“殿下,我想见木槿。”

高昭看着她,淡淡道:“很多事情是情势所比,你,本宫或者他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可我只是想见他。”木小小固执道。

高昭看着她不说话,她又重复道:“我想见他,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高昭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你要知道,宫规不能触犯,而且他并不想见你。”想到她下午想硬闯议政殿,他有些无奈,在看到木小小脸色一下变得发白,他放软声音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要体谅一下。”

木小小眼睛涩涩的有些发疼,她问:“我可以体谅他,可他为什么不见我?”他不见自己,要自己怎么体谅他?

高昭不善于说这些,只道:“这里无人,你先随本宫回梧桐宫再从长计议。”

朝务

木小小跟着高昭回到了梧桐宫,鸢黛正准备了饭菜,一看木小小同高昭一同回来,便跪在上行礼:“皇上万安。”

“免礼。”高昭坐在桌旁,木小小本想直接坐下,可看到鸢黛刚才行的在礼,一时倒也不知该怎么办。高昭反而不拘小节道:“坐。”

木小小这才坐在了他对面,高昭优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

饭后,高昭拿起书,像以往读了起来,鸢黛点了烛火,又挑了挑烛心,屋里顿时亮了许多。

卓越在外面守着,他四处望了望,果然,还是这里让人自在些,正和殿充满了压抑之感,和梧桐宫完全没法儿比。

木槿在窗边站了许久,夜暮降临,星光闪耀,他一动不动。黑暗的房间里忽然亮起了橘色的亮光,他这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

“公子,您站了好久了,喝杯茶。”无风一脸担忧的倒了杯水。

木槿没有说话,慢慢坐在床前,小白扑棱着翅膀飞到无风的胳膊上,他从布袋里掏出了几粒肉干儿喂给它。

木槿重新打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初心已恨花期晚,别后相思长在眼。”他将纸条点燃,火光耀在他的脸上,来回闪动。

第二日,木小小一大早就守在了正和殿门口,小路子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惊讶道:“木大人?”

木小小看着他,咧嘴一笑:“路公公。”

“你怎么在这儿?”说完又转头看向守夜的两个小公公,训斥道:“你们怎么办事儿的,让木大人守在这儿,也不通传一声儿,都皮痒了是不是?”

两个小公公吓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儿。

木小小解释道:“不管他们的事,是我不让他们说的。”她看着小路子:“路公公,你能和太子说一声,我要见他。”

“哎吆,您等等。”说完他便去禀报。

正在更衣的高昭一听木小小守了一夜,挥手屏退了侍女,转身道:“让他进来。”

路公公一脸惊讶:“在这儿?”

高昭没有说话,脸色只是不大好,小路子吓了一跳,便应了一声,出去叫了木小小。

她进殿里时,高昭正坐在餐桌前喝茶,木小小小心翼翼道:“殿下!”

高昭本来有些烦燥的心,在听到她有些讨好的那声殿下时,便散了一大半。他抬眼望着她:“坐下。”

木小小听话的坐在他的对面。

高昭放下茶,侍女又放上一副碗筷,他指着桌上的东西:“这些有你爱吃的。”

木小小满腹的心事,哪有心思吃东西,她本能想拒绝,只听高昭道:“昨日你没硬闯,也算是做了件对事。违反宫规的事不要做。”说完便夹了个水晶饺子放她碗里:“吃饱了才能上朝。”

木小小一听他这句,心里顿时一阵轻松,她夹起饺子,一口塞进了嘴里,还对着高昭笑得开心。

高昭也夹了一个,嗯,和平时的不大一样,今日的饺子果然是好吃。两人吃了早膳,便一同去了议政殿。

木小小准备同高昭一起进去,他忽然转过身,看着来不及收脚,离他只有一指远的人:“不论发生何事,不可冲动。”

木小小想着能见到木槿了,还会有什么事使自己冲动,便欢喜的点了点头,高昭看她心情异常开心,不禁皱了眉。

进入殿内,木小小低着头站在了三品官员的队里,等众人一个一个禀报朝事之时,她抬起头左右张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里。

她失望的看着那些大臣因为意见不和而吵的面红耳赤,不禁又觉得好笑。一个个成年人像个孩子一样,互相咬架、

“张大人,我儿说了,你家姑娘先打了他一个耳光,他才还手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叫道。

“你们欺负我儿,她还不能还手了?”一个长着八撇胡子的人大声道。

“你自己教的孩子,对待自己的夫君没有一丝的尊重,你好意思说?”那中年男人一脸不屑。

“你家的孩子不也是你教的?没用到极点。”那长胡子的男人不甘示弱。

木小小看了看高昭,他的脸色黑的吓人,而下面的人却没有一点儿的自知。

“这两位大人为何在殿前吵家事?“木小小轻声问道。

“唉,你昌有所不知。”这个被问的人指着那个中年男人道:“那是李大人,另外一个是陈大人,两家是亲家,那个陈大人的女儿自幼习武,嫁到李家后,天天打自己的夫君,李家要和离,陈家不同意,这不,昨天那陈家姑娘又把李家公子打得腿骨都断了,现在两家找新君理论,让评理呢。”那人一脸看戏的样子。

木小小看了看四周,大臣们都是看戏的神情,其中不乏有些大臣一脸隐忍。

“这事怎么能拿在朝堂上说呢?”木小小随口道。

“这两家是津国老臣了,之前先皇在位时,没少给他们两家当说客,现在新君刚即位,他们便又故作常态了。”这人说完摇了摇头。

两人还在吵,高昭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那两个人只顾吵架,也没注意到。

木小小一看这就是先皇灌下的毛病,她鼓足了气,大声道:“皇上!”

本来大殿就只有他俩的声音,忽然又多出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激烈的讨论,两人心有不满的看着那没眼色的人。

“皇上。”木小小看着高昭:“国事如此烦忙,做为臣子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上奏的机会,不如皇上先把两位大人请出殿外,让他们说出个所以为然来,再找殿下做主好了!”

那两个人一听她要皇上把两人赶出殿外,便火冒三丈,两人又同时对她道:“你好大的胆!”那中年男人道:“在下做官多年,还从未遇到过你这样目中无人的小人。”

胡子男道:“就是就是。”

木小小一看高昭脸色缓了不少,就知道自己是找对症了,她大声道:“满朝文武大臣都等着国家要事上奏,你们俩家的琐碎小事,还要来麻烦皇上给你们解决?”

那中年男人道:“这怎么会是小事?这亲是先皇亲自定的,既然是皇家订的,当然要皇家管了?”

那胡子男点头道:“就是就是!”

“哦?那敢问大人,你是管哪个区域的?”木小小反问他。

那中年男人一脸骄傲:“下官不才,治理敬亭土地农耕。”

“那大人,百姓的税务,是不是交由您亲自处理?”

“那是!”

“大人,既然百姓交了税,您有去给百姓赶牛耕地,播种收割吗?”

那中年男人一愣,又看向高昭。

木小小看着他嘲讽道:“堂堂一国之臣,不为君分忧,反而总拿家事放朝堂上说,耽误整个朝野的时间。先皇好意让两家结了亲,你们不心存感激,反而恃宠而骄,难不成先皇帮你们两家结了亲,还要管你们生孩子养孙子,拉屎撒尿都要帮你们挖坑吗?”

那两个人脸一阵白一阵青,说不出话来。

有忍了好久的大臣附议道:“就是,你们这样,朝事担搁了,你们负责吗?”

“皇上,请把两位大臣请出去说家事,臣这里还有要事禀告呢,”

“臣也是,臣这奏章十万火急呀!”

高昭挑了眉道:“小路子,把两位大人请出去。以后谁若有家事要谈,可告假在家,解决完了再出来。

“是!”小路子语气古怪道:“请吧!二位大人。”

那两个人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木小小,这才朝高昭行了礼退了出去。

大臣们把自己的奏张拿了出来,交了上去,上午的朝务得以处理。

下朝后,高昭心情水错,他叫了木小小,留她在了正和殿。

我若长情

“你今日做的不错!”高昭看着她,似笑非笑道。

这人呐,就算是看到不合理的事情,看得久了就觉得习惯了。一群认为不合理的人,也不会再提出异议,朝堂更是如此。现在他正需要有一个出头之人去点醒那些假装睡着的人,只要有人提出,必有人附和,这朝堂也该清理一下了。

木小小露出了个笑容,她看着高昭:“殿下,我觉得这朝堂啊,要好好定一定规矩。一国之君本就忙的不得了,还要再管大臣们的家事,这得多累啊!而且哪有在宫里大殿上,说自家家事的?”

高昭喝了口茶,拿起书:“那此事以后就你来办吧!”

木小小一脸讨好:“好的。”她看着高昭拿起书看了起来,就轻声道:“殿下。”

高昭抬起头:“你今日在这里和本宫一起用膳。”

她点了点头又道:“殿下,今日怎么没看到木槿?”

高昭放下书,指着一旁:“你坐。”

他调整了下坐姿:“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会好些。”

木小小笑道:“可我一向不喜被蒙在鼓里。”

“木槿就是苏睿之。”高昭道。

木小小心里一惊,她没有说话,说实在的,她在听到苏家的故事之时,有想到会不会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就是那件事的主角,但是没想到是自己喜欢的人。她想到了他的青梅竹马高瑜渏。

那个敬亭有名的才女,无数王公子弟的梦中情人。第一次见到她,木小小就觉得她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永亲王只有这一个女儿,永亲王府也只有一位王妃。永亲王年轻的时候就好书画,所有皇子在忙着拉帮结派,争夺皇位的时候,只有他背着行囊四处游历,也结识了许多的名文人士。

当年皇权争夺赛场面壮烈,为了削弱各王的兵权,除去争夺中死去的四个皇子,就只剩下三位王爷尚存,两位在边陲过着隐居生活,唯有永亲王高靖易留在了敬亭,而且还深受先皇的敬重。原因是相传在争夺皇权之时,先皇为名哲保身,一直在梧桐宫并抄写史书,没有参与任何争斗。奈何祸及央池,争斗中,他这家个没有势力的太子首当其中,若不是当时的皇上一心护犊,现如今也就没有高昭了。

木小小对于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这段历史一丁点儿兴趣也没有,但是她对于这个高瑜渏却实属担忧。这两人不光青梅竹马,而且还有婚约!

高昭不再说话,只是拿起书看了起来。

一时殿里异常安静,直到小路子传了膳,木小小这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她看了看高昭,这高瑜渏说起来是高昭的表亲了,那自己不就是他表妹的小三?她简直心里难过的要死。一想到那么优秀的女子,自己也有点儿自惭形愧。

高昭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失落,优雅的喝着水。木小小轻声道:“殿下,我想见见他。”

高昭站起身,她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了上来,哎,我去!人果然是不能心里有鬼的。

“敬亭苏宅还未建造,本宫怕他现在住的地方会让你、、、、、、。”

“不怕的,您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了。”不等高昭说完,她就打断了他的话。

“永亲王府。”高昭皱眉道。

果然!木小小脸色一变,对着他行了一辑:“多谢,臣告退。”说完她便出了宫。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得到的有可能也是伤害。

木小小这次是和千鸢黛一起来的,用千鸢黛的话说就是:“我很久没出过宫了,这次就权当你陪我吧。”

木小小本就心里紧张,再一看自己一个人去也顿时心里直打鼓。这不是打架,你运足了气就好。这是心理的一种煎熬,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见他,只是感觉自己要见一定要见。

两人坐了马车出了宫,到了永亲王府,两人刚下车,便看到迎面来了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位白衣公子,不是木槿又是谁?他刚站定,又伸了手去扶车上的一位柔弱美人,木小小看了看那女子,明媚皓齿,娇弱如花,果然是高瑜渏。

下了车的两人转身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木小小,一脸温柔的木槿笑容僵在了唇边,倒是高瑜渏一脸笑容道:“木大人?”

木小小回过神,对着高瑜渏道:“高郡主。”

高瑜渏捂嘴轻笑:“你今日是来找睿哥哥的吧?”她转头道:“睿哥哥,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又对着木小小莞尔一笑,扶着自己的丫鬟进了府里。

“郡主,他不就是潇夫人提过的那个木大人?”一个小丫鬟轻声道。

“嗯。”高瑜渏有些心不在焉。

“郡主,您可得看紧点儿,那人看着不男不女,一脸狐媚子样儿。”小丫鬟一脸不屑。

高瑜渏没有说话,她抚了下自己耳边的长发,看着花园里的那一方池塘。

木槿可能也有些心乱,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走近她。

“你怎么来了?”

木小小只觉得心里难受,她看着他,勉强一笑:“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害我好找。”

木槿走过去牵了她的手,两人便向小道走去。

“你以后还回雪国吗?”木小小看着他。

“不回了,我想在津国重新开始。”木槿停下脚步看着她。

“我能和你一起开始吗?”她并不想问这句话,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因为太迫切,想知道他的心里倒底有没有自己。

“小小、、、。”木槿满是忧愁的眼睛看着她。

木小小鼻子一酸,眼泪便涌了出来,她哽咽道:“我们不是要在一起的吗?我们不是要与子偕老的吗?我、、、、。”她忽然呆了下,这才想起来,木槿好像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你还喜欢我吗?”木小小小心翼翼的拉了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木槿看着她的手,那带着小心翼翼的动作让他的心像针扎似的难受,他握了握拳头,对着她道:“我一直喜欢你。不过以后我会努力望了你,你、、、你便也把我忘了吧。”

木小小这下感觉自己忍不住了,呜咽声大了起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明明之前还一直好好的,明明说好了一起隐居的。

木槿抬手擦了她脸上的泪花,但怎么擦也擦不干,他便伸手搂了她:“此后你我便成为朋友吧。”他松了手,转身走了。

木小小上前走了两步,便忍不住蹲下身子哭了起来。千鸢黛跑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她,眼睛红红的。

木小小呆了有一个多时辰,才站起身来,瞬间她的脚底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自己似的 ,她摇晃着抓住一旁鸢黛的手,才稳了身形,两人无话,坐上早已等着的马车离开了。

“你觉得这样好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目前,以后,我与她的缘分都是如此之浅。”白衣人一脸忧伤。

“呵!不努力就放弃,小心后悔的时候没机会再挽回!”那黑衣男人飞下了树,一脸呆板,却异常白净,赫然是无影。

“你怎么在这儿?”木槿收回目光,看着他。

“自然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无影又手抱臂。

“武林盟从来不参与朝堂之争,你回去吧!”木槿转身就走。

“这次来我代表的是自己,和武林盟没有任何关系。”无影一脸惬意:“果然外面的海阔天空比武林盟有趣多了。”

木槿看了他一眼,走进了王府,守卫的人一脸警惕,只听木槿淡淡道:‘他是我朋友,让他进来。”

守卫的这才放松了警惕,木槿带他来到了个小院,院里有两棵白梅,无影懒散的躺在里面的贵妃椅上:“以后这里便是我的床了。”

木槿失笑,摇了摇头,这才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剑,这个剑和木小小的是一样的,只是这把的剑柄便长一些,流苏也是黑色的。

假寐的无影睁眼看着失神的他,皱了皱眉。

木槿一想到自己的未来没有木小小参与,心里就像有个黑洞越散越大。他自己清楚,自己身上的血海太深,哪有资格长情?

众筹

木小小以为自己会一蹶不振,谁知次日一早,无心便来访了。

她刚吃过早餐,看到无心的到来她没有打招呼,鸢黛显得很高兴,叫道:“要吃吗?”她晃了晃手里的甜点。

无心摇了下手,看着木小小无精打采的样子,他随手拈起一片树叶便扔了过去。因为夹杂了内力,叶子像是有了灵魂。直直的朝她的头发飞了过去,她听到有风声,本能向一侧躲去。

一缕头发瞬间掉了下去,木小小心里莫名恼火,她转头一脸愤怒的看着那个罪魁祸首,无心还是面无表情。

“你想干嘛?”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怒。

无心没有回答,一个飞身,剑气便划了过来,木小小向后飞了几米落在树上。无心跟着落了上来,木小小一看他是认真 ,便抽出逐月,兵器碰撞的声音,溅起一片火花。随着两人的招数越来越快,无心的进攻也越来越激烈,木小小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她小心应付着无心的进攻,竟是打了个平手。

木槿抚摸着那只灰色的猫头鹰,微蹙眉头,看着桌案上来的密函。

“公子。”无风看着他:“西北战事吃紧,卓将军连着两次的行踪都被人泄露,吃了两次暗亏。”

“这明显是军中有内鬼,只要查出来,做了他就安啦!”一旁的无影咬着苹果道。

木槿沉吟片刻,便进了宫。

高昭想了想,便写了密函,让卓风与木槿去一趟西北。

木小小最近快累成狗了,脸也瘦了一圈,一双眼却黑幽幽的十分有精神。

她的武功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精进了不少。这天她正在竹苑和鸢黛一起吃饭,无忧和容卿便风尘仆仆的进了院。

四人对视,鸢黛高兴的去打水,容卿走到她面前,笑了起来:“看着精神不错。”

木小小扑哧一声:“你们俩去了哪里?怎的这样黑?”

容卿看了无忧一眼,两人失笑。拿水洗了手,便坐了下来,竹苑又有了些人气。

“这次我和无忧去查探军情,发现西北女严国和敬亭黄金案有关。”容卿看着又增添了些男子汉气概。

“那些黄金难道?”木小小一脸惊讶!

“不错,全部被女严国用含有杂质的金子给掉包了。”容卿轻皱眉。

“那这事殿下知道吗?”她一脸担心、

“昨晚我们先禀报了殿下。”无忧插了嘴。

“西北战事吃紧,听说军饷也后继不上,前方将士自己挖草根来充饥。”容卿一脸担心。

木小小想了想:“现在国库空虚,殿下再有十天要举行登基大典了,这事要马上解决。”

“唉,现在是没有钱,也不知该如何解决。”鸢黛差嘴道。

“敬亭这么多名门,可以先义捐!”木小小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有名的汉代戏,前方的将士军粮不够,那些皇宫里的人便有了义捐,并且屡试不爽。

“如今这个方法不是不行,只是新帝即位,很多人心还未拉拢,怕是不好开展。”容卿一脸愁容。

“我去见见殿下。”木小小想了想,便站起身去了正和殿。

小路子最近正难受的哭爹叫娘,一看到木小小来了殿前,小声道:“木大人,皇上最近心情不好,您还是不要进去触这霉头了。”

木小小摆摆手,笑着道:“今日我就是来解这霉头的!快去通传!”

小路子听她这么自信,便也有些放下心来,听话的进了殿内。

木小小一看到高昭,便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开口道:“殿下!”

高昭抬头:“过来研墨。”

她乖巧的走了过去,熟练的研起墨来,看着两边堆着满满的奏张,再看看高昭,两眼之下已经有了淡淡的青色,她不禁又感叹起来:“这皇帝真不是人做的。”

“殿下,听说西北军饷吃紧,可有什么良策?”木小小试探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高昭用红笔批改了奏折上的内容,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写在上面。

“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暂解燃眉之急。”她一脸自信。

“哦,你倒是说说。”高昭放下笔,专注的看着她。

“这些金子以前谁用的最多?”木小小提问。

“自是皇家用最多,之后便是用来制作国库的金锭。”高昭说完又猛的抬头看着她:“你是说?”

“不错。”木小小一脸自信。谁用的多,自然是来解这燃煤之急。

高昭看她一眼,又想了想,便叫小路子去传自己圣旨:“后宫女人在三天后开设礼仪诗品大会,每个宫里的女眷者务必参加,地点在后花园。”

一群女人听说这个消息,都高兴的炸了锅。要知道如今这个新君没有妻子,更别说是普通女人了,后宫此时正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阵。

郭贵妃现在也是半退隐的人,她知道了这件事,只是冷笑了几下,并未提出异议。

诗品大会正试开始,因为是新君亲自主持,那些个女人个个搔首弄姿,好不热闹。

高昭第一次知道女人的声音是这么恐怖,每个人都是兴奋沸腾的。

木小小一身男装,在人裙中来回走动,帮着出主意,输了的人也不含糊,当即便拿出自己珍藏的发钗或手饰,放在银盘上 。

一个上午下来,粗略的算了算,竟是有八万两之多。

木小小兴奋道:“这节还得过两天。这样算下来,最起码西北的军粮有着落了。

她在梧桐宫,一个人吃着鸢黛做的饭菜,高昭也来了。

“殿下怎么来了?“木小小站起身。

“本宫许久没来梧桐宫了,只是想来看看。“高昭淡淡道。

一旁的鸢黛又添了副碗筷,高昭不客气的拿了筷子,夹了根青菜。木小小看他心情不算差,便道:“殿下,明天就是品诗大会最后一天,若这军饷兑换了银子,可不可以让我护送它们去鹤山?”

高昭没有说话,等自己咽下了饭,又喝了口水才道:“此次路途遥远,又一路危险,你还是呆在宫里比较安全!”

“殿下,我这次去一定会完成任务,还会把捷报带回来给您!”木小小一脸的兴奋。

高昭想想现在的局势,目前护送军饷的人选木小小也实在是很合适,他想查清楚是谁在津国做的内奸,那么就只能让别人代替他去,而眼前这个人很好,她也一定会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高昭淡淡道:“此次你去押送,路途遥远,万事要小心。”

木小小高兴的说:“我会小心的,一定不负殿下的期待。

木小小忙完了品诗大会,银子也都筹的差不多了。

她次日和高昭说了押送细节,两人又商量好了细节,并打算明天出发。

高昭在正中殿拟着计划,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就站在窗口边看着那层层深宫。

木小小把自己的包袱还有鸢黛要拿的东西,全都放在了一起。

“鸢黛,你确定你要跟着?”木小小一脸怀疑。

“大人,你问了十遍了,是,我要跟着,我确定。”鸢黛一脸敷衍。

木小小摸了摸下巴:“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们俩就去解决掉那十万大军的口粮问题好啦!

鸢黛连夜做了几套棉麻素衣,全是男式的。木小小则擦试着自己的逐月,两人各做各的活,各想各的事。

“大人,明日都谁和咱们一起去啊?”鸢黛问着。

“不知。许是会派几个高手一起吧,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木小小不确定道。

鸢黛将最后一针打个结,牙齿咬断了线,双手一抖,一个披风便做成了。

路上

木槿一路和卓风左右查看,认真排查,在第一座山头做了短暂的停留后又向第二个山头挺近。一路上二十多个黑衣人训练有素,毫无松懈。

木小小和千鳶黛跟在卓越和无风身后。

“大人我们怎么会和他俩一起?”鳶黛一脸纳闷,她一直以为无心和卓风会会同她们一起去,怎么着也没想到是这两个冰山人。

木小小倒觉得和谁都一样,只是无风没有跟着木槿,她确实没想到。她看了看身后的六辆马车,两辆车上是筹来的珠宝首饰,四辆马车上是粮草。这人数看着不多,虽都是官兵,可鹤山一路上都是山头,不知道要是遇到了大山贼,这三百来号人能不能撑住。

前去查看的三人先锋小队回来对着无风说了几句 无风转头道“前方有一片树林,我们在那里休息,不要落单。”说罢,他率先夹了马背奔了过去。

一行人在小树林里架起了火,又从行李里拿出水袋,补充了水,填饱了肚子,和站岗的人换岗,这些人训练有素,不慌不忙,木小小的紧张感也顿时消散不少。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大家都紧张的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黑衣人翻身下马道:“大人,前方平安,过了两个山头,有一处军事驿站,请大人去此处休息。”

听完他的回报,卓越摆了手示意他退下。

一行人继续赶路,过了第一个山头,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暮色降临,天上亮起了颗颗繁星。木小小觉得自己的屁股要裂了,在做了无数次调整后,终于到了驿站。

驿站早已灯火通明,他们一行人下了马,便有人将马匹牵去了马棚,木小小看着无风吩咐好值夜换班的规矩,这才上楼去梳洗。

木小小和鳶黛在房里梳洗完毕,下了楼,第一批休息的汉子们都已经在吃饭喝水了,她径直走到了无风身旁:“我值第三班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必,后半夜我去换班。”无风看着她:“你一向不爱骑马,今日想必很是疲惫,就……”

“不疲惫!”不等他说完,木小小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既然自告奋勇,肯定不能有特权,第三班我和鳶黛来值。”她说完大口咬了馒头,又夹了口菜。

上半夜木小小和鳶黛睡的相当熟,本来木小小躺在床上还想着木槿和她的事有些伤怀,可奈何自己实在是太累了,想那么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她被鳶黛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现在敬亭是初秋,两人出了门才发现这里晚上风很大,鳶黛又跑着回去拿了披风,两人才去了后院,卓越不在,无风倒是精神饱满的坐在其中一辆粮草上看着天空发呆。

木小小仰头一看,这没有污染的天空,景色确实美的极致。一颗颗繁星像钻石般发着亮光,圆圆的明月又像一个白玉盘子,挂在当空,再加上阵阵微风,颇有些侠客的风范。

“在想什么?”木小小现在马车旁看着他。

无风低头看向她,木小小只觉得无风眼睛里有着亮光在闪烁,她一时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觉得这里的夜空很是漂亮。”他看了良久,又抬起头看向天空。

木小小松了口气,不禁暗笑自己的多情,她抬眼看着天空: “这里果然是美,星星也比别处亮了许多。”

两人不再说话,都看着天空,空气里渐渐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氛,好在风声也大,倒是吹散了木小小心里的那些情绪。

这如果是她和木槿一起的话,这气氛会很好,想到木槿……,木小小垂下头,跃上马车,坐在了无风的旁边。

无风看她不说话,一只手撑在脸上,再一想到卓风前几天的八卦,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公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木小小看他不再说话而是看向远处,就微笑道::“你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无风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木小小对着他一笑,两人便同时看向了远处。

第二日卓越一接班,两人便回了房,梳洗妥当又吃了早膳,两人一出驿站就看到军队已经整装待发,她跃上了马,又浩浩荡荡向前走去。

午后,一群人到了潆索,潆索是个大城,城里居民两万多人,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过干燥,到处都是尘土飞扬。

一群人递了关文,顺利进了潆索。在最大的驿站,无风木小小几人指挥众人补充干粮,卓越领着几个人重新换了马车装好粮草和银子,众人在潆索的出城小道上整军待发。

无风等了一会儿,看了看天才道:“走吧。“

一群人这才又上了路,木小小只觉得这一路平静的有些奇特,为什么没有强盗山贼?这也太扯了吧?

木槿的晚星进了剑鞘,他一脸冷淡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几十号人。

“哎吆,疼死我了“

“英雄饶命啊!饶命……“

地上一群人狼哭鬼吼,卓风拿着剑指向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以后看到我们离远点儿,再让小爷我看到你们,就不是断只胳膊那么简单了!“

“是是是!“为首的男人一脸惶恐,边点头,边说是。后面的一群人也跟着点头。

“还不快滚!“卓风吼道。

一群人相互搀扶着,连滚带爬的慌忙逃走。卓风把剑插入剑鞘,这才转过身对着木槿道:“大人,这一路我们都清了三波了,还好您想了这么个法子,不然后面的队伍要耽误好久才能到鹤山。“

木槿看着那些人逃走的方向,泯了嘴没有说话。

这群强盗跑到自己的老窝,里面早已有几十个蒙着面的白衣少女在等候,其中一个浑身散发着戾气,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冷色。

“让你们把军粮给截了你们做不到,做不到就算了,最起码也要骚扰他们,让军粮推迟送达的时间,你们怎会去招惹他们?“那女子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攻击他们,只是提前埋伏,谁知道他们倒根本不怕,反而招惹我们啊!“为首的独眼兄弟无奈道。

说来也真是倒霉,这单生意本来他是不想接的,俗话说的好,山贼若想活,官道不能摸!可这女人出的价钱太高,充满了诱惑力。山寨上不光有这些强盗,还有强盗的父母妻儿,这上有老下有小,人家出的钱又够多,为了不饿肚子,他们也只好铤而走险。可谁知提前埋伏,遇到了这么一群武功高强之人,他一看情况不对,就低调的躲着,谁知这些人根本就没得怕的。二话不说,拿着刀就砍了过来。那二十个黑衣少年郎也不要他们性命,就是把他们打趴在地上,不能灵活走动,然后再放他们走!

想到这里,他悔的肠子都青了,这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钱没赚到不说,这次兄弟们伤了好几个,真不划算!

“你们简直就是饭桶!“那女子听起来很生气。

“饭桶就饭桶吧,刘三儿,把姑娘的银子还了,我们办事不利,也没脸收她的钱“独眼无奈道。

一个瘦小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后堂,把一小木箱放在桌上。

“这是你给的银子,我可是分文未动。你收回去吧。这单,我们不接了。“独眼说完转身准备出去。

“想走?“那女人眼神一变,一只手呈鹰爪状,一闪便扣住了独眼的脖子,她一个用力,独眼的脖颈伴随着“咔嚓“的断裂声,头以不自然的状态歪在一边。

剩余的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顿时吓的腿软,还有甚者大声嚎哭起来,那女子使了个眼神,旁边一个蒙面女人道:“别留活口!“话刚落,蒙面女人们就全拔出了剑,快速的朝那些盗贼砍了过去,一时哀鸿遍野,惨叫声接连不断,一柱香的时间,诺大的寨子里便没了声音。

“姑娘,这寨子的后院里还有这些盗贼的家人,需要……?“

那女人想了想,慢慢走出大门:“斩草除根“,她轻飘飘的说了句。

“是!“这些人也都恭敬道。

鹤山

木小小一路畅通无阻,在十五天后到了鹤山。

鹤山在津国西北边界,城里的人以种植旱麦,青稞为生,城里百姓有五万人左右。因为是军事要塞,而且是边界城,城里的围墙是用白石砌成,一块白石足有一人多高,墙壁看起来非常整齐。

这里气候温差很大,木小小是早上到的,冷的她牙齿直打颤,可到了驿馆,已接近中午,太阳又照的人头脑发昏,热的人汗流浃背!

木小小卷起衣袖,她用手扇着风,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凉水。

一旁的无风倒是一脸平静,他甚至脸上清爽不油腻,木小小奇怪的看着他。

“无风,你不热吗?“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心静自然凉。“无风轻声道。

木小小又看了看满脸冒汗的卓越:啧啧,不应该啊,自己是浮躁了点儿,可卓越多稳重一人啊,他怎么会出这么多汗的?难道?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视线停留在他下半身,难道他肾虚?木小小知道,如果一个人肾虚,那他在遇到高温时,总是很容易出汗的。她觉得自己既然身为医者,有责任照顾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她暗暗下定决心:等一回到敬亭,自己要给他好好把把脉,调理一下。

“各位大人,下官有礼了。“一个穿着六品官服的四十来岁的男人恭敬道。

“大人不必多礼,我等在此等候卓大人就。你不必候着。“无风淡淡说了声。

“是。下官告退。“那人对着卓越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驿站的东西吃些不错,特别是青稞面,木小小整整吃了三碗。无风给她倒了杯水:“这东西不好消化,你少吃点。“

木小小喝着水,含糊不清的应着,忽然觉得自己的余光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她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木槿和卓风在驿馆的二楼坐下,卓风看着楼下的那几个熟人::“木公子,我哥他们都在下面,为什么我们要上来呢。“说完竟是要伸长了脖子打招呼。

“近日我们不要和他们见面。这鹤山的细作没有抓到。我们若呆在一起,怕是目标太大。“木槿有意无意的看了楼下一眼。

卓风觉得分开确实是对的,以现在的局势,若一群人在一起,自家爹爹势必会让自己回军营住,这样一来,自己就身陷其中,而不能作为旁观者去发现,去调查。想到这里,他缩回脖子,还小心的四处看了看。忽然,在楼下角落的一个桌子前,有一男一女在站着,男的正将酒缸里的酒一瓢一瓢的盛出来灌进一小瓶一小瓶的瓷瓶里,女的则一瓶一瓶的将瓶子摆在木架上。咋一看这没什么问题。

可奇怪就奇怪在。没隔一会儿,两人的目光都会在驿馆的东南方向看去,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那里赫然坐着木小小和卓越。

卓风准备说这件事,便看到木槿早已注意那男女多时,他轻含了口水,没有说话。

两人观察着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又观察着木小小。

卓越早就注意到那一男一女的古怪,他对着无风道:“这里有小尾巴。“

无风扫了一眼那对男女,微皱眉头:“今晚甩了他们。“

木小小一行人在暮色时分见到了传说中的霹雳将军——卓识言。

一行人起来行礼,卓将军“哈哈“大笑:今日本将军既然来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木小小看到卓越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他此时也不敢抬眼看自家的爹爹,手指抚摸着茶杯盖。

卓识言将军约四十来岁,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声音浑厚有力,他看着一旁的卓越,微微挑眉:“你最近跟着新君有没有学习兵法?“

卓越坐直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一本正经道:“回父亲,孩儿每天都有勤加练剑,兵书虽复杂,但孩儿一定不会懒惰。“

“现在敬亭局势不稳,等过女严国这关,你便回去,保护好殿下。“卓识言一脸凝重。

“儿臣遵命。”卓越应道。

无风和卓识言去了雅间,卓越守在门外。木小小有些疲惫的进了自己的房间,鳶黛累的早就睡着了。她坐在桌子旁,轻轻抚摸着逐月,脑子里又闪现出木槿那温柔又淡泊的脸来。

木槿敲开了雅间的门,卓家兄弟守在外面。

卓识言一看到木槿,两眼便再也挪不开。他双眼放光道:“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士?”

木槿淡淡道:“在下乃一叶浮萍,不知哪里来,不为哪里去。”

卓识言好像没听出来他的推托。直接站起身,看着他:“在下曾记得故人也有这样一双看透时间冷暖的眼睛,不知公子对故人有何见解?”

木槿道:“故人都已不在,空留给在世之人一些念想,却不知,这念想如此寂寞,如针如刀,每一次的想起,便是割伤自己的开始。”

卓识言有些失落,眼神却异常坚定:“若能和故人重新圆梦一场,即使割伤自己,那又有何妨?”

木槿不再说话,卓识言停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到:“既然您是奉皇上旨意来的,我们自当是以国事为重,等解决了国事,我们再来叙旧。”

他不可置否的点了头,三人把军饷和粮草做了交接,又签字按了手印,当一切全部弄完,也到了午后。

木槿为了不碰到木小小,便和卓风一起进了军营。卓越和无风因为还领着一支小军队,暂时留在驿馆。

木小小这一睡,不知不觉到了半夜,她是被鳶黛叫醒的。

“大人,你起床吃点东西,吃完再睡。”鳶黛打趣道。

木小小不情愿的起了床,她浑身打个颤。

鳶黛给她披上披风,她才感觉暖和了好多。

木小小一脸奇怪的看着鳶黛:“这里这么晚还有东西吃?“

鳶黛端出一碗青稞面,放在她面前:“吃吧。“

木小小也不再客气。她用力的吃着面,大口喝着汤。吃饱喝足了,才想到自己是想去先找卓越的。

“卓越现在在哪里。”木小小看着她问道。

鳶黛没有说话,她只是看了看那个开着的窗子,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木小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二楼,站起身,便走了上去。

鳶黛本不想去的,奈何怕木小小再闯出什么祸事来,她就跟了上去。

这一上去不打紧,只见卓越和无风正在地图上滑来滑去,木小小好奇的凑了上去!

卓越看她脖子伸的老长,便看着她道:“大人,这副图没有太多意义。“

木小小听到这话,没有出声。

两人一直讨论,从用兵到打仗,直说了一个时辰,木小小看两人目无旁人,只顾自的说着,便趴在地上倒一旁补了个觉。

等她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

屋里也没人了,她推开门,就看到鳶黛站在门口。

“你昨晚一直没休息吗?”木小小惊讶道。

鳶黛看着她:“今日本来不用来的,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昨晚你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说到后面,她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了。

木小小也顿时不好意思,她看了看四周问道:“卓越和无风呢?“

“两位大人早就去了军营。”鳶黛摇摇头道。木小小打起哈哈来:“昨晚实属太累,我们也去军营吧。“说完,她自己率先走出了驿馆。

鳶黛跟在后面,两人的脚步越走越快。鳶黛顿时一脸黑线。

木小小心里总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她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内心的那个猜疑是不是真的。

到了军营,便被士兵挡了下来,木小小一脸平静。

害羞?不存在的

“噗”。一旁的鳶黛没忍住,木小小斜了她一眼,她捂了嘴低着头。

“这奇怪的命令是谁下的?”木小小沉着脸。

那小士兵有些为难,心里对自家公子的埋怨顿时加深了许多,自己只是个当兵的,为啥要让俺为难呢?

“是我。”卓风一脸吊儿郎当,双手报臂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

“这是我爹的军营,我要是让你进了,我爹不就是违反军纪了?”卓风一本正经的解释,却听的木小小一头雾水。

“哎,你说清楚,我进了军营怎么就是违反军纪了?”木小小简直无语。

“你不是,你……”卓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为然来。

木小小上前准备再问个清楚,鳶黛忙拉住她。

“大人!”她轻声道:“军营禁止女人进入。”

木小小这才想起来自古以来,军营是禁止女人入内的。可现在自己是新君派来的官差,这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

“卓风,我问你,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木小小阴沉沉的问。

“不让不让,你回驿馆去!”他一脸不耐烦。

木小小撸起袖子,也不再废话,抽出逐月便迎了上去,逐月一出鞘,就发出了刺耳的剑鸣,这剑鸣声从未像现在这么大,震的她手心发麻,她用力一砍,卓风虽挡了回去,却震的他虎口生疼。

“你这小……”后面的话没说完,木小小又挥起了剑。

木槿和无风商量着怎么潜入女严国,卓识言认为女子潜入最为方便,因为女严国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奇葩国度。三人正商量着,木槿手边的晚星便晃动了两下,剑身在剑鞘里发出沉闷的剑鸣声。木槿猛的站起身。

“怎么了?”卓识言抬头望着一脸征楞的木槿。木槿看着无风。

“今日一同来的都谁?”他看着帐外。

“木大人在驿馆,只有我和卓越二人。”无风奇怪的看着他。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外面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四公子和人打起来了。”一个年轻士兵跑进来,一脸兴奋,没错,是兴奋。

“这个小兔崽子,敢在军营里胡来?走!”卓识言黑着脸跟了过去。

无风和木槿对视一眼,都放下手里的小旗子,也出了帐篷。

木小小满身大汗,脸也红扑扑的,她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卓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衣服全都汗湿了,累的他气喘如牛。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士兵,一时抽气声和叫好声连绵不断。

“停!”卓风喘着气:“我们休战,不打了”这小丫头武功不弱啊。

木小小也累的够呛,最重要的是,她快热死了,现在的温度少说也有三十度,再加上在太阳下面晒着,她抹了把汗,看着卓风。

“说,让不让进!”

“你再说一遍?““

“不让就不……唔……”卓风捂着鼻子,一脸愤怒的看着手里拿着小石子儿的鳶黛。

“你,你们搞偷袭!真是小人”他委屈的指控道。怪不得书上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人完全就不讲理。

木小小不是想为难他,而是觉得他有些为难自己,明明自己是新君派来的官差,他怎么着也要给新君和自己一些面子才是!这个臭小子!想到这里,她一个飞身,运足了气朝着他肩膀打去。

卓识言看到自家儿子没防备的样子,以为木小小下了重手,他飞身上前,接了她一掌。

本来这一掌看着重,其实她没用多少力,可卓识言一上来就直接运足了七成真气,木小小来不及后退,硬生生接了一掌,顿时气血翻滚,嘴里一丝腥甜,她忙向后翻了一下,又落到鳶黛身边,脸色苍白。鳶黛赶快扶了她的胳膊,又恶狠狠的盯着卓风。

卓风本就是想逗逗木小小,谁让她女子,没事来什么军营。谁知自己的老爹横插一脚,还下手那么重,他看着木小小的脸都白了,收了笑,紧张的问道:“喂!你没事吧?“

奶奶的,真是日了狗了!木小小心里大骂,再一看打她的人,又暗自呸了一声:“这他妈的护短护的可以啊!“

她咧嘴一笑,嘴角便流出血来。用衣袖擦了嘴角的血,看着脸色不善的卓识言。

“将军,这偷袭可不是君子风范!” 她嘲讽。

“大人,你虽是新君派来的,可在我卓某人的军营里,还容不得你放肆!”卓识言不客气道。

木小小要气炸了,新君怎么了?因为是新君,你们连面子都不给了?要不是刚才她保留实力,卓识言未必伤的了她。再一看内疚的卓风,在自己老子面前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她简直想揍死他,要不是他,现在自己哪里会受人侮辱?她刚想骂卓风,就看到了姗姗而来的木槿。

任凭她多生气,这个时候都需要静下心来,她不想当泼妇,于是她深吸了几口气。

“木大人”木槿礼貌叫道。又转身对着卓识言:“想来有什么误会,木大人来这里,定是有要事,还请卓将军见谅。“

卓识言一看木槿开口,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他冷哼一声,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回头看到卓风还傻站着,不禁严厉道:“还不进来!”卓风吓了一跳,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木小小除了真气流失一些,便是气血不足,她运了气,疏通一下自己的筋脉,感觉好了许多。

“你没事吧?”木槿后面跟着无风,两人走到她面前。

她摇摇头:“我没事。”

说完又扶着:自己的肩膀揉捏着。

“你今日来有何事?”木槿看着她。

“来看你!”木小小毫无遮掩,直接说了出来。周围人群已经散去,只有无风和鳶黛在他们不远处,听到她说的话,鳶黛不由得有些脸红,她低头看着脚尖,无风倒还是一脸淡定,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

木槿看着她,她就笑:“我自是想朋友了,才来的。难道我们同在一城,连见面都不能了?”她心里难过,表面上却万分洒脱,装作自己不在乎的样子。

“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回驿馆吗?”一直不说话的无风看了看天。

“今日我就在军营了,你……”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木小小。

“我没关系的,我还得回去给殿下回消息呢,告辞。”她笑着道了别,一转身嘴角便耷拉了下来。她深深叹了口气,大步往回走。

无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他轻轻道:“公子,您这样放弃了,日后可会后悔?”

木槿没有说话,直到看不见了她的背影,他才慢慢转身走回了营帐。

“大人,您今天怎么这么大胆,万一要给别人听了去可如何是好?”鳶黛虽嘴上说着要矜持的话,可一双眼睛里全是崇拜,这单刀直入的对话,让她听的热血沸腾。

“听了去又能如何?路是自己的,要怎么走都是自己选择。”木小小一脸心不在焉。

“可是,我觉得女子说出那些话,到底是有些不妥,大人,难道你都不会害羞吗?“鳶黛好奇的看着她。

“人生如此短暂,难不成因为害羞,遇到喜欢的人也错过吗?”木小小一脸郁闷。她还是想喜欢他,就算他冷淡自己,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木槿也是人,自己多做一些努力,相信一定会让他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她一直是个很执着的人,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就一定能够成功。

回到驿馆,她拿出笔墨,给高昭写起信来。信的内容不长,都是讲述在鹤山的事情。又想到下午卓识言的态度,她就吐槽起来:“虽然卓将军是大功臣,却目中无人,居然不让我进军营,还打了我一掌,他是偷袭,有机会,殿下你要帮我报仇,一洗雪耻。”

女严国

高昭收到木小小的来信,止不住的一脸笑意,三天前刚举行完登基大典,一旁站着一身凤冠的卓棋悦,卓棋悦年级不大,却当上了皇后,后宫难免有些压不住。

本来登基大典国之同庆,奈何女严国像是打定了注意不让卓识言有脱身的机会,于是卓家当家的和三公子四公子都没有到场,但卓家无人敢轻待,登基大典顺利举行,而且因为有卓家和温家的站队,宫里的风云暗涌虽猛,却没有人敢造次。

卓棋悦浓眉大眼,长的异常漂亮,几个哥哥虽非常疼爱她,也没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她的性格反而直率,开朗,心胸宽大,作为皇后,她的规矩学的一般,但浑身的气势,却是不弱。

“皇上笑什么呢?”卓棋悦端了茶放在高昭面前。

“鹤山来信,军粮安全送达,本宫甚是放心。”高昭喝了口水,心情看着不错。

“有哥哥们和父亲在,皇上自是不必忧心。”她安慰道。

高昭看着自己唯一的妻子,落落大方,善解人意,两人若能举案齐眉,倒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可难就难在,为了巩固势力,各路人马都会抢着往他的后宫塞女人。而自己即使再不愿意,可为了江山社稷,也要再三思量。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走上母后的老路。

“皇上想什么呢?”卓棋悦笑道。看着眼前英俊潇洒,文武双全的男人,她无数次感觉这是一场梦,自己的夫君居然会是皇上,尽管他们同床共枕,她却只怕这只是梦,而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

“宫里繁忙,有时本宫难免照应不到你,你自己要多留意。”高昭淡淡道。

卓棋悦想起进宫前母亲说过的话。

“悦儿,宫里不比家,说话行事要多加注意小心。新君继位不久,根基不稳,你要多做他的臂膀,辅助他治理江山,你与他往后可是荣辱与共。”

母亲说的对。自己的夫君,若自己不向着他,那这世间也没人能向着他了。

“皇上放心,悦儿自会照顾自己,皇上只管在前朝整理国事,后宫的事,不用太过操心。”卓棋悦心里有数,这后宫目前麻烦的,都是长辈们,她自己就一人,何来麻烦。想到这里,她对自己的夫君更是多喜欢了一分,都说皇帝薄情,可自己的这个夫君在大婚前,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更别说别的女人了,他只有自己一个妻子,这可是妥妥的正人君子。

木小小在回到驿馆的第二天,无风便来找她,大早上的敲着门,害的她一肚子火,她是带着起床气开的门。

“干嘛?”木小小揉着眼睛,声音比往常大了许多,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娇小的身材在宽松的睡衣里若隐若现。

无风一看她的样子,转过身慌忙道:“对不住,公子有事相商,请移步楼下细谈。”说完两手拉了门,只留木小小在屋里,看着禁闭的房门发起了呆。

约莫有五分钟,木小小才反应过来,公子是指木槿。也就是说木槿在楼下等她!

她哼着歌,梳洗完毕,一身清爽男装,潇洒的走出了屋门。

她一眼就看到了白衣长衫的木槿,他正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无风左右张望,看到她的时候站起了身。

“你怎么来了?”木小小有点儿小窃喜。本来她准备下午就回敬亭去复命的,反正这里人才辈出,也用不上她。

“今日我有事想与你相商。”木槿看她一脸羞涩,内心也微微一动,但他控制力极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为他心动的样子。

“相商什么?你说吧。”木小小咧着嘴一脸傻笑。

“不知你听没听过女严国?”

“嗯,听过。”木小小点头。女严国这个名字她不仅听过,更是想自己亲自去住一段时间。听说那里的人女尊男卑,女人可以娶很多男人,女人当官,女人是主人,就像是一个母系社会。

这和女儿国很像,只是比女儿国好一些的是,这个国家男人也不少,只是一百多年前,女严国还不是女严国的时候,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叫严女。她打败了当时的最高部落首领,当上了一方部落首长,后来她连续打仗,便统一了西北大大小小几百个部落,最后建国,改名女严国。这个国家男主内,女主外,和别的国家刚好反过来。

木小小看着木槿:“这个国家怎么了?”

“这个国家我们只是听过传说,却从未有人能进入一探究竟,特别是津国。她与津国一向没有任何外交,但与周边的国家倒是有一些贸易来往。”木槿皱眉道。

木小小摸摸下巴,这国家有些奇怪了,津国比起别的国家富庶,地大物博,没理由不建交的!

“那有没有说过是什么理由不建交?”木小小思索着问。

“想传女严国国主在一次醉酒时说过:“津国太强大,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吞掉,为了百年大计,能不和津国来往就不要来往。”无风轻声道。

木小小一听这话就乐了,这女人不愧是国王,聪明啊,知道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那你找我是为何事?”木小小一脸奇怪。女严国和自己可是没一点儿关系。

“我想让你去一趟女严国。”木槿用手摸着自己怀里的晚星。

“我?”木小小一脸惊讶:“不是说津国从来没人能走进女严国吗?我也是津国人暧。”

“我们会为你伪造一个新的身份,你跟着商队一个月来学习别国的人情风俗,然后以别国的百姓进入女严国。”木槿解释道。

“为什么是我?别的女人不行吗?”木小小有点儿小失落。他不是喜欢自己吗?怎么能舍得自己去冒险?还是说在他眼里,自己很优秀,所以他才不担心的?

木小小自动的选择后者,人都是这样,当有伤害到自己的东西出现,大脑会优先考虑最好的答案,把最糟的留到最后。

“我一个人去吗?”木小小好奇道。

“让无风一起。”木槿预料到她会答应,可他有些好奇,她会不会让自己一起去。

木小小听到是无风一起,反而放心许多。

女尊国的情形是看到美貌男人就出手,再想想女严国的建国史不过百年,那个开国皇帝好生奇怪。如果不是太玄幻,木小小真怀疑她是不是穿越来的,可惜,有关女尊国的事,她知道的有限,但想到这是女人理想中的世界,她倒是跃跃一试,兴奋不已。

而这次和她一起去的是无风不是木槿,让她更是放心不少。女尊国呐,难免有太多的才女,女中豪杰之类的,万一拐跑了木槿,她不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的想法简直是南辕北辙,木槿一看她没有因为自己不去而难过,心里反而有些失落,但他善于伪装,木小小和无风倒是没看出来他的心思。

无风和木小小需要提前去商队适应生活。她写了封信给高昭,把所有的计划都写了出来。

高昭接到两封信,一封是木槿写的,一封是木小小,两人写的内容大同小异,只是木小小的字体凌乱,还带着怨气:“皇上,我现在不能叫您太子了,这次我决定要去女严国一趟,听说那里是女人的天堂,我怕我一时起了贪心,不想回来。请皇上一定要许我个大官做,这样我就会有盼望,也不会迷失方向,请皇上再赏给我一些金子,这样我就不会舍得做女严国国民了,皇上您一定要多保重,保佑我快快回来!”

高昭看完这信简直苦笑不得,自己还保佑她?她当自己是神仙还是死人?

商队

木小小和无风第二天跟着常来往于津国和女严国的商队出发,去了旁边的一个小部落爪哇,爪哇盛产颜料,因为气候干燥,这里的植物耐寒耐旱,植物的绿叶素很重,大部分的植物都能当颜料,于是百姓就把这些植物提炼出来做成颜料。刚开始是自己用,后来也卖给一些来往于各个国家的商队,慢慢的,周边的国家竞相购买。

因为是植物提炼,又色彩鲜艳,很是受人欢迎。爪哇的百姓自己也都喜爱艳色,于是每家每户都会把自己的衣服染成各种各样的颜色,甚是亮丽。周边的国家将他们的衣服同称“缤丽。”

木小小和无风和商队一起走一起住,很快就和商队的人混熟了。商队大约有十六个人,加上他们俩十八个。带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叫贾斯,此人五大三粗,还有拳脚功夫。看着木小小和无风两人瘦弱无力,又想到托付他们俩的人给了他不少银子,就想额外照顾二人。

“两位小兄弟,若有不习惯的地方就说,我这人既然收了你们银子,就定会一路护送你们安全到爪哇。”他手里拿着个干粮在啃,一手拿着个酒葫芦。

“多谢贾大哥。”木小小看无风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怕得罪了人,便开口道谢。

“不用谢,我在这做了快二十年的生意,对这里都熟悉。”贾斯笑了笑。

“多谢贾大哥。我等这次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承蒙您照顾了。”木小小看了看无风,他正坐在旁边喝着水。

这样走了有三天,木小小啃了三天的馒头,她看到商队里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叫波多。轻功不错,每顿午饭都会抓几只小鸟开开荤。于是,在第四天的时候,木小小又闻到了肉香味,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馒头,越发下不去嘴了。

无风一副老神在在,拿着馒头当鱼肉,优雅的撕着,一小口一小口塞进嘴里。

“朝阳”她用手扯了扯无风的袖子。

“嗯?”无风放下馒头包好,站起身。

“哎,我不去那里。”无风以为她内急,准备去小树林里把风,木小小拉住他。

“我想……”她看向波多,波多正大口咬着鸟肉,还分给商队的人一起吃,木小小吞了口唾沫。

无风显然没想到木小小是馋嘴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二话没说,一个飞身不见了,木小小眨巴了两下眼,刚转身,耳边便一道风声,她回过头,无风两手各提着两只肥嘟嘟的鸟,站在那儿。

“这位兄弟,这鸟儿啊太大,肉老不香。”波多笑眯眯的好意解释着。

无风看了看手里的鸟,松了手,又消失不见。木小小眼前全是鸟毛,还有几根落在她的头上。那几只鸟四散逃去,木小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摸到了根毛。

她转过身做了下来,又拿起馒头,刚张了嘴准备咬,一个人影便飞到了眼前,他两只手握着衣服的前摆,衣服里隐约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波多慌忙站起来,跑到无风身边,举着手里的罐子道:“这里面有水,快放进来。”

无风将衣衫里的鸟一兜倒进罐子里,有一只还飞了起来企图越狱,无风一掌捉到了它,将它塞进罐子里。

波多笑眯眯的表示他来主厨,就抱着罐子去宰杀了。木小小看着无风,他又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拿起馒头,撕了一点,优雅的吃起来。

没一会儿,肉香扑鼻,木小小转过头,不禁感到佩服。这鸟有十几只,每一只都被尖锐的签子插着,放在火上考,波多甚至还拿出了两个小瓷瓶,在肉上洒了起来。

“这是什么?”木小小走过去,好奇的问。

“盐。这肉要是没盐,就不会有这么香的味儿了。”波多解释道。

“你带的东西真全。”她夸奖。

“我们商队经常风里来雨里去,吃不饱睡不好,总要自己把日子过好啊。所以我会经常带着盐,打点野味啥的。”波多说起自己的往事,话就多了起来。

“好了。”越过了半个时辰,波多便递给木小小四只:“这东西吃多了膩,剩下的分了。”

木小小拿着鸟肉去找无风,波多却跟着她一起。

“兄弟,这个给你。“波多把手里剩余的两只给无风。

无风没有接,木小小看他不动,便慌里慌张的接住:“他不爱说话。”说完接过鸟肉,又夺了无风的馒头,将肉塞进他手里。

“穆大哥,你轻功真好。”波多脸上带着崇拜。

“……”无风不接嘴。

波多也不介意,他继续道:“若有机会,希望穆大哥能指点一下。”说完又转身对着木小小笑了笑,走了。

木小小陪了笑脸,这才坐在无风旁边,咬了口鸟肉,“唔”,真是好吃,外焦里嫩。她高兴道:“朝阳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无风本想拒绝,可看到木小小一脸期盼的样子,他不忍拒绝,于是撕了块肉塞进嘴里。

果然是香而不腻,滑而不烂,唇齿留香。

一行人短暂休整后又启程了,之后的每个中午,无风都会捉了鸟,波多自告奋勇当厨子,一行人也跟着吃起了肉,偶尔还会抓只山鸡,大家相处融洽,无风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他偶尔还教波多练习轻功,教他落地如何能稳,如何能飞的更快。

波多对无风的崇拜,已经到了两眼发光的地步,他开始自告奋勇去捉鸟,自告奋勇去打水,商队的人都取笑他,逗他他也不介意。连贾斯也说他现在勤快好多。大家其乐融融,在一个个月后到了爪哇。

他们一路交换贸易,带回了许多爪哇没有的东西,有种子,首饰玉石,书籍笔墨。

爪哇一望无际都是丛林,枝叶不算茂盛,但植物的颜色却都很重。树叶和青草绿的发黑。木小小发现这里的树异常的粗大,他们一路向丛林走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眼前便豁然开朗。

各种各样的木制房子密密麻麻,小孩的吵闹声,大人的吆喝声,热闹喧嚣。

木小小看着那些小孩拿着树枝玩着官兵抓人,而女人们正往灶里塞着柴,男人们正清洗着从河里捞的鱼还有捉来的野味,看着温馨又祥和。

贾斯领着他俩去了爪哇首领贾春的住处,那是由三间木材建成的房子,房子围在四周,中间的空地上踩的很平展,还放着一个箭靶,像是个小型练武场。

木小小和无风走近中间的屋里,屋里已经坐满了人,他们穿着鲜艳的衣服,头发都编成了一条条小辫子,为首的老者看上去很大年纪,胡子花白,木小小知道他就是贾春。

“你们的事,我已经听贾斯说过了。”老者年纪大了,声音却很洪亮。

“还请老者多海涵。”木小小礼貌的做着外交。

“我们这里好客,只要你们遵守爪哇的规矩,我们依然也是乐意交朋友的。”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他浅绿色衣服,看着很是滑稽。

木小小点了点头:“我们一定会遵守这里的规矩,不惹麻烦。”

“我们这里住房紧张,你们虽然在这里时日不长,但房子你们要自己建,这里没有多余的房。”另一个一身鹅黄色衣服的男人大声道。木小小一看,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男人很年轻,大约二十来岁,长的也不丑,可他的肤色偏黑,还穿了一身嫩黄色色的衣服,看着整个人又土又糙。

“我们明天就建。”木小小忍了笑,恭敬道。

一群人唠唠叨叨说了快一个小时,等木小小和无风出了院子,天都黑了。

两人回到贾斯的家里,贾斯的妻子给他们俩收拾了一间房子,一脸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孩子太多,你们就先将就一下吧。”

“哪里话,是我们多打扰您了。”木小小客气一番。

“饭做好了,你们先一起吃吧。”她贤惠的说。

等入了坐,木小小才发现贾斯的家里真的是人多,他没有说谎。

建房

木小小数了一下,这家有五个孩子,三个女孩,两个男孩。两个男孩看着像是双胞胎,个头差不多。三个女孩最大的不过十三,最小的也就六岁。晚饭是羊奶,配合着旱麦做成的糙饼,一家人其乐融融。

孩子们看到家里来了生人,都安静的吃着饭,偶尔会好奇的看着他们。

吃过晚饭,贾斯的妻子便收拾餐桌,贾斯给几个孩子分礼物,木小小和无风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这个房间很简单,只有一排书架,一个桌子,一个不算宽的床。

木小小看看那张床:“朝阳,这床太小了。”她回头看着无风。

无风脸有些发烫:“今晚你睡床。” 他拉出了凳子。

“我有法子。”木小小跑出门,贾斯的妻子正在收衣服,看到她出来便停下手里的动作。

“嫂子,请问有多余的被子吗?”

“有,床不多,被子却是有的。”顺着进了屋,一会儿便抱了个被子走了出来。

木小小接过被子,道了谢,又回了房。

“怎么了?”刚从孩子房里出来的贾斯问道。

“客人怕冷,来借了被子。”贾斯的妻子看着他们的房间。

“他们知道温差太大了,没事,歇息吧。”贾斯搂着自己妻子进了屋。

木小小抱着被子进了房,无风坐在椅子上假寐。她将两个被子折成筒状,自己先钻进了里面的那个被子里,又拍了拍床:“朝阳!”

无风睁了眼。

“你睡外面这个被子。”她指了指外面的被子,无风却没有动。

“过来啊。”木小小叫道。

无风眼神闪了闪:“不必了我……”

“你什么啊,房子建成也得三五天,难不成每晚你都坐着吗?我都不在意了,你害羞什么?”木小小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看他还在犹豫,木小小跳下床,拉了无风到床边,自己又进了里面的被子,她像个蚕似的,一拱一拱,终于身体都钻了进去,只露出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看她盯着自己,无风也顿时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一个女子尚不拘小节,自己是个男人,更不能如此小家子气。

他一个翻身便躺了上去,拉了被子将自己盖好。木小小“嘻嘻”笑了两声,闭上眼睛,就做起梦来。这段时间都没好好睡过觉了,很快她就睡着了。

无风转头看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伸手一个掌风,便灭了烛火。

木小小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懒洋洋的睁了眼,旁边的被子折的整整齐齐,无风不在。她起了床,洗了脸,又换了套备用的衣服,这才想起来之前一直是鳶黛洗的衣服,这次她来爪哇,没让鳶黛跟着,鳶黛先行回了敬亭,这衣服她得自己洗了。

她抱着自己的衣服出了房门,除了贾斯的妻子和两个双胞胎儿子,其余的人都不在。

“你醒了?”贾斯的妻子看到木小小,便站起身,木小小这才看到,她是在洗衣服。

木小小拿起旁边的一个木盆,打了盆水,将自己的衣服放在盆子里,用手揉了起来。

“你们男人衣服总是洗不干净,还是放着我来吧。”她端着碗羊奶递给木小小。

木小小甩了甩手,赶忙接过一饮而尽。又把碗递给她。

“无妨,我们经常在外行走,衣服还是会洗的。”木小小拿了旁边放着的净衣水,那是用皂角熬制的,她舀出一勺泼在衣服上,又搓了几下。

贾斯的妻子看她像个熟手,也不再坚持,她又重新坐了下去,拿起衣服洗了起来。

木小小洗完衣服,又晾在竹竿上,这才问起无风的去向。

顺着她说的地方,木小小在走过了三排房子之后,便看到第四排最靠边的一处空地上,盖起了一个木质框架。木小小看到一二十个男人裸着上身,正热火朝天锯着木材,钉着房顶。

走近一看,原来是商队的人,怪不得看着眼熟。

“师傅,这个窗子要大些吗?”一个男人叫道。

她转身一看,原来是波多,正拿着一个木制方框,看着房顶。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身贴身衣服的无风正在框架上钉房房顶。

“不错,大一些光线好。”他头也不抬的说道,一群人忙来忙去。木小小跑回贾斯家,贾斯的妻子烧了开水,泡了茶叶,木小小就提着两个陶罐的水往后面走。贾斯家的两个女儿也帮着拿了碗,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

到了新房,她几个给一群人挨着送水,有来回跑了两次。午饭大家全都去了贾斯家,一群人喝着羊奶,吃着糙饼,乐呵呵的。木小小也被这气氛感染了。

下午,男人都去了新房干活,木小小就问贾斯的妻子哪里有甘甜的青菜。

贾斯的妻子叫了她的大女儿贾金铃,两人背了筐子,去丛林里挖野菜。一柱香的时间不到,两人就挖了两大筐,回到家,贾斯的妻子早已根据木小小的指挥,把糙面用布兜筛过,筛出来了一些相比糙面要细一些的面粉。

“哥哥,这是穆大哥做好的杖子。”贾斯的二女儿贾银铃拿着一根男人胳膊粗的圆柱体木头。

木小小将面粉搓到陶瓷盆里,整整搓了两盆,她让贾斯的妻子跟着她学习揉面,又叫金玲和银铃帮忙把菜洗干净。

木小小一边添水,一边揉面,不一会儿,就把面揉成了团,贾斯的妻子学的很快,两人揉了面团,木小小就开始用杖子擀面条,每擀一团,贾斯的妻子就撒点面粉,将面条放在上面,擀完面条,木小小累的满头大汗。

这里没有姜,但却有蒜,木小小剥了五团蒜,放进大瓷碗里,足足有半碗。她又拿起了杖子,使劲捣了起来,直到捣碎成渣了,她又抓了两把盐放在里面。

“有醋吗?”木小小问着贾斯的妻子。

“醋是什么?”贾斯的妻子一脸迷茫。

“就是像水一样,酸酸的。”她解释道。

“没有”贾斯的妻子说道,她想了想,9问道:“我这里有一种果子,摘了放在罐子里酿酒发酵,现在没有酿成酒,但和你说的那个很像,酸酸的,像水一样。”

木小小一脸惊喜:“你舀一碗来我看看。”

贾斯的妻子舀了碗,木小小尝了口,果然是差不多,只是这个还带了点儿甘甜。她用木勺舀了三勺,又放了点儿猪油,放了凉开水。

一群男人进了家门,院子里燃起了篝火,一群人喝着小酒等饭吃。木小小烧了大火开始煮面条,煮一锅捞一锅,男人们没吃过这样的饭,看着虽一般,可配着野菜的沁香,这饭吃着倒是别有滋味。

每个人都回了碗,木小小抹了把汗,这才露出了笑脸来。收拾好厨房,木小小洗漱完,又换了干净的贴身衣服,便钻进了被窝里。,她累的动也不想动,躺下便睡着了。

无风和贾斯又小酌了两杯才进了屋。屋里没灯,可他还是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床,听着耳边的呼吸声,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才翻身上了床。

天刚梦梦亮,无风就起了床,木小小迷迷糊糊的问:“要这么早吗?”

无风套了外套:“嗯,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他折了被子就出了门。木小小等天亮了,也起了床,帮着贾斯的妻子做早饭。晚饭用的是昨天剩下的细面粉。木小小又揉成了面团,用杖子擀成面片,又放了猪油在里面,再把它卷起来,然后拽成一个个的小面团,最后擀成圆形的面片。

她又拿了平常做糙饼的铁烙,放点猪油在上面,烙了十个饼。昨晚还剩了些野菜,她就把它们炒熟装盘。

男人们回来喝着羊奶,便看见了大饼,现在大饼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他们吃了一口,便赞不绝口,木小小松了口气,别人能喜欢吃,就是对自己厨艺的认可。

贾斯的妻子看自家夫君好像也很爱吃,便拜托木小小教自己,她高兴的答应了。于是,之后木小小就只动嘴,贾斯的妻子动手,两人整日在厨房忙活,累并快乐着。

大约过了六天,新房便建好了,一群人开心的要喝酒庆祝,贾斯阻止道:“等穆兄乔迁新居,我们再去一醉方休。”

听他说这话,众人全都表示赞同。于是,木小小和无风决定后天搬,因为贾斯的妻子说后天晚上是黄道吉日。

乔迁

第二日众人帮忙拿了生活用品,无风先去了新居,木小小整理了两人的衣服,打成了包袱。

“姐姐,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贾银铃拉着她的袖子。

“银铃!别打扰姐姐。”贾斯的老婆慌忙的拉了自己女儿。

“没事的嫂子,我先带银铃过去,你和贾大哥晚上再过来。”她一手拎了包袱,一手牵着银铃的手,一大一小,一蹦一跳的去了新居。

篱笆墙内,几株小花,一条窄窄的青石小路,一边是木头钉好的花架,花架下面有一个木制秋千,另一边是一个圆形石桌,石桌周围是六个石凳。

迎面是正屋,正屋的左边是挨着的两间房子,其中一间的窗子很大,里面隐约还有一个木制的贵妃椅,上面铺着一块白色的绒毛动物皮。

正屋的右边还有一间房,挨着房间的右侧是半敞开的厨房,里面是五脏俱全。无风把下摆塞外腰带里,举着斧头在屁柴,看到她们俩来,将手里的斧头放在柴堆旁的木架上,又把劈好的柴排放整齐,这才走了过来。

“那是你的房间。“他指着最左边的房间道。

木小小点点头:“我把东西放进去。”

“哥哥,你们俩真漂亮。”贾银铃坐在秋千上荡了两下:“这秋千真大!”说完又躺了上去。

无风没有说话,他又回到厨房里,打了盆水,洗了手和脸。

木小小随意整理了东西,便对无风道:“晚上要举办乔迁宴,我们去买些东西。”

无风点点头,两人带着贾银铃便去了市集。市集热闹无比,木小小看到很多人卖绿色的野菜,便买了许多装在背篓里。转头一看,无风不见了。

“姐姐这种蘑菇可好吃了。”贾银铃指着摊位上的一种伞状灰色蘑菇,木小小一看:这种蘑菇和她老家的香菇差不多,只是,眼前这种好像比老家的大了些。

她笑了笑,还是买了许多。两人看到了卖艺的,银铃拉着木小小的手,两人围了上去。

木小小刚拍手叫好,就感觉到有人拿手拍了她的肩膀。一回头是无风。

无风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贾银铃看到糖葫芦便开心的手舞足蹈。无风递给两人一人一串,又接过竹篓背在自己的身上。

卖艺的地方人太多,糖葫芦又有尖刺。无风便示意两个人跟着他走,三人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原来你是给我们买糖葫芦啦!”木小小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

一旁的贾银铃咬了一口,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一脸满足。

无风看两人吃的香,不由露出了一个姨母笑来。

三人又买了羊肉,木小小还买了些香叶和调料。三人这才回了家。

木小小一回去,就指挥无风切羊肉,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切的羊肉片,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好。

贾银铃帮忙收拾青菜,木小小揉了面团做面条,又把锅里放了猪油,再些辣椒和胡椒,等炒的差不多时,便灭了火。

暮色时分,贾斯和她的四个孩子,还有波多一起来到新房。木小小炖了一大锅的羊肉,味道鲜美,贾斯又带了好些酒,陆陆续续的,商队的人都到了,新居里热闹非凡,女人不多,木小小便和孩子们讲起了小红帽的故事。

“哎!那个,木兄弟,你也来喝一杯。”两个脸蛋喝的通红,双眼有些迷离的蹲在木小小的旁边。

“我和孩子们讲故事呢,你自己喝吧。”木小小倒是很想喝一杯,可她的酒品不好,万一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或者做了不该做的,丢了脸就不好了。

“没事,我来讲,我讲的故事也可好了。”波多打了个酒嗝,对着孩子们拍拍胸脯。

“想当年,有一个少年英雄,他的名字叫波多,他……”

“我们不要听你讲啦,你都讲了好多次了!”孩子们不等他说完,全都抗议,波多脸更红了:“我讲个不一样的,不一样!”

“不要!我们要听木哥哥讲的!”孩子们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男人笑了起来。贾斯叫着波多:“波多,你过来喝酒,别一个大男人和孩子们纠缠在一起!”

波多一脸不服气:“我是大男人,他不也是嘛。你们怎么都只叫我过来不叫他?”

话一落,大家也是一愣,波多自己也楞了。他扭头一看木小小一脸通红,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去喝酒,喝酒。”他跑到贾斯身旁,,拿起满碗酒,仰头闷了。

众人又开怀大笑调侃他喜欢和孩子们玩。木小小看了看无风,无风脸上微红,看起来也喝了不少,一旁的孩子们又催着她讲故事,她便开口讲了起来,直逗的孩子们哈哈大笑。

聚会持续到半夜,大家才陆续回家。贾斯也抱着两个小的,告了辞。无风有些晕乎乎的,他坐在石凳上,下巴放在手上,看着正忙碌收拾的木小小。

好不容易才整理完院子和厨房,她转身一看,无风趴在石桌上居然睡着了。

晚上昼夜温差很大,木小小便推了推无风,轻声道:“朝阳~朝阳?”

无风直起头,两眼迷糊的看着木小小。

“外面凉,回屋去睡。”她扶着无风的胳膊。

无风没有说话,又重新趴在石桌上。木小小叹了口气,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拉着,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将他往房里推。

看着无风肩膀宽厚,但他的腰却极窄。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了床上,木小小气喘如牛的给他盖了被子,这才抹了额头道:“果然是重,看着也不胖啊。”

等她关了门,屋里便重新安静下来。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刚才的神色。

木小小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明月当空。她叹了口气:这里本就不能长时间停留,现在却有个这么温馨的小院,要是能永远住在这里,也很不错。

第二日天不亮,木小小就起床,背着竹篓去了市集,买些新鲜的竹笋,还有蘑菇。回到家做了竹笋微辣汤,又放了些贾斯妻子给的果子醋,酸酸的,很是新鲜美味。

无风出了房门,就看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有一大锅石锅汤,他走了过去,坐在旁边。

“喝吧!”木小小舀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无风接过勺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看他的表情还算满意。木小小也不再管他,自己喝起自己的来。

两人连喝了三碗才停了下来。

“今日我同贾斯去一趟女严国,一来一回要十天左右。”无风看着她道。

“我也一起去!”木小小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女严国一向谨慎,若看到商队一下多了两个生人,势必会有所怀疑。”无风轻声道:“你先在家,等我摸清楚了深浅,你再与我们一起去。”

木小小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情愿道:“那好吧。”

贾斯的妻子和木小小一起去送商队,波多看到木小小,便跑到她身边。

“木老弟,这次我们去女严国,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嬉皮笑脸的顺着。

“听说女严国的人都是喜怒无常,你们要多加小心!”木小小看着他不稳重的样子,皱了眉。

“放心,我也定会照顾好师傅。”说完两个人看向正和贾斯说话的无风。

木小小点了头,不可置否,人和人相互照顾也是好的,人毕竟是群体动物。

“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去找贾斯的妻子,她在这里要熟一些。”无风交待着木小小。

“嗯,我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她叮嘱着。

无风点了点头,两人一时竟是无语。过了一会儿,贾斯叫他,两人互望了一眼,无风转身便走了。

商队一离开,贾斯家的几个孩子就沸腾了,竞相拉着木小小的手,要她陪他们玩。

木小小笑道:“你们乖一点,我就带你们玩个新鲜的。”

一群孩子瞬间安静下来。

蛊毒

高昭新君登基,很多王宫贵族的一些不好的习俗他一时也改不过来,再加上朝堂的一些暗涌,高昭分身乏术。

黄金案已经查的有些眉目了,望月未名居然找到了秦斌,秦斌是当年朝堂争斗时,全族秦家家破人亡留下的遗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在郭家门生的收下做事。望月未名根据木小小的提示,暗自安排秦斌在望月家的府邸。

潇湘最近心情不错,黄金案告一段落,金子现在全握在自己的手中,秦哑巴再也不会泄露一丁点儿的消息。至于那个水大大~~~他也早已去陪秦哑巴了。

潇湘左右看看,问一旁的浅舒:“最近宫里怎么样了?“

浅舒低头轻声道:“回主子,宫里的人说了,皇上近日的饮食甚好。”

潇湘微笑道:“让他们都机灵点儿,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是。”

卓棋悦最近迷上了下厨,她完全承包了高昭的一日三餐,什么都自己亲自来做,完全沉醉在做食物给自己心爱之人的欢喜中,俨然一副陷入热恋中的小女人。

“娘娘,您最近手都粗糙了许多。”从小伺候她的丫鬟如意轻声道。

“我发现我做的东西,皇上总是异常爱吃。”卓棋悦把鸡放进陶罐里,又抓了把香料。

如意皱了眉,看自家小姐抓了足足两大把香料放在陶罐里。她有些担心,最近一个月她忽然爱上了下厨,每次花样百出,做出的东西异常香,皇上也爱吃。

可她发现,皇上与皇后吃的虽多,却是越来越清瘦,精神好像也不大好。卓棋悦忙了半天,才做了六道小菜,一道鸡汤。

将饭菜端了上来,卓棋悦便伺候高昭用饭。高昭最近感觉很累,浑身打不起精神,一向饱满的两颊也陷了下去。

“皇上,容卿容大人求见。”小路子小心翼翼道。

“和他说,皇上正在用膳,不见。”卓棋悦一脸的不高兴。

小路子没有动,他看向高昭:“皇上……”

“皇后说的对,孤近日异常疲惫,若他没什么要事,便回竹苑去吧。”高昭淡淡道。

“是。”小路子一脸凝重的退了下去。

暗处的无心甚是担忧,却无可奈何。他总觉得殿下今日有所异样,但他的职责是保护好殿下,无权顾虑其他。

小路子转达了高昭的意思,一脸担忧道:“望月大人去了奉坦已有数日,我等的职责是保护皇上的安全,但,皇上今日气色不佳,精神不济,奴才甚是担心。“

容卿看向正和宫:“我已有二十多日未曾见到皇上了,现如今我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

“容先生,奴才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小路子有些犹豫。他的职责是伺候皇上,可不是监督皇上。

容卿正色道:“事有缓急,你且说来。”

小路子四下看了看,身体倾前道:“最近皇后娘娘总是亲自为圣上下厨,圣上也特爱吃,可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容卿一脸狐疑:“这……”他不大明白。

“您是不知道啊,昨个儿圣上浑身出虚汗,还梦魇了。”小路子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容卿问道:“皇后最近有没有常去的地方,或者和哪些人走的较近?”容卿问道。

“这还真不好说,不过,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如意可能知道。”小路子说完,看看天:“先生,圣上的龙体不容有闪失,还望先生多查查。奴才得回了”

两人互相行了礼。

高昭晚上休在正和殿,睡到半夜便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还发起了高烧,无心一脸着急,飞到竹苑,容卿和无忧慌忙跟到了正和殿,刚到门口,卓棋悦便挡了他们。

“大胆,御前殿门,谁敢放肆!”她周身散发着戾气,容卿和无忧纵使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皇后娘娘,圣上请容先生进去。”小路子及时走了出来。

卓棋悦有点儿慌乱,却还是侧了身。容卿从她身边经过时,闻了了一抹奇香,他皱了皱眉。

高昭刚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睡衣,他擦了脸,看着容卿和无忧。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高昭气色明显很差,说话中气也不是很足。

“臣有要事禀告。”容卿说完,看了眼一旁的卓棋悦。

“皇后怎么也来了?”高昭看着她。

“回圣上,臣妾做了安神汤,还是热的,皇上要不要喝?”卓棋悦笑吟吟道。

“皇后的心意孤知道了,先放在这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高昭柔声道。

卓棋悦行了礼,示意如意将汤放在桌子上,两人退了下去。

容卿等她们一走,便急切道:“皇上,微臣可否看看皇后娘娘的那碗汤?”

高昭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容卿掀开汤药小蛊的盖子,便闻到了一股子的腥味儿,味道很重,他不禁皱眉问:“圣上最近经常饮用此汤吗?”

高昭想了想:“三天一次吧,可是有什么不妥?”

容卿不确定的摇着头:“圣上近日可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花,草,或者是泥丸?”

高昭一脸严肃:“卿怎可开如此玩笑。”

容卿走到他面前:“请圣上将手伸出来。”

高昭也不质疑,伸出了手臂。容卿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一时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容卿才松了手。

“可有什么问题?”躲在暗处的无心不知何时竟也走了出来。

“圣上体内有股很强的气息在四处流窜,在下也不敢确定那是什么,只是,这气息像是有灵性般,我若稍微用力,它便会缩在心脏处,我若松手,它便像树根一样,朝全身散开,很是奇特。”容卿想不明白那是什么。

“算了,既然不知道是什么,就不管它了。近日本宫政务繁忙,都没怎么叫你们,今日你们既然来了。我们也叙叙旧好了。“高昭倒笑得开心。

容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精致异常,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圆形药丸。

“圣上,您把这药吃了。”容卿将药递给他。

高昭淡淡扬了下嘴角,接过药,一口吞下。

容卿紧张的看着她,无心和无忧也是一脸凝重。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高昭都没有任何反映。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容卿刚行了礼张嘴要说什么,高昭压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一群人顿时心里大骇,无心有些慌张的准备去扶高昭。

高昭站起身,一口黑血又吐了出来,无心紧张道:“先生,这该如何是好?”一旁的无忧也慌乱的看着容卿。

“你速速去打盆温水来。”

无忧听了他的话,急忙跑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小路子听说要温水,就吩咐手下的奴才去接热水。

端来了热水,容卿和无心便扶着高昭到了水盆便,容卿从腰部拿出一粒药丸投在水里,药丸便迅速化了,水便成了青灰色,屋里也顿时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高昭闻到这味道,脑袋疼的不得了,胃里也倒腾的难受,他又“哇”的一声,吐出来了许多黑色液体,这次的黑色物体吐到了盆子里。青灰色的水一下变得很清,在盆子的下面,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容卿一脸凝重的用毛笔戳了下,那团黑色的东西竟然动了,它以极快的速度在盆里打转,圆鼓鼓的肚子,头也异常的小,看着十分丑陋。

不光是高昭,一旁的无心和无忧全都呆住了。

“蛊?”两人异口同声道。

“中蛊的人不是应该脸色发黄,掉头发,还头疼吗?”无忧一脸迷惑。

高昭只是脸色稍变,却很快就回复了常色。他淡定道:“孤还能活多久?”

容卿心里也没个底,他提议道:“听闻武林盟里有一人对蛊的认知超出常人,臣希望圣上能让木槿马上回来。”

高昭沉吟不语,他的母后淳于陌陌就是中蛊而亡,从此以后,他的人生里一直都没有再有过大喜大悲的情绪。如今自己也走了母亲的老路,定然是上天怜悯,让他早日去见母后,他反而此时的心情异常平静。

蛊的种类

高昭静下心,又想到了卓棋悦,便唤了小路子。

“你速速去请皇后过来。”

“是。”小路子看着殿里奇怪的气氛,甚是不安,他应了声,便出门唤人去请。

“本就心情烦躁的紧,还碰到一群不明事理的人!”卓棋悦不高兴的进了合欢殿。

“娘娘,他们都是一群书呆子,哪懂得男女之情呢?”如意小心翼翼。

最近皇上每过三天便会和皇后娘娘同床一次,且都是在皇后娘娘送了安神汤之后。如意并不是怀疑什么,但娘娘在刚进宫的第一个月,根本就只和皇上同住过一日。事后两人有二十三天没有见面。自从一个月前,皇后去九重殿上香求福,回来之后,便迷上了做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皇后娘娘和皇上频频同房,如意不担心皇后娘娘会害皇上。她只是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近日娘娘瘦了许多,如意明明每日看娘娘的胃口甚好,吃的也很正常。

“娘娘,御前来人了。”小丫头如是小跑着来通报。

“快!有请。”卓棋悦一扫阴霾,脸上露出了笑容。

“路公公!”卓棋悦一脸客气。

“参见娘娘。”小经子闻到了一股子腥味,他皱了眉。

“公公不必多礼,请问公公登门有何要事?”卓棋悦示意端茶。

“这茶就不用了,圣上有请娘娘到正和殿一聚。”小经子面无表情道。他虽才二十一,却成熟稳重,小路子对他很是重视。

“真的?”卓棋悦心花怒放,这会儿本就身体发痒,头晕难受。听到这个消息,头就忽然轻松了许多,也不那么疼了。

“请吧。”小经子说完,便侧了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卓棋悦一脸高兴,如意跟在她后面,只见卓棋悦摸了摸头发一行人才出了门。

等到了正和殿,高昭一看到她便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有些羞涩的走到高昭身边,准备行礼时,高昭一把捉了她的手。

卓棋悦脸色通红,忽地,容卿便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卓棋悦脸色一变,却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讪讪的看着容卿。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容卿脸色难看的收了手。

“回圣上,这蛊果然是一对。娘娘体内是母的!”

高昭脸色没什么变化,他只是手指弯曲,在桌案上轻敲了几下。

“这公母有何区别?”高昭问

“这母的一开始睡在血丸里,吃进女子的肚子里,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增大体型,但女子本人不会发病,只是会有些消瘦,这是因为这虫子在宿主的身体里需要有养分。而男子不同,公的在母的肚子里成熟以后,通过男女同房,顺着阳气进入宿主的身体,若不与母体接触,便会自爆而亡。但它的尸体里含有剧毒,会直接玷污宿主的身体,宿主也会随之消亡。”容卿周围了眉,一脸的凝重。

无忧和无心也听的一身冷汗,只有高昭依旧脸色如常。一旁的卓棋悦脸色煞白,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你……你们在说什么?”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有些颤抖的问。

没人回她的话,无心甚至恶狠狠的看着她。

“敢问娘娘,近日可有吃过什么泥丸,花草之类的东西?”容卿看着她,一脸的审视。

虽然她不乐意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但在高昭面前,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没有,本宫并未吃过。”她说完又仔细回想,自己是真的没有吃过那些东西。

“近来,娘娘可有去过什么地方?”容卿接着问。

“没……”卓棋悦又顿了下:“本宫在大婚的半个月后,去过九重殿,其余的时间全在厨房,合欢殿和正和殿了。”

她一心装着高昭,一切以他为重,生活的很是充实,根本就哪儿也不想去。

容卿大惊:“九重殿?”

“不错,本宫在那里喝了杯烧过的符纸水。”她想起当时她求的心愿,便两眼含情的看向高昭。

“娘娘为何去九重殿?”

“这……”她不好意思起来。

“无妨,只管说实话。”高昭看她一脸犹豫,便握了她有些发凉的手。卓棋悦心里一暖,一边回忆,一边讲。

原来她从进宫开始,半个月过去了,才和高昭同房过一次,于是她想上山求福,希望神明能眷顾她,让她为高昭生个孩子。九重殿在山上,她从早上开始,诚心诚意,一路怀心诚则灵的信心,进了九重殿。

白衣侍女领她进入殿内,等她祭拜完毕,一个黑衣蒙面的祭祀,又烧了符纸放在水里给她饮下,并告诉她,日后便能日日与皇上欢好,必将诞下麟儿。

说道这里,卓棋悦也两眼泪花,她毕竟才年芳二八,也没经过什么大的风浪,看到眼前的情景,便想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委屈的流起泪来。

高昭抿了抿嘴,站起身,将她搂在怀里:“这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卓棋悦在某些时候,和自己的母后淳于陌陌十分想象,他不忍刻薄于她。毕竟宫中很是复杂。

卓棋悦压抑的抽泣了几下。便抹去了泪,故作坚强的看着他,很是惹人怜爱。

为了尽快弄清楚这是什么种类的蛊,容卿建议召回木槿。

木槿接到来信时,正和卓识言在前方挖蓄水池。最近西北大面积干旱,女严国也没什么动静,城里的百姓吃水是个很大的问题,木槿便提议挖几个蓄水池。

卓风收到飞鸽传书时,吓的腿都软了,他一路狂奔,远远看到自家老哥和爹爹,便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卓越看着自家弟弟那大呼小叫的样子,只是一脸嫌弃,却并没有说话。

“多大的人了,整日跟着圣上,也没学会一丁半点!”卓识言一脸凝重。

“是,爹爹教训的对。”卓风低声应着。

“何事如此惊慌?”木槿站起身,将手里的铁铲递给了一个士兵。

“喔!”卓风将纸条给了木槿,木槿抖开,上面简约写了几个字“圣上欠安,速回。”在看到右下角的时候,他脸色大变。

纸条的右下角写了个中字,但中字的下面画了个碗。

木槿知道,这是学医之人的一种手法,为了不让人感到有压力,他们将蛊字拆开,用画来表示。这样不知情的病人便会心理平和一些。

只要有药方,药店通常看到了,便会知道这药方是正确的,毕竟这药方里的毒药很多,正常人吃了必死无疑。

木槿转身对着卓识言道:“圣上身体欠安,我等需马上回宫,将军可先守城一些时日,只要女严国没有大的动作,我们便按兵不动。”

卓识言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看着自家的两个孩子:“圣上身体欠安,看来有些严重,不然以圣上的为人,他是不会轻易召回你们的,你们俩无论如何要保圣上平安,这也是保你妹妹平安?

两兄弟停了父亲的教导,恭敬的应了声“是”,三人便收拾行李,马不停蹄的返回敬亭。

容卿也住在了正和殿,为了能照顾高昭,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眼下有了一圈淡淡的青色。

卓棋悦留在了高昭的寝宫,高昭也没再碰过她。

卓棋悦自从不与高昭同房后,每天心口处就异常的痒,她忍不住一阵抓挠,胸前心窝处已经被抓的鲜血直流,贴身的衣服也粘在了伤口上,每换一次衣服,便疼的难受。

高昭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每天都在呕吐,东西也吃不下了。为了不在朝堂上露出马脚,他现在都是在朝堂上挡着一层薄纱。大臣们虽有意见,却不敢说什么。

太上皇高远在听说了此事后,专门从黄陵赶了回来。却还是没有见到自家儿子,气的他吹胡子瞪眼睛。

“本宫要进去,你们都给我让开。”高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小路子一脸为难:“老祖宗,皇上说了,让您老人家回去歇着。”

“你去,告诉高昭,他再不让我进去,我便砸门了。”

噬灵

高昭掀开帘子,便看到一脸愤怒的高远正拿小路子出气,后者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父皇。”高昭一脸无奈道。

高远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双眼竟闪了泪花。

本来自己走的时候,儿子还是一个健健康康,生龙活虎的人。这才两个月没见,儿子竟瘦成这样,更别说精气神了,哪样都没了。

看到高昭这样,高远的心里很不好受,对着高昭道:“你这孩子,发生了何事?能让你如此心力憔醉。”

高昭淡淡道:“无妨,就是一些琐碎的事而已。”他一语带过,又领着自己的爹爹进了内殿。

高远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他脑海里也闪现出了一些画面,那貌美的容颜,那忧伤的背影,他的鼻子猛的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

到了内殿,小路子端了茶,父子俩便心平气和的喝起来。

“此次黄陵可有奇珍异宝或逸闻趣事?”高昭淡淡的微笑着。

“自是有的,你若哪日得了闲,为父便带你一起去。”高远忽然想好好疼爱一下自己的儿子,自己这个从小就聪明乖巧的儿子。

高昭听到“为父”二字,一时心里也多了许多感概,他问道:“父皇,若儿臣禅让皇位,您会同意吗?”

高远很是惊讶,却很快就释怀:“我儿自是做什么都有道理的,当年为父也是如此问过父亲,可那时的局势不容我退缩。如今却不相同,若真不想坐这位置,为父定能保你周全。”

高昭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如此开明。之前因为父亲在位的不作为,他一致认为父亲是好色,每日宿在不同后宫嫔妃的宫里,对朝堂之事也不甚上心。现在想来,可能是为了韬光隐晦,不然父皇有可能和自己一样,中了什么毒也不得知。

两人聊了好久,高远才回到了自己祝的寿光殿。一到殿里,他阴沉着脸叫道:“魁星。”

一个身约两米,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便跪在他的面前。

“你去给我查,我要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黑衣人没有说话,一阵风吹过,殿里便没了踪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似的。

木槿和卓家兄弟在六天后回到敬亭,三人一进城,便直奔皇宫,宫里的侍卫长早就准备好了马车,三人坐了马车去了正和殿。

高昭刚好在呕吐,木槿一进屋便暗自大惊,他扶起呕吐完的高昭,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沉吟片刻道:“让圣上躺在床上,近日不可移动身体。“又转头看了看四周:“皇后呢?”

卓越和卓风一听到自家妹妹,瞬间心里一颤,小路子赶忙派人去请,其实也就是侧殿,因为近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门也不再出了。

如意伺候卓棋悦刚躺下,便听到了自家哥哥回来了,一时委屈的不行,胡乱穿了衣服,头发也没梳便想出门。

如意拉住她:“娘娘,不要殿前失仪了。”说完,如是和如意便帮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一走进正和殿,看到卓越和卓风,她的泪便流了出来。她压下心里的委屈,叫了声:“哥哥。”

卓越一看自己本来健康白嫩,脸色红润的妹妹,现在却成了皮包骨头,瘦若骷髅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疼,他点头道:“妹妹。”

木槿径直走到她面前,说了句:“失礼了。”手便搭上了她的脉搏。

“最近可有哪里不适?比如胸口痒?”

卓棋悦点点头,呆愣愣的看着木槿。

木槿走到书案旁,写了两个药方,交给容卿:“这药宫里没有,你要出宫去抓,和无忧一起。。”

容卿点了头,和无忧转身就出了宫。

他又吩咐道:“娘娘最近不要洗澡,不要让皮肤接触到水,以防出现更难受的病症。”

卓棋悦点点头,木槿又写了张纸条交给卓风:“你速去我的住处,将这纸条绑在小白的腿上,会有人来祝我们一臂之力。”

卓风一脸郑重的点了头,拿着纸条一路狂奔出宫。

木槿和卓越走进里间,高昭躺在里间的塌上,他嘶哑着声音问:“我还有多少时日?”

木槿皱了眉:“这蛊名曰噬灵,以吸干人的精气为生,若宿主死亡,它就会自动爬出体外,寻找下一个宿体。”他答非所问。

高昭淡笑道:“想不到你也有答非所问的一日。”

木槿没有说话,高昭不能死,他要救活他!

容卿和无忧在宫门关闭前一刻回到了正和殿。容卿把药倒进药罐,亲自熬着,又倒了另外一种药,熬给卓棋悦。

两人把药端进里间,一碗高昭喝了,另外一碗给了卓棋悦。

卓棋悦咬咬牙,一口喝了干净。

高昭和卓棋悦一喝完药,便都有些怏怏的打起了瞌睡。

唤来如意扶着卓棋悦去了侧殿,木槿给睡着的高昭把了脉象。

“怎么样?”无心一脸着急。

“这药只能暂时克制住它的行动,让它安静的呆在胸口处。”木槿又对着无心道:“小白带来回信没?”

无心这才想起来今日他收到的信,他忙从怀里拿出信,两手恭敬的递给木槿。

上面只有俩字儿:“速到。”

无影在三日后到了正和殿,现任武林盟的主人一见到高昭。便跪下行礼。

高昭无力的抬了手示意他起来,他站起身走到高昭面前,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塞进了高昭的嘴里,又拿出一粒给卓越道:“这个去给皇后娘娘吃。”

卓越一脸激动的道了谢,便拿去给了自家妹妹。

这样吃了一天的药,高昭的身体看上去也没有大碍了。他甚至脸色还带了点红润。

木槿每日都写药方,容卿便去抓药熬药。大约过了五天,无影出现了。

他带来了一个竹筒,竹筒里养着一对蛊。无影从怀里掏出了几粒丹药,对着木槿道:“师傅说,这药中午吃一次。”

木槿点点头,容卿这几日也忙的头晕脑胀,他一看有人来帮忙,便自己偷了懒,找个地方去睡了一觉。

木槿将药收起来,又开始给高昭把起脉来。

“脉象稳定,要一直保持心平气和,这样虫子才不会在身体里到处乱窜”木槿刚说完,如意便扶着卓棋悦走了进来。

她这两天脸色不错,药也有按时吃,感觉自己又像以前一样了,而高昭还是一脸菜色。

无影每日都在配药,养着竹筒里的一对蛊虫,他在竹苑里住了下来。

高昭最近精神好了许多,朝堂上的奏章也多的堆在那里像小山,高昭又重新坐在书案旁,处理起堆积成山的奏章来。

卓棋悦的身体好了许多,心情便也好了,她走到高昭旁边,给他倒了杯水。

高昭放下手里的奏章,接过水道:“皇后大病初愈,还是身体要紧,这些小事,交给奴才们去做就好了。”

卓棋悦害羞的看着自己的手,小声道:臣妾知道了。“

容卿回到竹苑,便看到无影正捉了只飞鸟,将鸟放在竹筒旁,又用刀子挑了一小块鸟儿的肉,放在竹筒旁。

不一会,便从里面钻出来一对长的像蚕宝宝的虫子。两个虫子身体越有两厘米,出了竹筒,便趴在那块鸟肉上,大口吃了起来。

看到容卿回来,无影只是看着那两只像蚕宝宝的虫子。

“这两个虫子,很快就会长成熟,成熟之后,虫子们的任务也算是开始了。“

容卿是一个医者,他只会医治病人,也从来没有见过用毒或者用蛊之人。

他好奇的盯着那两只虫子,也许,自己要好好学习一下。

俘虏

无影在竹苑的第十天,两只虫子便长的犹如大青虫般,浑身圆润。他照样每天拿鸟肉喂它们,每一只鸟儿的肚子几乎都是心脏处发黑,无影把发黑的肉剜出来,喂给它们吃。

“这虫何时能有用武之地?”容卿从食盒里拿出几盘小菜,又拿出一壶小酒。

无影看到酒异常开心,他打开盖子猛灌一口:“果然是好酒。”

“这虫再有五天就能用了。”他边喝酒边吃着菜。

高昭只觉自己今日胸口处发烫,他处理着政务,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千鳶黛在一旁看着异常难受。

“圣上,您去休息吧。这政务如此之多,还是圣体要紧。”她低声劝着。

高昭揉揉眉头,叹了口气,他转身问道:“木先生呢?”

“先生去了九重山。”千鳶黛帮着收拾书案。

高昭站起身,胸口忽地一阵疼痛,身形一晃,鳶黛匆忙的小跑几步,扶住了他的胳膊。

高昭示意自己没事,便小心躺在塌上。千鳶黛伺候高昭睡下后,自己坐在塌下发起呆来。她有好几个月没见到木小小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如果木大人在,不知会不会有办法救得了圣上。

木槿在进入九重殿后,便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他淡淡的扫了殿里一圈,后面的白衣侍女轻声道:“祭司有请。”

木槿跟着白衣侍女往后院去,卓越警惕的听着周边的动静。

“呵呵”两人听到了一阵女人的笑声,卓越左右望了望,这才发现此人离自己尚远,笑声是用内力传过来的,一看就是故意为之。

“不必管她。”木槿轻声道。

前面的白衣侍女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们,也“呵呵呵”的笑,后面笑的太过着急,呼吸也变的急促,她的身体呈不自然的抖动状,嗓子里渐渐发出“呵……咕噜噜”这种像是嘴里有水的那种声,“咕噜噜,呵呵,咕噜噜。”这种声响持续了几下,忽然她就倒地不起,身体就那样僵硬的倒在地上,面纱也掉落下来。

只见原本秀气灵动的眼睛,此时双目怒争,眼珠像是要突出来似的,一边的脸还在断断续续的抽搐着。嘴里流出黑色的血来。

卓越抽出剑挡在木槿前面。

“公子,这里不宜久留,我们不如回去吧。”卓越总觉得今日的九重山有些怪异。

“无妨,此人既给了我们这样隆重的见面礼,又怎会轻易让你我离去?”他嘴角上扬,一个邪魅的笑容便出现在脸上。

卓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知何时,小路旁边的树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女,柔顺的发丝柔软乌黑,一双灵动的大眼满是风情,但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们是宫里的人?”她的脚前后摇摆着,头微微向右倾斜,看着木槿。

木槿看着,声音轻柔却含着杀意:“是哪儿的人不重要,你今日是来阻止我们见祭司的?”

“呵呵。”她笑了一声,身体轻轻的飘下了树,她的脚甚至都没有挨着地面,身体悬空着飘在两人面前。

“今日我不想让你们呆在山上,更不想你们下山呢?”

她的声音甜甜糯糯,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可爱。

木槿淡淡道:“你十七了?”

“怎么?你以为我年龄小就打不过你们?” 她一脸骄傲。

“呵……”木槿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里抽出一把剑来,卓越知道,那是晚星。

“哈哈,哈哈哈。”那少女笑的张狂,漂亮的脸蛋都有些扭曲了,她继续道:“你这剑是晚星吧?我听过你,你是逸尘公子,与晚星相伴,你的逐月呢?。”

木槿邪魅的露出一笑:“你认为你配吗?”

那少女一听这话,满脸的恨意:“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今日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说完从袖子里帅出了两个弯弯的镰刀来。

木槿按着剑柄,剑身“嗡”的一声,变长了许多,简直成了一把枪了,只是少了红樱的装饰。

那少女撇了嘴,双臂朝前用力一甩,两把镰刀就前后攻向木槿,卓越退在一旁,留意着四周。

木槿本就玉树临风,身姿矫健,他只是轻轻一个飞身,轻松避过,长剑一扫,两把镰刀就像被吸在长剑上,死死的卡在剑身上。他一个剑花,行云流水,将晚星插入剑鞘,另一只手拿着镰刀。

“你也太小瞧我了!”那少女一脸坏笑,双手从随身的布袋里掏了一下,便朝他们两个扔去。

两人纵身一跃,飞到另一边,这才看到刚才两人站立的地方便密密麻麻的黑了一片,木槿皱起眉,冷冷道:“原来是你?”

那少女楞了一下又笑道:“现在想套近乎?晚了!”说完,又朝他们俩撒了过去。

这一次木槿没有去避开,而是迎了上去,快和那一团黑色的东西相撞时,他运起内力,两个掌风同时用力,黑色的一团便顺着掌风的方向飞了回去。

正在看笑话的少女大惊失色的堪堪躲过,却还是有一条飞在了她的脸上,只见那虫子碰到人的肌肤,便直接渗了进入。

那少女一脸惊恐,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你果然厉害!”她夸奖道。

“今日你得跟我们下山一趟了。”木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那少女也不怕,她轻声道:“你得有本事把我带走才行!”说完又随手朝他们撒了一把粉末。

卓越和木槿忙捂了嘴巴,那少女一撇嘴,朝后飞去。

她连跳三下,刚落地,转身便定在了那里。

“你卑鄙,快把我放了!”那少女只能动着一双眼睛,她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木槿问卓越:“你能把她““带回宫里吗?”

卓越点头:“轻而易举。不过……”他看向木槿身后。

木槿没有回头,而是吩咐他:“把她打晕了好弄回去,省的扰乱你的心。”

“你敢……”那少女一听木槿要打晕她,气急败坏却动不了,准备破口大骂,卓越一个手掌劈过去,她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卓越和木槿对了一个眼神,卓越扛起少女朝山下飞去。

“你们竟敢如此放肆,在九重山上虏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大声说道。

卓越脚步生风跑的更快,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为首的黑衣女人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一群人领命,飞身去追。

木槿抽出晚星,便空中一划,剑鸣声“嗡嗡”作响,一道凌厉的剑气朝众人飞了过来,将那些准备去追的一群白衣侍女打到在地,个个难受的在地上呻吟,面纱也都七零八散的落在地上。

黑衣女人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法杖,一个横身,朝木槿打去。

木槿挥剑接招,两人你来我往,打的精彩。

卓越满头大汗,一路不敢懈怠,终于飞到了正和殿,一道殿内,他便粗鲁的将肩上的少女丢在大理石地上,只听“咔嚓”一声,少女的骨骼剧烈的响了一下,卓越没有去检查她伤在哪里,而是对着走出内殿的高昭汇报情况。

“圣上。”卓越双手抱拳:“这少女身上用了蛊虫,木公子让属下带她回来。”

高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上的人。

“她大概多久能醒来?”高昭问。

“只要解了她的睡穴,便会清醒过来。”卓越耐心解释道。

高昭示意卓越解穴,卓越伸手飞快的在那女人的胸前点了两下。

那少女的身体动了一下““,她睁开眼睛,一下便跳了起来,只听“咝”的一声抽气声,她的一只胳膊不正常的挂在肩膀上!

“你这个卑鄙小人!”少女一看到卓越,便疯狂的骂了起来。

卓越老神在在,一脸冷漠,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一旁。

寒霜

木槿的额头出了一身的汗,他的周围全是人,此时正倒在地上,黑衣女人一看自己人全都不是他的对手,反而不去着急追那少女,她用内力平息了自己有些凌乱的气息,抬头看着他。

“你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逸尘公子?”她声音尖锐,和她的长相完全不搭。

“世人叫的不过是他们高兴,与在下无关?”木槿一脸清高,他看着寒霜:“堂堂九重山的祭司,居然不以国事为重,反而与一群宵小之辈合伙来谋害圣上,该当何罪?”他的声音不大,却亢强有力。

寒霜看到木槿的神情,后者一脸鄙视的看着她,让她有些恼羞成怒。她朝后面剩下几人道:“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些人慌里慌张,没人说话,。其中一个少女道:“祭司大人,是婵娟姑娘~~”她有些犹豫。

寒霜挑眉,沉声道:“说!”

那少女得到她的允许,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寒霜一看到刚才死去的白衣侍女的尸体,便皱眉让人将她抬了下去好好埋葬,又对着木槿道:“木公子,既然这事之前是我们的不对,我自然也不会偏袒,还请公子能将她给放回来,小孩子不懂事,日后我将严加管教,还请你多加包涵。”

她一脸的真诚,但双眼却是异常冷漠,木槿问她:“那少女是谁?”

寒霜的脸色一僵,随之露出了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被宠坏了,不足以挂齿。”寒霜解释着。

木槿并不在意她的答案,反正人已经在高昭手里,他也无权再干预其他。

木槿转身往山下的方向走去,寒霜一看他如此不给面子,心里难免有些气愤,却又不好发作,只好生生压下怒火,她耐心道。

“不知如何才能放了她。”寒霜有些着急,那孩子本就是到山上来学习,却还没来得及上一课,就被人抓到了宫里。偏偏自己的身份尴尬,无法进宫,只能旁敲侧击。偏偏木槿还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寒霜表面平静,心里却快吐血了。

木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此事需有人出面去见圣上,人在圣上那里。”

寒霜心里一沉:这事如果被他们知道,还不定要有什么风波。

这边少女看到周围的人没人怕她,再一看到身穿龙袍的高昭,她愣了一下。

高昭看她一眼,淡淡道:“你是谁?”

那少女看着他:“婵娟……我的名字。”

高昭不再说话,他甚至都没兴趣去问她蛊毒之事,刚转身准备回内殿,那少女又说道:“你身上有噬灵?”

高昭的胸口又有些疼了,他转过头看着她。

“你这个蛊很难养,而且如果要医治,一定要找一个纯阴之血的人温养。不然去不了根,还很容易一直被人牵制。”少女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高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眼前之人很是眼熟。

“卓越。”他唤道。

一旁的卓越应了声便走近少女,少女对卓越有种心理阴影,她紧张的看着他,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干嘛?”

卓越左手拉着她的小手臂,右手用力一推,“咔嚓”一声,胳膊恢复了正常,婵娟甚至都来不及叫。她甩了甩自己刚刚脱臼的胳膊,啥事儿也没有,不禁笑道:“这手法不错啊!”

“你为何挡住木槿的去路?”高昭挑眉问她。

婵娟看了看四周,除去他们三个,还有一个公公和一个侍卫。

“这事我也是为了还个人情,不能说!”她果然很是精明,看着单纯,说话却总是滴水不漏。

“你不怕我杀了你?”高昭皱眉,冷冷说了句。

“你不会的。”婵娟看着他“我能医好你。”

无影和容卿此时走进了正和殿,最近高昭特需他们几个不用通传便能直接进来。

“是你?”婵娟一看到无影,便兴奋的大叫。

无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婵娟看他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说道:“五个月前你去苗疆,我就在那里。”

无影还是不理他,径自走到高昭身边,对着他轻声说了句什么。高昭像是一脸惊讶,两人准备进内殿,高昭又想到了婵娟,转身对着卓越道:“将她安排在竹苑好了。

婵娟住进了之前木小小的房间,木小小的东西几乎都是封好的。她左右看了看,便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知道了高昭中的蛊毒种类,无影开始在脑海里搜索,任凭他想到哪里!也不记得自己有认识纯阴之血的人来。

但是他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就是苗疆。他不止一次去过年假民大,但他去那里,纯粹是找个有能力的养蛊之人。所以从来没有留意身边出现过的一些人。因为对他来说,这些人远不如一条虫子重要。

他决定去一趟苗疆,看看这种蛊毒去根的方法。

高昭听说了他的计划,情绪不是很高。无影觉得高昭太过淡定,隐隐有些担忧,但他实在是太想知道。

无影带着婵娟去了苗疆,去之前,无忧还喂给她一个药丸,说是为了防止她逃跑。婵娟倒是大方,一口吞了下去。

两人一起踏上了去苗疆的路。

容卿在竹苑里养着那两条虫子。

九重山上,寒霜正对着两个侍女发脾气!

“让你们看好她看好他!为什么还是让她闯了这么大的祸。”

两个侍女吓的话也不敢说。

寒霜头疼的厉害,这小丫头都不知道天高地厚,闯出大祸。自己一向主张不问世事,不参朝政的,现在好像有有点深陷其中了。

木小小一直在新房住着,和几个孩子迅速打成一片,成了有名的孩子王。每天带着孩子们锻炼身体,做早操,晚上给他们故事,日子充实无比。

出宫

无心听到高昭这么一说,瞬间红了脸,他一向不善言辞,这会儿噎的说不出话来。

高昭看着他道:“若我此后不再呆在正和殿,你们便忠心辅佐新君。”

无心心里一阵忧伤,其实他也知道,无字辈一直效忠的是皇家,并不是皇帝,若发生宫变,他们要做的只是观望,等下一新君继位,继续守护。无心从十五岁被送入太子宫中,两人算是一起成长,整整八年,他不知道,以往的前辈是怎么处理自己与帝王之间的关系,但要让自己做到冷漠旁观,他实属做不到。

高昭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把目光转到书上。殿里一下安静下来,小路子走进来,轻声道:“皇上,木大人来了。”

高昭心里一紧,放下书就站了起来,木槿从殿外走进来,看他表情有些兴奋,两人目光相碰,又有些失望的样子,不禁轻声道:“圣上又胸口疼了?”边说边把手里的瓷瓶放在圆桌上,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又倒了水溶在杯子里,端给了高昭。

“本宫想出去走走!”高昭喝完药,拿过小路子手里的帕子,轻轻擦了擦嘴。

“圣上若现在出宫,朝堂之事要如何解决?”木槿思索了一会儿。

“本宫去和父皇商议过,想让骆真王替本宫暂时处理朝政。”

这样也不是不行,怕就怕骆真王与蛊毒之事有所牵连,万一……,木槿思绪不过弹指间便想了个大概整体走向。

“皇上,骆真王和潇夫人求见。”小路子通传着。

“请”高昭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又示意木槿进了内殿,这才让小路子去请。

允之一身白色宫装,配着潇湘的粉色衣衫,二人郎才女貌,甚是相配。高昭看着曾经让他心动过的女子,他眼光果然不错,潇湘的容貌越来越出挑,一笑一颦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可高昭此时心里却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参见皇上。”俩人一同行礼。

“快快免礼。”高昭起身,快速托了允之的手臂,又拉他坐下,自己坐在他的对面。

“不知皇兄今日招臣弟来,有何要事?”高允之的眉宇间多了丝担忧。高昭知道,这个弟弟的母亲虽嚣张跋扈,但他却是弱小善良,可能是母强子弱,郭贵妃把他保护的太好了,高昭忽然有些担心起他来。

“昨日我与父皇商议了一下,决定由你暂时代理朝政。你可愿意?”

高允之呆愣在那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旁的潇湘虽还是一脸平静,内心却是惊涛骇浪,她压住自己的窃喜:果然,不需要管木小小会如何,历史的进程一直在正确的轨道上。

高昭柔声道:“皇弟?”

高允之这才反应过来,他慌忙跪在地上,紧张道:“皇兄,万万不可,是不是臣弟有做错的地方惹您生气了?您说,我一定改!”他一脸惊慌。

潇湘呼出一口气:幸好,幸好自己没有提前告诉他,不然现在他的表情哪里能这样逼真?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鄙视,这高允之真是没用!不过是代理朝政就吓成这样,要是让他去逼宫,岂不是得吓死?真是没出息。

高昭淡淡一笑,虽脸色苍白,却有一种病态的柔美来。

“皇弟何必如此惊慌,我身体欠安,想出宫去修养,父皇刚好也在宫里,可以给予一些教导,你定能做的很好。”高昭安慰他。

高允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从小被母亲照顾的很好,自己也乐的心里清闲,对于皇位,他一直都是不太在意,一方面是因为有高昭在,毕竟他是太子,也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不愿做皇帝,自己的母亲嫁给父皇后,开心的日子屈指可数,父皇也是不能与心爱之人日日相处,而且父皇最喜欢的,便是骑马狩猎,但他很少能随心所欲,他一辈子的时间全都用来呆在正和殿,修改奏章,和大臣们商议国事,给大臣们做和事佬,实在是太累了。

他并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可皇兄近来身体很差,已经有半个月没上朝了,父皇虽没说是什么原因,但自从父皇这次回来,就没再露过笑脸。他~~也想帮助父皇分忧,无关权位,只是想让父皇开心,让皇兄将病养好。

一旁的潇湘看他一脸纠结迟迟不答应,倒也不着急,毕竟史书上记载的没有错,他最后是答应了的。

果然,想了很久,他看着高昭,一脸坚定:“皇兄,臣弟答应皇兄,一定会将国事放在第一位,好好向父皇学习,等你回来。”

高昭知他是怕自己多心,倒也不做解释,他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

无心内心的失落与空洞甚大,他想着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上位者,自己现在是不是要和高昭分开了。

晚上的时候,木槿和卓越守着高昭,无心被高远叫了过去。

“你可知孤今日叫你过来的目的?”高远一脸凝重的看着跪在那里的无心。

“属下不知!还请主子明示。”无心沉声道。

“武林盟创建于孤的父亲,每年选拔出一百名男童,再以此类推选出五十名,择优挑选,进入皇家。无字辈是你们这辈的代号,上一辈是明字辈,再往上的初代,是自己的名字。”他叹了口气。

“如今,乔之的身体出现问题,这症状甚是让人担心。我现在作为一个父亲命令你,时刻跟着新君,若有人胆敢伤害他,格杀勿论!”他眼神瞬间充满阴狠。

无心一听到让自己一直跟着高昭,内心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内心的空洞瞬间像是被填满。他朗声道:“属下誓死效忠!”

无心第二日便收拾了些东西,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要拿什么,手忙脚乱一番,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收拾。

小路子这次也要跟着,他打趣道:“无心,你还是拿着剑杵在那儿,等杂……等我收拾好了,你扛着就行了。”说完捂着嘴笑了两声,利落的打包起东西来。

千鳶黛一身百姓的打扮,她将自己的细软背在肩膀上,又帮起了小路子。

等全部弄好,已经是中午了,千鳶黛做了饭,一群人正热闹的分成两桌,举杯豪饮,高远便来了。

一看到高昭和无心还有木槿同桌,便沉下脸,众人赶忙起身站在一旁。

“如此没大没小尊卑不分!”他嗓音阴阴的,让人听不出情绪,高昭准备出声解释,高远“哈哈”一笑:“我也一起,举杯共饮。”他径自坐下,小路子赶紧给他倒上一杯酒,他举起杯子:“望你等照顾好新君,等他寻到心中所要的答案,安全带他回来。”说完,率先饮尽。

众人也拿起酒杯,一同饮尽。

高昭心里一暖,也许,那晚与父亲的一席话,让两人的心,不再有了隔阂。

高远站在宫墙上,看着马车消失不见,才转身。

高昭在马车上,便疲惫的闭着眼,一旁的鳶黛给他盖上锦被,旁边的小路子拿着针在自己的头上抹了下,绣着手里的一个墨色荷包。

千鳶黛看着他的秀法异常奇特,便仔细看起来,小路子看她有兴趣,便笑了笑。

外面赶车的是无心,他小心避过路上的石头,一行人向北走去。

木槿骑着马,看着两边的风景,现在已进入深秋,落叶厚厚的一层,铺在地上,马蹄踏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卓越皱了眉,想起这次出门前母亲的话。

“越了,此次你妹妹身体不适,圣上没有带着她,幸而你能跟着一起去,无论如何,外面不比宫中,外面的女子也比宫里的有趣,我儿你可要看好圣上,别让别的女子有机可乘。”

卓越一头黑线,:这都什么时候了,母亲还有心想这些,唉!

轨迹

高昭一行人一路专挑僻静的地方走,千鳶黛和小路子每日照顾大家的饮食起居。

“木公子,你看看,这个荷包可是我为你亲手缝的,上面还有一朵木槿花呢。”小路子一脸兴奋的说道。

木槿只觉得古怪,他甚少看到男子能把女红做的这样好。

小路子看他只是发呆,却并不接,就一把拉起他的手塞了进去。

千鳶黛很少看到木槿有别的表情,现在看到他一脸尴尬的样子,不禁捂着嘴偷笑。

无心捡了柴,架起火烧水,水开了,便用一个精致的陶罐舀出一些,递给鳶黛,她便端着去了马车旁,放了些茶叶,又倒出一杯,放在马车的桌案上,又把剩下的拿到卓越前,倒了几杯,众人各自端走。木槿轻轻上了马车,高昭正倚靠在一旁,闭着眼睛。

“我来诊脉。”木槿坐他对面。

高昭睁了眼:“现在在何处?”说着,他伸出了手。

木槿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此处为墩台谷,巨石众多,再过五日,便到了女严国边境。”木槿收回手,从怀里拿出瓷瓶,倒了两粒药丸,放在杯子里,递给他。

高昭接过一饮而下。

“这样算来,敬亭离女严国也不过二十日的路程,不是很远,行军打仗却总是走的很久。”这一路慢慢悠悠,确实不怎么赶。

“那是因为我们一路走的小道,又没什么行李物件,人也少,自是快了些。”木槿知道他虽没有表露出来,但心里却一直挂念西北战势。

“若我日后不做君王,也定会将苏家冤屈洗去。”高昭说完又闭起眼睛。

木槿知道这药物起了作用,便不再说话,他下了马车,不远处刮来一阵风,将地上的落叶吹的哗哗作响。

高昭不愿做皇帝!木槿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一向沉稳的人,内心是有多抗拒。

木槿少时和高昭一起读书,两人的少年读书习武都在一起,高昭的母亲淳于陌陌和高昭的母亲是好友,两人本来相约若生了孩子,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若女童结为姐妹,男童结为兄弟,所以私底下,他们一直是以兄弟相称。

若不是那场意外,淳于陌陌死于非命,木槿的母亲被火烧死,现在两人可能一个为君,一个为臣,日子也会平和有序的过着,没有任何的烦恼,又有母亲相伴。

可这世界没有完美,谁说不是呢?生活就是一场煎熬,熬出头了成佛,天堂走一遭。熬到油尽灯枯成鬼,地狱游一波。

一行人在五天后到了爪哇,这里风土人情很是开放,男女衣服颜色靓丽。高昭扶着小路子下了马车,走进族长的院子。

贾春在看到下人拿来的玉牌时,惊了一下,这玉牌是东宫的东西,那来的人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果然,他一看到高昭便认出他来,以往的宫宴上,每两面就会邀请他们这些边界首领前去拜见,他曾有幸见过高昭几次。只是当初见时,高昭比现在强壮些,现在才隔了一年多,居然清瘦成这样,再一想到前段时间的传闻,说高昭身体欠安,他本来不信,现在看到眼前人,才相信这是真的。

一行人进了屋里,贾春便吩咐下人动员全部落闲暇之人,去盖房子。

不是他抠门,而是部落人丁不多,他为了使人团结,便会让他们将房子盖的近些,一栋连着一栋,这样走动起来就会方便很多,走亲嘛,越走越亲。

众部落的人一看族长的架势,就知道敬亭可能来人了,大伙激动高昂,百来人全拿着工具去建房子了。

高昭在贾春那里呆到了晚上,贾春抹着额头的汗,旁边的两个谋士也一脸紧张,生怕有什么招待不周的。

晚上,为了怕家里的饭菜不合口味,他特地去请了部落里一个敬亭人掌勺,听说这人以前在敬亭是开饭馆的,后来染上了赌瘾,欠了不少钱,逃过来的。也许是忽然想通了,在这里竟然娶妻生子,安于现状的过起日子来。

也是,就算他想再赌,那也是不可能的,这里赌博会被藏起来扔在土坑里埋掉,因为这里是禁止赌博的。

月亮升起之时,屋外下人来报,木房已经完全建好了。贾春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不如让小人带你们去看看住的地方?”贾春一脸讨好。

高昭只觉自己也是疲惫不堪,示意小路子扶他。一行人跟着贾春到了部落最边边的地带。

一行人到了最后一排的木房少站定,这个篱笆墙很特别,一路上只有这两个院子是一样的篱笆,透过篱笆望向里面,房间的格局也很像,只是这个院子里多出来了三间偏房,而隔壁的院子里多了一个秋千。

贾春看着高昭,小心道:“这住处,不知大人满意吗?”

高昭闻着空气里的泥土,混着花香的味道,觉得精神了一些,便点点头,示意贾春退下。

贾春如释重负,他吐出一口气,弯着腰退了出去。

小路子扶着他进了正屋,鳶黛慌忙把床上的被子铺好,又取了枕头,给他垫高。

“你们都歇了吧。”高昭说完闭了眼。

木槿示意卓越和无心还有千鳶黛去休息,自己给他诊了脉,又拿出两粒药丸,放水里化掉递给小路子,小路子喂高昭喝下。

“木大人去歇息吧,今晚我来守夜。”小路子给高昭掖了被子。

“也好,明日换我来。”木槿同意了。

关了门,拿起床头柜子上面多余的被子,小路子抱了一床,放在床边的地上,也靠着床打起盹儿来。

木槿在院子里看了看明月,一只小白鹰飞了过来,他伸出手,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走近旁边没有亮灯的空屋里,拿出火折子,点了桌上放着的崭新蜡烛。

解开鸟儿脚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上无恙,悦安好。”

这是容卿写的,他现在负责喂养那一对蛊虫,卓棋悦的身体并无异样,只是每天要吃药来压制,卓风也一直守着她,所以高昭这次得以一人出宫。

木槿烧了纸条,又从细软里掏出笔墨,撕下一张纸条,写下“到北界,勿念。”又仔细绑好,掏出了牛肉干喂它吃了一些,这才摸摸它的脑袋。

小白鹰扑棱了两下翅膀,从开着的窗户向黑暗里飞去。

木槿吹了灯,和衣躺下。

木小小这个时候才觉得耳朵清净了下来,她自言自语道:“这隔壁来的是什么人?一个晚上不让人清净的,估计是个大人物,不然哪会那么多人给他盖房子?啧啧,腐败,真是腐败。”她内心吐槽着,又打水洗了脸,这才躺在床上,脑子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渐渐进入梦乡。

木小小天不亮就起了床做了两套广播体操,又练了两套剑法,这才回到自己房间里打坐调息。

这围墙本就是木制,隔音并不是很好,无心最近累的不行,却还是一大早就起了床,他在外面练拳,耳朵却灵敏的察觉到隔壁有人也在练拳,并且气息很稳,听起来内力也很深,估计是个高手,再一听对方进了屋,无心这才又练了起来,暗自决定,一会告诉大家隔壁是个练家子的,让大家小心。

等鳶黛做好了早饭,叫大家起床,卓越才发现,这早膳很是丰盛。

“昨晚不是什么也没有的吗?”他有些奇怪。

“嗯,今日一大早,族长,就是昨晚那老头,派人送来了好多瓜果蔬菜。我就做了些。”鳶黛笑眯眯的给高昭另外备了一份。

“谢谢你们吃,我去给公子送去。”说完端着饭菜出了门。

“今早我起床练武,发现隔壁有个高手也在练武。”无心一脸凝重。

“无妨,想在我们面前打赢的,怕是没有几个。”木槿一脸的在意。

听到木槿这样说,无心才想到:对啊,我的武功还是他交的,怕什么?

无心喝了一大口粥,真香!

相遇

木小小吃过早饭,拿了铲子,准备去土坡上挖些药材,锁了门。她看了看隔壁安静的房子。

“我们何时进入女严国?”屋里无心轻声的问着。

木槿收起药瓶:“无影说苗疆遇到了棘手的事,暂时回不来。我们越快越好,联络上无风就马上动身。”

高昭喝完药,拉起自己的袖子,只见原本白皙的手臂上有一条黑色的线,像一道丑陋的蜈蚣一样,顺着他的手腕向身体内延伸,若到了心脏处,也就无解了。

木槿想去贾春家探探商队的情况,便嘱咐千鳶黛好生照顾高昭,自己这才起身去了贾春家。

贾春知道最出名的商队便是自己的一个侄儿贾斯,于是派了个部下,带着木槿和卓越去了贾斯家。

贾斯的妻子在洗野菜,木小小穿着一身艳色的衣服,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挽着,看起来异常俊俏。

“哥哥,我们玩捉人的游戏吧?”几个孩子围着她。

“不行不行,今日你爹爹他们要回来了,这么多人吃饭,你娘亲一人做饭多累啊!”木小小一楼拒绝。

把水里的野菜帮忙捞了出来,又把面粉筛成细粉,动作熟练的把粉倒在瓷盆里,这才站起身扭了扭腰。

“哥哥,就玩一会儿,一会儿就行了。”贾金玲拿着一条布袋,拉着她的手臂撒着娇。

“小小,你就陪他们玩会儿吧,剩下的我来,也没什么要做的了。”贾斯的妻子柔声道。

木小小看着那几个小萝卜头一脸期盼的样子,故作严肃道:“这回可不许把我压地上了,听懂没?”

几个小人精乖巧的点点头,她这才解了围裙,拉下袖子。

一群孩子把她拽的蹲在地上,把一条厚厚的布条绑在她的眼睛上,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她用耳朵听了听,开口道:“那,现在我要开始抓人了,一,二,三,拍手!”

周围“啪”的一声,孩子们有默契的同时拍了下手。木小小转身去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她想到之前看的电视,女主角们都是玩这个游戏,然后撞到男主的怀里,即使不是男主,也是个美男,然后两人便开始了生死虐恋之类的。

木小小自言自语道:“不会我也撞到美男的怀里吧?”

一群孩子看她站着不动,等的着急,两个双胞胎男孩同时一把推了她的腰一下,一个踉跄,她以狗吃屎的形态趴在了地上,整个脸全埋在了土里。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坐在地上。只见她满脸都是土,她使劲儿的用嘴“呸呸”吐了几下,又使劲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她转身恨恨的看着那两个孩子,大声说了句:“你们就是熊孩子!”

她只觉得膝盖都是疼的,贾斯的老婆看她真的生气了,忙拉住两个孩子,柔声道:“孩子太调皮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收拾!”说完朝着两个孩子的后脑勺给了两巴掌,两个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木小小一阵心烦,她大声道:“别哭了!”

两个孩子听她说话哭的更凶了,她运足气,双手撑地,忍着膝盖上的疼,一个用力站了起来,她忍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我先回去了。”她胡乱抹了几下脸,转身往家里走,一路上不时有部落的人朝她望去,她也不在意,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关了自己房间的门,她脱下已经肮脏不堪的外罩,又洗了把脸,一看自己的裤子,两个膝盖隐隐有红色的血渍,她小心的拽着伤口周围的布料,把粘在伤口上的布料拉下,疼的她咧着嘴“啊”了一声。

换好后,她直接拿起脏衣服丢在外面的落叶里。

秋天的风吹的人异常舒服,不冷不热。午后的温度很适宜,木小小一瘸一拐的到了院子里,坐在秋千上。

木槿到了贾斯家,发现只有几个孩童吵架。

“都是你们,下手那么狠,哥哥的膝盖都摔出血了。”

“我们不是故意的。”

“还狡辩,就是你们!上次你们压在哥哥身上,他都躺在地上缓了好久才能起来。”

几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

贾金玲看到一个英俊的男人站在自家的门口,便走过去看着他道:“你找谁?”

“在下是来找贾斯的,请问……”

“我爹爹要晚上才能回来呢。”贾金玲不等他说完,便大声道。

“如此,我便晚上再来吧。”木槿温和一笑,转身和卓越往回走。

走到拐角处,碰到了贾春,他正和一随从说着什么,远远看到木槿,便迎了上来。

“木大人这是?”贾春一脸疑惑。

“贾斯的商队还没回来。”木槿淡淡一笑。

“喔”他点了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下额头道:“贾斯虽不在,不过倒是有一敬亭来的人留在这里,他没有随商队出去。”

“此人现在何处?”木槿问道。

“说来也巧,此人正在……”

“公子?”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木槿转头一看,一身灰色布衣的无风背着个大包袱站在那里,后面还跟着一群男人,每个人背上也都背着个包袱,看起来像是出了远门。

“朝阳!”木槿看着他。

“您怎么来这儿的?”无风满心欢喜,却又刻意压制,所以表情相当的不自然。

“此事说来话长。”木槿随意看了下周围。

无风点了头,转身对着贾斯道:“今日家中有课,我不便在外用膳,请包涵。”

贾斯连忙道:“没事,无风兄弟有事便去忙吧。”

木槿和无风还有卓越一起去了无风家。

“这……”木槿一路看着这熟悉的风景,等到了无风家的门口,木槿一脸了然。

“你可知你隔壁这房子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木槿问。

无风看了看隔壁的新房,老实的摇了摇头。

木槿道:“是高公子。”

无风一愣,木槿走在前面,推开了大门。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秋千在吱呀吱呀的随风摇摆。无风看到秋千上倦缩着的身影。心里涌出了别样的温暖。

木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秋千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让自己无数次后悔不该对她冷漠的身影……。

他小心慢慢的走了过去。

木小小盖着个披风,枕着软枕,睡的正香。额头上一片红肿,左脸上也擦伤了几条血印。

木槿眉头一皱:谁竟然伤了她!

无风也没想到木小小居然会受伤,心里一时起了内疚之心,他习惯性的想伸手去摸,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

木槿早已将手放在她的手腕上,确认她的脉象温和,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木小小梦到自己的手被一条蛇缠住了,她死命的甩手却怎么也甩不掉!她“呼”的坐了起来。

木槿和无风看着她,她看了两人一眼,又躺了下来,刚闭了眼,又慢慢睁开眼……。

两个人还是看着她,没有消失。

木小小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她慢慢坐起来,歪着头看了看木槿,用着刚睡醒,有些沙哑的声音叫道:“木槿?”

“是我。”木槿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我……”木小小的睡意全都没了,她用双手来回搓了两下脸,这才又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木槿半蹲着,伸出胳膊,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温柔的抚摸着。

“因为想来,就来了。”他声音虽还是淡淡的,却透漏着自己也不曾留意到的一丝颤抖。无风默默的进了房里,放下包袱,又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檀木盒子,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对银色的铃铛。他伸手轻轻摸了下,又将盒子盖上,放进了包袱里。

治疗

木小小温暖的心一直在持续,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恋爱了!在这漫长的人生岁月中,他她终于让自己体会到恋爱的感觉了。

木槿一直不太明白自己的心,直到这次的分开,他又重新审视了自己。

若,洗净了家族的冤屈,他是否就真的牺牲自己的真心去和不爱的人成婚?答案是否定的。

他从小背负了太多的痛苦,从来不曾让自己松懈一刻。被先皇救下送去武林盟,又接管门庭,这一路走的如何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家族振兴,心爱之人必须都要,没有人的一生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木小小安静的在木槿怀里过了半响,这才想起自己好像看到了无风,她猛的从木槿怀里抬起头。

“怎么了?”木槿看着她。

“我去去就来。”木小小一脸笑意。

木槿看着她,点了头。她开心的朝屋里跑去,木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无风正在打坐,嘴里念着清心诀,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一遍又一遍,终是稳了呼吸。

“无风!”木小小一脚踢开了门,和以往他回来的时候一样,手里端着一碗野菜饺子。

“给!”她跑到无风的面前,将饺子双手奉上。无风睁开眼,没料到她还没忘以往的习惯。

从前,每次他出门时,木小小就会给他包一碗这种小耳朵,并告诉他:“这呀,是让你吃了能想家,想着家人的话就会早点回来了。”家人?这真是一个奢侈的词,以前有人提起家人,他只会很冷漠,甚至有些烦,但到了木小小这里,他竟然也有了一丝小小的期待。

于是离家时,吃一碗她亲手做的饺子,回来时,她还是会再亲手做一碗饺子,说这是意喻团圆。

从此以后,这成了两人暂时组成一个家的规矩,无风以为这次公子来,她便忘了这事儿。谁知她竟是还想着。想到这里,无风的心理一暖,双手接过碗,端在手里便吃了起来。

木小小看的呵呵直笑,开口道:“我去给木槿弄点儿,让他尝尝。”说完便开心的跑了。

做好了第二碗,木小小端起碗给了木槿,木槿一脸幸福的吃了一只。

“好吃吗?”木小小一脸期盼,像是一学生做了什么好的事情等着老师表扬一样。

木槿点了头:“好吃。”

木小小听到这两个字,内心像是吃了蜜一样,她眉眼全是笑,就像热恋中的女子一样。她已经是热恋中的人了。

她洗了碗,无风也从屋里出来,三人这才一起去见高昭。

木槿和木小小讲了一下来龙去脉,木小小也知道高昭病倒的消息,于是她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高昭看到木小小显的很惊讶,他坐起身,看着木小小道:“你怎么在这儿?”

木小小打趣到:“等殿下来啊。”

高昭听到她的话,不禁有些怀念起过往来。

“殿下,我能帮你把脉吗?”木小小看着他。

高昭挑了下眉,没说话,却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木小小煞有介事的把了起来。

“可有把到什么?”小路子在一旁蹲下,这回她可能要熬夜。

果然,木小小发现高昭的体内有一种巨大的力量。这力量甚是霸道。若木小小用力。这力量便会移动,丝毫伤不了她。

木小小收回手,对着高昭道:“殿下,您要好好休息才是。”

“只是要如何个休息”,高昭问她。

木小小大声道:“殿下,这休息就是能吃能睡,!”

“咳咳”高昭一听她说这话,就想到了两头猪,正的吃欢。

木小小看着高昭一副很古怪的样子。一直安慰她。

木小小也加入到照顾高昭的使命里来。她每天给高昭把脉,配药。

过了一个星期,木小小和木槿决定要尽快去女严国,

“今日是来告诉你,明日殿下就可以进女严国了。”木槿淡淡道。

木小小在一旁点着头,还不等高昭说话,外面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居然这么没耐心,不等我就走了。”

木槿和她一听这声音,出了房门。

一身黑衣的无影站在院里,他黑她些,瘦了些,还长了一脸的胡渣,一点儿也不像当初木小小见到他时的样子了。。

“这小丫头又漂亮不少,好久不见!”一看到木小小,无影就给了她个赞美。

木小小没说话,无影越过她,直接进了房。

见到高昭,他便很有礼貌的跪了下来,还端正的行了个礼。

“今日怎的回来这样快。没收到你要回来的消息呢。”高昭看着他。

“近日我已找到解决蛊毒的良方,自然就顺着木槿一路留下的印记,安然归来。”无影笑了笑。

“与你同去的那位姑娘呢?”木槿问道。

无影一听到那女人,脸色都变了。

“她?!”无影冷着脸不再说话。

其实说来也就是奇怪,这女子跟着自己到了苗疆,甚是听话,而且从来不忤逆自己,于是自己的工作也开展的非常顺利。

本来以为找到了药方,就能早点回去。谁知那药方实在是难找,他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最后一味药。

听到这里,木小小好奇道:“那最后一味是什么药?”

无影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木小小看他这副表情就是很欠揍,她翻了个白眼。

无影看着她,轻声道:“这药就是纯阴之血!”

木小小一脸惊讶:“这纯阴之血怎么找?”这里不比现代,连个测试的仪器也没有。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无影一咧嘴:“与我一同去的那个女子说我们身边就有一个。”

“是谁?”木小小很配合的问。

无影不再说话,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木槿。此时的木槿浑身散发着黑气,看无影的眼神也有一些奇怪。

木小小看着木槿,我们身边有这样一个神奇的人吗?

木槿看懂了她眼里的疑问,他叹气道:“这纯阴之血是有,可若用于治疗,首先拥有纯阴之血的人要泡药汤三日,三日后,再拿刀割开自己的手腕处,将血放出一碗之多。这样反复流出,总共约六次。”

“六次?!”木小小也惊呆了,她看着木槿。

“六次也太多了,万一伤口反复无常,这纯阴之血不也会遇到危险吗,”木小小推理着。

木槿看着她道:“若真有纯阴之血,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她受罪。”

木小小点了点头,有木槿这句话她,就算是纯阴之血天天割破手,木槿也会想尽法子让他养的白白胖胖。

木小小想了下,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她看着木槿,轻声问:“说了这么多,我们身边的人谁?”

木槿有些爱怜的看着她。

木小小脑子里瞬间有了答案:你妹啊!说了这么久,原来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竟然是我?

有了这个认知,木小小内心简直要崩溃了,这算是怎么回事?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我?

高昭淡淡道:“无妨,若你不想做,我也不会勉强的。”

本来木小小看到高昭的样子,内心都有些心疼,再听到他说出这样的,内心难受的别提了。

“行了,我做,我反正也还有一些时间。不如就用这些时间来好好帮忙治疗。”木小小在心里已经开始规划过了此事之后,要做些什么。

“既然有人答应了,我就先去准备药汤了,告辞。。”不等众人说什么,无影飞奔出了屋子。

木小小看着没了影儿的人,有些紧张又害怕,手也发凉。

“我怕疼。”木小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木槿说。

一旁的木槿轻声道:“放心,有我呢。”

高昭看了看两人,闭了眼不再说话。

洗澡水

木小小一天都在忐忑不安,午饭吃的也很少,而无影一走就是一天,到了天黑才回来。

她一看到无影,就有些紧张。无影瞄了她一眼:“今日这准备做的时间长。”

木小小看了他一眼,手里拿着个木筷子扣啊扣的。

“你别吓她了。”无风一脸严肃,扯了下小小的衣服。

“公子让你进去。”

木小小一听,咧着嘴,朝着他一笑,跑走了。

“你们相处的不错嘛!”无影话中有音。

“一直是伙伴,自是不错。”无风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无影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不是今日准备药汤吗?怎的空手而回?无风奇怪的看了看他的双手。

“呵呵,我逗她的,这药汤要准备的药太多,没个专用的水池哪儿行?看她那么怕我,吓吓她!”

无风简直无语了,一个大男人吓唬一个小女孩,幼稚!

木小小走到木槿身边,此时的高昭脸色发黄,隐隐还有些发青。

“这是什么?”

木小小看着木槿将一个虫子已经风干了的尸体,放在捣药罐里捣碎,又倒进水杯里,然后再放进去一颗药,倒了水在里面融化后,递给了千鳶黛。

“我来吧。”

木小小走过去接过碗。

她舀出一勺吹了吹,放在高昭的嘴边,轻轻说了声:“殿下,吃药了。”

高昭睁了眼,她将药喂了进去,又舀了一勺,刚放在他嘴边,高昭便道:“母后……”

木小小看他眼神焕然,用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下,紧张道:“木槿,殿下发烧了。”

刚包好虫子尸体的木槿三下并做两步走了过来,把了脉,又将他胸前的衣服扯开,一条黑线在他的胸前游动,木小小震惊的看着,她伸手想去摸,黑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本就游到了心脏的位置,却又往手臂上褪去。

“你先回避”木槿看着她。

木小小点点头,拉起了面朝门回避的鳶黛出了房门。

院里的无影看到她们俩出来,问了句:“怎么了?”

“殿下发烧了。”木小小皱着眉。

无影脸色一变,跑了进去,无风也跟着。

三人在屋里忙活了半天,卓越买完路上用的药材,刚进门,便看到一脸疲惫的无影,他意识到高昭肯定不好了,马上跑进了屋里。

千鳶黛刚整理好被子,把之前的被子抱了出去,上面一大滩的褐色污渍。

几人一脸凝重,木槿收好针包,淡淡道:“明日无论如何都要去女严国!”

次日天不亮,一行人备好了行囊,木小小甚至没来得及和熟识的人告别,便向西边奔腾而去。

黄昏时,木小小便看到了一面高墙。墙上站着一群的铠甲勇士!喔不,是铠甲士兵!

这些士兵大部分是梨形身材,高矮胖瘦各不同。木小小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事情,这个城墙的正中央有一扇宽大的城门,要进城的百姓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手中拿着证明身份的文碟,就是盖着官府印章的证明书。

轮到他们的时候,无风打的头阵。

木小小这才看清,这里的头领是个女人,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但却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她的双目炯炯有神,看着无风的眼神是毫无遮拦的炙热。

“无兄你来了?”她笑着接过了无风手里拿的几张证明,丢给一旁两个男士兵,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每个月只能见两次的男人。

无风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严肃。

这女人却更是夸张,直接去抓无风的手。

“大人,今日来的都是初次进入女严国!”旁边一个男士兵认真看了文碟,又看了看后面的木小小几人。

这女人显然关注的只是无风,听到部下这样说,她停止了动作,转身去拿文碟。仔细看了看,一脸严肃却不失温柔的问无风:“这几个人都是你的朋友吗?”说完又谨慎的看了看木小小几人。

无风淡定的点点头:“这是我家人。”

那女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将文书上盖了女严国的官府印章。

几人顺利的进入了女严国,高昭脸色很差,勉强坐在马背上,一行人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府邸钱。奇怪的是,这个府邸没有匾额,门口只有两个大汉在站岗。

看到无风,大汉露出了笑容来。

“无风公子,夫人等候多时了,”说完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进了府里,木小小这才发现,这个院子从外面看,异常简陋,但里面却宽广干净,花草众多。

“你来了?”一个甜美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木小小抬眼一看,不由的震惊啊!

这女人穿着一身标准的蕾丝洋裙,手上还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看着格外的时尚。

要不是木小小自己穿着棉布长袍衣服,她会有种又穿越到民国的感觉。

木小小站定,看着那妖娆多姿,一身明媚的女子。

女子大概看看下剩下的人,捂嘴一笑,她轻声道:“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跟着玉米去。”

高昭有点昏迷的样子,木小小走近所谓的房间,便马上明白这是干嘛的。

只见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儿,一个大水池池里面全是水,上面漂着密密麻麻的一层中药。

木小小转过头,准备问这是干嘛的,不等她说话,只觉得后背有人推了她一把,“扑通”一声,她整个人便掉在了池子里。木小小急的手忙脚乱,她好容易站直了身体,双手摸了一把脸,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木小小骂了两句,便想到自己反正要泡药汤,便调了自己的气息,洗澡洗的是一个憋屈,等她从水池里出来,大家伙都准备好了一切。

木小小一脸好奇,木槿拿出晚星,对着木小小道:“你既然泡过药汤,趁热打铁!”

她将手伸了出来,对着木槿道:“我怕疼,你来帮我割吧。”

话刚落,木槿拿起她的手,吓的她马上闭了眼睛,只觉得手心一凉,丝丝灼疼。

木小小怕血,所以她也不睁眼。

木槿接了一小碗,马上给她的伤口上撒了止血药,又快速的给她做了包扎。

木小小睁眼一看。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也没疼痛的感觉。

木槿拿了碗里的药,又端给千鳶黛。

千鳶黛喂了高昭喝下一小碗纯阴之血,男人们便开始讨论起来。

“这药汤还有什么用吗?”无风一脸严肃。

“有啊!”无影笑道:“这药汤可以让人的内心活动思敏平静”

木小小倒是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她走到洗澡水旁边,将脚放在了里面。其余几人看她的这波操作,也同时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几个糙汉子还不如一个小白脸!想到这里,几个男人同时把脚放在洗澡水里。

这洗澡的水里被无影放了很多预防蛊虫的药物,听说女严国玩蛊虫的都是家家户户会玩,,木小小听着他们的闲聊,心里发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花时间去了解虫子了

在这个府邸第五日,高昭醒了过来,他吐的血,竟是红色的了,这也让木小小很高兴,她看着刚清醒过来的高昭,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嗯,不烫,看来这只剩下余毒了,等余毒一清,你就是真正的好了。”说完,看看门口的木槿。

木槿交待了无影和无风,这才走进来,木小小看着他:“还要血吗?”

木槿摇摇头:“不必。这次无影带来的蛊虫尸体很是管用。”

木小小看到,因为高昭的身体好起来,众人好像全都松了口气,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随着高昭一天天的好转,写信给了容卿,容卿回信,皇后的病也好了,但为了安全,对外还是抱病在家。

淳于上上

高昭在女严国整整一个月,从未出过门,他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也用不上木小小的血了,两人加上小路子和鳶黛,四个人天天窝在屋里。

“殿下,您能出去了吗?”木小小日常生活中的必问句。

“本宫还未痊愈,自然是不能出去!”高昭拿起手里的花牌打了出去。

“哎,我的一对儿!”鳶黛高兴的拿起了高昭扔下的花牌,大笑起来。

木小小道:“笑完了出牌!”

千鳶黛犹豫不决,最后抽了个单牌,放在桌上,木小小一看,淡定的拿起来,刚好五顺,她看了看两个人不动,高昭淡淡瞄她一眼,便把手里的牌扔在了桌子上。

千鳶黛一看,就急了。

“这不是还没结束呢!人家的牌刚刚走好,怎么扔牌啦?”

这人玩的开心,哪里还能想得到尊卑有别?只见她准备去看牌,木小小得意的看着她。

“五顺了。我赢。”她一脸嘚瑟,把牌整齐的放在桌子上。

千鳶黛眉头一皱,不服气的认真看了起来,果然是五顺!什么嘛!哪有人玩牌老赢的?她讪讪的缩回手,准备拿自己私藏的银钱,哎!这也太倒霉了,半天时间净输了!

“最后一局不收钱了!”木小小看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便给她个照顾。呵呵,因为这半天,自己赢的真不少。

千鳶黛一看不用自己掏钱,别提多开心了,她一扫刚才的不情愿,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钱袋,讨好的给两人倒了水。

高昭的气色很好,人也快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木小小问高昭:“殿下,我们为什么来女严国?”

高昭听到她用的“我们”,心里便一阵暖意略过。自己不是孤立无援的,还是有那些人陪着自己!

生活总是处处充满惊喜。

高昭在康复七天后,决定在女严国走走。说实话,女严国的大街上,明显的是女多男少。三人坐在女严国最出名的御厨酒家。

这里的厨艺非凡,酒也是香醇浓厚。

“殿……公子,我们出来了,万一卓越和无风他们回来见不到我们怎么办?”木小小虽然很享受这个氛围,但正事她也是不会忘记的。

木槿今日去拜访故人,特意交代她照顾好高昭,若他们回去找不到人,肯定会特别着急。

“那不是来了?“高昭看向木小小的身后。

她一转身,便看到一身白衣的木槿和一身黑衣的无风。两人一黑一白,身材高挑,再加上容貌俊逸,甚是显眼。

这御厨酒家里也是女子众多,男子相当的少,再加上外貌出众的,更是少中之少,于是,一些女客人看到他们俩,有的就表露出了一种猥琐的样子来,当然,也不乏有几个貌美小姐单纯的仰慕。

两人一落坐,便有不少的侍童,拿着代表自家女主人身份的玉牌前来邀约。

“什么?已婚?告诉你们家夫人,我们不做小!”木小小气势汹汹。

“什么?你家夫人是个武将?不行!我们公子身体太弱,怕经受不起!”

“文官?不行!太啰嗦了,满口仁义道德!”

“商人?不行!太过精明,无奸不商!”所有的人全都被否决后,大部分的人不再纠缠。木小小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之时,有一个年约二十的男书童彬彬有礼道:“各位大人,家主有请各位大人到二楼雅间相聚。”

“雅间?”木小小看看二楼,不错,这地方能开得起雅间的,那可是非富即贵。

“你们家家主是什么人?”木小小好奇的问道。

“家主乃淳于直系,还请公子能赏脸。”这书童话是对着木小小说的,可目光却是看向了高昭。

“我们不……”

“那便有劳带路了。”高昭打断了木小小拒绝的话,竟然真跟着那个小侍童上楼了。

木小小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赶紧跟了上去。木槿看她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二楼雅间地方宽敞,采光也很好,高昭一行人进去里面,便看到了类似于津国敬亭的摆设,古色古香,贵妃躺椅,还有一把古琴在那里。香炉里升起了一缕缕青烟。

高昭木小小和木槿进了房间,其余的人守在门外。

“各位公子有礼了。”一个身穿背心裙,走洛丽塔风格的女人正深情款款的看着高昭。

“你是淳于家的人?”高昭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呵呵~”那女子一笑,看向自己的身后。

“你说的可是我?”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三人往那女人身后一看,不禁有些诧异。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身穿星空连衣裙,身材火爆,但脸上的表情异常清冷。而且她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高昭稳稳坐在她的对面,她轻轻一笑。

“公子,你看着很是眼熟!”这女子看着高昭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请问姑娘是姓淳于吗?”高昭淡淡道。

那女孩笑的开心……。“什么?已婚?告诉你们家夫人,我们不做小!”木小小气势汹汹。

“什么?你家夫人是个武将?不行!我们公子身体太弱,怕经受不起!”

“文官?不行!太啰嗦了,满口仁义道德!”

“商人?不行!太过精明,无奸不商!”所有的人全都被否决后,大部分的人不再纠缠。木小小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之时,有一个年约二十的男书童彬彬有礼道:“各位大人,家主有请各位大人到二楼雅间相聚。”

“雅间?”木小小看看二楼,不错,这地方能开得起雅间的,那可是非富即贵。

“你们家家主是什么人?”木小小好奇的问道。

“家主乃淳于直系,还请公子能赏脸。”这书童话是对着木小小说的,可目光却是看向了高昭。

“我们不……”

“那便有劳带路了。”高昭打断了木小小拒绝的话,竟然真跟着那个小侍童上楼了。

木小小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赶紧跟了上去。木槿看她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二楼雅间地方宽敞,采光也很好,高昭一行人进去里面,便看到了类似于津国敬亭的摆设,古色古香,贵妃躺椅,还有一把古琴在那里。香炉里升起了一缕缕青烟。

高昭木小小和木槿进了房间,其余的人守在门外。

“各位公子有礼了。”一个身穿背心裙,走洛丽塔风格的女人正深情款款的看着高昭。

“你是淳于家的人?”高昭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呵呵~”那女子一笑,看向自己的身后。

“你说的可是我?”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三人往那女人身后一看,不禁有些诧异。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身穿星空连衣裙,身材火爆,但脸上的表情异常清冷。而且她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高昭稳稳坐在她的对面,她轻轻一笑。

“公子,你看着很是眼熟!”这女子看着高昭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请问姑娘是姓淳于吗?”高昭淡淡道。

那女孩笑的开心……。

。。“什么?已婚?告诉你们家夫人,我们不做小!”木小小气势汹汹。

“什么?你家夫人是个武将?不行!我们公子身体太弱,怕经受不起!”

“文官?不行!太啰嗦了,满口仁义道德!”

“商人?不行!太过精明,无奸不商!”所有的人全都被否决后,大部分的人不再纠缠。木小小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之时,有一个年约二十的男书童彬彬有礼道:“各位大人,家主有请各位大人到二楼雅间相聚。”

“雅间?”木小小看看二楼,不错,这地方能开得起雅间的,那可是非富即贵。

“你们家家主是什么人?”木小小好奇的问道。

“家主乃淳于直系,还请公子能赏脸。”这书童话是对着木小小说的,可目光却是看向了高昭。

“我们不……”

“那便有劳带路了。”高昭打断了木小小拒绝的话,竟然真跟着那个小侍童上楼了。

木小小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赶紧跟了上去。木槿看她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二楼雅间地方宽敞,采光也很好,高昭一行人进去里面,便看到了类似于津国敬亭的摆设,古色古香,贵妃躺椅,还有一把古琴在那里。香炉里升起了一缕缕青烟。

高昭木小小和木槿进了房间,其余的人守在门外。

“各位公子有礼了。”一个身穿背心裙,走洛丽塔风格的女人正深情款款的看着高昭。

“你是淳于家的人?”高昭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呵呵~”那女子一笑,看向自己的身后。

“你说的可是我?”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三人往那女人身后一看,不禁有些诧异。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身穿星空连衣裙,身材火爆,但脸上的表情异常清冷。而且她的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高昭稳稳坐在她的对面,她轻轻一笑。

“公子,你看着很是眼熟!”这女子看着高昭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请问姑娘是姓淳于吗?”高昭淡淡道。

那女孩笑的开心……。

女装

曹鑫看着无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上次的事儿多亏了他,母亲现在对他也不再抱有希望,这也赖于女严国的法规,。

女严国有个很仁厚的规矩就是,男子与男子可以成婚,但男子的婚姻法严厉苛刻,一旦男子与同性成婚,决不能再与女子有瓜葛,若不忠于对方,绑起来侵猪笼。

曹鑫并非真喜爱男子,只是他疲于应付自己母亲,临时碰到了无风。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呢。

无风沉思了一下,看着曹鑫。

“曹大人,今日来拜访鄙人,有何要事?”

曹鑫笑道:“说实话,今日我是奉上头之命,前来拜访高公子,不曾想在门口等候之时,远远便望到公子也在,上次庙会还未道谢,改日一定请公子吃得一次好酒。”

“好说。大人请。”他领着人去了正堂。

鳶黛端了茶给众人,又退出堂外。小路子看到她出来,高兴的小跑了几步到她面前。

“刚才我和卓越出去了一趟,这个给你!”说完朝她手里排了个木盒子。

“这是什么?”鳶黛高兴的问道。

“回头你看看,保证喜欢!”他故作神秘。

“你们俩干嘛呢?鬼鬼祟祟的。”木小小刚和无心打了一架,一脸的汗水,无心跟在后面,脸上也是红扑扑的。他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去了正堂。

“没……没什么!”鳶黛脸色发烫的把木盒子放在了身后。

木小小一看她一脸的怪异,更加确定了他们一定有什么,她挑了眉问道:“你拿的什么?”

鳶黛摇摇头,手背在身后很紧张了,小路子倒是淡定,他看着木小小。

“这有什么嘛,今日我和卓越一起出去办事儿,给她捎了个小玩意儿。”小路子不明白这有啥不好说的。

“噗”木小小看着一脸娇羞的千鳶黛,再看看一脸呆样的小路子,笑着回了房间,留下千鳶黛和小路子一头雾水:她笑什么?

等换完衣服去了院里,她就看到送曹鑫出去的无风。

“他是谁啊?”木小小问,朝着没有人的门口望了望。

“女严国史官曹鑫。”无风看着她。

木小小“喔”了一声,无风看她没说话,准备回正堂,她伸手拉了他的胳膊

“无风!”

无风转身看着她。

“我听说了件事儿想问问你。”她一脸八卦的样子,一双眼睛贼嘻嘻的朝着他眨了两下。

“听说,我是听说啊,高瑜渏高郡主她和木槿从小就认识?”木小小试探他。

无风心里一沉,却并不答话。

木小小看他一脸的面无表情,又重新挽了他的胳膊,嘴巴讨好道:“木槿以后会做官吗?”

无风心里一动,看着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

“小小~”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了她。

两人转头一看,高昭和木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俩人。

木小小看到木槿,小跑着跑了过去。无风的胳膊上还留着她的体温。

“你们说什么呢?”他将她嘴巴里的一根头发拂了过去。

“没什么,就是想和无风出去一趟。”木小小看了无风一眼。

无风没有说话,只是走了过来站在一旁。木小小看着高昭道:“殿下,今日听说女严国举行怜倌精英赛,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千鳶黛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听到木小小说的话,将托盘塞给一旁的小路子,跑到高昭面前,有些兴奋道:“公子,我打小跟着公子,虽比公子大上两岁,不过也从未离开过津国,如今这里风土人情和我们津国甚是不同,我能请求您,让我一起去吧。”

木小小看她情意绵绵的诉说当日情,以为她有什么大事要说,结果不过就是为了去看怜倌?木小小简直是要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高昭挑了眉,看她嘴里说着煽情的话,表情却是一脸的兴奋雀跃,不禁嘴角微微勾起。

想想也是,这丫头和自己一向都是在宫里小心翼翼,好容易出来一趟,就随她吧。于是点了头。

千鳶黛一看高昭同意了,和木小小两人对视一眼。木小小马上看着高昭道:“殿下,既然要去,我们能不能打扮一下?”

这可是女严国,女人就是老大!人生有这种老娘是天的体验太少,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嘿嘿!

高昭伸了手,卓越一脸黑线的从怀里拿出了一踏的银票,高昭淡淡的拿了几张,递给她。

“够吗?”

木小小接过一看,一张就是一千两的,再一数,足足有五张。千鳶黛眼都直了,两人兴奋的抱着跳了两下。

“殿下,我们俩就今天,做一天老大就行!”木小小看着他,轻声问道:“殿下,能借两个人给我吗?”

高昭晚上也要出去,而这地方,自然也是木小小她们不方便去的,自然就乐的清闲,点了头。

“小路子和卓越。”千鳶黛先叫了出来。

木小小张开嘴巴,又没发出声,怎么叫他们俩啊!

小路子开心的不得了,卓越却一脸的不情缘:一个大男人陪俩女子瞎胡闹,谁乐意!

千鳶黛却有她的想法,卓越武功高强,却不爱说话,小路子和自己关系好。这俩人最合适不过。

千鳶黛想的没错,卓越不爱说话,不多管闲事,跟着她们再合适不过。

暮色时分,木小小和千鳶黛还有小路子,卓越四人大包小包的回了家。

一身黑衣的无心在院子里守着,木小小看他下午还是灰色的衣服,现在却换衣服了,随口说了句:“没事儿换什么衣服啊!”

无心看了他们四个一眼没有说话,木小小将东西堆在外面的石桌上,在上面扒了半天,扒了四个纸包,两个递给无心,两个递给小路子。

“去房里换上”她说完,和千鳶黛两人抱着一大推东西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路子和卓越两人换了衣服出来,碰到了一身黑衣的无风和木槿。

两人再加上无心,三人齐看着卓越。

“这是木姑娘让穿的!”卓越烦躁的扯了扯脖子上带着的璎珞项圈。

小路子和他穿着合身的黑色外套短褙子,里面是白色的立体剪裁的斜襟棉布长袍。

两个人看起来比往常多了丝慵懒,特别是卓越,他一直是短打的装扮,忽然穿了这样懒散的衣服,他很不习惯。

“这衣服不错。”高昭挑了眉,这衣服看着像是纨绔子弟,不错。

“晚上照顾好她们,难得开心一次,没什么危险的事就由着她们好了。”高昭吩咐道。

“是!”小路子和卓越应道。

几人正在说话,千鳶黛笑眯眯的出了房门。

几个人转身一看,千鳶黛闹了个大红脸。

她穿着一身粉色蛋糕连衣裙,把她大胸瘦腰完美的勾勒出来。因为胸前露了一片,她用手捂着,衣袖是喇叭袖,她脖子里上带着一条银项链,感觉很有女人味。

“好看吗?”千鳶黛看着那一群男人,又想不到什么别的话,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小路子是看呆了,他毫不吝啬道:“好看好看。”

高昭并不是很喜欢女严国女子的衣服,太过暴露。

木槿一看她穿成这样,不禁朝木小小的房间看去。几个男人也同时望了过去,想知道木小小穿了什么!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一群男人望了过去。

不得不说,木小小的衣服风格很适合她。

一身黑色棉布斜襟和风长裙,胸前露出来的不多不少,刚好到锁骨那里,宽大的袖子遮着她的手,只露出了点儿指尖。

这个裙子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走路露大腿,所以木小小正在绑着披风,她还画了个妆,然后头发松松的挽了起来,只是两侧留了点头发。

她从来没穿过这样有女人味儿的衣服,木槿自是挪不开了眼。在他的心里。有时会忽略她的性别,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是木小小还能有这种样子。

无风握了手里的剑,一脸平静。

“你们晚上去哪儿?怎的都穿了黑衣?”

她绑好了披风,随意问了一句。

几个黑衣男人没接话,高昭只说了句“走吧。”一行人便出了门。

木小小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这才又绑着自己腰上的带子。

怜倌

木小小和千鳶黛到达会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会场是一大片空地,像是一个广场,广场的后面是一个客栈,这客栈的建筑风格有些像是现代建筑的产物,全是用白石建成,最主要的这里的人穿着开放,和现代人有的一比。

木小小把自己的披风整理好,又四处观望了一下,看到会场中心坐着的几个女人正严肃的盯着会场,看穿着打扮很是富贵,衣服呢都是晚礼服的形态。她心里一惊,再看整个会场的布置,保安,丫鬟,仆人,穿着朴素,却是统一服装,头发也是统一头发,这里的人说话也带着一种随意,轻声细语,这里以老年人居多,年轻人也有,只是少了一些。

木小小观察了半响,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开眼界的,既然要开眼界,自然要找个最好的位置,于是她左看右看,地方不是太远,就是挨着那几个看起来像是当官的老女人,她一时也不知道要坐到哪里。

她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羽毛做成的团扇,拿着团扇半遮着脸,只露出了她画着眼线的眼睛。

“小姐是不知如何选择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男人越二十来岁,眼睛狭长,长着一个瓜子脸,笑起来有一种妩媚动人的味道。

木小小转身看着他,团扇遮着嘴巴,只能看得到她笑弯了眼睛。不得不说,木小小这一种笑法能给本人加分不少,眉眼弯弯,眼线又显得眼睛妖娆许多,她十分清楚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果然,那男人一脸的惊艳,表情也没了刚才的轻浮,反而一本正经道:“在下闫峥。敢问姑娘芳名。”

木小小看他一脸诚意,再加上本人长的耐看,一时兴起,她放下团扇,红唇齿白,轻轻吐出一句:“小女魔瞳。”

闫峥因为环境的缘故,在他的认知里,这世上的位高权重的女性都是性格暴躁,高高在上,视男人为玩物。而地位低的则是性格沉稳,重视利益,视男人为附属品。很少看到这样一个调皮机灵,待人温和的女子,特别是对于男人的态度,她只是很平静的交谈,而并非他认知中的那样不可一世。

一旁的卓越和小路子听到她说的名字,面无表情。千鳶黛却差点没憋住,木小小给了她一记刀子她马上忍住了笑。

“姑娘既然没地方可做,不如和在下同坐如何?”闫峥礼貌的问道。

“那就多谢公子了。”木小小慵懒的行了个礼,两人一同朝前走去。

木小小怎么也没想到,闫峥所说的位置居然是这里。

靠近会场,就在那群女官员的右方,两人坐在第一排,旁边还有三个空位。

“你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位置?”木小小奇怪道。后面坐着卓越和小路子还有千鳶黛。

“这位置一般人还真没有呢。”闫峥有些小得意,看着木小小的目光却是专注充满欢喜。

小路子轻声问千鳶黛:“为什么女子众多?”

千鳶黛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台上的古琴就响了起来。

随着音乐,一群身材高挑,瘦弱的怜倌便排着队站在了台上,每个人腰上都有一个白底黑字,标着数字,到了这里,木小小认定,女严国有穿越者,这穿越者还异常有能力,不仅混的不错,还把现代的一些东西带到了这里,甚至有可能……

木小小不敢往下继续去想,她努力使自己的专注力在台上,却有些烦躁起来。木小小这时再看台上的男子,虽看着还是一如之前的娇羞,她却从一些男人的眼中读到了悲凉和绝望,愤怒和哀愁。

在这么多人之中,她看到身上有九字的那个男人,他异常悲愤,甚至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台下的人群。木小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赫然发现他看的是身穿官服,位居中央的那几个女人。

这几个女人年龄在二十几岁五十岁之间,看着台上的怜倌,时而交头接耳,时而露出猥琐不堪的笑容来。

忽然,一个胖女人朝身边的随从说了句什么,那随从走到一边,对着负责管事的年轻女人说了几句,那女人看了眼台上的九号,又对着那胖女人点了点头。

胖女人满意的笑了,因为人群太吵,她听不清楚都在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严峥偷偷观察了木小小好久,见她一直盯着台闫的男人看,以为她有什么想法,心里对她感到些失望。

“那个九号是私闯女严国的贫民,因为很有才华,惊动了圣皇。于是圣皇将他接入宫中,谁料他软硬不吃,圣皇也是个不爱勉强别人的女子,便将他送入了怜倌坊。”闫峥想到圣皇的人品,一脸的敬佩。别的女人若遇到这样的人,早就霸王强上弓,让他生死不如了,只有圣皇尊重他的意愿。

“不爱勉强人?”木小小露出了嘲讽的笑:“若不爱勉强,放出宫就是了,为何送到这难免会让人千夫指,万人骑的地方来?说到底,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闫峥从小就被灌输男子听从女子,以主母惟命是从,现在居然有个女人推翻了他以往的思想,尽管他也觉得是这样没错,但心里还是有那么的一丝不确定,便没有再说话。

台上一个女人中气十足道:“今日九号李序,拍定金锭1000两,若有人再拍,请及时加钱,没人加钱,今日,皇长公主严如雨可得九号。”

木小小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摆着,再一看九号,他已经闭了眼睛面如死灰。

木小小转头,便看到闫峥盯着她看。

“你总看着我作何?”木小小微侧了头。

闫峥笑笑道:“自然是想看就看了。”

木小小莞尔一笑:“严如雨是谁?”

闫峥指着那群胖女人的后面第二排,说道:“那个白色衣服的。”

木小小往后一看,不由得一愣,那孩子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脸上的稚嫩还在,却是毫不忌讳,面露爱怜的盯着九号。

“严如雨是现在圣皇严朦胧之女,女严国的继承人。”闫峥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

“你好像很不喜欢她?”木小小看着他。

闫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喜不喜欢,都不能改变任何现状。”

木小小抖抖裙子,站起身,直接朝台上走去。

卓越和千鳶黛看到她起身,也慌忙的跟上。

木小小走到台上,被两个身材高大,一脸横肉的女人给拦住了。

“姑娘,此处不可随便上去,您回吧。”其中一个人礼貌道。

木小小笑了起来:“英雄好说,我眼神儿不好,待我一个个看清楚了,买他十个八个的,您看如何?”

那人还要阻拦,闫峥便拿出了一个令牌,两人一看,慌忙跪在地上,木小小看出那令牌的贵重,却什么也没说,提了裙摆,摇着团扇,款款的上了台。

台上的灯光很亮,几十个白衣少年里,忽然出现一个黑衣长裙,唇红齿白的女人,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所有的人都沸腾了起来,无数只眼睛盯着木小小。

木小小走到一脸土色的九号面前。

“你是李旭?”她懒洋洋的看着他。

李旭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他冷冷的看着木小小。

木小小倒也不生气,这事儿摊谁身上,都不会笑得出来,何况这人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对这样的人用这个方法?她看向人群里的严如雨。

此时的严如雨一脸的恨意,她双眼像利剑般刺向了木小小。

换成别人,可能还会怕一些。可她是木小小,和影响这个国家的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她不怕,她倒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将远古律法玩的团团转!

想和此人有所牵连,必须要有机会认识他!而现在,就是个机会!

木小小看着李旭,露出了她认为最漂亮单纯的笑容来。

“若我买了你,送你离开女严国,不需要任何回报,你愿意跟我走吗?”

李旭经历了太多的出卖,伤害,他对人不再有任何的期望。但看到眼前这个笑魇如花的女人,他却想再重新去相信别人,不等他的回答,木小小运了内力,朗声道:“今日不管是谁?九号李旭,除了我无人能带他走!”

她看着严如雨猛的站起身来,冷笑着动了动嘴。低下的人生太过沸腾,她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她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严如雨冷冷的看着她,说了句:“你找死!”

荣幸

木小小看着一脸愤怒的严如雨,她露出了一抹艳丽的笑容,嘴巴无声的说了句:“我就是来找死的。”

严如雨向前走了几步,年龄小,气势却十足。前面一排的女官员赶紧向两边散去。严如雨冷笑着一步一步走上台。

一白一黑,一个纯洁无暇,一个妩媚妖娆。

“你是谁?从哪儿来的?”严如雨盯着她,漂亮的眉毛皱成一团。

“我是女人,从来的地方来。”木小小嬉笑道。

“你少跟本王嬉皮笑脸!” 严如雨一向严以律己,墨守陈规,从来不喜那些没有规矩,没有内涵的人!看到木小小一脸痞相,她就浑身不舒服!

“啧啧啧,看你年纪不大,却这么老成,小心变成一个老太婆。”木小小继续调侃她。

严如雨长这么大,哪个不是对她言听计从,人见人夸?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触自己的霉头。今日这个人若不给她点教训,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她想了想,反而压下怒气,一脸平静的看着木小小。

“敢问姑娘的芳名?”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木小小。

“在下魔瞳!”木小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笑眯眯的看着李旭。

李旭看木小小虽一副无所谓的心态,却总是若有若无的看自己一眼,仔细想她刚才说的话,倒也信她了几分。只是,她为何帮自己?再一看她和严如雨之间剑拔弩张,毫不相让。也许她们有私仇!想到这里,李旭反而内心平静了不少。

“魔瞳?这名字倒是有趣!”严如雨双手抱臂,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严大人,李旭您还要吗?”木小小故意大声道。

严如雨脸色一变,她沉声道:“你胡说什么!”

木小小一脸惊讶:“莫不是严大人不喜欢他?那您现在这是……?”

严如雨有些尴尬:“本王只是随意转转。”说完转身看着主事儿的:“你们继续,本王就在下面看着。”

她语气虽然平静,却把主事儿的那个女人吓的一阵哆嗦,一边磕头,一边应是。

木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故作平静的坐在位置上,自己这才朝主事儿的女人招了招手。

那女人被吓的不轻,看她的眼神也没好气。不耐烦道:“这李旭今日不卖了,他不听话,要关回去接受惩罚。”

“惩罚?”木小小脸上浮起一抹冷笑,看得这女人一脸冷汗,她内心不禁骂起娘来:今日老娘是做了什么孽,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不好伺候。想到这里,她转身恶狠狠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李旭:都是这个狐媚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李旭看到那女人的眼神,有些愤怒,还有一丝担忧。

“我说~~”木小小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这女人:“若你胆敢做什么小动作伤了李旭,那我~~”她声音停顿了下,举手拉了这人的一缕头发,手指打着卷儿,邪魅的一笑。

这女人虽有些不屑,但心里到底有了一丝顾虑,她变了变脸色,客气道:“今日定是按规矩来,价高者得。”

“如此,本姑娘便放心了。”说完保持着自己优雅的形象,一步一步走到李旭面前。

木小小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还有那么一点儿邪魅,微风吹起她的衣袂,双眼闪着流光,她径自走到李旭面前,用团扇挡了下,踮起脚便挨着李旭的耳朵轻声道:“今日我定会助你逃离,作为报答,陪我演场戏就好。”她说完慢慢放下脚尖。

李旭看着眼前的女子,虽有着他最厌恶的脂粉味,却让他有一种陌生的情绪。他双手忽然有力的扶住她的双肩。团扇还遮挡着两人的脸。木小小却透过缝隙看到不远处的严如雨脸色发青,眼中涌出的杀意藏也藏不住!

木小小不知道的是,此情此景,任谁看到也淡定不了。她比李旭矮了有将近两头,本来垫着脚咬耳朵时,用团扇半遮半掩就给了人遐想,后面李旭又主动握了她的双肩,这姿势更是让人不由得多想。

闫峥也不曾想到,木小小居然也会对李旭那么在意。但看她的表情,倒是没有那种邪恶心思的样子,而是有种看戏的心情,

卓越本想去拉开两人。小路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把拉住他,还一脸打趣:“怕什么,这不过是两人在演戏,演给那位看呢!”说完用下巴指了下。

他指的自然是脸色难看的严如雨,等卓越转过头看过去,先是看到了脸色不善的严如雨,但眼睛的余光里多了抹熟悉的身影。

等他定睛一看,这女严国哪里还有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高昭和木槿还有无风无心全都来了,而且众人的脸色难看不说,木槿虽还是平常的样子,可不知怎的,他就觉得他现在是压制着浓烈的怒气。

高昭淡淡的看了眼台上互动的两人,又扫了现在台下不远处的三人。

小路子和卓雅同时低了头,只有一脸兴奋的千鳶黛露着姨母笑看着木小小。

台下的人开始起哄,李旭这才松了双手。木小小放大笑容,一眼的柔情默默。

她转身拿着团扇,走到小路子旁边,小路子朝她使眼色,她却自顾自道:“今日给我拿下他!”

小路子虽怕,可这事儿错不在他,他也实在很好奇,接下来木小小怎么解决。于是他揣着银子,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朝管事儿的人走去。

“九号李旭,竞价八百两。金锭”

“咝~~”那女人话一落,人群便发出了议论声,一个怜倌的起价一般都是白银,这还是头一次开了金锭的先例。

看着严如雨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木小小沉思了片刻,便摇着团扇坐回到了闫峥的身边。

“你莫要告诉我你对他是上心了。”闫峥看着严如雨,对她道。

木小小笑笑没说话。

严如雨看到木小小居然和闫峥坐在一起,一下站起身来。

台上的价格加到了两千三百两金锭,已经没有人再加了,那个穿着官服的女人正得意洋洋,笑的花枝乱颤。

“你加价到三千零一两。快!”严峥忽然小声道。

木小小给小路子做了个手势,小路子点点头,又朝服务小厮说了句,小厮记了张单子,便给了主持。

“三千零一两。”管事儿的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一看,果然是多出来了,而且只多一两。

严如雨猛的转头,看着闫峥,片刻后。她甩了衣袖,大步离去。

主事儿的看严如雨都走了,忙擦了擦头上的汗,大声宣布道:“今日九号归木姑娘。”说完迫不及待的将卖身契塞给小路子,又把李旭给揪了出来,一并塞给小路子,大声道:“走走走,赶紧走!”

李旭跟着小路子来到木小小面前,对着木小小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的相救之恩,若以后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木小小将手里的一张银票塞在他手里,说了句“保重。”转身对卓越说:“你负责送他出城。”

等她回过神,正准备走的时侯,便看到散去的人群里多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她笑着道:“你们何时来的?“

木槿相信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刚才虽动作有些暧昧,却是光明正大,没有半点龌龊之意,再加上她赎回了那男子,却只是给他一些钱,还让卓越送他出城,就冲这点,他便觉得,木小小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救人。

看到木小小一脸的开心,木槿也不忍再去兴师问罪。他只是淡淡一笑,伸了手拢了拢她滑向一旁的披风。

“你送她回去,锁了门便不要再出来。”木槿对着无风道。

无风应声而动,不等木小小问木槿什么,便扯了她的手腕往回走,千鳶黛和小路子在后面跟着,一路上直到了院里,无风才松了手。

“今日你得罪了严如雨,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过你的,今晚安生呆在家里不可乱动。”无风一脸严肃。

木小小也觉得是这样,她乖巧的点点头:“我今晚一直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我认识你

无风交代了一番,才出了门,等他到了众人汇合的地方,卓越居然也在,还绑着今晚木小小买下的李旭。

木槿立在一旁,并未有太多的情绪,高昭淡淡道:“李旭,你怎么会在这里?按照探子来报,你应该是在万州!”

李旭看到高昭,苦笑道:“殿下,当年微臣自告奋勇去万州,不过是为了前程锦绣。殊不知万州里还有皂余的细作,若不是微臣跑的快,现如今坟头草也三尺长了。”

“万州的细作本宫早已铲除殆尽,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地虫自有它的千里巢,殿下前些日子中的蛊毒,可医治好了?”

高昭和木槿大惊,这蛊毒之事,他是最不应该知道的!

“你是如何得知本宫中毒之事?”

“这自是……”

李旭话还没说完,便口吐白沫,两眼泛白,倒在地上。

木槿慌忙拉他的手腕把脉,又看着高昭摇了摇头。

门外的无风和卓越听到屋里的动静,推开门,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时,他们默契的又关了门,站在门外守着

高昭冷冷道:“有人在我们的眼皮低下杀人,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掌握了。

“即是如此,我们不如光明正大的去查?””无心一脸凝重。

“这人从晚上开始就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此人决不是今日才中此毒的”木槿检查着尸体。

“他身体亏空的严重,而且他的阳气也衰退的厉害。”木槿边检查尸体,便解释道。

等木槿检查完毕,高昭轻声道:“此事和皂余一定脱不了干系。”

木槿点头,他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瓷瓶,将里面的药倒在尸体上,一阵青烟,尸体接触到药物便马上化为无有,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摊泡沫。

木小小收拾完自己,一身轻松的躺在床上。想到今晚自己出头的那个酷样,她简直觉得自己就是穿越文中的大女主!再加上自己也算是间接救了个人,心情更是开心的飞起。

忽然她想到了严峥,自己走的时候连个再见也没说,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碰面,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再加上一天的劳累,她很快就睡着了。

小路子和千鳶黛守在外室,两人正拿着针线,小路子在缝衣服,鳶黛做着香囊两人心里暖洋洋的,虽无声却胜有声。

木槿和高昭一行人在女严国里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到了淳于府的后门。

“这里守卫最弱。我们完全可以进去。”无心面无表情道。

一行人点头,几个飞起落下,便到了府里。

高昭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今晚和自己的支持者一起闯进了女严国权利最大的淳于府。他的内心一向平静,却在这一刻开始躁动起来。

高昭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个荒废掉的小院里,屋外的草都有一人多高。高昭进进了房里,无风和无心在门外把守!卓越跟着去了内屋。

高昭刚点好火烛,木槿就轻声道:“此处虽僻静,却到底是淳于家,我们这样会不会让他们……”

“如今这里已是无人想来,即便有人,那定是我们也要找的人!”高昭从杂乱的杂物里,抽出了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木槿四处看了看,这里因为太久没人住,房子风化的异常严重,包括房间里的桌椅,也早就缺胳膊断腿。

门外守着的无心无声的飞了进来,高昭看着他。

“有人来了!”无心说完,一个翻身,飞到了树上,他的黑衣瞬间和夜色融为一体。

木槿看高昭一脸淡定的坐在摇摇欲坠的座椅上,他便也找了个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凳子坐了下去。

外面想起了很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门便被推开了。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走了过来。

“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那女子微笑道,一点也不介意这里的灰尘,身边的丫鬟赶忙用手帕扫了扫。

“你是高昭?……”那女子一口气说出了高昭的名字。

高昭看看她,轻声道“你是淳于夏夏?”

淳于夏夏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高昭淡淡道:“当年你父亲用梧桐树枝做了两个发射器,你与我玩耍时,我不小心打到了你的眉心,现在还留着印记。”

“呵呵”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在她的眉心中间,果然有一个很淡的疤痕。

当年都还小,发生这事的时候,高昭也有些胆怯,他小心的扶着自己去找父亲,还一本正经的说:“要是留疤了,嫁不出去,我就娶你!”

两人一同回忆起当年的童言,都忍俊不住。

“你为何今日会过来此处?”淳于夏夏问他。

“只是想过来看看。”高昭摆明了不想回答。

淳于夏夏这才想到今晚是十一,每年的九月十一,她自己也会过来,这个日子,对于他们俩来说,是一个让人无法不记得的日子。

“这淳于府荒废了许多。”在他的记忆中,这里曾经很是热闹,现在却甚是荒凉。

“自是经历了太多的风霜,淳于府东边这里几乎是无人之地,可西边却刚好相反呢。”淳于夏夏一脸的嘲讽。

“你的父亲……还好吗?”高昭从未如此话多。木槿早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退了出去,门外站着两男两女,听他们的呼吸,绵长有力,武功不弱。

木槿在院子里站定,天上的月亮今晚像个镰刀,小小的,偶尔会钻进云层里,大地忽明忽暗,给黑夜增添了一些诡异。

淳于夏夏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她对着木槿笑了笑,便朝院外走去。

等他们不见了,无心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高昭走出房门,几人一跃而起。几个飞身。便到了自家的门口。

小路子听到动静便跑来开门。

小路子伺候高昭换衣,高昭问:“她回来可曾说什么?”

小路子一愣,瞬间明白“她”指的是谁,便低头道:“回主子,一回来就累的睡着了,千姑娘陪着呢。”

木小小一夜无梦,睡的格外饱,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到处找卓越,看到卓越在和无心练剑,她叫了声:“卓越!”

卓越像是没听到似的,和无心打的更欢,无心瞄了眼她,又专心的对阵。

木小小耐心还是有的,看卓越和无心打的起劲,她看的也过瘾,时不时还指点两下。看到精彩处,她擦拳磨掌,摇摇欲试。

好不容易等俩人打完,木小小还没来得及喊,卓越一个飞身,便跑了。

“跑……跑了?”木小小傻了眼,这是什么操作?

等她回来了房,千鳶黛提醒她道:“刚才木公子来了。”

“他说了什么?”木小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说让你回来了去找他。”

“喔。”木小小解下披风递给她。

她去找高昭的时候,木槿也在。

昨晚的事她到现在还是不清不楚的,也没人给她个答案,于是她决定去问高昭。

高昭看到她,便招手让她进去。

“你昨晚睡的可好?”高昭问她。

“挺好的”木小小给他磨起墨来。

她不时看向一旁正认真看着信函的木槿。

可惜,木槿连给她个眼色都没有。

木小小有点儿小郁闷,她问道:“殿下,您找我有何事。

高昭看她一眼”听说昨晚你甚是开心?

木小小看了一眼木槿,后者没有任何动静。

她有些郁闷,也有些心不在焉。。。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木槿到底在想什么?

木小小回到房间,问鳶黛:“你说昨晚的事儿,他们是不是还在生气。”她总是觉得今日这气氛有些古怪。

不受允许

木小小因为木槿的态度问题,足足两天都无精打采,也没心情去关心卓越到底有没有把李旭送出城去,再一想,他都是成人了,之前又经常游历四方,生存是肯定没问题的。

想开了一件事,剩下的就只是木槿的问题。

木槿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理她,今天上午,他都在忙信函的问题,甚至连给她个眼神都没有,实在是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鳶黛看她唉声叹气,放下手里的针线筐,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你说,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木小小上回得罪了严如雨,本以为她会找自己麻烦,可这都过了几天了,连个泡泡也没有,这严如雨到底怎么回事儿?自己等着她来杀自己呢!

严如雨这儿不是不想去,而是没空去。自己这里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父皇,我说过了,我不会娶亲的!”她一脸烦躁。

一身明黄抹胸宫装,头戴金色皇冠的严朦胧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独女。

她有一个皇夫,三个御夫。

只得这么一个女儿来,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注定,这孩子简直就是来讨债的,从小不受管教,脾气倔犟,生得一副和自己一样妖艳的脸,却和自己的脾气完全不同。

让做的事总是不去做,不让做的偏偏上赶子。

“听说你昨日去了怜倌会?”严朦胧头疼的揉着两鬓。

“母皇,儿臣不是说过吗?这人我是要定了,要不是您这两日卡着我不让出宫,现在他就是儿臣的御夫了。”严如雨一脸的不高兴,她皱着眉,冷声冷气道。

“雨儿,娘说过,李旭这人不是良人,你怎么就是不听?”严朦胧耐着性子解释道。

“他不是我的良人?”严如雨一脸嘲笑:“这普天之下就没有儿臣的良人!再说了,儿臣也不需要良人,只是喜欢,想要,要他就行了!”严如雨说完,转头便看到自己的父亲走了过来。

她一脸内疚,却又生生压住,不再看自己的父亲。

“臣参见皇上。”一个瘦弱苍白,身穿银色绸缎长袍的俊美男人,跪了下去。

“平身!”严朦胧示意他起来

“伽蓝,你帮朕好好说说她!”严朦胧已经放弃和她沟通了

伽蓝慈爱的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心肝儿。

“为何如此惹你母后生气?”伽蓝有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珠,深邃中带着一丝忧伤。

严如雨看着自己的父亲,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即使快四十岁了,却依旧没有衰老的迹象,这样的男人有谁能不爱呢?可是,就算是如此完美的男人,依旧不能让母皇满意,她身边的男人总是不断的换着,完全没有顾及过父亲的感受!她越想脸色越难看,越看父亲这温柔的眼睛,越觉得自己的母皇配不上他!

“我没有惹她!我只是去怜倌会转了一圈,是母皇多心了。”严如雨负手而立,拒不认错。

“那李旭以后你便不要再想了!”严朦胧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儿臣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我一定能找到他!”严如雨一脸坚定!

伽蓝听到李旭这个名字,显然是惊到了,但他善于隐藏自己,只是平静又怜爱的摸了摸严如雨的头顶。

“我们如雨长大了!”伽蓝微笑道。

严如雨知道父亲在难过,她的眼睛有些酸胀,她使劲眨了眨,然后看向严朦胧。

“母皇若没别的事,儿臣便先告辞了!”她行了礼转身准备走。

“你去哪儿?”严朦胧声音高了许多,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伽蓝身旁。

“儿臣自然是有事要忙!”严如雨没有回头。

“你莫不是出宫找李旭?”她沉声道。

“既然母皇知道了,儿臣也不用再瞒着您!”严如雨承认道。

“你不用去找,他已经死了!”严朦胧冷冷道。

“什么?”严如雨一脸不信,转身反问她。

“他已经死了!”严朦胧看着她:“如你所愿,朕在送他出宫时,便已经给他吃了毒药!”

严如雨恢复平静,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只见伽蓝的脸上异常平静,好像没听到她们的谈话似的。

“雨儿,今日我做了你最爱的牛扒,你随我一起去云深宫吧。”伽蓝温和道。

严如雨觉得自己的父亲真的太寂寞了,她点了点头,父女俩朝着严朦胧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严朦胧等他们一出殿门,一脸阴狠道:“李旭真死了?”

身旁的婢女绫罗一脸肯定:“中了断魂,必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哼,可惜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之人,可惜太不识时务!”

绫罗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低着头。

严如雨在伽蓝的云深宫,全身放松的躺在贵妃椅上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直到这一刻才能放心的睡个好觉。

伽蓝拿了锦被盖在她身上,看着这张倾城的脸,她就是自己和朦胧的孩子,一晃,已经过去十六年了。

内心的感概像是潮水般,涌了上来。

皇上天生就是王者,从小到大,文武双全,从来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自己打小和她青梅竹马,若不是她近年贪恋男色,两人的感情虽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也是举案投眉两相投。

知道两年前,一个叫李旭的人出现。

那是一个祈祷会,严朦胧和伽蓝,带着严如雨去了悾庙。控庙里人来人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谁知一个小偷偷了一位女子的钱袋,一身白衣的李旭帮忙找回了钱袋,严朦胧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

年轻,朝气蓬勃。严朦胧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子,可这男子见过世面,又有涵养和才气。他怎会从了严朦胧?

于是,严朦胧想尽办法把他弄进了宫里,还下了药和李旭同了房,李旭万念俱灰,对严朦胧更是厌恶到极致。

她堂堂一国之主,岂能忍的了别人的轻视,于是改变自己的方法,准备以柔克刚。

严如雨也是在那个时候,请求严朦胧,让李旭教她琴棋之艺。严朦胧一看自己的女儿单纯可爱,想着这样一来,也能有一个共同的话题了,再加上李旭对女严皇室的厌恶,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同意,于是就随意的点了头答应。

她以为李旭会不答应,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而不出她所料,宫里下人来报,说李旭嘲讽了严如雨一番,便把她赶了出去。

不想这才过了两天,下人便来报,说李旭答应了严如雨的请求!严朦胧一惊,手里的杯子便应声而碎。

严如雨和李旭越走越近,近的严朦胧都有些担心起来!

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严朦胧看到从李旭后面搂着他腰的严如雨,心里怒火翻腾。她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将李旭赶出宫中!”实际上这个决定让她有些不甘心,可看到严如雨那一脸崇拜的样子,她就默默告诉自己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

尽快给李旭一个名分,让严如雨断了这个念头,但李旭一定不会同意,于是,便有了李旭在怜倌会的情景。

本来她只是想吓唬一下他,让他说句软话从了自己,谁知道严如雨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居然会亲自参加那个集会!

要不是自己用计支开她,再加上那个女人买下李旭,在这样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便轻松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虽然失去李旭令她心痛不已,但比起自己女儿,那是连万分之一也不如的,想到自己的女儿,严朦胧的眼里多了一丝柔情。

男人嘛,没了可以再找,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绝不允许她出任何问题!

她生了严如雨之后元气大伤,知道现在,也没有再走过一个孩子,严如雨,就是她的命!

在哪儿见过

木小小在五天后,决定出门走走。

高昭和木槿近日不知道忙什么,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晚上她睡着了才回来。白天和晚上都只有她和鳶黛在家。

“今日,我们出去走走吧!”木小小一脸兴奋。

“可是,公子说让我们在家好好守着!”鳶黛一脸的犹豫。

“没关系,我们就出去一会儿,没事儿!”她一身男装,拉着一身女装的千鳶黛出了家门。

女严国的街道不是很宽,两边都是小商铺,还有一些能移动的小商贩,看着热闹极了。木小小发现,这里的商贩有的居然卖糖葫芦和糖人。还有街上的商贩大多数都是女人,也有男子在干活的,却不多。

木小小和鳶黛一人拿着个糖葫芦,边逛边吃,路过那晚的广场,除了卖艺的在表演,旁边围着一群人,便再没其它的了。

“那是什么?”鳶黛一脸好奇的朝前方看去,木小小摇摇头,太远了,她也看不清。

千鳶黛拉着她,两人往前走去。

一群女人围成一团,议论纷纷。木小小两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原来是卖身的。

只见一瘦弱的男子跪在地上,两眼含泪,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看着也不过两三岁。

“小爷,你想多少钱卖了自己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脸坏笑的问。

“五十两金子!”那跪着的男子声音沉稳低沉,和他看着的年龄不是很相符,他看着不过十七八岁。

“这可不便宜啊,还是金子!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另一个手拿两个球形玉石,来回晃动的女人反问着。

男子目光微垂,没有说话。

“哈哈,黄三儿,你不买就算了,问这么清楚干什么?看人家美人儿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旁边那个略有些瘦小,一双眼却精明无比的女人猥琐道。

“就是!难不成,你想给了钱得得了人,再把钱拿回去?”

“对啊,难道说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啊哈哈……”

周围的人一边议论,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生。

跪在地上的男子慢慢抬头,看向笑的最大声的那个人。

木小小一看到这男子的双眼,便愣了。

不光是他愣了,一群笑着的人也都停止了嬉笑,发不出声音来。

这男子头发虽有些凌乱,眼睛却生得乌黑发亮,脸小眼大,还有一个尖尖的下巴,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只兔子,原谅木小小形容词的运用,因为她最喜爱的动物便是兔子了,这男子有种想让人保护的欲望,他太弱了。

“我出五十两金子!”后面一个女人叫道。大家给她让了一个过道,木小小一看,这人不就是那晚和自己抢李旭的女孩嘛!

严如雨一身素色衣服,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手里拿着剑。其中一个男的在经过木小小身边时,和木小小目光相撞,他瞳孔缩了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走了过去。

木小小还是很淡定,自己那日的装扮是浓妆,而且是女装,如今一身男装还是素颜,就算他看着眼熟,也决不会想到自己和那晚的是同一个人。对于现代化妆技术的换头术,她还是非常自信的。

那跪着的男子抬头看到严如雨,像只收到惊吓的兔子,他慌乱的起身,拉着自己身边小男孩的手,转身就走。

“哎~怎么走了?”一个女人叫道。

“就是啊,说走就走,一个男子还敢如此胆大!”其中一个女人说了这么一句,像是点了炸药般,他被一群女人堵了退路!

“怎么?不愿?”严如雨气定神闲的走过去,抬头看着他。

这男子有一米七多,严如雨有一米六左右,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从侧面看起来很般配。

木小小打量着两人,还不时的点点头,千鳶黛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看过去。

她这才发现,那男子一双眼里全是恐惧,宽松的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看着异常心酸。

心酸?木小小简直弄不明白自己的情绪,心酸不至于吧?自己又不认识他!

“贱民是流落异乡的人,姑娘要的,我给不起!”那男子一脸冷淡。

严如雨一脸的冷漠:“我要的,不过是让你守在我身边!你——给得起。”

这话很霸气,木小小却不爱听。

这话就好比你喜欢一个人,想让他陪你睡,但只是陪你睡,他的价值也就这么多!

“可贱民要的,你给不起!”那男子有些激动,脸都红了。

严如雨冷笑道:“你如今的处境,还能要得起什么?”

她话一出口,脸上就出现了一丝懊恼,但她很快隐去了那种情绪,脸上面无表情。

男子脸色忽地发白,像是受到了暴击似的,他赌气般朝众人道:“今日我便选了一人很她走,无论做牛做马,我甘之如饴。”说完巡视了一圈,直直的朝木小小走来。

木小小一看他的架势,马上机灵的躲在千鳶黛的后面。那男子站在千鳶黛的面前道:“还请这位公子出来一下。”

千鳶黛也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人,她有些紧张道:“我家小爷还没娶妻呢?”

在女严国有个规矩,凡没取妻着,不可纳妾。

“在下只是想做这位小爷的书童,虽我贫穷,但四书五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望小爷能思量一番。”

木小小从后面伸出个脑袋,看着眼前的男子,她露齿一笑:“你会武功吗?”

那男子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一问,不禁道:“若小爷喜欢,我学习事物很快,自然愿意投其所好。”

木小小看他一脸严肃,不像是玩笑,便走出来,站在他对面。

“你想多少钱卖了?”木小小抬头看着他。

“小爷愿出多少?”他反问。

“人的生命是无价的,尊严是无价的。你有这么多无价的东西。我若给了你钱,自然有些辱没了你,不如,我帮你度了难关,你就随我回家做书童,晚上也可照顾你的家人,你看如何?”她看了看那个小男孩。

男子一脸的惊愕,他呆了好久,才慢慢道:“小爷不用问问家中主母的意见吗?”说完看了看鳶黛。

木小小这才想起来这是女严国,一切以女人为先。

“不用,我是爪哇人,家里的规矩和这里有所不同。”

男子一脸的兴奋:“爪哇?”若是这样也许自己真是遇到了贵人!

“如此,便多谢恩公了,可否请恩公随在下回家一趟,再谈详情?”男子一脸诚恳。

“好说,请。”木小小有礼貌的伸了手。

“慢!”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严如雨开了口,她旁边的男人用剑挡了她的去路。

“灼华,你真不跟我走?”严如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贱民已有主人,还望姑娘能克制自己,不要坏了自己的名声!”灼华背对着她,没看到她一脸受伤的样子。

木小小转身,看着严如雨道:“姑娘,还请你让开,别耽误了我们的正事儿。”

“闭嘴,一个下等男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主子说话。”旁边拿剑的女人一脸不屑,恶狠狠的盯着她。

木小小一看这下人,就知道严如雨脾气一定也不好,人家说有恶主人就有恶奴才,这话可不是玩笑话!

“你别让曾经的情意全成了怨恨!”灼华一语双关,淡淡的望着她。

严如雨一看到他投来的目光,疏远,冷漠。心里便慌了,她示意随从放行。

木小小刚转过身,就听到严如雨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木小小没有回头,脚步迈开,大步向前走。

“主子,属下也觉得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那男随从一脸疑惑:自己的记忆一向很好,可就是一下想不出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红叶,你去给我查,这两个人的身份,今晚给我查清楚。”严如雨吩咐她。

“是!”红叶领了命,脚下生风的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到底在哪儿见过你?

情不自禁

木小小和灼华并排走,后面跟着千鳶黛和他的弟弟桃夭。

“灼华兄,家乡何处?”木小小问道。

“津国安阳”灼华抚了下自己的长发,动作优雅,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凡人。

安阳这个地方,木小小知道,离敬亭大约有八天路程,靠近西南。以水为界,分成南北,南安阳,北定阳。

南安阳富水,熟识水性之人居多,出了不少水上将军,气候宜人,一方水土一方人,此处人多柔弱,颇有杨柳之姿。

听说南安王有倾国之姿,善权谋,治理政务很有一套,深得民心。

“即是津国人,为何会流落女严国?”这里可是男人的地狱。

“此事说来话长,到了。”灼华站在一个破庙旁。

“这是……?”木小小看着这个破败不堪,荒凉萧瑟的庙。

灼华没有说话,走进庙里,桃夭跟着跑了过去。

“我们进吗?”千鳶黛看着木小小。

走近庙里,木小小就看到庙里不止他们两兄弟,还有老人和小孩足有二十人之多。

木小小看着灼华扶起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面馒头,撕下一小块,喂进老人的嘴里。

还有两个和桃夭差不多大的孩子,三双眼睛好奇的盯着木小小。

“这是我们甄家的族人。”灼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道。

“为什么都是男人,却无女子?”木小小问。

“女子在安阳,已经被满门屠尽,如今只剩下我们二十一人存活于世。”灼华眼里有些水光。

木小小一惊,这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特质,随便一件事,牵扯的都是大案?

这次怎么解决?人太多,这还是女严国,净是男人……木小小一脸严肃的认真琢磨着。

“这女严国男子地位低下,你们在此处生活不是上策。”

木小小沉吟一番,扯了灼华的衣袖,将他拽出庙外。

“若我让你跟我回津国你愿不愿意?”

“不是不愿,实属无法回去。”灼华一脸无奈。

“你只说愿意吗?”木小小问他。

“自是愿意的。”灼华满心欢喜,又有些担忧。

“你们族人里,可有会做账和做生意的?”

“自是有的,我表格和堂弟,都是好手。”灼华这个不是吹牛,自家表哥以前是做丝绸生意的,安阳多水,桑树众多,养蚕抽丝织布的农户居多,现在这成了安阳的一种特色了。

“既然这样,我有法子了。”木小小想了个计谋。

三天后,她安置好了甄家众人,只留下了灼华和桃夭。

四人从城外回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公子,那黑衣人出城时,我们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如今又跟了上来!”千鳶黛不耐烦道。

“反正甄家族人不在这里,谅他也只是盯着我们,又能怎么着呢。”木小小完全不放在眼里。

“哥哥,我想吃那个!”小桃夭拉着木小小的手指着卖糖人的小商贩。

“买!”木小小大方的拉着他的小手,四人一人买了一个,这小人儿做的惟妙惟肖,看起来可爱极了。

桃夭开心的不得了,木小小看他一脸满足,自己也觉得异常开心,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容易满足。

灼华也是一脸的安慰,几人气氛正好,千鳶黛眼睛朝左边一瞄,瞬间微笑定格,木小小好死不死的把糖人不小心弄到了自己的头发上,灼华细心的在她的头顶一点一点拿掉。

千鳶黛看着不远处的几个男人,乍一看,高挑的美男,可那气氛有些不对。

一群 千鳶黛用胳膊轻轻碰了木小小两下。

“唉,别闹。很粘的” 她不耐烦的动了下,头撞到了灼华的下巴。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木小小慌忙摸着灼华的下巴检查。

灼华忍了疼说没事儿,千鳶黛要晕倒了,干脆晕倒算了,她又用力碰她一下,下巴朝那里指了下。

木小小不耐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她使劲一拉,把灼华拉在了身后。一脸尬笑。

灼华比她高出一个多头,拉在她身后也没用,反而因为离得太近,远远望去,自己像是靠在他怀里皮的。

“呵呵,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木小小讨好的问,松开灼华的手,便凑到自家人的面前。

卓越和无心一脸鄙视,他们真想不到,木小小好这口,两人又看了看弱不禁风的灼华:“这小子太娘了吧!”

“你三天前留了张纸条就出去了,我们很担心你。”无风倒是没多大的反应,他知道,木小小对这男的没兴趣。

“我有点儿事,出城了。今天才回来。”木小小说完看了眼木槿。

自己有好多天没见他了,还真是有点想他。

木槿看她头上粘着糖人,便伸手去帮她摘,木小小老脸一红,呵呵呵的傻笑。

高昭知道两人的感情,他淡淡的看着灼华。

灼华一看到高昭,脸色一沉,他行了个虚礼:“公子,在下有礼了。”

高昭看他一脸坦荡,倒也不似坏人,再看他虽衣着普通,但言行举止儒雅不凡,挑了眉道:“公子既来便是课,不如去家中一坐,交个朋友?”

灼华看木槿对木小小的亲密,以为两人是兄弟,便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走在街上,过了两个小道,无心和卓越使了个眼色,两人朝后面飞去。

正和木槿聊天的木小小听到动静,正欲转身,木槿就问她:“这几日我有些忙,公子说明日可休息一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木小小一听要出去玩,兴奋道:“那我能明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木槿点了头,木小小写下高兴坏了,只差手舞足蹈。

回到家,千鳶黛和木小小便借口换衣服遛了。也是,出去这么几天,衣服皱的早已不成样子,她换了衣服,又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床,使劲趴在哪儿,越发不想起床,让鳶黛给他们说一声,自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千鳶黛给木槿说了声,自己也回房补了个觉。桃夭一个小孩子,自然也是极度困倦,无风便领他回房间休息。

“你是安阳人?”高昭问。

“不错!公子看着气度不凡,想必也不是凡人。”灼华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单纯,他一脸精明的样子。

“你不必知道我的身份,但既然要留下来,就得守这里的规矩!“高昭眯着眼。

“那是自然!”灼华同意这个问题,谁让自己是借宿人家呢。

“不可在外惹麻烦,不能私下进别人房间。有事大家一起商量,不可自私行事。”高昭定着规矩。

灼华一一点头,乖巧听话,没有提出一点异议。

“请问,木公子在哪儿?”灼华看这么久木小小没到,不免问了下。

“以后你和无风一起,木公子,你就别跟着了。”高昭直言道。

木槿的脸色也不好看,一回来,他便呆在书房,想着木小小能主动过来解释一下。谁知道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想起刚才她和灼华的言行,木槿心里难得的有些烦躁。便放下书本,出了门。

刚到转弯处,碰到了千鳶黛,端着托盘。

看到木槿,她屈膝行了礼:“木大人好,要喝茶吗?”

木槿摇摇头,鳶黛看他在看后面,笑着道:“大人今日劳累,在房里睡觉呢。”

木槿没说什么,嘴巴抿了抿,便朝木小小的房间走去。

轻推了下房门,门应声而开,屋里的人睡的正熟。木槿轻轻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木小小脸朝外,侧身躺着,厚厚的锦被裹在身上,只露出了半张脸,因为枕头挤着脸,她的嘴巴微微嘟起,一边的脸也有些变形,看着很是可爱。

木槿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床上的人却跟猪似的没有反应。她翻了个身,整张脸便露了出来。

木槿从一开始的纠结,到思想的神游,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有些发冷的双唇已经贴在了木小小的嘴巴上,一冷一热,软软弹弹。虽然如蜻蜓点水,却让木槿的心里涌起阵阵波浪。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马上坐直了身体,因为慌乱,他的身体动静有些大,木小小睡眼惺忪的睁了眼,迷迷糊糊叫了声:“木槿?”

木槿站起身体,稳了心神,淡淡道:“你再睡会儿。”

木小小懒洋洋的点了头,又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木槿稳步走出房门,把门关好,长长的出了口气,刚转身,愣了。

“无风。”

“公子。”无风只知道他在木小小的房间里,却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属下碰到千姑娘,说您在这儿。”

“何事?”他转身走了过来。

“殿下有请!”

“走吧。”说完,他便朝前院走去。

无风走了两步,又转身看了看紧闭了的房门。

第一百零一章 我要和你决斗

木小小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一大早她便跑到了正厅,没想到所有的人全都在那里。

门口守着卓越和无心,里面木槿和高昭在优雅的吃着早饭,小路子和千鳶黛伺候着,无风站在一旁。

“咦?今日你们都没有出去?”木小小坐在桌旁,鳶黛给她端了碗白粥。

桌上放着四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盘的细面馒头。木小小拿起馒头,这才想到了什么,她左右看了看,张嘴问道:“灼华和桃夭呢?”

高昭没说话,木槿看着她。

“这两兄弟,已经安排他们回津国敬亭了,有了殿下的玉牌,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说完不由的看向了她的嘴唇。

木小小摸了摸嘴唇,咧着嘴傻笑。

高昭突然说道:“这半个月总让你们自己在家,今日,一起出去走走如何?”

木槿没有异议,木小小却不乐意了。

“殿下,您今天没有正事儿吗?”她试探着问道。

高昭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木小小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打起哈哈:“今日能和殿下一起游玩,甚是荣幸,甚是荣幸。”

本来还以为和木槿是单独约会呢!她闷头喝着粥。

一旁的小路子和鳶黛忍着笑,无风看了眼木小小。今日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眼下的青色也淡了。

“为什么这里这么荒凉?”木小小喘着气,一脸的失望!

不是要去游玩吗?来这里是几个意思?

木小小环视四周,这是一个破败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一人多高的荒草,门户凋零,瓦砾断落。

高昭没有说话,一行人刚在院子里站定,就听到了一女子的笑声远远飘来,听衣袂之声,来的人还不少。

果然,一阵风声,越十几个人便现在了院中。木小小居然看到了两个老熟人。

“曹鑫?”她惊讶到。

“木公子有礼。”曹鑫一脸尴尬。

木小小看着提着他衣领的人。

“我说,淳于姑娘,你这样对待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好像不地道啊!”木小小讽刺道。

“呵呵~”来人正是淳于上上,她画着浓妆,精致却带着冷漠,头上别着一个白玉冠,长发飘飘,一身的灰色长袍道骨仙风,只是那张脸和这衣服十分不搭。

“你是高昭?”她松开提着曹鑫衣领的手,摆脱了牵制的曹鑫赶忙跑到一边,他的手里还拿着本册子,甚至又从怀里取出了一盒墨水和笔来。

木小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是现场绘画?

“曹鑫,你今日给本王把这场面全部画下来!”淳于上上一脸冷笑:“上回我以为你是淳于家的分支,不曾想,你竟然就是高昭!我今日来,是了结一下我们十五年前的约定了。”

木小小算了一下,高昭仔细算来今年二十五,那十五面前……额,才十岁哎!

她翻了个白眼:“十五年前不过是个小孩子,孩童之间的约定你用得着这么大阵势吗?”

“你是哪个墙角旮瘩里的丑八怪!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淳于上上毫不留情的骂道,直噎的木小小满脸通红。

“我……你……”木小小本想骂回去,可一想,忽然发现淳于上上说的没错,人家两个人之间,的确没有自己的什么事儿!

“她是我的女人,当然有资格说话。”高昭淡淡来了句。

木小小下意识的想否认,可看到高昭的表情,她咽下了这句话。不就是一句话吗?也掉不了几块肉!只是……她瞄了木槿一眼,木槿回看她,她咧着嘴“嘿嘿”两声。

“什么?”淳于上上一脸嘲笑:“我当你会找个多好看的,原来是个没发育好的假小子!”

“噗!”小路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千鳶黛掐了他一把,直疼的他龇牙咧嘴,脸都变了形她才斜了一眼松了手。

小路子一脸委屈:人家没说错啊!

木小小瞬间炸毛,她大声道:“你!你以为你画个你妈都不认识你的妆就美了,我告诉你,我这是纯天然!纯天然的懂不懂?你有本事拿盆水来泼自己脸上!别人保证是人见人叫,鬼见鬼嚎!”

淳于上上脸都绿了,她看着高昭冷冷道:“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约定吗?”

“自是记得,若本宫有别的女人,你定与她打上一架……”后面的高昭没有说下去。

“我定与她打上一架,谁赢了谁就嫁给你,若我赢了就娶你!”淳于上上一脸伤感。

木小小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丑八怪你笑什么?”淳于上上真想撕烂她的嘴。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们十岁就想这么远,真是不容易。”她一点儿诚意也没有的道着歉。

“高昭,上次吃饭你居然连名字也不肯告诉我,我还是从淳于夏夏的口中知道是你,今日,你的女人既然在这里,我就和她打,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哪儿不如她!曹鑫,把你的眼给我睁大点儿,画仔细了!”说完,她抽出长剑,飞身直直朝木小小刺了过来。

木小小一看来着不善,再加上自己也想看看这小姐姐的武功有多高,一时起了争斗之心,她抽出逐月,剑一横便挡了回去。

“我要是伤了你,你可别公报私仇!”木小小看曹鑫堂堂女严国的史官,都能被揪过来,淳于上上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伤我?呵,今日你死我活都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说完她一个扫腿,攻向木小小的下盘,木小小一个翻身多过,来了个侧身,双手抓住淳于上上的肩膀,运气将她甩了出去。

“看你发育不全,力气还不小,看招!”她说完又砍上一剑,木小小飞身躲过,腿向后一踢,踢到了淳于上上的肩膀,她一个闷哼,挥手一剑,木小小险险躲过。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回合,木小小明显感觉气力不足,两人必须速战速决。

她运足气,逐月像是自己有了灵魂一样飞了出去。无风惊讶不已,御剑这样的本事都被她学会了!

木小小勾起一抹微笑,她用尽力气让逐月攻她下盘,自己飞身上前,双手翻掌,打在了她的胸前,握紧逐月,剑尖指向淳于上上的脖子。

半躺在地的淳于上上嘴角流出血来,可吓坏了随从,众人全部拔出剑,围着他们。

“你输了!”木小小说完,收起逐月,向她伸出了手。

淳于上上看她半响,只见木小小一脸淡定,丝毫没有赢了的嚣张和鄙视自己嘲笑自己的神情。

她将手放在木小小的手里,木小小一个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你真是女子?”淳于上上一脸怀疑。

“噗!”木小小一脸笑意:“货真价实。”

淳于上上别扭道:“我输了,自然是将高昭让与你,我不会说话不作数的。”

“这个嘛!”木小小准备说实话,告诉她其实自己和高昭没关系。

“她自是会与本王白头偕老。”高昭忽然出声。木小小看看高昭,便不再做声。

“高昭,既然你喜欢她,就要从一而终,不然,若被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我定不饶你!走!”淳于上上一脸傲娇,爽快的放了狠话,又揪着曹鑫的衣领,一群人飞走了~~~

木小小一头雾水:这就完了?

卓越也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今天来的是木小小,要是悦儿的话,定是赢不了她的,这女严国的女人太强悍了。

木槿所有所思的看着高昭,高昭并未再说什么,转身淡淡道:“今日我们便回津国。”

木小小赶忙跑到木槿和无风面前,先是对着木槿道:“我今日做的可好。”

木槿一脸的宠溺:“自然是好的。”

“这都是无风教的好!”木小小一脸崇拜的看着无风。

无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眼神微垂:“是你聪慧,学的快。”

“你这是夸我吗?”木小小伸长脖子,弯着腰,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第一百零二章 修剪

无风本垂着眼,木小小弯下腰脸朝上看他,他猛的向后一退。

“嘿嘿。”木小小笑着的背起手,转身朝木槿走去。

一行人回到院子,已经是下午了,木小小看千鳶黛收拾着包袱,不禁感叹:“我们这趟出来才几天,又要回去!”

“殿下又何尝不是想留在宫外!”千鳶黛有些担心道:“这次出来,听说殿下是来寻旧忆的!”

“旧忆?”木小小一愣:“什么旧忆?”

“就是殿下十岁时,曾在女严国住过一阵子,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淳于上上。”千鳶黛在太子的身边时,已经是从女严国回到津国之后的事了。

“喔。”木小小对这些并不关心,她更在乎的是木槿。

“你喔什么?其实殿下对你不错!”千鳶黛和木小小混熟了,对她也是大大咧咧,没有一丁点儿的拘束。

“我知道殿下对我不错,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皇上~”木小小用手支着下巴。

是啊,高昭很少对女子好的,千鳶黛暗叹。

“你每天和木公子眉来眼去,都不害臊。”千鳶黛转移话题打趣她。

“喜欢一个人光明正大,我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木小小一脸坦荡。

“行行行,你呀,要回津国了,多少收敛点,这木公子听说和一个官家小姐来往频繁。这男人啊,有三妻四妾本也是常有之事。怕就怕你做了小,有些委屈了自己。”千鳶黛说完,绑好包袱,递给木小小一个,自己又背了个,转身开了门。

木小小一直喜欢的只是木槿这个人,还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哪个女人共侍一夫的!想到和几个女人一起争木槿,木小小整个人便不好了,她是不会允许的。

想到这里,她从凳子上弹起来,拿起包袱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

她看到一身白衣的木槿,瞬间又嘲笑自己起来,木槿是什么人?他怎的会三妻四妾?这么庸俗的事他决不会干,她又安了心,心情重新雀跃起来。

木小小看到无风正坐在马车的前面,手里拿着个赶马的鞭子。

卓越和无心两人骑着马,木槿和高昭在和守院子的老人交谈着什么。

小路子正抚摸着自己那匹老黄马,安慰片刻后,才坐了上去。

“你不是要坐马车吗?怎的骑起马来了?”木小小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我上回看大家骑马很潇洒,所以想来试试。”小路子擦擦脸上的汗。

木小小点了头便不再说话,她轻轻跃起,跃在马车前面,一屁股坐在无风旁边。

无风没有说话,甩了辫子,马听话的“得得得”的跑了起来,几人一路没怎么停,出了女严国直奔鹤山。

一行人回到鹤山,便率先去见了卓识言。因为高昭一行人在女严国的出访,反而让女严国的军队暂时退了回去。

木小小不知道他们一行人做了什么,反正自己除了打两场架,别的什么也没做。

一行人在鹤山呆了一段时日,高昭又视察了军队,军营里的士兵听说是高昭,一个个士气大振,在军营里呆了几天。别说是士兵了,就是木小小也是满腔热血,内心沸腾不已。

一行人离开鹤山后,马不停蹄的往敬亭赶。一路上依旧是走偏僻的小道,别说什么欣赏美景了,只是马车的颠簸,都快让人的身体散了架,更别说看风景了,木小小一直就是昏昏沉沉。

千鳶黛坐着马车也是浑身没力气,便想和小路子交换一下,让自己骑马。一旁的木槿居然主动坐了马车,把自己的马给了千鳶黛。

木槿上了马车,就看到地上铺着毛毡,木小小席地而坐,歪斜着身子,趴在马车的坐凳上睡觉。

他放轻脚步,走到坐凳旁。木小小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又觉得浑身没力气,哪儿都不舒服,继续闭着眼睛打起盹儿来。

其马车依旧在颠簸,木小小只想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干。

木槿伸出双臂,轻轻一捞,便把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一阵清香飘进木小小的鼻孔里,她的精神好了一些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马车里的气氛开始有些暧昧,幸福。恋爱中的荷尔蒙激烈的增多。木小小内心被幸福包围,隔着薄薄的衣服,她甚至感受到了对方炙热的体温。

木槿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自幼性子寡淡,对女子从无兴趣,有时甚至是有些排斥。自己也不曾想到,只是这么一抱,差点让自己把持不住。

怀里的身体柔软纤细,带着女子特有的幽香,刺激着他的感官,他的双臂越抱越紧,勒的木小小有些疼。

她轻轻呻吟了一声,木槿忙松了手,这个时候马车晃动了下,木小小一个没抓好,再加上木槿这时又有些慌乱的松了手,她就这样直直的滚了下去。

她紧张的啊了一声,木槿也慌忙去搂,两人“噗通”一声,木槿赶忙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下面,手掌用力一翻,将木小小托在了自己身上。

正在赶车的无风听到车里有响动,撩了车帘往里看,嘴里还问着:“怎么了?”

再一看马车里的气氛,无风慌乱的放了车帘,又转过身,调节了自己的情绪,这才专心赶起马车来,可心里也像猫爪似的,有点难受。

晚上时,经过了一个小镇。一行人过了十天,这才住进了客栈。

两个女孩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还向店家要了水来洗澡。几个男人也都梳洗了一番,晚上时,几人才睡了个大好觉。

次日,大家又换了马匹,拿着满满的行囊,往东南方向走去。

又过了越八日,这才到了敬亭。

看门的守卫看到高昭的玉牌,虽然放了行,但看他们的眼神却很是奇怪。

“他们怎么这样看着我们?”千鳶黛有些奇怪道。

“可能是太久没看到我们了?”木小小挑眉。

高昭脸色如常,一行人去了梧桐宫。

此时高昭虽表面上是皇帝,可高允之现在代理政务也有数月,再加上众人回宫很是低调,以至于他们回宫后,消息才传了出去。

木小小进了梧桐宫才发现,所有的梧桐树都已无影无踪,之前的花草也全部消失了。梧桐宫里不再有一棵梧桐,也不再有一棵小草。

“怎么会这样?”千鳶黛愣住了,她用手捂着嘴巴,回头看着同样震惊的木小小。

木小小看向高昭。

一向冷静的高昭此时脸色发青,木小小甚至听到了他握紧拳头时骨骼响动的声音。

“殿下!”一个黑衣人一个飞身跪在高昭面前。

“殿下,我等遵从命令,看护梧桐殿。奈何潇夫人拿着圣旨,说是奉旨要修剪梧桐殿,我等一直谨记殿下离开时的命令,不可参与宫廷之事,所以……”汇报的男人说不下去了。

他心里不禁骂道:一群不讲义气的孙子,让老子一个人在这里提心吊胆。

高昭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他退下。

他暗暗松了口气,一个飞身便没了身影。

木小小看着高昭,不知怎么的,高昭虽然又和之前一张,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知道,他的恨有多深。

木小小不禁骂道:“这哪是修剪?分明就是斩草除根!”这话一出口,木小小就捂了自己的嘴巴。

高昭像是没听到,小路子跟着他进了殿里。

“殿下要怎么办?这些梧桐,全是皇后娘娘活着时亲手种的,现在全没了。”千鳶黛带着哭腔。

木小小看向木槿,只见他皱着眉头,跟着进了殿里。

高昭坐在书案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书案上的书。

木槿叹口气:不如趁这次机会。好好修剪。

上下关系。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时间全部用来想解决方案了,高昭休息了两日后后,去了前朝。

前边正在上早朝,木小小换了身官服,在他身后跟着。

本来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脸正气的讨论着什么,再一定神。看到高昭一身的宫装,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皇上!”其中一个官员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叫了声。

背对着门的众人也都转过身,看到高昭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给他行礼。

“皇兄今日可算是来了,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这两日就没有去看你。”高允之一身白色刺绣长袍,带着金色头冠,很有气派。

高昭淡淡道:“本宫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的帮忙?:

允之礼貌的笑了笑,他伸手道:“皇兄请。”

高昭扶着他的手,亲切道:“皇弟不必如此客气,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允之来代理朝政。”

“这是为何?”高允之一脸迷惑。

“我身子没有大好,还需要静养。”高昭无比平静的撒了个慌。

他认为。偶尔的谎话,是可以解决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昭只是在前朝露了个脸,以示自己回到了津国。

木小小一路跟着高昭,旁边的小路子指了指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木小小居然看到了许多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

这种树长的又高又直,风一吹,树上便下起了花瓣雨。

木小小灵光一闪,心里瞬间便有了注意。

她将手并拢,快步跑到高昭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昭没有说话。

“殿下。我知道梧桐宫里种什么了!”她兴奋的叫着 。

高昭并不感兴趣,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他也不爱接受。。

看高昭兴致缺缺,木小小决定等自己把梧桐宫收拾妥当了,再给高昭一个惊喜。

高昭最近也在忙,忙什么木小小不知道,但木槿一直宫里外跑。木小小知道,但她也明白,做大事的人,他的脑子里不菜。

没过两天,木小小的树,小路子就给弄到了,木小小指挥着大家,人多力量大。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棵树全部都栽好了,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时间全部用来想解决方案了,高昭休息了两日后后,去了前朝。

前边正在上早朝,木小小换了身官服,在他身后跟着。

本来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脸正气的讨论着什么,再一定神。看到高昭一身的宫装,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皇上!”其中一个官员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叫了声。

背对着门的众人也都转过身,看到高昭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给他行礼。

“皇兄今日可算是来了,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这两日就没有去看你。”高允之一身白色刺绣长袍,带着金色头冠,很有气派。

高昭淡淡道:“本宫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的帮忙?:

允之礼貌的笑了笑,他伸手道:“皇兄请。”

高昭扶着他的手,亲切道:“皇弟不必如此客气,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允之来代理朝政。”

“这是为何?”高允之一脸迷惑。

“我身子没有大好,还需要静养。”高昭无比平静的撒了个慌。

他认为。偶尔的谎话,是可以解决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昭只是在前朝露了个脸,以示自己回到了津国。

木小小一路跟着高昭,旁边的小路子指了指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木小小居然看到了许多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

这种树长的又高又直,风一吹,树上便下起了花瓣雨。

木小小灵光一闪,心里瞬间便有了注意。

她将手并拢,快步跑到高昭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昭没有说话。

“殿下。我知道梧桐宫里种什么了!”她兴奋的叫着 。

高昭并不感兴趣,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他也不爱接受。。

看高昭兴致缺缺,木小小决定等自己把梧桐宫收拾妥当了,再给高昭一个惊喜。

高昭最近也在忙,忙什么木小小不知道,但木槿一直宫里外跑。木小小知道,但她也明白,做大事的人,他的脑子里不菜。

没过两天,木小小的树,小路子就给弄到了,木小小指挥着大家,人多力量大。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棵树全部都栽好了,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时间全部用来想解决方案了,高昭休息了两日后后,去了前朝。

前边正在上早朝,木小小换了身官服,在他身后跟着。

本来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脸正气的讨论着什么,再一定神。看到高昭一身的宫装,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皇上!”其中一个官员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叫了声。

背对着门的众人也都转过身,看到高昭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给他行礼。

“皇兄今日可算是来了,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这两日就没有去看你。”高允之一身白色刺绣长袍,带着金色头冠,很有气派。

高昭淡淡道:“本宫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的帮忙?:

允之礼貌的笑了笑,他伸手道:“皇兄请。”

高昭扶着他的手,亲切道:“皇弟不必如此客气,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允之来代理朝政。”

“这是为何?”高允之一脸迷惑。

“我身子没有大好,还需要静养。”高昭无比平静的撒了个慌。

他认为。偶尔的谎话,是可以解决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昭只是在前朝露了个脸,以示自己回到了津国。

木小小一路跟着高昭,旁边的小路子指了指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木小小居然看到了许多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

这种树长的又高又直,风一吹,树上便下起了花瓣雨。

木小小灵光一闪,心里瞬间便有了注意。

她将手并拢,快步跑到高昭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昭没有说话。

“殿下。我知道梧桐宫里种什么了!”她兴奋的叫着 。

高昭并不感兴趣,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他也不爱接受。。

看高昭兴致缺缺,木小小决定等自己把梧桐宫收拾妥当了,再给高昭一个惊喜。

高昭最近也在忙,忙什么木小小不知道,但木槿一直宫里外跑。木小小知道,但她也明白,做大事的人,他的脑子里不菜。

没过两天,木小小的树,小路子就给弄到了,木小小指挥着大家,人多力量大。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棵树全部都栽好了,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时间全部用来想解决方案了,高昭休息了两日后后,去了前朝。

前边正在上早朝,木小小换了身官服,在他身后跟着。

本来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脸正气的讨论着什么,再一定神。看到高昭一身的宫装,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皇上!”其中一个官员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叫了声。

背对着门的众人也都转过身,看到高昭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给他行礼。

“皇兄今日可算是来了,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这两日就没有去看你。”高允之一身白色刺绣长袍,带着金色头冠,很有气派。

高昭淡淡道:“本宫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的帮忙?:

允之礼貌的笑了笑,他伸手道:“皇兄请。”

高昭扶着他的手,亲切道:“皇弟不必如此客气,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允之来代理朝政。”

“这是为何?”高允之一脸迷惑。

“我身子没有大好,还需要静养。”高昭无比平静的撒了个慌。

他认为。偶尔的谎话,是可以解决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昭只是在前朝露了个脸,以示自己回到了津国。

木小小一路跟着高昭,旁边的小路子指了指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木小小居然看到了许多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

这种树长的又高又直,风一吹,树上便下起了花瓣雨。

木小小灵光一闪,心里瞬间便有了注意。

她将手并拢,快步跑到高昭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昭没有说话。

“殿下。我知道梧桐宫里种什么了!”她兴奋的叫着 。

高昭并不感兴趣,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他也不爱接受。。

看高昭兴致缺缺,木小小决定等自己把梧桐宫收拾妥当了,再给高昭一个惊喜。

高昭最近也在忙,忙什么木小小不知道,但木槿一直宫里外跑。木小小知道,但她也明白,做大事的人,他的脑子里不菜。

没过两天,木小小的树,小路子就给弄到了,木小小指挥着大家,人多力量大。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棵树全部都栽好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上下关系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时间全部用来想解决方案了,高昭休息了两日后后,去了前朝。

前边正在上早朝,木小小换了身官服,在他身后跟着。

本来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脸正气的讨论着什么,再一定神。看到高昭一身的宫装,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皇上!”其中一个官员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叫了声。

背对着门的众人也都转过身,看到高昭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给他行礼。

“皇兄今日可算是来了,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这两日就没有去看你。”高允之一身白色刺绣长袍,带着金色头冠,很有气派。

高昭淡淡道:“本宫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的帮忙?:

允之礼貌的笑了笑,他伸手道:“皇兄请。”

高昭扶着他的手,亲切道:“皇弟不必如此客气,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允之来代理朝政。”

“这是为何?”高允之一脸迷惑。

“我身子没有大好,还需要静养。”高昭无比平静的撒了个慌。

他认为。偶尔的谎话,是可以解决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昭只是在前朝露了个脸,以示自己回到了津国。

木小小一路跟着高昭,旁边的小路子指了指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木小小居然看到了许多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

这种树长的又高又直,风一吹,树上便下起了花瓣雨。

木小小灵光一闪,心里瞬间便有了注意。

她将手并拢,快步跑到高昭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昭没有说话。

“殿下。我知道梧桐宫里种什么了!”她兴奋的叫着 。

高昭并不感兴趣,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他也不爱接受。。

看高昭兴致缺缺,木小小决定等自己把梧桐宫收拾妥当了,再给高昭一个惊喜。

高昭最近也在忙,忙什么木小小不知道,但木槿一直宫里外跑。木小小知道,但她也明白,做大事的人,他的脑子里不菜。

没过两天,木小小的树,小路子就给弄到了,木小小指挥着大家,人多力量大。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棵树全部都栽好了,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时间全部用来想解决方案了,高昭休息了两日后后,去了前朝。

前边正在上早朝,木小小换了身官服,在他身后跟着。

本来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脸正气的讨论着什么,再一定神。看到高昭一身的宫装,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皇上!”其中一个官员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叫了声。

背对着门的众人也都转过身,看到高昭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给他行礼。

“皇兄今日可算是来了,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这两日就没有去看你。”高允之一身白色刺绣长袍,带着金色头冠,很有气派。

高昭淡淡道:“本宫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的帮忙?:

允之礼貌的笑了笑,他伸手道:“皇兄请。”

高昭扶着他的手,亲切道:“皇弟不必如此客气,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允之来代理朝政。”

“这是为何?”高允之一脸迷惑。

“我身子没有大好,还需要静养。”高昭无比平静的撒了个慌。

他认为。偶尔的谎话,是可以解决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昭只是在前朝露了个脸,以示自己回到了津国。

木小小一路跟着高昭,旁边的小路子指了指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木小小居然看到了许多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

这种树长的又高又直,风一吹,树上便下起了花瓣雨。

木小小灵光一闪,心里瞬间便有了注意。

她将手并拢,快步跑到高昭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昭没有说话。

“殿下。我知道梧桐宫里种什么了!”她兴奋的叫着 。

高昭并不感兴趣,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他也不爱接受。。

看高昭兴致缺缺,木小小决定等自己把梧桐宫收拾妥当了,再给高昭一个惊喜。

高昭最近也在忙,忙什么木小小不知道,但木槿一直宫里外跑。木小小知道,但她也明白,做大事的人,他的脑子里不菜。

没过两天,木小小的树,小路子就给弄到了,木小小指挥着大家,人多力量大。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棵树全部都栽好了,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时间全部用来想解决方案了,高昭休息了两日后后,去了前朝。

前边正在上早朝,木小小换了身官服,在他身后跟着。

本来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脸正气的讨论着什么,再一定神。看到高昭一身的宫装,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皇上!”其中一个官员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叫了声。

背对着门的众人也都转过身,看到高昭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给他行礼。

“皇兄今日可算是来了,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这两日就没有去看你。”高允之一身白色刺绣长袍,带着金色头冠,很有气派。

高昭淡淡道:“本宫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的帮忙?:

允之礼貌的笑了笑,他伸手道:“皇兄请。”

高昭扶着他的手,亲切道:“皇弟不必如此客气,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允之来代理朝政。”

“这是为何?”高允之一脸迷惑。

“我身子没有大好,还需要静养。”高昭无比平静的撒了个慌。

他认为。偶尔的谎话,是可以解决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昭只是在前朝露了个脸,以示自己回到了津国。

木小小一路跟着高昭,旁边的小路子指了指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木小小居然看到了许多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

这种树长的又高又直,风一吹,树上便下起了花瓣雨。

木小小灵光一闪,心里瞬间便有了注意。

她将手并拢,快步跑到高昭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昭没有说话。

“殿下。我知道梧桐宫里种什么了!”她兴奋的叫着 。

高昭并不感兴趣,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他也不爱接受。。

看高昭兴致缺缺,木小小决定等自己把梧桐宫收拾妥当了,再给高昭一个惊喜。

高昭最近也在忙,忙什么木小小不知道,但木槿一直宫里外跑。木小小知道,但她也明白,做大事的人,他的脑子里不菜。

没过两天,木小小的树,小路子就给弄到了,木小小指挥着大家,人多力量大。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棵树全部都栽好了,

木小小在梧桐宫的时间全部用来想解决方案了,高昭休息了两日后后,去了前朝。

前边正在上早朝,木小小换了身官服,在他身后跟着。

本来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脸正气的讨论着什么,再一定神。看到高昭一身的宫装,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皇上!”其中一个官员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叫了声。

背对着门的众人也都转过身,看到高昭时,所有的人也都跪了下来给他行礼。

“皇兄今日可算是来了,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这两日就没有去看你。”高允之一身白色刺绣长袍,带着金色头冠,很有气派。

高昭淡淡道:“本宫身体不好,多亏了你的帮忙?:

允之礼貌的笑了笑,他伸手道:“皇兄请。”

高昭扶着他的手,亲切道:“皇弟不必如此客气,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允之来代理朝政。”

“这是为何?”高允之一脸迷惑。

“我身子没有大好,还需要静养。”高昭无比平静的撒了个慌。

他认为。偶尔的谎话,是可以解决掉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昭只是在前朝露了个脸,以示自己回到了津国。

木小小一路跟着高昭,旁边的小路子指了指旁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木小小居然看到了许多开着粉色白色的小花。

这种树长的又高又直,风一吹,树上便下起了花瓣雨。

木小小灵光一闪,心里瞬间便有了注意。

她将手并拢,快步跑到高昭的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昭没有说话。

“殿下。我知道梧桐宫里种什么了!”她兴奋的叫着 。

高昭并不感兴趣,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他也不爱接受。。

看高昭兴致缺缺,木小小决定等自己把梧桐宫收拾妥当了,再给高昭一个惊喜。

高昭最近也在忙,忙什么木小小不知道,但木槿一直宫里外跑。木小小知道,但她也明白,做大事的人,他的脑子里不菜。

没过两天,木小小的树,小路子就给弄到了,木小小指挥着大家,人多力量大。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棵树全部都栽好了,

第一百零四章 整理

高昭和卓越一路无话,到了卓家门口,卓越整理了衣服,心里有些激动,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他也牵挂自己的母亲。

卓家兄弟众多,但因为卓将军常年在外,卓家人很受皇家重视,每年的赏赐从不间断,现如今宫中局势不明,但新君的为人他甚是折服,有高昭护着她,自己放心。

从后院进了门,卓风早就等在那里,领着二人去了卓棋悦的院子。

卓越一看到自家妹妹那红润的脸,便放下了心。

“棋悦给皇上请安。”卓棋悦行了礼。

“不必多礼。“高昭扶起她,两人进了房,卓越和卓风兄弟俩守在门外。

“你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了。还多亏了容大人。”

“当日之事就莫再去想,宫中人心险恶,以后别轻信了别人。”他淡淡道。

一旁的如意端了茶放在桌上,这才退了出去。

卓棋悦心里此时一惊,当日她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中了毒,一心想掌握了男人的胃,却不想遭人算计,差点要了高昭和自己的命。

之后她让自家人去查,看看之前教自己下厨之人是何身份!谁知什么也没查到。

而且当时九重山上的符水也没有什么问题。九重山的祭司寒霜亲自调查了符水一事,发现根本就没有那天在殿前烧符水的人!想到这里,卓棋悦也有些后怕,幸好,幸好发现的早!她忧心忡忡,很怕自己再遇上这种事。

高昭看她忧心,再一想到如今宫中形式不明,若就此让她呆在宫中,难免会有所危险,便嘱咐她在卓家安心养着,等宫里的事情解决了再把她接回去。

卓棋悦虽然心心念念的想着高昭,但她不是一个只知男女之情,不知顾全大局之人。她相信高昭以后会来接自己,自己也会和他白头偕老。

虽然自己和高昭的联姻多少含有些政治原因,但遇到高昭这样一表人才,才华出众的人,相处久了,感情自然也是有了。

卓棋悦送走了高昭后,如意走过来轻声道:“小姐,皇上心里是真惦记着您的。”

卓棋悦没有说话,自古英雄出少年,自己的哥哥们和皇上,总是每日为国事操劳,如今宫中局势不稳,他还能想着自己并亲自来见上一面,果然是个有情之人。爹爹挑的人,自然是好的。

木小小回到竹苑,便看到容卿在晒草药,无忧在一旁打坐。听到脚步声,无忧睁了眼,朝她点了头,又运起气来。

木小小端着地上的筐子,走到容卿旁边,将药草拿了出来。

“小小?”容卿惊喜的看着她。

“嗯。师傅近日可是瘦了好多!”木小小晾着草药,看着他有些尖的下巴。

“皇后娘娘病刚好,可能是有些劳累,我休息几日便能恢复了。”容卿把药草一个一个仔细抚平,摆放整齐。

“听说门庭里来人帮师傅了?”木小小一脸好奇。

“不错,之前无影有配过药,但此药配的过程相当复杂,我没有接触过太多毒药,无从下手,无影便让门庭里的人来帮忙。”容卿将筐子放好,无忧便端了茶来。

“无影?之前他随我们去了女严国,到后来都不知跑哪儿去了!”木小小有些纳闷:既然配了药,却不看看病人吃了有无效果,又突然跑走是闹哪样?

“我要告诉无影,有人没良心,人家救了你家主人,居然还要背后说人家不是!你的良心让猫啃了?”

木小小和容卿正聊的欢,忽然听到这么突兀的声音,她不由的看向自己的身后。

这人有着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膀上,上面只简单的用白色发带挽了一束。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微微上挑,殷红的嘴唇微带笑容,一身雪白的衣裳随风飘飘。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师叔,公子让你马上回门庭,别在这里瞎晃荡!”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木小小看向门口~~

“任亦然?”

“木姑娘?”

来人也惊讶万分。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又同时问道,两人又一起笑了起来。

“我一直在新帝那里,帮忙跑腿呢。”木小小先解释道。

“我是跟着师叔来的,我师傅说让我留在敬亭,帮帮师兄。”任亦然说道。

木小小点点头,木槿如果要重新振兴门楣,没人帮忙是不行的。

木小小又转身看着那白衣男人。

白衣男人斜了她一眼:“你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儿!”说完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羽毛扇,来回摇着,一扭一扭,风情万种的出了竹苑的门。

木小小看着这人的背影:他真的很眼熟!

任亦然对着木小小和容卿拱手道:“今日在下还有事,改日再来,告辞。”

容卿和木小小拱手相送。

一直不说话的无忧问道:“今晚要在这里吃晚饭吗?”

木小小一时没明白,容卿解释道:“现在无忧的厨艺进步很大。”

木小小这才明白无忧是要留自己吃饭,她笑着看向有些不好意思的无忧:“今日鳶黛也在。鳶黛~~”

她高声叫了句,鳶黛放下手里收了一半的草药,拍了拍手。走了过来。

“今晚你和无忧一起做饭好了。药草我来收。”说完转身麻利的收起了药草。

等一切收拾停当,已经是月上树梢了。

院里的石桌上摆满了菜,足足有八个,摆放好碗筷,几个人刚入了坐,一个白影便从墙外飞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石凳上。

等木小小洗完手出来,便看到下午的那个美人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羽毛扇慵懒的摆着。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木小小白了他一眼。

“呵呵,小丫头片子,记起来了?”那人看着无忧:“怎么不拿酒?去把卿卿的桃花酿拿来两坛。”

无忧看了容卿一眼,容卿朝他点了点头,这才起了身。

“呵,这小子也就听你的。”说完又看着木小小:“多日不见,小丫头又漂亮了!”

木小小一听,撇嘴道:“怎的?你又想拿我试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门庭时,送她去试药的兰夭夭。

“哈哈哈。”兰夭夭听完笑了起来。

“当日我若知道你是个女娃娃,怎会送去给无影?那小子从来不喜欢女子。”害的他有好长一段时日都是绕着他走的,没办法,无影这小子从小就和毒药打交道,又有一些鬼注意,若是他想整人,十有八九都是逃不掉的。

“酒来了。”千鳶黛拿了两坛小的,后面无忧拿了两大坛。

等鳶黛加好碗筷,兰夭夭举杯道:“一起同饮,如何?”

木小小在现代的时候特爱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未喝过这边的酒,尤其这还是容卿亲手酿的桃花酒!

于是,她大方的端起酒杯!

“吆!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一阵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一身黑色劲衣的无影,头发用黑色发带绑了一束,下面的散在脑后。他大步走来,将手里的剑横在石桌上,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鳶黛一看又来了人,便起身去拿碗筷。

“不错,来得巧有酒喝!”兰夭夭笑眯眯的看着他。

等众人都举杯时,木小小看了眼门口:这次不会来人了吧?

这酒闻着有一股清甜,入口醇香,喝着不辣,木小小喜欢这味道。

“怎么样?好喝吧?”兰夭夭转头问她。

“好喝!”木小小夸奖道:“卿卿,以后多酿一些,我喜欢!”

她是女孩子,声音糯糯甜甜,尾音微微上扬,再加上和容卿比较亲近,她叫的“卿卿”,带着一股撒娇的意思,无忧听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但无影不一样。

他甚少和女子接触,从来不曾听过有人能将别人的名字叫的这样好听的,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木小小正对着容卿笑,转眼看到无影,便朝他礼貌的点点头。

无影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情景。

第一百零五章 饮酒

木小小又倒了杯,容卿看她连喝三杯,筷子都没动,不免劝道:“小小,饮酒前吃着东西,不然伤身!”

木小小听话的“喔”了一声。

她端起碗,有些不自在的扒了两口。对面的无影嘴角微微上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明月照闲庭,友人两相迎。 劝君酒杯满,听我狂歌词。”兰夭夭轻念一句。

木小小倒满一杯,举杯道:“这次和新君一同去了鹤山,我才知这大好河山,需要多少少年郎的背井离乡和衷心守护。”她一杯饮尽,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不知哪个诗人曾写过的诗句来,她倒了杯酒,一饮而下,张嘴念到:“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谁说不是呢?自己当年只知道这诗的意境之好,直到这次亲眼看到那些守着边疆的战士,才体会到这诗中的含义。

“你这丫头,倒还知道将士的不易?”兰夭夭没有恶意的笑她。

木小小脸色绯红,她笑着抗议:“谁说女子就不能为国忧虑了?”说完喝了杯酒,又看着无影道:“你为什么要用人试药呢?”

无影看她忽然发难,倒也不生气,淡淡道:“因为这样才能清楚的记录下一种药物对人的影响,份量的多少才能拿得更准!”他罕见的解释着。

一旁的兰夭夭别有深意的小了一下,自顾自的喝着桃花酿,一杯接着一杯。

“可是那些试药之人该多可怜?”木小小抗议。

“本用的都是痴傻之人,过了药效,适当调理,便无大碍。”无影美化了一下试药人的过程。说完,生平第一次有些心虚。

“其实我有一个方法,你可以一试。”木小小喝尽一杯酒,站起身来。

“喔?”兰夭夭看着她,容卿也不禁好奇她的方法是什么。

木小小看了一圈,清清嗓子,围着桌子,开口道 :“你为什么不能像容卿一样用小动物试药呢?”她提问。

“自然是人比动物的数据要准确。”无影答。

“既然总是要用人的,何不把那些杀人,强奸,危害百姓的犯人抓起来来试药呢?那些痴傻之人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呢?”木小小打了个酒嗝。

她话一落,周围便安静起来。

不错,这也是个好办法。虽说抓有罪之人是官府的事,但门庭间接也是为津国效力,此法可行。

木小小看他们一脸严肃,就知道自己的方法是可行的,她走到自己的座前,喝光酒杯里的酒。

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有节奏的翘着杯子,嘴里唱到:

“天已暮,月已升,

贪狼星下,万仞孤城。

皋兰山,势若龙腾,

帝都北望,烽烟亦纵横。

千山雪,千帐灯,

朔气照我,征衣渐冷。

秦时月,细若眉锋,

亘古惟闻,塞上筚篥声。

当年折断几株新柳?

劝你饮下几杯浊酒?

西出阳关,敲碎

几声疏钟几声缶?

且等你,长安唱白头。

一夜风,一夜尘,

枕戈待旦,了此残生。

月牙泉,涨落无痕,

皋兰山外,似有鸣沙声。

当年折断几株新柳?

劝你饮下几杯浊酒?

西出阳关,敲碎

几声疏钟几声缶?

且等你,长安唱白头。

山川还依旧,

当年明月,如忆同游,

沧浪任东流,

九曲尽头,是何州。

“我还不知道,木姑娘会唱歌呢!”千鳶黛笑眯眯的说到,自顾自的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她本就不善饮酒,这几杯下肚,脸上两坨红晕,头也有些晕晕的。

兰夭夭好奇的问她:“曲中的皋兰山是什么地方?”

木小小“呵呵呵”笑个不停,也不说话,跑过来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这酒真好喝。”木小小吧唧了下嘴,无影看她甚是有趣,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木小小又倒了一杯,容卿拉了她的胳膊。

“酒虽好喝却不能贪杯!”容卿将她手里的酒杯拿了出来,又扶她坐下,自己坐在一旁的古琴前,弹了起来。

这琴声委婉连绵,珠落玉盘,听起来让人内心的烦躁全部消失殆尽。

木小小听的入神,兰夭夭看她一脸醉意,又看无影盯着木小小,不由的笑了起来。

“影儿,你今日心情不错!”他拿起自己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摆着。

“今日我们的心情都不错。”无影看着兰夭夭。

兰夭夭看着木小小道:“这小丫头很是惹人喜爱。”

无影坐直身体,双手抱臂:“确实惹人喜爱。”

无忧虽是男子,可这话说的明显,他转眼看向木小小,只见她爬在桌子上,脸蛋粉嘟嘟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似的。

木槿在永亲王府呆了许久,永亲王高靖易留他小酌几杯,高瑜渏也不免在场,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君一表堂堂,甚是欢喜,在一旁乖巧的看着。

无风站在一旁,任亦然欲言又止。

永亲王高靖易摸着胡子道:“睿儿,苏家之事,等宫里局势稳定,有个合适的机会,本王会将此事和交好的大人们一起上奏,替苏家平反。”

“如此就多谢永亲王了”木槿拱手。

“闲侄说的哪里话,我与你父亲是世交,当年之事牵扯甚广,本王一直很后悔当年没敢尽力一博,而是临阵退缩。”高靖易一脸内疚。

木槿没有说话,当年的事的确是很多人都收到了牵连,再加上太皇根基不稳,有心保也没保住。他不会责怪任何一个人。

毕竟,每个人都是有家人有牵挂,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深受其害。

高靖易兴致很高,直喝的晕晕乎乎,才被高瑜渏劝回了自己的院子。

嘱咐完管家照顾好自己的爹,这才转身看着木槿。

今日月光很好,木槿喝的有些微醉,但意识很清楚,他端坐在那儿,身后的无风一脸淡定。

“你们俩先退下吧!”高瑜渏看着无风吩咐道。

任亦然准备走,却发现无风像个木头,动也不动,便拉着他,将他拉出屋外。

“你个呆子,没看到高小姐这么明显了,还杵在那儿!”任亦然一脸鄙视。

无风没说话,他听出来了,只是不想出来而已。

“不过也奇怪,今天难道是喝酒日吗?”任亦然摸着下巴。

无风不理他,他自顾自说道:“今日在竹苑碰到木姑娘了。”

无风这才有了反应。

任亦然看他感兴趣,便道:“我不是后来这里吗?之前我去了趟竹苑,见到了门庭的兰夭夭师叔,出了竹苑又碰到无影。现在无影是门庭宗主了,怎么会去竹苑?”

无风一听这个,倒也不再感兴趣。

“兰师叔最喜欢喝酒了,听说和容先生还是老相识呢!再说了,无影和木姑娘的相识也甚是有一波折。”想到这里,任亦然一脸姨母笑。

无影和木小小这段他是知道的。

传闻异常夸张,说什么衣衫不整,凶悍无比。其实也不过是试药之人穿的袍子湿透了,再加上无影无她的打斗中,衣衫扯开了些。这些人整日没事儿就传的越来越夸张!

“可是还有一件事儿是我亲眼所见!”任亦然看他一脸不信,拿出了一个杀手锏。

无风已经不想再听了,无影最厌恶的,便是女子,所以别人传出什么样的传闻,都与他无关!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信。

任亦然看他准备进屋,拉住他着急道:“我亲眼看他屋里有幅女子的画像,和木姑娘可像了!”

无风一听,顿时愣在那里,任亦然看他一脸严肃,就知道他信她自己的话。

他得意道:“我那天奉师父之命去取药,刚好他画好了那幅画,当时墨都没干呢!现在画还在他房里挂着呢!”

无风这下不淡定了,他猛的推开房门,一看到屋里的情景,便呆住了。

第一百零六章 温泉

房间里,高瑜渏正依偎在木槿的怀里。

无风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要进去,还是把门关好。

高瑜渏脸色粉嫩,羞涩又带着幸福的表情让无风松开了抓着门板的手,转身走出了院子。

任亦然看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开着的门,站在门口望了一眼,赶忙把门关上。

一曲红尘,一世情缘。

一壶浊酒,一生爱恋。

无忧听此琴声无数次,却总是会沉浸其中。

拨下最后一个音符,琴声嘎然而止!竹苑一下便安静得犹如时间静止。

无影一杯接着一杯,视线却没有离开过木小小的脸。木小小早就睡的不省人事。容卿也喝的差不多了,走路有些歪斜,一旁的无忧赶忙扶了他的胳膊进了屋。

千鳶黛早已坐在地上靠着凳子打起盹儿来,嘴里还哼哼唧唧。

兰夭夭起身去扶千鳶黛,千鳶黛睁了眼,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半倚着兰夭夭回了房。

无影用手支着头,看着木小小,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木小小睁了眼,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只剩一个无影在,她声音有些沙哑道:“都走了么?”说完用手抚着自己的额头。

“醒了?”无影双手抱臂,一脸笑意。

木小小抬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出丑了。”

“无妨,歌唱的不错!”无影夸她。

木小小闹个脸红,只能打着哈哈。

“我有些口渴,你能给我倒杯水吗?”无影问。

木小小想了想,人家是客人,理应如此。便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拿起水壶,谁知里面一滴水也没有。

她转头看了看无影,有些尴尬道:“我去给你烧!”说完,努力稳着身形进了厨房。

好不容易找到了火折子,塞进灶里几根柴火,她便吹了火折子……

无赢看她一直呆在厨房,且浓烟滚滚,以为着了火,便大步走进厨房。

木小小在浓烟滚滚的厨房里,边流着眼泪边低着头吹着柴火。

“你在干嘛?”无影皱着眉,捂着嘴,一把将她从地上拖起,拉出了厨房!

只见木小小一身黑乎乎的,脸上也也全是黑灰,只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甚是有趣。

无影楼了她的腰,一个跃起,竟是朝宫外飞去。

木小小会轻功,且不弱。

但她从来没有在大晚上飞到天空中。再加上她有些恐高,虽然不是很严重,可这个高度已经是让她害怕不已。

她反手搂着无影的腰,紧紧闭着眼睛!

“你睁了眼睛往下看!”无影柔声鼓励她。

木小小睁只眼,又赶紧闭上。

“你想干嘛?”她那一丝醉意,早就被风吹的七零八散。

“呵呵”无影轻笑一声,在敬亭靠东的地方落了地。

感觉到双脚挨着地,木小小的心里才踏实了许多。她一睁眼,便看到一个超大的石头假山,假山下的水池里还冒着白烟。

这分明就是个温泉嘛!

木小小仔细观察,这是一处天然温泉,四周还有树木林和一座山石。

她转身对着无影道:“我想回去。”说完就想走!无影一把捉了她的手腕。

“你若洗了澡我就放你回去。”无影说完松了她的手,又走到假山旁,取出了一套白色的衣裳放在一个平整的石头上。

“别想着逃,你也打不过我的。”无影说完,竟是转身走了。

木小小对于门庭无字辈的人还是很信任的。她左右看看,又思量了片刻,思来想去,这么不是什么难事。便脱了衣服跳进了水里?

比皮肤热的水包围着自己,她舒服的泡了个热澡,转身发现了一个小木盆。盆里放着一块干燥的棉布。她拿起棉布。一个飞身上了岸。

换上干净的白色衣服,用棉布包着自己的头发,她这才慢慢的收起了自己的脏衣服。

“好了?”无影的声音传了过来,木小小知道他用的内力传声,便嗯了一声。

无影也洗漱完毕头发半干却被他挽了起来,木小小刚想开口问他干什么,他一伸手,便将她头上的棉布扯了下来。

“果然很像……”无影轻声说了句。

“像什么?”木小小一头雾水。

无影没有说话,一把楼了她又飞了起来。

木小小简直想抓狂了,等她准备张嘴抗议,两人早已落了地。

“哇!”木小小惊喜的叫出了声。

只见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在黑夜里飞舞,像一个个烛火般,看着霎时好看。

她忙跑到萤火虫的中间去,萤火虫感应到人的体温有些慌乱,看起来却更美了。

萤火虫照亮了黑夜,木小小的笑容却照亮了无影的心。木小小正看的高兴,一转身却看到一脸温柔的无影,她的心理顿时一惊。

木小小有些尴尬的看着无影,身边的萤火虫一亮一亮。她有些忐忑的走到无影面前。

无影看她主动朝自己走了过来,带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她

“你……你今晚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木小小鼓足气问他。

无影脸色未变,心里却也暗暗问起自己来。不错,我为什么要带她过来呢。

萤火虫将两人的样子照的格外清楚。木槿看着她道:“因为抱歉!”

木小小一愣,一时没想通。

“你说什么?”

“我很抱歉,拿你试药的事。”

“喔,没关系的,那件事我早就忘了!”虽然她刚开始是有些怨气。但后面她也想通了,人嘛,身在其位谋其事,她不怪他。

听到木小小这样说,无影露出了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无风赶到竹苑时,无忧刚把容卿弄好,无风便冲了进来。

“木姑娘呢?:”他看到无忧,便劈头盖脸的问。

“在亭里……”他指向亭子。

两人走近亭子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倒是一旁的兰夭夭不紧不慢道:“瞎担心,你们还信不过无影吗?”

无风一听是无影带走了木小小,倒更是担心,无影那小子从来都不爱守规矩,可别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儿来!

无忧冷静道:“许是带她去醒酒了,你莫要着急。”

无风没有说话。

本来公子和高小姐的关系都开始不清不楚了,她这边半路还杀出了个无影,叫他怎能放心?

木小小和无影都没有说话,无影看着天上的明月,她有些欲言又止。

“无影~”木小小轻声叫道。

无影转头看着她。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木小小单刀直入。

“噗,你怎会如此作想?我不过是一个人太过无聊,这才邀你与我一同欣赏。”无影一脸坦荡。

木小小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

到了后半夜,无忧才和木小小一起走回了宫,拿着高昭给的令牌,畅通无阻的进了宫。

刚走进竹苑,无风就迎了上来,紧张问道:“你没事儿吧?

木小小咧着嘴笑道:“没事儿,我和无忧去看萤火虫了,所以回来的有点晚。”

无风听到她说看萤火虫,脸色微变,再一看无影一脸的坦然,无风自己也搞不懂无影想干嘛。

“既然把你安全的送了回来,我便先告辞了。”说完他一个转身,毫无留恋的走了。

木小小看着他的背影融入黑夜,这才转身道:“你怎么来了j”

无风本来想找木小小去接木槿。可看到她一脸的好心情,瞬间又有些不忍。他看着她,轻轻道:“没事儿。”

木小小看了他两眼,不再讲话,只是有些疲惫的打起了哈欠。

无风轻声道:“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木小小本就喝多了酒,再加上泡了温泉,早就累的精疲力尽,她点点头,转身推了自己的房门,。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一回头,无风还在原地看着她。

她忽然一咧嘴,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来。

“无风,谢谢你!”

无风心里一暖,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第一百零七章 学做下人

次日,木小小起了个大早,无忧早已练了两套剑法,看她出来,只是有些奇怪的多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

这是昨晚无影准备的,她只觉这衣服穿起来甚是舒服,就一直穿着。

做了两套的广播体操,身体也渐渐发热,她抽出逐月,刺了上去。

无忧不慌不忙化险为夷,两人交手格外迅速,等千鳶黛捂着额头出来的时候,两人同时挽了个剑花,收了内力。

早膳是无忧准备的,木小小和头疼的千鳶黛刚吃完,就看到无风走了进来。

“你吃了没?”木小小嘴里问着,手却没有闲着,她打了一碗干净的粥放在桌子上,示意无风过去吃。

无风倒也不客气,做下去,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一碗粥,用帕子抹了嘴道:“殿下请你们去梧桐宫。”

容卿几人收拾妥当,迅速赶往梧桐宫。

高昭正拿着一打厚厚的书信看着,旁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等木小小一行人走进去,那黑衣人对着他们便露出了个儒雅的笑容。

“望月大人!”木小小轻声叫了句。

此人正是几个月未见的望月未名。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道骨仙风,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疲倦。可能是长途跋涉的缘故,他的眼睛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未名,这件事真是辛苦你了。”高昭抬头看着他,真诚的道着谢。

“不敢,能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职责。”他谦虚道。

“你先回去府中休息一日,明天,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高昭手指放在书案上有节奏的弹着。

望月未名行了礼,又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木小小这时才发现,木槿不在。

“小小?”

她正寻思着木槿怎么没在是,高昭出声叫她,拉回了她神游的思绪。

她的目光看向高昭。

“明日我们要把黄金找出来,今日你就来演场戏吧。”

“我?”她用手指了指自己。

“不错,若你今日做的好,我许你在敬亭建造一个自己的府邸,你说如何?”高昭看着她。

“府邸?自己的?”木小小要高兴坏了,要知道,能在国都建造自己府邸的,不是皇亲国戚,就只能是官位高的,人脉广的,还要有钱,还得上头批示。这可不是轻易能建造的。

她看着高昭笑道:“我自然是演戏好手,您说吧。”

高昭看她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禁勾起唇角,挑眉道:“这场戏的时间有些久,就看你能不能撑得到木槿回来!”

“木槿去哪儿了?”她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重点。

“自然是去找黄金了。”高昭想逗逗她。

“去哪里找了?”木小小不死心。

高昭不再回答,递给她一张图。

木小小接过一看,这可不得了了,这张图画的是关系图,里面清清楚楚画着津国三代人物的所有关系网。最中间的人名是国家,但人物线最多的,居然是潇湘。

木小小最怕的,就是理清这上面的关系了,她有些头疼的将图放在高昭面前,爽快的说道:“我不愿让自己废这个心思,殿下,您就直接告诉摸,我应该怎么做就好了。”

“皇宫里最重要的是什么?”高昭问她。

“自然是权利!”木小小答道。

“女人呢?”

“地位”

“如果要权力,首先要做什么?”

“收买人心?”

两人一问一答,周围的人听的仔细。

“不错!”高昭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她也有些得意,想不到,以前那么迟钝的自己,现在居然也这么聪明了,哈哈哈。

一旁的容卿看她一脸的得意,不禁摇摇头,甚至还有点儿担心,高昭能这样问,自然也是有所图的,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话让木小小目瞪口呆。

“若我让你潜伏到骆真王府收集证据,你愿意去吗?”

木小小愣了:这要是潇湘天天看到自己,自己也天天看到潇湘,两个人不得互相掐死!

看她有些犹豫,高昭伸手示意了一下,从后面的内殿里走出来一位老者,高昭又示意千鳶黛过去。

千鳶黛一头雾水的走到老者面前,老者让她闭了眼,在她的脸上揉捏了几下,又从怀里逃出来了布包,从里面拿出来个薄膜一样的东西,贴在千鳶黛的脸上,千鳶黛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紧绷绷的,没过一会,脸上也没有了紧绷感,反而像是什么也没有抹上似的。

“可以了!”老者说完,让千鳶黛睁开了眼睛,千鳶黛睁开眼,一转身,把木小小吓了一跳!

这哪里还是千鳶黛的脸?明明就是自己的脸!

她上前小心的戳了戳另一个自己,只见那皮肤白皙润滑,手感也特别好。她再一抹自己的脸,虽也光滑,却还是有些粗糙感。

“真的好神奇啊!”木小小叫道。

千鳶黛看大家都盯着她看,慌忙从自己的锦袋里拿出了个巴掌大的镜子,一照到自己的脸,吓的叫了一声,镜子呢掉在了地上。

木小小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道:“妹妹莫怕,姐姐保护你!”

千鳶黛又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木小小看向那个老者,还不待她讲话,那老者道:“这易容术真正的精髓是,形似神更似才行!”说完又看着高昭道:“圣上可让易容之人去学习要易容之人的生活习惯和日常动作,到时,便是分不出真假了。”

高昭点了点头,老者双手拱,退了下去。

“殿下,您想让鳶黛易容成我?”木小小一脸奇怪。

高昭挑眉:“是你易容成别人!”

“我?您想让我变成谁?”木小小好奇的问。

次日,当木小小被卓风和卓越送到卓家时,她才知道,她要扮演的是谁了。

卓棋悦坐在亭子里,和高昭闲聊着。卓越卓风守在亭外,不一会,便有两个婢女走了进来。

“奴婢如意!”

“奴婢如是!”“叩见圣上。”两人异口同声道。

“她们俩你挑一个吧。”高昭看着木小小。

木小小认真的打量起两人来,一个机灵乖巧,一个聪明大气。她也不知道挑谁!

“你们俩是姐妹吗?”她问。

“回姑娘,不是,我们是小时候被王府买来的,将军对我们有恩,所以我们自小就是伺候小姐的。”如意口齿伶俐道。

一旁的如是乖巧的不说话,看着有些胆怯。

“就她吧。”木小小指了指如是。

如是没想到她竟选了自己,一时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傻傻的跪在那儿。

如意看了如是一眼,露出了一个鄙视的表情,虽然是不经意的,但高昭还是看到了。

待两人退下后,高昭对卓棋悦道:“此事异常重要,木小小就交给你了。”

卓棋悦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能帮助高昭的一天,自是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

等木小小和卓风一蹦一跳的回宫去收拾东西时,亭子里就只有高昭和卓棋悦了。

“你身边的知心丫头有几个?”高昭问她。

“如意自小机灵,和臣妾一起长大,如是醇厚,也常伴我左右。其他的,便没了。”卓棋悦手放在嘴边,思考道。

“本宫身边有一个机灵的丫头,暂时先放你这里,你身边那个如意,让她尽量还是别知道太多。”高昭淡淡来这么一句。

卓棋悦心性敏感,不像木小小那样直白,听他这么一说,自是以为她不喜自己身边的丫头,才会派人到自己身边。想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还没和高昭相处过就这么不讨喜,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应了下来。

等第二天她一看到来人,心情更是糟糕透顶。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鳶黛。

她之前是见过千鳶黛的,不光见过她,还知道千鳶黛一直是跟着木小小的。一想到木小小来是做卧底下人的,高昭还居然给她派个丫头过来,美曰其名是伺候自己,实际上还是照顾木小小,她的内心有些委屈。

但她自小有着良好的家教,她很巧妙的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一如既往的平和。

“小姐,那个木小小以为自己是谁呀,来我们府里做下人,居然还带个丫头来!”如意一脸的傲慢。

卓棋悦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她上前接过千鳶黛手里的包袱,领着她去了厢房。

这头千鳶黛高兴无比,能在皇后身边呆一些时日见见世面,自然也是好的,而且这是卓将军的家里,赫赫有名的卓识言将军府,她一想到那个全国百姓爱戴的将军,居然就住在这里,即使他经常不在,千鳶黛也觉得这是自己的荣幸。

第一百零八章 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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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下人见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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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骆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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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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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暗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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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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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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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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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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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交十七章 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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