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修 - xp1024.com
《千年修》


1-5

千年修 ·壹之序

她和她,是女子也是师徒,偏偏她们之间的情感,却不是单纯的女子间的友谊,更遑论是师徒之情!

她爱她,她知道;她有多喜欢她,她也明白。当所有人都劝她该慧剑斩情丝时,她犹豫了,只因为不舍得手上捧著的这颗真心

她对她的好,她并非无动於衷,只是不善表达,却点滴在心头,不曾忘却。或许早在更久之前,其实她也对她动了心吧!

所以一知那人的离开,她也抛下一切,追了上去,并当她的面立下誓言,“从今往後,我们不理峨嵋,不理药王谷,天高地阔,唯我二人,携手相伴!”

仍记得那人当时的璀璨笑容,格外的耀眼,也让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守护著这道笑容。但也只是曾经而已!誓言的打破,是如此的迅速,有了第一次,自然会有许多次

她是她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但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人却是她,这是何其讽刺更讽刺的是她最後还向她挥剑相向,亲手断了她们之间的情份

也从那一天起,她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而她返回师门之後,便顺理成章地接任掌门之位。

多少人羡慕她少年得志,以及所拥有的一切,却没有人知道她宁可放弃这些,只要换回她一次的笑颜、甚至是再见她一面!

但是还见得面到吗或者说,她愿意见她吗

一思及此的向晚晴,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而她这举动,也吓坏了服侍她的女弟子。「掌门,您怎麽了」

而向晚情没有回答她,只是径自走著自己的路,而那背影却异常的寂寞

从别後,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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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几天有人问起向穆

一时手痒就写了序XDD

就当做新年贺礼好了XDDD

PS文末最後两句 语出 宋 晏几道 鹧鸪天 (查自yahoo 知识XD)

千年修 ·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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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会放这章文,其实只是偶的私心作祟(因为我想放图XD)

因为偶觉得这张图超符合向晚晴的XDD

还穿著白衣加有宝剑~我的峨嵋冷月阿XDD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有点太嫩

但人也有年轻的时候阿!!!

所以不要拿姻缘乱参部的剧情想像= =”

这和千年修的开端起码差了十年多罗(应该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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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向来正邪不两立,至今已演变成壁垒分明的状态。只要是武林中人都明白,以名门中的名门为荣的中原七大剑派,和隐善扬恶的圣月教势如水火。而在这两方强烈的压力下,其他小门派几乎都要选择所要投入的阵营,一时之间,江湖风雨不断

但却有一个地方,不管正邪之分,但凭主人的喜好行事,长期之下也变成了江湖上的第三股势力─药王谷!

世人皆道,百草药王慕容氏,医术无双天下知。赛过华佗胜扁鹊,阎王难敌鬼神惊!

如今的药王谷,就是凭藉著其高超的医术和奇丹妙药,加上现任谷主慕容瑾高深莫测的实力,令正邪两方都不敢轻易得罪药王谷

某天,在天方破晓的同时,所有在药王谷的人,不分身份、地位,都被召唤齐聚在戒律堂集合。当所有人都颤颤惊惊地等候谷主到来的同时,却有一抹蓝色身影,大剌剌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慕白师姊,她是谁」一名刚入门没多久的少女,悄声问著和她最亲近的师姊。

而慕白的眼眸,只是一直追随著蓝衣少女张狂的身影,然後才慢条斯理的回答。「青云,你要记住她,她将来将会是药王谷─」 只是慕白最後的一句话,让突然发生的争吵声掩盖住,也让青云没办法顺利听清楚。

两人的目光移往争吵声的来源,才知道是那名蓝衣少女似乎正和一名前来求医的大汉产生争执

「臭小鬼,你是什麽身份,竟然敢教训老子我!」

而蓝衣少女,只是扬起邪肆乖张的笑容。「我是什麽身份,有必要告诉你吗你是来求医的,对吧那我告诉你,药王谷不会医你,识相的还不赶快滚!」

那大汉听到少女的怒骂声,也怒火中烧,随手扬起一掌的同时,却有三抹身影迅速护在蓝衣少女面前。「大胆!少主岂是你能冒犯的!」

青云鄂然地看著原先在自己身旁的师姊慕白,竟然也出现在那三人之中。

「紫衣、金风两位师兄,我希望这样的情况,下次不会有机会发生,明白吗」那名蓝衣少女虽然是笑著说,但眼眸里的寒意却像极了某人,让紫衣和金风立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神,不敢再犯下任何错误。

「绝不会有下次,请少主放心。」

得到满意答覆的蓝衣少女,才继续踏著她那乖张的脚步,旁若无人的坐在属於慕容谨的座位上。

「慕白师姊,这次的集合,究竟是要做什麽」蓝衣少女询问著身旁的慕白,语气不若先前的冷酷。

而慕白只是轻笑了一下,美眸柔情地注视眼前目中无人的蓝衣少女。「关於这点,我也不知道,可能要等到师傅他老人家来了之後才知道。」

听言,蓝衣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爹还没来阿早知道等我睡醒再来好了!」少女话音一落,惹得在场的人将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蓦然,一道狂傲的笑声从远传来,不到片刻,一名蓝衫客出现在众人面前。

「参见谷主。」那人的现身,立时让所有人跪下参拜。

但那名蓝衣少女却迳自坐在位上,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半晌,她才开口,「爹。」

「琰儿,没让你等很久吧」慕容瑾向来冰山般的脸庞,此刻的嘴角却有些微的幅度上扬。

「没有,只是琰儿很好奇爹叫大家集合做什麽」

只见慕容瑾先是笑著,然後出声召唤。「青云,你过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青云不疑有他的走上前去。

「琰儿,爹发现青云的资质不错,打算收她为入室弟子,你觉得如何」

「很好阿,她看起来挺不错的样子呢!」简单的一句话,立时决定青云之後的命运。

而慕容瑾则是转过身去面对其他的药王谷弟子,然後语气悠然地说:「从今往後,青云就是我第四名亲传弟子,知道吗」

「知道。」在场众人,顿时以羡慕的目光盯著仍未知情的青云瞧!

在那之後,青云才明白那名蓝衣少女的身份,就是药王谷主人的掌上明珠─慕容琰,也是慕容瑾极为宝贝的女儿!

她也明白在那时候,为何其他人都以欣羡的目光盯著她因为药王谷弟子有著身份之分,除了谷主嫡亲慕容氏之外,接著就是闻人、欧阳两姓,其中闻人一姓因为只有谷主的入室弟子可拥有的姓氏,更是让人称羡。

从那天之後,闻人青云也体会到所谓的天之骄女,就是在形容慕容琰这种人吧

得天独厚的优渥环境,让慕容琰对任何事物习惯了信手捻来,凡事不费吹灰之力的结果,也养成她乖张邪肆的恶习。

所以在偶然之际,闻人青云总会好奇猜想著,究竟要怎样的人物,才能收服这天之骄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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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会写这样的开头,纯粹是要拿言和璇两人在药王谷的待遇做比较

由此可知~我们家穆言真的很跩XDD(璇就惨一点罗~~呵)

另外,偶的半年之约还有效

要看下文~~就等下半年罗^ ^”

千年修 ·壹之二

中原正派武林,向来以拳掌、刀剑做划分,而其中翘楚,莫过於一宗和七剑派。

一宗,便是武林正宗少林寺,拥有泰山北斗之位。而七剑派以武当、峨嵋为首,依次为华山、崆峒、昆仑、青城和点苍剑派。

在这七大剑派之中,又以峨嵋剑派最为特别,原因无他,只因为峨嵋派的人,从上至下无一不是女子,却能在险恶的江湖中占据一席之地,可见其本门绝学却有傲人之处。

相传峨嵋祖师司徒玄,除了一身绝学之外,也是当世著名的铸剑师,生平共铸了两百零八口宝剑,其中称得上是神兵利器不到五十,却有二十柄让她埋在峨嵋剑冢,以供峨嵋弟子使用。

今日,是峨嵋三年一次的祈剑日,依照惯例,所有的女弟子,需要至剑冢拜祖师和求剑,无一例外。於是峨嵋现任掌门华清,领著门下众弟子,浩浩荡荡地往剑冢方向前进

「晴师姊,什麽是祈剑日阿」刚入门一年的严妃暄,拉著在师门之中和她最亲近的向晚晴问道。

看著宛如自己妹妹般的妃暄,向晚晴淡雅如仙的脸庞,也扬起微笑。「听说剑冢藏的神兵会自己择主,选择它自己想要的主人。」

听言,严妃暄小声地笑了起来,「晴师姊,你在开玩笑吗这怎麽可能」

「我可没骗你。」向晚晴就知道眼前的师妹不会相信,只好说出自己亲眼所见的画面。「三年前的同一天,剑冢中的《吹雪剑》,就选定了定逸师姊做它的主人喔!」

向晚晴的话,勾起了严妃暄的记忆,但她想的自然是定逸师姊手上那柄雪白的《吹雪剑》!

「既然如此,晴师姊,今天我们两人也要加油,一定要把神剑带走才行!」

听到严妃暄的话,向晚晴只觉得师妹又在淘气了,所以只是笑而不语。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後,就来到剑冢门口。

然後由华清率先进去,身後则跟著峨嵋派的华字辈人物,先向祖师上完香之後,才转头望向众弟子。「你们按照入门先後,一个个前来向祖师上香求剑吧!」语毕,华清的眼眸淡然地凝望著弟子群,脸上不带有任何一丝表情。

只见来来去去好几人,却丝毫引不起神剑的共鸣,让华字辈的人都以为今次的祈剑日,可能一无所获的同时,有一柄神兵却有了动静!

而听到神兵的共鸣声,让那名祈剑的女子喜出望外,於是兴奋地将那柄和她有所共鸣的宝剑拔出,也宣告又一柄神兵出土!

「其贞,此剑乃是祖师打造的《花影剑》呢!你可要好好珍惜,知道吗」一名兴奋的华字辈人物─华慈,已经忍不住地将神剑之名说出口。

「多谢华慈师叔提点,其贞会好好珍惜花影剑。」刚获得神兵的战其贞,则是以充满期待的目光盯著华清,期盼她对她说出什麽鼓励的话语,但等了许久,却还是什麽也没有时,不禁有些失望

当时的战其贞心里以为,可能是师尊华清淡漠惯了,所以反应才会那麽平淡吧

「其贞,恭喜你获得神兵《花影剑》。」

战其贞看著接她之後进去祈剑的就是向晚晴,不知为何,她就是和她处不来,所以假装没听到她所说的话。

向晚晴见自己被漠视,先苦笑了一下,然後就进入剑冢。反而是严妃暄看不过去,忍不住替向晚晴抱不平,「战师姊,你别以为你拿到了花影剑就那麽神气!别忘了,花影在剑冢神剑中的排名是下品,说穿了也只是上不了抬面的家伙而已!」

「这种话,等你和你亲爱的晴师姊拿到神剑之後,再对我说教吧!」战其贞的语气有说不出的嘲讽,因为她就是见不惯严妃暄这麽崇拜向晚晴!

听言,严妃暄笑了起来,「你可别忘了你所说的话喔!」语毕,严妃暄就趁人不备之时溜进剑冢,让负责秩序的定逸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正当战其贞满心以为这次向严两人会遭受处罚的同时,却见向来淡漠的师尊,一左一右地牵著她们两人,然後脸上也扬起微笑说:「天佑峨嵋,神兵冷月、风华已各择其主,而我华清也不愁峨嵋後继无人!」

一直到了这时候,战其贞才发现华清并不是不会笑,只是令她骄傲的人不是她而已。蓦然,战其贞突然觉得向晚晴手上的冷月剑,以及严妃暄的风华剑,异常的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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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把这篇po出来XDD

哈哈~~凑合著看吧^ ^”

千年修 ·壹之三

相传峨嵋祖师司徒玄,铸剑无数,但生平最令她喜爱的莫过於这四口宝剑。第一把名剑名曰《诛邪》,意味诛尽天下妖邪之意,在多年之前,此剑已选择峨嵋当代掌门华清为主。第二把名曰《冷月》,是司徒玄创立峨嵋时所铸,而第三把剑名《风华》,据说是司徒玄中年的颠峰之作,所以在峨嵋古书上常和冷月剑一起出现,其重要无法言喻。至於第四把名剑叫做《墨痕》,是司徒玄晚年之作,但说也奇怪,此剑一铸造完毕,司徒玄只是放在身边欣赏,并在她临终之前,亲自封印此剑,嘱咐门下弟子绝对不能让《墨痕剑》出土的事,也成为峨嵋掌门代代相传的秘密。

而华清自持名剑《诛邪》後,便以诛尽天下妖邪为己任,所以才让峨嵋剑派的声名不坠。但她是人,会经历生、老、病、死的阶段,所以一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找到适合的人选继任为掌门,并将峨嵋剑派发扬光大!

在三年前,好不容易剑冢有柄名剑认主,照理说华清应该高兴的!但转念一想,剑冢名剑无数,其中的《吹雪》也只是位列下品而已,她不希望下任掌门的配剑连上品也拿不到

时光飞逝,又到了三年一度的祈剑日,眼看陆续进来的几位弟子,却丝毫未有所获时,也让向来淡漠的华清产生心恢意冷的念头。好不容易她看到弟子中表现突出的战其贞进来剑冢,满心期待之下,却只能让下品《花影》出土时,华清真的感到彻底的失望了!

她以为峨嵋到了她这一代就是颠峰了,所以心里不胜欷嘘,难道峨嵋剑派就要从此没落下去吗

当华清还在胡思乱想之际,所以也没有立刻发现有两名弟子正一前一後的进入剑冢之中

蓦然,两道铿锵的剑鸣声,引来华清和其他长老的注目,因为她们怎麽也没想到有两把名剑,竟然会选在同一日出土!

当那两名弟子分别取出吸引她们的神剑时,华清笑了,因为她知道那两柄名剑一点也不逊於她所拥有的《诛邪》,更明白峨嵋下任掌门该是此两人之一了吧

回想当日所发生的事,华清真的连作梦也会笑,心里更加笃定要好好栽培这两名弟子才行。

於是事隔几日,华清就召集门中弟子,宣布定逸、战其贞和向晚晴,奉命下山磨练两年,至於年幼的严妃暄,她要好好教导她武功才行

至於得到华清命令的三人,则是欣然接受命令,隔天就分别启程。

而在向晚晴下山之际,除了严妃暄前来送行之外,就连华清也到来。「晚晴,师尊的好徒儿,你此番下山定要万事小心,切莫不可大意,知道吗」

耳听华清的临行叮嘱,让向晚晴的内心注入一丝暖意。「徒儿知道,也请师尊不要替晚晴心。」她自小就是名孤儿,是华清将她拾回峨嵋扶养,所以她对华清十分尊崇。

然後再说了几句贴心话之後,向晚晴也开始了自己的江湖之行。

而华清看著向晚晴飘逸的身影,心知她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果不其然,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峨嵋新一代的女弟子中,有一人隔外引人注目,江湖人称─峨嵋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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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药王谷的弟子,没有人不知道他们谷主慕容瑾有多麽宠溺少主慕容琰,再加上负责照顾她的师姊闻人慕白护著她,渐渐地让慕容琰养成乖张邪肆的个。

今天是她十三岁的生辰,也是她获准参加药王谷半年一次的医术评鉴之日。所以从半年前,慕容琰就一直期待著今天,她希望在今天能和闻人青云有个公平的竞争。无关於身份、地位,在慕容瑾的四名入室弟子紫白金青之中,她只认定了青云做她的对手,所以这次的医术评鉴也花足了时间准备,以求打败闻人青云!

只是,她和她的赛程订在今日正午,但已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却还不见闻人青云的人影时,让向来脾气不好的慕容琰再次发起火来了!「闻人青云,她人现在在那里」

而其他人见少主发火,个个面面相觑,似乎也不知道现在该怎麽办才好

「少主,请您在等等,说不定青云只是在路上担搁了─」负责医术评鉴事宜的闻人紫衣,话未说完就被慕容琰打断。

「闻人紫衣,你以为你是什麽身份凭什麽你说的话我要听」慕容琰冰冷的眼眸,让闻人紫衣的背後也渗出冷汗。

正当闻人紫衣不知如何是好时,闻人慕白的及时出现,正好解救了他的困境。

「少主,青云她身体不适,怕是出席不了这次的评鉴了。」闻人慕白幽幽的说。

「什麽!」慕容琰没想到闻人青云什麽时候不病,竟然在要和她比试时就病倒

紫衣见状,也抓紧机会问闻人慕白。「二师妹,你的意思是四师妹病了吗」

慕白轻点了下头,然後看著紫衣说:「是的,青云托我向大家宣布说,她决定弃权了。」

「那麽这场比试,无疑由慕容琰获胜─」紫衣的宣布未说完,慕容琰就愤慨离场。

只见她双手紧紧握著拳头,似乎对自己不战而胜的结局感到不悦,所以也没有发现正有一道柔情的目光追随著她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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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之前答应人家要po的存稿^ ^”

趁今天病奄奄的po了上来= =”

如果有那里错误的地方

烦请告之一下^ ^

千年修·壹之四

那场医术评鉴的最後,自然是由慕容琰得到优胜,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视为对手的闻人青云竟然弃权,这让慕容琰觉得有点胜之不武!

看看天色,已临近傍晚,慕容琰决定要去探视闻人青云,却没想到还未踏入青云房内,竟被她偷听到一个秘密

「慕白师姊,谢谢你今天照顾我一整天。」闻人青云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笑著对闻人慕白说。

而闻人慕白一双美眸,则是神情复杂地盯著满脸病容的青云瞧。「青云,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但也谢谢你成全我的心愿。如果你觉得委屈的话,仅管─」

岂料慕白的话未说完,就被青云截断。「二师姊,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麽青云愿意帮你达成。」

而慕白听著青云的话,心底也不禁轻叹了口气。「青云,说到底你还是知道我昨晚拿给你的甜汤,早已被我下了药吧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喝下去」

「因为青云也不想和少主争,若要我选择,我宁可弃权。」闻人青云淡然地说。

其实整件事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闻人慕白眼见慕容琰为了半年一次的医术评鉴那麽努力,自然也希望她能得到优胜,那麽最大的阻力莫过於实力神秘的青云,所以只要青云一弃权,优胜自然是属於慕容琰。而闻人青云的想法也很单纯,由於先前的遭遇,养成她凡事不与人争的个,再加上她所仰慕的师姊有求於她,闻人青云自然答应退让弃权。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慕容琰会听到两人的秘密对话,也让她感到格外的愤怒和难堪!有那麽一瞬间,她想冲进房里,对慕白和青云大吼著,她不需要她们让,一点也不需要!但最後她选择将这口气忍下,因为事关於闻人慕白,让慕容琰不得不冷静下来。

良久,慕容琰才带著愤恨的目光离去,但在回程的路上,却遇到一个意外的人!「万福!」

「少主,您好。」那名叫万福的中年汉子,专职伺候慕容瑾,但在几天前已被慕容瑾派去执行任务,照常理说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你不是得上京一趟吗怎麽现在却出现在药王谷」慕容琰眼一眯,神情有说不出的冷酷。

而看著慕容琰神似慕容瑾的寒眸,都让万福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说出他回来药王谷的原因

原来,万福出谷的任务,不是前去京城采买野山人蔘,而是去慕容瑾的一栋别业中,去送一些东西给一对母女。

而那对母女的身份,她从万福的口中得知,似乎和慕容瑾的关系异常的亲密,甚至於那个女孩,听说叫做璇儿!

璇,意指不输给琰的美玉吗

慕容琰突然想笑,因为她没想到深爱已逝娘亲的慕容瑾,竟然在外头有别的女人,甚至是还有私生女的事实,灼痛了慕容琰的心!她没想到自己在药王谷最崇敬的父亲,以及最信赖的师姊,竟然选择在同一天背叛她,这让慕容琰生气得想杀人!

「万福,我警告你,今日之事若泄漏出去,小心你的一条小命就保不住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少主,小的绝不泄漏半句─」当万福还跪在地上念念有词的同时,现场早已不见慕容琰的人影。

正当万福以为慕容琰是回去自己的房间,自然也没想到自己是最後一个见到慕容琰的人!

翌日,当有下人通报慕容琰不见时,所有人包括慕容瑾都认为慕容琰只是贪玩,过不了几日就会返回药王谷,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但经过了半个月之後,慕容琰还是毫无下落时,这让慕容瑾开始紧张起来。「传令下去,凡是有少主慕容琰消息之人,我药王谷必有重赏。此外,你们分批去找寻琰儿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不得有误!」

也由於药王谷的大动作,让江湖中人都明白药王谷少主慕容琰不见踪影,一时之间,也引起正邪双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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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琰一气之下离开药王谷时,其实并没有考虑太多,她只想远离药王谷越远越好,暂时抛开那些令她心烦意乱的事

所以慕容琰只是漫无目标的四处游走,却没想到反而错阳差地遇上她!关於这命运的安排,至今慕容琰仍不知是缘或是劫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初见那人的画面

慕容琰记得那是个风光明媚的午後,却被她亲眼撞见了一起强盗杀人案!

由於事件过程,她从头至尾都看在眼底,虽然绿林劫匪使的是下三滥的招术,但谁叫那名少年侠士对自己太有自信,反而遭到绿林劫匪的暗算,所以就算死了也活该!而她也不想逞强去救人,只想静静地在旁观看

「张六侠,枉你侠名远播,现在败在俺丁老三的手上,也不算冤吧」那名绿林劫匪,似乎十分得意将眼前的少年侠士击败!

「卑鄙小人!」那名少侠,左手掩著右手臂遭到暗器受伤的部位,阳刚的面容却有说不出的苍白,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中毒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论俺丁老三用什麽手段,终究还是赢你!」那丁老三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大刀也准备乾净俐落的解决眼前的少年侠士─

就在电光火石之际,一颗小石子飞快地挡住了丁老三的刀势,也捡回那少侠的命。

「是谁在破坏俺的好事」丁老三凶狠的目光盯著发出小石子的竹林方向,就连躲在一旁看好戏的慕容琰,也将全副心神放置在竹林中的神秘人物之中

蓦然,一道迅如雷的白色身影,从竹林中出现,那快速的身法,令丁老三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所以也失了先机。但丁老三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他想看清来人的身份时,却没想到那人竟然藉著阳光照至剑身的反光,让丁老三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当丁老三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可以感觉到有柄利器,正架在自己的脖颈之间。

「丁老三,你除了劫走镇威镖局的货,竟然还杀人灭口,手段会不会太狠了些」那神秘人的语气温柔,但手上的那柄名剑已使丁老三的脖子有血痕渗出。

「我我知错了,请女侠饶命!」丁老三虽然不知眼前白衣女子的真实身份,但也知道她并不是十分好惹的一名人物!

「你真的知错了吗」那名白衣女子的语气依旧温柔,但却让躲在一旁偷看的慕容琰想破口大骂她一顿,该不会真的相信丁老三的话吧

「是的,我真的知错了,女侠─」丁老三求饶的同时,也悄悄放出刚才对付那名少年侠士的技俩─袖里箭!

当所有人都以为白衣女子会中招时,却没想到她反应迅速地用剑身抵挡,在旋身之际的同时,也藉力施力地打回在丁老三身上,令他立刻脸色泛起紫青地倒在地上,然後便毫无气息。

那名白衣女子见状,自然明白丁老三的袖里箭藏有致命的剧毒,可见多行不义必自弊,丁老三害人无数,果然也没有好下场。

白衣女子先感叹地望了眼死去的丁老三後,然後开始在他身上找寻解药却毫无所获之後,便观注起那名受伤的少侠。「这位少侠,你还好吧」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武当张青竹在此谢过─」张青竹说话的同时,额上也不停地冒著冷汗。

「只可惜丁老三已死,在他身上也找不到解药来救张少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命中注定今日就是张某的劫数,张某又怎能逆天命呢」张青竹边说著话,边审视著白衣女子淡雅如仙的脸庞,以及她手上的名剑,顿时知道她的身份。「小姐可是峨嵋冷月向师妹」

只见那白衣女子轻点了下头,证实了她就是峨嵋剑派的向氏晚晴!

「在我死後,请向师妹替我去武当报个讯,和我师傅灵机子说声道歉,因为我学艺不的缘故,命丧小人之手,丢他老人家的颜面。」张青竹勉强地说这些话,但眼皮已觉得越来越沉重了!

「张少侠,你会没事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而张青竹只是愣愣地看著向晚晴担忧的面容,心底却有前所未有的安祥。

「张少侠!」看著张青竹闭上双眼,向晚晴登时心慌意乱!

「如果说我有办法救他,你相信吗」蓦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向晚晴身後传来,让她立时回过头去。

「你说你有办法救他,是真的吗」向晚晴看著突然出现的蓝衣少女,立时对她起了戒心。

「当然。」蓝衣少女俏丽的脸庞,扬起一道邪肆的笑容。「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要救他。」

听到需要条件交换,立时让向晚晴皱起了眉头,而那蓝衣少女,也就是慕容琰却笑得更为猖狂,似乎不怕向晚晴不答应!

而这就是她和她的初次相遇,那一年慕容琰十三岁,而向晚晴也只有十七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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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存稿就到这儿了^ ^

千年修·壹之五

“娘亲!娘亲你在看什麽阿”一名年幼的女童,努力地踮起脚尖,伸手用力拉著不知神游何处的美丽少妇。

而在女童的拉扯下,少妇才察觉她的存在,於是蹲下来说:“琰儿叫娘亲,有什麽事吗”

被唤做琰儿的小女孩,只是一脸不满地嘟著嘴,嚷嚷地道,“娘亲,为什麽每天这个时候都不理琰儿呢还每次都站在这里,难道这里有什麽特别之处吗”可是任凭她怎麽看,只看到一片绿叶成荫的树林,然後再过去一点就是离药王谷最近的市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特殊之处吗

而那名美丽少妇,只是将小琰儿抱了起来,清丽的脸庞也扬起一抹温暖的微笑。“琰儿,你知道吗在这个方向的百里之外,有一座峨嵋山,那里有个峨嵋剑派,里面的女侠都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高手喔!”

“嘿嘿~~琰儿才不相信呢!娘亲口中所说的女侠,我就不信比得上爹!”对於亲爹慕容瑾的本事,小琰儿可是十分骄傲,自然也不相信有人比得上他!

而少妇先是沉默了一下,让小琰儿一度以为娘亲同意她的说法时,少妇又淡淡地说:“嗯,其他人确实是比不过你爹,不过有一人,我相信她现在在武学的造诣上不及你爹,但来日方长,凭她的资质,总有一天她能和你爹并驾齐驱,甚至胜过你爹,也不无可能喔!”

听到娘亲如此赞美一个她所不知道的人,小琰儿心里顿时不服气了!“不可能!这世上那有人能比得上爹爹的”

美丽少妇脸上的笑容,变得更为柔和。“如果要娘亲说有谁能及得上你爹爹的,当今世上,也就只有她了…”

“那个人是谁”小琰儿心里非常好奇,向来眼高於顶的娘亲,究竟有谁能入得了她的眼呢

“她就是峨嵋剑派,有〝惊才绝艺″之称的上官楚情。”语气一顿,少妇才接著说:“琰儿,你将来若是有机会去峨嵋,就帮娘亲传个话给她,你就说…”

当慕容琰还沉浸於往日的回忆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女声,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麽条件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有违侠义之事,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尽力做到。」向晚晴在慕容琰所谓的条件之下,又加了前提,限制著慕容琰无理的要求。

而慕容琰眉一挑,并没有遗漏掉向晚晴话里的涵意,但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意外於向晚晴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原先处於劣势的地位拉上来一些,这麽说来的话,眼前的峨嵋女侠,也不是个傻子嘛!「你放心,这件事简单的很,绝不会有损你峨嵋冷月,向氏晚晴的身份。」说完,慕容琰便漫步至向晚晴和已昏迷的张青竹身旁。

「不过嘛,现在先请向女侠先离开一下下,不然我怎麽帮这蠢人解毒呢」

听著慕容琰狂妄的语气,向晚晴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好声好气地说:「有劳了,姑娘。」

而慕容琰先是替张青竹诊脉,然後再观察脸色发青的部位,最後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枚丹药,并喂入张青竹的口中之後,便转身对向晚晴说:「好了,他的毒解完了。」

「这麽快!」不能怪向晚晴有所疑问,实在是眼前的慕容琰,为免也太轻松了些吧

「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慕容琰淡淡地说,眼眸原先带著玩味的意味,也变成了一片冰冷。「这蠢人中的毒只是唐门下三烂的七日散,毒虽烈却并不难解。我刚才的丹药已能驱除七日散的毒,接下来只要再服上我开的药方几帖,十日之内便能恢复。若是向女侠还不信的话,大约再一盏茶的时间,这蠢人便会醒来。只是醒来以後,会力气全失,暂时和平常人一样,但只要修养生息得当,自然会恢复到他平常的状态。」语毕,慕容琰就匆匆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等等!」向晚晴急急忙忙地拉住气急败坏的慕容琰,「你生什麽气呢」

「你不是不信我吗那我有什麽理由留下来」慕容琰冷冷地瞪著向晚晴握著她的手,似乎想把那白晢的肌肤,瞪出一个洞出来,才觉得甘心!「你拉著我做什麽还不放手!」

对於慕容琰的怒火,向晚晴只能无奈笑了一下,心知眼前的少女,在和她闹别扭了!「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你一人在自说自话。我问你,你有从我嘴里听到我怀疑你医术的事吗」

「哼!」虽然没听到,但也不能坦白,不然不是换她站不住脚了

「别气了,不然刚刚算我的不对,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向晚晴淡雅如仙的脸庞,也露出一抹宛若春风的笑容,让人感到愉悦舒畅!

而看著那道足以温暖人心的笑意,慕容琰心中的怒火,也缓缓地被浇息了一些。

「不说话,我就当你气消了喔!」向晚晴脸上的笑意加深,让慕容琰更是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下去,只能别扭地将视线往旁边飘去。

而慕容琰这个小动作,自然没有被向晚晴忽略。当她正想开口调侃慕容琰的举动时,原先昏迷的张青竹,却突然发出了一些呓语声,代表著慕容琰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你的医术真高明,我从未看过像你这麽厉害的大夫!」向晚晴真诚地赞叹道。

听到向晚晴的赞许,慕容琰心里有些飘飘然,唇角更是微微上扬了些许角度。「那还用说我的医术,普天之下能胜过我者,不出几人!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而向晚晴这次连眼睛都带著微笑,因为她觉得眼前的少女,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是那麽的骄傲,不容他人小看阿!「是的,我以後不敢再小看你了,女神医!」

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向晚晴,慕容琰顿时语塞,也或者该说,其实从这时候开始,她就已被向晚晴吸引著自己的目光,却仍未有所察觉吧


6-13

千年修 ·壹之六

在张青竹醒来之後,三人便结伴同行前往附近的小村庄。只是在这一路上,慕容琰眼看向晚晴和张青竹俩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彷佛就堵著一口气,让她怪不舒服的…

幸好那个村庄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她们找上了一个好心的农家,暂时借住在他们家里。而慕容琰更是藉开药方之便,偷偷地在药单里添加了一味会令人昏昏欲睡的药,看他还怎麽缠著向晚晴说话!

当慕容琰在将药方交给好心的大婶,并拜托她帮忙抓药时,唇角也上扬了些许幅度。

「什麽事让你笑得那麽开心呢」刚去探视完张青竹的向晚晴,一进大厅,就看到慕容琰那异常得意的笑容,所以才有此一问。

「嗯哼,没什麽事啦!」慕容琰顿时僵住了笑容,然後才正视著向晚晴说:「对了,你手上怎麽还拿著包袱,不将它放在房间呢」

「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师命在身,我必须立刻赶回峨嵋,所以张师兄还有劳姑娘多多照料。」向晚晴歉然地说。其实早在五天前,她就秘密收到峨嵋来信,要她即日内返回师门。今天救张青竹一事纯属曲,也耽搁了她一些时间。幸好张青竹已无大碍,她才可以拜托农家的这对大叔大婶照料张师兄,而她也能放心离去。

「等等!你的意思是,要将那蠢人丢给我,你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是吗」慕容琰微眯著眼,心里颇为不悦。

而听到少女鄙的字眼,向晚晴只是秀眉一凝,不再开口。

但向晚晴不说话,不代表慕容琰愿意罢休!「向女侠!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未做呢现在是怎样把我利用完,就不当做一回事了吗!」

「答应你的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在我能力范围内,向晚晴绝不言悔。」向晚晴淡然的表情,和已火冒三丈的慕容琰,刚好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

「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现在的我无家可归,所以我要你收留我,直到我腻了为止。」慕容琰轻笑著说出自己的盘算,毕竟她现在不想回药王谷,为了逃避谷内的人对她的追踪,她相信峨嵋剑派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一个药王谷少主,竟然会藏身在峨嵋剑派吧

再加上儿时记忆中,娘亲对那名有〝惊才绝艺″之称的上官楚情,是多麽的另眼相看,也让她对这名峨嵋女侠产生了好奇心。而且,娘亲还曾吩咐过她传话给上官楚情,所以她又怎能不紧紧跟著向晚晴呢

种种的理由,说服了慕容琰所有行为的合理化,却独独遗漏掉自己对向晚晴不寻常的在乎…

「这个…」向晚晴此时面露为难,似乎在想著自己该怎麽解决眼前的难题呢

「向女侠,我的条件既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违背侠义,更没有超出你的能力范围,只希望在你手下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难道你做不到,想要反悔吗」慕容琰讥笑著说,她早该明白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全是群伪君子!她不该对向晚晴有所冀望,不应该!

而向晚晴没有错过慕容琰眼中嘲弄的意味,心中的怒火也逐渐成形。「我没说过我要反悔,只是你知道吗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峨嵋!」

「那我就随你去峨嵋阿!」反正她自从知道向晚晴是峨嵋剑派的人,心里也打定好主意要跟她回去。

「好,我可以带你去,只是你得拜我为师。」向晚晴瞧准了慕容琰的格乖张,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而慕容琰只是愣愣地以手指比著自己说:「你要我拜你为师!」她有没有听错她堂堂一个尊贵无比的药王谷少主,整个峨嵋都不放在眼底了,何况是区区一个峨嵋冷月!

「峨嵋门规森严,只有峨嵋弟子可以进入。若是你不愿意拜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看著慕容琰激动的反应,向晚晴此时脸上才有笑意。

慕容琰看著向晚晴脸上的那抹笑,顿时心里也燃起一把火,因为她知道向晚晴认为她一定不愿意吃这个亏,叫一个大她没几岁的女子为师傅!可惜向晚晴算漏了一件事,纵使慕容琰的个乖张邪肆,但她同样也处於容易冲动的年纪,在激将法之下,又有什麽事做不出来呢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语毕,慕容琰就恭敬地朝向晚晴的方向跪下,还老老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哼!想算计她,她偏不让向晚晴趁心如意!

而向晚晴确实是愣住了,因为她完全没想到一句戏言,还真让自己收了名徒儿阿!先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然後上前将慕容琰扶起来说话。「既然你拜我为师,入我门下,以後就该守本门规矩,倘若有过,为师也绝不偏坦於你,明白吗」

「……知道了。」慕容琰敷衍著说,完全没放在心上。

「对了,认识你这麽久,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嗯,我的名字叫慕…穆言!」慕容琰的本名,是不能用了,所以只能化名为穆言。

也从这一刻起,她和她之间,也悄悄埋下了一颗不知是缘或是劫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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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向穆会成为师徒

有很大的原因是冲动下的决定

向盘算著穆不会答应她的请求(这样才可以打发她XD)

穆则打定主意要赖著向

於是就成为师徒了orz

千年修打算分成两部

第壹部是描述她们在峨嵋相知、相惜、相爱的岁月

第贰部会贯穿至姻缘乱的剧情

总之~~又是一个长篇(泪奔~~)

千年修·壹之七

向穆俩人在定了师徒身份之後,向晚晴也领著穆言至张青竹休息的房间,简单交代一下自己必须离开一事。

向晚晴先在门外敲了三声,然後才淡淡地说:「张师兄,晚晴有要事相禀。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呢」

而在房内的张青竹,一听见向晚晴的声音,语气也带著明显的雀跃!「向师妹,请进!」由於武当、峨嵋两派的祖师交情匪浅,所以他们两派弟子向来就走得亲近,而两派的友好,也是江湖人尽皆知之事,所以彼此见面都以师兄弟姊妹称呼,自是人之常情。

当向晚晴和穆言依言踏入房内之後,只见躺在床蹋上的张青竹,正要勉强自己起身的同时,向晚晴也连忙制止他的动作。「张师兄,别这麽客气。晚晴此次前来,只是想和你说一件事而已。」

「向师妹,请说。」张青竹俊朗的脸孔,正洋溢著一抹微笑,眼里也只注意著眼前的白衣佳人。

而看著张青竹一脸痴迷的样子,穆言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她发觉自己真的很讨厌这个蠢人,早知道先前就不该出手救他,任凭他毒发身亡,也省得现在碍著她的眼好!

向晚晴自然没有遗漏掉穆言不耐烦的模样,於是只好苦笑著对张青竹说:「张师兄,实不相瞒,晚晴身负师命,须立刻赶回峨嵋。此番前来,是特别向张师兄告别,此外,晚晴已拜托农家的大叔大婶帮忙,张师兄就在这里好好休养,调理身体。」

张青竹听出向晚晴去意已决,而且他还真的没有个藉口,可以让向晚晴留下,只能暗自轻叹著口气说:「既然如此,张某在此祝向师妹一路顺风,等到张某伤好,自会亲至峨嵋向师妹道谢。」

「这只是小事而已,张师兄毋须多礼。」向晚晴和张青竹再客套著几句,才带著穆言离开。

一走出房门,穆言便快步走至一旁,并拍拍自己的口,鄙夷地望著向晚晴说:「是不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个个都像你们如此虚伪」

听言,向晚晴秀眉又是一凝,神情肃穆。「你还敢说!方才你的表情,你可知有多麽失礼吗幸好张师兄不介意,不然我真无颜对他!」

「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心底话而已,那个蠢人,我讨厌他,早知当初就不浪费丹药救他。」她自幼成长於药王谷,在谷中地位份外尊崇,作风也似慕容瑾一样,单凭个人喜好行事而已。

而穆言的理论,自然是和向晚晴的想法,背道而驰。「穆言,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吧!」穆言轻笑了一下,语气也只是在敷衍著向晚晴。

向晚晴此时只是很严肃地看著穆言,然後淡淡地说:「穆言,若你不服我的话,你现在可以立刻离去,我就当之前的拜师是场儿戏!若你是真心认我为师,我希望你能懂得尊重别人,服从我的教导。」

「你─!」穆言只说了个字,便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向晚晴现在的脸色非常严肃,证明她是认真的!「师傅,徒儿以後不敢了。」现在她还得靠向晚晴带她入峨嵋,不能和她闹翻,只能先忍了这口气!

听到穆言这声师傅,向晚晴绷紧的眉宇,也舒缓了些。「既然你叫我师傅,那麽为师吩咐你做些事情,应该也不为过吧」

穆言乾笑了一声,最後才不情愿地说:「请师傅吩咐。」

「在回峨嵋的路上,你若不能抄上百遍的清心咒交付予我,那就别怪我将你逐出师门,明白吗」向晚晴淡淡地说。

「………………………」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要她抄佛经!

「穆言,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向晚晴再次扳起脸孔,神情庄严地看著穆言。

「是,师傅。」穆言咬牙切齿地回答,心里则腹诽著将来有一天,你向晚晴就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本小姐若不将你整得哭天抢地的,她就不叫慕容琰!

而穆言晴不定的脸色,自然逃不过向晚晴的眼睛。心里再次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赌气收来的徒弟,最後会不会成为自己的麻烦呢「穆言,你立刻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後我们就出发。」

最後,这对师徒各自抱持著对彼此的戒心,一起踏上返回峨嵋的归程…

千年修 ·壹之八

向穆俩人在告别张青竹之後,便马不停蹄地赶路回峨嵋。在这一路上,穆言只能利用空閒时间才能抄写向晚晴给予她的功课,而这清心咒的课业,也顿时让她积了一肚子火,有好几次她都想直接将抄完的纸张,直接甩至向晚晴脸上,然後潇洒走人!

可是,穆言知道自己必须耐著子,因为打她离开药王谷,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父亲慕容瑾现在应该已吩咐谷内的人,扑天盖地的搜寻她的踪迹,所以她必须牢牢跟著向晚晴,一直到了峨嵋剑派才行。再加上娘亲病逝之前,和她最後的那席话,无疑占据她儿时回忆的重心,为了娘亲,她无论如何也要去峨嵋会会那个有〝惊才绝艺″之称的上官楚情…

「连抄写也这麽不专心,穆言你究竟明不明白,为师要你抄写清心咒的原因」向晚晴略带威严的声音,从穆言面前传来,也打断了她神游的思绪。

「…师傅!」穆言乾笑了一声,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的大意,竟然没有注意到向晚晴何时进入她所住的客房

向晚晴先是看了穆言一眼,然後目光再转移至穆言摊在桌上,正在抄写的清心咒的字迹,「你这篇清心咒写得太潦草,完全没有用点心,所以这篇重写。」说完,向晚晴就抽走那张纸,并当著穆言的面撕掉。

而穆言看著向晚晴的举动,立时脸色一变,原先握在手上的毛笔,也用力甩至地上!「向晚晴,你是在耍我吗!」

一次次地被自己的徒弟指名道姓,劳是向晚晴脾气再好,也难免会动怒。「穆言,你这是什麽态度」

「我有说错吗」穆言乾脆直接站起身来,直接和向晚晴大眼瞪小眼的瞧著对方,「这一路上,无论我做什麽事,你总是有藉口反对!在郊外,你吩咐我去找些食物来,我也照你说的找回来了,可是每次几乎你都只看了一眼就全扔至地上,不就是故意捉弄我吗听你的话抄写清心咒,结果你看一遍就撕一遍,我知道你不想收我为徒,也不用做这麽明显吧」

「向晚晴,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我知道你本就没把我当成你的徒儿,不然在这一路上,你和峨嵋剑派通信,有必要偷偷的,怕我知道吗如果你这师傅当得真这麽委屈,直接说一声便是,少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你的行为!」语毕,穆言就推开向晚晴,迳自往房门外的方向跑去。

「穆言,站住!」

但这一次,穆言完全不理向晚晴,就这麽跑出了客栈。

而向晚晴看著空荡荡的客房,心里又轻叹了口气,看来她这次也做错了。自从多了穆言这徒弟,她不否认自己的心情也很矛盾。峨嵋剑派自从多年前和圣月教一役之後,规矩也比以前严苛许多,只因为据说和圣月教的那一场争战,峨嵋剑派之所以会损失惨重,是因为峨嵋中人有人反叛,暗自投身至圣月教。

在那一场死伤惨重的战斗中,圣月教虽损失了五名护法,但远比不上峨嵋死了十多名长老惨烈,就连前任掌门也死在这场战役中。幸亏当时峨嵋的前任掌门早已指定华清继任,才免除群龙无首的困境,再加上当时听说有个闭关的师叔及时出关,在她的力挽狂澜之下,峨嵋才能击退圣月教。但也因为这场祸事,使得峨嵋对收徒一事更为严谨,就怕又教出一名欺师灭祖的逆徒出来!

如今她已枉顾师命,私下收徒,此其罪一也。而依她对穆言的观察,此人狂妄,任自我,又怎能忍受得了规矩繁杂的峨嵋生活呢所以这一路上,她不断地指点著穆言,除了要磨她的棱角之外,也希望能让她早点适应峨嵋的规矩。可是现在她什麽也不说的情况下,好像让穆言误解了她的一番苦心…

向晚晴目光深远地望向窗外,看到外头飘起了雨丝,突然想到穆言似乎没有带伞就出门了吧

微微苦笑了一下,便去楼下向掌柜借把纸伞,并拜托掌柜说,若是穆言回来,要她待在这里等她回来。交代完毕之後,向晚晴就匆匆打伞离开,在黄昏飘雨的街上,四处找寻著她那爱闹别扭又任的徒弟…

千年修 ·壹之九

在向晚晴出去找寻穆言之後,原先跑走的穆言,则是意识到身上没带任何银两就出门,再加上天空已开始下著雨来,於是也匆匆地回到客栈。

「啧,真倒霉!」刚跑回客栈的穆言,嘴里不断抱怨著自己的运气差,不然怎会一出门就下雨呢

「穆小姑娘,你回来了阿!」一名浑厚的男声,在穆言身後响起。

穆言转过头来看,才发现原来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在叫她。「掌柜大叔,你叫我有事吗」

而那名掌柜没有回答穆言,只是不断地引颈盼望著,彷佛在等著某人出现的样子,也惹来穆言的好奇。「掌柜大叔,你在等重要的客人吗」

「不是的,穆小姑娘。」掌柜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至穆言身上。「你刚回来的时候,有遇到向姑娘吗」

听到向晚晴的名字,穆言冷哼了一声,「没遇到,怎麽了」

「唉,刚刚你一离开,向姑娘就向我借伞去外头找你,只可惜你们似乎没碰上面。」掌柜再叹了口气,悠悠地继续说:「瞧这雨越下越大,这季节的雷阵雨,有时就是下得猛又急,让人措手不及。向姑娘可别只顾著找你,而不知道躲雨阿!」

愣愣地听著掌柜的话,穆言心里有丝复杂,因为她一直觉得向晚晴不喜欢她,不可能会对她这麽好的!没错,什麽出去找她,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她!「掌柜大叔,没事的话,我要先上楼休息了。」

回到房里的穆言,第一件事就是要换身乾净的衣服,不然现在身上都是黏腻腻的雨水味,感觉怪不舒服的!

就在她打开包袱之後,原先想要换上自己最爱的海蓝色衣裳,却突然想到那件衣服,前些日子在经过树林时,好像被树枝勾破了一个洞,说什麽也不能再穿了…

穆言皱紧了眉头,看著自己最爱的衣裳,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了衣料,原先是想藉此缅怀的她,却没想到在勾破的地方,早被人用针线,仔细地缝补好了。若不细看,还真看不过有补过的痕迹,由此可见缝补之人的细心。而又是谁缝的呢她不会针黹,自娘亲病逝之後,再也没有人帮她缝补衣服,那麽也只有那名所谓的‘师傅’,才会那麽多事吧

“你怎麽一直看著那件海蓝色衣服呢真那麽喜欢的话,我这里有针线,可以借你。”某天晚上,向穆俩人又在荒郊野外过夜的时候,向晚晴提议道。

“多事!”穆言冷言冷语地拒绝,然後将衣服塞进自己的包袱之後,又转身背对著向晚晴,埋首抄著她的清心咒。

而向晚晴看著穆言孩子气的背影,只是摇头苦笑。却也在那天夜晚,当穆言熟睡之後,她在满天星光之下,一针一线地缝补那件海蓝色衣裳,丝毫不见任何马虎。缝完了之後,也只是偷偷地将衣服放回原处,然後在启程的路上,绝口不提…

所以说,今天若不是她心血来潮,应该永远也不会发现这道缝补过的痕迹吧穆言的指腹,不断地搓揉著缝补处,心里彷佛也有一丝暖意滑过…

当穆言还在想著这桩往事的同时,房门外也适时地响起敲门声,拉回穆言的注意力。她以为是向晚晴回来了,所以想也没想到就将手上的衣裳藏在棉被底下,然後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走去开门。

「好了,别再敲了,我又不是聋子。」穆言咕哝地同时,唇角也微微上扬著,但在她打开房门後,却没想到站在房外的,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时,唇角上扬的弯度立时变成水平线,眼睛也不自觉地眯了起来。「怎麽是你」

而站在门外的店小二,头一次看到有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时,额头也不禁冒了滴冷汗。「那个…穆小姑娘,我是来送饭菜的。」

穆言只是淡淡地看著店小二拿在手上的托盘,眼睛又眯了起来。「你送错了,我没叫这些菜。」

「嗯,其实这是向姑娘吩咐的,她在出门前交代过,若是你回来,便由厨房送上这些菜。」说完,店小二就绕过穆言的身体,将托盘放至桌上,然後将上头的三菜一汤一一摆好之後,才转过头来对穆言说:「穆小姑娘,其实向姑娘真的很疼你,我从未看过有人会对自己的徒弟那麽好,你有这样的师傅是你的福气,要好好珍惜喔!」

听著店小二的话,穆言没有任何回应,连店小二何时替她关上房门离开,她也不记得了。目光只是愣愣地看著桌上那简单的菜色,又是青菜豆腐,没有半点味,还真是向晚晴的风格!

而这样的菜色,本该是她最厌恶的,但神奇的是心里却无半点怨气,只感到眼前的三菜一汤,比以往她所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还要来得令人食指大动…

当穆言坐在桌前,正打算要动筷时,听到窗外的风雨声,又将手上的碗筷放下,然後立刻下楼。

「穆小姑娘,雨下这麽大,向姑娘交代过,若你回来後,就留在客栈里等她。」待在一楼的掌柜,似乎也十分意外穆言的现身。

而穆言这次轻笑著说:「掌柜大叔,你说的事,我明白,所以我在这里等我师傅回来。」

听到穆言的回答,掌柜也点头微笑。

「对了,掌柜大叔,等一下可不可以再请厨房,帮我和我师傅热一下饭菜」

「好,没问题。」掌柜笑著答应,便开始忙著自己的事。只是眼角的馀光,总会看到有个少女,站在客栈的屋檐底下,等著某人归来的背影…

千年修 ·壹之十

伫立在屋檐下的穆言,不知站了多久,才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街头。

虽然彼此间仍有一段距离,但穆言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手撑伞的向晚晴,几乎是每看到一个路人,便会拦下他的脚步。虽然听不见向晚晴的声音,但光是看著她脸上担忧的神情以及手指比划的动作,穆言想也不用想,她真的是在找她…

站在原处,怔怔地看著向晚晴焦虑的身影,穆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感。自从娘亲病逝之後,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别人真切的关怀,即使是师姊闻人慕白,也没办法给她这种感觉,可是她现在却从向晚晴的身上,看到了这睽违已久的温暖…

所以穆言想也没想,就跑了出去,不顾大雨滂沱,只一昧地跑到向晚晴身边。「喂,我在这里,你不用再找下去了。」

而听到穆言的声音,向晚晴才转过头来,看见被雨水淋得湿答答的穆言,秀眉又是一凝,然後才将原先撑在自己头上的伞,分出了一些空间给穆言遮雨。「你怎麽就这样出来了也不懂得找地方躲雨吗」

「啧,你还好意思说我这麽大的雨,你跑出来找我做什麽」穆言看著向晚晴为了找她,身上的衣服,有一半也已被雨淋湿时,心里只觉得一阵烦闷。

「因为你是我徒儿,我是你师傅,当然不能放你一人在外头游荡。」向晚晴淡淡地说,但目光却透露著无以言喻的温柔。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也显现出,发自内心的关怀,惹得穆言鼻间一酸。「…师傅…」

这一声师傅,是穆言第一次真心诚意地说出口,向晚晴自然察觉得出来,所以淡雅如仙的脸庞,也扬起一抹璀璨笑靥。「言儿,我们回客栈吧!」

也许是因为向穆俩人第一次相处得如此融洽,所以无须多言,她们有默契地共撑一把伞,漫步走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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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之後,向穆俩人也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换掉身上那件早已湿透的衣服。

当向晚晴换好衣服之後,房门外头也响起了敲门声。「嗯…那个…那个…我可以进来吗」

别扭不自在的女声,自门外传来,却令向晚晴的唇角,逸出一抹笑意。「是言儿吧请进。」

得到允许的穆言,此时才推开门扉,步入向晚晴的房间。

而看著穆言走进来的身影,向晚晴连眼睛也笑得眯了起来,因为穆言此时身上穿的那件海蓝色衣裳,正是在前段日子里的某天深夜,她彻夜不眠,缝补赶工的成果!

似乎被向晚晴意有所指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让穆言的眼睛,一直不敢和向晚晴对视,只能不断地左瞧又看,想要掩饰自己手足无措的窘境。「那个…你可以不要一直看著我吗」

向晚晴只是淡淡地一笑,却增添了她迷人的风采。「言儿,这件衣服真适合你!」

穆言轻点了下头,示意收到了向晚晴的赞美声,只是她还不习惯和人这麽心无芥蒂地相处。

而向晚晴也只觉来日方长,在未来有的是时间让她们两师徒培养感情。「言儿,这麽晚来找我有事吗」虽然她看到穆言手上拿著托盘,也猜到穆言的来意,但她还是想亲口听见穆言说出口。

「嗯…你在外头奔波了这麽久,应该还没吃吧」穆言边说话的同时,也将手上的托盘放下,并将饭菜一一摆好。「刚刚厨子大娘才帮我热好饭菜,所以一起趁热吃吧!」

向晚晴只是愣愣地看著桌上的菜,不就是她出门之前,拜托掌柜的菜色吗现在看来,其实穆言本不坏,虽然人是狂妄了点,任了些…总之就是缺点一大堆,但还是有她可爱的地方

「喂,你怎麽还不吃」穆言看著坐在她对面的向晚晴,一直不动筷,只是瞧著她猛笑,让穆言怪不自在的。

「我是你师傅,怎麽可以一直叫我喂的,没大没小!」向晚晴拿著筷子的另一头,敲著穆言的额头。「乖,叫师傅!」

「喂…」穆言话未完,又冷不妨地被向晚晴拿筷子敲了一下头。

「我是你师傅,再不乖乖听话,就别怪我一直惩罚你喔!」

「…………………」这女人,是把她的头当木鱼敲吗穆言在心里不断腹诽著,最後才嘟著嘴说:「…师傅」

听到满意的回答,向晚晴才甘愿收回‘凶器’。「这才乖嘛!好,吃饭。」

接下来的时间,彼此虽然不再言语,却十分享受这段静谧的时间。在用完饭之後,向晚晴才缓缓开口说:「言儿,我想和你澄清一件事,我不希望你误会我。」

「什麽事」

「我不否认,收你为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可是我从未後悔过。在这一路上,我也不是特别针对你。在郊外,会将你采回的食物扔掉,那是因为你所采回来的菇类或果子,不是毒菇就是果子太青涩,本就不能食用。叫你抄写清心咒,最大的用意是希望你能静下心来。毕竟峨嵋生活不比我们在外行走江湖,规矩也比其他门派还繁杂,我怕你到峨嵋会受到不少苦头,所以才想趁现在让你习惯一点,绝不是刻意刁难你。」向晚晴语气一顿,才语重心长接著说:「至於我和峨嵋的通信,不能让你知道的原因,乃是因为本门规矩所定。虽然你我现为师徒,但终究没正式行过拜师礼,我也没有禀报掌门师尊,这样是不合规矩的,所以必须暂时回避於你,明白吗」

听著向晚晴的解释,穆言心里最後的隐忧,也悄然无踪。「我明白了,师傅。」她是真的明白,眼前的这名女子是真的对她好。不像以往在药王谷的她,别人总是忌惮著她的身份,别有居心的待她好。也因为向晚晴是拿出真心对她,所以她也愿意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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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的碎碎念:其实穆言严格说起来~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XD

药王谷的弟子会忌惮著她~是因为她老爹是谷主

慕容瑾宠她~却没有多馀的时间陪她

闻人慕白虽然喜欢她~只是喜欢的方式不对

这也是日後闻人慕白被say no的原因XDD

PS本文暂定星期一三五po文~~所以今天的份就权当明天罗XD

千年修 ·壹之十一

翌日早晨,穆言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至客栈一楼点了几道清粥小菜,然後便坐著等向晚晴现身。只是等了一阵子,却始终不见向晚晴的人影时,穆言便起身走去向晚晴的客房。

「…师傅,你在里面吗」穆言先是在外敲了几声,却没有听见任何回应时,便迳自打开门进来。

穆言一踏进房间,便清楚看到床榻上躺著一个熟悉的人影,於是也悄悄走了过去。「师傅…」穆言说话的同时,目光也柔和地望著向晚晴淡雅如仙的脸庞,少了些平日的英气,蛾眉紧蹙著,额际则冒著不合时宜的汗珠时,手也伸出去覆上向晚晴的额头…

随著掌心感受到的高温,穆言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然後再将手移至向晚晴的手腕替其把脉之後,她已经可以确定向晚晴染上风寒了!「…笨蛋师傅,都叫你昨天不要出去淋雨了,现在尝到後果了吧!」

穆言的碎碎念,已病得昏昏沉沉的向晚晴,并没有听见,只是她接下来的咳嗽声,简直令穆言的双眉快打结了!「该死!」

在意识到向晚晴的病情不能再恶化下去,所以穆言也赶紧挽起衣袖,先开一副药方拜托小二去药店抓药,然後自己亲自照顾著她,小心仔细,不敢有任何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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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在峨嵋山脚下的市集,此时却聚集了一些武林中人,在此密谋著某一桩谋。这些不属於峨嵋剑派管辖的武林人士,并非相约前来,而是接到密令之後,分批潜进峨嵋山的范围,聚集在市集中一间普通的民宅,当作藏身之所。

这些人虽不过数十而已,却是圣月教朱雀堂的英,今次前来,全是奉了朱雀堂主秦语宁的命令,那就是探知峨嵋剑派现今的实力!

在多年之前,圣月教和峨嵋剑派的一场恶战,双方各有损伤。而经过多年的修养生息,圣月教已回复已往的实力,所以才想明白峨嵋现在的情况如何

「沈叔,你派出去的探子,打听到峨嵋的情报有那些呢」在昏暗的大厅之中,只见在主位之上,坐著一名身段苗条的少女。在她妖豔的脸蛋上,有著一双勾魂魅眼,足以魅惑人心,以及唇畔的那抹笑,带著若有似无的勾引,让人明知此女危险,却还是忍不住诱惑,想要飞蛾扑火…

「沈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妖豔少女娇嗔道,似乎很满意自己对他人所造成的影响力。

而被称为沈叔的中年汉子,此时才低下头,一方面惭愧著自己薄若纸的定力,另一方面也对眼前的少女,暗自感到心惊。「回令主的话,据属下的探子回报,峨嵋剑派和我教多年前的那一战,英死伤殆近,现存活下来的,以掌门华清为首,华字辈不过七人。但是听说峨嵋新一代的年轻弟子中,以峨嵋四剑《风花雪月》为其中翘楚,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峨嵋四剑她们几个的大名,我倒是有听过。」妖豔少女喃喃地说著,唇角也勾起一抹笑。「还有其他消息吗」

「启禀令主,现在峨嵋华字辈的人物都各自闭关修练,门中事务都由《吹雪剑》定逸为主,《花影剑》战其贞为辅,共同决议。而那《冷月剑》向晚晴,目前行踪不明,至於《风华剑》的消息,请恕属下无能,暂时打听不到任何有关於她的消息…」

「峨嵋四剑《风花雪月》之中,我最感兴趣的便是向晚晴。想起昔日四剑中的向氏晚晴,年方十五,便以手中的冷月剑,闯下《峨嵋冷月》的赫赫威名。今日我晏青岚也以十五之龄,定要我手中的凤舞鞭,扬威於峨嵋紫云观!」晏青岚紧握著系在腰上的凤舞鞭,心里也暗自发誓,此番初出茅庐,一定不能让师尊秦语宁丢了面子!

相较於晏青岚的雄心壮志,底下的人也被激起隐藏在骨子里的热血,个个亢奋激昂,并期待著一场大战的来临!

是夜,便在晏青岚的带领之下,率著朱雀堂的英,攻上峨嵋紫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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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四周悄然无声,偏偏昏睡了一天的向晚晴,此时才醒转过来。

缓缓睁开双眼,才刚坐起身来,肩膀便被人抵著,阻止向晚晴接下来的动作。

「你想干什麽」穆言皱著眉头,看著仍迳自勉强著自己身体的师傅时,心里就有一把火阿!「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不安份吗」

头一次看著穆言扳起脸孔的样子,向晚晴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心虚。「…我应该睡了很久了吧有些饿了…」

向晚晴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穆言却没有错落过任何一句话。「你坐好,我去拿粥过来!」说完,穆言便走近桌子,端起桌上的一碗白粥,转身回头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因为担心向晚晴半夜醒来,所以特别吩咐厨子熬好这碗粥,现在刚好派得上用场。

「这粥还热著,你趁热吃吧!」穆言坐在床沿旁,细心地替乏力的向晚晴喂食。

而穆言的贴心举动,也让向晚晴感到一阵温暖。在她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她一直有感受到自己身旁,有个人正在细心地照料著她,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却让向晚晴感到莫名的安心…

「谢谢你,言儿。」向晚晴在找到空隙时间时,也认真地向穆言道谢。

而穆言只是目光不断游移,最後才悠悠的说:「说什麽谢呢你不是我师傅吗」言下之意,只是在婉转表达她只是尽了做弟子的本份而已,不用言谢的!

听言,向晚晴脸上的笑意,也直达眼眸深处,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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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想承认

但我还是得坦承~我华丽丽的卡文了orz

这对师徒也太难搞了@@”

小心我让你们的师徒情发展不了奸情阿XDD

千年修 ·壹之十二

隔天,向晚晴的身体也恢复了一大半,便不顾穆言的意愿,执意继续前往峨嵋的路程。而在这一路上,穆言的眉头总是皱得紧紧的,让向晚晴知道穆言极不乐意,可是向晚晴却没有其他办法。

於是俩人到了郊外,找到一处凉地方当做午间休憩的场所时,向晚晴这才向坐在她身边的穆言解释说:「言儿,其实早在前阵子的时候,师门已来信催我尽速返回峨嵋。但是因为我启程的晚,加上遇见你以及我生病的事,已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现在才要加快脚步赶路。」

听言,穆言依然不语,只是打开放在包袱里的水袋,迳自喝著自己的水。

向晚晴盯著穆言的脸庞,心里总觉得她还是在生闷气,所以也退了一步。「言儿,不然我和你约定,如果我身体一有不舒服的症状,绝不逞强,马上告诉你,这样总行了吧」

这一次,穆言只是将水袋递到向晚晴面前,淡淡地说:「渴了吗」

向晚晴微笑的接过手,心里头明白穆言接受她的意见了!「谢谢你,言儿。」

而向晚晴灿烂的笑颜,耀眼地让穆言不敢直视,只能回避著自己的目光,但还是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了不自在的燥热…

「师傅,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麽你会这麽急著回去」当穆言平复完心情之後,也缓缓问出自己心中疑惑。

向晚晴先是别有深意地瞧了穆言一眼,然後才将目光移至远方青葱的山林。「对我而言,师门是最重要的存在。若是没有峨嵋,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向晚晴了。」师门恩情重如山,她早已立誓,此生定竭尽所能,报效峨嵋。

穆言咀嚼著向晚晴的话,而向晚晴则一直专注地看著远方山水秀丽的景色,一时之间,俩人再无言语交谈…

不知过了多久,当向晚晴想起身继续赶路时,穆言却突然开了口,「师傅,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人吗」

「你想问谁」

「听说峨嵋有一个前辈,武艺高超,侠名远播,让言儿好生敬佩,不知等我们到了峨嵋之後,师傅可否帮言儿引荐呢」穆言看著向晚晴绝美的容颜,娓娓道出自己入峨嵋的原因之一。

「你说的那人,该不会是我的掌门师尊,华清师太吧」向晚晴想来想去,也只有师尊华清,符合穆言口述的条件。

穆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此人不是华清师太,而是有〝惊才绝艺″之称的上官楚情前辈。」

「上官楚情」向晚晴愣愣地重覆著这个名字的同时,秀眉也凝了起来。「言儿,你确定没记错吗」

「怎麽了吗」穆言自然认定这个上官楚情必定是峨嵋中人,毕竟深受娘亲青睐之人,她怎麽可能记错呢「还是上官前辈,现在不在峨嵋呢」

「不是,而是峨嵋剑派自从多年前和圣月教的一场恶战,英死伤殆尽,现今华字辈的师叔伯,包括掌门在内也只有七人而已,所以你说的上官楚情,我并未听过任何有关她的传闻。」

「是吗那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吧」穆言笑了一下,但心里对上官楚情的谜团,是越来越大了。她知道秘密就在峨嵋,也只有进入峨嵋,才可以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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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穆俩师徒在连赶了两天的路之後,终於走到了峨嵋山脚下。

向晚晴仰头望向山顶那座紫云观,心里不无感慨。自她奉师命下山,已两年有馀,如今终於回到峨嵋,她怎能不激动呢

而向晚晴生动的表情,在旁的穆言全看在眼底,唇角也上扬些许幅度。或许她对向晚晴归心似箭的心情,无法感同深受,但看著向晚晴开心的模样,却让穆言觉得这连日来的赶路,总算是值得了!「师傅,你说今天我们能不能抵达峨嵋」

「当然可以!从山脚到紫云观的距离,大概只有半天路程,所以我们最迟傍晚前,就能抵达峨嵋了。」说完,向晚晴就带路领著穆言前进,并在沿途的路上,替穆言介绍峨嵋稀有的景色。

一个听,一个说,将原先无聊的路程变得生色许多,而原先距离遥远的峨嵋紫云观,似乎也没有想像中那麽远了…

可是当向穆俩师徒,抵达峨嵋中心点的仙人亭时,有几个伫守在此的峨嵋女弟子,也纷纷拔出佩剑,并充满敌意地看著陌生的向穆二人。「慢著!此乃峨嵋禁地,他人不得擅自闯入!」

而穆言冷冷地看著这几位不问明来由便拔剑相向的峨嵋弟子,唇角也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就凭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拦下我们吗」

「大胆!」其中一名峨嵋女弟子沉不住气,便气冲冲地持剑往穆言的方向砍去。

而穆言看著她来势汹汹的攻击,眼睛也眯了起来,暗自做好迎击的准备…

但就在电光火石之际,一道翩翩白影也加入了战局,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峨嵋女弟子的佩剑剑身,右手则回身挡下穆言凌厉的一掌。「停手!」

「是,师傅。」穆言看见位於中间的向晚晴,神情变得异常严厉,顿时知道这场架是打不下去了,只好乖乖收手,退至一旁。

而在穆言停手後,向晚晴也收了左手,往後退了一步,并取出放在袖内的峨嵋令牌。「我乃掌门华清师太座下的三弟子,向晚晴。今奉师命,返回峨嵋,若有误会,还请诸位同门见谅。」

那些峨嵋女弟子见向晚晴手上的令牌,确实是掌门的信物,这才收剑抱拳,并对向晚晴表达歉意。

而向晚晴只是挥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如此多礼。等到她们适应之後,向晚晴才开口问道,「峨嵋…是不是出事了」

那些女弟子先是面面相觑,然後才由一名年纪较大的弟子代为转述,但向晚晴的一双秀眉,却越凝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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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可以赏月、吃月饼加烤

只希望台风不要来搅局XDD

千年修 ·壹之十三

向晚晴从这些新进的峨嵋女弟子口中,才知道峨嵋在前天夜晚,遭受了圣月教所属的朱雀堂袭击…

据说,这次的突击行为由朱雀堂堂主秦语宁的爱徒晏青岚所主持,副堂主沈光、王先为辅,意图趁峨嵋守备最松懈时,攻其不备。

那场突如其来的夜袭,确实照著晏青岚的计画进行,峨嵋上下,立时慌乱成一团。虽然峨嵋方面有《吹雪剑》定逸和《花影剑》战其贞坐镇,但还是不敌晏青岚率领的朱雀堂众,节节败退。而晏青岚的凤舞鞭,舞得鞭影重重,变化多端,缠住了想和定逸会合的战其贞,俩人一时之间打得不分胜负…

当战况呈现胶著时,战其贞兵行险著地朝晏青岚的肩膀刺去,却不料肩膀处的破绽,乃是晏青岚故意露出,自然算计的出向来冲动的战其贞,孤注一掷的剑招轨迹,所以也轻易躲过这凌厉的一剑!

「这就是《花影剑》的能耐吗看来峨嵋剑派,不过如此!」柔媚入骨的女声,却暗藏著杀机,手上凤舞鞭一扬,瞬间就要向战其贞毫无防备的後背鞭去的同时,一个自远处投掷的剑鞘,破空而至,硬生生地挡下了这一鞭!

「是谁搅的局!」晏青岚一转身,便看到一名紫衫少女,嘴角正噙著笑意望著她。

而那名紫衫少女,也不回答晏青岚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对刚才从鬼门关前走一趟的战其贞说:「战师姊,掌门师尊有令,命你迅速和定逸师姊会合,俩人共同组织星罗棋布阵,抵抗外敌。至於这名妖女,就交由我来对付好了!」

听言,战其贞面色白了又白,紧咬著下唇,似有不甘。

「战师姊,我再说一次,这是师尊的命令,她老人家已经对於今晚的情况很不满意了…」紫衫少女言尽於此,她知道战其贞该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战其贞再不愿,还是得按师尊的命令行事。

「小丫头,你看起来好像还蛮不错的,希望你不会像那《花影剑》一样,让人感到失望喔!」晏青岚也不理会战其贞的离去,反倒是眼前比她还年幼的紫衫少女,更引起她的兴趣。「对了,我刚才的问题,你好像还没回答我喔!」

紫衫少女手持一把薄若蝉翼的三尺青锋,剑身上泛著点点寒光,透露著一股狠果决的意味。「妖女!记住了,我就是你们一直想打探却一直探听不出的《风华剑》严妃暄!」话音一落,足尖一点,严晏俩人就开始激烈的对战,丝毫不敢大意!

此役,也替俩人打响名声,让江湖中人都明白,圣月教出了个妖女青岚,而峨嵋剑派则是继峨嵋冷月之後,又一个武林新星严妃暄。在这之中,却又悄悄牵扯出另一段的恩怨情仇,而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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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向晚晴听完峨嵋弟子所说的话之後,便愁眉不展,脚步也沉重许多。

而向晚晴这一路的变化,穆言全看在眼底,所以在步出仙人亭的视线范围之後,一只手也悄悄握住了向晚晴的手。「师傅,我知道你自责,但你已经尽自己所能地赶回峨嵋了,所以别再责怪自己了,好吗」

随著掌心相互传递的温度,似乎也渐渐抚平向晚晴心里的烦忧。「谢谢你,言儿。」

就在俩人视线正温柔地看著彼此时,一道戏谑的女声,却从向穆俩人上面传来。「你们俩人的感情真好,让我有点妒嫉喔!」

听到蓦然出现的女声,穆言有种心虚的感觉,立刻就松了手,全神戒备地看著坐在树枝上头的一名紫衫少女,眼睛又眯了起来。「你是谁!」

而向晚晴看著来人潇洒落下的身影,眸心里也洋溢著笑意。「妃暄!」没错,那名紫衫少女,就是向晚晴最疼的师妹严妃暄!

严妃暄先是瞄了眼穆言铁青的脸色,然後坏心地走向前去,并给向晚晴一个热烈的拥抱!「晴师姊,欢迎回来!」

而穆言听到俩人彼此的称谓,自然明白对方是向晚晴的同门,而且感情貌似还很好的样子,看了就有些刺眼!

最後,在向严俩人互聊了几句之後,向晚晴才忆起被她晾在一旁的穆言,连忙拉著她向妃暄做介绍。「妃暄,这位是我徒儿穆言。言儿,她是我师妹严妃暄,按照辈份,你该唤她为小师叔。」

「…………………」小师叔!要她叫一个个头比她矮的少女做师叔,她才不干!

「穆言师侄,你好!」严妃暄自然看穿了穆言脸上写著不愿,所以心里更觉得有趣,更想逗弄眼前的人。

而穆言只是尴尬地笑了下,当做敷衍。

向晚晴看著她们俩人,似乎明白她们在耍什麽心眼,不禁暗自摇头,看来这俩人都还只是个孩子阿!

「妃暄,我想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要等我回来吧」私心做祟,向晚晴还是替穆言解围。

严妃暄先看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向晚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层。「之前圣月教朱雀堂偷袭一事,想必晴师姊已经知道了吧」

向晚晴轻点了下头,示意严妃暄继续往下说。

「这件事让师尊很生气,所以她老人家已经提早出关,并急召所有峨嵋弟子,在紫云观商量事宜。妃暄此次前来,也是按师尊吩咐,专程等候晴师姊回来的!」语毕,严妃暄就迈开步伐,继续往紫云观的方向前进。

而向晚晴原先有些舒缓的眉宇,又悄悄拢聚在一块儿…


14-22

千年修 ·壹之十四

在严妃暄的带领下,向晚晴和穆言总算进入了峨嵋紫云观。

紫云观,乃是昔日峨嵋祖师司徒玄开宗立派的小小道观,意义非凡。即使後来峨嵋一派的发展日益强大,但峨嵋弟子还是将紫云观当做圣地,除了当做掌门发落门下事务的地方之外,举凡门里有重大事情商议,也是在此举行。

今日,向晚晴再次踏入紫云观,察觉除了掌门师尊以外,连向来鲜少见面的其他华字辈师叔,也都出现在此,而同辈之中,也都是师门极力栽培的师姊师妹们,让向晚晴隐约得知,这次的会议非同小可!

「晚晴,你终於回来啦!」坐在主位上的华清,有别於平日的冷淡无情,反而一脸慈祥地望著两年未见的徒儿。「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可好有没有在那儿受委屈」

听到向来严格的师尊,此刻是多麽的和蔼慈善,让向晚晴感到一阵暖意,涌入心头。「托师尊洪福,晚晴这些日子过得极好,只是─」

「只是如何」华清站起了身,缓缓走至向晚晴面前。

而向晚晴怔怔地望著朝她逐步接近的师尊,连忙跪了下来,「只是晚晴无能,不能在峨嵋有难时,即时赶回,请师尊责罚晚晴!」

「师傅!」站在向晚晴後方的穆言,似乎没料到向晚晴会来这麽一出当众认罪的戏码!

而穆言的一声师傅,也使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至她身上,有不解、惊讶甚至是疑惑,让所有人都对穆言产生了好奇…

但穆言可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她看到向晚晴因一些莫须有的原因就向人下跪认罪,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想也没想就要上前扶起向晚晴,「峨嵋有难,你没办法即时赶回,那是因为你病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怪罪自己如果峨嵋只因你一人不在,便被圣月教挑了,那也只能说峨嵋气数已尽!」

穆言一番直白的话,让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凉气,就连向来处变不惊的华清,也敛下了眉头,将注意力放在穆言身上,不发一语。

「言儿!你在胡说些什麽!还不向掌门和各位师叔伯道歉吗!」向晚晴怒斥著穆言,生气她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只是照实说而已!」穆言淡淡地说,目光也直视著华清,「难道我说错了吗」

在场的人,皆被穆言挑衅般的话语,吓得不敢吭一声,但只有一人噗嗤大笑,直呼受不了!「晴师姊,你这徒儿的嘴巴,还真是有够毒的!妃暄这次,真是不得不服!」在严妃暄的笑语中,尴尬的场面也冲淡了不少,然後严妃暄在走到穆言身边,也悄悄对她说:「穆言,我知道你是替晴师姊抱不平,可是请你看看,你现在人在那里这里是峨嵋,不容你放肆!」

听言,穆言眉一挑,似有不甘,在她即将要开口的时候,向晚晴先一步打断她的惊人之语!「言儿,退下!」

对於向晚晴的命令,穆言十分不满意,最後还是严妃暄将她拉到一旁,才结束这场闹剧。

等到场面回复平静,华清才淡淡地说:「晚晴,你起来吧!」

「师尊!」向晚晴仍跪在地上,只是这回头却抬了起来。

「这位小姑娘说得没错,若峨嵋只因你一人不在,便无法力抗圣月教那些妖人,那我华清百年之後,也无颜面对峨嵋先人了!」语气一顿,华清托著向晚晴的手臂的同时,也暗使内力,让她不得不起身。「这件事就算了,以後休要再提!为师猜你应该日夜兼程地赶回峨嵋,应该也累了吧你先带这位小姑娘回去休息,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当华清有意结束这个话题时,有一名女弟子却突然向前走了几步。「师尊,其贞不服!」

「喔你不服那一点」华清双手负於身後,语气淡然道。

战其贞的眼睛怒瞪著向晚晴,咬牙切齿地说:「向晚晴未经师门允许,私下授受徒弟,违反峨嵋戒律,难道师尊不罚吗」

华清用冷冽的目光,直视著战其贞,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冰冷。「其贞的意思是」

「依峨嵋诫律,向晚晴未得师门允准,私下收徒,理当罚杖刑二十,静思峰面壁一年,以正我峨嵋门风!」战其贞缓缓道出刑罚时,眼睛也不停地瞄向向晚晴,唇角微微弯起,脸上有著说不出的得意!

向晚晴绝美的容颜,露出一抹苦笑,似乎对自己收穆言为徒一事,将要遭受的处罚,早已了然於。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心心念念要她受罚之人,竟然会是战其贞…

「师尊─」当向晚晴想要向华清认罪的时候,华清却伸出手来阻止她说下去。

「其贞,晚晴收徒一事,早在她出外江湖历练的时候,已被为师所允许。这麽说得话,晚晴也就没犯下峨嵋戒律吧」华清无视战其贞泛白的脸孔,转头对向晚晴吩咐说:「晚晴,你先带你徒儿回去休息,明天再带她一起去剑冢拜祖师,然後再到紫云观正式行拜师之礼,知道了吗」

「…晚晴明白。」向晚晴此时又惊又喜,因为她没想到冷冰冰的师尊会这麽的坦护她,何其有幸

「师尊─」战其贞还想辩驳,但一接触到华清冷漠的目光,立时明白华清这回儿是铁了心要维护向晚晴到底,那她还能怎麽办

千年修 ·壹之十五

华清在确定了战其贞,不会再对向晚晴穷追猛打之後,便淡淡地说:「晚晴,这一路上辛苦你们了,你和你徒弟先下去休息吧!」

「是,师尊。」语毕,向晚晴就带著穆言离去,只是在离开的同时,还是可以感觉得到有双毒辣的目光,正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瞧,让她免不了又在心里叹息。

「战师姊,别瞧了,晴师姊她们人已经走远了喔!」

一把戏谑的女声,自战其贞身旁响起,让她连忙转过头来,狠狠瞪著向来和她不对盘的师妹!「严妃暄!你们少得意了,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们好看的!」

「呵呵~那妃暄就拭目以待罗!」妃暄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笑意却很明显地没有达到眼底。

「其贞,你说够了没有!」等到向穆师徒走远之後,华清才扳著脸孔,严厉地对待战其贞。「前天夜里的事,已经让为师对你很失望了,你到底何时才会长进些!」

战其贞生平第一次面对华清这麽大的怒火,有些招架不住,幸亏其他华字辈长老,及时劝阻大动肝火的华清。「掌门,你别为这种事情动怒,其贞年纪还轻,以後她会明白的!」

华清也知现在的她失态了,於是在平复完自己的怒气後,才对还在场的其他峨嵋弟子说:「本来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要商议圣月教一事,但今天本座真的感到有些累了,所以这件事择日再谈!」语毕,华清就迈开自己的步伐,往内堂走了进去。

而其馀在场的峨嵋弟子见掌门已离开,脚步也不多做停留,一一离去。

当战其贞满腹怨气踏出紫云观,只见严妃暄早已在此等候她多时。「战师姊,多谢了。」

战其贞冷著张脸,一言不发地经过严妃暄面前。

「刚才要不是你多事,晴师姊私下收徒一事,说不定就没办法圆满落幕了!」严妃暄笑著说,完全不理会战其贞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

「严妃暄,你少得意了!」战其贞停下脚步,冷冷地说。

「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话,不要再妄想下任掌门之位。」严妃暄顿了一下,才接著说:「其实师尊早已认定晴师姊为她的衣钵传人,我也只服晴师姊为下任掌门人,所以你若还异想天开的想陷害晴师姊,就算师尊不出手,我也定不饶你!」说完,严妃暄就转身离去,不再理会战其贞。

而战其贞只是伫在原地,双手紧紧握著拳头,心有不甘!她不懂,明明从以前到现在,她就比向晚晴还要努力,为什麽她获得的永远比向晚晴还要来得少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战其贞绝不认命,也绝不向向晚晴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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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在华清进入内堂之後,华字辈也有一名和华清交情最好的人,悄悄尾随华清的脚步。

「是华慈吗」华清坐在椅上,背对著来人。

「大师姊,你当真要晚晴收那小姑娘为徒吗」在峨嵋,华慈是华清同辈之中走得最近的,所以私底下俩人见面时,华慈总按照以前习惯称其为大师姊而不称掌门。

听言,华清手抚著额,轻声叹息。「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华慈,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其贞那麽咄咄逼人,若我不出此计,晚晴必然受罚,我也只好出此下策。唉,总而言之,其贞误我阿!」她本来的打算是私底下解决此事,逼迫那名小姑娘离开峨嵋,那就当做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华字辈其他同门都知她的心思,偏偏战其贞不识她苦心,害她骑虎难下,只好勉强晚晴收徒一事…

「大师姊,也不知道是不是华慈想太多了,可是您刚刚注意到了吗那个小姑娘邪气的表情,是多麽像当年的小师妹阿!华慈害怕,若任她接近晚晴,会不会重覆当年那场悲剧呢」华慈苦口婆心地劝道,心思也早已远扬至不知何方…

「不会的!当年是因为我不在峨嵋,才会让那场悲剧慢慢酿成,无法及时阻止。现在由我掌控著峨嵋,同样的悲剧,我绝不会让它再上演一次!」华清淡淡地说,眼眸之中,也充满著信心!

华慈听到华清信心十足的话语,心里的不安也消散许多,所以也有心思和华清聊起其他事。「大师姊,你有没有留意到晚晴这次回来,人也不一样了,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真有楚情师姊当年的影子阿!」

听人提起爱徒的名字,华清冷淡的唇角,也微微上扬著。「是阿,这孩子的气质神韵,越来越有楚情当年的风范,也不枉我要将衣钵传给她了。」

「这麽听来的话,大师姊似乎已从晚晴和妃暄之间,决定好下任掌门的人选了,此乃峨嵋之幸。」华慈笑著道。

「晚晴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剑术奇材,日後的成就定不在我之下。而妃暄是天纵英材,在历代峨嵋之中,或许也只有祖师司徒玄和楚情可以媲美她的天份,假以时日,必定独步武林。可是妃暄骨子里离经叛道,谁都不服,将峨嵋交给她打理,我并不安心。幸好妃暄自幼就和晚晴亲近,整个峨嵋之中,她也只听晚晴的话。而晚晴处事严谨,认真负责,将峨嵋传给她,我很放心。而且在妃暄的帮助之下,我相信她们两人,必定可以光大峨嵋!」这时的华清,将算盘打得很响,甚至还勾画出美丽的蓝图。但她却忘了,自古多情空馀恨,尤其是她最自豪的俩名爱徒,偏偏难过情关,而这些又是後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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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自己很罗嗦~但还是要说明一下XD

在14章里,华清见向女侠领著穆言回来,却只称穆言为小姑娘

代表她本不认同这件事

只是战其贞拿著峨嵋诫条

华清为了不让向女侠受罚~只好又改称穆言为向女侠的徒儿

等於间接承认此事^ ^

所以严妃暄才会这麽感激战其贞的多事

因为若不是她,华清必然会想法子赶走穆言(就像恶婆婆一样XD)

而向晚晴也一定不肯,然後就演变成肥皂剧了XDD

但因为战其贞,这些题外话就不成立啦XD

千年修 ·壹之十六

向晚晴带著穆言,率先从紫云观离开之後,便领著她一路往峨嵋弟子群居的屋舍前去。

峨嵋剑派以紫云观为中心,东面是峨嵋会客待客之处,以及开放香客礼佛的地方,北面是峨嵋禁地,包括峨嵋祖师司徒玄藏剑的剑冢、历代峨嵋先贤将毕生绝学或在武学上的心得汇集成册,放在拙书楼之中,以及峨嵋剑派处罚门徒的静思峰,这三处地方都是峨嵋禁地,无掌门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入。西面是峨嵋弟子的居所,按照入门先後,安排房舍。

由於向晚晴入门的早,又深得掌门华清的喜爱,所以她不用像其他同门要挤在一间房,反而有自己专属的房舍。虽然位置和其他同门相比较为偏僻,但更显得环境清幽,不沾染尘俗,让向晚晴可独自享受这安静的空间。只是今日,这向来只有一个主人的小竹屋,今後可能要加入另一个人,长居久留了…

「师傅,这就是你的地盘吗」一踏入向晚晴的小屋,穆言难掩好奇地四处观看。虽然这里比不上她在药王谷独自享有的一座阁楼,但她更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著向晚晴的气息,让人愉悦安心…

而向晚晴的反应,不同於穆言的好奇激动,只是随手著这屋里的任何东西,发现并没有她想像中的积灰遍布,有些地方甚至是窗明几净,可见她的屋子,时常有人走动打扫。在得知这项事实後,向晚晴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这是师尊她老人家吩咐的吧

「师傅」穆言一脸疑惑地望著正扬著笑容的向晚晴,不明白她为何这麽开心

向晚晴被穆言的眼神盯得怪不自在,连忙收敛心思,又回复到以往波澜不惊的面容。

穆言见状,大感无趣,便迳自找个位置坐下。岂知她才刚一坐下,向晚晴严厉的声音便传来!

「言儿,刚才在紫云观里,当著那麽多人的面前,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出来!」

「我说得那一点有错」穆言脸上挂著邪肆的笑意,眼睛直视著向晚晴淡雅如仙的美颜,毫无畏惧。「如果峨嵋只因你一人不在,便有覆门灭派之祸,那也代表峨嵋气数已尽,不是吗还是你以为多你一人,甚或是少你一人,就可以影响大局呢」

穆言冷冷的话语,句句针针见血,让向晚晴气得脸色白了又白,最後只能指著一脸不在乎的穆言,「你─!咳咳!」

「喂,你还好吧」穆言微皱著眉头,走上向晚晴身旁,想要扶她至一旁坐下歇息。

而向晚晴只是挥开穆言伸来的援手,然後止不住涌上喉咙的咳嗽声,一直不断地咳著,甚至咳到脸色泛红,美眸也泛著薄雾时,让穆言开始紧张了!

「你怎麽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呢」穆言焦虑地问道,她怎麽忘了向晚晴身上的风寒,本来就尚未痊愈,再加上这两天日夜兼程的赶路,又怎麽好得了呢

「你别吓我阿!」看著不断咳著的向晚晴,穆言心里就乱得很,再次靠近向晚晴身边,想要为她把脉时,又被向晚晴给推开至一旁。

「咳咳!我的事…不用你管!」向晚晴强忍著身体的不适,努力地说著话,「我咳就算…咳死,也和你穆言无关!」

向晚晴最後一句话,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可惜当时对情感仍处於懵懂的俩人,并没有察觉藏在话锋底下的情愫,自然也不会发现俩人之间,正有株异於世俗的爱苗,悄悄滋长著…

「好好好,是我错了,行不行」穆言看著向晚晴明显生著闷气的美颜,心里再无奈,也只好退一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从小在药王谷养尊处优的她,从来就只知道得寸进尺,绝不妥协!可是…她过往所有的原则、骄傲,似乎在向晚晴面前,都变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她知道自己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她并不排斥这种变化,或许是因为也只有向晚晴可以让她变成这样吧「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也向你保证,以後绝不再乱说话了,这样总行了吧」

穆言这次扶著向晚晴至临近的椅子坐下,一手则不停地拍著她的背,「好点了吗」

向晚晴在穆言的安抚下,心情也不再激动,原先止不住的咳嗽也停了下来,然後拉著穆言在她身边坐下。「言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语气一顿,向晚晴才转过头来看著穆言说:「可是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俩人而已,有很多双眼睛正盯著我们看。你为我好的心意,在这之前我就感受到了,但同样的,我也想要对你好,言儿。也许我向晚晴的能力微薄,可是只要有我在的地方,我一定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的誓言!

听言,穆言彷佛可以感受到这番话,碰触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自从娘亲过世之後,再也没有人认为她柔弱,也有需要别人呵护的时候。所有的人只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药王谷少主,却忘了她其实也是十三岁的少女,需要别人的关爱和照顾。「…谢谢你,师傅。」

这一刻,俩人之间的距离又再被拉近了些,彼此都暗自决定,将来必定要好好保护著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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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会客室有简单的人物介绍表

觉得已经人物混乱的人~~可以去看看

虽然我不觉得有多大帮助就是了XDD

千年修 ·壹之十七

隔天一大早,向晚晴先是领著穆言至峨嵋剑冢,当著师尊以及其他华字辈的师叔面前,和穆言恭敬有礼地朝祖师司徒玄的画像上香,以示敬意。在剑冢拜完祖师之後,一行人又回到了紫云观,由掌门华清为见证人,穆言当著峨嵋上下所有人面前,正式对向晚晴行拜师之礼,师徒名份定了下来,穆言也摇身一变成为峨嵋弟子之一…

当拜师仪式告一段落之後,坐在主位上的华清,这时才缓缓开口。「各位,本座有要事宣布。」

华清略为冷淡的语气,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静默无语,只等待著华清未完的话语。「从明日开始,晚晴和妃暄不用再到演武堂和众人一起习武。晚晴,每天做完早课之後,便到紫云观找本座,本座另有功课要交代予你。至於妃暄可自由在拙书楼出入,只是每个月月底,为师会考验你的功夫,了解吗」

华清此话一出,再怎麽愚昧之人,也都明白她要好好栽培向严俩人,其中又以向晚晴为最,本就将她视为下任掌门人培养。而对於华清的决定,有发话权的华字辈人物,也是看著向晚晴一路成长,自然了解她的实力,所以对华清的命令,毫无异议。

可是其他人对华清的此项决议,心悦诚服,但并不代表她战其贞会赞成。「师尊!」

「其贞,你有什麽话想说呢」华清略为平淡的目光,已转为冷冽,正冷冷地看著一脸不服气的战其贞。

当战其贞想站出去,想要指责华清的不公平时,离她最近的华慈已拉著她的臂膀,不许她造次无礼。「其贞,你想做什麽」

随著华慈的及时一拉,原先冲动的战其贞,冷静了一些,再看看坐在主位上的华清,面容冷峻,心下立时感到一丝凄凉。她怎麽忘了,在师尊眼里,从来就没有她的存在,她一点也比不上师尊的爱徒,她的意见,师尊又怎会放在心上呢

「是其贞放肆了,请师尊和华慈师叔见谅。」战其贞敛下眼眸,让人看不穿她的心思,然後又退回峨嵋弟子的行列。

而华清看到战其贞知所进退,原先冷冽的目光也淡了几分。「对了,虽然晚晴今後本座另有安排,但也不可以让晚晴的徒儿荒废武艺。所以自明日起,穆言就由其贞负责教导峨嵋功夫,和其他峨嵋弟子在演武堂习武。」在交代完最主要的事情之後,华清率先离席,也结束了这场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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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紫云观回来俩人居住的小竹屋之後,穆言就一脸气鼓鼓的模样,让向晚晴再怎麽迟顿,也明白自家徒儿又闹脾气了!

「言儿,怎麽了吗」向晚晴脸上仍扬著温婉和善的笑意,并替故意转身背对著她的穆言,倒了一杯茶水,放置在桌上。

穆言瞧了向晚晴一眼,两道如墨般的剑眉,仍拢聚在一块。「师傅,我一点也不想和那个战其贞学武!如果不是你教的,那我宁愿不学!」

「言儿,你口中的战其贞是我师姊。」语气一顿,向晚晴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变,「所以你该称她为师伯,明白吗」

穆言只是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言儿!」向晚晴的声音又低了几度,就怕穆言这比石头还硬的脾气,一不小心又树了什麽敌出来!

「师傅阿,我能不能不学那个什麽武功的,我对峨嵋绝学没兴趣!」穆言此话倒是不假,因她功夫自幼由慕容瑾亲传,自己老爹的本领都学不完了,还用得著贪图别家门派的功夫吗

「我不管!总之你明天一早除了要乖乖和我去做早课之外,我还会亲自盯著你去演武堂!」向晚晴先撂下狠话,然後才接著说:「为师不管你武功学得如何,不过掌门命令已下,那麽你再不愿意,为师也会压著你去!」

而穆言看著向晚晴坚定的表情,当下心思也转了几回,盘算著自己该如何躲过这件事呢

穆言从下午想到了晚上,终於想到一个方法,那就是一〝赖″天下无难事!

只可惜穆言的法子虽好,偏偏遇上了既固执又有恒心的向晚晴,於是在穆言第十次被向晚晴叫起床的时候,终於不堪其扰,认命起床!

而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向晚晴先是叫住了穆言,然後细心地替她整理衣襟。「言儿,我知道你任惯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答应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好吗」

穆言呆愣愣地望著眼前淡雅如仙的美颜,感受著她温柔亲腻的动作,宛若一道暖风吹拂至自己心田上,是那麽的舒心愉悦,令穆言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个角度。「嗯…我尽量。」

听言,向晚晴洋溢在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深处。不过在看到做早课的时候,自家徒儿终抵不过周公召唤,一头枕在她肩上时,脸上的笑靥又变成了莫可奈何的微笑。

此时,她真该庆幸自己由於入门资历的关系,可以自由选择做早课的地方,也幸好她有先见之明,选择在角落的地点,又有柱子可做遮掩,所以他人只看得到她而看不见穆言的身影,不然让旁人见了自家徒儿在早课中睡著,还真不知道会造成什麽麻烦呢!

不过向晚晴想归想,在看到穆言紧闭的双眼下有著淡淡黑影时,便认份地成为自家徒儿的枕头了…

壹之十八

在早课结束後,等到峨嵋弟子都离开的差不多,穆言才被向晚晴摇醒。

在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枕在向晚晴肩上睡著,穆言的脸蛋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然後一脸紧张地望著向晚晴的样子,更让向晚晴挖掘出自家徒儿可爱的一面,连原先最後的一些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言儿,还愣在这里做什麽还不快和大夥儿一起去演武堂吗」

而穆言则愣愣地望著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尤其是向晚晴脸上明显宠溺又温和的微笑,是如此的柔美动人时,更是让穆言看痴了,久久无法回神…

「言儿!」向晚晴唇角上扬的幅度,益发明显,一双似水明眸,也专注地看著穆言。

这一瞬间,穆言只觉得自己向来平静的心湖,翻起了巨涛骇浪,平稳的心跳声,也立刻加快了速度,让穆言手足无措,只想赶快远离向晚晴的视线范围!「我…我要去演武堂了!」

就在穆言要转身离开之际,向晚晴又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无法行动。

「言儿,你怎麽变得这麽慌慌张张呢还有,你知道演武堂在那里吗」轻轻柔柔的女音,宛若清澈流水,瞬间洗涤穆言紊乱的心思。

穆言此时才平复心情,转过头来面对著向晚晴说:「这个…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演武堂在那里呢!

向晚晴往穆言的方向再走近了几步,又开始替她整理著衣襟,然後向她交代著演武堂的所在位置之後,还不忘提醒她说:「记住,你答应我了,尽量不要惹麻烦喔!」

「嗯…我尽量就是了!」穆言咕咙著回答,勉强答应了向晚晴,然後便迳自离开。

而向晚晴则面带微笑地注视著穆言离去的背影,等到穆言的身影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後,才转身前往自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紫云观。

「晴师姊,妃暄真没想到你这麽疼你的徒儿,让妃暄都有些吃醋了呢!」从头至尾将向穆俩师徒的互动,全程观注的严妃暄,此时靠在柱子边,一脸坏笑地望著向晚晴。

「妃暄,你在胡说些什麽阿!」向晚晴看著严妃暄打趣的模样,颇感到无奈。「言儿是我徒儿,我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听言,和向晚晴并肩走著的严妃暄,忍不住大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拜晴师姊为师,那现在享受穆言的待遇的人,不就是我了吗唉,可惜,真可惜阿!」

「妃暄!你说这种话,就不怕师尊听到吗」向晚晴故意扳起脸孔,只可惜某人并不买帐阿!

「嘿嘿~晴师姊那麽疼妃暄,才不会偷偷告诉师尊呢!」

「妃暄,你─」唉,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阿!

「嘿嘿~~」

於是乎,在今天前往紫云观的小路上,可以清楚听到两道爽朗愉悦的女声,回盪在四周,让路过的人,也可以感染到她们发自内心的真诚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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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穆言照著先前向晚晴指示的方向,拖著不能再慢的步伐,终於来到了演武堂。

而穆言在远远的地方就可以看见一群刚进门的峨嵋弟子,个个拿著木剑,依样画葫芦地学著峨嵋剑派的入门剑法。她本打算从後门偷溜进去,混在人群之中,打混鱼,只是等她偷偷潜进演武堂时,一把带有威严的女声,倏地出现在她身後。

「瞧穆言师侄鬼鬼祟祟的模样,还真是向晚晴教出来的好徒儿!」原来说话的人就是负责教导演武堂所有弟子武艺的战其贞,只见她一出现,原先在演练剑招的峨嵋弟子纷纷停下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被战其贞指名道姓的穆言身上。

穆言缓缓转过身去,脸上的神情不同於她面对向晚晴时的表情,眼眸不带有一丝温度地直视著战其贞,唇角则是勾了抹嘲弄般的微笑,「那麽…你想怎麽样呢」

战其贞铁青著张脸,怒视著在她面前毫无畏惧的少女,看著她毫不在意的神情,让战其贞彷佛有种错觉,眼前的穆言并不怕任何人,还一副挑衅的神情,隐约透露著说,你有种就动手试试,最後看谁会吃亏!

「你还真是向晚晴的好徒儿,还真是够狂妄的!」战其贞以充满著怨气的口吻诉说著,右手则覆上她的随身佩剑《花影剑》的剑柄上,盘算著穆言若是有所动作,那麽她也不用客气了!

穆言见状,眼睛也眯了眯,并暗自蓄积内力在掌上。或许她兵器上斗不过战其贞,可是若论起拳掌功夫,当今武林除了拳法正宗的少林寺之外,她们药王谷绝学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战其贞的峨嵋剑法厉害,还是她的药王谷绝学强呢

「你们大家不好好地练功,全聚在这里做什麽!」当战况一触即发时,一道带著和善的女音,在人群围绕外响起。

而当那人一步步地往战其贞和穆言的所在位置前进时,所有原先挤在一块儿的峨嵋弟子,纷纷知情识趣地让出空间,令那人毫无阻碍地便来到战其贞和穆言面前。

战其贞怔怔地看著意外出现的人,原先覆在剑柄上的右手,也悄悄放了下来。「定逸师姊,你怎麽来了」

定逸乃掌门华清首徒,也是华清四名亲传弟子之中,唯一剃度出家的女尼。虽然她在武学资质上,远远不及严妃暄和向晚晴,但由於她格宽厚仁慈,与人为善,对佛法禅学之道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所以深得峨嵋上下信赖,也被华清及其他华字辈人物,视为下一任峨嵋女尼的管理者。

而定逸只是撇了眼战其贞,然後才淡淡地说:「我奉师尊的命令,从今日起,和你一起负责指导在演武堂学武的师妹们。」语气一顿,目光又转至一脸戾气的穆言身上,「你就是晚晴师妹的徒儿吧贫尼法号定逸,照道理来说,你得喊我一声大师伯呢!」

穆言依然不语,只是掌下原先所聚积的内力,也悄悄解散开来,不惹人注目。

「穆言,在我来演武堂之前,曾遇到了晚晴师妹,受她所托,要我特别盯著你,不让你惹麻烦。」定逸脸上仍是维持和善的笑容,语气也依然没有任何改变,「虽然你是晚晴师妹的爱徒,不过你既然违反了规矩,那麽我也得按规矩处罚你了。」

「我犯了什麽规矩」看著一脸为善的定逸,穆言发觉她再怎麽生气,似乎也对眼前的人毫无影响,还不如不要生气,省得气坏了自己。

「迟到。」定逸简短有力的回答,脸上的笑意依然不变。

而穆言只是皱著眉头,脸上的神情明显写著不悦。

定逸则无视穆言憎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按照峨嵋规矩,你今天得在演武堂外,罚站到下午。等到其他弟子练习完毕,你得留下打扫整理演武堂。」说到一半,定逸别有深意地瞧著穆言说:「如果你不愿接受处罚也行,按照峨嵋规矩,你得立刻离开峨嵋,至於你的处罚则会加倍,由你师傅替你承受这一切罪过。所以…你的决定如何」

穆言一想到向晚晴代替她受罚的画面,立刻变了脸色,因为她无法想像这个画面!「我知道了,不就是罚站吗有什麽问题」反正她也不想学武,就这样站著发呆,打发时间到下午也不错阿!

而定逸听到穆言的答案,眸子里的笑意也温和许多,因为她没想到晚晴师妹所收的徒儿还不错,既然会这麽维护向晚晴,想来本应该也差不到那里去吧

话说~~这个栏已经差不多停文两个月了吧

怎麽订阅数不减反增~快飙到800了诶XD

为了庆祝这个奇特的现象

以及我总算把千年修两部的剧纲写完了XD

so,po上我的压箱稿顺带庆祝下个星期的圣诞节吧XDDD

谜:其实是另一个栏的文,没时间打orz

壹之十九

穆言站在演武堂外,默默地看著峨嵋弟子演练峨嵋最基础的一套峨嵋剑法,一边旁若无人地观察著这整座演武堂的景观设计。只见演武堂高大宽广,约可容纳百多名峨嵋弟子,而四面墙上不似一般门派会刻上什麽龙凤吉祥物,亦或是驱吉避凶的图案,反而刻上一套峨嵋入门剑法─云海十六式。

每面墙上各四式剑法,一招一式皆绘有一名女子施展,招招详尽,动作确实,以供峨嵋弟子学习。据说凡是要下山的峨嵋弟子,都必须先学完云海十六式,才能获准离开。一方面是确保门内弟子有自保能力,二来则是云海十六式等同峨嵋的标志,虽说名气还比不上〝天下武功出少林″,但在江湖上还是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各门各派也不敢轻易得罪峨嵋…

「穆言穆言!」当穆言还在神游时,一道和善的女声,自她身後响起。

听言,穆言缓缓转过头去,赫然发现原来是定逸在叫她,让穆言的眼睛,又不自觉地眯了起来。「有事吗」

定逸好笑地看著一脸戒备的穆言,然後才将扫把拿到她面前。「其他弟子已经离开了,所以你可以开始打扫了。」

穆言怒视著定逸,将头撇了过去,硬是不肯伸手去接定逸要交给她的扫把!

「你不想扫吗」定逸淡淡地看了穆言一眼,然後接著说:「没关系,那我只好去叫晚晴师妹帮她的好徒儿收烂摊子了。」

听著定逸的话,穆言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纠结!「我自己惹的麻烦会自己承担,不干我师傅的事!」说完,就上前抢走定逸手上的扫把,气冲冲地往演武堂堂里走去。

而定逸看著穆言充满怨气的背影,脸上仍挂著一如往常的和善笑容,然後转身离开。

在定逸离去之後,进入演武堂里的穆言,看著这偌大的空间,嘴角不禁抽了一下,这麽大的地方,不会只叫她一人在今天打扫完毕吧

郁闷,无比的郁闷,她好好的药王谷少主不做,跑来峨嵋这里活受罪,为的是什麽呢可恨,非常的可恨,那个该死的战其贞,没事找她麻烦做什麽呢

越想越气的穆言,乾脆直接将拿在手中的扫把扔掉,摆明不想做这件差事,然後又孩子气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将四面墙上所刻上的十六名持剑女子当做目标,小石子当成蹴踘,奋力地往墙面踢去!

一下子东面,接下来西面,穆言自己就像陀螺一样,玩得不亦乐乎,踢著小石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有时候甚至前脚踢出去的小石子未击到东墙面上,後脚已经踢著另一颗小石子往西面墙击去,甚至一脚踢四方,也不无可能!但就在穆言玩得兴起时,一道清脆的响音,却制止了穆言的所有的动作…

锵!

听著这道不同於硬物撞击硬物的沉重声,反而清澈许多,让穆言不自觉地张大了瞳孔!那个声音代表著什麽呢代表著这四面墙,几千多块的砖头所砌的一处地方,有暗格!而又是谁,会在这峨嵋圣地中,偷偷地做了一个暗格,是有什麽秘密,不想让人知道吗

她确幸自己没有听错声音,有暗格在这四面墙里。只怪自己刚才贪玩,本就没留意著暗格可能的地方,现在看来,只好一块一块砖头慢慢敲了!

当穆言还在烦恼著自己该怎麽找暗格时,一道悦耳的女声,也适时在她附近响起。「言儿!」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如此亲密地喊著,穆言也依著声音的方向,转头过去。只见一名典雅娴熟的白衣女子,手提食盒,一脸笑意盈盈的往穆言的位置走去,不是向晚晴又是谁呢

「…师傅,你怎麽来了」穆言怔怔地望著朝她走来的向晚晴,凝视著她柔美的笑靥,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而向晚晴没有察觉到穆言的失神,只是将空著的一只手拉著穆言的手,往演武堂较为乾净的地方走去。「嗯,你的事呢,我已经听定逸师姊提过,我想你应该没办法在晚膳时间赶回来,便先去厨房拿了我们俩人的晚饭过来。」语气一顿,向晚晴才转过来,面带微笑地对著身旁的穆言说:「我们先吃晚饭,等吃完之後,我们再一起打扫吧!」

凝视著向晚晴的笑颜,穆言觉得自己的心也暖暖的,对於之前的处罚,好像也不是那麽样的抗拒了!「这可是你说的喔,到时候可不要一吃完饭,就丢下我一个人在演武堂打扫!」

听言,向晚晴没好气地横了穆言一眼,「你以为为师会是这种人吗」

「嘿嘿~~」穆言暗笑在心里,向来带著冰冷的眼眸,此时也有了温度。

於是在黄昏过後,只见演武堂里有一白一蓝两道纤细的身影,还在演武堂里打扫奋斗著。一开始,大家只认为是奇观中的奇观,但自从穆言发现演武堂有暗格之後,便打定主意天天迟到,藉口留下搜索暗格,所以每天都看得到穆言被罚扫演武堂的画面。而向晚晴因为疼惜自家徒儿,所以也自告奋勇的加入帮忙。也因此,当奇观变成每天都看得到的场景时,也成为一桩稀松平常之事了…

我想说~~这篇文有可能会发展成我笔下最长的一篇文@@”

所以要追文的就要有耐心点

而且~我也有可能会让这篇文投V(嗯~~有可能^ ^”)

壹之二十

穆言在峨嵋的生活,一晃眼就过了三个多月的日子。在这段期间里,穆言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极为惬意,每天早上醒来,虽然得去做早课,听著那百般无聊的佛经谒语,让她本来就不甚清醒的脑子,在勉强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後,往往就会垂下头来,跑去找周公厮杀几盘棋。不过也幸好她的师傅是心慈手软的向晚晴,每每扳起脸孔要教训她时,她就以可怜兮兮的目光望著她,让向晚晴见了又好气又无奈的,然後在瞧见穆言眼底的疲惫之後,只好装做没看到,最後甚至做起了穆言的帮凶,每次都大方地提供自己的肩膀让穆言枕著睡。而向晚晴的肩膀,虽然瘦削得只有骨头,枕起来一点也不舒服,但穆言每每枕著,总觉得心里有著无比言喻的安心感,让她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因为她知道身旁的人,不会对她有任何伤害…

在早课完毕之後,穆言就得和向晚晴分开,独自一人去演武堂学武。虽然负责指导的定逸对她极为和善,但是另一个战其贞却因为她妒恨向晚晴的缘故,连带地也处处找她麻烦,所以她三天两头就被战其贞找著理由处罚。也幸好峨嵋是名门正派,所以穆言虽然受罚,但那些处罚不过是罚站或打扫整个演武堂,和她以往在药王谷所见的手段相较之下,本就搬不上台面,再加上她存有私心,想要找寻藏在演武堂某处里的暗格,所以对於这些处罚,反而是欣然接受,只是这一点却苦了向晚晴,难为她每天从紫云观回来之後,还要先张罗她们俩人的晚饭,然後装进食盒里,替她送来演武堂。

如果说,向晚晴的美意,是一次两次那就算了,但穆言几乎是天天受罚,而向晚晴也天天替穆言送饭,没有任何怨言。但也是因为如此,反而让没心没肺的穆言,开始感到有点小小的不安…

「…师傅,那个…你明天可以不用再帮我送饭了…」某天,当俩人又在演武堂的一处吃著晚饭时,穆言突然正经地对著坐在她对面的向晚晴说。

听言,向晚晴先是愣了下,然後才将注意力放置穆言身上。「为什麽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穆言放下手上的碗筷,眉头深锁的模样,似乎在琢磨著该怎麽开口。「我…几乎天天都要受罚,这样每天麻烦你,我会过意不去的。」再加上她是故意受罚,而向晚晴是无辜受累的,让她更内疚了。

向晚晴先是眨了眨眼,然後唇畔边才漾起一抹笑容,「这是我们家那个任自我的言儿会说的话吗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向晚晴的话一说完,穆言的脸由白转红然後再变成青色,变化多端的模样,让向晚晴知道自家徒儿快爆发了,得赶紧安抚好才行!「言儿,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相反的,我还觉得很高兴呢!」

穆言冷哼一声,将头撇过至一边,似乎怒气未消。

而向晚晴看著穆言生气的模样,唇畔边的笑意也越发明显。「言儿,你是我的徒儿,照理说你的功夫和课业应该由我亲自传授,可是因为掌门师尊的命令,只能让你和其他人到演武堂学习。再加上这次回峨嵋之後,掌门已经开始让我去处理一些峨嵋事务,所以相对的,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也少了一些。」话音一转,向晚晴的一双美眸又专注地凝视著穆言的脸庞,「你是我带回峨嵋的,整个峨嵋里,你也只和我亲近而已。你的受罚,反而让我有时间和你相处,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喔!」

「…可是…你会不会觉得我让你丢了面子呢」穆言怯怯地说出自己的隐忧,她知道自己履次犯下过错,背地里已有人在窃窃私语,即使她不在意,可是她也明白向晚晴的身份在峨嵋不一样,就怕自己的任带给向晚晴麻烦。

一思及此,穆言眸光又黯淡了几分,曾几何时,张狂任的她,会开始为了向晚晴而有了顾虑和不安呢

「言儿,你也听到那些流言诽语了吗」向晚晴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神情也变得严肃许多。

而穆言此时才转回头来面对向晚晴,但一双黑瞳却盈满了愁绪,流露出她一直想隐藏的心思。

「说实话,我并不在意她们在背後里说的话。言儿,我对你只有个要求,那就是心存正念,做好你自己,就算天天受罚,那又如何呢天塌下来,也还有我顶著,所以你不用烦恼这些,我只希望你能在峨嵋里快乐地生活著。」向晚晴语重心长地说。在受人瞩目之下,背地里所遭受的妒忌和怨恨,这个中滋味,她是过来人,所以她不希望穆言也嚐到这种感觉。她宁可将穆言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她无忧无虑地在峨嵋生活。

默默地听完向晚晴的话,有股说不出的暖意,瞬间涌上心头,因为向晚晴的烦忧,成长於药王谷的她,怎会不明白呢所以也更能体会向晚晴说这番话的诚意,所以…才更容易被打动!「师傅…」

「嗯」向晚晴一边微笑著,一边伸出手,习惯地穆言整理衣襟。

「我想…您老人家应该也吃得差不多了吧那麽是不是应该帮我整理演武堂了呢」

向晚晴先是一愣,然後才回过神说:「好,我们动作可能要快一点,不然还真怕整理不完呢!」说完,向晚晴便率先起身,然後去拿打扫用具,准备开始打扫!

而穆言在盯著向晚晴的背影的同时,向来冰冷的寒眸,开始有了温度…

我承认这章算过渡章节

毕竟暗格一下子被找到了也太快了吧XDD

壹之二十一

在和向晚晴敞开心谈完之後,时间又悄悄过了一个多月,而穆言从一个原本默默无名的人,因声名迅速远播的关系,几乎所有人都听过专门惹事生非的穆言大名,也因为她的缘故,演武堂现在是全峨嵋之中最乾净的一处地方!

某天,再次被战其贞处罚留下打扫演武堂的穆言,此刻已不顾身份,躺在地上呈大字型休息。说起来,穆言真觉得自己有够背的!打从发现演武堂有暗格的存在後,她就天天待在演武堂对著这四面墙,一块一块地敲著砖头。眼下,这东西南三面墙已全数敲完,却还是没有找到暗格,而这也说明了俩件事,第一,就是暗格位於北面墙中,第二,那就是她的命运怎麽那麽的背呢以後绝对不能和人打赌!

穆言在抱怨完之後,又站了起身,然後往北面墙的方向走去,拿著扫帚开始敲打砖块。在不知道敲到第几块砖之後,穆言终於听到一丝有别於硬物撞击的沉重声,反而清亮许多,证明这块砖的背後有古怪!

於是穆言迅速扔下扫帚,在仔细敲著那块砖几次之後,传来的声响,让自己脸上的笑意更为明显。接著再仔细瞧著那块砖,便会发现它的四周有著非常隐密的切痕,似乎被人曾用神兵利器挖掘过,更让穆言心里更为笃定!

穆言伸出手去触著这块古怪的砖头,凭著触感,让她发现有一处不甚明显的磨损,然後再微微施力,才将砖头取出。只见四四方方的砖块里头,内里早被人用利器挖掘乾净,只馀下表面薄如木板的砖面,用来掩人耳目。

自从进了峨嵋之後,穆言对峨嵋也有些了解,明白峨嵋的一砖一瓦都是峨嵋先贤辛苦留下来的,所以峨嵋後人都对这里的一切,怀抱著感激和崇敬之心。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做这暗格的神秘人,才会这麽的大胆,知道必然没有一个峨嵋弟子敢损毁峨嵋的物品,所以这神秘人的暗格才会放心设在演武堂。只可惜这回遇到的是她穆言,也只有她敢把演武堂当蹴踘场,但若不是这样,她怎麽会发现有暗格呢所以说,暗格里的秘密,也该是属於她的,不是吗

穆言笑看著砖头内里只有一块黑色锦囊,观其外形,便知里头有东西,而这东西嘛,现在也只属於她穆言的!

做好打算之後,穆言将原先空心的内里再次装满了泥土或石块,将它填得满满的,然後便将它放回原位,回复原状,这样以後即使有人学她踢著蹴踘,也不会发现这块古怪的砖头!

在做好一切工作之後,穆言才寻了一处隐匿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取出黑色锦囊的东西,原来是一卷羊皮纸!

穆言此时兴奋异常,飞快地摊开这卷羊皮纸,只见最上头卷首只有十六个字…

上官楚情  惊才绝艺

九玄九剑  万夫莫敌

穆言看到第一句写著她寻觅已久的〝上官楚情″时,心里有著无比的兴奋!她找了这麽久,差点就要放弃时,却让她发现了属於上官楚情的东西,她能不开心吗然後再看到上官楚情的字,轻灵飘渺,寥寥数语之间,却有傲视天下之意,让穆言对这未曾蒙面的上官楚情,又添了几分好感!

接著视线再往下挪移,才发现这张羊皮纸原来是记载著一套剑法,而照上官楚情在卷首所留下的字,此套剑法该是她的得意之作─九玄剑法!

本来穆言对峨嵋剑派的剑法绝学,毫无兴趣,但因为九玄剑法是上官楚情所创,反而引起了穆言的好奇心,让她仔细阅读起羊皮纸上所绘的剑谱。

九玄剑法,一共九式,所以又称为九玄九剑。招招刁钻,出招的地方也特别的诡异,毫无道理可寻,而它只攻不守的剑势,更让穆言啧啧称奇,暗自心惊!因为这每一式都是玉石俱焚的杀招,而且一招比一招狠绝无情,自身的破绽处也更明显,可见上官楚情为求杀敌,似乎是连自身的安危,也一点不在乎了!

而这也是让穆言皱眉的一点,因为但凡拳术剑法,岂有不破的地方呢若她施展九玄剑法和人对敌,对方的内力和经验若比她高些,很快就会找出她的破绽来对付她。

按照常理而言,九玄剑法并不值得学习,但冲著上官楚情之名,穆言又不想就这麽的放弃。於是索以指代剑,按照九玄剑法第一式演练,但练了没多久,穆言便头冒冷汗,感到体内的气血翻腾,出招的时候又频频感到不顺畅,顿时让她感到泄气。

「唉,难道我真学不成上官楚情的九玄剑法吗」穆言眸光一黯,心里有些难受。毕竟找了这麽久,最後却空欢喜一场,她能高兴得起来吗

默默地看著九玄剑谱,虽然没有任何文字注解,但剑法的每一式却绘得十分详细,让人明白这是非常凌厉的九式杀招!

最後,穆言赶在向晚晴平常来的时间之前,将这张羊皮纸细心收好,并且打定主意,就算练不成九玄九剑,起码也要学会第一式,就算是在危急之时拿来傍身,应该也不为过吧

嗯~~暗格的秘密就是上官楚情留下的剑法

至於会产生什麽作用呢

嘿嘿~~答案就在文里头(被拍飞~~)

壹之二十二

时间又悄悄往後挪了一个多月,一转眼,已快到了入秋时分,而穆言也不知不觉在峨嵋待了半年。

这一阵子,向来心细如发的向晚晴,发现自家徒儿有些不对劲。为什麽呢平常爱赖床的穆言,最近不用她喊破嗓子,自个儿就乖乖起床洗漱。平常做早课的时候,穆言总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现在却可以藉著发呆神游,就能渡过早课的时间。平常总被处罚的穆言,现在都是准时从演武堂离开,乖乖地等她从紫云观回来,然後再一起去食堂和峨嵋众人吃晚饭。总而言之,这本该平常之事,落在穆言身上,就变得不平常了!

一思及此,向晚晴秀眉又是一凝,目光炯炯地盯著屋里另一个人,心里则不断地揣测著,穆言究竟怎麽了

而穆言也不是个傻子,自然察觉到背後有道视线正紧盯著自己,她本来想忽视的,但是向晚晴的恒心及毅力,再次打败了她,让她只能放下手上的书本,回过头来看著自家师傅。「嗯…师傅,怎麽了吗」

怎麽了!她还想问她呢!「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向晚晴可以感觉到自己那两道弯长的秀眉,应该已经拢聚在一块儿了吧如果她以後早生华发还是长了皱纹,一定都是为了心穆言所引起的!

穆言心思千回百转,脑子里本来已经想好了多套说词,但看到向晚晴一双盈满关切之意的似水明眸,又突然说不出口了。眼前这个真心待她的人,她又怎忍心骗她呢所以只好照实说出自己的心情。「我…其实也没什麽,只是最近感到有些泄气而已…」自从从演武堂得到九玄剑谱,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偷偷练习,但进展总是停滞不前,只能勉强学会第一式,她又怎会不泄气呢

「泄气!这是怎麽回事呢」向晚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自己那嚣张任的徒儿嘴里,听到她贬低自己的话语。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对自己没信心的穆言,让向晚晴心里泛起了一丝疼痛。「告诉师傅,说不定师傅可以帮你!」

真正的理由,穆言自然不能说出口,因为她隐约觉得上官楚情的一切,是峨嵋的禁忌,不然为何她的剑谱不放在拙书楼收藏,反而要藏在演武堂的暗格里呢「…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之前由於我常被罚,所以云海十六式跟不上其他同门的进度,再加上峨嵋半年一次的点评不是也近了吗我怕到时候上场丢脸!」

峨嵋对其门下弟子的武艺考核,十分严厉。除了一年一次,不分资历深浅的评定外,还有就是半年一次,对新进弟子的点评。

「你也会担心点评阿!」听完穆言的话,向晚晴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穆言这阵子闷闷不乐的,是为了什麽事呢!原来是为了半年一次的点评!

「怎麽会不担心十天後就是点评的日子了,我连云海十六式的其中一式都不会,演武堂的同门,已经把我当成幸运签了!」穆言没好气地说。

峨嵋的点评,为求公证,都是当天抽签决定对手,然後由入门资历在五年以上的弟子担任裁判,各自监督所负责的场次。而它的规则也很简单,第一,只能使出峨嵋剑法,第二,不准伤害同门。

听言,向晚晴的唇角,也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这还不简单我来教你云海十六式吧!」说完,向晚晴就一手拉著穆言的手,然後另一手拿起了自己的冷月剑,往屋外走去。

由於向晚晴的小竹屋地处偏僻,所以她的小竹屋占地面积也大了些,拥有一个小小的院子。

此时的向晚晴站在院子中间,将冷月剑负於身後,而她向来温婉和善的脸庞,瞬间多了分英气。「言儿,仔细看好罗!」语毕,只见向晚晴剑走游龙,剑势凌厉,一套平凡的云海十六式由她使出,立时变成了套威力十足的剑法!

而在这一瞬间,穆言只瞧见一名白衣丽人,翩若惊鸿,衣发纷飞,在月光迤逦之下,翩翩起舞的剑姿,是如此的令人怦然心动,令人著迷!她也知道眼前的这道白影,穷极一生,她再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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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天後,每天晚上向晚晴都会找出时间,偷偷地教导著穆言,务必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学齐了这套云海十六式。

而穆言也不得不承认,向晚晴真的是个好老师。一套烦琐的云海十六式,在向晚晴的讲解下,她似乎也掌握了些要领,虽说是匫囵吞枣学完,但在点评那天,应该也不会败得太难看吧

当穆言还在想些事情时,向晚晴突然叫她来自己的房间一趟。等她来到向晚晴的房门前之後,也敲了下门。「师傅,你找我有事吗」

「呵呵~~言儿,进来吧!」向晚晴的声音,明显地比平常愉悦许多,让穆言猜测著,今天师傅该不会被掌门夸奖了吧

等到穆言进来之後,只见向晚晴双手负於身後,脸上则扬著笑容看著她。

「怎麽了吗」穆言眉一挑,不明白向晚晴喜上眉稍的神情,究竟是为了什麽

「你要不要猜猜看呢」

「不要。」连考虑也没有,坚决反对这无意义的猜测。

可是有人可不依了!「猜猜看吗错了又不会怎样!」

「不要!」

最後,向晚晴看著自家徒儿一脸坚决,只好将藏於身後的物品揭晓,原来是一件新衣。「言儿,你试穿看看吧!如果不合身的话,我再帮你改吧!」

而穆言则怔怔地站在原处,目不转睛地看著向晚晴交付在她手上的一件蔚蓝色衣裳。「这是你做的吗」

「我看现在已经快入秋了,你连件御寒的衣服也没有,所以趁空閒的时候,就帮你做了几件衣服。」语气一顿,向晚晴目光柔和地望著穆言的脸庞,「这是第一件完成品,喜欢吗」

「喜欢…」怎麽会不喜欢呢「谢谢你,师傅。」

听到穆言的话,向晚晴眸子里也扬起满满的笑意,似乎觉得自己挑灯夜战的辛劳,因为这一句喜欢和谢谢,一切都值得了!

09年最後一篇文罗!

先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


23-30

壹之二十三

今日九月初二,本该是平凡的日子,但对峨嵋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原因无他,因为半年一次的点评,由掌门华清和其他华字辈人物,一同决定这一天为点评的日子,也让向来宁静的峨嵋,开始有了热闹的氛围!

按照峨嵋规范,凡进门未满五年的弟子,按例都要参加点评,所以每位新进的弟子都对点评颤颤惊惊的,虽然优胜者可以进拙书楼一天,翻阅峨嵋先贤所传下的武学典籍,但更多人害怕的是点评那天丢了面子,让授业恩师脸上无光。而在峨嵋剑派里头,或许也只有一人,不将点评放在心上吧!

「言儿!醒醒!不然要迟到了!」向晚晴眼见集合的时间将至,偏偏自家徒儿还在赖床,让她顾不了什麽淑女风范,直接掀起棉被叫人了!

「师傅有事吗」睡得迷迷糊糊的穆言,此时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向晚晴拉下温暖的床铺。

「今天可是点评的日子,别忘了你也有份参加的,怎麽你还睡得下去呢!」向晚晴不停地在穆言身边打转著,终於让某人清醒了许多,於是接过向晚晴扔来的衣服。

「师傅,你先出去外面等我吧!我好歹得洗漱一下,也要换衣服呢!」穆言边说话的同时,也将向晚晴推出门外,并迅速关上门。毕竟,要她在向晚晴面前换衣服,她…怎麽想也怎麽别扭阿!

於是在穆言长时间的训练下,果然效率快了许多,总算在向晚晴耐心用謦之前,打开了房门。「师傅,我好了。」

向晚晴看著逐步靠近她的穆言,然後又习惯伸出手来替穆言整理衣襟。「说了你这麽多回,怎麽总是不注意自己的服装仪容呢」

穆言脸上的唇角,又微微上扬了几分。「反正有师傅帮忙注意就好,我干嘛去这份心」

听言,向晚晴没好气地横了穆言一眼,但手上的动作仍然不停,在忙完手上工作之後,才握起穆言的手,俩人一同往演武堂的方向前去。「言儿,我们得快一点,不然就要迟到了!」

「嗯~~好!」愣愣地回答的穆言,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被向晚晴握著那只手,感受到指间上因长期练剑所产生的细茧,不似记忆中娘亲的滑嫩,也没有像父亲般的厚实,却让穆言感觉到暖意,也使她原先被握住的手,反客为主地回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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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向晚晴和穆言赶到了演武堂,关於点评的对战人选,已经开始举行了抽签仪式。

「呵呵~~我就猜到你们两师徒会迟到。」演武堂外,只有一名风华绝代的紫衫少女,斜背著一把名剑,正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向穆俩人的到来。「也幸好今次是我负责守演武堂的门口,不然晴师姊的迟到,可能会引来师尊一阵责罚罗!」

而看到紫衫少女打趣的神情,向晚晴没来由的感到一丝赧然,原先握著穆言的手,也立刻放开。「妃暄,你在胡说些什麽!」

紫衫少女,也就是华清的关门弟子严妃暄,唇角仍是扬起恶作剧的微笑,「好啦,再聊下去,我们三人就都要迟到了。」说完,就率先走进演武堂里,犹如识途老马地混入人群中。而向穆两人也随著严妃暄的脚步,夹杂在人群之中,彷佛她们本来就是这里面的一份子一样。

在进入演武堂之後,穆言才真正地清醒过来,然後目光也专注地看著最前方的战其贞,正在主持著点评所有的过程,包括现在最重要的抽签仪式…

「接下来轮到的人,穆言!」战其贞按著手上的名册,一一喊著上头的名字,让她们上前抽签,但等到轮到穆言时,她也不自觉地视线从名册上挪开,目不转睛地看著慢慢走来的穆言。

穆言脸上不似其他弟子,带著诚惶诚恐的神色,反而唇角扬起玩味的笑容,然後伸手进去签筒内,抽出属於自己的签。「十二号。」

战其贞先撇了穆言一眼,然後伸手夺过穆言手上的签,再次看了一眼後,才转头对身後做对战纪录的弟子说:「穆言,十二号。场次为第六场,对手为十一号的丁悦,而裁判是─」

「给我当吧!」打断战其贞说话的人是严妃暄,一脸笑意地和战其贞对视。「我想我应该够资格当裁判吧」

听言,战其贞脸色变了变,似乎对严妃暄手干预她的职权范围,心里有所不悦,於是目光飘向坐在主位的华清,向她请示意思。

而华清只是轻点了下头,让战其贞咬著牙说:「那麽第六场的裁判,就交由严师妹负责担任。」

「谢谢战师姊成全。」严妃暄抱拳持礼,但眼睛却故意向穆言眨了眨。

穆言见状,唇角也微微勾起,看来这严妃暄还挺爱凑热闹的嘛!

在抽完签之後,穆言则又回到向晚晴身边,只是这次也多了个严妃暄。

「穆言师侄,你可得注意一下丁悦喔!毕竟…她可是战师姊的得意徒弟,你还是不要太小看她才好。」严妃暄淡淡地说。

「喔那又如何」穆言此时不改狂妄本,一脸挑衅地望著严妃暄瞧!

「呵呵~~」严妃暄但笑不语,心里头越来越觉得穆言这人真有意思!

向晚晴则无奈地看著自家徒儿和宝贝师妹,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越来越疼了!

而在她们三人没有注意时,有一双黑色眸子,正暗自观察著她们的一举一动…

2010年第一篇文!

希望~~今年能顺利完结此文XD

壹之二十四

随著抽签仪式的完毕,各场赛事也如火如荼的举行。

由於参加点评之人,大多是新进门弟子,所以双方的兵器也以木剑为主,点到为止。而在其中,有一场赛事格外受到瞩目,那就是丁悦对上穆言。凡是峨嵋中人都明白,战其贞和向晚晴不对盘,而丁悦和穆言又是她们俩人各自的首徒,所以这场点评赛事,也被视为她们俩人另一场竞争。再加上主持丁悦和穆言赛事的裁判者,乃是先前在圣月教朱雀堂袭击一役,崭露头角的严妃暄,而战其贞和向晚晴又因各自徒儿的缘故,也到场观战,更增添了话题可看!不过,再怎麽样惊讶,也没有掌门华清带著其他华字辈人物到来,还要令人吃惊!

「怎麽还不开始」说话的是华清,此时坐在门下弟子特地准备的椅子上,淡淡地询问著比武场上担任裁判的严妃暄。

而严妃暄其实早被华清和其他华字辈人物的出现,愣在了当场。因为她怎麽样也没想到,向来不观看点评的华清,竟然会出现在此,而且还带来其他华字辈师叔们,这代表著什麽呢「回师尊的话,正要开始。」她不敢多想,因为她不认为入门两年的丁悦,有这本事吸引著峨嵋高层的注意,那麽就是穆言了,可…这又是为了什麽呢

严妃暄表面不动声色,但心思早已千回百转,然後缓步至比武场上的中央,漫不经心地对比武双方讲解比赛规则,然後右手先是高举之後,猛然一挥!「比武开始!」一说完,立刻退开,但眼角馀光却留意著华清和其他华字辈的师叔们。

而听到比武开始,丁悦先持木剑抱拳行礼,而穆言才後知後觉地回礼。

「穆师妹,得罪了。」话音一落,丁悦整个人如箭矢一般,木剑直接攻往穆言的腹处。

穆言眼睛一眯,右手拿起木剑,丝毫不将丁悦的攻击放在眼里,不慌不忙地用木剑一挡,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

丁悦见状,眉头一凝,似乎对这结果很不满意。「穆师妹,再来!」一套熟练的云海十六式,就从丁悦手上施展开来,招招连绵不绝,有著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可见平常丁悦下过不少苦功。

而穆言一见也是自身熟悉的云海十六式,虽然剑法非她所长,但在向晚晴的教导下,也是一招一招地接了起来,毫不勉强。

你施一招云流四方,我就用海惊九涛破招,同样是用云海十六式,只见丁悦胜在对剑法的熟悉,而穆言则赢在灵巧,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

渐渐地,时间一拉长,丁悦开始沉不住气了!手下剑招不再是云海十六式,而是玄魅剑法、百灵剑法等较高级的峨嵋剑法交替使用,几乎是将全身本领,全数发挥在和穆言对敌上了!

相比之下,只会一套云海十六式的穆言,渐渐处於下风。剑法本来就非她所长,而且在峨嵋众人的眼皮底下,她又不能暗自使用药王谷绝学,此消彼长之下,穆言开始一步步地往後退,身上也开始有了受伤的痕迹。

其实穆言大可以弃权投降,可是丁悦毫不留情的攻击,以及她骨子里的骄傲狂妄,让她不肯轻言放弃!

「言儿,收手吧!你敌不过丁悦的!」在场外观战的向晚晴,见到穆言狼狈的模样,心里有种被拧疼的感觉!她怕再这麽下去,她会不顾身份地去阻止这场赛事,可是她也知道穆言绝对不乐意她这麽做,所以她只能忍耐著!

而在比武场上的穆言,听不到向晚晴的声音,所有的注意力,全数放在和丁悦这场点评上。她不会输的,百草药王慕容氏的子女,怎麽可能会输!

也许是穆言不服输的神情,也刺激了丁悦,所以出招更是不留情面。「穆言,你都快输给我了,凭什麽还可以这麽骄傲我现在就把你打趴了,看你还有什麽好骄傲的!」

於是丁悦一招飞燕九回往穆言的肩牓刺去,而穆言因她灵敏的反应,险险躲过这一击,却没料到丁悦在半途变招,突然横挑直上,木剑直接削过穆言的脸庞,流下明显的血痕。

「穆言,如果我手上拿的不是木剑,你可能已经毁容了!」丁悦离了穆言有几步距离之後,才淡淡地微笑著说。

穆言双眼通红,额上青筋尽露,手上握的木剑遥指著丁悦,「丁悦,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她长这麽大,从未被人这麽羞辱过,士可忍孰不能忍!

丁悦冷哼一声,手上的木剑一扬,「当日你在仙人亭,不是挺狂的吗怎麽难道你只有嘴上功夫厉害,兵器剑法就不行了吗」其实当日差点和穆言发生冲突的,就是丁悦本人,所以从穆言入门,她就讨厌著穆言,现在抓到机会了,又怎能不把握呢

「好!我就用剑法胜你,让你心服口服!」完全被怒火掩埋掉理智的穆言,目光如炬地瞪著丁悦,膝盖先是微微一弯,然後宛如暴矢般,朝丁悦的方向冲去!

这一招,看似丁悦发动攻击的第一招,但却有所不同,因为穆言是拖著木剑向前疾行,而在石板上和木剑剑尖相互磨灭抵触下,也发出刺耳难耐的声响,正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带给敌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而穆言此举,却令一直在场观看的华清和其他华字辈人物站了起身,脸上也不复平常从容的神情…

「丁悦!纳命来!」穆言拖著木剑疾行,在离丁悦只有几步距离後,双手也紧握著剑柄,在加速度的冲击下,猛力挥出一道弦月般的轨迹,直刺丁悦的口!

丁悦亲眼看著比她预料中还要快速的剑招,心里不禁一慌,但求生反应之下,还是勉强用木剑挡下这招,却没想到穆言的攻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料到丁悦会挡下,於是右腿一个回旋踢,又加注内力在脚板上,一脚就将丁悦的木剑踢断,让丁悦的身子往後跌去的同时,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震慑在场,也没有人想到,穆言刚落地,脚尖一点,又是人如利箭般,直往丁悦的面门击去!

「这是…九玄九剑!」一直默不出声的华字辈人物,异口同声地说了出口。「怎麽可能!」

壹之二十五

正当穆言的木剑即将刺进丁悦的心脏处,而丁悦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突然有股强大的拉力,抓著丁悦的肩膀往後一拉,险险躲过穆言的致命一击,然後一抹迅如雷的身影,待穆言後力不支,便毫不留情地一掌轰至她的左肩处,直接让穆言受到重击,并吐了口鲜血出来!

「说!你怎麽会九玄九剑的」原来将穆言打伤的,正是突然手的掌门华清,只见她向来淡漠的黑色眸子,此刻又寒冷了许多,没有丝毫温度。

「言儿!」向晚晴亲眼见到穆言被华清打得吐血,马上冲进比武场中,眼眸含泪地看著穆言。「你怎麽样了还好吗」两只手轻轻抚著穆言,看著她面如金纸的神色,心脏深处有种莫名的疼!所以不顾她的意愿,让她靠在她的怀里。

而穆言看到向晚晴焦急的模样,顾不得自己嘴角还淌著血丝,只伸出一手握著向晚晴颤抖的手,藉以宽慰她不安惶恐的心情。

华清见状,眼眸深处的颜色又黯了几分,表面仍是不动声色,「说!你是从那里学到九玄九剑的」

「…我听不明白你说的话…」穆言身受重伤,所以说话的语气有些微弱。

「你不明白!那你怎麽会九玄剑法第一式你可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刚才的剑招是凤鸣玄天!」说话的是华慈,她晚华清一步来比武场中,但对刚才的对话,却没有丝毫遗漏。「还是…你其实是秦语宁派来的想来峨嵋找楚情师姊的消息─」

「华慈!」华清连忙打断华慈未完的话,就是不想这些陈年往事,再次摊在阳光下。

而华慈也自知失言,便不再言语,但穆言还是听了进去,却也暗自心惊!因为她除了知道这套剑法叫九玄九剑以及是上官楚情所创的之外,还真不知道每招每式叫什麽名堂

当穆言的心思千回百转之际,华清只淡淡地吩咐说:「来人,将此人关进石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师尊!这一定是误会,请师尊明察!」听到穆言将被关至石牢,向晚晴一张致美颜,立时苍白了许多。

华清紧抿著唇,直接用一招隔空取物,揪著穆言的後领,运起十成功力,足尖一点,便直接往紫云观的方向跃进。

而被华清抓著的穆言,脸色变得十分惨白,让她忍不住大叫著说:「放开我!你这个老妖婆!」

华清只是冷哼一声,但揪著衣领的力道逐渐加深,直勒得穆言呼吸不过来,更恍若说话了!

正当穆言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却突然被华清扔进一个漆黑的石牢里。「如果你不说出身上的九玄剑法是从那儿来的,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一辈子。」说完,便将石牢唯一的门封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窗口,当做送饭之途。

而等到华清从石牢走上来,才刚走到紫云观外,向晚晴等人才连忙赶来。

「你们什麽也不用说,也不用为此人求情,对於她,我另有打算。」华清环视著峨嵋众人,眼睛淡淡地扫过一遍。「点评不是还没结束吗还杵在这里做什麽!」

华清以掌门之尊所发下的话,再明显不过了,於是本著好奇而赶来的峨嵋弟子,连忙赶紧离开,但却有俩人执意不走。

「师尊,晚晴不懂你们口中说的话,我只知道言儿她说自己不知情,而她现在被关在石牢里,恳请师尊大发慈悲,否则晚晴宁可长跪不起。」说完,向晚晴立刻跪了下来。

而和向晚晴一同留下的严妃暄,也暗自著急。「师尊,适才华慈师叔所说的话,无论是那九玄九剑、秦语宁还是那上官楚情,妃暄翻阅了峨嵋典籍,却从未看过任何有关这三者的描述,姑且不论,但是师尊将穆言师侄关在石牢里,会不会处罚太过了」严妃暄点到为止,毕竟那石牢所入住的人,向来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或是背叛峨嵋之人,才会被关至在里头。

「我说过,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们都别手!」华清的声音,不怒而威,似乎对此事的处理,心意已决。

「师尊,晚晴自然明白师尊会处理此事,可是…言儿等不及阿!言儿刚才受了师尊一掌,已得内伤,现在还待在那暗无天日的石牢里,潮湿又寒的环境,只会加重她的伤势而已。」向晚晴此时跪在地上,美丽的脸庞已有两道明显的泪痕。

而华清冷冷地看著向晚晴求情的神色,隐约和记忆中的某道纤细人影重叠,心里头更是怒火狂炽!「为师心意已决,毋须多言!」说完,便踏著沉重的脚步离去,不再理会向晚晴的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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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晚,一只信鸽悄悄地落在峨嵋山附近的一座庄园。

而信鸽一落地,就有名奴仆,飞快地用双手捧著信鸽,往庄园的书房走去。「启禀令主,峨嵋的细作传来消息了。」

「进来。」娇媚入骨的女声,从书房里传来。

获得允许的奴仆,立刻恭敬地捧著信鸽进入书房,眼神也不敢随意乱飘。

而待在书房的女子,赫然就是先前领著圣月教朱雀堂众袭击峨嵋剑派的晏青岚!她迅速拿走绑在信鸽脚上的竹管,然後才对面前连头也不敢抬起的奴仆说:「好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等到那奴仆关上门之後,晏青岚才取出藏在竹管里头的薄纸,快速地略过纸上的内容,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发生什麽事了瞧你这麽开心的模样,还真是少见。」原来书房里除了晏青岚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在场,若她不出声的话,晏青岚还真忘记还有客人在场。

「九玄九剑重现江湖了,我能不开心吗」晏青岚回过头的同时,也暗自运劲,将手上的小纸化为灰尽。

听言,那人没有开心的样子,反而重重地叹了口气,「青岚,你上回在峨嵋所受的伤,才刚好而已…」

「青云,你别劝我了,我说过我师傅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所以上官楚情的下落,我也一定会为我师傅找到!」晏青岚神色凝重,眼神也散发著坚定的色彩!「而且你都说我伤好了,那麽也就没事了吧算算日子,你在我这儿也耽搁了不少时间,你也该回去趟药王谷了吧」

青云,也就是晏青岚同胞姊妹,却因早年的一些变故,和晏青岚分开,也从晏青云变成了闻人青云。「我知道了,不过下次我再见你时,希望看到的是你完好无缺的模样。」语毕,闻人青云放下一只瓷瓶在桌上,便悄悄离去。

而等到闻人青云离开之後,晏青岚才步出书房,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几名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请问令主有何吩咐」

「黑雁,你立刻回去圣月教总舵,向堂主禀明,九玄九剑在峨嵋重现了。黑鹰,你们其他人立刻去查查,峨嵋弟子穆言的底细,越详细越好,知道吗」

「遵命!」黑影得令之後,又迅速离开,彷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壹之二十六

自从穆言被关进石牢里,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而向晚晴也跪在紫云观殿前,一天一夜。

「师姊,你起来吧!就算你想救穆言,也可以想其他法子,犯不著这麽折腾自己!」拿著纸伞为向晚晴遮日的严妃暄,苦口婆心地劝道。可是任凭她怎麽说、怎样劝,向晚晴仍然固执己见,长跪不起!

「妃暄,你说,我还有什麽办法可以救言儿」向晚晴面容惨白,看起来极为虚弱。她的身子骨自幼柔弱,虽然因习武加强了体魄,但经过一天一夜的跪地,也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支撑她不倒下的,就是一股强大的意志力了。

听言,严妃暄向来云淡风清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许多。「晴师姊,那个穆言对你来说,就这麽重要吗」重要到你不惜拿自己的身子和掌门师尊搏,也在所不惜吗

向晚晴抬起头来看著严妃暄,才发现自己向来疼爱的师妹,似乎成长了许多,不再是以往喜欢围绕在她身边打转的师妹了。「妃暄,言儿是我徒儿,早在我将她领进峨嵋时,我就立誓要好好待她,护她周全。」

「真这麽简单」

严妃暄那带著探究目光,让向晚晴没来由的心虚了起来。只是为何心虚她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她只明白若她没有将穆言从石牢救出,她会自责到寝食难安,那还不如跪在此地,恳请掌门师尊重轻发落。「当然,今日若换成是你,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听著向晚晴的解释,严妃暄心里的疑惑立时消散,因为她心里头也明白向晚晴是个有责任担当之人,如今穆言出事,她这做师傅的,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救出徒儿。「唉,真拿你没办法!我看我去找一下华慈师叔,让她帮忙说情,我想师尊看在师叔的面子上,应该会放了穆言才是…」

「妃暄,谢谢你!」若非严妃暄提起,她还真是忘了华慈师叔的存在!果然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在我把华慈师叔劝来之前,你可不准倒下喔!」严妃暄不放心地看了眼向晚晴,然後才三步一回头地去找华慈。

一直等到严妃暄彻底离开之後,向晚晴才回过头来继续面对著紫云观正殿,心里头暗自祈祷著,言儿一定要平安无事,一定会平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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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向晚晴还在紫云观殿外跪著,而穆言身陷石牢时,华慈终於被严妃暄劝去见华清。

「大师姊…」一踏入华清的房间,华慈便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说才好

华清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执卷,头也不抬地说:「你是受妃暄所托,前来替晚晴的徒儿求情的吧」

而华慈见自己的目的被说破,心里也坦然许多,便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昨天在比武场上,看到穆言使出九玄九剑第一式,确实是让我吓到了,我也赞成大师姊的处置。」

华慈的一番心里话,反而让华清将手上的那本书放在书案上,眼眸直视著华慈,等著她未完的话语。

「可是经过了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我一直想著穆言的九玄九剑,似乎又和楚情师姊的有所不同。」华慈笑著说。

华清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就凭那黄毛丫头,怎麽能使出楚情九玄九剑的髓!若她学得楚情剑法奥义的三成,便该盖著棉被偷笑了!」

「华慈也和大师姊同样想法。」华慈淡淡地笑著,然後话锋一转,「但这也是关键之所在阿,大师姊。想那穆言所施展的九玄九剑,除了最初的相似之外,她接下来攻击丁悦的招式,可一点也不像九玄剑法,所以我们也不能否认巧合的存在,不是吗」

说起来,穆言也算幸运了,因为她那招九玄剑法第一式,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苦练,但怎麽练怎麽不顺手,所以除了最初的起手式相同外,接下来的剑招都被她略为改过,再加上剑法本非她所长,所以本该威力无比的杀招,在剑法大家的角度看来,却又处处显露出致命的破绽,也正因为如此,今天华慈才会来替穆言求情。

而华清默默地听完华慈的想法,也回想著昨天的过程,不知过了多久,才轻声叹息。「这件事或许如妃暄和晚晴所言,我好像做得太过了…」

「华慈明白,大师姊是因为事关楚情师姊的事,才会这麽紧张。」

「楚情的事,是我今生最大的憾事。」对著华慈宽慰的笑容,华清也不辩解。「对了,晚晴…还跪在紫云观殿外吗」

「嗯,听说已跪了一天一夜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妃暄那丫头求来见大师姊。」想起此事,华慈的眉宇也微微皱了起来。

「华慈,以前听你忧心晚晴和那穆言会重覆当年的悲剧时,我本来不以为意,可是穆言昨日的表现,以及晚晴为了她,在紫云观殿外长跪不起,我也开始担心起来了。」华清愁容满面地诉说著自己内心的隐忧,幽幽地叹了口气。「自从我接任掌门之位後,为了防止那场悲剧重演,明定门里师姊妹不得私相授受武艺,峨嵋弟子也得掌门应允,才可以自立收徒。订了这些规矩,就是怕有些人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两年多前,定逸、其贞和晚晴奉我之命,下山磨鍊时,我只准了定逸和其贞可以自立收徒,却不许晚晴,便是知道她重情惜份,怕她担当不了师傅的责任,会迷失在里头。好巧不巧,她所收的徒弟,偏偏又是那麽张狂邪肆之人,该不会─」

「不会的,绝对不会!」华慈打断了华清的话,因为她认定华清未完的话语,绝对不可能发生。

「对,你说的没错,我身为峨嵋掌门,也绝不容许让那件悲剧重覆!」华清此时才回过神来,对著华慈说:「既然我们都没证据,就将穆言放出来吧!华慈,你等一下就告诉晚晴,说我已经想通了,她可以将穆言带回去了。」

「我明白了。」说完,华慈就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向晚晴这个消息,便迅速离开华清的房间。

壹之二十七

黑色,一望无际地暗黑处,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蜷伏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整个人缩成一团,神智不清…

“琰儿,过来娘亲这里。”一名美丽少妇突然出现在眼前,伸出双手想扶起昏迷的少女。“琰儿,娘亲最疼的琰儿,别害怕…”

泪眼迷蒙地看著不该出现的温柔脸庞,少女努力地伸出一只手靠近,想要紧紧地抓牢,但就像幻影似的,一接近,那道美丽纤弱的身影,顿时消散!「娘亲!」

正当少女心灰意冷之际,蓦然前方又出现一名俊朗的蓝袍客,对著她呼喊著说:“琰儿,为什麽要离开爹呢”

少女隐忍著泪水,下唇紧紧咬著不放,强迫著自己不能示弱。

而那名蓝袍客见少女如此的倔强,忍不住摇头叹息。“你说你就这麽不声不响地离开,真的让爹很失望。”语气一顿,那双向来带著一丝暖意的寒眸,也变得冰冷许多。“罢了,反正爹也不只你一个女儿,我还有璇儿,我想璇儿应该比你还让人疼爱些!”说完,就和先前的美丽少妇一样,消失在少女的眼前。

“琰儿!”一名白衣似雪的女子,一脸忧愁地望著少女。“师姊自问待你不薄,为什麽你就这麽狠心的离开我呢慕容琰,对你来说,我闻人慕白究竟算什麽”

面对著白衣女子声声指责,少女脸色白了又白,眼眶里的泪水早已不停地打转著,然後怯怯地伸出手想抓著白衣女子时,那名女子早已转身走人。“无所谓了,反正我还有青云…”

於是蓝衣少女眼睁睁地看著在她生命中占据著极大份量的人,就这样一个个走出她世界,任凭她怎麽挽留也不停下脚步…

「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不要走…」昏迷中的少女,眼角不断地流下泪水,证明著她正深处於梦魇之中。

「言儿,别害怕,我不会走的,我会永远陪著你…」一句又一句充满柔情的话语,不停地安抚著惶惶然的少女,并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和温和的气息,抚平少女内心深处的恐惧。

少女,也就是被关至石牢之後就昏迷做恶梦的穆言,此刻才微微地睁开眼睛,看著那张近在咫尺的致美颜,「…师傅」

「言儿,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向晚晴听到穆言的回应之後,不由自主地将她的身体更贴近自己的口,似乎只有这麽做,让她感受到她起伏规律的呼吸声,向晚晴才可以确定穆言真的在她怀里。

而穆言看著那张刻在心版上的容颜,鼻尖一酸,眼眶里的泪水早已忍不住而掉落下来。

「言儿,怎麽哭了呢是不是怪我来的太慢了对不起,言儿,对不起…」向晚晴慌忙地以指腹擦拭著穆言的泪水,却发现怎麽擦也擦不乾净时,眼眶也开始泛起泪花。

「师傅…不要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一人了…我只有你了」穆言躺在向晚晴的怀里,不断地重覆著同样的话。

「不离开,你是我徒儿,我是你师傅,我们师徒俩,谁也离不开谁。」向晚晴柔声道。

「…真的」穆言微微抬起头来,吃力地握起向晚晴离她最近的一只手。

「当然!」向晚晴笑著回答後,先是抚起穆言坐好,然後背对著她微微曲膝,示意穆言的身子靠上来,她要背她回去。

而在向晚晴背起穆言的同时,穆言的双手也环著向晚晴的细颈,额头则靠在肩窝处时,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笑什麽」由於向晚晴背著穆言,自然看不到她脸上古怪的表情,只能听到噗嗤笑声。

「没什麽,只是…觉得很幸福而已…」如果能这样被师傅背著一辈子,应该是她最幸福的事吧!

听言,向晚晴也笑了起来,过了半晌,才悠悠地说:「累了吧累了,就先睡一下。」

「嗯」穆言轻声应了一句,然後果然如向晚晴所言,沉睡於梦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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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牢里出来之後,不知过了多久,穆言才悠悠醒转过来。

「呵呵~~你终於醒了。」一道熟悉的女声,自穆言的床铺边响起。

穆言微偏著头,才看清楚待在她房间里的人。「严妃暄,你怎麽会在这里她呢她在那里」

严妃暄替自己找好位置坐下,然後才悠悠的说:「穆言,论辈份来说,好歹你也得称我为一声小师叔吧」

穆言此时勉强著自己坐好,目光直视著严妃暄说:「我再问一次,她在那里」

严妃暄不是蠢人,自然明白穆言所指的“她”,就是现在躺在另一个房间还未醒来的向晚晴。於是收拾起先前玩笑的神情,面容肃穆地看著穆言,「穆言,你知道吗在你被关进石牢受苦时,晴师姊她为了你,也在紫云观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恳求掌门师尊释放你。当晴师姊好不容易将你从石牢带出来之後,更是衣不解带的守著你,直到自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才被我送回房间休息。」

「那…她现在怎麽样了身体还好吗」听到向晚晴晕了过去,穆言心一紧,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追问著严妃暄。

「晴师姊只是体力差了点,只要邪风不入体,应该对身体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害。」话锋一转,严妃暄直接揪著穆言的领子说:「穆言,除了我之外,我还从未看过晴师姊对谁这麽在乎过,所以你以後若敢做出什麽惹她伤心的事,我严妃暄第一个不放过你!」

穆言伸手推开严妃暄的纠缠,然後淡淡地说:「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说完,迈开自己的步伐,往隔壁向晚晴的房间走去,徒留严妃暄一人在原处…

壹之二十八

和严妃暄说完话之後,穆言便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向晚晴的房间。

一入目,便看到一张苍白的绝美容颜,正紧蹙著两道弯长的秀眉,说明身体的主人睡得并不太安稳。

「…笨蛋师傅,怎麽连睡著也在皱眉呢」穆言此时坐在床沿旁,目光正以不自觉的温柔,低头端详著向晚晴的睡颜。

「师傅,我刚刚听了严妃暄说,你替我做的事了,你说你怎麽会那麽傻」穆言说著话的同时,也伸出一手,用指腹搓揉著向晚晴眉宇间的折痕。「你可是大名顶顶的峨嵋冷月,向氏晚晴呢!怎麽可以为我在紫云观殿外跪了一天一夜这就算了,我还听严妃暄说你因为照顾我而昏倒,那有人会像你这麽傻呢」

正当穆言还在念念叨叨时,一只纤细的手,冷不妨地握住了她的手,让她停下原先的动作。

「因为你是我徒儿,我是你师傅,自然有责任护你周全。」

穆言嘴巴张了又张,最後才缓缓说: 「…你醒了!」

「本来是睡著的,但一直有人在骚扰著我的脸,然後又不断地在我耳边碎碎念著,你叫我怎麽继续睡下去呢」向晚晴难得俏皮地说著这番话,却没想到穆言的反应不像她想像中的害羞,反而眼眶里的泪水,就这麽扑漱漱地落了下来。

「言儿,怎麽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麽话呢」向晚晴连忙坐起了身,将流泪的穆言,拉入自己的怀里安慰著。不知为何,看到穆言的眼泪,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彷佛滴进了她内心,让她也跟著难受。最後,只能以最笨拙的手法,不断地安慰著自己怀里,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少女。「难怪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古人诚不欺我!」

「师傅!!!」穆言胀红著脸,无措地看著向晚晴的脸庞,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话,向晚晴竟然出言调戏她!

而向晚晴默默地瞧著穆言羞红的脸,然後才笑了起来。「不哭了吗」

「你─!」可恶,她竟然被向晚晴占便宜了!

向晚晴看著穆言背对著她的模样,心里头不用猜也明白,自家徒儿又开始在闹别扭了!於是连忙收回玩笑的神情,然後柔声的说:「言儿,对不起,我不太会哄人,所以才会说那些话的…」

听完向晚晴的解释,穆言才转过头来,横了向晚晴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很像一个登徒子的行为」

「登徒子!」向晚晴一惊,绝美的容颜上,立时浮现一片可疑的绯红。「言儿,你在胡说些什麽」

穆言别有深意地瞧了向晚晴一眼,很满意看著自家师傅一脸羞答答的模样,尤其是面对著她的时候,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言儿,你不要这样看著我…」向晚晴脸颊上的红云,越来越明显,最後忍不住伸出手,用掌心覆盖著穆言那赤裸裸的目光。

「师傅,你这样是犯规喔!」被遮著双眼的人,开始抗议著自己的权利受到损害了。

而不用再和穆言那带著其他意味的目光锁定,向晚晴顿时松了口气。「言儿,我不和你玩了,我累了,想休息。」说完,才放开手,然後回复平常的神情来面对穆言。

「师傅,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什麽!」

穆言不顾向晚晴的意见,故意用自己的身子朝向晚晴挤出一些空位,然後伸手拉起被子,覆盖在她们俩人身上。「师傅,你累了,我也累了,你也不忍心再叫我回去吧」

向晚晴原想拒绝,但被穆言那充满期盼的目光盯著,最後只能无奈妥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穆言轻轻地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装睡,然後在听到耳边传来规律的呼吸声之後,才又悄悄睁开眼睛。

看著那张近在咫尺的致美颜,穆言心里顿时涌上一片暖意,开始觉得有个人能放在心头上,似乎也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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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穆言从石牢里出来後,一切又回到原来平淡的日子,只是小竹屋里,多了一个严妃暄时常来打扰,所以也常常看见穆言和严妃暄斗嘴的画面…

「嘿嘿~~穆言,你知道再过几天是什麽大日子吗」严妃暄一脸神秘地向待在院子里正在熬药的穆言说话,似乎想勾起她那少得不能再少的好奇心出来!

穆言淡淡地瞧了严妃暄一眼,然後便专注地在自己的药壶上,一手拿著蒲扇,动作规律的扇著火。「要说就快说,不说就滚,不要打扰我替师傅熬药。」自从前几天帮向晚晴把脉,发现她的身体比之前还要虚弱,让穆言有种说不出的心疼,所以便特制十全大补汤,打算替向晚晴好好补补身子!

严妃暄蹲在穆言旁边,闻著药壶散发出的药味,一脸嫌弃道,「你这什麽大补汤的,闻起来就苦哈哈的,喝起来一定更苦涩,我就不相信向来怕药的晴师姊会喝得下去。」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总之我有办法叫她喝下去,就算不想喝,我也会用灌的!」唯独这件事,穆言说什麽也不会让步的,所以向晚晴再不愿,这几天还真是将她最讨厌的中药,一一喝了下去。

听言,严妃暄略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而被严妃暄贼兮兮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的穆言,不得不出言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你不是要和我说,过几天是峨嵋的什麽大日子吗」

「再过十天,就是峨嵋三年一期的祈剑日。」顿了一下,严妃暄别具深意地望著穆言说:「你应该有听过峨嵋祈剑日吧」

壹之二十九

「峨嵋祈剑日」穆言重覆著严妃暄的话,似乎不懂祈剑日的意义。

「嘿嘿~~你不懂吧」严妃暄挑了挑眉,唇角也微微弯起,「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和你说说祈剑日到底有什麽意义吧」

穆言先撇了严妃暄一眼,然後再回过头盯著自己的药壶,觉得药差不多熬好了,便拿起一旁早已放好的棉布,握著药壶把手,将里头的药汤倒入乾净的青瓷碗里。「师傅,该喝药了!」语毕,便不理会严妃暄,迳自走入小竹屋里找向晚晴。

「喂,穆言,我还在和你说话诶!」严妃暄看著穆言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最後还是跟著穆言的步伐进去。

只是严妃暄一进去屋子里,便看到向来处变不惊的晴师姊,正面有难色的想拒绝自家徒儿的十全大补汤的场景…

「言儿,我…我已经喝了这麽多天了,今天还要喝阿」向晚晴坐在椅子上,面带苦笑地望著穆言。

「师傅,我说过这帖药你得喝上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你当然得喝!」穆言将药汤放在桌上,然後在向晚晴的对面,找好位置坐下。「师傅应该不会让言儿的苦心白费吧」

「………………………」向晚晴无言的和穆言四目相对,最後在穆言目光锐利的瞪视下,只好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似的,双手捧著药碗喝药。

而穆言很满意地看著向晚晴将药喝下去,所以决定给她奖励,从袖子里头取出今早拜托下山购买物资的师姊,帮她买的东西。「师傅是个很乖的病人,所以我这大夫也该给你一点鼓励才行!」穆言说话的同时,也将用巾帛包著的物品,推到向晚晴桌前,并用眼神示意向晚晴打开来看看。

向晚晴依著穆言的提示,将巾帛打开,只见里头原来是两块她最爱吃的糕点!「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糕」

看著向晚晴欣喜的神情,穆言也被感染了笑意,悠悠地说:「以前还没回峨嵋的时候,每到一处市集,你总会偷偷买桂花糕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听言,向晚晴脸上有丝赧然,她以为没有人知道的事,竟然早就被自家徒儿所察觉,现在想想还真是难为情的!

「晴师姊喜欢吃桂花糕吗」严妃暄看著人家向穆两师徒不搭理自己,索找个好位置坐下。「我怎麽没听师姊你提过」

「嗯,以前总觉得喜欢吃这些糕饼点心,很像小孩子一样,所以之前也不好意思向你说。」向晚晴歉然地说。

「没关系。」严妃暄笑了一下,才接著说:「既然晴师姊喜欢吃,那以後轮到我下山时,我也帮晴师姊买一些回来吧!」

「谢谢你,妃暄。」

穆言看到向晚晴将自己冷落至一旁,心里有些不舒服,於是连忙说:「师傅,你吃看看这家的桂花糕,合不合你的口味」

向晚晴先是用手掰了一小块下来,然後慢条斯理的吃著,脸部表情也渐渐生动了起来,眼睛也越发晶莹明亮,似是吃到什麽珍馐美味一样,「甜而不腻,齿颊留香。」

「真那麽好吃吗」严妃暄听著向晚晴的评语,也伸出手来想嚐看看时,却被穆言一手拍下她的魔爪。

「这是我特地买给我师傅的,你要吃自己买!」穆言恶狠狠地瞪了严妃暄一眼,让後者悻幸然地收回手。

「小气鬼,改天我买个比这桂花糕还要好吃的糕点给晴师姊吃,你也不准给我偷吃!」

「哼!」穆言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严妃暄。

而向晚晴只是一脸无奈地看著这又斗起来的俩个人,还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感情好还是不好呢

约莫过了半晌,本来一直没说话的穆言和严妃暄,最後由严妃暄打破沉默。「喂,穆言,你还记得我刚才和你提的祈剑日吗」

穆言此时转回头来,冷冷地看著兴高采烈的严妃暄说:「不就是祈剑日,有什麽特别的」

严妃暄一双灵动的大眼转了转,然後笑著对向晚晴说:「晴师姊,你的冷月剑借一下。」说完,便拿走向晚晴向来不离身的冷月剑,并从自己身後解下风华剑放到桌上。

「严妃暄,你想做什麽」穆言淡淡地问道。

「峨嵋剑派除了一年一次的评比以及半年一次的点评之外,最受人瞩目的,莫过於三年一期的祈剑日。」严妃暄停了一下,才接著往下说:「峨嵋祖师司徒玄是当世有名的铸剑师,并在峨嵋剑冢埋下二十柄神兵,以供峨嵋弟子使用。而在如今的峨嵋里,除了掌门师尊的诛邪剑之外,便是定逸师姊的吹雪、战师姊的花影以及我和晴师姊的风华与冷月。」

「这些我都知道,你和我说这个做什麽呢」穆言微皱著眉,一脸不奈地道。

「我想和你来打个赌,赌注就是十天後,你会不会得到剑冢神兵的认主,如何」严妃暄面容严肃,似乎是认真的!

穆言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说:「我为何和你打赌我有什麽好处」

「如果我赢你的话,你就得老实交代那天点评上的剑法来历,若是你赢我的话,我便帮你查上官楚情这个人,如何」严妃暄相信自己只要丢下鱼饵,不怕穆言不答应。

穆言深思了一下,然後看向晚晴没有反对的意思,於是答应严妃暄的赌约。「好,我答应你!」

「那麽就请晴师姊做公证,我想你和我都不会反对吧」严妃暄笑著说的同时,也看到了向晚晴点头表示应允,更是放宽了心,因为她知道晴师姊也想知道穆言剑法的名堂以及那个神秘的上官楚情。

於是十天後的祈剑日,意外成为一场赌约的赌注,谁胜谁负呢

嗯~千年修已拿去投V了,所以先和大家说一声罗XD

等到确定之後~会再和大家说的~就这样^ ^”

壹之三十

峨嵋祖师司徒玄,乃当世著名的铸剑师,除了将一身绝学传授门下弟子之外,更在峨嵋剑冢里,埋下了二十柄神兵,以供峨嵋弟子使用。而埋在剑冢里的神兵,又分成上品四剑、中品六剑、下品十剑,共计二十口神兵利器。

峨嵋每一代弟子,几乎都会有三到四把神兵认主,而神兵的主人,通常也是当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所以峨嵋中人都相当重视这三年一期的祈剑日。

按照往年惯例,由掌门华清协同其他华字辈人物至剑冢向祖师画像祭拜上香之後,其他峨嵋弟子便依入门资历先後,一一前来向祖师上香求剑。

由於三年前的祈剑日,剑冢里同时有下品的《花影剑》和上品的《冷月剑》、《风华剑》出土,所以这次的祈剑日,众人几乎都是意兴阑珊,不再对剑冢里的神兵有所期待。

一批批的人进去,一个个失望地走出来,很快就轮到了新进门的穆言。

「穆言师侄,祝你和你师傅一样的好运气。」剑冢门口外,负责维护秩序的战其贞,忍不住嘲弄道。

穆言淡淡地撇了战其贞一眼,唇角也勾起一抹不以为然地微笑,然後便进入剑冢里。

剑冢里的构造,像极了一座大墓,除了正中间挂著一幅司徒玄的画像外,便看到四处暗黑,只除了散落四处的神兵,偶尔会映照出些寒光之外,别无他物。

穆言迅速环视了剑冢一周後,便规规矩矩地朝司徒玄的画像拈香祭拜。仪式完成之後,穆言的眼角馀光,却发现在画像的角落处,正散发著一道诡异的青光,让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然後往角落处一看,便见到一把漆黑无比的剑,被四道贴满黄符的铁链紧紧地锁著,正好勾起了穆言少之又少的好奇心。

相较於一般被恭敬地放置妥善之处的神兵,唯独她眼前的这把神兵,却被藏匿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处,并极尽所能地不让人注意到这把剑的存在,怎能不让她好奇呢

於是穆言专注地凝视著那柄黑剑,才发现它的剑柄连同剑身都是暗黑色,而这本该平白无奇的色彩,却硬生生地吸引著穆言的目光,让她不自觉地上前走去,不自觉地抚起遗漏在铁链之外的剑身,也使得一股莫名的凉意,立刻袭上身来…

「真奇怪,我向来不喜剑法兵器,但对於这把剑,却有说不出的喜欢…」穆言感叹地说著心里话,顿了一下,接著再说:「如果…如果这把剑的主人,是我就好了…」

穆言话音一落,本来漆黑的剑身,立时泛起亮黑色的光泽,也让穆言吃了一惊!「都说峨嵋剑冢的神兵会认主,难道是真的吗」

有所疑惑的穆言,故意在剑身旁划下一道伤口,落下的血珠,更是故意地滴在黑剑之上,只见落在黑剑上的血珠,并没有顺势流下,反而被吸收至剑身之中,连带地使黑剑开始泛起血红色的光芒。

穆言见状,唇角也勾了一抹笑,然後将原先手指划破的伤口所流下的血渍,拿来抹掉黄符的咒文,只见黑剑上的血红色光芒越趋明显,在穆言认为差不多的时候,更是运起十成功力,奋力地将黑剑拔起!

而在黑剑被穆言拔出的那一刻,也响起了一道响彻云霄的剑鸣声,引得在剑冢之外所有的峨嵋弟子注意!

「…掌门!这个剑鸣声…难道是…是」说话的人是华慈,只见她神色慌张,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而其他华字辈人物,也是面有难色,目光有志一同地望著脸色也不好看的掌门华清,似乎想看她的决断如何

「定逸,现在在剑冢里的人是谁」华清淡淡地询问负责这次祈剑日所有项目的定逸。

「回掌门师尊,现在在剑冢里的人,该是晚晴师妹新收的徒儿,穆言。」定逸虽然不懂华字辈所有人面有难色的原因,但还是照实回答华清的问题。

听到定逸的回答,华字辈所有人都默然不语,只是目光都紧紧朝剑冢门口观望著,想要看看那叫穆言的人,所获得的神兵利器,是否真如她们所想的一样呢

约莫过了半晌,穆言的人影才从剑冢出来,而她手上也正拿著一柄暗黑色的剑,更是证实了华字辈所有人的疑虑。

「大师姊,没想到,我今生还有机会看到墨痕剑!」华慈看清楚穆言手上的剑时,也不禁颓然叹息!「怎麽会这样呢」

「华慈,别再说了,这些事等我们到紫云观再议。」说完,华清便领著华字辈所有人离去,只是在转身之时,深深地望了穆言一眼,然後目光移至穆言手上的墨痕剑时,眸光也变得复杂许多。

而华字辈所有人的低语,除了和她们有所对话的定逸之外,便只有一直在暗自留意著的严妃暄注意到而已。当严妃暄想私自问定逸时,却被兴冲冲的向晚晴拉去穆言身边!

「言儿,你真厉害!」向晚晴真诚赞道,目光有说不出的骄傲!

「那当然罗,再怎麽说我可是峨嵋冷月的徒儿,怎能让师傅丢脸呢」穆言得意地说。

「你得到的这把剑名曰《墨痕》,是祖师唯一打造的软剑,在剑冢排名为上品,完全不输给我的《冷月》或妃暄的《风华》。」向晚晴笑著解释时,眼角馀光也发现了穆言手上的伤口。「你的手怎麽了」

听言,穆言想藏起手,不让向晚晴发现,却为时已晚,反而被向晚晴牢牢抓住手腕不放。「放心,这只是小伤而已!」

向晚晴美眸一扫,顿时让穆言所有的藉口消失在喉咙里,只能不断地乾笑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虚!

而穆言的反应,让向晚晴见了,原先上涌的怒火也消了一下,然後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乾净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将穆言的伤处包扎好後,才对一直愣在一旁的严妃暄说:「我先回去帮言儿包扎伤口,这里的事就拜托妃暄你帮忙定逸师姊了。」

「嗯,好!」严妃暄轻点了下头,算是应允。

而得到妃暄的答案後,向晚晴则握著穆言没受伤的手,往自己的小竹屋方向前去。只是在她们离去之後,严妃暄仍不断地回想著刚才向穆两师徒的对话神情,总让她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氛围,环绕在她们之中。只可惜现在的严妃暄年纪尚轻,没有看破这朦胧的一窗纸,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她才知道向穆俩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代表著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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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之三十一

穆言跟著向晚晴回去小竹屋的途中,只见向晚晴原先温婉和善的面容,摇身一变成为晚娘脸孔,顿时令穆言的心里就像吊著水桶,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好不容易回到了小竹屋,穆言才想开口,就在向晚晴的瞪视之下,怯怯地将原先想好的台词收了回去,然後整个人便被向晚晴安排在椅子上坐下。

「乖乖在这儿待著,不准乱动。」向晚晴神情肃穆的模样,委实令穆言不敢动弹,就怕一不小心,又惹了向晚晴生气。

而向晚晴在确定穆言不会违抗她的话之後,便先回到自己的房里。须臾,才又悠悠现身,只是这回手上多了一瓶金创药。

「…师傅」穆言没想到向晚晴生气的原因,既然是因为她受伤,一瞬间,心里又充斥著满满的暖意。

「闭嘴!」向晚晴狠狠地瞪了穆言一眼之後,才坐在她的身边,将穆言原先用来包扎伤口的帕子摊开,然後小心翼翼地在伤处上敷上金创药。

「师傅,会痛诶!」穆言故意夸大自己的动作,虽然自己也鄙夷著自己的行为,但能让向晚晴心疼一下,又觉得无所谓了!

「活该!谁叫你自讨苦吃!」向晚晴话虽说得严厉,但手上的动作却明显轻柔许多,就怕不小心弄疼了某人。

穆言将向晚晴嘴硬心软的神情看在眼底,唇角也不自觉地逸出一抹微笑。

「有什麽好笑的」向晚晴将穆言的伤口重新处理完之後,才将目光移至一直傻傻笑著的自家徒儿。

而穆言则是趁向晚晴不注意,便将自己投入向晚晴的怀抱之中,双手并紧紧地环抱著向晚晴的腰不放。

「言儿!!!!!」向晚晴被穆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几度!

「从以前就一直很想像现在这样抱著师傅,也不断地想著,师傅的怀抱会是怎麽样的呢果然,就如言儿想的一样很温暖,就像娘亲一样的温暖…」鼻间闻到的是属於向晚晴的幽香以及温和的气息,是如此的令人眷恋,舍不得离开。

而向晚晴默默地听著穆言的话,以为她又想起早逝的娘亲,於是也伸出手回抱著穆言,然後不断地轻拍著穆言的背,「傻言儿,师傅永远会在你身边的,所以不许你胡思乱想,知道了吗」

「嗯。」穆言轻声应著,似乎很享受向晚晴给予的拥抱,不愿醒来。而向晚晴也如她所愿,不断地哄著她、抱著她,乐此不疲。

在向穆俩人享受这静谧的时光时,桌上并列排放的墨痕、冷月,也在其一黑一白的剑身上,闪闪发光,似是映照著这一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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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掌门华清和其他华字辈人物从剑冢离开之後,便回到了紫云观,开起了一个秘密会议。

「掌门,被封印的墨痕剑又再次出土,这是不是代表又一场大祸即将到来呢」一名华字辈人物,率先打破了沉默。「十年前,那柄墨痕剑的主人,差点颠覆了峨嵋─」

「华行!你是在把十年前的那场祸事,怪罪至楚情师姊身上吗」坐在末座的华慈,匆匆地打断了华行未完的话语。

「十年前和圣月教的那场战役,虽然不是上官楚情挑起的,但谁也不能否认和她有关吧若不是上官楚情,秦语宁又怎会背叛峨嵋」华行讥笑道。

「住口!」一直默然不语的华清,此时才开了口。「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们都先离开,华慈一人留下就好。」

华清以掌门之尊发话,使得其他华字辈人物再不愿意,也只能悻悻然离去。而走在最後的华行,在离开之前,也语重心长地对华清说:「大师姊,我敬你是掌门,可是十年前你已经偏坦了上官楚情,难道这一次,你还要偏坦那个穆言吗」

「我说过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不用你们手!」华清冷冷的一番话,终於打发了华行离开。

等到华字辈人物都离开了紫云观之後,华慈才慢慢走到一手抚额的华清身边。

「华慈,你是不是也和华行一样,认为我因为墨痕剑的缘故,所以偏坦著穆言」

「华慈相信大师姐绝不会如此的。」华慈淡淡地回答道。

「华行她们都以为我是因墨痕剑的缘故,想要偏坦穆言小儿!可是墨痕剑早已不是楚情的墨痕剑了,我又有何原因偏坦於她呢」顿了一下,华清才继续往下说:「现在对我而言,晚晴如楚情,而穆言的存在就好比秦语宁一样!十年前,秦语宁彻底毁了楚情,十年後的现在,我绝不让穆言毁了晚晴!」

随著华清难得激烈的言语,她们俩人的心思,瞬间也回到十多年前的总总,往事一幕幕,不堪回首…

嗯~~得到消息,千年修入V的日期是2/5或2/12

另外嘛~决定参加三月的徵文比赛

希望希望到时候有时间写XDD

壹之三十二

峨嵋祈剑日过後,穆言获得墨痕剑的消息,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有如一个小石子丢进湖里一样,开始泛起阵阵连漪,也使得一些人开始暗自观注起穆言的一举一动,比如峨嵋掌门华清和其他华字辈人物,又比如她─圣月教朱雀堂堂主秦语宁!

「沈光,你说得是真的墨痕剑又重现峨嵋了」一名身形苗条的中年美妇,此时目光炯炯地瞧著跪在她面前的下属。「而墨痕剑的主人,却不是上官楚情我没听错吧」

「启禀堂主,据令主传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没错。」孤身一人在院子里面对秦语宁的沈光,此时背脊发冷,就怕这个坏消息会让秦语宁迁怒於他!

秦语宁面无表情的模样,更是让人猜不透心思,正当沈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秦语宁又缓缓开了口。「朱雀堂的事务暂时就交给你和王先处理,若是教主问起,你就替我向教主说,我去趟峨嵋处理旧事,明白吗」

「属下明白!」

得到沈光的明确答覆之後,秦语宁挥一挥手,示意沈光下去,她要一人独处。而在沈光离开之後,一直面无表情的秦语宁,此时才敢露出真实情感,在她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忧伤。「上官楚情,我不信你就这麽简单的死了…」

喉咙有著压抑不住的哽咽声,所以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楚情,我知道你不会这麽狠心地丢下我一个人的…」话未说完,秦语宁已崩溃大哭,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仅管有许多消息证明上官楚情已不在这世上,但她仍不愿相信,所以要亲自前往峨嵋一趟。她私心以为,有著惊才绝艺之称的上官楚情,绝不可能会这麽轻易地死去,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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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天,穆言十分地郁闷,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来,为什麽呢因为她必须和向晚晴分离一段时间,而这还是她们自认识之後,第一次分开,所以她怎能开心又怎能适应呢

而向晚晴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明天下山的衣物时,也看到自家徒儿正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然後以哀怨无比的目光望著她,让向晚晴想无视她的存在也没办法,索停下手边的工作。

「言儿,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武当掌门灵机子六十大寿的寿宴,掌门师尊吩咐我和定逸师姊随同,所以我才必须下山一趟。」

由於武当和峨嵋向来友好,所以武当掌门的寿宴,华清自然给了十足的面子,除了本人亲自前往祝贺之外,还不忘携上爱徒同去。

「师傅,你就不能和那老妖婆说说,也带上我一起去吗」穆言郁闷了,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舍不得和向晚晴分开,只知道从明天以後,就要生活在没有向晚晴的日子里,她的心就好像被偷走了什麽,感觉空空的,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言儿,我和掌门师尊提过,只是她老人家不答应,所以你乖乖地待在峨嵋等我回来,好吗」穆言的方法,她很早之前就向华清提起了,只是华清面容一沉,明显不悦的神情,让向晚

晴不敢再提起,所以只好委屈穆言一回。

「不要!没有你的峨嵋,我还待在这里做什麽」穆言的脾气向来很坏,只是在向晚晴的面前,总是无意识地压抑下来,而现在的她,却不想再控制自己的脾气,反正人都要不在了,她还好声好气的对谁呢

「言儿,不许你胡说!」一直温柔待人的向晚晴,难得在穆言面前扳起脸孔。

不知为何,听著穆言不想待在峨嵋的话语,会让向晚晴感到莫名的恐惧,心里一紧,也忍不住对穆言说出重话。「我只是离开你十天半个月而已,你就不要我这个师傅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麽说,我会很难过的。」

而穆言怔怔地凝视著向晚晴的容颜,心里一软,才悠悠地说:「对不起,师傅,我…只是一时心烦,才会说出这些不经大脑的话,不是存心要惹你难过的。」

向晚晴见状,悄悄地在心里叹息,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为人师表的风范,不然她刚刚怎会和穆言这孩子较真呢「不怪你,刚刚师傅也有错。」语气略为停顿,表情依然严肃不已,「可是言儿我要你答应我,乖乖在峨嵋等我回来,好吗」

听言,穆言微微皱了眉头,本想拒绝,但看著一脸柔情的向晚晴时,心中所有拒绝的理由,早已弃械投降。「好,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听到穆言的保证,向晚晴眉宇间的隐忧,立时消散无踪,唇畔也漾起一抹璀璨的笑靥。

而看著向晚晴笑逐颜开的神情,穆言顿时觉得自己选择留下,是最正确的事。也为了眼前的这幅笑颜,日後即使受到再多的委屈,也毫无怨言。但她却不晓得,为了这张笑颜,日後她将会受尽委屈,满腹心酸,也只能咬牙隐忍,一切都只是为了向晚晴…

这篇文是今天上传的第三次

我想若是再po文失败

索停个几天,瞧鲜网何时可以正常发文=3=

壹之三十三

自从向晚晴随著华清下山之後,穆言觉得她整个人彷佛被掏空一样,做什麽都提不起劲来,整天不是哀声叹气,不然就是伤春悲秋的,惹得受向晚晴所托,帮忙看著穆言的严妃暄,直呼受不了!

「喂,我说穆言阿,晴师姊也才离开一阵子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你有必要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严妃暄气恼地在穆言的附近四处走动,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不停地观注著躺在软榻上的某人。

而穆言只是淡淡地撇了严妃暄一眼後,又继续她哀声叹气的动作。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以前没有向晚晴的日子,她过得逍遥自在,为什麽结识向晚晴之後,她开始觉得向晚晴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重要到一和她分开,她就止不住的思念…

被人彻底忽视的严妃暄,此时更是不客气地在软榻上的空位,坐了下去,并伸手摇著意志消沉的穆言。「喂,穆言,反正现在閒著也是閒著,要不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如何」

「没兴趣。」穆言回答的同时,也翻了个身,避免自己忍不住伸脚踹著一脸小人得志的严妃暄。由於向晚晴的缘故,她和严妃暄的来往也日渐频繁,所以也开始了解严妃暄的子,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人前一个样,人後又一个样,有时候她真怀疑严妃暄是不是格分裂,不然怎会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子,做出完美的演绎呢

「真没兴趣唉,我本来打算偷偷带你去拙书楼的诶!」由於穆言此时背对著严妃暄,所以看不到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快咧到耳边了。

「啧,与我何干」穆言冷声冷语地拒绝道。

越认识严妃暄,对她这人的子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就是绝对不能在她面前展露好奇心,不然就等著被笑面虎找著破绽,狠狠地被剥削一次。毕竟她可没忘记,自己耗费三个月的心血,辛辛苦苦做出增进内力的药丸,就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而被严妃暄骗走了一大半,现在想起来,心里就一肚子怒火阿!

偏偏严妃暄爱卖乖,总是仗著向晚晴疼她,拉向晚晴出来当挡箭牌,令她有再多的火,也无处可发,差点得了内伤!也从那次之後,穆言也学了乖,那就是每当严妃暄兴致勃勃,她就冷钉子处理,看谁先沉不住气!

「是与你无关阿,只是和你要找的上官楚情,有那麽一点点的关系喔!」严妃暄笑著说。

上官楚情!「你找到有关她的讯息了吗」穆言连忙坐了起身,完全没有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个嘛…不好说。」妃暄语气一顿,接著才说:「总之你跟我来一趟就知道了!」说完,便拉著穆言,悄悄地往拙书楼的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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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剑派的祖师爷张真人,从少年时代便结识了峨嵋祖师司徒玄。若非俩人之中,一人潜心修道,另一人则醉心於铸剑,说不定可以结为鸳盟,成就一段武林美谈。只是,世上的事没有如果,所以俩人各自成立了武当和峨嵋。

不过也因为受到这两位祖师的影响,武当、峨嵋两派弟子,历来就交往频繁,甚至有些俗家弟子,离开山门之後,也双双对对结为夫妻,使得两派更为亲密。也因为这些无数的理由,所以武当掌门灵机子的寿宴,身为峨嵋掌门的华清,才会亲自前来祝寿。

华清才刚踏入大厅,便看到多年未见的故人。

「灵机道兄,别来无恙」华清一身灰袍尼衣,虽然显得严肃庄容,但眉宇之间,还是看得出喜悦之情。

而原先在大堂招呼客人的灵机子,一听到熟悉的清冷女声,再看到眼熟的淡漠身影,立时丢下眼前的客人,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忙走至华清面前。「唉呀,这…不是楚华妹子吗你来怎麽不通知老哥哥一声」

「灵机道兄,你怎麽又忘了呢现在世上已经没有了上官楚华,只有峨嵋华清而已。」华清嘴角的笑容,已悄然无踪,眼底也有一瞬即逝的伤痛。

「唉呀,对不住,是老哥哥记不好,你别往心里去阿!」灵机子看著华清感伤的神情,心里暗自责怪著自己,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呢好久不见的妹子,他竟然又提起她的伤心事,这不是自找罪吗

「没关系的!」华清笑了笑,掩饰心里的不平静,然後微侧著身子,向灵机子介绍在她身後的两名爱徒。「老哥哥,我和你介绍,这俩个就是我徒儿,定逸和向晚晴。」

「定逸(晚晴),拜见灵机师伯!」定逸和向晚晴异口同声道。

灵机子听言,眉开眼笑地看著眼前这两名女娃,越看越得意,最後站在向晚晴面前,「我那笨徒弟张青竹,就是你救的吧幸亏有你阿,不然我就失去一个蠢徒弟了!」

「师伯言重了,晚晴不敢当。」向晚晴是低著头回话,等到她说完抬起头来时,便看到灵机子正以莫测高深的眼神在打量著她。「灵机师伯」

而灵机子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地看著向晚晴,最後叹了口气,才转身对华清说:「刚才没注意这女娃,现在一仔细看,还真是像她呢!倒不是说长相像,而是那气质还有那神韵,怎麽会那麽的相像呢」

华清听著灵机子的话,但笑无语,但眼底却透露出和灵机子一样想法的意思。

「等我寿宴完了,华清你们就多留几天。一方面我们可以叙叙旧,另一方面我也有时间将太极两仪剑,传给这女娃。」灵机子笑著说出自己的决定,却令华清等人震惊!

「灵机道兄,太极两仪剑乃武当绝学之一,这麽做不适合吧」华清微皱起眉,不赞同灵机子的话。

而灵机子只是轻声叹息,然後悠悠的说:「我还记得当年她看到我使这一套太极两仪剑,就一直缠著我要我教她,可是当时她的本事已经够厉害了,再教给她的话,我就永远成为她的手下败将了,所以那时无论她怎麽求我,我说不教就是不教。可是现在呢我想教她,却再也教不到了。」顿了一下,灵机子面带忧伤,继续往下说:「华清,这个遗憾,我永远也无法弥补了,所以就让我将太极两仪剑教给女娃,也算弥补一下我的遗憾…」

华清听言,转过头来对晚晴说:「晚晴,你还不快谢谢师伯」

「晚晴多谢师伯授艺之恩,请受晚晴一拜。」

「我们武当峨嵋好比一家人,就无须这麽多礼了。」灵机子托著晚晴的手臂,表明不受她这跪拜之谢。「不过女娃儿可得答应我,这套太极两仪剑法不得传给他人,明白吗」

「晚晴明白!」

得到满意回答的灵机子,也拉著一旁的华清,说说笑笑,好不欢乐的样子。而定逸和向晚晴仍是尾随在他们身後几步距离,但晚晴心里的疑问确越来越多,包括师尊出家前的名字以及灵机子所提的“她”,让向晚晴不得不联想到一个名字─上官楚情!

我想说~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猜测华清和上官楚情的关系呢

其实她们就是俩姊妹~顶多算华清有恋妹癖而已XD

壹之三十四

由於严妃暄早先得到华清的特许,可以自由进出拙书楼,也因为这个原因,她对於拙书楼附近的状况,了若指掌,当然也包括负责站岗的峨嵋弟子,何时换班何时最松懈,所以她才敢大言不惭地说要带穆言进拙书楼,而事实也证明,她确实是办到了!

「啧,那个老妖婆要是知道自己宝贝的徒儿做出这种事,一定会气得吐血!」进入拙书楼之後,穆言才开始悉落著严妃暄的行径。

「呵呵~~只要你不说的话,我相信掌门师尊是没有吐血的机会的!」严妃暄笑容满面,神情自若地盯著穆言瞧。

穆言淡淡地看了严妃暄一眼,才慢条斯理地说:「你好像还没说,你到底在拙书楼发现了什麽」

「你先等一下!」说完,严妃暄就往拙书楼位於东面的大书柜走去,然後蹲下身子,努力在放置历代掌门的手札中翻找,约末过了半晌,终於取出一本破旧的手札,然後才回到穆言身边。

「你该不会要和我说,上官楚情的下落在这本破书里吧」穆言微挑高著眉,暗自思索著若严妃暄是寻她开心,她们两人对上的话,自己会有几成胜算呢 正面迎击的话,一定打不过,说不定偷袭还有可能的机会…

而严妃暄先瞪了穆言一眼,然後拉著她到一旁的阶梯坐下,郑重其事地向她说明。「穆言,你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我在拙书楼里翻阅过的峨嵋典籍里,并没有任何九玄九剑、秦语宁还是那上官楚情的事迹吗」

「穆言轻点了下头,然後聚会神地听著严妃暄将要说的话。

「这件事引起的我好奇,所以我曾私底下偷偷查过历代峨嵋弟子的名册以及剑冢神兵的历任主人,却还是毫无所获,让我更对此事觉得奇怪。按照那天华慈师叔无意中的透露,以及掌门师尊失控的情绪,我可以肯定那个上官楚情和秦语宁,必定曾在峨嵋待过,只是不知後来发生什麽原因,才会使得师尊和其他师叔伯不想再轻易提起她们俩人的名字。」顿了一下,严妃暄此时才扬著自己手上那本破旧的手札,也就是上任峨嵋掌门的手札。「虽然师尊她们做得严密,但百密终有一疏。她们虽然在峨嵋典籍中,想方设法的除去她们两人的名字,但却忘了在日常手札上动手脚,或者是毁了它!」

听言,穆言蓦然笑了起来,「没错,手札记载的事情大多是平常琐碎之事,所以往往会令人忽略它的存在。不过,若是手札的主人,没有写到她们两人的事情,那又该怎麽办」

「你不是说那个上官楚情号称惊才绝艺吗既然如此厉害,想来也是当代峨嵋的英,再怎麽样也该提起一两次吧」严妃暄边说话的同时,也随手翻起上任掌门的手札,然後在某一页中,找到了有关上任掌门对其门下弟子的看法。「你看,这一页记载了前掌门对她名下十二个弟子的看法和观感!」

听言,穆言也凑过头去看那一页的内容,喃喃念著说:「…本座生平最骄傲之事,乃是这十二个弟子,最大的烦忧,也是这十二个徒儿。大弟子,九江府上官氏楚华,格沉稳,责任感重,只是对其亲妹之事,过於执著,本座甚忧之。二弟子华行,身入空门,心念红尘,贪嗔痴三毒皆俱,本座甚虑之。…七弟子,九江府上官氏楚情,惊才绝艺,才华卓越,却不恃才傲物,本座甚喜之。但其格优柔寡断,易感情用事,伤人且伤己!十一弟子华慈,本良善,热心助人,一生无忧。十二弟子,惠州府秦氏语宁,爱恨分明,行事决绝,一生若非平顺便是坎坷,本座叹之!」

「瞧这手札上的内容,莫非这上官楚华和上官楚情是两姐妹」穆言微眯著眼,然後瞬间想起了一件事,「严妃暄,我问你,你那个老妖婆师尊,该不会就是上官楚华吧」

「我想你没有猜错,因为我曾听华慈师叔提过,掌门师尊她原先是俗家弟子,只是十年前因为一场变故,才看破红尘,出家为尼的!」严妃暄眉宇微微皱起,也想到了一件事,「穆言,你还记得峨嵋和圣月教十年前那场战役的始末吗」

听著严妃暄的问题,穆言娓娓道出自己从向晚晴那里听来的一切,「峨嵋剑派和圣月教的那一场争战,峨嵋剑派之所以会损失惨重,是因为峨嵋中人有人反叛,暗自投身至圣月教。而在那一场死伤惨重的战斗中,圣月教虽损失了五名护法,但远比不上峨嵋死了十名长老惨烈,就连前任掌门也死在这场战役中。幸亏当时峨嵋的前任掌门早已指定华清继任,才免除群龙无首的困境,再加上当时听说有个闭关的师叔及时出关,在她的力挽狂澜之下,峨嵋才能击退圣月教。」

「那麽你还记得那天在比武场上,华慈师叔说溜嘴的话吗」严妃暄笑著问道。

「我记得华慈质问我说,我其实是秦语宁派来的,想来峨嵋找楚情师姊的消息!」穆言恍然大悟,一脸明了的神情望著严妃暄说:「你的意思是,当初背叛峨嵋的人是秦语宁,而及时出关拯救峨嵋的人是上官楚情!」

「没错,至於那个秦语宁背叛峨嵋,我想应该是为了那个上官楚情吧!唉,想不到这段难容於世俗的爱情,既然会让一个人愿意反叛师门,这麽一桩丑闻,难怪掌门师尊和其他师叔伯不想多提…」严妃暄缓缓下了定论,然後才转过头来对穆言说:「既然上官楚情的事弄清楚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吧!」

而穆言彷佛没有听见严妃暄的话,仍是怔怔地站在原处,心思千回百转。如果说…事实的真相真如严妃暄所言,那麽这整件事也就只是上官楚情和秦语宁俩人之间的事而已,可是真是如此吗她可没忘记她娘亲叫闵柔,似乎还和上官楚情非常亲密,不然娘亲怎会在病逝之前,托她去峨嵋找上官楚情转述那番话呢

「穆言,还不走吗」

「来了!」穆言收回心思,心知这所谓的真相,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她相信无论是上官楚情和秦语宁,还是她娘亲闵柔和上官楚情之间的事,一定不是这麽简单…

虽然前面已陆续提出了一些线索

但还是写了这一章,完整地交代出前面铺的一些梗XD

简单来说,秦本来是峨嵋弟子,却和师姊楚情相恋

然後这件事後来被华清知道

护妹心切的华清便将秦赶出峨嵋

而无端被拆散的秦,一气之下就投身到圣月教

凭著她对峨嵋的了解,带人来峨嵋生事,想要抢回楚情

之後之後後面会讲到就是罗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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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之三十五

当穆言和妃暄在峨嵋拙书楼找寻有关上官楚情的蛛丝马迹的同时,武当灵机子的寿宴也将要开始。

正当灵机子和一干旧友正閒聊时,门口负责招待贵宾的道童忽然说:「药王谷,闻人慕白到!」

听到向来不理世事的药王谷,如今竟然不请自来,委实令灵机子吃了一惊!但是再怎麽说,来者即是客,所以他也一脸笑意地前去接待贵客,「原来是慕容谷主的高徒,恕老道有失远迎。」

「灵机道长的名讳,慕白也曾听家师提起,今日有幸得见,实是慕白之幸。」闻人慕白一番客套话,也说得灵机子陶陶然,笑容满面。「晚辈此次前来,乃是奉家师之命,前来祝贺道长六十大寿。」说完,闻人慕白又从站在身旁的欧阳弟子手上,取来两个白瓷药瓶。

「这两瓶药是药王谷的千金散,乃家师亲自炼制而成的丹药,有固本培元之用。此次道长寿宴,慕白依家师命令,献上千金散做道长贺礼。」千金散,故名思义便是用花费千两黄金的药物,炼制而成的丹药。虽然只是固本培元的药丸,但是出自药王谷谷主慕容瑾之手,常言道礼轻情义重,光是慕容瑾之名,足以让千金散的价格,再翻上几倍!

「这个…」灵机子面有难色,正在犹豫该不该收下千金散时,闻人慕白的一番话,却让他连拒绝的理由也没有。

「道长若不收下,慕白回谷之後,定然难以向家师交代。」语气一顿,唇角又勾起一抹笑容,「相信道长不会忍心让慕白为难吧」

听言,灵机道长先是愣了下,然後抚著自己的长须笑道,「慕白姑娘都说成这样了,老道再拒绝,也说不过去了。呵呵~~还请慕白姑娘回药王谷之後,替老道转述对慕容谷主的谢意。」

「一定一定!」闻人慕白笑著和灵机子閒聊之馀,一双美目也不著痕迹的飘移四周,似是暗自找寻什麽人一样。

而随著药王谷这批意外的访客,硬是让这场寿宴再增添了十多个座位,顿时热闹非凡。

主桌上的人物,个个都是一派之长,劳是闻人慕白代表著药王谷,但因她辈份较低,所以被安排在靠近主桌的座位上,正好和峨嵋剑派的向晚晴,比邻而坐。

说巧不巧,向晚晴和闻人慕白都喜欢白色,平常也都以一身白衣见人。只是同样的白衣素服,穿在向晚晴身上,就好比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即使身在浊浊尘世中,依然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而穿在闻人慕白身上,就像傲雪迎霜的寒梅一样,高洁娴静,让人望而却步。也因此,相较於易让人生出自惭之心的闻人慕白,典雅娴熟的向晚晴,显得和善许多。

向晚晴和闻人慕白的第一次会面,彼此都含笑点头,表面上对对方不在意,但暗自里却不自觉地打量起对方,也留意著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寿宴开始之际,向晚晴却突然想到,她今天好像还没服用过任何一枚丹药呢!还记得那是在她出远门之前,自家徒儿塞在她的手上,甚至还扬言威胁著她说,早晚各服一颗,若是回峨嵋之後,药瓶里还有药丸,後果自负!

向晚晴想到临别之前,穆言恶声恶气的模样,就像只纸老虎似的,她就忍不住想笑。但是自家徒儿为她好的吩咐,自己还是识相点,照实做比较好,不然所谓的後果,应该就是她永远不想再忆起的十全大补汤,为了不让那苦滋味再荼毒自己的味蕾,还是规规矩矩的吃药好了!

一思及此,向晚晴也从怀里取出一瓶小瓷瓶,打开并取出一颗药丸,正打算要服用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向女侠,你这药是」闻人慕白微微皱著秀眉,美眸直盯著向晚晴放在桌前的白色小瓷瓶。

听言,向晚晴古怪地看了闻人慕白一眼,以为她是因医者身份,所以才对她正要服用的药感到好奇。「这药是我徒儿所赠,是她瞧我身子骨不好,特地调制而成。」

「向女侠,可否介意让慕白瞧瞧这药丸呢」闻人慕白将原先放置白色小瓷瓶的目光收回,并转至向晚晴身上。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白色小瓷瓶,虽然外表普通,却和药王谷里装著丹药的瓷瓶一样,右小角有著同样的符号标志,代表是从同一个瓷窑出来的!

「当然没问题。」向晚晴笑著回答的同时,也将手上的药丸,递至闻人慕白掌心上。

而将药丸拿到手之後,闻人慕白先观其色,然後再嗅著从药丸散发出的清香,不就是她们药王谷的三清丹吗

向晚晴见闻人慕白神的色似有不妥,於是问道,「闻人姑娘,这药有问题吗」

听言,闻人慕白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这个药丸有强身健体之用,早晚各服一颗,对身体颇有助益。」

闻人慕白的话,著实令向晚晴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但也突然想起一件事,「闻人姑娘,你说的话和我徒儿说的一模一样,看来我好像一直小瞧了我家徒儿的医术呢!」

「向女侠的徒儿,医术必然非常高明。」停顿了一下,闻人慕白话锋一转,「不知向女侠的高徒,今年多大年纪呢」

「你说言儿阿,她今年十三,过完年就该有十四了,但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向晚晴一谈起自家徒儿,致的脸庞,顿时扬起柔和的笑意。

「你说你徒儿叫琰儿!」听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在找寻的人,此刻终於有了消息,令向来波澜不惊的闻人慕白,也难掩激动神情!

而向晚晴先是讶异於闻人慕白的反应,想了一下,才知道对方误会的原因,连忙解释说:「闻人姑娘,你听错了,我徒儿叫穆言,我习惯唤她为言儿,并不是你口中的琰儿。」

原来是穆言,不是叫慕容琰。「抱歉,我失态了。」闻人慕白尴尬地笑了下,眸里原先的光亮,瞬间又黯淡下去。可是…真不是她的琰儿吗那麽向晚晴手中的三清丹,又该怎麽解释呢就算是药王谷的人将药卖至峨嵋临近,但是谷里的帐簿,为何从未记载过呢而且峨嵋掌门华清向来不喜药王谷的人,又怎会容许门下弟子在药王谷买药呢

向晚晴的三清丹,就像一个导火线一样,让闻人慕白决定,等自己忙完手边之事後,一定要抽空派人去峨嵋打探三清丹的来源…

嗯~~每次写到关於莲花的词汇

我就会想到爱莲说orz

记得以前都要背课文考默写

现在既然还记得~~真是个恶梦阿@@”

壹之三十六

在灵机子寿宴过後,华清领著向晚晴和定逸,在武当山多盘桓几日,一方面是和灵机子叙旧,另一方面则是灵机子破例将武当绝学太极两仪剑,私下传授予向晚晴。

所以接连几天,灵机子白天都在教导向晚晴,下午才让她歇息。而向晚晴也明白自己的机遇难得,所以总是休息一个时辰之後,又开始拿起冷月剑演练著太极两仪剑,在这过程之中,若有不明白之处,隔天总是会抓准时间问著灵机子,不让疑问埋在心里。

而灵机子见她练得认真,自然也不藏私,将自己所知、所学,倾囊相授,也因为这样,向晚晴修练太极两仪剑的进度,是以事半功倍的速度前进!

时间弹指即逝,今日,已是她们在武当山待的第十天,只见向晚晴练功的小镜湖畔,今天除了灵机子到来之外,华清也意外现身。

「华清,你收的这女娃儿,确实是很不错!我本来打算最少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只花了十天,女娃儿已经将太极两仪剑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实战经验以及她自身对以柔克刚的领悟。」语气一顿,灵机子才将放在演练剑招的向晚晴身上的视线,转至一旁的华清。「除了她的武学资质,相处的这几天,我也私下观察著她的品,严谨负责,的确是个好女娃!你有徒如此,不愁峨嵋後继无人阿!」

「道长,晚晴这孩子若是知道你这麽赞她,她知道以後一定很开心。」目光看著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儿,耳边听到的是灵机子对自家徒儿的夸赞,劳是淡漠的华清,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个角度。

「老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阿!华清,你比我幸运,我到现在还在烦恼著祖师爷传下的基业,究竟该传给谁好」灵机子想到自家门派的烦心事,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万法随缘,道兄又何必庸人自扰呢」华清淡淡地说。

灵机子听言,立时眉开眼笑地抚著自己的长须,「你说得没错,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现在还不到我传衣钵的时候,想这些做什麽呢」说完,灵机子想通了一些事,於是和华清再閒聊了几句,两人就悄悄离去,完全不惊动正专心练武的向晚晴。

专心致志的晚晴,先是没有留意到灵机子和华清的到来,自然也不晓得有个人影正逐渐地靠近著她…

蓦然,一个脚步踩到树枝的声音,虽然细微不引人注意,却引起了向晚晴的戒心,於是一个旋身,冷月剑就乘势往後掠去─

「向师妹,是我!」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向晚晴会往後突袭,眼看剑尖近在眼前,连忙出声制止向晚晴的剑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人脸前约莫一寸的距离,向晚晴终於收住了剑,但就差那麽一点就误伤他人了。「怎麽是你!」

原来不请自来的人,便是原先向晚晴意外救下的人,武当张青竹。「向师妹,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特地邀你去食堂吃饭的。」

再一次见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白衣佳人,张青竹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自从他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之後,便赶回武当山,原本想亲自去趟峨嵋答谢向晚晴的救命之恩,但灵机子却觉得他这次受伤,代表功夫修行还不到家,所以向他下了禁足令,不准他下山。也因此,这趟峨嵋之行,便悬在他心头,久久不散。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花上一年时间,才可以让灵机子点头放行,却不曾想到心心念念之人,竟然踏上了武当山,叫他怎能不开心呢

相较於张青竹欣喜若狂的模样,向晚晴的反应确异常的冷静,然後缓缓地收剑还鞘。「张师兄,不用了,等一下我师姊定逸会替我送饭,就不劳你费心了。」

听言,张青竹脸上有说不出的失望,正想要和向晚晴再多说几句话时,在不远处出现的定逸,已经在叫著向晚晴的名字了。

「张师兄,我师姊来了,晚晴就先失陪了。」向晚晴笑著和张青竹挥手道别,然後便踩著轻快的步伐,往定逸的方向前去。

而张青竹眼见佳人离去,自己却口舌笨拙,只能在心里暗骂著自身的迟顿,然後深深地瞧了向晚晴的背影之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晚晴师妹,看来我好像出现的不是时候呢!」定逸已找好一处树荫遮蔽的地方,一坐下来,便打趣著正缓缓向她走来的向晚晴。

「定逸师姊,你说去那儿呢我和张师兄也不过才见过几面而已,你别想乱点鸳鸯谱喔!」向晚晴古怪地瞧了定逸一眼之後,才坐在定逸旁边,然後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

「呵呵~~你就老实承认吧!你是不是怕我回峨嵋之後,向你那宝贝徒儿乱说呢」定逸笑著说。

听言,向晚晴忍不住咕哝了几句,「或者该说,师姊你想从言儿那里得到什麽丹药当好处,所以才会想要出卖著自己师妹呢」

话说自从穆言为了替自己调理身体,於是开始炼制丹药。虽然从以前就知道穆言的医术不凡,但是看到她不断炼制出些稀奇古怪的丹药,简单的有固本培元之用,难的有增进内力或气力之效,委实让她又为穆言的医术,吃了一惊!虽说穆言是为了她好,所以才特地炼出这些药丸出来,可是她只有一个人,怎麽能吃得了这麽多的药呢所以她趁穆言不注意时,偷偷地将药送给了妃暄和定逸,也因为这样,她们才知道穆言炼药的厉害,所以总是想方设法地要让穆言乖乖献上药来。

而定逸听著向晚晴的抱怨,脸上柔和的笑容也未曾变过。「晚晴,你知道吗自从你有了穆言这宝贝徒儿,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有吗我怎麽不觉得」

「你脸上的笑容变多了,人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是这麽的严肃凛然,正经八百的模样。现在的你,让人更容易靠近些,也觉得友善多了。」定逸搁下手上的筷子,缓缓说出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观察。

「听师姊这麽说,那麽晚晴的变化,应该算是好事吧!」向晚晴笑著说。

而定逸只是微笑著点头,但她刚才的话,却有後半段没有说出口。可是晚晴,你知道吗以前无论你面对任何事,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所以大家才会这麽的信任你。但是在武当山的这十多天的日子,大家没有看出来,可是我却看到了,你变得比以前焦躁许多,是因为心里记挂著什麽事呢

定逸的疑问,也终於在不久之後得到解答,却为时已晚…

壹之三十七

相较於向晚晴在武当山勤劳努力的练剑,远在峨嵋的穆言,却总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让专门负责陪她对练的严妃暄,真想将自己手上的风华剑,直接敲在穆言的脑门上,看能不能让这意志消沉的家伙,恢复点神!

於是,在第无数次的对打之中,某个心思早已远扬的家伙,手上的墨痕剑又再次被严妃暄的风华剑给挑飞开来!「你输了!」」

而穆言先是看了眼自己倒在土里的墨痕剑,然後又挑著眉地望著严妃暄那不可一世的嘴脸,「我说严妃暄阿,现在和你对练的人是我,你有必要动真格的吗你这样是胜之不武,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穆言不断在心里嘀咕著,要知道严妃暄的剑术,那可是连向晚晴都不敢掉以轻心,由此可知她们俩人的剑术等级差得有多远!偏偏严妃暄这小心眼的,总是全力以赴,完全不放水,这让人怎麽还想和她拆招下去

听见穆言的埋怨,严妃暄的肩膀不受控地抖动起来,似是在强忍著笑意一样,「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而穆言听著严妃暄完全没半点诚意的道歉,只觉这个人真是欠抽!可是她打不过严妃暄,大不了不练剑了,本姑娘挂免战牌休息!「哼!懒得和你计较,我不玩了!」说完,穆言直接倒在松软的草坪上,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完全不理会愣在一旁的严妃暄。

「喂,穆言,你答应陪我练剑两个时辰的,现在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你就要休息吗那有人这样的!」严妃暄微眯著眼,暗自瞪著正用一手枕在脑後的穆言。

「你还敢说这件事!我答应陪你练剑,可不是要你来打击我的自信心的!你自己扪心自问,不到一个时辰里,你把我的墨痕剑打飞了几次」说到这儿,穆言心里就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

她知道自己的剑术是不怎麽样,可是好歹她师傅还会顾虑到她的心情,总是指点了几招,然後再赞个几句,让她对自己的剑法还有那麽一些微薄的信心。可是自从向晚晴随华清去武当山之後,严妃暄便从战其贞那里讨人,美其名是要亲自教导穆言的剑艺,但事实上只是她太无聊而已!

听言,严妃暄心虚地乾笑了几声,然後在穆言的身旁坐下,「好吧,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严妃暄的话说得很巧妙,让穆言忍不住鄙视她一眼,「严妃暄,我觉得你当女侠真的是太可惜了,你若是去行商,一定是个大奸商!」瞧这算盘打得多响亮,拿剑真的太可惜了!

「呵呵~~我也这麽觉得!到时候我们俩人就合夥做生意,你开药房,我替你管帐兼当护院,我们这完美的组合,一定会所向披靡的!」严妃暄笑著说出一番戏言,然後也学穆言的样子,躺在她身边。

一时之间,俩人再无言语,一同享受这静谧的时刻。

但不知过了多久,严妃暄转头瞄了满腹心事的穆言一眼後,才打破彼此间的沉默,「你怎麽又变成这副死样子了该不会又在想著晴师姊吧」

「我想什麽,应该不用和你报告吧」穆言冷冷地说著话,但脸颊上的绯红,却已出卖了她的心思。

严妃暄别有深意地瞧著穆言不自在的神情,然後又坐了起身,双手环绕於前,「穆言,你要不是个女儿家,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爱上了晴师姊呢!」

听著严妃暄突如其来的惊人之语,穆言猛然一惊,连忙坐了起身,结结巴巴地反驳著严妃暄的话,「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麽!我对她…我对我师傅,怎…怎麽可能是那种感情呢!」她爱上向晚晴,怎麽可能!

而严妃暄无视穆言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绯色,迳自往下说:「自从晴师姊下山之後,你每天都患得患失的,不就是因为晴师姊不在你身边你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来,不就是在想著她你每天都会在晴师姊的房间发呆,不然就是看著晴师姊的东西看到出神,不就是在思念著她吗所以我说,幸好你是个女儿家,不然我真的怀疑你爱上了晴师姊呢!」

「………………………………」穆言的脸色因为严妃暄的一番话,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有说不出的慌乱!

而严妃暄似乎也注意到穆言脸色不太对劲,连忙敛下脸上的微笑,「你怎麽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该不会当真吧」

穆言此时才回过神来,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严妃暄,你这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两个女子之间,情谊再深厚,又怎麽可能发展成爱情呢」只是说出这番话的她,为什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和难过呢

「你说得没错,就像那秦语宁和上官楚情,只怕当年的结局也不尽人意吧!由此可知,这种违背纲伦人常之事,除了不容於世俗之外,最终也将会不得善果。」严妃暄淡淡地说出自己的结论,没有发现一旁的穆言,脸色早已变得惨白。

「是吗」穆言觉得自己的舌尖蔓延著苦涩的滋味,心里也一阵阵地抽痛了起来,并不断在心里询问著自己,俩个女子之间,真的不能发展爱情吗

不能吗

壹之三十八

和严妃暄谈过那番话之後,穆言整日变得浑浑噩噩的,心里异常纠结,不知自己到底该怎麽办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对向晚晴的依赖和眷恋,只是因为感动於向晚晴是以真心待她,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药王谷少主慕容琰,而是有血有的穆言!她也以为自己对向晚晴的情感,只是孺慕之情而已,却不曾想过在这份情感之中,还参杂著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对於这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穆言真的觉得很烦!她很想逃得远远的,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些烦心的事了!可是每当她逃跑的念头一起,脑海里又会浮现出那日向晚晴在离开峨嵋之前,和她离情依依的画面…

“言儿,我要你答应我,乖乖在峨嵋等我回来,好吗”

言犹在耳的温婉女声,宛若魔咒一样,紧紧缠绕著穆言的内心不放,让她舍不得违背誓言,更不想让向晚晴回来之後看不到她会有多失望、多难过,所以她只能待在这里等著她回来。

而这样的心情,她知道若放在一对男女身上,无疑是世人眼中的爱恋,可是…在俩个女子之间,这样的感情又算什麽呢

「穆言穆言!你怎麽了」坐在床沿边,负责替穆言服侍汤药的严妃暄,看著躺在床上一脸病色的穆言,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让她也跟著慌了起来!

而回过神来的穆言,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话,「你别这麽紧张,我没事的…」

和严妃暄谈完话的那一晚,她彻夜不眠地想著她和向晚晴之间的事,由於想得太出神,也忘了替自己添了件衣服御寒,才会突然病倒,让隔天来看望她的严妃暄,吓了一大跳!

「你还嘴硬!你都病了这麽多天了,身体却未见起色,这要是晴师姊回来看到的话,我怎麽和她交代呢」严妃暄嘴里念著,双手则自桌上捧来刚熬好的药,正打算叫穆言喝药。「穆言,你真的只是感染风寒而已吗我按你开的方子熬了这麽多帖药了,你怎麽还是病厌厌的样子要不要我下山叫郎中上来,替你看病呢」

穆言先坐了起身,然後双手接过严妃暄递来的药碗,面不改色地喝完。「我也是名医者,自然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你少替我担心了。」她明白严妃暄是一番好意,可是就算是别的郎中替她看诊,只怕也无多大的助益。她知道自己这回会病得这麽沉,表面上的原因是风寒,但实际上却是自己的心病,因为太过钻牛角尖,才会由内影响到体外,病得这麽严重。

她还记得在她年幼之时,娘亲常抱著她坐在膝上,然後在她的耳旁轻轻地说著,“琰儿,老一辈的人都说三岁看大,现在想想还真是一点也不假。你有我疼著,还有爹爹宠著,从小就没受过委屈,而这也是娘亲替你担心的事。你的生活太过顺遂,没有遇过打击,所以你骨子里的缺点总是掩盖得好好的,没有人知道。但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你在想什麽,娘亲怎麽会不知道呢你这孩子脾气太倔,又太过任自我,对不在乎的人事物,可以完全漠视,无动於衷。偏偏情又比常人敏感,所以遇著真正在意的事,心思会变得非常细腻,也会过於钻牛角尖,而这也是娘亲替你烦恼的事,怕你因而受到伤害。”

那时年幼的她,虽然不明白娘亲替她心的事,但还是记在心里,现在想起来,娘亲的话一点也不错。现在的她,不就因为她和向晚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而纠结,郁积於心呢

当穆言还陷入沉思之中,所以也没有发觉严妃暄早已拿著空著的药碗,悄悄步出她的房门外,另一道白影,则不动声色地走进她的房间…

「言儿!」一道清柔婉约的女声,在穆言的房间响起,连带地也让穆言回过神来。

穆言怔怔地望著来人,眼眶顿时红润,因为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然就这麽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只能享受著这意外的惊喜!

而向晚晴一双似水明眸,盈满了柔情,如同一张网一样,彻底地将穆言捕获了,也让她甘愿溺死在这滩泓水之中…

「师傅…」你怎麽能在这时候出现呢在我还对这段感情,有著说不出的恐慌时,你怎能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呢你知不知道这样是犯规的「你怎麽回来了我没听严妃暄提过你要回来的事。」

相较於穆言的心乱如麻,向晚晴笑意盈盈地往穆言的方向走去,然後坐在床沿边,细细地审视著穆言的病容,然後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抚著穆言的脸庞,「我提早回来的事,连妃暄也不知道喔!本来是想给你们惊喜,现在看来,似乎是你给我很大的惊吓了!」

「我的言儿怎麽病了,还变得这麽的憔悴呢」向晚晴柔情似水地凝视著穆言,指尖不断地扰著穆言的脸颊。

而看著这样的向晚晴,穆言顿时明白自己真的是心动了,不然怎会因为向晚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以莫名地牵扯著自己的情绪呢

「言儿,怎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向晚晴看著穆言悲痛的神情,心里也跟著一紧。

穆言先是怔怔地望著向晚晴的致脸庞,然後将自己投入她的怀抱之中,双手紧紧抱著她的腰,不愿放手。「师傅…师傅…师傅…」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我在这里,言儿,我就在你身边。」向晚晴不断重覆著同样的话语,想要平复穆言不安的心情。

「师傅,你说出来的话,就要做到喔!你要让言儿永远待在你身边,不准反悔喔!」穆言说著话的同时,也闭上了双眼。早在向晚晴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注定要沦陷於这段感情里,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挣扎呢

「好。」

听到向晚晴的承诺,穆言眉宇间的纠结,也稍微舒缓了些。如果说人生有奇迹的话,她还是希望向晚晴是她的缘,而不是命定的劫,只是她的愿望,有可能实现吗

写了38章~~才搞定一个穆言(叹)

难搞的向晚晴~~我又要花多少篇幅阿

结论:50章内结束是个梦TT_TT

100章内~~我的目标!!!

壹之三十九

向晚晴会提早回来,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

话说当华清等人在武当山上多盘桓了半个月之後,华清见向晚晴的太极两仪剑已学到几分火候,便决议下山返回峨嵋。由於华清已很久没有在江湖行走,所以并不急忙赶回峨嵋,但等到她们走到回峨嵋必经的五昌县,便在县城外山神庙旁,看到类似峨嵋弟子在外联络同门的记号,也让她们一行人停下脚步。

「师尊,这似乎是本门的联络记号,只是这符号标志,恕弟子眼拙,认不出是峨嵋的那一个人。」定逸淡淡地述说著自己的观点,但双眼一直盯著面无表情的华清瞧。

江湖上每个门派,对外都有各自独特的联络方式和符号。像武当就习惯画阳八卦,而她们峨嵋剑派,由於祖师是当世的铸剑师,加上峨嵋剑法威名远播,所以峨嵋弟子都习惯画剑代表峨嵋,剑的数量越多,代表在峨嵋地位越高,剑柄处的数字,表示在峨嵋之中的排名,而剑尖所指方向,便是线索所在的方向。

「瞧这里一共画了三把剑,表示此人的辈份,应该是华字辈的长老。但在剑柄处留下十二的数字,问题是华字辈长老,似乎没有排名十二的,那麽留下联络符号的人是谁呢」在定逸之後,向晚晴也说出自己的观察。

「这件事你们俩人都不要管,为师自会处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两人赶紧上路,别耽误了时间,在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城镇。」很显然地,华清并不想让自己的徒儿参与此事,於是端出掌门的架子出来,「你们还不走,是想违抗师命吗」

「徒儿不敢!」定逸和晚晴,异口同声的答道,然後各自牵著自己的马匹,往下一个城镇出发。也因为如此,向晚晴才会比预定时间还要早返回峨嵋…

而待在五昌县的华清,在确定俩名徒儿远离之後,便牵著自己的马儿,往另一个相反方向前去,但脑子里想的事情,却和留下联络的神秘人有关…

定逸没说错,神秘人所画的图,确实是峨嵋在外的联络记号,而晚晴说得也没错,那个神秘人若还一直留在峨嵋,也该是华字辈排行十二的长老!可惜的是,那个神秘人早在十多年前,就被前任掌门赶出峨嵋,所以华字辈的长老之中,自然没有那个人…

「大师姊,好久不见了!」在华清牵著马儿走到官道时,一个中年美妇早已伫立在此,等候多时。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她已来到峨嵋山附近,但听到下属说华清带著徒儿前往武当山,於是她一方面派人继续留意著她们的行踪,另一方面,则待在往返峨嵋必经之地等候,因为她要当面向华清问清楚上官楚情的下落。

华清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望著来人,「我没想到你还记得峨嵋的联络方式,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自己峨嵋弟子的身份了,秦语宁!」

听言,秦语宁那张美丽的脸孔,顿时变得狰狞许多!「我从没忘过自己是峨嵋弟子的身份!上官楚华,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不会被掌门赶出峨嵋,也不会因此而和楚情分开!」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甘愿投身到圣月教,自甘堕落吗」语气一顿,华清以充满怜悯的口吻对著她说:「秦语宁,你做出这种背叛师门的行为,你以为楚情会愿意和你在一起吗」

「上官楚华,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起楚情的名字,你不配!」秦语宁立时失去控制,怒指著站在她面前的华清。

「楚情是我一手带大的亲妹妹,我没有资格提,难道你就有资格吗」华清淡淡地道。

而秦语宁只是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楚情的好姊姊,当年竟然狠心置自己的亲妹於死地,这样狠心的姊姊,还真是世间少见呢!」

华清眼眸里的温度,立时下降了几度,手也抚上诛邪剑的剑柄。

而秦语宁看著华清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怎麽当年你用你那把诛邪剑,毫不留情地刺进楚情的身体,现在的目标是我吗」

听言,华清只是将诛邪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然後剑峰遥指著逐渐陷入疯狂的秦语宁,「秦语宁,看在楚情的面子上,这麽多年来,我都忍著不去找你算帐,不过如果是你自己找死,那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上官楚华─!」

秦语宁话未说完便,已经被华清给打断了,「小师妹,当年若不是楚情护著你,你以为你能活著回圣月教吗你从以前就赢不过我,难道你现在还天真的以为,可以胜过我吗」

听著华清冰冷的话语,也逐渐平息秦语宁焦躁的情绪。良久,她才看著华清问道,「我今天找你见面,不是要讨论当年的是非对错,我只想问你,楚情她人现在在那儿」

华清先是冷淡地瞧了秦语宁一眼,然後才开口说:「你何必问我呢你该明白,我不会告诉你的。」而她不告诉她的原因,是因为上官楚情的生与死,无论那一种,对秦语宁而言,都是一种伤害,所以她宁可永远将真相掩埋著。

「你可以不说,但我也绝不放弃!」语毕,秦语宁便转身离去,不愿再和华清待在同一个地方。

而华清站在原处望著秦语宁离去的背影的同时,也将手上的诛邪剑,还剑入鞘。「…小师妹,不是我狠心不告诉你真相,而是楚情求我不告诉你,因为她怕你再次受到伤害,而这也是她最後能为你做的事。」让你有理由可以活下去,而不是随著她的脚步离去,毕竟人活著才有希望,不是吗

只是楚情的一番苦心,但愿你最後能够体会,不然华清可以想像在九泉之下的楚情,一定又开始自责起来了…

嗯~~这章算过渡章节= =aa

so~~明天会再po一篇

壹之四十

穆言的病,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纠结於这段不容世俗的爱恋之中,所以才会病得这麽猛、这麽严重,一但内心的疑虑得到解答,反而放下心中大石,所以病情也一下子就好转了起来。

只是康复後的穆言,却让某人看了异常的刺眼阿!

「啧,一想到我这几天这麽担心你,跟前顾後的,就怕有人有什麽闪失,害我没办法和晴师姊交代。现在看来,我还真是白忙了一场呢!」严妃暄此时人正在穆言的房里,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後一手托著脸颊,双眼恶狠狠地瞪著正躺在床上装虚弱的某人!

穆言将背靠在床柱,微侧著脸,好方便和严妃暄说话。「你想说什麽就直接一点,不要来拐弯抹角这一套。」

「嘿嘿~~看在我这几天照顾你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你将你两个月前炼成的大还丹给我,这个要求应该不过份吧」严妃暄笑著说,心里可是对穆言先前炼成的疗伤圣品─大还丹,眼红多时,现下有机会拐到手上,自然不会放过!

听言,穆言翻了下白眼,冷冷地说:「休想!」那瓶大还丹可是她的辛苦作品,严妃暄想拿走,想都别想!

而被穆言拒绝的严妃暄,气得直跳脚,「死穆言,你这个小气鬼!」

「明知道我小气,还要叫我将大还丹给你这笑面虎,你觉得有可能吗」不过就是随手照料了她几天,就开起染房起来,有什麽了不起的

严妃暄此时缓缓地走近了穆言的床边,皮笑不笑地道,「穆言阿,难道晴师姊没教过你,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吗」

「我记得峨嵋诫律第七条,好像写著施恩莫忘报,该不会有人忘了吧」穆言挑衅地看著严妃暄,看她接下来打算怎麽办

「穆言!你这小气鬼、小心眼的臭家伙!」说著的同时,严妃暄的双手猛然往穆言的肩膀一抓,原先想要将她推倒在床上,却没料到穆言早猜到她会有这小动作,所以在严妃暄双手刚抓著她的肩膀的同时,穆言也趁机抓著严妃暄的手腕,然後俩人一起往床上倒去!

「阿~~!!穆言,你竟然使诈!」

「彼此彼此!」

於是,在众人面前向来不可一世的穆言和妃暄,此时完全就像她们这年龄的孩子一样,会和朋友斗气、玩耍,却不毁损彼此间的情谊,而这种越吵感情越好的朋友,或许说的便是她们俩人吧!

只是当她们俩人正玩得浑然忘我的同时,一道原本该温婉和善的女声,声音却比平日低了几度。「你们…俩人,在干什麽呢」

听见来人的声音,顿时让穆言和严妃暄不约而同地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是她们俩人的姿势,恰好一上一下,有著说不出的暧昧阿!

而向晚晴那双似水明眸,此时泛起了薄怒,目不转睛地盯著严妃暄握著穆言的手的同时,秀眉也不自觉地凝起。「妃暄,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待在拙书楼里吗!怎麽跑到这儿来了你不怕我去向师尊说吗」语气一顿,话锋又是一转,「言儿,你的病好了吗已经可以这麽折腾了是吗!」

向晚晴话音一落,再怎麽迟钝的人,也感觉得到她动怒了,更何况是严穆俩人呢

「呵呵~~师姊说得是,妃暄这就回去了。」严妃暄说著话的同时,眼眸也不经意地望著穆言,似乎是在询问向晚晴动怒的原因

穆言则眨了眨眼睛,也一副困窘的表情看著严妃暄,暗示著说她才想知道自家师傅发火的真相呢!

而严穆俩人这番眼神对话,向晚晴看在眼底,却郁结在心里头,让她将原先端在手上的汤药,重重地放在桌上!

「嗯…时候不早了,妃暄先告退了。」严妃暄被向晚晴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既然不知道原因,还是赶紧逃吧!

穆言呆在床上,看著严妃暄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暗自骂著她这个死没义气的家伙,所以也没有发现一道纤细的白影,逐渐靠近她身边…

「…言儿,你最近似乎和妃暄处得很好,你…很喜欢她吗」向晚晴说著话的同时,也目光深远地盯著穆言的脸庞瞧。

自从遇上了穆言,甚至是一同在峨嵋生活的近一年之中,穆言的眼睛只看得见她的存在,不用转身,也知道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总是紧盯著自己的背影瞧。穆言的个,就像被宠坏的孩子一样,任自我,骄纵无比,可是每每对著自己的时候,这个总是骄傲的孩子,却会收敛起自己身上的爪牙,不敢违逆自己的意思。穆言在外人面前,总是会筑起一道道城墙,可是对於自己,她却总是大开城门,并轻易地在她面前显示出,在外人面前不肯露出的脆弱。而这样待她的穆言,她自然也掏心掏肺地对她,只因为身处在险恶的江湖,更是明白找著一个肯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

只是向晚晴没想到,穆言对她的特别,原来也可以在别人身上看到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照理来说,妃暄是她最疼的师妹,穆言是她最亲的徒儿,她们俩人关系好,自己该是感到开心才是!但是一想到自己站在房内看到俩人嬉闹的画面,不知为何,就是会觉得刺眼、就是会觉得有那麽点不舒服,好像有什麽东西悄悄从指缝间流出一样…

「师傅,你在胡说什麽谁会喜欢那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穆言没发现向晚晴的不对劲,只是坐在床榻上,双手环,语带不平地道。

而听到穆言说不喜欢,向晚晴纠结的眉宇,不自觉地舒缓了些。「言儿,你怎麽这麽说妃暄」

穆言冷哼一声,「那家伙整天笑嘻嘻的装著一副不带攻击的样子,但只要逮住了机会,就毫不留情地敲人竹杠,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又是什麽!」顿了一下,才接著抱怨说:「师傅,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过份!她刚刚竟然想算计我刚炼制好的大还丹,我怎麽可能会给她」

向晚晴此时已无先前晴不定的脸色,恢复以往似水柔情的面容,「为什麽不给妃暄呢」仅管她心里知道穆言的答案,但她还是想亲耳听穆言说出来…

「大还丹可是我特别为师傅你炼的药,怎麽会给别人!」穆言目光正对著向晚晴的视线,眼眶里充满著柔情。「我知道师傅常常在外面替峨嵋奔波劳碌,虽然知道师傅的峨嵋剑法厉害,但还是免不了为师傅担心,所以才会准备一些疗伤用品。说实话,我并不希望师傅用上这些药,但要是真用上的时候,我只希望给师傅最好的!」

「…言儿,谢谢你…」这一刻,穆言的眼睛晶亮亮的,耀眼地让向晚晴无法忽略。

「嗯…只是我想,师傅可能又会因为一时心软,将丹药送给其他人了。言儿也不多想,只希望师傅至少能留下一半─」

穆言的话未完,就被向晚晴截断。「谁都不给,这是言儿的心意,所以我会好好保存。」她这时才知道穆言每次替自己炼药的心意,不禁暗自责怪著自己,糟蹋了穆言的好意。

听言,穆言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然後又忍不住投入向晚晴那令她眷恋的怀抱里,紧紧地抱著她不放。师傅,我替你炼的药,那代表著我对你的心意,你说你会妥善保存,那麽我对你的情意呢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你是不是会说出同样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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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鲜币)壹之四十一

时光弹指即逝,转眼间便来到新年,只是本该充满著喜气的日子,却因为圣月教的复出,江湖上又回到了动盪不安的紧张气氛。先是华山剑派遭遇圣月教四堂之一的青龙堂偷袭,导致华山派元气大伤,若不是青城、点苍等派支援华山派,只怕华山掌门早已无颜面对华山的历代掌门先贤。再来是圣月教四堂之一的白虎堂,竟然在短时间内收服毒门中的五毒教和百花门,使得圣月教的势力大涨,闹得人心惶惶!

不过在这麽多的坏消息之中也有一则值得庆幸的消息,那就是圣月教玄武堂的堂主,一复出江湖,竟然大胆向药王谷谷主慕容瑾挑战,结果事隔不到一个月,玄武堂堂主的人头便高挂在京城城门之上,而此举无疑灭了圣月教不少气焰。

对圣月教向来不耻的人认为慕容瑾的手段,正好可以给圣月教的妖人下马威,但大多数人却普遍认为,慕容瑾的行事作风太过狠毒无情,但也证明了百草药王慕容氏的威名,确实是令人不敢小觑,所以圣月教的人也不敢再去招惹药王谷,就怕一不小心,玄武堂堂主的下场,就成为明日的自己了。

而圣月教底下四堂,青龙、白虎、玄武三堂已重现江湖,唯独朱雀堂还悄然无声,更引起了各门各派的警诫,尤其是峨嵋剑派。

华清身为峨嵋掌门,自然明白朱雀堂堂主秦语宁和峨嵋的恩怨情仇,所以对此事极为上心,因为她明白依秦语宁的子,要嘛不做,既然做了就要一击必中,务求一次就让峨嵋剑派有了毁灭的打击!也因为这样,华清自从返回峨嵋之後,便向门内弟子宣布评比和点评暂停举行,全派上下打起十二万分神,戒慎恐惧地防备朱雀堂的袭击…

而峨嵋剑派打从华清下了这道命令後,便和华字辈其他人物一同闭关修练,并吩咐定逸负责打理门内事务,然後由晚晴在旁辅佐。至於其他弟子,眼见掌门和其他师叔伯都这麽严阵以待,更是不敢荒废手下功夫,各自努力钻研自己的武功,期盼在未来的日子里,能替师门尽一份心力…

於是今日在峨嵋一处偏僻的屋舍,只见一座小庭院里,正有两道一白一紫的人影交错,再仔细往她们的方向靠近,便可以看到有俩名女子打得正激烈,一来一往的狠厉剑招,让观望的人都不禁担心起会不会有人一不小心就误伤了对方呢

就在俩人不知打到第几回合,紫衣少女才刚隔开白衣女子的上一式剑招,在内力消停的瞬间,动作不自觉地顿了一下,却让白衣女子觉得机不可失,便使起手上那柄扬威於江湖的冷月剑,往紫衣少女的间空隙掠去─「著!」

而紫衣少女,也就是负责陪向晚晴对练的严妃暄,眼见避无可避,於是乾脆双手持著自己的风华剑,全力阻止向晚晴这记猛烈的攻势…

当她以为挡下了向晚晴这波攻击,正暗自庆幸的同时,向晚晴向来平静无波的玉容,唇角却上扬了几分角度之後,严妃暄就知道不妙了!

果然向晚晴先前的剑招只是个晃子,目的是让严妃暄再无馀力挡下她的下一剑,「脱手!」

话音一落,只见严妃暄手上的风华剑倒在土里,毫无还击的馀地。

「打得好、打得妙,师傅果然是最厉害的!」几乎是严妃暄的风华剑一落地的时候,唯一在旁观望的穆言,也用力地替自家师傅拍手鼓掌,小脸上却有说不出的得意阿!

严妃暄见状,嘴角抽了一下,不想再去瞧穆言那嚣张的嘴脸,反而一脸哀怨地望著她向来崇敬的向晚晴,「我说晴师姊阿,你也太宠穆言了吧」回想起刚刚脱落风华剑的过程,几乎是她之前和穆言对练的翻版,只是主角换成她而已。

听言,向晚晴先是赧然地笑了一下,然後装作没听见妃暄的抱怨,反而一板一眼地讲述刚刚对练的心得。「妃暄,你的剑法越来越厉害了,我看用不著几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吧」

向晚晴前话未完,就被刚走近她们身旁的穆言给打断,「谁说的在我心里,师傅的峨嵋剑法是最厉害的,而且师傅不是刚从武当的牛鼻子老道那里学到太极两仪剑吗只要师傅能将峨嵋武当两派的剑法融会贯通,我想就算是严妃暄想赢过师傅,也不是这麽简单的事!」

而在旁听著为自己说话的穆言,向晚晴眸心里扬著笑意,心里也涌上一道暖流,觉得有能将自己看得这麽重要的人,果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呢!

「穆言,你说得没错,若是晴师姊能身兼两派之长,功力一定有事半功倍的进度,只是…」严妃暄说到犹豫之处,目光也往向晚晴的脸上瞧,似乎不知道自己未完的话语,要不要将它说完呢

而向晚晴似乎明白严妃暄为何犹豫,也替她接话说:「妃暄,你果然也察觉到我的太极两仪剑,似乎遇上了瓶颈吧」

听言,严妃暄重重地点了下头,直言无讳。「最近和晴师姊对练,总能猜到晴师姊太极两仪剑的下一招,这个…似乎有些不妙阿!」换句话说,向晚晴所使得太极两仪剑过於墨守成规,若是和人对敌一久,难免会让人抓到这个破绽,轻则受伤重则丧命,也不无可能阿!

而向晚晴只是怔怔地望著手上的冷月剑,面露苦笑。

「晴师姊,你找我对练剑法,就是想让太极两仪剑有所突破,只是你和我的剑法过於类似,我们俩人都是以静制动来对敌的,而这样的我,似乎帮不太上晴师姊的忙…」

就像世间万物一物克一物的道理,武学剑法也有著相同的法则。太极两仪剑讲究以柔克刚的巧劲破敌,所以和最刚强猛烈的剑法正好成了对比。而峨嵋剑派由於全是女弟子的缘故,所以流传下来的剑法多属柔,若是硬要论谁的剑法刚烈,眼下峨嵋也只有掌门华清和战其贞俩人而已,可是前者正在闭关修练,後者向来和向晚晴交恶,又怎麽会帮向晚晴呢

一思及此,劳是向来淡定的向晚晴,也不禁轻声叹息。「罢了,有些事不是强求便能得到的。或许,我的太极两仪剑只能到达这样的境界而已…」

而在旁看著这样落落寡欢的向晚晴,穆言心里也跟著一紧,也头一次讨厌自己的剑法毫无所成。若是她会她们口中所说的刚烈剑法,一定不会让向晚晴染上这麽落寞的气息吧

(036鲜币)壹之四十二

自从那一天见著了向晚晴郁郁寡欢的容颜,接连几日,穆言不像往常一样,在向严俩人切磋武艺的同时,也在旁观看,反而独自一人待在峨嵋禁地静思峰附近,流连忘返。

说起静思峰,此处和拙书楼一样,同属峨嵋禁地,只是两者的重要,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拙书楼由於收藏著峨嵋的武学典籍,所以前前後後被峨嵋弟子重重守卫著,閒杂人等未经掌门手令,一律不得进入。而静思峰就不同了,只因为会和静思峰扯上关系的人,历来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所以一般峨嵋弟子都避静思峰远远的,自然在这附近,看不到其他人在此出没。而这一点,也正是穆言喜欢的地方,除了僻静之外,静思峰左近的丰富药草,也往往成为她炼药的来源,所以她更喜欢这座静思峰,也常常在心里有所烦躁的时候来这里,让自己不安的心情,可以稳定下来…

“妃暄,你果然也察觉到我的太极两仪剑,似乎遇上了瓶颈吧”

“罢了,有些事不是强求便能得到的。”

想起这几天萦绕於心的画面,躺在草坪上的穆言,眉头又皱了起来。自从明白自己对向晚晴那不容於世俗的爱恋,一方面除了要隐瞒自己的心思,另一方面,她总希望能为自己的心上人尽一份心力,无论是做什麽事也好。只是现在的她,却什麽忙也帮不上,让向来自信的她,也不禁感到了泄气。

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墨痕剑,感叹万分地说:「亏我自己也有一把神兵利器,可是剑法却拙劣无比,还真是愧对这把绝世神兵…」说著说著的同时,穆言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前几个月,不就获得了一套惊世剑法吗「九玄剑法!我怎麽忘了我还有上官楚情的九玄九剑呢!」

想起了九玄剑法的存在,穆言立时松开了自己身上的腰带,然後手指顺著腰带抚著,果然让她到了一处鼓起的地方,而这也是她多月前,抽空下山请专人帮她缝纫的特制腰带,内里别有乾坤,可将那张画著九玄剑法的羊皮纸塞在里头,而外层则是玉制的银白腰带,刚好可以让她的墨痕剑缠在腰上。

穆言连忙取出那张绘有九玄剑法的羊皮纸,然後往附近瞧了一眼,确定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之後,才放心地将羊皮纸摊在手上,细细观看。由於先前修练九玄九剑的经验,穆言是按著图谱里的人物,一招一式地依样画葫芦。只是这次不同於以往,以前她总是以树枝代剑来演练剑法,现在她有墨痕剑在手,自然是拿自己的剑来比划剑招。

而说起上官楚情遗留下来的九玄剑谱,也著实令人感到奇怪,只因里面只绘有剑法剑招,所以穆言大多是凭著自己所领悟的功法来演练剑法,就如同瞎子象一样,自然剑法的进展也不会太顺利。但这一次重拾九玄九剑修练,穆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没碰这套剑法,还是自己突然开了窍一样,以往演练九玄九剑第一式的时候,总会觉得体内的气血翻腾,甚至觉得出招不顺遂,但这一次使用墨痕剑来练习剑法,却没有以往的问题,反而…顺畅许多!

「九玄九剑该不会是要用软剑才使得出来吧!」九玄剑法第一式毫无阻滞地演练完毕後,穆言才有所感,於是连忙低下头盯著手上的九玄剑谱,果然昔日觉得奇怪的剑招轨迹,若是用本身是软剑的墨痕剑来使,似乎之前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一定是这样没错!九玄九剑一定是套专为软剑设计的剑法!」

至於在很久很久之後,穆言才知道自己手上墨痕剑的前任主人是上官楚情的时候,也只能感叹著命运弄人,而这又是後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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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日,向晚晴都没见著穆言的身影。起初,她只以为自己和严妃暄切磋武艺时,让一直在旁观看的穆言觉得沉闷,所以穆言才迳自去忙自己有兴趣的事。可是…为什麽她会从早到晚都看不到穆言的人呢

天方破晓,穆言就早早起床离开,一直到了黄昏时分,还不见人影,让向晚晴开始担忧了!前几天,好不容易在屋子里等著穆言的归来,但是却被以明显的谎言敷衍时,向晚晴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曾几何时,向来事事以她为重的穆言,会开始对她说起了谎话呢

也因为这层忧思,令向晚晴彻夜难眠,隔天和严妃暄的切磋,频频走神的她,自然不是严妃暄的对手。

「晴师姊,你今天怎麽了」不知过了多久,严妃暄将手上的风华剑,还剑入鞘,因为再打下去,还真是有点胜之不武呢!

而向晚晴则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目光迷离地看著一脸担忧的严妃暄。她怎麽了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这样的她,还是那个以冷静自持为名的峨嵋冷月吗

「妃暄,我─」向晚晴未完的话语,却被兴匆匆地闯入她们之间的穆言给打断。

「严妃暄,你和我来一下!」语毕,穆言没有等严妃暄的回答,就拉起了严妃暄的手,往静思峰的方向跑去。

而向晚晴则怔怔地望著俩人一同离去的背影,目光一直追随著俩人相握的双手的同时,向来淡定一切的心,开始回盪著五味杂陈的滋味,久久不散…

(036鲜币)千年修·壹之四十三

穆言不顾严妃暄的意愿,一股脑儿地拉她到静思峰。而到了目的地之後,穆言才肯将紧握住严妃暄的手松开。

「穆言,你有病吗!」一得到自由的严妃暄,立刻开口骂著拉她来这里的某人,「好端端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麽」

穆言轻笑了一下,然後斜眼睨著正揉著手的严妃暄说:「我找你来这里,当然是有我的原因罗!」

而严妃暄看到穆言脸上诡异的笑容,眉头也微微皱著,「我拒绝!」她和穆言俩人,是半斤对八两,对方找上门来通常都没什麽好事,所以还是拒绝为妙。

正当严妃暄往旁边走了几步路之後,穆言却抽出自己缠绕在腰的墨痕剑,拦住严妃暄的去路。

妃暄见状,一边的眉头高高挑起,双眸则微微眯起,「穆言,你这是什麽意思」

「严妃暄,我也不和你多说废话了,我这次找你来,为的就是要考较自己的剑术。」穆言的脸上,此时已扬起邪肆乖张的笑容,但眸光却异常的坚定,说明她是认真的!

听言,严妃暄轻笑出声,然後往後退了几步路之後,一手指著自己斜背於後的风华剑,「穆言,你的剑术如何,你我心知肚明,难道你以为你能胜过我的《风华》吗」

「我或许不能,但你还记得我在点评上施展的剑法吗」语气一顿,穆言才接著说:「那套剑法正是上官楚情所创的九玄剑法,你不想试看看吗」

「有意思!」语毕,严妃暄才从背後抽出风华剑,剑尖遥指著穆言所在的方向。

而穆言见严妃暄拔剑之後,便将自己的墨痕剑垂放一旁,然後深深地瞧了妃暄一眼後,身子先是微微一弯,然後宛如暴矢般,朝妃暄的方向冲去!

妃暄见状,立时想起穆言在点评上施展的剑招,於是也不敢大意,待在原处,严阵以待。

当穆言凌厉的剑势往妃暄的腰间刺去的同时,妃暄则是脚步轻挪,以慢制快,利用巧劲来化解穆言的攻击,险险避开了穆言这一击!

然後在片刻之际,俩人已交手了几个回合,现在则各自占据一地,彼此遥望著对方。

「九玄九剑,果然有意思!」妃暄淡淡地说。

在峨嵋剑派里头,以气力为主的刚烈剑法,能闻名江湖的只有华清和战其贞,而向晚晴和其他大多数弟子一样,惯於使用以巧劲为主的柔剑法,但只有她严妃暄和其他人不同,她是走刚柔并济的路线,就像她骨子里潜藏的格一样,亦正亦邪,行事但凭自己的喜好而决定。

但若说她的格真有什麽严重的缺失的话,那麽就是不吃亏了!所以她挨著打这麽多回,也该是时候让穆言瞧瞧她的厉害吧

「穆言,你当心一点,如果被伤到的话,可别怪我喔!」妃暄神情一凛,脚尖一点,也往穆言的方向袭去,完全不给穆言有休息的机会!

穆言喘著气的同时,先是讶异於越战越勇的严妃暄,然後脚下运劲,也往严妃暄的方向奔去,尽自己所能地将九玄九剑施展开来!

只见穆言的剑招愈发凌厉狠绝,一招更胜一招,环环相扣,绵延不绝,让严妃暄打起十二万分的神,全力应付,不敢有所松懈。

不知不觉之中,俩人已过招百回,而讲究杀伤力的九玄九剑,所耗费的内力极为巨大,所以在百回之後,穆言的动作已不比之前灵活,但仍凭著一股意志,强撑下去!

但是严妃暄是何等人自然明白穆言目前的状况,於是在穆言再一次攻击落空之後,也觑准机会,将原先横挡在前的风华剑往前一掠,剑尖正好挑起了墨痕剑的剑柄,然後微微施力一下,便迫使墨痕剑脱离穆言的手中。「脱手!」

妃暄话音一落,穆言的墨痕剑又斜斜地在草坪上,俩人的胜负已定。

穆言先是看了看被震伤的虎口,然後才抬起头来看严妃暄说:「我输了。」

妃暄此时才还剑入鞘,然後看著穆言虎口上流著血,眉头又微微皱起,「穆言,你变强了。」

「但是变得还是不够强,不是吗」穆言苦笑了一下,对自己手上的伤,似乎毫无所察。

妃暄看著穆言失望的神情,突然间明白穆言想要变强的心思!「你想变强,该不会是为了晴师姊吧如果是的话,我想凭你现在的身手,可以和晴师姊的太极两仪剑对练了。」

「真的吗!」穆言原先沮丧的表情,转瞬成为惊喜!「严妃暄,你该不会是在哄我吧」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麽要哄你」严妃暄先是没好气地白了穆言一眼後,然後便好心地将被主人冷落的墨痕剑拔出,并递至穆言面前。

「平常我就算和敌人对敌,出招也有自己的分寸。可是刚刚和你交手,我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道,震伤你的虎口,而这就是我的失误了。」略为停顿一下,妃暄才继续说:「九玄剑法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我想应该帮得上晴师姊参悟太极两仪剑才是。」

听著严妃暄的话语,穆言脸上笑咪咪的,然後伸手拿回墨痕剑之後,便转身离去!「太好了!我得赶快去告诉师傅这个好消息!」

「穆言─」你的伤口还没止血呢!可惜严妃暄来不及将话说完,穆言早已消失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

妃暄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然後才缓缓地从向穆两师徒的屋子移动。

但就在妃暄离开之後,一直藏身在暗处的一道黑影,才出现在刚刚穆言和妃暄对敌的地方,而神秘人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则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穆言离去方向…

(03鲜币)千年修·壹之四十四

「师傅!师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穆言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她和向晚晴的小竹屋,一心只想将这个好消息赶快告诉向晚晴,所以在大厅和小院子里找不到人,穆言便匆匆地来到了向晚晴的书房。

「师傅!」穆言听到书房里头有著对话的声音,便迳自认定向晚晴在里头,於是将原先关上的书房门伸手一推,果然看到她要找的目标人物!

只是相较於穆言的喜悦,向晚晴却沉著张脸,不怒而威。「放肆!穆言,你难道不懂敲门,也是一种礼貌吗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进来的!」

而因为向晚晴的怒斥而愣在原处的穆言,似乎还无法马上做出反应。

反而是前来找向晚晴商量门里事务的定逸,感觉出这向来亲密无间的俩师徒有些不对劲,於是赶紧出来做和事佬。「晚晴,我想穆言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

「师姊,你别劝我,我这徒儿是什麽德,我自己清楚!」向晚晴淡淡地说。

定逸听言,心知向晚晴主意已决,便转过头来劝穆言说:「穆言师侄,你和你师傅道歉一下,我想她应该不会怪你的。」

穆言紧咬著唇,撇过头去回答。「我不要!我又没做错什麽,为什麽要道歉!」说完,伸手用力往脸上一抹,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擦乾净,才往向晚晴看了一眼,「我讨厌你!」

丢下这句话後,穆言便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就连半途上撞到严妃暄,也没有停留下脚步。

「喂,穆言─」你怎麽了被撞倒在地的严妃暄,话说到一半,便被双眼通红的穆言吓到,所以也没有拦下她,任凭她往自己面前经过。

须臾,当严妃暄的视线移至面色苍白的向晚晴时,不用多想也明白这对师徒又闹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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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妃暄从定逸那里听来前因後果之後,便一脸兴趣盎然地打量著向晚晴。「晴师姊,我觉得你今天怎麽对穆言这麽严厉呢」还真是一点也不像平常袒护穆言到极点的人呢!自然,後半句只能腹诽在心底,严妃暄还没那个胆子在向晚晴面前说出来。

「是吗我一点也不觉得,相反的,我还觉得言儿的个太骄纵了!我只是说了她几句而已,结果她呢她端出来的架子,还比我这做师傅大,这算什麽」和定逸妃暄俩人回到书房里的向晚晴,坐在原先坐下的位置,面容则比平常严肃许多。

听言,定逸一脸无奈,而妃暄则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妃暄,你笑什麽」向晚晴美眸一瞪,让严妃暄稍微收敛了一下。

而从头到尾做和事佬的定逸,则是再次跳出来说话。「晚晴,你扪心自问,你那宝贝徒儿的子,到底是被谁宠出来的是谁每次在穆言闯祸之後,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帮忙收拾残局的是谁见不得自家徒儿被罚,每次都抢先帮她承担罪过是谁在穆言得罪人之後,总在她後头向人道歉陪不是的」

「……………………」向晚晴立时哑口无言,因为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原来在平常的日子里,自己暗地里帮穆言做了这麽多的事!

「今天的你,确实是对穆言过份了些,至於原因,我想也只有你自己清楚吧!」定逸语气一顿,接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说完,定逸就潇洒地离开,让书房里只剩下妃暄和晚晴。

一直默不作声的妃暄,在确定定逸离开之後,才缓缓开口。「晴师姊,你知道穆言刚才的反应为何那麽激烈吗」

妃暄轻声叹了口气,然後面带微笑地继续说:「穆言这家伙,真的是很喜欢晴师姊喔!你还记得前些日子里,你不是烦恼著找不到适合的练剑对手吗就为了这件事,穆言就努力修练剑法,今天找我去静思峰,也只是要验证自己的剑法是否有所成而已。」

「什麽!」向晚晴愣愣地说著,一时间,似乎还无法反应过来。

「还记得那次点评上,穆言施展的剑法吗那套剑法,就是上官楚情的九玄剑法。」顿了一下,妃暄颇有深意地瞧了向晚晴一眼,「晴师姊应该比我还明白穆言对自己的剑艺有多麽的懒散,甚至是身怀绝世剑法的她,一直以来也不当回事。但是因为晴师姊的一句话,她将九玄九剑从早练到晚,甚至是刚刚练到自己虎口受伤也毫无所察,一心只想将这个消息亲自告诉你─」

妃暄话未完,向晚晴早已起身离开,让她不禁摇著头埋怨道,「这对师徒怎麽一样的德,都不听人把话说完吗」

(036鲜币)千年修 ·壹之四十五

气匆匆地回到自己房间的穆言,心里只感到一阵委屈!

在没有遇见向晚晴之前,她是高高在上的药王谷少主,狂妄自我,骄纵任,也只有她找人麻烦,让别人委屈难受的份!曾几何时,风水轮流转,向来缺心少肺的她,会开始在乎一个人,并且任由那人来左右自己的心思呢

穆言轻摇著头,细想著这段日子的自己,所言所行,那一桩不是为了要讨好向晚晴难道就因为自己爱上了她,就要连骨子里的骄傲也舍弃吗一思及此,穆言咬著牙,眸里泛起怒火,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包袱衣服!她就不相信没有向晚晴,她一个人活不了!

而正当穆言思绪混乱之际,所以也没有察觉到让她恼火的倩影,已迳自进入她的房里,然後慢慢地向她接近…

「…言儿。」

穆言听见熟悉的女声,身形顿时一僵,冷哼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收拾自己的家当!

向晚晴看著那道背对著她的人影,心知穆言怒气未消,於是走上前去,伸出一手制止她收拾的动作。「…刚才的事,是我的错,别气了,好吗」

穆言甩掉向晚晴的手,扭头继续收拾衣物,摆明不接受这个解释!

「…言儿…」向晚晴这下真的愁了,毕竟穆言一直以来总顺著她的意,那曾违逆过她半点意思现在她会这麽倔,那就代表穆言是真的生她的气了!「言儿,对不起。」

「穆言自知劣难改,不懂礼数,实在难以承受向女侠的道歉!」背对著向晚晴的穆言,一边冷冷地回话,但手上的动作却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

听言,向晚晴轻叹了口气,面带愁容地说:「我知道刚刚是我的错,可是…你有必要这麽说吗」

而穆言此时才转过头来面对向晚晴,嘴角扯著一抹嘲弄的笑意,「怎麽向女侠又要教训我吗」

向晚晴微低著头,默然不语。

当时间久到穆言以为向晚晴不再开口时,心里有股气郁积於,两道浓墨般的眉宇也纠结在一块,「你─」

穆言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原先垂放於两侧的手,突然被向晚晴拉著往前移,然後双手朝天,掌心摊开,只见上头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及水泡。「疼吗」

穆言先被向晚晴的动作吓了一跳,脑袋一片空白,但转瞬便明白不该变成这样的,於是连忙想缩手时,却被向晚晴紧紧抓著手腕的地方,不让她将手收回去。

「傻孩子,弄成这样一定很疼,为什麽不告诉我呢」向晚晴闷闷地说。

穆言撇过头去,假装一脸不在乎地说:「我干嘛告诉你说了,你会在乎吗还是像刚刚一样,在书房里斥责我的不是呢」

穆言说完话後,现场一阵凝重,不知过了多久,穆言开始感到掌心的部份有了些许湿意,让她猛然回过头去,所以也见到向晚晴落泪了!

「你─」怎麽哭了穆言知道掌心的湿意,是向晚晴滴落下来的泪珠时,心里彷佛被什麽掐住了一样,让她跟著向晚晴难受了起来。

而向晚晴此时突然将穆言揽入自己的怀里,然後不停地在她耳旁说:「对不起,言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是吃错了药,刚刚才会这麽对你的。「…原谅我,言儿。」

穆言早在向晚晴的道歉不知第几次时,受伤的双手也扯著向晚晴的衣角,心里的气也随著那一句句发自内心深处的道歉,烟消云散。「师傅,你下次再怎麽对我,别想我会原谅你喔!」先撂下狠话,也顺便给某人一个紧惕!

听言,向晚晴此时才破涕为笑,因为她明白穆言那声“师傅”,就代表著她这大小姐的子气消了!在庆幸之馀,向晚晴也没忘记该做的正事,於是连忙拉开自己和穆言的距离,并让她在床铺上坐下。「言儿,你先乖乖地坐好,不准动喔!」说完,向晚晴就快步离开穆言的房间。

正当穆言奇怪於向晚晴的举止时,她的人又回到了穆言的房间,只是手上还拿了不少瓶瓶罐罐的东西。「言儿,你也知道我不懂药理,只好将以前你送给我的药全拿了过来,你说你手上的伤,应该要用那种药,伤才会好得快呢」

穆言先被向晚晴的一番话愣在当场,然後鼻间蓦然一酸,有种感动哽在喉咙里,让她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为什麽向晚晴随口的一句话,会让自己这麽动容为什麽向晚晴随便一个动作,就会牵扯著自己所有的情绪为什麽…她会这麽喜欢她呢

而迳自挑著药的向晚晴,自然没有察觉到穆言的不对劲,只是将药也放在床上,然後低著头继续问著还未回她话的穆言说:「你说那种药比较好」

「这个就行了。」穆言随手挑了一种金创药,应付著向晚晴。

而向晚晴此时才抬起头来,一张淡雅如仙的脸庞,也扬起了璀璨笑容,让穆言不禁看痴了,所以连手上的伤何时被向晚晴处理好,也毫无所察。

「好了!」向晚晴心满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完成品,并庆幸自己帮人包扎的成果还不错!

而穆言一直等到向晚晴说话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望著自己的双手被覆上的纱布,是否也代表著自己也早已被情丝缠绕,此生再难逃脱於情爱之中

「怎麽了我包的不好看吗」向晚晴坐在穆言身旁的空位,转头询问著一直看著自己双手,然後皱著双眉的穆言问道。

而穆言微偏著头,笑著回答说:「不会阿,我很满意,也很喜欢喔!」如果…她命中之人注定是眼前的人,那麽她愿意去赌她们之间的可能,无论结果如何…

(044鲜币)千年修·壹之四十六

时间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三个月,在这段期间里,江湖上风波不断,其中最受人注目的,莫过於圣月教教主病危的消息传出,顿时让圣月教上下乱成一团,而教内的有心人士,也纷纷觑准这个时机,妄想夺走下任教主宝座。也因为这样,本来奉命四处侵略正派武林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堂主,也个个搁下步伐,以隔山观虎的心态,观望著教内局势发展,以便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而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直纷扰不停的江湖,才可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而华清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後,不得不感叹秦语宁的聪明伶俐,也才明白她负责对付峨嵋,却一直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多半是早就得知教主病危一事,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保留实力。

「…楚情,小师妹真的是长大了,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华清的声音,在紫云观里最偏僻的一间房舍响起,走近一看,才知此间正好座落在昔日关押穆言石牢的比邻处,而房间里则被装置成灵堂。

华清目光幽深地望著房里唯一祭祀的灵位,向来淡漠的脸庞,此时唇角却微微上扬著。「…楚情,你放心好了,我会按照你的希望,尽可能地护著小师妹。」华清话音一落,回应她的却只有冰冷的灵位,以及在灵位旁边,正闪耀著璀璨光泽的一颗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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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在少了圣月教兴风作浪之後,果然平静不少,但华清掌门还是不敢大意,仍旧吩咐底下门人严阵以待,就怕一发生什麽变故来不及反应。

而在这段紧张的日子里,却有一对师徒过得相当安逸,倒不是说她们对峨嵋的危机置之不理,而是觉得有对方相伴,就算真遇到什麽危险,届时也一定可以迎刃而解。而这段相濡以沫的日子中,虽然平淡了些,却让彼此都感觉到快乐,甚至在很久很久之後想起,双方都觉得那一段日子的相处,是她们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这段安谧的日子,随著今日峨嵋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之後,便开始有了转变…

「在下武当张青竹,自武当山一别之後,不知定逸师姊是否还记得在下呢」张青竹一身儒衣书生巾,此时正站在峨嵋的会客厅,向暂代峨嵋事务的定逸作揖行礼。只见他面貌儒雅,意气风发,不像是江湖侠客,反而像是每个女儿家梦寐以求的俏郎君。

「武当的张师弟,贫尼怎麽会忘呢」定逸面带浅笑地望著站在中央的张青竹,心里则想起他在武当山上频频向晚晴献慇懃的模样,她又怎麽会忘呢不过这段话只能在心里想,定逸可不好意思揭人隐私。「不知张师弟特意来访,是否有急事相禀呢」

定逸这话问得可不唐突,毕竟一般人要拜访别家门派,通常要先递上拜帖求见,然後再由各家各派的待客弟子领进自家门派。而今日张青竹的来访,不仅未持拜帖,也未先通知峨嵋门人就迳自闯来,若不是峨嵋武当两派向来交好,只怕张青竹挑衅的行为,早就不能让他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说话了。

而听著定逸的问话,张青竹俊朗的脸孔,立时变成羞惭的表情。为什麽他人会在峨嵋呢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一直被自家师尊下了禁足令的他,好不容易才求得师尊的同意,让他跟著其他师兄弟下山办事。只是途经峨嵋,他就想起那个魂牵梦萦的白衣佳人,也按奈不住思念之情,便匆匆留书出走,为的就是再见向晚晴一面。只是…这种不正当的理由,他能说出口吗

「张师弟」定逸见张青竹沉默不语,便再次出声,也将失神的张青竹唤了回来。

「定逸师姊,在下此行只为见向师妹一面,不知她现在是否在峨嵋山呢」张青竹避重就轻,简单道明来意。

听言,定逸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底对张青竹的印象,又打了些折扣。她觉得眼前的人轻重不分,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挂念著儿女私情,想来以後也不堪担当大任,又怎麽匹配的上向晚晴呢

定逸心思一转,又转过头来吩咐在她身边一直未出声的严妃暄说:「妃暄,你去叫晚晴过来一趟,就说张师弟找她有事。」

「妃暄领命。」说完话後,严妃暄头也不回地离开,途中经过张青竹身旁,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就凭张青竹这样的人,妄想当她的师姊夫,两个字:休想!所以她决定了,等一下要顺便找穆言来商讨要怎麽赶走这讨厌鬼才好

而就在妃暄走後,定逸仍善尽主人家的责任,接待张青竹。但从谈话的过程中,定逸才发现张青竹是抛下自己的任务,特意前来找向晚晴,心底对他的印象又减了几分,但奈何他是武当掌门的高徒,为了不伤两派和气,只好虚以委蛇。

当定逸在会客厅应付张青竹时,严妃暄凭著自己的轻功,飞快地来到了向穆师徒所居的小竹屋。「晴师姊,你有麻烦了!有一个讨厌鬼来找你了!」

严妃暄人未至声先到,也使得原先在小竹屋练剑的俩师徒,纷纷收起剑来,满脸疑问地看著匆匆赶至的妃暄。

「严妃暄,你给我说清楚,那个讨厌鬼跑来找我师傅了」耐不佳的穆言,挑眉问著严妃暄,似乎已经将向晚晴当做自己的私人物品一样。

严妃暄对於穆言的态度,先是白了她一眼之後,然後才悠悠地说:「会客厅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武当派的张青竹,明眼人都知道他这趟来,图得是什麽,真是让人忍不住想鄙夷一番!」

「妃暄!」向晚晴的语气,比平常低了几度。「再怎麽说,来者也是客,别忘了该有的礼仪!」

听言,妃暄灵动的双眼转了一圈,无奈地说:「好,我不说张大侠的坏话了,不过张大侠指明要找晴师姊,就请晴师姊去会客厅一趟吧!」

「和我有什麽关系」向晚晴确实是讶异,因为她本以为张青竹是奉师命前来峨嵋,所以才不喜妃暄口出恶言,却没想到张青竹前来,竟然和她有关系!

「怎麽会没关系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妃暄笑了笑,然後眼角的馀光则发现到穆言的目光也变得冷冽起来。

听言,向晚晴秀眉一凝,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见他。」语毕,便快步往会客厅的方向前进。

而等向晚晴一走,严妃暄问著一脸不快的穆言说:「这个热闹你凑不凑」

穆言先瞪了她一眼,然後没好气地道,「当然!」那个张青竹竟敢打向晚晴的主意,她若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是慕容琰了!

妃暄见状,心里头乐不可支,因为她明白接下来有好戏可以瞧了!

(038鲜币)千年修 ·壹之四十七

先一步离开的向晚晴,并没有发现身後的穆言,脸上呈现了晴不定的变化,若让她当时有所察觉,或许她和她之间,也不会演变成现在毫无转圜的馀地。只是一步错,步步错,她和她之间,从来就不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又怎能自欺欺人呢所以她和她,注定爱恨纠缠,难舍难离…

「听闻张师兄要找晚晴,不知有何要事呢」一来到会客厅,向晚晴便以不偏不倚的态度面对指名见他的张青竹。

一直待在会客厅的张青竹,一见到心心念念的绝美容颜,顿时愣在当场,毫无反应,只能目不转睛地盯著向晚晴瞧,不愿错过她任何一种变化的表情。而他如狼似虎的目光,以及忘情的举动,都让在场的人微微皱起眉头,想要开口指正的人,又碍於峨嵋武当两派和气,只能装做不知道。但这些忍气吞声的人之中,却独独不包括穆言!

「听说武当创派祖师张真人,昔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英雄事迹,现在在江湖谈起,依然让人津津乐道。但他老人家一定不晓得他的徒子徒孙有多麽的厚颜无耻,不然一定从棺材跳出来,後悔开创武当剑派!」一句漫不经心的风凉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谁敢出言不逊,辱及本派祖师!」张青竹此时才回过神来,只是一张俊朗的脸孔,早已变成了铁青色。

「是我说的,难道有说错吗」说话的人,原来是原先站在向晚晴身後处的穆言。她比向晚晴晚了几步来到会客厅,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张青竹色眯眯地盯著向晚晴瞧,顿时心生不悦!

凭什麽,他可以用这种目光看著向晚晴又凭什麽身份指名向晚晴见他呢她不许!以前,在不知道自己对向晚晴的感情时,她或许还会和在场的人一样,装聋作哑,但现在已明白自己的感情归属,又怎能容许别人这种挑衅般的行为呢她若能忍下,那麽她就不是慕容琰了!

「是你!」眼力颇佳的张青竹,一眼就认出穆言的身份,就是昔日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少女,所以脸色也稍微缓和一些。

而本来想出言阻止穆言的向晚晴,却被一旁的严妃暄捂住她的嘴,并被拉到一旁的角落。至於坐在主位的定逸,则是瞧见严妃暄的眼神暗示,然後再看到在场的人只有她们几人,所以她也默许妃暄的主意,放心任穆言胡闹,但心里则想著她到底会闹多大呢

而穆言和张青竹俩人,全然没有察觉现场其他变化,只是以凶狠的目光盯著对方瞧。

「想不到张大侠还记得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穆言笑了笑,但眼眸深处却不见丝毫笑意。

听言,张青竹也面有惭色,「当日姑娘的救命之恩,青竹怎敢忘呢」

「是吗我还以为张大侠的眼里只看得到我师傅一人呢!」穆言意有所指,让张青竹俊朗的脸孔,立时胀红起来。

「…姑娘说笑了,青竹只是一俗人,怎敢亵渎令师呢」张青竹此时才忆起自己刚才忘形的举动,顿时感到悔意。

「那麽刚刚张大侠露骨的目光,瞧得又是谁呢不就是我师傅,向氏晚晴吗」穆言将在场的人都知道的心声,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摆明要让张青竹难看!「张大侠以为这里是那里是可以让你寻花问柳的妓院吗还是你认为峨嵋是可以让你眠花宿柳的地方呢」

「穆言!适可而止就好,别太过份了!」定逸想出声阻止穆言,但穆言却完全不理会她,仍迳自说下去。

穆言一步一步地逼近张青竹,完全无视他惨白的脸色,「张青竹,你把我师傅当成了什麽呢你以为像你这种人,配得上我师傅吗我告诉你,你不配!别妄想赖蛤蟆想吃天鹅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立刻给我滚!」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张青竹说得结结巴巴,完全被穆言的气焰压过,毫无反击的馀力。

而穆言只是冷笑了一下,目光转瞬变得凶狠无情!「张青竹,你对我师傅有什麽心思,休想瞒过我!我若是知道当日我所救之人,是这麽一个登徒浪子,我还真是後悔那天白费功夫,救猫救狗都比救你这一个人好!」

话一出口,有如泼出去的水一样,再难收回。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穆言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麽讨厌著张青竹因为他和她一样,都喜欢上了向晚晴,既然注定成为情敌,又怎能对他和颜悦色呢

「言儿!你说够了吧」向晚晴不知何时挣脱开严妃暄的束缚,然後走到穆言面前。

而穆言只是冷冷地撇了严妃暄一眼,後者自认看戏看得太入迷,才会让向晚晴有机会手,所以也只好鼻子,间接承认自己犯下愚蠢的错误。

穆言和严妃暄的互动,向晚晴并没有遗漏掉,但只能按奈下心中的怒火,转而对面无人色的张青竹说:「晚晴教徒不严,多有得罪之处,望张师兄海涵。」

「不─」其实我也有错在先。只是後半句话,张青竹没有机会说,便被定逸打断。

「我想张师弟还有要事在身,妃暄就代我和晚晴送张师弟一程吧!」定逸想要尽快打发张青竹,不然再让事情发展下去,要是再闹出个什麽的话,可不是她们几个在场的人守口如瓶就能善了的!

而严妃暄也知情识趣,於是淡淡地说:「张师兄,请。」

张青竹先是瞧了眼向晚晴,然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最後还是轻叹了口气,随著严妃暄的步伐离去。

等到张青竹离开,向晚晴才冷冷地对穆言说:「你和我来,我有事要和你谈一谈!」

定逸在旁见状,忍不住手抚著额,心里暗叹道,这对之前好不容易和好的师徒,似乎又要闹出风波出来了!而事实证明,定逸的直觉果然没错,但这又是後话了…

(04鲜币)壹之四十八

向晚晴带著少见的怒气,领著穆言回到她们俩人的小竹屋。

「言儿,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麽吗你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吗!」关起房门,向晚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语气凌厉地询问著一脸桀骜不驯的穆言。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我有错。」穆言淡淡地回道,毕竟她看张青竹不顺眼,所以她刚才在会客厅的行为,只是刚刚好而已,若不是碍於向晚晴在场,她会让张青竹更难看!

听言,向晚晴气得用手拍著桌面,藉以发泄自己满腔的怒气!「你还有理了你!」

一想起刚才穆言咄咄逼人的样子,向晚晴便觉得一阵心寒!一直以来自己自认为还算了解穆言这个徒弟,却没想到今天见她将张青竹逼下山的画面,她才觉得自己对穆言还了解得不够彻底!面对著她的穆言,总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让她以为穆言的个再怎麽邪肆乖张,始终也不会太离谱!

可今天呢一想到她对张青竹的不留情面,然後再联想到去年点评时,丁悦不过出口激怒了穆言,就受到她的重创,一直到前些日子才完全康复。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却可以反映出穆言待人处事方面,确实有问题,而也是这一点,让向晚晴感到恼怒!

在和穆言初次相识时,她便知道此子格有缺陷!只是将穆言带入峨嵋之後,她以为在她的教导之下,穆言的子多多少少有了改变,再加上峨嵋佛法的薰陶下,穆言的狂妄自我,也应该收敛了许多,却没想到收敛是收敛了,但只是在她向晚晴面前收敛而已,在他人眼中的穆言,只怕并没有改变多少!

而这样的穆言,让向晚晴既气恼又担忧,害怕她这凡事不留馀地的子在将来会吃亏,所以便决定这次要好好纠正穆言那偏激的子。只可惜任凭向晚晴千算万算,却想不到她和穆言的想法天差地别,完全兜不在一块儿!

「不然师傅觉得我错在那儿,那麽言儿就错在那里了,这样子总行了吧」穆言难得出言顶撞向晚晴,只因为向来护著她的师傅,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向她问罪,让她怎能好声好气呢

「穆言!」向晚晴只觉得心里的怒气,一瞬间又被添柴生火,熊熊燃起!

「还是师傅要徒儿立刻下山追张大侠,然後向他负荆请罪呢」穆言冷笑了一下,事实上她妒嫉得牙都酸了!她不明白向晚晴内心所想,只以为向晚晴会生气,是因为她得罪了张青竹,所以语气也变得刻薄许多。「师傅您还真不够意思,亏得言儿天天和您同寝同食,却不知道您何时开始对这武当张大侠另眼相看的是在我进峨嵋之前还是您上趟去武当山的时候呢」

「你胡说些什麽!」向晚晴强压著怒火,沉声问著穆言。

「难道言儿说错了吗」不然向来护著我的你,为何会为了张青竹来责问我呢仅管穆言心里不想承认,但还是得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张青竹对向晚晴来说,很不一样!

「你─!你若认为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向晚晴被穆言气到最後拂袖而去,所以也没看到穆言受伤的神情。

而也从这一刻起,向来如胶似漆的俩师徒,又开始冷战!

冷战的第一天,穆言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向来都是宠她的向晚晴会先退一步,只是这一次,向晚晴是存心和她杠上,所以俩人的冷战距离结束之日,遥遥无期…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处同一个屋檐下的俩人,向晚晴故意视穆言於无物,对於她的任何行为举动,向晚晴一律当做没看到,而也是这一点,让众人知道向来好脾气的向晚晴,这一回真的是气恼极了,才会这麽对穆言,所以也没有人敢出面做和事佬。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子,穆言开始对俩人的胶著情况慌张了起来,极力想要修补俩人的关系,但向晚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时,让穆言悔得肠子都打结了!眼见任何求和的方法都无法激起向晚晴的反应时,让穆言决定放手一搏,故意在峨嵋惹事生非,引来向晚晴的注意。只可惜穆言的打算虽好,但向晚晴依然文风不动,不再像以往那样,总是在背後替穆言收烂摊子,让不断生事的穆言感到心灰意冷,也令穆言的狗头军师严妃暄,彻底投降!

「完了,穆言,我这次什麽法子都替你想过了,但晴师姊似乎还是不原谅你,你要不要考虑转投入我门下好了」某天夜晚,妃暄拉著穆言到她的房里商量,最後只给得出这个馊主意。「如果你当我徒弟的话,我保证不会像晴师姊那样对你的!」

妃暄话一说完,就遭到穆言一记白眼,让她尴尬地笑了起来。「唉,这次晴师姊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你说我还能怎麽帮你呢」

怎麽办该怎样才能让向晚晴正视她的存在呢

蓦然,一阵灵光在穆言的脑海里闪现,让她目不转睛地盯著妃暄,然後缓缓地说:「我想到一个方法了,只是还需要你的配合才行!」

看著穆言脸上的笑容有著说不出的诡异时,妃暄很想打退堂鼓,只是穆言又怎会放过她呢「你说说看你的主意吧!」

而默默地听完穆言的方法,严妃暄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穆言,你还真绝呢!」不只对你自己,甚至包括晴师姊,全部算计在内!「你就不怕事情的发展,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吗」

「不瞒你说,我很怕,可是我又想赌赌看,事情的最後会不会真如我想的那样」穆言淡淡地回道。

严妃暄此时以若有所思的目光,重新审视著穆言,然後缓缓地说:「我现在才知道你不但处事偏激,你还是个恐怖的偏执狂!以你这种个,将来若是有喜欢的人,如果两情相悦也就算了,不然只怕你会泥足深陷,将自己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界!」

很不幸地,严妃暄的话,在未来一一验证,令人不胜嘘唏,而这又是後话了

(036鲜币)壹之四十九

穆言所谓的最後办法,其实也只是叫严妃暄去通知向晚晴,今天她们俩人在静思峰练剑的时辰。只是等到约定的时间又过了一刻钟之後,穆言开始眯著眼睛问著另一旁的严妃暄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练剑的事,和我师傅说清楚」

「当然有!我还在她面前反覆提了三次呢!」眼见被人质疑,妃暄立刻出言悍卫自己的清白。

而穆言只是微低著头,目光有些涣散,「…那她怎麽没来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不来的…」以她对向晚晴的认识,她一定知道自己心里的盘算,又怎会不来呢

妃暄看著穆言失志的样子,难得正经的规劝她说:「既然晴师姊没来,你的计画要不要暂时搁下」

「不要!」穆言斩钉截铁地回道。

妃暄见状,无奈地轻摇著头,「穆言阿,你何必那麽固执呢既然晴师姊不来,不就代表─」其实你在她心里,并没有你认为的那麽重要吗只是这伤人的後半段话,妃暄在这节骨眼上,无论如何也说不口。

「别说了!」穆言大声驳斥著妃暄的话,然後从自己的腰际间抽出缠绕在腰的墨痕剑,「她不来就算了,我和你之间的比武,可不能就此停止,所以严妃暄,出剑吧!」

听言,妃暄微凝著眉,脸上充斥著为难的表情,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随穆言的主意,继续疯下去呢只可惜穆言并没有让她有多馀的思考时间,因为穆言已经持剑往她所站的位置攻去!

妃暄眼见穆言来势汹汹,左手迅速抽出斜背身後的风华剑,迎面接下穆言这一剑!「穆言,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说完,穆言又立刻一个转身,一剑往妃暄的方向砍去!

妃暄见状,足尖一点,往後退了几步,轻松躲过穆言的剑招。「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罗!」

「上次输给你,这次说什麽我也要讨回来才行!」语毕,穆言先将手中墨痕垂放於地,然後将内力灌注於剑尖之上,便拖著剑往严妃暄的方向疾行!

妃暄耳听本来静默的空间,顿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锐声,以及穆言一连串熟悉的动作,让她明白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九玄剑法。自从上次和穆言交过手後,妃暄有时总会暗自思索若自己下次再遇上极具攻击力的九玄剑法,她该怎样才能克敌致胜呢她想了很久,终於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快破敌!

於是不待穆言靠近,妃暄也催起自身内力,疾速往穆言的方向奔去,务求让穆言的九玄剑招无法顺畅的连贯在一起。而妃暄的出乎意料,确实是让穆言暗自心惊,动作果然也慢了半拍,顿时让严妃暄有机可趁,也使得本该是攻击方的穆言,立时成为防守方,险险挡下妃暄的突击!

而在穆言挡下之後,妃暄并没打算让穆言有喘口气的时间,绵延不绝的剑网,顿时笼罩著穆言,让她进无步退无路,一转眼之间,穆言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剑痕伤口,也幸亏穆言的对手是妃暄,所以并没有出尽十分力,但也让穆言够狼狈的了!

至於身处於剑网之中的穆言,对自己处於挨打的局面,心里逐渐聚集了一股怨气,不只对她自己,也包括对向晚晴的,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彻底发泄心中的不满!脑子里一有这个念头,让穆言想也没想就用没有拿剑的手,赤手空拳的捉住风华剑的剑刃,既阻止了妃暄的攻势,也使得风华剑银白的剑身,顿时流下刺目鲜血。

「穆言,你疯了吗!!!」

穆言不理妃暄的反应,只是冷笑了一声,眸光也变得冷冽无情,然後手持墨痕剑往妃暄露出空隙的肩膀处刺去!

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妃暄下意识地立刻抽回风华剑,以剑刃挡下穆言这一剑!「穆言,你这次真的惹火我了!」

「早叫你认真了,谁叫你不听我的话」穆言的声音,穿梭在俩人近距离间的攻防战,由於距离靠得太近,再加上俩人都是拿出真功夫来比拼,顿时变成一场命相搏的比武,稍不注意,便有人血溅当场。

而面对此激烈状况的穆言,心里反而变得兴奋异常,九玄剑法的施展也比以往来得淋漓尽致,让妃暄不敢再手下留情,全神专注地在这场比武上。

不知打了多久,穆言这一回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後继无力,反而浑身充斥著内力,心里的杀意也瞬间遮掩住她的理智,让她一心一意地以挫败严妃暄为目标,所以九玄九剑也越发凌厉毒辣,不留情份!

而妃暄则是暗自叫苦,因为穆言的变化,她看得一清二楚,只见穆言向来灵动有神的眼眸,此刻已变得双目通红,额上青筋尽露,嘴角开始淌下血丝,而这种种症状,明眼人都知道穆言的情况不太对劲,再不阻止她,只怕她会走火入魔!

但想是一回事,实际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光是要化解穆言的剑招就耗费她全部心力,又怎能有馀力让穆言停下来呢可是穆言再不停下,只怕…她就会出剑伤了穆言,不然再这样下去,一定是两败俱伤收场。

当严妃暄心思千回百转,一道清亮的女音,正从妃暄的身後传出!「…言儿!」

这一瞬间,穆言原先浑浊的眸光,瞬间恢复清澈,再将来人的身影,完全映入眼中的同时,手上的剑法也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妃暄见机不可失,立时将内力贯注於剑尖之上,微一施力便挑开穆言手中的墨痕剑。「脱手!」

而穆言对自己落败的局面,视若无睹,一双眼睛只是不断地盯著眼前的白衣佳人瞧,唇畔则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只因为她等的人,最後还是来了。

(036鲜币)壹之五十

这次会和穆言冷战,有一半原因是给穆言气的,另一半原因,则是向晚晴想藉著个机会,好好挫挫穆言的锐气,让她改一改她那要不得的子!而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向晚晴自认为自己的策略很成功,因为穆言见她不理她,果然慌了手脚,而这也让向晚晴更笃定认为再过一阵子,穆言便会乖乖向她认错求饶,那麽她便可以趁机让穆言改改她的脾气!

只是任凭向晚晴千算万算,却算不到穆言竟然会来这一招,顿时打乱了她所有的计画!

「你说什麽!」向晚晴眉一挑,似乎对妃暄代传的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被向晚晴严厉的目光,直盯得往後退三步的妃暄,脸上则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心里则暗自叫苦,误上贼船啊!「晴师姊,明日午时一刻,我和穆言会在静思峰上比武练剑,希望到时候晴师姊能来现场指点我和穆言。」言尽於此,妃暄立刻灰溜溜地离开,不然怕再留下去,自己就得面对晴师姊的怒火罗!

果不其然,在妃暄走後没多久,只见向晚晴手上握著的茶杯,瞬间化为粉末,而她淡雅如仙的脸庞,此刻却变成了凝重的神情。

那一晚,向晚晴彻夜难眠,似乎不晓得自己究竟该不该去呢而这纠结的心情,一直到天方破晓,心里始终没有一个答案。只是越接近约定的时间,向晚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郁,心情也不复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反而备受煎熬!

等到了约定时间,向晚晴已是坐不住了,便不断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眼眸也不自觉地往外飘去,心里异常焦急,那还有峨嵋冷月的风范呢而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向晚晴的眼皮就一直狂跳,心里头也沉甸甸的,隐约觉得有什麽事要发生一样

尽管理智不断地告诫著向晚晴,静思峰之约绝不能去,但想到心里头不好的预兆,以及脑海中穆言的顾盼生姿,还是让向晚晴的情感战胜了理智,往静思峰的方向前去!

等到向晚晴来到静思峰之後,只看到穆言和妃暄俩人正斗得难分难解,但以向晚晴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出妃暄在这场比武上还留有馀力,所以也不出声打扰她们,只躲在一旁暗自观看。但随著比武越来越白热化,她可以看出穆言的剑法越来越狠辣无情,出招的每一剑,都是抱持著玉石俱焚的打法,让应付的妃暄顿时绑手绑脚,战况也随之变为胶著。

而这瞬间的变化,让本来在旁观战的向晚晴也开始焦急起来,因为她比妃暄更早发现穆言的不对劲,已经半陷入颠狂的状态,再不阻止她的话,只怕穆言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全身筋脉俱断,成为一个活死人!

向晚晴一思及此,顿时有种难以形容的恐惧,袭遍全身,让她只能颤抖地喊出穆言的名字!「…言儿!」

而在这一瞬间,穆言恢复神智,连手上的墨痕剑被挑飞了,她也毫不在意,只顾著和向晚晴四目相对,眼眸也不自觉流露出从未说出口的情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听著穆言满怀笑意的声音,向晚晴心里就有股闷气无处发,但最後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然後迈开步伐往穆言的方向前进。

「何必呢」向晚晴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著穆言受伤的手,眸子里瞬间划过一道名为疼惜的色采,一瞬极逝。「你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穆言轻笑了一下,然後动手想把手抽回去,奈何受伤的手却被向晚晴紧紧抓著不放,而手上被划开的伤口,也随著俩人的动作,又开始渗出血来了。「你不是不想理我吗干嘛还管我有没有受伤」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穆言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人物!而向晚晴明知道穆言是故意的,故意以她的伤来验证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否仍旧占据特殊的一角仅管向晚晴的理智告诉她,不该让事情发展成这样,但是一见到穆言的伤口,向晚晴觉得自己的心彷佛也被撕裂开来一样,鲜血淋漓。而也是这种异样的情感,让她选择幪住自己的双眼,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

「唉,算我错了,行吗之前我不该和你冷战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你可以让我为你处理伤口了吗」向晚晴话一说完,也不等穆言回答,立刻从穆言的腰带里取出她随身带著的金创药,驾轻就熟地替她处理伤口,然後见四周没有纱布,只好匆匆撕下自己裙襬的一角,权当纱布包扎。

「谢谢师傅的巧手!」穆言此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还一直对自己被包扎的那只手,不停地傻笑。

向晚晴见状,只是一脸无奈地看著穆言,然後悠悠地说:「言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後我们谁也不再提。」

「好。」经过这场试验,证明了自己在向晚晴心中的地位,穆言心里已经很满意这个结果了!

而向晚晴只是以如同往昔宠溺的笑容,凝视著穆言。在这一刻,她真的认输了,不想再和穆言冷战下去,不论是因为心里那突生的异样情感,还是怕穆言届时又想出什麽法子来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都让向晚晴甘愿举手投降!

而这场意外曲,让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神秘人,越发觉得这对师徒有意思,但却让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局外人,也就是严妃暄,看得暗自心惊!因为她突然发现晴师姊凝视著穆言的时候,眼眸太过温柔,而穆言望著晴师姊的目光,却过於痴缠!妃暄再怎麽傻也知道,名为师徒的俩人,不该也不能有这种眼神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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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鲜币)壹之五十一

随著那天的惊人发现,严妃暄多希望所有的一切只是她一人的胡思乱想,但接连几日的观察,严妃暄越看越心惊胆颤的,觉得这对师徒的相处,真的是太不平常了!毕竟,有那位师傅会将徒儿宠上天,疼惜在心里呢又有那一个做徒弟的,会以款款柔情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师傅瞧呢

终於到了某一天,严妃暄再也忍不住,便私下约穆言见面。

「穆言,我当你是朋友,所以也不和你说客套话了,你不觉得你对晴师姊产生那种情感,是不对的吗!」妃暄特地挑了向晚晴处理峨嵋事务的时间,约穆言在静思峰见面,顺便将藏在心里的话,一次摊开在阳光底下。

而穆言见妃暄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脸上反而露出痞痞的笑容。「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妃暄一听,怒气不断上扬,最後乾脆扯著穆言的衣领,大声斥问道,「你不知道!好,我告诉你,穆言,仅管你将自己的情感掩饰得很好,可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知道在晴师姊没注意的时候,你都是用什麽样的目光追寻著她的身影吗你知道当你和晴师姊在一起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是怎麽样的吗」顿了一下,妃暄又推开了穆言,「事已至此,你还想骗我吗还是你要我去逼问晴师姊!」

一听人提及向晚晴的名字,穆言眉一挑,脸上立刻露出不悦的神情,「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你不要牵扯到她身上。」

「好,那你说,你是什麽时候开始对晴师姊起了这种心思的!」妃暄沉声问道。

「什麽时候开始的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一次遇到她,我只知道自己对她很感兴趣,却从未想过这种喜欢,有朝一日会变成爱…」穆言轻笑了一下,然後乾脆坐了下来,并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妃暄也一起坐下。「不过嘛,当我真正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意,是那次我生病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妃暄此时也坐在穆言的身旁,然後颓然叹道,「我就知道,你那次病倒的原因不简单!」想起自己那时的种种作为,该不会间接促成穆言沉沦的原因之一吧

一思及此,妃暄的眉头地皱了起来,然後一脸正经地询问她说:「穆言,现在要你收手,还来得及吗」

「你以为感情是什麽说放就放,说停就停吗」穆言蓦然笑了起来,只是脸上的神情,有著说不出的落寞。「妃暄,我不是没有挣扎过,只是每当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偏偏在面对她的时候,心里又会开始动摇起来,你明白吗」如果能选择,她宁愿自己从未遇过向晚晴,可事实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麽样

妃暄自然明白穆言的意思,毕竟向晚晴是个令人心动的女子,她的温柔多情,正好填补穆言最缺乏的情感,所以也难怪穆言会喜欢上她。但明白是一回事,并不代表严妃暄会支持穆言的恋情,「你该明白,晴师姊对你虽好,但她并不爱你,也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穆言,不要怪她太残忍,而是她说得是事实,向晚晴待她再好,也只是拿她当宝贝徒弟疼,若有朝一日晴师姊知道穆言对她的爱恋,向晚晴还会待她一如往昔吗

以严妃暄对向晚晴的认识,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对向晚晴而言,峨嵋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峨嵋,她可以舍弃所有,更何况是穆言呢

听著严妃暄的话,穆言的脸孔也变得苍白许多,「你说得我都明白,只是…太晚了!」她对向晚晴的感情,早就收不回来,如今只能孤注一掷,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还真是个偏执狂!」妃暄没好气地道,像穆言这种类型的人,若是和她喜欢的人两情相悦,那就是一生一世就钟情於一人,但若是她爱的人不爱她,只怕是不死不休,纠缠一生!

「我知道我的劝告你不会听,但身为你的朋友,还是想做最後尝试,但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没用!」妃暄望著穆言失神的脸庞,淡淡地说道。「所以今日一别,你可别怪我在你的感情路上,担当绊脚石的角色喔!」语毕,妃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穆言看著逐渐离去的妃暄背影,突然有股冲动,想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严妃暄,我还有最後一个问题─」

妃暄不待穆言说完,便截断她的话语。她知道穆言要问她什麽,如果今天穆言喜欢的是别的女子,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只要你觉得幸福,我会支持你!」只是穆言喜欢的人是向晚晴,那就别怪她当拦路虎了!因为向晚晴不仅是峨嵋未来的掌门人,而向晚晴更视峨嵋为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又怎麽可能为了穆言一人,舍弃肩上的责任呢所以穆言,别怪她狠心,只因为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

而穆言看著妃暄逐渐走出她的视线范围,心里头怅然若失,顿时觉得自己的感情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支持,难道她对向晚晴的爱恋,果真是难容於世俗吗可是不论前途再怎麽渺茫也好,她也会坚持下去,不会放弃!

等到穆言也从静思峰离开之後,一道神秘的黑影,才从暗处走出,眼眸若有所思地往穆言离去的方向望去,唇角则不自觉地往上扬了几个角度。

「师傅,听说您最近老往静思峰跑,是有什麽事情吸引您老人家吗」一把柔媚入骨的女声,从神秘人身後传来。

而神秘人不用回头,就知道追著她的脚步从静思峰的秘道出来的人,便是她的徒弟晏青岚!

「青岚,你知道吗静思峰後山的秘道,是以前我和楚情一起发现的,一直以来,我都把它当成我和楚情的秘密。自从楚情失踪後,我每次想念她,便会偷溜到这里来,看著昔日我们留下的点滴,慰藉一下我对楚情的思念之情。可是最近我从秘道出来,总会看到一个很像我年轻时候的少女,更巧的是她身边一名女子,很有楚情年轻时候的影子,每次我看到她们在一起,总会想起我和楚情在一起的记忆,所以让我对她们俩人很好奇。」尤其更好奇她们之间的情感,最後会不会像她和楚情那样发展呢若真是如此,那肯定很有意思!

「师傅,您所说的那个少女叫穆言,我之前曾派人调查过她,可惜一无所获,而您提的那名女子,她便是华清的爱徒,峨嵋冷月向氏晚晴。」晏青岚毕恭毕敬地向她师傅,也就是圣月教朱雀堂堂主秦语宁禀报。

「是吗那不就更有意思了」此时的秦语宁笑了,笑的得意且张扬!以她在暗处对这对师徒的观察,彼此并不是对对方无意,尤其是那个叫穆言的,只怕对向晚晴已爱入骨髓了吧

亲眼看著这对有如她和楚情年轻时候的翻版,秦语宁兴致更为浓厚,她倒要看看若有朝一日,华清知道自己一手教出来的爱徒,竟然身陷於她最痛恨的孽情之中,秦语宁便迫不及待想看华清脸上彩的表情!「青岚,密切帮为师注意峨嵋的消息,尤其是这对向穆师徒,知道吗」

「青岚明白!」

(038鲜币)壹之五十二

自从那天和穆言撕破脸之後,严妃暄便再无顾忌,心里也打定主意,既然穆言那里劝不了,那麽她改换成另一个主角,对晴师姊旁敲侧击,也顺便提醒一下向晚晴,她和穆言之间暧昧的情谊…

「晴师姊,现在有空吗」妃暄特意挑了向晚晴在紫云观处理峨嵋事务的时间,专程找上她来。

向晚晴坐在书案前,原先振笔疾书的手也停了下来,笑容可掬地望著站在门外的妃暄说:「这个时间,你怎麽会来呢」她没记错的话,妃暄向来视峨嵋的事情为麻烦,能躲得多远就躲得多远,所以这个时间通常不会看到她出现在紫云观。而她现在却意外出现,那也代表她有重要的事要说。「有什麽事吗」

妃暄悄悄关上房门,然後笑嘻嘻地往向晚晴的方向走来。「也没什麽事,只是妃暄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和晴师姊聊聊了!」

向晚晴这次将手上的毛笔,搁在砚台上,然後脸上的笑容早已悄然无踪。「妃暄,我和你同门多年,多少知道你的禀,所以有话你就直说吧!」

妃暄先是笑而不语,然後直接往书案上的一角坐下,居高临下地望著向晚晴说:「晴师姊,你还记得你从武当山回来之後,我们曾讨论过的上官楚情和秦语宁吗」

「自然记得。」向晚晴淡淡地回道,但秀眉不自觉一凝,因为她不知道妃暄重提这禁忌的俩人,意欲为何

「晴师姊觉得她们俩人的感情正常吗」妃暄的脸上,仍旧挂著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出丝毫笑意。

「自古以来,皆是男婚女配,女子和女子之间生情,违反人伦,世所难容。」向晚晴微仰著头,淡淡地回道。

「那麽…如果晴师姊是她们俩人之一,还会这麽想吗」妃暄紧盯著向晚晴的脸庞,不愿错漏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的神情。

听言,向晚晴只是微皱著眉,目光颇有不悦之意,「妃暄,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妃暄缩了一下肩,然後从书案上跳了下来,有点手足无措地面对著向晚晴说:「晴师姊,你不觉得你和穆言之间太暧昧了吗」

「暧昧!!!」向晚晴脸上那两道弯长的秀眉,此时已完全纠结在一起,向来淡然如水的眸光,也泛起一丝薄怒!「严妃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今天休想走出这个房间!」

听到向晚晴连名带姓地唤她姓名,妃暄心里直哆嗦,背後开始渗出冷汗。「我…那个…」咬了咬牙,妃暄还是直接将心里多日的疑问,一股脑儿地说出口,「晴师姊不觉得和穆言俩人太近了些吗你们的亲密,让我这个旁观者看了,都忍不住起疑心,更何况是其他人!」

听言,向晚晴叹了口气,语气悠长地说:「妃暄,言儿是我徒儿─」

「我知道!」顿了一下,妃暄最终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是你敢保证,穆言她只当你是师傅吗可以吗!」

「…………………」向晚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妃暄见状,便知道她心中最坏的打算,原来早就成真了!「晴师姊,你早就知道穆言对你不只是师徒的情谊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向晚晴的眼帘垂了下来,语气有些不自然。

「晴师姊─」妃暄还想再多说些什麽时,又被向晚晴匆匆打断未完的话语。

「妃暄,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过,我当年是怎麽到峨嵋的吗」向晚晴的目光投至於窗外,思绪早已飘远。

「妃暄当然记得!」毕竟那件事,是她当年刚入峨嵋时,缠了向晚晴很久才得到的答案,怎麽可能会忘记呢

向晚晴淡淡地说:「我还记得,我的生母是因为生下我而难产死亡,我阿爹在我四岁时,便意外溺水身亡。小小年纪的我,虽有舅父母收养,但舅母生刻薄,舅父又沉迷於酒色之中,但日子过得再苦,一想到有亲人在旁,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偏偏好景不长,我六岁那年,家乡遭逢蝗祸,有很多人饿死,包括我舅父母一家人,却只有我一人幸运的活下来。那时候的我,虽然侥幸逃过死难,却病痛缠身,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没救了,是突然出现的掌门师尊救了我。明明是萍水相逢的人,但掌门师尊为了让我活命,不远千里求医,甚至是听到野山人蔘对我的身体有助益,便三天两头地上山帮我采蔘,让我补身体。等到我身体调养得差不多,掌门师尊便将我带回峨嵋,收我为徒,授我武艺,除了让我在峨嵋有安身立命之地,甚至还指定我为她的衣钵传人,要将掌门之位传予我。妃暄,你说这样用心栽培我的师尊,我又怎会让她失望呢而峨嵋等同於我的本,我又怎会弃峨嵋於不顾呢」

「晴师姊,听你这麽说,妃暄就安心多了!」严妃暄听到向晚晴的心里话,委实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心里头又有些不安,「晴师姊,那麽…你打算怎麽对穆言」

「妃暄,我还是同样一句话,言儿是我徒儿。」言简意赅的一番话,却透露了向晚晴真正的心思,那就是穆言只能是她徒儿,再无其他可能。

「妃暄明白了!」得到心里想要的答案,严妃暄便踏著轻松的步伐离开,所以也没有察觉向晚晴眉头深锁的神情。

等到妃暄走远,向晚晴终於忍不住让自己低落的情绪,尽显於脸上。其实,对於她和穆言之间的情感,她隐约有所察觉,却选择扮成一个睁眼瞎子,为的就是不想面对有选择的一天!「…言儿,求求你了,就只当我徒儿,好不好」

只要这份暧昧的情感不被点破,那麽她就可以用师傅的角色来面对穆言,但若是被揭露了,那麽就别怪她狠心无情,只因为她们之间,再无转圜的馀地…

(034鲜币)壹之五十三

那天向晚晴和严妃暄的对话,最後变成她们俩人之间的秘密。妃暄已知向晚晴的态度,对於此事也松懈许多,而向晚晴则一如往常地和穆言相处,丝毫不受妃暄的话所影响。

向晚晴以为,只要装作不知道,不明白穆言对她日渐依赖的情感,看不懂穆言充满爱恋的目光,她们就能维持现状,继续过著她们师徒俩人相互依偎的小日子。她可以给穆言想要的温柔,也愿意付出所有,毫无怨言。只是她什麽东西都能给,却只有她的感情不能给,所以…言儿,不要跨越这条界限,好吗

众所皆知的向晚晴,聪明睿智,严谨内敛,所以即使她年轻,但大家却心知肚明峨嵋未来的掌门人选,非她莫属,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聪明如她,也会犯下自欺欺人的错误。而事情的演变是如此的迅速,让她体会到自己的妄想,终究只是一场空!向晚晴永远记得那天夜晚,彻底改写了她和穆言之间的未来…

向晚晴依稀记得那年从武当山返回峨嵋之後,过没多久,掌门华清便再次和其他华字辈人物闭关修练,而峨嵋里的事务便全权交由定逸和向晚晴一同打理。

前些日子,定逸率领她门下弟子数人,下山采办物资,所以所有的峨嵋事务,便全由向晚晴一人负责。原先俩个人一起打理,便忙不太过来了,现在定逸一走,向晚晴更是忙得昏天黑地,整个人也一下子憔悴许多。

而穆言见她这副模样,也只能暗自心疼,不敢将她未曾开口的情感,泄露出来,所以这一天,对她们两人来说,真的是一个意外…

那天,向晚晴从早上开始批阅峨嵋堆积的相关文件,等她好不容易看完,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也因为真的是累极了,所以在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後,向晚晴忍不住趴在书案上睡著。

而最近因为向晚晴的繁忙,所以她们俩人的饭食改由穆言负责。当穆言发现今天向晚晴一反平常,因为通常在这个时间点上,本该从书房走出来和她一同用餐的向晚晴,却迟迟不见人影,让穆言不禁担心起来。等了一下子,始终还是没见向晚晴出现,让穆言犹豫了一下,便还是往向晚晴的书房走去。

平日里,向晚晴总对她耳提面命的吩咐说,她在书房的时候不要打扰她,而穆言也一直按照她所说的吩咐。但今天实在是久等向晚晴未果,所以让穆言决定无视向晚晴的吩咐,来到了书房门口。

她先是在门上敲了几下,然後轻轻地说:「师傅,你还在忙吗天色已晚,你先吃完饭再继续,好吗」说完,穆言见书房内毫无反应,心底感到有些怪异,便悄悄地推开房门。

一入目,便看到那道刻在心版上的纤细身影,正趴在书案上俯睡著。穆言看了,眉头轻轻拢起,然後先是回自己的房间一趟,取出自己上回托人下山买的披风之後,便快步地走回向晚晴的书房,而她的脚步也刻意放缓许多,就怕惊扰了正在熟睡中的人。

穆言看著近在咫尺的向晚晴,不禁想起她在世人的眼中,便是严谨凛然,进退得宜的峨嵋冷月,但在她眼中,却只是个怕苦吃药,心慈手软的向晚晴。而这样的她,却要一肩担下峨嵋这个重担,让穆言忍不住为她心疼!

「师傅,你如果再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届时病了,可别怪我又熬十全大补汤给你喝喔!」穆言说著话的同时,也将手上的披风,动作轻柔地披在向晚晴的肩上。

而熟睡中的向晚晴,对於穆言所言,似有所感,所以眉头也纠结在一块,彷佛要反驳穆言所说的话一样。

穆言见状,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眼眸深处,则有著说不尽的爱恋。「呦,这麽不想喝我熬的十全大补汤啊,但也由不得你,谁叫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我只能替你补补身子罗!」说完,穆言蹲下自己的身子,让自己更靠近在书案的向晚晴,然後又伸出一手,以指腹搓揉著向晚晴眉宇间的折痕。

「连睡著了也还可以皱眉头,你有朝一日,若是长成像华清那样的老妖婆,到时候可别把罪怪在我身上!」孩子般的语气,也只敢在向晚晴睡著时倾诉。「师傅…向晚晴,你说你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麽药呢为什麽我会如此的迷恋你,甚至是非你不可呢」又为什麽会这麽喜欢你,喜欢到就这麽静静地看著你,一直到地老天荒,她都觉得是一种幸福呢

著魔般地紧盯著眼前熟睡的容颜,想要将她早已熟记於心的五官,再次牢牢地刻在心版上,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再也不会遗忘!「…向晚晴…我很好奇,你到底会是我的缘,还是成为我命中注定的劫呢」但无论将来面对何种结果,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她无悔於自己的抉择!所以,穆言才会情不自禁地拉近和向晚晴之间的距离,甚至在她柔美的唇瓣上,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

偷吻完向晚晴之後,穆言才後悔著自己的冲动,所以心虚地观察向晚晴的神情,发现她仍然一副熟睡的样子,才放下心中大石,又悄悄离开书房。

只是房门关上的下一秒,本该熟睡的人,却突然张开眼睛,一双向来淡然如水的眼眸,此刻却盈满了惊慌和无措…

(034鲜币)壹之五十四

向晚晴不知呆在书房里有多久的时间,只是等她恢复思考能力的时候,眼角的泪水,早已悄悄滑落,而她的一只手,则不自觉地放置在自己的唇上…

在这个时候,她有点恨自己,为什麽不在穆言将披风披在她身上时,便张开眼睛呢为什麽会因为害怕接触穆言的目光,所以选择装睡,又为什麽自己偏偏会在这时候醒来向晚晴又有些责怪穆言,她该不会忘记自己是习武之人,她这麽大的动作,自己又怎可能不被惊扰呢但这一切的一切,比不过刚才穆言落下的那个吻。她不是傻子,虽然那记吻如清风般轻轻拂过自己的唇上,但留下的灼烈情感,又怎让自己再次欺骗自己呢

当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和穆言之间的暧昧情感找寻藉口之後,向晚晴向来充满柔情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冷冽许多,因穆言而起伏不定的心湖,却有著前所未见的平静,只因为她逃避已久的真相,事到如今,已没有她闪躲的空间。她和穆言,始终还是逾越了师徒情谊!

正视了这个隐藏於内心深处的秘密,向晚晴的心情不见轻松,反而比以往沉重许多。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和穆言开始有这暧昧的情感,她只知道这段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除却了师徒相恋是武林大忌,女子相爱更是世所难容,但最重要的是,她本不能回报给穆言同样的感情…

一思及此,向晚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将书案上的书籍纸张,全数推落於地上!

而她突如其来发出的巨大声响,自然吸引了穆言的注意,也使得她原先离开书房的脚步,又往回绕了回来。「师傅,你怎麽了吗」

隔著一扇门,让穆言无法看到向晚晴脸上痛苦迷惘的神情。

「我没事。」深呼吸了几次,向晚晴才勉强自己以平时的语气和穆言应对说话。

「真的吗」穆言有些怀疑,总觉得向晚晴有些奇怪。「该不会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吧还是让我帮你号号脉好了。」

「不用!」向晚晴一听穆言似乎要进来书房的样子,连忙拒绝说:「言儿,没事的,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就好,你不用理我。」

「可是─」

「我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别烦我!」头一次,向晚晴失去理智地冲人大吼道。

「………………」穆言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缓缓地说:「我知道了,师傅,我替你留了些饭菜放在厨房,你若饿了,就去拿来吃吧!」

而在书房里的向晚晴,在听见外面不再有声音了,紧拢的秀眉,才稍微舒缓了些,但心情却更为沉重了!言儿,为什麽你总是对我特别的好你知不知道这种“特别”,会很容易惯坏人的呢

明知这种温柔不该贪恋,但却让自己沉溺於这种柔情之中,这样的她,还真是个自私的人。向晚晴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可是从今以後,她不会再放任她们这样下去了!她是穆言正式行过拜师礼的师傅,又年长於她,江湖经验更是比穆言丰富,人情事故自然也比穆言懂得多,也明白俩个女子之间生情,要在这世间生存,是多麽的不容易!她不想看到穆言的将来毁於这种孽情之中,所以就由她亲手斩断这份孽缘吧!

只是…这麽想的她,为什麽眼泪会无法抑止地流下呢

向晚晴在书房里又待了一段时间,等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平复完心情,才踏出书房门口。

可是一走出来,便看到那放在心上的人,正躲在屋檐下看著她,让向晚晴顿时愣在原地。

「…言儿,你怎麽会在这里」不知过了几秒钟,向晚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著正一脸傻笑的穆言。

而穆言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到的感觉一样,尴尬地用手抓了抓头发,然後只能不停地笑著。

「该不会我刚叫你走的时候你没走,一直留在这里等我出来吧」向晚晴眼廉垂下,贝齿忍不住咬著下唇,似乎只有如此,才可以控制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

穆言脸一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那个…我虽然不知道师傅是为何而生气的…但还是很担心你,又不敢吵你…所以…所以便站在这里等你出来罗…」

听言,向晚晴不禁在心里轻声叹息,幽幽地说:「你就算要等我,难道也不懂为自己添件衣服吗如果著凉了,怎麽办呢」

「因为…披风给师傅了嘛!」穆言转了下眼珠子,随口说出来一个解释,却让向晚晴感触良多。

向晚晴的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疼意,因为这向来待她好的孩子,眼里只有她的穆言,她注定只能给她无尽的伤害。「…傻孩子」为什麽要对她这麽好她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啊!

而穆言只是笑了笑,缓缓走近向晚晴面前。「师傅,都这麽晚了你还没吃饭,会不会饿呢」

向晚晴轻摇著头,「我不饿。」事实上,她本连半点食欲也没有,心里一直烦恼著她们俩人之间的事,又怎会有胃口吃饭呢

「可是我饿了,你就当做陪我吃,好不好」说著说著,穆言也忍不住向自家师傅撒娇,双手则是握著向晚晴的手,不停地左右摇晃。

而接触到手心传来的些微凉意,让向晚晴终究还是心软妥协了。「走吧!」她告诉自己,今晚是最後一次放纵自己的情感,等到了明日,她和她,所有的一切又将会不一样了…

(04鲜币)千年修·壹之五十五

当天深夜,向晚晴一夜无眠,满脑子都在思索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该怎麽做,才能和穆言渐渐疏远呢

有了上一次的失败经验,向晚晴这次不敢做得太明显,就怕穆言的反应又像上回一样激烈,到时候俩人一起难受!而且,现在她更害怕和穆言独处,就怕她再做出些什麽意料之外的事,届时就真的连师徒也做不成了…

「言儿,对不起。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会难过、痛苦,但只要撑过这段时间,相信你以後一定会遇到一个如意郎君,陪伴在你身边。」到时候…我会亲口向你祝贺,并亲眼见证你的幸福。向晚晴未完的话语,都随著眼角不经意流下的泪珠,诉说著无人得知的心意。

只道无情却有情,一寸相思一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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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一阵子,穆言总觉得很寂寞。

她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让向晚晴变得很忙碌,忙到她们每天说话的次数,十手指头就可以算完了。但是穆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因素作祟,她隐约觉得向晚晴会变得这麽忙,其中必定有内情。不然以前向晚情忙归忙,却总会抽出时间来陪伴她,可是最近呢忙到不见人影就算了,甚至还夜宿於紫云观,只留下她一人待在小竹屋的感觉,真的令穆言心里很难受。

她在峨嵋无亲无故,唯一熟悉的俩个人,就是向晚晴和严妃暄了,只是前者已忙到不见人影,而严妃暄自从知道她对向晚晴的情感之後,更是不待见她,这使得穆言觉得偌大的峨嵋之中,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思及此,穆言总会感到特别的寂寞,而这时候她通常都会拿起自己的墨痕剑,跑到静思峰去练她的九玄九剑,顺便发泄自己心中无处诉说的怨气。

穆言出身於药王谷,在耳濡目染之下,对医术的兴趣远比武学浓厚许多,但自从来到峨嵋,为了向晚晴,她开始拿起剑来努力学武,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帮得上忙甚至是保护著向晚晴。可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穆言总会不经意地想到,她为向晚晴付出了这麽多,可是人家有在乎吗若是有点感动或在乎,为什麽要这麽对她呢

「唉…」穆言刚演练完一套九玄九剑之後,便直接躺在静思峰的草坪上,以手背掩住眼睛,似乎只有这麽做,才可以掩饰著她莫名其妙红著的眼眶。

其实她并不想变得这麽多愁善感,也不想事事以向晚晴为中心围绕著,可是她就是做不到洒脱,不能放弃这段感情。就因为这样,所以她十五岁生辰的那天,等了向晚晴一夜,却始终没见她回来小竹屋和她一起庆祝的委屈,她默默地忍受著,看著向晚晴渐渐地对她冷淡,她也扮做不知情地承受著,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她喜欢她…

「小姑娘,你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该不会是因为你师傅不理你吧」一道悦耳的女声,从穆言身後响起,却令穆言如临大敌!

「你是谁!竟敢擅闯峨嵋禁地」穆言连忙跳起身,持剑面对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你问我是谁」那名神秘人似乎不将穆言一脸戒备的模样放在眼底,语气依然平易近人,「我叫秦语宁,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穆言听著来者的身份,眼睛蓦然睁大了许多,因为她没想到昔日峨嵋的叛徒,竟然还敢再次踏上峨嵋的土地!「你来峨嵋做什麽」

「我来只是旧地重游而已,所以你别这麽紧张,若我真有任何打算,峨嵋不会有现在的平静。不过我确实有些事,想请问一下小姑娘。」秦语宁笑著解释道。

穆言指著她的剑,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盘

「你的九玄九剑是怎麽学来的以及你的墨痕剑,又是从何得来的」在这之前,秦语宁已经派了无数的属下去打探穆言底细,却始终一无所获之後,她才决定再亲自来峨嵋一趟,当面询问穆言。

「我凭什麽要告诉你!」穆言的脾气就是这麽倔,标准的吃软不吃硬。

「墨痕剑的上任主人,以及九玄九剑都是属於上官楚情的,而我是她的爱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呢」秦语宁眼眸含笑,顿时增添无数风情。

而穆言只是嘴一撇,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就这麽笃定上官楚情的爱人是你吗难道她就没有别的红颜知己了」

「你胡说些什麽」秦语宁眸光一冷,杀意顿时泄露出来。「你信不信我撕裂你的嘴!」

穆言在秦语宁的瞪视下,忍不住往後退了几步,但嘴上功夫仍不服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呢」

而秦语宁彷佛被触到了逆麟一样,冷冷地瞧著穆言,然後快速地以指成爪,往穆言的方向抓去!

穆言见状,本能的反应就是拿墨痕剑一挡,谁知道秦语宁的爪功厉害,直接以指抓住了剑刃,阻止了穆言接下来的所有攻击。

「小丫头,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秦语宁的语气虽淡,但还是一字不露地传入了穆言的耳里。

穆言牙一咬,用力挣扎开秦语宁的束缚之後,便开始对她施展九玄剑法。

只见穆言的九玄九剑,扑天盖地的往秦语宁的身上招呼,但秦语宁却凭著厉害的身法,如影随形地随侍在穆言左右,而这近距离的压迫感,也带给穆言莫大的压力,也使得她凭藉著杀意来施展的九玄九剑,顿时涣散,一套连绵不绝的攻击剑法,立刻成了他人眼中漏洞百出的剑招。

於是俩人交手不到十回合,秦语宁便再次夺走了穆言的墨痕剑。「你的九玄剑法学得真糟,连楚情的一成功力也没有。」

而穆言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双眼木然地望著向她走来的秦语宁。「我输了,你要杀便杀,说那麽多废话做什麽」

「我好像没说过要杀你吧」秦语宁看著穆言的反应,蓦然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还真有趣呢!」

「」穆言无语,难道刚刚的生死相搏,都只是一场游戏吗

(046鲜币)壹之五十六

秦语宁看著穆言呆愣的反应,笑得更为开怀!「你这孩子还真有意思,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多岁,说不定当年我就不会选楚情而是选你了!」

穆言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心里不禁埋怨著说,你想选我,本姑娘还不稀罕呢!

而秦语宁嘴角噙著笑意,眸光并没有错漏过穆言任何一个小动作,「你这孩子真的很有我的缘,不如我们当个忘年之交吧!」说完,便将手上的墨痕剑扔往穆言所在的地方。

穆言拿回墨痕剑後,便将它绕在腰上,摆明不想和秦语宁再交手了。「秦前辈言重了,只怕晚辈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我认为你的个并不会这样啊,我知道了,其实是你不愿意吧!」秦语宁淡淡地说。

「…………………」知道还问,是存心不让人有台阶下吗

「不想成为我的朋友也可以,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语气一顿,秦语宁也敛起了笑意,「但若是你选择不答,可别怪我无情喔!」

明刀明枪的威胁,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前辈请问,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九玄九剑和墨痕剑是从那儿得来的」秦语宁问话的同时,藏在袖口的手,再次以指成爪,并蓄积於内力在五指之上。

「九玄剑法是我在演武堂的一处暗格找到的,至於墨痕剑则是在剑冢得来的。」穆言老实回答,因为她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她若说假话骗秦语宁,只怕今日没办法活著走出静思峰。

「那麽上官楚情呢她在那里」

穆言苦笑了一下,最後还是诚实回答,「秦前辈,不瞒您说,我也很想知道上官前辈的下落,只是我在峨嵋待了两年,却还是没有她任何消息。」

「你骗我!!!!!!!!」听到上官楚情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秦语宁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伸出手来直接捏著穆言的喉咙,「你若是再不说出实情,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我…我没有骗你…」穆言此时胀红著脸,整个人被秦语宁提在半空中,没办法呼吸。

而秦语宁只是冷冷地审视著穆言的表情,一言不发,就在穆言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秦语宁却突然松开了手,让穆言逃过一死。「这次我选择信你,但若让我知道你今天敢骗我的话,我会要你死的很难看!」

听言,穆言完全不将这威胁当一回事,只是边咳著嗽,一边对秦语宁说:「我相信秦前辈前前後後已经派了不少人打探上官前辈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光凭我一人,又怎可能会知道呢」

而秦语宁脸色一僵,恶狠狠地向穆言说:「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最好消失在我面前!」

穆言听完,便赶紧逃离开现场,所以也没有察觉到留在原地的秦语宁,正跪在地上喃喃地说:「…怎麽找都找不到,难道她真的死了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楚情答应过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怎麽可能忍心留她一人独活呢

上官楚情从不轻易许下诺言,既然承诺了,那就一定会做到的,没错吧

只是回应秦语宁的答案,只有萧萧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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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言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便不再回头地直奔回小竹屋,心里则哀怨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竟然会遇见秦语宁,还险些小命不保!

回到小竹屋之後,穆言便回自己的房里拿起一面铜镜,在镜面上清楚看到自己的喉咙处有著极明显的乌黑指印,可见秦语宁下手有多麽毒辣!「该死的妖妇,还真存心不想让本姑娘活,活该她找不到上官楚情,要我是上官楚情的话,也躲你躲得远远的!」

穆言一边抱怨著,一边伸出手往自己的梳妆台去,却发现怎麽都不到印象中的瓶瓶罐罐时,才将视线从铜镜移开,也才发现自己空荡荡的梳妆台。「我莫不是真的犯傻了吧」她怎麽忘了她炼出来的所有药物,几乎都一股脑儿往向晚晴那里送,鲜少替自己留下,所以也才有现在面临无药可用的窘境。

穆言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眼角也微微潮湿。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之中,便将向晚晴的事放在首位,拥有什麽、获得什麽,她第一时间想要分享的人就是向晚晴,可是到头来,她的满腔热情,人家稀罕吗

穆言轻摇著头,不再让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於是转头往向晚晴的房间走去。以前的她,还会顾忌礼仪在门外敲门,可是向晚晴已经不在小竹屋一阵子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所以这回,穆言直接推开房门进去,却没想到会看到换衣服换到一半的向晚晴!

「啊!!!!!!」向晚晴回来换件衣服,可从未想过在半途中被人登堂入室,将她的春光一览无疑,让她只能将衣服遮在口前,面颊生红地瞪著不请自来的人!

「…师…师傅!!!」穆言当场呆住了,因为在她眼前的向晚晴,衣衫尽褪,若不是她手上的衣服勉强挡著前风光,只怕向晚晴现在不只是裸露肩头的窘境而已。「你─」

「还你什麽!还不出去!」向晚晴见著穆言的反应,又羞又怒的,忍不住赶她出屋!

「对…对不起!」穆言的脸颊顿时染上一片绯红,赶紧离开向晚晴的房间,在外等候著。

不知过了多久,向晚晴才打开房门。

而在外头等候的穆言,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因为她知道严谨的向晚晴,最讨厌自己没规没矩的。若是换了平日,或许她还不会这麽担心,但最近和向晚晴之间的距离,彷佛不知不觉地被拉远了,让穆言忍不住担心了起来,害怕自己的无心之举,会不会又加深俩人之间的距离

「…师傅…」穆言双目通红地望著向晚晴,心里头有著说不出的委屈。「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生我的气。」

向晚晴见状,轻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的穆言对她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她。可是…言儿,请原谅我,因为我必须藉著这次机会,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疏远些才行!

「穆言,你─」当向晚晴想趁机大发脾气的同时,目光一撇,便看到穆言脖颈上乌黑的指印,让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来!「你的脖子怎麽了怎麽会有指印在上头呢」

听言,穆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听到向晚晴如同以往的关心话语,以及焦急的神情,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并将自己投入向晚晴的怀里,紧紧揽著她的腰身不放。「…师傅,太好了,你还关心著言儿呢!我…我一直以为你不要我了…」

穆言的泪水,彷佛在指控著向晚晴这一阵子对她的冷淡,而那一颗颗的泪珠,就这样滴进她的心里,让她跟著疼了起来,也忍不住伸手回抱著穆言。「言儿…」别哭了,好吗你知道看著你流泪,我心里一点也不好受!

可是向晚晴选择隐藏後半段的话语,因为她知道若说出口,她和穆言之间,就再也没办法回到原来单纯的师徒情谊,所以只能笨拙地安慰著穆言…

(04鲜币)壹之五十七

穆言在向晚晴的怀里,不知嚎哭了多久,似乎要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难过,一次地发泄出来。而向晚晴则是如同以往,不断地轻拍著穆言的背,藉此来安慰伤心难过的她…

良久,穆言才从向晚晴的怀里抬起头来,但一双漆黑的眼珠已被她哭得红通通的,脸上的泪痕未乾,也使得昔日的小霸王顿时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模样,顿时让向晚晴笑了出来。

「师傅…」穆言看见向晚晴取笑的模样,心里有些不乐意,但转念一想,她有多久没看到向晚晴的笑容呢

穆言失神的片刻,向晚晴已回过神来,并从袖子里取出一方素帕,小心擦拭穆言脸上的泪痕。「瞧你都这麽大了,还哭成一个小花猫,丢不丢人呢」

听言,穆言撇过头去躲开向晚晴的擦拭,但向晚晴另一只手却捧著她的脸,让她逃无可逃,顿时成为一头待宰羔羊,任凭向晚晴处置。「好了,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果然,她还是不喜欢穆言流泪的样子!

「言儿,你也该告诉我,你脖子上的指印是从那来的吧」向晚晴眸光温和,眼神专注地盯著穆言的脸庞瞧。

而穆言则一五一十地交代著她遇到秦语宁的过程,毫无隐瞒…

向晚晴听完後,两道弯长的秀眉顿时纠结成一块儿,脸上的神色也顿时凝重了起来。「言儿,答应我,以後不要再到静思峰去了。」

向晚晴这一句话是命令而非询问,若是他人,穆言是打定主意和人作对,但因为是向晚晴,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我也想留著这条小命,陪在师傅身边呢!」

听言,向晚晴的唇畔又漾起一抹微笑,但眸光转瞬瞄到了穆言的颈部,脸上的笑意又悄然无踪。「你先进来坐著,我帮你上药吧!」说完,便转身领著穆言进自己的房间。

穆言倒是不客气地直接在向晚晴的床铺边坐下,而目光则好奇地看著向晚晴走向一个柜子前,然後打开它,只见满满的瓶瓶罐罐,都是她往日送给向晚晴的药物。

向晚晴背对著穆言,所以没有看到穆言充满爱恋的目光,只是站在柜子前方,犹豫地挑著该用那一种金创药的药效较好呢

考虑了一下,向晚晴决定用自己使用过,觉得效果还不错的金创药给穆言敷药。

「言儿,我现在要帮你上药了。」向晚晴坐在穆言身旁的空位,然後将金创药小心地敷在穆言的颈部。

穆言感受到向晚晴指尖的温柔轻抚,以及在近距离下,向晚晴致的容颜和她身上不经意发出的幽香,顿时令穆言著了迷,不由自主地往向晚晴靠近…

当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鼻息可闻甚至是唇与唇即将接触的同时,向晚晴却猛然伸出手抵著穆言的肩膀,再次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

「为什麽」穆言无视於肩上传来的痛楚,目光专注地盯著脸色早已变得惨白的向晚晴。「师傅,你这些日子来特意地和我疏远,究竟是什麽原因呢」

向晚晴淡然如水的眼眸,顿时染上了惊恐之意。「穆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说完,向晚晴立刻离开床铺,并往後退了几步,将俩人的距离拉得更开一些。

「师傅,我不是傻子,尤其是有关於你的事,我都会很敏感。」顿了一下,穆言开始苦笑了起来,「就好比刚刚的情况,我想吻你,是临时起意的。按照常理来说,我刚才成功的机率很大,而你的反应一定是很生气,甚至是气到掴我耳光,然後不再理我。」

「…言儿」

穆言伸起右手,并以掌心覆盖著自己的眼睛,似乎只有这麽做,才可以隐藏因无法控制而流下的透明体。「可是你刚刚的反应,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吻你了,所以你的动作才会那麽激烈。而你似乎很怕看到我对你做这样的事,所以你脸上的神情才会这麽惶恐─」

「别说了,穆言,你别再说下去了!」向晚晴浑身颤抖著,大声地向穆言咆哮。

穆言此时将覆在眼睛上的手挪开,目光充满著爱恋地望著向晚晴说:「师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的事了」所以这阵子,才会这麽莫名其妙地和她疏远,甚至连严妃暄也因此不再找她麻烦,全是因为向晚晴早就知道她对她的爱恋了吧!

「……………………………」向晚晴不语,只是贝齿轻咬著下唇,咬到渗出血丝也毫无感觉。

「师傅,你是什麽时候知道我喜欢你呢」穆言问话的同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还是…那天我在书房吻你的时候,你早就醒了」

向晚晴的脸色此时已毫无血色,整个人似乎受到极大的恐慌一样,害怕地看著穆言。

穆言见状,顿时心知自己所有的猜测并没有错。「师傅,既然你知道了也好,那我不用再隐瞒自己的感情了。」

「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向晚晴以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再听穆言说下去。

而穆言此时跳下床铺,走到向晚晴面前,并拉开她的双手大声说:「向晚晴,我喜欢你!或者应该说,我爱你!」

穆言说完,俩人的目光便呈现对峙的状态,良久,向晚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说话。「说完了吗那麽可以换我说了吧」

向晚晴轻松地挣脱开穆言抓著她的手,然後以充满悲伤的语气说:「穆言,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麽」

「因为我们同是女子,而且你还是我的徒儿,所以我不可能会喜欢你。」向晚晴垂下眼廉,淡淡地述说著。

「自古就有龙阳君以及哀帝为董贤断袖分桃的情事,可见男子和男子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的,那为什麽女子之间就不行呢!」穆言的口吻变得急切许多,似乎想要努力说服向晚晴。「而且…如果你介意我们师徒的名份,我可以不当你的徒儿啊!」

「我没有心思要和你论断同之间的感情,我只知道我不会做出有违伦常之事。至於你还要不要当我徒儿,这件事由你决定。」向晚晴略为停顿之後,以更冰冷的口吻,继续往下说:「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如果你选择不当我徒儿,那我们之间,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说完,向晚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038鲜币)壹之五十八

穆言怔怔地望著向晚晴决绝离去的背影,心里顿时一阵抽痛,眼眶里的泪水,也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穆言, 你该明白,晴师姊对你虽好,但她并不爱你,也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

回想起在静思峰和严妃暄的谈话,她不是不明白,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等到向晚晴脱口而出她并不喜欢她时,穆言还是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

「…师傅,你知道我有多麽的喜欢你吗」穆言直接躺在床上,任由两行泪水,在脸上肆虐。

早在当初发现自己爱上向晚晴时,便知道这段感情,前途渺渺。所以…再怎麽苦,她还是会撑下去,直到这段恋情开花结果为止。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失去了向晚晴,她将会生不如死!

而在穆言看不到的一处,只见向晚晴踏著慌乱的步伐,回到她在紫云观过夜的房间。

飞快地将房门掩上,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之後,向晚晴才可以卸下故做冷漠的面具,以及一直紧握的拳头,此刻才敢松开来,只是等向晚晴摊开一看,只见掌心上头,有著明显的斑驳血迹。

“穆言,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同是女子,而且你还是我的徒儿,所以我不可能会喜欢你。”

“如果你选择不当我徒儿,那我们之间,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有谁可以知道,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得紧紧握著自己的拳头,控制著自己的情绪,才可以面无表情地对著穆言说出这些话呢又有谁知道,当她看见穆言因为她狠心的话语而受伤的表情,她有多想上前安慰著她,轻扰著她的背心,然後向穆言解释她并不是故意这麽说的。还有谁知道,当她说出这些伤人话语的时候,她有多麽地讨厌自己

明明许下心愿,要好好地照顾著穆言,让她在峨嵋快乐的生活。也曾暗自下定决心,她要保护穆言,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现在呢

让穆言伤心的人,是她向晚晴,惹得穆言难过到掉眼泪的,还是她向晚晴,所以说,她到底做了什麽糊涂事

「…言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你,偏偏伤你最深的人却是我,这是多麽的可笑」也只有在独处的房间里,向晚晴才敢发泄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任由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而在同样的夜晚,不同的两个人,相隔两地,却拥有著相同的心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翌日,严妃暄一起床,便接获一名女弟子的通报,向她转述向晚晴要见她。而严妃暄虽然有些讶异,但表面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来到紫云观。

「晴师姊,我是妃暄。」在门外乖巧地敲了几声之後,严妃暄便在外头等候向晚晴的指令。

「进来吧!」向晚晴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毫无情绪。

严妃暄得到允许之後,便打开房门进屋,只是一进去,便看到向晚晴坐在书案前,一手撑著额,让人看不透她的神情。「听说晴师姊找我,不知有何事吗」

「妃暄,你这几天,可以帮我盯著言儿吗」向晚晴的声音还是淡淡地,但隐约透露出一丝疲惫的意味出来。

听言,妃暄微蹙著眉,问著向晚晴说:「为什麽」

「言儿已经知道我这阵子故意疏远她的原因了,而我昨天也拒绝了她。」向晚晴先是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之後,心里却难免有些忧虑,「可是妃暄,你也知道言儿的子,我怕她再闹出些什麽事来,所以这几天你可以帮我看著她吗」

「昨天,我说出一些狠心的话,将她伤得很深。可是她毕竟还是我徒儿,我不希望她会因为我的缘故,最後弄得自己在峨嵋待不下去,所以妃暄你可以帮我吗」

向晚晴一连串的问话,让严妃暄无从拒绝,也没办法拒绝。「我知道了,晴师姊。穆言的事,你就交给我处理,你只要安心的管理好峨嵋就好。」

听言,向晚晴平直的唇角,此刻才微幅上扬几个角度。「妃暄,那就拜托你了。」

交代完穆言的事以後,向晚晴和严妃暄再閒聊了几句,妃暄才缓缓离开。只是等严妃暄走出紫云观之後,原先在脸上挂著的笑容,立时悄然无踪,背後则渗出一些冷汗。

因为从刚刚和向晚晴的对话之中,她隐约得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向晚晴对穆言,并不是全然地无情,否则也不会一和穆言将话说明白之後,还要托她去看著穆言。而且再想深一层,晴师姊嘴边一直说著穆言是她徒儿,是不是也代表向晚晴在警惕著自己,绝对不能对自己的徒儿动情呢否则以向晚晴的聪慧,怎会没有发现她和穆言之间的暧昧情谊,而任凭它发展至今呢

突然发现到这一点的妃暄,只感到一阵惧意袭身。因为若不是有峨嵋横亘在俩人之间,说不定向晚晴早就点头答应了穆言的告白,但因为向晚晴早已决定要将自己奉献给峨嵋,也注定穆言的恋情,终究无法圆满。

「穆言阿穆言,这次真要对不起你了」妃暄喃喃自语著,因为她已决定要将这个意外得知的秘密,不再让第三者知道,否则以穆言的子,还不从早到晚巴著晴师姊不放吗

然後在往小竹屋的方向走去时,严妃暄突然又想明白一件事,猛然地回过头来看著紫云观,「…晴师姊,你可有想过,你吩咐我看著穆言的原因,是你不希望穆言因为对你的情感,弄到最後连峨嵋也待不下去,还是…其实是你自己舍不得穆言离开」

而事实的真相为何,严妃暄却没有勇气去询问向晚晴,因为她知道那是向晚晴内心深处最隐密的秘密…

(04鲜币)壹之五十九

严妃暄来到小竹屋之後,便四处找寻穆言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眉头不禁微微蹙起。「穆言这家伙,该不会这麽经不起打击,就这样离开峨嵋了吧」

一思及此,严妃暄不再多做思考,立刻将小竹屋里里外外翻过一遍。「穆言,你死去那里了如果还在这里的话,还不出声应我!」

严妃暄很生气,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若没有将穆言看管好的话,若是让向晚晴知道,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来!「穆言,你嫌自己给晴师姊添的麻烦还不够多吗现在还要闹这一出,你是要让谁难受!」

「…吵死人了…」一道弱弱的声音,从一间房间传出来。

声音的音量虽然极为微小,但耳力过人的严妃暄,还是判断出声音的来源方向,是从向晚晴的房里传出的,所以直接打开门,果然看到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影,正躺在向晚晴的床铺上。

「原来你躲在这里!」严妃暄此时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因为她将小竹屋所有的房舍都找过,却独独遗漏了向晚晴的房间,难怪她找不到穆言!

而躺在床上的穆言,只是淡淡地撇了严妃暄一眼,以极为沙哑的声音问说:「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严妃暄没有回答穆言的问题,反而走到床铺前方,居高临下地清楚瞧见穆言狼狈的模样,「瞧你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该不会是整晚哭了一夜了吧」

穆言不语,只是将右手抚上腰间,似是要抽出墨痕剑的动作时,严妃暄的下一句话,立刻又让她将手缩了回去。「喂,穆言,这间房间是晴师姊的,你真打算要在这里和我动手吗」严妃暄笑容满面,脸上尽是小人得志的样子。

「………………………」穆言只是翻了个身,便直接用棉被遮著头,摆明态度不想理会严妃暄。

妃暄见状,右眉微微挑起,然後便掀被叫人起床。

穆言跳下床来,直接向严妃暄大吼。「严妃暄,你这是什麽意思!你别以为你是我师傅的师妹,我就不敢动你!」穆言这次真的怒了,除了从昨晚憋到今天的委曲之外,严妃暄的连番挑衅,将她肚里的怒火一次点燃!

听著穆言的气话,严妃暄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做变化,仍是气定神閒的模样,「穆言,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麽吗就像一个讨不到糖的孩子,赖在地上向父母耍泼!我早就告诉过你晴师姊不会喜欢你的,你自己也清楚答案,可你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算什麽!」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的打算一定是存心折腾著自己,好让晴师姊难受,没错吧你故意折磨著自己,把自己弄得很糟,为得就是让晴师姊内疚,我没说错吧」严妃暄冷冷地说。

而穆言的脸色,此时已变得极为苍白,「你胡说!我没有…没有…」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严妃暄顿了一下,接著以委婉的语气说:「穆言,我不管你对谁耍心眼或使手段,只要对象不是晴师姊,我就不会手。但是你若动了这个心思,便要做好心里准备,因为就算到时会受到晴师姊的埋怨,我也会将你赶出峨嵋,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晴师姊!」

严妃暄一说完话之後,便不再理会自暴自弃的穆言,气匆匆地离开房间,却意外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晴师姊!」

而原先待在屋里的穆言,一听到向晚晴的名字,也立刻冲出房门。「…师傅─」你什麽时候来的

向晚晴只是淡淡地瞧了穆言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轻轻地说:「我来得不早也不晚,只是刚好将你们的争吵完全听进去而已。」

听言,穆言脸上已毫无血色,眼眶立时盈满泪水,「…师傅。」

向晚晴故意撇过头去,不忍看穆言现在的神情,就怕自己一看就会心软,再次原谅了穆言。

「…言儿,我叫妃暄过来看著你,是怕你会因为昨晚的事,在峨嵋生事惹祸。可是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似乎是多馀的,因为你本就不需要。」因为你满脑子在打算著,要怎麽对我使手段吧

向晚晴忍不住叹了口气,「言儿,我以为自己对你已经够了解,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我太天真了吧!你仍然是那个我当初遇见的那个乖张邪肆的小姑娘,而不是我心里认为的穆言,因为你的本其实一直没变,只是在我面前掩饰得太好了,才会让我产生了错觉。」

「师傅,不是这样的,我绝对没有那个心思,你要相信我!」穆言说话的同时,脚步也往前踏了几步,想要接近向晚晴。

而向晚晴则是有技巧地避开了穆言的触碰,并游刃有馀地交代说:「这段日子,我会在紫云观过夜,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吧!」

「我不要!」穆言看著向晚晴再次转身离她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大声地说:「你不是说过要永远在我身边的吗为什麽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不想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穆言的质问,并没有让向晚晴停下脚步,她仍是毅然决然地离开穆言。

「穆言,你自己好自为之,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会再来看你的。」严妃暄丢下这句话之後,也跟著向晚晴的步伐离去。

等到妃暄追到紫云观之後,向晚晴已经像之前她们见面的姿势一样,一手撑著额头,让人看不透她脸上的神情。「晴师姊,我─」话说到一半,妃暄开始犹豫著要不要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呢

「妃暄,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向晚晴过於平静的语气,反而让严妃暄有些不安。

「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语毕,妃暄便离开,不敢多做停留。

等到妃暄离开,向晚晴才敢显露脸上真实的神情。她知道妃暄刚才要问什麽,为什麽她前面拜托了妃暄,後脚又跟著去呢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舍不得,所以仅管在暗处偷看也好,只要让她确定言儿目前的状况就行了!只是她怎麽也没想到,竟然会让她听到这麽失望的谈话,她的言儿竟然又要对她耍心眼了,这对她来说,情何以堪!

(044鲜币)壹之六十

向晚晴离开了,小竹屋再度只剩下穆言一人,顿时让她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也空空的,异常地难受。她明白向晚晴气她什麽、不喜欢什麽,既然如此,她通通都改,这样可以吗是不是只要她肯改正这些缺点,向晚晴就会回来呢

而这也是穆言想了一整晚所想出来的结论,也从那一天之後,穆言一整个情大变,让所有人几乎都无法相信现在的穆言和以前的穆言是同一个人!

而本来听著众人口耳相传穆言改变的消息时,严妃暄还嗤之以鼻,不愿相信。但随著说的人越来越多,让严妃暄也不免有些怀疑,索趁著今日早课,便来探个究竟。

「师姊好!」「师叔早!」向来视礼教於无物的穆言,此刻一看到同门,反而一反常态地率先打招呼,让所有人都当场愣住,回不过神来。

严妃暄也被穆言的举动吓到了,於是连忙上前绕著她转,语气颇为急迫地问说:「喂,穆言,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而严妃暄的过度反应,若是以往的穆言,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反讽回去,可如今的穆言,只是嘴角挂著笑容,然後恭敬地向严妃暄说:「小师叔,您好。」

严妃暄一听,只觉得头更为晕眩,似乎仍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的话,「穆言,你刚才叫我什麽」

「小师叔啊,难道我喊错了吗」穆言脸上仍挂著平和的笑容,接著说:「你是我师傅的师妹,论辈份的话,我是应该喊你小师叔,难道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由你嘴巴喊出小师叔,就是一整个不对劲啊!严妃暄此时急得跳脚,因为现在的穆言,太不像平常的穆言了,看她现在这个乖巧的模样,让严妃暄只觉得**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不对劲!

「喂,穆言,你该不会又在打算什麽了吧!」严妃暄以带著狐疑地目光盯著穆言瞧,只是…她怎麽看也没瞧出穆言不对劲的地方,那又该怎麽办

「小师叔,早课时间已到,我也该进去了。」穆言笑著对严妃暄说完话後,便进去做早课的地方。

而严妃暄仍不死心,於是故意坐在离穆言很近的地方做早课,只是平时本该打盹偷懒的人,却一反常态地认真做早课时,顿时让妃暄头疼了起来!

毕竟,有谁可以告诉她,眼前的穆言,还是她所认识的穆言吗

好不容易捱到早课结束之後,严妃暄故意留下,等到穆言起身之後,便拦著她的去路。

「小师叔有事吗」穆言仍旧带著笑意,极为礼貌地询问著严妃暄。

「………………………」严妃暄面色凝重,直盯著穆言的脸孔,而她不发一语的样子,让场面也顿时沉重许多。

「小师叔,我等一下还得到演武堂,您若没有其他事要吩咐的话,那麽穆言就先告退了。」穆言淡淡地说。

「你若不告诉我你心里的打算,你今天那里都别想去了!」越看著这样有礼貌的穆言,严妃暄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恶寒袭身。

听言,穆言终於轻叹了口气,眼廉垂下,避开和妃暄四目相对,然後语气幽幽地说:「…我这个样子,不就是我师傅最想看到的吗」

「师傅讨厌的,也是我所讨厌的,师傅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所以师傅想要怎样的徒儿,我也会努力改正自己,让自己达到师傅心目中的徒儿的标准。」穆言说著话的同时,也越过了严妃暄身边。

而这一次,严妃暄不再拦著穆言的去路,因为她觉得说著这番话的穆言,竟然让她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悲怆感!

认识穆言以来,也对她的子有一定的了解,就是一个死心眼和爱钻牛角尖的偏执狂!她知道穆言喜欢向晚晴,却从不知道她对晴师姊的感情是如此之深,深到改变自己的格也没关系,而这到底是好是坏呢?

这一刻,严妃暄开始怀疑自己反对穆言喜欢向晚晴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带著这个疑惑,严妃暄来到向晚晴这几天在紫云观留宿的房间,也是她处理峨嵋事务的地方。

而妃暄的意外到来,让原先闭目养神的向晚晴,睁开了双眼,面带微笑地对著她说:「妃暄,你怎麽来了」

严妃暄踏著极为缓慢的步伐,一步步地来到了向晚晴身旁。

向晚晴见状,虽然妃暄有些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所以拉著她坐在她的身边。「怎麽了吗」

「晴师姊,我…我想问你一件事…」妃暄的声音极为微弱,但向晚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於是唇角勾起的幅度加深,示意妃暄继续往下说,然後拿起桌上的茶壶帮妃暄倒茶。

「我想问晴师姊的事,如果…如果今天峨嵋的继任人,掌门师尊并不是指定你的话,那麽你…你会不会接受穆言的感情」妃暄说得吞吞吐吐,但还是将她想问的话,问出口来。「其实我看得出来的,晴师姊对穆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听言,向晚晴原先帮妃暄倒茶的举动,顿时僵在半空之中,一直等到茶杯里的茶水溢出杯面,流到地上,向晚晴才猛然回过神来。「妃暄,你在胡说些什麽,我怎麽一点也听不懂」

而妃暄只是看著地上的水渍,轻轻地说:「我的意思晴师姊应该很明白,不然晴师姊也不会有这麽慌张的举动。」

「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又有什麽好奇怪的」语气一顿,向晚晴索坐在椅上,不在忙著收拾善後的工作,「所以妃暄,我希望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

向晚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後,才语重心长地说:「我和穆言,除了师徒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晴师姊,可是─」

严妃暄还有话要说,但是向晚晴却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强先问道,「妃暄,你今天怎麽了你今天的表现,可不像平常的你呢!」

听言,严妃暄再也忍耐不住,便将这几日穆言的变化,以及她和穆言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和向晚晴,和盘托出…

耐地听完之後,向晚晴才开口对妃暄说:「言儿的事,妃暄你就别瞎心了,我自有分寸。」

而妃暄看著向晚晴一如往常的表情和笑容,才真的放下心来,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瞎心,因为连晴师姊听完之後都没什麽反应了,她自己在穷紧张什麽又内疚什麽呢

妃暄摇摇头,踏著轻松的步伐,离开向晚晴的房间。

而等妃暄离开之後,向晚晴原先挂在脸上的笑意,立时消散不见,拳头只是不停地紧握著,就连指甲抓破掌心的疼意,也比不上她心里疼痛的十分之一!

向来骄傲、任的穆言,竟然会为了她,爱得如此卑微,值得吗在她身上又是凭著那一点,会让穆言喜欢到委屈自己也没关系呢

在这一瞬间,向晚晴的信念,开始有所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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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鲜币)壹之六十一

从妃暄那里听来穆言的近况之後,向晚晴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将注意力放在她未看完的书本上,她总会不自觉地走神,不自觉地想著现在穆言究竟在做什麽

一思及此,向晚晴淡雅的容颜上,瞬间浮现一抹苦涩的微笑。她还记得那晚她在书房装睡的时候,穆言曾问她说,她向晚晴究竟是她的缘还是命中注定的劫那时候的她,除了心疼穆言的错爱之外,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再怎麽说她和穆言都是女子,怎麽可能会成为彼此的缘呢

偏偏她的坚持和信念,在一次次见到穆言的时候,总会开始犹豫甚至是动摇,而这又算什麽

向晚晴没有谈过恋爱,却也见过不少世面,她知道她和穆言隐讳不明的情感,代表著是什麽。可是一直以来,她从不愿去正视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不面对并不代表问题不存在。「…言儿,你可知道若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劫,那麽你就是我的魔。」一个可能穷极一生,都挥散不去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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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穆言从演武堂回来之後,便开始抄写佛经,无论是以前向晚晴总逼著她写的清心咒还是法华经、华严经…等佛家经文,穆言都一别往常,全心全意地专注在抄写之上,所以也没有发现小竹屋来了一名客人,正站在书房外头,悄悄地观注著里面的穆言。

但或许是那人的眼神过於热忱还是穆言突然和她有了心灵感应,只见原先专心在抄写经书的穆言,突然抬起头来,俩人四目隔著一扇未完全閤上的门,眼神就这麽在半空中交会,而这一瞬间,彷佛静止了一样,没有人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就怕一挪开,便会发觉这是一场梦,那心心念念之人,原来只是自己因为思念而捏造出来的幻影。

穆言的眼眶,莫名地红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的毛笔,也因长时间的停滞,墨汁沿著笔头滴落,瞬间将洁白的纸张染上黑点,渲染而开,使得白纸不再是白纸,就如俩人现在的心境一样,一切早已不同了!

俩人无言的对峙,最後还是穆言沉不住气,连忙起身上前,抱著她心心念念之人,投入她一直眷恋不已的怀抱之中。「…师傅…言儿不是在作梦吧你真的回来了,出现在我面前吗」

相较於穆言的沉不住气,向晚晴对她总是格外的心软。她对她,始终狠不下心来,或许是因为舍不得,那麽就各退一步,努力维持现状吧!「言儿…傻言儿…你真傻…」却傻得让她心疼,让她不忍心再伤害眼前的人儿。

而穆言只是紧紧抱著向晚晴,不再言语,让俩人彻底享受著这静默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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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向穆师徒的相处又回到了从前相处的模式,让来到小竹屋的严妃暄彻底傻眼!

不是说这俩师徒正在闹矛盾吗还记得上次这对师徒分裂的时候,自己貌似还在场,怎麽才一晃眼的时间,她们俩人已经和好了

「妃暄,怎麽站在门口不进来呢」坐在大厅的向晚晴,一眼就看到自家师妹正站在门口不断地揉著眼睛,却一直不肯进来,所以才有此一问。

而坐在向晚晴旁边的穆言,只是冷冷地撇了严妃暄一眼,「师傅,你就别管她了,说不定严妃暄有怪癖,喜欢站在人家门口吹冷风,你叫她进来,说不定反而会扫了她的兴呢!」

毒舌,还是非一般的毒舌,让严妃暄气得牙痒痒的,但这才是她所认识的穆言啊!所以听完穆言的话之後,严妃暄才有了动作,迳自走入了大厅,直接和穆言对呛起来!「死穆言,当著我的面说我坏话,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而本是旁观者的向晚晴,此时秀眉却微微凝起,语重心长地说:「妃暄,你和言儿说话的时候,不要动不动就提到〝死″字,虽然我知道你们在斗嘴,可是我不喜欢听。」听著落在穆言身上的“死”字,瞬间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异常的敏感,只因她想像不到穆言有朝一日将会面对死亡。

「……………………」妃暄无语,就连晴师姊都变回以前偏坦穆言的样子,而且还越偏越严重,她还能说什麽呢

而躲在一旁掩嘴偷笑的穆言,只是小人得志地瞧著严妃暄,目光意有所指地说,我现在有靠山了,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妃暄则委屈地嘟著嘴,头一次体会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千古名言!

向晚晴先是无奈地看著穆严俩人激烈的眼神交战,然後才缓缓地说:「你们俩个大孩子就在这儿玩耍,我还有事要先回房了。」

等到向晚晴走远之後,严妃暄才敛起笑容,目光直盯著穆言说:「你和晴师姊俩人究竟在搞什麽鬼」怎麽才不到一日的时间,俩人就和好如初了呢

穆言眼廉垂下,淡淡地说:「就如你所看到的情形一样。」

「什麽意思!」妃暄微挑著眉,不明白穆言话中的涵义。

「我和她,就只是师徒而已。」如果只有师徒的身份,才能让她留在向晚晴的身边,那麽她愿意将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内心深处,只要向晚晴高兴就好。

可是穆言和向晚晴却忘了,她们之间的情,早已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现在勉强将自己的情感隐忍下来,就如同不断地造堤筑坝在防止洪水溃堤一样,当未来的某一天,情感洪流再也控制不下,冲塌堤坝的时候,势必也将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042鲜币)壹之六十二

一年的时间,又悄悄流逝。

一转眼,穆言已经是花样年华的十六岁少女,而二十岁的向晚晴,风华正茂。

这一年,由於圣月教教主突然暴毙身亡,使得圣月教一些有心人士对於空出来的教主一位,也显得野心勃勃,争斗从幕後发展到台前,好不热闹。而峨嵋方面,掌门华清的出关,让向晚晴卸下峨嵋代掌门的职位後,也有更多的时间和穆言相处。但是这惬意的日子,都随著今天有人持著拜帖,再次踏上峨嵋山之後,让一切发生了变化…

「启禀掌门,武当张青竹递上拜帖,现在人正待在仙人亭等候掌门通传。」负责协助华清掌管峨嵋的定逸,此时将刚才收到的拜帖,恭敬地拿给华清过目。

华清迅速略过拜帖的内容之後,才抬起头来对定逸说:「定逸,你先带张师侄到会客厅,顺便替我招呼他一下,我和你华慈师叔商量完一些事情之後,便会过去。」

「定逸领命。」说完,定逸便迳自离去,使得房间里只剩华清和华慈俩人。

「大师姊留我下来,不知有什麽事要吩咐吗」坐在华清下首的华慈,此时才开口询问华清的用意。

而坐在主位的华清,面容凝重,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说:「华慈,你也知道圣月教自从教主突然暴毙之後,虽然有很多人对教主一位虎视眈眈,但真论起本事,也就只有俩人有资格坐上教主宝座。他们分别是青龙堂堂主郭笑天,白虎堂堂主叶敬德,不论是人脉或实力,这俩人旗鼓相当,可是你知道为何这俩人仍不敢暴露自己的野心」

「大师姊的意思是,这其中另有原因」

「没错,我想不论是郭笑天或是叶敬德,他们都顾虑著一个人,所以不得不先暂时保留实力。」华清淡淡地说著,眸光也黯淡许多。

「大师姊推测的那个人,莫非是小师妹!」询著华清的话语,华慈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那就是由於秦语宁的关系,所以让郭叶俩人不敢擅自行动。

「没错,我所猜的人选,便是秦语宁。」停顿了一下,华清才接著说:「论实力,自从圣月教主病危之後,朱雀堂几乎没有什麽大动作,所以实力相较於其他各堂,自然也被保护得最好。讲资格,秦语宁的生母是圣月教地位崇高的圣女。当年秦语宁回到圣月教之後,虽然摆明态度不接任她母亲的圣女职位,但因著她母亲的关系,圣月教主还是擢升她为一堂之主,可见圣女的影响力之大。」

「所以说郭笑天和叶敬德至今未敢轻举乱动,为的就是不知道秦语宁究竟支持谁当教主或者说,她俩个都不支持,被众人逼急了,索自己跳出来当教主,也不无可能。就凭她生母的威望,以及圣月教主多年对她的宠爱和她自身的本事,都足以登高一呼,直接向众人宣布她要教主之位。」华清话锋一转,目光又直视著华慈说:「而这麽一来,郭叶二人便只能哑巴吃黄连,不敢有任何反对,实在是因为秦语宁确实是名正言顺阿!」

听到这里的华慈,此时才微微皱著眉头说:「我知道大师姊说得没错,可是…可是这似乎不像是小师妹的子阿!」

「你说得没错,而这也是我为秦语宁担心的地方。」华清面带苦笑的说,以她所认识的秦语宁,名利地位於她而言,只是个工具,她并不愿意因为这些工具而将琐事揽上身,从头到尾,秦语宁想要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上官楚情!

「恕华慈愚昧,还是不懂大师姊的意思。」华慈越听越糊涂,因为听起来小师妹在圣月教位高权重的,所以她不明白华清在替秦语宁担心什麽

华清笑而不语,最後还是没有解答华慈的疑问。事实上,她替秦语宁担心的,就是她的位高权重,偏偏又没有足以相衬的雄心壮志阿!秦语宁对教主之位不在乎,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尤其是她又是威胁感十足的假想敌,令人芒刺在背,不除不快!

「大师姊,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也该去趟会客厅了」华慈看著突然陷入沉默的华清,於是连忙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不让她再往别处想去。

「和你说话都让我忘了时间,差点忘了这正事。」华清边说著话,然後边迈开步伐,往会客厅的方向前往,而华慈则跟在她後方。

等到华清华慈来到会客厅之後,只见定逸和向晚晴正以主人之姿来招呼远道而来的张青竹,而严妃暄正躲在一角和穆言窃窃私语。

「张师侄,真是不好意思,本座突有要事,所以让师侄久等了。」晚来的华清,此时坐在主位上,态度显得落落大方,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张青竹此时才回过神来,走到大厅中央,恭敬地向华清行礼。「晚辈武当张青竹,拜见华清掌门。」

「武当峨嵋如同一家,师侄就不必多礼了。」华清运转内力,弹指一瞬间,无形的气劲往张青竹的膝盖处,将他原先要跪下的膝盖打直,让他跪不下来。

张青竹见状则暗自心惊,他一直以为峨嵋只是受先人蔽荫,才能挤身於七大剑派之一,但今日见掌门华清无意间露的一手,才发现峨嵋能独步江湖,确实是有其真本事。

「不知师侄远道而来,有何要事呢」华清未将张青竹惊讶的神色放在眼底,语气仍如往常一样,平静无波。

听到华清的话,张青竹此时面容一窘,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给定逸,再由她交至华清手上。「晚辈奉家师之命,希望贵派能加入联盟,一同对抗圣月教。」

华清将书信快速浏览一遍,确实是武当掌门灵机道人的笔迹。「华清虽然是一派掌门,但有很多事情还要询问门里其他人的意见,等到做出了决议之後,华清自会再派人回覆灵机道兄的。」

「晚辈明白。」张青竹拱手行礼,然後面露犹豫之色,似乎有什麽难言之隐。

「师侄还有其他事吗」华清见张青竹欲言又止,所以才有此一问。

而张青竹则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後,才以最慎重的神情,缓缓地说:「晚辈不才,对令徒晚晴小姐心仪已久,今日在此专程向华清掌门提亲,希望掌门能将晚晴小姐许配给在下,也让武当峨嵋,永结秦晋之好!」

张青竹语出惊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了当事人向晚晴,但只有一人以带著森然杀意的目光瞪著张青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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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鲜币)壹之六十三

穆言从来没有一刻那麽後悔过,当年的她,为何多此一举救了张青竹一命穆言也从来没有这麽恨一个人,恨到想杀之而後快!

「喂,穆言,你给我冷静一点,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不准你在此发脾气!」严妃暄从刚才听到张青竹的求亲誓词之後,便紧紧抓著穆言不放,因为她怕稍微一松懈,穆言很可能直接冲出去痛殴张青竹一顿。

「严妃暄,你给我放手!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张青竹!」穆言此时已被怒火遮盖掉了理智,双眸喷火似地瞪著张青竹,只因为他有觊觎向晚晴的野心,而这也是穆言无法容忍的!

她可以顺从向晚晴的心意,谨守师徒的界线,但不代表她会眼睁睁地看著向晚晴身披凤冠霞披,步入喜堂,另嫁他人。光是想像这个画面,穆言就觉得自己快抓狂了,更别说将来的某一天,当她的恶梦成真,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失控的事情出来!

严妃暄此时庆幸她和穆言本来就待在角落的地方,所以没什麽人注意到她们的动静。「穆言,冷静一点,别冲动阿!」

妃暄眼见快制止不住穆言了,索点了她几个道,让她不得动弹,甚至连哑也点上了。

而穆言只是怒视著严妃暄,气愤她对她做的事情!

「你也别这麽冲动,以我看来,这完全是这姓张的一头热,你好歹也将这出戏看完,才决定要不要发脾气吧」妃暄的一番话,让穆言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於是将视线移回大厅中央,目光仍是瞪著张青竹的背影。

而张青竹见华清不发一语,於是再次诚恳地请求说:「恳请华清掌门将晚晴小姐许配给在下,成全青竹的心愿。」

「师侄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不过晚晴是我最疼爱的徒弟,婚姻大事,我自然尊重她的意愿,让她自己做决定。」华清语气一顿,才继续往下说:「晚晴,你的想法如何」

向晚晴此时脸上的神色,已变得十分凝重,音调也比平常低了几度,「多谢张师兄错爱,可惜晚晴早已决定以光大峨嵋为己任,今生不惹情爱上身。」

向晚晴当场拒婚,顿时令场面十分难堪,也令张青竹俊朗的脸孔,顿时毫无血色。可是向晚晴却不管这些,迳自向华清告退,「师尊,徒儿想起还有事情未办,请恕晚晴先行离去。」

「你去忙吧!」华清淡淡地回道。

而等到向晚晴离开之後,严妃暄也立刻替穆言解,然後俩人也尾随向晚晴的脚步,悄悄离开会客厅。

「张师侄远道而来,不如多留几天,顺便欣赏我峨嵋的风景。」华清接著转头对定逸吩咐说:「定逸,你安排好房间让张师侄休息,顺便一尽地主之谊。」

「弟子领命。」

定逸领著灰头土脸的张青竹离开之後,会客厅又只剩下华清华慈俩人。

「华慈,你刚刚有没有察觉到一股杀意」华清语气淡然地询问道。

「大师姊也察觉到了吗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华慈喃喃地说著话,回想起刚刚在会客厅一闪即逝的杀意,她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而华慈会这麽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因为峨嵋的开山祖师司徒玄自觉身上杀孽太重,所以自创立峨嵋之後,便潜心学佛,修身养。而历代峨嵋先贤,也禀持著司徒玄的理念,学武只为自保,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峨嵋弟子绝不能轻易犯下杀戒。

可是刚才的情况,既不是生死存亡之际,而那武当张青竹,也非十恶不赦之徒,却有人对他妄动杀意,这是令人多麽心寒

「刚才在会客厅里的人,除了你我之外,定逸潜心向佛,晚晴格仁厚,自然也得排除在外。所以最有可能对张青竹起了杀意的,便只有妃暄和晚晴的徒儿穆言了。」华清闭上双眼,回想刚刚的画面。「可是妃暄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了解她的子,绝不可能对交情不多的张青竹动了杀意,那麽就只剩下穆言了。」

「就算穆言刚才真有那个念头想杀了张青竹,可又是什麽原因呢」华慈不解地问道。

「华慈,你还不明白吗」华清此时幽幽地重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想我们最担心的事,可能已经发生了。」

「大师姊是说晚晴和穆言!」华慈听了华清的结论,只觉得一阵心惊胆颤的,不敢相信。「不可能吧晚晴做事向来有分寸,怎麽会和她徒儿─」有逾越师徒的情谊呢後半句话,华慈不敢说,只因为她不相信这个事实。

「我本来也以为是我多心了,可是自从我们出关以後,你难道没察觉到这对师徒的相处,太过於暧昧了吗而且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以晚晴的子,即使她对这门亲事有多反感,也绝不会当场让张师侄失了颜面,可是她却选择当场拒婚,为的是什麽原因呢」稍微停顿之後,华清接著说:「在我们面前,晚晴虽然将自己的情绪遮掩得好好的,可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她和楚情,真的是太相似了,也因为有楚情这个前车之鉴,所以我才看得出晚晴的不对劲。当年我没有适时阻止,才会让楚情这麽痛苦,所以这一次,我绝不让晚晴重蹈楚情的旧路。」

「说了这麽多,虽然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所以我们不如设局来试探一下穆言。」华清心里已有了打算,只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

「大师姊言下之意是」

「我改变想法了,就让晚晴假意答应这门亲事,也正好可以观察一下穆言的反应。」华清淡淡地说。

「这麽做妥当吗万一弄假成真或晚晴不配合,又该怎麽办」事到临头,华慈反而有些犹豫。

听言,华清只是不疾不徐地解释她所设的套子,终於让华慈舒缓了紧拢著的双眉。

(04鲜币)壹之六十四

当华清和华慈俩人在会客厅密谋的同时,向晚晴等人也回到了小竹屋。

只是回来之後,穆言还没有时间喝口茶水,向晚晴冷冷的声音就已传来了,「言儿,你和我去书房一下,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谈谈。」

穆言和严妃暄先是交换了一下眼色,从对方的眼中都不知道向晚晴是为何发脾气的,所以都选择听从向晚晴的吩咐行事。毕竟向晚晴的脾气一直都很好,发火的次数,可是十手指头数得出来的,而这次却大动肝火,让她们不敢不听话。

而默默地待在大厅喝茶的严妃暄,看著向穆师徒离去的背影,突然才想到向晚晴会生气,好像大部份都是和穆言有关诶!「穆言,你惨了喔!」说完,妃暄便坏心地笑了起来,而随著向晚晴离开的穆言,则觉得背脊突然一阵发寒…

等到向晚晴和穆言来到了书房之後,向晚晴的面色更显凝重,让坐在她对面的穆言,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因为她真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麽事惹向晚晴发火

最後,实在是受不了这麽沉重的气氛,穆言还是率先开了口。「师傅,你叫我进来有什麽事吗」

穆言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向晚晴的一双美目,就直接怒视著她瞧,然後冷冷地问说:「你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了吗」

听言,穆言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後很快地反应过来,「有吗」她刚才在会客厅对张青竹起了杀意,是她的错吗

而向晚晴看穆言装傻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向她质问著说:「张师兄和你无冤无仇的,为什麽你会想杀他穆言,你到底在想什麽!」

穆言只是不断地冷笑著,然後望著向晚晴的眸子,已无丝毫暖意。「难怪师傅刚才要当众拒婚,原来是怕我会杀了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还以为向晚晴的拒婚是为了她,原来是她会错意了,向晚晴其实是为了保护张青竹才拒婚的。

听著穆言连续两句“原来如此”,向晚晴心知穆言误会了,可是她并不想多做解释,「你别岔开话题,我只是想问清楚,你的子何时变得这麽残暴了你这样子,和邪魔歪道又有什麽两样呢」

向晚晴的语气重了,而穆言刚刚又被向晚晴伤了一次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拍桌站起来对向晚晴大吼说:「我的个本来就邪肆乖张,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的,不是吗以前你不会因此而批评我,现在却为了张青竹来质问我!向晚晴,你最好可以再对我残忍一点,这样我就不会巴著你不放,你也可以放心的和张青竹双宿双栖,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听言,向晚晴第一次被愤怒掩盖了理智,举手就掴了穆言一巴掌。只是等到打完之後,向晚晴彻底地愣住了,只因为她怎麽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既然会失控打人!「…言儿」

而穆言白晢的脸皮上,顿时浮现出五指印,可见向晚晴打得有多狠!「师傅,该不会是被我猜到了你的心里话,所以才恼羞成怒吧」说完,穆言只是不断地笑著,因为她觉得若不笑的话,自己会忍不住落泪。她也只是个平凡人而已,会吃醋会妒忌,有著常人的喜怒哀乐。可是她的爱情,已经让她嚐遍了委屈和心酸,难道连这些情绪的发泄,也不被允许吗

穆言不想在向晚晴面前示弱,她可以爱得卑微,可是她还是有著自己的底线,她不能爱到连一点尊严也没有!

「…言儿…我…对不起…对不起…」向晚晴看著穆言隐忍的神情,心里也异常地难受,只好上前将穆言紧紧地抱著不放。

在峨嵋待了将近三个年头,穆言的个子也长高了许多,现在的她,已是足以和向晚晴平视的身高。

「那一巴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向晚晴仍是不断地向穆言述说著歉意,但穆言的不发一语,开始让向晚晴逐渐慌了起来,她怕那无心的一掌,会让她失去穆言,也断了她们之间的牵绊。

一思及此,向晚晴的眼眶也泛起了泪花,然後泪珠一颗颗地洒在穆言的脖颈之间,也毫无所察。

而穆言在感受到颈部之间的湿意之後,不禁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每当她以为自己该对向晚晴死心了,可是向晚晴突如其来的温柔和眼泪,总会让穆言舍不得放手,也不想放手。

有时候她可以察觉得出向晚晴对她有情,可是却被她自己的理智深深地压抑著,一直到情感战胜了理智,向晚晴才会泄露出一丝情意,虽然短暂,却总是令穆言眷恋著。「师傅,别哭了,我没生你的气。」

而向晚晴此时才抬起头来,怯怯地问说:「真的吗」

穆言只是用指腹拭去向晚晴脸上的泪珠,淡淡地笑说:「真的。」

「真的─」不生气了吗後面未完的话语,全被穆言的一个吻,消失在喉咙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吻,向晚晴有点惊恐,正想伸手推开穆言时,又被这记热切又深情的吻,迷惑了心智,搅乱了心湖。由此可知,穆言果然是她的魔,否则本该推开穆言的手,怎会不自觉地揽上了穆言的细颈,然後甘愿沉沦在这一刻呢

而穆言发现向晚晴的回应,欣喜之下,更是吻得柔情且缠绵,只愿将自己对向晚晴所有的情意,全部转化成这一个吻,让向晚晴感受到她对她的感情。

於是在这一瞬间,俩人忘却一切,唇与唇的相濡以沫,灵蛇之间的相互纠缠,似乎将俩人无法倾诉的情意,全透过这个吻让对方得知自己的心意。

但在向穆俩人吻得浑然忘我的时候,有一双淡漠的眸子,则是静静地站在窗外,默然地看著书房内的发展。

须臾,那人才转身悄然地从原路绕了回去,在经过大厅时才淡淡地说:「妃暄,别告诉晚晴说我来过,知道吗」

而严妃暄不知何时已冒了身冷汗,语带恭敬地回说:「师尊放心,今日之事,妃暄绝不会向晴师姊吐露半句。」

华清听到满意的答覆之後,只是轻点了下头,然後转身回去紫云观。

(042鲜币)壹之六十五

华清在会客厅和华慈商量好事情之後,便去向晚晴的小竹屋,想要和她面对面地说些话。岂知当她到了小竹屋,就只见到她的四弟子妃暄一人待在大厅,却不见晚晴和她徒儿,当下让华清起了疑心。

而在她的追问下,严妃暄又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更加深了华清心里的疑惑。所以她想也没想,就吩咐妃暄单独留下,而她自己一人进去找晚晴,却没想到会让她撞见这样的场景!

她亲眼看著自己最疼爱的徒儿晚晴,竟然和穆言在书房里亲吻!

在这一瞬间,华清只觉得时光彷佛重叠了一样,当她还是上官楚华的身份时,她也是这样无意间撞见了上官楚情和秦语宁俩人,在无人的静思峰上的倾情一吻。

明明同是女子,为什麽彼此之间会生情为何平坦的光明大道不走,偏偏要走上那长满荆棘的道路呢

华清冷冷地看著书房内的情景,对向晚晴有著说不出的失望,但还是逼迫自己控制即将失控的情绪,快步地回到紫云观,然後进入属於上官楚情的灵堂。

每当华清心里烦躁时,总会来到灵堂这里和楚情对话,所以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楚情,自从你过世之後,我以为有晚晴这个徒儿,是上天对我的弥补,可是今天发生的事,让我觉得这是老天爷对我的考验吧!」

华清默默地看著堂上放著属於上官楚情的灵位,一边回忆著往事说:「当年我因为你的求情,所以没有将你和秦语宁的私情告诉掌门,让秦语宁留在峨嵋。老实说,一直到现在,我都很後悔当初的决定,因为若不是我一时心软,你和秦语宁之间的孽缘,就不会有那麽深的羁绊,也不会有後面的事发生,你自然也不用英年早逝。」

「当年没有将你和秦语宁强行分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而现在晚晴重走你的旧路,你说我该怎麽办呢」华清看著上官楚情的灵位,淡淡地问说:「楚情,如果你是我,你会怎麽做」

只可惜华清的问话,永远也得不到解答,只有陪伴在灵位旁边的夜明珠,独自闪耀著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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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华清走後,妃暄就在小竹屋的大厅里,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走,心绪也很混乱,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将华清来过的消息,告知向晚晴一声呢

「妃暄,你怎麽了」和穆言回到大厅的向晚晴,一眼就看到自家师妹慌张惊恐的模样,所以才有此一问。

而妃暄则是轻咬著下唇,犹豫再三,最後还是决定不将华清来过的事说出来。她知道掌门师尊一直以来就很看重晴师姊,相信师尊不管有多大的怒火,但对於晴师姊总会格外的宽容,否则也不会叫她别和晴师姊说她曾来过的事。而且依晴师姊的子,若让她知道这件事的话,只怕她会连续好几天都将此事放在心上,无法安心。

既然如此,她还是什麽都不要说好了!「我没事,只是晴师姊和穆言俩人在书房里待好久,害我有点无聊,所以才起来走动走动。说到这儿,你们俩人到底在书房里忙什麽」

听到“书房”俩字,向晚晴白净的脸庞透露出一抹可疑的绯红,因为她突然想起刚刚在书房里头她和穆言…她们俩人既然做出那样的事,让向来严谨惯了的向晚晴,恨不得找个洞让自己躲起来!

而穆言看著向晚晴脸颊上不自然的红晕,自然明白她内心所想,心里虽然感到好笑,可她却不敢当场笑出来,就怕脸皮薄的向晚晴会恼羞成怒。

「严妃暄,我上个月刚炼完一些药,你要不要」为了不让向晚晴窘在当场,穆言只好引开话题。

「我当然要罗!」有便宜不占,那就不是她严妃暄了。

「那你跟我过来吧!」说完,穆言就领著严妃暄离开,而向晚晴此时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逃过妃暄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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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华清私下来到小竹屋之後,日子又平淡无奇地过了几天。

当严妃暄以为这件事就这麽过去时,今日华清却特别召集了华字辈所有人物以及峨嵋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齐聚紫云观。

「今天召集各位,是因为本座有要事要宣布。」坐在主位上的华清,语气冷冷淡淡的,让人不知她的用意为何。「晚晴,你过来!」

「是,师尊。」被突然点到名的向晚晴,虽感讶异,但还是照华清的吩咐,走到她的旁边。

此时华清站了起来,然後环视著在场的峨嵋弟子,最後将目光锁定在向晚晴身上。「本座今天其实有三件事要宣布,第一件事,就是我正式宣布峨嵋第五代弟子向晚晴,做为下任掌门人选,不知有没有人有意见」

华清的语气虽是问句,但身为峨嵋弟子都知道华清早就内定好向晚晴为下任掌门,而今天只是亲口说出,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变成铁铮铮的事实,所以并没有人敢出声反对。

「师尊,晚晴还年轻,恐怕无法担当此重任─」

当向晚晴还想让华清改变心意时,华清却截断她的话语。「晚晴,你的能力和本事,为师自然心里清楚,就算你对自己有所怀疑,难道连为师都信不过吗你以为我会选一个我无法放心的弟子接管峨嵋吗」

「弟子不敢。」向晚晴此时明白华清心意已决,所以她只能接受华清的命令。

而华清状似满意地看著向晚晴,然後目光又淡淡地移至大堂中央,「而第二件事就是为了对抗圣月教,本座决定峨嵋将会参加七派同盟,然後由晚晴为代表,定逸妃暄为辅,替本座参加五月十五,七派联盟一事。而在这期间,联盟的一切事务全由晚晴全权处理。」

「弟子领命!」这次不仅向晚晴,连同定逸妃暄也异口同声回道。

「而最後一件事,虽然峨嵋武当两派素来友好,但为了让两派亲上加亲,本座决定将晚晴指婚给武当少侠张青竹,希望藉著这门亲事,也让我们两派永结秦晋之好!」华清此话一出,众皆哗然,似乎都对华清之言感到意外!

而愣愣地听著华清话语的向晚晴,只是脸色倏地刷白,而妃暄则眉头深锁,目光若有所思。至於离华清不远的华慈,则是一脸惊恐地望著华清,不明白她突然改变主意,究竟意欲为何

(04鲜币)壹之六十六

听见华清道出突如其来的婚事,饶是向来镇静的向晚晴,此刻也有些手足无措!「…掌门师尊,我─」不愿嫁!

後面拒绝的话语未来得及开口,已经被华清冷冷地打断。「晚晴,我知道这桩婚事有些突然,不过这阵子我观察张少侠的人品,确实是足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而且现在正是江湖动盪之际,圣月教眼下虽然内斗不断,但只要让他们选出了教主,必然再掀起一番血雨风波。上次我们武林正派失了先机,才会处处於挨打的局面,所以这次灵机道长才提议七派同盟。可是虽有七派联盟,却形同散沙,怎麽抵抗圣月教的妖人所以为师想得和武当的灵机掌门一样,藉著武当峨嵋的联姻,正好让联盟吃下一记定心丸,齐心协力地对付圣月教,方有胜算。」华清知道什麽样的说法能让向晚晴对这门亲事点头答应,而事实证明,她的确做到了!

只见向晚晴苍白著一张脸孔,眼神从不甘、无措,转而变为淡然,代表著她已默默接受华清的安排。

而眼看事情快成定局,严妃暄也连忙开口,想要劝退华清的主意,「掌门师尊,您不是才刚指定晴师姊为下任掌门的人选吗现在又将她指婚给张少侠,岂不唐突!」

华清只是淡淡地看了严妃暄一眼,然後缓缓地说:「这件事你们放心,张少侠已承诺入赘至峨嵋,甚至还向本座强调,为了晚晴,他甘愿放弃武当弟子的身份,转投峨嵋门下。」

听言,向晚晴只是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因为她没想到张青竹竟然对她情深至此!为了她,宁愿受世人耻笑入赘至峨嵋,也考虑过他武当弟子的身份若让两派为难,宁可背弃师门也再所不惜!但是为了这样的她,值得吗

而华清避免事情节外生枝,於是又赶紧开口说:「等到七派联盟事了之後,本座就替晚晴和张少侠主持婚礼,并授予晚晴铁指环以及峨嵋令。」 华清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哗然,只因为铁指环是峨嵋掌门的信物,而峨嵋令则是可以调度峨嵋所有人的令牌。

「掌门师尊,晚晴还年轻,经验尚浅,这麽早就接任掌门之位,是不是─」向晚晴欲言又止,似乎在想著要用什麽说词才能让华清打消念头

华清淡漠的脸庞,此时唇角才微幅上扬。「晚晴,掌门之位迟早由你接手,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将掌门之位传给你。」语气一顿,华清站了起来,缓缓走近向晚晴身旁,并牵起她一只手说:「晚晴,你是师尊最看重的徒儿,所以峨嵋让你接手,师尊自然放心。就算你年轻经验浅,可是还有师尊和其他师叔在旁指导你,所以你只要安心地坐好掌门这个位置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用担心,师尊自然会帮你处理。」

向晚晴耳听向来淡漠的华清,情真意切地对著她说这番话,眼眶蓦然一红,因为她从来不晓得师尊是这麽地看重她,让她又怎能拂逆华清的意思呢「谢谢师尊,晚晴的一切,全凭师尊作主,绝无二话。」她的命,是华清重新赋予她的,她能有今天,也是华清给的,所以现在无论华清要她做什麽,她也绝无怨言。

听言,华清笑了,向晚晴也清楚看到华清眼角的湿润,「好孩子,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为师最骄傲的徒儿!」

而其他在场的人,眼看事已成定局,便不再多说什麽。等到人潮从紫云观离开之後,只剩下刚才不发一语的华慈,站在华清面前,等著她给一个解释!「大师姊,你上次不是说这门亲事只是个幌子而已,但刚刚又为何当著众人的面宣布呢难道你真想将晚晴下嫁给那武当少侠!」

「华慈,你要相信我,我这麽做绝对不会害晚晴的。」华清垂下眼廉,淡淡地说道。

「大师姊不顾晚晴的意思,执意将她下嫁给张少侠,难道就不是害她吗!」华慈气愤,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有什麽原因可以让华清改变之前的决定。

华清看了眼华慈,心知她若不将实情说出来,华慈绝不会这麽简单的放过她,於是无奈地说:「我会改变心意,是因为前些日子我去找晚晴时,却意外发现一个惊人的真相。」想起晚晴和穆言拥吻的画面,华清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大师姊的意思是」

华清一手按著额角,面露苦笑地说:「晚晴果然和楚情很相似,若是楚情还活著,她们俩人或许会成为忘年之交吧!」

听言,华慈的脸色转为凝重,因为华清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向晚晴和当年的上官楚情一样,都和另一名女子有著一段难舍难离的情感纠葛。

「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上官楚华了,现在的我,是峨嵋掌门华清。」所以当年对这段孽情睁只眼闭只眼的她,事後证明她错了,而她也赔上了楚情的命为代价。但是这一次,她决定要改变作法,绝不让晚晴重覆上官楚情的结局!

「大师姊,我知道你是为了晚晴好,但再怎麽说以她的终身幸福为赌注,这是不是又太冒险了点」华慈心里已有点倾向於华清,但事关晚晴终身,所以还是希望华清再考虑清楚一点。

华清笑了笑,然後才淡淡地说:「其实我答应张少侠这门亲事还有个前提,那就是成亲之前,若晚晴对他还是没有丝毫爱慕之意,晚晴可以无条件退了这门亲事。」

「既然大师姊有这个意思,那又为何当众宣布这门亲事若是晚晴悔婚,那对我们峨嵋名声,可是一大伤害呢!」

「你以为我是何缘故,要让晚晴这麽快就接任掌门之位」华清话峰一转,接著说:「若是最後晚晴仍不愿嫁,那麽只要对外扬言说是我这个掌门突然反悔,不想让宝贝徒儿出嫁,到时天下人只会说本座是毁人姻缘的臭尼姑而已。等到了那个时候,晚晴早已是峨嵋掌门,此事绝不会牵涉到峨嵋或晚晴的,所以华慈你就放心吧!」

为了向晚晴,她甘愿赔出自己一生清名,只为了让向晚晴未来的路,能走得更为平坦宽广些。而面对这样费尽心力栽培向晚晴的华清,华慈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044鲜币)壹之六十七

从紫云观出来之後,严妃暄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拉著向晚晴往偏僻的角落走去,直到确定没有其他人的踪影之後,妃暄才放开向晚晴的手。

「妃暄,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麽」向晚晴看著妃暄带她来到的地方,四下无人,秀眉不禁一凝,猜不透妃暄的用意。

「晴师姊,你为什麽要答应这门亲事你明明就不喜欢那个武当少侠,为何还要答应师尊呢!」妃暄是真的不懂向晚晴答应的原因,所以才决定私底下问个清楚。「如果师尊那里你不好意思开口拒绝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和师尊说!」

边和向晚晴说著话的严妃暄,还真有那麽股冲动要重返紫云观找华清,却被向晚晴制止了她的行动。「妃暄,你别去!这门亲事,是我自己点头答允的,师尊并没有逼我,所以你就别添乱了。」

听言,严妃暄简直就快气炸了,「难道为了峨嵋,就算晴师姊赔上自己的终身幸福也没关系吗!」

向晚晴在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後才目光深远地直视著妃暄说:「没错,如果是为了峨嵋的话,那麽我怎麽样也无所谓了。」对她而言,峨嵋等同她的本,她的一切,所以付出多少牺牲,也是应该的,因为没有峨嵋就没有今日的向晚晴。

「晴师姊,你─!」严妃暄这次真的被向晚晴气到说不出话来了,她一直知道向晚晴对峨嵋的责任感重,却没料到为了这份责任,向晚晴竟然愿意做出这麽大的代价!

「妃暄,你就别劝我了,我就快要成亲了,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向晚晴眼廉低垂,淡淡地说著话。

而妃暄只是冷笑了一下,「如果那个张少侠真是晴师姊心爱之人,妃暄自然替晴师姊高兴!我想,穆言一定也会和我同样的想法,没错吧晴师姊。」

听到穆言的名字,向晚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起来。

而向晚晴不自在的神情,妃暄并没有错漏过,反而尽收眼底,「不知道晴师姊打算怎麽告诉穆言这则喜讯呢自己最亲近的师傅就要成亲了,还真不知道穆言她会有多麽的高兴呢!」

闻言,向晚晴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只是无奈地望著妃暄说:「妃暄,这件事你别手,我自己会告诉言儿的。」

严妃暄脸上似有不甘,但向晚晴却又抢先她一步说:「妃暄,就当是晴师姊拜托你,先将这件事瞒著言儿,好吗」

向晚晴的低声下气,最後还是让严妃暄同意了她的决定。

可是在这一刻,她们都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向晚晴要成亲一事,最後还是传到了穆言的耳底…

穆言依稀记得那一天,她如往常一样,做完早课便到演武堂习武。只是向来视她於无物的战其贞,既然破天荒地找她说话。

本来穆言以为战其贞又像以前一样,想找她的碴,让她难看,却没想到战其贞只是不住地对她冷笑说:「穆言师侄,你师傅最近应该很得意吧不仅被明定为下任掌门人选,还得掌门指婚予武当少侠,想必向师妹最近一定是春风满面,没错吧」

听著战其贞後半段的话语,穆言一张脸顿时变得毫无血色,「战师伯,我敬你是我师傅的师姊,请你自重,不要在我师傅背後乱造谣!」

向晚晴和人有了婚约怎麽可能呢一定是战其贞胡说,不然她怎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而战其贞只是以怜悯的神情望著穆言,嘲讽似地说:「我一直以为向师妹和师侄感情好,却没想到她的终身大事,竟然吝啬於让师侄知晓,还真是令我意外呢!」

「你胡说!!!!!!!」穆言怒斥道,完全不顾演武堂上其他人的目光,已全部聚焦於她和战其贞俩人身上,也引得定逸前来观切。

「其贞和穆言,你们俩人又在闹什麽了」定逸将俩人带到演武堂外面之後,才沉著声问道。

而战其贞只是眉一挑,然後才对定逸说:「我只是和师侄閒聊一下而已,却没想到她对向师妹的婚讯完全不知情,让我感到有点意外而已。」

穆言看著定逸,语气不自觉地颤抖著,「定逸师伯,我…我师傅真的和人订下婚约了吗」

「是啊,晚晴和武当少侠张青竹订下婚约一事,难道她没和你说过吗」定逸看著面色惨白的穆言,才发觉她有些不对劲。「穆言,你怎麽了」

由於定逸站在穆言面前,所以也没有遗漏掉穆言眸心深处,有著说不尽地哀痛。

而穆言只是轻摇著头,眼眶不自觉地泛红,喃喃地说著,「…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这麽对我的…她怎麽可以…」

「穆言!」定逸此时真的瞧出穆言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是那里出了纰漏。

而穆言也不在乎定逸的反应,拔腿就跑,现在的她,只想当面找向晚晴问个清楚!

自她拜向晚晴为师之後,俩人朝夕相处,早已对彼此有了更进一步地了解,所以穆言明白向晚晴的习惯,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她,通常都会待在小竹屋。

「师傅,师傅!你在那里」穆言人未到声先至,已引得在小竹屋庭院里的人的注意力。

「…言儿!」向晚晴有些意外穆言竟然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身旁的人。

而听到向晚晴的声音,穆言脸上不自觉地扯著一抹微笑,只是等到她人也站到小竹屋的院子之後,看见向晚晴身旁站著张青竹时,她发现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

「张大侠,你怎麽也在这里该不是嫌我上次教训你不够,这回还要来讨骂挨吧」穆言故意以轻松的语气对待张青竹,只因为她不希望她所听到的消息会成真。

而张青竹听著穆言的话,似乎也忆起上回来峨嵋的狼狈记忆,顿时一张俊朗的脸孔透露著一抹不自在的红晕。

向晚晴见状,只是以最平淡地语气对穆言说:「言儿,不得无礼。我和张师兄已订下婚约,你对他的态度不可再这麽无礼了,知道吗」

亲耳听见向晚晴吐露出她最不想听见的话语,穆言只觉得心里涩涩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蔓延至全身。

而向晚晴并没有理会穆言不自在的反应,反而领著张青竹越过了穆言的身体。「张师兄,你不是希望能游览一下峨嵋的风光吗若不嫌弃晚晴无趣,不如就让晚晴领路,如何」

「这是青竹的荣幸!」

随著俩人的声音越传越远,穆言眼角的酸涩,早已不自觉地落下泪珠。

而和张青竹对话的向晚晴,眼角馀光总会瞄向背对著她们的穆言,她知道现在的穆言,一定被她伤尽了心。其实她不想伤害穆言,可是已经伤了,她又该怎麽办

(042鲜币)壹之六十八

随著向晚晴和张青竹离去之後,穆言浑身也彷佛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然後双眼无神,只是不断地凝视著向晚晴离开的方向,脑海则不断地回盪著向晚晴刚才所说的话…

“言儿,我和张师兄已经订下婚约了…”

那一字一句宛若铁锤般,一锤更重一锤地重击著她的内心,迫使腔里的疼意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揪著自己的衣领,似乎只有这麽做,才可以舒缓一下那逼得她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为什麽向晚晴明明知道她对她的情意,却还是当著她的面说出这麽残忍的话语,人心做的,为什麽向晚晴就这麽狠心地伤害她呢

蓦然,穆言想起上回她与她和好的画面,顿时泪如雨下…

“言儿…傻言儿…你真傻…”

那时的向晚晴,眼眸深处有著道不尽地哀痛,却让穆言甘愿沉沦在这一刻!“没关系的,只要师傅在我身边,无论是以怎样的方法相处,我都愿意!”

而向晚晴眸里的哀意不减,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面露苦笑地对她说:“言儿,你这个样子,我怕日後会不小心伤了你…”

“我不在乎!”穆言猛然上前紧紧抱著向晚晴,并诉说著自己决定。

而向晚晴没有回抱著穆言的举动,但也没有推开穆言,只是又轻轻地叹息一声,音量虽轻,却不偏不倚地落入俩人心中,似乎对她们的未来并不怎麽看好,可是当时的穆言却不愿让自己多想。

现在想起那时的情景,兴许向晚晴早就预料到她注定会有伤害她的一天,是吗

可是师傅,你又知不知道,即使伤了心,言儿对你的情意,还是丝毫未减呢不然为何向晚晴这麽待她,她还是不想离开她的身边呢

一思及此,穆言悲恸莫名,忍不住手握拳头来锤著地面,似乎只有藉著自残的手段,才可以分散一些心中的疼意!

约莫过了半晌,穆言的拳头原先举在半空之中,却被一双温暖的掌心紧紧地握住,也阻止了她自残的动作。

「心里有苦有怨,尽管朝著我发脾气,为什麽要这麽伤害自己」

温柔的语气里头,充满著不舍之意,顿时让穆言产生了错觉,甚至不敢抬头面对来人,就怕是自己的幻觉!

而那人看著穆言低头不语的神情,对她心里的想法也捉得差不多,於是握著穆言没有受伤的一手,走回屋子里头。

进屋之後,那人先将穆言安置在椅上坐好,便转身离去。而穆言见她要离开,无意识地想拉住她,却连衣角也碰不到时,让穆言的眼眶又莫名地红了起来。

「我没有离开你,刚刚只是去房间拿金创药,你不要胡思乱想。」再次回到原地,那人也就是向晚晴,看著穆言的眼眶又红了起来,立时就明白她又在钻牛角尖了。

穆言嘴一噘,眼睛红通通的,一脸委屈的神情就像是受尽欺负的小白兔一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劳是向来淡定的向晚晴看了,心头也不禁一软。「手伸出来,让我帮你擦药。」

闻言,穆言才将自残的那只手,伸到向晚晴面前,让她帮她上药包扎。

「你…你和那个张青竹许下婚约的消息,是真的吗」穆言的语气轻飘飘的,彷佛是无意提起这件事,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心湖早已波澜不断,不复平静。

听著穆言的提问,向晚晴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点头承认说:「没错。」

而向晚晴的答案,让穆言之前感到的窒息感,又重新降临至她身上。「告诉我,你是有苦衷,是吗其实你并不是自愿的,是不是!」

向晚晴将包扎的最後步骤处理完,然後再打上一个结之後,才抬起头来看著穆言说:「我当然是自愿答应的,不然你觉得在峨嵋里,还有谁能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呢」

穆言怔怔地凝视著向晚晴平静的眼眸,突然苦笑了起来,然後眼角又不受控制地落下泪来,「那我呢向晚晴,难道你就没考虑过我的心情」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残忍就连欺骗我一下也不愿意!」穆言说到最後,再也忍不住上前抓著向晚晴的肩膀,摇晃著她的身体问道,「向晚晴,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麽!」

向晚晴可以感觉到穆言双手指尖抓痛她肩膀的强烈疼意,但也只是眉头一皱,并没有叫穆言放手。「因为这是事实,是你迟早都要知道的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做隐瞒呢」

在这一刻,向晚晴彷佛可以听见穆言的心,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因而破碎的声音,但她不能表现出不舍,只能暗自咬著银牙,不敢再望著穆言,就怕这无心的一眼,除了让她心疼之外,还会让她心软。

听言,穆言突然放开紧抓著向晚晴肩膀的手,双眼泛红地问说:「我再问你最後一件事,向晚晴,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那怕是一点点也好…」就算我求你,请你让我有理由欺骗著自己,可以吗

而向晚晴只是语气淡淡地回答说:「我当然喜欢你,言儿,因为你是我徒儿。」

「我受够了“你是我徒儿”这句话!」顿了一下,穆言才接著问说:「难道我和你之间,除了师徒之外,就真的一点可能也没有了吗」

「如果我们不是师徒,那麽就只能成为陌路人而已。」

向晚晴脸上平静的神情,第一次让穆言看得如此痛恨,只想要撕下她这张面具!「呵呵~~向晚晴,你以为你这些话能骗谁如果你只当我是你的徒儿,为什麽那天我吻你的时候,你会回应我的吻呢」

听著穆言重提旧事,向晚晴一直都处变不惊的脸色,终於有了丝慌乱,但她很快就转过头去,顺便将这不该有的情绪隐藏得好好的,不让人发觉。「因为…伤了你这麽多回,只有那一次让我心生愧疚,不忍再伤你,所以才会回应你。如果让你产生了误会,误以为我和你抱持著同样的情感,那麽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穆言,我不可能会爱你。」

「就算我会爱上一个人,那个人也只会是我未来的夫婿,绝对不可能是你!」等到向晚晴表明心意,再次回过头之後,只见穆言早已受不了向晚晴给予的打击,双目一闭,整个人昏厥过去。

「言儿,你怎麽了」向晚晴连忙上前抱著穆言,不让她摔倒在地。「言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吓我啊!」

在这一刻,完全乱了分寸的向晚晴,此时才显露出自己真正的心情,只可惜早已晕过去的穆言,却无缘瞧见向晚晴这一面…

(038鲜币)壹之六十九

佛家有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有的时候,当人在面对重大考验,往往会做出影响其一生的决定。至於天堂地狱,成佛成魔,全在一念之间。

缘由心生,随遇而安,缘起惜缘,缘灭随缘。总归一句话,缘来缘去莫强求,有缘无缘皆自在。只可惜红尘世俗人,总是看不破这个道理,即使无缘也要紧抓牢在手上,不肯放过,於是魔由心生…

穆言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向晚晴也守在她身边两天两夜,不肯离去。

每每看著昏迷的穆言,向晚晴心里就一阵自责,那天她怎能对穆言说出这麽过份的话出来呢「言儿,是我错了,我不该说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来刺激你,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所以你赶快醒来,好不好」

也只有在这一刻,向晚晴才敢诉说著自己未曾向人道出的情意,只可惜昏迷状态的穆言,并没有机会完整地听到这一切。但无论穆言有没有听到,她还是在第三天清醒了…

「言儿,你终於醒了!」由於向晚晴一直守在穆言的床铺边,自然第一个发现穆言醒转过来,忍不住落下欣喜的泪水。

「…师傅!我想喝水…」刚醒过来的穆言极为虚弱,所以声音也轻飘飘的,但向晚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好,你等一下,我去倒水。」向晚晴胡乱地擦掉脸上的泪痕,赶紧去替穆言倒杯水过来。

小心翼翼地拿著茶杯回来之後,向晚晴又一手协助穆言坐起来,并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才拿著茶杯沿著穆言的唇喂她喝水。「言儿,喝慢一点,不够师傅再去倒。」

听著向晚晴的指示,穆言最後还是将整杯水喝完,然後躺回床上看著正在收拾东西的向晚晴。「…师傅,你知道我是怎麽晕倒的吗」

闻言,向晚晴吃惊地望向穆言,「言儿,你…忘记三天前和我吵了一架吗难道你忘记了!」

吵架穆言皱皱眉,「我和你吵什麽我怎麽一点印象都没有」

向晚晴缓缓地走近穆言床沿边坐下,「对於你昏倒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穆言眉头皱得更深,「我的印象只记得那天一大早,我还是去做早课,之後的事…就完全没印象了。难道我有遗忘什麽重要的事吗」

「不!忘了也好,反正也没什麽重要的事。」向晚晴淡淡地说。

「是吗」穆言说话的同时,也不自觉地伸手揉著眼睛。

「言儿,累了吗那再多睡一会儿吧!」

而穆言只是拉著向晚晴的衣角,闷闷地说:「我不想睡,睡了师傅又会不在了…」

听著穆言这麽没有安全感的话,向晚晴心里也跟著一紧,她到底把穆言折磨成什麽样了眼前的人,还是她印象中任妄为的穆言吗「不会的,师傅不会走了,等你醒来,我保证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我。」

「……………………」穆言不语,抓著衣角的力道反而更紧了些。

向晚晴见状,索脱下自己的鞋子,也跟著钻进穆言的被窝里。「言儿,你不睡我可要睡了,守了你好多天,快困死我了…」说到最後,向晚晴已经没有声音,整个人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进入梦乡之中。

而穆言看著向晚晴的睡颜,心里也感觉柔柔的,也跟著睡著了。

等到不知过了多久,严妃暄进来替向晚晴送饭,却看到向穆师徒在床上相拥而睡的画面,是如此的唯美、和谐,彷佛她们本来就是对方契合的另一半,让人舍不得破坏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只能悄悄地退出房门,将这方天地留给她们俩人。

自从穆言醒来之後,她也没有追问过向晚晴,在她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而向晚晴或许是因为先前的事对她心生歉意,所以在穆言面前,也绝口不提张青竹和她的婚事,并在这几日对穆言隔外的温柔体贴,使得俩师徒之间的相处,也比以往更加的融洽。

这一天,向晚晴和平常一样,在紫云观忙完事情之後,便回到了小竹屋。

「师傅,你回来了我刚去食堂拿回了莲子汤,你现在要不要喝」

「喔,好!我先去换件衣服再出来喝。」由於向晚晴是背对著穆言回答,所以并没有察觉穆言眼底的翳,以及脸上破釜沈舟的神情。

等到向晚晴换好衣服回到大厅,穆言又回复这几日和她嘻嘻哈哈的表情。「师傅,你快喝吧,这碗是我特地为你留的。」

向晚晴从穆言手上接过那碗莲子汤後,才问起穆言。「你不喝吗」

「我在食堂那里已经喝了两三碗了,这碗是特地带回来给你喝的。」穆言笑著回道。

听言,向晚晴眸里的笑意更深,然後一边和穆言说著话,一边喝著这碗莲子汤,不知不觉就已经见底了。

「师傅,好喝吗」穆言见向晚晴终於喝完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向晚晴轻轻地点了下头,只是…「今天的莲子汤和以往厨娘做的口味,好像有点不同。」

「当然不同了。」穆言脸上原先的笑意,早已悄然无踪,眸里一片冰冷。「莲子汤其实是我煮的,而且…我还添了些药下去喔!」

蓦然,向晚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让她连忙摇著头,恢复著自己的神智,并一手握著椅背,支撑著自己突然失力的身体。「…言儿,你说什麽」

「莲子汤里面,我还加了我新制的麻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麻痹一个人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但意志却还是相当清醒喔!」穆言脸上带著邪肆的笑意,逐步往向晚晴的方向靠近。

「…言儿,为什麽为什麽你要对我下药」向晚晴想挣扎,但体内的麻药早已开始发挥药效,所以她怎麽可能挣脱开穆言的怀抱呢

「为什麽你还不明白吗」穆言笑了一下,然後才轻轻地附在向晚晴耳边说:「向晚晴,我要你!」

(042鲜币)壹之七十

「向晚晴,我要你!」

穆言信誓旦旦的发言,还没让向晚晴弄清楚状况,她整个人已经被穆言打横抱起往她的房间走去,而穆言此举,也让向晚晴感到了惧意!「言儿,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好师傅,我本就没有忘记我昏倒前发生了什麽事,从我醒来之後我就下定决心,既然我再怎麽努力还是得不到你的心,那麽至少你的人你的身体,也只会属於我一个人的!」穆言的脸上挂著邪肆的笑容,先将向晚晴安放在床铺之後,便将门锁上。

「你…一直以来你都在作戏骗我!」向晚晴的脸色白了又白,惊恐地望著穆言说。

「我若不演戏的话,你会这麽简单就对我放下戒心吗」穆言笑了笑,然後将妄想逃开的向晚晴又推回到床上。

「穆言,你疯了吗!」看著穆言靠著自己的气力,制服著她想挣脱的动作,让她在床上动弹不得时,向晚晴终於慌了!

而穆言整个身体,此时已完全笼罩著向晚晴的上方,并用较为空閒的右手,开始扯下向晚晴的腰带。「我早就疯了,向晚晴,早在我遇见你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为你而疯的结局!」

「曾经,我是那麽希望你能成为我命中注定的缘,可是你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对我那麽狠心呢那怕是说谎也好,我也认为你对我有一点点的好感,可是…你却连这一点点的感情也不愿意给我,让我彻底绝望了…」说话的同时,穆言将从向晚晴身上扯下的腰带,直接捆绑著向晚晴的双手,让她无法再做挣扎!

「穆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向晚晴向来淡然的眼眸,此时却充满惧意地望著穆言。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穆言的指尖,沿著向晚晴秀长的眉宇,一路往下轻轻地触著向晚晴的五官,最後停留在她秀美的脖颈之间,徘徊流转。「我说过了,既然得不到你的心,至少也要得到你的人,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把你让给张青竹的!」

「向晚晴,你是我的,你只能成为我的人!」说到最後,穆言微一施劲,便将向晚晴身上的衣服撕裂开来,只剩下单薄的里衣。

「…穆言,你不要逼我恨你!」向晚晴的眸子里,此时从惧意转变为恨意,愤恨地看著在她上方的穆言。

而穆言只是轻声地笑了起来,然後低头附在向晚晴的耳边说:「爱也好恨也罢,只要能在你心里留下我的身影,那又有什麽差别呢」

穆言轻轻地含著向晚晴小巧的耳垂,然後在她的耳边吹气说:「别忘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感觉到穆言动作的向晚晴,仍不死心的想要抗拒,却遭到穆言更强烈的抵制。「别傻了,今天你注定成为我的人!」说完,又低头吻著向晚晴的唇瓣,只是向晚晴却牙关紧咬,死也不让穆言突破界线。

穆言似乎早就料到向晚晴的反应,於是一只手又抚上向晚晴丰满的浑圆,果然让她吓了一跳,而穆言趁她松口的同时,灵舌也趁机钻进去纠缠著向晚晴的软舌,将她吻得意乱情迷,忍不住回应著穆言的吻…

唇分之後,俩人之间还牵著一条银丝,说明先前的吻有多麽的激烈。「师傅,看起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嘛!」

听言,向晚晴脸颊一红,似乎想起刚刚的回应,顿时心生羞愧,而穆言又趁这个时候 ,撕去她的里衣,只剩下一件嫩绿的抹,穿戴在白晢的身体上,呈现出明显的对比。

「…师傅,你真的好美好美…」穆言完全著迷於向晚晴玲珑有致的身躯,如同膜拜一样,在向晚晴身上烙下属於她的印记。

从十三岁那一年遇见了向晚晴,她的目光就一直追随著她的身影,随著年纪渐增,对向晚晴的好感早就不知何时成为了爱意,让她为爱痴为爱狂,著迷她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她严谨凛然的一面,还是温柔多情的模样,都让穆言无法抗拒。她爱她,不问任何缘由,只是因为她是向晚晴,所以才会爱得如此疯狂…

但相较於穆言逐渐高涨的情欲,向晚晴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任凭穆言再怎麽挑逗她,仍是毫无反应,任凭穆言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她和她,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呢她们之间,到底是那里错了,不然为何有这段孽缘呢

向晚晴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动了动四肢,仍是无力动弹,想来她也无法阻止穆言即将对她做的事吧

最後,向晚晴选择了闭上双目,不愿看接下来不堪的画面…

而一头热的穆言,在发现向晚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时,终於还是抬起头来看她,却发现向晚晴紧闭的双目,眼角早已流下无声的泪水,下唇也紧紧地咬著,直到渗出血来,也毫无所觉。

向晚晴逆来顺受的样子,无疑地浇了穆言一头冷水,让她的面容开始扭曲!「向晚晴,你就这麽的讨厌我吗!」

「…你是我的徒儿,可是我却没有教好你,是我的错。明知道你沉溺於孽缘之中,却没有及时拉你出来,反而让你越来越沉沦,还是我的错。既然我有错在先,今天你对我所做的任何事,也是我罪有应得…」

「向晚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麽说,是在污辱我的感情!」

向晚晴此时才睁开双眼,眸光一片淡然,「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刚刚我也想通了一件事,这段孽缘的发展,我们俩人不知谁对谁错,所以我不会因此而恨你,更不会去爱你,今日所有的一切,就当做我欠你的情份,一次还清,从今以後,你我再无瓜葛。」

向晚晴平淡的口吻,却直击穆言的内心深处,因为潜意识里面,她只想和向晚晴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却没想到向晚晴想要趁此机会,将她们之间的关系断得一乾二净,她是不是该称赞向晚晴在这个时候,仍能把事情想得如此通澈呢

穆言蓦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却过於悲怆,似乎在嘲弄著自己无望的爱情!

良久,穆言凝视著一脸平静的向晚晴说:「师傅,我认输了。」

对於向晚晴以退为进的举动,她真的认输了,她承认她害怕面对和向晚晴毫无瓜葛的一天,所以替向晚晴解除松绑,并从袖口里取出麻药的解药,拿给向晚晴服用。

而向晚晴吃了解药之後,也慢慢解除体内麻痹的情形,当身体可以自由行动之後,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尽她全身气力,狠狠地掴了穆言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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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鲜币)壹之七十一

向晚晴生平从未如此动怒过,所以掴穆言的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气力,也使得穆言的半边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而向晚晴似是怒气未平,於是推开穆言,然後起身找衣服让衣衫不整的自己穿戴好,所以也没有发现背後的穆言,头垂得低低的,让人看不透她的表情。

「…师傅,你对我的惩罚就只有这样吗」穆言的声音轻飘飘的,但还是字字不漏地传进了向晚晴的耳里。

向晚晴仓促地穿好衣服後,才转过身去面对穆言。「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而穆言只是诡异地笑了起来,然後缓缓地说:「我对师傅做出如此冒犯的行为,可是师傅只赏了我一巴掌而已,这个处罚不会太轻吗」

闻言,向晚晴秀眉一凝,可是她还未开口说任何一句话,穆言已经从她特制的腰带中,抽出缠绕在上的墨痕剑,然後冷冷地看著向晚晴。

「穆言,你想干什麽!」向晚晴又气又怒地瞪著穆言,刚刚才稍微平息的怒火,此刻又熊熊燃起来。

「我看师傅刚才对我的处罚太轻了,所以乾脆自己动手帮师傅严惩自己。」穆言冷笑了一下,然後闭上眼睛之後,便将手上的墨痕剑剑身对准自己的脖颈,然後往脖子划过去…

向晚晴见状,大吃一惊之馀,什麽办法都没有时间多想,也没有多馀的时间让她思考,便大步往穆言的方向走去,右手在穆言的墨痕剑即将划破颈子时,连忙握住锋利的剑身,避免穆言伤了她自己。

「向晚晴!你这是做什麽还不放手!」穆言猛然地睁开双眼,目光瞪视著向晚晴绝美的容颜。

「………………」向晚晴不发一语,脸上仍是云淡风清的神情,似是任何事都不能动摇到她的决心,而她的右手,则紧紧地握著剑身不放,任凭鲜血直流。

向晚晴无视自己手上的伤,但不代表穆言可以同样地不在乎。眼看著向晚晴的血沿著剑身滴落,让穆言的心也紧紧地纠在一起,异常地难受。「…师傅,你真那麽狠心」

她爱向晚晴,爱到深入骨子里,所以只要向晚晴能给她一点点的回应,那麽她也不用将自己逼得这麽紧,甚至要以自己的命为赌注,就是想试看看向晚晴果真对她那麽无情

向晚晴依旧面无表情,彷佛那正流著血的手不是她本人的一样。而穆言拿著剑的手,已经不住地颤抖著,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早已无声无息地落下。

而穆言和向晚晴之间无声的对峙,最後还是穆言认输投降。她可以对自己残忍,却见不得向晚晴受伤,只因为那是她放在心尖上呵护的人阿,细心照料她都来不及了,又怎忍心伤她分毫呢「师傅,请你放手。」

「你先把手放了,我才放。」向晚晴淡淡地说道。

穆言的笑容中泛著说不出的苦涩,立刻将原先握著剑柄的手松开。「师傅,你赢了,我承认自己输得一败途地。」

而等到穆言的手一远离墨痕剑之後,向晚晴立刻将墨痕剑丢得远远的,而她脸上的神情异常地严肃,心里却对穆言所说的话,感到说不出的心疼。就如同穆言想用自己的命来逼迫她面对自己的情感一样,她也选择用自己拿剑的手,迫使穆言弃剑。

而这场豪赌,向晚晴知道自己必胜无疑,只因为她完全拿捏准穆言的心思,知道穆言比她还希罕自己这只使剑的右手,还将她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所以最後穆言一定会弃剑投降。可是等到穆言真如她所想得那样时,她又有种想哭的感觉,因为眼前的人是这麽的喜欢她,可是她却算计著这份感情,而这样的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正当向晚晴愣在原处胡思乱想时,穆言已经拿来金创药和纱布,开始为向晚晴受伤的手止血上药。

而这段时间,向穆俩人都不再开口,或许是因为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吧

她和她,已经彻底撕去师徒这层表像,让她们俩人之间,再无转圜的馀地。

良久,向晚晴才打破沉默,缓缓开口说:「言儿,过几天我将代表峨嵋前去参与七派联盟的事谊,你自己在峨嵋,好自为之。你已经大了,师傅也管不了你太多,不过…师傅还是想劝你,这世上还有很多优秀的男子,只是你还没遇到而已。」

「这世上有再多优秀的男子又如何他们都不是你,也不可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穆言紧握著拳头,尽量以自己平常的语气答道。

而向晚晴只是深深地瞧了穆言一眼,接著淡淡地说:「掌门师尊交代过,等我将七派联盟一事处理完毕,返回峨嵋的那天,她老人家便会为我和青竹主持婚礼,并将掌门之位传授予我。」

听完向晚晴的话之後,穆言猛然一惊,因为她是知道向晚晴和张青竹订下婚约没错,可是没想到俩人的婚期竟然是这麽的近!「你是认真的」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向晚晴眼廉低垂,完全不敢和穆言面对面。「言儿,你我师徒一场,你会祝福我吧」

「当然,如果…这是师傅所希望的话。」

而意外获得穆言答案的向晚晴,只露出一脸轻松的神情,所以也没有发现穆言眼底深处的霾。

(044鲜币)壹之七十二

相思成痴,执念成狂,因爱生恨,魔由心生。

穆言从向晚晴的房里回去之後,一夜未眠,只是不断地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著向晚晴嫁给张青竹,绝不可能!可是…今晚从向晚晴那里著手的计画,已经宣告失败了,那麽就只能从张青竹那里下手了。

穆言坐在椅子上,看著放在桌面上的墨痕剑,眼底深处的杀意也渐渐浓烈。她会顾忌著是否伤了向晚晴,可是张青竹她本来就抱著除之而後快的想法,所以当下做出决定後,穆言反而笑了起来。「张青竹,你可别怨我,谁叫你要和我争向晚晴」

於是天还未亮,穆言便悄悄步出房门,躲过守夜弟子的侦查,终於来到了专供峨嵋上下饮水的一口井前,然後将她先前调制好的迷药,洒入井水里头。她想杀了张青竹,只要杀了他之後,那麽就没有人可以娶向晚晴,这门亲事自然也告吹了。但是纵使她的九玄剑法再强悍,也不可能以一敌众,所以必须先动点手脚,好让她方便行事,所以她才决定下药,让吃到这口井水做饭的峨嵋中人,都无法出来干预她杀张青竹。

而穆言在下完药之後,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连忙将自己藏了起来,避免被别人察觉。在等到守夜弟子的脚步声远离後,穆言才暗使轻功,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做好准备的穆言,回到自己的房间後,只是专注地擦拭著全身漆黑的墨痕剑,因为等一会儿她就要用手上的这柄剑来饮张青竹身上的鲜血!

等到了早上穆言发现向晚晴的脚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会先绕到她的房间来叫她,然後俩人再一起去食堂用早膳,反而直接往外走去,而那远离的脚步声,也一步步地踏著穆言早已鲜血淋漓的一颗心。不过…穆言再转念一想,向晚晴没来找她也好,因为现在的她,难保不被向晚晴瞧出不对劲的地方。

穆言站在铜镜前,看著镜面反映出双眼泛红的自己,唇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然後拿著墨痕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而穆言一来到食堂,只见峨嵋中人都已经在用早膳了,而平常在向晚晴身旁坐著的人,本该是她才对,而今日却换成了张青竹。穆言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她知道眼前所见的画面,以後只会越来越多次,因为站在向晚晴身边的人,永远不会是她,不会是她慕容琰!

穆言知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於是也在角落处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静候时机,而从她这个角度望去,也正好可以将相谈甚欢的向晚晴和张青竹俩人的互动,全数收尽眼底。

说来也真好笑,她原本已经觉得疼到不行的心,此刻竟然又加深了几分痛意,扎得她的心怪难受的!不过…再等等吧,只要等时间一到,她就能拔掉张青竹这心头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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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相同的夜晚,向晚晴其实也和穆言一样,夜不能寐。现在的她,不知道该怎麽继续面对穆言,在她把话说得那麽绝,将俩人的关系划得那麽清楚之後,她不知道她们俩人之後该怎麽办

因为还没想明白今後俩人该如何相处,所以向晚晴选择逃避,独自一人来到食堂,却恰巧遇上了张青竹,於是也有今早一同用膳的画面。

只见坐在向晚晴右手边的张青竹,说得兴高采烈,口沫横飞的,让坐在他们对面用膳的严妃暄,立时没了食欲。於是趁张青竹说了个段落之後,严妃暄便询问一脸发呆的向晚晴说:「晴师姊,怎麽没有看到穆言人呢」

听到穆言两个字,向晚晴才猛然回过神来说:「…言儿…她…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来食堂…」

闻言,严妃暄眉头一皱,然後在看到向晚晴颈侧有一处不甚明显的红印,於是又问说:「晴师姊,你脖子那里是怎麽了」

而向晚晴如同反动作一样,连忙用手掌掩盖住红印处,然後僵著笑容回说:「嗯,那是晚上被蚊子叮咬的。」

如果只是被蚊虫叮咬,为何晴师姊的反应会这麽大呢「喔,是吗」

当严妃暄还心存疑问之际,临桌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峨嵋弟子,突然说自己头晕目眩的,然後便昏倒在地。而那晕倒的女弟子,如同骨牌效应一样,她一倒下,其他弟子也跟著不适,接连倒下,一时之间,峨嵋弟子已经倒了一大半了,剩下没倒下的,都是内力较为深厚的人。

「这是怎麽回事」

「是谁偷偷地下了毒」

没有倒下的峨嵋弟子,纷纷就地打坐,试图将体内不知明的奇毒逼出。

「呵呵~~一群没有见识的蠢货,这世上可不是只有毒才会让人体产生不适,只要用对了药,照样可以折磨人!」从角落处走出的穆言,不卑不亢的语气,恰好可以让在场所有醒著的峨嵋弟子听进去。

「穆言!是你下的药吗你在发什麽疯!」严妃暄对正朝著她们方向走来的穆言大吼著,而她的怒斥声,也引来正运功逼毒的峨嵋弟子所有的目光。

「穆言,你用药的手段如此厉害,还真是让本座小瞧了你。」一直未开口的华清,此时才出声说话。「说吧,你是秦语宁派来的还是药王谷的人」

「我会下药,纯粹只是不想你们出来碍手碍脚的,并没有任何人指使我。」穆言回答华清的同时,脸上则挂著一副邪肆乖张的笑容,让人望而生怯。

而华清则是眉头轻皱,因为穆言现在这副模样,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所以埋在心里已久的疑惑,也立时有了答案。「当年你在点评上使出的剑法,果然是楚情的九玄九剑。本座念你是峨嵋中人,还是奉劝你一句话,九玄九剑你最好不要再练下去了,也不要再使用了,否则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

而穆言只是对华清冷笑了一下以後,便继续往严妃暄等人的方向走去。

「穆言,你究竟想干什麽」向晚晴眼带怒意地望著穆言,不明白她怎麽会变成这样

「我想干什麽」穆言轻笑了一下,然後低头附在向晚晴耳旁,用著只有她们俩人听得见的音量说:「师傅,我想杀了张青竹喔!只要我把他给杀了,师傅就不能嫁他,那麽这门亲事自然得作废,不是吗」

「你─!昨晚你不是还答应愿意祝福我」

「我当然愿意祝福师傅,前提是…必须等我死了才行喔!」穆言脸上仍挂著邪肆的笑意,但眸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044鲜币)壹之七十三

向晚晴从穆言的瞳孔里,察觉出无穷无尽地杀意,顿时让她心生惧意,因为眼前的穆言,早已不是她所熟识的言儿了!

而穆言将向晚晴的退缩看在眼底,嘴角则扬起一道自嘲的笑意,然後喃喃地说:「向晚晴,你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为了她,穆言已经做好所有最坏的打算了,但前提是她得拉一个垫背的,那人就是张青竹!

「张青竹,你好好的待在武当山不就好了吗为什麽偏偏要跑来峨嵋找死呢」穆言用墨痕剑的剑尖轻挑起张青竹的下巴,相当满意地看著他脸上充满怨气的表情。「要是这样子就直接杀了你,难免胜之不武,我给你一个机会,将迷药的解药给你,让你和我有个公平的对敌机会,如何」

「好!若是张某技不如人,虽死无怨!」张青竹咬牙切齿地道。

「不要!」向晚晴想要阻止这场比武,却没料到她的反对,反而坚定俩人比武的决心!

穆言将一颗迷药的解药扔到张青竹面前,才转过身来看著向晚晴说:「呵呵~~他对你就这麽重要吗」那我呢在你心里,我慕容琰难道什麽都不是

「张青竹,服用完解药,立刻在体内运气一周天,我在演武堂等你半刻钟的时间,这场比武如果你赢了,我就将迷药的解药交出来,让你成为解救峨嵋的大英雄,想必我们的向女侠会对你更倾心不已吧」穆言宛若壮士断腕,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出去,所以也没有看到向晚晴焦急的眼眸。

言儿,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可惜向晚晴越是焦急,体内的迷药效力作用就越大,甚至让她说不出话来解释穆言对她的误解。她那一句“不要”,并不是担心张青竹会受到伤害,而是怕穆言会去沾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不想穆言的身上背负著杀孽。

只是向晚晴一直等到张青竹也恢复行动能力,然後往演武堂覆约之後,她的身体因受迷药的影响,始终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出来,让向晚晴急得眼泪花子都飙出来了!

「晴师姊,你先别心急,尽量保持心情平和然後在体内运功。」一直在向晚晴身边不语的严妃暄,突然开了口。

向晚晴紧抿著唇,毕竟在这关键时刻,她怎能保持心情平和呢

而坐在离她们不远处的定逸,本来也在盘腿打坐运功的她,也突然开口说:「晚晴,照妃暄的话去做,说不定你可以解除迷药的药。」

「定逸师姊说得没错,我刚一直在打坐运功,发现体内的药竟然稍微减弱了些,我想应该是平常我们服用穆言炼制的药,所以体内或多或少有抗药。而在我们之中,最常服用穆言药的人就是晴师姊你,所以只要晴师姊静下心来用内力将迷药逼出体外,那麽你就能去演武堂去阻止这场比武。」妃暄此时睁开眼睛,缓缓地说道。

听言,向晚晴觉得严妃暄说得话颇有道理,不然早已心慌意乱的她,为何神智还是如此清醒,并没有像其他弟子晕倒在地呢?

一思及此,向晚晴连忙收敛心神,专心致志地运功逼出体内的迷药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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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穆言和张青竹俩人正站在演武堂里,进行生死对决。

「穆言姑娘,你曾救过青竹命,平心而论,青竹并不愿与姑娘为敌,只要穆姑娘交出解药,在华清掌门面前,青竹即使搬出家师名号,也定保姑娘在峨嵋全身而退。」张青竹将剑负於身後,先礼而後兵,而他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确实是每个女子心目中的好郎君。

穆言此刻笑得异常的诡异,「其实当初我本不想救你,若不是为了和我师傅交换条件,你本就不配服用我任何一颗药!现在想想,我当初的直觉果然没错,我长得这麽大,最後悔救的人就是你!」

听言,张青竹神情一凛,唇角也抿成一直线。「既然姑娘不合作,那就别怪青竹不手下留情了!」

而穆言只是冷哼一声,然後说:「就算你是灵机牛鼻子老道的徒弟,本姑娘也不放在眼底,仅管放马过来!」话一说完,穆言足尖一踏,便飞身往张青竹所站的地方杀了过去。

杀!杀!杀!无穷无尽地杀意,充斥著穆言的内心,立时让她的双目通红,并将她潜在的潜力都激发出来,功力立刻跃升数倍,手上的墨痕剑瞬间变成人间凶器,直取张青竹的项上人头!

而张青竹显是意外著穆言突然爆增的功力,又惧於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杀气,所以躲得极为狼狈,却没想到九玄九剑全是以命搏命的狠招,他这一闪躲,却反而增加了穆言的胜算,於是手上的九玄剑法,更是使得淋漓尽致,毫不留情!

张青竹眼见情况对他不妙,於是脚踩武当绝技七星迷踪步,凭著错综复杂的步伐方位,险险避过穆言接连两招,却已是力不从心,因为每一次他都是侥幸逃过一劫。但穆言以杀意来驾驭著九玄剑法,随著这无穷无尽地杀意,穆言是一剑快过一剑,终於在第七招时,穆言一剑削了张青竹的鬓发,而剑气也在张青竹俊朗的脸庞上留下一道血痕。

「看来武当绝学也不过尔尔!」穆言一剑横扫过去,张青竹躲得惊险,但穆言的剑气还是将他头上的书生巾给削断,也将本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变成一个披头散发的落魄男子!

「穆言,你欺人太甚!」张青竹彻底怒了,於是首次向穆言发动攻击!

「找死!」穆言正面迎击张青竹的剑招,於是两剑相互交锋,发出一道金属激鸣声,但张青竹手上的普通佩剑又怎麽敌得上有神兵利器之称的墨痕剑呢

所以最後结果是张青竹剑断人伤,而穆言更是毫不客气地举起墨痕剑,想要给予已经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张青竹,最後一击!「你去死吧!」

当张青竹闭上双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却有一道白影,迅速加入战局,并以一柄银白色的剑挡住了穆言的杀招,也救下了张青竹一条命。

而在危急一刻,救下了张青竹一命的人, 正是手持冷月剑的向晚晴。「你不能杀他。」

「如果我偏要杀他呢」穆言不住地冷笑,瞳色又比刚刚鲜红了许多,就像嗜血的恶魔一样。

「我会尽全力阻止你。」向晚晴淡淡地说。

穆言眸光泛著冷意,将墨痕剑的剑尖朝向晚晴的方向指去,明显带著挑衅的意味。「呵呵~~那就试试看吧!」

(04鲜币)壹之七十四

穆言很喜欢向晚晴,喜欢到付出她的所有,也在所不惜!可是她从未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恨向晚晴,恨她对她的无情,但再怎麽恨也不比过无情的向晚晴,偏偏对张青竹有情,所以才会出手救他!

这对穆言来说,是何等的讽刺献上自己的真情实意,却始终不被人希罕的感觉,让她绝望得想发狂,骨子里的血似乎在对她咆哮著,杀、杀、杀,唯有杀伐才可以止住自己的心殇,所以即使对手是向晚晴,也改变不了她想杀了张青竹的决心!

穆言的双眼通红,额上青筋尽露,一脸邪肆的模样,彷佛是浴血修罗的化身。长剑一举,动作行云流水般地朝向晚晴的方向攻去,毫不留情!

而向晚晴神情一凛,抱守归圆,以自己悟出的太极两仪剑和峨嵋剑法融和的新剑招,正面迎接穆言的攻势。峨嵋剑法善以巧劲破敌,太极两仪剑讲究以柔克刚之法来克敌制胜,而向晚晴在昔日的穆言帮助下,早已将两派剑法截长补短,变成一套属於自己的剑法,只是一直未曾拿来对付过任何敌手,却没想过自己的新剑法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对象,竟然就是穆言,这又是何等的讽刺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次之,其实用在武学之道,也是相同的道理。对敌的俩人,只要将对方的心防瓦解,高下立见。而向晚晴打得如意算盘就是这个,因为她知道失去理智只剩下杀伐之心的穆言,若不从心理层面将她彻底打败,只怕这场比武会拖得很长,藉时引起其他外人手,就算她有心想坦护穆言也办不到,所以她才想出这麽一个速战速决的方法。可是向晚晴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场不必要的纷争,却不曾考虑到,她所使用的方法,对穆言来说,是最为残忍不过的!

看著眼前向晚晴所施展的剑招,宛若一把钝器,反覆不停地刺著穆言早已流著鲜血的心。想起昔日为了帮向晚晴参悟剑法,自己从早到晚苦练九玄九剑,只为了帮助向晚晴,却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衣!

向晚晴的剑法,总算是小有所成了,却为了维护张青竹,而拿来和她挥剑相向,对敌於前的举动,让她觉得心里有某个角落正逐渐地坏死。「向晚晴,你就这麽想救他吗」

向晚晴不语,只是将所有心神全部放在这场险恶的比武之中,所以也错漏过穆言的眸光逐渐恢复清澈。

长久以来,穆言都是靠著杀意来驱使著九玄九剑,心中若无杀意,那麽九玄九剑就是一套破绽百出的剑法。纵使穆言曾经一度恨著向晚晴,但怎麽可能有杀她之心呢所以随著俩人对敌的时间一久,穆言心中的杀意也开始动摇,因为无论如何,她也下不了毒手来伤害向晚晴。

「张青竹对你来说,就真这麽重要吗」穆言此时已停止攻势,脸上的笑容却有说不出的忧伤。

而向晚晴没有想到穆言会突然停手,但她的剑却无法收住,只能延著原先的轨道路线往穆言的腹部刺去!

穆言心里明白向晚晴的剑会刺往她身体的那一个部位,但她却不躲也不闪,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却让人感受到一股悲怆的气息,弥漫在穆言周围。

向晚晴见状,心里莫名一紧,因为她知道穆言的不挣扎,纯粹是她一心想死在她的剑下,而这个认知让向晚晴害怕了起来,因为这一剑若真刺进穆言的身体里,等同於斩断她们之间所有的情份!

一思及此,向晚晴拼著内力反蚀,还是在冷月剑剑尖刺进穆言腹部前一寸的位置,收住了剑势,但也因内力反蚀的缘故,让她吐了口鲜血出来,然後倒在地上,内行人一看便知道向晚晴受了蛮严重的内伤!

当穆言讶异於向晚晴宁愿自伤也不肯伤她时,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但这个喜悦维持不了多少时间,下一秒穆言的肩上就被入了一柄断剑!

穆言先是看了眼肩上的断剑,然後再看著对她施以偷袭的张青竹,他那脸上狰狞的笑容,让穆言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於是使尽全力,一掌便将张青竹拍飞,也让他的伤势加重。「张青竹!你这卑鄙小人,我果然不该饶你一命的!」

穆言越想越怒,於是提起手上墨痕剑来,便要直取张青竹的命!

原先昏倒在地的向晚晴,一醒来就看到穆言的剑就要割断张青竹的喉咙,於是连忙出声说:「穆言,不要!」

而向晚晴的声音,成功地阻止了穆言的动作,仅管她有理由杀了暗算她的张青竹,但是向晚晴对他的维护,最後还是让穆言只是用剑柄敲昏了张青竹,将他放下之後,才缓缓地走了回来,然後在向晚晴的面前蹲下。「向晚晴,这就是你心里真正的意思吗」

向晚晴无语,由於她先前受内力反蚀的缘故,意识一度昏迷,所以本没有看到张青竹是如何暗算穆言的画面,等她回过神来,只看到穆言背对著她的身影,正要举剑杀了张青竹,所以她才开口阻止,却没想到转身面对她的穆言,肩上被入了一柄断剑,伤口周围所流下的鲜血,是如此地刺眼,让向晚晴伸出去的手也跟著颤抖起来。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向晚晴的语气有著说不出的慌乱,但这次穆言并没有耐心等她说完,迳自站起身来,不再望著向晚晴。

「你不准我杀张青竹,却舍得张青竹伤我,向晚晴,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呢」穆言将头仰得高高的,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克制住眼眶里的涩意,不让它流出透明体下来。「峨嵋与我,你毫不犹豫地选了峨嵋,我认了。可是张青竹与我,你却宁可选择张青竹也不要我向晚晴,你怎麽可以这麽狠呢!」

穆言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花瓷瓶,扔到脸上已毫无血丝的向晚晴手中,「迷药的解药我给你,从今以後,我穆言和你向晚晴再无关系!」语毕,穆言便转身离去,消失在寒风之中。

而向晚晴只是怔怔地望著穆言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眼角也悄悄地落下悔恨的泪珠。她和她,最终还是走到决裂的这一步。

(046鲜币)壹之七十五

一直晴朗的天空,似乎也感受到穆言离去之时所受的委屈,万里晴空,转瞬变成灰压压的一片,然後又下起了点点雨丝,似乎悄悄地倾诉著某些人无处可说的悲伤一样

「晴师姊!」严妃暄是除了向晚晴之外,第一个靠自身内力解除体内迷药的人,所以一恢复行动能力,便立刻赶来演武堂,却还是为时已晚。

严妃暄的声音,让一直坐在原地发愣的向晚晴,此刻才回过神来。「妃暄」

「是我,晴师姊。你们刚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还有穆言人呢我怎麽没看到她」严妃暄缓缓走近向晚晴身旁扶著她,因为她看得出来,向晚晴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快承受不住某种会令她崩溃的情绪,却还是强力克制住,不想让别人看出,但向晚晴却不知道她这种隐忍的神情,才会让人更加的心疼。

「我…成功阻止了言儿…没有让她犯下大错…可是却带给她更大的伤害…所以她走了…」向晚晴的手紧紧抓著妃暄的手腕不放,然後一边回想著刚刚的情形,一边向妃暄述说著事情,而她眼眶里的泪珠,早已不知不觉地又掉落下来。「妃暄,言儿…言儿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严妃暄看著向晚晴失魂落魄的神情,忍不住瞪了眼躺在地上昏迷的张青竹,然後眼眶泛红地安慰著向晚晴说:「不会的,穆言那家伙向来对晴师姊百依百顺,而且她又这麽喜欢晴师姊,绝对舍不得离开你的。」

「可是…这次不同…我真的伤透她的心…连我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向晚晴苦笑著说。她不会忘记穆言离去的时候,那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样子,重击了她的内心深处,提醒著她有多残忍,是如何伤尽了一个人的心

「穆言她一定还走不远,我现在去把她追回来!」当严妃暄正想去追穆言时,她的手却被向晚晴紧紧抑著不放。「晴师姊,你这是」

「妃暄,不要去。」向晚晴抓著严妃暄的手还有些颤抖,仅管她有多希望穆言能回来,可是她不能再这麽自私了!「我什麽都没办法给她,你把她带回来,只是增加了我伤害言儿的机会而已,所以…她走了也好。」

穆言的情,她不能接受,穆言的爱,她更不能面对,偏偏她又眷恋著穆言给予的特殊对待,所以最後才会将她伤得这麽彻底。有些错,犯过一次就算了,不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错误,这样对对方并不公平。而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峨嵋,所以势必要放弃很多对等的东西,比如婚姻以及一份真情,既然做出的抉择,就不能再回头了。

「晴师姊,你不需要为了峨嵋这麽牺牲自己!」严妃暄这下真的急了,仅管她还不能理解向晚晴和穆言之间的情感,但只要是向晚晴喜欢的,她就一定会支持!

「妃暄,你别劝我了,打从我入了峨嵋,光大峨嵋就成为我的责任。」向晚晴深呼吸了几次,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释然。

「晴师姊,你说的那些道理我都不懂,我只知道人有时还是自私点好,不必为了某些责任而让自己不快活。」妃暄此时仍不死心的劝道,只可惜她劝的对象是比她还固执的向晚晴。

「妃暄,坦白告诉你,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因为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向晚晴拾起了穆言留下的青花瓷瓶,然後往外走去。「从我进入峨嵋那一天开始,我首先学会的是向晚晴〝应该″要怎麽做,而不是向晚晴〝想要″做什麽,妃暄,你明白吗」

明白,她怎会不明白呢严妃暄眼眶一红,说来说去就是向晚晴那该死的责任心做祟,所以在她未报师恩之前,是不可能允许自己自私地过活。可是她又不明白,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为什麽要让这些框框架架来限制自己的生活呢

所以她还是不懂向晚晴坚持的道理,於是只能趁向晚晴离开之後,重重地踢了昏迷的张青竹一脚。「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这祸害你这麻烦,留在武当山当道士不是很好吗你跑来乱什麽!」妃暄越说越气,最後又补上了两三脚才离开演武堂,偷偷下山找穆言。

另一边厢,因为一时意气而离开峨嵋的穆言,努力躲开站岗弟子的所在地,或者乾脆直接将她们打晕,才很狼狈地走到山脚下。只是走下山的她,体力已经完全透支,再加上因为张青竹暗算所受的伤,开始让她的意识逐渐迷糊…

「可恶!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峨嵋附近让人看笑话!」穆言强撑著一口气,努力地往前走,就是不要再回头。

可是她每跨出一步,腿上就好像绑了铅块一样,越来越沉重,而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笨重了。「…不行了…」

已经撑不下去的穆言,最後双眼一闭地倒了下来,但在她意识将要消失的那一刻,却可以感觉得到她似乎被一个人给抱在怀里,侥幸躲过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机会。

「小姑娘,你这脾气还真是倔,和我当年相比,简直是不相上下呢!」原来抱著穆言的人,正是一直暗自留意穆言举动的秦语宁。

「师傅,你要如何处置这姑娘」说话的人是晏青岚,她一直跟在秦语宁身边,然後眼角馀光发现後方似乎有动静,「峨嵋剑派好像有人追上来了。」

「我先把这小姑娘带回去疗伤,至於峨嵋的人,就交给青岚你打发,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伤了峨嵋弟子分毫。」话音一落,秦语宁就一手抱著穆言,然後脚下运劲,片刻便不见人影。

而等到秦语宁走远之後,晏青岚才好整以暇地转过头来面对峨嵋追兵。

「是你!」来人见到晏青岚,大大地吃了一惊!「没想到你胆子还真大,竟敢踏上峨嵋地盘,是想找死吗」

「严女侠,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晏青岚笑得很妖媚,一双勾魂魅眼直盯著严妃暄瞧,眼底深处有丝不易察觉的暖意闪过。

「我不想和你废话!穆言是不是被你抓走的!」妃暄微皱著眉头说。

「你放心,我师傅很喜欢她,所以不会伤害她的。」

严妃暄冷哼一声,「你们圣月教妖人说的话,可以相信吗」

晏青岚眸光一黯,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妩媚,「信不信随便你,我只负责将话带到而已。」说完,青岚转身便要离去,但後面的妃暄却急忙地问说:「喂,晏妖女,接著!」

晏青岚在离开之前接到了严妃暄扔来的〝暗器″,等她远离峨嵋之後才有时间看,原来是一罐对治伤颇有疗效的药膏。「这个严女侠,该不会是因为上回在元德镇误伤我的事而耿耿於怀吧」

青岚的手,不停地把玩著手上的药膏,感觉刚才腔中一股不为人知的闷意,消散了许多。「如果我想的没错,那麽她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堂堂一个峨嵋女侠,却是一个惜花之人,这话要是传出去,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吧可是不知为何,晏青岚却觉得有点开心!

(038鲜币)壹之七十六

向晚晴踏著沉重的脚步回到食堂替峨嵋众人解了迷药之後,便不顾大雨滂沱的天气,选择在紫云观外头跪下,请领受罚。

「晚晴,你这是做什麽还不快起来!」华清一回到紫云观便看到自己的爱徒在雨中跪著,眉头顿时纠结在一起。

而跪在地上的向晚晴,只是抬起头来对一手撑著纸伞的华清说:「晚晴教徒不严,才让自己的徒儿犯下危害同门的大罪,请掌门责罚。」

华清淡淡地说:「这是穆言自己犯下的错,与你何干晚晴,你不用将她所犯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而向晚晴只是重重地向华清磕头认错,「为了得到迷药的解药,晚晴自作主张和穆言交换条件,承诺此事不再追究她,却没有先得到掌门师尊的同意,请掌门责罚。」

听言,华清别有深意地瞧了向晚晴一眼,最後只是轻声叹息。「穆言的事这次就算了,等一下我也会下令峨嵋所有弟子,不得将此事外传出去。」而这也是华清最大的让步限度,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後天还得带队去参加七派联盟, 若是生病著凉的话,为师还要烦恼要派谁去,还不赶紧回去歇息」

「晚晴领命!」这一刻,向晚晴的脸上流的不知是雨水或泪水,但她真的由衷地感激华清。毕竟江湖中人最忌叛徒危害师门,而穆言这次惹的祸若传了出去,她日後怎麽在江湖立足所以向晚晴只好捏造事实,却没想到华清明知道她的想法,却也不责怪她,让向晚晴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回去好好休息吧!」华清吩咐完之後,便转头对离她们不远处的严妃暄说:「妃暄,还不快点帮忙扶你晴师姊起来,然後带她回去」

「是!」得到命令的严妃暄,立刻走上前去扶起向晚晴,并替她撑伞遮雨,俩人一起回去小竹屋。

而一回到小竹屋的向晚晴,却怔怔地站在原处,突然想到在往後的生活里,真的就只剩下她一人了!不再有那个总在她身旁围绕著的蓝色身影,以及总是追逐她的灼烈目光,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晴师姊,你怎麽了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严妃暄晚向晚晴几步进入小竹屋,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向晚晴动也不动地站著,而她淡雅的容颜,则不知何时已流下两行清泪。

「妃暄,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向晚晴强撑起笑容,却不晓得她这个模样,更令人觉得难受。

「晴师姊,你别哭了,你若是想穆言的话,我帮你把她找回来,好不好」从未看过向晚晴落泪的严妃暄,此刻也慌了起来。

「不要!」向晚晴摇著头拒绝,「答应我,妃暄,别去找言儿了,好吗」

「可是你明明就舍不得穆言离开,为什麽还要眼睁睁地看她走呢」妃暄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要的,我永远也给不了,所以我只能让她走,给予她自由…」而这也是她向晚晴现在唯一能替穆言做的事,不再将她束缚於身边,或许有朝一日,穆言会找到另一个值得她付出的人。只是…这麽想的她,为什麽内心深处会隐约地传来一阵抽痛呢

而这一天,对向晚晴而言,是极其痛苦的一日,因为在这一天,她失去了三年来和她朝夕相伴的徒弟。可是人再怎麽伤心,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所以两日後,向晚晴在掌门华清的目送下,浩浩荡荡地带著定逸妃暄等若干弟子,前往参加七派联盟的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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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七派联盟一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之际,没有人知道在峨嵋山脚消失的穆言,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

「你醒啦」一把柔媚入骨的女声,在穆言一睁开双眼之後,便在她不远处响起。

「你是谁还有,我现在人在那里」刚醒来的穆言身体仍然虚弱,骨子里却有股傲气,不想示弱於人前。

「我叫晏青岚,是圣月教朱雀堂主秦语宁的徒弟。你之前在峨嵋山脚下晕倒,是我师傅把你带回我们在峨嵋附近的分舵,并找来郎中来治你身上的伤。」晏青岚坐在床沿边,妖豔的脸蛋上也勾起一抹诱人的微笑。

穆言躺在床上,微侧著身子,好方便自己和晏青岚对话。「这麽说来的话,我不是该感谢你们师徒俩的救命之恩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晏青岚故意抛了个媚眼给穆言瞧,存心就是要考验她的定力。

穆言无奈地翻了下白眼,没好气地说:「晏妖女,可不可以将你的媚功收回我对你没兴趣。」

而晏青岚高高挑起一边的眉宇,唇畔边的微笑又加深了几分。「难道我有那一点比不上峨嵋冷月,向氏晚晴」

听到那放在心尖上头的人名被提起,穆言也将脸上的笑容敛下。「你不是比不上,而是本没法比!」

而晏青岚听完穆言的话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带著意味深远的笑容问说:「向晚晴对你就这麽重要即使她这麽对你,你还是一样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等你以後遇上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你自己就会知道答案了。」穆言淡淡地回道,毕竟身在局中和旁观者的角度,还是有所差别,不是吗「值与不值,旁人的观感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觉得值得就好了。」

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上的人…晏青岚在心底重覆著这段话时,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让她暗自心惊,连忙让自己转移心思。「穆言,等你身体好得差不多时,我师傅想要见你一面。」

「好,到时你再帮我安排吧。」穆言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毕竟人家好歹也救她一命,不亲自道声谢,好像也说不过去。虽然…她个人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是某人好像很在意呢!

而下意识做出决定的穆言,并没有发现到她人虽然离开了,可是心却还留在某人身上…

(034鲜币)壹之七十七

穆言待在圣月教朱雀分堂的地盘上养伤,丝毫不懂何为客气,俨然将朱雀分堂当做自己家一样,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还过份地对晏青岚颐指气使的,每次都逼得晏青岚有股冲动想把她轰出去,但一想到穆言是秦语宁奉为上宾的贵客,再怎麽难忍,晏青岚还是咬牙忍了下去!

但这一次,晏青岚真的是忍不下去了!

晏青岚一回到自己的分舵地盘,不见半点人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下人,在她追问之下才知道分堂的人手,全被穆言打发去帮她张罗东西,这能让晏青岚不动怒吗

於是带著满腹怒火,匆匆地来到穆言暂居的客房,却看到房内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让晏青岚忍不住破口大骂!「穆言,你别太过份了!」

而躺在软榻上享受的穆言,在看到晏青岚生气的脸孔之後,只是微笑著拍了拍手,示意她房里的舞姬和乐师下去。「你们全都下去吧,记得把帐记在晏妖女头上喔!」

「是!」那群舞姬和乐师还是知情识趣的,知道发火的母老虎惹不得,於是迅速下去。

等到房里只剩晏青岚和穆言俩人之後,穆言又躺在软榻上,一副痞痞的模样,让晏青岚真想将她的凤舞鞭取出,狠狠地抽打穆言几下,以做泄恨之用!「穆言,你这一个月来一直在我们分舵生事,你到底想怎麽样」

「是我想问你们想怎麽样吧!」穆言先是笑了一下,然後微眯著眼睛说:「我的东西,你们什麽时候才肯还来」

「你的什麽东西」晏青岚忽然觉得自己头痛了起来,只因为遇上了她得罪不起的贵客!

「我的玉呢那块刻著‘千年修’三字的古玉,不要和我说不是你们拿走的!」穆言冷冷地说。当年她从药王谷出走,除了一些银两和衣物之外,她只带了两样物品在身。一个是她谷主父亲给予的药王令,另一个是一块刻著“千年修”的古玉,是当初父母俩人交换定情信物的物品,也是她亡母遗留下给她的物品,所以她极为重视。

虽然她没有将古玉随侍在身,但只要有远行,一定会将它带在身上,所以这次离开峨嵋也不例外。可是从她昏迷醒来之後,找了自己的包袱无数次,却始终找不到古玉的下落,问起晏青岚此事,她又顾左右而言他,所以穆言才会特地在朱雀分舵生事,好让晏青岚给她一个交代!

而晏青岚看著穆言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心知再也瞒不过她,索向她交代古玉的去向。「那天我师傅把你带回来之後,看到你包袱里的那块古玉,就一直看著发呆。一直等到下人有急事通报,我师傅才回过神来,而你的古玉,也顺势被我师傅拿走了。」

听著晏青岚的解释,穆言的眉头不见舒缓,反而皱得更深,「你师傅什麽时候回来我还能把玉要回来吗」

「那块玉到底有什麽重要的,值得你那麽看重」晏青岚不解地问说。

而穆言只是白了晏青岚一眼,然後才没好气地说:「那块玉是我亡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说重不重要!」

闻言,晏青岚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事要真论起来,是她师傅秦语宁的错,所以也好声好气地和穆言说话,「你放心,我刚接到消息,我师傅这两天就回来了,我保证一定将古玉完璧归赵。」

听到晏青岚的保证,穆言心里并没有舒坦许多。因为她记得当时包袱里除了那块古玉之外,还有代表药王谷少主身份的玺印,可是秦语宁却不拿走药王令反而将古玉拿走这点,让穆言有些不安。

於是在穆言惴惴不安了两天後,秦语宁终於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而穆言一听到秦语宁回来的消息,也顾不得礼仪,迳自找去秦语宁的房间。

「秦妖妇,我的古玉呢你赶快还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穆言直接摊开一只手,就是要秦语宁将古玉物归原主!

而待在秦语宁房间正在向她交代事情的晏青岚,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穆言应该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吧平时穆言张嘴闭口地喊她晏妖女就算了,如今见著了她师傅,竟然直接喊秦妖妇,会不会太过份了些

当晏青岚正想对穆言发火的时候,秦语宁却突然笑了起来,然後对身旁的爱徒吩咐说:「青岚,你先下去吧,我正好有事要和穆言谈谈。」

听到这个命令,晏青岚虽心有不甘,但师令已下,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开。

等到青岚的脚步声远离之後,秦语宁才笑著对不请自来的穆言说:「穆言…不,或许我该叫你慕容琰吧」

听到久未被提及的名字,穆言的目光瞬间冷了几分。「把玉还我!」

而秦语宁依然面带笑容,然後从袖子里取出古玉,还给穆言。「闵柔是你娘亲吧」

「………………………」穆言不语,似乎在思考著自己该说谎话或实话呢「…你怎麽认识她的」

「严格说起来,不是我认识闵家姊姊,而是楚情先认识她的。」停顿了一下,秦语宁才别有深意地瞧著穆言说:「你想听我们当年认识的经过吗」

「当然想!」

听到穆言的答案,秦语宁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但思绪早已远扬…

(038鲜币)壹之七十八

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回想起来,总会让人有种无法言喻的滋味,回盪在心头…

「我母亲是圣月教的前任圣女,而我父亲是武当派的大侠,本该正邪不两立的俩人,偏偏在一场武林大会上,对彼此一见钟情。只可惜不管他们再怎麽相爱也好,始终无法长相守,最後还是被迫分离。圣月教的教主强行带走我母亲,而我父亲仅凭著最後一口气,将我托孤至和他素有交情的峨嵋前掌门手上,拜托她收我为关门弟子。」秦语宁淡淡地道,而在旁的穆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打断她的思绪。

「前掌门生平共收了十二名弟子,而和我最亲的就是我的七师姊,上官楚情。」顿了一下,秦语宁接著说:「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喜欢缠著楚情,而她对我总是特别的宠溺,无论我有多任的要求,她都会笑著应允。我还记得那年我刚满十五,在峨嵋山待烦了,於是便要求楚情带我下山,而楚情实在是拿我没办法了,便带著我偷偷地从她偶然发现的静思峰後山的秘道下山。而也是在那一天,楚情和闵姊姊在峨嵋山脚下相识的。」

「…我娘怎麽会无缘无故地跑来峨嵋山附近」穆言印象中的娘亲,总是不愿踏出药王谷半步,所以对於她出现在峨嵋附近的事情,特别感到讶异!

而秦语宁笑而不答,只是接著说:「我那时候去市集买楚情喜欢吃的糕点,楚情则在我们约定的地方等我,而也在这时候街上突然有个婆婆的钱袋被人偷走了,楚情素来有侠义心肠,二话不说便替婆婆去追小偷,只是没想到也有个同样见义勇为的人,帮忙抓小偷,而那个人便是闵姊姊。楚情初见闵姊姊的时候,以为她是小偷的共犯,一见到她便和闵姊姊打起来。等到闵姊姊澄清自己的清白之後,小偷老早就跑远了。但从这一起乌龙的抓贼事件中,楚情和闵姊姊逐渐熟稔起来,她们当时亲密无间的感情,还曾让我有段时间吃醋呢!」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的穆言,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然後呢」

「自从楚情和闵姊姊认识之後,每隔几个月,她们总会相约出来见面,但是在楚情二十岁那年,不知什麽缘故,闵姊姊开始避不见面,让向来重情的楚情,非常地伤心,为了这件事,她还萎靡不振一段日子…」

「…为什麽我娘亲不肯再见上官楚情了」穆言微皱著眉问道。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问过楚情,她只说她和闵姊姊因理念不合而吵架,但江湖上则传说药王谷谷主夫人传出喜讯,所以也有可能是留在药王谷养身子吧!」秦语宁淡淡地回说,突然有股异样的感觉,但她只是轻摇著头,示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从那天之後,一直到闵姊姊去世,楚情失踪,她们俩人再也没见过面。」

「……………」穆言不语,因为在秦语宁的轻描淡写之中,她隐约觉得娘亲和上官楚情之间的关系很不一样!只是…她能在秦语宁面前提吗

「怎麽小丫头,你该不会还有问题吧」

「不!我没有问题!」穆言连忙出声道,就怕被秦语宁瞧出什麽端倪出来!「谢谢你告诉我有关我娘亲的事,真的很感谢你。」

而秦语宁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接著才说:「穆言,你在我这里养伤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接著有什麽打算呢」

「我想去一趟新野,完成我未完成的旅程。」当年她出走药王谷的目的,就是要去新野一趟,看看她父亲在外头的女人和私生女,究竟长得是什麽模样呢岂知在旅途之中,遇见了向晚晴,也将新野之旅彻底搁下。现在,她既然已经离开峨嵋,离开了向晚晴,就该回归她本该走的道路才对。

「我原本以为你会去襄阳呢!」秦语宁笑著说,目光颇有意味地盯著穆言的脸庞瞧。

「我没事去襄阳做什麽」

「七派联盟的地点,便在襄阳举行,而这次峨嵋派出的代表,便是你的宝贝师傅向晚晴。」秦语宁缓缓地说。

而听到向晚晴在襄阳的消息,穆言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向晚晴在襄阳的事,与我何干打从我离开峨嵋之後,便打定主意,不再和她有任何牵连了!」

「听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秦语宁原先微笑的脸孔,瞬间将笑容敛下,「看在你是闵姊姊女儿的份上,我老实告诉你,襄阳之行,凶险异常,我希望你不要去。而且据我得来的消息,青龙白虎两堂已决定合作,也邀玄武堂和我的朱雀堂参与,共同对付正派武林的七派联盟。」

「听起来襄阳似乎还蛮热闹的,只可惜和我没关系,多谢秦堂主的告知。」穆言淡淡地回说,但眉头还是轻轻地微拢聚在一起。

「那麽我先预祝你新野之行,一切顺利。」

「多谢秦堂主赠言。」穆言在离开秦语宁房间後,等在外头的晏青岚,此时才入屋。

「师傅,你为什麽要和穆言泄露四堂正积极准备对付七派联盟一事」晏青岚不解地问说。

「因为我很好奇,她对向晚晴的感情究竟有多重」秦语宁略为停顿之後,才继续往下说:「如果在向晚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之後,她仍将向晚晴的安危放在心上,那麽她一定会去襄阳的。」

「穆言去襄阳又不能改变什麽,为什麽师傅这麽希望她去呢」

「很简单,因为看著穆言对向晚晴的执著爱恋,我才会觉得自己还活著,自己也曾像穆言一样,以这样的心情爱著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彷佛在追逐著一个虚空的幻影,让她开始分不清何谓真实与虚假

一思及此,秦语宁脑海里又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影像,却让她选择和以往的作法一样,将这股异样的念头,强压在记忆底层…

(042鲜币)壹之七十九

在穆言养好伤,继续未完成的新野之旅时,向晚晴也带著峨嵋弟子,来到了襄阳,参与七派联盟的盛事。

七大剑派向来以武当峨嵋两派为首,只是这次峨嵋推出向晚晴为代表,所以盟主一位,自然由武当掌门灵机子担任。

而今日,灵机道长接获密报,得知圣月教在襄阳的据点,於是便召集大家,共商此事。「老道接获消息,圣月教在襄阳的老巢位於城南的一处大宅院中。众所皆知,自圣月教教主暴毙之後,圣月教已成一盘散沙,所以在他们还在内斗之际,我们必须要抓准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行!」

灵机说到此处,一双虎目也环视著参与会议的众人,「老道已安排内应和我们里应外合,就在今夜丑时,只是不知有谁愿担此重任呢」

灵机话一说完,底下所谓的侠客女侠,纷纷争先恐後,不愿错过立功的机会。

而灵机见状,忍不住抚须微笑,「既然如此,不如由各派各选几位英,替咱们正派武林做些好事,如何」

「好!」众人异口同声答道。

於是会议散去之後,各门各派也开始挑起派内的英弟子,力求在今晚的突袭行动,扬名於江湖!

而反观峨嵋弟子一回到她们暂居的院落之後,定逸就关起门来,然後问著从刚刚会议中就一直走神的向晚晴。「晚晴师妹,你说我们峨嵋要派谁去呢」

「啊」显然没有将会议中所商谈的事放在心上的向晚晴,对於定逸此时的询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而定逸只是别有深意地瞧了向晚晴一眼,接著才语重心长地说:「晚晴师妹,你─」

定逸责备的话还未说,便被一直不出声的严妃暄给打断,「定逸师姊,丑时的行动就由我和晴师姊代表峨嵋参与就好了,至於其他事情,就麻烦定逸师姊了。」

听言,定逸不好再多说什麽,只是看著妃暄说:「你和晚晴素来亲近,所以丑时的行动,你们俩人要相互照应,知道吗虽说是个立功的机会,但得先顾全著自己的安全为优先考量,明白吗」

「我和晴师姊明白的,定逸师姊就别替我们俩个心了。」严妃暄笑著说。

「怎麽可能不心」定逸祥和的面容上,扯著一抹微笑,「我从你们入门看到现在,你们俩个就像我妹妹一样,怎麽可能不担心你们呢」

「…定逸师姊…」向晚晴眼廉垂下,心里有著说不出的愧疚。

「晚晴,师姊知道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自己并不孤单就行了,还有我和妃暄甚至是其他人都很关心你,明白吗」定逸话峰一转,便对妃暄交代说:「你们俩人好好休息,养蓄锐,今晚才有好的表现。」说完,定逸便转身离去,不多做停留。

等到定逸走後,向晚晴才苦笑著问严妃暄说:「妃暄,我最近的表现是不是很糟糕否则怎会让定逸师姊这麽担心呢」

「你别多想了,晴师姊。现在,好好听我的话,赶快去休息,今晚丑时,我们俩人可得替峨嵋立功呢!」妃暄笑著说。

而向晚晴只是微点著头,然後入屋休息,也顺便将自己这阵子紊乱的心情,好好做一番调整。

时光弹指即逝,一转眼,便来到集合时间的子时,只见各门各派推出的弟子,已各自换上夜行衣,方便等一下的突击行动。

由於七派联盟的盟主是由武当掌门担任,所以今夜的突袭行动,各派也将指挥权交由武当弟子身上,也就是同样参与行动的张青竹!

在张青竹的指挥下,七大剑派的人马已遍布大宅院四周,就等张青竹命令一下,就会立刻涌入大宅院之中,将里头的圣月教妖孽,一一诛杀,不留活口!

「向师妹,近来可好」张青竹藉著职权之便,悄悄来到向晚晴躲藏的地方,打算和她一诉衷情。

听言,向晚晴默然不语,只是秀眉微微一凝,似乎对张青竹此举,有所反感。

而向晚晴能忍下,不代表和她一起来的严妃暄受得了!「张大侠,别忘了正事要紧,倘若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大事,传出江湖,多少也会有损你们武当派的名声吧」

严妃暄一说完,张青竹俊朗的脸孔顿时红了起来,幸好现在有黑布幪面,让人看不出他的心虚。「妃暄师妹─」

「别!我和你张大侠的交情不深,请不要这麽叫我,妃暄自认承受不起!」妃暄冷冷地瞧了张青竹一眼,越看越讨厌,心底觉得武当弟子怎麽越来越脓包了,难怪灵机老道不敢将门派里的事务交给自己的弟子!

而张青竹听著严妃暄的话,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堪,於是目光瞧著向晚晴,盼望佳人能为他说一两句好话。只可惜张青竹打的如意算盘虽好,但向晚晴就像局外人一样,只是专注地看著等一下她和妃暄负责的地方,完全没有理会张青竹的意思。

张青竹见状,心底有著说不出的复杂,只好鼻子,回去自己原先的地方。

等到张青竹离开之後,严妃暄还是忍不住咒骂他几句,最後还抱怨说:「真不知道掌门师尊她老人家是怎麽想的,怎麽会以为张青竹配得上晴师姊呢」依她看来,张青竹连给晴师姊提鞋的资格也没有,更晃论婚嫁一事!「如果晴师姊真要委屈自己嫁给这麽一个脓包的话,我宁愿当天晴师姊选择和穆言离开峨嵋!」

听言,向晚晴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淡淡地反驳说:「妃暄,不得胡说!」

严妃暄见向晚晴云淡风清的神情,心底就有股说不出的气愤,她到底为谁著急啊当事人都不在乎了,她又在意什麽呢

很烦,越想越烦的严妃暄,终於在张青竹将发出讯号的火竹向夜空之际,便一马当先地往大宅院的方向冲去!

向晚晴眼见严妃暄冲动的行径,立刻想也没想地跟在她身後。

只是等她们在大宅院之中落地,想像中本该聚集圣月教妖人的大宅院,却空荡荡的毫无人影,立刻让向严俩人心生不妙!

而有些心急的人,举剑往有人影的房间冲进去时,却发现他们以为的妖人,竟然只是稻草人而已,而且房间还放满了酒罈子以及洒上了火油,再愚蠢的人都知道上当了!「不好了,有埋伏,我们中计了!」

示警的话一说完,本该寂静的夜空,突然从天而降许多火箭,也证明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04鲜币)壹之八十

当七派联盟自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过被反将一军!

於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七派联盟慌了起来,立刻溃不成军,各自找寻逃跑的路线。可是这所大宅院,早就被圣月教重重包围,四方缺口各由一堂把持,就算逃得过大火的吞噬,也逃不了圣月教在各个地方把守的层层守卫。

张青竹面如死灰地愣在原处,因为此事所有的消息和行动,皆由他一手安排。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立下大功,在江湖扬眉吐气一番,却没想到他自以为收买到的内应,只是圣月教特意授权之下,和他假意的合作。而他被即将立下大功的喜悦给冲昏头了,所以也没有仔细考察消息的来源正确与否,便向他师傅禀明此事,并恳求灵机道长将此次的行动指挥权全数交予他。灵机道长相信自己的徒弟,所以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只是张青竹最後还是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张青竹眼睁睁地看著武林同道一个个惨死在他的面前,俊朗的孔浮现一丝苦笑,右手拿的剑,忍不住往脖子的方向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张青竹的脖子即将见血时,一柄银白的剑身,挡下了他的佩剑。

「每个人都努力地想要求生,你身为这次行动的主帅,怎可轻言放弃逃亡的机会呢」阻止张青竹自戕的人,正是向晚晴!

「张青竹,人是你带来的,你不负责把人带回去吗」严妃暄极力闪躲箭雨的同时,仍不忘对张青竹冷嘲热讽,「像你这麽容易放弃的家伙,还配当武当弟子吗!」

听言,张青竹面有惭色,但眸里已经没有轻生的念头了。「两位师妹,与其大家成盘散沙,被圣月教逐一击破,不如放手一搏!我记得玄武堂的实力最为薄弱,所以我决定召集所有剩存的人,以最强攻最弱之处,力求突破一个缺口,方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只是…必须有一个武功高强者断後,避免其他三堂成合聚之势,将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张青竹话未说完,向晚晴已截断他的话语。「我来断後!」

「晴师姊!」严妃暄有些为难,因为参加此次行动的都是各门各派的年轻弟子,其中武功最为高强的就是她们俩人,所以势必要有一人留下断後。

「妃暄,如果还认我是你师姊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由我来负责断後,而你则协助张师兄,一定要尽可能将人带离开这里,懂吗」向晚晴挥剑抵挡箭雨的同时,一边不忘吩咐道。

严妃暄咬著牙回说:「好,我答应你!只是晴师姊,你也得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做得到吗」

「好,一言为定。」

得到向晚晴的应允,严妃暄扭过头来对张青竹说:「喂,好好跟在我後头,不要扯我後腿喔!」

听到严妃暄自大的话语,张青竹心里略有些不舒坦,但容不得他多想,严妃暄已经长啸一声,一剑当先地冲到玄武堂负责守住的地方。「挡我者,死!」简短的四句话,严妃暄却是用尽丹田所有的气力,颇有师法少林狮子吼的意味,让玄武堂弟子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她也趁机钻入玄武堂的弟子群中,手起剑落,毫不留情!

而张青竹也立时反应过来,举起剑来,高声疾呼,「各位,随我来!」接著,他也跟著严妃暄留下的步伐,闯进玄武堂的地盘里。

至於其他门派残存的弟子,深知这是最後逃出生天的机会,於是也纷纷强撑起最後一口气,跟著张青竹往前闯!强烈的求生意志激发了他们的潜能,功力立时备增,反观玄武堂的弟子则是骇於他们视死如归的气魄,此消彼涨之下,七大剑派的弟子正逐渐打开一个缺口…

而正当其他三堂的弟子意识到敌人即将突破玄武堂的守卫,於是也纷纷上前追赶,却被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的对手是我。」向晚晴脸上仍是云淡风清的模样,但手上施展的太极两仪剑,一点也不马虎。

一剑即刺中了敌手的要害处,因为向晚晴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她若心软的话,只会害了武林同道所有的人!正因为如此,向晚晴不容自己手下留有馀情,於是向来温婉和善的脸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向晚晴坚守自己的岗位,直到远处传来一声“破”,向晚晴心里的重担,才稍微减轻一些,因为她知道这是妃暄突破玄武堂守卫的暗号声,於是更是毫无顾忌地和强敌周旋。

但是知道妃暄已带人突围成功的向晚晴,毕竟不是神人,由於她独自留下断後的缘故,所以内力耗损极巨,很快就在其他三堂人马的围攻之中,失手被擒!

「你就是峨嵋冷月吗果然是正派武林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说话的是名中年书生装扮的人,也是负责青龙堂行动的令主张凯。

「不过再厉害又怎麽样还不是被我们给捉住了」语毕,张凯顺手掴了向晚晴一巴掌,眼睛森地说:「既然落入我手中,就有你好受的!」

向晚晴目光淡然地面对这一切,似乎对她即将面对的处境,丝毫不放在心上。

张凯见状,不住地冷笑说:「好,好一个有骨气的峨嵋女侠,我就不信你受过我的刑求之後,还能像现在一身傲骨」

「来人,将这个峨嵋女侠押到刑房,让我们来好好招待她一番!」张凯笑著道。

「是,令主。」青龙堂弟子立刻依照吩咐,将向晚晴押到刑房去。

「张令主,向晚晴只是嘴硬了一些,不劳你用大刑伺候她吧」原本在旁观的晏青岚,终於忍不住发话了。因为同是圣月教的人,所以晏青岚知道人称“酷吏”的张凯,他刑求的手法有多麽变态,往往有很多人受不了他的刑求,为了力求解脱,最後咬舌自尽。

「晏令主,青龙和朱雀两堂向来河水不犯井水,希望你不要破坏这个规矩才好。」说完,张凯便趾高气昂的往刑房走去,不再理会晏青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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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鲜币)壹之八十一

在严妃暄一剑当先地突破了玄武堂的守卫时,也使得她的名气在一夕之间暴涨,开始有人注意起这名年仅十五的天才剑手,年纪虽轻,却不容人小觑,假以时日,必能以手中风华,独步江湖。

当灵机道长留在七派联盟的大本营,在先得知突击行动先是中伏,然後在危急之刻,由向晚晴断後,严妃暄突围,才不致於全军覆没的消息,让灵机道长半是欣慰半是惭愧。他欣慰的是好友华清师太,有徒如此,不愁峨嵋後继无人,而他惭愧的是,他明知自家徒儿张青竹好大喜功的个,不适合掌控大局,却还是将这场行动的指挥权交予他,平白无故地死了这麽多的武林同道,实在是他的罪过!

灵机道长冷冷地看著好不容易历劫归来的张青竹,一见到他就说:「青竹,你立刻收拾包袱回武当山,给我跪在祖师遗像面前忏悔,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得再下武当山一步!」

灵机道长不顾张青竹的颜面,直接在所有人面前这麽说,让张青竹俊朗的脸孔,瞬间变得惨白!「掌门师傅,请再给青竹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机会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可是你看看,由於你的疏忽,害了多少武林同道」灵机道长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还是快快滚回武当山,免得我看了你就生气!」

张青竹欲言又止,却被其他的武当弟子制止,不让他再开口顶撞灵机道长。

「道一,你立刻押著青竹回武当山,若他再敢偷跑,老道索将他逐出门户!」灵机道长说完对张青竹的惩罚後,才环视在场所有历劫归来的七派弟子,对他们表达深深地歉意。「老道糊涂,才会误信徒儿的消息,让各位经此大劫,实是老道之罪。」

而其他掌门看著灵机道长不断道著歉,反而安慰著他说,圣月教的妖人太过狡猾,才会设计这麽一出戏码,引人上当之类的话。至於其他在场的弟子,除了离开的张青竹之外,其馀众人自知身份,也都乖乖地站著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道清亮的女声开口,「灵机掌门,请问…有我晴师姊的消息吗」

正和其他掌门商量事情的灵机道长,此时才转身看著问他话的年轻少女,「你是─」

「晚辈严妃暄,是峨嵋华清掌门的四徒,也是向晚晴的师妹。敢问灵机掌门,有没有得到我晴师姊的消息」妃暄目光焦虑地盯著灵机道长瞧,希望他能给个答案。

而灵机道长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後才说:「我是得到消息,晚晴师侄在你们突围後不久,也在四堂的包围下,失手被擒,现在生死不明,无人得知她的下落。」

「那还等什麽!我们赶快回去救晴师姊啊!」妃暄焦急地说。

而灵机道长只是看著站在边上的定逸,示意她去和严妃暄解释。

「妃暄,别任了,其他掌门在商量大事,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定逸向前拉著妃暄的手,不让她再闹下去。

「为什麽你们不愿救晴师姊要不是她断後的话,你以为你们的弟子都能活著回来吗」妃暄冷冷地说,执意要灵机道长给个说法,否则她绝不罢休!

灵机道长目光复杂地看著妃暄说:「不是我们不愿去救晚晴师侄,而是现在圣月教四堂合作,实力深不可测,若没有缜密的计画,我们怎可做出无谓的牺牲呢」

听言,严妃暄不住冷笑,眸光冷冷地扫视了在场拥有发话权的人,「你们不愿救晴师姊,没关系!我自己去救,用不著你们帮忙!」

「妃暄!你冷静一点!」定逸连忙拉住冲动的妃暄,就怕她做出什麽傻事出来。「大家不是不愿意出力救晚晴师妹,而是希望救人的计画能再周详一点,这样我们才有救人的胜算啊!」

「要多久」妃暄目光通红,冷冷地问说:「在想出这个狗屁计画前,要花多久的时间谁能担保晴师姊在这段时间里,命无忧呢!」

妃暄的问话,无人能答,於是现场一片静默。

妃暄见状,脸上再次浮现冷笑,然後对著拉著她手的定逸说:「定逸师姊,你相信我,我有办法救晴师姊出来,真的!所以让我走,好吗至於七派联盟的事,就麻烦你接手了。」

或许是妃暄的恳求,打动了定逸,所以让定逸松手,放她离去。「妃暄,我还是那一句原话,你和晚晴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吗」

「妃暄明白!」说完,妃暄足尖一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当灵机道长想要追上去的同时,定逸却横剑挡住了去路,「请灵机掌门留步,就让妃暄走吧!」

「定逸师侄,老道一直以为你是个成熟稳重之人,你怎跟著妃暄师侄胡闹呢晚晴师侄已经失手被擒,你还要再搭上一个妃暄师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麽做,该怎麽和华清交代!」灵机道长颇为不悦地说。

「妃暄说有办法救出晚晴,我就一定相信她。若她们俩人有什麽万一的话,晚辈愿意以一死向掌门师尊谢罪!」定逸侃侃而谈,丝毫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有何错误

灵机道长见状,也只能在心中叹息,然後不禁妒嫉著华清,有这麽卓越的三个徒弟继承衣钵,反观他一把年纪了,还要为武当的事劳,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而在妃暄离开七派联盟的大本营後,立刻骑马狂奔到襄阳城北的红南布庄,然後不顾布庄大门早已紧闭,一直用力敲著门板,直引得看守布庄的小厮走来开门。

「这麽晚了,谁还来敲门信不信我报官捉你!」

妃暄不理小厮一肚子的怒火,只是看著他说:「我要买布!」

「现在什麽时辰─」小厮的捞叨还没完,妃暄已经截断他的话语。

「我要买南火红雀七星布疋,贵宝号卖不卖」妃暄语气急切地说。

闻言,小厮张大了眼睛,眉头一锁,「你想花多少钱买」

「千两黄金,够不够」

小厮微挑著眉说:「阁下是」

严妃暄不慌不忙地取出一直随身带著的半截木制竹牌,交予小厮面前。「这是你们朱雀堂的信物,没错吧」

而那名小厮郑重其事地将木制竹牌接过手中,并从自己的袖口取出同样半截的木制竹牌,两者合而为一,立时一头栩栩如生的朱雀神兽,跃然於竹牌之上。「是的,请问姑娘有何吩咐」

小厮的态度变得极为恭敬,因为他已经认出严妃暄手上的竹牌,确实是出自他们朱雀堂无误!而举凡拥有半截竹牌的人,皆是对他们朱雀堂施以大恩之人,所以才回赠与半截竹牌。

倘若有一天,恩人持竹牌前来请求朱雀堂帮忙,朱雀堂上下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必定要尽心尽力,偿还恩人的恩情!

严妃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後才说:「我要见你们令主,晏青岚!」

(048鲜币)壹之八十二

张凯站在刑房里,看著已经连续三天遭受他残酷刑求的向晚晴,看著她一身傲骨,不知不觉地想起淡忘已久的前尘往事…

张凯在未投身於圣月教之前,本是名地方小吏,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深受地方百姓的爱戴。但他过於耿直的个,却也为他带来了麻烦。

直属上司觉得张凯的存在成为了他的绊脚石,於是大笔一挥,奏折便往上呈。偏偏南皇朝的新君刚继位不久,在看到这麽一份滥用职权来欺压百姓的奏折之後,龙颜一怒,立刻下旨将张凯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皇帝一道无情的圣旨,浇息了张凯那份为国为民的热情,纵使皇帝在之後知道自己受奸臣蒙蔽,连忙下旨停止对张凯一族的斩令决,却为时已晚,张氏一家二十七条人命,只剩下张凯一人在刀口下被救活而已。

从那天起,张凯格大变,纵使皇帝厚葬他张家惨死的家人,那又如何仅管官位连升三级,又换得回家人的命吗做好官,有何用做好人,更有何用处既然上苍不愿他做好人,索堕落入魔道!

所以在成为一城太守之後,张凯反而挂冠求去,从此消失无踪。

十年後,人们只知道青龙堂主有个得力助手叫张凯,无恶不作,善以刑罚的手段折磨对方,所以又有“酷吏”之称,暗指他的手段足以比拟酷吏的严刑峻罚,却无人得知张凯曾是名爱民如子的循吏,说来也是一大讽刺!

「向女侠,我张凯生平从未服过任何人,这一次我真的不得不服你,你的确很有骨气!」张凯冷眼看著牢笼里躺著的向晚晴,一身向来素白的衣服,早已变成一片血污,脏乱不已。而她全身伤痕累累,片无完肤,证明了向晚晴确实遭到残忍的折磨!

「不过我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一天变著一个花招,我倒要看看向女侠有几天的时间陪我玩」说完话,张凯便大声笑著走出刑房。

在张凯走远之後,向晚晴浑沌的脑子,也在思考著她的身体,还能让张凯折腾几天呢如果她没记错顺序的话,第一天张凯就先打断她的腿骨,挑断她的脚筋,然後喂了她吃下好几种毒药,亲眼看著她深受毒发的痛苦。第二天,张凯对她施用针刑。常言道,十指连心。所以所谓的针刑,便是将针进指甲缝里,嚐受这锥心刺骨之痛!第三天的时候,张凯唤人将她塞入一个特制的甕里,然後在下面不断地加火添材,让她饱受高温的折磨,就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张凯又叫人灭火,然後把她扔回地牢里。

从失手被擒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三日的时光而已,可是向晚晴却觉得自己似乎已死了好几回,偏偏就差了那麽一点,她就得向阎王老爷报到了吧可是她却还留著一口气,她猜应该是张凯存心玩著她,想要看她求饶的表情。所以向晚晴在想,只要她一天不求饶,张凯绝不会让她这麽轻易死去吧

不过说来也奇怪,身处在这困境之中,向晚晴却无悲无惧,或许张凯在她身上施加的酷刑,向晚晴潜意识里认为那是她应得的下场。在她将那麽一份真情实意的感情,残忍地践踏过後,她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就算以死谢罪,也不为过吧

「…向晚晴」

当向晚晴在地牢里胡思乱想之际,丝毫没有发现有一个幪面人,已经不知不觉地出现在刑房里。

无力起身的向晚晴,眨了眨眼睛,看著牢笼外头一身夜行衣的幪面人,但从其曼妙的身材,还是可以判断出来人是名女子。「你是谁」

「来救你的人。」女子刻意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人察觉出她真实的身份出来。而她回答向晚晴问题的同时,手上功夫也不待慢地拿出钥匙,将牢房打开来。「时间有限,快跟我走!」

听言,向晚晴美眸泛著泪光,忍不住苦笑著说:「我也想和你走,可是…我走不了。」

「为什麽!」

「我被张凯打断了腿骨,挑断了脚筋,我的脚该是废了,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向晚晴微低著头,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痛苦的神情。

「就算你的脚废了,我也要带你走,毕竟这是我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才行!」幪面人迳自走入地牢里,直接将向晚晴负在身後,然後便脚下运劲,飞快地离开刑房。

等她们俩人一踏出刑房,只见外头还有几个彪形大汉的黑衣人,在外头接应著幪面女子。

「你们几个帮我负责善後,千万不可以留下任何线索,知道吗」幪面女子淡淡地对他们几人吩咐完之後,然後便往後院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向晚晴默然不语,因为她知道幪面女子所说的善後,应该是要其他的黑衣人杀了在地牢看守的青龙堂弟子,以绝後患。

等到她们来到後院之後,只见一匹神俊的马儿,早已被栓在此处,等候著她们的到来。幪面女子迅速解开缰绳,然後带著向晚晴,逃离这处险地。

而坐在马匹的上方,向晚晴可以隐约听见大宅院那里传来的撕杀声,似乎有外敌来袭,所以幪面女子才可以趁乱救走她。

「你到底是谁为什麽要大费周章的救我出去」向晚晴最後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将疑惑问了出口。

「有一个人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答应过要将这份恩情还给她。而她对我唯一的请求就是要把你救出来,所以我答应了。」幪面女子缓缓地解释道。

向晚晴微皱著眉,心里头的疑虑不减反增,当她还要再次开口询问时,幪面女子突然说:「到了。」

向晚晴还没领悟到幪面女子的意思,便有一道熟悉的女声,从不远处的凉亭里叫著她,「晴师姊!」

「妃暄!」怎麽会在这里向晚晴还没惊讶完毕,幪面女子已经将手上的缰绳拿给向晚晴,然後迅速地下了马。

「严妃暄,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幪面女子对著匆匆赶至的妃暄,以非常冷漠的声音和她对话。

「我…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帮我救出晴师姊!」

「不用谢我,我向来的原则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昔日你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今天我就将欠你的恩情,一次还清,从今而後,你我恩断义绝。」顿了一下,幪面女子从袖子里取出一罐药膏,扔至严妃暄面前。「你的东西,我不要了,还给你!」

「还有,我奉劝你最好赶快带著你的晴师姊离开,不然下次再遇见你们,我不会再这麽简单的放过你们的!」幪面女子冷冷地看著严妃暄上了马,并将向晚晴的手放至她的腰上。

「晏妖女,我真的很感谢你帮我救晴师姊出来,真的很谢谢你!」妃暄看著故做冷漠的晏青岚,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情感,悄悄在心头蔓延滋长。

最後,由於时间紧迫的关系,容不得妃暄多做停留,所以只能在离开前,将晏青岚还给她的药膏又扔了回去。「送给你的东西就是给你的,既然你不要了,就把它给扔了吧!还有,虽然你说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可是我欠你的,可还没还呢!所以你休想和我撇清关系!」

留下这一句话後的严妃暄,早已扬长而去,只馀下晏青岚留在原地,看著手上的药膏,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复杂。最後,青岚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後又将药膏收了回去…

(034鲜币)壹之八十三

向晚晴不知何时在马背上睡著,只知道等她醒来以後,才发现她好像在马车里,而严妃暄则一直在她身旁照料著,所以向晚晴一醒来,严妃暄立刻有所察觉!

「晴师姊,太好了,你总算醒了!」妃暄眸里盈满了喜悦的泪花,似乎对向晚晴醒来一事,非常的开心!

「妃暄为什麽我们会在马车上我们要去那里」向晚晴身体仍极为虚弱,所以躺著问话。

「晴师姊,我听说苏州名医众多,又靠近药王谷,所以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妃暄此时坐在向晚晴身边,语气轻柔地向她解释此行的目的。

去苏州做什麽当向晚晴的疑问正想问出口时,突然碰到自己的大腿,才猛然意识到,她的脚似乎是废了呢!

一思及此,向晚晴淡雅如仙的脸庞,忍不住浮现一抹苦涩的微笑。

而严妃暄似乎猜到向晚晴在想什麽,於是连忙说:「晴师姊,苏州大夫这麽多,一定会有人有办法治好你这双腿的!再不济的话,我就闯入药王谷,把他们的什麽欧阳地支医还是药王谷谷主座下的紫白金青四弟子,全部都抓来替你治腿!」

「妃暄,你都多大了怎麽说起话来还这麽任呢药王谷是什麽地方,岂容你擅闯呢」向晚晴虽是责备的语气,但心里却感到暖暖的,十分感动在这个时候,还有这麽一个人肯全心全意地待她好。

「晴师姊,我是认真的!从我进峨嵋之後,我把你当亲姊姊一样看待,所以…我绝不容许你出什麽状况!就算你的腿现在废了,我也一定要找出大夫来治你的腿,就算要我去药王谷求慕容谷主也行!」妃暄红著双眼说出这番话之後,已忍不住情绪,而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则不停落下。

向晚晴听到严妃暄这番话,心里又怎麽不感动呢「好,晴师姊听你的话,我们去苏州,去找大夫治好我这双腿。晴师姊答应你,绝不放弃希望!」

「好,晴师姊记得要说话算话喔!」妃暄笑中含泪地说著话,心里更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找到法子治好晴师姊的腿才行!

而在晚晴妃暄俩人相互坦承之後,不知过了多久,车夫的声音也在前头传来,「姑娘,苏州城到了,你们要去城里那处地方俺若顺路的话,也可载你们一程。」

听言,妃暄迅速报了一个地址,而那名车夫又开始驾著马车,往妃暄指定的地方前去。

「妃暄,我怎麽不知道你在苏州还有认识人呢」向晚晴现在虽然身体虚弱,但脑子可不糊涂,她记得妃暄出自於太原的大家族,而这一北一南的,怎麽又会有关系呢

「…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妃暄的眼睛不敢直视著向晚晴,却不知她这动作,反而更引来向晚晴的怀疑。

听言,向晚晴微挑著眉,因为她知道妃暄骨子极傲,若不是她认可的人,她本懒得和人有所关连。「你那一个朋友介绍的该不会是…晏青岚」

知道自己瞒不过向晚晴,妃暄索点头承认。「是的,是她介绍我去那个地方,连苏州那些大夫比较有名气的,她都帮我打听好了。」

「妃暄,你该明白,晏青岚是圣月教的人─」

「可是,也是她帮忙救出晴师姊的啊!」妃暄语气停顿了一下,脸上则带著微笑说:「晴师姊,其实晏妖女…她本真的不坏,真的!」

而严妃暄似乎怕向晚晴不相信她的话,於是又连忙将她和晏青岚认识的经过,一五一十缓缓地道出…

向晚晴听完之後,果然不再多说什麽,但还是提醒一下妃暄说:「妃暄,圣月教和正派武林势如水火,就算晏青岚是你认为值得交的朋友,可是你也得拿捏一下分寸,知道吗」

听到向晚晴不再阻止自己和晏青岚的往来,妃暄不由得松了口气,於是连忙答道, 「这个妃暄自然明白!」

而等到很久很久之後,当向晚晴知道妃暄和晏青岚所发生的那些事之後,不由得後悔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否则晏青岚後来不会发生那件憾事,而妃暄也不会因此而失去她的笑容,但这些又是另一段故事…

*    *     *     *     *

在妃暄晚晴赶去苏州的路上,七派联盟和圣月教四堂的对立,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一刻了!

但即使身处於这麽紧张的时刻,晏青岚心里仍记挂著一件事。

在黑夜之中,打了一个响指,一名黑衣人迅速出现在晏青岚的面前。「敢问令主有何吩咐」

「黑雁,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去药王谷交给闻人青云,拜托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动身至苏州,帮我治疗一个病人。」说完,晏青岚从袖口里取出早已写好的一封书信,交给她最信任的下属。「如果闻人青云不愿意的话,你就回她说,这是我对她的第一个请求,也将会是最後一个请求,务必请她答应去苏州一趟。」

「属下领命!」

在黑雁接令离去之後,黑夜之中又只剩下晏青岚一人而已。这时的她,将握在手心的青绿色药膏,握了又握,心底暗道著说,能帮的她都帮了,不能帮的也全帮了,如果向晚晴的腿再治不好的话,那麽那人会将错怪在她身上吗

不知为何,晏青岚对这个结论很不舒服,她不知道原因,但心里就是不舒坦!等到日後,青岚才知道这种心情,仅仅是因为她在意著某一人的缘故,才会这麽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046鲜币)壹之八十四

「姑娘,我们到了!」马车外头车夫憨厚老实的声音,让马车内的妃暄和晚晴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当向晚晴想起身,却发觉自己的双腿使不上任何气力来,顿时想起她腿废的残酷事实,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而妃暄将向晚晴一连串的脸部变化神情,全数看在眼底,但她却假装没有发现到,语气仍是和平常一样,「晴师姊,我背你下车。」说完,也不等向晚晴的回应,便迳自将她负於身後,然後态度自若地走下马车。

「车夫大叔,多谢您肯载我们一程,妃暄在此谢过。」身後背著向晚晴,手上还拿著她们俩人的包袱,对於身负绝艺的严妃暄来说,并不是一个负累,她只怕…有人会觉得自己成为她的负担而已!

「能帮你们俩个小姑娘的忙,是俺的荣幸。」车夫说到一半时,语气停顿了一下,然後在看到妃暄背著向晚晴时,目光不禁流露出同情之意,於是感叹著说:「希望上苍眷顾,早日保佑向姑娘腿脚康复。」不然,这麽一个漂亮的女娃却不能走路,还真是可惜了呢!

「多谢车夫大叔,我一定会找到大夫治好我师姊的腿,您就放心吧!」妃暄再和车夫聊了几句话之後,才转过头进入她们即将在苏州暂居的一间宅第。

而从马车上被妃暄背著的向晚晴,一路无语,一直到妃暄背著她进入一间雅致的房间,然後将她放置在床铺上之後,向晚晴才开口说话。「…对不起,妃暄。」

妃暄此时蹲在向晚晴面前,正在替她脱下鞋袜,所以头也不抬地问说:「晴师姊认为对不起我什麽」

「…我成为你的负累了,所以…对不起…」向晚晴眼帘垂下,脑海里则回想著刚刚车夫那记带著同情的目光,有种莫名的滋味,顿时涌上心头。曾几何时,向来是众人焦点的峨嵋冷月,也会落得被人同情的一天

而她知道,这只是刚开始而已,未来势必得面对更多不同种类的目光,包括善意、恶意、同情或怜悯的,但唯一不变的是她腿废的事实!

一思及此,向晚晴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她也只是个人而已,又怎麽可能不在乎这些呢现在的她,只是平凡的向晚晴而已,不再是那驰名江湖的峨嵋冷月…

而妃暄听著向晚晴的话,心里莫名地颤了起来,眼眶也瞬间通红,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现在哭出来,因为向晚晴应该比她还想哭才对,她又怎能在这时反过来被向晚晴安慰呢

赶紧深呼吸了几次,才按下心里难受的滋味,妃暄抬起头来看著向晚晴说:「晴师姊还记得我刚来峨嵋的样子吗」

听到妃暄突然提及往事,向晚晴虽然有些愣住,但还是点头应道,「怎麽会忘呢你刚来峨嵋的时候,还是个六岁多的女娃,整天只想著怎麽回家,所以把峨嵋闹得**飞狗跳的,弄得峨嵋上下包括师尊她老人家,都怕了你这个小祖宗!」

而妃暄此时也接过话说,「我那时淘气,惹得所有人生气,可是只有晴师姊仍和善待我,不论我闹出多大的乱子,晴师姊总是笑笑的,只当我是个淘气的小妹妹,对吧」

「嗯。」向晚晴轻声答道,那时的小妃暄真的宛如小魔星一样,所到之处,必有人倒楣!可是向晚晴就是对妃暄生不起气来,心里还觉得那样的妃暄很可爱呢!

「我还记得我那时刚学武不久,体力不好,偏偏就是閒不住,所以每次都要晴师姊背著我满山跑。」语气一顿,妃暄接著调皮地问说:「晴师姊知道有好几次是我故意整你,要你背著我上下山的吗」

「我当然知道,你当时的小鬼心思,怎麽可能瞒得过我呢」向晚晴笑著说。

「那麽…晴师姊为什麽从不说呢愿意背著我四处走动」

这一瞬间,向晚晴似乎明白了妃暄想表达什麽,所以心里一阵动容,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想,以前晴师姊肯背我,是把我当妹妹一样疼爱,所以从不认为我是你的负担。同样的,今天我们俩姊妹的角色对调,妃暄当然也不会嫌晴师姊是累赘啊!」妃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然後对著向晚晴说:「我们俩个比亲姊妹还亲,所以晴师姊绝对不会成为我的负累,你明白吗!」

听言,向晚晴眼眶也跟著红了起来,「对不起,妃暄。是师姊嘴笨说错话了,以後不会再这麽说了。」

「晴师姊,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名医治好你这双腿的,你该对我有信心,也该对自己有信心。」

「嗯,我明白,而且我不是还答应过你,绝不放弃希望吗」向晚晴淡淡地说。

但此时的晚晴和妃暄并不知道,有时候事实的残酷,往往会超越她们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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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是南皇朝在南方的军事重镇,和掌控南方经济命脉的苏杭两州,有著相同的重要。

只是…本该前去新野的她,为什麽会绕路先到襄阳一趟呢

穆言站在城门口,脸上不禁泛起苦涩的微笑。果然,无论向晚晴对她做了多麽可恨的事,她还是无法将她放下,只能依照自己的心,还是来到了襄阳城。不过这也是最後一次了,穆言在心里告诫著自己,只要暗地里确认向晚晴平安,她就要去新野见一见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璇儿,然後便回到药王谷,重新过著属於慕容琰的日子。至於穆言,从今尔後,再也不存在於世上,只剩下身为药王谷少主的慕容琰而已…

想好自己心里的计画之後,穆言才踏进襄阳城,却没想到她想见的人,这时已在前往苏州的途中,所以无论穆言怎麽找,当然找不到向晚晴的踪影。

而在襄阳连续找了几天,始终一无所获,穆言心里开始有些不安,於是随手抓了七派联盟的几个弟子,逼问有关向晚晴的消息。可是穆言绝对没想到,她所抓来逼问的弟子,身份都是比较低阶的,而向晚晴那场行动,又只有各门各派的高层或菁英弟子才知道内幕,所以穆言逼问出来的消息都是官方答案,千篇一律都是向晚晴被武当灵机掌门委以重任,前去执行秘密任务的对外说法。

最初,穆言本来还心有怀疑,但是连抓了七派各个不同的弟子追问消息,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让穆言心里最後的一点疑心,也被打消掉,真的相信向晚晴去执行秘密任务,所以行踪暂时成谜。可是穆言那里知道,向晚晴断後被囚之事,七派联盟深觉脸上无光,所以决定共同隐瞒这件家丑,而圣月教又因为向晚晴明明在自己的地盘上,却还是被无名人轻松救出一事,觉得颜面大损,所以也不对外宣扬。

两方敌对人马,各有各的顾虑和想法,所以不约而同的隐瞒向晚晴一事,导致向晚晴宛若人间蒸发一样,无人得知她的下落。而穆言也因此误以为向晚晴无事,所以便继续她的新野之旅,却不晓得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此刻正遭受著最痛苦的折磨,过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038鲜币)壹之八十五

向晚晴的求医之路,并没有想像中的顺遂。

仅管在她们抵达苏州的隔天一大早,妃暄就背著她向晏青岚信中所介绍的苏州名医,不畏辛劳地上门求诊,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大同小异,不是说老夫无能为力,不然就是请妃暄另寻高明。

接连数日,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彷佛宣告著向晚晴腿废不治的残酷事实,也让向晚晴生平第一次嚐到了“绝望”的滋味。如果…早知自己当日断後的决定,换来今天腿废的事实,她还会做出同样的抉择吗

向晚晴伏在严妃暄的背上,忍不住思考著这个问题,最後看著辛苦背著她四处求医的严妃暄之後,她觉得自己还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只因为当时的情况,不是她就是妃暄留下。而她向来疼爱妃暄,自然不忍妃暄承受她现在所受的苦…

「晴师姊,你累了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反正我们和王大夫是约下午的时间会诊,不用这麽急著赶过去。」

听著妃暄的声音,向晚晴才回过神来说:「妃暄,我们不如回府吧!反正今天已经看了三个大夫,每个都说我的腿好不了,你就不要再花时间背我去找大夫─」

妃暄不等向晚晴话说完,便打断她未完的话语,「我想我们还是现在就去找王大夫好了,听说他曾当过朝中御医,医术非凡,说不定他可以治好晴师姊的腿呢!」

听言,向晚晴在心中悄声叹息,最後不再言语。其实,连续几日见过不少大夫,每个人都对她的腿无能为力,最後只能以惋惜的目光盯著向晚晴瞧,让向晚晴本来就所剩不多的信心,当场不见踪迹。她已经对自己的腿绝望了,只是妃暄仍抱著希望,让她只能陪著妃暄,不断地去找大夫诊治,可是有谁知道她每见大夫一次,心里的创伤就再被揭开一次的滋味,真的很多难受…

当向晚晴还在胡思乱想时,妃暄已经来到了王大夫的医馆门口。

「晴师姊,我们到了!」严妃暄兴奋的语气,并不能感染向晚晴的情绪,可是妃暄并不以为意,仍是背著向晚晴进医馆找王大夫诊治。

王大夫本名王慈,祖上三代皆在朝为御医,名气仅次於御医世家。而王慈在五年前感到自己年岁已大,便辞官告老还乡,打算将一身医术,皆用在回馈乡里身上。所以在苏州百姓的眼中,除了为善之家的风家庄之外,王慈平日赠药义诊的举动,就等同於活菩萨的化身。

而今日,严妃暄好不容易排到了门诊,所以一等他把完脉,就急忙问说:「王大夫,我师姊的情况如何她的腿…还能医吗」

王大夫先是目光复杂地看著向晚晴,然後才转过头去,一脸和善地对著陪向晚晴前来求医的严妃暄说:「这位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王大夫话一说完,妃暄还没来得及反应,向晚晴已经抢先她一步说话,「王大夫,再怎麽说我也是当事人,我有权利知道我的病情。」

听言,王大夫面有难色地看著妃暄,似乎要她做出最後决定。

而妃暄只是深呼吸了几次,然後才回答王大夫说:「请大夫据实以告,我师姊的腿,到底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王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说:「向姑娘先是体内被下了五种剧毒,然後再被挑断脚筋,坦白说,她现在之所以没有毒发身亡,那是因为她曾服用过一些珍贵药物,以及她本身的内力,勉强压制这五种剧毒,将所有的毒素聚集在脚部,所以命暂时无忧。但若是有朝一日她使用内力,便会导致这五种剧毒在体内四处流窜,加速她的死亡,藉时神仙也难救!」

「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比如说先解毒,再治腿之类的法子,可行吗」妃暄焦急地问道。

「严姑娘提的治法,基本上是可行的,只可惜不能用在向姑娘身上。」王大夫语气稍顿,目光怜悯地望著向晚晴的腿,「下毒之人,心肠歹毒,竟然下了分属五行的剧毒,存心要让向姑娘无法康复。」

「此话何解」向晚晴微凝秀眉,语气急切地问道。

「五行,意指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缺一不可。而姑娘体内的五种剧毒,正是依照五行原理所下的毒,五毒相生相克,若执意解其一,则其馀四毒将因平衡被破坏而反蚀人体,最後会加速姑娘的死亡。」王大夫缓缓地解释道。

「…这麽说的话,我不就真成为一个废人了吗」向晚晴愣愣地说著话,眼神有著前所未有的空洞。这时的她,才真正体会到何谓心死的感觉

在这之後,妃暄和王大夫所说的话,向晚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只想著,她以後该怎麽办腿废不治又不能用武的她,峨嵋还需要她吗今後,又该何去何从呢

向晚晴在想著这些问题的同时,妃暄也和王大夫说完话,然後又和往常一样,背著向晚晴离开。

一路上,向晚晴默然不语,无论妃暄怎麽说话逗她,向晚晴仍然一言不发。

一直等到回去暂居苏州的宅第之後,向晚晴才开口说:「妃暄,帮我找张轮椅来吧!」

「…为什麽」妃暄脸上强扯著笑容说:「难道晴师姊信不过我,还是怕我会把你摔著」

「妃暄,我总该习惯的,不是吗」向晚晴平淡如水的眸子,直盯著蹲在她面前的妃暄说:「我腿废不治既然已是事实,我便该接受,而不是逃避。所以…为我找张轮椅,除了我行动方便之外,也省下你很多麻烦,这样不好吗」

「…晴师姊─」妃暄欲言又止,但已被向晚晴伸手阻止她接下来的话语。

「妃暄,就这麽决定了。」向晚晴微转过头去,淡淡地说。

「…好,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帮晴师姊物色一张好轮椅。」说完,妃暄就先行离开,不然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而哭了出来,这样只会令晴师姊更难受而已!

而妃暄一走,向晚晴仍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幽远地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066鲜币)壹之八十六

自从严妃暄替向晚晴找来了轮椅之後,向晚晴不再依赖著妃暄,开始适应著自己腿废不治的事实。虽然在日常生活中,向晚晴还是得麻烦其他人帮忙,但凡是她能做到的,她都尽可能不假手於她人,只因为她不愿成为别人的负累。

而这一阵子相较於向晚晴的适应,严妃暄却反而愁眉不展,於是趁向晚晴习惯在庭院赏花时,招手询问帮忙看顾向晚晴的祥叔祥嫂俩口子。「这几天,我师姊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吗」

「向姑娘这几天和平常一样,早上用完膳之後,便到庭院去照顾花草,下午则会到书房看书,一直到晚膳时间。」祥叔老实回答严妃暄的问题,不敢有所隐瞒。

祥叔和祥嫂俩夫妻,是严妃暄到苏州之後,特地请来料理家务的,又看著这俩口子老实诚恳,所以她若是出外去请大夫过府一趟来帮向晚晴诊治时,通常都会拜托他们夫妻帮忙照顾向晚晴。

而向晚晴自从坐上轮椅之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往一样,但妃暄却还是感觉得到向晚晴变了,变得不喜欢接触人群,眉宇之间则多了道淡淡的愁绪,整个人也没有以往神采飞扬的模样,彷佛被剥夺走了生命力,只剩下一具空壳留在世上。

看著这样的向晚晴,严妃暄有著说不出的心痛,所以更焦急地找大夫,可是向晚晴却再也不肯出外接受治疗,使得妃暄只能请大夫过府一趟,偏偏向晚晴不肯配合治疗,所以也惹恼了不少大夫!但即使如此,严妃暄仍不愿放弃希望,因为她不忍向晚晴的馀生,就这麽在轮椅上渡过…

「祥嫂,这几天…我师姊的饮食情况如何」妃暄看著在庭院发呆的向晚晴,悄悄地在心里叹息一声,然後转身问起祥嫂问题。

「向姑娘这几天三餐正常,只是…她的食量好像越来越小了,常常只吃了几口饭,便不再用了。」祥嫂如实说。

而听著祥叔祥嫂的汇报,严妃暄的眉头却皱得更深。

祥叔见妃暄脸上神情凝重,以为她是在担心向晚晴,於是开口劝说:「严姑娘,你也不用这麽担心向姑娘,依俺看来,向姑娘除了食欲不振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毛病。俺从没见过有女人像向姑娘那麽坚强,说真的,俺很佩服向姑娘,因为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俺身上的话,肯定只会自暴自弃甚至是寻死,绝不会像向姑娘这麽淡然处之地面对这一切。」

「…我就是怕她太坚强,太替人著想,迟早有一天会崩溃的…」严妃暄喃喃地说。

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绝不可能像向晚晴的反应如此平静,也是因为向晚晴太轻易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才让严妃暄感到不安,她害怕向晚晴其实是将所有的苦和痛都掩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知道。

「严姑娘,你说什麽」由於妃暄的音量过小,祥叔并没有听清楚,所以才有此一问。

「不,没什麽意思。」妃暄收敛自己的情绪,转而郑重地拜托祥叔祥嫂一件事,「今天下午我打算出发去药王谷请大夫,我不在的这段期间,还请俩位帮我照顾晴师姊,妃暄感激不尽!」

「说什麽傻话呢这是我们夫妻俩人的本份,就请严姑娘放心去请大夫,向姑娘就交给我们俩口子了!」祥叔拍拍脯,做出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向晚晴的日常生活起居。

而得到保证的妃暄,也放下心中大石,再和祥叔祥嫂閒聊些事情之後,便著手收拾自己的包袱,并雇了辆马车,打算下午就出发到药王谷,无论使出什麽手段,一定要让药王谷的大夫和她来一趟苏州!

另一边厢,离开襄阳的穆言,也不再多做停留,一路直奔她的目的地新野!

来到了这临近於襄阳的小城,穆言心里不无感慨!还记得她当年离开药王谷,一是气向来和她亲近的师姊闻人慕白欺骗她,二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除了娘亲之外,还有第二个女人,俩人甚至共同孕育出一个女儿,这让她对自己早逝的娘亲抱不平,所以才负气出谷!

而她当时只想亲眼看看,那个迷惑了父亲,让他甘愿背叛娘亲的狐狸,到底长得什麽模样还有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璇儿,会不会夺走父亲对她的宠爱呢

当初出谷的原因是这麽的简单,却没想到这趟旅程,足足晚了三年,她才抵达…

一进新野城,穆言按著印象中的地址,很轻易地找到了那对母女居住的地方,但她绝对没想到,堂堂一个药王谷谷主的女人和女儿,竟然会住在这麽破旧不堪的房子,让穆言相当的意外!

起先,穆言还以为自己的情报错误,於是高价向璇儿母女隔壁的房舍主人,租下一间屋子,让她方便就近观察璇儿母女。

连续暗中观察了几天,穆言越来越感到这对母女的怪异!

深居简出,不和邻居打交道也就算了,那名妇人从早到晚就坐在门口,目光呆滞,只是不停地遥望著远方,似乎正等著何人归来一样可是等到妇人见到是女孩回来,反应总是异常的激动,甚至会情绪失控地大声责骂或是抽打,一直等到妇人回过神来,才会紧紧抱著那名女孩,然後不停地叫她“琰儿,对不起,琰儿…”

而听到这里的穆言,总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女孩该是叫“璇儿”而不是“琰儿”,难道是她记错了

某天晚上,穆言终於按奈不住心里的疑问,开口问起她的房东。

「那个小女孩确实是叫璇儿没错,只可惜她娘亲发疯,常把她认错成另一个孩子。」房东似有所感,接著说:「那个女孩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便到药铺学医,甚至还存钱买医书,听说将来立志当个大夫呢!」

立志当大夫「为什麽呢」

「我曾听女孩说,只要她的医术好或者当上一名好大夫,她娘亲或许就会恢复神智,正眼看待她,而她一直在异地的父亲,或许就会回来和她们一家团圆吧!」说到最後,房东忍不住笑了出来,「孩子就是孩子,所以许的愿望才会那麽天真啊!」

可是听到这番话的穆言,却怎麽也笑不出来。

那一夜,穆言失眠了,因为她想起娘亲还在世的时候,总是百般地宠溺著她,而父亲更将她视为掌上明珠一样的疼爱,可是…那个名叫璇儿的女孩呢常年没有父亲的陪伴,还被自己的母亲视若无睹,这又是何等的悲哀

在还没见过璇儿之前,穆言觉得自己该是憎恨她的,但等到真的面对时,穆言又不知道自己该恨璇儿什麽尤其是看到璇儿无意间露出一块古玉,上头刻著“缘定三生”的古篆时,穆言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璇儿是无辜的,这是穆言在新野城的结论。可是穆言也不想出面认回这个妹妹,因为她现在还无法正视璇儿的存在,总觉得一承认璇儿的身份,就是对自己娘亲的背叛,所以她做不到。

最後,穆言留下百两纹银给房东,要他暗地里接济璇儿,让她的生活好过一点。而她则转往药王谷的路上,决定抛下这纷纷扰扰的一切,回到药王谷继续做她的药王谷少主,慕容琰!

而在返回药王谷的途中,穆言习惯地往偏僻的道路行走,只因为身处在热闹人群之中,她总无法感染到欢乐的气氛,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萦绕在心头。尤其是看著别人双双对对,更显得她的形单影只,心里头空空的,彷佛遗失了什麽一样…

穆言不让自己多想,也没有勇气去探讨答案,只是按著既定的行程,往药王谷出发。

但或许真是天意使然,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穆言绝没想到自己会在梅县见到严妃暄出现!

一见到严妃暄,穆言下意识地躲藏起来,不想让她发现自己也身在梅县里。可是在躲避自己踪迹的同时,穆言又对位於她不远处一脸焦急的严妃暄,有著说不出的好奇。她和严妃暄在峨嵋相识近三年,印象中的妃暄,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鲜少将她真正的情绪泄露於外,所以穆言看到严妃暄现在风尘仆仆的样子,眉宇之间有著藏不住的烦忧时,让穆言忍不住生起一些好奇心,好奇严妃暄究竟遇上何事,才会让她方寸大乱呢

当下做出决定的穆言,只是雇了辆马车,然後吩咐车夫说:「跟著前面那名斜背著剑的女侠,不要让她发现。」

也亏得梅县本来就是南北往来密切的交通要塞,所以路上来往的马车商队也多,以及妃暄因为劳著向晚晴的病情,正处於心力交瘁之际,所以一上马车交代目的地之後,便打起瞌睡,才会对穆言明目张胆的跟踪,一无所察。

只是尾随著前头严妃暄的马车,路径越走越偏僻,四周的景色也越来越熟悉之後,穆言皱起了眉,然後吩咐车夫说:「停车!」

受雇於穆言的车夫,依言停下马车,然後在前头问说:「姑娘不追前面的女侠了吗」

「我大概知道她要去那里了,所以不能再追下去了。」穆言淡淡地说,心里头则想著再往前走,就是药王谷的范围了,若再这麽明目张胆地跟下去,严妃暄势必会发现,而药王谷的守门弟子,也会发现她们的踪迹,这对穆言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车夫大哥,我要向你买一匹马。」穆言下了马车之後,不顾车夫的意愿,直接将原先的双头马车变成单头马车,然後很快地就骑上马背上,并扔下一锭银两给车夫,当做买马费,便策马往另一条通往药王谷的方向驶去。

既然已知道严妃暄的目的地是药王谷了,所以穆言当下便决定走捷径,这样便可以先严妃暄一步到药王谷的势力范围,还可以绕开守门弟子的戒备,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最後,穆言选择藏身在一座视野良好的小山岗上,可以从这里掌控著严妃暄马车的行经路线,也不会因距离太远,而听不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042鲜币)壹之八十七

严妃暄离开苏州时,并没有告知向晚晴说,她要来药王谷一趟,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向晚晴,早就不在乎这些事了,可是严妃暄却无法不在意,所以便瞒著向晚晴,偷偷前往药王谷。

但是药王谷真正的所在地,却鲜少有人得知,所以严妃暄在梅县逗留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名药王谷的弟子,将他威逼利诱,屈打成招,才得知药王谷入口处。

而得到消息的妃暄,更是立刻就吩咐马车出发,一路上不肯多做休息,只因为她怕自己稍不注意的耽搁,就会误了向晚晴的病情,所以不愿休息。可是严妃暄再怎麽厉害,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而已,所以她向来从容自若的脸庞,有著掩不住的烦躁,整个人也憔悴许多。

「严姑娘,要不要先休息片刻」从苏州载著严妃暄到梅县的车夫,忍不住开口劝道。

「不用了,我们得把握时间,立刻赶到药王谷才行。」严妃暄仍带著稚气的脸庞,有著说不出的疲惫,但一双眼眸却散发著坚定的色采,心里早已盘算好若请不到药王谷大夫,那麽她便要硬闯药王谷了!

已最好最坏打算的妃暄,一路上只是闭目养神,让自己尽可能的休息,以便自己接下来有足够的体力应付一些事情,而事实证明严妃暄的顾虑是正确的,因为她的马车已经被一群臂膀上绑著以绘有玉葫芦为标志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前面是药王谷禁地,若阁下没有药王谷的请柬,执意擅自闯入,就别怪药王谷不给情面了!」一名黑衣男子,代表药王谷的守门弟子发话。

而严妃暄从容地走下马车,然後淡淡地说:「我今日若决定硬闯药王谷的话,你们几个又能奈我何」

妃暄挑衅十足的话语,果然令药王谷弟子目露凶光,恨不得将妃暄千刀万刮,以泄心头之恨!

「那麽姑娘就别怨我们几个以多欺少了!」说完,药王谷弟子按著五行八卦的方位,将妃暄困在其中,然後渐渐将阵形收缩,步步往妃暄逼近。

而严妃暄心知眼前的剑阵,乃药王谷引以为傲的先天八卦剑阵,一共七七四十九种变化阵型,是一种可以将个人低下的武功修为,藉由剑阵变化莫端的方位,相互截长补短,各自将自己的功力提升至极致,务求将敌手困在阵中,不得逃脱,最後因力竭而失手被擒。

过去有多少无数的英雄豪杰,皆输在这先天八卦剑阵,可见剑阵的威力,不同凡响!所以妃暄也不敢掉以轻心,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观察著剑阵的变化。

良久,一直处於被动的妃暄,看出了剑阵之中多馀的空隙,药王谷的弟子还来不及补上空位,於是暄足尖一点,抽出斜背於身後的风华剑,当下决定往露出破绽的东南方位破阵,务求速战速决。

而相较於妃暄的来势汹汹,药王谷弟子则面露惊讶,似乎不敢相信严妃暄这麽快就察觉出剑阵的破绽之处,但还是不慌不忙,俩俩成对地改换阵型,轻松地迎接妃暄的剑招攻势。

只见药王谷弟子的攻势,一波更胜一波,前者退下後者立刻补上,毫无间断地攻击,反而让单打独斗的妃暄渐感吃力,最後因後力不足,让妃暄只能在半空之中,拼著最後一股馀力,狼狈地退回到原处,险险躲过药王谷弟子的攻击。

「七─二─九」躲在剑阵中的一名药王谷弟子,眼见妃暄退守,立刻发布合拢的阵式暗号,务求将妃暄一举擒下!

而妃暄因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体力早已不支,又面对威力如此强大的剑阵,顿时头大如斗,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正当妃暄心慌意乱之际,只听见有道熟悉的女声说:「阵眼在西北方位第三个弟子,将他捉住,此剑阵立刻群龙无首,不攻自破。」

话音一落,妃暄没有时间分辨真伪,身体已自动地朝那女声所指示的方法做,所以才一眨眼的时间,便捉住了西北方位第三个药王谷弟子。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天空落下无数暗藏内力的石子,将一些无辜的药王谷弟子打得头破血流,原先井然有序的剑阵,立刻乱了起来。

「混帐!是谁暗中手管閒事的!」一名药王谷弟子,忍不住朝石子扔来的方向瞪去,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的小山岗上,有一名蓝衣年轻女子,正好整以暇地拿起手中石子扔向他们药王谷弟子。

「你到底是谁竟然管我们药王谷的事,是不想活了吗!」

「呵呵~~我就是要和药王谷作对,你小小的一个守门弟子,又能奈我何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看门狗而已,嚣张什麽呢」蓝衣女子说完,手下动作更是不留情,活生生地将药王谷弟子当成靶子一样练习。

而药王谷弟子认不出蓝衣女子的身份,但妃暄却一眼就认出,那个嚣张至极的蓝衣女子,不就是相识近三载的穆言吗?

妃暄心里虽然激动穆言的突然现身,但也知道眼前脱困才是最重要的事,於是趁著药王谷弟子不备,先将手上捉拿的人敲昏之後往外扔去,然後足尖一跃,踏著临近的药王谷弟子的肩膀,一下子就脱离剑阵包围的范围。

而穆言一看严妃暄成功脱困,也停下手中的石子攻击。「你们负责发号施令的弟子已经被打晕了,先天八卦剑阵也组不起来,还不赶快逃跑吗」

「你─!俩位姑娘的无礼,药王谷记下了,下次绝对加倍奉还!」烙下狠话之後,药王谷弟子才三三俩俩地撤退,现场只剩下严妃暄和穆言俩人而已。

而穆言眼见无关紧要的人走了,也暗使轻功,轻松地跃下小山岗,好让自己方便和严妃暄面对面说话。「严妃暄,你是不是傻了擅自闯入药王谷,是嫌命太长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过去有多少人擅闯药王谷,最後只能被扔到乱葬岗吗」

妃暄不理穆言的打趣,只是目光通红地看著穆言说:「穆言,算我求你,救救晴师姊,好吗」

穆言一听,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你说什麽」

而妃暄只好简短地交代向晚晴身上所发生的事,只见穆言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038鲜币)壹之八十八

一边听著妃暄的叙述,穆言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本来早已死寂的心湖,又因为向晚晴的事而掀起波澜,又开始为了向晚晴的事,让熟悉的痛感从心脏深处蔓延至全身。「你说…我师傅她的腿…废了」

穆言似乎无法接受自己从严妃暄那里得来的讯息,只能再次开口询问一遍,就怕她自己听错了。「这…怎麽可能不是说她去执行秘密任务吗怎麽会变成这样!」

「我说得是真的,穆言。」妃暄一脸凄楚,目光泛著泪光说: 「我…找了好多大夫去看晴师姊,但个个都说没办法,所以只好铤而走险,私闯药王谷。可是没想到我连药王谷的门口都不能进去,不过幸好…我遇上你!」

「穆言,我知道晴师姊曾伤过你,可是…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算我求你,治好她的腿,好吗」妃暄上前握著穆言的手,苦苦哀求,就怕她记仇,不愿医治向晚晴。

「你在说什麽傻话呢不用你求,我也会去医她,无论要付出什麽代价,我一定会治好她的!」穆言连考虑也没有,就回答了严妃暄这番话。「严妃暄,你马上带我去找她吧!」

再一次,慕容琰又因为向晚晴的事而做出偏离人生轨道的决定,只是这次的抉择是正确的,还是又一次换来心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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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苏州暂居之後,向晚晴的时间彷佛被规划好一样,什麽时候该做什麽事,向晚晴都按著计画行事,所以生活虽然过得比往日在峨嵋时閒适,却不是向晚晴心里想要的!

打从进入峨嵋,她已经习惯每日**啼的同时,自己也在小竹屋的院子里,提起冷月剑演练几套剑法。她也已经习惯忙著打理峨嵋的事务,然後学习著要怎麽当一个优秀的未来掌门人,好让峨嵋能更上一层楼。而她也很早就把自己视为江湖人,认为自己的将来,一定和江湖脱离不了关系,所以向晚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避免自己留下什麽把柄,或者落人口实,反而给峨嵋招来麻烦。

由於向晚晴想得多,对事情也想得较为深远一些,所以也逐渐养成她严谨凛然的格,甚至习惯地将峨嵋的责任,一肩扛上。而对於这些本不该属於她的事情揽上身,向晚晴却不以为苦,因为当年若不是掌门师尊救她,向晚晴绝对不可能成为峨嵋冷月,所以她无怨无悔,反而努力地想要达成华清对她的要求。

换言之,向晚晴的前半生,几乎都在为别人而活,为了华清的期许以及峨嵋剑派,所以她努力锻鍊著自己的能力。可是当时的她绝对没想到有这麽一天,她会被剥夺掉早已立下的目标,本来充满光明的人生道路,也转瞬化为乌有,让向晚晴开始感到迷惘,如果没有这些期望和责任,那麽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每每想到这个敏感的问题,向晚晴淡雅的面容上,总是不自觉地浮现一抹苦涩的微笑,眼眶则是蓦然地泛著泪光。过往她所习惯的、熟悉的生活方式,再也不适合她了,那麽接下来她该怎麽办

向晚晴坐在轮椅上,人则待在书房里,但她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书案上的书本,反而目光茫然地看著自己因遭受酷刑而伤痕累累的双手,突然忆起稍早之前,自己看到祥嫂在客厅里忙著针线活,让没事做的向晚晴也心血来潮,向祥嫂借了一些针线,打算绣些东西,顺便打发一下这漫长的时间。

可是向晚晴没想到她的手指因受过张凯施予的针刑,导致拿针的食指指节的骨头有些畸形,手指再也没有以前的灵敏,所以连一些最简单的图案,无论她花再多的时间,还是无法绣好,反而将手指头弄出了许多伤口时,让向晚晴又心冷了几分。

在她的一生中,从未有过这麽痛苦绝望的时候,看不到未来,甚至连一点希望也没有时,让向晚晴沮丧不已,心灵也变得十分脆弱和敏感。不能用武的她,已经回不去峨嵋,再也不是威风凛凛的峨嵋女侠了,偏偏现在的她,连最基本的女工针黹也办不到,难道她向晚晴就真的成为一个废人了吗

「…向晚晴,你怎麽这麽没用既然连这麽点小事都办不到…」向晚晴并不想哭,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控制不了从眼角滚落而下的泪珠。

正当向晚晴正躲在书房里,暗自垂泪的同时,书房外头则传来刚抵达家门的妃暄声音。「晴师姊,我回来了!你在那里」

妃暄异常兴奋的语气,让原本在书房里流泪的向晚晴,迅速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然後稍微整理了衣襟,才缓缓开口说:「妃暄,我在书房。」一说完话,向晚晴觉得自己的语气正常,脸部表情也和平常一样,应该不会让妃暄看出端倪,所以才放心让妃暄来书房找她。

而向晚晴才刚讲完话後不久,妃暄就兴匆匆地打开书房进来。「晴师姊!」

对於妃暄脸上过於开心的神色,向晚晴心里有些讶异,因为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妃暄这个表情了,「妃暄,你在外头有遇上什麽好事吗你怎麽看起来这麽开心呢」

「嘿嘿~~我在外头没遇到什麽好事,倒是遇上一个故人,所以把她带回来见晴师姊,相信晴师姊也会很高兴地见到她的!」语毕,原先站在房门口的妃暄就侧著身子,好让在书房里的向晚晴可以看清楚在她身後的人,究竟是那位故人呢

而向晚晴则是照著妃暄话里的意思,目光往门口瞧去,所以也看到一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蓝色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也让向晚晴脸上保持的笑意,突然消散不见…

(04鲜币)壹之八十九

向晚晴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这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她却没有意想之中的喜悦,整个人情绪失控地大声说:「出去!我不要看到你,穆言!你给我出去!」

而站在门扉处的妃暄,似乎没想到向晚晴的反应会如此的激动,整个人也愣在原处。

「师傅…」随著严妃暄回来的穆言,并没有被向晚晴的动作吓到,只是等她往前走一步的同时,向晚晴已经随手拿起书案上的书本,直接朝穆言的方向扔了过去。

「我叫你走,你没听到吗!穆言,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向晚晴向来和善温柔的五官,此时已扭曲在一块,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大动肝火,似乎并不愿意见穆言出现在她面前。「妃暄,你为什麽要带她来见我我不想见她,你还不叫她走吗!」

而严妃暄此时才回过神来,急忙扯著不愿离去的穆言走,就怕再待下去,向晚晴还会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来,那麽就不是她所乐见的情形了。「穆言,我们先离开这里。」语毕,妃暄顺便将书房门关上,然後不顾穆言的意愿,就拉著她远离书房的范围。

良久,待在书房里的向晚晴,听到逐渐远离的脚步声,她过於激动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而此时的她,彷佛浑身被抽走了气力一样,双眼有著前所未有的空洞,「…言儿,为什麽在这个时候,你要选择回来」

为什麽穆言现在要出现在她面前呢

不可否认,在初见穆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向晚晴的心底有著说不出的喜悦,可是等她高兴地想接近穆言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法行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腿已经废了。

她是个废人,这个残酷的事实,令向晚晴瞬间感到难堪,让她只想躲起来,不被人找到!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穆言所憧憬、喜爱的峨嵋冷月,她只是个连生活都无法自理,需要依靠他人帮助的废人而已!

试问现在这麽落魄可怜的她,又怎会希望她这一面被穆言看到呢

她不要穆言看到现在的她,也不想在穆言的眼里看到同情和怜悯,她宁可在穆言的记忆里,她还是那位严谨凛然的峨嵋女侠,而不是现在这麽凄惨潦倒的向晚晴!

所以言儿,请原谅她的自私,不要靠近她。

向晚晴淡雅的容颜上,突然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早已止不住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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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被严妃暄以不情不愿的态度拉走的穆言,在远离书房的回廊上,终於忍不住一甩衣袖,挣脱开妃暄的拉扯。「我们已经走很远了,这个距离应该够了吧」

妃暄看著一脸郁的穆言,脸上难得显现笑意。「穆言,我们谈谈吧!」

穆言淡淡地瞧了妃暄一眼後,便把视线移往书房的方向。「…她…是不是变得很讨厌我了」不然以前总是宠著她的人,为什麽现在连一面也不想见她呢

妃暄不用猜也知道穆言口中的“她”是谁,「你想太多了,晴师姊是这世上最不可能讨厌你的人。」

「…那麽为什麽她刚刚这麽急迫地轰我出来!」穆言的语气,不自觉地高了几分,显然刚才向晚晴的举动,让她受了不少伤害。亏她再次因为向晚晴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却没想到向晚晴是如此的不待见她,那麽她又何必来这一趟呢

「我不知道。」妃暄轻摇著头,接著说:「自从你离开峨嵋之後,其实晴师姊一直很想见你一面,所以我以为带你回来,应该会让她开心才对。」

「严妃暄,你别哄我了,她有多讨厌我,我自己心里有数。」穆言淡淡地说。

「是吗如果晴师姊讨厌你的话,为什麽当日你一离开峨嵋,晴师姊就吩咐我要跟著你,而她自己却在大雨滂沱的天气里,在紫云观外,当著所有的同门面前向掌门师尊恳求饶恕你所犯下的罪行。如果她真的讨厌你的话,为什麽在晴师姊昏迷的时候,她会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妃暄脸色凝重地望著穆言,然後才说:「穆言,你告诉我,如果这些行为都代表晴师姊讨厌你的话,那麽什麽才叫做喜欢呢」

「…你没骗我」穆言听著突如其来的讯息,一时间消化不过来,因为严妃暄说得若是真的,那是不是也代表向晚晴的心里并不是没有她呢

「从晴师姊受伤之後,我就告诉我自己,只要能让晴师姊开心,其他的都不是那麽重要了。所以穆言,我必须坦白的告诉你,晴师姊心里有你,她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麽无情。」妃暄上前抓著穆言的肩膀,神色凝重地盯的穆言瞧,「我可以放心地将晴师姊交给你吗」

「你放心吧,在这世上我宁可受伤害的人是我,也不要她有丝毫损伤。」穆言的目光,此刻泛著红,说明她正处於激动的情绪之中。

「听你这麽说,我就安心了。晴师姊就拜托你了,至於峨嵋那边,你不用担心,交由我来应付就好。」妃暄笑著说的同时,也松开抓著穆言肩膀上的手。

「…严妃暄,我先过去看我师傅了,其他的事…就麻烦你了。」说完,穆言就踏著先前离去的步伐,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而妃暄看著穆言离开的背影,心里也为她祈祷著,希望穆言能让现在身处於绝望之中的向晚晴,可以感到一点希望。妃暄知道穆言一定会成功的,因为从以前向晚晴对穆言的态度就格外的不同,那时候她年纪小,读不懂晴师姊有时看著穆言,眼眸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情意,代表著是什麽意思。可是现在的她长大了,回想起向晚晴昔日的种种表现,才发现早在最初,向晚晴就对穆言动了心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虽然妃暄还是不懂向晚晴为何喜欢上穆言,但既然是晴师姊喜欢的人,那麽她就将穆言带到晴师姊身边。因为她相信穆言的爱,是向晚晴现在唯一的救赎…

(042鲜币)壹之九十

穆言听完妃暄的话之後,选择回到了向晚晴所在的书房,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打开书房门,只是在门口前坐了下来。

而在书房里走神的向晚晴,也因为穆言没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知道有人再次回来了,立刻让她回过神来,也令她本已平复的心情,又高高地悬了起来。

「师傅…」

穆言以一如往常的音调呼喊著向晚晴,却让後者的心情更为紧绷,不知穆言去而复返的目的,所为何事

而在书房外的穆言,也不在乎向晚晴愿不愿意回应她,反而迳自说了下去,「师傅,你知道吗我离开峨嵋的那天,我真的恨透你了,恨你的无情,也恨自己怎麽会喜欢上这样的你所以最後,我选择离开,甚至想过永远不再见你!」

「…………………」听著穆言说出这些话,向晚晴淡雅的容颜,瞬间变得苍白许多。

「在和你分离的这段时间里,我去了一些地方,可是无论是热闹繁华的城市还是单纯简朴的乡间小镇,都没有引起我想久留的欲望,甚至看到那些脸上带著快乐满足的人,我的心情反而变得更为烦躁。最後,我眼不见为净,专挑一些僻静的小路走,可是…却还是感到了寂寞。」顿了一下,穆言以带著自嘲的笑意说:「我想离你远远的,最好是永生永世不再接触,可是这麽想的我,却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你,还是无法不关心你,所以一知道你人在襄阳,我犹豫了许久,最後还是去了一趟。」

「……………………」向晚晴依然不发一语,表面上似乎对穆言的话毫无反应,但她不自觉握住的拳头,却出卖了她真正的心思,她其实还是在意著穆言所说的话。

「在襄阳我没有找到你,但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我竟然在梅县遇到了严妃暄,所以我想也没想就和她回来了。」穆言此时站了起身,面对紧闭的门扉,仍是缓缓地将她想说的话讲了出来。「师傅,你知道吗和严妃暄回来的这一路上,我想起了很多我们一起生活的片段,包括…我想起自己当初是怎麽喜欢上你的」

「还记得那次是我在峨嵋和你分开最久的一段日子,但那时候不明白自己对你的心意,只是一直不断地想著你。然後在严妃暄一番无心的话语,我才惊觉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越了师徒的界线。我还记得刚得知自己喜欢上你的事实之後,我很慌张,因为我从没想过缺心少肺的自己,竟然会爱上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不仅是我师傅,还和我一样是个女人!」想起了往事,穆言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些许幅度,「我为了这个不能向人倾诉的秘密,纠结了很久很久,最後才想通一件事。」

「…什麽事」向晚晴最後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打破沉默,开口说话。

「我为什麽会喜欢上你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向晚晴,所以我才会深深地爱上你。无论是你温柔多情的一面,还是你扳起脸孔说教的模样,或是怕药吃苦的时候,我通通都喜欢!所以明知同为女子的身份,还有我们无法抹灭的师徒关系,都无法阻止我喜欢上你。」穆言缓缓地诉说著自己的心情,「我喜欢的向晚晴,一直以来都是心慈手软的,偏偏责任感又重,而且还是个喜欢将峨嵋这个重担一肩扛下的笨蛋!好几次看著她为峨嵋的事劳的同时,她可知道有人会心疼看著她为了峨嵋出任务所受的伤,可知道有人恨不得代替她受伤呢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这麽一个人,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呢」

「………………………」向晚晴再次默然不语,只是眼眶里却泛起动容的泪光。

「可是却有一个比她还要笨的笨蛋,偏偏就是喜欢上这样的她。」顿了一下,站在门前的穆言接著说:「师傅,我说了这麽多,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变成什麽样都好,只要你还是向晚晴的一天,那麽我对你的爱将永不止息,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可是…你还希罕著言儿吗」还希罕著我对你的爱吗

这一次,穆言说完话之後便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伫守在书房门前,等著向晚晴的决定,是否愿意打开心扉,让她真正地走进她的心呢

良久,书房门终於缓缓开启,只见坐在轮椅上的向晚晴,此刻早已泪流满面地望著穆言的脸庞。

而穆言看著眼前的向晚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珠从眼角旁滑落下来,最後整个人乾脆跪了下来,将头伏在向晚晴的大腿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你…你总算开门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不开门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不要我了!」

向晚晴只是一手轻抚著穆言柔顺的黑发,「傻言儿,我怎麽可能不要你呢」在听到你说的那番心里话之後,她怎能再次将穆言的真情实意,践踏在脚底呢她不舍,也不能,因为那是她最珍贵的宝物啊!

听言,穆言此时才笑中带泪地抬起头来,看著面前的向晚晴,缓缓地道,「你瘦了很多。」是肯定而非疑问,代表著穆言对向晚晴的心疼!

向晚晴轻点了下头,然後扬起自从腿废不治之後,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可是我的言儿长大了。」

而穆言先是笑了笑,然後将向晚晴搂入自己的怀里,「是啊,我长大了,所以师傅也可以试著依赖我,好吗」

人在穆言怀里的向晚晴,鼻间蓦然一酸,原先止住的泪意,又在眼眶里涌现出来。

「师傅,别害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陪著你…」穆言一句又一句宽慰的话语,终於使向晚晴在她的怀抱里,将这段时间隐忍下来的泪水,尽情发泄出来。

无论她给人的感觉有多麽的坚强,多麽的可靠,她向晚晴始终还是一个平凡人,只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青女子而已,在卸下所有光鲜亮丽的光环之後,她也会脆弱也会害怕,也会希望在她难过的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言儿言儿」

「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穆言只是紧紧地抱著向晚晴,希望藉著拥抱,可以填满向晚晴心里的空虚,让她不会有孤单的感觉。

至於站在不远处的严妃暄,看著这幅深情相拥的画面,她就知道找穆言回来是最正确无误的事!再看著向穆俩人一眼後,妃暄决定转身离开,不打扰在这一刻心灵相通的她们,留给向穆俩人一方天地。

911-99

(038鲜币)壹之九十一

自从向晚晴和穆言面对面地把话说清楚之後,过往横亘在她们之间的隔阂,也消散了许多,现在她们俩人的相处,似乎又回到了在峨嵋相互依偎的日子。

而向晚晴因为穆言的到来,也稍微移转了下自己的注意力,不在整天纠结著自己腿废不治的事上,所以人也比之前开朗许多。但是向晚晴腿废一事,穆言可是比当事人还紧张,所以来到苏州的当天晚上,就亲自替向晚晴诊脉,并询问严妃暄有关向晚晴现在服用的药物。

当穆言和严妃暄俩人一问一答的同时,向晚晴就在一旁默默地注视著穆言,就这样静静地看著她为自己的病情担忧,听著她不断反覆问著妃暄一些事情,不知为何,向晚晴的心里顿时涌入一道暖流,温暖了她已经贫瘠的内心世界。

原来,当有一个人是这麽的重视你,将你放在心尖上头的滋味,是如此的令人动容。一直以来,向晚晴就如同穆言所说的,外表严谨凛然,但其实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所以当初明知自己和穆言之间滋生了暧昧的情谊,却欲断难断,始终做不出对穆言真正绝情的事来,才会让俩人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在穆言离开峨嵋之後,向晚晴便陷入懊悔的情绪之中,因为要不是她故意忽视穆言对她的情感,她们俩人便不会走到决裂的地步。而向晚晴也以为离开的穆言,会恨著她当日所做的一切,即使那并非她的原意,可是并不能摆脱掉她曾伤害过穆言的事实。

因此,向晚晴只敢在独处的时候,思念著穆言,并祈祷著她的生活一切安好。但或许真是上苍巧妙的安排,向晚晴再次和穆言重遇了,而且这一次穆言还坦承对她恋慕的心意,试问向晚晴又怎能再次违背著自己的心,去伤害这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呢

归究底,向晚晴也只是个常人,一个渴望著爱人也希望被爱的平凡人而已…

「…师傅」穆言的声音,打断了神游之中的向晚晴。

向晚晴回过神之後,便看到穆言一脸担忧地弯下身子望著她,眉宇之间也纠结在一块儿,偏偏穆言这样忧心忡忡的神情,却让向晚晴的嘴角,微幅上扬著。「言儿,你和妃暄谈完了吗」

穆言看著向晚晴的笑颜,纠结的眉宇也瞬间舒缓了些,於是缓缓地说:「说完了,我现在要替师傅诊脉,已确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法。」

听言,向晚晴便伸手推著轮椅到桌旁,并伸出手来放置在桌面上。

而穆言则後脚跟上,也伸出一手要替向晚晴把脉,可是伸出去的手,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纵使她对自己的医术极富自信,可是当她要医治的对象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时,她还是会害怕,担心著自己如果救不了的话,那该怎麽办呢

「言儿,你别慌,如果连你也没办法的话,这也是天意使然。」向晚晴一眼就瞧出了穆言心慌的原因,於是缓缓地说道。

天意使然!不知为何,穆言讨厌这四个字,因为照她自己真正的想法,即使上天真要让向晚晴腿废,她也要和天作对,誓言要让向晚晴恢复健康才行!

打定主意的穆言,也瞬间平复了心情,然後坐在向晚晴的对面,闭上双眼,专心替向晚晴诊脉。

良久,穆言才睁开眼睛,可是站在一旁的严妃暄已经等不及发问了,「怎麽样穆言,晴师姊的腿,有没有办法」

穆言轻轻呼了口气出来,然後笑著看也是一脸紧张的向晚晴,悠悠的说:「别的大夫我不知道,可是若问我的话,有得治!」

「短则半年,多则三年,师傅就不能再赖在轮椅上罗!」穆言一手握著向晚晴放在桌面的手,郑重地说道。

「我…我还可以站起来吗」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向晚晴忍不住落下欣喜的泪水。

「当然,而且我还有办法让师傅恢复武功,内力更上一层楼呢!」穆言空著的一手,缓缓地以指腹拭去向晚晴脸上的泪痕。

而听到这个好消息的严妃暄,已经忍不住在旁狂欢了!「太好了!晴师姊!我就说那些个大夫都是庸医,一定会有人可以治好你的腿!」

向晚晴虽然对自己可以再次站起来的好消息,感到很开心,但是她还是有著疑问,「言儿,你没骗我吗我真的还能再站起来可是王大夫曾说过,我体内中的毒分属五行, 若执意解其一的话,只会加速我的死亡而已─」

向晚晴话未说完,便被穆言截断话语。只见穆言站了起来,对著晚晴妃暄俩人,侃侃而谈,「那个大夫没说错,不过那是他医术有限,所以一次只能解一毒,才会破坏五行之毒的平衡。可是我采取的解毒之法,是五行之毒一起解,这样便没有破坏平衡的说法吧」

听著穆言的解释,晚晴妃暄俩人才真正放下心来。

「不过师傅我得先和你提一件事,由於你现在的身体太过单薄和虚弱,所以治疗之法只能循序渐进。换句话说,治疗的过程之中,你可能会感到很痛苦…」说到这里的穆言,如墨般的眉宇,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没关系,只要能再站起来,无论受多大的苦,我都可以忍受。」向晚晴淡淡地说。

「那麽这几天我先采买一些用得上的药材,然後就开始治疗的第一步,续脉缝合。」穆言简短地叙述了治疗过程,简单来说,续脉缝合,就是要让向晚情服用麻沸散之後,以凌厉的小刀切开向晚晴的足部肌,然後将她断裂的脚筋,重新接起缝合。而这过程说来简单 ,却极耗医者的心力,因为脚筋脉络十分细微,需要医者全神贯注在整个过程之中,否则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在解说完续脉缝合之後,接著穆言再解释手术中较为繁杂的部份,然後便吩咐著妃暄,和她一起著手准备需要的药材。最後在三日後的上午,穆言便正式开始医治向晚晴的一双废腿,也重新燃起了她的希望。

(044鲜币)壹之九十二

在进行续脉缝合的手术时,由於向晚晴服用麻沸散的缘故,所以在手术过程中毫无知觉,等她醒来以後,只见她的双脚已缠上白色的纱布,似乎在暗示著说,她的治疗过程已经成功踏出了第一步。

而从手术完後,一直待在向晚晴房里的穆言,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向晚晴醒转过来,於是焦急地上前问说:「师傅,你醒了就好,现在觉得腿部有没有那里觉得奇怪的地方呢」

「还是没什麽感觉,所以也不知道那里有奇怪的地方。」向晚晴苦笑著回答。

听言,穆言只是坐在床沿旁,用一手的手掌心轻拍著额头说:「师傅,是我糊涂了,毕竟这只是治疗的第一步而已,是**之过急了!」

躺在床上的向晚晴,看著穆言一脸懊恼的模样,也冲淡了她心里的一些愁绪。

「师傅,你会不会觉得很累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呢」穆言说话的同时,也拉起被角,打算替向晚晴重新盖好被子。

而向晚晴只是伸出手来握著穆言正忙著的手,然後笑著对她说:「我才刚睡醒而已,你忍心再叫我去睡吗」

听著向晚晴似嗔非嗔的话语,穆言的脸上不自觉地透著一抹绯红,立时赧然起来。「…呐,师傅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不要!我只想你留下来陪我说一些话。」顿了一下,向晚晴的一双美眸,才怯生生地凝视著穆言说:「难道…不可以吗」

「………………………」师傅,别用这种表情看著我,你这样是犯规的!

最後,在和向晚晴无言的对峙中,穆言举手投降。「你想和我说什麽或者是要我讲什麽话呢」

「言儿,说说你在旅程上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吧!」

听言,穆言自然乖乖照办,绞尽脑汁地说出一些“有趣的事”,最後说到口乾舌噪,向晚晴才肯放过她,让她去桌上喝茶解渴。

而向晚晴人躺在床上,眼眸却一直锁定著穆言的身影,专注地凝视著,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说:「言儿,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解释清楚。」

听到向晚晴的声音,穆言也停止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问说:「什麽事」

「那天在峨嵋,我最想维护的人是你,只是我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反而伤了你。」想起当日穆言脸上悲痛的神情,向晚晴心里又难受了起来,「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向晚晴话未说完,穆言便已打断了她的话,「师傅,别说了,我信你!」只要是向晚晴所说的话,她都愿意相信,只因向晚晴是自己最重要的人,若连她都不信,她还能去相信谁呢

听言,向晚晴脸上的唇角,又不自觉地轻幅上扬。或许现在的她,还是无法做到像穆言一样,勇敢地坦承自己的情感,可是她也不希望再让穆言对她存有误会。

而在这一刻,向穆俩人之间最後的一点隔阂,也在向晚晴的努力以及穆言无条件的信任之下,完全被消除掉,也使得俩人之间,再无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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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晚晴初步治疗成功之後,穆言又开始忙著替向晚晴张罗接下来需要用的药材。

只是这一次所需用的药材不仅广又多,所以这阵子穆言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鲜少看见人影。

而今日,在穆言去山上采一些草药的同时,有一个手持书信的青衣女子,按著信上的内容,找到了严妃暄她们在苏州暂居的宅第。

青衣女子看了看信上写的地址,在对照一下面前的宅第,确认无误之後,便拍起门板,执意要找屋里的人。

而听到有人在敲门的祥叔,立刻急忙忙地从院子跑去开门,一眼就看到一名陌生的青衣女子,「姑娘,请问有什麽事吗」

「有人叫我来这里找严妃暄,她在这里吗」青衣女子语气平淡地说。

「请问您是─」祥叔面露犹豫之色,因为眼前的女子她没有见过,所以犹豫著要不要将严姑娘在府上一事告诉她呢

「你就告诉严妃暄,就说我是受晏青岚所托,专程到苏州来替她师姊治腿的。」女子的声音仍然平淡,听不出声音里的高低起伏。

「原来姑娘是大夫啊,请随俺进来!」听到是来替向姑娘治病的大夫,祥叔立刻开门让青衣女子进屋。在他的想法里很单纯,认为大夫多看几个,对向晚晴的腿说不定会有帮助,所以便让青衣女子进来,并亲自领著她去见现在人在院落的严妃暄。

「祥叔,她是谁」人在院子里的妃暄,远远便瞧见祥叔领了一个陌生女子进来,所以才有此一问。

「你就是严妃暄吧」青衣女子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我受晏青岚所托,是专程来替你师姊治腿的。」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闻人,药王谷,闻人青云。」

听言,妃暄的瞳孔顿时瞪大了许多,因为她没想到晏青岚竟然请得动药王谷谷主亲传的弟子来这一趟,立刻情绪也变得激动许多!「青云小姐,请随我来!」语毕,妃暄便领著青云,带她去找向晚晴。

妃暄知道向晚晴在这段时间里,通常都会待在书房,所以便和闻人青云来到书房门前,然後规律地敲了几次门。「晴师姊,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人在书房的向晚晴,立刻回应了妃暄的要求。

而得到向晚晴的允许之後,妃暄便迳自开门,并邀请闻人青云进去。

「这位姑娘是」向晚晴带著疑问的眼神朝妃暄的方向望了过去,似乎不明白妃暄为何带她来见自己呢

「晴师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药王谷的闻人青云,是专程来替你看病的。」妃暄的语气,难掩兴奋地说。

药王谷的医术,闻名天下,其中以百草药王慕容氏为尊。但药王谷弟子众多,所以也以姓氏做为等级划分,分别是慕容、闻人和欧阳三姓。而慕容一姓,向来只有谷主及其嫡系血亲可用,闻人氏向来是谷主入室弟子的标志,也因为医术得自谷主亲传,所以在谷中地位非凡。可是慕容、闻人两姓,在药王谷之中,只有极少数人可以使用,大多数的药王谷弟子,则被赐姓欧阳。

而晚晴听到妃暄的话,心里也颇为讶异,虽不明闻人青云是为何而来,但她也知机遇难得,於是便爽快的伸出手来让青云替她把脉。「有劳青云小姐了。」

闻人青云先是瞧了眼神色淡然的向晚晴之後,便缓缓走上前去,专心地替向晚晴诊脉。

良久,青云才收回手,然後淡淡地对晚晴和妃暄说:「很遗憾,向女侠的双腿,恐怕无法痊愈了。」

青云话音一落,晚晴和妃暄立时刷白了脸色!

(04鲜币)壹之九十三

一听到闻人青云的话,妃暄整个人就忍不住生气起来!「你再说一次!什麽叫做我师姊的腿无法痊愈了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而向晚晴则苍白著张脸,一语不发地凝视著闻人青云,似是要她解释一下诊断的状况。

闻人青云迅速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俩人,最後缓缓地说:「身为医者,绝不拿病患的健康来开玩笑,这是我们药王谷的规矩。虽然实话很残酷,但我还是得说,向女侠的双腿,无法痊愈。」

「晴师姊,你别信她!穆言不是说有办法治好你的腿吗」再次听到闻人青云坚定的话语,妃暄突然慌了起来,因为她害怕闻人青云的话,会影响到向晚晴的心情。

「有人说可以治好向女侠的双腿」闻人青云平淡的眸子里,产生了一丝异样,「可…这并不太可能办到啊!」

「青云小姐,妃暄刚才所提的穆言,是我徒儿,从她拜入我门下之前,就有一身好医术,前阵子她也为我诊断过,她说我的双腿可以痊愈…」说到这里的向晚晴,心里突然有种隐忧,如果穆言当日所言,只是为了安慰她呢

「那个穆言是怎麽说的她又是提出什麽治疗方法」闻人青云此时乾脆找好位置坐下,继续听著向晚晴说下去。

「言儿说,我的腿短则半年多达三年,便可以痊愈,再站起来,而且还能恢复我的武功─」

向晚晴话未说完,便被闻人青云截断话语,「不可能!向女侠再站起来,实属难事,还能恢复武功,更是不太可能。」

「你的意思是…言儿只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麽说的吗」向晚晴突然觉得内心原先燃烧一点希望小火苗,瞬间又被湮灭。

「晴师姊,你别听她的话!」妃暄此时走到向晚晴面前,希望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难道你忘了,前阵子穆言才替你动过续脉缝合的手术,现在还一直在忙著张罗药草,难道穆言做的这些,也都只为了哄你开心吗」

「那麽那个穆言,是打算怎麽治疗向女侠」闻人青云淡淡地问道。

妃暄转过身子,先是狠狠地瞪了闻人青云一眼後,才缓缓解释说:「穆言所提的治疗第一步,就是借由续脉缝合之术,将晴师姊断裂的脚筋,重新接续。然後第二步,就是收集一些药草,让晴师姊以蒸浴之法,将体内的五行之毒给逼出来!敢问青云小姐,难道这些治疗步骤,有任何错误吗」

「那个穆言没说错,只是这方法,说得简单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换句话说,向女侠的腿,可以治但也不能治,所以我才说向女侠的腿无法痊愈。」闻人青云不理会妃暄的无理,缓缓答道。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妃暄纠著眉宇问道。

「坦白说,可以让向女侠做蒸浴之法逼毒的药草,都是当世罕有之物,包括天山雪莲、金线丝花、冥天冰蚕这些珍贵之物,都只是蒸浴之法所需的药材之一而已,更别提其他药材了!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收集的到这些稀有药材呢就算有人拥有这些药材,又有谁肯将这些药材砸在救治向女侠的双腿呢」闻人青云淡然地道。

而向晚晴听著闻人青云的解释,一颗心也渐渐往下沉。「青云小姐说的能治但也不能治,原来是这个意思。」

闻人青云别有深意地瞧了向晚晴一眼,「能收集到蒸浴之法的药材,就算是富家子弟,王孙贵族,短时间内也未必收得齐全。所以就算我有办法能医向女侠,可是没有药,一切都是枉然!」说完,闻人青云便想起身离开。

「慢著!你的意思是,晴师姊的腿,真的不能治了吗」妃暄拦著闻人青云的去路,执意要问个明白。

「是的,不能治。」闻人青云再次斩钉截铁地回道。

但这次闻人青云话音一落,书房门口就传来一道女声说:「谁说不能治的我说能治就能治!」

听到第四人的声音,在场的人都纷纷转过头去,其中最惊讶的人,莫过於闻人青云!

「喂,有胆你再说一次不能治,试试看!」穆言将背在身後的药娄放下,便迳自走了进来。

「言儿,不得无礼!」向晚晴微蹙著眉道。

而闻人青云蓦然地笑了起来,然後问著在她身旁的妃暄说:「这位就是穆言吗」

妃暄虽然不明青云为何问这问题,但还是点头回答,「没错,她便是晴师姊的徒儿,穆言。」

「我再问你一次,我师傅到底能不能治」穆言微眯著眼,丝毫不管向晚晴的劝阻,以及严妃暄的挤眉弄眼,分明要闻人青云给个交代!

而闻人青云看著眼前的“穆言”,即使三年未见,但是“穆言”的五官轮廓,是这麽的熟悉,不就是她们消失已久的少主吗「您说能治就能治,普天之下,或许就只有您一人有办法医治吧!」

听著闻人青云的话,晚晴和妃暄都被弄糊涂了,怎麽上一刻青云还信誓旦旦说不能治,但一见到穆言却又改口了

正当她们要询问原因时,闻人青云却突然朝穆言跪下,然後语带恭敬地说:「青云不知少主在此,有失远迎,请少主恕罪。」

盛怒中的穆言,也就是药王谷少主慕容琰,忘了回避闻人青云,所以她一直隐瞒的秘密,就这麽被闻人青云给当场拆穿了,於是她没好气地说:「闻人青云,这麽久没见了,你怎麽还是那麽讨人厌」

而闻人青云,只笑不语,心里则想著,难怪这三年来,谷中花费大量人手找寻慕容琰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因为有谁想得到这麽乖张邪肆的一个人,竟然愿意待在戒律森严的峨嵋剑派,化名做个小小弟子呢

看来不只谷主失算了,就连向来和慕容琰亲近的闻人慕白,也失算了呢!

「你先起来吧!」既然被拆穿身份,穆言也不再隐瞒下去,反正她正好也需要人手帮她做事,而闻人青云出现的正是时候。「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要吩咐你去做。」

正当穆言还有话要说时,一道冷冷的女声也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谈。「言儿,你不觉得需要和我解释些什麽吗」

穆言一听便知道声音主人是向晚晴,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但後背却不自觉地渗出冷汗了。

(036鲜币)壹之九十四

在妃暄和闻人青云先後离开书房以後,只剩下穆言和向晚晴俩人,也让现场的氛围,不知不觉地变得凝重起来。而穆言看著坐在轮椅上的向晚晴,脸上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更让穆言提心吊胆,不晓得自己隐瞒多年的秘密,会让向晚晴有什麽反应呢

向晚晴不说话,穆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等著接受处罚一样,更是连动也不敢动,只是一脸紧张地盯著向晚晴,听候她的发落。

良久,向晚晴才缓缓地开口。「…穆言…还是我应该称呼你为慕容少主呢」

「师傅─」穆言想解释,可是却被向晚晴打断了她的话。

「堂堂一个药王谷少主,身份尊贵,高不可攀,我向晚晴没本事收下这麽一个高徒!」饶是向晚晴子再好,被欺骗了三年,在这一刻的情绪若能淡定下来,那麽也代表她其实对这件事不在意。偏偏一直以来,穆言的任何事情,无论大小,就算她嘴巴上不说,但其实她一直放在心上,所以怎麽可能会不在意呢

而穆言听著向晚晴略带责备的话语,心里也一阵委屈!「无论我是穆言还是慕容琰,我都会是你的言儿。我承认隐瞒身份是我的不对,可是当初我若向你说明我的真实身份,那麽你还肯收我为徒吗」

「……………………」向晚晴一时无语,因为穆言的话,确实令她无力反驳。

三年前,若知眼前的穆言其实是慕容琰的话,给向晚晴有再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将穆言带回峨嵋。原因无它,只因为她的掌门师尊华清,相当厌恶药王谷的人,所以也严令门下弟子,不得与药王谷里的人有所往来,而这也是药王谷贩卖的药品,始终没办法销售到峨嵋临近地区的主因。

「我承认当初拜你为师,居心不良,除了要躲避药王谷的人之外,我还想去峨嵋找上官楚情。」顿了一下,穆言接著说:「可是除却这一点以外,我对你所做的事以及我对你的心意,全是发自内心,绝无半点虚假!你不能因为我隐瞒身份,就否定了我所有的一切,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而向晚晴则怔怔地望著一脸委屈的穆言,心里原先的闷气,顿时消散许多。「你说完了没有我也才说你一句而已,你算算自己已经顶了我几句话了」

穆言听著向晚晴,立时明白向晚晴并没有想像中的生气,於是打蛇随棍上,打算将这件事给赖掉。「师傅、师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会和我计较这件事,对吧」

向晚晴听言,只是冷哼一声,毕竟她并不打算这麽容易就放过穆言,於是自己推著轮椅,想要出去,却没想到被穆言给拦住了。

「慕容琰─」你别欺人太甚!向晚晴後半段话未来得及说出口,已经被穆言的吻给堵住,完全无法再思考下去。

这是她们之间第三次的吻,却没有以往的顾虑,因为向晚晴不再是峨嵋冷月,可以自由遵从心底真正的情感,而穆言也早抛开了药王谷的事务,所以这次的吻反而带著一丝甜蜜,让俩人不自觉地投入…

唇分,穆言笑嘻嘻地望著一脸娇羞的向晚晴,眼带深情地说:「师傅,无论我是谁,我都一样是这麽的喜欢你。」

而向晚晴只是横了穆言一眼,然後没好气地用食指指头戳著穆言的额头说:「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无赖了」

「我只对你一人无赖而已!」说完,穆言便如同以往地趴在向晚晴的膝上,任由向晚晴的指间穿梭在她乌黑的头发里。

听言,向晚晴脸上的绯红,似乎更明显了些,幸好此时的穆言并没有发现到。不过她也忍不住在心底叹息,现在的她,似乎对穆言越来越没辄了呢!

就在俩人享受这静谧的时光,向晚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於是问说:「言儿,你说你进峨嵋是为了找上官楚情,究竟是为了什麽原因呢」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师傅想知道,我自然如实禀报!」穆言抬起头来,对著向晚晴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总会抱著我说,在峨嵋剑派有一个“惊才绝艺”的上官楚情。我记得每次当娘提起上官楚情的名字时,脸上的笑容总会特别的柔和,所以我知道这个上官楚情,一定是对我娘亲很特别的一个人。然後在我娘亲病逝的前一刻,她屏退了所有人,只将我留在她的病榻前,握著我的手说,将来的某一天,若我有机会遇到上官楚情的话,一定要转告她两句话,第一句话是我娘亲一直挂在嘴边的“楚情,对不起。”而第二句话是“闵姊姊是个坏蛋,说好不骗楚情的,但还是骗了一次又一次。下次…下辈子,闵姊姊绝对不再骗楚情也不再欺负楚情了,好不好”」

「因为我娘的遗愿,所以我才冒名拜你为师,只希望找到上官楚情,只可惜到现在却一无所获。」穆言笑著说。

「言儿,你娘和上官楚情之间,似乎关系也很密切呢!可是…上官楚情不是和秦语宁在一起吗」向晚晴蹙著眉头地问著心里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是什麽,毕竟我娘亲已经死了,上官楚情失踪,而秦语宁似乎也滨临疯狂边缘了!」穆言微耸著肩,然後一手握著向晚晴的手:「但这些都和我没关系,因为对我来说,师傅的一切,才是我应该要珍惜的。」

而听著穆言的话,向晚晴似有所感,於是也回握著穆言的手。珍惜眼前人,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076鲜币)壹之九十五

穆言再和向晚晴说了几句贴心话语之後,便走出书房门口。

一出书房,便看到闻人青云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一脸云淡风轻地等著她的出现。

「闻人青云,我有事要交代你,和我过来。」穆言微眯著眼,毫不客气地对闻人青云吩咐道。

「是的,少主。」闻人青云淡淡地回道,然後便尾随穆言的步伐前进,一直到宅第最偏僻一角,穆言才停下脚步,并转过头来面对著她。

「闻人青云,你应该知道要帮我师傅做蒸浴之法,所需的药材吧」穆言笑著说。

「略知一二。」闻人青云的语气仍旧淡然,平静无波。

而穆言则微挑起一眉,心里嘀咕著说,三年前的闻人青云,已经够淡漠了,三年後的她,竟然格还是那麽淡然,让穆言不得不怀疑这世上到底有什麽事物,可以引起闻人青云的注意呢

不过穆言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闻人青云的时候,於是直接挑明说:「我不要模糊不清的答案,你只要回答我,你究竟知不知道所需的药材有那些」

「…知道。」闻人青云回答的同时,心里也暗道,眼前的慕容琰不是这三年都在峨嵋吗怎麽那嚣张自我的个,还是和三年前没有多大的差别呢

得到满意答案的穆言,此时脸上才勾出一抹微笑,「很好,我喜欢这个答案!」

听言,闻人青云心里有丝不祥的预兆,「不知少主有何吩咐呢」

「闻人青云,你也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回药王谷,可是我所需的药材,我只知道药王谷有,本来我还在烦恼著要怎麽拿到这些药材,但既然你出现了,那可省了我不少麻烦呢!」

你少了麻烦,我可多了不少麻烦呢!「少主,蒸浴之法所需的药材,有三分之一不在谷内司药库,青云只怕帮不上少主的忙。」药王谷的司药库,是谷内中人可自由拿取药材的地方,但存放的也只有一般的药草,所以闻人青云才想藉此推拖掉这件麻烦事。

毕竟司药库虽然可以自由拿取药材,但都需要透过登记,才能领取。而每人所能领取的量,谷里有一套规定,若一不小心拿了过量,就会引来掌管司药库的人的注意,而很不巧的是,负责司药库及谷内所有药材分配的人,正是闻人慕白!

「你放心,我没打算叫你去司药库拿。」穆言的话,才刚让闻人青云稍微松懈下来时,她的下一句话,马上将闻人青云打入地狱!「我的意思是,我要你去藏药阁拿药材。」

「少主,您在开玩笑吧」闻人青云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太出来。

「我是认真的喔!而且你也知道,我所需要的药材,只有藏药阁才有。」穆言缓缓地说。

藏药阁是药王谷中的禁地,不同於司药库可以让谷内中人自由出入,能进入藏药阁的人,至少身份必须在欧阳地支医之上,才有权进入。而身为谷主亲传弟子之一的闻人青云,自然也有资格进入藏药阁。

听言,闻人青云先是深呼吸了一次,然後才接著说:「就算青云照少主吩咐,进去藏药阁拿所需的药材,可是至少有七种药材是被安置在藏药阁的私库里,关於这点,少主不会忘记吧」

「我当然没有忘记藏药阁的私库,是禁地中的禁地,没有我爹的允许,自然是不能开启。」稍微停顿了一下,穆言才接著问说:「可是…我爹他现在在药王谷里吗」

「………………」闻人青云无语,因为她似乎有点明白自家少主要她做什麽了,美其名是去拿,实际上是偷!

「我爹不在,那麽药王谷里的事,应该我说了算吧」穆言笑著说,实际上她早就打听好她爹在月前离开药王谷,至今无人得知他的下落,所以穆言才敢做此提议。

「就算青云肯照少主的吩咐行事,可是没有谷主的允许,也无法开启私库的门─」

闻人青云话未说完,便被穆言截断後面的话语,反问她说:「闻人青云,你知道为何进入私库要得到谷主的允许吗」

穆言不待青云回答,便迳自往下说:「那是因为要开启藏药阁的私库,必须要有药王令。很幸运地,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便把一枚药王令给我了,现在我就转交给你,私库里头有多少我需要的药材,有多少拿多少,知道吗」

穆言才刚说完话,便从脖颈之处扯下来到苏州後,便一直随身挂著的玄黑色方形玺印,也就是药王令,然後交到闻人青云手上。

而将药王令接过手的闻人青云,似乎已意识到自己淌了一趟浑水,不得抽身了!「青云明白。」

反正身为药王谷未来主人的慕容琰,都不在乎那些稀贵药材了,她又在意什麽不过也幸亏药王谷累经数代经营,本身家底雄厚,也才能让穆言这麽折腾而不损伤本,而这也是闻人青云点头答应的原因之一。

「对了,你回药王谷之後,不得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知道吗」穆言不得不防著闻人青云,毕竟她可不想泄露行踪,让人家把她找回药王谷去。现在的她,除了要替向晚晴医治之外,好不容易她们之间的感情有所突破,穆言又怎会甘心回药王谷呢

「连慕白师姊也不能说吗」闻人青云的眉,微微蹙起。

听言,穆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眼廉垂下,缓缓地说:「是的,连她也不能透露半点。」

「你这样子对慕白师姊不公平!你知不知道从你离开药王谷之後,这三年来,慕白师姊一直挂念著你,并不断地找寻你的下落,你怎能这样对她呢」想起闻人慕白焦急地找寻慕容琰下落的样子,青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公平」穆言只是不住地冷笑,然後才说:「人与人之间,何谓公平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在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向晚晴,为了她,我宁可负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你真够疯狂的!」闻人青云冷冷地说。

「呵呵~~等你遇上你喜欢的人,你也会为了那个人疯狂的!」穆言笑著道。

「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闻人青云坚定立场道。

「是吗那麽就拭目以待吧!」穆言就不信等闻人青云遇上了感情的事,还有办法像她现在这麽理智!

而在不久的将来,穆言所预言的事,一一发生在闻人青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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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青云照著穆言的吩咐返回药王谷拿取所需的药材的同时,穆言对向晚晴的医治也不搁下,每天除了早午晚各一次替向晚晴按摩腿部,活络经脉之外,还采用食补的方法,替向晚晴调理过於虚弱的身子。

而前些日子,穆言不知从那打听到在城北郊外的某座深山的山顶有个具神奇疗效的温泉。穆言是不晓得那传说中的温泉有多神奇,但她想到泡温泉除了可以促进血循环之外,也能在向晚晴体内五毒未解之前,稍微减缓一下毒发的痛苦,所以立刻做出决定,她要带向晚晴去泡温泉。

於是今日天方破晓,穆言就雇了顶轿子和俩名轿夫,抬著向晚晴,然後由她随伺在旁,便前往城北那座无名山。只是才走到半山腰而已,山路却越来越崎岖,而那俩名轿夫只是普通人而已,不到片刻便已汗流浃背,体力渐渐无法负担这趟路程,於是其中一人便对穆言说:「穆姑娘,您指定要到的地方还有那麽大段路程,但俺俩兄弟只怕抬著向姑娘是无能为力了!」

在轿上的向晚晴,之前看到弯延难行的山路,秀眉早已凝在一起,现在再听轿夫说的话,心里顿生愧疚。「俩位大哥,先停下来休息吧!」

向晚晴的声音,顿时让那俩名轿夫松了口气,於是立刻停下轿子,兄弟俩人便找块乾净的地方,直接坐在地上休息。

穆言对於向晚晴的吩咐有些不满,但还是拿著水袋朝向晚晴的轿子走去。「渴了吧」

向晚晴见穆言到来,脸上不自觉地扬起笑容,然後也将水袋接过手。

良久,向晚晴才开口说:「言儿,我想那温泉地还是别去了。」

「不可以!」关於这一点,穆言相当坚持。

「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为什麽一定要去呢」语气略为停顿,向晚晴接著说:「你也看到了山路难行,俩名轿夫大哥已不堪负担了。说实话,真的不用为了我一人,这麽劳师动众。」

「好,我听师傅的话。」语毕,穆言便转身往那俩名轿夫走去,并直接在那里和他们讲一些话,说完之後才又回来找向晚晴。

「我已经听师傅的话,不做这麽劳师动众的事了,那麽接下来该师傅听我的话吧」穆言不待向晚晴的反应,便伸出一手拉著向晚晴的手臂,藉著适度的力道,将向晚晴直接负於自己身後。

「言儿,你在做什麽!」伏在穆言背上的向晚晴,想要让穆言将她放下,但穆言却将她抓得牢牢的,不愿松手。

「我说过今天你一定要去泡温泉,既然你不愿意麻烦别人,那麽只好由我将你背上山了。」话峰一转,穆言接著扭头向那俩个轿夫说:「还请俩位大哥在此等我们俩师徒三个时辰。」

「好的,姑娘!」

得到答覆的穆言,更是不顾向晚晴的意愿,就这样背著她继续走上崎岖的山路。

「师傅,温泉你今天是一定得泡的,如果你不想增加我的负担,就别再乱动了,好吗」穆言话音一落,伏在她背上的向晚晴,果然不再有动静。

向晚晴的反应,让穆言确实是松了口气,但心里也有些不安,就怕向晚晴恼怒在心底。

「为什麽你这麽坚持我一定要泡温泉」不知过了多久,向晚晴才开口说话。

「在闻人青云还没将药材拿回来之前,我不能帮你解体内的五毒,最多只能配些药来缓和你毒发时的痛苦。我知道你每次都将情绪掩藏得很好,因为你不想让人担心,可是怎麽可能瞒得过我呢」穆言轻叹了口气,才接著说:「我不能替你受苦,那麽就算一点点也好,只要能帮你减轻一点毒发时的痛苦,无论什麽方法,我都会尽力去试,而这也是我一定要你泡温泉的原因。」

而默默听著穆言这一番话的向晚晴,眼眶一红,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就怕一不小心哭了出来。一直都知道穆言喜欢她,却从不晓得她对自己情深至此,又怎麽不被感动呢又怎能叫她不喜欢这个人

向晚晴心里有多番感触,最後说出口的就只有这麽一句话。「…言儿,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穆言淡淡地说。

确实,她们之间是不用那麽客套,那麽…换句话说呢「言儿,我想…我对你并不是没有感觉,我喜欢你…」

向晚晴虽然声如细蚊,但穆言极好的耳力,还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心情也难掩激动!她等了这麽久,终於等到向晚晴表露心意,但心里却还有一丝不确定,所以故说反话,「我知道你喜欢我,因为我是你徒儿嘛!」

听言,向晚晴轻笑出声,因为她知道穆言在担心什麽。美眸看著正努力背著她的穆言,向晚晴心里顿时一软,於是开口说:「我对你的喜欢,不仅仅只是徒儿。老实说,你给我的感觉很复杂,有时候你像个任的孩子,有时候也像个讨人喜欢的妹妹,但有的时候也像个情人一样…」

向晚晴话一说完,穆言觉得内心深处一直空著一角的地方,顿时被填得满满的。

而在之後的路程,俩人不再言语,但心与心的距离,却比以往更贴近了…

(07鲜币)壹之九十六

当闻人青云从药王谷将所需的药材运回苏州之後,看到穆言的第一眼,便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然站在她面前的人,眉眼尽显春意,怎麽看怎麽像刚坠入爱河的小姑娘,怎麽可能会是她所认识的慕容琰呢

而站在不远处的严妃暄,对於闻人青云不断揉眼的动作,可是心有戚戚焉,毕竟她也是过来人,於是上前对闻人青云说:「青云小姐,你就别管穆言了。她这怪异的样子,已经有好几天了,你多看几次就会习惯了!」

听言,穆言微皱著眉,但嘴角却不自觉地高高扬起,「严妃暄,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闻人青云看著面前穆言“娇羞”的样子,她想无论她多看几次,她还是不会习惯的。

正当闻人青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书房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言儿,你在那里」

「师傅,我在这里!」穆言连忙回应,然後带著极为满足的笑容,高高兴兴地往书房走去,也没空搭理刚刚才把药材运回的闻人青云。

而等穆言人一离开,闻人青云和严妃暄顿时松了口气,也不得不佩服向晚晴,不知使了什麽手段,竟然能让穆言变成这副模样,也算是一绝!

另一边厢,进去书房找向晚晴的穆言,此时笑得满面春风,那亮晃晃的笑容,让原先在看书的向晚晴也无法故做无视,只好乾咳了几声,随便提起一个话题,「言儿,青云小姐回来了吗」

「是啊,她今天早上把药材从药王谷运回来了,这样的话,明天就可以帮师傅进行蒸浴之法来解毒了!」穆言自动自发地找好位置坐下,然後一手撑著下巴,一脸灿烂的笑容,凝视著在她对面的向晚晴。

而向晚晴被穆言过於直接的目光,盯得有些难为情,只好微转过头去。

穆言见状,便站起身来朝向晚晴的方向前进,然後像过去一样,在轮椅前面将矮下身子,然後将脸埋在向晚晴的膝上,撒娇地喊著,「师傅~~」

向晚晴眼眸含笑地望著穆言,指间也习惯地穿梭於穆言的黑发之间。其实这几天,穆言的变化她并不是没看到,她只是没想到那天她心血来潮的表白,竟然会让穆言这麽开心,就像个孩子得到什麽稀奇的玩具一样。

当日穆言伤心离开峨嵋的画面,向晚晴一直耿耿於怀,所以她有时也会想著她该怎麽做,才能够弥补对穆言的伤害呢?曾经,向晚晴想了很多种方法,却没想到她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穆言一扫先前失望的神情!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对穆言很重要,却没想到穆言将她放在这麽重要的位置上,让向晚晴既感动又惭愧。感动於穆言对她的深情,令向晚晴即使明知她们有著一层师徒关系,甚至还同是女子的身份,她还是动了心。可是另一方面,她也觉得惭愧,因为她总是辜负著穆言对她的感情,那麽…现在做些弥补,还来得及吗?

一思及此,向晚晴不禁轻叹了口气。

而向晚晴的叹息声,却让穆言抬起头来,正想开口询问原因时,向晚晴那一张致的美颜已逐渐靠近,最後是双唇紧贴,让穆言不自觉地闭上双眼,随著向晚晴沉浸在这个炽热的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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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穆言就利用闻人青云带回来的药材,先是和闻人青云商讨用药的比例,以及先後顺序,接著开始用大火熬煮药材,然後再一桶桶地提去向晚晴的房里。

而为了方便向晚晴治疗,穆言很早就准备好一个大木桶,供向晚晴做蒸浴之法。

等到木桶装到差不多八分满的时候,穆言才上前对只身著单薄白色里衣的向晚晴说:「师傅,我现在要抱你去泡药汤,藉著药力将你体内的毒逼出来。由於这个治疗是采取循序渐进的法子,一共需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泡三个时辰。刚开始的时候,你可能会没什麽感觉,但藉著药力解毒,会使你的腿慢慢恢复知觉,所以越到後来你会越感到痛苦,但是无论多痛苦也好,你一定要保持神智清醒,并尽量用你体内剩馀的内力将毒压制住,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言儿,我知道了。」向晚晴淡淡地说。

听言,穆言不再多做耽搁,便直接将向晚晴抱起,然後走至木桶前,并以最轻柔的动作将她放置在木桶内。

於是向晚晴治疗的第二步,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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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晴的治疗,每过一天,痛苦就加倍一天。

如今不过才第十天而已,严妃暄看著泡在药汤里的向晚晴,脸色苍白,面容扭曲,似乎正遭受著极大的痛苦折磨一样,令人不忍心看下去。

为了不让向晚晴多受苦难,严妃暄私下不断去找穆言,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治疗方法不然她真怕晴师姊撑不到三十天,便前功尽弃,届时空欢喜一场!

而穆言给严妃暄的答案,永远只有两个字,「没有!」

「药王谷不是有号称解百毒的碧落黄泉丹吗难道连碧落黄泉丹也不能帮晴师姊解毒」妃暄皱眉问道。

穆言先是叹了口气,接著才解释说:「如果能让师傅用碧落黄泉丹,我早就用了!问题是师傅身子骨本来就偏弱,现在体内又饱受五毒催残,本负担不了碧落黄泉丹的药力,所以我只能采取这个笨方法。」

而看著穆言脸上的懊恼神情,严妃暄此时才明白,穆言才是最关心晴师姊病情的人,所以从那天之後,她对於穆言的治疗方法,不再提出任何疑问。

也由於向晚晴所需的药材极多且杂又珍贵,所以每隔四日,闻人青云便得返回药王谷一趟偷运药材。

只是这回她才驾著满载药材的马车初出药王谷,谷口便有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似乎守株待兔很久了,只等著猎物自投罗网。

眼见白衣女子挡著去路,闻人青云只好将马车停下。「二师姊不是事务繁忙吗怎麽有这閒情逸致在这里看风景呢」

白衣女子,也就是闻人慕白,在谷主慕容瑾的入室弟子中,排行第二。而此时她的一双美眸,直盯著不敢瞧著她的闻人青云看,「青云,你别和我装糊涂了,你该知道谷内所有的药材数量,都是由我登记的。你拿走了那些药材,怎麽可能瞒得过我呢」

闻人青云尴尬地笑了起来,藉以掩饰心慌,「青云怎麽听不懂二师姊的话呢」

闻人慕白冰雪般的容颜,此时似笑非笑地凝视著青云说:「青云,你知道吗守卫藏药阁的弟子,除了谷内所知道的那一批人以外,其实还有暗哨存在。所以你每次进去藏药阁盗药,即使躲得过守卫却逃不过暗哨的眼睛!」

青云一听,顿时知道自己已经人赃俱获了,不禁在心底埋怨著穆言,没事让她淌这趟浑水做什麽呢

而闻人慕白将青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於是继续说下去,「四师妹,我不想去追究你为何要盗藏药阁的药,所以第一次,我帮你隐瞒了,第二次,看在你和我同门数载的份上,我又将此事压了下来,但是…事不过三,你这一次,真的让我找不到藉口帮你!」

听言,闻人青云淡漠的脸庞,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或许她是该高兴的,因为她知道盗药一事,掌管药材的闻人慕白迟早会发现的,可是她没想到慕白会为了她而忍下了两次,直至第三次才追究,真的让她感到意外极了!毕竟,她一直以为闻人慕白的心里只有慕容琰,想不到自己也占了一席之地啊!

不知为何,闻人青云明白这件事之後,有种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

而闻人慕白不知青云现在所想的事,只以为她的沉默,是一种无声的抗拒,心里莫名有种无名火,只因为这从入谷以来,便事事顺从她行事的四师妹,竟也有拂她心意的一天!「闻人青云!你要自动受缚认罪,还是要我亲自将你拿下见谷主呢!」

慕白比平常低了几度的声音,此时才唤回走神的青云的注意力。只见她一双眼眸充斥著无人得知的暖意,凝望著拦住她去路的慕白说:「二师姊的话,青云恕难从命。」

「闻人青云,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谷主吗!」慕白冷冷地说。

「怕,青云当然会害怕,只是青云也知道二师姊不会这麽做的。」青云淡淡地说。

而闻人慕白只是冷哼一声,接著才说:「你别以为自己对我有多重要,会让我再次帮你隐瞒盗药一事!」

听言,闻人青云向来淡漠的一颗心,突然纠结了那麽一下下,但这种心情,转瞬即逝,所以她仍面不改色地对著慕白说:「青云自然明白自己对二师姊来说,毫无意义。那麽…如果换个人呢」

闻人慕白听著青云的话,立刻眉头深锁,「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青云先是轻叹了口气,才解释慕白提出的疑问。「二师姊,你我同门数年,青云的子如何,想必二师姊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难道二师姊就不好奇是什麽人,会让向来怕麻烦的我,不仅淌了这趟浑水,还弄得自己一身腥吗」她想,她并没有主动泄露少主的行踪,而是被逮个正著之後,无奈之下,才不小心将主谋供出,应该也不算违背少主的命令吧

「说下去!」慕白冷冷地道。

而青云此时则跳下马车,然後掀起帘子,示意要慕白观看马车里的药材。「凭二师姊的聪慧,应该不难猜出背後命令青云的人是谁吧」

慕白依言,立刻走上前去,迅速扫视著马车里的药材,立刻发现有好几种珍贵药草,是储存在藏药阁的私库之中。而能开启私库的,只有持有药王令的人,若是谷主的话,又何必指使青云这麽偷偷的行事呢所以青云说的主谋,不可能是谷主,那麽只剩下一个人了!「…琰儿…」

唤起了这个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名字,闻人慕白难掩激动的情绪,眼眶泛红地抓著青云的手,焦急地问说:「你遇到了琰儿,对不对!告诉我,她现在人在那里我要见她!」

而看著向来注重仪态的闻人慕白,竟然为了慕容琰而失态,青云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无名的酸意。「少主…她人现在在苏州。」

「带我去见琰儿!」

「这个…」青云欲语还休,似乎想找什麽藉口推脱,但闻人慕白又怎会如她所愿呢

「不带我去的话,我立刻飞鸽传书告诉谷主此事!」虽然谷主得知此事後,事情可能会变得很麻烦,但是闻人慕白别无选择了!

「……………………」闻人青云,此时真的後悔自己多嘴了!

於是运送药材返回苏州,又多增加了一个闻人慕白…

(036鲜币)壹之九十七

有时候,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就这麽发生了,还发生得那麽令人措手不及,只能愣在原处,不知该如何应对。而这就是穆言再次面对她最不想面对的闻人慕白时,当下所产生的心情。

但是随著闻人青云来到苏州的慕白,并没有察觉到穆言脸上尴尬的笑容,只是眼眸盈满柔情的望著她找了三年的人,也是她一直放在内心深处藏著的人儿,「…琰…少主…」本想叫她琰儿,但想到她的少主身份,最後还是改了口。

穆言站在院子里,看到一脸忧伤的闻人慕白,心里顿时有些不舍。「好久不见了,慕白师姊。」

穆言的不舍,无关情爱,而是现在才察觉到以前在药王谷生活时,闻人慕白看著她的目光总是带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柔意,代表著是什麽意思以前不懂情,自然无法明白闻人慕白的心意,现在她懂了,只可惜对象另有他人,所以她注定要辜负闻人慕白的情。

一思及此,穆言忍不住瞪了眼站在慕白身旁的闻人青云,似乎暗指著她没事将闻人慕白一并带来做什麽呢

而青云自然看得到穆言在瞪她,心里本来不在意,却在眼角馀光发现了慕白忧伤的脸庞,心里顿时产生了那麽一点点的悔意。不是不明白闻人慕白有多在意少主,也不是不知道穆言此刻的心里只有向晚晴而已,但她却将慕白带来这里,这不是存心要让闻人慕白难受吗

而正当三人在院落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时,向晚晴已经自己推著轮椅过来。「言儿!」

穆言一听到向晚晴的呼唤,立刻忘了先前在脑子里的想法,马上走到向晚晴身边。「师傅,你怎麽来了」

而看著穆言焦急的神情,向晚晴脸上的唇角只是勾出了一抹微笑,然後才注意到院落里还多出了一名贵客。「言儿,有客人吗」

听言,穆言才注意到自己一发现向晚晴,似乎就把青云和慕白俩人给忽略了,於是连忙补救著说:「师傅,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爹的二弟子,也是我以前在药王谷时很照顾我的师姊─」

穆言话未说完,慕白已率先打断她的话,抢著自我介绍。「我叫闻人慕白,向女侠,我们曾在灵机道长的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还记得吗」

向晚晴看著眼前散发著高贵气息的白衣女子,以及她脸上的优雅微笑,立时想起了在武当山上短短相遇的记忆。「当然记得。」顿了一下,向晚晴才接著问说:「只是不晓得慕白小姐的到来,所为何事呢」

闻人慕白先是瞧了眼向晚晴,然後再将目光移往她身旁的穆言身上,「向女侠还记得慕白曾说过自己在找一个人,找了很久很久了吗」

向晚晴的心突然喀噔一下,有点不明白闻人慕白重提旧事的原因。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我的″琰儿,现在我终於找到了,所以我要带她回去。」慕白淡淡的口吻,却刻意强调出慕容琰是她的,再怎麽说她也曾陪伴过慕容琰七年,她就不相信这七年的情谊,敌不过向晚晴的三年!

而闻人慕白话音一落,向晚晴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慌张,但站在她身旁的人却立刻握著她的手说:「师傅,言儿会一直在你身边。」

穆言坚定的语气,瞬间安抚了向晚晴心里的不安,於是也回握著穆言的手。

而闻人慕白则冷冷地看著向穆俩人交握的手,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刺眼,恨不得上前将她们分开,但是她的理智,还是强压下这股强烈的情绪,「琰儿,别忘了,谷主也一直在找你的下落。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你现在人在这里,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听言,穆言只是眉一挑,然後不住地冷笑。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无论那人和她的情份有多麽深厚,她都不会原谅那个人!

而一直在场不说话的闻人青云,眼看穆言即将口出恶言,立刻出来打圆场,「少主,向姑娘的治疗不是快开始了吗您也应该带向姑娘回房准备了吧而我和二师姊才刚回来,也有点累了,迟些时候我们再一起叙旧吧!」

穆言微皱了下眉,当她还想说些什麽话时,向晚晴却摇了摇她的手说:「言儿,青云小姐说得没错,我们先回房吧。」

向晚晴的话,穆言自然乖乖听从,於是便转身推著向晚晴的轮椅离开,顿时院落只剩下闻人慕白和青云俩人。

青云看著慕白脸上隐忍的神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於是上前想要给慕白一个拥抱,权当做是安慰她的行为。

岂知青云的手才刚要碰到慕白时,却遭慕白狠狠推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琰儿喜欢向晚晴的事了」此时的慕白,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现在的表情。「你是不是很想笑我等了一个人这麽多年,最终换来的结果竟是这麽可笑!」

青云不语,只是再次上前将低著头的慕白抱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著身躯不停地颤抖著的慕白。

而闻人慕白想要挣脱开青云的怀抱,却敌不过青云的气力,被牢牢锁在怀里,让她忍不住直接动手槌著青云的身体,当做发泄的手段。

「我…我从来不觉得你对少主的感情有什麽地方好笑的,相反的,我很羡慕少主竟然有像你这麽好的人喜欢。少主没有喜欢你,是她的损失,不是你的错…」鲜少吐露自己心声的青云,此时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将心底话说了出来。

慕白听到青云的话,手上的动作也突然停止,然後便在青云的怀里,痛哭失声!

而抱著慕白的青云,只觉得衣襟上的湿意,似乎也渗入了她向来清冷的内心深处…

(078鲜币)壹之九十八

当穆言替向晚晴完成每天该有的治疗进度之後,再次踏出房门口,就发现闻人慕白的身影,似是在门外久候多时,而闻人青云则是在她身旁无声地陪伴著。

「…琰儿。」慕白一见穆言出现,原先空洞的黑瞳立刻恢复了该有的光泽,却令在她身边的闻人青云,微蹙著眉头。

而穆言看著印象中最注重仪态的闻人慕白,此刻却双目通红,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穆言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言,又收了回去。以前的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当场让闻人慕白难堪,但是现在的她,早已为了向晚晴改变了许多,而自己也苦恋向晚晴这麽久,自然对闻人慕白的心情,感同身受,再加上昔日在药王谷一起生活的情谊,让穆言不忍出口伤人。「你们俩个和我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语毕,穆言便头也不回地往先前的院落走去。

而闻人慕白一见穆言行动,立刻头也不回的跟了上去,所以也遗漏掉看著她离去的青云,脸上正泛著苦涩的微笑。

眼前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那人总是只看得到慕容琰的存在,却不晓得在她身後,总会有一道落寞的目光盯著她离去的背影。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後亦若是,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青云先是轻叹了口气,然後才跟上离开的人的脚步。她不知道这样的追逐游戏会持续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生,青云无法去想像,只因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也不想去改变。

她是自私的吗或许,她只是不想受到伤害,也不想去伤害别人,所以就这麽保持现况吧!

下好决心的青云,立刻一扫心中的烦闷,整个人顿时也轻松许多,所以等她一踏入院落,只瞧见穆言和闻人慕白似乎正在争执些什麽。

「你必须和我回去药王谷!」

「要我说几遍才行我说不回就不回!」

「你怎麽能不回去呢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药王谷的少主─」闻人慕白劝说的话未讲完,便被穆言冷冷地打断。

「既然慕白师姊还知道我是少主,那麽自然要听我的话乖乖行事,没错吧」穆言眼睛微眯起来,似乎正等待著慕白的答案。

「的确,你是少主,你说什麽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应该要遵从。」顿了一下,闻人慕白才缓缓地说:「所以我会把少主的消息用飞鸽传书通知谷主,由他老人家决定接下来该怎麽做。」

「闻人慕白,你少拿我爹来威胁我!」穆言再也忍不下逐渐失控的情绪,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信不信在我爹知道我的消息之前,我会先把你给杀了!」

而本来一直默默听著穆言和闻人慕白争吵的青云,听到穆言扬言要将慕白杀了的威胁话以後,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只能上前阻止俩人的争执。「少主、二师姊,依青云之见,你们俩位不如各退一步吧!」

青云看面前的两人,终於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时,才继续往下说。「目前少主最关心一事,莫过於医治向女侠的腿吧」

听言,穆言轻点了下头,以眼神示意青云说下去。

「二师姊虽然心急著要少主回谷,可是向女侠的伤势一日未好,素来和她情谊深厚的少主,怕是怎样也无法舍下她回去药王谷。所以依青云之见,二师姊和我都应该听从少主的吩咐,尽全力医治向女侠。」青云淡淡地说。

「说得好,闻人青云!」穆言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替青云鼓掌叫好了。

「可是等向女侠伤势痊愈之後,青云希望少主至少和我们回药王谷一趟。自从三年前,您一声不响地离开,谷主便倾尽全谷之力来探查少主的行踪,甚至他老人家也不远千里四处找寻您的消息,所以青云希望少主能和我们回去,否则就别怪我们通知谷主。」话峰一转,青云接著问说:「不知这个办法,少主认为如何」

「好,我答应。」穆言爽快的答应,反正以她的角度来说,医好向晚晴才是最重要的事,至於其他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就算和她那谷主父亲见面,穆言也有信心不会受到责罚。而且若有闻人慕白愿意协助帮忙,那麽青云从藏药阁里取药的风险将会减少许多,再加上她们三人合力,那麽对向晚晴的治疗也增加了不少帮助。

「我也对这个方法没有异议。」慕白淡淡地回说,并在心里暗下决定,只要医好向晚晴,无论使出任何手段,她都要把少主带回去!

「很高兴我们三个人都达成了共识,未来合作愉快!」青云提出这个意见,并没有像穆言和闻人慕白别有心思,她只是不想她们两人伤了和气,然後慕白事後才懊恼後悔。

而穆言便趁这个时候,和慕白青云商讨接下来的治疗方法,相互将各自提出的办法截长补短,果然整合出一套更适合向晚晴的方法。

就在三人讨论完毕,即将各自离去时,穆言又叫住了青云。「闻人青云,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办。」

穆言交代的事,向来都不是什麽好事,可是闻人青云却推脱不了,只能闭起眼睛,将这趟浑水淌到底。「请少主吩咐。」

「我记得我爹的书房里,似乎有一本少林寺易筋经的手抄本,你下次回药王谷拿药的时候,顺便也将那本易筋经手抄本带过来吧!」穆言笑著说。

「……………………」青云无语,突然觉得眼前的穆言,真正的身份是头白眼狼吧!若不是药王谷家底深厚,足够应付穆言这麽挥霍,否则只怕药王谷就要被穆言给败光了!

当青云还在腹诽著穆言时,慕白已急忙开口想要劝说:「少主,这恐怕─」

慕白还想说些什麽时,却被青云抢先说:「我知道了,下次会将易筋经带来,请少主放心。」

而得到满意答覆的穆言,便不再多说什麽,转身离去。

等到穆言离开後,闻人慕白才恶狠狠地说:「青云,你为什麽要答应少主的要求呢」

「不答应又能如何难道二师姊以为你的劝告,少主听得进去吗」青云先是瞧了眼慕白,然後淡淡地说:「二师姊,若你心里真这麽想的话,那便表示你对少主的了解还不够完全。」语毕,青云也朝反方向离去,只留下闻人慕白留在原处。

「…我对琰儿不够了解」可是…青云,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太了解你。慕白愣愣地看著分别离去的两人的方向,目光突然有著一丝茫然。

而在穆言、闻人慕白和闻人青云强强联手之下,向晚晴的病情,有著明显的进展,现在的她,双腿在经过蒸浴之法的逼毒之後,再加上穆言施加的针炙之术,双腿逐渐恢复感觉。

两个月後,向晚晴已经可以不用再坐在轮椅上,可以在穆言的扶持下,勉强走了几步路。而她体内因饱受五毒摧残,导致内力所剩无几,也因穆言拿来的易筋经手抄本,让向晚晴得以照著经书上的运功路数,另辟捷径。

虽说不能马上恢复原先的内力,但只要按照易筋经所记载的方式练功,也可以渐渐恢复内力,假以时日,内力更胜从前,也不无可能。而在这一方面,向晚晴是感激穆言的,因为若不是她倾力相助,向晚晴绝对不可能再站起来,更别说恢复武功了。

但是穆言对向晚晴的好,却让闻人慕白看不过去,所以在私底下遇见向晚晴时,闻人慕白从不给向晚晴好脸色看。起初向晚晴还想化解慕白对自己的敌意,但无论她做什麽,闻人慕白始终对她爱理不理的,而向晚晴虽然与人为善,但还是有著自己的底线,时间一久,也就不理会闻人慕白的反应了。

某天晚上,轮到闻人慕白到向晚情的房间替她做治疗时,本来和向晚晴没什麽交情的她,却突然开了金口。「向女侠,我想再过一阵子,你的双腿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听到闻人慕白的声音,向晚晴先是一愣,然後才回过神来说:「是吗」

「若不是琰儿喜欢你,我想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我不得不说你很幸运。」闻人慕白施针完毕之後,缓缓地收回替向晚晴针灸的金针。

而慕白的话,却让向晚晴秀眉一凝,「慕白小姐似乎有话要说,直说无妨。」

闻人慕白整理完自己的药箱,然後才看著向晚晴淡雅的脸庞说:「我派药王谷的探子打听你和琰儿在峨嵋的一些事,得来的消息是你一直在伤害著琰儿。你知道吗琰儿从一出生,就注定她是天之骄女,从未受过任何委屈,而我也一直在她身後守护,等著她长大。可是你的出现,却带给琰儿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所以我很讨厌你。」

听著慕白的指控,向晚晴脸上顿时出现一抹苦笑,「…有时候我也很讨厌我自己呢!」讨厌自己带给穆言的眼泪总是多过她脸上的笑容,讨厌懦弱的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穆言的感情,才会对她造成那麽多次的伤害。

「从以前我就认为最爱琰儿的人是我,最适合琰儿的人也是我,虽然她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可是我绝对不会放弃。」闻人慕白话说到这里,才将目光又放到向晚晴身上,「你知道我为什麽那麽肯定吗」

向晚晴眉头轻拢,以不甘的眼神和闻人慕白对视,似乎对她的话有意见。

「因为我有预感,你还会再伤害琰儿。」闻人慕白淡淡地说。

「我不会!」这一次,向晚晴立刻反驳慕白的结论。

「向女侠,我在这里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爱慕容琰。那麽你呢对琰儿的感情,应该是感动多过於爱吧」闻人慕白不理会向晚晴刷白的脸色,继续逼问著说:「你敢在琰儿面前说爱她吗如果有一天,在峨嵋和琰儿之间,你必须再做出一次抉择,那麽这次你选的对象会是琰儿吗你会为了琰儿,抛下华清掌门对你的希望吗」

「住口!」向晚晴气急败坏地说。

而闻人慕白只是不住地冷笑,然後接著说:「我知道你对琰儿有感情,可是同样的,你也割舍不下峨嵋和你的掌门师尊。琰儿的爱,就像她的人一样,执著专一而且情感浓烈,付出多少自然希望得到的回报有多少。可是你的心太广阔了,你不可能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琰儿身上,换句话说,你和琰儿的爱并不平等。」

「慕白小姐,不管怎麽说,这是我和言儿之间的事,不用你多管閒事!」被道破心事的向晚晴,皱著眉道。

而闻人慕白只是轻笑出声,缓缓地说:「等你的伤势痊愈,我会带琰儿回药王谷,不会让你有伤害她的机会。」

「我也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向晚晴冷冷地说。

而闻人慕白只是别有深意地瞧著向晚晴,然後语带神秘的说:「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呢!」

就在向晚晴和闻人慕白在房里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里,丝毫没有发现到有一抹蓝色身影,站在门口旁边,将她们的对话毫无遗漏地听了进去,也使得她原先雀跃的一颗心,逐渐往下沉。

那人也就是穆言,脸上先是露出一抹苦笑,然後才悄悄地离开,不愿再听向晚晴和慕白之间的对话。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闻人慕白口中的隐忧,也曾想过就这样让向晚晴一辈子坐轮椅,那麽她就再也离不开自己身边。

曾经有那麽一刹那的时间,穆言有过这疯狂的念头,反正她知道自己不会嫌弃向晚晴。可是等到她真的看到向晚晴坐著轮椅出现在她面前时,这种自私的想法,立刻被抛诸脑後,只因她不忍看见向晚晴脸上出现任何一丝难过的神情。

穆言缓缓闭上双眼,回想自己和向晚晴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知是缘份还是劫数,那麽就交由时间来验证吧!

(076鲜币)壹之九十九

穆言的隐忧,终於在今日来的一名意外访客,提早揭露开来。

「妃暄、晚晴,你们还好吗」原来今日前来拜访妃暄和晚晴的人,正是此刻该在襄阳负责七派联盟事谊的定逸。而她此时才看到站在向晚晴身边的人,不正是之前出走峨嵋的穆言吗「穆言师侄,好久不见了。」

向晚晴和妃暄虽然对定逸的到来感到惊讶,但也立刻恢复正常,尽情招呼远道而来的定逸。而她们师姊妹三人多月未见,更是直接在大厅里,相互聊起彼此的近况,虽然妃暄和晚晴在私下有和定逸互通书信,但信上所载几乎能有多简短就有多简短,不然就是报喜不报忧,所以趁此机会见面,三人也不再有所隐瞒。

定逸在峨嵋虽然不如妃暄和晚晴的情份,但也非常深厚,所以一到来,便拉著她们俩人问清楚向晚晴的治疗进展,在听到好消息之後,定逸一直悬在心上的大石,才悄悄放下。

「对了,定逸师姊,你怎麽有空来找我们呢」向晚晴此刻才提出这个疑问,毕竟照她们上次接到定逸的信,不是说七派联盟和圣月教的关系正紧绷著,定逸现在该在襄阳才对,怎麽会来苏州呢

而定逸只是先啜了口茶水,然後微挑著眉说:「我最近寄给你们的信,还没收到吗」

妃暄和坐在轮椅上的向晚晴先是对看了彼此一眼,然後纷纷摇著头说:「没有。」

「无妨,我现在和你们说也行。」定逸和善的脸庞先是笑了笑,接著才说:「圣月教的朱雀堂在她们令主晏青岚的命令下,率先撕破合作协议,带著朱雀堂的人马离开。而朱雀堂的人一走,青龙和白虎两堂,又开始内斗起来了,圣月教又恢复以前一盘散沙的模样。」

「这麽说的话,现在战况该是对七派联盟有利,定逸师伯现在不是更应该待在襄阳,处理对付圣月教的事吗」站在向晚晴轮椅旁边的穆言,此时终於开口说话。

听言,定逸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许多,然後以别有深意的目光往向晚晴的方向看过去,「若能趁此机会重挫圣月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只可惜我们七派联盟却在此刻也乱了起来,所以各门各派只好带著弟子回去自己的地方。」

「怎麽会这样」向晚晴没有发现定逸古怪的眼神,只是纳闷著结局怎麽会变成这样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就是掌门师尊已经知道晚晴你双腿的伤势了,而她老人家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便独自赶来襄阳。」定逸回想起襄阳所发生的事情,尽量以平实的口吻转述,「你们知道掌门师尊为什麽去襄阳吗」

「师尊总不会去替晴师姊报仇吧」严妃暄笑著说出最不可能的答案,却没想到定逸却重重地点了下头,代表妃暄的猜测正确。

「你们当时不在场,说了你们可能不太相信,不过却是我亲眼所见。那天我记得灵机掌门召集七大剑派的人商议事情,而掌门师尊却寒著张脸,一言不发地闯了进来。」定逸缓缓道出当日的所见所闻…

“灵机子!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找你!”向来淡漠的华清,此时却目光充满了愤怒,直盯著坐在主位主持会议的灵机道长瞧。

而被匆匆赶至的华清,正狠狠瞪著的灵机道长,还不晓得华清的怒火,从何而来“华清,你怎麽发这麽大的火是谁惹了你,你和老哥哥说一声,老哥哥一定挺你到底!”

“惹我的人,就是你!”华清的眸光逐渐冰冷,右手也抽出自己向来不离身的诛邪剑,剑尖直指著灵机道长。“你明知道晚晴对我有多重要,你怎忍心让她身陷虎,还袖手旁观呢灵机子,你对得起我吗!”

灵机道长此时额冒冷汗,有口难言。他和华清的相识,从她还是峨嵋俗家弟子的时候便认识了,所以也明白未入空门前的上官楚华,她的脾气有多刚烈。“华清…楚华妹子,我没有派人去救晚晴师侄,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住口!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我今天来只是要告诉你,如果晚晴的伤治不好的话,峨嵋武当两派,从此绝交,再无关系!”华清冷冷地说著自己的宣言,完全不顾在场其他人倒抽一口凉气的表情。

“楚华妹子─”灵机道长上前想向华清解释,结果他的手指若不是收得快,差点就被横扫过来的诛邪剑削断,但也让他明白华清是认真的,所以当下也怒了!“上官楚华,你这是在干什麽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门,你也该知道事情的急重缓轻吧!”

而华清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後直接当场和灵机道长动起手来,毫不客气。

至於在场的其他门派的人,再次傻眼,不是说武当峨嵋两派素来友好吗怎麽一下子就撕破脸,直接动手起来了当其他人还没弄清楚事情是怎麽发生时,现场两个掌门已经动起真格,出手毫不手软,让在场的人纷纷抱头鼠窜,急忙离开现场,以免自己无辜中招,到时找谁哭去

而现场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之後,华清使起剑来,更是大开大阖,无所顾忌,招招往灵机子身上招呼。而灵机子则是心有顾虑,出手还是有些分寸,所以和华清过招,只守不攻,渐渐落於下风,也只能自叹自己倒楣!不过也幸好灵机子从年轻的时候就和华清有交情,所以对她的武功剑法,也极为熟悉,所以每次都能险险地闪躲过去。

俩人过招,不知打了几百回合,破坏了现场不知有多少东西之後,灵机道长才找到空隙说话,“你疯够了没有,上官楚华!你别忘了,你徒儿向晚晴再怎麽和楚情相似,她始终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上官楚情!”

听到上官楚情的名字,华清才慢慢冷静下来,但还是狠狠地瞪著灵机子的身影。

“我知道楚情的事,是你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所以你对著和上官楚情相似的晚晴时,总是想将当年未来得及给楚情的东西,给予你的徒儿,可这是不对的啊!”灵机道长意味深长地说。

“够了,我自有分寸,不用你管!”说完,华清只是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苦苦劝说的灵机道长。

从那一天起,七大剑派引以为首的武当和峨嵋分裂,所以以两派为号召的七派联盟,自然宣告瓦解…

而向晚晴从定逸的口中得知自己向来崇敬的掌门师尊,竟然为了她和武当撕破脸的消息之後,在这一刻,向晚晴心里有著说不出的复杂。

从她遇见华清开始,她就知道华清对她很好,在进入峨嵋,拜入华清门下当弟子之後,她也隐约地感觉到这个向来冷淡的掌门师尊,对她特别的不同。即使在日後得知,掌门师尊待她的好,纯粹是因为她和华清的亲妹上官楚情有关,但向晚晴还是心存感激,也因为这样,心里感到有丝歉疚。

在华清为她的伤势心奔波时,她却在此贪图安乐,这样的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当向晚晴的思绪仍在神游之时,定逸接下来的问题,又拉回了她的注意。

「晚晴,你的双腿…现在情况究竟如何」定逸和善的脸庞,此刻却充满著忧虑。

而向晚晴先是愣了下,然後才扬起笑容说:「在言儿和药王谷的慕白、青云小姐她们的治疗下,我的双腿已经恢复知觉,现在已经可以勉强走几步路了,所以定逸师姊您就别再担心了。」

定逸再次确认向晚晴的伤势之後,此刻才真正的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毕竟我这次来看你,有一半也是受掌门师尊所托。师尊说,如果你双腿没什麽进展的话,我还得立刻回去禀报她,这样她老人家才能去找药王谷谷主来医治你的双腿。」

而听到定逸话的妃暄,脸上有著说不出的讶异,「掌门师尊不是向来憎恶药王谷的人,甚至不许我们峨嵋弟子和药王谷有所往来吗怎麽掌门师尊还和药王谷谷主有交情」说完,妃暄目光移至穆言身上,只见穆言也微耸著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她老爹和华清掌门有交情的事。

「关於这一点,我当时也和你们一样有疑虑,於是当场问起掌门师尊,但她老人家只说,她和药王谷谷主不相识,可是只要她拿出一样东西,药王谷谷主就一定会帮这个忙。」定逸缓缓地解释道。

「是什麽样的东西」穆言此刻也难掩好奇地问道。

「沧海月明珠。」定逸略为停顿之後,接著往下说:「掌门师尊说,只要她拿出了沧海月明珠,相信药王谷谷主应该会答应帮忙医治晚晴的腿。不过现在晚晴的伤势有进展,那麽掌门师尊也不用割爱了。」毕竟她可没忘记,当华清提出沧海月明珠时,脸上那明显悲痛不舍的神情。定逸心想,沧海月明珠一定对华清有很重大的意义,但为了向晚晴,华清还是选择割爱,只为了治好晚晴的双腿。

「沧海月明珠!你说沧海月明珠在华清掌门手上」穆言惊讶地问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消息!

「是啊,有什麽问题吗」定逸不明白穆言为何一听到沧海月明珠,她的反应就变得这麽大

而向晚晴似是发现穆言的不对劲,於是暗使眼色给妃暄,後者立刻明白向晚晴的意思。

「定逸师姊,你远道而来,应该也累了吧妃暄先带您去休息,其他话等晚上再说吧!」说完,妃暄就带著定逸前去客房,也使得偌大的大厅,只剩下穆言和向晚晴俩人。

「言儿,你怎麽了吗」向晚晴推著轮椅,来到穆言的面前,稍微仰起头来看著脸色有些发白的穆言。

「师傅,你知道吗沧海月明珠,其实是我娘亲她们家的家传之宝。」穆言此时跪在向晚晴跟前,将头枕在向晚晴的大腿上,闷闷不乐地说。

「你娘的家传之物,怎麽会在掌门师尊手上难道你娘也和掌门师尊熟识吗」向晚晴不解地问道。

而穆言稍微想了下前因後果,突然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个新的想法,「我猜不是我娘亲和华清掌门有关系,而是我娘亲其实是将沧海月明珠送给了上官楚情才对。」穆言的想法并不能说错,毕竟华清身为上官楚情的亲姊,在上官楚情生死不明时,身为亲姊的她,代为管理妹妹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怎能这麽肯定」向晚晴心里还是存有疑虑,因为沧海月明珠现在的物主是华清。

而穆言只是轻笑了一下,然後才解释说:「沧海月明珠是我娘亲她们闵家的家传宝物,向来传嫡不传庶,传女不传男。而百年闵家到了我娘亲那一代,嫡系子孙只有我娘亲一人,所以沧海月明珠自然落在她手上。沧海月明珠除了是百年闵家掌权者的象徵,也代表了他们的爱情。最珍贵之物赠与最珍爱之人,所以他们通常会将沧海月明珠赠送给自己心爱的人。」

向晚晴的双手,轻轻地抚著穆言的黑发,秀眉微微凝起,「你的意思是,你娘亲真正爱的人不是你爹而是上官楚情吗」

「我想,是这样没错。」穆言淡淡地回说的同时,也在脑海想起娘亲未逝之前,为何总是抱著她,不停地望向某一个方向,不断地向她提到上官楚情的事。原来,只因为娘亲爱的人是上官楚情。

娘亲最心爱的人是上官楚情,所以愿意以沧海月明珠相赠。那麽上官楚情呢上官楚情最爱的人,究竟是秦语宁还是她娘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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