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的婚外女人 - xp1024.com
《区长的婚外女人》


(7)给她按摩

其实火雨生的情绪和思想的变化,还是主要来自于白鸽那充满着青春气息的让男人看上去非常惹眼的身体,这个风骚的被过早开发过的身体无时不释放出一种征服一切男人的那种非常霸道的气息,总归就是让男人彻底丧失抵抗,让男人丧失意志的那种你必须去占有她的那种气场。火雨生现在似乎明白了那个被沉入江底的男人为什么愿意将生死置之度外,去和白鸽偷情的快意和果决。

在这个下午,老板女儿白鸽又似乎很习惯地差事火雨生到她的房间,去搬动那个梳妆台。

火雨生似乎也怀揣着一种说不上来究竟包含着什么内容的期待,就那样有些木然地走进了白鸽的房间。进了房间,火雨生想问白鸽究竟怎样重新安放这梳妆台,但白鸽并没有搭理他。火雨生忐忑不安地想离开房间,但他又被一种巨大的气场吸引住了。他似乎听到了一种古琴的袅袅余音,从最初的微风吹起涟漪,点点落红逐流水的恬淡,到从容流过草地,山涧的悠扬,再到最后的飞流直下,奔流到海不复还的气势。恍惚之间他看到了一对知音在这高山流水中,举首望孤星,低头抚古琴,高山流水流不尽,空谷觅知音。他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大胆毫无目的的朝白鸽的窗前走来,此时,火雨生有些胆怯,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请,但又分明很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白鸽轻轻地说,你帮我揉一下肩膀,我的肩膀是出不得力气的,上午洗衣服看来又累着了,你帮我捏捏。火雨生似乎不相信这声音是这床上的女人身体内发出的,他不知所措,他是僵立在那里的。他的一切意识都停止了运转,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个阴谋或者白鸽布置好的陷阱,他的身体有些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似乎又得到了一种指令,他非常顺从地走过去把房间的门闩插上了。一场大火即将熊熊燃烧。火雨生这座半干的薪柴垛,碰撞上了温度能够融化钢铁的烈火,他只有化作灰烬的的份儿了。是一个温柔而又轻轻的手把他引到了一处美不胜收的伊甸园里,他的手顺着白鸽的手放到了那非常细腻光滑的肩膀上,他按着那个手指引的节奏轻轻地但又是很快地进入状态地揉捏着,他看到了躺在那里的白鸽双目轻合,很享受的样子。这时一种声音又在指示指引他把鞋子脱掉上床按或许更方便一些。

他非常听话地踢掉了自己脚上那只有些松旧的方口布鞋,上床了他准备跪着为白鸽按捏,但他很快就停止了这种重复性的动作,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白鸽上的上衣怎么不见了,他看到了白鸽那汹涌澎湃的在半透明的内衣下半掩半露的**,香肩如削,双兔欲跃!白鸽粉白脂滑的半个娇躯不遮不拦地暴露给火雨生!丰满白皙的胸脯上,两座玉峰傲然而立。随着一只手的引导,火雨生的那双手也到了从未进入过的天堂,他感觉那对饱满的**像长了眼睛似地直朝他的双手奔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去迎接那两个可爱的朋友,并且很快牢牢地抓住了那两位非常温柔可爱的朋友,使劲地握在自己手心里与之狂欢。那对朋友似乎是迎接但又不满这两只手的不到位的操弄,似乎想随时要逃掉似的细腻光滑。那双活力四射的玉兔很乖顺地在火雨生的手上变换着形状。

此时火雨生的脑海里一副古琴弦悠然飘来,他觉得白鸽的身体是自己舞蹈表演的戏台。在这方戏台上,一旦曲笛和箫管抑扬别致的音韵开始响起,一声美丽的唱腔,水袖轻舒,莲步轻移,便如书画纸卷淡墨浓彩的铺展,展现出一幅幅灵动跳跃、栩栩如生的图景。

她的头发懒慵松散地堆在肩膀一侧,黝黑蓬松的秀发衬托她的脸,她的肩更加白净。细腻白净的脸在外面射进来的阳光映衬下白里透着红,嘴里呵气如兰,她散发的体香让火雨生感觉的荷尔蒙开始飞扬起来。

家具铺老板的女儿白鸽是一个真正多情的女子,她把爱恋毫无顾忌地泼洒在了火雨生的身上,火雨生的身上就有一股熊熊的感情烈火开始点燃,直至疯狂地燃烧。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永远凭感觉行事,白鸽在对任七老爷投怀送抱时,是带着感情去的,她认为任七老爷是她心中的真心英雄,她就不管人们的闲言碎语,不管以后有可能被任七老爷摔掉的那种可悲可怜的结局。她现在看上了家具铺最不会干活最没有前途的火雨生,白鸽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感觉,她认为只有火雨生才和他对路,她再一次不管不顾地把自己肥沃的身体奉献上去,当然这也有一种把自己再赌上一把的味道,难道此人也属不懂风情的两条腿动物,即便有着她体内非常霸道的肉欲,当然不得不承认其实白鸽更喜欢火雨生的聪明与机智。

桨起,水合,可知你已经摇动了心静如烟。青石,石阶,还曾否记起槌衣声响?白鸽的欲火熊熊很快将火雨生这样一个生胚子打磨成了一个床上高手,他开始顺着白鸽的指引怯生生地导入,到最后从容稳健,以至于最后把白鸽在心底里当成自己的女人,像花儿一样浇灌侍弄,让她开放出一次又一次的欢乐和疯狂

(4)得了风水

火炬非常痛苦地思索着,火焰家逃不出命运的劫数。可惜呀,眼看着如红日中天时,命运在此时却突然转了个弯儿,降到人生的最低谷。只留给村人们一声声叹息。

火炬的叹息源头应该是火焰的祖父火雨生。

火炬尽力打扫着时间给自己记忆蒙上的灰尘,寻找着他们家族曾经的骄傲与荣耀,但他搜索的更多的是一些不快,简直可以说是耻辱,他领略着火雨生那源头的风景,这让他很是痛苦,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让自己承受着痛苦。

火家庄所处地形为龟蛇连体处,传说当时火家祖先是按照看地先生指点买下此地,在此繁衍生息,珍珠玛瑙出在鳖身上,而这龟蛇连体地形少见,若得此风水,后代不出帝王定出宰相。能出大富大贵之人的那家上三辈祖上主事之人将不得善终,必定会不小心掉到汉江溺水而亡,并且溺水的地方是一段湍急的江心。

在火家庄汉江上游三十里处,有一个叫石嘴子的地方,在那一段宽阔的江面上,有一岸陡峭的石壁,下端向内凹陷,成为一个巨大的岩腔,深不可测。湍急的江水,形成一股巨大的水筋,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野狼,嚎叫着不顾一切地撞向岩腔,在觉得快要粉身碎骨时又慌不择路,嚎叫着嘶鸣着仓皇掉转头来向前窜去。这一撞一窜,形成一次潮涨潮消。江水吞入岩腔,形成雷霆万钧之势,但就是这里有龙王宰相风水,谁能占了这里的风脉,后代必定富贵无边,成就一番霸业。

石嘴子是一个从石壁上端像鹰嘴壳一样向外突出的巨大石尖。站在石尖上下看河水,不由得让人心里直打颤,石嘴子往上走是龙嘴。据说火雨生的祖父曾站在这龙嘴之上,看到了武当山金顶。那是一个日落月升之时,他站在龙嘴之上看到了几百里之外的金顶金光闪闪。这个发现让老爷子兴奋不已,他知道这是神灵在点化他,他的后代一定要出一些大人物了。

老爷子回家对火雨生父亲说出了他的惊人发现。

第二天,火雨生的父亲火风就发现自己的老爷子彻底失踪了。火雨生和父亲火风发疯似地到处寻找老爷子。他想起了老爷子给说的惊人发现,他知道老爷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了,他慢慢地爬上了那龙嘴之上,他听到了江水的雷霆之怒,在那石头尖上,火风看到了自己父亲的鞋子和父亲非常喜爱的旱烟锅。想起武当山金顶之上的金殿祖师爷就是披发跣足,他知道了父亲为什么离世时脱掉鞋子的深刻用意了。

有了这些神秘的传说,也为火雨生老爷子的壮举披上了一层层神秘的外衣。

火雨生由于他天赋过人,到六岁时,文可吟诗答对,武可上台打擂,人们都称他是“神童”。然而,他并没有具备让他成就一番大业的家庭环境。他那当木匠的祖父虽然积攒一份殷实的家业,但到他父亲火风这里并没将还算辉煌的门厅发扬光大,他父亲火风却学会了抽食鸦片,家里的几十亩良田被卖掉了,很快那个还算殷实的家庭因为鸦片的祸害家徒四壁。

作为长子的火雨生就只有出去到邻村给人家牵牛犁地扛起长工,学百工技艺以填饱肚皮。

进入弱冠之年的火雨生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短暂的,让火家庄人们一直都不相信那是一段真正的实事婚姻,但这段看上去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很快就因为新娘的突然离世随之结束了。火雨生的日子又恢复到原来单身状态。

火雨生天资聪颖,又是长工身份,在**进入火家庄发展农会组织时,他成了最理想人选。聪明能干的火雨生把当地的农会工作开展得红红火火,他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对组织的忠诚,很快就成为了当时分管一方、显赫一时的区长。听老人们讲,火雨生有着超常的记忆能力,他常常能将上级只读了一遍的文件倒背如流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各个乡镇农会组织。那时,火雨生是区长,他手下有近百号人的区干队,统管方圆百十里的各乡镇农会。身为区长,火雨生既要把上级组织的政策和声音传达给各乡各村,他还要具体处理各乡镇汇报上来的那些非常头疼的问题。由于**的政策好,更由于火雨生的精明能干,他治理一方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人们在心底揣测,凭火区长的精明能干和忠诚,不出几年就会成为县委书记,或地委书记,再熬上个年月,火家或许能出个省长之类。火区长那木匠老爷子真是见多识广,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洞穿世事的能力,他歪打正着地吸食鸦片,把个还算殷实的家境给彻底败掉,留给儿子们一个清贫的家境,这也就给儿子留下了一份丰厚的政治遗产。若是没有那鸦片,再加上火雨生的精明能干勤俭持家,那肯定是良田百亩,房屋几进几出,家里有长工、使唤丫头一大溜,那样火雨生恐怕就没有后来的飞黄腾达。

从火雨生的如日中天,人们看到了火家木匠老爷子的精于算计与用心良苦。都对火家木匠老爷子为了后代勇于葬身滔滔江心,用生命去活祭占有那传说中的风水宝地敬佩不已。

火姓家族人们正盼望着火雨生能够步步高升,将来光宗耀祖,一个专门为火雨生召开的全区公捕公判大会,给那些看好火雨生的人们浇了个透心凉,一下子浇灭了火家族人们寄予火雨生的希望。

火炬在想,火雨生祖孙俩难道就这样逃不出宿命轮回?火雨生和火焰祖孙俩都是天资聪颖,聪明绝顶,是那种很会造势很能造势的人,在顺风顺水时可谓喝一声云为之退,呼一口气雨为之来。却都在人们最看好他们官运亨通平步青云时,他们的命运之舟却突然急转急下,命运似乎是在捉弄火雨生祖孙俩,但实际上也是给火姓家族的人们开着一个滑稽十足的大玩笑

(6)狐狸精吗

火雨生想起老板女儿身上那种重重的阴气,他在心里就害怕,他认为这种会勾引男人的女人就是狐狸精托成的,谁要沾上这样的女人肯定会晦气缠身。

这天早晨火雨生在院子里打水。他听见白鸽的窗子格格响着被推开了,白鸽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窗前。他似乎怕见了这张脸,也不知因何缘由,他自己也觉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他总觉着她这张脸里埋藏了很多诱惑与凶险,机遇与危机。

一想起和他偷情的那个任七老爷的下属,火雨生就头皮发紧,他没有一点被煽情的意思。他看老板女儿白鸽并没有什么活路吩咐自己,他站立一会儿后,就倒退着从那房间出来了。

不过白鸽那白皙的双肩,她那睡眼惺忪的样子却在火雨生的心中挥之不去,他越想把那个影子从自己心里赶走,那个影子却更加顽固地越长越大,越长越丰满。

很长时间里火雨生的眼睛躲闪着老板的独生女白鸽。这种心理与其说出于腼腆过分,不如说是一种小心的掩饰。一想到那个越来越丰满的影子,他知道自己几乎有些陷入不可自拔了,他知道这种疯长的影子是把他引向灾难的深渊,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火雨生害怕别人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出阴谋和妄想,他的心里深藏着阴暗的火,它在他的眼睛里秘密地燃烧。

火雨生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风生水起云雾飘渺的水面上,一幅古琴置于雅致的琴桌之上,清丽的妙龄女子款款抚琴,琴音邈远不可晰闻。只见女子细腻的手指在琴弦之上抹挑勾剔,让人进入不很真实的亦梦亦幻,分明感受似乎有潺潺流水从指尖,从古色古香的古琴中汩汩流出,没了高山,没了那辽阔宽广的境界,只有流水,只有那细水流长般的吟唱。

老板女儿白鸽看来对火雨生上午对她的不辞而别并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很快就又叫上火雨生帮她打水,并且指示火雨生帮她拧干那比较大的床单。

老板女儿白鸽使唤火雨生就像使唤丫鬟一样毫不顾忌,毫无避讳。让在火雨生脑海里深处的那古琴音韵盘旋得更有节律,琴声徐缓,清幽,如独步空山月下,触景生情,忆昔日相约,和风抚衣冠,携手漫步清水边,乐得怡然无限。这些美好的幻想也渐渐消除了火雨生心中对她的那种距离感,甚至是起初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乃至敌意,也便像雪山遭遇火山喷发很快土崩瓦解。

老板女儿白鸽频繁使唤火雨生,似乎让家具铺老板有了一种新的警惕。白鸽悠悠地从街那边婀娜多姿地摇着她那有些膨胀得有些夸张的胸走了过来,火雨生看的清清楚楚。他在认真仔细地品味这婀娜多姿,他看到白鸽走向了自己,他的脸由僵硬变换成微笑的姿势,这是对对方的恭维和巴结奉迎的那种。家具铺老板端坐在柜台后打算盘,火雨生觉得他老板似乎半真半假的忙在算盘上,但老板的目光不时从那戴的有些松垮垮的老花镜上部边缘瞟出来,这让火雨生心生胆寒,他知道其实他更是在看着自己。

老板的眼神似乎在盯着他,怕他偷偷拿走他家里一件宝贝似地,老板会感觉到某种危险而把我逐出家具铺吗?火雨生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忧虑,事实上他已经做过离开家具铺的准备。他知道自己虽然出身木匠世家,但他天生就不会摆弄这些细活,他知道在这里当学徒,自己是学不出个样样行行的,而在这里被当做打杂差遣,总归是没有什么大出息,也不会有什么出路的。他深知自己的本钱是年轻和力气,这个城市的工业和后铺作坊日益发达,他可以在任何一个需要劳力的地方谋得一条生路。

院子里没有人了。火雨生无聊地绕着晾衣杆转了一圈,悬挂的旗袍有时就像一个女人的形状,逼近了可以闻到残留的脂粉的气息。阳光直射到他新剃的头顶,产生一种微妙的酥痒的感觉,他抓抓头发,头发像针一样直立着,有点微热,什么也没有,然后他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石榴红色的真丝旗袍,一种柔软滑腻的触觉从手指传及他的身体。他怀着突如其来的幻想注视那件石榴红色的旗袍,心绪纷乱不安。他觉得自己像贼一样在这里偷偷摸摸,此时他最担心的是突然跳出一个人来,那样会让他难堪之极。

那是夏天穿的衣裳。夏天他还在火家庄子乡村的稻田里放水蓄水,还在稻场里扬场放磙的收拾那刚从地里收割的麦子。听着风车叶片吱呀呀地枯燥地转动,水从壕沟里慢慢升高,流进稻田。旱地里的芝麻六豆经过一场热雨的拍打,一夜之间就窜出一大截子,这些绿森森油光光的庄稼苗,那时候也好像预预示了秋季即将到来的变化。在疲劳和困顿中他幻想过城市,许多工厂和店铺,许多女人在街上走,女人就是穿着这种石榴红色的多情动人的衣物,她们的**结实坚挺,腰肢纤细绵软,放荡挑逗的眼睛点燃男人的邪念之火

(1)六十岁轮回

火炬从电视里看到火焰带着手铐被两个面无表情,明显要高出火焰一个半头的大个子警察,一边一个地扭送夹持着。六十年前火焰的祖父火雨生身为区长在全镇公捕公判大会被戴上手铐脚镣的那一幕又重现在火炬的脑海里。

时间磨灭价值,火炬在想,自己所居住的火家庄,这个千年古镇,一旦失去历史的缤纷万象,其厚重与智慧顿没,其价值几何?火雨生应该算得上千年古镇火家庄的一个风云人物,那时的火雨生就是火家庄离开了他干柴就不会燃烧起来的火光,他就是那陈腐守旧的火家庄拔起的星火闪烁,倘若没有火光,怎能让一个沉闷死寂的火家庄稍有活气?何以让形同死灰之人心激活跳跃?

火炬六岁那年,他被父亲带去到镇上参加一个大会,火炬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家的大人们为了这个时刻到来而高兴的奔走相告欢呼雀跃,因为曾经给过他家难堪的火雨生区长的公捕公判大会马上就要在镇里广场上进行。

火焰被扭送的电视画面再次痛苦地复印着一个镂刻在六岁孩童时的惊恐记忆。火炬清楚地记得,随着逮捕令宣读完毕,当时还站在那里的火雨生,被上来的他的原来的两个下属踢倒在地,被反剪着双臂给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火炬的记忆里,那时的火雨生是完全一副无奈的表情,看来他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料似地,他并没有拒捕,更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但那些执行任务的人却要那么突然地在火雨生身上下狠手,让当时的骑在父亲脖子上的火炬惊吓得哇哇大哭。火雨生是这里的区长,昨天在火家庄可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是一个带领他们砸烂一个旧的火家庄,建设起一个新的火家庄的领导人,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一个喝一声能让火家庄大地也要抖三抖的人们心中的英雄,是一个火家庄人们心目中的能够呼风唤雨的当家人主心骨。火雨生被按倒在地的情景让小小的火炬半年就没睡好觉。他回家后每天晚上就被自己也被人用绳捆绑带走的噩梦吓醒,火炬的家长本想让他作为家庭的一员分享这一胜利的喜悦,没想到在火炬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阴影,原来人也可以用这种非常残暴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同类,这个扭曲的痛苦的景象,在火炬那里成了他终生挥之不去的记忆。他的娘亲请神汉仙姑为他收魂半年之久。

这个记忆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脑海里,成了火炬大脑里难以磨灭的记忆。后来火炬长大了,他更喜欢对一些事情刨根问底,试图想弄清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这个世界乃至人生存在的本质和意义是什么。正如火家庄的人们对这一切自己能够解释乃至不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都归结为这其实是命,每个人都逃不掉命运的摆布。正如火炬能够成为火家庄第一个考取名牌大学,虽然学富五车,还能写本书,人们对他寄予厚望,那时火家庄人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关于火炬的,因为火炬是他们心中的希望,是人们心中一个很圆满的梦。可火炬命里没有当官的运势,所以他的聪慧反成了他的返回故土的原因。

六十岁的轮回折磨着火炬的思考,让他成为一个火家庄历史大事的痛苦叙述人。叙述者的角色本身已经开始渗入了叙述的对象中,叙述对象逐渐成为了叙述者理想诉求的对象或者着意挑剔的蓝本,传统文化的根在这里,谁都无法摆脱这根须对自己的纠缠不清,即便是像火焰这样掌握了现代知识的知识分子,显赫一时的高官?其实生活是无所谓什么本质意义的,人们生活的各种真实形态就是生活的本质意义

(2)梦中音乐

火炬从火焰戴在双手的手铐上,看到了其祖父火雨生,火炬进入了六十年前火雨生的精神世界。 那时火雨生最痛苦最担心的是怕白鸽看到自己现在狼狈和尴尬的处境。他想就这样被人踢倒后永远地趴在地上,或许以面抢地就是他最想要的姿势。但他此时完全身不由己,他可以支配他的思想,但没有权利支配自己的身体。

他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出现了,白鸽走上了主席台,掏出她的手绢,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灰尘污垢,白鸽那样的坚定的眼神和豁出去的表情,对他来说是一种安慰,更是一种信任,他最能领会她的心思,哪怕她轻轻地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能领会其中含义。他觉得自己没有白交这个女子,此一生值了。他眼眶一热,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眼泪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掉出来,但他的这种努力是徒劳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白鸽伸手用手掌碾碎了那些泪珠。那样子就像一个母亲在哄着自己的孩子,弄出来恁多的抚爱和温柔。

“雨生,你想想,这一辈子谁有你过的风光,你啥凶险事没见过,啥风浪没遇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坦然点,又不是去送死,即便是,也没啥了不起,人前人后谁不敬你,在整个火家庄子,哪个人有你活得风光和洒脱,你看今天全镇人都来送你了,就凭这,也值!”火雨生顿时心里的胆怯恐惧没有了,他的眼皮一眨,又回到了自己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过去,白鸽的胆略和柔情给了他希望,他死寂荒凉的心滚来一阵暖流。他很快战胜了他心里掠过的一丝孤独,他知道白鸽对他是不离不弃的。

他想到了白鸽那台古琴,那古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着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境界,一种来自心灵的圣洁与倾诉。火雨生心底里非常清楚,于操琴者,重视的是琴与心的交流。与听琴者,看重的则是心与心的沟通。让火雨生满意的是,白鸽和他,无论听琴还是操琴都同样分别以聆听与倾诉的方式在在情感上寻觅着心灵的共鸣,现实中他们或许根本无法拥有俞伯牙和钟子期的千古绝唱,但他们曾经能够以悠然真诚去聆听着千古绝音,守望一生,又何尝不是人生的幸事和慰藉呢。

女人如水,男人如山。活水绕山,绿水长流,方能青山常在。

白鸽那独有的回眸一笑,百媚丛生,酥了侠骨,宛如水滴石穿。女人的妖媚入骨,如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弥漫于空气于一呼一吸之间,将英雄收于石榴裙下。火家庄人视白鸽为红颜祸水,是她摁灭了一个已进入仕途的火家庄的青年才俊的万丈光焰,彻底毁掉了火姓家族人们心中升起的希望。

白鸽为火雨生抹平了那把泪,仿佛看见藤缠树上,树死藤枯。红颜老死,油尽灯枯,浮萍流水送,欢好能几时

(8)诗意的禅境

火雨生的殷勤到位的服侍,让她还有些漂浮的心受到了触动,她知道火雨生这个男人,关键时刻,对她是全力以赴的,她洞悉了他善良而又用心的具体表现。他也的确累了,一个下午都没有消停!白鸽伸出玉臂轻轻抱住火雨生,用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按摩着,想给他解解乏,感受着白鸽手指在背上的滑动,火雨生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将近一百多斤的体重就这么赖在白鸽身上,对她实在是个太大的负担!吻吻白鸽的红唇,这才翻身下马!人下来了,手却没有消停,抓住白鸽那恰堪一握的**,轻轻揉捏着,不停地变换着形状。白鸽这对波霸可以称得上是女人中极品,手感弹性却极好,尤其是玉峰顶上的两粒小樱桃,更是娇艳欲滴,让火雨生欲罢不能。

这对尤物,咬在口里,让火雨生觉着有一种糯米香,很绵软,抿在嘴里,轻轻吐出,软绵之余,已觉口齿留香爱不释口,更何况摸在手里,看在眼里,更觉清雅无限,风情万种。

抱着纤纤细腰**的柔软,他觉着自己从花红柳绿中飘然踏出,他回味着,享受着,手的停歇让思想得以狂奔,这种享受比手的感官相应更能让人进入一种忘我。消停下来的白鸽有些狐疑地看着火雨生,你不是第一次,你更像床上老手。火雨生没有回答,又翻身上马,白鸽已是娇喘吁吁,“你怎么这么厉害,已经是第八次了!”没有花样,也没有技巧,只是原始的冲动,就将她一次次送上幸福快乐如痴如醉的巅峰,如果这个家伙将来加以锤炼,那还了得!白鸽有点怀疑火雨生是不是久经杀场。

为了释放自己的真情,那天下午,到晚上,火雨生一直没有从白鸽的房间里出来,当然这要感谢家具铺老板到木材场谈生意被那贩卖木材的老板留下喝酒,让火雨生有了足够时间释放自己身体里用之不竭的能量。

疯狂结束后是平静,火雨生躺在白鸽的怀里一动不动,白鸽感到自己的脖子发湿,她用手搬起火雨生的脑袋,她发现他流泪了。这让她有些感动,她也觉得了他的真情,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头发。白鸽这架行将被闲置一边的废弃的旧古琴在火雨生这个高级操琴手的挑拨下,又发出了它的旷世佳音。

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们像一个连体婴儿,他们现在谁也离不开谁了,这种感情不带任何虚假的成分。他感谢她对自己的偏爱,让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这种生活是这样的刺激,这样的让人回味无穷。

白鸽伸开两只手,把火雨生抱在怀里。她在自己的肉欲得到满足之后,她伸开双臂要牢牢地拥抱着现在属于自己的这份爱情。通过这一番**,白鸽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渴望被人关爱,被人拥抱,是因为自己的情感遭到过毁灭性伤害,而就是这个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男儿身填补了自己的感情真空,让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又有了一种非常踏实的真实。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一对忘情人顺水而下游之水流消失处,便逍然坐在高山之巅,静静地眺望云朵在山峰间萦绕徘徊,让自己与山林融为一体豁达而悠然。是的,让白鸽未曾想到的是,这似乎也给自己一个人生启示,不能在一棵弯弯树下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人在遇到逆境绝境之时,转移一下注意力,换个角度去看待处理问题,也许会有新的局面出现,会有新的天地被发现。

放下一切执着和妄念便是一片柳暗花明又一春的新天地。白鸽与火雨生的此次相逢,为她练就坚毅刚强不向现实低头认输的人生信念埋下了深深的伏笔,也让白鸽的人生自此波澜起伏,但始终处在自己可控把握之中。

为了表达自己的真情,白鸽又开始轻轻地吻着火雨生的嘴唇。她要用亲吻的形式将这个从自己手里亲自培育成长的男人占有,她开始轻轻地吻着他,她听出了他发出了让她沉醉的细微鼾声,她觉得火雨生就是自己的儿子,这么乖巧,这么听话,这么让她满足。总归她的心从没有这样满足过,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可爱的小伙子,他一定就是自己今生的靠山。白鸽怕惊醒他似的,轻轻地吻着他,似乎他一醒过来就会彻底离开她似的,她不想弄醒他,但她又不甘心自己一个人这样孤零零地这样下去,她想让他给她说说话,那是一种绝对的享受。

女人的吻由轻轻地变成了越吻越重,火雨生醒了,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对他们这样赤身**地躺着害羞,但又好像是不该自己竟然这样睡着了,怠慢了身边的女人而害羞。

火雨生起始经受不住白鸽的诱惑,源于他对女性身体的渴望,他想弄清楚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剑英为了救自己尊敬的师兄,她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用婚姻方式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自己和一个同自己结婚了圆了房的女人共处一室,同睡一张床,但他没有真切地看到对方的身体。是白鸽挑逗起了他这种**,一种想占有女人的**,他完全把白鸽当做自己的媳妇周剑英在尽情操弄。

女人的吻越来越有力度,似乎想把他一口口吞下去似的,火雨生没有被人这样吻过。这种吻又再次点燃了他体内潜藏已久的野性,他又一骨碌骑到她的身上,他想用自己最勇猛的力道紧紧地压着这个身体。这是一种真正的占有,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相拥享受。他知道只有自己真心的拥抱才能让她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很快他们又再一次向着**冲锋。现在他们身体的配合已经达到出神入化地默契,这是心与心的交流,这是肉与肉的狂欢,这就是他们萍水相逢的最高境界,这就让他们共同体验到了生命的愉悦和生命的灿烂。

家具铺老板那天中饭连着晚餐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这些似乎都在为火雨生他们创造着未曾有过的条件。火雨生那晚可以说是狂欢的一夜,是生命之花盛开的幸福时光,家具铺老板女儿白鸽虽然是床上健将,但她被彻底折服了,火雨生让她享受了她未曾享受的狂欢。即便和任七老爷鬼混多年,这种感觉她未曾体验,即便和任七老爷身强力壮的下属偷情,也从没让她享受到火雨生带给她的那种生命深处的体验

(5)火雨生的第一个女人

祖上留给火雨生自己也无曾知晓的价值连城的东西,让火雨生拥有了非常奇特的一场婚姻。 这次婚姻给他本人带来了彻底的人生转变,尽管他拥有火家庄最气派最能代表其身份的祖宅,但他却居无定所,餐风露宿,碾转他乡,为一时生计,他四处奔波,学遍百工。他百变的身影,记载着他艰辛而复杂的人生阅历。

有过婚姻,并且是让他倾慕不已的儒雅贤淑高学历的富家千金小姐,成为和自己相拥而眠的妻子周剑英,周剑英肩负的使命让他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敬佩不已,他们洞房花烛之夜,虽然说不上激情滔滔,但他们有的是深深相爱,但并没有新婚夫妻的那种能让人焚烧的肌肤之亲,他们都依然守身如玉。接着是历尽劫波,翻过了那道坎走顺了道他就阳光灿烂,有时麻烦缠绕让他又显得疲惫不堪。历经波折最后进了城里,在那里他遇到了店老板的女儿白鸽,白鸽成了火雨生成长为男人的第一个女人。一种好奇之心,让他想探究一下这个女子,他看到了白鸽的眼神太像自己的媳妇周剑英了。是这个眼神让他和白鸽的心灵之间架起了一座相互联系沟通的桥梁,这座桥梁让他们本身不搭界的心灵有了衔接契合,更让他们完成了一次次灵与肉的共振和交融。这以后的一切,都让他的青年时代增添了许多刻骨铭心的场面,让火雨生的人生看上去更具多面性。

进城已有多日的火雨生,手头上有一笔在自己看来是来城里第一次挣得最多的一笔钱。他想自己可以不再干那些到汉江挑水,为柴碳铺子劈柴的活了。他想应该找些少出力还能多挣钱的活来。火雨生很快又找到了城里一家家具铺,家具铺老板看到火雨生还是挺灵便的,便答应火雨生在家具铺打工,晚上,火雨生和那些伙计们一起住在家具铺的格子间里。

在家具铺当伙计,但火雨生生就眼高手低,给那些手上长满眼睛的木匠师傅当徒弟,他总是跟不上节奏,老板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看哪儿都不舒服。对火雨生来说,家具铺的一段日子,那是一段黑色的日子,他似乎见不到任何曙光,让他整天的心都在悬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白天提心吊胆,晚上躺在封闭的空间里长吁短叹。

风从这座城市的最北端迎面吹打火雨生的脸,含有冰和水深深的寒意。歪斜的坑坑洼洼的街道,稀疏而又歪斜的电杆上悬挂着笨拙而又毫无生气的牛卵形灯泡,行人忽多忽少地与火雨生擦肩而过,男人和女人,在衣饰繁杂的冬夜他们的脸上仍然留有淫荡的痕迹。火雨生也对这种对任何人都充满诱惑的城市气息心存希望,在路过一家妓院拄满红绿灯笼的门楼时,他朝里面探头张望了一下,有个睡眼惺忪的女人伸出手揽住他的腰部,她的声音沙哑得类似男人。火雨生看见女人两片血红的嘴唇咧开来,像两片纠结在一起的枯叶。火雨生敏捷地从两盏灯笼下钻了过去,他飞快地奔跑了几步才停下来,心里有一种空虚的感觉。

火雨生狐疑地沿着家具铺小街走去,他双手拱在袖管里,把头挺得老高,似乎想打探一些事情似地,家具店一家显然又发生了什么事,根据家具店父女的日常生活,火雨生迅速作出了接近真实的判断:也许是任七老爷最近甩了老板的独生女白鸽。

火雨生对自己在城里的这一段生活是非常不满意的,即便城里更让人留恋,但他知道在这里生存其实要比在火家庄艰难得多。他想离开这个肮脏而又古怪的城市,此时他那看上去布满阴云的命运竟然平添了一抹亮色,一个女人的出现,竟然对火雨生产生了让他难以置信的好感,他似乎和这座城市又有了某种瓜葛,某种联系。

火雨生在心里鄙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他在鄙视那些人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和那些人是有本质的区别,他在想,人生的路不光是靠腿和脚走出来的,更是靠用心和开动脑筋趟出来的。这里的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同样来自乡下,同样怀抱着一个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或压抑着自己,或放荡着自己,蝇营狗苟锱铢必较地寄居在这里。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有大大小小的哀叹串成的,这些看似平静的人们,其实内心不断激荡着怎样的心里波澜,内心却涌满了难言的悲哀,至于以怎样的方式发泄,或是闷在心里慢慢消化,每个人自己最清楚。

让火雨生觉得这座城市就是这么奇怪,昨天你有可能还觉得这里处处是陷阱,这里的每一步都充满凶险,布满荆棘,是噩梦,但一觉醒来,你突然又会有一个好心情,觉得这里是一个能够随时寻找到某种梦想的地方。

火雨生在想看来这就是城市,生机与腐朽同在,高尚与卑下共存,洁净与污秽垃圾杂陈。志向高远与堕落下流共舞,不远处的战火纷飞与城内的醉生梦死相伴而生。

家具铺老板的独生女儿白鸽在被城里的任七老爷摔掉之后,又回到了木匠铺子。一个被休掉的女人应该是那种精神世界近乎崩溃地低落的,但火雨生看到的老板女儿并非那样。做家具这些细活灵巧活不带劲的火雨生,就干脆为木匠铺打打杂。挑水,烧水,扫地,包括一些搬运家具的力气活路就等着火雨生完成。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火雨生觉得生活似乎和过去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区别。看来是命中注定他和老板的女儿白鸽有一段纠缠不清的情感,一阵感伤的古琴声,让他找到这种区别的依据。他看到老板女儿房间内古朴的琴置于雅致的琴桌之上,老板女儿款款抚弦,琴音伤感,让火雨生也沉浸在那古朴典雅、悠长清丽的乐曲中,任自己的心无限沉沦,任由泣诉的声韵,揪紧那空旷中一份孤寂和落寞。

让火雨生惊讶的是,火雨生发现老板女儿白鸽总喜欢有事无事地和自己搭讪。这让他由原来对老板女儿的看不上眼,到现在才觉得,其实这个女人就是太有女人味了,她是那种眼睛能钩住所有男人魂魄的主儿。只要你与她对一次眼,你就会终身难忘,更何况绕梁不绝的那孤寂落寞的琴音,让火雨生更是觉得自己的骨骼也变酥了。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就是自己的心声,是自己的心境。

白鸽成了火雨生成长为男人的第一个女人。火雨生有些同情白鸽,他知道这老板女儿的青春中已经承受着她无法承担的落魄与无奈,他想靠近她,一种好奇之心,让他想探究一下这个女子。即便觉着这老板女子充满神秘色彩,是后来火雨生的两只脚,给了他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结论。他虽然在心里有些看不起白鸽,但他看到了白鸽的眼神太像自己的媳妇周剑英了。是这个眼神让他和白鸽的心灵之间架起了一座相互联系沟通的桥梁,这座桥梁让他们本身不搭界的心灵有了衔接契合,更让他们完成了一次灵与肉的共振和交融。这以后的一切,都是那样顺理成章地给火雨生埋下了伏笔,让他的青年时代增添了许多刻骨铭心的场面,让火雨生的人生看上去更具多面性。

是在一个下午,一阵急促的古琴音乐冲入火雨生耳膜,他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在催着赶着弹琴人,随着刺耳的“蹦”的一声,很快仿佛整个世界一切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他想进去探问一下,但他又没有那种胆量,他的探头探脑缩手缩脚让自己觉得就很猥琐,有些缺乏做一个男人的魄力和胆量。

让火雨生不敢想象的是,老板女儿使唤火雨生到她的卧室内把她的那张梳妆台调换一下位置。本身就是打杂差事的火雨生没有不听从调遣的份儿,即便他有些看不上这个被一恶霸玩弄后又随意抛弃的女人,但她在外面不管怎么有不好的名声,但在这家具铺子里她就是未来的老板,她的话人们都还是要听的,并且必须听从的。想起那如泣如诉的古琴声,火雨生在心里又有着一份对老板女儿天然的同情。原来老板在外面也是有人敢欺负的,难怪这世界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让火雨生同情这个女人的是,这个女人因为和任七老爷的手下偷情被任七老爷发现,任七老爷就把那色胆包天偷腥的下手装在麻袋沉到了汉江。任七老爷原本也要用家法处置老板的独生女儿,但又转念一想,这家具铺老板的独生女儿,并没和自己举行过任何仪式,只是陪自己睡了这几年。家具铺老板女儿白鸽自从十五岁被自己开了苞,这些年将自己服侍的还算满意,更何况是自己现在冷落了她,她才勾引的那骚狗。将那骚狗沉入江底,就让他有些后悔,为了一个自己行将抛弃的女子,杀掉一个对自己还算忠诚的下属,总归在良心上还是说不过去。如果再杀了这贱货,会脏了自己的名声,干脆叫家具铺老板来把自己女儿领回家,随他怎样处置,那就不管他任七老爷的任何事情了。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男人的禀性玩什么都容易上瘾,玩什么都容易腻味,玩女人也一样,火雨生想这回白鸽是真的被甩掉了,虽然她有高耸的**和宽大的屁股,还有他那让人欲罢不能的低沉得让人有些心酸的琴音,但还是被不懂风情的任七老爷甩掉了。

他想老板的独生女白鸽现在被任七老爷当成了一只又鲜艳又残破的包袱,扔掉在半路上,不知会遇上哪一个男人会走过去捡起它,总归这个即便已经破旧但还算新鲜的包袱总会有人捡起背上的

(9)逃离温柔乡

一个下午加上整个夜晚,夜幕降临让他们觉得他们睡在床上更多了一层保护,多了一种安全,他们完成着灵与肉的交欢,进行着心与心的舞蹈,他们都相信自己这一生一世都把自己彻底交付给了对方。 他们不需要对方的任何承诺,他们不需要任何仪式,就这样全身心地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对方。让他奇怪的是,这时的火雨生突然想到了自己祖父,似乎闻到了一种芬芳,那是从小闻习惯了已经看惯了祖父对着木头刨花,那些木头翻卷着的木屑散发出一种别有的芳香。

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在这里,男人在和女人**狂欢时无所顾忌的,他们通过对女人身体的占有觉出自己生活的乐趣,乃至生命的价值。但提了裤子下床,情况就会发生改变,他必须要面对自己生活的环境。虽然并不是刻意地去做负心汉,但他的确在心理上会生发出更多的顾忌,他会考虑现在和将来,他要权衡利弊,当然这更显出男人对于生存生活的无奈。

第二天天照样和以往那样地准时地亮堂起来,家具铺的前店后厂的所有人们还是按照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早早起床,即便家具铺老板昨晚被酒精困扰的迷迷糊糊,但天一亮,他的酒也醒了,他同样也很准时地起床,布置自己的伙计操持那个家具铺。

但家具铺老板觉得火雨生似乎是从白鸽的房间里出来,并且那路走得有点像自己昨晚喝醉酒的姿势。家具铺老板的眼狠狠地剜了火雨生一眼,而这一眼,火雨生看的同样清清楚楚,他知道那目光的分量。他觉出了一份凶险,他想起了任七老爷,他想起了那个被沉入江底的任七老爷的下属。

他知道现在自己所处得环境对自己就是危险,就是生命在此折戟沉沙的前夜。

这看上去非常耀眼的太阳光就是下给自己的到阎王去报到的金灿灿的请帖。

火雨生一直有一种直觉,白鸽这个女人有一种让他心慌的气场,经历过世面的火雨生也一直弄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人生就是这样诡谲,偶然的意外的遭遇,因为他来得意外,来得毫无准备,来得没有章法不合逻辑,所以才有破坏力。冥冥中的天意,仿佛与生活中安设了许多的神启一般的暗示,每一个暗示都让人不舒服,让人慌乱。

火雨生就是火雨生,他没有再继续缠绵于那温柔的陷阱。起码他现在认识到自己昨天已经误入陷阱,他现在必须自救,要赶快摆脱这种陷阱的麻烦与纠缠。他进了厕所想撒泡尿,但他没有一点想撒尿的感觉。他体内的水分经过一夜汗水淋淋地搏斗已经完全蒸发掉了,哪里还能挤出哪怕一滴水的尿来,他抖了抖自己的那个现在看上去自己也很讨厌的机器,很不耐烦地把它装进裤裆里。他想起老板的眼神,他觉得不能再次出现在老板面前。

此时火雨生突然觉得自己空空的,心是空的,整个身子更是空的。

他从厕所的另一个门里离开了这家具铺子。走过那家青楼,他觉得也是出奇的安静,似乎周边埋伏着百万雄兵,为的是将他抓获归案。这青楼早晨没有晚上的那份喧嚣,除了寂静就是可怕的寂静,这寂静好像是专门为火雨生从此经过精心设计的一场盛宴,专门等着火雨生前来赴宴。这种寂静让火雨生刚才还算沉稳的脚步显得有些慌乱,他觉得心里直打颤似的丝毫不配合自己。他很快在慌乱中走过了那座青楼,似乎彻底走出了危险,进入到了生命的安全地带。

此时,有些平静下来的火雨生觉得老板女儿半掩半露的**向自己展现的是这座城市和家具铺街的淫荡。这是另一种压迫和欺凌,火雨生对此耿耿于怀。

从家具铺街到汉江边码头隔了三个街区,火雨生撒腿狂奔着,穿越早晨湿漉漉的街道和人流,到达码头时太阳正好从吊机笨重的石墩上跳起来,江岸上一派辉煌的日出景象。火雨生骤然止步,他觉得心快从咽喉里跳出来了,整个世界向他放出刺眼的光芒,他面前的汉江边码头清新空寂,昔日阴暗可怖的印象在瞬间荡然无存。

家具铺衔的石板路上洒着冬日斑驳的阳光,不断有穿着臃肿的人从家具铺店走过,在车水马龙的市声中可以分辨出一种细碎而清脆的叮咚声响。那是古塔上的风铃。在城市的各种杂乱的声音中,火雨生最喜欢听的就是古塔上的风铃声。但此时他觉得这些都与自己无关,这些声音听起来像催命符一样让人难过和可怕。

火雨生走了整整一天了,他现在觉得时间这个东西真是好东西,他能很快让人进入另一种状态,一天的奔波,他觉得现在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他的生命还会迎来明天崭新的太阳。这就是刚刚步入二十岁的青春的力量,这种力量在他的身上再次回旋,让他觉得生活就是这般有着不可想象的乐趣。

天色已晚,他有些累了,更有些饿了。他发现前面有一座祠堂,他想今晚应该在这里安脚休息,不管怎么,先休息下来再说,火雨生记得他在祠堂度过的无数夜晚,繁重的农活和对城市的幻想使他心力交瘁,陌生的城市女人在梦中频频出现。

祠堂供桌上已经燃过的香炉上看上去已经落满了灰尘,不过还有几个皮肤有些褶皱的苹果在那里安然地等待着火雨生的享用。这些苹果让火雨生得以果腹,然后较为满足地睡下。人真是复杂的动物,一会儿一张面孔,哪一个都可能是假的,哪一个可能都是真的,离开了家具铺子越远,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大山的阻隔。他仿佛又开始为她担忧起来,自己不辞而别,这或许让她再次经受前所未有的打击

(3)相同禀同赋

火炬曾经看到一张关于火焰艺术成就的报刊文章,其中写道:“火焰是当今很有影响力的篆刻家,他的篆刻雄浑豪放,刚柔相济,黑白相生,具有鲜明的艺术风格。”火焰的篆刻不同于一般,还在于他是有文化厚度和思想深度的。他刻印不但计白当黑、琢磨文字、推敲章法,还注重于凸显文字内核的文化属性与艺术真谛。从火焰的艺术追求和实践中,让人感悟到,搞篆刻艺术不能仅着眼于枣粟之小的印面,而刀石之外,是务必要有一个大篆刻、大文化理念的。

其实在火焰得到篆刻艺术界最高评价时,他并非一个专职的篆刻艺术家,那时他是一个响当当市长,火家庄几百年来出的最大的一个官儿。

火焰的祖父火雨生更是一个极具音乐天赋的难得的人才,在火雨生12岁时,他跟随着家父参加镇上一望族大户的新房屋落成庆典,因是大户人家,这种庆典也就比所有人家的要排场大得多,这家人请了县里最有名的乐器班子吹拉弹唱,把个庆典一次又一次推向**,火雨生在现场听了那位唢呐手吹了一遍百鸟朝凤,火雨生便拿了火家庄乐器队的唢呐,有模有样地吹奏出整曲的百鸟朝凤,这个从没拿过唢呐的孩子只听人家吹奏一次,自己就能够不走调地弹奏下来,让人们惊叹不已,火雨生一下子成了整个庆典的热点人物。县城那支乐队的乐手认为这唢呐嘛这乡村到处都是,火雨生或许自小耳濡目染,不必大惊小怪。

一位演奏二胡的先生又拉了一曲二泉映月,在听那乐手拉了一遍后,火雨生便拿过乐手二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把那二泉映月认认真真地拉了一遍,听得人们如醉如痴。火雨生拉出的二胡乐曲,比那些靠本事吃饭的乐队乐工们更胜一筹,真正响应了阿炳的原曲那种韵味平淡含糊,或者说沉静朦胧,总的节律在仓促中舒缓,又在舒缓中仓促,概言之,就是疾徐有异,但异中总含着一以贯之的不安。两方面糅合,形成的格调尽显悖反向度,哀而不伤,悲中起兴,绵连而欲止,凝滞而奔涌,有怨愤却归于自振,有欣望却顿于安然。

人们热闹一番过去也就过去了,火雨生并没有学习那种当时在人们心目中不很入流的吹拉弹唱,火雨生到城里跟人学习经商,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他又回到了火家庄子,身无长物的火雨生经历了中国的一个大变革时代,他毫不犹豫地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中,时代选择了他,成就了他,火雨生成了区长,那个时代火家庄农民的心目中最大的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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