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阶狂潮 - xp1024.com
《全音阶狂潮》


正文卷 对不起和谢谢。

厚颜无耻又要请假一天,没有讲得出口的正当理由,说好听点是休息,真实意图其实是偷懒。

我不是那种有天赋有功底的写手,每天的四千字,不敢说是一个字一个字抠出来的,但基本上每一句话都有斟酌思量。当然,这个过程对我来说并不是多么辛苦,因为我很喜欢这种和别人分享并得到回应的感觉。

我也不敢说我分享的东西多么好,但是我能问心无愧的说我的态度,对得起每一个支持我的读者,每一个给我捧场的朋友,每个给我红票的兄弟。

当我写到觉得该呈现给读者的场景或者想法时,不管对自己来说多么难写,我不会偷懒,一句话卡半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当我写了几千字后却突然发现出来的东西对不起读者的智商或者支持,我都会毫不犹豫作废。整页半页地删稿基本是每天都发生的事。

码字这么长时间,我依然是个扑街写手,但是我不会因为不好的收藏或者点击而丧失乐趣或者斗志。

万幸,我还能谢谢这么多人。

对我来说,书评区出现的每一个id背后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个灵魂在和我分享交流,在支持我鼓励我,甚至是关心我期待我。这是无价的。

谢谢!

这本书似乎真的才开始,接下去的内容,我会一如既往认真写。

干脆无耻得彻底一点,求票求收藏求捧场。

正文卷 同人:哈佛广场的一个下午 作者:苦头陀

礼拜四的下午,我的导师照例去参加咨询委员会议,我也照例在巴德利咖啡的老位置——就是吧台右边书架后面靠角落的位置,看小报打发时间。

我这么写不是因为我好咖啡或者品位足够,实在是因为这家名字很西化的咖啡馆,老板却确实一个中国人,全波士顿只有这里的鱼香肉丝炒饭最地道——且不说波士顿有几家能做鱼香肉丝炒饭的。这个老板自号老陈,宣称哈佛肄业,华尔街闯荡了一番,现在大隐隐于市回到母校旁边接手这个咖啡馆——这个故事我是不信的,因为我实在看不出一个常春藤毕业生混华尔街的汉子在哪里弄了这么一手地道的炒饭手艺。

整个咖啡馆现在只有三五个人,坐在我斜对面的是一个华人女生,穿着很精致,从那些放在桌面上的我看不出牌子的小物件就知道这不是俺们这些人可以靠近的。好在我在书报架后面可以透过《波士顿邮报》和《竞报》之间的缝隙看到她,但她却看不到我,唯一倒胃口的是《竞报》正对我的是一个大黑胖子——火箭队的大xx,让我看美女的好心情打了折扣。

美女根本没注意到我在看她,她在认真的看一本书,就书脊露出来的黄黑色块,我知道那是韦兹曼的《理论的资本和收入》——宏观经济一年级生的必修课。不过令人好奇的是,在桌子上放着一个女生喜欢的那种精细的小黑盒子,里面有一小叠卡片,看上去像是明信片,又像是贺卡,距离太远不好确认。美女总是看一会书,然后就像课间放松一样,按顺序取出一张卡片来,仔细的看。在看这些卡片的时候,她的脸上很丰富,大

多数是笑意,偶尔会皱眉。过几分钟,她会继续她的阅读——这显然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女性。

有时候我得说,音乐能决定一个人的品位。从老陈听的音乐来看,他自称的哈佛毕业和混华尔街有点玄乎。比如现在,他放的居然是什么华人年度top10歌曲——你在哈佛广场放这个玩意儿是不是有点太玄乎了。

而且打头的一首歌差点让我吐出来——音乐还不错,关键是这歌词——“傻子偷乞丐的钱包,瞎子看见了,哑巴大吼一声,聋子下了一跳”——这写的都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看见美女好像被点了穴一样,姿势突然固定了。难道她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那倒是真有品位。

这时候,dj的声音响起了:“top10排行第一,著名音乐才子402的歌曲——《傻瓜》,请欣赏。”——尼玛,老陈你这刻的cd是从哪里下的啊。。

这时候,音乐突然变了,节奏和情绪都激昂了起来:“看着你的眼睛,签*的手,准备过诺言,计划着未来......”这时候,我看见了神奇的一幕,真的。

我想我很难忘记这个下午了,在波士顿哈佛广场一个陈旧的咖啡馆里,一首莫名其妙的音乐,一个精致的女孩在夕阳的散光下,从默默流泪到嚎啕大哭。她的脚下,一堆写着日期的卡片散落一地。

(书友苦头陀作品,写得很好,文笔让我羡慕嫉妒恨。)

正文卷 书友yuluoqingsha作品集

书友yuluoqingsha作品集。

书评区总是冒出来一些让我自卑的人,yuluoqingsha是其中之一,以下是他的作品。就算讨厌诗歌的,也不妨欣赏一下,因为不是无病呻吟。

《燃烧》(yjx)

黑暗沉默不知过了多久

生命像水铅刀一笔划过

我从昨天回来幸好你们都在

痴迷人间风景我为谁懂得选择

我希望是你停留的琥珀

我希望能凝固这燃烧的瞬间

我为你不顾一切

我就将告别人间

像夏日里的惊雷

像夜空里一道闪电

在你们察觉前静静收敛

只在你心间开得无比绚烂

生命从不再来命运提醒我不忘这轮回证言

青春短暂羽毛滑落瞬间

美丽就是遗憾世界不给圆满

认真活一次外表是最寂寞的狂野

你从看不见我藏在世界之巅

等我回来

路边的人会见证一次勇敢

我只喜欢那静静鼓掌的瞬间

每一个知道我的人都不会上前

笑过累过大名赫赫宝马香车

不懂我的人不会明白

什么是两手空空什么是假痴不癫

我从山中归来带来兰花四瓣

燃烧,像世界就要地覆天翻

燃烧,再不能忍住,不管嘲笑冷眼

燃烧,即使只有你我,一对千万

美丽的你,在这翩翩人间

像花儿,盛开一半

我的灰烬仍将燃烧,燃烧青春最后的夜晚

燃烧到理想,不再找到

只有你与我,不会变

《拼图》(qqn)

别忘了我们在树下的约定

所有的亏欠我都下了赌注

别再去走那习惯的脚步

把所有的问题弄得含含糊糊

我的朋友都告诉我

这是一次拼上全部的错误

可我早已不能退出

谢谢你让我站在镜前看清楚

原来我一直害怕孤独

从此的痛也许就只有全心付出

我的你的我们的错我来背负

可你究竟怎么在想怎么在乎

你的我的我们的幸福我来追逐

明天的故事不要让我一个人苦苦拼图

《缘分》(yxt)

习惯你的语气习惯你的笑

我站在旁边

有一份小小的骄傲

我不需要委屈讨好

却担心缘分终有一天会到

虽然我想做你的解药

但这一切我并不真的明了

我不相信这是个圈套

如果是我会不会还要继续跳

这样的头大的问题随手丢掉

只记着一个苹果的美好

喜欢就是像她们说的那样没道理

缘分是珍宝要小心藏好

不要让未来到得太早

走向你的路门还没打开

我怕我的呼吸还没有准备好

《得到》(tm)

已经想了好久,却不敢一个人面对

数着日子又过去多少

我还记得你给我的拥抱

是不是我的温柔让你想逃

初恋的人只懂更多地要

可你成熟地笑

想用崇高将过去一笔勾销

这是一个甜蜜的圈套

残酷得让人想笑

笑到最后一夜

也许不是我们谁又想逃

只是躲不开世事纷扰

原本的玩笑到如今都成煎熬

从此各自过各自的天荒地老

不会流泪再为了谁的多少

我终于明白

不是我的我怎么也得不到

《不是xx》

从指尖流过生命消逝如水

我在水上行舟赶往和你约会的地点

我也曾有过如此动人的年华

开遍桃红柳绿一场邂逅春雨

我曾爱惜这消逝的容颜

像壁中炉火熊熊燃烧青春

那些来来往往的人

有这般赞美化成灰烬

我不知道你的名姓

却相信与你的相遇

原谅这错过的约定

原谅这错过的年华似水

曾经是年少无知只爱笑的年纪

没有梦却不会醒

但你仍在那里等我

等我一生犹如命运曲折如戏

从指尖到流水,多美敌不过,我听过你

从流水到指尖,思念不是谁,你就是我

指尖划过流水

为不曾相见的相遇

流水洗过指尖

听一次失约的约定

我不是你的归期只是你的宿命

你不是我的开始却还是我的注定

指尖在流

流水过指

我曾遇见最美的你

我曾想过最初的你

《就是你们!》

1、

我静静走过你的青春,正如往事

河岸边还有那时踢过的卵石

不曾带走你的容颜

风中,或者心中

随春风一起生长的心事

等待从此绽放的心情

小心呵护

是从很久到很久的叮咛

反复写你因为那不曾完美的你

我忘记了自己

也许还有不知何时的归期

2、

是人世间的味道

在擦肩而过的偶遇

没有人懂得的心情

也许就在一刹那决定

忽左忽右的回应

不再躲闪的眼睛

像秋天的花朵

不等到你不会枯萎

我早已想过我们的曾经

泪水也好微笑也罢

谁又能真正明白

笨拙又小心的憧憬

3、

就算是这样又怎样

我就是我,你仍是你

不必多嘴

只需倾听

这世间太多聪明的人心

藏起来的

永远比看见更透明

是多年前冰封的旅行

我早已下了决定

不管怎样,无论如何

生命只需等待一次真正绽放

烈火席卷命中注定

4、

我多想靠近你的未来

像这么多年默默凝望

我多想自己也很蠢笨

不用太多明白你的心情

生长是一种恩赐

你则是门外的风铃

多么好的声音

我一直静静倾听

最柔软的期待

遇见最遥远的旅程

不可知的未来

总有冰化成水水跟随风

5、

我把那些话都大声喊出

可惜这只是梦

我不怕伤害地追逐

你却像风

我知道要把握的总会逃

我仍愿等

谁又真正了解自己

我也不曾

但我还有继续的勇气

在最美的音乐中

我呼喊你的名字

想猜却又不敢的回应

6、

一路独自忍受,只懂微笑从容

知道或不知道

我喜欢你们的沉默

这没有什么不公

不需要更多的赞誉或同情

像山谷里的花儿

像时间里的鬓与发

只管将生活敲得叮叮

感谢这种相逢

像天空的星与星

像大地的车与辙

都很好,无论幸与不幸

最后这一集也是可以对号入座的。再次谢谢yuluoqingsha。

正文卷 殴打小盆友神马的最有爱了

《救场》

比分牌上四十二比二十一,浦音整整落后一半。

指挥系男生伤了,彭一伟流着鼻血。

交大壮实男走到浦音拉拉队跟前,手指着杨景行的鼻子摇了摇:“球不行别来这套!你!也不行。”

杨景行面色铁青,钢牙*。浦音学子再艺术,那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

王蕊更是气的跳脚:“换苏伟换苏伟。”

齐清诺回头冲杨景行一声娇吼::“换402!你上!打完!”关键时刻还是团长绷的住。

再次牙关*,杨景行感到一股腥咸的味道,充斥口中,不知不觉他把牙龈咬出血了。挥手满不在乎的一擦,温热的血水正好抹在左

手背,那块本不起眼的灰色皮肤上亮起一道慑人的光芒......

脑海里“叮咚~”一响,一个不含任何感*彩非常好听的女声电子合成提示音仿佛天籁般降临。

“宿主基因检测成功!吻合度100%,美职篮超级附身系统启动......”

杨景行猛然站起,表情冷峻坚毅,带着强烈的自信,浑身散发出一股一股浓浓的黏稠威压!

杨景行虎躯一震:“今日之始,一切终将改变!”

“我必踏上巅峰,谁敢阻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我不再是那个懦懦无为的男人,我!要逆天!”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鼓励,三零六,我爱你们每一个人。”“哪怕穿着别人的鞋,露出大拇哥的袜子都是对乃们的嘲笑!来吧~我的对手们,我要超越的只是自己”

穿上袜子的杨景行挽起宽松的裤脚,脚下轻轻一步,带着*的微笑,踏上了球场!

“怪蜀黍加油!”

“他妈了个巴子!”孔晨荷惊恐地叫骂

喻昕婷嘿嘿:“三分球投死他们!”

“好帅啊,402扣一个!”

巨大的欢呼声浪,荡漾在篮球馆上空!

抓下篮板球的杨景行运球飞奔,仿佛脱缰的野狗,后场一条龙运到了前场,交大队3人包夹,杨景行一个逼真的假动作,似左还右,

双肩筛糠般晃起,仿佛帕金森综合症患者。

不晃不行啊!音浪太强不晃会被撞到地上!

晃过了3个人的包夹,一踏上3分线,杨景行颀长的身影高高跃起,单手抓球抡臂大风车就准备扣篮。

“不!”“别忘了还有我们!”篮球毕竟是5个人的,过了3个还有俩。一米九和交大壮实男及时赶到篮下,一高一壮的4只手臂仿佛

织起了一道坚实的网,封锁住整个篮筐。

“啊!”何沛媛尖叫声刚起,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只见杨景行修长的身躯划过天空,地球引力仿佛对他失去了作用,他的头整整高出了两个猛男一个马头的身位,单臂大回环接一个托马斯全旋,“轰”滴一声!球狠狠滴灌进了篮筐。

“咣”杨景行挂在篮筐上,篮球架一阵剧烈的震动,整个篮球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米九和壮实男就好像撞在了一堵厚实的墙上,台球一样的弹了开去,翻滚着,撞倒在包着海绵的篮架上。

太强了,酷毙了!这不是真的吧?所有的人一脸的震惊!一脸的不可思议!!!

“起来啊你这个该死的菜鸟!你不是说我不行吗?!欢迎你!这里是nba!”杨景行喋喋不休喷起了垃圾话,手指着壮实男,hiphop一样数落着对方。

壮实男眼圈发红,不知所措的*嘴唇,都快吓尿了。

“嗷嗷~”杨景行兴奋的跑到场边仰天大吼!屈起前臂摆了个健美先生的造型。

王蕊趁机伸手掐杨景行胳膊:“你看,这肱二头肌!”

齐清诺拍了王蕊一巴掌:“别吃豆腐。”

王蕊可怜:“这点都不行?”

“音乐...快!音乐该起了。”

是《雨中骄阳》。恢弘的管乐齐奏,声音很大很大。应该是柴丽甜和邵芳洁之前去拿来的cd,应该也只有三零六和喻昕婷有这个。

在那宏大辉煌又澎湃无限的管弦乐中,浦音的学子们有点疯狂了,平时冷冷清清的篮球场上,爆发出了今天最为夸张的欢呼叫喊掌声,似乎浦音学子现在才感受到这首作品激动人心的魅力。

连柴丽甜都跺着脚尖叫了,王蕊差点和于菲菲舌吻,喻昕婷笑得圆脸通红,何沛媛左右寻找着有些手足无措……

(书友“史莱姆荡客”创作,这是对我码字能力的无情打脸。)

正文卷 {同人}一次完美的访问 yuluoqingsha

一次完美的访问

我在中国所见的景物在没有这里让我更激动,更情难自禁的了。这将被全世界爱音乐的人都向往的地方,如今仍隐藏在中国这个快速发展的都市丛林中,远离闹市喧嚣,孤零零地躺在他最初的地点。顺着一条小巷信步走去,穿过那所伟大的学院,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看到那间房子,我是走过来的,一路的疲惫都消散在初见的那一刻。

这座房子并不高,在某次拆迁中,它四周的房子都已经拆掉了,如果不是一个一位神秘女士的话,这里也会消失在那段飞速发展的岁月中。它是上个世纪的流行样式,显然是经过精心地维护,仍然保留了当初的模样。无人看护,无人管理,在大门前只有一些义务讲解者,给像我一样的仰慕者做着讲解。据说,这已是那座音乐学院最伟大的传统,我看着这些青春洋溢,充满年轻激情的脸,又一次感到他的光荣。

他的外孙女跟我说,就是在这里,他写出了最初的作品。在前天的《音乐》中,还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评论家,在批评这一时期作品的幼稚矫情。不过,我刚刚很高兴地听说,他们得到了鸡蛋番茄的回报。我把这个小小的传闻告诉给他的外孙女,这位优雅的女士微笑着说,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对于自己这位先祖,随着身后名气越来越大,总有各种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情来打扰她和她的家人。

她又指着左侧书柜上的那一排红色封面的书籍,告诉我,各种各样的传记,她已经收藏了上百种。我告诉她,这里面,我看过大概80%。她很惊讶,说这对像我这样的外国人实属不易,因为这里的书大多只有中文版本。我笑着说,作为一名忠实的仰慕者,这种苦难很容易克服。而且,如果不是他的激励,恐怕我也不会成为孔子学院第39届优秀推荐生,也就不会获得参观这里的机会。她微笑着点头,并对我有了更多热情,并在参观中邀请我去她家做客。

我自然是很愿意,但也礼貌地表示这会不会打扰她和她的家人。她说,她不介意像我这样的访客,而且她很愿意和我聊聊她的先祖。

这里离她的家并不远,说的确切一点,她的家就在那所伟大的学院里,这是政府对她一家的优待。那个叫作“四零二”的房间,早已改作纪念馆,并在旁边新建了一座华丽的音乐演奏厅,常年演奏那些声名赫赫的曲目。特别是每天都会上演那个叫作“三零六”的乐团演奏的《就是我们》,这首歌曲非常动听,也是世界各大乐团在试图表达一些东方情韵时,最喜欢上演的曲目。从专业的角度,我不认为这是他最好的作品,但不管什么时候听到,我总是为止着迷。我一下子就会想到自己在格拉沃尔乡间的青春时光,想起那条蓝色的裙子和金色的长辫。

在去她家的路上,我们还看到了几个学生,他们都向这位女士表示敬意。她向我解释,这些都是她的学生。我向她表示恭维,这是绝妙的家学渊源。她优雅地感谢我的夸奖,但却将一切归功于其他人。这自然是她的修养,但我在这里也不妨和大家确认,正像我毕业论文《杨景行奏鸣曲创作背景与人格探寻》中所写,“谦虚的性格和张扬的创作,是杨景行音乐结构中最大的秘密,那种多模式交织和情感深深隐藏的巧妙融合,不仅出于技巧考虑,更多是伟大人格在作品中的显现……”。毫无疑问,这位女士的优雅表现,恰好证明了我的观点。

在女士家中的闲谈让人格外开心,如果有人能够在旁边的话,毫无疑问会感到我从心底散发的欣喜。我用中国的古文表达我的欣喜“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毫无疑问,我的引用让这位女士非常满意,她露出了自我们见面以来最开心的笑容。

她还告诉我,在四零二纪念馆里,除了那套充满传奇的乐器外,还有一张桌子,上面刻着他天才的秘诀。我表示我知道这个秘密,并在她讶然的表情中,很得意地向她展示,作为他最忠实的乐迷,我所具备的的专业素质。

“毫无疑问,女士,那上面刻着一个‘早’字。如果确切的说,它是横着刻在桌上的。大一的生活,杨先生曾经有一段时间,过于放松自己。结果在一次教学中,他迟到了。那位著名的李教授狠狠地批评了他,并且告诉他一个著名的怀特?李先生的事迹。杨先生从此发愤图强,并且在桌上刻下了这个字,以此激励自己。”

女士有些不礼貌的打断我的讲述,我把这视为她的敬佩,并且骄傲地回答她的疑问,“毫无疑问,女士,这是我从那本有名的传记《铁某五记》中看来的。“

接下来的聊天,都是这样充满了愉快,我又从她那里了解到好多杨先生的轶事。这些轶事让我对杨先生更加崇拜了,它们都反映了杨先生的伟大,也有力地反驳了那部臭名昭著的传记。我向那位女士确认:“毫无疑问,女士,《美女赢家》这本书可耻地歪曲了杨先生的一生,它抹黑的手段是如此卑鄙,竟然说杨先生那些伟大的感情是早有预谋,而且所写的暧昧都带着小地摊文学的臭味。我们那里的每个人都对此表示义愤。”

女士表示赞同。并说,自己的父母给她讲过杨先生的事情,也对书中所写的人,都有印象。但毫无疑问,这些事情都是出于对音乐最真挚的热爱,而不是像书中所写的下流。

我们又对好几本书做了深入交流,并在杨先生的音乐中取得共识。当我最后告别的时候,我们都对这次访问感到满意。我还向她表示,我将在回国后,寄来我们编的杨先生有关资料,以丰富那座小小纪念馆的收藏。她表示感谢,并送我离开。

这真是一次完美的访问。

对了,我在离开的时候,还遇到了另三位优雅的女士,据说都是杨先生的后人,女士还礼貌地给我做了介绍,一位姓陶,一位姓齐,还有一位我现在有些记不清了,不过都十分优雅,十分美丽。我向她们表示了十二分的敬意,并带着对杨先生最大的崇敬回到了我的祖国。

(书友yuluoqingsha作品。赞美!)

正文卷 {同人}站台 yuluoqingsha (修改版)

站台已经很旧了,一个冬天几场雪过后,地上坑坑洼洼,行人都小心翼翼。

老田又去站台看了一圈,老了老了,却对这破站台更有感情了。站上人都说,春节一过这里就要推倒翻新,改作货场。一公里外的高铁修通后,这条线路已只做备线了。趁着腿脚还硬朗,他打算再在这里转上一圈,留个念想。

孩子们都在外地,只有老伴跟着,相搀相扶地走了一路。

眼见就是晌午,一列火车缓缓进站,阳光照车头的积雪上,闪着晶莹的光芒。

下车的旅客都拿着行李,拖着箱子,匆匆出站,热闹拥挤,却又转眼清静下来。

“回?”老伴问。

“回!”老田想迈步,却发现站太久,有些腿麻。

“坐会儿吧。”老伴从挎包里拿出小马扎,扶着他坐下。

“老胳膊老腿了,”老田感叹着,用拳头捶了两下。

“不是你当年逞能……”老伴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啦,只是蹲在一边帮他活动下腿脚。

几个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一眼,从那老旧的制服认出,是站上的老人儿,也没问什么。

老田正要和老伴说话,忽然觉得眼前暗了一下,抬头看去,却有个高挑儿的姑娘站在一边。老伴也察觉到了,转过头问:“姑娘,你有事儿?”

这个姑娘看着老田,脸上现出几分欢喜,说:“您是田伯伯?您是田阿姨?”

老田习惯性地挠头,看着她使劲回想。这个姑娘站在一旁,一身白色长款羽绒服,红色绒线帽,梳着马尾,一双杏核眼,尖下巴颏,微微*的嘴角连着两个假酒窝,正笑得浓。

老伴却惊喜啦,“你不是夏老师的女儿吗?是——是京京,对吧?”

老田和老伴一起站起来,只说:“你妈妈呢?没一起来。”

这叫“京京”的姑娘也很开心,说:“我就担心自己认错了呢,我妈和我爸去站里打听您家地址去了,我一个人在外面瞎看,结果还是我第一个找到您啦。”

时光如果能够倒流……老田看着这张青春洋溢的面孔,很多往事都再次闪过眼前。

那时候,他还没有房子,没有钱,没有长大远走的孩子……但他年轻,做什么都有劲儿,没有受过太多挫折,对世界充满热情。

一年冬天,他和市内一个支教组织的成员去山区慰问。这不是官方组织的“送温暖”,完全是大家自发自愿,几个小年轻偶然间在网上看到一个“最美姐姐老师”的帖子,大家都很感动。听说自愿去山区当教师的两个女孩,因为买不到票,就打算留下过年。他们就说,要去看看,送些年货慰问慰问。

能自愿支教的人,不会选择那些舒服的地方,所以老田他们也走得艰苦,因为修路,下车步行的时间就超过三个小时,等到他们看见那村子里一点红色时,已是黄昏。

村里通了电,却没人愿意费那个钱,那个帖子也写了:

“当夜幕低垂,村子里到处都漆黑一片,只有姐姐老师还没有睡,我们悄悄走过她们窗子外,看着灯光映衬着她们美丽的剪影,就想起盼盼姐唱的‘红烛’。如果会有人愿来我们村子,问我幸福不幸福,我一定告诉他,看到姐姐老师,我们就感到非常幸福……”

木杆上的国旗慢慢降下来,孩子们拿着手中的乐器伴奏,这让老田他们都很惊讶。直到看见两位年轻的女老师,才知道这都是她们从朋友那儿借来的。

那个短发的女老师,姓赵。有一双弯弯的笑眼,似乎会说话。她给老田他们介绍了下教学概况,也谈到那些乐器。

“读书识字会打开他们的心灵,可音乐能为他们插上翅膀,不管最后会飞到哪里,有了音乐,他们的心一定是自由的。”短发女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似乎在闪光。

夏老师很文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插话,却不会有人说她沉闷,屋里的每个人都感到她的温暖与善意,这是一个干净、纯善、真诚的女子。

村支书也来了,他轻车熟路地给老田他们安排了食宿,村里这段时间来了不少探望的人,或多或少总要给孩子们留些什么。这位村支书也没有官架子,看起来就是村里一个有威望的热心老人。他将两位老师当孙女一样看待,也不计较老田这些外来客的冒失。

“明早看天来,走不走得成,路干了就能走,实在不行给你们派车。”

老田他们得了这个定心丸,也都放下心来。本来就都是年轻人,容易焕发热情,加上老田他们又是有几分敬慕才来的,所以很快就和两位老师说的很热乎。老田还发现,赵老师和自己还是同乡,而且还曾是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只是从没有同班,所以就不大记得了。

夜间娱乐很少,自从两位老师来了后,孩子们各自家里吃完饭,就会跑来学校。

教室是村里老建筑改的,虽然简陋,好在够结实。

那一晚夜空如漆,孤星一点,房间里只有一根蜡烛。散出的光像是漂浮在空中,映衬在每一张童真的脸上。

赵老师坐在中间,轻轻吹起一支笛子。

笛声悠扬,从极弱极微的声音开始,带着无尽的婉转,回环向上,像从蚕茧上抽出一根细丝,越抽越长,却遥遥不断。大约一分钟后,音调开始跳跃而欢畅起来,像一条条金色的鲤鱼在夕阳下的湖面游动,时而跳*面,又激起一阵雪白的浪花。

老田他们和孩子们挤坐在一起,听着笛声在教室里回响,因为是老建筑,天棚据地面极高,声音似乎有了共鸣一样。本来还只是随便听听,甚至有的人只是保持着礼貌态度,等着一曲终了给些掌声。可听着听着,他们都和孩子们一样,慢慢沉浸在笛声中。

笛声是没有长箫那般悠远缠绵,却因为演奏者,多了不少莫名的情绪。

赵老师的笛子又从欢快,渐渐转作沉静。在这寂寂的夜晚,伴着烛光,教室里似乎因为这种沉静,又有了许多牵挂一般,老田看着那微合的眼帘,忽然发觉赵老师有种让人安静的美。原本的爽利和干脆,都在昏暗的光线中,柔和起来。

不知多久,笛声渐渐安歇下来,赵老师将笛子放下。老田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鼓掌,他的耳边似乎还有笛声在响,眼睛看着赵老师,不知怎么竟然想起家里的亲人。

老田他们队里有个自来熟,还凑到赵老师身前,赞叹起她的笛子。沉稳干练似乎又回到赵老师身上,她又向身边的人说起,自己的这些学生们。

“赵老师,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老师说,”一个长着苹果脸的孩子抢着说:“老师说,这,这叫‘思念’。”

“真好听!回去一定找来再听听。”

“恐怕你们找不到啊,”赵老师笑起来,“这首曲子,我也是刚学来的。”

“为什么啊,难道是你写的吗?”

“我说了是我刚学来的,至于高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赵老师一下子依偎在夏老师的怀里。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夏老师的脸上。

夏老师温柔一笑,推了一下赵老师,说:“我可不像你,是笛子科班出身。”又向老田他们解释,“这曲子是我一位朋友写的,还没有正式对外演奏,大家不要说出去啊。”

“是谁?是谁?”这世间总不缺少好奇八卦的人。

夏老师却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老田说:“不要问啦,等曲子出来后,咱们就知道啦。”赵老师也说:“对啊,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孩子们听他们说来说去,却有些不耐烦了,平时都是姐姐老师演奏后,他们就要学乐器、学唱歌的。

“好啦,好啦,各位兄弟姐妹,”赵老师又说:“我们还要上音乐课,你们不嫌烦,就在这听一会儿。要是累了,就先休息。”

老田他们几个,果然是累得不行。这时候,也没有那动听的笛声,一下子都泛起困乏,打着哈欠,跟着外面抽完烟的村支书,去老乡家里借住。

老田却没有走,只说还不累,就又坐回原来的位置,静静听两位老师上课。

赵老师会教孩子们乐器,夏老师则帮着准备各种资料、乐器,播放音乐。偶尔还给孩子们讲讲音乐小故事和一些歌曲常识。总的来说,这一堂课,游戏多于学习,享受多于劳累.

大约一个半小时,就下课了,等在外面房间的家长,一个个领着自己孩子回家。

老田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那个苹果脸的父亲却催他一起走,他不好拖延,只能说声再见。

乡间路不好走,但好在下过雪,虽然有些滑,却平整坚实。

老田高一步低一步地跟着走,还不时回头张望下,那房间里的灯仍亮着,在冬日的乡村里给人一种温暖。

第二天,回去的路还没修好,村支书没有爽约,借了一台拖拉机送他们。

老田回去后,只觉今年过得没有滋味,成天刷网上的那个帖子,期望能看到什么新鲜事情。

那首曲子倒是在正月里就发行了,老田的手机上马上接到好多短信,大多都是一个“!”号,或是就是“啊啊啊,是他的曲子啊!”,还有口不择言的,“是那个流氓的,怪不得这么‘流’,好喜欢”。总之,看到后来,老田都要浑身冒汗了,这是什么样的朋友啊,至于嘛。他心里觉着,原版cd上的演奏,远没有赵老师吹得动听,所以他买回来只听了一遍,就任凭妹妹抢走了。这些小丫头一个个追星都疯了,特别是国内第一女子天团“三零六”,绝对是唯一偶像。妹妹和她的同学,一听说柴丽甜要来给“思念”笛子单曲cd签售,早就蠢蠢欲动了。

“哎哎,听说那个神秘人也要来呢?”

“什么?是萌萌一百吗?哇哇,我最喜欢他那些‘流氓’调调了。”

老田听了好笑,什么“流氓”,他说:“你听说过他什么‘流氓’事儿了?整体‘流氓’、‘流氓’地叫。”

“我们就愿意叫他‘流氓’,怎么啦,我们还最喜欢‘流氓’呢。流氓氓最帅了,流氓氓最天才!”这样的话,也就老田的妹妹才说得出来,而且她还有好几个同盟军,坐在那里对他同仇敌忾。

老田举手投降,“好好,不打扰你们伟大事业。”

趁着假期还没有结束,老田正打算一个人再去次支教点。这几天买了好多东西,特别是去专业商店,挑了支笛子。通体金色,星星点点闪着银色,看上去就价格不菲,再买些其他不太贵的乐器,准备送给孩子们。

路一样难走,不过一半路面已经初步修好,车可以开进山村。

赵老师看到他,有些惊讶,因为前几拨里面,很少有再来的,更何况是这么短的时间。

老田解释自己在家里也没事儿,正好看到孩子们学乐器,还不是太够,就买了些送来。

赵老师笑着说:“这可帮了大忙啦。前两天,夏夏也打电话了,不过新设备要出了正月才运过来。”

正课间休息的孩子们看见那些乐器,都高兴地叫起来,一个个喜洋洋的。夏老师也说他真是热心人。

老田看着赵老师的笑脸,心里高兴起来,就把笛子拿出来,说是要拜师。

赵老师的脸一下子红了,看着旁边笑嘻嘻的夏老师,又瞪了一下老田,似乎要生气,又憋不住笑,一下子也笑出来。

两个姑娘笑在一起,却把老田弄得尴尬无比,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么多笑来。

两个姑娘似乎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好不容易止住笑,却没有解释什么,只让老田去旁边休息,等中午放学一起吃饭。

老田中午饭吃得心不在焉,过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看她们两个要吃完,三口两口扒拉下去,就说帮她们去打热水,推门出去。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在哪里。他看着远方高低起伏的山丘,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又感到一阵羞愧。

学笛子不是件简单的事儿,赵老师虽然循循善诱,奈何这大龄学生的素质实在太差,过了一会儿,两个人说,还是去找夏老师出去走走。

夏老师正静静坐在窗边看书,身旁一个小音箱里正放着一首乐曲,很好听,轻柔舒缓,让人感觉宁静。

“夏夏又在听啦,走啦走啦,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夏老师看着赵老师说:“从没看你这么高兴出去走。稍等我一下。”说着,站起身,将叠得整齐的外套抖开,轻巧地穿上,收拾得整齐才说:“走吧。”

不是每个山村都是田园,这里的景致其实不算很好,也没有什么山山水水,满眼都是残雪枯枝。只是大地开阔平远,走在上面,人不知不觉地就会心情放宽。

夏老师没有和他们两个并肩走,只说路窄,还是前后走安全些。

清冷的空气让人振奋起来,老田说起自己的妹妹追星,追得厉害,特别是还给偶像乱起外号,不知怎么想的。

赵老师却因为这个笑起来,“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你妹妹她们真是这么叫的。”又回头对夏老师说,“夏夏,你听过没?”

夏老师没好气地瞪她:“我俩一直在一起,知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你说的好像绕口令。”赵老师嘻嘻,也不在意,知道夏老师不会真的生气。

“你们也喜欢天才作曲家?”

“天才谁不喜欢呢?不过喜欢和不喜欢可大不相同。”赵老师转身又回到夏老师身边,抓着她胳膊,说还是两个人一起走稳当些。

老田很想说,咱们两个人走也很稳当,却只能略向边儿上让让,既不能走得太靠前,也不能走在后面,侧着身子,走得很别扭。

夏老师轻轻捶了赵老师一拳,这才一起向前走。

三人一路走,还和偶尔见到的村里人打招呼。冬天是难得的休闲时节,今年还有了赚钱的修路活儿,大部分人不是在屋里猫冬,就是去工地打工。

“今年村里有了修路的活儿,日子应该宽裕些。”夏老师看着脚下那十来座房子说。

他们三个人站在村边一座小山丘上,远望去,原本有些破旧的房子,在积雪中显得整齐许多。

“你们打算一直待下去吗?”

“我们也不太知道,最开始只是想帮帮这些孩子,”赵老师答道:“后来,就喜欢上这里了。不过,我们最后还是要离开的。”说到这里,她有些沉默了。

老田说:“我参加我们那里的公益组织,开始也只是想做点儿事,后来才发现,个人力量其实真地很小。”

夏老师握着赵老师的手说:“你们都说的没错,但小孩子将岸上的鱼儿送回大海,虽然不能救回所有搁浅的鱼,却能够救下手中的这只鱼儿。做人做事,也许只要尽心就好吧?”

赵老师说:“没错,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事,有担心的功夫,还不如多救几条鱼。”又对老田嗔道:“都怪你,让我们心情都不好了。”

老田憨笑,也觉得自己的话唐突。正想说些什么补救下,却发觉脚下地在动。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走累了,腿站不稳。可对面两位老师也在摇动。

“是地震了?”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心里有些慌。好在这阵震动只有不懂半分钟,旁边也只滑落了些碎石,谁也没受伤,只是都受了些惊吓。山下的屋子里也跑出好多村民,聚在一起互相说着什么。

“我们下去看看。”

三个人匆匆下山,走进村里,还没等走到学校,就看村外又跑过来一个人,一进村口就喊:“快!救人!救人!”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老村支书先止住了七嘴八舌的追问,对那报信的说:“肖喜,你慢慢说,去哪儿救人,救谁?”

肖喜喘了一阵,才说:“是工地,刚才地震,有辆车翻到沟里去了,车上有两个人。”

村支书听了就转身说:“男人们跟我走,永宝你拿绳子,再把你们家的牛牵过来,老黑给乡里卫生院打电话,让他们派个人来,再给120打电话。其他人跟我走。”在场的男人都急急地跟着老支书跑,两个男人,一个去家里拿绳子,一个去打电话。

老田和两个女孩,也和其他女人,跟在后面追过去。

路边是一条山上流下的河水,虽然冬天水少,仍然很急。本来上面冻上了一层冰,站得住人,谁想到刚才一阵震动,竟然裂了一道大缝,旁边的工程车一下子掉进去。好在水不深,只是陷在里面,但司机的头被撞得厉害,好像淌了很多血,必须马上救上来。可车门已经变形,司机的腿又卡在里面,根本拖不出来,那个工头说,必须将车拽出来,才能用工具撬开卡住的地方。

村支书他们赶到时,工地上的人,已经试着用人力拽了。本来就是小工程,只有这么一台车,也没有趁手的绳子,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进展。还有两个人急的顾不上水冷天寒,涉水过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将人先弄出来。

好在永宝和老黑行动都快,先把绳子送来,几个人站在车上拴好,也不等牛什么时候过来,站在岸上的人,一起开始拽。

人虽然多,可道路不宽,不能一起使力,怎么也无法将车拽上来,直到牛牵过来,也没有什么进展。

老支书使劲在地上吐了口唾沫,看着水里的车子,说:“可能车在水里别住了,得下去几个人,将挂住的地方解开。”

老田也跟着挤过去,把兜里东西掏出来,对赵老师说声:“帮我看下。”就下到水里,用手摸,想着将绊住车子的地方搬开。岸上的人,也跟着用力,试着拖动。

原来那两个人看着车子里面,已经开始流泪,虽然不停声地和他说话,可那个司机的脸色越发苍白。

老田忍着刺骨的寒冷,正在水底使劲扳动,却怎么也推不动。旁边几个小伙子已经有冻得上岸的,可他却有股牛劲儿,知道上面的人拖不得,硬顶着继续推。渐渐身上都冻麻木了,手也没什么知觉。

这是身边突然靠上来一个身影,沉声说:“别着急,一起向外使劲。”那人站在旁边,双手伸在水里,喊:“一、二,推!”

老田只觉得刚才纹丝不动的地方,竟然慢慢移动起来,虽然不快,却一直在动。也顾不得抬头看,拼命鼓着余力,将身子都附上去,使劲推。岸上的人也感到绳子可以拉动了,一起喊着号子,车子下面似乎又僵持一下,突然就松动开来,陷在里面的工程车开始缓缓向岸边移动。

当所有人都开始欢呼的时候,老田已经冻得快僵住,连向岸边走的力气都没了,亏了那人扶着她一起回到岸上。还有几个下水的人,都在岸上,湿衣服都脱下去了,捂着棉被、大衣……各种装备,不知谁还拿来酒、生姜、辣椒什么的,正给这些人吃。有几个人也迎过来,帮着他俩坐下,快手快脚将他们的湿衣服脱掉,裹上棉衣,让他们喝酒、吃辣椒,又帮着他们使劲搓四肢皮肤。

那人要比老田好得多,脸色很快就正常起来。他看着老田问:“怎么样?”

“还……行……”老田颤颤抖抖地说。

“我这里不用了,”那人对旁边帮他搓的人说,“还是先帮这位兄弟,我看他在水里时间最长。”

这时候,赵老师也走过来,紧张地问:“怎么样?”又接过一块姜,在老田左胳膊上搓。

“没……事儿,很……好……”

“这还很好?”赵老师一边搓,一边瞪他一眼。

老田缓了好久,才有些知觉,虽然腿酸疼得厉害,可总算是有知觉了。

“谢谢你了!”老田对赵老师说。

“小伙子,我们可也帮你*呢。”旁边一个大婶说。

“是啊,是啊,我还喂你酒啊。可别只看咱们赵老师啊。”有一个大婶也笑呵呵地说。

老田的脸一下子像火烧般,赵老师也脸红红,放下手里姜片,说:“我找夏夏去。”

“两位……阿姨,咱不笑了吧?”老田努力挤出笑脸,“对了,那个伤员怎么样了?”

“没事,乡卫生院的人来接走了,说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田这才放下心,又想起刚才那人去哪儿了,却突然觉得头开始疼,一下子眼前发暗,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清晨,老田从新闻里知道,原来是二百里外的山区发生一起地震,才出了昨天那场事故。好在影响不大,出了这个事故,都是虚惊一场。

赵老师倒是照顾了他一晚上,老田也没敢和家里说,又不愿意马上走,正好有了借口赖在这里。

中午,夏老师忽然过来和他告别,说有些事,要先离开村子,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在这里替她教这些孩子一阵。老田求之不得,却又不知道夏老师怎么突然要走,赵老师也没有说。

夏老师是悄悄走的,她怕孩子们舍不得她。老田和赵老师送她到村口,有一辆车在等着,一个人接过夏老师的行李,还向他挥手。老田一下子认出,是昨天那人。

“怎么?”

“他们是……。”赵老师眼睛红红的,“夏夏很不容易。”她说的语焉不详。老田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并因这些秘密而获得人生前行的勇气。他看着夏老师和那人的面庞,感到表情中有一种深深的了解,他们似乎懂得彼此,不再需要言语。车里面似乎还坐着一个女孩儿,漂亮有气质,特别是露齿而,带着一种直率。

在夕阳里,车子渐渐开远,老田陪着赵老师站了好久。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们了。”

“你们是好朋友,会再见的。”

“我和我的同学们,毕业后就在一个城市,可这些年却没有聚过一次。”

“夏夏和你不同吧?”

“也许吧,但我总有种预感,我们要再相见,可能会在很多年后了,”赵老师忽然转头说:“不准喊她夏夏,那是我自己叫的。”

“不喊不喊。”老田笑着,却在心底想,那我喊你好不好呢?

“对了,你还在看《读者》吗?”

“不了,我喜欢《故事会》啦。”

“真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赵老师的直觉永远是正确的,未来不是由人来定的,老田想。

看着眼前的京京和身边的“赵老师”,他笑起来,但我们总会再见,不管是不是有风霜雨雪,不管是不是有沧海桑田,我们总会相见,这就是好的。

(信息量比原来的大点了,想象空间丰富。)

正文卷 同人(1p之怨念) 作者:末子杨vip

“咣咣咣……”

黑甲武士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陡峭*的石阶缓缓走向山顶的魔殿……

997、998、999……

当黑甲武士心中默念到1000时,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来,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那高达数十丈的殿门。

夜深了,山上没有任何生物发出的声响,哪怕是蚂蚁在寻找食物的声音都没有,只有阴寒的山风吹动着武士的披风霍霍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铅云的缝隙中一轮妖月突然冒了出来。碧绿的月光照在魔殿高台上的雕花窗户上。猛然间整个魔殿就像突然活了过来的怪兽般迸发出噬人心魄的气势。

哐……

大门被一股气浪从魔殿中冲开。黑甲武士坚毅的双目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惧。他双臂护头,身体爆发出耀眼的斗气光芒,全力迎击气浪的攻击。

轰隆……

尘土散尽,露出黑甲武士狼狈的身影,披风只剩可怜的一绺在瑟瑟发抖着,双臂、头上都渗出了鲜血,可铁甲武士只是死死的盯着大殿深处……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从大殿深处飘来。

铁甲武士终于看到那个他等了一个轮回的身影,那个他深深为之恐惧的身影。

“灵宇大人,您终于苏醒了。”铁甲武士刚刚迈进大殿,殿门自动关闭。在妖月的投射下,一个面色苍白普普通通的少年背负双手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淡淡的看着铁甲武士:“嗯,我沉睡的这些日子里辛苦你了,一切都还好吧。”

“一切都好。”铁甲武士刹那间的犹豫还是没有逃过少年的眼睛。

“怎么,你女儿还在抱怨吗?”少年问道。

“大人,是我的错,请您责罚!”铁甲武士急忙单膝跪倒。

“如果她还不知悔改,你知道该怎么办吧。”少年冷冷的问。

“是,属下明白!”铁甲武士额头冒出的冷汗让还没有凝结的伤口更加的疼痛,但他却似没有任何感觉。

“你下去吧,我该忙自己的事了。”少年不再看铁甲武士,转身坐在身后的书案前,鹅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的移动着。黑甲武士垂首倒退出魔殿……

阴寒的地牢深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呻吟声,可地牢室外小间里枯坐的老妇却似没有听到一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铁甲武士走了进来。

“萌萌还不死心吗?”铁甲武士问道。

“是我也不会死心的。”老妇淡淡的道。

“怎么,灵宇大人的意志你也敢反抗?!”

老妇没有回答,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惧意。

“灵宇大人已经苏醒了,我们也该进去看看了。”黑甲武士说完转身步入地牢大门。老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打开重重禁制,推开沉重的玄铁大门,走进地牢。只见地牢中央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被四条细细的锁链绑住四肢“大”字形吊在半空中。少女听到开门声缓缓睁开眼睛,当她看到眼前的二人时,愤怒的想要挣扎,可是锁链中蕴含的奇异力量让她痛不欲生,大声呻吟起来。

“萌萌,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铁甲武士眼中似乎闪过温柔、爱怜的柔情。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奶奶,你们要这样对待我,我才是第一女主啊”少女已经干瘪的声带呼喊出嘶哑的声音。

“这是灵宇大人的安排,谁也不能违背。”铁甲武士说道。

“可我才是第一个出场的啊,灵宇大人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血,我不相信我会输给齐轻诺那个**!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人想让我出去,父亲、奶奶你们放我出去!”少女呼喊道。

“哎,这是命啊,萌萌。我们的命运都是灵宇大人所赐,我们不能违背他的意志。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相信奶奶,你总有一天会出去的,到时候你再去抢回你的一切就是了。”

“不,我要出去!奶奶,请你给我的萌蜜近卫团传个消息,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别做幻想了,萌萌。你的近卫团被蒙黑盯的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你还是好好呆在这吧。

老妇说完与铁甲武士转身出来地牢。地牢大门让少女不甘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在地牢之上数百米地表上的一处宫殿里。两个少女正在窃窃私语。

“苗苗,我们该怎么办。”

“雪雪,我们一定不能放弃,我们还有机会。”

“可我们该怎么办?”

“听说灵宇大人苏醒了,不如我们去求求大人。”

“可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大人安排的啊。”

“灵宇大人创造我们也费了不少心血,我不相信他对我们没有幻想,我相信只要我们能陪他玩3p,灵宇大人一定会让我们当女主的。到时候那个废柴还不是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确定吗?”

“放心,这事砸不了。”

“可是,我记得灵宇大人好像有说3p只能和……和他才行……”

“不可能,那个废柴到现在还是玩1p,想和我们3p,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走,我们这就找灵宇大人去……”

在另一处宫殿中。床上正翻滚着两具*的*。

“诺诺,你还没有得手吗?”

“晴,放心。他逃不出我的手心,你已经看到了,其他人都靠边站了,我已经是第一女主了,我还会成为唯一的女主!”

“这恐怕由不得你吧,灵宇大人似乎也要考虑那些人的意见吧。”

“哼,这怎么可能,灵宇大人才不会理会那些蝼蚁般的存在。”

“那你以后还会到我这来吗?”

“呵呵,晴你吃醋了。放心,那个废柴怎么会影响到我们呢。来,我们继续……”

还有一个宫殿……

一个少女缓缓从床上坐起,像个幽灵般来到窗前。她打开一个小柜,拿出几个布娃娃。每个布娃娃头上都贴着一个写了人名的布条,陶萌、齐清诺、夏雪、刘苗。少女坐在窗前举起手中银针一下一下狠狠扎着……

“你们别得意,女主之位迟早是我的……”

魔殿后的一个小屋里传出阵阵喘息声……

“啊……”一声满足的叫声后,是更为悠长的喘息……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再当撸哥。灵宇大人,不是说好的至少四个吗,可现在还是一个都没有,什么时候2p、3p和4p啊,我受够了1p了……”

正文卷 杨景行作品手稿拍卖会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各位观众早上好!”

电视机里主持人正站在人民大会堂外的广场上向全世界观众现场转播:杨景行基金会成立仪式暨杨景行作品手稿拍卖会。

“今天是伟大的音乐家杨景行先生诞辰110周年的日子,我现在正在人民大会堂外为大家现场直播杨景行基金会成立仪式暨杨景行作品手稿拍卖会。下面请导播将画面切入会场。”

随着电视画面出现会场中女主持人的身影,无数的观众都聚齐在电视机旁。

先是国家领导人讲话,他高度赞扬了杨景行先生的伟大成就,称他为世界最伟大的音乐家,中国人的骄傲,然后他代表政府向杨景行基金会捐款10亿元用于推进全世界音乐的进步,并进而促进整个人类的共同进步……

时间到了10点钟,一位气度不凡脑袋油亮带着黑框眼镜的的男士走上了会场中央的演讲台。会场中300多位来自世界各地的买家的目光、500多家全世界的新闻媒体的镜头都一致对准了这名男士。

“女士们、先生们!伟大音乐家杨景行作品手稿拍卖会正式开始!我是今天的主拍人,我代表嘉士伯拍卖行郑重宣布今天的拍卖品全部都是杨景行先生的作品手稿,共34件,全部经过了联合国杨景行遗产委员会的鉴定。请容许我介绍今天的拍卖嘉宾、杨景行先生生前友好、同学、著名音乐家、音乐评论家、音乐教育家彭一伟先生!”

主拍人身后的一扇大门打开,所有的摄像机镜头一致对准了大门,闪光灯一阵爆闪中,一个年轻人推着一辆轮椅缓步步入会场。轮椅上是一位鹤发童年的老者,虽然年岁很大,但精神很好。

轮椅站定,彭一伟接过话筒,浑浊的双眼缓缓扫过会场,用还算清晰的声音说道:“大…家…好…”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今天是我的好朋友、事业上的好师长杨景行先生诞辰110周年的日子,我十分想念他。他不仅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音乐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人。他什么都比我强,我唯一能比过他的就是寿命。”

现场一阵哄笑。

“我是多么希望这一项也比不过他啊,这是我们全人类的损失。”彭老的话又让会场陷入了安静。

“今天举行的拍卖会是为了筹集资金更好的服务全人类,我很欣慰,我相信景行如果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今天我来就是想再看看老朋友的东西,我想念他啊……”

“好!感谢彭老!下面我们的拍卖正式开始,请看第一件拍品——任初雨毕业纪念册音乐小品,这件作品是杨景行先生献给高中同学任初雨女士的毕业留念,尽管短小,但却是目前发现的杨景行先生最早的音乐作品,因此十分具有纪念意义。感谢杨景行先生的同学任初雨女士家人的支持。”主拍人向嘉宾席的一角鞠躬,一位贵妇人微微点头致意。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短暂离开手中的显示器和现场大屏幕看向那里,知道了这就是任初雨女士的后人。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将一个微型显示器放到彭一伟手中,彭老带上老花镜仔细看看显示出来这本毕业纪念册里的简谱,点点头说:“是景行的手笔,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但他已经开始展现才华了。”

“底价1000万元人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50万元人民币,竞价开始!2号买家1100万元一次,30号买家1200万人民币一次……”

短短5分钟,这件小小的毕业纪念册就被叫到了3100万人民币,最终还是被任家买回。

“好!有请第二件拍品!《九指琴魔练习曲》!”

大厅一阵*。现场大屏幕和嘉宾们手中的显示器清晰的投影出这些手稿的原貌。只见这叠手稿上大大写着一行字《九指琴魔练习曲》,我永远爱你。娟秀的字体显示这是出自一位女士之手。

彭一伟激动起来:“这是昕婷的手笔啊。”

随着屏幕上不断显示每一页稿纸,大家发现是两首练习曲、一首赋格、一首奏鸣曲、一首大型乐曲,上面还标着指法。

“这是改编啊,看这是肖邦、这是狂二,咦,都没有右手无名指的指法,哦,我知道了!”彭一伟仔细的看着越发激动起来:“我知道了,这是昕婷入学考试的改编曲目啊,我一直想看看,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看到了!”

主拍人适时地喊道:“没错!彭老说的很对。这是俞昕婷女士大学入学考试时弹奏的曲目。诸位请看最后一页是杨景行先生的笔迹:努力就没有失败,加油!我们都知道杨景行先生与俞昕婷女士之间的美丽故事,而这部作品就是他们感情的开端与见证!当年,俞昕婷女士考前不慎伤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杨景行先生用了一天一夜改编了这些曲子,让俞昕婷女士只用9个手指考入了浦音,这是多么伟大的改编,多么伟大的感情啊!”

现场陷入一片沸腾,无数人摩拳擦掌。

“二号拍品底价3亿元人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1000万元人民币,竞价开始!”

“4亿、4亿5千万……”现场一片混乱。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竞价,《九指琴魔练习曲》被一位神秘的欧洲买家以20亿人民币的价格拍得。

“第三件拍品,《风雨同路》手稿!”

主拍人刚说到这,大厅里就再次喧嚣成一片。

彭一伟又激动了,他牢牢盯着手中的显示器“真的是风雨同路啊。”

“各位,风雨同路是杨景行先生早期的成名作,是他与陶萌女士爱情的见证,尽管他们历经风雨,但他们不离不弃,他们风雨同路!三号拍品底价10亿元人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5000万元人民币,竞价开始!”

半个小时后,在所有人都恢复了理智后,竞价终于结束了,一位*买家以53亿5千万元人民币的价格竞拍成功。“啊,今天真是疯狂的一天啊!”主拍人明显也嗨了:“下面有请四号拍品——《飞机进行曲》手稿!”

“飞机进行曲?”现场一阵交头接耳,显然大家都没有听说过这部作品,就连彭一伟也一脸疑惑。

当彭一伟看到显示器上的画面是,他的眼中迸发出光芒来,只见一叠手稿封面上市杨景行的手书飞机进行曲,下面还写着献给老婆,扉页里是一个美丽女子的照片。

“轻诺,是你吗轻诺……”彭一伟有些颤抖的呻吟着。

“各位嘉宾,你们看到的没错,是飞机进行曲!我们经过技术鉴定发现这部作品应该是杨景行先生大学二年级前完成的,结合他的称呼和照片,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是杨景行先生与齐清诺女士刚开始热恋时的一件作品。很遗憾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件作品始终没有与广大乐迷见面,彭老您有听过吗?”

彭一伟一直盯着画面,眼睛一眨不眨,眉头紧锁,手指似乎在跟着谱子弹奏,他摇摇头没有任何表示。

“看来真是一件神秘的作品。我们邀请了著名钢琴家贝尔先生根据谱子进行了演奏,一会我们可以听听这件神奇的作品。贝尔先生说这件作品的研究价值极高,它的一些指法的运用是前无古人的,很有可能开创钢琴演奏的新天地。它的思想性也是毋庸置疑的,贝尔先生在演奏时想到了很多古老的飞行器,有阿帕奇直升飞机、鹞式战斗机、鱼鹰运输机、歼20等等,不愧是飞机进行曲。不过没有资料显示齐清诺女士是一个飞行器迷或者军迷,因此这件作品的出处十分让人不解。好了,让我们先看看、听听贝尔先生的演奏!”

演示器中出现了贝尔的身影,他坐在钢琴前表情严肃,酝酿了半天,才开始了演奏。随着乐章的展开,所有人都沉浸了进去。

“听这段,贝尔说这里让他想到了飞艇。”

“看这段的手指动作,十分特殊,只有右手动作,贝尔先生说这段的手指手型应该虚握,他发现手指敲击键盘的效果不如轻轻捻动。看这段,弹奏的时候必须手臂、手腕、手指灵活运用,甚至要增加转腕动作。听这声音,是不是让你们心潮澎湃,贝尔先生说这段他甚至有些产生了快感,一种直上云霄的快感!”

在主拍人的喋喋不休中,谁也没有注意彭老,双手放在腹部乱动,嘴眼歪斜。最终的一串喷薄而出的音符中,彭老一声长嘶,浑身乱颤,猛地*上身,口中呃呃不停,在众人的惊呼中,头一歪昏倒在轮椅上。现场一片混乱,主拍人连忙上前人工呼吸急救,彭老悠悠醒来,口中喃喃说道:“我明白了,飞机进行曲,我明白了,杨景行你真行。”说完头一歪再次失去了意识,混乱的现场让这场史无前例的拍卖会不得不延期举行……

(书友“末子杨vip”作品。今晚现在才回来,本来为不能更新而郁闷懊恼,看了这个,我庆幸没更新,不然会完全被比下去!)

正文卷 平行时空下的赢家结局

周日上午,杨景行和齐清诺正在逛商场,老干妈打来电话让杨景行下午去辉煌,因为他约的台湾音乐大哥提前来浦海了。

杨景行和齐清诺急忙匆匆吃完午饭往辉煌赶。得益于经济大发展,周末了也还是堵车。等杨景行拉着齐清诺进酒吧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里面一群人正哈哈大笑。

见杨景行二人进来,老干妈一下跳了起来,还带倒了一个酒瓶。他喷着酒气搂住杨景行的肩膀喊道:“各位!这就是大卫的乘龙快婿,我的小兄弟,音乐才子杨景行。叫华健哥、宗盛哥就行!”

齐清诺笑道:“以后不叫你老干妈了,要叫你老干姐了!”

杨景行礼貌的向沙发上的几人点头问好:“华健哥好!宗盛哥好!你们好!”

华健和宗盛带的都是男助理,年龄比杨景行要大将近一轮。华健和宗盛都没起身,向杨景行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一旁扎辫子的男助理起身让开地方,老干妈一把将杨景行塞在华健身旁。可华健却看着齐清诺笑问:“那这就是大卫的千金了吧。”

大卫在一旁点头称是。齐清诺大方的说:“华健哥好!宗盛哥好!我是听你们歌长大的。”

宗盛笑道:“你嫌我老。”

齐清诺:“我喜欢成熟的。”

宗盛扭头对杨景行说:“怪不得你不说话啊。”

“紧张了。”杨景行道。

众人哈哈一乐。

老干妈在一旁紧着介绍:“豆蔻就是他的。”

华健点头:“听过,不错,这才是音乐才子啊。”

杨景行道:“给音乐才子们抹黑了。”

宗盛叹口气:“唉,说起音乐才子,刘步阳这次可是麻烦了啊。”

老干妈收起笑容皱着眉头道:“是啊,怎么搞的,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啊。”

刘步阳以前虽在社会上名声不显,可圈内人都知道他是安平和瞰乐的老总,用爱顺乐的笔名写了不少好歌,捧红了席芸。好多人都说席芸能得格莱美一大半的功劳是刘步阳的。

最近一个月刘步阳的大名可是响遍神州了。领导换届狠抓贪.腐,一批用假身份证买房的人被揪了出来。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网上有人爆料刘步阳也有假身份证,还是4个,分别是:刘步阳、牛狗羊、刘够阳、牛不羊。

可这刘步阳的假身份证没用来买房子而是娶了4个老婆。

这事圈子里早就传开了,因为是刘步阳这个大腕,大家倒都宽容、见怪不怪甚至是欣赏了,可对升斗小民们就是惊异、惊疑加惊骇、惊悚。于是一时间网上乱成了一锅粥,说什么的都有,但主旋律是批评、批判加批斗了。还有人不断爆出猛料,有说他大学就包.二.奶的;有说他为了抢女人把山西煤老板灭门的;有说他是魔兽高手oldmanwar3,cgl就是他办的,目的是钓马子的;有说他是花滑第一人,却从不参赛的;也有说《神州》实际是他的导演加编剧的。

“都说大陆网络管的严,我看未必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传啊。”宗盛摇头道。

“还有人写了一本《世界那么大》的网络小说,作者自称真实反映刘步阳和他4个老婆的恋爱经历。”扎辫子的男助理笑道。

“喝酒,喝酒!别管刘步阳了,他算是完了,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以后这乐坛第一人要看我的小老弟了。”老干妈又搂着杨景行的肩膀笑道。

一群人端起xo猛灌,却没发现杨景行和齐清诺二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周一中午,杨景行到学校和齐清诺吃午饭。

“看完了没?”齐清诺吃了一口菜问道。

“什么?”杨景行问道。

“明知故问。”

“嘿嘿,看完了。你呢?”

“我也看了,你是不是也羡慕。”

“看来你真了解我啊。”

“那你是不是也盼着和刘步阳一样?”

“你不是了解我嘛。”

“我可不是廖珊,要是你敢……”杨景行觉得下面一疼,连忙四下看看,还好没人注意到桌子下面齐清诺的手部动作。

“我会努力的。”杨景行无奈的说。

“你想都别想!”齐清诺看起来无比认真的说。

晚上,齐清诺等了一个小时的电话还是没来。打过去提示已经关机了。找遍所有人都不知道杨景行去了哪里。

两天后,在浦海找遍所有人都没得到消息的杨成义报警了。

两年后,警方正是通知杨成义,杨景行算失踪人口了。

二十年后,公.安局正式确定杨景行算死亡处理。

(全书完)

(书友末子杨vip作品。总觉得有什么内涵我没看出来。)

正文卷 编外:妹妹们

作者:寒风之霓裳

夏日午后的旧金山,天蓝如洗。推开二楼面南的木窗,能闻到海风吹来的淡淡腥味儿。视野极处,是点点帆影,和横跨大海的海湾大桥。

吧里放着的是一首老歌,柔情舒缓,正配得上这蓝天这碧海这安静的街道这雅致的小屋,和这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美丽下午。

二楼坐着的人不多,靠窗的角落处对坐着两位漂亮的姑娘。略胖的那位,蓝色的丝绸tshirt大红色的短裙,优雅中燃烧着火焰。对面那位是典型的东方女子,纤细瘦弱,白色的连衣裙里悄悄绽放一朵静谧的百合。

她们偶尔交换一个眼神,和短短几个字。但堆砌在她们之间的,早已超越语言,是二十多年的相识相知一言一笑。在这样的下午,时间的引力也有些微的波动。在她们眼里心里流淌过的,是记忆的沉淀。也许因为如此,你如果是位洞悉人心的摄影师,在远处用你的长焦捕捉,能记录眼里闪过的那些欢欣和痛苦,甜蜜并着惆怅。

音乐忽然变了,是一首并不知名的钢琴协奏曲。音符到达她们坐着的空间那一瞬,那个玉雕般端坐的白衣女子蓦然睁大了眼,有一个张大了嘴的似乎无声的惊呼。她的同伴瘪了瘪嘴,做出不屑一顾的的模样,膝盖上垂着的右手却有些许轻微的颤抖。

那钢琴协奏曲重复了一遍,几乎是同样的旋律同样的音符。不懂音乐的人,大概只有这两位姑娘能听出其中两个细微的不同之处-因为它们是献给两个不同的人。即使是孪生姊妹,也有那么些许的差别。

最后一个音符掠过,红裙的姑娘刚抬起手,细心的侍者已经站住她身边。她张了张嘴,本能的那句“再来一遍”却吞了回去。这首曲子,她的生命里已听了太多遍。再一次的重复,又有甚么意义?

她轻*了舔嘴唇,忽然发现最美丽的青春困在这首不停回放的曲子里,已有太多的岁月。但,举起手,忍不住要再按一次重播的按键。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抬头去看对面的朋友。不出她所料,她的眸子里早已满含泪水。她轻轻的朝她摇了摇头,吸了口气,声音有一丝颤抖,却掩不住决绝的勇气。不要了,她说。

侍者是个老年的白人,嘴角似乎永远勾着微笑。他看着两双泪眼,语气格外的温柔:美丽的女孩儿,请恕我冒昧。我能猜到你们的痛苦,和你们面临的世俗的压力。但你知道吗?这里,castro的街道,是我们最早的精神家园。只要你有勇气,你们一定可以。。。。。。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的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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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外的魔都,日理万机的音乐天才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行娟秀的小字,

我们在一起了!

他嘴角*了一下,半晌,回个笑脸,和谁?让我也高兴一下!

又一个信息和他的回答几乎同时到达,是一行血红的大字,

我。。。们。。。在。。。一。。。起。。。乐!!!!!!!!!!!去死!

正文卷 真阳之战 同人

《真阳之战》

作者:虎8(好几篇同人都是此大神所作,id变化莫测)

窗外,月朗星稀。

青衣少女已经抬头望天发了好一会呆了。

“哎……”一声叹息,打断了少女的忧思,她慌张地站起身来,才发现原本放在身前的书册滑落到了地上。

青衣少女急忙拾起,耳中听到进门的脚步声,有些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地将手中书册塞到背后的凳子上,转过身来迎向缓步走来的老妇行礼道:“师傅”。

“昕婷,你在干什么呢?”老妇的言语并不怎么严厉,可叫做昕婷的少女还是气息微滞地低头恭敬回道:“师傅,我正在收拾行装,不日就下山去了。”

老妇看看散落在在床上的衣物,走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昕婷,你也坐吧。”

“是,师傅。”青衣少女坐回到原先的凳子上,书册就被她的挡在身下。

老妇双眼端详着青衣少女说道:“昕婷,你来我浦音门有一年半了吧。”

“是,师傅,一年又一百六十九天了。”

“难得你记得这么清楚,想你刚进门的时候还是那么懵懂的样子,现在的你却已经出落得越发水灵动人了。”老妇用满是皱纹的干涩手指轻轻挑起少女的下巴。

少女面颊微红,眼睛不敢看老妇,低头道:“师傅取笑了,能得师傅收留是昕婷的福分。”

“福分?”老妇冷哼一声,有些冷厉地道:“难得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师傅。”

少女急忙有些惊恐地站起身来,双膝跪在老妇面前:“师傅哪里话来,师傅对昕婷有再造之恩,昕婷一日不曾忘却。”

“真的吗?”老妇身体微微前探道:“那我来问你,那真阳采到了吗?”

“师傅!”少女腾地脸涨得通红,睫毛微颤,不敢抬头。

老妇站起来,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月光道:“当年,你资质平平,若不是看你与那真

有缘,我断不会收你入门,只怕如今你不过是流落江湖的庸人,怎会有今日位列浦

门下年轻一代十大高手之荣。入我门第一天我是怎么嘱咐你的,你可记得!”

少女跪在地上,头低的更低了,身子微微颤动,低声道:“记得!”

“大声说!”

少女微微挺了挺身子,略微大声道:“师傅嘱咐我务必取了他的真阳,决不能落入她人之手。”

“那你是怎么做的!”

“昕婷无能,请师傅责罚。”少女低头道。

“责罚!”老妇猛地转身,右手一扬,一记耳光已然落下。

“啊!”少女嘴角流下一滴鲜血,更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责罚!你以为责罚你就能过去吗!你知道你误了我多少大事!”老妇的声音有些尖锐道:“你可知那杨景行是谪仙落凡尘!”

“什么?”少女吃惊地抬头。

“也罢,今日就和你好好说道说道。”老妇重新坐回凳子道:“你以为你杨师兄是天纵之才吗?即便是天纵之才,又如何能到他这种地步!我实话告诉你吧,他是谪仙之体!”

“谪仙之体……”少女的眼中显出茫然来。

“不错!此乃我浦音门中最大的秘密,也只有掌门和你贺宏垂贺师伯知道。”老妇冷然道:“可是,这个秘密早已被魔教探知了。”

“啊,魔教!”少女惊呼道。

“嗯,那陶萌就是魔教圣女。魔教乃我正道不共戴天之敌,只是其人多势大,行事又诡异难测,多年来令我正道伤亡惨重。我浦音门乃正道第一大门,铲除魔教义不容辞。”

“陶萌是魔教圣女!”少女难以置信地道:“可是为何她又离开了杨师兄。”

“此事确实诡异!可是那魔教能在我门发现景行身份真相前就将其最尊贵的圣女隐藏在他的身边,就说明他们早有预谋。可是他们又让陶萌主动离开景行,却不知是何图谋。只怕是欲擒故纵之计!所以,掌门有令,令我等务必早取了真阳,哪一峰取了真阳,哪一峰就是我浦音门新的掌门。我浦音门大大小小一十六峰,有资格当这掌门的无非作曲峰和我钢琴峰,我钢琴峰已经整整六十年没有出过掌门了,我绝不容许掌门在我的手中旁落!”

老妇猛然站起身来,一股沛然浩荡之气冲天而起:“喻昕婷,听令!我命你下山历练前务必取了真阳,否则废其功力,逐出师门!”

“是!”少女咬牙应道。

老妇缓缓收回气势,重新变得和蔼起来,她坐回桌旁道:“你也起来吧。”

少女站起身来,垂首而立。

“昕婷,此事你可有把握?”

“弟子,弟子……”少女抬眼看看老妇咬牙道:“弟子,并无把握。我齐师姐整日缠在杨师兄身旁,弟子无机可乘。”

“哼,还是你贺师伯调教的好徒弟,胆大心细不要脸。不过我看那齐清诺也还没有得手,你也不是没有机会。此次你下山历练,你杨师兄心中未尝不是对你有所愧疚,他心防一松,你便有了机会。再加上此物,你定可一举成功!”

说着,老妇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来。

“啊!苹果!”少女有些目瞪口呆。

“不错,苹果。不过这不是一般的苹果,这苹果乃是我浦音门外百果谷的圣果,有破防控神之效。你入门后我让你天天送此苹果给你杨师兄,你送了没有?”

“弟子送了!”

“那就好!算来他也吃了半年有余,我怕他有了察觉,就让你停了。如今此苹果的毒素已经深入其脑髓,你只需让他再吃一次此果,你就有机会破他心神为你所控,那时候就是你取真阳的最好机会!”

“弟子明白了!”少女接过苹果。

“昕婷,记住!取真阳的时候必须用你的真阴,如此才能成功!若是取了他的真阳,你也会得到天大的机缘,少说功力也能提升个三五十年,至于延年益寿青春永驻更是不在话下,若不是为师已老,怎么也不会便宜了你!”

“师傅,如何用真阴取真阳?”少女不解的问。

“你俯首过来。”老妇趴在少女耳边轻声低语。

“啊!”少女闻言面色一片桃红,羞得不敢抬头。

“有什么好害羞的,若是让你杨师兄尝了滋味,只怕会愿意日日与你阴阳调和。”老妇桀桀怪笑道。

“师傅,弟子还不知那真阳有何用处!”

“此事你不必知道。你要记住事毕后务必将真阳带回给我,一滴都不能少。我自有妙用!”老妇森然道:“若是你擅自做主,为师饶不了你!”

“是!”

老妇看看窗外的天色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你现在就去!”

……

不知何时,一缕乌云遮了月亮。

绝壁旁的小路上,缓缓行来一个青衣少女,正是喻昕婷。

一阵阴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

喻昕婷缓缓收住脚步,淡然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哈哈哈……”一阵银铃般笑声中飞来一道身影。身影极快,半空中一晃就到了喻昕婷面前。

也不见喻昕婷如何动作,一声气爆,飞来的身影来得快去的更快,砰的一声落在喻昕婷三丈外晃了晃,站稳了身形。

“原来是王蕊师姐。”喻昕婷微微行礼道。

“哈哈哈,这么晚了,昕婷师妹这是去哪里啊。”叫做王蕊的少女一身劲装,人也爽快的很。

“我去哪,并不需要和王师姐分说吧。”

“哈哈哈,你是不是要去杨师兄那里啊?”王蕊笑嘻嘻的道:“昕婷师妹还是请回吧,此路不通!”

“你三零六果然霸道,不过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喻昕婷不为所动,举步前行。

“好,正好让我瞧瞧我浦音门新一代强者是不是吹的。”王蕊面色一凝,身影一晃,围着喻昕婷连出三十六掌。

喻昕婷脚下不停,双手见招拆招,守的端是严密。

王蕊虚晃一下跳出圈外肃容道:“还真是小觑你了,看家伙。”

王蕊不知如何一招手,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琵琶。她手抱琵琶连连催动,一股萧杀的音障席卷而去。

“十面埋伏!老套!”喻昕婷不为所动,双手急挥,音障始终无法攻到她身前三尺。

“还不出来,老娘扛不住了!”王蕊面色微红,呼吸散乱的喊道。

“嘀嘀嘀……”不知哪里飘来一串笛声,这笛声飘飘渺渺,似有还无,但却犹如一根细针般穿过琵琶的音爆进了喻昕婷身前两尺之地。

喻昕婷微微皱眉,手上快了那么一分,这细针就再也无法前行,只能如灵蛇的信子般闪动不止。

“甜甜姐,你也来阻小妹?”

“昕婷,对不住了,老大有命,今天谁也不能上四零二峰。”一个圆脸甜美少女缓缓步出竹林。

“那昕婷就得罪了!”喻昕婷面色从容,继续缓步登山,那些攻击还是无法阻止其半步。

“哼!”一声冷哼中,两把二胡的声音响起,如两把大刀般砍向喻昕婷。喻昕婷终于停了下来。

“刘师姐、邵师姐,你们也来了。那其他人也应该到了吧,还请出来一见!”喻昕婷凝眉喝道。

“好!有种!”一声大喝,一阵震耳欲聋的电吉他声席卷而来,紧跟着胡琴、扬琴、古筝、三弦声大做,攻势已经到了喻昕婷身前半尺,她动作越来越快犹如穿花蝴蝶般上下飞舞,煞是好看。

猛然间,“咚咚咚”三计鼓声如奔雷般袭来。

喻昕婷一声娇喝,身形变幻,飘出三丈开外,今晚她终于还是后退了。

“年师姐!你们这是何意!”

一个冷厉的少女当先行来,后面紧紧跟着一群女子。

叫做年师姐的少女手一挥,收了漫天飞舞的大大小小一套鼓,说道:“昕婷妹子,你还是请回吧,你要做什么,我们心照不宣,有我们在,你是休想!”

喻昕婷微眯双眼,双手一挥,一道彩带般的键盘出现在身前:“那就得罪了,今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说话间,喻昕婷双手急舞,一串恢弘的乐声如潮水般冲向挡路的众女。

“不好!是奏鸣曲!布阵!”年师姐大喊。

众女急忙各出手段,一时间树断石飞好不激烈。

喻昕婷以一敌众,却占了上风,众女守的辛苦无比。

“快出来先干了这个小蹄子,再去发骚!”年师姐眼看不妙大呼道。

话音未落,一名红妆少女从天而降,她身前两条彩带围绕,彩带上的音键随着她的手指敲击,发出一阵阵乐声,众女急忙应和,半空中原本杂乱的琴声瞬间统一成一条音河,咆哮着冲向喻昕婷。

看到来人,喻昕婷终于动容:“齐清诺!你终于来了!”

齐清诺也不作答,双眼盯住喻昕婷,手上动作不断,众女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喻昕婷如滔滔江水中的一叶小舟起伏不定朝不保夕。

齐清诺猛喝一声:“就是我们!”众女一起急挥手中乐器,一股沛然不可挡的音浪将喻昕婷掀翻出去。

半空中,喻昕婷狠狠叫道:“齐清诺,不要得意,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我带协奏曲再来,看你如何阻我!”

一滴鲜血飘落,人已不见踪影。

齐清诺缓缓收了彩带,胸口起伏不定。

“怎么样?”年师姐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需要闭关十日调息一下就好,想不到昕婷如今如此了得。”齐清诺盯着远方道。

“你看,喻昕婷这次受创如何?”年师姐道。

“不会有大碍。”齐清诺扭头看着三弦道:“媛媛,刚才是怎么回事?”

三弦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对不起,手一抖错了一个音。”

“哼!不然今天她别想这么轻松!”齐清诺恨恨地说道。

“贺师伯已经在催了。”年师姐低声道。

“我知道!齐清诺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事要水到渠成,不能有一丝滞怠,如此才能取了真阳。如今我与他还不能完全琴瑟和谐,急不得。我先去闭关十日再说,这里就交给你了。“

“包在我身上。“年师姐道。

众女谁也没有留意到一旁的三弦眼中闪过的一抹异色。

……

正文卷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流落在外的何沛媛

作者:zylggg(忆林)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何沛媛换好衣服背上吉他准备回家。结束营业的商场里大部分灯关了,何沛媛踩着高跟鞋“磕磕磕”地在空幽的大堂里格外清脆。

又是一天,麻木的一天。商场的“光棍节”活动从下午两点开始,何沛媛先是扮演“女神”拱在背景板前给人拍照合影。接着登台唱了几首歌,最后还充当活动主持人。连轴转下来连号称“拼命三弦”的何沛媛都要垮了。后脚跟破皮了,大腿也麻了,胃又开始痛了。

偌大的商场就底层的快餐店还亮着灯,辉映门前广场的那几根灯柱。何沛媛莫名其妙地想起杨景行,总是忘不了,那次他喂我吃的就是这家连锁店的汉堡吧!何沛媛踌躇一会,好久没吃了?算了,快赶不上地铁了。

何沛媛赶在自动门合上之前钻进地铁,好险,已经是最后一趟了。何沛媛放下吉他靠着冰冷的椅背长呼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歇会了。

安静的车厢里没有拥挤的人群和异样的眼光,难得让人放松。何沛媛闭上眼睛不由自主的想起306。她们还好吗?自从退团后就没见过面了,偶尔通个电话也是寥寥数语。事情过了这么久何沛媛还是有点难过,有些事捅破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何沛媛抱紧吉他盒止不住怀念:再见面蔡菲旋会讥笑我那稀松平常的吉他技术吧。老大一定不屑我那毫无特色的歌声。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能赚钱就行了,反正这是个看脸的世界。王蕊又会嘲笑我要钱不要命了,为了多接活不会弹吉他不想唱歌的我硬是学会了“全能”。以前还讽刺杨景行“眉毛胡子一把抓”,现在都忍不住想嫉妒他。生活让人学会很多也让人忘记很多,退团后再也没摸过三弦了……

手机的震动“惊醒”了何沛媛,是经纪人林姐打来的电话。何沛媛接通:“林姐,你还没睡呀,有什么事?”

林姐:“小何有个活,下个月月初会展中心有个大型车展,你能来吗?”林姐是个有能耐有关系的人,总能替手下一帮大大小小的歌手模特找到活。

何沛媛:“应该没问题,几号开始?”

林姐:“3号到8号,化妆和服装展商会提供,人过去就行了,”

何沛媛:“好的,谢谢林姐!”这个活能拿到八千块,好多小模特都抢着去,林姐却一直这么照顾她。林姐:“还有小何,上次和你谈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何沛媛:“林姐,对不起!我妈不想我去拍电影。”

林姐劝:“小何啊,这部电影是全球同步上映的大制作,制作团队非常豪华,多少一线明星为了一个角色争得头破血流。你知道吗?你非常幸运!制片人看过你以前的演奏录像后一眼就相中了,觉得你抱着三弦弹奏时那种清高、自怜、幽兰的气质非常适合影片中一个女神的角色,还有你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古意也非常契合影片仙侠这个题材。小何,你要把握机会啊!”

何沛媛无奈:“林姐,我知道,可是我妈担心……”林姐打断:“小何,娱乐圈也没什么,只要你洁身自好就和你以前在民族乐团上班一样,都是为艺术工作。而且这步电影的片酬很高,你演这个角色的话有30万。你现在需要钱吧,你爸上个月是不是又住院了?”

何沛媛伤感:“嗯!医生说又开始恶化了,要尽快找到肾@源。”

林姐叹气:“你现在一天跑三四个场也不是办法,接了这个角色能早点赚到钱,你爸也更有希望不是?”

何沛媛犹豫:“林姐,可是……我没拍过电影。”

林姐笑:“不用担心,这部电影计划明年开机,到时会先安排你去培训三个月,还会找专门的老师带你。而且制片人说了,这部电影你要本色演出,你何沛媛就演何沛媛,制片人就欣赏你这股傲劲!”

何沛媛咬下嘴唇:“好吧,林姐,我回去和我妈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林姐欣喜:“好好好!你尽快,制片人已经请了非常有名的培训团队,就等你点头答应了,过完元旦就先去石陵培训三个月……”

何沛媛突然想到什么急切:“林姐,制片人是不是姓杨?”

林姐:“呃?是啊!你认识吗?杨制片人非常年轻英俊,领导魅力非凡,工作能力超强。听说还是位音乐家,还有传言说这部电影是专门为他的女朋友拍的……喂……喂……?”

何沛媛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抱着吉他,泪流满面!

杨景行!你已经有三个女朋友了,还不放过我吗……

正文卷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份流水

作者:萌诺喻媛

“过去后好好练啊,需要钱就和家里说。”

看着父亲充斥着殷切希望的眼神,女孩从圆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好的。”

父亲他只会这么说,根本不明白我就算练得再好也没法留在那里。不过……

女孩看向左侧,注视着那个还在与乐弦及黑人律师谈笑风生的侧影。

从现在开始,自己很难再看到他了吧。要想和他多一点交集,我也只能努力将演奏做到最好。

“放心吧叔叔,欣婷她这么勤奋,一定没问题。”

视线被一个熟悉的身影阻断,女孩迎上对方的眼神与笑容,毫不畏惧。

齐清诺,你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女孩再次叹了口气,一步慢,步步慢。如果当初自己能把握住那么多机会中的一个,那么现在要远离他的,肯定是眼前这个人了吧。

“欣婷,要求之前都告诉过你,现在只讲一点,无论如何,别丢掉自己的想法。”

李教授还是这么不待见齐清诺。别丢掉自己的想法,我又怎么能忘记自己的想法?

女孩看着自己的老师,记忆的碎片瞬间汹涌入脑。

那个在万念俱灰时给我考试通过希望的人,那个让我从钢琴系中脱颖而出的人,那个捏我脸蛋的人,那个让我的生活多姿多彩的人,就要离开我了。

看着齐清诺笑着转去找杨景行,女孩闭起了眼睛。

齐清诺,他为了你把所有人都推开,总有一天也会把你推开。上次和他表白后我就知道,他有那么多事瞒着你,我只用慢慢等你们出事就好,到那时我绝对不会再错过。

“杨景行?”

是哪个姑娘谁在叫他?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兴奋,还有点耳熟?嗯?齐清诺开始挽起杨景行了?莫非是她?

女孩四处张望着,不出意料地发现了那个脸色变白的少女。

正文卷 晴儿同人1

作者:快饮须冷炙

二零一四年五月十七日。

天还没全亮,年晴盯着天花板在发呆,双眼眯成细细的一条缝,睫毛柔弱地垂下来,半掩的薄被上面露出分外瘦削的锁骨。她手里握着的手机背光还没全暗,微信界面上是三零六的小群。

铃声响,年晴按下接听键,抱怨,“大早上的…”

齐清诺在另一边笑,“快七点了。”

年晴不屑:“周六。”

齐清诺笑:“扰你春梦了……下午一起过来?”

年晴犹豫片刻:“不去。”

齐清诺哈哈:“你好无情。”

年晴不屑:“我无理取闹……不打扰你们肉麻……明天见吧。”

齐清诺嗯。

电话挂了,年晴倚着床头闭上眼。

纱帘渐渐隔不住日光了,仿佛渐渐睡去的年晴眼皮跳了跳,睁开有点泛红的眼睛。

这次没再发呆了,起床叠被穿睡衣洗脸刷牙,从冰箱里拽出昨天晚上便利店捎回来的打折三明治扔进微波炉转半圈,年晴用不到半个小时就赶上了应该有的生活进度。

九点钟,年晴扎起长t恤的下摆系在胸前,准时坐到套鼓跟前,先*似地打了五分钟轮鼓。然后一槌一槌开始走,军鼓,爵士,打得分外快,忽然一变,成了《就是我们》的鼓点。

轻柔、隐忍、释放、释放、释放……鼓声的频率最后完全超出了它应该在的区间,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然而一点点全无章法,节奏凌乱密集拖沓像是一声拖长得撕心裂肺的钹响……然后忽然一切都静下来了,年晴左手的一支鼓槌笔直地戳进了定音鼓的鼓面里。

一滴眼泪落在苍白紧握却无力的手指上。

十一点三十分,右手缠着几圈绷带的年晴半卧在写字台上,在一叠写好的信笺里抽出最下面一张,急切而潦草地写着什么。

下午两点,年晴把信封递进传达室的窗户,“请帮我转交4号楼杨景行先生,谢谢。”

河畔的别墅小区消失在后视镜里。

三点钟,年晴出现在商场负一层超市的生鲜区,背后有人喊。“晴晴!”

年晴回头,看到康有成一脸惊喜的微黑的脸,好像并不感到意外地微笑,“你好。”

康有成快步过来,“晴……最近还好吗?”几步走近,表情却随着声音一起低沉下去了。

年晴平静:“好。”

康有成的表情更低沉了,他急切地张口,年晴却先说话了,“没别的事的话,我接着买菜了,晚上我老公回家来。”

康有成一脸不信:“……你结婚了?”

年晴幸福状:“没有啊,但是我愿意给他做饭。”

康有成涨红了脸。

年晴把包好的排骨放进手推车,声音有点*,“所以,再见?”

五点,年晴擦了擦头上的汗,关掉电灶,按下电饭煲的开关。她拿起手机拨号,冷静地说,“喂?现在来我家……对,急事,找你……别告诉诺诺媛媛她们……你想哪去了!滚滚滚……快点过来。”笑容和眼波一闪即逝。

六点,年晴接起第五遍震动的手机,杨景行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到了,晴儿快开门……”

“上来。”年晴声音出奇地温柔。

杨景行惊诧:“我在门口啊?”

年晴呵呵:“天台,上来。”

杨景行几十秒后就闪现出来了。

年晴更瘦了,穿着素白的t恤,很修身的牛仔裤几乎罩在白皙的脚腕上。她端坐在天台的边缘,旁边是保温盒、炊具和电饭煲。“找个能在天台上做糖醋排骨的办法真不容易……吃饭了吗?”她拍拍身边的大号蓄电池。

杨景行诚实:“还没呢……”

年晴笑得开心:“过来,给你吃糖醋排骨…”她打开电饭煲装饭。

杨景行慢慢靠过来,“简直受宠若惊……”

年晴不动声色:“好了,就在那。”

杨景行停步,简直谄媚:“好的好的……”

排骨当然是好吃的,米饭也压得很实,不过显然杨景行心思没法放在吃上。年晴看着杨景行三口两口囫囵吞枣,笑得更甜,“慢慢吃,不急,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杨景行如释重负:“快说正题。”

年晴笑:“不急……还记得浦海之春那次,我们跟张家霍吵架。”

杨景行小鸡啄米:“嗯嗯,你说你看不惯我那窝囊样……”

年晴哈哈笑:“在所难免,就看不得你不男人……还有我夸你的话。”

杨景行有点脸红:“冲锋陷阵的不一定是英雄……”

年晴媚眼如丝,打断,“你就是。”

杨景行看年晴。

“一开始就很崇拜你……只是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机会,我就很希望你找个好对象,”年晴笑得奸诈,“开始以为是喻昕婷,没想到后来是诺诺。她跟你闹分手的时候,我其实还蛮遗憾的。”她看杨景行。

杨景行笑:“那时候是年轻……”

年晴也看着他笑:“是啊……所以我怎么会想到,后来你跟她们在一起了呢。”略带嘲讽的语气没掩饰住落寞。

杨景行努力:“晴儿要替诺诺出口恶气的话……”

年晴冷笑:“我是为自己。”她不再看杨景行,抬头望着夕日的余晖,“如果当时就知道你现在有好几个女朋友……说什么也该努力一下的对不对。”

杨景行陪笑:“有道理……”

年晴似乎不打算听完了,“可能是以前毒舌你太多次的报应?“她脸上带着些大惑不解的意味,嘲弄地笑,“一个人怎么会在意自己不关心的人和事是怎么发展的呢……”

杨景行沉默。

年晴慢慢站起来,纤细的双臂在胸前环抱着,把目光移回到杨景行脸上,深深地看了一眼。

杨景行痛苦:“晴儿乖,先下来……我之前不知道……”

年晴好像不在意,伸开双臂,像一只缓缓向后倒去的十字架。她俯视着杨景行,带着一点点留恋的轻笑,“今天总算说了这些事情,也为我爱的人做了一次饭……我的绝世天才,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ps结尾2)

年晴慢慢站起来,纤细的双臂在胸前环抱着,把目光移回到杨景行脸上,深深地看了一眼。

杨景行痛苦:“末子告诉过我,我只能有四个女朋友,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怕剧透……”

年晴好像不在意,伸开双臂,像一只缓缓向后倒去的十字架。她俯视着杨景行,带着一点点留恋的轻笑,“今天总算说了这些事情,也为我爱的人做了一次饭……我的绝世天才,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正文卷 群里的故事 同人

作者:虎8

“铃铃铃”电话声音响起,蔡菲旋气喘吁吁的把肩上的电吉他使劲一甩,掏出裤兜里的电话连看也不看是谁就边爬楼边接听:喂,马上到家了,别催了……我这不是要跑场子嘛,知道知道,我这就加群……

蔡菲旋打开房门,顺手开灯,把电吉他往床上一扔,急急忙忙的打开电脑。紧接着抽出两片纸巾跑进了洗手间。没有两分钟,马桶传来下水声,蔡菲旋冲出洗手间,坐到电脑前,时间刚刚好,开机完毕。她点开qq,立刻蹦出一长串嘀嘀嘀声。蔡菲旋看也不看男友闪烁的头像,点开一个提示:你被加入“这事我们要管”的群里。

群里随心花的头像闪烁:来了来了!

小雨:就等你了!

随心花:骚瑞,今天加演了两场,实在是走不了。

小下巴:就你事多。

随心花:我不是最后一个吧,贝贝熊还没加呢。

小雨:这事咱们先不能找年妇女。

随心花:为什么?年妇女肯定知情。

小雨:但她肯定不说,而且她肯定站在老大那里!!!

随心花:站在老大那里不对吗?你想站在那边?

小雨:我站在道理那边,这次老大没道理啊。

下加五线:蕊蕊说的对,年妇女肯定什么也不说。

丽甜:咱们老大从来都是讲道理的,这次恐怕真是大嫂惹老大生气了,而且非常严重

小雨:大嫂能做什么对不起老大的事?没有征兆啊。媛媛,你知道吗?

一片寂寞:“表情流汗”我也不知道啊……这两天我就没见到老大,更何况怪叔叔了。

小雨:你们谁这两天见到老大和大嫂了,没发现什么吗?按道理说不应该啊,小鱼也走了。

小洁:我和甜甜前两天见到怪叔叔了,还请他指导,没发现什么啊,都挺正常的,是吧,甜甜

丽甜:嗯,是没什么

丽甜:啊呀!

小雨:咋了,咋了!

下加五线:快说啊,吊什么胃口啊(表情愤怒)

丽甜:小洁,你记不记得,那天怪叔叔好像接了个电话

小雨:什么电话?

小洁:电话……

小洁:对,是有个电话,但不知道是谁,怪叔叔让我们先走了,但当时是有些不对。

小下巴:哇,有猛料……

小雨:怎么了,怎么了!!!

小洁:好像,好像,我也说不上来

小雨:表情愤怒

丽甜:对了,好像手机铃声换了

小雨:铃声换了?什么铃声?

丽甜:挺熟悉的,一时想不起,反正不是以前的了

翩翩:铃声有什么问题吗(表情发呆)

小洁:当时,响了好一阵,怪叔叔才接,而且是先让我们走的

小嫚:看来真有问题,怪叔叔从不避讳咱们啊

小洁:当时,小荷也在场,好像她听出是什么铃声了

小雨:我这就加她进来!

一片寂寞:你别莽撞,这事咱们要保密,不能传出去,万一他们只是小问题呢

翩翩:对啊,蕊蕊,你别听风就是雨,我看老大和怪叔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小鱼在这不好说,但她不是走了吗

小嫚:问题肯定小不了,你们还不知道老大的性格吗,她说分就一定是分。今天咱们在窗上已经看到了,怪叔叔绝对是遇到大麻烦了,老大连楼都不让他进

小雨:那怎么办,咱们搞不清状况,怎么帮怪叔叔啊

一片寂寞:哈哈,露馅了,不愧是闺蜜啊

小雨:(表情愤怒)媛媛,怪叔叔可没少帮你!!!

翩翩:好了好了,媛媛也是开玩笑而已

下加五线:要是真分了,这绝对是本年度浦音第一大新闻啊

随心花:哎,才子配佳人,是不是老天都妒忌了

小洁:是才子配才女,要是老大只是佳人就好了

小嫚:嗯,我也觉得,老大的性格怎么肯甘居人后,他们俩恐怕不像咱们看到的那么和谐啊

小雨:按说不应该啊,怪叔叔很会包容人、哄人啊

丽甜:啊呀,我想起来了

小下巴:什么,什么

丽甜:那首曲子是,是……

小雨:什么曲子,别大喘气

丽甜:怪叔叔的手机铃声的曲子是之前他写的那首

随心花:哪一首啊,急死了

丽甜:应该是那首小号加钢琴的

小下巴:表情惊恐、惊恐、惊恐

小洁:对,是那一首(表情惊恐、惊恐、惊恐)

随心花:陶萌!!!!

翩翩:我就知道是这样

小雨:真的吗?你没听错?!

丽甜:没错,当时小荷听出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怪叔叔对我的练习不满意呢

小洁:对,对,千真万确

小雨:他们不是分了吗,还有联系?

小嫚:谁知道啊,当时好像是女方家长不同意来着,是吧?

小下巴:啊呀,天塌了,天塌了

随心花:难道是旧情复燃(表情惊恐、惊恐、惊恐)

小雨:这怎么行,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小洁:是人家先来的好不好(表情流汗)

小雨:我是说总有个现任前任吧

下加五线:可是你别忘了当时怪叔叔都做了什么,那要多大刺激啊,要是陶萌他们家不反对了,恐怕……

小嫚:是啊,是啊

小下巴:表情晕

随心花:表情难过

小洁:表情难过

下加五线:表情难过

翩翩:表情难过

小雨:不行,我这就打电话给怪叔叔问清楚

翩翩:蕊蕊,先别打,你现在问清楚了能怎么样

小雨:要是真这样,我绝对和他断绝关系,太不像话了,老大多好啊,没有老大,他能重新振作起来吗,他能有今天吗,怎么能说分就分(表情愤怒)

丽甜:可是这次应该是老大提出的分手才对啊(表情流汗)

小下巴:对啊……

小雨:……

小雨:不行,我们要一起找老大,不能这么不战而降啊,凭什么啊,前任了不起啊,我们306不能就这么怂了

小下巴:支持支持(表情强)

随心花:支持支持(表情强)

下加五线:支持支持(表情强)

小洁:支持支持(表情强)

小嫚:支持支持(表情强)

小雨:媛媛,你怎么说?

一片寂寞:抱歉,刚才我爸那边喊我,没看你们说啥,那边比较急,你们先聊,有什么决定,我无条件支持

小洁:理解,快去忙吧

一片寂寞:表情再见

群里安静了一分钟……

丽甜:我觉得这次恐怕不那么简单,这才几天的事啊,按照老大的个性应该不会这么草率,你们没觉得老大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吗

小嫚:有什么不一样

丽甜:我也说不上来,哎,爱情真是让人无语啊

小洁:是啊,这事毕竟是他们的事,咱们不好插手啊

随心花:那咱们306岂不是前途暗淡了啊

翩翩:还是静观其变吧,等明天咱们拖老大去逛街,再想办法吹吹枕头风吧

小下巴:怪叔叔那边就靠蕊蕊了(表情怪笑)

小雨:我现在就给阿怪打电话,他要是敢变心,我就和他断交

随心花:你还是别打的好,你就没想过老大对你们闺蜜情不爽吗

小嫚:是啊是啊,蕊蕊,先别冲动,等等看吧,要相信你怪叔叔能处理好,他可是天才啊

下加五线:哇,12点了,再不睡明天要迟到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见面再说

翩翩:嗯,明天见

小洁:是啊,咱们还是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吧(表情再见)

小嫚:明天见(表情再见)

丽甜:老大和大嫂肯定都睡不着觉,哎(表情再见)

随心花:表情再见

……

正文卷 晴儿同人 2

作者:快饮须冷炙

“邵,你的意思是说,之前做的铺垫都没有意义……”夕日的余烬透过落地窗拉长了坐在办公桌前白种青年的影子,他的语调也随之有些扭曲,“做生意要讲信用,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那么我要得到的,你也应该付出应有的努力,而不是在其中掺杂你的私心。”

“约翰先生,”坐在对面的华人男子不动声色,“您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只靠常规手段,就能拿下陶氏的股份吧?”

约翰很不满:“你我都很清楚,我要的不是那位陶先生的产业……”他站直了身子,巨大的阴影顿时笼罩住对方的脸,“请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不彻底挤走陶氏,您是无法达到目的的;而考虑到守夜人的干扰,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为止。”阴影中传来的英语流利,而且不冷不热,“您如果还是不愿意对杨景行采取一些措施的话,这次计划将不会有一个光彩的收场。”

约翰不屑:“你是要让我想办法去大洋彼岸设法威胁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天才音乐家,也是最好的企业家之一……”

“这要看您的意志,不过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控制杨景行的措施完全可以在纽约完成。说实在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比您更了解他。”

约翰眉头微皱:“你要怎么做?”

“我需要您的一点点帮助。”

喻昕婷的车子从林肯中心东侧左拐出门,她轻快地接好手机蓝牙,拨出电话,片刻后接通了,“盼盼……啥子事情?”茶色太阳镜下的眼睛微微弯着笑意满满。

没人回话,喻昕婷喂到第三声的时候,迎面开过来的一辆别克mpv忽然急转,几乎是迎头撞了过来,同时电话也挂断了。

喻昕婷一脚刹车踩到底,别克车侧着身子还是把车头重重甩在了喻昕婷的右前轮方向。车门不到十秒钟就被拽开,眼前天旋地转的喻昕婷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从安全气囊下揪了出来,紧接着后脑就挨了一下猛击,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了。黑色大手的主人戴着面罩和护目镜对着后面跟上的另一辆车比出v字手势。

杨景行接到乐弦的电话已经是地球另一面的傍晚了,跟庞惜打个招呼,他一边向电梯走去一边按下接听键,笑,“弦姐……”站住了。

乐弦那边简直焦急:“……就是这样,车子在那里,两辆车都在,人不见了!nypd来了,拍照取证,也没有说什么……”

杨景行声音不太自然,安慰,“先别着急,警察也不可能一下子查出来,我拜托纽约办事处问一下这个事情……昕婷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乐弦几乎要哭出来了,“她这半个月天天从早到晚都在乐团练琴……”

杨景行安慰:“吉人天相……”

三言两语问清楚时间地点要素,杨景行挂了电话,换另一部手机打出去。

“master!”接电话的人惊喜不已。

杨景行英语水平比当初在五鑫见面的时候强多了,直接张嘴就来,“纽约守夜人保安部放下所有工作,帮我找个人……对,找人,纽约爱乐乐团的签约钢琴家,喻昕婷……对,是她,警察那里已经有备案……好的,我随时等消息。”另一只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杨景行一心二用,拨出下一个号码的同时点开短信,然后愣了一下。

消息不长,一句话。“到头来还是得靠我。”

“喂?是陶小姐吗?……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哈哈哈,我们还没有把喻小姐怎么样,而且只要您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我们之后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喻昕婷很渴,嗓子发干,嘴唇皲裂,后脑勺仍然一阵一阵地眩晕和隐痛,手也被绑在椅子后面动弹不得,但是耳边的对话声越来越清晰了,声音有一点熟悉,“是的……那么请陶小姐暂时保持安静,我这就让你听到你的好姐妹的声音。”

喻昕婷的头发被狠狠揪起,一声惨叫。

那只手没有松开,声音越发阴冷,“好了,陶小姐的要求我们满足了,现在请陶小姐听从我们的要求,两小时内坐上来纽约的飞机,不要通知任何人,包括杨景行……”

“你做事情一直都这么冲动吗?”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来自喻昕婷背后。

“老板要陶萌,仅此而已。我倒是搞不懂你这样的聪明人为什么要复杂化问题……”松开手,喻昕婷看到一个身材不高、头发蓬松的西装男绕到了自己身前,体型还算匀称,只是脑袋似乎略大了一号。

背后的人没有露面:“我只是提醒你,杨景行在纽约不是没有自己的人,要是陶萌聪明一点,你会在这里见到一大群退役的美军精英。”

“就让他来!”西装男猛地转头,凶狠地看着喻昕婷头顶上方的位置,“你以为我怕他!”

背后的人笑笑:“仇恨让人丧失理智……利用好你手里的筹码。只要能达成目的,喻昕婷随便你怎么样,但记住不要闹大了。”脚步声响,不冷不热的声音渐行渐远,“真不知道你的老板怎么会相信你能说服……”

西装男肩膀微动,一支手枪变魔术似的出现在他右手里,开保险的声音在静室里分外刺耳。他举枪,一字一顿,“别向我说教!”

脚步声根本没停,很快房间里彻底地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喻昕婷压抑得极低的呼吸声。

“耶罗米尔发掘的优秀天才……哈哈哈,认识我吧?”西装男保持了一会标准的持枪姿势,当他看见喻昕婷睁圆了眼睛,正看着自己的脸,立刻露出一个夸张的微笑,整个人一下凑到喻昕婷面前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吓得她拼命挣扎。“那老东西瞎了眼……你知道他为什么瞎了眼吗!”表情一下子又狰狞起来了。

喻昕婷鼓起勇气:“申戊辰……”

“你认识我!对不对!哈哈哈哈……”申戊辰高兴地跳起来,转了两圈,“你是天才,我也是!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是!只不过我比你强!”

喻昕婷来得及稍微打量一下所处的环境了,阴暗宽大像是在地下室,只是还算干净,屋角放着一架施坦威钢琴,申戊辰已经坐到前面去了。整了整衣服,忽然就开始弹奏,《野蜂飞舞》,八度版的。琴声格外狂躁,像一群嗡嗡嗡的杀人蜂。

戴着头盔的年晴一脚踢开封死的天台门,就地侧滚,起身,一步,两步,腰侧挎着的刀鞘里,一把刃长两尺多、通体漆黑的稚刀微微滑出一寸。这时候伏在楼角的一个双人狙击小组还毫无动作。

腰击势者,法能横冲中杀,身步手剑,疾若迅雷。当狙击手回头张望的时候,年晴手中的刀已经弹到了他的颈侧,一划而过。年晴顺势拖刀,旁边趴着的观察手直接身首异处,血染红了他披着的城市迷彩伪装网。

时间刚刚过去五秒钟。

年晴收刀,卷起面罩,神情有点漫不经心,俯下身拿起狙击手的步枪,高倍镜头滑过隔壁楼层上上下下的每一个窗口。她更加消瘦了,头发也剪短了,纯黑的紧身裤扎进军靴的靴筒里,黑色上衣收紧的袖口露出纤细的皓腕,难以想象刚才是它完成了那一记干脆利落的拔刀。

“我就说还是得靠我。”片刻后,年晴嘴角露出丝漂亮的冷笑,拉下面罩,一手拿着滑降扣,一手向着十多米外另一栋稍矮公寓的楼顶抛出钩爪。

“你就说,他杨景行有什么好!又是你,又是陶萌,还有那个叫什么……齐清诺!”申戊辰十分不忿,“他凭什么?偷走了我的成绩……还有这么多美女!”

喻昕婷不说话。

申戊辰忽然阴森森地一笑,“你就那么喜欢他?”

喻昕婷看他。

申戊辰开始解领带:“……你放心,以后他就不会喜欢你了……你是我的”

喻昕婷睁大眼睛:“你?!”

申戊辰得意:“怕了?”

喻昕婷眼眶有点发红:“无耻!”

申戊辰感谢:“说得太好了。”

喻昕婷深吸口气,呵呵:“小看他了。”

申戊辰已经脱到衬衣了,“没经验吧……一会知道男人的好,你就不会嘴硬了。”

喻昕婷怒目:“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申戊辰不为所动:“保证咬得你满意。”

年晴急退,刀刃前段从右上向左下一挥,转角撞上的黑人大汉的格挡被连人带枪一分为二。稍靠后几米的地方,另一个老黑的手指已经伸向了扳机护圈,年晴弓身连跳步一个直刺,刀尖透喉而过。

年晴加快脚步下楼,二楼楼道里两个枪手站得很远一边一个,靠近楼梯的正一边喊叫一边跑上来查看,已经露出的半个脖子被一刀抹开,整个人软软地倒下去。年晴一手摘下头盔猛甩出去,团身侧扑,在尸体落地之前已经冲下了楼梯。另一边的枪手明显被同时出现的三个移动物体晃了下眼睛,稍微慢了一慢,年晴已经直扑过来,一刀深深扎入他左肋,随即直接松开刀柄,曲臂挺身,拧腰顿步,拳眼对正肩窝,一个挑肘打在枪手的下巴上,颈椎在空中发出喀啦一声。年晴面无表情,拾起刀,左手向战术背心里一抹。

一楼的四条大汉严阵以待,等来的却是一发自家同伴身上带的手雷。趁着混乱年晴闪身出来,两镖打翻两个,顺便撂倒离她最近正惊慌失措抱着扳机不撒手的第三个。

地下室的门被一下撞开,已经脱到喻昕婷胸罩的申戊辰一下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正看到年晴从背后一刀剁翻了想要示警的下属。

申戊辰的习惯还是不错,枪套摘下来就放在离自己手边二十公分远的地方。他拔枪的速度很快,但也只来得及稍微拨挡了一下年晴脱手飞出的长刀。年晴直冲上来,靠近的时候蹑足一闪,四指并拢成手刀,侧着身子撩向申戊辰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尺寸的内裤。

申戊辰右手格挡,但下潜的速度没跟上,年晴接上手就势一带一抹,直接贴进申戊辰怀里,手掌贴身而起,锁里拨簧的小巧手法又惊了对手一身冷汗,连忙上手挡喉,下手护裆又抵住一记顺势飞膝,看表情像是想说些什么的惊诧。

不过年晴没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左手一拨不中翻了下来,右手如影随形在申戊辰的肘上一托,忽然翻身到了背对敌手右侧的角度,朝着地面微微斜仆。怪招一出,申戊辰一愣神的功夫,正要追打,却没有注意年晴的右脚已经无声无息地向后撩起,倒卷向自己的身后。

这一招有个名目,叫做蝎子卷尾。年晴的脚掌发力一收,身体旋转的力量尽数撞在了申戊辰的后脑,随后也不看自己的战果,直接向前一跳,连滚了两滚,顺势拾起了掉落在地的刀,这才回身,就看到申戊辰软倒在地的一团,和喻昕婷明显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圆圆的无辜眼神。

还是晴儿对我好。”杨景行感动。

年晴恶心状对着话筒:“再肉麻就不把你的人还你。”

杨景行忙求饶。

年晴哈哈笑:“说你爱我。”

杨景行为难:“诺诺听了不高兴。”

年晴不屑:“好姐妹一被子!”

(ps结局2

“还是晴儿对我好。”杨景行感动。

年晴恶心状对着话筒:“再肉麻就不把你的人还你。”

杨景行忙求饶。

年晴哈哈笑:“说你爱我。”

杨景行为难:“末子不让我说,因为后宫只能有四个人而且他说了你没有戏……”

年晴冷笑:“那我去抢你啊,反正他又没说不让冷炙写武侠。”)

正文卷 关于D大调奏鸣曲 同人

作者:虎8

夜深了,李迎珍却失眠了,她微微皱着眉头盯着天花板的灯,似乎要把那里盯出个洞来。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沙沙的应该是下雨了。李迎珍已经吃了半片安眠药,她很少失眠,药都是老伴的,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吃药,因为实在是睡不着,心脏都有些隐隐不舒服。

李迎珍侧脸看看老伴,老伴睡的很好,微张着嘴有些呼噜声,声不大,却更让她无法安睡。

她轻轻的起床,来到客厅里,打开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了沙发里。李迎珍拿起桌子上的乐谱,戴上眼镜,又看了起来,睡前已经看了两遍了,可李迎珍还是从头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深。良久,李迎珍放下乐谱,摘下眼镜,双手捂面,肩膀微微抖动。

过了一会,李迎珍缓缓站起身来,从cd架最顶端拿起一张cd,放入音响,升c小调奏鸣曲缓缓响起在空荡的房间里。李迎珍蜷曲在沙发里单手扶头,竟然微微抽泣起来。

一个宽厚的肩膀揽住了李迎珍,不知何时老伴已经起来,坐到了她身旁。老伴并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抱住李迎珍,就让她半躺在在自己怀里。李迎珍似乎有了依靠,抽泣声逐渐大了起来,伴随着奏鸣曲的高潮她似乎也爆发了,哭声甚至惊醒了临屋的儿子和儿媳。赵兴夫焦急的想过来查看,他爸爸严肃的挥挥手阻止了儿子儿媳,赵兴初只好不明所以的拉着老婆回了屋。

奏鸣曲终于结束了,李迎珍的哭声也越来越小。

“老李,怎么了”老伴轻轻掰着李迎珍的肩膀,柔软的声音让她心情有所平复。

李迎珍抬起头,泪水已经让她面目全非。

“老赵,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把这个孩子引到音乐上来,景行这孩子苦啊”说着,李迎珍又有些激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伴问道

“这是景行才写的乐谱”李迎珍拿起身旁的乐谱说道:“你知道今天冯教授说什么?说……说已经可以比肩肖邦、莫扎特了……”

说着,李迎珍又哭了起来。

“这不是好事吗?”老伴有些不解的说:“你不要太激动了,能培养出景行这样的学生也不枉你这一生啊。”

“是,是……”李迎珍哽咽的说道:“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景行肯定能站在所有大师的前面。可是那个地方又有什么好呢?那些人又有哪个幸福了?他们哪个不是英年早逝,不是孑然一生,不是病魔缠身,不是婚姻不幸。现在……现在,这一切已经降临在景行的身上了。”

李迎珍情绪又激动起来。

“老李,景行出什么事了?”老伴也急了,手上的劲不小,可是李迎珍却根本感觉不到。

“他,他和那个齐清诺分手了,呜呜……”

“老李,你不要太激动了,他们小年轻的分分合合还不是正常嘛”老伴劝慰道。

“可,可,你听听,你看看,景行第一次分手就写出了奏鸣曲,那里面有多悲多绝望,你能感觉出来的,这次,这次的奏鸣曲,更,更深了,你知道无底深渊或者宇宙虚空吗,就是那样,就是那样”李迎珍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怕啊,老赵。你知道搞艺术的越是伟大越是不幸,我真的不想景行也走上这条路啊,他还年轻,他应该拥有这个世界,而不是被这个世界抛弃啊”李迎珍越说越激动,双手乱舞起来:“要是要是我晚生个几十年,我肯定能照顾好他!不行,不行,我要打电话给昕婷,让她快回来,只有这个孩子能照顾好他,快,快打电话!”

李迎珍歇斯底里的吼着,突然眼睛翻白,头一歪昏了过去。

“兴初,兴初!快打电话,你妈不行了”老伴大吼着……

“乌拉,乌拉”一辆120飞驰过杨景行住的小区门口,楼上还有一间房间的灯光没有熄灭,杨景行正满头大汗的平躺在床上自己和自己较劲,“啊啊啊啊……”

正文卷 谋划

作者:jueslee

报告,柴师长求见。

请柴师长进来。

是。

刘副军长,第六师师长柴丽甜报到。

柴师长,快快请坐。看你这一脸喜色,就知道前天商量的事情,你已经联系得差不多了?

副军长高见。我把情况简要向您汇报一下。前天下午,我先分别找了把握比较大的两位,就是第四师师长蔡菲旋和第二坦克旅旅长郭菱。我刚提个话头,两位就都急切地主动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好。

前天晚上,我请二师师长邵芳洁和401工兵团团长于菲菲喝酒。你也知道,这两位都比较粘糊,费了我不少功夫。不过最后都表态了,只要大部分同志不反对,就绝对支持。

好,非常好。

昨天一大早,我去找了21高炮旅旅长高翩翩,谈了一整天,情况不容乐观。

高旅长性子特别软,关键时刻,同志们劝一劝,肯定会随大流的。

这样的话,刘副军长,我现在担心的就是军部了。

已经大事可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以为目前的全面态势,我是怎么掌握的?就是通信四团王蕊团长提供了全方位的情报啊。

啊呀,我怎么把王团长与那位的关系给忽视了。那就剩最后一个,也是最紧要的警卫三团了。

警卫三团是最早就解决了的。你以为何沛媛团长就对军长没意见?整天价对何团长疑神疑鬼。上个星期何团长还对我发过一次牢骚,说是某一次向那位借个火,就点烟时对了个眼神,就被军长找去连喝了三晚上的酒,明里暗里不断地敲打。

那就已经成功百分之九十九了。我们到时直接安排警卫团控制住军长那两位。

哈哈哈哈,柴师长阿。你以为这事是我发起谋划的吗?不,真正的发起人正是年晴参谋长。

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年参谋长也是满腹苦楚啊。参谋长自己说,那位还没正式到任,军长就开始四面楚歌,四处布局,时时提防,处处防范。那位到任后,三不五天地晚上直闯参谋长住处,三不五天地邀请参谋长与自己一起请那位喝酒,仗着自己酒量好猛灌参谋长以方便套话。其实是为了杜绝参谋长与那位有任何联系,生生把参谋长与自己给弄隔阂了。三天前,年参谋长拍着胸脯,愤怒地说,许齐清诺军长不仁,就不要怪我年晴不义。唉……

唉……军长也太重视那位了,过犹不及啊。

不由得不重视啊。你看看,尽管军长做了这么多,咱们不也是更和那位贴心吗?军长最失策的就是不该把那位给生生逼到对面去了啊。

是啊。原来不觉得,这段时间冷静下来,我不断地反思,越来越觉得政委可亲可近。咱们一个个都是军长一手拉起来的,可军长怎么就走到了众叛亲离的今天了呢?

不再说了,说千道万不如一干,现在全军意见已经全部统一了。王蕊团长一个小时前已经向我透露,军长明早六时要离营出发去司令部开会,我们就定在明晨七时,准时行动。

好,说干就干。政委那边具体怎么联络

已经不是政委了,杨景行现在是第402集团军军长兼政委了。年参谋长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明晨七时,第306集团军,全军准时行动,行动代号“起义”。

是,刘思蔓副军长,我记住了。明晨七时,代号“起义”。

正文卷 何沛媛 同人

作者:媛媛要上位

(一)

今天是星期五,一家人吃完晚饭后,何沛媛去洗了碗筷收拾好餐桌。餐桌的花瓶里插着十几只通体绿色的桔梗,何沛媛喜欢这种花,喜欢她们这种冷冷清清的气质。有时候何沛媛也会买绿色的康乃馨,同样是出自这种偏爱。何沛媛给桔梗仔细的修剪了花枝,换了水,把花摆成一个好看的造型。感觉完成了今天的家务后,何沛媛去洗了一个热水澡,也洗了头发。何沛媛喜欢自己的一头长发,浓密、乌黑、直顺,配合上夹子,很容易摆出一个新的造型。虽然说头发长了洗起来麻烦,但是她希望将来的心上人也会迷恋自己一头长发。不是都说男人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吗?揉着自己的头发,何沛媛心里涌出一阵伤感。

何沛媛仔细擦了头发,又给头发裹了一条毛巾后走|出浴室。进了自己的小卧室后,何沛媛来到书桌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桌子上是杨景行写的曲谱,是他打印好托齐清诺转给自己的,上面还写着:赠何沛媛。本来发个电子版就可以搞定的事情,这个人总喜欢面面俱到。何沛媛随手拿起三弦,想练习一下,却不由得发起呆来。

今天齐清诺说杨景行下岗了,两个人突然分手了,何沛媛很吃惊。其实整整一天她一半的大脑都是懵懵的,但她极力的压制着,不露痕迹。直到现在何沛媛还是不想去思考这件事情,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张全|家|福上。全|家|福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小女孩媛媛。这是她小时候拍的一张*福,那时候爷爷还是区政府的办公室主任,奶奶也健在,爸爸是国企中层干部,妈妈是文工团一枝花,一家人不要太让人羡慕。何沛媛把照片拿近了看,仔细看自己小时候的样子。那是一个好神气的小姑娘,身穿崭新的芭蕾舞裙和芭蕾舞鞋。何沛媛小时候学过芭蕾舞,她不像同伴小朋友那样叫苦叫累,长辈和老师都夸她跳得好学得快。然而爷爷事发之后她就没再跳过了。何沛媛从来没跟现在的朋友提过自己曾经学过芭蕾舞的事情,至于爷爷的事情,也只是跟杨景行一个人说过。

何沛媛又想起爷爷来了,自己小时候爷爷总是很忙,但爷爷在家的时候最喜欢陪自己玩了。那时候爷爷教自己写毛笔字,何沛媛记得爷爷握着自己的小手在宣纸上写何沛媛三个字,爷爷写的是颜体,大气磅礴。爷爷也喜欢给自己讲故事,爷爷笑着讲:媛媛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那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汉太祖高皇帝刘邦手下有个大臣叫萧何,那个萧何有本事啊,帮刘邦做了许多大事,也当了大官。然而富贵不能长久,萧何感觉到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于是他就把自己的一个儿子改名姓何,让他远走他乡,以防万一,为自己留下血脉。那个姓何的年轻人就是咱们家的祖先。因为萧何的家乡是沛县,于是我就给你取名字叫何沛媛,就是说你是沛县出来名媛,将来要像萧何一样功成名就智谋无双。何沛媛至今不知道爷爷说的话是真是假,究竟是借题发挥给自己普及|历|史|知识呢,还是确有其事呢。爷爷最喜欢读史书,家里的二十四史被点评的密密麻麻的。虽然爷爷懂得那么多,但还是不能帮他在|政|治|斗|争|中取得胜利。何沛媛觉得今天可能没法练习了,想*睡觉了,明天是周末还要赶几个场。摸了摸头发还没干透,何沛媛插上吹风筒,按下开关,一头长发飞扬。

(二)

今天浦海天气很好,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何沛媛并不喜欢这个天气,因为她一整天都要在户外做模特。头顶一个大大的太阳,又不能戴帽子,这对于所有爱美白的东方女孩来说都是糟糕的事情。不过想着今天或许能到手上千块吧,何沛媛嘴里哼着歌谣:“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保护我不被晒伤“,顺便在包包里找出防晒霜,对着镜子仔细地在脸和脖子上涂上厚厚一层。何沛媛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拍着脸蛋,头脑里突然涌现出杨景行雪山归来后晒伤的面庞。何沛媛呆住了,整个人好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万千情绪同时迸发出来,想要冲破昨天被压抑了一天的脑壳。何沛媛看着镜子里的手背青筋迸发,拼命用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过了几分钟,感觉自己的身体能活动了,何沛媛狠狠的甩了甩头,试图把某个人从脑子里彻底地驱逐出去。跟妈妈问好之后,何沛媛出了家门,妆容精致,步履轻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今天是给岛国的某著名电子企业打工,智能手机是越来越火了,这几个月何沛媛接过好几个手机的活了。笑了一上午,终于盼到午餐的时间,何沛媛没有什么食欲,但确实站得有些累了。同伴小君已经在询问大家要什么外卖了,何沛媛跟这个小姑娘很熟。小君长了一个娃娃脸,但却是她们这伙人的大姐大,小姑娘消息灵通,认识的人也多。小君统计完其他姐妹想要的外卖,又转头问媛媛:“是不是还要鸡肉卷和可乐?”何沛媛愣了一下说:“今天不想吃这个呢,给我买个麦香鱼吧。”

好不容易捱完这一天,何沛媛感觉自己像熟透的大虾一样。有个经理找机会跟她说了好几次话了,还说可以打折卖给她最新款的手机,被何沛媛熟练的拒绝了。领了钱之后,何沛媛坐地铁回家,今天比较顺,不用换乘。何沛媛上了地铁后感觉不舒服,有个男的老是想挨着她,她都挪动了好几下了。何沛媛使劲咳嗽了一下,然后狠狠的瞪了那个男的一眼,这才消停。何沛媛又不由得想起那次跟朋友们一起乘地铁去ktv,一伙人吵吵闹闹的,现在物是人非。

回到家后,何沛媛发现妈妈已经开始在准备晚餐,她洗了手换了衣服就过来帮忙。才忙活了几分钟,妈妈就发现何沛媛有些闷,关心了几句。何沛媛一直视妈妈为榜样。妈妈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美丽,但她的温和和坚韧从未变过,为这个几次摇摇欲坠的家庭提供着最大的温暖。何沛媛早就立誓做个像妈妈一样完美的贤妻良母。

吃完饭何沛媛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合衣躺到床上,闭了眼睛。可能是一天太疲累了,整个身体和脑子突然放松下来,感觉挺舒服。过了几分钟,何沛媛好像睡着了,她梦到自己身穿芭蕾舞服,一圈又一圈的旋转。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马上就要飞起来了。何沛媛又加了一把劲,衣裙的破空声越来越响,终于她飞起来了。能飞的感觉太棒了!何沛媛飞离了都市,来到了田野。整个田野里都是盛开的薰衣草,色彩斑斓,一望无际。这里一定是普罗旺斯吧,何沛媛觉得自己好自由,好开心!她在花田上空忽左忽右的飞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鲜花都是为她盛开的。看过了很多花之后,何沛媛觉得有些厌倦,她又试着加了一把力气。她飞的越来越高了,离地面越来越远了,能看到的东西都变得越来越小。何沛媛觉得自己要冲出地球了,周围的景色却也没什么好看的。何沛媛有些担心起来,她不想飞的更高了,她想回去那片花海,飞回自己的领地。何沛媛试着慢慢把速度降下来,不过突然地她感到自己没有力气了,自己转的越来越慢,整个人在加速下坠。何沛媛害怕了,自己的手脚逐渐的不听使唤,她吓得快哭出来了。难道自己要葬身于此吗?谁能发现自己呢,她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何沛媛觉得自己像一个流星一样坠入地面,她知道自己死定了,于是紧紧的闭上眼睛。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预想的粉身碎骨没有到来,何沛媛诧异的睁开眼睛。居然是杨景行!这家伙给她发了条短信,肯定是短信声把自己吵醒了。

何沛媛突然变得无比愤怒,这个混蛋,我照镜子的时候你来烦我!我想吃鸡肉卷的时候你也来烦我!我坐地铁的时候你还来烦我!连我做个梦你都来烦我!!!何沛媛气呼呼的打开短信,上面写着:“我觉得整个曲子就像一个人在飞翔,……,最后的时候急速下坠,而又安然落地。你注意体会。”

正文卷 [同人]一个记者的工作手记(1)

作者:yuluoqingsha

如果你曾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点,你能看见比楼群更多的东西。

看不见疲惫的脸,也听不到街巷里嘈杂的声音,无论是善的温暖,还是恶的阴冷,一切都在脚下很远。

这是一位音乐家告诉我的,他是我的采访对象,我们在一起待了半年时间。每天早上6点我就等在他家门外,然后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只是跟着他,我尽量让自己不会引起他的不自在,并在他觉得合适的时候,离开他一段时间。就这样,我记录了一个旅行箱的笔记,然后再加上更多的研究资料,当我又一次回到编辑部里那张桌子前的时候,我发现,已经必须回家去整理这些堆满房间的纸箱了。好在我的同事们早已了解我的风格,而我的编辑也早已做好准备。

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整理,将所有的笔记和我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打出来,钉成厚厚的本子,大概有新华字典那么厚,同时我也有了一个很好的内容索引,但我还没有找到一个主题。像我的编辑说的那样,“一个引子”,可以像钩子一样,把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得到的所有原始素材,和我心中已经十分清晰的人物印象,完完整整却又不累赘地端出来。你可以明白,每本杂志的空间都有限,不要期望有哪个编辑,看着你的稿子,然后说:太好了,一个字不能删,就这样刊登到每个可以利用的版面上。事实上,我从没有听到这种话,我甚至怀疑,只要有需要,编辑大人可以删去每一个必不可少的字。

当我面对纸面上的那些材料和我心中空荡荡的状态,我只有一个办法,打开我的音响。

靠墙那里,就在我桌子的对面,有一个矮几,上面搁着我的“听音乐”机器。

我没有太多钱,但我喜爱音乐,这或许就是这次任务,编辑想到我的一个原因。

设备很简陋,但我要说,里面花费的时间,一点不比那些花更多钱的设备。

音乐很快就传了出来,是那首叫作“夜雨”的曲子,很有名,但并不被大众常常提起,可能是因为在这首曲子里还没有那种迷人的魅力,而且作者也很执拗地不加修订,任凭它就这样保持原始的粗朴之风,或者像某个有名的指挥所说:“简直是个污点。”我这个版本来自杨的电脑,直接转录,原汁原味,无论它的优点,还是缺点。这大概和我从他那了解到最初印象一致。杨是一个真实的人,有时候像岩石一样坚硬,从不退缩,不作解释。事实上,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我不会告诉你什么,但你可以自己来看。”我没有带翻译,这让我听起话来有些困难,但我想这是值得的。我聘用的那位翻译,只在一些我认为必须的场合才会出现,并应我的要求,翻译一些对话。我将通过自己的记录和记忆,来加以验证。这让我对杨有了一个非常直接的印象,按照我采访的经验来看,这种印象往往会得到后续修正,但无论怎样完善,你总会在截稿后发现,这个印象仍是这篇文章不可或缺的底色。

夜雨,顾名思义,来自于一个雨夜。那是杨最早期的创作。他在接受指导的时候,弹奏了这个不完整的曲子,展现出一种才智。贺宏垂教授在与我交谈时说,他认为杨的天分在这首曲子中已经得到初步展现,也让他有了信心,可以接受一个“门外汉”成为自己的弟子。“这是一个好的决定”。他说。我不怀疑这一点,因为每一位他的老师,都会对自己是杨的老师表示满意和欣喜。即使李迎珍教授并没有表现出龚晓玲教授那种兴致盎然,但我很怀疑,如果我不在场,她是不是会用一种“看女婿”眼神来看杨。我这么说,不是对李有所冒犯,事实上她在初识杨景行的时候,已经不存在这种可能了,但我认为,我的这种判断并非不靠谱,而且也在后续的采访中得到不断的证实。

李迎珍教授是杨的第一位专业教师,尽管杨最开始的选择不是她所期望的钢琴专业(这让很多人惊讶!),但从杨的成长道路看,相对于胡、贺、龚、丁等人来说,李迎珍当之无愧地,成为杨最重要的老师,杨也同样成为李最得意的弟子。在中国最有名气的音乐专业刊物《中国音乐》上,曾经刊发过一篇专访,所用的分题目就很恰如其分——李迎珍的关门弟子。在中国,“关门弟子”不仅仅意味着师生关系,还有一种隐含的情感和荣誉的纽带。我的中国朋友很肯定地说:如果这是武侠小说,杨将为他的老师打败所有来挑战的人,如果李此时已经告老归隐。确实是这样,在后续的专文中,我会有一个完整的分章来描述这种充满“功夫片”色彩的“踢馆”。

“夜雨”那个充满惆怅和迷惑的结尾就将结束,我的思绪开始放飞。杨是一个天才,天才总是敏感的,却又是博大的。敏感会带给他们世界的真实,而博大则让那些痛苦不会摧毁他们的信念,而是将之变为一种美。我曾经在巴赫、莫扎特和贝多芬的音乐中,一次次感到这一点。记得我第一次听见巴赫的大提琴,是在一个没有光的黑屋子里,那一天我犯了错,然后得到禁闭的惩罚。我对于犯过什么错,早已没有任何印象,我的心中留下的痕迹,除了那让人恐怖悲伤的黑暗,可能就是不知那里传过来的大提琴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的音乐。我很抱歉,在这里我要说一句,我亲爱的弟弟特洛伊,我们当时唱的“小猪小猪光屁股”,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音乐。这世界有好的音乐,也有糟糕的音乐,或者说,那些糟糕的音乐根本算不上音乐。

但我要说,那次我听到了音乐。那时候,我不懂什么调性、间隔、音色、符号,甚至乐器,我也无法分辨。所以,虽然我现在回忆“大提琴”,但对于那个黑屋子里低声哭泣的小孩子来说,他能听到,或许只是一种心灵的律动。“音乐不是音符的规律或无规律组合,除了心灵律动,无词可以转译。”我的音乐教师在第一课给了我这样的定义,我始终铭记,并用它来验证所有的音乐。

我问过杨,对于音乐的看法。

他的回答很简洁:“去听。”于是,我征得了同意,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复制了所有音乐,包括那些奏鸣曲、协奏曲、交响乐,流行歌曲,民族器乐,一些配乐,一些片段。不过,我不能把那些还没有发表的音乐告诉你,我只能说说自己的感觉。

夜雨可以让我想到小时候,想到黑色的空间,想到音乐的光明。可那首“雨中骄阳”呢,现在它们正像一支青年近卫军,带着无畏无惧的气势冲过来,当耳朵还没有接触到前奏的时候,就已被这洪流一般的力量带走。铜管乐和弦乐的宏大,仿佛是一种力量的宣誓,但随即就在弦乐的拨奏里,传来熟悉的钢琴声,两声部的音乐彼此跟随,时而呼应,时而上下,用动听盛大的色彩,让人顿时得到作者最原初的想法。

“家乡是个小城,现在的经济也不发达,街道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能记住,那年夏天,一场暴雨,我们一起狂飙自行车,感觉真地很疯。”

我在另一个大城市找到许维,很成功的一个人,我见面第一印象是这个人,一定活得很真诚。他和我讲述了,杨、鲁林、章杨和他,还有杜玲,在一起的青春故事。故事很美丽,也很让人感伤。所有的青春都是美好的,所有的青春也都是带有遗憾的。我在自己的家乡,也是同样的小城,也有一批现已分散天涯的好朋友,我能理解他们的感情。在告别的时候,许维接到一个电话,我听到的铃声,就是这首雨中骄阳的变奏。而这已是我从他们这些兄弟的生活里,很多次中的一次了。

无论是这首曲子刚刚创作出来的时间,还是现在杨已被世界所承认的时代,对于“雨中骄阳”的评价,都仍然在用“早期”来定义,这或许意味着不成熟、缺乏思想性,但让人愿意探究的是,在年轻人的音乐调查中,这首曲子却始终排在那些大作之作,从前十到前五,总有一些少男少女在喜爱它,并且这个比例始终在上升。这或许就是音乐的魅力和价值。这首音乐因为它的动听旋律和激扬个性,不可以被成年人的世界所束缚,正像有人所说,“从本质上说,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只不过是变老了的高中生而已。”

五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

下面这首曲子,或许是杨的乐曲里,被改编次数最多的,如果你不是音乐爱好者,甚至连流行歌都不听,你也会疑惑地猜测,这首曲子为什么这样耳熟。

其实不奇怪,当这首双声部复调作品,在钢琴和小号的彼此追随中,一次次将你的心情柔化,一次次让你想起甜蜜往事的时候,你会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新人,会选择它来作为自己婚礼的背景乐。优美动听的钢琴旋律和和弦,温暖柔和,伴着小号的清亮和坚定,在时间的推移中,一点点让人沉醉。即使那个漂亮的主题,从不让你轻易捕捉,即使你可能在音乐中,忽然失去它的影子,感到一种惘然和失落,但整首曲子里,带给你的从来不是全然的悲伤和没有希望的结局。在第三次维也@纳音乐会议上,对于杨景行作品的探讨,也都得出一个共识:在杨早期的作品中,无论有多少悲伤,最终的基调都是光明的,底色都是温暖的,场域都是宽广的。

这首曲子远比之前的创作更复杂,变奏,卡农,模进,也有比较现代的无调性感。事实上,它已经预示了杨景行音乐创作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而让无数人同意他天才的原因之一,或许就是这种复杂动听的音乐,出现得如此之早,又如此密集吧。

两个显然更加体现构思用心的主题,在第一部分前两分钟里,表现着各自的性格,远远近近,强强弱弱,各自突出,互相对比;随后是三分钟的互相模仿,仿佛在彼此学习,渐渐接近,彼此融入,形成无法永远分离的趋向;最后三分钟就是让人最心动的卡农了,如果前面都不能打动你,当你听到这里,你必然会为之沉醉。第二部分,依然相伴相随,却似乎在彼此主题中找到了自己,即使是用忧郁和分别作为代价,但这一切并没有让人觉得绝望,而是顺着音符流入结尾。钢琴在中声部愉快婉转,小号则显得昂扬清新,再也不像之前两个声部那样让人知道有所分别,音乐汇融犹如一体,音程和弦对位,都在强调,只是之前是强调彼此,现在是强调唯一。

我听过这首曲子很多遍,因为站在新郎边上的人,往往有我一个,但没有一次会让我有这样的感动。

音乐被一遍遍地放,特别是那种糟糕的音响,不是过大,就是过小的音量,还有乱糟糟的会场和乱糟糟的心情,再好的音乐也像是白噪音一样,听见和没听见一样。但那仍是好音乐,只因为在静下来的一刻,我们仍然会渴望再次听到。经典的力量,永远来自于重新打开的那一刻。

这是一首双人合作的曲子,我很遗憾没有听过原作者的演奏,但杨告诉过我,这首曲子,他现在仍会吹奏,小号永远是他身边伴随的乐器。

杨的屋子里有一架白色的钢琴,金色的小号就立在那里,还有一幅照片摆在小号边,我曾打算去看看,不过没有得到更准确的允许,我只好放弃。因为我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导致好不容易形成的关系,彻底破裂。但我可以很有把握地推测,那副照片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解释,这首曲子的名字《风雨同路》。

《霞光》、《豆蔻》和之后的那些口水歌,我听过,但我没有刻在这张碟片上。我不是说,我对杨的歌曲创作有所惋惜,恰恰相反,看到这些歌曲被创作出来,能让我更容易理解,杨对于音乐的看法,以及杨在中国音乐史上所起到的作用,而这对于世界音乐的发展,或许也有不容忽视的意义。事实上,仅仅在去年一年,学术界就发表了190篇与杨景行流行歌曲创作有关的论文,其中苏红虎的论文值得重视。我这里不再赘述。

碟片里真正放出的是一首叫作“水从指间流过”的歌,它从未被正式发行过,我听冉蕾女士说过,这首歌曾经录过一个版本,但只有很少的友人有,她保留的那一张,被很好地收藏着。

“听说这首歌,是杨景行专门为你创作的。”“是,”冉蕾女士很温和,我很难想象她曾经唱过摇滚类的歌曲,“那是我遇到的第一首为我创作的歌曲,我无法用语言告诉你,我心里曾经有的感谢和快活。”

我能明白,即使在今天,那间小小的酒吧里,仍然能听到付飞蓉——中国歌坛的歌后——在这里唱起这首歌。每次遇见这种场合的老客人都会黯然神伤,那曾是他们和付飞蓉共同的青春,不知名的年轻歌手第一次登台,喜爱音乐的客人给出真诚的掌声。两部轮唱的歌曲其实不多,即使现在也很少遇到佳作,我不知道之后能不能出现超越这首歌的轮唱作品,但能够复制这对青春、对爱情、对时间的真挚感情,却是永无可能了。

《绽放》和《宁静》都是一种平静简单的音乐,它们甜蜜,它们单纯,虽然是不同的主题,不同的情感,但我总爱把它们放在一起,首尾相连。我之前总以为,这只是我个人的喜好,但有一天,我的编辑忽然老泪纵横,拿着空空的酒杯,向我比划半天,然后打开他的音响。就在那个夜晚,我们编辑部的这些老男人,反反复复听了无数遍《绽放》和《宁静》。

“去他的狗屁杂志,去他的截稿,我要踢boss的屁股,告诉他:这他妈的才是青春,才是狗@娘养的爱情!”

抱歉,我必须原声照录,因为有些事情无法删改,每一个字都是它的整体,而整体是无法删节的。

我得喝杯不加糖的苦咖啡,提提神,我知道下面的曲子,需要人去投入。我真不想承认,每次听到它,总会让人无法自己。一首曲子的成功有很多种,但最简单的评价,可能就是:我哭了。

对,你听到的没错,我,一个经历了那么多是是非非风风雨雨,浑身上下都是铁板厚的伤疤,这样的老男人,竟然还会哭?可笑!虽然没有泪,但我知道,那不过是我多年来锻炼出来的掩饰,事实上,我就是在流泪。所以,我要休息一下,喝杯咖啡,然后使劲地拉伸胳膊,深呼吸几下,然后再去慢慢按下那个播放键。

分析《就是我们》的文章多的不知有多少,每种乐器,每个演奏者,每个段落,每个音符,我很怀疑接下去还能研究什么,演奏者的白裙子?

所以,如果你也和我一样厌烦那些喋喋不休的评论和导读,那就把它们扔到一边吧,如果你家楼下还有个正好大小的垃圾桶,你还可以推开窗子,喊一声“不要打到”,然后就让这些专家、非专家跟着他们的长评,一起插上力气的翅膀吧。

“去听。”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句话了。

对于它的评价,需要你自己动用你自己的全部感官:眼睛,睁大;耳朵,竖起;嘴巴,闭紧;心脏,跟随……

你听到了什么,那就是什么。如果没有听到,那么再次继续。

我不是说听音乐很容易,事实上,我上了十年的音乐课,又跑音乐这条线的新闻,已经二十多年了,我听到的最诚实一句话,就是:听音乐不容易,如果是古典音乐,那更难。

所有告诉你很简单的老师,都只有两个目的:让你放轻松,让你放轻松。

对,音乐是在时间中流动延续的艺术,它不像绘画,你可以一目了然,即使看不清所有细节,却可以先有一个大致的把握。古典音乐从不会如此,它需要你调动起所有的注意力,保持最少半小时的投入,也可能更多。你面对的很可能不是被文学所翻译的音乐,它们有标题,也可能没有标题,但你都要持续去听。这才是音乐,才是你欣赏音乐的真实状态。

《就是我们》也是这样。它涉及到的乐器种类众多,事实上这是杨为真实存在的乐队写的乐曲。这支乐队叫作“306”,一共11件乐器,笛子、古筝、胡琴、扬琴、琵琶、笛子、双排键、架子鼓、二胡、电吉他和三弦,而这支乐队当时共有12人,现在都已成为大家熟悉的音乐演奏者,但当时她们还默默无闻,只在浦海音乐学院里拥有一定名气,但当时就有人怀疑她们的专业能力是不是与这名气相符。我采访过的那些学生,都表示当时最关注的还是女孩子的魅力。这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子的前男友,虽然只有一人接受了我们的采访,但也要求隐去真实名字。他对我说,当时他和其他男生一样,虽然也因为一首“魂斗罗”改编曲熟悉并喜爱上了“306”,但他也觉得这种喜爱,更多与青春相关。

“你的意思是,一种男性对女性的喜欢。”

他有些不好意思,并在此叮嘱我不要写出他的名字。

而按照我对当时学生就业形势和对“306”12个女孩子的就业方向调查来看,我不怀疑,如果没有这首《就是我们》,她们将会和其他学生社团一样,只是学校里一个将会被遗忘的传说。我年轻时也有过一个小小的乐队,还参加过合唱队和南美音乐爱好者组织,但它们的结局无一例外,除了极个别人还会和音乐沾边,比如我这个音乐杂志记者,其他都选择了更为成功的方向。

“我想,不管做怎样的假设,我仍会喜爱笛子。”柴丽甜对此表示不同看法。当然,她有这样的底气,作为中国最有名也最被认可的笛子演奏家,她不仅作为“306”团队成员为人所知。在浦海音乐学院,已经开设了以她名字命名的工作室,成为中国笛子教育的重要基地。

“但我认为,杨景行的意义,再怎么往高估计,也不会有误的。”她的补充证明了很多人的看法。但她还补充:“这不仅仅是音乐作品方面。”

杨在旁边对此表示一本正经的微笑。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是一种回忆,又似乎是一种期望。也许这件作品和这个乐队,都对他有极为特殊的意义吧。

既然他对此也保持沉默,我们也只能在音乐中找寻最真实的答案。

播放键被按下。

音乐响起,是那个呈示部,无论听多少次,我都会和第一次一样,很快沉浸其中。

(太强大了,莎莎)

正文卷 不羡仙 袁皓楠同人

作者:忍野哞哞

借用了虎8大神真阳之战的设定,免得写的太贴近故事马上被末子打脸==

月光静静地照在明州诺丁汉山上的一个小院里。

“哎……”绿衣少女坐在井边,手撑着井沿,借着月光看着摆在腿上的一本小册子叹了口气。这时林间传来一阵声响,少女快速合上了本子,少时,一名青年脚踏飞剑而至。

“被师傅禁足啦?传书也不回。”青年轻轻推开院门,走到井边对少女笑道。

“没有……是我自己心情不好。”看起来少女并不是很有倾诉的欲望。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青年的语气显得神秘兮兮的。

“关于什么?”少女稍稍转向青年一些。

“你觉得是关于谁的呢?”

“谁!?”少女猛地起身揽住了青年的脖子。

平日在外说一不二的袁家少爷,此时却是被掐着脖子仍笑眯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少女的动作没有变化,只是声音有点颤抖:“什么消息……我要先听好的!”

青年低头看向少女,不知为何笑容淡了一些:“浦音门内部盛传他已同浦音第一美女齐清诺决裂,我最近刚确定,消息应当属实。”

少女的笑容立时绽放开来,但又马上敛去,有些怕怕得问道:“哦……坏消息是?”

青年望向少女,目光中有一丝看不出的意味,过了半晌方才开口:“据我望气术探知,他的真阳,应是……没了。”

少女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手也收了回去,但她马上抬头:“我才不需要真阳!成仙……就那么重要吗?我……我只想……”说道最后虽然抬着头,但眼泪也是沿着脸颊挂了下来。

青年反而自己靠上去,拍拍少女的背道:“父亲与我何时有在修行上逼迫过你呢,成仙路漫漫,我们都是希望你过的开心快乐。只是你也明白,所谓“真阳”意味着什么……你从小到大何时受过如此委屈?!”说道最后青年已是稍稍转头,眼里含着的隐怒仿佛要烧向远在北方的某人。

少女似乎也无话可说,只是站着流泪。她捡起了放在井边的那本小册子,翻开了看过无数次的那一页,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盯着看。

当哥的早已无数次见过这场面,青年无奈道:“真不知道这武功有啥好的,就算他是谪仙,但这只是江湖把式而已,怎么也看不厌?”

“我知道的,但这是他……”少女嘴巴一瘪又说不下去了。

青年无奈,只得说出此行的主要目的:“他现虽仍是宏星客卿,但却悄然另立新门,名为“峨洋”,此时正在吸纳门人,应有所图,却不知我袁家耳目众多,此等消息岂能瞒得住?”

少女不等青年自夸完便摇起了手臂:“哥,我想去……”

青年也不觉尴尬,继续道:“当哥的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峨洋入门试那天你自去便是,但是入门还需过他这一关,到时还需你自己临机应变,我可不会去。”

“那我就喊小野陪我去,入门试是什么时候?”少女马上做起了打算,可脸上还带着泪痕呢!

几日之后的正午,温暖的阳光照射进袁家在浦海的大院里,一名美少年身穿宽袍脚踏飞剑而至,他于大院门外落下,但是他敲门的动作显得对袁家似乎并无尊敬。“老王!”一开口美少年便暴露了略显嘶哑但绝对不会被误认的女子声线。

门房笑眯眯地打开门,也不去通报便“他”进了。

美少年熟门熟路地直接走到内院的一幢独栋小屋门前,砰砰敲门。

“小楠……时间都过了你怎么还没过来,我可没说要来接你过去!”

随着门内由远及近传来的“来了来了”的回应,袁浩楠打开门。

美少年好笑地看着少女的打扮:“咱这是入门试,可不是长得好看就能进的。”

袁浩楠有理由:“可是入门试有他在!”

美少年不耐烦:“好了好了,管他什么谪仙下凡,一见你就要五迷三道的。”

话是这么说,袁浩楠还是在梳妆台前磨蹭了好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听够夸奖的袁浩楠才取出飞剑,两柄飞剑载着两位少女,于院内腾空而起。

……

就在快要到峨洋地界时,袁浩楠却突然犹豫了。

“你觉得他见到我会怎么想?”

“嗯……应该在想怎么才能把你招进门吧。”美少年敷衍。

“我有点不想去了。”袁浩楠脚下的飞剑似乎跟主人的心一样摇摇摆摆的。

“不想去了咱就回去,不过话先说好,不许后悔,你哥为了你的事儿没少操心。”

“我……我们还是去吧。”袁浩楠其实也就犹豫了一会儿。

两柄飞剑继续向着峨洋的方向飞去。

ps:男性化女人的小名儿是在下自己性转填进去的,末子以后取得不一样大家也不要嘲笑我。

正文卷 何沛媛 同人

作者:yuluoqingsha

“这是我练三弦的地方。”何沛媛说。一边带我走过一个圆厅,里面正有十来个人在吃盒饭,其中有两个打扮和她差不多,化着浓妆,头发都盘起来,各种各样的亮片和小挂饰,应该都不贵,但看起来很职业化。屋子可能也不算小,但堆着各种器材,还有道具和不知哪里弄来的旧桌椅。没有窗户,除了化妆台那里足够亮,其他地方都很暗,连脸都看不太清。这些人里有的似乎和她很熟悉,都挥手和美女打招呼,也有人只是埋头吃,脸上都是疲惫。

何沛媛熟练地躲开各种杂物障碍,走到一个角落,化妆台一角,一个掉漆的箱子,她坐在上面,在做上台前的准备。

“这里已经很好了,起码还有独立的化妆间,也有镜子。”她调皮一笑,对着面前的镜子,我能看见她的背影和镜子中的脸。

原本随便朝后扎起来的头发,一点点被盘起来,她手脚很麻利,本来不用特意整理,就很动人好看的面孔,渐渐压上一层层的妆饰。那个化妆盒似乎是个名牌,但现在早已停产,应该有些年头。里面的化妆品并不华贵,但看起来是经过挑选。衣服早已换好,是她经常穿的那套演出服。“这里并不用特意准备,”何沛媛一边收拾手里的工具,一边转头对我说,“有的地方是要提前准备。”

她再次检查一遍妆容,又拿过旁边的乐器,轻轻在波动,但手指并没有碰触到琴弦。

“习惯了。有人的时候,我就这样在心里练习。”

她手边还放着两本笔记,一本她自己的,另一本是借来的。还有一本书,是她刚在二手书店买的。吃饭,候场,或者一点空闲的时候,何沛媛就会随便拿一本看,可能是昨天上课记的重点,也可能是昨天练习三弦时的一些想法,还有一些乐谱,都是老师布置的功课。“那本书是我去图书馆借的,本来想能看完,没想到这一周都太忙,临时加了两场,后来就去二手书店淘了一本。好的书,我就想买一本属于自己的。”

看起来,她很喜欢这本书,还用旧的挂历纸报了书皮,上面用钢笔写了书名。字迹清秀,笔画纤细有力,似乎有些柳体的感觉。

“你字很好。”我说。

“小时候练的,我妈妈给我报的班,家里亲戚也有人喜欢,就练了一阵。”她说。然后回身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我看她小时候的照片。

里面的女孩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母亲,一家三口很开心地对我笑。

我说:“这是你几岁?”

“六岁的时候,幼儿园毕业。你看那个墙壁上,是我的第一张毕业证。”

她将手机上的画面放大。

干净的白墙上只有一张长方形金色的证书,上面的字迹很清晰:何沛媛小朋友以优秀成绩毕业纪念。

后面的照片,何沛媛一点点长大,后面墙上的证书也在变多,小学、初中……直到那张浦海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各种各样的优秀表彰、级别证书,唱歌、民族舞、绘画、诗歌……。

“爸爸妈妈虽然搬离了那座老房子,但现在的家里仍然有一面墙是挂着这些证书,但现在妈妈很少给人看了。”何沛媛轻轻拨弄着三弦,“铮琮,铮琮”的低响,别人根本听不到,这里很吵,却不知道吵的声音从何而来。

“你看这里。”她说。

手机里的照片被拉大,一道帘子的左上角,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我在浦音的毕业@证书会挂在这里。我爸和我妈都商量好了。”她呵呵一声。

何沛媛,浦海音乐学院,三弦专业的学生,被人称为“拼命三弦”,因为她曾为了家里每天四五千的支出,即使一天三个场子,也没有喊累。

“我父亲有尿毒症,一星期两次透析,单位报销来一多半,妈妈工资也有四五千。虽然累,但一家人活得只是累,人总还是在一起。”她说。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特别美,即使一半面孔都在阴影里,可另一半脸仍然让我相信她说这话时,心里并不觉得苦。恰恰相反,在这些天的接触中,我觉得一个人对于生命的理解,总是在正视生命的时候。

“你知道我妈妈刚知道我爸爸患病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她问。然后并没有等我回答,接着说,“她夜里等所有人睡着,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每个晚上都是这样。我就在床上听着,爸爸呼吸得很费力,妈妈则在屋子里没有声音。我就这样听着,如果爸爸忽然在睡梦中喊什么,妈妈就很快冲出来,怕把我吵醒,却又很快地赶过来,看着我爸,等他睡着。有时候,她就在床边趴着睡着了。我等到他们都睡着,就会起来,给妈妈盖上一条毯子,然后回到床上。”

“那是什么时候?”我问。

“刚刚知道爸爸得病吧?”她想了想,又摇摇头,“有些事不记得了。人得多想想高兴的事儿,事情总会变好,如果现在真的很糟。”她刚笑了一下,旁边就有人喊她,该登场了。她立即起身,又看了一下镜子,匆匆离开。背影消失在门口喧嚣中,我等了一会儿,并没有马上去前台。

外面似乎没有掌声,很快就传来一些电三弦的声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配乐,我能听出来这些声音只有一个努力,打算引起观众的兴趣,这让那个独特的声音,显得格外孤单。

在何沛媛开始为整场节目做司仪的时候,我才走到台下,所有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似乎没有太多人去听台上说什么。也有几个男人,看得很起劲,但他们其实也没有听她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人开始为一个歌手伴奏,唱的是程瑶瑶的一首歌吧,这也没让场子里安静下来。

台下还有几个男的,点了好几首歌,也有人要求何沛媛来上一曲,不过他说的似乎是二胡。何沛媛保持笑容,说:“谢谢。”然后弹了“二泉映月”。

这悲悲戚戚的曲子明显不符合现场的气氛,所以她只是将那最耳熟的段落弹了一阵,然后站起,再次鞠躬。台旁的经理,似乎很满意,对着台下的贵客鼓掌。下面似乎就没有这么艺术气氛了,其他人也开始点一些更热烈的歌曲,什么“死去活来”“你不爱我我去找小三”,最后台上的乐器一起合奏了一曲“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场演出也就结束了。

我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收好了这场的钱,带着电三弦、琵琶和其他设备,站在门口等我一起走。

“还有一场?”

“嗯,中心百货有一个产品展示,需要模特,我把东西先拿回去存着,走过去时间正好。”

已是灯火灿烂时,街上到处都是人,我们匆匆赶上将要开的一辆公交,喘着气。我没有帮她提这些东西,之前已经说好,我只是在她身边,看看她平时怎么生活工作,不是必要不会打扰她。她坐下继续补妆,并没有在意旁边人的目光,下一站将座位让给一个抱孩子的母亲,挪到后门旁和我聊起小时候,这里根本没有那么多人。那时候这里都是荒滩,长得最多是杂草,但到春天的时候,就是从这片荒草滩,会长出五颜六色的野花,分不清它们都是什么名字,但却给她留下忘不了的记忆。

“我有一天自己跑到这里来了,看着江水缓缓向下游流动,看着好像平静,其实一刻也不曾停留。”她看着窗外的繁华说。

生命对她来说,可能就是这样一条河流,过去的,就过去了,不容争辩,不可追寻。

“但一切都是在变化的。”我说。

“嗯,我可一点儿想不到。如果我六七岁的时候,知道现在一天要跑三个场子,肯定觉得做不来。可现在,如果有人打电话给我,我还可以再接,”她笑,“人啊,从来不知道极限在那里。”

我看着她的眉宇间,似乎有一点淡淡的忧愁,却又转眼消失。她的妈妈我也见过,两人眉眼如此相似,只是她的妈妈,更加憔悴,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更多。美丽很柔弱,仿佛是春风里的花朵,开时娇艳,落时无情。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来呵护。

“听说有一个加强营的护花使者追你呢?”我谈到这个话题。

“一号、二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她笑得很欢实,并没有忌讳这个话题,即使她也知道,在那阴暗角落里出现的流言,始终飘来飘去。

她说:“有时候,我也想有人帮我提提这个箱子。”我知道刚才她的用力,她的疲惫和她的倔强。

坚强并不是一个人的选择。

“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奥斯丁说这世界上有一半的人,根本不理解另一半的想法。可我偏偏能理解该怎么办?”她勾着头,让头发散落了几丝,眼睛闪着光。笑容在脸上不再那么精致,可还是笑着。

我知道,她的心里有怎样的坚持。但如果能有两个人一起去承担,总比一个人要好吧。或许这种坚持过来的日子,给她的影响,并不是生活上的艰窘,也不是世俗的冷眼冷语,而是撕开现实的温情,让她忽然明白,人与人之间会有怎样的一种计算。

“有的人想的是一个美女做女朋友,可我没有时间做这样的一个女朋友,所以我每次都会在开始就说:喂,听好啊,我的父亲现在每个月都要花四五千元,我每天最多跑三个场子,我还有……”她笑,“美女的魅力好像也抵不过三个问题啊。”

她在车上说的话都很轻,即使我们站得很近,但也听得很费力,但她的笑却没有变过。她似乎比别的人要笑得多,在台上赶场她要笑,在台下说话,她也喜欢笑,只是有的笑很美,有的笑很真。

“妹子,你坐吧,我下车了。”那位母亲对何沛媛说。孩子也对何沛媛说:谢谢姐姐,我们下车了。

何沛媛点头微笑,然后看我说,“还有一站,要不你坐吧,我习惯了。”

我摇头。

我们一起站在车上,看着窗外的灯河,看着那些灯光经过车窗,经过我们将要走的路。

她走进大堂,一个经理正在喊着旁边的模特,看见何沛媛,大声冲她喊:“快点儿,快!”

何沛媛小跑过去,不管有多么疲惫,她在工作时,总是很用心。

我没有接近,据说这里的经理要求很严,经常让她们站上七八个小时,有时候饿昏了也得继续笑,然后还被说笑得不够甜美。

对此,何沛媛评价:“甜美,甜美他个大头鬼。”然后又是笑。

只是工作仍是工作,不管有没有牢骚,工作不能抱怨,这也是她的态度。

我站着累得不行,但也没有坐下,我觉得需要这种状态,才能明白她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我也努力让自己能够保持微笑,何沛媛在台上摆着姿势,似乎也看见了我,但笑容不能不保持一些商业化。

四处的顾客,有的聚过来看看,有的又很快离开,何沛媛和其他模特一样,站在台上,被包裹在厚厚的彩妆里,除了那出挑的身材,她和其他模特都被化得看不出来的本来面容了。

经理则一边笑脸迎接那些顾客的询问,一边抬头盯着模特们是否继续保持着要求的姿态和笑容。

终于,大堂里的顾客开始少了,她们一个个下台离开。

“要饿昏了。”何沛媛将外套穿上,就咬了一口我递过去的汉堡,小口吃,但速度快,还不耽误穿衣服,收拾东西。

一会儿,汉堡吃完了,还喝了半杯可乐,东西也收拾好了,她说:“天黑了,打车回去吧。”她解释:“妈妈让我晚上必须打车,无论多贵。担心嘛。”她又把出租车的车号发了短信,这才喝起剩下的半杯可乐。司机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艳妆女子,也没多问,只是开聊他的话题。何沛媛随口答应着,也没有不乐意,只是偷空朝我笑笑,好像在说这个司机果然话唠儿。

眼看到了巷口,再往前一百米就是她家了,电话铃却突然响了。

“是,嗯,好,我马上到。”她收起电话,对司机说:“师傅,去下人民医院。”

“怎么了?”

“我爸今天晚上难受,大姨回家看见,怕出事,就送他去医院了。我妈正往那里赶,我现在也去。”她沉静地回答,然后又告诉司机从东街口绕过去,更节省时间。

一路沉默,何沛媛没再回答司机的询问。

医院里人来人往,她看见一个医生就跑过去,那个医生似乎也认识她,和她说了两句,就让她上楼去西223病房。

病房里,一个骨架高大,却很瘦的男人,正倚靠在第二张床上打吊瓶,有个女人背对门口坐在板凳上。我们一进去,男人抬头,女人转身。何沛媛喊了一声:“妈。爸。”

我站在旁边,看他们讨论病情,两个女人都很镇定,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事情,男人也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进来。

何沛媛对我说:“我大姨。”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便沉默下来,何沛媛又出去到取款机那里取了钱,还给她大姨垫付的钱,然后又去交了新开的药费。

等他们忙完该回去的时候,已是夜深,外面的车都开得飞快。

拦了一辆车,终于到家。我待了一会儿,这才告别何沛媛。她执意送我到路口。然后送我坐上出租车,才与我挥手。

我这时候才感到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靠在车座,什么话也不说。

司机问我没事吧。

我说,没事,累了,休息会儿。

回到宾馆,我躺了一个小时,也不想起来洗澡,打了个电话给我爱人。

“怎么了,你?”

“累。”

“别那么拼,还有我呢?”

“有你真好。”

电话里笑了,我也笑了,然后夜安静下来,一切似乎都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爬起来,赶到浦音门口。

她果然还来得很早,在校园一角练起三弦。正像第一次见面,她就告诉我的,她不练,不是因为她不喜欢。

“我非常喜欢音乐从指尖流出的感觉。从第一天接触三弦,我就喜欢这种感觉。当我第一次听我老师弹奏的时候,我心里只想,我想弹。”她抱着三弦给我示范指法,“你看这是很简单的构造,不像钢琴那样复杂,但一样可以被人唤醒,因为他们是活着的。我第一天看乐谱,老师就说,你先看,不要急于弹,先去听,不要急。音乐不在弦子上,也不在手上,真正的音乐,你不用弹出来,就可以听见。”

她轻轻拨动,手指轻柔有力,琴弦叮咚,在那天的房间里和眼前的校园中,一样地从她的心中流出。

此时的她,不再有那么多外在的妆容,温婉的面孔,优雅动人,头发半扎起,披散的头发,被风吹,一个蝴蝶结也跟着摆动。纯白短袖,衬衣和体恤的综合体,简洁素雅,却仍然有着对生活的细致呵护。

她的样子,在这小小的校园中,或许曾有人看过,也有人议论过,可却从没人真正陪她一起经历过。

我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坚强的物件,也有很多脆弱的物件,或许它们都是一样,没有人会永远坚强,生活又何曾偏爱过谁?

“媛媛,一会儿上课了。”有几个女孩子走过来,何沛媛笑,她们也笑起来。

何沛媛拿着三弦,不再是那种插电的,也没有什么夺人眼球的装饰,和现在的她一样,都简洁朴素,充满对生活的热爱。

“我希望有一天,能够站在这里,拿着我的毕业@证书。我爸,我妈,还有一个英俊潇洒高大干净懂音乐不知是找美女做男朋友的帅男友。站在这里陪我。”

“我觉得你的重点是帅和男友。”

“如果可能,为什么不可以?”何沛媛笑着回应。旁边的女孩子也呵呵哈哈。“标杆,花痴啊。”

她们都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青春,一样笑着走向教学楼。她攥着自己的三弦,贴在胸前,走进那群青春,很快消失在她的同龄人中。

正文卷 [同人]齐清诺

作者:yuluoqingsha

刚洗完头发也没擦干,齐清诺就若有所思地坐在床边,没开灯的房间,只有月光。

房间做过隔音,又是夜深,除了一呼一吸的声音,似乎听不到什么。

隔着素色的窗帘,有时候会看到一点红光,似乎是远处高楼上的,闪过,又闪。

刚和年晴聊完,她有点儿不想现在睡觉。一本书翻扣在床角,只看了一半,或者随手翻到哪一页。她拾起来,合好,又整齐地摆进床脚对面的书架。几个公仔静静地坐在书与书之间,和她一样不说话。她拿了一个,又扔回去,嘴里“哟啊”地无意义轻喝了一声。房间里似乎有了点声音,却又和那点红光一样,马上消失。回过身,她又走到电脑桌前。桌上空荡荡的,只有一本笔记和一支横着的铅笔。打电话之前,她是要写些什么的。也许是一首歌曲,或者一段旋律,再不就是胡乱写的一段歌词,她打开笔记,翻到最后,却只有一个可笑的简笔画小人,笑呵呵地张开双臂。

她的笔尖停在上面一会儿,又翻开下一页,只是写了两个字,就又放下了。

双排键在手指下发出声响,是一段这几天一直在想的旋律,只是几个音符反复反复。似乎是有些累了,她又坐回电脑桌前,将身体半趴半倚在桌上,怀里抱着随手拿过来的木吉他,无意识拨动,声音很轻,似乎怕吵到谁。

月光一会儿被云挡住,一会儿又透进来,让屋子里似乎飘着一层光的雾。

有个小女孩的声音说:“姐姐,姐姐,帮个忙好吗?”

齐清诺想,谁在喊我,是喊我吗?

她抬头看,真是一个小姑娘。单纯秀气的脸蛋,长发乌黑顺直,嘴唇抿着,带着腼腆的笑容,两眼亮晶晶地仰头望她。

“你是谁?”齐清诺刚刚问完,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认识她,但怎么想,也想不出她是谁。

“姐姐,我裙子湿了,不敢回家,你能帮我挡着,让我走吗?”

那个小姑娘可怜兮兮地坐在凳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洒下来的水,浸湿了裙子,她不敢走,怕别人看到,以为是尿了。

“别怕!”她抓过来小姑娘的手,像握着自己,“我们走。”

“有人追来了,他们是坏人!”齐清诺和小姑娘拼命逃

一会儿那些人似乎没有追来。可小姑娘说:“姐姐,我在追她呢,但跑不动,你帮我好不好?”

齐清诺觉得自己应该帮她,就说:“谁?去追谁?——你家里人呢?”

小姑娘已经牵着她的手,指向前方,“你看。”

那里是一条路,空荡荡的,笔直地连向远处,却看不到终点。一个挺酷的小女孩,一直不停地跑,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我们一起追。”她忽然有奔跑的冲动。拉着小姑娘的手,两个人一起跑。小姑娘好像没有重量一样,与她飞奔在路上,长发飘啊飘,好像她也有一头长发。

好像飞起来一样,两个人跑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穿上一条白色的长裙,缠绕着她的双腿,跑一步,就绊一下。她想,要是没有它就好了。忽然,裙摆撕裂,她一下子挣脱了那些约束,却“啊呀”一声,腿似乎撞上什么。

再睁开眼,原来刚才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刚才一用力,腿却撞到桌子。吉他也早就滑到地上,此时“哐当”一响。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腿,过了好一会儿,才捡起吉他,将它放回原位。

“睡了。”她一下子将自己扔在床上,随手拉过浅紫色的被子盖上,渐渐又迷糊起来。

刚刚睡着,妈妈就来喊她,时间到了,快上班,今天有孟叔叔来。爸爸也在旁边说,快起来,我送你去。

齐清诺心里一惊,“有这件事吗?我怎么忘了。”

也不知道怎么穿衣洗漱,转眼间齐达维就开着他的宝马,送自己宝贝女儿出发。

“其他人都到了吗?”齐清诺问。又想谁应该已经到了,一会儿怎么安排,该演奏什么曲目。

车子开得很快,也不知怎么下的车,就被三零六的其他人围在中央。

“还有谁没来?”齐清诺问。平时都不用数,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谁来谁没来,可今天却不知怎么,只能看到恍恍惚惚的几个人。

“老大,人不齐怎么办?”

“老大,有人走了。”

……

周围的人都在说话,齐清诺却不知道是谁在说,她说:“谁?谁没来?谁走了?”

“紫鸿姐毕业了啊。”

“蓝晓欣真不义气。”

“杨……也走了。”

柴丽甜拿着笛子说:“我想写首曲子,不是魂斗罗那样的。”

齐清诺:“我去找王蕊、翩翩她们,要做一些不一样的音乐……去贺绿汀。”

“有用吗?我们这样‘玩’有意义吗?她们只是喜欢美女加音乐吧?”

“不!”齐清诺斩钉截铁,“不会这样!”

“那怎么办?你们要毕业了,媛媛家庭困难,翩翩想着弹古典,蔡菲旋心不在焉,总在外面忙自己的小乐队,教授们都说我们是‘不务正业’。”

彭一伟站在旁边说:“我支持你们。”

谢渡、韩益鸣几个男生也围过来,喊:“冲冲冲!”

“……她拒绝了你,也拒绝了我,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

齐清诺看着他们,说:“我们是朋友。”

她又觉得这画面有什么不对,或许,唯有自己才是不对?

“我……”

詹华雨拽过齐清诺的胳膊,说:“诺诺,你应该早点回家。我和你汇姨说好了。”

“老大,老大。”那些人越来越远,却喊得越来越响,可她被妈妈拉着怎么也挣不开。

“爸。你在哪儿?”齐清诺喊。

“孩子想学吉他,诺诺天生就喜欢。”齐达维抱起齐清诺。

“兴趣在于引导,女孩子学钢琴会有气质。而且,孩子才五岁,你怎么能带她去那种地方。”詹华雨冷脸。

“那种地方,我们不都去过。她是孩子,应该让她尝试一下。”

“为什么让她尝试这种危险的事情。就因为我去过,我现在才不让诺诺去。”妈妈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火,吓住了齐清诺。齐达维和詹华雨小声却严厉地争吵起来,他们捂着齐清诺的耳朵。齐清诺跑回自己的屋子,哭了起来。

“我这是在做梦吗?”齐清诺忽然觉得身体升高,渐渐离开了那个小姑娘,她看着小姑娘抽动的肩膀,忽然觉得好累。头发长长得牵引着她,她狠下心去剪断它,飞翔起来的梦,让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

屋子里仍然没有声响,眼前是整个墙壁的书架,书排得整整齐齐,几个小时候的公仔玩具,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她。

“你睡了吗?”她摸到手机,发了条短信。

一会儿就有一条短信回复。

“后悔了?算了算了,当我放屁。”年晴好像也没睡。

齐清诺想了想,一个字一个字打:“亲爱的。”

这回没有回复了。齐清诺也没有等回复,使劲揉了揉脸,换了枕巾,看了看表,才合上眼睛。

思绪如同马车,一会儿是自己,一会儿是团里,一会儿是音乐,一会儿是工作……它们上上下下,带着齐清诺,仿佛波涛汹涌,席卷过一幕幕人生正剧。

她喜欢思考,早早就察觉自己身处的世界,似乎和别人不一样。这种事情无关家庭,也无关父母,似乎早有安排,却又像一切都是偶然。

她依恋@母亲,却骨子里亲近父亲。在高中之前,她就跃跃欲试,但却没有太多勇气。她爱音乐,崇拜那些能用音乐感染人的作曲者,她为在台上挥斥方遒的人生而着迷。她习惯了生活按部就班,却又渴望有一种打破这种平静的力量。她想要冲破一切障碍,却又不知道,那打算冲破的,究竟是不是束缚。她得到了睿智的告诫和通达的指点,但这些话并没有成为心中的支柱,却好像一种外在的框架,让她具有了迎接一切的力量,却又带给她无端的惶恐。

她了解的太多,不了解的却更多;她的青春在梦里不停燃烧,却不知道燃烧后,会是什么?

三零六会去向哪里,她也不知道,她有时候会设想未来,有时候又觉得现在才是真实。她无法为每个人承担责任,她毕竟不是超人。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残酷的努力,也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她害怕成为弱者,但也知道,正面走不通,反面也未必就是正确。

她冷静地思考,她慌张地思考,她思考着思考,她明白自己在思考。

这个世界总有些人不愿思考,或许因为不愿意面对自己,或许只是希望更加温柔地看待这个世界。

齐清诺在思考的马车里颠簸着,晃到清晨,闹钟响起,让窗帘透出的日光更加耀眼。

她下床,大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向楼群外的蓝天。

窗户玻璃上是一张依然坚定的面孔,丰满圆润的鸭蛋脸,有着细腻温柔的线条,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自信而诚恳。

她没有笑,却仍然有和朝阳一般温暖的亲切气质,在这个早上,她没有想起曾经做过的梦,只想到今天。

吉他没有再只发出单调的音符,齐清诺的脑袋和脚也是活跃快乐的,用和歌曲般配的节奏小幅度摇摆抖动着,吉他旋律自然过渡到了一个节奏稍微慢点但是依然快乐明亮的调上:“我想知道,这是不是和你一样的天空;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来过我的天空;我想知道,你会不会一如既往阳光;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坚定不移,不再迷茫……”

窗户下是浦海市密密麻麻的市民,他们走出家门,坐上地铁公交,开车骑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梦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情。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头上的天空,有一个女孩子的歌声,飘过一个人的青春。我们看着她的短发,跟着节拍摆动,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楼群飞速而下,云朵破开,眼前只有一个蓝色的地球漂浮在宇宙之中。

“世界太大,总会有一个人很平凡,却突然就吸引了我,让我心动……”

“老大威武!”

“屁啊!”

“什么什么?你被他……你怎么对得起我?”

“就是,老大代表我们宠幸他。”

“上吧,老大。”

※※※

——“我叫齐清诺,大三。”

——“我认识,但是不知道名字。”

——“听说过名字,没见过人。”

正文卷 齐清诺- 一场不为人知的对话(同人)

作者:寒风之霓裳

(写一篇诺诺的同人,因为是我的最爱。同爱媛媛,越来越爱妹妹们。)

年晴家

齐清诺窝在沙发里,抱着她的古典吉它,时不时拨出几个不怎么连贯的音符。

年晴端着大碗小碗,从厨房里走出来,“我的大小姐,午饭了!”

齐清诺仿佛神游天外,迟滞了3秒钟才抬起头,给闺密一个笑。

坐到餐桌边,齐清诺夹了一块东波肉,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却又说,“亲爱的,别做这个了,你不怕我睹物思人么?”

“思个屁!是他做的?”年晴简直恨铁不成钢,“装装装,在外面装回家还装!”

齐清诺回忆,“上次他说好吃,我回去悄悄试了一次……没做饭天赋,唉!”

年晴拿着筷子隔着空气指指点点,“你!”

齐清诺的思维很跳跃,“他去京城了。”

年晴瞄她一眼,“天才了不起嘛,走到哪里都有人帮着疗伤,过两天是不是要飞纽约了?”

她也夹了块东波肉,好像和它有血海深仇,“王蕊呢?现在一天打几个电话?还心疼着呢!”

齐清诺有点责怪的,“别这么说她!”叹口气,“你……不觉得媛媛最近有点太客气?”

年晴张了张嘴,好像是无声的操了一句什么,“你说,是哪个把事情说出去的?”

齐清诺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

年晴却突然八卦起来,“老刘不会,媛媛王蕊也不会……也不会是甜甜,高翩翩是个谨慎人……剩下几个……菲菲和小洁比较单纯……。你觉得是郭菱还是旋子?”

齐清诺不屑,“你有这空,还不如想想你的韩剧哪个会上位呢?”

年晴冷哼,“你以为?!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嘴里不说,心里有意见的还少?脸上快盖不住的都有好几个。”她盯着闺密,“女人啊,真是……。贱!自己不待见自己就想着靠男人,男人能可靠母猪能上树公猪能生崽!”

齐清诺气的笑起来,“你这夹枪带棒的别把我误伤了呀!”

年晴气着哼,“你妈还让我劝你呢!……再能干,还是逃不脱是个女人!”

齐清诺喂一声,表示抗议。

年晴似乎发泄完了,有点疲倦的样子。齐清诺也没了食欲。两个人窝回沙发里,依偎在一起。桌上的剩菜足够某人囫囵一顿。

年晴揉着躺在大腿上的闺密的头,“头发又长了好些……”语气温柔起来。

“我那时候就警告过你,”她刚开始唠叨,便被打断了,“你别!”齐清诺不满道。

年晴的语调低沉下去,“康有成是窝囊了些,是……好像处处不如他,但有一点比他强!哪怕只有一点,可是那一点,对于你我很重要!”

齐清诺抬眼看了一眼她,“你就别做思想工作了,我告诉你我想通了,我便想通了。我齐清诺是走回头路的人吗?”她闭上眼睛,似乎又睡着了。

难说,年晴口齿不清的咕哝了一句。

沉默。

良久。

齐清诺把闺密的手轻轻的拉到自己胸口上,按着。

年晴嗤笑了一声,“放心,这儿没小!”

齐清诺不说话。

好久,她才轻轻的吐出一个字,“疼!”

年晴低头看,诺诺的脸上,两行清泪流下来。

原以为,眼泪已经流干了;原以为,往事已经很遥远了;原以为,假装坦然微笑面对久了就会弄假成真了;原以为,不会更疼了!

正文卷 【同人】苗雪

作者:苏红虎

一这是我的妹妹

站起来的时候,

他一只眼睛肿起来了,成了杨独目,头发纷乱,嘴角还破了,走路一拐一拐的,但还紧紧握着拳头,胸口起伏着,一点也不压抑自己的愤怒。

地上躺着两个高年级学生在喘气,其中一个脸被抓破了,额头乌青,那是他硬用头砸的,还有一个鼻梁被打断,捂着哀嚎。周围撒着一地的零食,还有破损的纸袋。

夏雪紧紧抱着他,眼泪打湿了他的后背。

刘苗的裙子一角被撕坏了,但她似乎现在顾不上,红着眼睛,一脚就踢在了破头的那个男孩肚子上,男孩再次惨叫。

刘苗还不解恨,一脚就要冲胯下踢去,周围围观的男生不禁心头一紧。

苗苗!

他大喊。刘苗恨恨的停下。

他拉着她的手,又把夏雪牵到面前来。

谁敢欺负我妹妹,我就打回去!

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他冲周围咆哮着,像狂怒的狮子。

我叫杨景行!!!

二那一夜的后悔

他跟刘莎分手了,听说事情闹的很大。大人们议论纷纷,但都没跟刘苗和夏雪说。

刘苗对夏雪说,刘莎是个贱女人,我们去打她一顿,替行哥哥出气。

夏雪不同意,但怕刘苗晚上一个人出事,还是跟着去了。

然后便看到了刘莎家楼下的杨景行。

他在楼下大叫:刘莎!刘莎!刘莎!

一声比一声用力。

但对面的楼道依然漆黑一片。

后来他依然没等到他要等的人。

那是个没有月光的夜晚。

她们看到杨景行哭了,看到他在喃喃低语,我错了,刘莎。在黑暗中,心疼。

三那些事(1)

三根冰棒,一人一根。

他吃的好好,夏雪却吃一半肚子疼的弯下了腰。

刘苗和夏雪嘀咕了一会,才告诉他,夏雪大姨妈来了。

杨景行哪里懂这个?背着夏雪带回家休息,也不管她面红耳热的羞涩模样。

又去问他妈妈,他妈妈噗嗤乐了。说他别瞎打听,把他踢到一边,继续打牌。

杨景行只好打电话去问奶奶,奶奶宠孙子,不追究反而帮忙,奶奶说,要喝红糖水,最好再来点营养的东西。

杨景行屁颠颠跑到他爸那屋,翻箱倒柜,找了不少好东西,红参,银耳,莲子一大锅。

红糖水好煮,烧开了倒在碗里,他吹了又吹,才端到夏雪面前一口口喂下去,夏雪还说难吃死了,连哄带骗总算消灭大半。

杨氏八宝大补汤却出了问题,杨景行和刘苗两睁眼瞎,好材料一锅煮又不知道搭配,又不知道时间,结果弄成一锅浆糊。

还好夏雪不追究,杨景行偷偷都倒在下水道里。

忙了一身汗,杨景行洗了个澡,眯了一觉,起来后发现两个妹妹没在客厅,走到阳台,那两个小姑娘,正一脸认真的晾着刚洗的衣裳,皱巴巴的有点不好看。

那是杨景行的,她们在他睡着的时候,踮着脚尖轻轻的从卧室出来,把门慢慢的关上,然后去给他洗衣服了。

四那些事(2)

杨景行高一第一个寒假回来的时候,出发前打电话给家里,火车到站的时间是晚上10点。

那一天,遇到了降雪,前面火车头出事,铁路局紧急抢修,回到九纯足足延误了4个钟头,外面还下着雪,杨景行只身走出车站的时候就被来接他的父亲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让多少人担心!

杨景行还发愣的时候,前面跑出两个人来,丢开伞,不管不顾泪眼婆娑的扑到怀里。

杨景行你个混蛋!

一个是刘苗,一个是夏雪。

杨景行傻笑着笔直的站着,任由刘苗红着眼睛掐他的膀子。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夏雪只是抱着他的另一边哭。

新闻说你这一辆出事了!我们好怕见不到你!

杨景行轻轻转动着双臂把两哭花脸的姑娘都抱在怀里,她们的手好冰凉,像按在了他的心上。

五那些事(3)

两个姑娘拿着礼物下车,并排站在杨景行面前。院子里的灯光昏暗,可两个姑娘的眼睛闪亮。

“上去吧。”杨景行准备上车。

刘苗伸手,拉住杨景行的衣袖提醒:“你说要吻我们的!”

杨景行对夏雪澄清:“苗苗冤枉我!”

夏雪轻笑,扭扭身子。

刘苗催:“快点!”

杨景行深呼吸,看周围一眼,说:“你们闭眼。”

刘苗和夏雪互相看一眼,刘苗先面对杨景行闭上眼睛,下巴微抬,夏雪抿抿嘴后也合上眼,可微微低头。

杨景行抬右手,先从侧面轻轻搂刘苗的后背,嘴唇在她香香的头顶上碰一下头发,然后对夏雪也是这样。

“好了。”杨景行松口气,“我走了,晚安。”

两个姑娘睁眼,对对视线,然后看着杨景行上车,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掉头出去。

再互相看看,刘苗问:“亲你没?”

夏雪轻轻摇头:“没有啊。”

刘苗摸摸头顶:“恨死他!”

(中间省略无数字,太多温馨了,各位书友大大自行摸索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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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苗看杨景行,审问:“是不是你出轨了?”

杨景行摇头:“不是……性格不合。”

刘苗仔细观察,威胁:“我给她打电话……什么时候分的?”

杨景行说:“两个月了。”

刘苗呵呵冷笑:“狗屁,那天我给她发短信她还不得了的样子,就四个字,谢谢,没忘……”

杨景行恼火:“还说呢,害我被她狠狠嘲笑。”

刘苗怒火渐起:“我当时问你,你怎么说的!?”

夏雪好像信了,神色有些尴尬或者沉重起来,至少是没笑了。

杨景行依然平静:“来当面告诉你们,你们才肯请我吃饭安慰我啊,早说了就过时了……别站着,走……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去寝室了?”

夏雪挤出点僵硬的微笑:“不行,你还有我们。”

六未完成

九纯离蒲海多远?

只是几个小时的距离。

蒲海离北京多远?

也只是几个小时的距离。

为什么,这么久你不来看我们。

看了,就不想了。

但不看到你们的时候,就特别的想。

尤其是在一个人的时候。

你傻!

正文卷 美男赢家 何沛媛[壹-四]

作者:媛媛要上位

(一)

今天是星期五,一家人吃完晚饭后,何沛媛去洗了碗筷收拾好餐桌。餐桌的花瓶里插着十几支通体绿色的桔梗,何沛媛喜欢这种花,喜欢她们这种冷冷清清的气质。有时候何沛媛也会买绿色的康乃馨,同样是出自这种偏爱。何沛媛给桔梗仔细的修剪了花枝,换了水,把花摆成一个好看的造型。感觉完成了今天的家务后,何沛媛去洗了一个热水澡,也洗了头发。何沛媛喜欢自己的一头长发,浓密、乌黑、直顺,配合上夹子,很容易摆出一个新的造型。虽然说头发长了洗起来麻烦,但是她希望将来的心上人也会迷恋自己一头长发。不是都说男人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吗?揉着自己的头发,何沛媛心里涌出一阵伤感。

何沛媛仔细擦了头发,又给头发裹了一条毛巾后走|出浴室。进了自己的小卧室后,何沛媛来到书桌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桌子上是杨景行写的曲谱,是他打印好托齐清诺转给自己的,上面还写着:赠何沛媛。本来发个电子版就可以搞定的事情,这个人总喜欢面面俱到。何沛媛随手拿起三弦,想练习一下,却不由得发起呆来。

今天齐清诺说杨景行下岗了,两个人突然分手了,何沛媛很吃惊。其实整整一天她一半的大脑都是懵懵的,但她极力的压制着,不露痕迹。直到现在何沛媛还是不想去思考这件事情,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张全|家|福上。全|家|福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小女孩媛媛。这是她小时候拍的一张全|家|福,那时候爷爷还是区政府的办公室主任,奶奶也健在,爸爸是国企中层干部,妈妈是文工团一枝花,一家人不要太让人羡慕。何沛媛把照片拿近了看,仔细看自己小时候的样子。那是一个好神气的小姑娘,身穿崭新的芭蕾舞裙和芭蕾舞鞋。何沛媛小时候学过芭蕾舞,她不像同伴小朋友那样叫苦叫累,长辈和老师都夸她跳得好学得快。然而爷爷事发之后她就没再跳过了。何沛媛从来没跟现在的朋友提过自己曾经学过芭蕾舞的事情,至于爷爷的事情,也只是跟杨景行一个人说过。

何沛媛又想起爷爷来了,自己小时候爷爷总是很忙,但爷爷在家的时候最喜欢陪自己玩了。那时候爷爷教自己写毛笔字,何沛媛记得爷爷握着自己的小手在宣纸上写何沛媛三个字,爷爷写的是颜体,大气磅礴。爷爷也喜欢给自己讲故事,爷爷笑着讲:媛媛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那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汉太祖高皇帝刘邦手下有个大臣叫萧何,那个萧何有本事啊,帮刘邦做了许多大事,也当了大官。然而富贵不能长久,萧何感觉到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于是他就把自己的一个儿子改名姓何,让他远走他乡,以防万一,为自己留下血脉。那个姓何的年轻人就是咱们家的祖先。因为萧何的家乡是沛县,于是我就给你取名字叫何沛媛,就是说你是沛县出来的名媛,将来要像萧何一样功成名就智谋无双。何沛媛至今不知道爷爷说的话是真是假,究竟是借题发挥给自己普及|历|史|知识呢,还是确有其事呢。爷爷最喜欢读史书,家里的二十四史被点评的密密麻麻的。虽然爷爷懂得那么多,但还是不能帮他在|政|治|斗|争|中取得胜利。何沛媛觉得今天可能没法练习了,想上|床睡觉了,明天是周末还要赶几个场。摸了摸头发还没干透,何沛媛插上吹风筒,按下开关,一头长发飞扬。

(二)

今天浦海天气很好,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何沛媛并不喜欢这个天气,因为她一整天都要在户外做模特。头顶一个大大的太阳,又不能戴帽子,这对于所有爱美白的东方女孩来说都是糟糕的事情。不过想着今天或许能到手上千块吧,何沛媛嘴里哼着歌谣:“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保护我不被晒伤“,顺便在包包里找出防晒霜,对着镜子仔细地在脸和脖子上涂上厚厚一层。何沛媛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拍着脸蛋,头脑里突然涌现出杨景行雪山归来后晒伤的面庞。何沛媛呆住了,整个人好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万千情绪同时迸发出来,想要冲破昨天被压抑了一天的脑壳。何沛媛看着镜子里的手背青筋迸发,拼命用最后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过了几分钟,感觉自己的身体能活动了,何沛媛狠狠的甩了甩头,试图把某个人从脑子里彻底地驱逐出去。跟妈妈问好之后,何沛媛出了家门,妆容精致,步履轻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今天是给岛国的某著名电子企业打工,智能手机是越来越火了,这几个月何沛媛接过好几个手机的活了。笑了一上午,终于盼到午餐的时间,何沛媛没有什么食欲,但确实站得有些累了。同伴小君已经在询问大家要什么外卖了,何沛媛跟这个小姑娘很熟。小君长了一个娃娃脸,但却是她们这伙人的大姐大,小姑娘消息灵通,认识的人也多。小君统计完其他姐妹想要的外卖,又转头问媛媛:“是不是还要鸡肉卷和可乐?”何沛媛愣了一下说:“今天不想吃这个呢,给我买个麦香鱼吧。”

好不容易捱完这一天,何沛媛感觉自己像熟透的大虾一样。有个经理找机会跟她说了好几次话了,还说可以打折卖给她最新款的手机,被何沛媛熟练的拒绝了。领了钱之后,何沛媛坐地铁回家,今天比较顺,不用换乘。何沛媛上了地铁后感觉不舒服,有个男的老是想挨着她,她都挪动了好几下了。何沛媛使劲咳嗽了一下,然后狠狠的瞪了那个男的一眼,这才消停。何沛媛又不由得想起那次跟朋友们一起乘地铁去ktv,一伙人吵吵闹闹的,现在物是人非。

回到家后,何沛媛发现妈妈已经开始在准备晚餐,她洗了手换了衣服就过来帮忙。才忙活了几分钟,妈妈就发现何沛媛有些闷,关心了几句。何沛媛一直视妈妈为榜样。妈妈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美丽,但她的温和和坚韧从未变过,为这个几次摇摇欲坠的家庭提供着最大的温暖。何沛媛早就立誓做个像妈妈一样完美的贤妻良母。

吃完饭何沛媛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合衣躺到床上,闭了眼睛。可能是一天太疲累了,整个身体和脑子突然放松下来,感觉挺舒服。过了几分钟,何沛媛好像睡着了,她梦到自己身穿芭蕾舞服,一圈又一圈的旋转。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马上就要飞起来了。何沛媛又加了一把劲,衣裙的破空声越来越响,终于她飞起来了。能飞的感觉太棒了!何沛媛飞离了都市,来到了田野。整个田野里都是盛开的薰衣草,色彩斑斓,一望无际。这里一定是普罗旺斯吧,何沛媛觉得自己好自由,好开心!她在花田上空忽左忽右的飞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鲜花都是为她盛开的。看过了很多花之后,何沛媛觉得有些厌倦,她又试着加了一把力气。她飞的越来越高了,离地面越来越远了,能看到的东西都变得越来越小。何沛媛觉得自己要冲出地球了,周围的景色却也没什么好看的。何沛媛有些担心起来,她不想飞的更高了,她想回去那片花海,飞回自己的领地。何沛媛试着慢慢把速度降下来,不过突然地她感到自己没有力气了,自己转的越来越慢,整个人在加速下坠。何沛媛害怕了,自己的手脚逐渐的不听使唤,她吓得快哭出来了。难道自己要葬身于此吗?谁能发现自己呢,她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何沛媛觉得自己像一个流星一样坠入地面,她知道自己死定了,于是紧紧的闭上眼睛。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预想的粉身碎骨没有到来,何沛媛诧异的睁开眼睛。居然是杨景行!这家伙给她发了条短信,肯定是短信声把自己吵醒了。

何沛媛突然变得无比愤怒,这个混蛋,我照镜子的时候你来烦我!我想吃鸡肉卷的时候你也来烦我!我坐地铁的时候你还来烦我!连我做个梦你都来烦我!!!何沛媛气呼呼的打开短信,上面写着:“我觉得整个曲子就像一个人在飞翔,……,最后的时候急速下坠,而又安然落地。”

(三)

星期天早晨何沛媛哼着歌在准备早餐,在煮蛋器里放三个鸡蛋,用电饭煲蒸上两支玉米,又给爸爸煮了一碗燕麦粥。然后她洗了两个苹果切成小块,又剥了两只香蕉掰成几段,一起放进料理机杯子里,倒一大盒牛奶没过。何沛媛听着料理机飞快旋转的声音,心里在想昨晚梦里飞起来的时候是不是转的更快呢。昨夜何沛媛睡眠不好,辗转反侧的思考一件事情。不过缺乏睡眠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状态,看她现在神清气爽的样子,比平日里精神头还足呢,或许是思考的那件事情终于有了一个决定了吧。

吃完早饭收拾完,何沛媛打算练习新曲子。她拿出自己的三弦,这可是她的宝贝。一般的三弦鼓框大多是蟒皮包裹,花纹各异,而这一把三弦所用的蟒皮却是洁白如玉,看上去就非同一般。说起三弦的来历,也是有传奇色彩。何沛媛满周岁的时候,一家人给她热热闹闹的庆祝生日,抓周自然是少不了的。各种玩具积木、娃娃衣服、纸笔珠玉摆了一地。面对琳琅满目的物件,还是小宝宝的何沛媛一眼就看中了这把三弦,抓在手里不放,让一家人惊奇。爷爷说,这把三弦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求子孙后代永不能丢。虽然这三弦看起来古朴雅致,不过这都多少代过去了,谁也没在它身上发现有什么更多的名堂,也只当它是某个祖宗的心爱之物,作为纪念品这么传下来了。都说苏州评弹七根弦,其中四根指的是琵琶,剩下的三根就是三弦。而何沛媛妈妈所在的文工团里,恰巧有这么一个苏州评弹的班子,琵琶三弦俱是精通。何沛媛打小就跟了一个师傅学三弦,一开始只当是兴趣,后来越弹越好,更是凭着这乐器考上了浦海音乐学院。

打开曲谱,轻拨琴弦,甫一上手,何沛媛就感觉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弹了一遍,曲谱就记得七七八八了。继续练习几遍,每次都是突飞猛进。何沛媛全身心都沉浸到曲子中去了,她就像武侠小说里刚打通任督二脉的高手一样,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突然就提高了一个层次,往日拉琴的迟滞之处消失不见,只觉三弦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何沛媛闭上了眼睛,实际上她的视觉听觉触觉都已经消失了,她感觉到声音是从自己心中发出来的。何沛媛保持着这种人琴合一,把曲子推向|高|潮,她觉得自己如有神助,心里流动的是从未听过的天籁之音。终于,随着曲子进入|高|潮,嗖的一下,何沛媛觉得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

何沛媛觉得自己好像失重了,仿佛踩在云朵里,周围是白茫茫的雾气。突然一条大蛇飞入眼前,把她吓了一大跳。还不等她仔细观察,大蛇居然口吐人言,问道:“可是萧氏后人?”这一下更是让何沛媛心里忐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何沛媛稳下心来仔细的打量着对方。这大蛇看着气势凶恶,身形庞大,但稳如泰山,好像一副秋毫不犯的样子,让何沛媛稍微有些安心。何沛媛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大蛇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个问题:“你说的是萧何先生吗?”大蛇答道:“正是。”何沛媛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祖父告诉我,我是萧氏后人,为避祸,改姓何。”何沛媛发现大蛇对她微微点头,更是放下心来。一人一蛇慢慢交谈起来,何沛媛也弄清了来龙去脉。原来《史记》中记载的当年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斩的就是面前的这条大蛇。这条大蛇,名为白颐,乃是白帝之子,在秦末已修道千年,马上就能化身为龙了。不过刘邦却是赤帝之子,他在一次酒醉后,斩了路边睡眠的白蛇,揭竿起义,最终得了天下。好在那时候萧何已经开始辅佐刘邦了,萧何听说刘邦斩蛇的事情后就去现场查看。毕竟是修道千年的白帝之子,蛇尸死而不僵,魂灵聚而不散。白颐看萧何心地纯良,就把自己的后事都托付给萧何,教萧何如何处置。萧何剥下蛇皮,抽|离蛟筋,又远去终南山找到一颗千年的桐木。这样以桐木为杆,蛇皮包裹,蛟筋为弦,就做出来一把古朴典雅的三弦。白颐告诉萧何,自己会附身在这把三弦里,保持魂灵不散,日后若有转机,必报萧氏大恩大德。萧何看白颐修行不易,只得答应下来。不知道后来刘邦怎么听说了白颐未死的事情,来找萧何的麻烦。萧何只好让自己的一个儿子隐姓埋名,带着三弦琴远走他乡。最终萧何凭借自己的机智,把刘邦糊弄过去,不过却也不敢把自己的儿子找回来。就这样一代代的,这把三弦琴就在何家流|传下来。直到今天,何沛媛如有神助,人琴合一,弹出天籁之声,才激发了蛇灵苏醒。

听了白颐的一番话,何沛媛满脸兴奋的问:“那你是神仙喽,可否教我法术神通?”白颐摇摇头道:“我虽答应汝祖来日必有厚报,但我乃天赋神通,你却是不能学习。”何沛媛听到回答却也不灰心,而是问道:“你恢复完好了吗?可以重见天日了吧。”白颐仍是摇头:“我被刘邦夺了龙气,已伤及根本,得道无望,只是苟延残喘罢了。”何沛媛为白颐命运唏嘘不已,不过她并没有出言劝慰,而是耐心地讲它沉睡之后的那段时光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颐静静的听何沛媛讲话,整个身子都温柔了下来,缩成一团,下巴点地,眼睛跟何沛媛的视线齐平。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去了很久,一人一蛇像一对老友一样相处融洽。白颐告诉何沛媛只要能把心思沉浸琴中,就能重新进入这个空间。然后何沛媛跟白颐告别,约好明日再见。白颐送何沛媛离开了这个空间,并告诉她自己会仔细考虑怎么报答何沛媛的事情。

(四)

白颐送何沛媛离开后,便沉思起来,其实它的状况比告之何沛媛的还要糟糕。现代人类真是了不起,科学和技术的进步把这个星球变得面目全非,工业文明的强大令它这个修炼千年的蛇精也只能惊叹不已。更加恐怖的是,天地元气已经混乱不堪,白颐自从觉醒后便全身运转法力,无时无刻不在抵抗混浊的元气对自己的通灵之躯的侵袭。别说修炼了,白颐觉得恐怕过不了几年,自己灵气就得耗光,到时候便真个魂飞魄散了。白颐又想到自己以前的生活,那时与山间精灵为伴,吞食日月精华,时而嬉闹云雾,时而畅游大海,好不逍遥自在。然而一朝不慎,顽皮贪睡,竟然被一个卑鄙的家伙一剑斩杀身躯。幸而得遇恩人,才免得当即身死道消。但恩人并非得道高人,无法帮自己重铸身躯,只得采摘千年桐木,用其阳气滋养神魂,才使得自己能够沉睡千年,神灵不散。如今机缘巧合被人唤醒,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谁又能想到小小的人类居然搅动的天地元气混乱百年,再难给神灵精怪留下生存的条件。自己的那些同类应该都已经魂归神海了吧,想到那些熟悉的伙伴,白颐感到格外的寂寞索然,突然间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这几天何沛媛过得异常的开心,妈妈还怀疑她是不是中彩票了。自从发现了三弦里的秘密,何沛媛就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尽管每天还是各种忙不完的事,上班,练琴,打工,不过到了晚上闲暇起来,何沛媛就去找千年蛇精聊聊天,看似普通的生活真是一点都不普通。何沛媛觉得白颐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自己那些忧虑困扰、情感纠葛都愿意说给它听。不过白颐最愿意听的还是杨景行的事,一说起杨景行它就两眼放光的问个不停。白颐可以断定这个杨景行绝非凡人。难道杨景行是修道之人吗,不过现在天地元气如此混乱怎么会有人修炼成功。白颐对如何报恩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计划,只要解决了这件羁绊,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回归神海了。

在何沛媛唤醒白颐之后的第七天,白颐果断的跟她告别了。白颐向何沛媛坦白了无可修复的伤势,对同类灭绝的悲痛以及回归神海的决心。何沛媛也悲伤极了,不舍这段友情。白颐教何沛媛如何用各种草药熬制蛟筋成汁,人服下之后,可以益寿延年。然后白颐又从嘴里吐出一颗珠子,郑重其事的交给了何沛媛。这颗珠子是他一身法力凝结而成,白颐说在上面刻满了对何沛媛的祝福,希望她能一直带在身边。随后白颐身死道消,何沛媛泣不成声。最终何沛媛把三弦上的三根蛟筋熬制成汤,分别给了父母和爷爷喝了。那个珠子她找人做成耳钉,一直带着,从不取下。

一转眼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何沛媛觉得自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以前自己美则美矣,但并非毫无瑕疵,自己的腿上就有些角质。如今自己的皮肤已然白皙透亮,光洁如瓷,哪还有一点瑕疵。还不仅仅是皮肤,她觉得自己的头脑也变灵活了,记忆力惊人。以前还略微有些近视呢,现在却是耳聪目明。整个人忙一天也不觉疲累,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甚至力气都大了不少。近些日子王蕊见了自己就大呼小叫,说自己逆生长了,还说自己作弊了,肯定是ps之后才来上班的。邵芳洁也说以前不相信书里说的有人能容光冶盛、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吐气如兰,让天下男人一见倾心,现在也服气了。如今何沛媛上班都不安全了,突然之间就会蹦出一个小伙伴来非礼自己。面对小伙伴们时不时的严刑拷打,追问变美的秘诀,何沛媛只能以二次发育的理由搪塞过去,好像自己的胸部真的大了一些哦,唉,真是难为情。同时变好的还有自己父母的身体,母亲就不用说了,就连父亲现在都一点也看不出是生过大病的样子,去医院检查之后,医生也说各项指标比普通人都好。何沛媛心里知道该感谢谁,白颐的这份馈赠,她铭记在心。

正文卷 同人:路小西的故事

作者:苏红虎



“哇撒!小西,快看,许唯!许唯!”

同桌拼命的压抑着声音,拍打着小花的瘦小肩膀。

小西人如其名,瘦瘦小小的,头发发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脸色苍白,闻声眼睛怯怯的探出去。

或许是一直喜欢低头的缘故,她的脖子有些修长。

教室外的走廊上,一群人嬉笑着走过。

“好帅!”同桌花痴不减。

“杨鸡毛!”人群中的胖子冲对面打招呼。

一个正靠着栏杆发呆的男生回头,迎着阳光,头发有些长,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小西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杨鸡毛。真是比我路小西还差的名字!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他。



突入人间的雷雨,轰隆隆倾盆而下。

小西用力蹬着自己的老自行车,往烟草局家属院赶。

雨水模糊了眼帘,快到门口,隐约几辆自行车呼啸奔了出来,她避让不及,哇一下摔倒在路边。

其中有一个人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她。“你没事吧?”

她坚强的站起身,摇了摇头。

前面那群人在叫,“杨鸡毛!快跟上!别是孬了吧!”一阵嘻嘻哈哈。

他顿了一下,又启动了自行车,往伙伴处汇去。

雨中,路小西磨了磨手,有些红肿,身上的校服脏了,鞋子也进了泥水,她挽起裤管来,脱了鞋子,露出一双洁白可爱的小脚,就这样赤足,扶着老自行车,穿过这雨,踩着青石板,一拐一拐的往里走。

地上的摔痕里飘落几片刚落下的嫩绿的叶子,弱弱的随雨跳着。

----西,这院子里的人家啊,都比你爸身份高,你爸这工作来之不易,别给你爸得罪人,有什么委屈就忍一忍,啊。

老路!

弯着背的中年男子手拿着气筒抬起了头,旁边是一辆歪歪斜斜的自行车。

眼睛迷茫了半分钟又一下亮了起来,他赶紧就着衣服擦了擦手。

萧大姐!您今天怎么来这了?这今天喜鹊叫,真是贵人登门啊!

萧舒夏看他一脸傻笑的样子,笑着拿手指点了点。你啊,还是要管好你的嘴。什么贵人不贵人的,都是一个公司的,别笑话。

哪能呢!路大有踮着脚走到她身旁,声音却小了下去:大姐,别人不知道,我不知道么,上回那奖金要不是您公正处理,就没我老路的份。我老路是粗人,但我心不糊涂。遇到大姐您,是我造化啊。

萧舒夏摆摆手:好啥啊,这不,我就是为了我家那惹事精上门来道歉的。

哎哟!这是怎么了?路大有眼睛瞪大了。

萧舒夏身后闪出来个半大小子来。叔!我今下午骑车出门太快,把小西给撞到了。

杨景行不管其他,态度端正的赶紧给路大有鞠躬。就这么大一个院子,人很好找。

路大有像被扎着了,急着往后躲。使不得!使不得!

叔!小西呢?杨景行继续不管不顾的继续小花小花亲热的叫。

她没事,她没事。大姐啊!没事!真没事!路大有真急了。

萧舒夏比年轻,已经进了门,十五平方的小偏房,靠着家属楼搭建的违章建筑,雨天有点漏雨,靠门的地上放着两搪瓷脸盆接着雨。

她再往里望,就看到了有点抖索又有点倔强的背影,低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扶着一个剥了漆的小方桌,在看着书。

哟,这就是小西吧!快给阿姨看看。

她笑着摸起这个黄毛丫头的脸来,愣了。

两只眼睛攥着泪,脸颊明显肿了,但嘴唇硬咬着没声息。

路大有!!!



杨景行,有人找!女同学用力踢了踢他的桌脚,仿佛受了什么气。

杨景行抬头,于是看到了窗外躲躲闪闪的小黄毛。

他走过去。什么事?小西瓜!

路小西,有点恼火。这人怎么那么喜欢给人起外号?

但她还是低着头:这钱我不能要。她兜里有1000块钱,萧舒夏硬塞给她的。

杨景行头疼。

三天了,路小西就跟个幽灵似得,只要下课就钻出来,盯着他,没别的,就是要还钱,死活不要。

杨景行也气的说你找我妈去,她给的。明显路小西不敢去,但就敢死蹲着杨景行。杨景行自觉还没掉份到用强的份上,只好叹息着看着她。

膝盖伤还没好吧,鞋子破了吧,摔了总要补点营养吧。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

别让我内疚行不行?

你道过歉了。

杨景行胡乱的抓着头发,这时候真觉得头发长有点烦躁。

我带来了,她认真的拿出一个手帕包来,手帕有点旧,但很干净,可能没包过这么多的钱,没包紧,露出钱的一角。

杨景行看着她,她眼神清澈。

放学在校门口等我。

他转身回去了。



一群人出校门的时候,天色有点晚,杨景行没看到路小西。

往前走两步就听到了巷子里的尖叫声,杨景行胆大,走了过去听的更清楚了。

把钱拿出来!臭婊子,那么多钱,肯定是偷的!

于是看到了路小西,她被两个初三的男生堵在死角里,头发散乱的蹲着,黄布书包紧紧抱在身前,显然身上挨了不少下。

刘苗本来温温婉婉的跟着,看到这个情形不知道想起什么,一下子就跳过去踹,还抓男生的头发。

杨景行一把抱过来,顺势给了一个男生一脚,另一个直接书包飞过去砸了脸。

滚!

看着挨了打脸脏脏的路小西,默默仔细的整理了下衣服站了起来,仿佛一支小小的白杨。

她又拿出了那包着钱的手帕包,小手递了过来,依然倔强。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杨景行摇着头接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路小西的笑容,像一朵尘埃中小花,在风中摇曳着开放。

她抿着唇,一边有个小酒窝慢慢变深。

她清楚的看到了长发间杨景行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间,很好看的眼睛,真挚而温暖。



家里。

萧舒夏在说着单位里职工的一些琐碎事情。

杨景行神秘的递给她一个盒子,说老路送来的。

哟!这玉镯子得要万把块吧?

萧舒夏沉吟着。

这路大有吧,肯吃苦,是个忠厚人,就是有点死脑筋。今天开窍了?

杨景行装大人好奇。

他送这个干吗?

萧舒夏似乎想通了什么。

该是想转正了。哎哟,我得去找下老总,正好这几天在家呢。

萧舒夏比年轻,出门一路带着风。

路小西还是那个低着头的路小西,不过她的微笑慢慢变多了。

爸爸转正了,不知道是被哪个领导青睐了,烧了高香,明年还有房子分了。

是敞亮的好房子。不再打小西了。

偶尔还是能看到校草许唯那一伙,偶尔还是能听到同桌的尖叫。

偶尔她还是会偷偷的扫过去一眼,那个头发有点长的杨景行。



小西,你等一下,这有你们老家来的包,嚯!好大一包,这是山货吧?

门房王爷爷在那分包呢,快递员在交接。

这件也是你们这儿的吧?

看了眼,王爷爷发麻了,全外国字。

小西,你帮爷爷看看。

哦,这是杨景行的。路小西好学生,汉语拼音景行杨么。

我顺路带过去把。

王爷爷好心:两件好拿吗?

小西显摆了摆自行车。其实还是原来那辆,不过零件都换新的了,充满活力。

她先把山货绷回家,然后跟家人说了一声就要出来。老路让她等等,拆了包,拿出最中间的红红的菌菇叫女儿带过去给萧阿姨。

门是萧舒夏开的:哟,小西啊,怎么来啦?让阿姨看看,变好看了啊!

小西羞红不堪的抵挡着萧阿姨的玩笑话,把包裹递的老高。阿姨,杨景行的包裹。

屋内是杨爸爸的嘲弄:多大人了!杨景行在房里呢,你进去找他吧。

谢谢叔叔。杨爸爸喜欢礼貌的孩子,就冲她点头。

小西又认真的把那包红菇递了过去。阿姨,我爸带了一点家里的土特产,您给尝尝。

萧阿姨微笑着摸摸丫头的头。你这孩子,还这么客气,快进来吧。杨景行!小西找你!

进了杨景行的屋,她就看到了正面好大一副拼图,街天连地的塞满了一面墙,图案中一辆红黑相间的漂亮跑车似在风驰电骋,给人以巨大的震撼。拼图

门另一侧的墙是打了隔断的柜子,外面堆满了漂亮的汽车模型。

小西惊讶的要叫出来,又忍住了。

杨景行过来谢谢了她送包裹,接触中碰到了手,她的手有些微凉,像朵小花,他的手温暖,像火光,让她发烫。

杨景行没注意,边拆边炫耀:法拉利。好看吧。

竟然是墙上那车的比例模型,流线造型,精美绝伦。

你好喜欢车哦.确实好看,有点目不转睛。

恩,我喜欢赛车,尤其是法拉利。

我梦想着有一天开着炫酷吊炸天的法拉利驰骋赛场!

小西瓜,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望着杨景行神采奕奕的眼睛。

我。。我。。路小西结巴了。



你也喜欢行哥哥吧!

路小西吓了一跳,从花坛上蹦起来,水堵在嗓子眼,让她咳个不停。怎么可能!

旁边是刘苗,那个会好打不平的小女孩,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后就有了一些来往。

刘苗却没有了往日的爽朗。根本没注意她的回答。眼睛怔怔的。

我是问傻了,行哥哥这么好,会有人不喜欢嘛。

路小西偷偷的拍拍心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加速的不合常理。

一边的夏雪似乎也一样沉闷,散漫的望着远方。

那里有阳光散落在林荫道上,刘莎和杨景行彼此默契的走着小碎步,时不时私语着什么。

刘苗也看着,杨景行身上还背着三个书包,他的,刘苗的,夏雪的。

刘苗突然站了起来,抓着夏雪:走!

让我们代表月亮消灭她。哈哈!

那天起,小西也发现刘莎是个可恶的女孩。

这发现让她不安,让她难过。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只是提醒自己,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只是小小的小西。

你只是不漂亮的小西,你只是尘埃中的小西。

爱慕杨景行的有多少人?刘莎,那是校花。刘苗和夏雪哪个相貌和气质不比自己胜百倍。

你只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丫头而已。

我一定魔怔了。她肯定的自己想着。



杨家要搬家了。路大有专门去帮忙。用他的话说,萧大姐,咱别的没用,但有一身的力气,这活不能少了我。

路小西也跟过去了。个子小,搬大东西不行,但帮打个包。拎些瓶瓶罐罐还是可以的。

还有一些什么的,她都仔仔细细一遍一遍的弄好。

最后还是搬完了,萧阿姨谢谢她,还给她买了好吃的冰激凌。

杨景行没来,他在另一边新家那里,听说是自家新盖的楼房,好几层高呢,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去想的地方。

路爸爸喊她走,她说歇一会,就坐在杨景行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口一口的吃着冰激凌。

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还会在学校遇到杨景行,他还会嘲弄这个小西瓜,但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心知肚明的他不在意。

她还会跟刘苗在一起,静静的听着刘莎和鸡毛的故事,但好像一切都不再跟她有关。

她的院子和他的院子不再是一个院子。

她学会了藏起心事。她知道,终有一天,他会不在她的视线里,他会忘记一个叫路小西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于是关于喜欢这件小事,她用她的方法。

不去打扰,妥善安放。把这样一个男人留在她的生命里。

她喜欢他,但她知道去表白一定很傻,一定会被拒绝。只是自己的单相思而已。

但爱情这个东西,不就是她爱他,他也爱她吗?

不去表白,没有失败。至少她还保留着她爱他这个事实。

至少她还拥有着一半的爱。

她为此欢喜。

偶尔打开一个大盒子,那里有好多拼图碎片,她会拼上几个,然后想:

杨景行,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了吗?

ps:沫子大大的美女赢家最新几章里,夏雪说看你幸福,我就是赢家。作为杨党,我还是奢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怕有情人多一些。因为,一个人,终究是孤单的。

正文卷 青春着的言行 (同人)

作者:jueslee

书包带挂在脖子上,在胸前晃荡着,右手夹着个篮球,刘敏行满头大汗地冲进了家:“妈?妈?”

伴随着迅捷有致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刘敏行听到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儿子,下课了?期中考试成绩出来没?”

“考得一般般,不过都及格了。”刘敏行回答得理直气壮,却也知机地嘿嘿着跑进厨房,把湿漉漉的寸发往妈妈胳膊上蹭。

刘敏行妈甩了甩手上的水,在儿子的头上摸了一把,“去,别弄我身上,到客厅去。汗息了就冲个澡,完了吃饭,妈马上就好了。”

下午妈妈刚刚关上门,下楼开车去报社上班,刘敏行就赶紧窜到电话机旁,接通后,掐着嗓子严肃地几乎沉重:“夏讷言同学在家吗?”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立刻就传了回来,“哥!你这招用老了,一点用都没有。”

“嘿嘿,就知道我妹妹聪明,骗不到。你妈下午又要出差?”

“嗯,她刚走,说是手头上的案子有点麻烦,要过两、三天才能回来。”

“那你收拾一下换洗衣服,我马上去接你。我妈说晚上她要炸丸子。”

“好!我妈妈做的菜太难吃了,还是你妈妈的手艺强。哪……哥,你把你的语文卷子带过来,我先给你讲一下。错了那么多,再不认真,明年都进不了重点中学了。”

“没事,没事。中午的时候,我偷听了爸爸打给我妈的电话,他说我实在读书不行,就去尚浦读初中,嘿嘿。”

“爸爸中午给妈妈打电话时,也给我说了,要我考虑考虑,是不是也可以去尚浦,说是监督你。可我不想去,太远了,要住校,那我妈妈就一个人在家了。”

“啊?啊?你们都知道,就把我一个人当傻瓜瞒着呀。”

咯咯咯咯的欢笑声又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刘敏行捧着电话听筒,笑眯眯着。

***

尚浦中学的篮球场上,高一三班的和四班的男生正在对决厮杀。三班的全体女生正在她们漂亮班长杨嘉言的带领下为男生呐喊助威。

“谨言,你和班长真的是双胞胎吗?怎么长得一点都不象?”挽着杨谨言手臂的女同桌,瞄了眼似乎没空注意自己这边的杨嘉言,急切地低低问了句。

杨谨言呵呵地笑着,诚恳地点着头,“是双胞胎,绝对的双胞胎,应该是异卵吧。”随后趁同桌不注意,睁着圆圆的眼睛,微微侧一侧圆圆的脸和边上的姐姐偷偷对了个眼神,诡秘地一笑。大概是场上形势不容乐观,又似乎对这问题不屑一顾,班长始终严肃着,只有脸颊边那对一显即隐的假酒窝,流露出她内心的得意。接着盯着场上的男生,继续领着班上的女生呼着口号:“一三班,加——油。杨懿行,加——油。杨慎行,加——油。”

“啊?那我们班上就真的是两对双胞胎了,高一三班创造尚浦的记录了。”杨谨言看着场上,继续呵呵地点着头,似乎是无比赞同同桌的结论,又似乎在想着其它什么无比快乐的小心事:“还两对双胞胎?我们其实是四胞胎!懿行弟弟长得象他妈妈,尤其是那对浓密英挺的眉毛和那双黑白分明、特别有神的大眼睛。诶,似乎是有一点点不一样,我和姐姐还有懿行弟弟都长得象自己的妈妈,只有慎行弟弟长得不象他妈妈,最象爸爸,估计慎行弟弟的妈妈郁闷了很久了吧,呵呵。对了,这个周末回家,爸爸会带我们去哪里加餐呢?南京路上的那家豆捞坊真的很不错啊。”

球场上少年们的身影继续跳跃着青春着,球场边少女们的脸庞继续粉红着青春着,就如这继续青春着的五月的天和地,你抬头,天空是蓝蓝的,云朵是白白的。你低头,草地是青青的,柳枝是绿绿的。

(信息量好大啊)

正文卷 番外:王见王,当杨景行遇到刘步阳

作者:萌萌你还好吗

“这里是cctv音乐频道,我是前线记者赵俪,现在是平京时间2016年4月8号星期六晚八点整,华语乐坛新晋天后付飞蓉的“蓉耀”世界巡回演唱会还有30分钟就要在这里开始。现在场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乐迷,这次演唱会的嘉宾不仅有付飞蓉的多年好友钢琴演奏家喻昕婷、国内女子天团306,还有同样身为华语乐坛天后的席芸。啊!稍后我会为大家带来后续报道,好的主持人。”正在直播间的主持人有一点发楞,因为赵俪的转折太突然了,本来安排的前方报道至少是两分钟,不过职业素养还是有的,临场发挥讲了一下付飞蓉近年来的所取得的成就,好像两分钟不太讲的完,美丽的主持人对自己的临场有点自鸣得意呢。

回到前方现场,赵俪突然结束报道是因她竟然看到了校友杨景行,急忙追过去还不忘了嘱咐把摄影把机器关掉。“杨景行,好久不见”赵俪打招呼。杨景行回头,认出了她,这女人是浦音的一个传奇人物,浦音出来大娱记,几次经典的采访奠定了她娱乐圈头号记者之一的地位。杨景行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急忙往后台走,赵俪看他走的急好像有事的样子就没追,比较遗憾错过了一次挖大新闻的机会。一起来的陶萌看了眼杨景行,美丽傲娇的脸带点责怪说:“你好没礼貌。。。”没再往下说,因为她也发现了站在入口处的刘步阳。

装逼装的太牛b也很寂寞,所以刘步阳和杨景行在茫茫大海中只因为看了对方一眼,瞬间俩人就热泪盈了眶,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幸亏俩人做事逼格非常高,不搞俗套的,不然很可能当场磕头拜了把子。记得那是一个秋天,杨景行带着萌萌诺诺小鱼苗苗雪雪媛媛楠楠晴儿泛舟爱琴海,和另一艘游轮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了同样在甲板上吹海风的刘步阳五人组,发现对方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点吃惊,因为人类与生俱来的敏锐第六感让他们从对方身人发现了相同的气息,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廖姗是最淡定的,看了一眼杨景行五人后就转头看向身侧的刘步阳,对于刘步阳的表现廖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韩淑雯开始有点小迷茫,不过几分之一秒后,做了一个“我懂了”的可爱表情,逐一看了看对面几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确定了自己最漂亮女主的地位依然稳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小兴奋,这场相遇好像就她最开心。宋云雅抱着手臂,短暂的审视了对面几人之后,脸上换上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海风吹起她的长发,温柔的静止了时间。旭旭最个性,潇洒的冲对面挥了挥手,可惜没有得到回应。傍晚游轮靠岸,杨景行一伙享用过晚餐后,在沙滩上散步,很轻松的发现了刘步阳他们,因为刘步阳在弹着吉他唱着情歌,还摆着蜡烛,海风、繁星、四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并排而坐,画面太美以致于杨景行众人保持了一段距离站定欣赏。一曲终了,萌萌带头鼓掌,刘步阳五人也站起来欢迎不速之客,所有人都很热情礼貌,但并没什么客套话,好像认识了好久,很自然的就围坐在了一起。刘步阳和杨景行你一首我一首的唱着歌,很卖力,好像是在为自己的女朋友们争面子。不过女人们似乎对其她女人们更加感兴趣,韩淑雯变身外交部长,先和萌萌聊了聊化妆护肤还有爸爸的生意,又扯着小鱼说了一堆她喜欢吃的东西,还邀请小鱼去京龙,和媛媛聊服饰搭配,这会正左手牵着雪雪右手拽着苗苗乐淘淘的摇个不停,其实雯雯最感兴趣的是她们和杨景行的故事,可是刚认识没法问。陶萌眼光很犀利,抓着廖姗聊个没完,话里话外隐隐约约的请教着怎么做一个好的称职的后宫之主。曾车旭好像特别喜欢小鱼,一直和她说着话,可能小鱼让她想起来苏艺杉。诺诺和宋云雅聊起来才知道她们竟然是同一所小学,而且诺诺的姥爷和宋云雅的爷爷宋启维还认识,诺诺心里有点吃惊出身于军人家庭的宋云雅竟然这么温柔。那一夜一直聊到烛光散尽,海风微冷,两伙人才互道晚安,这个夜晚都很开心,因为她们找到了能理解她们的人。

就这样,两伙人结识了,到现在已经认识七年多了。从那以后,刘步阳和杨景行狼狈为奸,两人一个搞电影,一个整音乐,给全世界带来了一场文化侵略,华夏文明像海啸一样在全世界席卷着弥漫着,势如破竹势不可挡。前几天愚人节,来自世界各地的歌迷影迷们,站在香港半岛酒店外,追忆哥哥。“蓉耀”巡回演唱会洛杉矶站伦敦站东京站早己一票难求。萌萌和刘步阳打了个招呼,就急忙去贵宾室找姗姗四人去了。

“我看歌迷太多,刚打电话叫许龙带人过来帮帮朱大哥和炮仗”刘步阳说

杨景行瞅了两眼刘步阳,“你四个身份证曝光了被请去喝茶,没事儿了?”

“这次彻底搞定了,高枕无忧了~对了,还要谢谢你和诺诺帮我在大老板那里说了话。”

“不用谢,我是帮自己,你在前面探路,我后面也好办”

“你比我厉害,加油”刘步阳锤了杨景行一下。

“我不急,我等末子安排,你现在是幸福美满了,我觉得他也不能亏待我”

两人相视一笑。

正文卷 美男赢家 [五-八]

作者:媛媛要上位

第五回被逼无奈杨景行求词借题发挥何沛媛咏志

又是一个周末,何沛媛有条不紊的处理好各种事情,剩出一些空闲时间来。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汪曾祺的《受戒》,翻开来读,里面有一个她百读不厌的爱情故事。国内现当代作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沈从文和汪曾祺了,书架上摆了这一对师徒的很多作品,这两位先生清新自然的文风让她读起来很是享受。何沛媛听到手机振动,打开一看是杨景行的短信,居然是想跟她邀歌。程瑶瑶要出新专辑了,杨景行正给她准备主打歌,歌词是个老|大|难,好几个人写的都不合她心意。杨景行听王蕊说过自己家里全是藏书,是个很有文学修养的女孩子,所以他就来病急乱求医。

何沛媛看了程瑶瑶的要求,拿出钢笔写下十几行,拍照发给杨景行,并且告诉他,自己可没多少文学修养,这是勉力所为,歌词随便改,不用也没事。

杨景行打开图片看何沛媛发的歌词,格式韵脚工整,字迹清秀俊逸:

三楼到四楼有多少阶梯

多少脚步踏过却没留下痕迹

一步一步数数到看见你

你的眉头皱着紧握铅笔橡皮

我悄悄走过不去打扰你

你可转头发现我的美丽新衣

我悄悄走过不要打扰你

窗外春风吹来花香淡淡飘起

一直很难忘那时候的你

你认真的样子让我心儿迷离

再走过台阶却没遇见你

也见过他人难合我心意

一直很难忘那时候的你

我再穿上新衣只是取悦自己

春风又来吹夹杂着雨滴

花香隐约在漫天风雨里

看完后发短信:写得太棒了!程瑶瑶新碟又要大卖了!除非她自己不想火。如果不是你写的,我还以为306有人暗恋我呢,哈哈哈哈

何沛媛回复:306哪个配不|上|你,还需要暗恋吗

杨景行回:是我暗恋你们。听说某人现在艳光照人,有人给我打预防针了,要我见了你之后别出丑。

何沛媛:你都半年没来团里了,消息可真灵通。你跟老大也分手这么久了,好好找个女朋友吧,就别惦记我了

杨景行回了一个哭脸,何沛媛没再回复。

何沛媛发完短信后,拿起那张写满歌词的纸,想了想就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折纸的花样。她看了一眼教程,三五下就把那张纸折成一个白衬衫的样子,压扁之后准备当一个书签。随后她收起心思,继续读书。

第六回何沛媛设宴表谢意齐清诺撩妹露真情

何沛媛现在真是有点害怕在公共场所露面了,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很不自在,尤其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时候,各种明里暗里的骚扰防不胜防。想到这一年来忙忙碌碌也攒了不少钱,爸爸妈妈工资合起来每月能有近两万,自己的工资加上兼职每个月都要三万多。花销也不多,房子是单位福利分房,不用还贷,自己也不买贵的衣服,家里每月零花一万块足够了。爸爸术后身体恢复的很好,医生已经给他停药了,说情况罕见但确实没有继续吃药的必要了,这样又省下一笔医药费。不知不觉的,何沛媛|银|行|卡里的余额已经有四十几万了。何沛媛准备把借齐清诺的钱还了,然后去驾校报名,等自己拿到驾|照后,可能已经攒够买车和车牌的钱了。何沛媛跟爸妈商量之后,给齐清诺转了账,并邀请她来自己家里吃顿饭,以表谢意。

一个周末的中午,何沛媛帮着妈妈精心的准备了一桌菜,还从曾经打工的店里买了一打比利时进口的精酿啤酒。一家人很诚恳的欢迎了齐清诺。虽说两个人姐妹情深,但这其实是齐清诺第一次到何沛媛家里来。齐清诺稍微打量了一下何沛媛的家,这是一个不大的两居室,也就六十来平吧。客厅并不是常见的以电视为中心的布局。除了餐桌靠着的那面墙,其余三面墙都摆放了书架。客厅装修显旧,摆件不多,沙发茶几也很简朴,但整个房间看上去格外素雅。齐清诺笑着称赞:在你们家可真舒服。何沛媛父母很热情的劝齐清诺吃菜,也都喝了一些酒。席间她们分别发表了长长的感言表达谢意,让齐清诺也颇为动情。但毕竟困难已经过去了,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最终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吃完饭后,何妈妈劝住想要帮忙刷碗的齐清诺,招呼何沛媛带齐清诺去她卧室玩一会。看何妈妈态度很坚决,齐清诺只得服从。两个人进了何沛媛的卧室,齐清诺这时候就不客气了,满房间看了一遍。何沛媛的卧室不大,放了一张单人床,衣柜和书架靠墙放,电脑桌靠窗。墙壁、家具、窗帘和床单的颜色都是暖色调,搭配和谐,让人精神愉悦。何妈妈喊何沛媛去泡两杯茶水,齐清诺则去查看何沛媛的书架。这是一个八|九层高的书架,里面放着大部分是文史哲著作,也有不少音乐方面的,古今中外都有。齐清诺抽出一本《罗马帝国衰亡史》翻着玩,因为她看过一部跟这个书名很接近的电影。不一会何沛媛就回来了,满脸笑容地捧着两杯绿茶放到桌边。

何沛媛问:吃的还好吧?刚才我妈说你看着气质优雅,不过胃口挺好的。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齐清诺把书扔到床上就朝何沛媛扑了过去。不过何沛媛灵巧的|退|后一步,然后拿手去抓住齐清诺伸过来的手。齐清诺稍微用力摆脱,就想非礼何沛媛的胸前。何沛媛迅速的把齐清诺的胳膊抱住,然后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倒在床上。互斗几个回合后,齐清诺发现居然降服不了何沛媛,便停了下来。两个人都笑嘻嘻的松开手,并排着在床上躺好。一时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过了一会,齐清诺转头朝向何沛媛,晃了晃之前扔到床上的那本书,笑着对她说:小|美|眉,我知道你看过这本书,但你看过《罗马帝国艳情史》吗?

何沛媛问:是地摊文学吗?

齐清诺就给何沛媛仔细的讲解起电影里的情节来,羞得何沛媛满面通红。看着何沛媛|娇|艳的脸庞,齐清诺不由得拿手摸了上去。齐清诺出手温柔,何沛媛没有抵抗。

齐清诺说:如果你让我亲一下,我就答应你一个愿望。

何沛媛认真的看着齐清诺的眼睛,看到的全是明亮和温暖。何沛媛想给齐清诺同样的待遇,眼神从疑惑变成温柔。然后何沛媛把眼睛闭上了。

齐清诺慢慢地把嘴唇靠近何沛媛的腮边,吐气如兰。何沛媛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手里紧紧攥着床单。

齐清诺最终却把嘴唇转向何沛媛的耳边,然后轻声地说:无论你跟谁在一起,我都祝福你。

何沛媛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第七回真假感情易分辨好坏消息难算清

何沛媛接到了杨景行的电话。杨景行一开场还是那副死皮赖脸的老套: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不过何沛媛没嫌弃,而是挺配合地说:那先说好的吧。

杨景行说:程瑶瑶看了你写的歌词后叹为观止,极力推荐宏星签你。老板说可以给你公司最高标准的待遇,我一开始的时候写一首歌才拿多少钱,真是气死人。

何沛媛开心的笑了两声后说:你是不是添油加醋,把我吹上天了。

杨景行回答:我直接把你发的图片打印出来给她们看的,什么都没说。不过现在我得说,有的时候啊,真是无声胜有声。

何沛媛咯咯笑:那坏消息是什么?

杨景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老板想让你签在402工作室。如果你答应了,我就成了你的领导了。

何沛媛问: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哪里不好了?

杨景行说:老板看了歌词后,问了一句你是不是306的,然后做的决定。我感觉他笑得怪怪的。

何沛媛说:既然是老板的意思,我一个马上要入职的员工,还是不要反抗了吧。我看职场入门辅导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杨景行收到这个意外的回答后,愣了一下说:不再考虑一下了吗,跟爸妈商量一下。

何沛媛回答:你可别多想,你还真以为我想当你的手下呀。我只是不想跟钱过不去,那些兼职我早就做够了。

杨景行说:那等你有时间了,我接你去办手续吧。对了,那本辅导书能不能借给我看几天,最近事业有点瓶颈期啊。

何沛媛用甜腻夸张的声音说:哎呀领导,可不用这么麻烦。我把我们楼下刘阿姨女儿的q号给你,你去她空间里看吧,人家在安|利做得可好了。

杨景行有点接不住了,只好说: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我找何沛媛的,那我先挂了哈。

杨景行开始疑惑,有这么一个手下,到底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第八回杨景行弃旧何沛媛履新

杨景行本来打算开车接何沛媛去公司报道的,结果被姑娘给拒绝了,说自己打车。杨景行看着自己这辆昨天才洗过的车,回想起那些曾在前排坐过的姑娘,只感叹与它缘分已尽,掏出手机打回家。

萧舒夏帮杨景行历数这车的毛病,里程上十万了,开始烧机油了,操控比不上宝马,舒适性不如奔驰,本来看着不错的内饰也快跟不上时代了,简直就是心疼儿子。杨程义也不多说别的,直接问三百万够不够。杨景行笑嘻嘻的连声答应够了够了,然后对双亲奉上流利肉麻的谀辞,没一点天才的样子。杨程义好像不吃这一套,只是嘱咐杨景行事业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不能骄傲放纵,多给妈妈打电话,身边有什么事都及时跟家里讲。四万亿计划出来后,房地产行业一日千里,杨程义更是经营有方,这点钱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杨景行准备去看看保时捷今年新出的轿车panamera,听说这车已经具备保时捷引以为傲的操控属性了,虽然才卖一百多万。

何沛媛下了出租车发现杨景行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了,冲他挥了挥手,快走几步来到跟前。杨景行穿的挺精神的,不过脸上笑的不自然,好像混杂着好几种情绪。

何沛媛脆生生的打招呼:领导您好。

杨景行笑得更灿烂一点,说:幸亏王蕊给我打了预防针,要不真的出丑了。

然后杨景行收起笑容,严肃的说:不过,何沛媛小姐,请先抛开咱们的校友身份,我现在要正式代表宏星公司询问你一个问题,请如实回答。

何沛媛很配合的把身体站得更直一点后说:领导请问吧。

杨景行一本正经的说:年龄造假在我国各项体育行业中广泛存在,影响恶劣,现在体育界已经形成共识,增强了检查力度。同样,我们文艺界也不甘落后,现在我正式的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把身份证的出生年月修改了,而你的真实年龄其是18岁。

何沛媛等了半天,才等到这么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梗,感觉自己的心思都白费了,无奈的回答道:领导,虽然“女大十八变”是我国女性发育基本法的核心原则,但我想提醒领导注意,最新版的基本法已经对二次发育做出明确规定。如果家中长辈在做出过重大的爱心奉献后,尤其是救助流浪小动物,其后代女性可以依法进行二次发育,发育程度跟救助动物的数量和稀有程度正相关。

杨景行败下阵来,只能呵呵说:那你家长辈救助的动物还真不少。

既然已经通过组织最严格的考验了,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何沛媛被领着取合同,签名,提交银行卡号,见领导,听鼓励,顺便艳压群芳。

正文卷 美男赢家 [九-十二]

美男赢家第九回办公室里生流言保时捷中传惨叫

何沛媛飘然离去后,宏星立马陷入了混乱。不须说见者痴迷,不见者悔恨,各种关于这姑娘的小道消息也是传的满天飞。其中有个令人信服的一个版本是:程瑶瑶在杨景行的介绍下认识了何沛媛,并且察觉出杨对这姑娘有意思。为了讨好公司里如日中天的杨景行,她就极力推何沛媛进公司,老板也只能顺水推舟。至于这姑娘的真才实学,大部分人表示怀疑。现在随便写点狗屁不通、悲伤成河的青春文学都能被称为才子,公司宣称的306才女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某些好为人师的老员工感叹,程瑶瑶这么红不是没道理,人家就是嗅觉敏锐,处事果断。嫉恨程瑶瑶的人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赶紧去买了几本《职场入门辅导书》,刻苦钻研事业成功的窍门。

杨景行真是走狗屎运,到了保时捷4s店发现正好有自己想要的现车。他试驾了一下,觉得挺满意,跟家里报告后,就刷卡提了车。杨程义说找人把旧车开回九纯给公司用,让他拍个浦海牌。开着新车的杨景行精神焕发,连好蓝牙后,打电话骚扰新来的下属:媛媛,我跟你打听个事,要是开车的时候主动避让过马路的小动物,算不算爱心奉献行为?

何沛媛呵呵:是不是换新车了?

杨景行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保时捷车厢里先是响起一阵女鬼的尖笑声,然后阴森恐怖的声音说:

蠢货,看看你后面坐着的是谁?

杨景行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回头看。只发现车厢里空空如也。

何沛媛哈哈大笑,杨景行只觉得一阵羞愧。

第十回会背唐宋诗不识陷阱计

听到电话里杨景行默不作声,何沛媛有点心疼起来,柔声说:“以后还逗我吗?”

杨景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得意的说:“看我也把你吓倒了吧,好了,这次咱们算平手。”这脸皮,没治了。

何沛媛倒没再出言讽刺,而是继续温柔的说:“新车好看吗,什么时候载我去兜风啊?”

杨景行装诗人:“纵在异乡不觉客,只因有美牵我心。黄浦夜景美如画,孤坐车中待佳人。“

何沛媛惊喜表扬:“不错不错,以前连王维的诗都背不对,现在居然能改写了。下次不叫你文盲了。”

杨景行得意:“我才不会告诉你,自从上次你嘲笑我之后,我就偷偷背了唐宋诗词的事。”

何沛媛又忍不住了,看杨景行的小辫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不设个套抓一下,都对不起自己读过的书:“会背唐诗宋词就了不起了吗?就有文学修养了吗?就高人一等了吗?就可以看不起满嘴屎尿屁的女生了吗?”

杨景行乐呵呵的跳下陷阱:“你还别说,别看我对女生一向温柔,我还就看不惯那些抽个烟,弄个纹身,鼻子挂个圈圈,满嘴屎尿屁的女生。”

何沛媛露出猎人的微笑:“那你知道唐诗跟宋诗有什么区别吗?”

杨景行觉得画风不对,却还是顺着说:“什么区别?”

何沛媛翻开底牌:唐诗是“大风吹屁屁,冷气透膀胱。”雄浑!宋诗是“板陡尿流急,坑深屎落迟。”义理。现在我说了屎尿屁了,你的新车我是不是坐不成了?

杨景行一脸大写的懵逼!

何沛媛又哈哈笑起来,然后给个甜枣:“我知道你记忆力惊人,填表的时候应该看过我家的住址了吧,给你半小时我换身衣服。”

百年孤独以来,杨景行第一次自惭形秽。不过,瞬间他又露出狂喜,他又尝到了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美男赢家第十一回我与君天生默契月照江自古多情

杨景行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何沛媛家所在的小区,毕竟是有先见之明的天才,他一出门就是朝着这姑娘家的方向行驶的。这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小区,公寓楼都比较低矮破旧,不过地段特别好,离地铁口和商场都近。考虑到现如今房地产业的汹涌大潮,这片土地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某个赵家公子哥盯上,旧楼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一座座酒店式公寓拔地而起。杨景行等了十分钟后才给何沛媛打电话说已经到了,然后自己下车等。

没一会杨景行就发现了何沛媛的身影。姑娘长发飘飘,身姿绰约,二次发育后身高已经有一米七七,增高的那部分大概都长到腿上了。姑娘身穿一件zara之类的白色简洁棉质半长裙,恰好露出膝盖,脚下一双白色显旧的匡威高帮帆布鞋,身后背着一个军绿色的无印良品帆布包。走近了看,姑娘没带什么首饰,没有项链,没有戒指,只是右耳一个珍珠耳钉,神华内蕴。姑娘也没怎么化妆,没涂口红没抹指甲油,没用睫毛膏没打粉底,只是本来的冰肌玉肤和明眸皓齿。一阵清香和笑声是同时传到杨景行身边的,他只觉得青春的热血在体内沸腾。

何沛媛打量完杨景行的穿着后笑得更灿烂了,两个人压根就是情侣装嘛。这家伙穿着白色棉质t恤,蓝色泛白的牛仔裤和一双经典的黑色匡威帆布鞋,但是看着并不普通,因为手腕上还带着一块劳力士绿鬼。对于旁边停靠的新车子,何沛媛也是点头称赞。圆润的造型,墨绿色的金属漆,华丽的溜背都合她心意。

杨景行首先耍贫夸赞:“张大胡子要是知道有你这个人,小龙女怎么会找天线宝宝去演。这个耳钉也真好看。”他目力惊人,能看出这个珍珠光晕流动。

何沛媛也回赠:“你的手表也不错,跟车颜色搭配的正好,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品位越来越高了。”

不过杨景行这贱|人坚决否认自己与高雅沾边:“我这是怕保时捷4s店员看我穿的普通不给我试车。”

杨景行帮姑娘打开副驾的车门,何沛媛乐呵呵的上了车。杨景行也上了车后朝江边开去。初夏的浦海还不是那么炎热,并不需要开空调。杨景行打开全景天窗,居然可以看到明月当空。何沛媛表现出来的自然和熟练完全看不出是这是她第一次跟异性约会的样子,让杨景行也格外放松。

两个人一路上没再拌嘴打机锋,先聊了几句家常,何沛媛说无病就是福,无债一身轻,杨景行说家庭很和睦,事业也不错。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欣赏路过的景色,何沛媛还时不时给杨景行解说一些浦海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人在江边停下,找位置停好车,然后沿江边绿道散步。江风徐徐吹面,并不腥臭,让人倍感凉爽。明月照在江面上,波涛试图将其打碎,只是泛出点点金光。何沛媛感叹好久都没这么闲适过了,杨景行也觉得自己忙的有点过头了。两个人相视而笑。

何沛媛说想退出306了,民族乐团那边的工作也想辞掉。杨景行惊讶询问原因。何沛媛说自己已经有些厌倦三弦了,总找不回原来的感觉。而且她不喜欢坐班,想从事一些更自由的工作,宏星的这份工作她就很满意,也有尝试写作的想法。她有个师妹专业基础不错,人也机灵,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推荐给306。杨景行不再劝说,只是表示支持。杨景行也放开心扉,愿意说一些公司里的烦心事,何沛媛更是温柔劝慰。

在这个夜凉如水的江边,头顶明月高悬,两个人愉快的交谈,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没发现周围目瞪口呆的人们朝她们指指点点,她们眼里只有彼此,和对未来生活期盼。

美男赢家第十二回深沉厚重难藏冰雪聪明可猜

杨景行送何沛媛到家都要快午夜十二点了,不过姑娘的家人没打来电话催,看来是很信任自己家的宝贝女儿。离别的时候,杨景行说:“唉,第一次约会,也没给你带件礼物,可真是遗憾啊?”说完盯着人家姑娘的嘴唇看。何沛媛也深有同感,为了不留下遗憾,她让杨景行闭上眼睛。杨景行那厮心里美得冒泡,只觉得自己这妹子到底是女王风,够大胆!赶紧站直闭上眼睛,期待马上到来的这个完美一天的句号。

杨景行预料的香滑软糯没有到来,只听清脆的一声,他被何沛媛弹了一个大大的脑瓜崩,然后这姑娘飞快的逃走了,远远的飘来一阵声音:“杨景行,你太傻啦!我给你开开光!”杨景行虽然受了欺负,却只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满脸掩不住的笑意。

杨景行开车往回走了没一会就接到了何沛媛的电话。

何沛媛甜甜的说:“傻瓜,我到家啦!你好好开车,别胡思乱想,注意别撞到过马路的小动物哈。”

杨景行回复:“您放心吧,我感觉自己头脑清晰了一些,我想预约明天的治疗。”

何沛媛咯咯笑着说:“乖乖开车,到家再说。”然后挂了电话。

杨景行到家之后上到二层主卧的阳台上,这个地方视野很好,可以看到天空的明月和远近的万家灯火,他拿出手机打给何沛媛。

杨景行嘿嘿问:“洗澡了吗?想好明天的治疗方案了吗?”

何沛媛脑子里一片烟花,瞬间思考万道算计,还是决定试探那个最害怕的猜测,秒答:“你想让我治疗脑袋还是心理?”

杨景行突然一阵毛骨悚然,沉声问:“我心理有什么问题吗?”

何沛媛哈哈道:“你怎么这么傻呢?怎么老是被我吓到,明天我要好好的给你补补脑。”没有人可以听出何沛媛的笑声和话语有什么破绽,除非能看到她拿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杨景行心里一阵放松,随后嘲笑自己太敏感,难道还能有人发现自己受到过灵魂幽禁百年的痛苦。于是,他又恢复到那个赖皮样子,说:“聪明的男人会时时刻刻让自己的女人显得更聪明。”

何沛媛则是对杨景行生出万般怜惜,用自己最甜美的声音说:“你算什么男人,顶多是个小男孩,快点叫我姐姐,我就天天给你治疗。”

杨景行居然害羞了,他当然不肯叫。于是说:“比我大了不起吗?我还比你高呢。”

两个人又亲切的聊了很久,一直到手机发烫才结束通话。

杨景行享受浪漫,觉得这真是完美的一天。

何沛媛心思百结,觉得这只是开始的一天。

第二天,何沛媛果断的通知了306自己辞职的决定,并带了小师妹跟大家见面。姐妹们叹缘分已散,执手含泪,盼友谊长存,互赠祝福,唯一没哭的就是那个通过面试的小师妹。何沛媛没让任何人送,拦了出租车带走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正文卷 在纽约的一次见面 [同人]

作者:忍野哞哞

“不好意思来晚了。”陶萌脱下黑色风衣外套,对坐在对面的喻昕婷说。

这是位于曼哈顿林肯艺术中心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因为附近游人很多,显得并不是十分安静。

“没事,我也刚从练习室过来的。”喻昕婷上半身是黑色的薄毛衣,穿着略紧身的灰色裤子,衣架上挂着白色的大衣外套。纽爱的规矩是大啊,练习室里就要穿的这么正式。

不过陶萌似乎没有在意:“我听杨景行说你进入纽爱了,刚好我来纽约所以约你见一面……拿铁谢谢……纽爱是世界顶级乐团,恭喜你!”

喻昕婷的笑容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来纽约是旅游吗?呆多久?”

陶萌摇头:“我转学了,到哈佛。”

喻昕婷眼睛瞪得圆圆的:“哈佛……好厉害!进去要考试吗?”

陶萌有些严肃:“教授给我做过测试。”

喻昕婷继续问:“读完本科回国吗?”

陶萌想了一下才回答:“还不确定。”

喻昕婷噢了一下,对话中断了一下子,然后陶萌才继续:“你来这里多久了……我听杨景行说是3月份来的……还习惯吗?”

喻昕婷嘿嘿:“除了吃的其他都不错,这里人都挺好的,杨景行给我找了一个生活助理……外国人,中文名字叫艾自然,她帮了我好多事请。”

可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需要反应一会儿,陶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点点头说:“有个当地人陪着是会更容易适应这里的生活……艾自然……是女生吗?”

喻昕婷点点头:“听说他还特意不给我找这边的中国女生,说是怕和我玩到一起……”说到最后还不好意思地笑笑。

陶萌也笑笑,小巧的嘴唇一抿,马上回复严肃继续说:“我跟杨景行的联系不多……他现在怎么样……我是说作曲钢琴上。”

喻昕婷眼睛又圆了一次,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开口:“我跟他联系也少,不过他写了一首升c被纽爱看中了,以后有作曲也是优先纽爱的。”

陶萌似乎有些失望:“这样啊……”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那最近你们学校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应该是……306要开音乐会了,他的新作品……11首曲子,一人一首。”

陶萌端起咖啡杯稍微不那么淑女地喝了一大口,还没开口呢,喻昕婷说话了,吞吞吐吐地:“你知道……关于他跟齐清诺的事了吗?”

“什么事?”陶萌很快地抬头,更加不淑女了。

“他们分手了。”

“什么时候!?”

“不久前吧……应该就在3月份。”

陶萌皱着眉头想,不一会儿嘴巴就开始一瘪一瘪的了,她对喻昕婷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也不看喻昕婷想给她指方向的手,站起来扭头就向咖啡厅内部走。

陶萌走之后,喻昕婷一个人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萌回来,脸上干净清爽,表情也回复正常,也仿佛忘记了刚刚的话题:“喻昕婷你的练习室就在附近是吗?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喻昕婷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应该可以的,我看其他人偶尔也有带人过去的。”

那就走吧,两位姑娘马上招手结账,似乎早就喝不惯这咖啡了,不过小费倒是都没有少给。

在林肯广场的两位中国姑娘吸引了路人的眼球,她俩一位穿黑色风衣,一位穿白色外套,一位高挑优雅,一位清纯可人,不过走着走着优雅的姑娘也变得清纯活泼起来,走路有些蹦跳的趋势,嘴角的弧度也渐大,露出上排几颗细细白白的牙齿,快要到的时候陶萌也发现了,于是收敛一点……

看来纽爱的练习室也确实很有意思,听着喻昕婷的介绍,陶萌似乎越看越有兴趣,也在询问之后坐下弹了一段,温柔动人,纽爱的人自然是没有听过的,不过喻昕婷知道……

参观完喻昕婷将陶萌送到门口,陶萌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喻昕婷说:“家里人来接我了,再见,有机会来马萨诸塞那边的话可以跟我联系。”

陶萌上车后,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不掩饰了,不过偶尔也有瘪嘴的动作。

……

目送陶萌上车后,喻昕婷也回到练习室,坐在钢琴前弹了一段,然后停下来打开手机,上面的有条已发送短信上写着“我会一直努力“。

喻昕婷看着,嘴上做着这句话的口型。

正文卷 美男赢家 [十三-十六]

作者:媛媛要上位

第十三回忧伤留给自己欢笑赠与情人

辞职在家的何沛媛很忙,她的案头和床上摆满了厚厚的文本资料。其中一部分是她采访刘苗、夏雪、鲁林、张扬、许维、杜玲、韩东、任初雨等人的记录。何沛媛是以为杨景行写作传记为由进行采访的,她说杨景行必将会成为像巴赫莫扎特贝多芬一样伟大的作曲家,而她现在就要未雨绸缪。他的朋友们都倍感振奋并且乐于帮忙,努力的回忆各种关于杨景行的大小事件。何沛媛结束采访后拜托她们做好保密工作,以便将来给杨景行一个惊喜;此外还有更大的的一部分是各种哲学、心理学、人工智能、神经科学、语言学、人类学和医学中关于心灵(mind)方面的专著和论文。这是她找一些在复旦和浦交读书的同学想办法从学校图书馆和电子数据库中借到或者下载的。

杨景行三观正,有才华,极其刻苦,不爱出风头,特殊爱好是关心身边的女孩子,乍看上去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但何沛媛知道这只是杨景行的一个侧面,他身上还隐藏着东西。何沛媛对杨景行的怀疑起源于跟白颐的交谈。白颐说可以肯定杨景行的身体素质超过凡人,但并不是因为修炼法术,它很疑惑杨景行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此外白颐还觉得杨景行的精神状态很可疑,很像某些修道人士抛却七情六欲后的表现。何沛媛只把白颐的话当作一种参考和启发,毕竟现代科学的发展日新月异,这才是她最大的依靠。

何沛媛不眠不休的研究资料,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杨景行在参观cren的时候身体发生变异,并受到极其严重的心理创伤,原来的心灵几乎丧失殆尽。现在支配杨景行的是几乎全新的心灵。这个结果让何沛媛心惊肉跳,她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何沛媛又拿出一份名为inception的文章,这是一个天才心理医生在网上发表的论文,因为里面有太多天马行空和无法验证的猜测才导致不能被正规的期刊所接收。何沛媛认真的评估着里面这个通过催眠进入患者梦境,然后给患者植入信念来改变患者心灵的理论。理解透彻后更是亲自发email给作者询问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幸运的是何沛媛收到了作者的热情的回复,并附件给她更多的研究资料和记录。何沛媛在制定一个计划。

杨景行最近过上了梦幻般惬意的生活。因为他妹子从民族乐团辞职后,时间一下子就自由了。或许因为以前奔波的太多了吧,妹子一般都宅在家里,但是他想写歌的时候,就开车去把何沛媛接到自己办公室来。自己这妹子真是一个会走路的图书馆,古今中外,天文地理,饮食男女,风土民情都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学习能力特别强,什么事情一下子就能看出诀窍,从而做得又快又好。而写歌本来就是一个要求人情练达的事情,所以妹子工作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无论杨景行对歌词提出如何艰苛的要求,人家总能挥笔一蹴而就,这反过来又激发了他脑洞大开,几首曲子写的精彩绝伦,让老干妈都佩服无比。妹子现在收入也比以前翻了好几倍,一个月交了十几首歌词,拿了十几万,真是女也怕入错行啊。

杨景行有空闲了更是开车带着妹子满浦海疯,办了各种会员卡。何沛媛身体素质之高也让杨景行惊叹不已,那叫一个能跑能跳。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妹子就撺掇他去玩各种体育项目,什么溜冰、攀岩、潜水、击剑、网球、羽毛球、极限飞盘,每天换着花样玩,两个人都学的快,然后棋逢对手,打的势均力敌,让一个个教练目瞪口呆。不过妹子最喜欢的运动还是拳击,并且特别有天赋,虽然相差了好几个重量级,但还是经常把杨景行揍的鼻青脸肿。两个人身体条件都是出类拔萃,力量、速度、体力、爆发力、平衡性、柔韧性各有千秋,甚至杨景行整体更有优势,但是何沛媛的预判、计算和后手比杨景行高明太多了,让杨景行打着打着就疲于防守、无力进攻。这深刻的说明很多身体对抗激烈的竞技体育其实更是脑力比拼,而在脑力方面,杨景行被妹子碾压成渣渣。不过让杨景行感到安慰的是,妹子在音乐方面的能力虽说也是优秀,但却是远逊于自己。杨景行教过妹子弹钢琴,学的也挺快,但拍马也赶不上他以前逆天的速度。可能是弹琴真的需要专心吧,而妹子思考的事情实在有点多。

第十四回杨景行醉酒陷迷情何沛媛盗梦查密辛

何沛媛现在与malloriecobb夫人成为了好朋友,她已经亲切的喊cobb夫人的昵称mal。mal的丈夫dominickcobb先生就是就是那篇论文(inception)的作者。cobb夫妇二人都是顶级的心理学专家和心理医生,尤其在催眠方面成就斐然,是全球范围内首屈一指的权威。这对夫妻本来任职于yale,但是现在已经离职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因为治疗方式比较激进,一直在行内饱受争议。这个inception的治疗方法,则是她们最新的研究成果,还没有患者敢尝试。

何沛媛仔细阅读了这对夫妻发表的全部论文和著作,高度赞扬了她们的创造性思维和对心理学的贡献,并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mal欣赏何沛媛学识渊博,也对她的建议深感兴趣,表示很受启发,两个人经常打电话、发邮件讨论问题。何沛媛向mal请教最多的还是inception疗法中盗梦(extraction)的操作,本来催眠就够神奇了,至于盗梦,那真是天方夜谭。mal对何沛媛知无不言,由于医患之间的保密原则,她不能把自己给患者的治疗记录发给何沛媛,但她向何沛媛详细讲述了自己夫妻两人互相盗梦的经过,让何沛媛大看眼界,也深表感激。杨景行生日马上到了,她正紧锣密鼓的做着各种准备。

杨景行最近的生活虽然美的冒泡,但也不是十全十美。美中不足的地方是,自己这妹子都泡了一个多月了,两个人在一起非常合拍也非常开心,但就是在那些羞羞的事情上没什么进展。别说被翻红浪,双宿双飞了,其实杨景行连妹子的小手都没摸过,身下的小弟弟着实有些委屈。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接触,他觉得自己算是全新认识何沛媛了。自己这个妹子很有主见,不喜欢突飞猛进,只讲究水到渠成。但是俗话说的好,情到浓时自然有嘛,杨景行现在正期待自己生日那天,会有什么自然而然的进展。一想到这个,杨景行觉得自己的裤子好像有点紧了。

2009年5月18日,星期一,今天是杨景行21岁生日。这次过生日杨景行是当作一件大事来抓的,他早早就给各个方面请好了假。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杨景行一连收到三条短信。一条写:生日。一条写:快乐。这两条是刘苗和夏雪的,杨景行按往年惯例回复。剩下的一条是自己妹子的:“傻瓜,生日快乐!先送给你一个虚拟的吻,啵!记得白天早点来接我,我给你准备了大礼包。”杨景行看了短信嘿嘿乐,只觉得跟妹子的亲密度终于有了点进展,以前连虚拟的不是都没有嘛。

早晨六点钟,跟妹子汇报了一声后,杨景行就急不可耐的出发了,戴上妹子给自己买的爱心手套,发动了昨晚刚洗的车朝何沛媛家驶去。要说自己这妹子真是科学教狂人,谣言粉碎机,一切以科学为尊,理性面对身边任何大小事情。比如妹子知道开车的时候,方向盘产生的振动会导致手部神经受损,她就勒令杨景行开车的时候必须带手套。比如妹子知道汤是基本没有任何营养的,所以尽管中华料理有各种味道鲜美的汤,但不到逢年过节,厨艺精湛的妹子绝不会做汤。比如妹子知道看电视剧会降低智商,所以妹子家连电视机都没买。

因为出发早,路况特别好,杨景行到了何沛媛家楼下还不到六点半,下车后站直了等。杨景行今天穿了一身海军蓝浅条纹双排扣西装,系着蓝白相间的丝绸领带,白衬衫袖口是一对k金的袖链,手腕上带着爸爸送的劳力士绿水鬼,脚下穿了一双英国进口的雕花牛津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有腔调。这是妹子要求他在正式的场合必须的着装,西装和衬衫还是妹子带他去裁缝店定做的,一共做了好几套,据说那裁缝是正儿八经在伦敦萨维尔街做过学徒的。不一会杨景行就等到了何沛媛,妹子一改往常清淡素雅的风格,手提一个黑色皮包,身穿一件大红色没膝长裙,脚下是黑色细高跟皮鞋,画了眼线涂了唇彩盘了头发,整个人艳丽无匹。杨景行本来想调笑几句的,但怕破坏了画风被妹子揍,硬是没敢说出来,只好绅士的打开车门邀请妹子上车。

杨景行跟妹子回他住所后,妹子就去厨房给他准备爱心早餐。两个人交往以来,妹子就承包了很多家务,帮他送洗衣服,帮他熨烫衬衫,给他补充各种生活用品,到了周末还经常给他做好吃的。这让杨景行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逃不出媛媛大魔王的手掌了,为自己的那个宏伟计划感到担心。

杨景行跟妹子吃完早餐后,妹子宣布了今天的安排。上午去打拳,下午回家看电影,晚上浪漫晚餐加神秘礼物。杨景行听了计划后倍感振奋。不过两个小时之后杨景行就振奋不起来了。都说生日这天自己最大,别人都该让着自己啊,但妹子不按常理出牌啊。今天妹子在拳台上格外兴奋,神出鬼没的步伐,羚羊挂角的进攻,抓住破绽后更是狂风暴雨般的组合拳,直把杨景行打的眼眶乌黑,嘴角挂彩。杨景行赌气不叫停,十二个回合下来只感觉自己肿了一圈,全身精疲力竭,中午回家都是刚拿到驾照的妹子开的车。妹子的表现让杨景行心里直犯嘀咕,难道妹子要玩欲扬先抑,那还真是好期待。

妹子给两人准备了简单而有营养的午餐。吃完饭后妹子拿出移动硬盘,里面是准备要看的电影《罗马帝国|艳|情|史》,是从齐清诺那里拷的高清版。两个人偷偷拉起窗帘,熄了灯,一起观摩。两小时三十六分钟的影片让两个人看的口干舌燥,不知不觉中两人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这真是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初牵啊。看完电影后,妹子羞羞答答的去洗红红的脸蛋,杨景行也去了洗手间,裤子可真紧啊。

何沛媛一般不给杨景行做烘焙,因为妹子觉得都是那都是高热量的碳水化合物,吃多了真是没好处,不过这不能代表人家不会烤蛋糕。到了晚上妹子就给杨景行捧出来一个香喷喷的梳芙厘,还插了一个蜡烛,让杨景行眉开眼笑。然后妹子还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开了一瓶据说是美国朋友送的红酒。当两个人都干了一杯后,妹子要求做游戏,输了喝酒,连续换了几种游戏都是杨景行输,一瓶酒都快被他喝干了。杨景行觉得自己有点醉眼迷离了,看着妹子妩媚的撩着自己,胸前还不时的有意无意半遮半掩,杨景行整个人的心防都降到了最低,随后居然睡着了。

杨景行进入了一个梦境。他遇到了一身红裙的何沛媛,何沛媛居然在撩拨他!何沛媛说自己提问杨景行回答,只要杨景行答对一个问题就脱一件衣服,这让杨景行激动不已!

何沛媛的第一个问题是:“每次打拳我都把你揍得鼻青脸肿,你应该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清楚,居然还能被我碾压。请回答我,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杨景行答:“你变异了。”

得到答案后,何沛媛咯咯笑,然后履行了约定,把身体最外的一层衣裙褪下了,只剩贴身的。杨景行喉头一阵涌动。

何沛媛问第二个问题:“我为了看薰衣草去了法国旅游,回来之后就变异了。请问我在哪里变异的?”

杨景行答:“cren”

得到答案,何沛媛害羞地继续履行约定,连贴身的衣物也不要了。杨景行的眼睛已经变红了。

不过这时候何沛媛突然变色,满脸含泪,怒吼着问第三个问题:“为什么我变异的时候会这么痛苦?”

杨景行的答案脱口而出:“因为你的灵魂被囚禁了一百年。”

轰一下,整个梦境散了。得到答案的何沛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第十五回君心若磐石我意如蒲苇

何沛媛终于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但仍然是心痛如刀绞。她望着趴在餐桌上睡的安安静静的杨景行,拿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语气坚定的说:“我会治好你的。”然后何沛媛把杨景行衣服脱掉,抱他进浴缸里,帮他洗了澡,又把他擦干净,安置到床上,然后亲了他额头一下,说:“宝宝,做个好梦。”她找到杨景行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通讯录,然后离开,打车回家。

何沛媛回家后立刻跟mal联系,说自己男朋友患了罕见的心理疾病,邀请她们夫妻二人来浦海给他治疗。跟mal约好时间后,她又打电话给杨程义,说自己是杨景行现在的女朋友,她发现杨景行的心理可能有点问题,但是她已经请了全球最好的心理医生,她想让杨程义到时候在场并提供授权。杨程义心里紧张,仔细问了很多事情后才答应下来,他表示自己会负担所有费用,包括cobb夫妇来回头等舱机票、酒店住宿以及诊金,并对何沛媛表示感谢,他没把儿子可能患病的事再告诉任何人。

杨景行一大早神清气爽的起床,一点都没有宿醉的感觉,摸着全身干燥清爽,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屁股,嘿嘿傻笑,妹子居然给自己洗了澡。他去洗手间处理个人问题,然后在洗手间的镜子上又发现自己额头上一个清晰的红色唇印,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心想要不要再撺掇妹子喝次酒来个装醉。洗了手后,他拿出手机打给自己妹子。

接通电话后,杨景行说:“媛媛,媛媛,不好了,出大事了,我被人非礼了,被人全看光了,呜呜呜呜,我对不起你。“

何沛媛笑着回应说:“是呢,今天早晨我就付了大价钱买回来一些很有艺术价值的照片,你要不要过来一块欣赏。”

杨景行讪讪,这是他第七十八次被妹子击败,不过还是开开心心的吃早餐上班了。

一周后,何沛媛和杨程义一起在浦东国际机场接到了cobb夫妇,何沛媛跟mal亲切的拥抱问好,还恭维cobb夫妇长得像好莱坞明星,都是俊男美女,杨程义只是客气的问好,还要何沛媛帮着翻译。杨程义已经在锦江饭店给她们订好了豪华套房,他自己也住那里。杨程义这次连司机都没带,他亲自开着自己的座驾奔驰s600l载四人回酒店。

到达酒店后,cobb夫妇表示在飞机上休息的很好,想立马开展工作。何沛媛等cobb夫妻和杨程义签好保密协议后,从双肩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资料给二人,并向酒店会议室借来移动白板,她用最简洁的语言报告了她所收集到的关于杨景行变异的所有信息,包括对杨景行盗梦的经过。cobb夫妇二人表情凝重,杨程义虽然听不懂但一直保持严肃安静。听完报告后,cobb夫妇表示两个人要先研究一下资料并讨论一下,她们约好明天再碰面。

第二天,cobb先生报告了她们夫妇二人对杨景行的情况分析后的结论:杨景行恐怕已经失去了自由意志。在其思想在被囚禁百年时,他所有的信念集融贯后规则化,包括其潜意识也已经规则化。简单的说,杨景行就像一个机器人,支配他行为的规则已经固化下来了。地球人任何一个正常人,其显意识和潜意识里都大量存在各种冲突的信念,这些冲突的信念正是这个人自由意志的体现。一个人的自由意志保证着这个人有做出选择、被社会塑造、被其他人说服的能力,而杨景行已经完全丧失这些能力,杨景行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固执的人。cobb先生用类比的方法向杨程义@解释:把正常的人每一个信念比作一条鲨鱼的话,那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很多条成年鲨鱼组成的鲨鱼群,它们之间互有争斗,也有杀戮,但在整体上看和谐共存。但杨景行在百年孤独时,他心中的那些鲨鱼,就像是母鲨鱼子宫里的胚胎一样,这些小鲨鱼宝宝互相进行着最惨烈的厮杀,最终体型最大的胚胎将吞食其它胚胎,只留下一个相同父系的胚胎。本来几千万条小鲨鱼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但能活下来都是那些强大无比的个体,代表着那些无法被改变的信念。

杨程义大概听懂了,急切地询问这会对杨景行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cobb先生苦笑道:“恐怕没什么太大影响。鉴于杨景行目前的行为表现看,他并不偏激,三观也很正常,所以他内心的那种固执并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杨景行跟普通人的区别更大的是在哲学意义上的,是关于自由意志的区别。“杨程义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时候何沛媛不淡定了,她知道杨景行一个最大的缺陷:杨景行缺乏把全部爱情集中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的能力,他会同时爱上好几个姑娘。何沛媛向大家讲述了杨景行跟齐清诺之间的感情纠葛。cobb夫妇听了之后大为吃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杨程义也不说话了,一脸紧绷。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后,杨程义打破僵局问:“如何能把杨景行重新变成正常人?”

cobb先生回答说:“那恐怕只能通过inception了,但杨景行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能力极其的强大,进入他的梦境空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时候何沛媛说:“让我去做,我要把他变回正常人。”

接下来的时间,几个人不眠不休的制定着人类史上第一次inception的方案。

第十六回杨景行落魄得宝书何沛媛无奈登拳台

浦海锦江酒店总统套房的会客室里,几个人正紧锣密鼓的策划着一项针对杨景行的心理治疗行动。这次治疗的目的是为了毁灭性打击杨景行的后宫计划,这次行动的代号叫inception,参与者有dominickcobb,malloriecobb,杨程义还有何沛媛。

mal现在正给整个inception团队作报告。她在解释inception的原理,她说道:

哪种寄生虫生命力最强?是细菌吗?是病毒吗?是蛔虫吗?很遗憾它们都不是,这些东西寄生在我们体内,我们还有办法对付。真正的答案是另一种东西,它的名字叫“思想”,这种东西生命力强,极易传染,一旦大脑被某个想法占据,想抹去它基本是不可能的。完整透彻的想法,会挥之不去。

据说人的大脑的潜能只被运用了很少一部分,但那是指我们醒着的时候。当我们睡着后,我们的大脑几乎是全能的。我们在梦中感知的世界,其实是我们自己创造的,我们的大脑擅长于此,以至于都意识不到这个过程。正因为睡眠的人无法意识到这个过程,我们就可以伪造一个梦,让其以为这是他自己的梦。这就是盗梦(extraction)。

人有两层意识,对应两层梦境。第一层是显意识,对应初层梦境。这层梦境很浅,意识很多,人容易惊醒。在这层梦境中死亡会直接回到现实。第二层是潜意识,对应的是深层梦境,这层梦境稳固,意识变少,这就给我们植入思想提供了可能。但是我们植入的思想必须要合情合理、简单而又有说服力,否则植入的思想会马上被排斥,整个计划也会失败。同时这层梦境又是非常危险的,在这层梦境中死亡将不会回到现实,而是进入迷失域(limbo),一旦进入迷失域基本不可能再出来。我们应该注意到,杨景行是一个性格坚韧无比的人,他对自己潜意识的保护必将是极其强硬的,进入他深层梦境的人随时会遇到生命危险。

杨景行的后宫计划,必然是来源于他的某个思想,某个根深蒂固的信念,我们现在想摧毁他的计划,我们就必须要先找出这个思想是什么。假设我们很幸运,找到了这个思想,因为摧毁这个思想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给他植入一个新的想法。让这个新的想法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从而彻底的改变他这种荒谬的爱情观。这就是inception.

随后,何沛媛做关于杨景行的行为分析报告:

以杨景行各好友的采访记录为根据,我推测杨景行头脑里后宫计划的形成过程如下:杨景行在初中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失恋闹剧,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在他心情最低落的时候,他的小伙伴鲁林为了让他开阔心胸,送给了他一本名为《世界那么大》的书。这本书陪伴杨景行走过了人生的低潮,也给他带来的极大的震撼和深远的影响,让他在内心中产生了一个根深蒂固的信念,那就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有能力的男人应该照顾好四个女孩子”。杨景行参观cren后身体变异获得了强大的能力,他的后宫计划应运而生。

最后,dom公布整个inception计划流程和注意事项,大家一致同意后,inception计划正式开启!

杨景行觉得今天自己运气真棒,妹子领薪水了,非要带自己来五星级酒店吃西餐。她们吃了没一会,大厅里进来一对电影明星,直勾勾的就在自己邻桌落坐了。虽然杨景行并不追星,可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玛丽昂·歌迪亚这对组合还是吸引了他不少注意力。杨景行想跟妹子卖弄一下,他看过好几部这女演员的电影,觉得这姑娘演技不错,可能会比小李子还先拿到奥斯卡。不过杨景行没卖弄成功,因为他喝了一口酒,马上就睡着了。

第一层梦境的故事:

听到鲁林失恋的消息,杨景行告诉何沛媛自己想去曲杭安慰他。妹子坚持要陪同,并且说会送鲁林一份神秘礼物,保管他立马开心起来。两个人驾车来到曲杭,接上鲁林一起去酒吧。在酒吧里三个人追忆似水流年,谈笑风生,喝了不少酒。趁着鲁林上厕所的功夫,何沛媛说看着鲁林不是多悲伤的样子,她觉得鲁林心里可能有其他人了。妹子从包包里拿出来一瓶饮料,分开倒了两杯,然后神秘的说自己会盗梦,等一会鲁林来了,她要带着杨景行一起去鲁林的梦里,看看这家伙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妹子拳头硬,杨景行只好同意。鲁林一回来,何沛媛就跟杨景行干了饮料,催眠了鲁林进入深层梦境。

第二层梦境的故事:

拉斯维加斯的米高梅酒店今天人山人海,它的中央大厅的拳台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杨景行在最靠近拳台的地方安静等待,他的偶像、他的哥哥、他最信任的人——刘步阳即将在接下来的拳王争霸赛中出场。刘步阳先生是全球最著名的重量级拳王,虽然体重只有八十三公斤,但他一直参加的是重量级的职业拳击比赛,并且未尝败绩,被称为“这个星球最恐怖的男人”。

刘步阳首先登场了,他带着蓝色拳套,身穿蓝色短裤,挥拳向四周致意,立刻引发雷鸣般的掌声和嚎叫,其中叫的最大声是杨景行,今天来的观众都是他的支持者。接下来出场的的拳手,让四周一片安静,因为来的是一位女拳手。只见她带着绣着大蛇的白色拳套,身穿白色比赛服,身材窈窕,但是脸上涂满了油彩,看不出样貌。不过观众马上就反应过来,叫喊着,咒骂着,让刘步阳撕碎这个婊子。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刘步阳对何沛媛说:“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你回不去了。”

何沛媛呵呵,问:“敢不敢打个赌?”

刘步阳说:“你还有什么能当赌注的吗?”

何沛媛回答:“如果你赢了,我主动加入杨景行的后宫。如果你输了,我饶你一条命,请你去帮我对杨景行说句话。要是你不按我说的去做,我会先打死你四个老婆,再把你打死。”

刘步阳冷冷的说:“你进不了杨景行的后宫了,因为你死定了。”

(想作者致敬,强!)

正文卷 美男赢家 [十七-二十]

作者:媛媛要上位

《美男赢家》第十七回以弱对强谈何易抛理存情难言痴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一点点,何沛媛正在跟造梦师mal商议第二层梦境的设计。

mal说:“第二层梦境会非常的危险,杨景行一定会派出自己梦境守卫者追杀你。既然危险已经是无法避免的,我们至少应该想办法把它明朗化,创造对我们最有利的场景,选择一个我们熟悉的人做对手。”

何沛媛说:“我接受过武术训练,擅长拳击,就设计一个拳台吧,我看过《世界那么大》,刘步阳吸收过重量级拳王的记忆,我猜杨景行会派出刘步阳出场。”

mal点头庆幸:“幸亏杨景行没玩过热@兵器,否则就真麻烦了。”

何沛媛皱眉说:“我看了刘步阳的身体条件,他身高185cm左右,体重83kg,而我身高只有177cm,体重65kg。他的臂长有很大的优势,他的刺拳会对我产生很大的威胁,他的力量也更强大。他的爆发力、反应速度、脚步、协调能力、体力不会有弱点,并且吸收过重量级拳王的记忆后,他的技术也很难找出破绽。正常12回合的比赛我跟他打,一丝胜算都没有,我的点数肯定会落后。你能不能帮我修改比赛规则?”

mal回答:“不是太离谱的话,还是可以修改的。”

何沛媛脸色寒冷的说:“我希望比赛不在12个回合后就结束,而是只有当一方被击倒才判结束。此外,我需要拳台设计的比正常的拳台再大一点,我需要更多的空间用来周旋。”

mal也一脸严肃,说:“这些我可以满足你,你觉得赢得概率有多大?”

何沛媛摇摇头,说:“九死一生。”

mal试图劝服:“为了这么一个花心的男人,冒这么大的危险值得吗?想想你的家人,她们也需要你。”

何沛媛倒平静了,解释道:“我对我的父母已经尽过孝心,我希望她们能理解我。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杨景行花心也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他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事。”

mal继续劝:“你是一个美丽聪明的姑娘,平时处理事情也那么理智,为什么在感情上要这么冲动呢?”

何沛媛继续解释:“苏格拉底说: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我赞同苏格拉底对待生活的观点,我也是这么做的。但感情又是另一回事了,我不会抽丝剥茧的去分析每一份感情的来龙去脉。我不相信上帝,不敬畏星空,甚至始终以怀疑的态度面对道德,但我却始终无法面对一份真挚的感情而无动于衷。我欣赏真理,渴望知识,学习认真,工作努力,但如果没有一个爱我的人,我会感觉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或许是读的书太多了吧,我在理智上是一个虚无主义者,情感才是让我继续活下去的唯一羁绊。”

mal也被触动了:“没想到你的内心是这么的清晰而又这么的黑暗,却也让我无从反驳。我现在真的希望你能改变杨景行,你配的上一份伟大的爱情。我给予你我最真诚的祝福,愿你心中的爱情之花永不凋谢!”

何沛媛这时候却一扫满面冰霜,笑魇如花的说:“我还有他们想不到的后手,毕竟这是一场智力游戏,我的内心充满着希望!”

《美男赢家》第十八回何沛媛香消玉殒杨景行神归念生

比赛一开始就如何沛媛所料,刘步阳的刺拳频频出击,何沛媛只能躲闪防守。刘步阳真不愧是世界级的拳王,他的脚步极为灵活,精准的控制着与何沛媛之间的距离,把身高臂长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刘步阳力量的强大也让何沛媛心里叫苦,他的拳又脆又重,打在手臂上就像被大铁锤猛敲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打的震动,余力深入肺腑。何沛媛只觉得自己像暴风雨中的小舟一样,拼尽全力也只是堪堪维持身体平衡,至于近身抢攻,那真是想都别想。最恐怖的是,刘步阳对何沛媛的套路了如指掌,了解她的脚步特点,也知道她的出拳风格,让何沛媛极为被动。其实所有杨景行知道的事情,刘步阳也同样知道,因为他本身就是从杨景行心念中诞生的。

第一回合结束,何沛媛去休息调整,她的教练和治疗师是dom和杨程义,他们虽然不懂拳击,但是也能很明显的看出何沛媛的被动,为她感到担心。场上裁判也频频看向何沛媛,那个是她的好友mal。何沛媛出言宽慰他们,说自己的优势是恢复速度快,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并没被对手重拳直接击中。不过何沛媛知道自己要调整了,这样打下去自己危险了。

第二回合开始后何沛媛试着忘掉以前的套路,让自己的脚步更富于变化,也不急于欺身进攻,而是继续观察对手。刘步阳依然稳健,出拳迅猛无比,一次左勾拳差点击中何沛媛,更是几次把何沛媛逼到绳边,被何沛媛险之又险的破网逃脱。何沛媛试探近身佯攻的时候,刘步阳很简单的移动就把距离继续拉开,真是老奸巨猾。三分钟过去后,何沛媛的表现看上去比上一回合还要狼狈,但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

第三回合何沛媛终于被刘步阳击中了,他左手一记刺拳打散何沛媛的防守,右手重拳直接击打在何沛媛右眉角,何沛媛用摆拳回击则被刘步阳低头避过。不过刘步阳并没有开心太久,因为何沛媛一击出其不意的内上勾拳也是打的他跪了下来,何沛媛居然获得了一次击倒,但刘步阳马上就站了起来。四周的观众吼声雷动,为自己的偶像加油,大家知道其实真正的比赛现在才开始。

第四回合何沛媛开始改变策略,她放弃攻击刘步阳的头部,改为攻击刘步阳的身体,并且攻击的很谨慎,一击成功马上游走。刘步阳终于尝到了苦头,何沛媛的拳也重如泰山,他感觉自己肋骨好像要断了。不过刘步阳看上去好像并不着急,反而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知道何沛媛的防守已经比以前松懈了,他也有机会重创对方了。

从第五回合开始两个人缠斗升级,双方重拳频频击中对方。刘步阳的下巴被何沛媛的左右勾拳连续击中,肋部更是被多次猛击。何沛媛则是更惨,头部不知道受了多少次重拳,右眉被打开裂,鲜血直流。杨程义都要看不下去了,谁家儿女不是爹妈生的,姑娘挨这份伤,长辈身上就像被割了肉一样。四周的观众则被点燃了激情,摇旗呐喊。

接下来的事情大同小异,两个人继续重创对方,互有击倒。刘步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快被打碎了,而何沛媛则受创更多,几次被读好几秒才能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伤口,有几处甚至无法止血,鲜血混杂着油彩,状若疯魔。dom急切的跟inception团队的人眼神示意,想停止计划,再继续下去何沛媛马上就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何沛媛拒绝退出,其他人也无可奈何。

又打了几个回合,刘步阳已经有些迷茫了,他觉得自己确实能先打死何沛媛,但也肯定会因伤势过重死在何沛媛之后。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呢,图个什么?他想起了何沛媛之前的那个赌约,他突然有兴趣知道何沛媛想让他对杨景行说什么话了。他出口询问:“你想让我对那小子说什么?”

何沛媛吐出一口血水,不屑道:“你倒下了就知道了,白痴。”

刘步阳气的发疯,一记又一记的重拳落在何沛媛身上;何沛媛则以命换命,好像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理智的人,放弃防守全力进攻,狂风暴雨般的组合拳一记不差倾泻在刘步阳的身上。刘步阳终于有些怕了,自己还有四个姑娘呢,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个拳台上,遇到这个白痴女魔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观众们只觉得看的酣畅淋漓。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回合,两个人的脚步都已经踉踉跄跄了。刘步阳觉得自己没有一根完整的肋骨了,内脏也早已经被何沛媛的拳力震裂了,头部更是耳聋目眩。但是他看到对方明明是比自己还要惨,她的两只眼睛都要肿的看不见了吧,满脸没有一处好地方,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几次被击倒后在数秒时间内差点站不起来。不过每次就当自己感觉要胜利的时候,她又站起来了,竟然还恢复了力气,甚至技术没有变形,华丽的组合拳反倒让自己感觉到绝望。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刘步阳的心思已经慢慢离开拳台了,他在想自己的四个妹子,姗姗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怎样的伤心欲绝呢?雅雅也应该泣不成声了吧?旭旭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内心柔弱,她能承担的了吗?至于雯雯,可能早就晕过去了吧。自己本来拥有多美好的生活啊,现在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刘步阳觉得自己真的再也不能承受一记重拳了,真的是再接更多一拳就是天人之隔了。自己满脑子里想着的是四个妹子,内心的伤痛压过身体的伤痛,吞噬着他的灵魂。就这样一不留神,何沛媛一记左手刺拳打开自己的双臂,右手重拳冲着自己的太阳穴呼啸而至,刘步阳觉得自己死定了,他闭眼祈祷。这时候惊变突生,何沛媛居然放过他了,刘步阳都要站不稳了,疑惑的睁开眼睛,只听见何沛媛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我已经死定了,但你没必要再死了,我刚才饶你一拳,你心知肚明,你帮我对杨景行说句话吧。就是……”还没等刘步阳答应,何沛媛已经重重的倒在拳台上,裁判mal冲向倒地的何沛媛,各种试探没有反应,发现她气息早已断绝。那个看着永远都活力四射的姑娘,终于香消玉殒。

杨程义三人傻了,虽然早知道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但当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措手不及,他们最先感到的居然不是伤痛而是惊慌。他们是眼睁睁的看到这姑娘怎么一步步赴死的,他们见证过姑娘当时的踌躇满志,他们只当姑娘说九死一生的时候是谦虚,他们满心都认为姑娘聪明绝顶肯定还有后手。但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他们居然还没做好迎接这个结果的准备。

跟杨程义三人截然相反的,全场观众惊喜若狂,野兽般的嚎声响彻整个米高梅酒店。杨景行则兴奋跳上拳台扑向自己的偶像,他把刘步阳扶到休息台,极尽能事的夸赞自己的英雄。刘步阳看上去比较迷茫,他呆呆的看着杨景行,犹豫着,欲言又止。杨景行说:“那个婊子实在太可恨了,她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刘步阳严肃起来了,盯着杨景行,让他也终于安静下来了。

刘步阳最终还是完成了何沛媛的遗愿,他问杨景行:之前我说过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有能力的男人应该照顾好四个女孩子“。你还记得吗?

杨景行像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说:“我一直记得呀,也是一直这么计划的呀。”

刘步阳继续说:“今天我要告诉你另一句话:有个女孩子不需要男人照顾,她是那样的独特,以至于你只要看她一眼,心里就再装不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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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行这次酒醉的特别厉害,醒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居然躺在酒店的房间里,旁边是自己的父亲和那对好莱坞明星,三个人都是一脸铁青,自己的妹子则躺在自己旁边。杨景行转头看向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父亲,目光带着疑惑。杨程义好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温柔的看着儿子,平静的给他讲述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杨景行不能接受了,他跳起来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拼命的去摇晃何沛媛,好像丝毫感觉不到人家身体都已经冰冷。杨程义拿出何沛媛留给杨景行的遗书,然后给他留出空间,三个人都去门外等候。

杨景行擦了一把眼泪,颤抖着打开遗书,上面写着:

傻瓜!你的脑袋以后应该会变灵光了吧!那是我拿命换来的呀,你要好好珍惜!

真遗憾不能看到你变成正常人后萌萌哒的样子,不过我可以想象,因为我听过你的小伙伴们说过你百年孤独之前的事,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其实我最遗憾的是,咱俩交往的一个多月,你心里装了好几个人,好不容易把你治好了,可我又不在了。我生前居然一分一秒都没有完全拥有过爱人的心,你说我是不是很亏?

如果你觉得我亏,那你就错了。遗憾确实有很多,但这是我的选择,我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更不觉得被亏欠。

你会怨恨我吗?会怨恨我没有一生一世都守在你身边吗?其实你应该了解我,我不可能接受你花心的,如果我不能治好你,我应该早早就离开你了吧。

你会想不通吗?为我觉得不值吗?替我的父母感到担心吗?那你要好好的去想,人世间哪一天没有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有的人甚至是出意外死亡的,而我活的清楚明白。人生再长不过百年,比起地球诞生的几十亿年,比起宇宙诞生的一百多亿年,都是沧海一粟。并且连宇宙都必将灭亡,整个人类将来也会灭绝一空,所以人生的意义不在于繁衍,更不在于长短,这些都是无法持续的。我生前对家人,对你都充满了爱意,奉献了我全部的真心。为了治好你,我甘愿用生命来冒险,正是这样的激情,才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意义,我觉得自己度过了美妙的一生。至于我的父母,我已经跟她们留好了信,我相信会说服她们的,你不要去接触她们,我死后希望你们永远不相见!切记!

我让王蕊把我生前最喜欢的一本书《受戒》拿给你,里面还有一个白衬衫的折纸书签,你要愿意留着,那就当个纪念吧。

如果你要怀念我,就去我的墓前送上一束花吧,我喜欢绿色的桔梗和康乃馨。最好是直接就把我忘了吧,以后好好对待你的妹子,活出你自己的激情!

遗言一共就这么多,最后署名是何沛媛。杨景行几次眼泪模糊双眼,掉落的泪珠打湿了字迹,他只是满心的悲痛欲绝,什么都不能思考。

已经快一周的时间了,杨景行觉得自己头脑里像开锅了一样,竟然还是无法思考,里面的每个想法好像都在打架,这样的情况会持续整个白天,然后是整个夜晚。一直到第七天的晚上,杨景行才觉得脑袋好像清晰了,不!不只是清晰了!他觉得自己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很多人。他的自由意志终于恢复了。

他拿出那本何沛媛送他的书,把玩里面的白衬衫折纸书签,看到里面好像有些字迹,他小心的把书签拆开,里面写的是原来何沛媛表明心意的那首歌词啊

三楼到四楼有多少阶梯

多少脚步踏过却没留下痕迹

一步一步数数到看见你

你的眉头紧皱思考复杂问题

我悄悄走过不去打扰你

你可转头发现我的美丽新衣

我悄悄走过不愿打扰你

窗外春风吹来花香阵阵飘起

一直很难忘那时候的你

你认真的样子让我心儿迷离

再走过台阶却没遇见你

也见过他人难合我心意

一直很难忘那时候的你

我再穿上新衣只是取悦自己

春风又吹来夹杂着雨滴

花香隐约在漫天风雨里

看完之后,杨景行放声大哭。

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地球上每天都会有几十万人死去。如果这些人跟你无关,那她们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你可能瞥都不会瞥一眼。但只要其中有一个是你的挚爱亲人,那你受到的伤痛就再也没有什么伤痛能够比拟了。

只要人死了,不管你怎么想她,她都没法再跟你说话了。她不会再叮嘱你开车的时候记得带手套了,不会再讲个鬼故事吓得你一身冷汗了,不会再说个笑话逗得你笑成傻逼了,永远都不会再叫你弟弟了。只要人死了,不管你怎么爱她,她都没法帮你做任何事了。她再也不会帮你熨烫衬衫了,她再也不会给你做饭了,她再也不能陪你蹦蹦跳跳了,她永远都不能再把你揍得鼻青脸肿了。只要人死了,她在人间的痕迹就化成了飞烟,你想去抓住,只是碰得烟消云散。

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只能好好活着。

《美男赢家》第十九回痛失挚爱杨景行谱曲算无遗策何沛媛返世

杨景行好像遭到报应了,以前那么多女孩子为他哭过,现在他终于一次还了回来。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过等他哭完这一回,心情却也能平静了。不得不说眼泪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既能表达情感,又能宣泄情绪。杨景行去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邋遢的样子,回想起前几天额头上的那个唇印,又痴呆了。愣了好一会后他才慢慢地拿起剃须刀刮干净胡子,然后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杨景行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回想着以前何沛媛给他做午餐的流程,先去冰箱里拿出一块冷冻的塑封三文鱼放在一盆温水里解冻,再去楼下小区超市里买了一个土豆,一个番茄和一颗生菜。准备好食材后,他先用锡纸把烤盘包好,倒上一些橄榄油,再把洗净的三文鱼块几面均匀沾油,撒上一些黑胡椒和海盐,放烤箱里烤;然后他把土豆去皮切片上锅蒸,蒸熟后捣碎成泥;最后他把洗净的番茄切块、生菜撕碎一起放在沙拉碗里。十几分钟后,杨景行望着餐桌上的烤三文鱼,土豆泥、蔬菜沙拉和一瓶纯净水,这就是以前何沛媛经常给他准备的午餐啊,他又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就着眼泪大口地吃起来。

杨景行吃完饭后好像力气恢复了一些,他先去洗好碗筷,然后来到客厅坐在钢琴旁边的凳子上。他回想起那些跟妹子在一起的时光,好像只有在钢琴旁边自己才能保持一些优越感吧,手里弹起了以前教妹子弹过的曲子——贝多芬的《月光曲》。他想着跟妹子第一次约会的黄浦江边,那一夜江风徐徐吹面,水汽温润,明月照亮江波微澜,金光闪闪,身边美人解语,淡淡馨香,自己意气风发,妙语连珠。如果能再回到那个时候,哪怕只有一分钟,该有多好。突然杨景行心里有了很多个音乐动机,一个个美丽乐句从头脑里跳出来。

何沛媛现在正处在一处神秘的空间,它的名字叫迷失域(limbo),只要在深层梦境空间中死亡就会来到这里。这处空间本身并不恐怖,也不危险,但这里是意识的边缘,普通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丧失了绝大多数记忆了,根本不会记得自己来这里的原因,更不知道出去的方向,他们会变的浑浑噩噩,不会再会有缜密的思考,也没有什么生活的目标了,大概就只能这么一直浑浑噩噩的在这个孤寂的空间度过余生了。但是何沛媛,这个杨景行心目中的媛媛大魔王,世界上最不普通的两人之一,是按计划降临此地的。

何沛媛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当inception团队制定好毁灭杨景行的后宫计划的时候,她已经早就有了另外的计划。这可能这是所有顶级智者的恶趣味吧,她们总是把队友蒙在鼓里,然后所有的事情就按部就班的朝着她们想要的那个方向发展。这在智谋学上有个专有的名词,叫算无遗策。

代号inception的行动的目标是为了摧毁杨景行荒谬的爱情观,这一点原有的计划就足以实现了,但何沛媛并不满足,她想走的更远。dom不是说杨景行丧失了自由意志吧,那就顺便连这个缺陷也一块修复了吧,否则自己还怎么配得上大魔王这个称号。杨景行不是固执吗,不是心志坚定吗,那就在他心中种上一个怀疑的种子吧!而这人世间没有什么比痛失挚爱更令人追悔莫及、悲痛欲绝了,所以一切的计划都浑然天成,她只需要队友配合演戏就好了。至于如何让身体看起来像死去的样子,连福尔摩斯都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做到,就不值得一提了。事情的真正关键之处在于如何在迷失域保持记忆。

dom说在常人在迷失域只会剩下零碎的微弱的记忆,只有真正心智强大的人才会保留更多的记忆。然而心智强大是无法测量的,只能通过智商来大略的估计。他猜测一个智商达到180的人大概能在迷失域保持10%的记忆吧,智商达到300的人大概能保持30%的记忆,这已经逼近人类史上最高的智商记录了。何沛媛偷偷去测量自己的智商,太可惜了,居然没有突破四位数,只是999而已。还有一个问题是,梦境里的时间流逝每层都比前面一层快二十倍。现实中每度过一小时,在第一层梦境里就是20小时,在第二次梦境里就是400小时,而在迷失域里则是8000小时,这已经是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她留言给mal她们,让杨景行抱了她“尸体”一小时后,就说要把“尸体”送回何沛媛父母那里。

何沛媛在迷失域里数着日子过,每天就是写歌,数好了三百六十五天,大概写了一万多首歌吧,想到自己也可以在财产上碾压杨景行了,她开心的自杀后回到现实世界。然后何沛媛就醒了,自己打车回家了。至于遗书上说的,她死后希望杨景行跟她父母永不相见,只不过是怕父母露陷罢了。inception团队通过安装的摄像头观察了杨景行一周,发现这家伙已经完全恢复到百年孤独以前的样子了,大家开香槟庆祝,这真是一次伟大的行动,也获得了伟大的胜利。何沛媛这时候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杨景行创作完这首曲子,就准备要敲门上演另一出鬼故事了。

《美男赢家》第二十回重见情侣泪珠飞互诉衷肠笑意浓

当杨景行噼里啪啦的在电脑上敲完最后一个音符,听见门铃响了。他慢吞吞地,还带着一点烦躁地走去开门,百年孤独以来的那种永远冷静迅速的姿态终于消失不见了。杨景行懒得看猫眼了,咣当一下打开门,拿眼从下往上瞟那个烦他的人。咦,居然是一个姑娘呢,穿着一双米黄色的平底鞋,一对白皙光滑笔直的小腿,好眼熟啊!再往上看是一件白色的棉裙,怎么穿衣风格也好像自己仙逝的妹子。终于打量到胸部规模了,杨景行暂缓了抬起目光的速度。虽然把目光停留在姑娘家这种敏感部位是一件非常无礼的事情,但是杨景行的心已经开始砰砰跳了,一股突然涌现出来的期待之情占据了他整个内心,随后这种期待又变成不安。他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再继续抬头往上看,清秀的锁骨,端正的肩线,修长的脖颈,杨景行全身肌肉都紧张起来了,手臂筋肉迸发捏紧门把手,心脏砰砰砰砰跳地好像要马上就爆炸一样。终于杨景行下定决心,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他猛得完全抬起头,双目如电,好像要射穿空间,不想错过接下来看到的任何一个细节。只见他眼前的姑娘,长发飘飘,不施粉黛,眉毛弯弯,眼睛含笑,琼鼻直挺,面如桃瓣,唇若丹涂,贝齿整洁,一条粉红色的小舌头若隐若现,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一阵清香扑面。杨景行开心的蹦起来了,一下跳出去扑向妹子,紧紧把人家抱在怀里。抱了一下后,又觉得有些不放心,然后又倒回头来,捧着妹子的脸仔细打量,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热泪盈眶。这时候何沛媛也动情了,眼神里无限温柔,拿手指去擦拭杨景行眼角的泪。两人的目光终于结合在一起了,杨景行觉得自己心里比蜜还甜,比开心还开心,比幸福还幸福。不得不说,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并不是苦求终获,而是失而复得啊!

何沛媛温柔的说:“傻瓜,别哭啦!再哭你的英文名就叫teardrop啦。”

杨景行才不管那么多,鼻涕都不擦一下,又把何沛媛紧紧的抱在怀里,嘴里一直念着:“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终于抱够了后,杨景行也恢复正常了,两人进屋后,这家伙先关心的居然不是之前的离奇死亡,而是又想起自己的英文名了,不得不说,天才的思想都是常人没法揣测的。

杨景行说:“我才不要叫teardrop,你看刘德华女朋友的英文名叫edward,米雪的男朋友英文名叫amy,我的英文名应该叫elenaaihara啊。“

这一次何沛媛终于被打败了,她真是不知道后面这人是何方神圣,名字翻译成汉语怎么就能跟自己有联系了。

杨景行看自己妹子眼睛咕噜咕噜乱转而又不得其解的样子,得意的不得了,鬼鬼祟祟的贴着何沛媛的耳朵说那是鲁林在他跟齐清诺分手后,送给他的a@v种子里女@优的名字。

这下好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何沛媛揪着杨景行的耳朵,让他把《世界那么大》这本书找出来,当着自己的面一页一页的撕碎。杨景行明白了事情缘由后,立马开始推卸责任,说自己本来是一个大好的少年,之所以行差踏错,形成那么荒谬的爱情观完全是被这个叫末子的作者给教坏的。杨景行这贱人居然拿出一个中性笔,在书名作者处画了一个圈圈,咬牙切齿的说:“我要诅咒这个家伙拉肚子。”

何沛媛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埋怨道:“你个棒槌!我正在追这个作者现在写的书啊,他要拉肚子我还追毛线。”然后转头想了一下说:“要不这本书就先别撕了,他新书里面还有一个跟我重名的女孩子呢,等我看看那个女孩子命运怎么样吧,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用的到。”

何沛媛先跟杨景行把住所里的摄像头取下来,然后何沛媛去泡了一壶茶,两个人到沙发上坐好,打算来一场促膝谈心。

何沛媛先发言,说:“你就不对我这一年来身上发生的这么大的变化感到好奇吗?你什么时候见过女孩子像我这样能跑能跳的呀?“

杨景行挠挠头,嘿嘿说:“我有时候是有怀疑,但我觉得咱俩关系再进一步的时候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何沛媛也笑问:“那你自己的秘密会不会主动跟我讲?”

杨景行坦诚说:“以前的我,还真有可能不会说,那时候心理是有一些封闭的。但是现在的我,只想把心剖开给你看。”然后又嬉皮笑脸的问:“要是我剖开了,你要不要在里面放一滴眼泪啊?”

何沛媛依旧笑着说:“我眼泪可没你眼泪那么多,而且说不定哪天就蹦出一堆白晶晶来,就看你以后怎么表现了。“

杨景行马上就抓住了一次表现的机会,详细的坦白了他在cren的经历,也说了这件事对他的改变。

何沛媛温柔地看着杨景行,虽然她心中早已明了,但听到杨景行讲那一百年孤寂的时候还是觉得心痛怜惜到无法自已,她自己在迷失域待过一年孤独的时光,更能让她理解杨景行所遭受的无尽绝望的滋味,她也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真不比杨景行眼泪少。

这次轮到杨景行帮妹子擦眼泪了,边擦边说:“本来一滴就够了,这下我的心里全被你的眼泪装满了,感觉血压都低了不少,下次补充日用品的时候还得备点九芝堂驴胶补血颗粒才行。”

何沛媛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想起了紫霞仙子,为她感到伤心。不是有种说法是,总有一个女孩出现,让男孩最终成为男人,而男人却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她。“

杨景行表决心,大义凛然的说:“为了留住你,我要当一辈子男孩。”

何沛媛这时候终于被逗笑了,打趣说:“那你是打算让我当一辈子女孩咯?”

杨景行懵了,但是一时间想不到反悔的招,更是万万不敢提自己其实已经是男人的事实。

何沛媛看杨景行蒙圈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了,嘴里却是说道:“你个傻瓜,以前那么多女孩子都没让你成长起来吗?更何况我都为你死过一次了,你应该算是一个男人了。”说完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杨景行一边傻笑,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自己家妹子撒谎了。

接下来何沛媛跟杨景行说了自己传家宝三弦里的秘密,刘邦、萧何跟白颐之间的恩怨,还给他看了白颐留下来的这颗珠子。杨景行不喜欢读书,更没读过《史记卷八·高祖本纪第八》,但依然听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的妹子非同一般,但没想到人家跟自己一样也有奇遇,他也终于明白了以前妹子说过那么多次的救助小动物是什么意思了。唯一有点不爽的是,人家的奇遇一点副作用都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杨景行把玩着自己妹子那颗光晕流动的灵珠,心里感叹命运之神对自己实在青眼有加,不但给了自己超凡脱俗的身体,而且又送了一个同样超凡脱俗的妹子到自己身边,这样自己就永远都不会感觉到寂寞了吧。转念间,杨景行想讲一个笑话来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感受,顺便逗妹子开心。

杨景行说:“众人问男神,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一个人不寂寞吗?你猜男神怎么回答。”

何沛媛能想到好几个有意思的答案,不过她知道男盆友话里有话,配合地问:“怎么回答呀?”

杨景行扮出一副落寞的表情答:“男神说,怎么会不寂寞呢,但是忍受寂寞比忍受傻逼可简单多了。”

何沛媛被逗的咯咯笑,同时明白了杨景行的意图,回应道:“那就让我们好好做一对笑傲江湖的神雕侠侣吧。“

杨景行不干了,一脸委屈的说:“那我要先cosplay尹志平,再当杨过。”

何沛媛笑容不减,满目含情的说:“你尽管cosplay,到时候你就知道杨过为什么只剩下一条胳膊了。”

杨景行在心里默默计算结婚前对妹子上手的可能性,算来算去都觉得希望渺茫,不由得叹一口气。

何沛媛仿佛知道自己男朋友在想什么,于是转移了话题说:“人不能没有理想,但也不能脱离现实。刚才你讲了一个理想主义的笑话,我就给你讲一个现实主义的笑话吧。”

杨景行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妹子。

何沛媛好像是在模仿杨景行的笑话,继续讲:“众人问女神,你都长得这么美了,干嘛还这么努力的读书?女神回答说,一百个想拿美色赚钱的漂亮女孩子,只有一个能当小三,剩下的九十九个只能当小姐。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是:人丑就要多赚钱,人美读书傍大款。世间本无简易事,十分辛苦一分甜。”

杨景行若有所思。

何沛媛抛出一个狐媚的眼神,盯着杨景行问:“傻瓜,你看我这么美,读书又这么多,你算不算大款呢?”

杨景行还真是有点疑惑到底自己算不算大款,自己年薪百万,勉强算金领,够不上大款的级别。父亲倒是有不小的产业,自己还是唯一的继承人,但毕竟还没到手。不过杨景行很上道的表决心说:“男人三要素:上进心、自制力和好身材,我都具备,你就等着我变大款吧。”

何沛媛哈哈大笑,然后笑容从璀璨变成狡猾,慢慢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优盘,在杨景行眼前晃了晃说:“我在迷失域的时候闲着没事,写了一万多首歌,根据我跟宏星签的合同,我已经是亿万富婆啦。以后你要给我多读书。”

杨景行一脸懵逼。

正文卷 美男赢家 [二十一-二十四]

作者:媛媛要上位

第二十一回前尘往事成云烟这时此刻开新篇

杨景行还真被何沛媛布置了读书任务,妹子觉得他记忆力这么好,不背几本书真是白瞎了。妹子给他制定了每天读书一小时的计划,推荐让他先读的两本书是带注释的《古文观止》和帕尔默的《现代世界史》。并且妹子也明说了,这只是培养基本功而已,前者熟读成诵或可出口成章,而且一通百通后再读各种传统史书和文集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后者更是基础了,不了解一点历史知识,《战争与和平》之类近现代文学名著根本就读不下去,而托陀二爷(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是何沛媛最为推崇的文学大家。杨景行摸着这两本书,心里倒也没有多抵触,稳固感情需要相互包容和付出,两个人交流需要共同语言,妹子学识渊博,自己只能迎头赶上。即便如此,他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多赚钱。

第二天,旷工一周的杨景行开着墨绿色的帕拉梅拉接上妹子来宏星上班了。两个人都是职业装扮,杨景行身穿定制灰色浅条纹双排扣西装,黑色牛津鞋,手提一个深黄色牛皮公文包,一身英伦风;何沛媛画淡妆,身穿一身灰色职业套裙,黑色高跟鞋,拎一个结实耐用的lv包包,艳光内敛,整洁干练。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穿情侣装秀恩爱,不过强大的气场却让人不敢调笑,只能说一对璧人羡煞旁人。杨景行本来应该配一块皮带正装手表,不过何沛媛更喜欢运动型钢带劳力士,说这样看起来带一丝雅痞之意而不显得古板。以前杨景行曾被陶萌试图改造过,不过没改造成功,现在他落到何沛媛手里,胡萝卜加大棒,终于服服帖帖了。

两个人在前台妹子屏息目送下进了402工作室,发现庞惜已经到了,在外面隔间里处理各种文档。庞惜首先打招呼,只是面带微笑客气的问好,没表现出单独面对杨景行时的熟络,杨何两个人则是笑容满面的回应这个尽职的属下。进了办公室内间后,何沛媛帮杨景行脱下外衣挂好,然后拉开自己的办公椅坐下跟男朋友闲聊。她进公司后没把杨景行的办公室大刀阔斧的修整,基本保留着原来庞惜安排的那个样子,只是添加了一套新的办公桌椅,跟杨景行原来的办公桌面对面安放。不得不说宏星搬了写字楼之后真是讲究了不少,像杨景行这样的管理层都换上了几千块的人体工学办公椅,何沛媛也得到老板特批,享受了同样的待遇。

十分钟后庞惜敲门送来两杯咖啡,并汇报今天的日程和过去一周攒下的工作。真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虽然才离开了一周,但攒下的工作就要累积成山了。杨程义帮他给张彦豪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只说家里出了点急事,待会他还要跟老板去解释。两人喝完咖啡,杨景行打电话给凌薇,正好老板也想他了,他就带着妹子进见。来到张彦豪办公室外间,凌薇看到她俩发笑,她身份特殊,调笑两人说:“隔壁公司可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哦,你们这样可是要把人家气死哦。”

杨景行笑着回复:“我们这样正好体现出咱们公司的人文关怀,说不定那些金融才俊就一个个要跳槽过来。”何沛媛只是礼貌的跟凌薇问好。

凌薇帮她们打开办公室里间的门,张彦豪见了他们笑得更大声了,但只是夸赞郎才女貌,杨景行两人满面笑容的感谢。凌薇送来两杯茶,然后离开关好门。

张彦豪爽朗的说:“朋友新送的普洱,你们尝尝怎么样。杨经理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小何这几天有什么新作出来吗?也拿给我看看。别看我自己不会写歌,但鉴赏力还是有的。所以我也不得不夸一句,小何你写的那些歌词真是不错。正所谓,情景交融,哀而不伤,故事性好,画面感强。我看那些自视甚高的港台才子都要被你压过一头啦,哈哈哈哈“

何沛媛赶紧回应老板夸赞:“老板真是过奖了,我也就是身高能压过他们,其实一直在跟前辈们学习,争取不辜负老板的信任。”

张彦豪继续哈哈笑,把目光转向杨景行。

杨景行不想对老板撒谎,也不想细说,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接下来会集中精力处理公司里积攒下来的事情。“不过杨景行也有好消息,他笑眯眯的对张彦豪说:”这几天何沛媛写了一百首歌词,还请老板指教。“一万首歌词太惊世骇俗了,她俩商量决定还是先拿出一百首来吧。

张彦豪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转头看何沛媛,看着她也是点头微笑,这才心花怒放。他先喊凌薇打印歌词,然后打电话叫甘凯呈过来。等甘凯呈来了,都顾不得调笑杨景行两人了,急忙跟老板分开两沓看那些歌词写的怎么样。张彦豪跟甘凯呈先是认真的读几首,然后刷刷的翻,随机挑一首再读,用了十几分钟,两个人相视而笑。

甘凯呈首先恭喜老板,说:“还是老板有眼光,先签一个莫扎特贝多芬,随后又签一个李太白苏子瞻,这让人家其他公司怎么活,嘿嘿嘿嘿。”之前还有人觉得才子不会拍马屁呢,看来她们实在是太年轻了。

张彦豪也得意:“我签小杨小何的时候,公司里都有流言蜚语,我都不稀罕解释,这下看她们怎么说。”然后老板叮嘱甘凯呈和杨景行不要辜负了好词,赶紧谱好曲,这些就是将来宏星在华语音乐界的话语权,同时老板也不冷落功臣,吩咐财务及时打钱,还许诺了不少奖金。

何沛媛这个月最终领到了三百万的薪水,让姑娘一家人都扬眉吐气。何沛媛跟杨景行商量换房买车的事,杨景行自己不怎么关注房价限购之类的事情,但杨程义是业内人士。杨景行咨询了父亲一下后推荐何沛媛买好地段买新房买大房,然后也没多想,因为杨景行所在的小区“香岛国际名园”二期刚建好,他自己买的是一期。两人赶紧找到以前帮杨景行买房的那个陈叔叔,让他帮忙挑了两套房,四个离电梯近的车位,都是200多平的四室两厅,一套何沛媛家自住,一套送给何沛媛大姨,她家儿子马上也到结婚的年龄了。何沛媛父亲生病做手术的时候,大姨家倾囊相助,这样的亲情和恩情,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但现在自己有能力了,就要涌泉相报。

还不到两年的时间,“香岛国际名园”的房价已经从两万涨到了两万五,而且现在都不卖毛坯房了,都是精装修的,一平米还要多加三千的装修费。这样算起来,两套房加三个车位一共要一千两百万,首付三百六十万,贷款八百四十万,二十年期限,每月要还五万左右。这对一般家庭来说压力不小,但何沛媛每月有十几万的薪水,而且手握一万首歌,对她来说已经不形成压力了。不过为了凑齐首付,何沛媛还是卖了现住的老房子,别看这小区破破烂烂的,但是学位特别好,六十几平的房子卖了两百多万,再加上公司发的三百万薪水,支付了新房的首付后还剩差不多一百五十万。

换新房后何沛媛父母离上班的地方变远了,但是父亲何澹会开车,何沛媛打算给他买辆家用车。说到汽车那就是杨景行熟悉的领域了,用一大堆的专业名词给何沛媛解释。最终何沛媛按男朋友的建议选择了斯巴鲁的力狮旅行版房车,看到真车的时候何沛媛还觉得这个是suv。杨景行得意跟女朋友解释两者的区别,说买suv纯粹是交智商税,因为跟同价位的轿车比空间小安全性差,操控性更是垃圾。而这款力狮旅行车不但有日系稳定耐用的优点,并且空间大,虽然油耗高一点,但是awd非常适合浦海这种多雨的城市,下雨天行驶不容易打滑。何沛媛赞扬了男朋友的专业,这让杨景行美得冒泡。还有一件幸运的事情是,两人在斯巴鲁的4s店试车的时候,发现店里有一辆brz现车。杨景行同样得意的向何沛媛介绍这辆车,说起了著名漫画《头文字d》里面男主角藤原拓海曾经的座驾ae86,更是隆重的夸赞那辆车的后续经典86/brz。得了,何沛媛也是一眼就相中了,她拿到驾照后还没来及买车,正好刷卡提两辆车。

《美男赢家》第二十二回酒不醉人人自醉家不迷人人自迷

房子车子都买好后,何沛媛也觉得是时候把男朋友带回家跟父母见面了,父母都要求很多次了,以前是以“交往未久”的理由搪塞,现在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要见何沛媛的家长,杨景行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有道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杨景行虽然跟何沛媛交往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但两个人情投意合,默契互补。经历过一场生离死别后,二人更是明心见志,互许终生,平日里就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我教你弹琴,你陪我读书;一起商量写歌,一起竞技运动;互相打闹嬉戏,互相卖萌求抱;我不用担心你跟不上节拍,你不必怀疑我三心二意——生活过得逍遥自在。杨景行以前交往过两个女朋友,也见过对方家长,在心里也留下了过深刻的印象:陶萌的奶奶宽厚复礼,父亲端正严厉,继母唯诺慈善;齐清诺的父亲平和豁达,母亲机敏强势。但不管她们对杨景行好也罢,坏也罢,从何沛媛归来的那一刻起却是再也与他无关了。英语里对岳父母的称呼很法理—father/mother-in-law,但传统的中国人从来都是情大于法。对杨景行来说,他接下来要见的人,将会与他的生命密不可分,会成为他的亲人和家属。此刻他心里的紧张只说明他很在意。

到了约定的时间,杨景行先打电话通知妹子,然后从自己的住所出发,开车来到何沛媛家。他按门铃后听到妹子蹦蹦跳跳的跑来给他开门,他今天上身穿一件考究的格子衬衫,下面配一条修身的牛仔裤,脚下穿一双休闲布洛克鞋,看上去整洁而亲和。何沛媛开门看到杨景行后满脸欣喜,接过他手里提了两盒茶叶和一袋水果,男朋友很乖,遵从了自己的嘱咐没交智商税买什么高级滋补品。何沛媛的父亲何澹和母亲秦娴也笑着过来迎接他,杨景行热情礼貌的问好。

杨景行曾在浦音音乐节的时候见过何澹和秦娴,那时候两位长辈虽然兴奋但难掩憔悴,如今才过去一年多,哪还能在她们身上找到一丝憔悴的样子。杨景行只见何澹身形挺拔却满脸书卷气,秦娴笑容亲切不减气质高雅,两人穿着舒适而不随意,谈吐温文有礼而又自然洒脱,让杨景行如沐春风,早就忘了紧张。

何澹和秦娴问了两句杨景行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情况后就不再打听其他亲戚了,好像何沛媛也没问过,看来是不怎么关心吧。何澹祖籍是江苏南京,秦娴祖籍是浙江绍兴,两个人小时候还在南京和绍兴生活过。杨景行家在九纯,但却算半个曲杭人,何沛媛则是土生土长的浦海人。苏浙浦三方比较自然而然成了她们话题,而这里面能聊的东西就太多了,文人骚客,昆曲评弹,金陵临安旧事,苏州杭州风光,白蛇传和红楼梦,魔都与古镇,西湖与钱塘江,钟山与玄武湖,鸡鸣寺与灵隐寺,河坊街与新街口,龙井虾仁西湖醋鱼,盐水鸭肉松鼠桂鱼。四个江南人,对这片钟灵毓秀之地如数家珍,尽是欢颜笑语。

秦娴和何沛媛陪着聊了好一会后去准备饭菜,剩下何澹和杨景行在客厅里。杨景行知道何澹擅长围棋象棋,但这位长辈好像不愿跟小辈过招,压根不问杨景行棋艺水平如何。何澹转变了话题,讲一些何沛媛小时候的故事给杨景行听。原来自己的妹子从小就聪慧乖巧坚韧。杨景行更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妹子小时候练过芭蕾,而且有无比扎实的基本功。杨景行也自然而然的讲一些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来衬托妹子,还被赞天真烂漫。随后何澹也跟杨景行叹息一句,说自己的父亲受人恩惠,为人幕僚,但又被庸主拖累,身陷囹圄。不关心政治的杨景行也听过这事,十几年前,有一位浦海政治明星在换届时爆出桃色丑闻,这些年来都一直是浦海人的笑柄,而何沛媛的爷爷恰好给他当过秘书。虽然何澹没有跟杨景行打成一片,但杨景行只觉得这个长辈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正是人如其名,水何澹澹,即使现在职位低微也曾身染沉疴,但谈吐风雅,言之有物,对晚辈的关爱并不直说,但很多话里都暗自显露。两人谈笑风生,身份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比一般翁婿间那种自然熟不知道要高明到哪里去了。

何沛媛一家准备的饭菜算不上很丰盛,只是五菜一汤而已,并没有因为“贵客”来临大张旗鼓,不过份量却不小,应该是听说了杨景行的食量。席间何澹和秦娴也不怎么客气劝杨景行挨个品尝,只是闲聊随意吃,但这一顿饭却让杨景行吃的唇齿留香,只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家常菜,尤其是秦娴做的一道花雕蒸蟹,让杨景行觉得完全是重新定义了螃蟹。江浙浦都爱吃蟹,以蒸为主,各家做法不尽相同,但只要不是过了火候让蟹肉变老,想把蟹做的不好吃也很难,反过来,就算你很讲究,但想把蟹做的出类拔萃更是难上加难。杨景行身体变异过,应该是千杯不醉,但是今天吃了一只花雕蒸蟹就要目眩神迷了,蟹肉的鲜香甜被花雕的馥郁芬芳包裹,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口感。这只螃蟹是如此的好吃,以至于杨景行吃完后,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如何赞美厨师,而是害怕今生可能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螃蟹了,何沛媛一家三口看到杨景行吃螃蟹犯傻的样子相视而笑。几年之后等杨景行跟何沛媛结婚了,他才知道今日他吃的花雕蒸蟹所用的花雕正是“女儿红”,那是何沛媛的外婆在外孙女满月时埋在绍兴老家桂花树下的。她们的家乡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女儿红”除了作为陪嫁的贺礼让夫家大宴宾客外,而且还可以用来测试男人对女儿是否真心实意。在传说中,不管是再勇猛的好汉,只要喝下一滴心上人满月时埋下的“女儿红”,马上就醉意迷离。杨景行在迷迷糊糊中就被何沛媛的全家人给接受了,真是傻人有傻福。最后还是妹子开车把杨景行送回去,不过这次她回家就不再打车了,而是名正言顺的开男朋友的车。

换房终究是一件麻烦事,就算要换的是精装修的新房也不轻松。何沛媛先找专业人士检测了各种有害气体残留情况,结果还不错,各项指数都比较低。之前是杨程义消息灵通,听说开发商打算把这个楼盘做成一个口碑产品,现在看来至少人家使用的材料是高于环保标准的。全家人一番商议确定了美式的装修风格后,就开始修改一些不满意的地方,然后买各种家具家电,折腾了一个月才把新房装备齐全,杨景行也奉献了很多智慧和力气。何沛媛一家都是相信科学的人,根本不理会那些封建糟粕,没选什么所谓的“好日子”,只是趁不下雨的一天就把东西搬到新家。从此妹子只需要从家里出发走路两百米就可以到杨景行的住所了。

何沛媛新家的风格跟旧房相比,乍看起来是天差地别,旧房家具以银灰为主色调,朴素雅致,新家则是大量使用胡桃木,华丽低调。不过只要待久了就会发现,两者宁静淡然的风格是一脉相承的。不过新家里有了专门的书房摆放书架,客厅则成了一个娱乐室。何沛媛给父母买了一个大屏幕平板电视和两台主机xbox360和ps3slim,妹子正教她们玩游戏,这对中年夫妇很开明的乐在其中。说起来真是阴差阳错,何沛媛几次嚷嚷着要写小说,但一个月下来写了十几个开头,最后更是删得一个字都没有,颖敏绝伦的妹子沦为全家人的笑柄。不过身处闲职的何澹却被女儿勾起了写作的兴趣,文思泉涌,一个月写了十几万字,字字珠玑。不得不说,写作这事真不是聪颖就能搞定的。妹子写作受挫后,玩起了德州扑克,边看教学资料边实践,很快成为了网络现金桌的小鲨鱼。秦娴则是干脆办了内退,做起了全职主妇。杨景行更是每天过来蹭饭,时不时的被螃蟹醉倒。

《美男赢家》第二十三回不闻旧人哭但见新人笑

杨景行见女朋友家人后第二天起床洗漱后,觉得万事俱备了,决定把自己的新恋情告诉母亲萧舒夏。跟古灵精怪的妹子待久了,杨景行突然想要恶作剧。他拨通萧舒夏的电话后,学着自己妹子甜甜的声音喊:“妈咪,妈咪,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啦。”

萧舒夏被吓了一跳,感觉儿子被周龙龙附体了,急忙问:“行行你怎么了?”

杨景行哈哈大笑,说:“你不是经常羡慕周龙龙他妈嘛,今天我想让你亲自体验一下。“

萧舒夏反应过来后,开心的不得了,继续问:“有什么好事啊?交女朋友了吗?”

杨景行用惊讶的口气回答:“麻麻,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萧舒夏觉得新鲜的不得了,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看不透了,不屑的说:“你买车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在等你主动坦白。快说是哪家的姑娘?我见过没有?性格怎么样?家里是做什么的?”

杨景行老老实实的陈述:“你见过也跟没见过差不多,现在姑娘大变样。就是以前咱们一起吃过饭的306的何沛媛。“

萧舒夏对这姑娘有印象啊,当时306的两朵花之一,她去看儿子的时候仔细观察过的。但这姑娘家世不好,父亲还有尿毒症,萧舒夏心里不快,严厉的说:“我警告你杨景行,那些整容的女孩子你别想给我领回家。”

杨景行觉得不好解释,但不纠缠这点,回答说:“人家没整容,等你见了就知道了,只是气质上的变化。她已经从民族乐团辞职了,来宏星上班了,签约到了402工作室,专门负责给我写歌词。别看她是我下属,不过赚钱可比我多多了,一个月能写一百首歌词,领几百万薪水。她父亲不是得了尿毒症吗,现在换了肾,恢复的很好。麻麻,你有空就来浦海嘛,我都想你了,顺便也可以看看她。“

萧舒夏觉得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但电话里又讲不清,决定这几天就去浦海,到时候再细说。她挂了电话后,找杨程义商量,担心这姑娘家小门小户的,跟自己儿子不般配。杨程义胸有城府,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提给儿子治病的时候姑娘的表现,只是站在老婆这一边,表示认可她的担忧,然后打电话安排自己公司的工作人员订高铁票。

杨景行给母亲打完电话后,打开电脑登陆了高中校友录。毕业三年了,大家的留言越来越少。杨景行上传了一张自己跟何沛媛在拳台的合影,脸上还带着乌青。然后留言:我给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找了一个会拳击的女朋友,我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她的安全啦。坏消息是,我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安全。哈哈,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辜负青春美丽时光!

紧接着,他又给齐清诺打电话。电话接通后,齐清诺未卜先知:“好久没打电话了,你不会是来要祝福的吧?”

杨景行尴尬,但也不想掩饰了,直说:“我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前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做了很多错事,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现在向你真诚的道歉。“

齐清诺沉默了一下,笑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别的事吗?”

杨景行回答:“我可能比你先爱上别人了,也祝你好运。”

齐清诺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没送祝福。

第三个电话打给自己的闺蜜,同样不拐弯抹角,直接说:“蕊蕊,我跟媛媛在一起了。“

王蕊震惊的跳起来,连忙问:“什么?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老大知道吗?”

杨景行说:“两个多月了吧,我们一直在约会。你们老大大概能猜到吧。”

王蕊不满意,催促道:“详细点!从头说!”

杨景行满足了王蕊的要求,只是略过给自己治病的事情。

王蕊听完后还是感觉不可思议,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只是埋怨:“你们都交往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杨景行无奈道:“我们一直没明确讨论过两个人的关系啊,其实直到现在我都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当我女朋友之类的话,不知不觉的我就觉得她已经是了。“

王蕊继续蒙圈,只觉得自己交了三个不靠谱的闺蜜,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该采取什么立场了,嘟囔着说:“你让我们姐妹以后怎么聚会?”

杨景行气愤了,问:“你还是不是中国好闺蜜?怎么一点都不为我们感到开心?”

王蕊只觉得以前那么操心都白费了,感叹:“我一直觉得你跟老大能复合的。现在是真的不可能了。“

杨景行继续劝:“我跟媛媛在一起很开心,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王蕊觉得大势已去,只能照顾眼前了。严厉的警告杨景行说:“你要好好对媛媛,如果你把她也弄丢了,我们就断绝关系。”

杨景行这才开心了,说:“我跟媛媛结婚的时候,你是当伴郎呢?还是当伴娘呢?哈哈哈哈。”

王蕊又震惊了,问:“这才两个月,你们都要谈婚论嫁了吗?”

杨景行平静的说:“我觉得媛媛就是我今生唯一了。”

王蕊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好像完全接受了事实,温柔的说:“那等你们有了宝宝,我要当干妈。”

杨景行嘿嘿,说:“那你要准备好大红包。”

然后两个人就嘻嘻哈哈起来。

给兄弟们打电话就轻松了,马上暑假了,自己新房都准备好了,就等过来相聚了。再打给两个妹妹,只是夸赞新嫂子温柔美丽,这次得到了两个人的祝福。

打完几个电话后,杨景行觉得该做的已经都做了,但心情还是有些低落,准备找自己妹子要点奖励,打给何沛媛说:“再不来人就要饿死宝宝了,555555”

何沛媛哄:“宝宝不哭,我跟麻麻包了菜肉馄饨,等我煮好了过去喂你“

杨景行继续撒娇,说:“我要三十个。”

何沛媛似乎是想帮杨景行减肥,说:“顶多二十九个。“

杨景行不干了,问:“为什么?”

何沛媛笑着说:“喂猪啊。”

杨景行挂掉电话,躺回床上打滚。

不一会何沛媛提着一个保温便当盒,拿着勺子来到杨景行的卧室,看到他躺在床上装睡,只觉得好笑。她拿个枕头把杨景行头部垫高,准备喂他吃饭,不过发现这家伙还是不睁眼。何沛媛心里奇怪,只好哼着歌谣问:“魔镜魔镜告诉我,男人到底要什么?”

这下杨景行终于有反应了,对唱:

“只因为我要假装什么都不懂

尽量少说话

让你疼我拍拍头拉拉手吻我起来“天地良心,两个人交往几个月了,只是拉过手,拥抱过,这爱情纯洁像白雪公主一样。但是杨景行今天突然不纯洁了,因为他刚才被魔镜诱惑了嘛。

何沛媛脸刷一下就红了,眼光却如水一般温柔,看着闭着双眼的杨景行,只觉得此时此刻天地都安静了,她们两人成了这方世界的焦点,各种神灵精怪都在屏息看着她们。她拿手捧着杨景行的脸,也害羞的闭上眼睛,嘴唇慢慢的靠近。杨景行依然没睁开眼睛,只是拿手臂扶住何沛媛的腰,把她慢慢的拉到自己胸前。两个人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只剩下心跳的声音。终于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了,然后是四片嘴唇轻轻触碰。杨景行控制着节奏,先缓缓的挤压何沛媛的唇瓣,并不急着进攻,何沛媛也放松下来,呼吸逐渐的平稳。杨景行手臂逐渐用力,把何沛媛抱的越来越紧,同时放出自己的舌头,顶开何沛媛的牙齿,进入她的口腔。何沛媛只觉得自己从未尝到过这么香甜的东西,气息逐渐迷乱,头脑里一片片烟花在绽放,手臂更是死死的抓着杨景行。这一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有天昏地暗陪着她们。

终于最后两个人睁开眼睛,天才的身体都觉得发麻了,互相看着傻笑。杨景行问:“喜欢吗?”何沛媛没回答,而是又轻轻啄了一下杨景行的嘴唇。杨景行抱着妹子身体,帮她调整一个姿势,让她枕到自己胸膛上,然后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着。三十个菜肉馄饨一个都没吃呢,杨景行这头猪一点都不觉得饿。

《美男赢家》第二十四回杨景行调戏“小姨子”萧舒夏夸赞“儿媳妇”

何沛媛打了一个月线上德州扑克已经成长为nl200的鲨鱼[1],她有三台电脑,九个显示器,每个显示器开六桌。毕竟是智商999的大魔王,何沛媛思维敏捷,手脚麻利,同时打五十四桌比赛还不慌不乱。德州扑克现金桌就是一个抓鱼的游戏,长期来看盈利基本来自于鱼儿的贡献,水平接近的高手互斗可能都打不过网站抽水。成了职业牌手后,何沛媛也修改了作息时间:凌晨三点到七点,抓腐国鱼,早上八点到十一点半抓米国东海岸的鱼,上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三点抓米国西海岸的鱼。妹子的作息让杨景行略感不爽,但何沛媛说只要赚够一千万米金就不玩了,她正磨炼牌技为下一年的wsop做准备,要是能拿冠军,奖金就有将近一千万了。何沛媛第一个月打牌的收入是三万刀,还算不错,她是一步步从nl25,nl50,nl100打过来的,赢够一百个buy-in(买入)之后就升级,不够十个买入了就降级,反反复复升降几次,现在已经稳定在了nl200级别,风格是松凶与紧凶自由切换,波动也不算大,她估计下月就能有十万刀的收入了。

今天何沛媛一大早就来的杨景行的住所,她穿了一件装饰精美的藏青色及膝裙,搭配一双非金属logo的黑色香奈儿平底鞋,肩挎一个无双c标志的银链chanelreissue2.55黑色小号包包,长长的头发盘的简洁优雅,画了淡妆。她的裙子是找裁缝仿香奈儿订做的[2],鞋和包包都是正品。平日里何沛媛都是一袭白衣,不施粉黛,长发披肩,飘渺出尘,今天这一身打扮却显得柔美文静了许多,因为下午要去火车站接萧舒夏[3],她不想大意。杨景行看着气质大变的妹子,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装作疑惑的问:“你是何沛媛的妹妹何沛嫤吧?你好,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我叫杨景行。”杨景行读了几本书后文学修养真是提高了不少,还知道给姐妹用远(媛)近(嫤)谐音起名字了。

何沛媛心里暗骂杨景行不要脸,居然想玩姐夫跟小姨子的游戏,但她这些天对杨景行疏于照顾,心怀愧疚,只好甜甜的回复说:“姐夫你好,我姐姐在家吗?”

杨景行看妹子比较上路,于是面露淫笑说:“你姐姐正好不在家,你过来坐一会吧,来,姐夫领你过去。”

“何沛嫤”害羞的说:“姐夫,我还是走吧,我姐姐又不在家。”

杨景行说:“小嫤,别害羞嘛,我正想跟你讨论一些关于你姐姐的事。”“何沛嫤”不说话了,脸蛋红红的,低着头,任由杨景行牵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

“何沛嫤”坐好后,一脸仰慕的看着杨景行问:“姐夫,你想知道我姐姐什么事?”

杨景行发现妹子穿上深色的衣服后,更显得皮肤白腻,身材惹火,于是色眯眯的说:“小嫤,我对你们姐妹关系很感兴趣啊!你听说过一个成语叫远水救不了近火吗?”

“何沛嫤”目送秋波,配合的说:“姐夫,你说的人家好怕哦,不过我听过另一个成语叫远水解不了近渴。”说完话,还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杨景行拍了一下大腿说:“小嫤口渴了吗?那可真不巧,家里居然没有纯净水了。”不过他又眼珠一转说:“姐夫家里虽然没有纯净水了,但口水还是不少的,救危扶难,事急从权,姐夫也顾不得那么多礼仪了。”说完抱着妹子就想亲。“何沛嫤”装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杨景行扮演色欲熏心的禽兽。两个人扭扭扯扯,你追我藏,都很入戏。最终柔弱的小姨子被蛮横的姐夫霸占了,两个人吻的天昏地暗,交换了很多口水。

事后“何沛嫤”杏眼迷离的看着杨景行问:“姐夫,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不起我姐姐啊?”杨景行胸有成竹的唱起了《达坂城的姑娘》,许诺结婚的时候让“何沛嫤”陪嫁。整个上午姐夫跟小姨子玩得好开心。

到了下午,何沛媛重新涂好唇彩,跟杨景行提前一小时来到浦海高铁站。因为时间比较早,两人找到一家k记坐着等。

杨景行问:“想不想吃点东西,薯条?”

何沛媛说:“不要了,我要保持口气清新。”

杨景行哈哈笑,自己去点餐。

一会杨景行买回来一个鸡肉卷,一包大薯条和可乐,看着何沛媛奸笑。

何沛媛感叹:“就是那一次在银马家居,你给我喂了一个鸡肉卷,让你沾了大便宜。”

杨景行说:“等咱俩这几天有空就去把那个水曲柳木的餐桌买回来吧。”

何沛媛说:“算了吧,不搞那些形式主义。你知道哪件事让我最放不下吗?“

杨景行得意地说:“肯定是用屁股写我的名字吧,哈哈,反正你一笔一划我都铭记在心。”

何沛媛害羞地说:“当时我脑子真是短路了,为了安慰你,什么都没想。”

杨景行看着妹子通红的脸庞,说:“那次张家霍的事情,你挺身而出,让我好感动。”

何沛媛来气了:“你感动的事太多了吧,要是我不主动,估计你都不会来找我。”

杨景行尴尬说:“毕竟你跟齐清诺那么亲密,我很难下手啊。”

何沛媛又叹气:“我还没跟诺诺说呢,她倒是提前就祝福过我了,但我真是不好意思啊跟她讲啊。”

杨景行也学着叹气:“我已经告诉她了,她没祝福我,看来还是你俩感情好。”

何沛媛惊讶:“啊!你怎么告诉她了!你个棒槌!她该多伤心。”

杨景行说:“我不想管那么多了,早说开也好。”

何沛媛没感动,捏了捏杨景行的脸说:“以后这种事情要跟姐姐商量知不知道,别画蛇添足。”

杨景行嘿嘿傻笑,何沛媛无可奈何。

等萧舒夏快到站了,两个人去出口等。不一会萧舒夏就出来了,全身珠光宝气的。随着杨程义生意越做越大,萧舒夏的装备也是不断升级,从prada,lv,gucci到dior,chanel,现在已经标配鳄鱼皮hermès了,也就是国内治安好,要不该配个保镖了。

杨景行跟何沛媛赶紧去迎接,杨景行拿行李箱,何沛媛甜甜说:“阿姨好,一路上辛苦啦!”

萧舒夏也摘下墨镜,笑着说:“不辛苦,你们等久了吧。”

何沛媛继续温柔甜美的说:“没多久,嘻嘻”

萧舒夏看着姑娘柔美娴静的样子,有些欣喜,夸赞:“怪不得杨景行说你大变样了,比以前高了,也更漂亮了,哈哈。”

何沛媛羞涩的回应:“阿姨过奖了,您才是漂亮。”

萧舒夏继续哈哈。三个人上了杨景行的车,何沛媛陪萧舒夏坐后面。

萧舒夏问:“媛媛,你爸爸身体怎么样了?”

何沛媛说:“去年做了肾移植,恢复的挺好的。”

萧舒夏说:“爸爸身体恢复了就好,你也不用那么累了。你跟杨景行在工作上合作的怎么样?“

何沛媛回答:“谢谢阿姨关心,现在我已经不用做兼职了。杨景行是我工作上的领导,宏星的才华担当,我主要是配合他的工作,帮他写歌词,嘿嘿。”

萧舒夏也乐:“媛媛,你可别给他吹牛,我听杨景行说你写歌词可比他作曲厉害多了。”

何沛媛不承认:“他事太多了,我现在就只做这一件事,勤能补拙吧,嘻嘻。”

萧舒夏更开心了,问的详细:“你们都是一块上班吗?”

何沛媛乖乖回答:“有时候他会接我去公司讨论写歌,基本上一周去个一两次,其他时间我都待在家里。”

萧舒夏夸赞:“现在女孩子,很多都要强了,都要跟男孩子拼事业。不过阿姨更喜欢这样的,淡泊名利。”

何沛媛不好意思了:“阿姨,我这是胸无大志。”

萧舒夏哈哈笑:“女孩子要什么志向,照顾好家庭最重要。”

何沛媛嘻嘻说:“我听您的。”

萧舒夏在浦海住了好几天,跟何沛媛之间的交互就是上述基调的反复。何沛媛牢牢坚持——少说,多笑,注意力集中,手脚麻利四大原则,让萧舒夏浑身舒坦,临走的时候已经把何沛媛当女儿看了。对于妹子的表现,杨景行满心叹服。

萧舒夏回到九纯后,对杨程义一阵夸赞儿媳妇,说长的漂亮,性格温柔,家务做的好,不爱抛头露面,别看没有什么主见,但其实很内秀,以后肯定是百分百的贤妻良母。杨程义呵呵。

注释:

[1]nl200是大盲2刀的现金桌德州扑克游戏。赌博在中国是违法行为,但何沛媛位于平行宇宙,其所在国家与中国在历史文化上很相似,只是她们国家的法律并没有禁止赌博。

[2]在fashion行业,包括衣服、帽子、鞋子、包包,只有很少的知识产权保护,会有trademarkright(商标权)的保护,但是极少有copyright(版权)的保护,更不用说patentright(专利权)的保护。这里面原因有很多,我就不细说了。所以何沛媛穿仿大牌的衣服一点都不丢人,因为这是合法的,甚至是合乎道德的。事实上设计师们经常互相抄袭,如果抄袭的是几十年前的经典作品后还会美其名曰“复古”。那些时尚大牌也会绞尽脑汁的防止别人抄袭她们的设计,方法也有不少,最简单粗暴的就是把商标和设计绑架,比如lv的包包,全身都是商标。还有更高明的手段是在面料上下功夫,包括垄断和其他手段,比如香奈儿包包有很多是小羊皮做的,要知道小羊皮可是很柔软的,但香奈儿就能把包包做的挺括有型,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加工的面料,仿货很难做出同样的质感。

[3]浦海与曲杭相隔100多公里,没有航班,但是已经开通了高铁,比中国的沪市到杭州高铁早开通了一年,所以这个世界真不是现实世界哦。我上一回写订机票属于纰漏。

正文卷 美男赢家 二十五

《美男赢家》第二十五回

送走了萧舒夏,何沛媛和杨景行的生活恢复了正常。一周七天的时间,何沛媛选一天去宏星上班,周末两天陪男友玩,剩下的四天则是专心自己的德州扑克事业。无限注德州扑克不是一个简单的概率游戏,它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需要选手有智慧、勇气和赌性。何沛媛自从升到nl100之后再也没有降级过,在扑克上的天赋完全可以媲美杨景行弹琴的天赋,只是受限于资金管理,无法打更高的级别。现在何沛媛入桌后很快就会主导整个牌桌的走向,她的打法充满着想象力,也带给她丰厚的回报。何沛媛对人性有深刻的洞察力,能够迅速的察觉对手的心理弱点从而布下一系列的陷阱,或者诱使对方头脑发热胡乱下注,或者吓破对手的胆子不敢跟注,从而把游戏变得简单,并且由于白颐的祝福,她有很好的运气,很乐意在翻硬币的情况下逼迫对手全押,荷包也变得越来越鼓。她同时开54桌,打10几个小时,一天能打两万多手牌,每一百手牌差不多能赢10几个bb。何沛媛职业德州扑克生涯第五周后累积盈利$60k,升级到nl600,第六周后累积盈利$120k,升级到nl1000,第十周后累积盈利已经超过$1m,成功打到nl10000,这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多高额现金桌给她打了,她就去打奥马哈高额现金桌和德州扑克高额锦标赛,盈利也变得稳定了,一周大概收入$1m,成了线上扑克界凶名最盛的鲨鱼王。何沛媛曾经跟杨景行约定过盈利一千万刀就结束职业扑克生涯,这个约定看来用不了几个月就要兑现了。赚了钱之后,何沛媛的生活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虽然买的东西比起从前来确实是精致昂贵了,但她花钱并不大手大脚,更没有像其他暴发户一样突然之间就得了收集癖。虽然何沛媛对物质的要求并不离谱,但她对金钱的渴望却没有半点减弱,一有空闲她就查阅各种金融领域的著作和史料,用心钻研各种投资的理论和技巧,这也是她下一步的职业规划。何沛媛心里很清楚,赌博最多只能让她成为亿万富翁,但金融市场却能给她赚几十上百亿的机会。

杨景行赚钱的雄心壮志没多久就被自己妹子打击的烟消云散了,不过他毕竟是天才,心理素质超强,很快就接受了被妹子包养的现实。现在他从头到脚都不用自己操心了,包括衣服、手表、鞋子甚至内衣和袜子都是妹子掏钱给他买的。由于他身材保持的好,裁缝给他做衣服也省事很多,不用多次测量试穿改动了,直接挑选应时的面料,依照保存好版型做就可以了,他更是乐的省事。妹子把他生活照顾的无忧无虑,他就把全部的心思用在创作上,精彩的作品一件接一件问世。

子虚宇宙乌有星球2009年10月10日,星期六,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何沛媛线上扑克收益还差五万刀就够一千万了,她打算在今天结束自己的职业扑克生涯。早上五点何沛媛就起床了,稍微洗漱就出门来到杨景行的住所,自己用钥匙开门。何沛媛进门后先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1],自己喝光,然后再调制同样一杯拿到杨景行的卧室。听到开门声的杨景行已经醒了,在床上装睡等待起床福利。何沛媛看杨景行睡得像一个乖宝宝一样,笑着含一小口蜂蜜水在嘴里,然后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打算奖励杨景行一个真正的早安湿吻。最终一口水在两个人嘴里跑来跑去,越变越多,不过最后还是被杨景行全喝了,喝完后瞬间充满了能量,开开心心的起床了。

浦海的室外空气也不怎么好,何沛媛把自己家和杨景行的住所都改造了一个健身室,购置了划船机、椭圆机、公路自行车和磁阻骑行台,从此一家人都不再出门做有氧运动了。杨景行起床后跟妹子勾肩搭背来到健身室,他去打开空气净化器,何沛媛则拿遥控器打开墙上的电视找了一个《海贼王》的动画片播放。两个人并排骑两辆单车,笑笑闹闹的看两集动画片完成了每天半小时的有氧运动。运动完后,何沛媛去主卧洗手间冲热水澡,杨景行按照惯例提出给妹子搓背的服务,然后毫无意外的被拒绝和挨揍,最后他只能悻悻的揉着屁股去客厅洗手间冲澡。

两人冲完澡之后,杨景行在客厅里打开钢琴弹奏一首巴赫的《g大调小步舞曲》,何沛媛听着这首爱的协奏曲开心的去厨房里做两个人的早餐。两个人都是肉食动物,何沛媛先煮上两个玉米和两个鸡蛋,然后煎了四块羊肋排,又做了一大杯苹果蓝莓奶昔,洗了一碗圣女果,闻到肉香的杨景行则是把曲子弹得更欢快了一些。两人把早餐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杨景行主动申请去刷盘子,邀功索吻的时候得到了脑瓜崩。

吃饱了也收拾好了,何沛媛打开电脑找了一个nl100000的六人桌,这已经是乌有星球线上最高额的无限注德州扑克牌桌了,大/小盲是$1000/$500,最少100个bb的买入,最多500个bb的买入,但不够100bb后只能补足到100bb。何沛媛是带着500bb上桌的,因为她玩的比较松,所以波动比较大,多带些筹码比较好。杨景行也积极的参与进来,拉个椅子坐在旁边瞎支招。因为只需要赢五万刀,也就是50个bb,何沛媛觉得没什么压力,运气好的话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任务了。何沛媛打了一个小时筹码只赢了$10k,她没怎么参与到大底池,要不就是自己没牌,要不就是对手跟不起。终于她在按钮位置拿到了一个中对8h8d[2],枪口位弃牌,中位起open$3k,关口也弃牌,何沛媛有位置优势,并且她这个牌只是平跟的话翻牌不中暗三条会很难打,所以她3bet到$10k,没想到的是小盲位居然4bet到$35k,mp想了一下跟了,两个人都是400bb以上的深筹码。杨景行建议说:“我看还是弃牌吧,小盲位这家伙一直打的这么紧,现在敢4bet应该是qq+/ak,何况这样都没打跑中位,而你给中位标了鲨鱼,我觉得咱这个牌有点跟不动啊。”

何沛媛用表扬的口气说:“你分析的不错,已经懂一点德州扑克的皮毛了,不过现在小盲和中位都是深筹码,我有很好的隐藏赔率,我决定跟一下看看,反正有八分之一的几率中暗三。”然后何沛媛跟注。

底池共$116.5k,flop出来是tc8s7s,既有花面又有顺面,何沛媛果然中了暗三条,杨景行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喊allin,allin……

不过小盲继续加注$80k,中位3bet到$160k,何沛媛皱眉头了,杨景行看自己女朋友脸色不对也安静下来。

何沛媛平静的给他解释:“正如你分析的,小盲打的很紧,他大概是拿到了超对或者asks,现在翻牌太潮湿了,他加注这么多是想快打。中位很松凶,他翻牌前平跟小盲的4bet,说明他牌力并不很强,并且他也希望我继续跟注做大底池,他的牌应该是中对或者投机的小结构牌,现在他3bet说明他已经中牌了,我猜他的牌要么是tt/77,要么是9sts这样的怪兽听牌,咱们很可能已经落后了。”

杨景行知道自己不够专业也不提建议了,只是过去从后面抱住妹子,把自己的脑袋跟妹子靠在一起,要把自己的力量都给她。何沛媛觉得突然有了牌感,毫不犹豫的跟注了,然后跟杨景行说:“我知道河牌肯定是草花8,宝宝,我们这局就结束战斗。”

何沛媛跟注后,小盲思考了很久也跟注了,底池已经有$596.5k,然后,转牌出来的牌是ah,这是一张很有趣的牌。小盲全押了,这次中位思考了很久后也跟注全押了,何沛媛笑着跟杨景行说:“我已经知道他们的底牌了,小盲是aa,中位是tt,但我不怕他们,因为我知道底牌肯定是草花8。“然后何沛媛也跟注,小盲全部筹码是$420k,中位是$450k,底池一共是$1.32m。杨景行用力抱着妹子,心跳都要停止了。

叮一下,河牌发出来了,果然是8c,何沛媛中坚果,一手牌赢了八十几万刀。杨景行开心的扛起妹子,在空中转好几圈,然后把妹子扛到卧室里扔到床上就是一阵猛亲。何沛媛的热情也被点燃了,跟杨景行激吻。杨景行人逢喜事精神爽,胆子也变大了,偷偷把手放到妹子胸前试探,不过妹子只是略微使劲咬了他的嘴唇一下,就不再理会了。杨景行美的冒泡,隔着内衣用手指感受妹子的坚挺。嗯,内衣很薄,手感真好。但有些人是永远不知道满足,得陇便望蜀,杨景行很快就觉得隔着内衣摸着不过瘾,又偷偷摸摸的把手伸进衣服里面,然后就感觉屁股一阵剧痛,肉肉肯定被拧青了。这下他也心头火气,反正挨了教训,手上欲直捣黄龙。这时候何沛媛改变了策略,赶紧抱住杨景行轻声说:“乖宝宝别欺负姐姐,我怕。”一句话就把杨景行打的斗志全无了,只好乖乖的抱着妹子,重新做回正人君子。

两个人安静的抱了一会后,杨景行对自己的性福感到担忧,用郁闷的口气问何沛媛:“媛媛,你为什么害怕亲密接触啊,你不是平日最爱嘲笑那些天主教徒的嘛。”何沛媛最近正在指导杨景行读《圣经》,不过没说啥好话。

何沛媛爱面子,辩解说:“别曲解我的意思,我的原话是你可以不相信星座,但是要了解它,因为你可以学习里面高明的心理学和统计学的诡计;你可以不相信上帝,但一定要读过《圣经》,因为这是人类史上最著名的骗人法宝。”

杨景行继续反抗:“你还说现代文明社会下还相信宗教的人,除了弱智就是文盲。”

何沛媛眼珠乱转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代文明人都应该了解一点行为遗传学和进化心理学的理论。”

杨景行嘿嘿:“越聪明人的人越爱狡辩,张无忌的妈妈说,不能相信漂亮女孩子说的话,我看那些既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说的话才不能相信。”

何沛媛也无赖了,大声喊:“杨景行,我爱你!杨景行,我爱你!……”

杨景行没办法了,老老实实的结束话题说:“我家媛媛从来不骗人,是我胡说八道。”

何沛媛哼了一声,然后像一个小狗狗一样,躺到男朋友怀里乱蹭撒娇。杨景行只觉得妹子真是可爱极了,瞬间没有了想亵玩人家的心思了。

何沛媛在男朋友怀里玩够了之后,羞涩的说:“我从小时候就最害怕打针,我觉得那事跟打针差不多。”

杨景行觉得有意思,问:“你怎么知道那事跟打针差不多的呢?”

何沛媛说:“书里面都说是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么大的针头,想想就可怕。海蒂性学报告说有82%的女生承认有过自@慰行为,但我从来不敢。”

杨景行只觉得妹子真是奇葩,很有兴趣的问:“你真没试过?”

何沛媛睁大眼睛气鼓鼓得瞪杨景行,这家伙只得乖乖的说:“好吧好吧,我家媛媛从来不骗人。要不要我帮你试一次啊,我用舌头。你看我的舌头那么软,一点都不可怕。”

何沛媛嗖一下又躲到男朋友怀里了,紧紧的抱着男朋友支支吾吾的说:“等我准备好了再给你试。”

好吧,杨景行觉得短时间内又没戏了,转移了话题关心起妹子的接下来的职业规划,问:“你的金融理论研究的怎么样了?”

何沛媛说:“正准备实际操作一把呢。对了你那么爱吃汉堡,你知道汉堡有个共同点是什么?”

杨景行回答:“哪个问题要是能引起你的兴趣了,恐怕鬼才知道答案。”

何沛媛哈哈笑:“那有这么夸自己妹子的。不过这个问题不难,我发现汉堡上一般都撒了芝麻。你知道芝麻吗,它只能在特定的微气候下才能生长,它有三个主要产地是缅甸、巴西和印尼。”

何沛媛又考杨景行:“背三首关于蝉的诗。”

这难不倒杨景行,他马上背出了虞世南和李商隐的《蝉》还有骆宾王的《在狱咏蝉》,甚至还赠送了一首王籍的《入若耶溪》。

何沛媛满意夸赞:“我家宝宝就是聪明伶俐,不过古人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他们觉得蝉品行高洁,但蝉对农作物来说其实是一种害虫。缅甸每13年会爆发一次蝉灾,巴西每17年会爆发一次蝉灾,也就是说每221年缅甸和巴西会同时爆发蝉灾,而明年恰好就是那个第221年,到时候两国芝麻的产量都会剧降。但是印尼则没有蝉灾的威胁,而且我还注意到印尼芝麻的期货很便宜。”

杨景行已经被妹子震惊过无数次了,不过这次还是惊为天人。什么叫信息综合能力,这不就是活生生的教科书吗。他开心的问:“那你要把那一千万刀都买成芝麻期货吗?”

何沛媛嘿嘿:“你知道金融市场什么最赚钱吗?不是买涨,而是做空!现在米国有一家兰斯生物公司在倾尽全力开发一种治疗二型糖尿病的肾小管细胞上的纳葡萄糖共转运载体抑制剂。我要做空这家公司的股票。“

杨景行麻木的看着妹子说:“请说人话!”

何沛媛不兜圈子了:“这家公司是倾其所有在开发这种新药,正在向米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提交申请,它有一个竞争对手也在开发同类产品,药监局只能批准一个上市,一个月后就会给出结论。”

杨景行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兰斯公司一定过不了fda的认证?”

何沛媛说:“我读了他们公司所有研究人员发表的全部论文,呵呵,我觉得这是一群乌合之众,简直就是坑投资人的钱。”

杨景行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何沛媛接着说:“投资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了,我打算买五百万刀的印尼芝麻期货,这是很安全的投资。剩下的五百万刀做空兰斯公司的股票,这个会有些风险,但是成功的话收益会更大,到时候你就有一个亿万富翁的妹子了,开心不?”

杨景行说:“开心死了,媛媛你可真是天才。”

何沛媛羞涩的说:“要成功了,我给你试。”

杨景行这才知道什么叫财色双得。

注释:

[1]蜂蜜水适合早间补充水分和糖分,除此之外不要期待任何特殊的功效……是的,再土再贵的蜂蜜也不行。

[2]spades黑桃,hearts红桃,clubs草花,diamonds方块,8h8d表示红桃8和方块8.t表示10.

正文卷 鹿鼎记 (书友:zhtahaha)

下月婚礼,来当伴娘! 年晴快走几步把请帖拍在齐清诺桌上,然后给其余306团众发请柬。

哇,终成眷属啊,你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康有成的伤恢复怎么样了,别到时候抱不动你,伴郎是谁? 齐清诺打开请柬展颜一笑。

好的差不多了,抱不动也得挺着谁让他着急。伴郎我想请杨景行,康有成想找李孚当。 年晴有点纠结。

啊,康有成怎么想的? 王蕊惊讶。

不厚道! 何沛媛摇了摇头。

是不是过了,这事李岩都干不出来。 高翩翩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

齐清诺盯着年晴等她解释。

哈哈,年晴忍不住笑出来,你们不知道康有成现在多感激李孚,都恨不得给他下跪磕头呢,非要和李孚拜把子结拜兄弟,请李孚当伴郎是真心感谢他!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们都不知道所以不理解。当初康有成受伤以后李孚就找到他家里,非要给二老当干儿子,说康有成为了救他受伤的恩同再造又不肯接受他的谢意,只好通过孝顺二老来表达自己的感激。然后就隔三差五的过去帮忙干活,次次大包小包的礼品把老头老太太哄的乐呵的。没事就出主意让二老给康有成介绍对象相亲什么的,比人家当爹妈的都上心。后来二老也反应过来觉得不对,李孚索性直接摊牌了说要追我,康有成挡路,只要二老能说服康有成,他就能追到我。求二老一定帮忙,他能追到我肯定把二老当他亲爹亲妈孝敬。

卑鄙小人!怎么能这么无耻!王蕊气愤。

这也行?够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来,李孚是个人物! 齐清诺笑的弯腰

算是用心良苦。这都没拆散你们? 何沛媛叹道。

这都是康有成说的,后面的他就不和我说了,反正我知道那天康有成接到他妈妈一个电话以后一把就把我抱住然后疯子一样亲我,要不是身体没恢复好都能把我当场那啥了。从那以后他就特别感谢李孚,这次更是执意请李孚当伴郎。 年晴笑道。

唉,这李孚,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王蕊陷入发呆状态。

曲线救国啊?真看不透他。 何沛媛有点伤脑筋。

牛人啊,这心思,这手段,我有点明白康有成为什么一定要他当伴郎了,李孚能答应? 齐清诺怀疑。

没答应,不过可以商量,李孚提出个条件。说抢了我老婆再来和我做兄弟,你是不是觉得世界太美好了?想和我做兄弟你得把白兔给我。这是李孚原话,不过我想不明白他又不是音乐圈的人要白兔干什么。白兔虽然好听可他没必要要版权吧,反正康有成就当是考验他诚意了,二话不说就去找杨景行要买版权,结果碰了钉子。杨景行简直把康有成当成傻子,说白兔的版权不在他那,还告诉康有成:相信我,你送不起!我都有点气不过,那曲子一直是小喻在弹,而且一再声明只有授权没有版权,虽然没说版权是谁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杨景行作曲!你说说他是什么意思? 年晴有点气愤。

这你还真误会杨景行了,白兔是他作曲不假,可版权送给陶萌了。陶萌是什么人?你想从她手里买? 齐清诺解释。

啊,怎么会这样? 年晴不解。

就是上次陶萌回来,杨景行刚完成曲子,就弹给陶萌听了,陶萌听了以后直接变成一个泪人儿,问能不能送给她,然后这曲子就姓陶了。至于小喻得到授权的事情你问甜甜,她经常和那边联系知道的比我们都清楚。 齐清诺一指柴甜甜。

我也是听孔令荷说的,小喻他们团的演奏会陶萌去看了,然后找到小喻让她教自己弹白兔,她自己总是练不好。然后小喻就一边弹一边抹眼泪,弹了好久都弹不下来,陶萌都看不过去了说算了,但是小喻来了倔劲儿求陶萌再让她试试,肯定能弹好。后来真就弹下来了,陶萌听了以后就笑了拉着小喻的手说:你和他弹的不一样,不过我更喜欢你弹的,所有人都看错你了,你真是很有天赋!我给你授权,以后只让你弹这个曲子好不好,版权在我这。你教我弹这曲子作为报酬。令荷说的时候很激动,说小喻真的很了不起,这次是靠自己的实力拿到授权而不是因为杨景行。之前也许我们真的小看了小喻。 柴甜甜感叹。

我知道小喻不错,白兔我也听过了是很有水平的曲子,甚至有点经典的韵味,但是你们说的是不是太夸张了?那个陶萌是林黛玉啊,这得感情多丰富才能哭成泪人儿?版权我是不指望了,让杨景行当伴郎? 年晴问齐清诺。

你不了解才会这么说,其实小喻非常了不起,已经不只是演奏,应该属于再创作了,原作很多地方都有改编,最后甚至自己加上一段,一下子改变了整个曲子的感觉。我听杨景行弹过,其实我才是第一个听众,当时感觉一下子就沉溺进去了,曲子很美可是我很难受,我都差点哭了,我还能一边听一边分析曲子,陶萌感觉会更难以自拔不怪她哭那么惨。年晴你不用笑话她,现在你可能心情不同,可当时你要是听了兴许哭的比陶萌还厉害!你知不知道白兔这曲子是怎么来的?算了一会我单独跟你说,都散了吧。 齐团长发令。

老大~~ 王蕊赖着不肯走,别人也不动。齐清诺大有深意的看着年晴,年晴则豪爽的一挥手: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有关艺术,我从不把艺术当成隐私,有什么你就说吧。

好吧,有关艺术,反正都是好姐妹,但是你们听过就算了别再和外面说什么,都能做到吧?那天李孚来找我,拿了一副字,就是这副: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然后问我能不能帮忙以此为题做个曲子。我问他怎么想的,他说他也不知道,很*,对古诗研究多了反而容易被困住,他不是很懂音乐,也许听了会有感悟*困境。我觉得这个题材不错想试试看,可是尝试的时候发现有点驾驭不住,不是没灵感,而是念头太多太杂乱不知道怎么表达。明明很有感觉,可是动手时候又觉得不对劲,有点像当初306遇到瓶颈时候的样子,于是我想到一个人,就打电话给他把这个问题甩给他了。天才就是天才,就这样有了白兔。这个曲子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出来,典型的杨氏作曲法,三个动机,白兔充满活力犹如朝阳,新衣热烈激情好比烈日当空,故人柔和凄美恰似黄昏夕阳。互相碰撞,对比,形成的参照让人难以取舍,重点不突出,最后故人收尾,整曲弥漫忧伤的调子,完美诠释了古诗的意思。而小喻的惊人之处就是她给出了重点,白兔作为重点,中间不管怎么交织轮回,新衣和故人都只是陪衬,最终以白兔结束,给人一种希望,一丝曙光。我们一个个都身在局中,反而落了下乘,小喻自己跳出来反而有所突破。艺术部分就说这么多,年晴,请杨景行当伴郎我不反对,李孚就算了,他要的白兔可不是这首曲子。 齐清诺把众人说的目瞪口呆,陷入沉思。可惜了,没听过顾问亲自弹的,你这么说还是理解不深。 高翩翩有点遗憾。

茕茕白兔……;年晴看着桌子上齐清诺拿出来的那副字念叨着。

行了,茕茕白兔,还秦失其鹿呢。 何沛媛拍了年晴肩膀一下。

说到秦失其鹿,老大,第一个听到曲子的人是你,你怎么没要过来,本来就是应你的要求写的。咱们改编一下演奏试试也好啊,不一定比小喻差。我不是存心比较的意思,只是搞不懂老大你到底怎么想的,说起来李孚也不错,谁能想到他肯牺牲这么多。 王蕊还想说下去被何沛媛眼色制止了。

年晴运气真好,一个有情一个有义,选哪个都不会错。于菲菲有点羡慕。

看上哪个了?喜欢拿去。年晴大方。

嗯,都不错,所以一起出现就难为人了,是不是呀年小白兔?齐清诺调笑。

我先抓爆你的大白兔! 年晴凶狠的扑过来。

说起来,王蕊提议的改编还真值得一试,本来就是中国的古诗词,用民乐演奏应该更有味道,老大不是曾经有很多灵感,现在我也有点感悟,浪费了有点可惜。 柴甜甜苦恼,可是版权问题……

什么版权问题,如果你们真有想法就去做,最好能从原曲中*来,实在不行也不强求,只要改的好,不用管那么多。我还不信了陶萌敢找我讲什么版权,真出事了就当炒作,咱们还有顾问顶着赔偿也是他的事! 齐清诺有点狂。

干脆换个名字,叫鹿鼎!也不用新衣故人的纠结个没完,喜欢加什么加什么,咱们元素那么多三个动机哪够分,就问最后一锤定音的是哪个,谁得天下! 何沛媛突然有了好创意。

一锤定音么,行,白兔咱们送不了,就用鹿鼎答谢!咱们306不是不讲义气的人,话不用说出口,态度总得有!王蕊积极响应。众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王蕊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众人大笑。

李孚听着电话有点哭笑不得,何沛媛到底什么意思,白兔难求,鹿鼎为谢?只问何沛媛一句新作鹿鼎名字谁起的。 何沛媛愣了一下李孚就自顾自的分析起来,306能想到这个曲名的人本来就不多,有人想到却不会说也有人能想到不过目前没这心思所以特别奇怪是谁定的名字,最后问一句是你吧?

何沛媛有点恍惚没想到李孚听个曲名就想到这么多,心思玲珑的她意识到李孚现在处于特别敏感的状态,刚回答个是就听到李孚说那好好写吧,送给我就不必了我知道无缘鹿鼎不必提醒了。何沛媛顿时急了解释起来,李孚你何必这样你和年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真的谢谢你,之所以曲名鹿鼎其实我的意思就想告诉你英雄不论成败,刘邦虽然得了天下,但是没人不敬佩项羽,项羽才是真英雄!

李孚笑道那可真的谢谢了,说完豪气的大吼一声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何沛媛顿时笑喷了,韩信够坏的不过蜂蜜蚂蚁的把戏骗得了真霸王骗不了你吧,这些手段你用起来比韩信熟练多了,说着又叹口气,所以我们特别感动你明明适合做刘邦却偏偏做了项羽!其实很多人都这样宁可英雄的失败也不要苟且的胜利。

李孚说算了何沛媛你根本不会安慰人,这话你和你们团长说去比较合适。何沛媛笑了,你哪用别人安慰啊这么快又有新目标了,你还真挺了解我们老大的!

(作者,书友zhthaha)

正文卷 同人 明天未知,但是近在眼前。

作者:苦头陀

要是我老了,回首在豆城这几年,结论一定是三个字——混日子。不过有几件小事,倒是留下了些印象,至少远比深红或者凯尔特人在我的记忆中留下的刻痕要深。深红褪去了名气后不过是跟导师一起混日子的地方,凯尔特人只不过是喝啤酒撒尿的地方。只有哈佛广场,还有鞋盒,不,我们通常叫他大会堂,才是故事发生地。

秋季是演出季,10月是新人在大会堂少有的机会——豆城佬的保守和谨慎是出了名的,没得到时间检验的作曲家,甚至是没死去的作曲家,很难在这里得到机会。不过伯克利的兄弟末子早就打听好了演出时间,以死相逼,要带我去听他心目中最伟大的作曲家杨景行的作品会。对此我是呲之以鼻的——伯克利也不是以严肃音乐闻名的地方,何必在我面前装呢。而且这位仁兄的音乐我基本都听过,怎么说呢,好听固然是好听,但有点过于附和听众了,或者称之为媚俗,为此我和末子还好生争论了一番。而且去大会堂听音乐很麻烦,横穿整个下城不说,还要着正装,波士顿人的古板保守跟龙虾的螯一样坚硬。龙虾,嗯,当然,有人请客去去也无妨,绝不是为了龙虾,这一点要郑重声明,我完全是为了友情、为了音乐。

在前厅的咖啡厅待了没多久就开始进场了,三两口喝完,我和末子人模狗样的走进厅里找到自己的座位——这椅子永远那么破旧,和国内好的电影厅都不能比,而且硌人。开场曲是夜雨奏鸣曲,后面那些曲子都一样,强@奸耳朵但还是有快感的。中国调式的曲子一首没有——不知道是波士顿人的固执还是杨景行的放任,演出曲目只有奏鸣曲、协奏曲和交响曲。

比较让我期待的是第二交响曲,这是目前我唯一没仔细听过的曲子。末子的眼神真好,在他提示下我才发现,一水的中老年白人男女中,竟然有一位亚裔女士,看上去很年轻美丽而且很像华裔——都怪末子太穷,我们坐的位置离舞台有点远,看不清细节。不过看她手上的家伙,似乎是三弦。我们俩相对无语,这是什么情况?三弦?华人?

随着第一乐章开始,我们再没有什么交流和动作了,因为忘记了。这首曲子主题并不突出,没有往常交响曲惯用的套路,而且感觉有很强的歌唱性。我发现我似乎不记得具体旋律音符了,也不想确认了,总之这首曲子能让我们两个话痨忘掉了交流。惊觉这一点时,我认为,自己以前似乎对杨景行有一点偏见了。

直到第三乐章,三弦才开始加入演奏。出人意料的并不诧异,令人惊奇的平衡和谐。在一水的西方乐器中,三弦坚强、稳定、执着的述说着,不凄苦也不谄媚,不高傲也不自苦,就是随着主题这么平静的演奏。那位美丽的华人女演奏者,很好的演奏而且契合了这件乐器,没有多余或者激情的动作,只有长发随着三弦的调子起伏,晃动,发色在舞台灯演奏厅亮黄色的射灯光下显得又黑又亮。

结束时,音乐厅里的掌声很热烈,甚至比第一交响曲更热烈。在前排,不,应该是说在大多数人的带动下,全场起立鼓掌了,还有不少鬼佬在高叫bravo,看来也不是那么保守固执嘛。能让波士顿佬这样为一位中国作曲家起立鼓掌,我想这掌声应该不仅仅是为三弦加入交响曲这样探索性的举动而鼓掌。

知道波士顿佬的套路,我和末子早早回到咖啡厅南侧靠窗的位置,因为这里宽敞安静的缘故,音乐杂志的访问往往在这里进行,以往我们从没关注过,过来的路上末子一直在祈祷这位女士能够接受访问,以便他能多看几眼女神——我觉得上帝也受不了他的话痨。

没等多久,那位美丽的三弦演奏家和另一位个子不高的华裔女士一起被媒体包围着向这边走来了,估计应该是翻译。在经过我们身边时,我清楚的听到了中文交谈和“huntington、龙虾”这几个关键词。

喝着难喝的咖啡,我用报纸做掩护偷瞄这位三弦演奏家。这是一位五官很精致的女士,眉峰修饰得比较硬,眼睛和鼻子特别有线条感,很吸引人。是因为第一次来这里吗?她动作幅度很小,说话声更小,有点皱眉,感觉有一点点拘谨。好玩的是,美丽的女士似乎有点走神?还是英文听力不太好?几次提问都是在翻译的小声提醒下回答的。

波士顿媒体始终是高高在上的,他们永远不会在非白人女性上花费太多时间。短暂的完成了礼貌性访问后就散开了,她和翻译安静的喝着咖啡小声交谈。三弦演奏家偏着头,过肩长发一边夹在耳后一边散落下来,头上还有一个略显年轻的发夹。翻译在小声说着什么,她视线的焦点却在窗外,似乎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实物。还在回味演奏会的掌声吗?得到这么高的赞许不应该是这么平静的表情啊,女士们遇到这样的境况难倒不应该是欢呼雀跃大声兴奋交谈吗?至少应该是打个电话给国内报个喜啊?

哦电话,电话声响了。

10月波士顿天气已经凉了。在鞋盒咖啡厅里,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窗帘,照在她的右侧脸上,她的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屏幕,并没有拿起来。手机铃声是一首歌,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音质特别的好,就像刚刚西洋乐器掩盖不住的三弦一样。

我记住了一句歌词“明天未知,但是近在眼前。”

还有两行泪水。

正文卷 第一章 百年孤独

杨景行,浦海市尚浦学校的学生,下学期就高三了。现在是暑假,他正跟随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在欧洲旅行。今天是在巴黎的最后一晚,杨景行和室友谭东无聊了一阵后决定去买点酒成长一下。

按照谭东的建议,真男人就喝白兰地。俩人在小便利店里看了半天,挑中一瓶七百毫升装的,也不知道什么牌子和种类。

俩人都已经十六七岁,在这已经是可以买酒的年龄,可是护照被带队老师集中管理,而且学校也规定学生在校期间不得饮酒,啤酒也不行。所以杨景行只能拿出居民身份证和收银的老头子谈判,忐忑的解释了半天。谭东本以为杨景行一米八三的身高外加青春小胡子可以让他们省去这些麻烦的。

终究还是把酒买到手了,提回青年旅社的房间时也做贼似的战战兢兢。关了房门后就立刻找杯子,一人倒上半杯。

急不可耐的痛饮了一口后,谭东又皱眉品味了一下,评价:“操,和xo一个味道。”

杨景行笑:“那赚了。”

谭东嚼干果:“你给的钱,多喝点。”

杨景行不同意:“我要请客。”

谭东豁出去的又大口喝一小口:“一人一半!”

一刻钟后,酒瓶才空了一半,谭东已经醉了,一手拿酒杯一手抱枕头的抱怨:“真的不该来这个学校,我后悔死了,我要是留在曲杭,不知道玩得多舒服,朋友多,美女还多。”他是曲杭人,而杨景行的家在九纯,是曲杭附近的一个小县级市,因此两人成了朋友和室友。

杨景行气愤:“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但是不能不把蒋箐当美女!”蒋箐是谭东中意的同班漂亮女生,这次同行。

谭东叹气:“我真的早看不惯她了……我想早恋啊,已经迟了!”

杨景行碰杯:“同病相怜,干了。”

谭东不肯:“你说哭了我也不信!”虽然在尚浦杨景行也和绝大部分同学一样没什么风花雪月,但谭东坚信室友有不清白的过去。当了两年室友,同桌一年,他有些杨景行的把柄。

谭东又说出自己的理想:“我还想明年带着女朋友去德国看世界杯呢。”那应该是高考之后的狂欢。

杨景行又碰杯:“加油,祝你早点早恋!”

这次谭东乐意了,喝了一口后仰身躺下,闭上眼睛整理思绪:“任初雨,成绩不行;李娅,有点矮;王凡璇……不大认识;白筠,没意思……陶萌,越来越看不惯她……”三班的几个好看的都淘汰了,四班的也不行,还真是个难题。

杨景行表扬:“你眼光太高了。”

谭东气愤:“操,你眼光就低!”

最终这瓶酒没喝完,但是谭东已经醉得洗都没洗就睡了。

早上七点不到就起床集合,因为要赶九点的高铁去日内瓦。严格认真负责的薄老师清点了一下人数,十个男生八个女生到齐。

吃早餐的时候,谭东招呼任初雨和李娅坐一起,说自己和杨景行昨天晚上是酩酊大醉,现在还头昏。

女生们却没仰慕,李娅问:“杨景行,坐过tgv没?”

杨景行摇头:“你下午再问我就坐过了。”

任初雨轻笑一下,说:“曲杭到浦海也要通高铁。”

李娅不屑:“等那时候,都毕业了。”

八点过一点一群人就被旅行社送到了里昂车站。薄老师招呼大家规规矩矩的坐着,别走散。

酝酿了很多天的杨景行找准机会,硬着头皮去找求情:“薄老师,我可不可以不和大家一起去罗马?我想去摩德纳看看。”

薄老师想都不想的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那怎么可以……摩德纳是哪?”

“法拉利总部。”同班的邵磊懒洋洋的帮杨景行回答,“过眼瘾的地方。”

杨景行急切的说:“我到日内瓦就出发,只去一天,来得及。”

博二等想起来,在国内统计的时候,杨景行写的想去的地方似乎就是哪,可他还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要和大家一起!这次参观ce的机会来之不易,要珍惜。”他是物理老师,当然这么想。

这时候,陶萌走过来了。她身上穿着一套以前没见过的迪奥夏装。黑色的短裙,类似夹克的浅灰上装,黑色高跟鞋和半透明的黑色短袜,并不适合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穿上高跟鞋的陶萌就和一米七五的谭东平起平坐了,大大的太阳镜遮了她的半个脸,让粉润的薄嘴唇有些炫目。

对于蒋箐和陶萌的班花地位,谭东认为是蒋箐胜出一筹,因为陶萌已经是班长了,不能有太多头衔,本来就够臭屁的。

在薄老师面前站好,陶萌取下太阳镜说:“薄老师,您给旅行社说一下,我要在意大利留一段时间,不和大家一起回了。”

这个要求薄二等就同意了:“嗯,我知道了。父亲过来了?”他之所以叫薄二等,是因为身高还不如没穿高跟的陶萌。

杨景行是真不要脸了,连忙追去问:“薄老师,那我能多留两天吗?我给家里打电话……”这让陶萌看了他一眼。

讲究公平的薄二等只得说:“只要你父母同意!”

杨景行连忙给父亲打电话,难得一次的低声下气。可父亲当然不同意:“不行,你一个人!意大利的人也不讲英语吧?”

杨景行不放弃:“我求你了,不是为了法拉利,我根本不想来……”实在不行了只得放弃自尊:“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个同学,她家里要来人接她!”

陶萌这次看杨景行的眼神就吃惊了,嘴唇一动想说什么。

父亲一连串问题:“你什么同学?男的女的?家里干什么的?是不是真的?”

杨景行却不看陶萌:“是真的!”

“把电话给你老师,我问问。”父亲不太相信儿子。

杨景行厚着脸皮再求薄二等。

薄二等很为难啊,在电话里说:“是有个同学不回去……还是女同学,可是他们也不……”狠下心的看陶萌:“陶萌,你愿不愿意对杨景行负责?”

在其它同学的讪笑中,陶萌没什么表情的垂下眼睛摇摇头。

杨景行尴尬的接回电话后,恼火的对父亲小声叫:“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算了!”

过一会就上车了,杨景行似乎很失落,闷闷的看窗外。出发了一个多小时后,突然听见陶萌叫他:“杨景行。”

杨景行头都难得扭过去,斜着眼睛瞟仇人。

“你要留在罗马干什么?呆几天?”陶萌公事公办的语气。

杨景行的表情立刻翻转,满脸堆笑:“我去看看法拉利总部……两天就好,最多三天!”

陶萌看着杨景行思考了有五秒钟,说:“那我们九号去,你最迟十一号要上飞机。”

杨景行连忙说:“没问题!我一个人去,看完就走,出不了事!”

班长却很威严的摇头:“你要和我一起。”

杨景行不管不顾:“行,你说了算!”

陶萌点点头:“你给家里打电话吧。”

为了法拉利,杨景行真是颜面扫地,还不得不让父亲和同学通电话。

陶萌很礼貌:“叔叔您好……对,我叫陶萌……我爸爸,他现在在莱比锡……不是,是德国……我不清楚。叔叔,是这样的,我是杨景行的班长,我知道他这次想去马拉内罗,恰好我也有时间……”好不容易说完了后,陶萌把电话还给杨景行,眉头轻皱。

杨景行连忙再向父亲保证一遍,同时左边胳膊要忍受谭东的重捶。

中午就到了日内瓦,听完薄二等的安排后就各自回房。谭东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杨景行又羡慕又鄙视的激动,并叫他留意陶萌的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谭东很会分析:“绝对牛叉!你看霍轩,现在没想法了吧?”

杨景行自嘲:“为了法拉利,我豁出去了。”

午饭的时候,谭东和杨景行吃牛排喝啤酒,还一人干了三瓶,爽歪歪。然后薄老师又把大家集合,为明天要参观的ce作详细介绍。

晚些时候,陶萌打电话到杨景行的房里,叫他过去1108号房商量去摩德纳的事宜。

“坐吧,喝水吗?”陶萌像招呼客人一样。她和曹绫蓝同屋,曹绫蓝在自己杂乱的床上清点战利品,而陶萌的床很整洁。

杨景行赔个笑:“谢谢,其实你不用陪我,我九号早上去,十号下午就回来……”

陶萌打断:“不行,我们必须一起,这是班长的责任,而且我答应过你爸爸……其实在学校收集意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去哪里,但是我要为集体的大部分人考虑,所以路线上照顾不到。”

曹绫蓝插话:“有陶萌陪还不愿意啊!”

杨景行嘿嘿:“我是怕你无聊。”

陶萌摇头:“反正我也没什么安排,我爸爸十号才到罗马来接我,但是我们会多留几天,所以你要一个人回去,机票你自己订?”

班长认真负责,详细的给杨景行规划了行程,并要求他回国后了要第一时间汇报消息。

第二天上午就去参观ce,也就是欧洲粒子物理研究所。薄二等比学生们还兴奋得多,不停要导游介绍拍照,抽空才告诉学生们粒子物理是一门多么美丽的学问。

欧洲人可能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人性化,要开放大型强子对撞机给杨景行这群东方孩子参观,并安排了导游工程师讲解。

站在对撞机那巨大的核心部位前,薄二等像土著看见图腾一样,充满敬畏和感激的朝拜,声音都发抖了,教育杨景行:“好好看看,这不比法拉利激动人心么?”

杨景行点头表示同意。

薄二等又开始说什么黑洞虫洞,谭东突然蹲了下去,做个终结者的姿势:“我来自未来。”如愿以偿得到几个女同学的嘲笑。

夏令营导游给学生们翻译:“今年大部分来这里参观的人都没有你们这样的好运气,因为lhc之前一直在检修,今天进行的是希格斯玻色子实验。”

杨景行正要举起相机拍照,突然觉得眼前瞬间一阵炫白……

意识恢复后,杨景行发现自己置身一片漆黑,他又做了个睁眼的动作,可还是漆黑。惊慌中的第一反应是要伸手摸自己,可惜,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从大脑发出去的动作指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回馈。

恐慌之后,杨景行发现黑暗中的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好像没有躯体,没有呼吸,周围也没有空气,没有温度……唯一拥有的就是意识,还能够思考。

难道自己死了?只剩下一个可怜的灵魂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中。杨景行的意识绝望伤心。

过了好久,用意识来感觉大概是几天吧,杨景行猜想自己多半是变成了植物人,因为冷静后的他不相信所谓的灵魂。

真不甘心,自己还年轻,却就这么变成了植物人!发生了什么?对撞机爆炸了吗?杨景行想象着母亲会伤心成什么样,而自己,只能在心里流泪。

多想活着啊!以前杨景行一直不明白人为什么活着,现在他知道了,人活者,就是为了活者,活着比什么都好!

活着能吃能睡,能说能笑,能哭能骂……活着有朋友,有亲人,有女生……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吧,杨景行开始承受孤独的折磨。

仅存的意识也期盼着发达的医学能早日把自己这个植物人救醒,让他重见天日,免受折磨。杨景行要等待,可惜这种等待却没有尽头,一天过去了,又一天过去了,大概一个星期都过去了……他依然就是个可怜的灵魂漂浮在无尽的黑暗里,不用睡觉,不用呼吸……

现在,可能一年过去了吧。杨景行想让自己的意识疯掉,最好变成一个彻底的蠢货,就不用受思维的折磨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监狱里的犯人那么怕被关小黑屋,实在太痛苦!

多么想念啊!想念母亲的唠叨,父亲的责骂,爷爷奶奶的疼爱。朋友们,你们好吗?还说要去同一个城市读大学的。刘苗,夏雪,说好暑假要一起去游泳的,你们来看我了妈?我现在在哪里?回家了吗?爸爸妈妈,你们别伤心……

不甘心,实在不甘心!杨景行在无尽的黑暗中叹息,伤感……很久以后,偶尔也想笑一下……伴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一年,两年,十年……无限漫长的孤独……

多少年过去了?父母还健在吗?自己也老了吧?该寿终正寝了!医学不进步,安乐死也好啊!难道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做错什么了,这么惩罚我!

又一天,杨景行突然来了点精神,觉得自己应该想点高兴的事情。幸好植物人的记忆力出奇的好,生前的点点滴滴一丝都没流逝。

虽然这几十上百年把能够回忆和猜想的都想了无数次,但还是再次开始无数可能中的一种:如果自己不出事,下半辈子会怎么活?会娶一个什么样的老婆?生女儿还是儿子……怎么样活着,不算白来世上走一遭?

正意淫着,杨景行的思维突然被吓了一“跳”。白色?那是白色么?为什么会有白色?好像就是在眼前一瞬而逝!看见的还是错觉?早忘记视觉和错觉是什么了!

这个变化,对于习惯了几十甚至上百年虚无的杨景行来说实在太大了。又害怕又狂喜的希望再多来一些。

杨景行没有失望,在他意识的那没有方向和角度可言的“视觉”中,出现了白色,接着还有红色,绿色,橙色……好丰富啊!

那些颜色出现了又消失,好像消失在自己的意识里,可后面的还连绵不绝,最后,那些光交织成了dna图谱一样的形状,不停旋转变幻着,进入自己的思维。

杨景行的意识对时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估计这种五颜六色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一天或者一个月吧。随着那些图谱光晕对自己的充实,他明显感到意识在变化,或者说思维和头脑在变化。许多记不起来的事情突然回忆起来了,还特别的清晰……整个记忆都变得那么条理明朗。

又是猝不及防的一个瞬间,杨景行感觉到了什么!感觉,感觉耶!是什么?气息,温度!对!是身体!

杨景行的意识简直高兴得要晕过去,这不是幻觉!过去的那几十年才是幻觉。现在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正文卷 第二章 联谊

那些高科技正让人看得兴起呢,突然就响起了尖利的警报,众人立刻被吓得乱糟糟的叫嚷起来,尤其是女孩子。

工程师和导游连忙安慰:“别慌,没事,只是液态氮泄露!一切都好,请冷静!”

“呀!”任初雨尖叫一声,因为她看见杨景行重重摔坐到了地上。

“哈哈……”谭东幸灾乐祸的笑,“别激动!”

邵磊更是鄙夷:“不是吧?什么胆儿!”

薄二等也责怪:“小心点!”说着就伸手象征性去拉杨景行一把,可他脸色马上变了:“你怎么了?怎么搞的?”杨景行一头的汗跟刚冲凉一样,透过湿了的衣服也能感觉到肩膀滚烫的。

任初雨又叫一声,因为他看见杨景行脸是绯红的,整个脑袋甚至身体都在腾腾冒热气。这里的温度是比较低的,只有十几度。

薄二等连忙蹲下来,惊恐的摸杨景行的额头,那温度吓得他连忙缩手。其它人也连忙围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心脏病?”

“吓破胆了!”

杨景行饥渴而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双手抓着屁股下的铁板,用力得像要扣出洞来一样。

“说话啊!”薄二等也吓得脸都白了。

“……好……好了!”杨景行胆战心惊的开口。

“你是不是有病?”

杨景行站了起来,摇头的力度很大:“……没有!”可还是立刻被送往研究所的医院急诊。

全面检查后,医生确定杨景行没病,应该只是受惊吓过度。于是,回日内瓦的路上,杨景行成了被讥笑的对象。

邵磊最珍惜这个机会,很有表演天赋的:“哇,好怕怕好怕怕。啊,我晕了!”

其它人嘿嘿笑。不过讥笑行动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大家发现杨景行一直沉默的坐着,没和邵磊针锋相对,可能真的是没有脸吧。

这群人都不知道,在ce后来详细的事故报告上,今天不光有液氮泄露,还有铅板被击穿。

在那有可能产生黑洞和反物质并生成宇宙最高温度和亮度的对撞机中,可媲美上帝的能量尽管只存在无比短暂的一瞬,仍然是可怕而壮丽的。而那块被击穿的铅板,正对准了杨景行当时所站的位置。

回酒店后,口渴难耐的杨景行喝了好多水,然后洗澡换衣服。他在浴室恶心的感触检查自己的躯体,总感觉不对劲。洗完出来,又在卧室的地板上做俯卧撑。很奇怪,唰唰的一连做了五十个也没觉得半点吃力。

谭东有点同情的看着室友:“我觉得你不是那么胆小的啊……算了,做两百个也没用,回学校了他们还要笑你。”

杨景行真的连做了两百个,想寻找疲劳的感觉,可是并不强烈。

谭东有点怕怕,下床拉起了朋友,真心劝告:“算了,没什么了不起……说明你珍惜生命。”

杨景行深深的呼吸,说:“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那就好……”谭东自己又忍不住:“你声音都有点变了,嘿嘿。”

等谭东进浴室后,杨景行在房间里找来找去只找到那张大桌子是最重了。他双手捏住两边后轻轻一抬,用现在的感觉对比以前的,这东西好像只有四五斤重。

抬头举起右手,指尖距离天花板应该还有一米多一点。尝试着用力一跳,惊慌之中连忙缩手,因为脑袋都差点撞上去了。

走到窗边的墙根朝另外一边立定跳远,还省了力的,几乎整个人撞上对面的墙壁。

虽然诡异巨大的变化并没让死了几十上百年的杨景行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给父亲打电话:“爸爸,我不去马拉内罗了。”

父亲没好气:“又怎么了?你一个人去我当然不放心!”

“不想去了。你给妈说,我到浦海了就回家。”杨景行的呼吸很悠长。

父亲觉得儿子的语气异常,就安慰的说:“那好,你妈也想你了……自己争气,以后买一辆,光看有什么意思!玩物丧志!”

晚饭的时候,任初雨来关心似乎还没恢复的杨景行:“没事了吧?”

杨景行摇头:“没事,谢谢。”

任初雨呵呵笑:“其实我当时也吓了一跳。”

杨景行责怪:“那怎么样不和我一起晕!”

任初雨来兴趣了:“我是看你那样吓了一跳……你喜欢吃芝士啊?”

……

随后,杨景行找到陶萌,说:“白天谢谢你,不过我决定直接回家了。”

陶萌看看杨景行,说:“随便你……男子汉,别那么小气。”

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又说:“那我就另作安排了,你别后悔就行。”这天晚上杨景行半夜还没睡着,精神抖擞的。他一直睁着眼,体会房间里那黑暗中的诡异清晰。他甚至去照了镜子,看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夜里发光,还好没有。

两三点的时候,杨景行闭眼努力睡着,希望自己会梦见点什么。还真的很快睡着了,直到六点多被膀胱叫醒,什么也没梦见。

去卫生间拉下内裤,等待了两分钟,有点奇怪,晨勃依旧。平心静气,诵经念佛外加冷水浇淋,小兄弟好不容易才低下头去了。终于可以嘘嘘了,可才舒爽了一刹那,杨景行又连忙缩腹提臀,生怕尿柱那吓人的声势把马桶给冲破了。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拉脱水了!可紧跟着,大号的感觉也来了。杨景行小心翼翼的坐下去,谨慎的控制着力道……

这就是异能的烦恼。

上午的飞机去罗马,到罗马的主要目的不是参观古迹,而是和当地一个所谓的友好学校联谊。同学们对这事还是比较上心的,还组织起来学了几句意大利语。

知道自己的学生青春躁动,薄二等自然要训话:“注意国体,要热情礼貌,但是不准礼节性之外的搂抱,不准牵手,更不准亲吻。”

同学们嘿嘿笑。

可是次日上午到达对方学校后,薄二等用他那比学生们还蹩脚的英语和人家的女老师问好时把嘴都笑歪了,露出一口黄牙。

两边的学校搞这种联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有了经验。意方准备了盒子和纸条,让大家抽签决定自己一对一的联谊对象,好尽快打破隔阂。

两边的学生一开始是分军对垒的,互相观察着。盛装的尚浦学子们有点失望,因为对方的七男十二女中并没有大帅哥大美女。

两边都抽签结束后,陶萌最先打开纸条,用清澈洪亮的英语报数:“我是八。”

对方一个瘦瘦小小的红发女孩子立刻向前几步,兴高采烈的来欢迎国际友人。陶萌很正式化,先主动握手。

对面唯一的黑人姑娘一直笑吟吟的,大声问:“谁是七号?”

谭东笑得比哭还难看,明知道不可能的小声对杨景行说:“我们换!”而后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杨景行的数字是十二,但是他不主动。等别人都一对一对后,就剩下他和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褐发白种女孩面面相觑。

意方的中年女老师主动来看了杨景行的纸条,用上了哄小朋友的表情:“哦,原来你是十二,来吧,我给你们介绍,若卡,快来。”

双方都朝中间走几步,面对面。若卡的皮肤很白,鸭蛋脸上精美的彩妆并没遮住些许雀斑,嫩红的大嘴巴,湛蓝的小眼睛,发型讲究。她挺瘦的,包括胸部,穿着黑色的长筒裤和浅红的花边t恤,包包和腰带都是双c扣。

“嗨。”若卡挤出笑容,牙齿洁白整齐。

杨景行不像个高中生:“很高兴认识你。”

若卡抿抿嘴唇,笑得更灿烂些的补了句:“欢迎来罗马。”

谭东又在用嫉恨的眼神瞪杨景行。

杨景行似乎内向,若卡就更拘谨,瞟瞟别处再看杨景行,说:“那么……我是马丽妮若卡,叫我若卡吧。”又笑笑。

杨景行也干笑:“我叫杨景行。”

“央久心……”若卡重复着,然后给彼此鼓气:“我们一定会有段愉快的时光。”

杨景行点点头,计划之外的说了句:“但是……别让我不想回家。”

若卡笑得自然了些,用保密的神情说:“别担心……除了我的英语。”发音是比较奇怪,显然不是好学生。

杨景行恶俗:“你的眼睛说得更好。”

若卡吃惊而夸张的瞪了瞪眼,笑:“谢谢……这次旅行怎么样?”

杨景行指指又在瞄这边的谭东,说:“每天晚上听他……空哼空哼。”他不知道打鼾怎么说,只好拟声了。

若卡就看着谭东呵呵笑,让不知道内容的谭东眼神中充满了对杨景行的感激。

意方准备了大巴,尽地主之谊带中方代表团参观罗马的名胜古迹。若卡事先可能有些准备,说她很想去看看长城。而且知道长城在平京。

大巴上也有活动,那个黑人姑娘先唱了首歌,很好听,谭东都热烈鼓掌。随后蒋箐也礼尚往来的唱了首英文歌,不算丢人。

“她真漂亮。”若卡冲杨景行赞美蒋箐。

杨景行点头同意,问:“你不唱吗?”

若卡害怕的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擅长这个。”

看若卡有所保留的样子,杨景行当然问:“跳舞?”

若卡不好意思的摇头,犹豫了一下后打开包包,鼓气勇气摸出来一个东西,原来是悠悠球,还是宽幅蝶形的。

这东西,杨景行都不记得是几岁的时候接触过,不过他还是礼貌的惊喜起来:“我真不敢相信!”

若卡这下自信起来:“你还没看我的秀呢!”

事实证明若卡真的是悠悠球高手,尽管大巴开得不是很平稳,但是他站在前面表演时并没受什么影响。她的单手在线花式玩得很顺很滑,衔接十分好。双手回旋也能来两下简单的,虽然不是特别流畅,但也让人惊叹了。

若卡表演了三四分钟,得到一车人的掌声。她表演结束之后脸上腼腆的笑容和之前的专注神态分别是两种可爱,让谭东再次对杨景行恶目相向。

等若卡回座位上,杨景行已经双手合十,乞求:“教我!”

若卡很乐意的点头:“好的,你以前玩过吗?”

杨景行似乎很懊悔:“我今天才认识你。”

若卡笑,开始高兴的当杨景行的老师。她显然也是有准备的,多带了个标准球好让杨景行从基础学起。而且发现原来的绳子对杨景行来说短了点后,还换了根新的。

这时候就难以靠语言沟通了,若卡的英语水平不足不说,杨景行也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只能是手把手的教,手跟手的学。

“像这样……用力一些……仔细看……这个不难,你能做好……”若卡很认真。

杨景行没辜负若卡,确实学习能力强,强到变态!他只用了几分钟找手感,学会扔球回手。然后,就是若卡教一个他就学一个,单手的那几个花式,十来分钟就学完学好了。

若卡看着杨景行一脸新奇却双手熟练,半信半疑的好朋友一般责怪:“说谎!你完全不像个初学者!”

杨景行也感叹自己的手臂手指能把力道和方向掌控得那么好,更难得的是他能把快速旋转的球体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可以数出来这球一秒钟转了大概有五六圈。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大脑和眼睛从以前的几兆内存和软盘读写换成了四信道内存跟固态硬盘,完全是质的变化。

可杨景行还是不要脸的诚实:“相信我,真的是我的第一次……但是我已经喜欢上了。”

若卡大胆的审视杨景行的眼睛,气馁的妥协:“好吧,就当你是个天才……”

若卡欣赏了一会自己徒弟的表演后就相信他能够挑战更高难度了,于是开始玩双手的。双手花式是比较复杂的,那怕是入门阶段,也需要有人逐步讲解,真正的手把手的教。

若卡受杨景行的认真态度和非人天赋感染,教起来也心无旁骛:“这样……这里……还有这里……像这样……明白吗?”

杨景行看得很明白,从若卡手里接过球和线比划长度,先感觉预习一下。

若卡期待奇迹一样心急,忍不住伸出左手食指去拨拉杨景行的手指:“这里……这儿……非常好!”就这一点点身体接触,也让坐另一边的任初雨侧目了,因为她的联谊对象是个戴牙套的矮个子。

在老师紧张的注视中,杨景行手腕联合手指微动,不明显但是很可观的力度让两个球平稳的旋转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走线接球……挺简单的嘛。

若卡却大喜过望的高声叫起来:“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做到的!?”

其它人也回头或者抬头看,发现原来还有个高手啊,真是巧了。

到底是第一次,杨景行完成了前一半动作后准备两边一起收时,没把握好高度,失败了。可若卡还是用拳头顶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杨景行的眼睛问:“你怎么做到的?”

杨景行很严肃:“跟你学的。”

“我真不敢相信。”若卡似乎又气又喜,“我们继续!”

挑战更高的难度,若卡只知道这个花式的步骤,但是她自己基本不可能完成,就只能仔细的讲解。在比较频繁的手指接触中,若卡瞟了杨景行几次,发现这学生很认真了。

几分钟过后,事态变得比较严重,若卡抓住了杨景行的手臂摇,忘乎所以的哇哇叫:“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个骗子!”

“若卡!”意方的女老师回头提醒了一下。

若卡连忙坐下,努力平复下脸上喜出望外的表情。随后,两人为了不打扰其它人就尽量安静的互相探讨学习,可若卡还是常常跺脚捶腿。

真的只能算观光,大巴在斗兽场都只是转悠了一圈,停都不停一下又赶去下一个景点。

已经倾囊相授的若卡也不能再给杨景行教授悠悠球技巧,而且她好像也从惊喜好奇中冷静了下来,接回杨景行换还给她的悠悠球后就恢复了刚开始的淑女神态。

大巴走马观花的在古罗马广场转了一大圈后,就是午饭时间了。车子停在赛维拉斯凯旋门附近,同学们下车拍照,然后各自填肚子。

正文卷 第三章 功夫

若卡带着杨景行走了比较远的距离,找到一家能坐下的小餐馆。杨景行也看不懂菜单,胡乱要了大约是面条和热狗的东西。若卡就只吃了两口不合胃口的提拉米苏,喝点冷饮。

学生嘛,就说说学习。若卡也是读理科的,也是高二,不过是五年制。两人就这个问题交流了好半天,若卡才明白杨景行的三年高中毕业了也是可以上大学的。

心算了一下,若卡知道了:“所以,你十七岁?”

杨景行点头:“明年就可以拿驾照了。”

若卡翻包包,拿出一把挂着精美吊坠的车钥匙,有点炫耀:“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红色的smart。”

杨景行点头:“我喜欢红色,我爱法拉利。”

若卡惊喜:“你喜欢法拉利?”

杨景行学电影台词:“仅次于漂亮女孩。”

若卡一脸的难以置信:“法拉利是我父亲的挚爱,他有辆最新的f430……真是巧合!”

杨景行笑:“男人都爱法拉利。”

若卡呵呵笑:“是的,所以我妈妈恨法拉利。”

这又是一个共同话题,若卡对法拉利也了解的不少,问杨景行有没有去法拉利之乡看看。杨景行不能说自己死了几十年后对身外之物的喜爱已经消减了很多很多,只说是因为时间上的遗憾。

吃完后,若卡去了会洗手间,回来后脸上淡淡的油光就消失了,显然补过妆。两人肩并肩间隔半米的距离慢悠悠走回去集合,然后肩靠肩合影。

谭东帮杨景行拍,他的伙伴黑人姑娘帮若卡。黑姑娘叫詹妮,一路都很开朗,已经让谭东忘记肤色问题。

詹妮看照片效果的时候用意大利语对若卡说:“他可能是个骗子,但至少是个火辣的骗子。”

若卡笑很气愤:“詹妮,你真无礼!”

下午去纳沃纳用双腿逛,餐馆和店铺不少,比较热闹。若卡跟着杨景行的脚步,走在大部队后面老远。两人说着各自的饮食文化,若卡就知道烤鸭,杨景行就知道披萨,都是没见识的人。

若卡说起自己某年去她姥姥的家乡玩,看那里的厨师们做了个超级大的披萨,有几米直径。她双手用力伸开,配合上夸张的面目表情比划着:“……太大了,我吃了其中的百万分之一。”

就在这时候,一个动作和速度都很专业的矮个年轻白种男人从若卡身后三四米的地方猛然加速,长手一伸,很轻松的把若卡的香奈儿包包从她手臂上提了出去,然后速度更快的朝旁边一条不宽的巷子飞窜。

若卡才来得及惊慌的叫一声,那飞贼就已经跑出去十多米远。

杨景行的大脑反应倒是快,但追还是不追的问题让他思考了有一两秒。有了决定后,他就用媲美法拉利的加速度拔腿一冲,如箭离弦。

四五秒后,杨景行就依靠绝对的速度优势抓住了抢劫犯的左手臂,没有经验的往后一拽,用力过大了,致使对方飞了起来后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杨景行有点怕怕的松了手,但只松了零点几秒,然后又用力抓了上去。手臂上的疼痛使得抢劫犯发出了一声刺耳愤怒的叫喊,恶狠狠的瞪向杨景行这个亚洲人。

若卡距离五六十米远的距离看着杨景行,哇哇的大呼小叫,把其它同学和路人都招来了,就是没警察。

抢劫犯边凶恶边挣扎,想爬起来。杨景行帮忙,右手用力一抬,就把对方半提了起来。抢劫犯脚下好一阵扑腾,终于用上力站了起来,抡起右手就要打吓杨景行。

杨景行不敢进攻,但是正当防卫是必须的,于是左手挡接住了对方的摆拳,并迅速控制住了对方手腕。说起来,这个劫匪的速度对现在的杨景行来说也太慢了,拳路就跟慢动作一样。

双手都被控制住了,却怎么样拼命也拽不出来,劫匪只好用脚。右脚踢,被杨景行脚掌蹬了回去,左脚踢,也一样。

劫匪的双腿不停的踢,杨景行只是抬起右脚,及二连三的招架,让他们俩的样子看起来比较滑稽。

边踢边挣扎,劫匪又是一个重心不稳,要摔下去。杨景行手臂微微用力,就把对方提住了。

劫匪看看有些皱眉的杨景行和他那距离很远但是声势庞大的后援,有点心虚了,手腕用力一甩,把若卡的包包扔到了杨景行身后。

杨景行也就松开劫匪的手,看着对方飞速逃跑了才回身捡起包包,朝后面那群目瞪口呆的人走过去。

最先来迎接杨景行的是那个和任初雨联谊的小个子男生,他兴奋的冲上前几大步,手舞足蹈的耍了两套很搞笑的动作,最后摆了个自认为够酷的姿势,满脸通红的大喊道:“功夫!”

杨景行礼貌的对崇拜者竖了个大拇指,对方连忙立正站起来,孔武有力的抱拳回礼。

若卡倒是还在紧张中,走上前几步盯着没克制笑容的杨景行问:“你还好吗?”

杨景行点头:“一切都好。”

若卡接过了自己的包,但显然更关心杨景行。

薄二等瞪杨景行的眼神是又气愤又关心,不知道该批评还是表扬,最后还是没好气:“为什么不和我们走一起!”

随后众人一阵叽叽喳喳,杨景行就成了意大利人眼中的功夫高手和英雄,都来和他自我介绍认识。倒是这些认识了两年的同学,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邵磊当然认为杨景行是在日内瓦的时候被自己讥笑得神经不正常了,警告:“牛皮啊!?黑手党知道不?”

陶萌看了杨景行一会,和薄二等站在了同一阵线:“出来前怎么说的?安全第一!”

还是要继续观光,不过杨景行和若卡就没有二人时光了。那个小个子男生缠着杨景行不放,自我介绍叫里卡多,并继续用拳脚证明自己是个忠实的功夫迷。

若卡不好表现自己的不耐烦,直到里卡多要杨景行多露两手才抓住机会:“里卡多,我想你应该去陪你的朋友了!”

任初雨倒是不介意,抓紧空挡和杨景行说话:“怎么走这么地方了一辆法拉利都没看到,我还想给你拍照呢。”

逛集市的时候,杨景行买了几样几欧元的小玩意,准备带回去当礼物。他会讲价,对方伸十个指头,他就回以八个,都能成功。

若卡自己这个本地人也新鲜,看着杨景行挑选的一条不锈钢的罗马项链提醒:“这个漂亮……适合女孩子的。”

“真的?”杨景行仔细看看,然后把手伸到若卡面前:“谢谢你教我悠悠球。”

若卡瞪大蓝眼睛惊喜,不相信的问:“送给我?”

杨景行点头:“请收下。”

“谢谢你——”若卡夸张的拉长了声音,双手接过后就立刻挂脖子上去自我欣赏。

可是,杨景行又回头买了两条。若卡就多嘴:“如果你要给女朋友带礼物,我可以提建议。”

杨景行惆怅:“我倒是希望能让你帮忙。”

若卡不相信:“你没有女朋友!?”

杨景行求情:“别说这让人沮丧的事了。”

若卡反而呵呵乐。

下午四点,大巴把学生们送回小酒店。已经熟络了的朋友们互相道别,谭东甚至在和黑姑娘拥抱。

之前进展最快的杨景行和若卡现在显得比较疏离,说些官方的再见致辞。若卡又问:“那么……你们马上就回国了?”

杨景行说:“后天,明天还要参观梵蒂冈。”

若卡点点头:“什么时候?具体点。”

杨景行说:“一整天吧。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若卡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新项链,突然想起来从包包里摸出那个帮忙建立友谊的悠悠球,递给杨景行。

杨景行不客气的接过:“谢谢。”再没什么话好说,干站着等若卡的老师和薄二等道别完毕,再招呼她的学生们。

若卡走了两步才回头,对杨景行挥手:“再见。”

杨景行用灿烂的笑容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再见。”

回房间后,谭东先给自己澄清:“其实詹妮人还可以,她想当歌手……其实不是特别黑,她妈是意大利人,白人。你留邮箱没?”

杨景行摇头,盯着自己的胳膊看,还揉啊捏的。

自己没有优秀表现的谭东也不好取笑室友,就用比较诚恳的语气:“若卡其实长得不错,身材好……你当时明显是英雄救美,哈哈,功夫……别看了,知道你有肌肉!”

杨景行看看窗外,然后招呼朋友:“过来。”

“什么?”谭东觉得朋友真有点不正常了。

杨景行抬手指:“那边,红色出租那里。看见那窗子里的装饰没,在转的那个。”

街对面,距离大约四五十米,可能是一家工艺品店,橱窗里有个类似电扇的东西,在不停旋转。

杨景行挑衅:“五片叶子,红,蓝,白,黄,橙,晚饭。”

谭东狐疑的看杨景行,回想确定他们还没去过那,而且自己的视力也是二点零啊,于是接下赌注。

十分钟后,谭东在大街上用吴侬软语臭骂杨景行,说他一定是事先来看过了才给他下的套。连工艺品店的老板也要莫名其妙的关了电源才能确定是几片叶子呢。

七号早上六点,只睡三个多小时的杨景行又醒了。他在浴室一口气做了三百个俯卧撑后又自虐的在面盆里溺水三分钟,终于能顺利排水了。

可能是身体太能消耗了,杨景行很饿,就准备叫谭东起床去早饭。这时候房间的电话响起,是前台打来的,说一个叫若卡的小姐在大厅等杨景行先生。

杨景行下楼,出电梯就看见若卡比昨天更亭亭玉立的站在哪里,项链还挂在胸前,多搭配了一条彩色的。若卡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白种男人,从发型胡须到身材穿着都看得出是讲究派的。

“嗨,央久心!”若卡灿烂的笑,等杨景行走近后又问:“我们没打扰你吧?”

杨景行微笑:“惊喜。”

“我父亲。”若卡还是乐淘淘的介绍。

杨景行点头:“先生你好。”

若卡的父亲笑得比较清淡:“叫我鲁卡。”又扫看了一眼大堂环境:“这地方还不错。”他的英语比女儿地道得多。

若卡等不及了,但是又神秘:“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模样比杨景行更期待。

杨景行有点为难:“我没那么聪明。”

鲁卡拍拍杨景行的肩膀:“来吧,孩子。”

被父女俩簇拥着,一出酒店大门,杨景行就看见了停靠在左边的一辆和这里的环境很不搭配的白色法拉利f430。后面还有辆红色的smart,应该就是若卡的了。

若卡还往车子的那个方向跳了一步,双手一指:“看!”

除了脸上保持的微笑,杨景行没什么大反应。若卡以为他是惊呆了,就招手:“来吧。”

鲁卡也推推杨景行的肩膀:“看看,它漂亮吧?”

杨景行点头:“漂亮……谢谢,非常感谢。”

若卡又有点为难起来:“你有时间吗?爸爸可以带我们去赛道,你可以给你的朋友说一下……一定会很好玩的!”

鲁卡却说:“我们先吃早餐吧,若卡一早就等不及了,我们现在还饿着肚子。”

若卡有点不好意思的挽上父亲的胳膊。

吃早餐的时候,鲁卡就和杨景行聊车,发现杨景行对法拉利还真是挺了解的。不过知道杨景行连驾照都没有后就表示遗憾,看了女儿一眼。

鲁卡还是邀请杨景行,说有条私人赛道是他朋友的,可以带杨景行去过过瘾,而且保证自己是个好手。

看看那辆车,再看看若卡,杨景行答应了愿意去试试。虽然在那漫长的虚无中,他一次也没想到过法拉利这东西。于是各自付账后,杨景行就在若卡父女的陪同下回酒店去找老师申请。

薄二等没想到杨景行这么大胆子大能耐,居然叫上两个本地人来要挟他。他和鲁卡握手认识后又马上换张面孔对着杨景行,母语问:“你知不知道他干什么的?”杨景行摇头。薄二等又问:“你知不知道梵蒂冈是这次夏令营的重点科目?”杨景行还是摇头。

鲁卡的手被女儿抓得紧,只得来说:“先生,请放心,我能够为我女儿新朋友的安全负责。”他也有名片,拿了出来,很高级的那种,让其实看不懂的薄二等看了好一会。

可能是鲁卡那种强势的诚恳打动了薄二等,他有点动摇了,问杨景行:“那你要去多久?”还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若卡连忙表态:“不会太久,几个小时,也许长一点。”

杨景行也说:“我尽快回来。”

薄二等犹豫了会后点点头:“那就当你去过那个什么地方了……我送你下去。”

看见法拉利后,薄二等又放心了些,叮嘱杨景行:“注意安全,别关机,我随时打电话的……下午两点必须回来。”

这时候,蒋箐和周婷出现在酒店门口,薄二等又保险起见了叫起来:“蒋箐,过来一下,杨景行自己要和他们去开法拉利,我也说不听,你等会给陶萌说一下。”

蒋箐远远的看看杨景行,又瞄瞄若卡,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好像都处理妥当了,若卡又想起来:“带上你的相机。”

杨景行摇头:“算了。”

若卡马上想出了办法:“交给我吧,我可以电邮给你。”

鲁卡带杨景行走到爱车旁边,自己先伸手抚摸车头,也大方的叫杨景行感触一下。然后鲁卡就打开了车门,并让杨景行看个够。

到底还是喜爱的,杨景行看得挺仔细。三百六的表底,要是搁以前,光看看就激动人心了。

鲁卡坐上了驾驶位,让杨景行也上来,准备出发了。鲁卡看着杨景行上车的动作,指望着他能出点洋相。可是很奇怪,杨景行先把左腿放进车里,然后用一个半蹲的姿势,就把整个人和右腿也拉了进来,然后坐下。

鲁卡惊奇的表扬:“不错。”又指着方向盘慷慨:“碰碰她。”

在鲁卡的指导下,杨景行摸够了方向盘和换挡拨片。若卡在旁边看着,为杨景行乐呵。

最后,鲁卡把钥匙递给杨景行,让他插入,然后他自己再发动引擎,提高了转速。还完全不顾女儿就在旁边,大声问:“听听,她性感吗?”

杨景行憨呼呼的点头。

鲁卡叫女儿:“女士,跟上我们,美好的一天。”

若卡鼓励杨景行:“享受它。”

正文卷 第四章 赛车

市区里当然是感受不到法拉利的刺激,一路慢悠悠的。鲁卡问杨景行开过车没有,杨景行不怕丢人的说开过父亲的奥迪,并且有点卡丁车驾驶经验。

鲁卡没炫耀金钱,但是把自己若干个有关赛车的名头都报了一遍,看样子很得意就要出名到亚洲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郊区的目的地。鲁卡和赛道的人果然很熟悉,看样子那些工作人员都挺尊重他。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鲁卡表扬杨景行身材不错,问:“若卡说你是个会功夫的天才?”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摇头:“不是。”

鲁卡也不屑:“我才不相信那些玩意。”

连体的赛车服大小刚刚合适,头盔和靴子的规格都很高。若卡赞美穿上红白相间车手服的父亲和杨景行都很英俊,给他们合影,也让父亲给她和杨景行拍照。

赛道的工作人员检查了杨景行的衣服,并帮他戴好头盔。车子也检查好了,鲁卡招呼杨景行上车,他那双眼睛充满了青春活力,盯着杨景行警告:“准备感觉它吧……如果你要吐,让我知道!”

杨景行检查安全带,挺自信:“放心吧,鲁卡先生。”

若卡在一旁鼓掌加油,兴奋的为杨景行高兴。

把车滑上赛道,鲁卡就先炫耀他的引擎,那声音确实让男人兴奋。

“我们上!”鲁卡一声喊,跑车就如箭离弦冲了出去。他果然是高手,这个起步非常漂亮,只用五六秒,指标就划过了一百。座位给人的压力特别充实饱满,但没什么不适。

这条赛道大约有四五公里,形状就像体育跑道,没什么高难度的弯道,纯粹就是让人享受速度的地方。

在长长的直道上,鲁卡把最高车速提到了两百五左右。杨景行并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视野没有受到局限。

一般来说,在这样的高速下,人的有效视野会变得很狭窄,而且很靠前,就是所谓的隧洞视觉。在隧洞视的情况下,可怜的人眼除了那一小片区域,其它的地方就根本看不清。

可是杨景行,他现在依然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车子飞驰而过的时候,他的余光甚至能看清路旁的标识。

因为以前并没体验过,杨景行不知道自己现在所感受的刺激有没有打折扣。但是他还是心跳加速了,大概性感的引擎声渲染下的急速迎合了男人的天性吧。

过弯的时候,鲁卡把速度降到了一百以下,并高玩的和杨景行聊天:“喜欢吗?”

杨景行感叹:“非常棒……鲁卡先生,你也是。”

鲁卡有点失意,杨景行居然还能说话,于是他再加速。

一共跑了八圈,车子停下后若卡就连忙过来检查杨景行的状况。可杨景行稳稳当当的下车,站得笔挺的取下头盔,对若卡笑:“太谢谢你了。”又回头对鲁卡:“先生,也谢谢你。”

鲁卡对女儿表扬杨景行:“他表现得很好,非常好。”

随后,鲁卡又带杨景行换回衣服,再去过过干瘾,就是玩玩模拟驾驶。这里的模拟驾驶和游戏机就不同了,驾驶舱和f1一模一样,都是全手柄操作,所有赛道也是从现实里复制的,是专业玩具。

不过玩玩而已,也不用多认真,躺在驾驶舱里学习了一刻多钟后,杨景行就在蒙扎赛道上起步了。

第一次往往那么糟糕,第一次躺着开车,第一次握手柄式的方向盘,第一次用按键刹车换挡……杨景行的第一圈和第二圈简直是惨不忍睹,跌跌撞撞左歪右歪,成绩分别为三分四十五秒和三分二十八秒。

但是几个观众都给予了充分的包容,驾驶教练甚至说杨景行表现得挺不错,让他意外。不过这种f1模拟车全世界不超过二十辆,大部分在欧洲,杨景行这个亚洲人应该没接触过吧。

第三圈,杨景行开始熟悉了,方向盘握得比较稳,幅度把握得不错。入弯减速出弯加速换挡也不像纯粹的初学者了,至少没像第一圈那样一次又一次死火。

第三圈成绩是三分十四秒。教练让杨景行继续,还对鲁卡说:“看出来了吗?他是稳健型的。”确实,杨景行虽然菜,但至少对弯道的慢进快出是把握住了。这要得益于他以前的热爱和卡丁车经验打下了不少的理论基础。

第四圈,教练和鲁卡不是那么漫不经心了,都看着杨景行的手。看他入弯打方向,已经不是那么轻浮仓促,开始趋于平滑沉稳。

“漂亮!”教练看见了杨景行换挡的动作,对初学者来说可算准确及时。

若卡连忙把视线从杨景行脸上移开了。

这一圈的成绩是三分零一秒,可算进步神速。教练对杨景行说:“相信自己,你能做到,给我惊喜!”

接下来,杨景行努力的感受总结,每个弯道的特征,需要的档位,切入的角度和速度……每一圈都有新收获。

第十三圈的时候,教练在杨景行过八号和九号弯时叫了起来:“很好,漂亮。”就他的眼光来看,杨景行在这个组合弯道上表现出的冷静的刹车换挡可说已经有了专业的味道。当然,也可能只是巧合,两百公里的出弯速度,至少对新手来说不可能。

这一圈的成绩是两分零五秒。教练却不允许杨景行继续开了,把他叫下车,带到了教学的大屏幕前面,开始进一步的传授,很投入很激动的指指画画:“……看这里,很长的右向曲线,你可以提速到三百公里,只要你对自己的刹车有信心,出弯时你要怎么做?准备六号弯,贴住左边,刚刚你已经注意到了这点……顶点!一定要看清顶点……这里,把速度提起来,别让人超过你……感受它,感受你的本能,这里一百二十才是最好的速度,要完美的换挡加速……”

可惜,因为语言隔阂,沟通有困难。好在有若卡和鲁卡兴致盎然的帮忙,尽量把那些术语和意大利语解释给杨景行听。

教授了半个多小时后,教练自己躺进了驾驶舱,让杨景行好好看他的技术。到底是教练,技术一流,对赛道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开,成绩是一分二十秒。模拟嘛,完美的天气赛道和车况,所以成绩比真实的还高。

教练开了几圈,成绩都差不多。然后杨景行又躺了进去,教练用力拍他的肩膀:“相信自己,你能做到。”

杨景行酝酿了半分钟后才开始,在几个人的注视中,他的最新成绩是一分四十一秒。好几个弯道都赢得了喝彩和鼓励。

也有人看穿了杨景行:“算了吧,不可能是新手,看他的换挡,别侮辱我的智慧……”

除了鲁卡父女和教练,另外几个赛道的工作人员也让杨景行不可思议的表现震惊了。鲁卡有点嫉妒:“很棒,可能你真是个天才。”

若卡得意:“我说过了。”然后看着杨景行赞美:“你真棒!”

杨景行也不谦虚:“不是因为你我自己都还不知道。”

若卡笑,又去挽父亲的胳膊。

教练当然是要询问杨景行的驾驶生涯,可杨景行只是会开车,连驾照都没有。教练爱才,知道杨景行是因为不到法律规定的年龄才没驾照后就带他出房间,到旁边的停车场,拿出钥匙指指自己的那辆黑色r34,问:“想试试吗?”

杨景行客气的摇摇头。教练不耐烦:“别害羞,我的亚洲男孩,来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搂起杨景行的肩膀朝那边拉。

教练先给杨景行介绍自己的爱车,是改装过的,主要是车头,扰流板和排量。教练说:“虽然不是法拉利,但是你也会喜欢的。”

于是在一群人的怂恿下,杨景行和教练又去换衣服拿头盔。教练当然也不是百分百放心,自己先带着杨景行跑了几圈,仔细介绍自己的爱车,教授技巧的同时也说要怎么爱护车,当然也还有最重要的安全问题。

这个和模拟的f1就是两个概念了,但是对杨景行来说应该更简单。他以前偷偷开父亲的破桑塔纳时,不也在九纯的国道上跑出过九十以上的时速吗。

教练自己开出了两百的时速,但是等杨景行坐上驾驶位后,他就指着仪表盘叮嘱再三:“不要过九十,一定,千万不要!保持头脑清新,听清楚我给你说的每句话,并且执行!”

第一次穿职业车服带头盔手套手握赛车的方向盘,感觉和那老牛般的桑塔纳是截然不同的。座位的抱背感,刹车油门的距离,手挡的高度……幸好两人身高差不多。

杨景行先适应了一会,踩刹车油门,换挡挂檔,感受方向盘的力度……

教练也觉得差不多了,三分担忧七分期待的说:“我们开始吧。”

杨景行的先试了三圈车,速度一直没过六十,表现出的技术也没让教练产生更多担心。每次过终点,若卡都在小看台上对杨景行挥手。

教练开始鼓励:“别太胆小,我可不是来陪你兜风的。”

于是杨景行加速,瞬间产生的压力反而让教练兴奋起来:“对了,就是这样。”

六十公里的速度切入一个九十度弯,杨景行的刹车力度稍微大了些,但是他补救的很及时,右手换挡速度非常快,和脚下的油门配合密切。

教练表扬:“对,感觉它,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接下来一个同样的弯道,杨景行表现出色,减速加速一气呵成,线条顺畅优美。

又过了三圈后,教练更有信心了些,教导杨景行:“联合你的屁股和大脑,征服他!”

杨景行紧盯着前方,眼睛都不眨,右手在手挡和方向盘之间飞速的来回,十分顺畅的过了一个u型弯。

“天啊,天才,干得好!”教练低声表扬,因为承受了加速度而喊不起来。

第八圈的时候,速度表针最高已经指向一百五。教练不说话了,视线不停的在前方和杨景行的手之间来回。杨景行浅薄的履历让他担心,可屁股下赛车表现出的稳重又让他放心,是个矛盾。尤其是杨景行的刹车技术,越来越精准,不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赛车的人。

第十圈的时候,监测的人无线电通知教练,最新成绩是两分零一秒。教练有点不舍的叫起来:“好了,够了,停下!”

车子平稳的停下后,教练看了杨景行一会,说:“你不错,非常不错!你想先当个试车手什么的吗?”如果杨景行年轻十岁,或许还来得及开始系统的训练,走上赛车的道路。不过这明显是个人才,如果能先进入这一行,说不定以后会有奇迹发生。

杨景行又恢复了之前的微笑表情:“谢谢你,先生。”

两人下车,教练让若卡帮忙向杨景行表明自己的意图。说他认识不少专业车手,a1的,f1的,f3的,看杨景行也是喜欢赛车的人,而且潜质非凡,就可以帮助他进入这一行。

杨景行感激美意,但是拒绝了。尝试了这么一上午后,似乎愿望已经得到了满足。

临别前,教练给了杨景行一个大大的拥抱,并送他一件上衣算是纪念。

若卡好朋友般的取笑杨景行:“天才车手,你现在一定不愿意坐我的小不点了?”杨景行说:“当然愿意,我想缓和一下。”

鲁卡呵呵笑:“但是别让他开!”

上车后,若卡示意父亲先走,然后对杨景行说:“给我你的邮箱,我能把照片寄给你。”

杨景行说:“也给我你的邮箱,我能把我的感激寄给你。”

两人都笑,交换邮箱后,若卡看了看问:“这就是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用汉语怎么写吗?”她连纸笔都准备了。

杨景行写了,不过若卡显然看得头大:“太复杂了,能学会这门语言的都是天才。”

杨景行说:“我也才入门呢。”这时候,薄二等的电话打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回酒店。

等杨景行接完电话后,若卡问:“你没时间了吗?”

杨景行点头:“是啊,真遗憾。”

若卡不信:“甚至一顿午饭也不行?”

杨景行说:“那得让我请你。”

若卡高兴的接受了。

午饭是在一个小餐厅吃的,便宜快捷的那种。若卡显然是对东方产生了兴趣,很多问题问杨景行。有名的菜是什么?气候怎么样?真的有人会巫术吗?最大牌的歌星是谁?杨景行会唱歌吗?有什么兴趣爱好……杨景行就简单自己方便别人的回答。

“你们多大年纪会坠入爱河呢?”托卡突然想起来的问。

杨景行咨询师一样的专业回答:“不一定,运气好的话十岁,运气不好二十岁。”

若卡笑笑,又问:“你们都是喜欢那种……火辣的女孩子?拉拉队!”不好意思的在自己相对平坦的胸前比划了一下。

杨景行说:“也不一定。”

若卡不太相信:“是吗?你喜欢哪种?”

杨景行有点为难,想了一下说:“善良的。”

可能是语言隔阂,若卡对答案不太满意:“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我父亲因为我妈妈的厨艺而爱上她。”说着就打开钱夹,给杨景行看她的全家福照片。

杨景行没有照片,惭愧了:“可能,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爱。”

若卡吃惊:“没人能解释爱,只要听从你的心灵和感觉……你想和谁在一起?你最关心的人是谁?”

杨景行笑:“我最关心我的母亲,可是我最不想和她在一起,太多唠叨了。”

若卡呵呵笑:“我们有共同点……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梦想当画家。”还把自己的作品照片拿出来给杨景行看。

杨景行又惭愧了:“你提醒了我,等我有了梦想,一定告诉你。”

两人假装吃东西,其实是聊天,互相增进了解。话题自然多半关于男孩女孩,围绕青春和爱情,可两人都觉得彼此不是专家,只能说说自己身边的见闻。

时间过得快,快两点的时候,薄二等的电话又来了。还是得送杨景行回酒店,上车后,若卡看看教练送给杨景行的赛车服外套,说:“现在,你可以没有遗憾的回去了吧?你可以跟你的朋友炫耀自己是个赛车好手。”

杨景行看若卡:“更重要的是认识了一个美丽的罗马女孩。”

若卡笑笑,高兴得有点无奈:“男孩……都一样。”然后有些气愤的接起之前的话题来:“我们那有个叫蒂莫西的,我甚至不认识他,我和他的最小距离从来都是五米以上,可他夸海口说亲过我!真丢人!”她用很大的声音来掩饰尴尬。

杨景行认真的安慰:“放心好了,我的牛皮传不过来这么远,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若卡看着杨景行,很自信的说:“你不会的,我知道。”

杨景行突然变坏了,看着若卡的眼睛高兴起来:“你不会让我讲大话!?”

若卡呵呵笑,然后戛然而止,警惕的看着杨景行:“你是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我以为你会乐于助人。”

若卡确定了,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下后又义正言辞教训起杨景行来:“为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应该靠自己!”

于是两人眼对眼,互相看着,过程中若卡把右手轻轻从方向盘放回到腿上,微微抬了抬下巴,不自觉的抿了两次嘴。

杨景行还是伸脖子,快准轻的吻了若卡的嘴唇一下。然后,两人就不敢互相看了。

还是杨景行打破沉默,说:“我不会吹牛了,这会成为我一个人的回忆。”

若卡点点头:“我也是……还是快点送你回去吧,不然你的朋友要着急了。”

这一路的话再不多了,内容又回到了风土人情上。回到酒店门口,若卡提醒杨景行:“你的朋友在里面。”

杨景行早看见了,任初雨和李娅坐在大厅里,正看着这边。他嘿嘿:“她们一定是羡慕我的好运气,意大利帅哥在哪里?”

若卡笑笑:“我羡慕她们身边就有中国绅士。”

杨景行说:“谢谢,再见了,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你也一样。”若卡主动的和杨景行拥抱一下。

杨景行不知好歹的催促:“走吧,不然我又想吹牛了。”

若卡哈哈一笑,上车后冲杨景行挥挥手,离开。

在高二三班,任初雨和杨景行算得上比较熟了,她当然要来关心一下:“你们进展蛮快啊?”

杨景行说:“意大利人真好客。”

“我怎么没遇上!”

谭东还等在房间里的,杨景行一进门就被他抓住审问,可杨景行视死如归,啥也不想说。谭东猜想朋友是受了刺激变得消沉,安慰说:“不过差距是蛮大……无所谓,我还是喜欢国产货!”

正文卷 第五章 回家

晚上七点坐国航的飞机回浦海,八号中午到达。回曲杭的机票也已经订好,杨景行和谭东一起。到曲杭后,杨景行拒绝了谭东的邀请,直接上了回九纯的大巴,还要一个多小时。

九纯是个比较穷的小县市,城镇人口十来万。没啥大工业企业,所谓新型产业也是刚刚起步的小打小闹,经济不算发达。但是这里风景不错,映山自然风景区在周围省市小有名气,晴水河的水比较干净,晴映水库是一片乐园。

杨景行路上已经接过父亲几次电话,说在车站等他。父亲叫杨程义,曾经是国家公务员,而且是前途不错的那一类,不过后来改行了。

杨程义一直标榜自己是不愿意当贪官才下海做生意的。庆幸的是他也混成了个小暴发户,没让老人孩子妻子跟着受苦。

车站门口等着的杨程义看着大巴进站,还跟着走进去几步,然后就等着儿子下车,大声喊:“快,你妈催几次了!”仍然有父亲的威严。

杨景行拖好行李箱包快步跑过去,近距离看着父亲,傻傻嘿嘿。

杨程义明显是被儿子的笑贿赂了,帮忙把行李箱提过,还把车钥匙递给儿子,叮嘱:“慢点开。”

虽然县城一直在变化,但黑色的运动型奥迪a4停在这里依然如两年前那么显眼。杨景行比以前更高高兴兴的坐到驾驶位上,过把瘾。

九纯县城大概就十几二十平方公里,车站在县城最北面,杨景行的家在南面东头。就杨景行现在这个不会挨骂的车速,回去得二十分钟。

杨程义电话通知老婆已经接到儿子了:“……没晒黑,欧洲太阳又不大……他在开车,回去了让你说个够!”挂了电话后就开始检查儿子的背包,自己不抱希望的问:“给你妈带什么了?”

杨景行说:“你也有,这个。”

杨程义气得不轻:“我买不起笔用!?”

杨程义又拿儿子的相机,问:“我看看?”

杨景行说:“你的钱买的,随便看。”

杨程义已经习惯儿子语气中的那点不敬,一边翻看照片一边表现着自己的博识:“这是那个埃菲尔铁塔嘛,这是个教堂……你们在罗马玩几天?没同学的照片?”

杨景行说没有,杨程义就教育儿子要和同学搞好关系,然后又惊喜起来:“你还认识外国姑娘了!哪个国家的?”他看见杨景行和若卡的合影了。

“意大利的,合个影而已。”杨景行表现得比以前有耐心。

杨程义更关心的是:“那你潇洒了一圈还剩几个钱?”

“没了。”杨景行理直气壮的。

杨程义又气坏了:“交了六万,你还拿两万,都没了!?”

“没了。”虽然自己发生了巨大变化,但仍然是个穷光蛋,私房钱还是要留的。

“你比我大款!等你自己挣钱的时候就知道了……”杨程义不过多教训刚回来的儿子,继续翻照片,看自己的钱是怎么打水漂的。

杨景行边开车边左右看街道建筑行人,杨程义就介绍一下:“华鑫广场已经修好了,开了家阿迪达斯。那一排门面都重装修了,还欠我十八万工程款。你舅舅的手机店就开那的,第四间。那里前几天出车祸了,所以你开车……停车,审计局田局长。”杨程义边说边给儿子指方向。

杨景行靠边停下,杨程义下车打招呼:“田局长,悠闲啊!”

“才吃饭,散散步。车里收着人?”挺着啤酒肚的田局长朝车里瞄。

杨程义打哈哈:“我规矩人。”回头准备叫儿子下车,发现杨景行已经绕车头走过来了。

“田叔叔好。”杨景行的乖巧让杨程义有些吃惊。

田局长呵呵:“放假了?浦海的女孩子漂亮不?”

杨景行腼腆一下,说:“我下学期多留意。”

田局长又呵呵:“给你爸爸带个浦海的儿媳妇,才对得起这么大家业。”

杨程义谦虚:“田局长说笑,这一个都养不活了,还带一个。”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他飞快地接听,免得“老公老公我爱你”的铃声响太久。

“马上到马上到……路上遇见田局长,打个招呼。”杨程义的不耐烦很刻意,挂了电话后就跟田局长告辞。

过了建设路,沿着晴水河沿河大道前进四百米后右转,杨景行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家,还能看见从二楼阳台探出半个身子的母亲,正朝这边张望。

杨景行加速,父亲也没开骂。车子刚到楼下,就听见母亲的声音:“车就停外面,叫你爸爸停,快上来,我鸡蛋都还没蒸。”

租一楼门面开小超市的老板娘眼快的出来打招呼:“小杨回来了?国外好不好玩?你妈念叨好久了……来拿雪糕吃。”

“张阿姨,您生意好……您别拿了,我马上吃饭了。”杨景行超越从前的礼貌让杨程义欣慰起来,自己花钱把儿子送去贵族学校,没白费啊。

母亲迎到楼道口来扭杨景行的耳朵,力度一如从前那么轻柔:“我看看,别动!还知道回来!笑,笑什么笑!”

杨景行的母亲叫萧舒夏,在九纯烟草公司当会计。她的丈夫有本事并还算老实,儿子相貌堂堂学习不错,而她自己因为年轻的时候是美女所以注重保养,所以看上去比三十九岁的实际年龄年轻不少。但是对于杨景行来说,母亲已经算得上慈祥了。

萧舒夏看完了儿子就催他快去洗澡,然后两口子说悄悄话。萧舒夏问:“到了后给谁打电话没?他们喜欢发短信。”

杨程义就说没在儿子的相机里发现端倪,至于那外国姑娘,完全不用担心。再想想儿子这次还不难看的期末成绩,就互相的高兴起来。

杨程义还描述:“……我还没叫他,自己就下车了,田叔叔好……”

杨景行的房间在四楼,和以前没什么改变,不过他还是转悠一圈仔细看看后才去洗澡。这栋杨程义四年前自建的五层小楼占地一百五十多平,一楼出租了,二楼是客厅和餐厅,三楼是父母的起居室。四楼整层都是杨景行的天地,除了没有厨房,其它的设施设备已经能成家了。

洗完澡下楼,杨景行发现母亲正看相机里的照片,父亲在厨房边打电话边忙活。萧舒夏总是能找到儿子的不是:“全是风景照,自己怎么不多拍几张……明天你上网,把和外国姑娘的那张发到我扣扣上。”

杨程义把菜端到餐厅的时候说:“他明天那还有时间上网!”

杨景行知道自己的照片一定会被全烟草公司观赏,但他还是答应了。

儿子的饭量真是让母亲自豪,萧舒夏就看着杨景行吃,逮着空的问学习,说计划,谈打算。

重点当然是马上的高三阶段,然后就是考大学。从老师的评语和成绩单来看,杨景行上个一本基本没问题,但父母当然希望他考得越高越好。而在父母的规划中,杨景行能选择的只有浦海的那几所学校,或者干脆曲杭的,因为离家近。

萧舒夏本来计划给儿子在这个暑假报街舞班赶时尚,或者跟随她去学学昆曲传承文化,可杨景行死活不从,杨程义也支持了儿子。

“要玩就好好玩几天,开学了就给我头悬梁锥刺股!”杨程义数了十张一百的扔给杨景行,看看儿子谄媚的表情后多加了十张,教训:“就请章杨他们吃几顿饭,能用多少!?”

萧舒夏给儿子出主意:“去看奶奶,奶奶要给。”杨景行的爷爷奶奶跟着叔叔杨程广过的。杨家两兄弟关系不错,杨程广满意哥哥给的老人赡养费。

吃完了饭,杨景行居然帮忙收拾碗筷。萧舒夏也被贿赂了,又拿出一千给儿子,但嘴上还是教训:“节约点用,挣钱不容易!”

杨景行都笑得乐开花了。

萧舒夏也乐:“钱是好东西哦?”

杨景行点头:“我以后努力挣钱。”

陪母亲看电视到十点,被催促休息后,杨景行就上楼开电脑。网上三条一模一样的信息,分别是章杨,鲁林和许维留的:速归,小甜甜思念成灾。

三条信息是三天前下午一点同时发出,明显是狼狈为奸。小甜甜,是初中时同班一个很不好看的女生,现在还和章杨他们同在九纯一中。

还有一条留言也是相关,杜玲发的:小甜甜想你了,想死你了。

从小学到初中,和杨景行他们这四个人走得最近的女生就是杜玲。

除了好朋友的玩笑,也有不好的消息,刘苗留的几条:雪雪脚扭了,我们一起去的医院,肿好高,哭得稀里哗啦。医生说要一个月才会好,惨了。我们打你电话,打不通。雪雪又哭了,哇哇哇……

当然还有夏雪的:我没事,苗苗乱说。她在我家陪我。

消息是一个星期前的了,于是杨景行先给夏雪打电话:“睡了?”

“嗯……嗯,啊!回来了?”夏雪迷糊了几秒才清醒。

“晚上刚到。脚怎么样了?”

“嗯,不疼了……你看见留言了?刘苗乱写。”夏雪还记着的。

“嗯,我说服自己,相信你没哭。”

夏雪咯咯轻笑,不说什么。

杨景行又说:“你睡吧,明天早上去看你。”

“嗯。”

随后,杨景行边看若卡发给他的邮件和照片边给鲁林打电话,约好明天中午大家聚会。鲁林先给杨景行通气,说高一有个女生在追求许维,明天大家要齐心合力取笑一番。

若卡在邮件的开头用鼠标划了个大大的杨景行的中文名字,虽然用上了她的美术功底,那几个字也还是奇丑无比。

若卡的信内容很短:整理照片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其实完全不了解你,但我还是会想念和祝福你。

有趣的是,若卡对每张照片都作了点评,一些简短的调侃或赞美话让杨景行发笑。杨景行回信了,也是简短的谢谢和祝愿,并回赠了两张家乡的照片。

才十一点多,是睡不着的,就算睡了也会凌晨就醒。杨景行把照片发给母亲,又完成了语文老师要求要写的两千字游记,然后就坐在计算机前发起呆来,呆了一个小时后又站起来转悠,转悠半小时后把吉他从杂物间翻找了出来。

这把吉他是杨景行刚上初中时头脑发热买的,几百块的劣质品。那时候他抱着两本自学教材囫囵吞枣了两个月,还没入门就放弃了,因为实在枯燥艰难。

紧了紧弦后,杨景行抱好琴,回忆该怎么样拨弦按品。记忆中,爬格子真是件艰苦艰难的事情。左手按不准按不牢,往往不是错了品就是错了弦。右手也是,力道和幅度也难以把握。而左右手的配合就更难了,经常不知道该用那只手的那根手指。

那时候数学老师说世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排列组合,杨景行很同意,可还是被吉他弹奏那过多的组合情况折磨怕了。

带着预期的杨景行没有失望,回忆拨弄了半小时,发现自己手指手腕的力量和准头都比以前强多了。

不过天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杨景行去翻了半天,终于把原来的吉他教材从书柜下面那一堆乱糟糟的破书中找了出来。

先用一个小时复习学习了基础,杨景行就不会被按弦和拨弦的配合难住了。感觉双手的协调性就像是天生的,只要大脑发出指令要它们怎么做,它们就配合得亲密无间。

又过了一个小时,杨景行就可以弹两只老虎了,至少谁都能听得出他是弹的两只老虎,虽然节奏还很糟糕。

因为睡得很早,杨景行七点才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吉他弹一遍《灰姑娘》,不错,睡前的感觉还在。这首曲子是杨景行当初准备放弃吉他但是又不甘心一首歌没学会而选择的苦心钻研对象,当时当然是失败收场,现在总算勉强了了心愿。

吃过早饭后,杨景行在母亲的要求下陪她一起出门。萧舒夏明显是要炫耀儿子,用走的去上班,路上跟熟人打招呼好多次。

杨景行表现很好,就让萧舒夏不知足起来,说:“周龙龙和他妈上街,都是挽着他妈胳膊的。”周龙龙是萧舒夏同事的儿子,比杨景行小两岁,矮二十多公分,说话尖声尖气。

这还真让杨行行为难,他说:“你想我像他那样?”

萧舒夏生气:“不愿意算了,白养你了。”

陪母亲走了一公里远,杨景行就要拐弯去民族路那边了。

萧舒夏奇怪:“走那边干什么?”

杨景行诚实:“夏雪脚扭了,我去看看。”

萧舒夏不高兴:“一回来就去干什么?别天天和她们玩。”

杨景行逃跑,装作没听见。

夏雪的家还在老税务局的院子里,二栋二单元四楼,住十几年了。而杨景行从出生到十岁都是住在三单元三楼。

一看前后无人,杨景行一步上八个台阶,比电梯快多了。按铃后,就听见夏雪在屋里喊:“来了,等一下。”

等了十几秒门才开,夏雪金鸡独立,眉头皱着嘴角笑着看了杨景行几秒:“我好倒霉。”

杨景行瞪眼:“你还指望是谁?”

夏雪就笑得灿烂了些,说:“别换鞋了,吃早餐没?”

“你呢?”

“等苗苗给我带。”

等杨景行进屋后,夏雪单腿一跳一跳的去茶几上拿遥控器开了空调,又问:“有西瓜,吃不吃?”

杨景行摇头:“别蹦了,看得我心跳。”

于是夏雪坐下,理了理长裙子,把脚踝裹着纱布的右腿架在面前的凳子上,说:“和苗苗打球时崴的。”

杨景行笑:“你们现在一加一等于零了。”

夏雪呵呵,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推到杨景行面前,问:“欧洲好玩不?”

过了大概一刻钟,门铃响,夏雪说肯定是刘苗。杨景行去开门,刘苗左手提一碗米粉,右手挂着两个葱油饼。刘苗骤然停止了用手臂蹭痒痒的艰难动作,盯了杨景行好一会,斥责:“不给我打电话!吃了没?”

杨景行帮忙接手:“吃了,你们饭量见长啊。”

刘苗进屋,问夏雪:“他来多久了?”她说话有点鼻音,声线偏低,但是唱歌的时候很好听。

“刚到。”夏雪几乎没大声说过话,挺安静的一姑娘,连她细嫩清脆的声音给人的感觉都是安静的。

刘苗又问杨景行:“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给你留言了。”

“不发短信!?我起床就过来了!”刘苗忿忿的进厨房,拿了三盒牛奶,还有一个碗,和夏雪分吃一碗米粉。

夏雪递油饼给杨景行:“你吃一个。”

杨景行不要,看着俩姑娘吃。

正文卷 第六章 夏雪和刘苗

刘苗和夏雪是杨景行看着长大的,从机关幼儿园开始,那时候他大班,俩姑娘小班。现在他马上高三,俩姑娘也要高二。

三个孩子小时候还比身高,杨景行曾经被超越,但现在已经大大胜出,抛下俩姑娘争季亚军。

最新的资料是刘苗一米六六,夏雪一米六五。虽然看不出高度差别,但夏雪勇于承认自己比刘苗矮一点。

还有一组资料是夏雪体重四十六公斤,刘苗却说自己超出的两公斤是因为爱喝水。

夏雪的脸型稍微偏小,但是线条比较清晰,上面方,下面尖。她的马尾辫多少年没变了,偏分的流海几乎遮住了未曾修剪过的眉毛。不过一般人都只会留心她那双亮亮的杏仁眼,以及内双眼皮上长长的睫毛。

因为脸不长,夏雪的鼻梁也短,鼻翼就显得宽。好在她薄薄嫩嫩的嘴唇也比较宽,人中长,还是很协调的。她还有一口精致的牙齿,洁白整齐细密,和嘴唇很般配。

夏雪微微上翘的嘴角两边紧连着两个假酒窝,就是那种笑和不笑都有,但笑了也不怎么会加深的那种。

刘苗就不一样了,拉长型的鹅蛋脸,线条圆润,下巴挺尖的。尤其她还爱把长长的头发都朝后梳束,高高的额头就显得脸更长。脸长鼻梁也长,而且比较挺,好在鼻子不大。

刘苗的眉毛比较浓密,修剪过。虽然不是高手作品,没有明显的眉峰和角度,但整体细长平滑,眉梢只有微微下压,和眼睛平行的搭配。她的眼型很标准,曾经发现如果捂住了脸只看眼睛,就挺像个男孩子。

刘苗的鼻翼显窄,鼻尖比较突,反而人中不是很长。她的上下嘴唇都有点厚厚短短的,比较丰满,抿嘴的时候就显得嘟嘟的,像是在随时随地撒娇或者生气,虽然她很少真的那样。比较有特点的是她的门牙,显得比较宽大,尤其是发呆而微微张嘴的时候,一览无遗。

对比起来,夏雪的肤色稍微深一点,但是肤质很好,整张脸都是一个颜色,平滑整洁,没什么瑕疵。刘苗看着更白一些,可是额头和鼻翼两侧都有些细颗粒,而且左边鼻翼和右脸颊一共有四颗小痣。

两个姑娘各有各的特点,对杨景行的朋友来说,鲁林和杜玲以为夏雪美丽可爱,但张扬和许维坚持刘苗更漂亮有气质。

杨景行今天挺安静的,就看着俩姑娘吃东西,也没问东问西。刘苗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先问:“欧洲美女多不?”

“没你们好看……哦,对了,礼物。”杨景行把给俩姑娘带的罗马项链从裤兜里扯出来,都没包装的。两条项链不一样,一根是不锈钢圆环上镂空的罗马数字,一根是长条的。

俩姑娘都有点惊喜,刘苗接过了拿在手掌上和夏雪一起鉴赏。

“三,四五六。”夏雪很快认出来了。

“好看,你要哪个?”刘苗把项链摇得叮当响。

夏雪手撑沙发挪挪屁股,说:“都一样。”

“你分。”刘苗叫杨景行。

杨景行摇头笑:“不,免得都说我偏心。”

刘苗上下嘴唇错位的一嘟,手指用力空点杨景行一下,对夏雪说:“换着戴。”

坐了一会后,刘苗想起来给杨景行看照片。是她们上学期开运动会时拍的,在网上给杨景行发过几张,但不是全部。

电脑在夏雪房间里,杨景行当然是要装绅士的扶伤员。夏雪反应灵敏,右胳膊肘刚被杨景行的手触碰到就马上自卫性的往里夹,感觉把杨景行的手指夹在胳膊和腋下之间后又连忙松开。毕竟不是可以三个人在一张床上嬉闹的年龄了,小时候他们三人能在几分钟内把卧室变得面目全非。

夏雪的房间和小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床,窗帘,墙画都充满少女的气息。只有两张椅子,刘苗叫杨景行坐,她又去搬了一把,和夏雪一左一右的给杨景行当解说。

最值得炫耀的当然是年级组女子乒乓球双打冠军,刘苗说奖状在自己家,夏雪坦白总共就四组选手。

刘苗还参加了女子八百米,虽然没拿名次,但是几张照片上都是英姿飒爽。

刘苗叫杨景行别点太快了,指着屏幕给他说:“谢嫣,记得不?现在天天跟一帮社会青年玩……鼠标给我!”

又一张照片,夏雪咯咯笑起来:“当时有人抢跑了,她不知道,都要跑终点去了。”

点到一张一群女生的合影时,刘苗没作停留,立刻翻到了下一张。因为合影里有刘莎,杨景行初中时的女朋友。那时候两个人似乎是因为郎才女貌而走到一起的,没有谁追谁一说,其它人看见的就是两人基本每天一起上下学。可惜那段关系只从初二维持到初三开学,后来就传言刘莎甩了杨景行或者是杨景行抛弃了刘莎。

沉默的翻了几张照片,刘苗终于找到谈资:“章杨他们真的好讨厌!一看到我们就乱叫!”

杨景行说:“我中午收拾他们。”

夏雪问:“你要走啊?”

刘苗说:“雪雪等会要去医院换药。”

夏雪眼神责怪朋友这么叫自己。苗苗那是跟大人们学着从小叫到大的,而雪雪,是去年俩姑娘在网上和杨景行聊天时刘苗突发奇想的。

杨景行说:“我先送你们去医院,一起吃午饭?”

俩姑娘都不愿意,和以前一样。

刘苗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们去我妈办公室把老照片扫描了的。”点开另一个名叫“嘿嘿”的文件夹,里面就是十几张她们扫描的照片。

很久以前的照片了,都是儿时的回忆,有阶段性的纪念意义。最古老珍贵的一张是幼儿园时的儿童节拍的,五岁的杨景行梳个油亮的小分头,穿条小吊带裤,胸前有小红花。夏雪穿条白色的小连衣裙,两条朝天辫歪歪的,左手拿着雪糕,右手揪着杨景行的裤带。刘苗也是连衣裙,左手扯着杨景行的衣袖,以保证自己可以在展现优美舞姿的时候还不摔倒。

三个小孩都被点了美人痣,脸蛋也被画得红彤彤的。每次看这张照片,杨景行都要被取笑一番,今天也不能幸免,刘苗和夏雪够咯咯咯。

还有小学的。一张是女孩子一年级时三个人都拿了奖状并带上红领巾拍的,杨景行从小调皮,二年级才勉强入队。一张是三年级春游时老师给拍的,这时候三个人差不多高。还有一张是杨景行小学毕业时母亲照的,刘苗和夏雪已经初长成,青涩的微笑着一左一右和杨景行保持不会被同学取笑的距离。

初中的比较多,初一的时候夏雪理了一次中短发,和杨景行的长发比较象。有一张是三个人去水库游泳时拍的,两姑娘都是穿着七分裤和t恤,实在不专业。

另外一个文件夹还有一些更老的,是女孩子穿开裆裤甚至赤条条的,不过以前都看过了,杨景行对比照片和真人,笑:“都变大姑娘了。”

俩姑娘都奇怪的看杨景行,刘苗说:“没你大,现在我们两个也打不赢你了。”

夏雪同意:“会分身也不是对手。”

杨景行说:“早知道会越长越漂亮,小时候就不欺负你们。”

俩姑娘简直都不好意思起来,又觉得有点疏离感,刘苗责怪:“受不了你!”

夏雪有点遗憾:“还说去游泳的,好想吃小洞庭的鱼哦。”小洞庭是水库上的一家餐馆,在附近几个县都有名。

杨景行说:“明天带你们去。”

俩姑娘要看杨景行的旅行照片,杨景行说没有,刘苗就要他上网找同学要,总会有一两张彼此的照片吧。杨景行还是说没有,夏雪就说班级合影也可以,总该有吧,同学录什么的。

刘苗嘿嘿:“看帅哥。”

杨景行稍微站起来转身,后脑勺顶着显示器把正面给俩姑娘。

夏雪抿嘴笑得肩膀发抖,刘苗气得给了杨景行肩膀一拳,并且鄙视:“你怎么开始剃胡子了!”

杨景行还是到尚浦的网站把高二三班的班级合影找出来满足俩姑娘。他们班一共四十三个人,十九个女生,二十四个男生。

“这个漂亮,叫什么?”刘苗没看帅哥,惊喜的指着蒋箐。

“这个也好看。”夏雪快速找到陶萌。

“这个也不错……”看了一会后,刘苗得出结论:“也没几个好看的,这个叫什么名字?”

“蒋箐。”

刘苗看着杨景行问:“家里干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

“你们关系好不?”

“没说过话。”

刘苗为杨景行高兴:“你比他们都高,这个差不多,不过没你魁梧,也不阳光。”

过了一会后,刘苗对夏雪说:“那叫你爸爸不用回来了?”

夏雪犹豫了一下后给父亲打电话:“爸爸,你不用回来送我了……苗苗和杨景行送我……昨天回来的……嗯。”

杨景行对着电话喊:“夏叔叔,您的盆景长得好。”

夏雪呵呵笑,挂了电话说:“叫我们在外面吃饭。”

刘苗有点鄙视杨景行:“嘴学乖了。”

没多久,杨景行的电话又响了,是鲁林打来的:“起来没?出来啊!章杨在我这。”还能听见章杨在喊:“警告他,我要喝死他!”

杨景行说:“你们叫许维,我十一点过去。”

“西瓜,才十点不到!你干什么?”

“夏雪脚扭了,我送她去医院。”

鲁林马上变了语气:“哦,行哥哥是好人……叫不叫杜玲?”又能听见章杨的嘿嘿奸笑。

两人商量好,杨景行先去医院,鲁林他们过去集合,中午就在顺泰酒楼吃。

夏雪怕耽误杨景行,就单脚站起来说:“走吧。”

杨景行蹲下:“上来。”

“啊……走下去打车就行了。”夏雪看刘苗。

刘苗说:“不方便,让他背算了。”

夏雪摸摸自己的裙边:“不好背……”

“换裤子,你出去!”刘苗打开衣柜帮忙找。

于是杨景行在夏雪的房外等她换好裤子,然后再进去在床边蹲下。夏雪坐在床沿边,伸了两下手,总找不好姿势。

杨景行再站起来一点,让夏雪可以磨磨蹭蹭的往他背趴。夏雪先把胳膊放到杨景行肩上,用了用力,没上去。

杨景行两只手后抱,左手推夏雪的后腰,右手托大腿,就把她送到了自己背上,小心站了起来。

夏雪两只胳膊直挺挺伸着,尝试只用上臂在杨景行肩膀上的那一点支撑点把自己撑起来。

杨景行责怪:“你放松点,我不好背。”

夏雪把胳膊弯起来,没有接触的放在杨景行脖子下方,身体也往下沉了一点。杨景行的双臂从夏雪的腿下穿过,手放在自己肚子前面,就规矩礼貌的把她托住了。

出发,杨景行下楼的时候很轻盈,刘苗跟在后面照看。院子里遇见长辈熟人,对方笑呵呵的:“哎呀,杨景行长这么高了。”

夏雪把脸隐蔽在杨景行的脑袋另一边,不让人看见。

小城的出租车也不多,在院子口等了半分钟也没见,杨景行就不顾夏雪反对的背着她朝医院方向走,反正今天太阳不毒。

这里人多,视野也宽,夏雪只能用力埋头,自己看不见别人就好。

刘苗跟在后面帮夏雪把上扯的t恤往下拉,挡住走光的后腰。杨景行的步调平稳,她也轻快的跟着。走了一段后,还跟着脚步的节奏甩起手来,越甩越高,左右交替的一下一下拍在夏雪的屁股上,唱着:“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夏雪伸右手干扰刘苗,没防住。

一个块头蛮大的女生迎面走来,定眼看清楚后叫:“刘苗……夏雪。”真是不巧,还遇上同学。

夏雪没回应,刘苗打招呼:“周丹,新衣服好看。”

周丹盯着对她点点头的杨景行看了几秒后才关心夏雪:“脚怎么了?”

夏雪低声回答:“崴了。”然后就看见救命稻草一眼喊起来:“空车,空车!”

到医院后,杨景行又把夏雪背去门诊楼换药,等待的时候接到鲁林的电话,说他们已经集合了。杨景行叫朋友们去酒楼等着,鲁林又说时间还早。

夏雪没白担心,被杨景行背着出医院的时候,老远就看见了那一群她怕怕的人。鲁林和章杨是恶扑过来的,边冲边大声叫:“行哥哥,行哥哥!”这是刘苗和夏雪小时候对杨景行的称呼,一直也没觉得奇怪,直到初中的时候被笑话后就再不叫了。可别人始终记得。

杨景行都觉得丢脸:“我不认识你们!”

鲁林厚着脸皮呵呵:“我认识你啊,行哥哥。”

杜玲摇曳着少女的身体走过来,脸上又挂着那种狡黠讥讽的笑容看杨景行:“行哥哥,你好忙啊。”瞟一眼刘苗后马上又换了个纯关心的语气问把脸躲在杨景行脑后的夏雪:“夏雪,脚怎么了?”

杨景行帮忙回答:“打乒乓球扭的。”

鲁林还是关心下:“不严重吧?”

许维也问:“骨头没伤吧?”

夏雪这才轻摆一下头小声回答:“没事。”

刘苗把夏雪的手机从她裤兜里拿出来,免得掉地上了,然后又扯了扯夏雪上滑的t恤。夏雪也配合的挺了挺上身。

杨景行对朋友们说:“我先送她们回去,等我。”

鲁林嘿嘿:“谁知道你还能不能回来。”

杜玲真诚的邀请:“夏雪,一起吃午饭啊,过去又不远。”又教训章杨:“你们别吓人家!”

章杨很气愤:“我长得丑么?”

许维也邀请:“过去一起吃吧,别一直背着。”

夏雪坚持:“放我下来,自己回去。”

鲁林也不强求了,叫杨景行快点把俩妹妹送回去,他们就在这边等着。杜玲帮忙去叫了车。

回到税务局后杨景行又把夏雪背上楼,吃了块西瓜,并说好明天下午去水库玩。杨景行走的时候,刘苗送到门外,说:“苗苗还要一个星期才能走路,天天都是她爸爸背,我负责早餐……杜玲今天怎么有空和你们玩了,你面子大嘛。”

杨景行嘿嘿:“面子当然大,你们俩都有空跟我玩。”

等杨景行回到顺泰酒楼,几个朋友又商量着换地方,因为这已经有学生了。杜玲警告杨景行,说夏雪和刘苗在县一中也是备受瞩目的美女,他这么一拖二未免有树敌讨揍的嫌疑。

杜玲看着鲁林说:“刘苗,上次庆涛他们班的几个男生想拦她们,她就喊行哥哥啊,哦?”

鲁林没证实,而是嘿嘿:“那你快走,别害我们。”

杜玲翻着大白眼:“你们几棵校草,是我怕!”

一行人朝品味堂走,说的也是些无聊的男女关系话题。虽然杨景行现在已经是贵族学生,但朋友还是汇报一下初中同学的情况。

杜玲就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如同试探嫌疑犯一样看着杨景行说:“陈健在追刘莎。”

章杨欣慰的拍杨景行的肩膀:“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杨景行求情:“你们饶了我。”

杜玲又换了风向:“贵族学校的,还看得起这些么!”

杨景行伤感:“你就这么拒绝我?”

杜玲砸了杨景行几拳。

鲁林突然压低声音:“冤家路窄,看前面,来了,来了!”

朝前看去,是王颖,初中的同班同学。整个初三她几乎每天放学了都会最后走,为的就是踢杨景行的桌子两脚,这在同龄人中是个美谈。

杜玲又用那种眼神看杨景行,几个人不怎么说话的继续走。王颖却先打招呼了:“杜玲,你们干什么去?”

“逛逛。”杜玲又换了平淡的表情。

王颖又看向杨景行:“杨景行,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景行在朋友们的惊诧中微笑:“昨天。”

“又长高了。”王颖笑得一点也看不出过去的深仇大恨。

“你也是,漂亮了。”杨景行也宽容大量。

可能从章杨他们的讪笑中感觉到了压力,王颖也没多话好说,告辞:“你们玩吧,我去买点零食。”

正文卷 第七章 朋友们

回头章杨他们就狂笑起来,纷纷回忆杨景行那时候所遭受的折磨。比如只要是王颖认识的女生都听说杨景行看成人影碟,而且他还爱站在楼梯口偷看楼道上女生的裙底,厚着脸皮给谁谁谁写过肉麻的情书,考试靠抄袭,欺负老实同学,像流氓打架……

鲁林感叹:“我那时候就知道女人的仇恨有多可怕。”

杜玲不满:“知道就好,说话注意点!”

章杨说:“所以我们都对你这么好,你要谢谢行哥哥。”

到酒楼坐下后,年轻的朋友们也没多少旧好叙,就是一起热闹热闹。现在还是喝啤酒的年纪,一人一瓶热身。而且品味堂的老板认识章杨的父亲,不准小孩子喝白酒。

马上就高三了,虽然一群人都爱玩爱闹,但学习也不是不管不顾,多少有些压力。以前曾经约定要去同一个城市上大学,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了。

章杨诉苦说他家下学期就要断网,巧的是鲁林和许维也从父母那里收到同样的风声。

鲁林忿忿的:“这肯定是章叙国的主意!”章叙国是章杨的父亲,县招商局局长。

章杨回敬:“鸡毛,鲁风仁才有这种馊点子!”鲁风仁是鲁林的父亲,县农业局局长。

许维嘿嘿笑:“把你们送去让大学上。”

杨景行凑合:“你逃得掉?”

杜玲讽刺:“你们两个局长,一个主席一个首富,九纯就是你们的天下,考什么大学!”许维的父亲是县政协主席。至于杨程义的首富,是夸张的。

接下来朋友们又互相关心一下学习成绩,鲁林稍微差点,但其它人估计一本是没问题的。

杜玲先提起来有高一女生给许维递情书的事,但是许维很忌讳这件事,非常严肃的禁止继续这个话题。

鲁林又指着章杨笑:“他找个了网友,南开大学的!牛叉!”

网友就肯定是女的,许维又哈哈起来:“我最后看到照片,鲁林叫我挺住,我没做到!”

章杨自嘲:“几天没睡好,吓死我了……再看她都是天仙了!”指着杜玲。

杜玲把还剩小半杯啤酒的一次性杯子直接扔到了章杨身上。章杨作势要发作,其它人连忙习惯性的劝解。其实杜玲挺漂亮的,属于全校男生都认识的那种。就算各人审美角度有差异,也有资格竞选校花。

就这些无聊话说着,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喝了两瓶啤酒的鲁林踢章杨的椅子:“快去结账!”

章杨不肯:“你怎么不去?”并拦住掏钱的杨景行,威胁鲁林:“唱歌你给?”

鲁林连忙叫服务员。

接下来就去唱歌,ktv是章杨的叔叔开的,他就打的这点主意。叫了辆出租,杜玲为难的要和男生们挤:“杨行,我坐你腿上。”

章杨排挤:“你可以走了。”还伸手把车门关了。

到ktv门口后,章杨又驱赶独坐一辆出租的杜玲:“你跟来干什么?我们要叫小姐!”

杜玲气愤:“我没看过小姐啊!”

章杨很认真:“可我没让你看过啊!”

杜玲更气:“看你个西瓜!”

章杨得意的笑:“你西瓜个西瓜!”朋友之间的常用词“西瓜”和“鸡毛”是有来历的。因为以前难免要几个人和女孩子一起玩,尤其是面对夏雪和刘苗的时候,杨景行为了维护他行哥哥的形象就不能说脏话,但是又要保持交流的氛围,就把某些难听的常用词替换了,并顺利推广。

杨景行说:“你们感情这么好,小姐都不好意思插足。”

鲁林觉得杨景行找回状态了,高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学贵族了呢!”

当然不可能真的叫小姐,叫的话看场子的人也不会给,还要威胁章杨:“小心章局长修理你!”

每次来ktv的开场乐都是朋友四个合唱《真心英雄》或者用山寨粤语吼beyond的歌,因为大家都坚持认为自己是八零后。

这次选的是《岁月无声》,鲁林的最爱,他把声音开得老大并马上进入了状态,先啊啊鬼喊了两句。

章杨叫杜玲:“你不伴个舞?”

杜玲在沙发边美丽的转一圈,坐了下去。

鲁林和杨景行共享一个麦,许维和章杨抢一个。歌词还没出来杜玲就堵住了耳朵,皱着眉头怕怕的看着四大魔王做热身运动。

四个朋友盯着屏幕,一起扯着嗓子喊:“千杯酒已喝下去……”

正在摆酒水水果的服务员显然没思想准备,差点被吓得坐到地上去了。这纯粹是自虐的发泄,哪像唱歌,可是杨景行他们四人却乐在其中。

唱到过门的时候,章杨对杨景行有意见:“求你小声点,盖我风头!”

杜玲也笑:“杨行好激情啊。”

杨景行也觉得自己的嗓门过于高亢了,以前可不是章杨这个麦霸的对手。

开场曲唱完,鲁林他们笑起来都喘吁吁了,杨景行还轻松。杜玲已经点好自己的歌,迫不及待来抢麦。

章杨是找准一切机会挤兑杜玲:“你别破坏气氛好不好?”

杜玲当没听见,用比平时说话甜得多的声音唱《后来》。

四魔王边喝啤酒边给杜玲掌声或者倒彩,等她唱完后章杨马上上去,要飙最近刚红起来的《死了都要爱》。

章杨并不是唱得多好,但就是爱吼爱飙,所以嗓子有锻炼过,虽然到高潮的时候憋得脸红耳赤,但也勉强过关。不过他得到的都是嘘声,可他还是要:“谢谢大家。”

鲁林把西瓜皮朝章杨身上扔,哄他下台。章杨跳过来报仇,杨景行开麦接力。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杨景行挺认真的,唱到这里,几个朋友都看着他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杨景行很快的进入了状态。

章杨和鲁林停止了扭打,惊异的看着朋友。送骰子进来的服务员也站在门口,挺没职业水平的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没学过声乐,没练过声,不懂什么歌唱技巧,但是他强壮的声带却在这时候展现了非凡的实力,那声音洪亮高亢,超出想象。而且那种纯粹靠声带的原始震动发出的音波比起充满技巧的假音给听者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纯生理性的刺激!

音箱可能不堪重负,发出了让人难受的杂音,不过章杨他们能隐约听杨景行本来的发音,甚至比音箱但更具有穿透性,穿透人的耳膜。

杨景行自己还没新奇够,在几个人的注视中把副歌部分又来了一次,而且还有变调和拖拍。咣当一声,服务员手中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杨景行放下麦一会后,章杨先回神,骂他:“你别吓人家好不好?”然后还做好事,帮服务员拣满地的骰子和骰盅。

杜玲问杨景行:“你们还开音乐课么?”

杨景行说:“我是气不过,次次都看章杨表演啊!”

鲁林嘿嘿:“我也看不惯他,你叔叔开的就了不起?”

章杨鄙视鲁林:“你没机会了,看我来!”接着他又挑战难度,但是不出意料的发现确实不是杨景行的对手。

等杜玲又去唱她的小女生歌曲后,章杨来替换下已经被杨景行赢满到喉咙的鲁林,继续和他拼猜骰子。

以前杨景行在这方面的一直是外行,现在他摇好骰盅后,只要打开来看很短的一瞬间就把自己的情况全记住了。而且那掀开再马上盖上的一刹拉,就算让章杨盯着看也看不清。

章杨当然以为杨景行是在无视他,很想还以颜色可又实在不是对手。他连喝了三杯后,就以维护兄弟感情为由,死活要杨景行自罚一杯。

杜玲来拉杨景行合唱,两人连唱了两首,被扔西瓜皮。杜玲好像许久不见一样,惊喜的夸杨景行:“杨行,真的唱得比原来还好多了。”

鲁林已经有点醉了,来凑热闹:“玲姐,喝酒啊!”

杜玲爽快的拿起骰盅:“来吧。”

在朋友中,杜玲也算厉害了,和鲁林拼了个不相上下,一人干了一瓶。

章杨来取笑:“你们俩等会去河滩里砸场子。”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朋友们第一次喝醉,结果是在河边散步的时候杜玲躺在河滩上不肯动,鲁林砸了别人的小吃店。

杜玲已有醉意的大眼睛瞟杨景行,拉拉自己的衣襟问:“看不看?”也就是初三养成的习惯,每次醉了,杨景行都有特权瞟一眼杜玲的胸衣。

杨景行马上来了热情,拿起一瓶啤酒:“吹了!”

杜玲白了杨景行一眼,继续和鲁林玩骰子,赢了一把后才来挑战杨景行。杨景行比以前更有风度,来了个胜负五五开。

继续唱歌喝酒,快四点的时候杨景行接到母亲的电话,劝说他回家吃晚饭。下午早安排了的,杨景行只能叫母亲多准备点饭菜,他晚上回去再吃一点。

唱得差不多了,十五瓶啤酒也好不容易没浪费,章杨去口头结账。然后一行人去散步,就沿着晴水河的河堤走。都有些醉意,但步子还算平稳,只是有点咋咋呼呼。

在一个下河滩的阶梯口站住后,鲁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杨景行:“你变深沉了呢?”

杨景行笑:“你说我变成熟了更好!”

章杨嘿嘿:“你没许维成熟得早。”

许维很无奈:“你们都成熟!”

几个人又去打桌球,章杨和许维爱这个,鲁林和杨景行只是陪练,至少以前是。不过今天打了两局后,大家发现杨景行有明显进步。

鲁林讽刺:“你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德就算了。”杨景行视线转了一圈,随便找了个女孩子盯住后大声喊:“美女!”

章杨嘿嘿,又挤兑杜玲:“你有德,女子无才便是德。”

“总比你缺德好。”杜玲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落下风。

有熟人来这边打球,也是十几二十岁的男女四五个。两群人互相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对方就走了,因为杜玲和其中一个男的发生过不愉快。

杨景行听说是高一下学期的时候,那个男生好像想追杜玲,被杜玲父亲小弟的小弟的小弟欺负羞辱了一顿,据说还有肢体冲撞。杜玲是后来才知情,跑去跟对方象征性的道歉,没被接受。

说起这事杜玲现在还郁闷,对杨景行抱怨:“就一起吃了两次早餐……刘华子他们真的手贱,关他西瓜事!我当着我爸爸的面骂的,叫他们别让我看见……恨不得揍他一顿!”

杨景行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

杜玲很严肃:“关键是没那层关系,烦人!”

鲁林笑:“你以为我们跟你一起玩没压力啊。”

杜玲伸手把桌上的球乱扔,以示抗议。

晚饭的时候继续喝酒。说起第二天的计划,杨景行就坦白承认自己明天要带夏雪和刘苗去水库玩。

章杨他们都懒得鄙视了,就杜玲骂:“没意思,重色轻友!”

鲁林靠在椅子上喘酒气,有点感叹:“我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

章杨嘿嘿:“你在暗示什么?这就一个女的。”

杨景行拿起杯子对杜玲说:“玲哥,我们喝一杯。”许维也嘿嘿效仿。

鲁林继续严肃:“现在是还小,等以后就要变。”

“还小啊,上次体检胸围都七十八了!”章杨哈哈。

杜玲干了一杯后表白:“我不会变,永远是兄弟!”

杨景行摇头:“伤心了,没指望了。”其它三人效仿。

杜玲笑得很得意的骂:“你们少装,恶心!”

也没喝多少,许维结账后几个朋友就准备抛弃杜玲。男生要去网吧玩会游戏,回忆下初中时光。

杜玲不肯:“我要去,现在回家不是找骂!”是啊,脸蛋还红扑扑的,眼神也有点朦胧。

出酒楼的时候,杜玲把杨景行叫住走到最后,手挡住自己的衣襟,例行公事一样:“猜。”以前应该看过四五次了,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动。

杨景行还盯着思考了一下:“白色。”

杜玲嘿嘿,转到杨景行面前,把领口快速一拉,然后合上。淡蓝色的小可爱。鲁林回头发现后面的龌龊,怒其不争的摇头鄙视。

杨景行嘿嘿:“好看,进步很大。”

杜玲胜利的去找鲁林商量等会玩游戏要几对几了。

五个人玩魔兽rpg,不搞内部斗争了,网上五对五。章杨对杜玲很不耐烦:“就是因为多了你这个累赘,他们才高我们一点点。”

结果他的担心多余了,杨景行超常发挥,几乎一对五把对方拿下了。

鲁林很气愤的责问杨景行:“不是说你们不准玩电脑吗?”

杨景行哈哈乐。以前他操作两个英雄都忙不过来,今天用五六个还轻松自如。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杨景行答应了母亲明天早上去看爷爷奶奶,后天去看外公外婆。萧舒夏更关心的是:“你见到夏雪她爸妈没?”

杨景行说没有,母亲就又问:“就你们两个人在家?她脚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还有刘苗,脚没事,估计快好了。”

萧舒夏说:“少和她们在一起,刘苗苗跟她妈一个性格!”

杨景行很晚才睡,一直在听音乐练吉他。如同双手对琴弦有全新的感觉一样,他发觉自己的双耳和大脑对音乐也有和从前不一样的感受。

杨景行不是彻底的乐盲,不说从小的学习接受,就是尚浦开的音乐课也开阔了他对音乐的了解和赏析能力。虽然乐器课他基本放弃,但是光听听还是很乐意的。

之所以听,是因为好听,不过好听是个宽泛而模糊的概念。但是杨景行现在所能感受的好听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发现自己的听神经变得挑剔而机敏起来,似乎一首歌里面的某些段落是好听的,而一些句子又比较干瘪。

以前的杨景行,听歌听音乐还远没达到去分析调式调性的程度,他也基本不懂这些名词。虽然现在也还是不懂,但是他明显听得更深入了,那种喜爱和厌恶变得也强烈了。特别是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又像什么都在想的时候。

正文卷 第八章 手机

十号一早,杨景行就带上父母准备的东西去看爷爷奶奶了。叔叔杨程广的家还比较远,在距离县城三十分钟车程的一个小镇上。自建的三层小楼,和附近的民房比起来还算气派。

出租车就停在楼前,结账的时候,司机问杨景行:“你是不是姓杨?”

杨景行点头。

司机就问:“杨老板的儿子?”

杨景行笑:“他这么出名?”

司机哈哈乐:“我原来给你爸爸跑过车,我姓张。那时候你爸爸生意还没现在这么大,我们就四辆车,八个司机跑曲杭和德清运货送货,好辛苦啊。”

虽然司机说不要钱,但杨景行还是坚持给了。

果然还是奶奶在看一楼的小卖部,精神的老人看见杨景行很高兴,问孙子吃早餐没。杨景行让奶奶检查了一下身高,汇报一下学习成绩,又借口自己去国外玩是学校的要求。

“你婶婶和杨云上九纯去买菜了。”奶奶从冰柜给杨景行拿了雪糕吃,又大声喊:“杨行行来了。”

杨景行的爷爷正在顶楼练气功,收功后就下来和孙子说起他的欧洲之旅,因为他自己也去那边考察过。爷爷还问杨景行有没当什么班干部优秀团员啊,结果依然是失望。

“没再打架吧?”爷爷的语气比父亲还严肃。

奶奶帮孙子:“早长大了。”

杨景行的婶婶是个勤劳朴实的女人,没萧舒夏肯花功夫打扮自己,她和女儿杨云买了不少的菜来招待杨景行。

杨云也上快上高中了,让她妈妈比较遗憾的是:“我们也没那么多钱把她送去浦海读书。”

杨景行就说浦海也不好,对学习成绩没什么帮助,反而没什么朋友。可品学兼优的杨云对这个从小调皮捣蛋的堂哥没什么热情,。

杨程广专门赶回来陪侄儿子吃午饭,最关心的是杨景行在浦海的学习生活,看样子还是不想女儿落后了,因为杨云的成绩很好。

杨程广算了一笔账:“主要还是赞助费……你那些同学,家里应该都很有钱嘛?”

婶婶说:“也看不出来哦?不准开车,又要穿校服,吃饭都是食堂。”

杨云有自己的打算:“反正我不会去,我就读一中。”

杨景行两点多才离开,虽然第一次开口拒绝了奶奶给的零用钱,但是没成功。奶奶说:“杨云的是每个月给,你的就只能半年一给,去学校之前再来啊!”杨景行爷爷的退休工资不少,基本都是给孙子孙女用了。

小镇没出租,杨景行也没要叔叔送,自己坐小巴回九纯,途中接到刘苗电话,让他去理发的地方接。

刘苗今天穿得蛮好看,粉白的半长裙和淡红色船鞋,上身的短袖衬衣加马甲可能有点热,胸前挂着罗马项链。

“放假才买的。”刘苗还没开始理发,前后转着给杨景行看新衣服。

“好看,我也剪一下。”杨景行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一起洗吧……你给夏雪打电话没……别打了,免得她等得着急。”

洗头的时候,刘苗和杨景行商量,说想做个离子烫什么的,杨景行说没必要。洗完后,因为两人要靠着坐,还等了一会。

刘苗和她的理发师挺熟悉,都不用怎么沟通就开始了。刘苗还给杨景行介绍了一个:“她也剪得好,要加钱的。”

理发师弄杨景行的脑袋:“头发很好……上次哪理的?今天没造型?修一下吧?”

杨景行说:“平头,短点。”

刘苗一扭头:“不行,就原来那样!”

杨景行笑:“就平头,我要重头做人。”

虽然是个平头,但理发师也挺认真,把棱角修理得很好,还评价:“人帅,什么发型都不会土。”

可刘苗还是皱眉:“没原来的好……将就了。”

刘苗的造型师问她:“你们是同学?”

刘苗说:“两三岁就认识了,我比他低一级。”

理发的人开玩笑:“怎么不早把朋友带来?”

“他现在在浦海读书。”刘苗挺不满的语气,又问杨景行:“这是你爸爸修的吧?”

杨景行笑:“要是有质量问题我这脑袋就惨了,我还是剃个光头吧。”

修眉的时候,刘苗接到夏雪电话,她汇报:“我们在理发,我叫他过来的……快完了,等会你看他新发型……你看了就知道,嘿嘿……”

理完发,杨景行付了钱出来,两人又去买炸鸡排。杨景行一份,刘苗吃了他的一块,她手里那份要带去和夏雪共享。

上出租后,刘苗问杨景行考虑好读什么大学没。杨景行说这个要等开学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再商量,一般来说,就是学生说意向,老师给意见,家长拿主意,然后再朝目标拼搏一年。

“你家肯定要你学建筑。”刘苗有点遗憾,“你不考电影学院了?”

杨景行笑:“现在想考音乐学院了。”

刘苗鄙视:“反正哪里美女多你就去哪里。我和夏雪都不想离家太远。”

见面后,杨景行的新发型果然让夏雪发笑,姑娘呵呵呵:“其实也挺好看的。”

刘苗告状:“他把八号逗得剪子都拿不稳了,当姐姐都嫌老!”就是八号给杨景行理的发。

夏雪在看小说,茶几上摆着《苏菲的世界》。杨景行问她脚伤好点没,姑娘说应该没问题了,但是得遵医嘱。

俩姑娘吃了鸡排后就决定要晚些吃晚饭,决定先看一部电影。夏雪在网上下载的,一共三部,都是迎合杨景行的口味。

刘苗说:“排行榜前六,我下的一三五,你都看过没?”

杨景行没看过,因为学校不让寝室有电脑,更别说电视和播放机了。他选了姑娘们应该会喜欢的,动画片《马达加斯加》。

三个人看得很欢乐,杨景行从故事情节,画面,配音,剪辑多方面给予了肯定。夏雪觉得值得:“昨天晚上没关机,我妈关了后我又悄悄开了。”

刘苗羡慕:“我家速度好慢,中午走的时候还没下完,有一部好大。”

杨景行笑:“有美少女战士没?”

刘苗才不怕:“是谁?dboy,变身!”

杨景行讨好:“唉,你们都实现梦想成美少女了,我就不可能了。”

夏雪不好意思,看杨景行:“还不是打不过你。”

嘿,曾经的美少女大战dboy。

电影还没看完,夏雪的母亲江文兰回来了,刚进门看见了地上的鞋子,就轻声喊:“夏雪,夏雪。”

杨景行连忙出去打招呼:“江阿姨,您回来了。”

“杨景行……”江文兰打量着,问:“在玩电脑啊?”

“看电影。”

江文兰慢步走到女儿房门前,往里看了一眼:“刘苗也在,都留下来吃晚饭吧。”

刘苗说:“杨景行等会带我们去水库吃鱼。”

江文兰质疑:“夏雪脚不方便,就在家吃吧。”

还是刘苗帮忙回答:“杨景行背,不要紧。”

江文兰也不反对了,就和杨景行随便聊聊,问问学习什么的。

没过几分钟,夏雪的父亲夏易臻也回来了。还是个大嗓门:“杨景行,又长高了!三个人挤这里!坐沙发上看电视不更舒服?”

江文兰切了西瓜端进来,责怪女儿:“脚不方便也要像个主人啊。”

夏易臻哈哈:“他们还有主人和客人么?都是主人!”

杨景行接过盘子,拿了一片瓜给夏雪:“别客气,别客气。”

刘苗伸手:“我也要。”

夏易臻两口子呵呵笑。

电影很快完了,准备出发。刘苗看看夏雪:“别穿这套,换那条白色的裙子,那么长,不要紧!”

夏雪换完出房,漂亮的白色花边连衣长裙,也是杨景行没看过的。夏易臻准备送女儿下楼,江文兰说:“杨景行扶一下,小心点,应该没事了。”

杨景行蹲下准备背,刘苗却说:“抱下去算了。”

夏雪不肯:“我能走了。”

“抱得动吧?这么大块头。”江文兰似乎激将。

于是杨景行伸右手环抱住夏雪膝盖上面一点,一下抬了起来。

江文兰呵呵笑:“小心小心,抓住他肩膀……哈哈,好大力气。”

刘苗还使坏挠夏雪脚底板。

夏易臻提醒忍不住仰头咯咯笑的女儿:“低头低头,别撞门上了。”

杨景行穿鞋的时候夏雪才想起来:“苗苗帮我拿包。”

就这样,杨景行把夏雪高高的举抱在身体右侧,让夏雪撑住他的肩膀,三个人乐哈哈快速下楼,大人在后面叮嘱要小心。

到院子门口后,夏雪连忙要求要自己下地站着等出租。刘苗跳上了旁边的三级台阶,左脚跺两下叫杨景行:“来!”

于是杨景行去把刘苗也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才放了下来,两个姑娘咯咯笑。

刘苗的两腿膝盖互相摩擦了两下,又扶好夏雪的胳膊,问“谁重?”

杨景行说:“都营养不良,多吃点。”

从城里到水库的小洞庭有半个小时车程,已是傍晚,夕阳斜照,还是挺热。小洞庭环境蛮好,依山傍水,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外面停了不少车。

“没包间了。”服务员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学生,看看夏雪受伤的脚。

刘苗说:“我们每次来都坐包厢,要等多久?”

服务员建议:“你们就坐一楼吧,里面有个蛮好的四人座,能看见晴映大桥。”

老板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了,看见杨景行就过来打招呼,然后说:“有包间有包间,上三楼。”

还是杨景行抱夏雪上三楼,老板跟在后面哈哈哈。开的是大包厢,两桌的那种。刘苗担心:“这不会再来人吧?”

老板打包票不会,点了菜,问快点上还是慢点,走的时候笑杨景行:“比你爸爸风光。”

刘苗瞟了个白眼,挪椅子好让夏雪搁腿。

三个人坐好,杨景行被夹在中间。刘苗拍了拍杨景行的左裤兜,又伸长手摸摸右边的,问:“你不抽烟了?”

杨景行摇头:“不让你们抽二手烟。”

刘苗翻包包,从装梳子的小套子里拿出两根烟递到杨景行眼前,说:“偷我爸的,六十一包的那种。他只剩几根了,不敢拿多。”

杨景行拿着烟看,夏雪问:“没打火机?”

“先不抽,帮我藏着。”

“放雪雪眼镜盒里,我这怕揉断了。”

刘苗又伸手到杨景行右边裤兜把手机摸了出来,有点不满:“我和雪雪都用的诺基亚,你别用摩托罗拉了,中年男人的,也换7610,我叫我妈帮你拿一个。”刘苗的母亲在移动公司上班,所以能有点便宜。

杨景行说:“我才不第三者插足。”

刘苗用手掌外侧砍杨景行的胳膊:“我们的还能照相呢。”

夏雪给杨景行看自己的手机:“上次从床上掉下去摔破了,换了个壳,原来是黑红色的,苗苗说换不一样的。”

杨景行说:“我就记得你们买手机那天我手都按酸了。”

刘苗嘿嘿乐:“五十块钱话费,两天短信就发完了,我妈还问我。”

夏雪也咯咯:“我开始不知道短信是按字数的,我写好长,一次就是几条。”

杨景行把俩姑娘的手机一手拿一个,威胁:“我检查短信和通话纪律。”

刘苗简直生气:“我们号码都保密的,没人知道。”

夏雪轻笑告密:“有人问过苗苗的,高二的。”

刘苗气得双手乱舞的杨景行解释:“运动会的时候,我正要你给我加油,我名字都不知道,见都没见过。”

杨景行点头:“也是,一点名头没有也好意思问刘苗苗要电话。”

夏雪嘻嘻笑。刘苗气了,伸直了腿用脚掌拍地板,挺起上身反击:“雪雪收到过情书,符芊告诉我的,她死不承认。”符芊是夏雪同桌,杨景行听说过,一个很八婆的女生。

夏雪语气没那么激动,只是声音大了点:“愚人节的时候,一张贺卡!”

刘苗更气了:“我说吧!是不是那次扔学校外的?当时还不承认。他一来你就说了!”

杨景行都不耐烦了:“你们俩别炫耀了,我已经很嫉妒了。”

刘苗幸灾乐祸:“谁让你一个人跑那么远!你们真的管那么严啊?”

杨景行不要脸:“是的,不然你们早有嫂子了。”

刘苗用眼睛斜杨景行:“要当我嫂子,还要过我这关呢。”

杨景行坦白:“我其实是找借口掩饰我的魅力不足。”

夏雪笑,看着杨景行一直在玩手机功能,并没看信箱,就说:“你上次发的笑话我还没删,给符芊看,她笑了半节课。”

刘苗还责怪:“好几次都给我们发的一样的,害我们不能分享。”

杨景行认输:“发短信你们还真是一加一等于二,我不是对手。”打乒乓球就是一加一小于一。

刘苗翻看着杨景行的短信箱,又嘻嘻起来,站起来趴到夏雪这边:“你看。”

那是杨景行五月份过生日的时候,刘苗和夏雪一人发了一条短信,都只有两个字,分别是生日和快乐。两条短信是一起发的,杨景行到现在都还存着。

杨景行诉苦:“你看你们,还能流水线分工。”

夏雪有点意见:“雪雪不好听,改成名字。”

杨景行霸道:“我喜欢就行。”

夏雪嘟了一下嘴。刘苗也有意见:“怎么就留这么几条,你的我们都存着的。对了对了,拍照。”

刘苗先把自己的手机给夏雪,然后就站在杨景行身后,在他脑袋上竖了两个剪刀手。夏雪说自己距离太近,不好拍。刘苗就稍微蹲了一下,睁大眼睛,脸上保持着可爱的笑容。

看了一下成品,刘苗不满意:“好暗,角度太低了……等雪雪脚好了我们去划船,多照点。”

然后轮到夏雪,杨景行换了下位置,让她也在自己身后竖了两个剪刀手。然后俩姑娘互相看,都觉得好傻。

夏雪说:“照片就要捕捉那种不经意的瞬间才好看,我看过一本《摄影大师对话录》,说……”

“啊?”刘苗打断朋友。

夏雪解释:“我表姐学新闻的,在她家看到的。”

刘苗有点生气,冲杨景行:“跟你学的,你们以后别看那些无聊的好不好。”

杨景行说:“我早不看了。”

夏雪拆穿:“上次才叫我看《时间简史》。”

刘苗也烦:“还叫我也看!我真的看不下去,连人都没研究清楚,就去研究宇宙干什么!”

(只能用加更这种方式感谢大家了,谢谢。)

正文卷 第九章 男主角

聊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始上菜,都是两个姑娘喜欢吃的,干杯用可乐。

杨景行说:“祝你们越大越漂亮,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俩姑娘都皱眉,夏雪摸自己的胳膊笑:“起疙瘩了。”

刘苗也不满:“都是必然的,还用你说。”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嘿嘿:“那你们祝我点有想象力的。”

刘苗立刻说:“祝你长帅点。”

夏雪咯咯:“考上电影学院。”

刘苗夸张的说:“现在是音乐学院了!”

杨景行招架不住,给俩姑娘都盛汤,教训:“多喝点,把嘴巴变甜点!”

俩姑娘都得意的笑。

没一会,杨景行接到母亲的电话。萧舒夏知道儿子现在和谁在一起,但是催促他早点回家:“吃到这时候?在哪里吃的?你别骗我,到处都是我的眼线!”

杨景行嘿嘿:“这话你跟爸爸说。”

“呀!”萧舒夏叫笑起来,“越大越不像话啊!你爸爸比你老实!回来我再教训你。奶奶给你多少钱?”

……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杨景行抱夏雪出酒楼,发现水库上起风了,有点凉快。没考虑到的是这时候已经很少有出租跑来这上面了。

看看夜空中的那线弯月,刘苗一点也不为杨景行考虑,说:“我们慢慢往下面走吧。”

夏雪很为难的为难杨景行:“你叫你爸爸来接一下……”

杨景行又蹲下:“好多天没跑步了,锻炼一下。”

夏雪不肯:“才吃饭。”

刘苗催促夏雪:“快点快点,到大坝就有车了。”

夏雪被赶鸭子上架。

借着那一点点星月光,杨景行背着夏雪沿着水库边的公路慢慢走。刘苗在旁边,牵着夏雪的左手甩啊甩,让夏雪只能一手抱杨景行的肩膀。周围是荒山野岭,夏雪想起三个人小时候在这附近捉到过萤火虫,现在却不见踪影。

刘苗问杨景行:“雪雪的作文你看没?”上学期夏雪写了篇作文,以萤火虫为童年回忆的载体,得了奖,还登上杂志。

杨景行不要脸:“当然看了,我是男主角!”

夏雪在杨景行背上笑得一抖一抖,说:“那苗苗是女主角。”

走到大坝花了十多分钟,这里灯火通明,杨景行在北头把夏雪放了下来等车。刘苗给他递纸巾擦汗,对比着说:“你手有我的三个粗了。”

夏雪也把自己的小胳膊伸出来和刘苗的合拢:“两个差不多。”

杨景行一下把手掌伸开:“布!我赢了!”

刘苗也跟着无聊:“两个石头能赢布,你包不下。”

杨景行用大手掌把两个姑娘并拢的小拳头握住:“事实胜于雄辩,回去我就把游戏机找出来,你们看着我玩吧。”

游戏机是不可能再玩了,刘苗问:“你摩托还在吗?”

夏雪了解:“肯定不会再让他骑了。”前年寒假杨景行玩摩托车出过小事故,脑袋上缝了好几针。

刘苗说:“谁让你和杜玲他们去玩,和我们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

杨景行说:“和他们一起玩男人玩的,和你们一起就玩女孩子的,要调节。”

没一会,小巴来了。这时候都没乘客了,就杨景行三人一路坐回县城。在院子门口下车,杨景行把夏雪抱上楼。也不坐了,回家。

当然还得送刘苗,距离不远,就十分钟路程。慢悠悠走着,刘苗突然审问:“说实话!”

“什么?”

“你说什么!”

杨景行点头:“好好,我承认,你越来越漂亮了。”

刘苗气呼呼的笑:“到底有女朋友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是不是姑娘越好看就越多疑?”

刘苗哼:“你变了,都不怎么逗我们笑了。”

杨景行哈哈:“我成熟了,不那么轻浮了。”

刘苗反对:“谁说你轻浮了!如果成熟就不幽默了,我情愿你就像以前那样。”

杨景行说:“我是突然之间成熟的,现在还是适应期,慢慢就会变回去的。”

刘苗还是怀疑:“反正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嘿嘿一笑:“不会是单相思吧?”

杨景行否认:“谁说的?你们也挺欢迎我的嘛。”

刘苗又嘻嘻:“马上高三了,我是怕影响你学习。你又那么喜欢美女……”

杨景行批判:“不准骄傲!”

刘苗嘿嘿得厉害,在大路灯下站住,抬高脸,眼睛一眨一眨:“你看我的睫毛,有没有长长?”

杨景行说:“你整个人都在长,睫毛当然也长。”

“你看仔细点!”

“那你眼睛闭好。”

过了好一会,刘苗脸都发热了,杨景行还没说话。

“你在看吗?”闭着眼的刘苗似乎嘴也不敢张太大。

杨景行说:“我从下面往上看的,才到上嘴唇,你等等。”刘苗睁开眼,怒视杨景行:“你好烦啊!”

“谁让你自己长那么好看!”

刘苗家在地税局,院子里有花坛,刘苗铺了纸巾说要坐一会,问杨景行明天的安排。杨景行已经约好明天下午和章杨他们去打球。

刘苗鄙视:“明天七夕呢?不知道吗?”

杨景行笑:“所以我们在一起互相掩护没女朋友的可怜。”

“那什么时候去我家?”

“等夏雪脚好了。”

刘苗同意:“是挺麻烦。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有的没的聊了一阵,刘苗接到家里的电话,她直接坦白:“我就在院子里,和杨景行聊天……知道了。”

过了一会,就见到五楼刘苗家的阳台上出现她爸妈的身影。都互相发现后,刘苗的爸爸就喊杨景行上去坐会。杨景行说太晚了,要回家。

刘苗又把杨景行送到大门口,看着他的脸笑:“你的胡子以后肯定扎人。”

“杞人忧天,早点睡。”

十一号,杨景行又去舅舅家看望外公外婆。舅舅的儿子也读初中,悄悄问杨景行能不能帮他打架。杨景行当然不肯,吃了个午饭后就跑了,免得听舅妈羡慕她母亲的那些话。

两点多和章杨他们碰头,因为太阳太大,几个人就决定先去游泳。晴水河的河堤这两年才修好,河水不需要治理也挺干净。安全起见,就在沿河大道那下面游,上面大坝没开闸的话这里就只有一两米的水深。

章杨这时候发善心,打电话把杜玲叫来了,让她在岸上帮忙看衣服。杜玲撑把伞坐了半个多小时后就不耐烦了,催促要早点走。没人理她,就把男生的手机拿出来一个个看,还叫:“杨行,我要看你短信!”

游了一个小时,唯一的惊喜就是杨景行捉起来一条小鱼和两只螃蟹,送给了一个小孩子,装在小水桶里高兴坏了。

杜玲表扬:“杨行的肌肉练得好好。”

章杨鄙视:“你想摸啊?”

杜玲拍了章杨有点肥的肚子一大巴掌,差点被章杨丢下水去。杜玲只能抓住杨景行喊救命。

都去杨景行家换裤子,顺便洗个澡。章杨又抓住机会教训杜玲:“别乱翻人家东西,有点规矩!”

杜玲脱了鞋子跳到杨景行的床上蹦,还打滚。章杨差点扑了上去。

等杨景行最后洗完了回房间,鲁林使坏,突然从外面把门关上了,把他和杜玲俩人留在了里面。

杨景行喊:“兄弟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能听见外面在哈哈笑,还是许维笑得最奸。杜玲娇笑着去踢房门,声音老大,吓得鲁林连忙开了。

真是运气不好,几个人正准备出发去打球,萧舒夏回来了。她盯着一排人教训:“疯,去游泳了吧?穿救生衣没?章杨,你妈三天不见你就不停念,我儿子几个月回一次家,你们天天缠着!鲁林,你爸爸去开会了,你自由了!杜玲,一个女孩子也跟他们疯……”

一群人嬉皮笑脸的应付着,答应都过来吃晚饭。

就在附近审计局院子里的篮球场打球。除了杨景行四人,他们还加了一个初中同学,现在也在一中读书。对手也是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多少认识一些。

打全场,杨景行有点身高优势。可是以往的蛮狠中锋今天变风格了,一阵外围跳投,超高的命中率把两边人都看得惊诧莫名。

根本不用计分,肯定是杨景行他们大比分胜出。老规矩,对手负责买冷饮。杨景行五人一人手拿一冰激凌,耀武扬威的回家吃晚饭。

晚饭很丰盛,杜玲懂事的进厨房去帮萧舒夏的忙,还讨好:“萧阿姨,难怪你的手保养得那么好。”因为萧舒夏做饭戴手套。其实萧舒夏做饭的时候不多,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是请人帮忙。一般来说,只有儿子才能吃上她亲手做的大餐。

消耗了一下午也饿了。在杨景行家,章杨他们是不用客气的,几个人狼吞虎咽,一大锅饭和满桌子菜被风卷残云了。

吃晚饭后准备去网吧玩会,杜玲让男生先走,因为她要帮萧舒夏收拾碗筷。

接下来两天,杨景行就小部分时间陪父母,大多时候和朋友们闲混。晚上有几个小时会独处,他就抱着吉他研究,技艺每天都有提升。

十五号下午去刘苗家玩,夏雪也能小心的自己走路了。刘苗家住的是三年前的新房子,有一百二十多个平方,比夏雪家大一些,装修也不错。刘苗的房间朝南,和夏雪的房间一样,布置得挺少女的。因为床不大,电脑桌前就宽敞,三个人坐也不挤。

三个人先看了一部电影,杨景行又给予了高评价,而且说女演员的鼻子以下像刘苗。仔细对比一下,发现还真的挺像。

刘苗不介意像老外,又用书遮住夏雪的眼睛或者下巴,让杨景行看能不能找出明星相。然后就轮到杨景行了,比划了半天,两姑娘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后来杨景行就被赶到客厅,刘苗换衣服给他看,因为对他来说这些衣服都是新的。前后换了七八套,连春秋季的都找出来的。

杨景行都说好看,随机选了一套着重表扬:“这套好,太好看了!别穿去学校,影响别人学习。”

刘苗嘻嘻:“衣服雪雪也有一件,她的是红白花的,情侣装。”

夏雪笑:“一起穿过两次。”

杨景行很懊悔:“真该留在一中的。”

刘苗想起来:“我们换校服了,还不错哦,交了四百多块钱。”又连忙进房换。是还不错的,白色的长袖衬衣,有小领结,到膝盖下的深色灰蓝格子裙,挺好看。衬衣外还可以加上和裙子搭配的外套,挺保守的宽大,现在穿也太热了。

杨景行看着刘苗转圈展示,说:“明天你们就穿这个,一定要!”

刘苗的表情是答应了,但是言语不:“想得美,我们又不和你同校。”

夏雪坦白:“我和苗苗还专门买袜子了的。”

杨景行双手合十拜神:“明天,快到明天吧。”

俩姑娘嘿嘿乐。

刘苗的父亲刘驰伟五点不到就回来了,拍着杨景行的肩膀:“坐!我比你爸爸还大两岁,要叫伯伯,他没给你说。”刘驰伟和杨景行的父亲,还有夏雪的父亲三个人多年前是同事。后来杨程义下海了,夏易臻留在国税,刘驰伟到了地税。

杨景行笑:“您看着年轻。”

刘驰伟笑:“哼,出门两年嘴学乖了。还要不要刘苗帮你偷烟?”

“啊!”刘苗不满的叫。

刘驰伟又教育晚辈:“不要抽烟,你爸爸就不抽,我是想戒戒不掉……夏雪脚好了。”

夏雪点点头。

刘驰伟就说:“那你们家双喜临门啊,你爸爸也要升副局了。”

夏雪摇头:“不知道。”

刘驰伟又对杨景行说:“你爸爸华鑫那个工程赚了不少钱啊!”

杨景行也说:“不知道。”

刘驰伟翘起二郎腿:“起码两百万。”

杨景行一喜:“那我要申请加零用钱。”

刘驰伟哈哈笑。

过了一会刘苗的母亲武和玉回来了,提了几袋子菜。杨景行装乖的帮忙接。武和玉却不领情:“刘苗说你回来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才来看我,到楼下了也不上来!”

杨景行讨好:“好多菜,您辛苦了。”

武和玉说:“没你妈妈命好,自己有车开。夏雪也在这吃晚饭啊。”萧舒夏是有辆小飞度,去年买的,但不常开。

杨景行说:“你别忙,我等会就回家了。”

武和玉说:“不行,我买这么多菜。”

刘驰伟直接用命令语气:“吃饭了再回去。”

杨景行说:“家里说好了,等着我的。”

刘驰伟不同意:“我给你爸爸打电话!”然后他就拨通了电话:“啊,杨老板,是我……你儿子在我这,叫他吃饭了走不愿意啊……你是忙,你儿子不忙啊……”两个人在电话里你哈哈我呵呵了好一阵,杨景行就不得不留下来吃晚饭了。

刘驰伟对杨景行说:“我和你爸爸喝酒的时候就说,我们是两代人的感情……”

武和玉叫女儿:“苗苗,你们去玩电脑,去!”

武和玉还挺关心杨景行的,吃饭时也不闲着的问这问那,还打抱不平:“你妈一个戒指就十几万,半年换三个手机,给你那么点生活费!?”

杨景行说:“平时都在学校,没地方用钱。”

武和玉又笑:“女同学多不多?”

……

吃完饭后坐谈了一会,武和玉叫杨景行别去太远的地方读大学,不然以后找刘苗玩都不方便了。

杨景行和夏雪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刘苗叮嘱:“你先送雪雪回家。”

杨景行打包票:“不管走几圈,一定安全到家。”

夏雪呵呵,刘苗提醒:“太晚了她妈要说她。”

并没转圈,直接回家。走在路上,夏雪问杨景行:“你这次读的什么书?”她知道杨景行每个假期都有任务,要写一本小说的读后感。

杨景行头大:“还没读呢,推荐一本少点的。”

夏雪呵呵:“《麦田守望者》短,但是我不喜欢,你可以看看。”

杨景行摇头:“你都不喜欢,我也难得看。”

夏雪笑:“你可能会愿意看,或者看《汤姆索亚历险记》,读英文的,就两个任务都完成了,书是借的我表姐的。”

杨景行说:“我回去网上找找吧。”其实那些阅读任务学校是布置了,但是也没严格执行,贵族学校还不是一样要面对升学压力。

夏雪又问:“你真的想考电影或者音乐学院吗?我昨天看了,比较要基础。”

杨景行自嘲的笑:“梦想来得太迟了,不过我想试试。”

夏雪鼓励:“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就算考不上,以后也还会成功的。”

杨景行说:“我当然要努力,为了鼓励我,明天要穿校服。”

夏雪轻笑点头。

正文卷 第十章 校服

回到家,杨景行就被骂了,尤其是母亲,这次是真的严肃了:“说了多少次,别一天到晚和刘苗她们玩!不是两三岁小孩了。”

杨程义也支持老婆,但是笑:“明年就十八岁了,别学得跟贾宝玉一样,无故寻愁觅恨,于国于家无望。”

萧舒夏严厉的看丈夫一眼,继续教训儿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回来这么久没见你联系一下学校的同学,要多认识些有修养有品位的朋友!”

杨程义岔开话题:“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了,确认开家长会的事。我们一家人今天先商量下,乐观点看,算你能考个五百分,准备报个什么学校?”

杨景行谨慎的看着父母,说:“我想两手准备,试试考音乐学院。”

杨程义被气得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才问:“你真的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啊!”

萧舒夏也笑:“你还想当歌星啊!难怪天天拿个吉他弹半夜。没志气的!”

杨景行认真的说:“如果问我现在有什么梦想,就是学音乐,不是想当歌星,也不是寻愁觅恨。”

杨程义把手伸到老婆面前让她别急着教训,很奇怪的看着儿子:“你什么时候有梦想了?”

杨景行说:“人要是没了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这是父亲以前教训讥笑他的话。

杨程义冷笑:“你什么时候梦想学音乐了?唱歌跟公鸭子一样。”

杨景行说:“现在就是梦想产生的年纪嘛。”

萧舒夏对丈夫说:“就是你说的那个话,满脑子浪漫主义,一天一个想法。”

杨程义不完全否定:“总比没想法好。”然后对儿子说:“别人学钢琴学小提琴,都是从几岁就开始,你初中学个吉他,也就坚持两三个月,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恒心要毅力。”

杨景行说:“我想试试,我不会放下文化课,但是要试试!”

接下来,一家三口就开始讨论,回忆昨天,看看今天,展望明天,讨论了两三个小时。最后夫妻俩答应让儿子试试并给予支持。高兴的是他们的儿子也有梦想了,担忧的是这个梦想是学音乐。

第二天下午,杨景行去夏雪家和刘苗集合。俩姑娘真的都穿上校服了,除了鞋子颜色不一样,都很对称,黑色的短袜在尚浦也挺流行。

俩姑娘咯咯乐,因为杨景行也穿着校服。这是去欧洲时穿的,然后就直接带回家了。黑色的裤子,白色短袖衬衣,裁剪和质地都不错。衣领兜口都有很青春的小细节,小领带是黑色的,半挂着。

刺目的阳光下,三个人站在一起,两个姑娘笑完了后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刘苗扯扯杨景行的领带:“还不错。”

杨景行说:“就当是我们一起读高中了。”

夏雪说:“比我们男生的好看。”

杨景行也说:“你们比我们女生好看。”

说好去划船的,杨景行准备叫出租,可刘苗说要用走的。走去的话就算抄小路也得个把小时,杨景行怕夏雪的脚受不了。

“慢点走就行,其实早好了。”夏雪也愿意走路。

于是两个女生撑一把伞走左边,三个人慢悠悠朝水库进发。

没走几步,刘苗就忍不住拿过杨景行的小相机,跑前面去几步,给他和夏雪拍。才拍了一张,看看后就回来给夏雪过目,然后让夏雪也去回报自己。

俩姑娘咯咯着比较彼此的照片,看样子除了对比较悬殊的身高之外都很满意。杨景行也给俩姑娘拍,连拍了几张,看过后都舍不得删。

路过小超市的时候,杨景行去买了不少零食和饮料,然后还是决定坐车去水库,因为姑娘们想快点找到好的风景。

出租车一直坐到晴映大桥。这座拉索桥才竣工三四年,连接水库两边两座相对狭窄的山峰,距离水面有三四十米,长两百多米,周围山清水秀。桥上没什么车流量,因为会开车环游水库的闲人很少。站在桥上,能看见下游几百米开外的大坝,还有上游的碧水和连绵起伏的映山山峰,根本是个景点。

现在周围没什么人,杨景行三个人从北头慢慢朝中间走。桥上有风,能把夏雪的刘海吹散,俩姑娘的马尾辫都飘了起来。

杨景行让俩姑娘以映山为背景站在一起,拍了不少的特写。轮到杨景行的时候,刘苗要他叼上烟,还要手插裤兜摆个很酷的造型,杨景行不肯,刘苗很是不满。

杨景行狡辩:“那样就和你们不般配了。”

刘苗撇嘴哼,要杨景行设定时拍三人合影。于是,俩姑娘又傻傻的一人给了杨景行后脑勺一个剪刀手。

看过成品后,夏雪要求重拍:“我刚刚背后痒了一下,没笑好。”

刘苗哈哈乐,杨景行却眼疾手快抓拍。刘苗自己看过后很不满,说像疯子,可夏雪和杨景行都很喜欢。

杨景行说:“合照的时候要一起说茄子。说有一天,男茄子和女茄子正在亲密,突然都打了个喷嚏,然后两个茄子就骂起来:讨厌,谁又在拍集体照了?”

夏雪呵呵笑着抖肩膀,又被杨景行抓拍了。

刘苗鄙视:“无聊,不好笑。”

笑笑闹闹的走到桥南头的时候,遇见了刘苗她们的同学谢嫣。谢嫣初中时和刘苗他们同班,也算朋友。她跟杨景行认识,但没说过什么话,因为那时候的谢嫣比较内向,长得不怎么好看,家境也一般。

谢嫣一行五个小青年,两女三男,其中一个男的杨景行记得,初中的时候一起打过球,比他高一级,矮十公分。这家伙变化大,手臂上都有纹身了。

两边打过招呼后,谢嫣看着对自己点了点头的杨景行干笑:“越来越高了。都穿校服啊?”

另一个穿网状丝袜的二十岁左右女人呵呵:“好有情调。”

那个纹身男明显也还记得杨景行,主动搭话:“好久没看你打球了。”

“玩得不多了。”杨景行看看手里的零食兜,取了一袋瓜子递给对方:“不好意思,拿不出手。”

纹身男笑着接过:“多谢。”然后给身旁的人介绍:“杨景行,初中就一挑三。”

杨景行羞愧得连连摇头。那是狗仗人势的耻辱过去,之所以能一挑三,是因为对方基本不敢还手。而这件往事是因为夏雪而起,她就低头不说话。

变开朗了的谢嫣主动要求看刘苗拍的照片,看了一阵后也没发表什么评论,随便说两句就拜拜了。

刘苗嘿嘿:“她初中时好怕你啦。”

杨景行说:“我混得惨,现在不怕了。”

夏雪呵呵笑。

走了好一会才到水库码头,杨景行租了条头顶封闭的天鹅船,用脚踩的那种,三人去水上玩。岸上的人奇怪那天鹅船怎么溜得那么快,还能听见女生的惊笑声,但很快船就慢停下来了。

杨景行探出脑袋冲岸上大喊:“老板,你的船坏了。”

老板连忙开船去接,发现刘苗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夏雪也在喘,一脸红。

杨景行恶人先告状:“老板,你这船不结实啊。”

老板盯了杨景行好一会才想起喊冤:“你踩那快!能不坏吗?怎么那么快!?”

确实是传动装置不堪杨景行的蛮力,崩溃了。只好换一条船,杨景行再敢不逗吓姑娘们了。

水上吃零食聊玩了一个小时,已经是五点,杨景行必须得回家吃晚饭了。回去的路上,刘苗拉着夏雪进了一家精品店,选选皮筋发卡什么的。刘苗还坚持要玩玩大头贴,尽管之前已经照了那么多。于是三个人又拍了一堆,然后在本来就把人物美化了许多的成品中选了一些更好看的。

刘苗在杨景行的钱包里贴了一张杂志封面造型的。三人侧着上半身站着,俩姑娘一左一右,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准撕,回来检查。”刘苗警告。

夏雪对比着大头贴和杨景行真人,笑:“好白哦。”

母亲的电话已经开始催,杨景行说好晚上上网把照片传给姑娘们就急着回家了。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萧舒夏宣布二十四号去曲杭的计划变成二十号,因为二十一号开始曲杭大戏院有昆曲大戏,她喜欢的章枝红要《游园惊梦》了,《牡丹亭》三本!

萧舒夏很是激动期盼:“你姨妈把票买好了,你们都跟我去!”

杨程义还是想逃,对儿子说:“你要考音乐的人,陪你妈去,我实在没时间,二十五号再过去。”杨程义其实比老婆文化程度高,但是自从老婆喜欢上昆曲这东西后,他就只能甘拜下风了。虽然萧舒夏爱上昆曲才四五年时间,但看过的戏也有几百出了,没事就往曲杭和浦海跑,去学校看儿子也要赶上有好戏看的时候。不过萧舒夏有专攻,就喜欢闺门旦,其他一概不理,好像是为了弥补她没有生个女儿的遗憾。

萧舒夏才不管丈夫的感受:“你必须去!”

杨程义求饶:“我哪有时间陪你姹紫嫣红。”

萧舒夏筷子一点:“你就是那断井颓垣!这次你们谁都别想逃,我必须要提提你们的品味了。”

吃完了饭,杨景行被父亲叫进了书房。杨程义一般不和儿子在书房谈话,如果有,那就是很正式很严肃的事情。而这时候的杨景行就不敢和父亲嬉皮笑脸了。上一次父子在这里谈话是杨景行高一的时候说想回九纯来,不愿意在尚浦呆了。

书房的装潢很好,有个大吊灯,只有一把老板椅。三面大书柜装满了书,分别是文学名著和有关生意金融财经的百科类,还有就是哲学史啊这些。这些书杨程义大多看过,而且他现在也是个爱看书的人,反正是比他儿子有文化多了。另一面墙上的毛笔字是杨程义自己写的,也很不错,他自称为杨体。

杨景行从小大大,杨程义不断的尝试让他子承父业。看文学,看思想,学书法……可惜,杨景行真的不争气。不过杨程义的相貌很一般,远远输给儿子,当初他能吸引好看得出名的萧舒夏自由恋爱,应该是靠的才华吧。

杨程义坐在老板椅里,右手放在书桌上,让儿子站在自己面前,用和下属开会的那种语气开始了:“想学音乐,你先说说,音乐是什么?说说你的理解。”

杨景行思考了一下:“我觉得音乐是用来抒发感情的,可以影响情绪的,好的音乐是可以陶冶思想的……音乐是最美的语言,能最直接的表达感情。”

杨程义点点头:“有个哲学家说过,好像是尼采,他说没音乐生命就没价值。你觉得呢?”

杨景行干笑:“这说得有点严重。”

杨程义又说:“我原来工地上有个德清农村来的人,五十岁了,工资单上要签名都不会,但是他拿工钱了会哼歌。农村里不管红白喜事,都要吹拉弹唱。你觉得他们那算是音乐吗?”

“是,当然是!”杨景行回答很快。

杨程义又点点头:“你说你想学作曲,你觉得除了专业知识,要作好曲还要靠什么?你那点小聪明?就像不努力也能考个及格?”

杨景行只能瞎掰了:“靠对生活的理解吧,艺术都是源于生活。”

杨程义冷笑了:“你对生活有什么理解?”

杨景行连忙说:“我现在对生活的理解就是生活应该用心思去理解去感受。”

杨程义的眼睛终于抬了一下,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能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一个积极向上的决定,我和你妈妈就该高兴……”

父子俩聊了很久,期间萧舒夏开门看了一次,很快又退了出去。等杨景行带着父亲的鼓励上楼时,已经快九点了,连忙上网给刘苗她们传照片。

俩姑娘都有留言,刘苗问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被骂了。夏雪说她看书去了,要杨景行上线时给她发短信。

上百张照片,压缩打包一下后,杨景行呼叫刘苗,又给夏雪发短信。

刘苗线上说:雪雪去看书了,我短信叫她。

杨景行说:我叫了。

刘苗:传得好慢,你先发一张过来,选一张,我们俩合影的。

杨景行选了一张,却用画图工具给刘苗添了个八字胡,然后发过去。

刘苗发了一串怒火冲天的表情图标:人家今天好开心的,别破坏我心情。

杨景行连忙传原件过去,说:我看见太漂亮的东西就忍不住破坏一下。

过了一会,刘苗又发来一个亲嘴的图标:照得不错,奖励你。

杨景行说:明天再去,我今晚通宵学习摄影知识。

刘苗又发一串害羞的表情。

夏雪也很快上线了,杨景行又得一对二,不过他现在这打字速度,就算是去当打字员也可以发家致富了。

夏雪说:我刚刚写日记去了,还没写完,看完了照片再写。

杨景行:哈哈,我是男主角。

夏雪:当然。

夏雪:不过不准给我画胡子,不然就是大反派。

杨景行:苗苗这个大嘴巴。

刘苗很快知道了消息:你才是大嘴巴。

杨景行给两个姑娘都发:你们都是大嘴巴!

三个人在网上聊了好久,杨景行选出来姑娘们最好看的照片一打,姑娘们也给他精选了几张。

姑娘们表示想什么时候再出去玩,可杨景行却二十号就要去曲杭,然后就要回学校了。刘苗很不满,夏雪提前给杨景行的高三生活打气助威。

十点多杨景行才催促姑娘们去休息,他则继续为自己前途未卜的音乐生涯去奋斗。

活到十七岁,杨景行的音乐素养是读唱简谱都困难。现在还剩半年时间准备,他的目标是国内最好的浦海音乐学院,去学作曲!

正文卷 第十一章 暴雨中

十八号中午后,天气变得异常闷热,估计是要下大雨。不过杨景行下午还是和章杨他们打了场篮球,只用了能让朋友自己也制造乐趣的力度。

打完球才五点多,但是天空中已经开始乌云片片,看不见太阳了。四个人浑身大汗,也不洗澡就去选地方吃饭,碰巧在杜玲家的摩托车行遇见了她,就一起行动。杜玲当然问杨景行有没兴趣试车,杨景行拒绝了好意。

杨景行玩摩托的时间比较长了,小学毕业时从叔叔那讨来一辆旧铃木疯了一年,后来求爷爷拜奶奶从曲杭拖回一辆雅马哈125,经常在国道上招骂惹恨。后来终于摔破了脑袋,大快人心。从那以后,父母甚至不让他提摩托二字。

吃完晚饭后天上就乌云密布了,跟天黑了一样。正漫无目的的商量接下来怎么安排呢,雨滴就密密集集下来了,而且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就像无数的粗水柱从天上往下射一样,声势吓人。雨声大得朋友们面对面说话都要用喊的,还伴随着闪电雷鸣。

小县城就是这样,一下大雨路上的车就急剧减少,尤其是出租车,何况是这样罕见的暴雨。不多大会,民族路上就几乎空空的了。

鲁林踢踢章杨:“还不叫章叙国派车来接?”

章杨扯着嗓子大喊:“鲁风仁,鲁风仁,来接你哥。”

趁这两人你掐我打的时候,杜玲给杨景行透露:“章杨上次把伞给齐琪,自己淋雨,好潇洒啦。”齐琪其实是章杨爷爷兄弟的女儿的女儿,亲戚,挺可爱一女孩。

章杨都不想理杜玲了:“我喜欢淋雨,不行啊?”

杜玲指已经淹水的马路:“去,去!”

章杨眼睛一瞪,左右看看,犹豫一秒后把手机和钱拿出来扔进杜玲怀里,然后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站在狂雨中把双臂展开,挺起胸膛仰天大叫:“是兄弟的跟我来!”

这种事,初中时不就干过么。杨景行也把手机和钱包给了杜玲,义气的扑进了雨中。许维哈哈着紧跟上了,鲁林边骂章杨蠢边清理裤兜。

四个蠢货一瞬间就成了落汤鸡,被周围远远近近的人看稀奇。杜玲笑得前仰后合,尖亮的声音惊扰了餐馆吃饭的人。

四个人站在雨里商量了一会,决定就近去鲁林家取自行车,走过去只要十分钟。杜玲得在这等出租,然后和男生们在邮政局会合。

鲁林自己有辆山地车,又找门房借了一辆,然后鲁林载章杨,杨景行载许维,再去章杨家取车。

门房看着四个年少轻狂的人很不放心的喊:“慢点,慢点,雨大,看不清路。”

鲁林才不肯慢,一阵猛踩,时速估计近十五了,还骂章杨太重。有了把船踩坏的经验后,杨景行当然不敢太用力,只是紧跟上了朋友。

两辆自行车在暴雨中猛冲,四个人大喊大笑着从民族路嚣张到大桥路。刚到招商局门口却被吓一跳,因为章叙国一声大吼:“章杨!”

章杨差点掉下车,朋友们也立刻不叫喊了。四个人接受了长辈的一阵批评,承认了错误又说些讨好的话,五分钟后还是四辆自行车上路了,章杨骑的是他妈的休闲车。

雨势一点没也减弱,但是这阻止不了杨景行他们。四辆车又冲到黄河路的邮政局,等还没来的杜玲。这里地势低,路上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朋友们把车子蹬到尽量快,然后把脚伸到水中,看谁冲起的浪花大。

杜玲来了后,被安排就坐在出租车里跟着。出租司机呵呵笑着羡慕青春。

四辆自行车并排冲在前面,最低时速十五公里,出租车殿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从黄河路再到大桥路,再到建设路,然后是沿河大道,最后绕回民族路,几乎就环县城一圈了。

到华鑫广场东头的时候,大伙体力不支,已经是悠闲逛街的速度了。杨景行突然大喊一声:“冲刺!”猛然提了速。

朋友们爆发最后的体力跟上,像冲锋杀敌一样一起啊啊啊的吼。

发现朋友们跟不上后,杨景行在电影院门口停了下来。第二个冲到的是许维,靠在树上喘气。章杨来了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鲁林也效仿,差点躺了下去。

“爽!”章杨用力喊,可声音却只有半截,全无豪气。

鲁林哈哈取笑朋友,可效果也很差。朋友们互相看看彼此的狼狈样,都笑起来,呵呵嘿嘿哈哈的越来越大声,而且互相看着的都停不下来。

依然狂暴的雨水冲刷着笑得前仰后合喘不过气的四个朋友,杜玲让出租中停在路中间,躲在车里用手机拍下照片,留作日后取笑的把柄。

电影院旁边有家小卖部是个老婆婆开的,她好心的叫四个孩子:“别淋了,感冒,快过来躲雨。”

可能体力消耗过多,躲雨的时候都安静了一会。鲁林先明知故问杨景行:“后天就走了?”

杨景行点点头。

许维遗憾:“还没回来几天。”

鲁林又问:“想好读什么学校没?”

杨景行摇头:“下学期再决定。”

章杨觉得也是:“寒假再说。”

杨景行在朋友们面前伸出手掌:“加油!”

朋友们都被肉麻的扭过头去了,但还是很快把手掌拍上了上来,互相加油。

雨小了些后,章杨他们就先送杨景行回家。杜玲不坐出租了,买了把伞,让杨景行载着给他打伞。

鲁林他们没什么分别的话要说,只有杜玲交代:“好好加油,别找什么公主啊小姐。”

杨景行说:“要不是认识你,我早有女朋友了。”

杜玲瞪眼:“什么意思?”

“难免眼光高。”

鲁林他们纷纷表示和杨景行同病相怜。杜玲抬起右腿转半圈,好像这个厉害的扫堂腿能把几个朋友隔空教训一下。

十九号,杨景行和父母一起去看望了爷爷奶奶。晚上回家后就收拾准备,除了行李,还要给在曲杭的姨妈萧舒云带些东西。杨景行的姨妈比萧舒夏只大一岁多,但是她女儿比杨景行大三岁。姨妈姨夫在曲杭开了个经营布料的公司,多年打拼下来,日子也过得不错了。

二十号中午,夏雪和刘苗准时到杨景行家来送行。萧舒夏很奇怪:“刘苗苗,你们怎么来了?”

刘苗说:“我和夏雪出来玩。”

杨程义还关心下:“夏雪的脚好了?”

杨景行把俩姑娘带上四楼,取出吉他,还挺隆重:“你们是我的第一个听众,谁想当第二个。”

俩姑娘都笑,夏雪说:“你自己是第一个,我们是第二个。”

刘苗还不相信:“会弹吗?不是早没练了么?”

杨景行让俩姑娘在沙发上坐好,自己搬凳子坐对面,说:“给面子的话就伴唱,《灰姑娘》。”这些天他一直练这个,已经挺不错了。书上的谱子是看一遍就记住了的,现在就放在姑娘们面前。

杨景行还准备酝酿了一会,而开始弹后,直挺挺得坐得比较严肃的姑娘们脸上的讪笑很快变得惊喜起来。不过杨景行弹的是旋律,而不是伴奏,所以俩个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唱,就干脆好好听了。

杨景行弹完一遍后才抱怨:“怎么不唱?”

夏雪往后挪了挪屁股,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弹得好。”

刘苗的笑容突然没了,挤眉嘟嘴的盯着杨景行问:“我们真的是第一个听?”

“真的,回报我一下,唱一遍。”

夏雪轻轻抖了抖身子,满怀希望:“重新来。”

这次杨景行加了前奏,到旋律开始的时候就用眼神给姑娘们暗示,脑袋还不停的点。刘苗先开始,夏雪满了半拍,还好很快两个女声和吉他就勉强合拍了:“……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姑娘们比杨景行紧张得多,唱了两句后就都盯着歌词去了,而且拍子明显慢了,声音也挺小,好在杨景行还能配合上。

中间错乱了两次,但是姑娘们没发现的只管一句接一句的唱,杨景行就及时补救。一遍唱完后,两个姑娘都看着杨景行,好像在等评分的选手。

杨景行谴责:“叫你们听我弹,变成我听你们唱了,唱这么好干什么!”

俩姑娘笑。夏雪双手撑在双腿之间的沙发上,上身往前一倾一倾的:“我一开始唱就忘记了……但是应该配合得很好。”

刘苗认真的看着杨景行:“你再弹一遍,我们好好听。”

这一遍杨景行还没弹完萧舒夏就上楼催促了,只得草草收场。杨景行对姑娘们说:“喜欢什么歌告诉我,等下次给你们弹。”

俩姑娘点头。萧舒夏给儿子吃爆栗子:“弹弹弹!”

下楼来,杨程义问两个姑娘要去哪里,可以送一程。姑娘们说不用,站在那里对开车的杨景行挥手再见。

上高速前杨程义把儿子换了下来,还是不放心。到曲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姨妈家在不错的小区,是复式楼,房间也足够,杨景行一家就不用住酒店了。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姨夫叫王建华,开的帕萨特,自嘲没奥迪好。姨妈的女儿叫王卉,在曲杭大学读大二了,不漂亮但很时尚,聊天的时候不相信杨景行还没女朋友,又说可以给他介绍。

吃完饭回家后,萧舒夏两姐妹开始忙了。萧舒夏把自己带出来的衣服和首饰都拿出来展览,而她姐姐也献丑自己的新藏品。

相貌身材都好看不少的萧舒夏在这方面也胜出一筹,她有近十万的大碧玺钻石戒指一枚,项链更贵,包包也是今年春季的新款,衣服明天还要去买。

第二天,两家人直奔曲杭最好的商场,萧舒夏还是这的金卡会员。三个女人一个上午血-拼下来,真是惨烈。

萧舒夏还非得给丈夫买一套西装,因为家里最好的那套上次家长会时已经穿过了,说不定别人记得。三四万一套的衣服,似乎就开家长会这么一个意义了。

吃晚饭的时候好好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然后就去戏院看《牡丹亭》。两个小时下来,杨景行才发现自己以前对音乐和美的见识太少了。以前也跟母亲去看过几次戏,但是根本没收获。今天,感受到了太多。

王卉还取笑杨景行:“他看得好认真啊,眼睛都不眨!”

萧舒夏也还在沉醉中,和姐姐讨论:“唱得真是好啊,做得更好。比上次在浦海的时候更好,还是她最好!”

萧舒云也是追星一族:“我上次就想要个签名啊,挤破脑袋没进去。”

尤其让人羡慕的是:“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见老!?”

杨程义问儿子:“好不好看?”

杨景行点头。

杨程义笑:“附庸风雅……戏曲,不是商业电影,不能用好不好看来衡量。这是文化,文化不是用来好看的。你要多读书,多了解各种各样的文化,不然音乐学了也是白学。”

知道杨景行想考音乐学院后,王卉是最激动了。萧舒夏就问王卉有朋友读音乐院校没有,是不是能帮帮杨景行。

王卉说自己有个同学考过艺考,但是复试落榜了,然后还关怀起来:“你文化成绩好就别放弃了,艺考有点难,要是考不上就不好玩了。”

杨景行突然豪放起来:“我志在必得。”

萧舒夏提儿子耳朵,杨程义冷笑数声。

王卉又问杨景行:“不玩卡丁车了?”以前杨景行一到曲杭,就恨不得整天在卡丁车俱乐部呆着。

杨景行说:“我几年不玩你也不是对手,不急。”

接下来两天,杨景行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昆曲上去了。萧舒夏终于找到了知音,自豪的给儿子传授了不少东西。母子俩买了好大个花篮,献给了他们共同的偶像章枝红。

二十四号上午,一家人上飞机去浦海。尚浦学校在浦海西南郊区的郊区,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挺偏僻,家长也放心。外地学生周末想逛街的话,先大巴到地铁站,再地铁到市中心,得差一个小时。整个学校占地十来平方公里,但大部分是空地花园。

尚浦是十年前成立的,那时候所谓的贵族学校如雨后春笋般满地冒,但如今还像尚浦这样发展迅速名气越来越大的已经是凤毛麟角。

尚浦里有初中和高中两校,杨景行属于少数高中才来这里的新鲜人,一开始的时候是挺不适应的,所以曾经很想回九纯过他的地头蛇日子。

学校没有酒店,从外地来开家长会的父母都只能住市区。杨程义租了车,负责明后两天的接送。晚上,杨程义又陪老婆去做头发和护肤,自己也修饰了一下。

萧舒夏的美容觉这么多年从未间断过,但是她二十五号起得很早,因为已经约好美容院做脸。打扮好的萧舒夏真的挺让杨程义自豪的,用他讨好老婆的话说就是清雅高贵。萧舒夏也是做足了功夫,让丈夫可以欣赏自己。

早上九点准时到的尚浦,停车场已经有不少车,奔驰宝马,路虎宾利。劳斯莱斯一辆是陶萌家的,有时候的周末会来学校接她。

杨景行和父母去图书馆的大礼堂跟其他人集合,是分班坐的。工作积极的陶萌在门口负责领座:“杨景行……”在记名册上划勾后又对杨程义和萧舒夏微微鞠躬:“您好,请跟我来。”

萧舒夏看了陶萌有一会,面带微笑说谢谢。

谭东已经先到了,看样子只有他父亲来了。谭东来和杨景行打招呼,并向杨程义问好,然后两边的家长也打个招呼。

有老师来给家长们发册子,说的是这两天家长会的安排,还有今后这个学年的学生学习计划。

九点半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家长会正式开始。先是校长上来讲话,受到了热烈欢迎。校长五十多岁,是知名学者,挺有威望。他先鞠躬:“谢谢各位家长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配合我们学校的工作,也祝贺同学们刚刚度过了一个宝贵而愉快的暑假,为什么说宝贵……”他很快就切入了主题,从说话看来,高三还真是挺恐怖。

校长最后的结束语比较有意思,好像是说不管教育体制是不是失败,也不管同学们今后的打算是什么,但是都应该在这一年去拼搏奋斗:“去燃烧青春的激情,为人生加油!”

同学们鼓掌,哦哦起哄支持校长。

然后是教务处主任上台说计划和安排,就是把小册子上的内容重复一遍。再然后是老师们上台发言,这时候班级之间的竞争就显现出来了,每当自己班的老师上台,学生们就拼命鼓掌喝彩。看校长的笑容,他挺喜欢这氛围的。

三班班主任江老师四十多岁了,教英语的。这个女人从来没像台下的家长们那样打扮过自己,但是她在学生心目中的威信甚至超过父母,她提醒自己的学生:“现在,我们的集体不是高二三班了,而是高三三班。让我们一起加油!”

最后,是陶萌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让全体学生起立跟着她宣誓。除了发言稿,她的亲友团也挺隆重,好像只有她连奶奶也带来了。

中午,全体教师,家长和学生们都在大食堂吃饭,小炒,汤,水果什么的也齐全。学生却们纷纷告状这是欺骗,说平时的菜根本没这么好质量。

下午,去学生活动中心。这里布置了不少电脑和许多的宣传栏,老师们也都来了,设了几个咨询台,目的就是给家长们介绍学校精选的一些大学。

看样子不少家长都希望孩子出国深造,留学区和咨询台前最热闹。说起留学,一班确实有个人才,cbt一百多分,sat两千三,ap已经学了十几门,学校各科成绩都是优秀以上,目标是常青藤。这家伙以前其实是其他学校的,后来被挖了进来,目的很明显。

杨景行一家转了一圈,杨程义还想找找自己的母校曲杭商学院呢,没发现。而整个高三部两百来号学生,看样子除了杨景行再没有艺术类考生了,根本没有相关的介绍。

还是要多手准备,杨程义和老婆一起给儿子看了两个未来目标,分别是华东理工大学和浦海大学,并去咨询了相关信息,然后上网看了看。

杨程义还是很担心:“文化成绩一定要稳住,最好还要提高!”对于儿子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他是不怎么信得过的。

因为姓的首字母靠后,杨景行一家和老师的见面谈话被安排到明天下午去了,没什么好看的后杨景行就送送父母,自己今天就住学校了。

晚饭后回寝室。谭东这个暑假过得蛮舒服,滔滔不绝的给杨景行说,杨景行却在听音乐。

第二天下午,杨景行和父母走进了老师办公室。班主任和几个主课老师都在,江老师还欢迎:“杨先生,杨太太,耽误你们时间了。”

杨程义当然要说:“谢谢老师,老师们辛苦了。”

上次家长会的时候萧舒夏带了好多东西送礼,被彻底拒绝了,很没面子,所以今天就没带。

江老师节约时间,直接说重点:“杨景行是个很聪明的学生,我们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都觉得他有天赋,我们一般不用天赋这个词。”

物理老师博二等点点头:“虽然不是很用功,但杨景行的物理成绩还不错,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喜欢这门学科。”

数学老师说:“杨景行这个学生啊,学习起来很有系统性,数学思想很好,空间想象力尤其好。”

当然,把孩子送到这里的父母都是有产业的人,老师也不能叫他们把子女送去学自然科学,搞什么研究。江老师就说:“杨景行爱好也挺广泛,放假也应该跟爸爸妈妈商量了,有没有了个明确的目的?我们好共同朝之努力。”

杨程义看看儿子:“自己的想法给老师说一下。”

听完杨景行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打算,几个老师都吃惊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杨程义自嘲:“他就这样,过于浪漫主义,从小没吃过苦,纨绔子弟少伟男。”

江老师笑笑,问杨景行:“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杨景行说其实很早以前就想,但是决心是暑假才下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被看遍,萧舒夏就说他放假在家是日日夜夜练吉他。

没办法,江老师只得打电话把音乐老师叫来了。在尚浦,音乐都属于课外活动了。这名女音乐老师挺年轻,二十五六岁,看样子她都吃惊自己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音乐老师向家长自我介绍叫胡以晴,从曲杭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的是音乐教育,当然,她自己吹拉弹唱也都会一些。

胡以晴是不太标准的瓜子脸,眼睛有点小,皮肤过得去,嘴唇薄薄的,鼻子小巧,算漂亮。她的衣服时尚而端庄,但是头发和妆容挺简单。

胡以晴还不了解情形,满怀期待的问杨景行:“学音乐多久了?”以前上过那么多音乐课,没见过杨景行有什么表现啊,或许他是看不起自己这个水准一般的老师?

杨景行笑:“还没开始。”

胡以晴还没明白,又问:“钢琴几级了?”三班有几个学生都能会弹一点,但是杨景行上课时琴键都没摸过呢。

杨景行嘿嘿:“没学过。”

胡以晴有点懵的看着杨景行,又看看其他人,再问:“乐理呢?”

杨景行摇头:“我是从零开始。”

胡以晴简直无语,愣了好久才问:“你非要学作曲吗?”

杨景行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胡以晴都不顾及对方面子了:“要考作曲系,你起码钢琴要合格,这一点都很难了。”

萧舒夏问:“吉他不行?”

胡以晴摇头:“不行,除非你弹得特别特别好……这样的人很少。”她都能想象杨景行的吉他会弹成什么样子!

杨景行不嫌丢人,说:“胡老师,我知道我现在的这个想法挺滑稽的,时机也很不对。但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自己想学,愿望很强烈。我不想错过的是为自己的想法去努力的机会,结果怎么样不太重要,希望你能帮助我。”

杨程义为儿子点点头。

胡以晴还是不想浪费精力:“高三的学习很紧张,你基本上抽不出时间,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杨景行说:“我只想全力以赴。”

胡以晴问:“父母很支持你吧?”

江老师帮忙说:“家长的要求是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这个我们要配合。”

胡以晴看看杨景行,无奈的说:“我们试试吧,不过我不能保证。”

杨程义笑:“我们都不抱希望。胡老师,那就辛苦你了。”

胡以晴艰难的笑笑。

父母明天就要回九纯了,晚上一起去市里吃晚饭。杨程义还是那个意思:“音乐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学,你千万别一时冲动忘了主事,不要你考多好,一本必须保证!”

萧舒夏也紧张起来:“从小到大,就学习没让我担心过,唉……”

杨景行信心十足:“放心。”

“还学会讲大话了!”

等杨景行回到学校的时候,收到父亲的短信: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唯恐迟迟归。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正文卷 第十二章 开始练琴

星期六,杨景行起得早,先到教室自习。同学们不得不感叹高三了果然不一样,能在周末的这个点看见杨景行。

自习完吃过早餐后,杨景行去学校门口等大巴,遇上任初雨和李娅。

任初雨对杨景行说:“你妈妈真漂亮,我昨天看见了。”

杨景行笑:“我转告她。”

知道杨景行是要去书店后,任初雨表示愿意同行,但是要求杨景行也陪她们逛街。杨景行只能表示遗憾,没有时间。

到书店买了两本学乐理的书,但并没找到很合适的钢琴教材。杨景行又去转了转琴行,要买一把吉他。虽然还是个初学者,但是也能明显感觉到五千的琴和五百的是天壤之别。杨景行只能买一把一千块的,不问父母要钱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自己忘了正事。

回到寝室,杨景行让还在玩游戏机的谭东大吃一惊。知道朋友有学音乐的打算后,谭东更是想撞墙。同学两年了,也没发现你有什么音乐细胞啊。可是杨景行抱着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星期天,杨景行还是看了半天书,弹了半天吉他。捣蛋者谭东慢慢变成了听众,并强烈要求杨景行把那两手也教给他,足够装模作样了。可惜这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谭东捣鼓了一个小时,最简单的和弦也弹不成。

晚上有班会,并照例在每学期开始重新安排座位。同桌是大家自己选的,但是江老师也有要求:“杨景行和谭东,你们不准同桌了。”

结果大部分人的同桌都没变。谭东四下一看,咦,陶萌和曹绫蓝也没打算继续坐一起了。

在谭东还没勇气主动开口的时候,陶萌过来了:“杨景行,我们同桌吧。”

杨景行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嘀咕:“美女,学习,我选择谁?”

陶萌显然意外,眉头一皱。

杨景行还是决定了:“我选美女。”

陶萌后悔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你和曹绫蓝换。”

座位调好后,江老师又说了一番话,当然都是老意思,鼓励大家多上早自习晚自习,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去,少去图书馆看闲书杂志,少上电脑房上网,少去市里瞎逛。

回寝室后,谭东自然是要谴责杨景行的好运气,居然和陶萌坐一起去了。而且杨景行的充电台灯也让他十分看不惯,觉得那是背叛了组织。

星期一,正式开学。其实前两年整个高中教材上的内容已经基本学完,高三就是个强化阶段。星期一上午分别是两节语文两节英语,学生围绕着知识点做题,老师讲题。

杨景行和陶萌现在坐第一组第四桌,陶萌靠窗。杨景行的语文成绩是最差的,有时候甚至不及格。这家伙现在居然把高一的教材拿出来重头翻,又时不时抬头看看老师在讲什么。

陶萌抽空小声提醒一下:“心无二用,我建议你还是好好听课。”

杨景行说:“你还有心观察我一心二用。”

陶萌懒得理杨景行几秒钟,然后又用事实打击他:“我能考一百二。”

杨景行眼睛看着书,右手给了陶萌竖了个大拇指,又说:“你要关心我学习,以后就别用这么好闻的香水,我真的心无三用。”

陶萌是真不理杨景行了。

课间操完了后,杨景行飞跑去音乐教研室,申请用琴房。高中部就六个音乐老师,三个年轻的三个老的,三个男的三个女的,胡以晴是唯一的年轻女的。高中部就三个钢琴房,有多媒体和不错的音响设备,主要是给学生们上音乐赏析课用的。

胡以晴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学生要培养,可又不好意思给同事说自己接手了个彻底的白痴,只得做做样子,问:“你要什么时候用?”

“每天晚上和周末,时间越多越好。”杨景行也发现了,吉他真不是学音乐的好工具。

一听说杨景行是要考音乐的,另外两个在的老师都稀奇起来,怎么没听说过啊。当然免不了是要问东问西,然后就都无语了。

不过这也算是音乐教研室的一件大事了,教研室主任批准杨景行可以用多功能教学楼的三号琴房,但是得胡以晴负责。

胡以晴送杨景行出办公室,问:“你真的一点基础都没有?”

杨景行无知者无畏:“我买书了,慢慢学。”

胡以晴的眼神充满同情:“那我七点去给你开门?”

杨景行不知足:“六点可以吗?”胡以晴单身,住学校的教师宿舍,应该不麻烦。

接下来是英语课。尚浦有相当一部分学生的英语成绩都很好,杨景行也不错,但是比起每次考试都接近满分的陶萌还差不少。

陶萌就看见杨景行拿着学生词典,快速一页一页的翻,偶尔才在比较生僻的词汇上划上一笔,在本子上抄写一两遍。

高中部是下午五点放学。胡以晴为了表示尽职尽责,六点差一刻就赶去琴房,发现杨景行已经拿本书在门口看着了。

胡以晴开了门,瞟一眼杨景行的那本《钢琴基本教程》,无可奈何。她左右看了看说:“那你好好练,我八点过来。”

杨景行说:“胡老师,我可能练很晚,你能不能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关门。”

胡以晴问:“那么十点?”

“肯定更晚。”

“你明天还要上课呢!”“没事,耽误不了。”

胡以晴还真把钥匙给了杨景行,但是叮嘱他十二点前要回寝室睡觉。胡以晴也没马上离开,站在那里看着杨景行调节了一下凳子高度和距离,坐好,尝试摆了个起手型,惨不忍睹。

胡以晴说:“你先练音阶吧。”然后就逃了,几个月,基本指法也练不好啊!

这是一台雅马哈的小三角琴,音色音准都不错。杨景行一个琴键按下去,琴声在有声学结构的教室里环响,似乎让闷热的空气清凉了一些。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班主任江老师和胡以晴一起来看望杨景行了。因为查寝的时候杨景行不在,江老师信不过谭东,就联系了胡以晴。

两位老师走到三楼楼道口的时候就听见了钢琴声,胡以晴直皱眉。我的个天,那琴声就像一头训练有素的猪用猪蹄在键盘上打《四小天鹅》,音符倒是都对了,但是节奏全无,更别说什么音乐性了,根本听不出乐句,完全是噪音。

江老师责问一身汗的杨景行,说他应该早点回寝室休息,杨景行当然不肯。不能阻止学生的上进心啊,江老师就说明天找找管理处的人,叫他们把空调打开。

胡以晴看见垃圾篓里扔了好多大概是擦汗的纸巾,琴键上倒是挺干净的,就叫杨景行把这四小天鹅再弹一遍。

没想到,杨景行居然可以背谱了。坚持着听完一遍,胡以晴自信满满的叫杨景行让开,她要示范。杨景行连忙抽纸巾把汗淋淋的凳子仔细擦干净,不过多此一举了,胡以晴站着就可以弹。

这种三岁小孩玩的启蒙曲子,胡以晴弹起来也是个大师了。她还说了两句,告诉杨景行哪里要柔,哪里要重,哪里半拍哪里一拍,和弦要怎么弹,几个切分音要注意。

有老师真的不一样,杨景行再来一遍,比刚才好多了。胡以晴对江老师说:“您先去休息吧,我看他练会。”

杨景行又弹了两遍后,胡以晴点头问:“是不是小时候练过,后来荒废了?”

杨景行说是。他小时候是摸过琴的,还睡在小学的立式琴琴键上用屁股弹琴,被老师好一顿骂。

胡以晴说:“先捡基础吧,考试的时候不会要求你弹多好……你手型这么好,没坚持下来可惜了。”

也快十一点了,杨景行说:“胡老师,你回去休息吧,我再练会。”

胡以晴点点头:“明天下午我再来。”

杨景行练到三点才回寝室睡觉,七点起床。上午是数学和物理课,这时候的陶萌就在杨景行面前嚣张不起来了。博二等布置了一节课的题目,杨景行二十分钟就解决了,陶萌还在草稿上画受力分解图。

课间操的时候,胡以晴来找杨景行拿琴房钥匙,因为等会她要给高一上课。她顺便给了杨景行一本《哈农》和一本《拜厄》,说:“重点看哈农。”

杨景行谢谢。书是旧的,但是很干净。

于是,在谭东的宣传造势下,杨景行准备考音乐的奇闻瞬间传开。几个人议论,几个人询问,大部分人看稀奇。

任初雨拿着《哈农》翻:“这本我以前也练过……不够朋友,还不告诉我。”

杨景行说:“我还在找机会呢。“

快上课的时候,陶萌问杨景行:“你不是说你不会乐器吗?”以前班级有什么活动,杨景行是啥也不干,就当观众。

“所以才学啊。”

陶萌关心同学:“这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陶萌多次在学校表演钢琴,十周年校庆的时候还和请的乐团合作了格里格的协奏曲,也没说要考什么音乐啊。

杨景行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下午吃饭的时候,任初雨问杨景行什么时候去练琴,她想观摩。杨景行不肯:“你现在看我肯定会紧张,等练好了再说。”

“哎呀,你就当我不存在。”

杨景行看任初雨的眼睛:“太难了。”

“哼。”

杨景行在琴房门口等了没两分钟胡以晴就来了,还带来了空调遥控器,一个节拍器和一本谱子。胡以晴边开门边说:“你应该多准备点水,昨天晚上流的汗今天都结盐了!”

杨景行说:“我喝饱了来的。”

胡以晴笑笑,又问:“你乐理看得怎么样了?”

杨景行很自信:“读谱应该没问题了。”

胡以晴说:“考试的时候要算音程,写和弦这些,自己多看看。”

杨景行点头:“谢谢胡老师。”

胡以晴还有点不好意思:“该做的。”

似乎是今天才正式开始,胡以晴也只能回忆自己的学琴经历,再结合上教材来指导杨景行。她也不肯坐,说要站着才能看清杨景行的手部动作。

观察了一会后,胡以晴就开始纠正杨景行的明显错误,比如过于依赖肩膀和手臂。再过了一会,就发现杨景行的优点,手指强壮有力。

但是在关于手指击键的问题上,胡以晴也说不清楚了,好像这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手指不要绷太紧,但是也不能太松,你要自己去感觉最佳的击键姿势和力度。”

前一个小时都没练曲子,就是最基本的指法。胡以晴惋惜的说:“你基础其实不错……可能以前的老师不是很好,没教出来。”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杨景行嘿嘿:“我现在看见新希望了。”

胡以晴摇头:“我也不太行……尽力吧。你把昨天的再弹一遍。”

杨景行弹完《四小天鹅》后,被胡以晴瞪着眼睛问:“你昨天练到什么时候?你现在不能这样盯着一首曲子练,手会僵的,要有系统,要全面。”

为了不让杨景行太枯燥,胡以晴找了首《梦中的婚礼》让他试弹。这曲子从技巧上讲也很简单,最基本的指法,但是要弹好是另一回事。

杨景行先看了两分钟的谱子,然后酝酿了一下才开始。因为胡以晴帮忙翻谱了,他也就象征性看两眼,弹完后一脸自嘲:“真的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胡以晴连忙安慰:“很不错,不能急于求成,真的很不错!你先别求快,现在也别用踏板,自己多感受一下。”

接着胡以晴自己用比较慢的速度弹了一遍,比起杨景行的版本当然是动听悦耳无数倍。杨景行握紧拳头:“我要把这当成激励!”

胡以晴轻笑,让杨景行继续,她再指导,叫杨景行不要断奏连奏不分。杨景行重新弹了两遍,胡以晴听得有些高兴起来,说:“你基础真的挺不错,理解能力也好。”不然不会每次都有进步。

杨景行当然说:“是你教得好。”

胡以晴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杨景行不好意思起来:“八点了,老师你回去休息吧,谢谢你。”

胡以晴点点头:“我出去一会,你也休息一下。”

近半个小时后胡以晴才回来,自己拿了一杯茶,也给杨景行端了一杯。她叫杨景行自己以后还是要准备水,练琴也是件体力活。杨景行谢谢。胡以晴叫杨景行不用客气,继续练。她也站累了,坐着听。而且她现在也没多少指导了,就叫杨景行一遍接着一遍的弹。

听到那些杨景行可能会处理不好的地方时,胡以晴就歪脑袋扭脖子的想帮上忙,要是杨景行处理好了,她就立刻轻松下来,有点笑容。

一遍又一遍,一个小时下来后,胡以晴变听众了,说杨景行弹得已经不比她差了。接下来,又开始基础练习。胡以晴是个会鼓励学生的老师,经常的表扬杨景行,说他进步快,领悟力强。

十点的时候,杨景行是真不好意思了,要胡以晴回家休息了,他自己还是练到三点,囫囵吞枣的把哈农翻了半本。

星期三下午,胡以晴和杨景行还是六点在琴房集合。杨景行提了几瓶矿泉水,胡以晴责怪,说不用准备她的。

杨景行还说:“胡老师,我父母说不能每天让你加班这么久,让我请你当私人教师。”

胡以晴明白杨景行的意思,摇头说:“不用不用,我也不是专业的……你是可以考虑请个专业老师,利用周末的时间。”

杨景行问:“你周末有时间么?”

胡以晴笑:“你好好练我就有时间。”她还是不肯要钱,因为学校规定老师不能以给学生开小课为由收钱。

针对杨景行的特殊情况,胡以晴给他制定了一套学习方案,哈农结合车尔尼,穿插一些简单的乐曲练习,最后的时间再专门准备考试曲目。

胡以晴说她已经打听过了,作曲考试的话,钢琴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乐理和视唱练耳也有相当大比例,尤其还要根据素材临时写作和演奏……总之,比她自己想象的还困难。所以,对于钢琴之外的科目也必须重视,胡以晴的计划是每个星期用八个小时的时间学习乐理,着重点是和声和调式调性,当然还要动手,尝试写谱。

杨景行笑:“好有挑战啊。”

胡以晴也笑:“你有信心就行。”

“没信心对得起这么好的老师么!”

胡以晴谦虚:“我只能说尽力。”

胡以晴还是先让杨景行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基础指法,发现自己已经难从杨景行的动作上挑出什么毛病了,这家伙真的是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剩下的好像就是熟练度问题了。

又听了一遍今天的《梦中的婚礼》后,胡以晴看着杨景行,问:“要不,我们开始练调式和音阶吧?”

杨景行说:“我听老师的。”

又练了一个小时的音阶后,胡以晴把车尔尼599找了出来,说:“我们试试,要是比较勉强的话就回到前面。”然后选了十来首让杨景行试弹,还是比较专业的兼顾到了左右手各种初级技巧的练习。

先从十四首开始,胡以晴先给杨景行讲解了一下这首曲子的训练目的和要注意的地方,然后让他开始。

这晚,胡以晴陪杨景行到十一点,走的时候鼓励:“你现在开始好好学,可能还不迟。”

杨景行果然又练到三点,但终于被管理处的人发现了,记下了他的班级和名字。于是第二天杨景行先后接受班主任和胡以晴的批评。

鉴于杨景行的坚持,班主任放过了他,并表示会和管理处的人沟通。胡以晴则叫杨景行好好休息,因为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身高。

杨景行说:“我已经满足了,不想长了。”

胡以晴站在杨景行面前,看自己只有他下巴高,笑说:“那我是太没睡好了。”

杨景行说:“你都睡成美容觉了。”

胡以晴用老师的严肃责怪杨景行一眼,嘴角带笑。

正文卷 第十三章 以烂服人

高三的生活才开始几天,同学们就都感到氛围和以前大不一样。课间的教室不再那么喧闹,放学后没一窝蜂朝食堂涌,再没什么人上课偷偷开手机发短信,晚自习教室也几乎全满。

星期五下午,胡以晴没来给杨景行上课了,因为她要回市里去看父母。八点多的时候,上完了自习的任初雨和李娅跑来琴房打探,看杨景行的琴练得怎么样。任初雨还带来了零食和杨景行分享,但是要杨景行弹两首小曲作为回报。任初雨自己也弹了两首,但是她比杨景行还菜。

星期六上午,杨景行接到胡以晴的电话,问他想不想报个补习班学习乐理,还说有些补习班是音乐学院的老师办的,会对考试很有帮助。

杨景行还是说自己已经有个好老师了,不想多此一举。胡以晴就说她认识个朋友就是帮自己的教授办班的,她可以要来一些学习考试资料。杨景行再次感谢。

杨景行准备了干粮,上午七点进的琴房,除了上厕所就没离开过。如果练不好十个指头,还真是对不起ce。

上课的时候,杨景行无意的转笔动作可以看得陶萌一愣一愣的。可是钢琴毕竟是钢琴,就算是599,要练好也比把中性笔在手中转得让人眼花缭乱难多了。

大概三点的时候,琴房突然来了一群人,十来个。杨景行认识两个,一个是音乐教研室的主任,还有一个是副校长。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样子是主角,还有两个白人老外,一男一女。

这一群人都看着杨景行,很明显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房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杨景行还是一头汗。白色的衬衣上和黑色的裤子也是被汗水浸透,湿了干干了湿,现在明显能看见许多的盐渍。他旁边的椅子上还有没吃完的面包和水。

教研室主任责问杨景行:“你不是说晚上用吗?周涵惠同学要参加朱丽叶音乐学院的面试,快走!”

周涵惠明显就是那个小姑娘了,肯定是尚浦初中部的。这小女孩用一种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着杨景行,好像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而她身后应该是他的父母,父亲手里拿着小摄像机,她妈手上的包包应该就可以买一架好琴了,何必来这。

杨景行连忙收拾东西,并且快速的擦干净琴键和凳子,准备逃离,突然又改变主意:“对不起,我能留下来看看吗?”

一群人都吃惊,小姑娘的父亲倒是挺友善的,问女儿:“涵惠,这位哥哥想留下来给你加油,你愿意吗?”

小姑娘再看看杨景行,点点头。杨景行连忙谢谢,跑去后排座位上坐着。

朱丽叶的面试官先试了试琴,然后就让周涵惠准备。一准备就是半个小时,凳子都调节了几分钟,喝水,静坐……其他人都很安静的坐着,偶尔说话也很小声。

终于开始后,杨景行听出来了,周涵惠弹的是贝多芬的第十四钢琴奏鸣曲,很巧,他今天早上还尝试过。

惭愧,看看人家小姑娘,弹得多好,那么小一双手,许多有难度的句子都处理得很好,一个音没错。弹琴的时候,周涵惠脸上隐约有和年纪不符的坚定和专注。

周涵惠弹的是全曲,差不多二十分钟。结束后,就杨景行一个人鼓掌,惹得别人都看他,他连忙住手。

周涵惠没并被影响,休息了两分钟,又继续弹了一首门德尔松的,最后一首杨景行不知道叫什么,但是他知道小姑娘的技艺比目前的自己是高出几个档次了。

果然,周涵惠得到了所有人的表扬夸赞。不过周涵惠似乎已经被表扬麻木了,没多高兴,只是看看杨景行,像是在炫耀。刚刚她进来之前,已经在门外领教过杨景行的琴艺了。

等周涵惠这一群人走了后,杨景行又坐到钢琴前面去了,坐了好一会才开始,也弹月光奏鸣曲。这也是一首还算简单的曲子,杨景行尝试用自己能精确计算的大脑和精准的手指去完成能让自己满意的演奏,可是这真的没那么容易。

其实周涵惠这群人还没离开,他们正在旁边的老师休息室座谈,还能隐约听见杨景行的琴声。这群人中,两个是朱丽叶来的面试官,一个是周涵惠的老师,著名的钢琴教授李迎珍。而周涵惠的父母显然也都是行家。他们听杨景行的琴声,真是压力挺大。

教研室主任决定去叫杨景行停止制造噪音,可李迎珍突然叫住了他,说:“听听,听他弹弹。”因为杨景行又开始弹《唐璜的回忆》了,真是个人才。

杨景行不知道有人偷听,《唐璜》的谱子是他逛书店的时候看了记下来的,他自己觉得这样的曲子应该很能帮助练习技巧,有个奋斗目标,前进的道路上就会快很多嘛。难的都会了,简单的不就不用学了么?虽然现在知道这个想法错误了,但可以拿来发泄。就像罚不进球的球员也可以扣篮爽一爽。这些天,杨景行每次离开琴房前都要爽上几遍,现在已经爽得还算熟练了。

《唐璜》被杨景行当成了练习曲,曲都称不上,就是练习题。他十个指头在键盘上飞舞,除了一些特别的段落,其他时候几乎不分轻重缓急,就是一个快。

有一些错音,拍子几乎完全对不上号。可是听了两分钟后,休息室就没人说话了,变得很安静。俩老外偶尔抬抬眉毛,李迎珍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厉害,坐着一动不动。周涵惠小姑娘面无表情,偶尔转一下身体,抿下薄薄的嘴唇。

当那一长串小三度半音阶行进和符点伴奏疾风骤雨般的到来时,男人老外脑袋上扬,张嘴无声的笑了。李迎珍则微微叹口气,轻轻站起来,走出休息室,站在了就在旁边的琴房门口。其他人也跟出来,都站在那里听杨景行制造噪音。

那些大跨度琶音,八度音阶行进,反向音阶,交替八度……在杨景行那里好像都是一个味道,一种处理方法,而且错误不少。但是颗粒感还是有,勉强算均匀清晰。

周涵惠的父亲搂女儿的肩膀,小声说:“你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值得学习。哥哥一定是十分刻苦的练习,才能弹到这么快。”

教研室主任一脸尴尬:“这个学生……”不知道说什么能迎合大家的意思。

又听了两分钟,李迎珍把琴房门推开了,杨景行的琴声也就嘎然而止。李迎珍带着众人走进去,都站在琴的右前方,挺吓人的。李迎珍指着杨景行不客气的说:“你继续,继续弹。”一看杨景行还是背谱的,就说:“从一百四十五小节开始。”她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很简朴平凡的一个人,面相和蔼,只是现在有点气愤。

于是杨景行继续,可能感觉被挑衅了,好像比之前弹得更快。观众们大多看着杨景行的双手,李迎珍的眉头又开始皱得厉害。周涵惠小姑娘看了一会杨景行后,就把脸扭向别处,不耐烦的样子。女老外最包容,面带欣喜的笑容,听得很专注。

李迎珍发现了,杨景行至少不怯场,弹得依然如之前那样又快又烂。曲子进入最后几十个个小节后,李迎珍朝杨景行走近了两步,其他人也调整了下站姿。

一连串的八度夹三度,杨景行的手指头都与空气摩擦得发烧了。中年白种男人终于“噢哈”的笑出声来,手揣在裤兜里踮起脚后跟颤一颤身体,和跟他同样表情的女同事交换了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结束了,周涵惠的父亲和两个老外笑着给杨景行鼓掌。可李迎珍却盯着杨景行,眉头依然皱着责问:“你这孩子,你是弹琴还是玩琴?你老师怎么教的?”话很严肃,但是语气比较温和。

杨景行连忙说:“老师还没教到这里,我是自己弹着玩。”

“弹着玩!?”李迎珍的声调提高了,“指法都是错的,最基本的都不会,你玩什么?四对六是像你那么弹的吗?你看你八度的手型,有多难看!?你大拇指怎么摆的?”她说的是事实,杨景行就靠过人的身体素质达和宽大的手掌到了非比寻常的快和烂准,但是他的手型和指法在专业眼光看来真是惨不忍睹,而弹出来的琴声更是稀烂。

杨景行还惊喜:“谢谢您,我会改正的。”

李迎珍看了杨景行一会,又温柔一些的语重心长:“改正!你这样练,手都练坏了!”她又很遗憾的用英语对老外说:“我们有许多有天赋的孩子,就是因为没机会接受系统正规的教育,才浪费了……”

这有污蔑尚浦的嫌疑,半秃的教研室主任连忙解释:“这位同学最近刚刚开始练琴,是我们的音乐老师教他,但是不是专业教钢琴的。”

杨景行也说:“老师教得很好,是我自己没学好。”

女老外先和杨景行打招呼:“嗨,你弹得很好。”

男老外也和杨景行握手附和:“很快,很少见。”他们看杨景行,感觉就像是球场上的mvp在杂技团里看见耍把式能把几个篮球抛在空中不断扔进篮圈不脱手落地一样。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笑,看看周涵惠说:“我看她能弹那么好,很受激励。”又对小姑娘说:“我以后还会好好加油向你看齐,你也要努力,别让我赶上你。”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周涵惠忍不住得意的笑,看着杨景行点点头。

都笑,气氛本来变得不错的,可李迎珍还是继续打击杨景行:“你要是继续这样练,就不可能超过她!要学就好好学,不管做什么,基础是最重要的!”

杨景行点头:“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学的。”

李迎珍不耐烦的翻看了一下杨景行的几本书,就开始奇怪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练琴的,还在看乐理,拜厄,弹的是唐璜。

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杨景行,不能浪费太多时间,李迎珍就问:“高几了?”

“高三。”

李迎珍又问教研室主任:“不是陈老师教的吧?”陈老师是学校的钢琴老师,四十多岁的男人,小有名气的。

“不是不是!他是开学才说想考学作曲,以前都没说过,家里还要求不能丢下文化课……就他们班的老师负责带他,小胡,您见过的。刚毕业没两年,曲杭音乐学院学音乐教育的。”教研室主任可算撇清关系了,松一大口气。

李迎珍轻叹一口气,放下杨景行的书,说:“那你好好练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杨景行点头:“谢谢老师。”

李迎珍走了两步又转身,递给杨景行一张名片:“拿着。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扫一眼,名片上写着“浦海音乐学院李迎珍钢琴艺术工作室——李迎珍教授”,就又鞠躬:“李教授,我叫杨景行。”

看样子杨景行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名鼎鼎,李迎珍就带着众人离开了,临走前交代杨景行一句:“不是演奏钢琴,是演奏乐曲!”

这才是杨景行最大的问题,但是在那些基本问题没解决之前,说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

吃过晚饭后,杨景行还是回琴房继续。八点多的时候,胡以晴来了,带来了新发型和一些备考资料。杨景行谄媚胡以晴的头发好看,胡以晴不太在意,开始讲正事。

初试,要考乐理,旋律写作和歌曲写作。胡以晴说:“我问了,写作考试不会要求你写多好的作品,就是看你是不是知道基本的写作知识,就是要一定的和声和和弦基础,乐理考试大纲我也看了,比我们那时候要求高很多,你要抓紧。下次我再拿几套考题过来,我们看一下。”

杨景行问:“胡老师,你明天有空吗?”

胡以晴说:“有啊,我们可以上午就开始练习。”

杨景行说:“不是,我想请你吃饭。”

胡以晴笑笑:“不用了……等你考上了再说吧。复试主要是考和声,主要是自然音体系,你可能还没看。还有视唱练耳,这个对你可能没什么难度……钢琴,比我们的要求也高得多,至少要299……”听语气,她也很头大着急。

杨景行说:“为了请你吃饭我也要拼了。”

胡以晴的心思全在工作上:“我们重新拟定一下计划吧,以后周末就都别休息了,可以吗?”

杨景行说:“我真的不好意思。”

胡以晴摇头:“你们的主课老师比我辛苦多了。”

拟定完学习备考计划后,杨景行继续练琴,一直是基本指法,再没盲目挑战难度。胡以晴则边指导杨景行边自己看书,备课,中途还去老师休息室帮杨景行倒了两次水。

十点的时候,胡以晴让杨景行停止练习,问他的乐理自学到什么地方了,然后就考考杨景行,看他的自学是不是过关。

事实证明杨景行在读谱和音程上是没问题了,和弦嘛,还在了解阶段。于是胡以晴就开始结合着钢琴教杨景行和弦知识,先是原位和弦,杨景行居然能做到举一反三,只用了十分钟,就能弹奏各种三和弦七和弦了。

胡以晴羡慕的看着杨景行:“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很聪明。”

杨景行惊慌:“大部分时候很傻?”

胡以晴笑:“不是这个意思。”

考试了一会后,胡以晴又开始教杨景行转位和弦。胡以晴的乐理明显比她的钢琴强了太多,说起来条例清晰,重点明确,头头是道。

胡以晴还以为杨景行会头大一下的,可这家伙也听得头头是道,不断点头表示明白。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杨景行就把和弦的基础知识学完了!

但是胡以晴不相信有天才,所以让杨景行不断的弹奏巩固练习。杨景行很配合,练到后来还尝试自己加上点旋律。

十一点多了,杨景行让胡以晴去休息。胡以晴看看表:“是晚了,那走吧……把东西带着,早上有人要来打扫。”

杨景行说:“我送你,等会还回来。”

胡以晴无语:“谁要你送,你要好好休息,白天才有精神,不能每天那么晚睡。”

杨景行说自己精神得很,还说:“你是陪我到这么晚,要是还让你一个人回去,我真的无地自容了……不光是因为我觉得你漂亮,有危险。”

胡以晴讶异的看着杨景行,几秒后才提高声调拾起老师的威严:“学校里,有什么危险……那就出去走一下吧,活动一下也好。”

因为已经到了寝室熄灯时间,学校的好多路灯都已经关了,只有一些主路口有大灯,光线还是挺暗的。

因为胡以晴是在曲杭读的大学,两人就自然说这事。曲杭音乐学院比浦海音乐学院差了很多,但是城市还是挺不错的。

听说杨景行的家是九纯的,胡以晴就惊喜的说自己大学期间曾经去映山玩过,还记得晴映水库的水跟干净。

杨景行说:“现在也很干净,我代表九纯人民欢迎你随时去玩。”

胡以晴说:“我同学叫白悦,她父母都是你们那的高中老师,不知道你认识不。”

杨景行不认识,胡以晴就继续说:“白悦现在在读研究生,快毕业了吧。”

杨景行感激:“幸好你没读,不然我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胡以晴笑:“我这几天也突然有压力感了,真的像个老师了。”

杨景行拍马屁:“你一直是个优秀的老师!”

胡以晴看杨景行:“以前我上课的时候你都在玩什么,不是发短信就是看闲书!”

杨景行说:“嗯,你还有一点没做好,没及时的批判纠正我。”

胡以晴笑:“那我以后就多批判你。”

“谢谢胡老师!”

走了十分钟,距离教师宿舍就只有一两百米的距离了,胡以晴让杨景行回去,问:“明天你几点能起床?”

杨景行说:“下午一点吧。”

胡以晴批判:“那还不如早睡早起,这个坏习惯要改掉。”

正文卷 第十四章 纯小白

星期天早上九点,胡以晴去琴房,想把准备好的教学内容在黑板上板书一下,方便下午给杨景行上课。可她在楼梯口一听见那琴声就知道杨景行已经先到了。

两人对质,杨景行说是想让胡以晴好好休息才说下午集合,胡以晴说考试不光是杨景行的事,她当老师的也有责任在身。

于是抓紧时间,开始上课练习。复习了一下昨天的和弦后,今天开始学习调式调性。杨景行还是摆脱不了应试教育的命运,背教材,做题。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任初雨来看望杨景行了。可胡以晴在,影响了她的发挥,只能问杨景行:“你不去吃饭?”

杨景行指指面包和水:“早准备好了。”

“这么刻苦!”任初雨撇嘴,“胡老师呢?”

胡以晴说:“是该吃饭了,那先休息一下,我两点再来,没问题吧?”

胡以晴走后,任初雨就开始翻开杨景行的书,又看黑板,说:“我以前也学过,忘光了,我来和你一起上课吧?”

杨景行不肯:“都说了我要专心学习了。”

“你真不去吃饭啊?我给你带来?喜欢什么菜?”

“谢谢,心领了。你快去吃吧,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任初雨又凑到杨景行身前小声说:“我昨天早上看见邵磊和蒋箐了,他们一起走的,邵磊家的车。”

杨景行更神秘的小声:“我今天中午看见杨景行和任初雨了,他们一起在琴房,任初雨还化妆了。”

任初雨咯咯乐的生气:“那我走了!”

胡以晴是一点多回来的,问杨景行:“吃饭了吗?任初雨呢?”

杨景行说:“我两分钟吃了一整袋面包,把她吓跑了。”

胡以晴呵呵,问:“你在学校和谁的关系最好?”

杨景行想了一下:“你了。”

胡以晴无奈的笑:“我问的是同学。”但是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开始上课。

一下午又是三四个小时,然后杨景行得去食堂吃晚饭,不然到半夜会很饿。学校一共三个食堂,说是食堂,其实更像自助餐厅。杨景行和胡以晴一起去的花乐园,因为这里的菜比较清淡。

杨景行端了两个盘子,挺吓人的。可能是觉得跟一个饭桶坐一起会很丢脸,胡以晴和遇见的同事一桌去了。

杨景行狼吞虎咽快速解决战斗,他回琴房半个小时后胡以晴才来,是说散了会步助消化,还说杨景行也应该养成这个习惯。

用半个小时检查复习了今天学习的内容后,杨景行就说:“老师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晚上就不学新内容了,好好巩固一下。”

胡以晴说不要紧,看着杨景行练。看了一个小时后说:“有你这样的学生,老师根本不会觉得累。”

杨景行很惭愧:“我才这种水平,你别让我骄傲。”

胡以晴很严肃:“水平是无止境的,不断的进步才是关键。”

快到九点的时候,胡以晴开始滴眼药水打哈欠,杨景行就用罢练威胁她回家休息了,自己还是奋斗到大半夜。

星期一,上午课间操下课前,胡以晴就在教室外等着杨景行了,面带不悦的对他说:“上完操到办公室来,我有话问你。”

胡以晴要问的是:“你星期六是不是见到李迎珍教授了?”

“啊,是的。”杨景行点头。

“怎么不告诉我!?”胡以晴挺生气,她还是早上听办公室主任说的。

杨景行不好意思:“我被她骂了一顿,给你丢脸了。”

胡以晴气得嘴角一抽:“骂你?看得起你才骂你!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把握住,我还想找陈老师来指导你……”她知道,以自己的钢琴水平是很难把杨景行教到299的。而以杨景行的进步速度,很快就要面临她的瓶颈了。

胡以晴又问:“是不是给你名片了?”

杨景行点头。

“打电话没?”

杨景行摇头。

胡以晴急得直揉手:“你赶快打,知道怎么说吗?”

杨景行很不争气:“等我练好了再打,让她看看我的老师也不是吃素的。”

胡以晴真想咬杨景行两口解恨,脸都有点涨红了,指着杨景行说:“你把名片给我,你知不知道如果她肯教你可以让你少走多少弯路,可以节约多少时间!快去把名片拿来!”

杨景行说:“我记得电话号码。”

胡以晴拿了电话号码后又犹豫了:“机会要自己把握,还是应该你自己打……算了,还是我帮你打。”

电话是打通了,但是接听的是李迎珍工作室的助手,说教授不在,当然也不肯透露老板手机。

胡以晴说了好久才让对方明白自己是李教授偶遇并批评了一通的一个学生的老师,她还再三请求:“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李教授,这个学生非常想得到她的指点……尚浦高中,叫杨景行……对对,麻烦你了……可以直接联系我,谢谢您,太谢谢了!”

已经打上课铃了,胡以晴舒一口气,看看杨景行说:“快去上课吧。你也别想多了,就算联系不上也没什么,你也不是考钢琴系,对吧?”

杨景行点点头,问:“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胡以晴跺了一脚,鞋跟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命令:“快去上课!”

杨景行拔腿就跑,胡以晴在后面笑。

胡以晴并没期盼太久,十一点的时候手机就响了,就是那个号码,她连忙接听:“您好。”“你好,我是李迎珍,你是哪位?”

“李教授,您好,打扰您了,不好意思。您上个星期六在尚浦高中指导过一个叫杨景行的学生,谢谢你,我是杨景行的老师……”

“嗯,我知道了,你有什么事?”李迎珍的话语并不热情。

胡以晴连忙开始组织了几遍的语言:“李教授,您是专家泰斗,肯定很忙,如果杨景行不是个好学生,我也不敢贸然打搅您。杨景行真的是个非常有天赋而且特别刻苦的学生,他真的……李教授,您能不能指点一下他。”她怕别人听得烦,不敢一次说太多。

李迎珍和别人讲了句什么才对电话说:“都高三了,早干什么去了?你是他第几个老师。”

胡以晴连忙说:“我只是他们班的音乐老师,基本没教他弹琴,也教不了。杨景行是小时候学过琴,但是我觉得他真的很有天赋,而且那么刻苦,肯定是能练出来的。”

李迎珍却不同意:“有天赋又刻苦,那怎么弹成那样!?走都没学会就想跑,这种学生怎么教?”

胡以晴立刻说:“李教授,这都是我的责任,我没能力教好,我本来正在给他找其他钢琴老师,没想到他会遇上您,这可能是天意,李教授,求您给他一个机会。”

看来胡以晴还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老师,爱才惜才之心也有。李迎珍就说:“你给我说说这个学生的具体情况。就算是个好苗子,怎么会被教成那样!?”

于是胡以晴就说她知道的。杨景行小时候学过琴,但是家在小城市,难免受客观条件限制,得不到最好的教导。而现在升学压力大,学习任务繁重,家里又望子成龙,初中高中也基本没时间练琴了。可是杨景行的音乐梦想之火一直没熄灭过,在高三这个关键时刻,在向父母保证不丢下文化课的前提下,他仍然想拼搏一次,不给人生留下遗憾。胡以晴着重强调她是怎么看着杨景行每天都飞速进步的,而这种进步又是建立在如何刻苦的基础上。

“每天吃了晚饭就进教室,都是练到凌晨两三点,学校管理处的人都在说他。周末整天都是呆在教室的,午饭都是带去的面包。”胡以晴也不考虑这些话的可信度。

李迎珍又说:“不刻苦也弹不成那样。我听说,他是想考作曲系?”

……

胡以晴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才回办公室,同事问她:“乐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哦,没什么。”胡以晴还是笑。

中午下课前,胡以晴又来找杨景行了,她把杨景行带到一边,形势严峻的说:“这个周六下午两点我们去见李教授。”

杨景行点点头:“嗯。”

“好好准备一下,再别弹那些高难度了。”

杨景行点头:“谢谢你。”

胡以晴笑得有些灿烂:“加油。”

然后还是每天晚上苦练,胡以晴都是陪杨景行到十点左右,盯着他练基础,希望到时候能让李迎珍对杨景行有所改观。

星期五下午,胡以晴回市里了,和杨景行约好第二天中午一点在浦海音乐学院附小大门口碰面。他叮嘱杨景行早点休息,明天一定要有最好的精神状态。

杨景行星期六早上九点就到了市区,闲逛。十点的时候接到胡以晴的电话,问他出发没。知道杨景行已经到市里了胡以晴就邀他去家里吃午饭,杨景行当然不好意思去。

杨景行在浦海音乐学院附属小学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胡以晴才来,胡以晴边说不好意思边注意到杨景行手中的花束。

“节日快乐。”杨景行递上比较素的康乃馨花束,还有一个小袋子。

胡以晴都不好意思得有点尴尬了:“谢谢……昨天你们已经全班一起送了。”今天是教师节。

杨景行说:“那是形式,这是心意。”

胡以晴看看袋子,又看杨景行,挺惊喜:“你怎么知道选这个牌子?”保养品,中档牌子,一瓶补湿液也就几百块。

杨景行说:“我问的我妈。”

胡以晴笑:“你妈妈很漂亮。”又批评:“不该买这么贵的东西。”

杨景行说:“是我害你睡不好美容觉嘛。”

胡以晴突然笑得有点狡猾起来:“是不是变丑了?”

杨景行连连摇头:“不是,只是觉得越来越漂亮的趋势有点变慢。”

胡以晴咬牙做个恐吓的表情,但还是没忍住笑。她看了看表,说:“还有半个小时,我们等一会。”

大太阳照得什么都滚烫的,两人选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胡以晴说不需要水和冷饮后,杨景行又说:“我等会还要借花献佛,可以吧?”

胡以晴看了杨景行两秒才明白,跺脚:“真的,我把这事忘记了……光送花不好吧?现在去买还来不来得及?就把这送给李教授。”胡以晴想奉献自己的保养品。

杨景行笑:“她那么大年纪了,你不是取笑她么!”

胡以晴头大:“那下次补吧,唉,我没想到,你怎么不提醒我。”还连忙把自己的包包打开,想把杨景行送的礼物藏起来。可是装不下,就只好不要那个小袋子了,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进手袋里。有补湿液,精华,乳液,洁面粉,差不多一整套了。还有一张卡片,胡以晴收进去之前打开看了一眼,写着:胡老师,谢谢你,祝你美丽快乐。

胡以晴瞟了杨景行一眼,没说什么好歹。

两点差一刻的时候胡以晴接到电话,但不是李迎珍,而是她的助手。三个人碰头,助手自我介绍叫张楚佳,是李迎珍带的研究生,当然也帮李迎珍上课,算是助教。胡以晴就和张楚佳拉关系,说自己有个同学正在音乐学院读研,不过是管理系的。

张楚佳比胡以晴年轻两三岁,身材高两三公分,也是苗条的那一型。但是张楚佳的穿着没胡以晴这么时尚化女人化,披肩发也是自然黑直,还是个简单的大学生样子。

至于相貌嘛,俩人各有长处短处。张楚佳的眼睛稍微大一些,但是脸相对比较宽。胡以晴五官相对玲珑,但相对缺少轮廓神采。

两个女人站在一起,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胡以晴温柔小巧,张楚佳爽朗活泼。

因为李教授有事忙,所以不能亲自来,张楚佳表示歉意。胡以晴说没关系,告诉杨景行:“能得到张老师的指点也是一样的。”

于是杨景行把花给张楚佳:“祝张老师教师节快乐。”

张楚佳接过花笑:“这是送给李教授的吧?放心,我会转告的。哎,给我看看你的手。”

杨景行把双手伸出来给张楚佳过目。张楚佳看了又笑:“是好大。你们吃饭了吧……那我们走吧。”

走在路上,张楚佳告诉杨景行,李迎珍给她的交代是让杨景行跟着附小钢琴版的同学一起上课,还只能旁听。

张楚佳也觉得好笑,问杨景行:“没意见吧?”

胡以晴帮忙回答:“没有,没有,谢谢你们。”

张楚佳又对胡以晴说:“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一起,要是李教授不能来,还会给你打电话的。”

胡以晴犹豫了一下问:“那学费呢?”

张楚佳说:“旁听,不要学费的吧。”

让张楚佳上课的钢琴班就三个学生,两个小子一个女孩,都是十来岁的样子。杨景行往哪里一站,也不知道是鹤立鸡群还是鸡立鹤群。三个小孩子也没对杨景行这个大哥哥表现出什么兴趣,倒是他们的家长很看稀奇。

家长们当然是准备了教师节礼物,但是张楚佳都拒绝了卡片之外的,并且说李教授也是从来不收礼的,这大家都应该知道。

上课的地点也是一间小教室,几把椅子,一架立式琴,看样子还有年代了。幸好有空调,不然这种天气一般人真受不了。

张楚佳把教材给杨景行发几张,让他好好看看,好像都是他已经了解的东西。准备了一会就开始上课了,教学的主要形式就是小家伙们弹,张楚佳在一旁不停的叫停,纠正错误或者不恰当的地方,然后学生重弹。

张楚佳说话的时候,偶尔瞟杨景行一眼,发现这家伙听得很认真。不但杨景行认真,胡以晴都一丝不苟,还做笔记。

三个小孩子轮流着去弹,每个人都上去好几遍了,杨景行还是只能耸坐着,像个大傻冒。

不过是真有收获。虽然还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但是在练琴的时候就已经音乐性和技巧性并重了,不同的和弦,不同的曲调,不同的乐句,该是怎么样的处理方法,各种技巧的要点。虽然都是些初级技巧,但是也够杨景行吸收利用的了。杨景行甚至聪明的发现自己之前的姿势和用力有不少错误,看来看书自学钢琴还真是不靠谱的事。那么多要注意的细节,哪本书说得清楚明白。

课间休息,张楚佳来调笑杨景行:“感觉怎么样?”

杨景行说:“我真希望他们多犯错,就能多学到东西了。”

张楚佳呵呵:“可别谦虚哦。”

胡以晴说:“张老师是真教得好。”

张楚佳拍拍杨景行的肩膀:“去,露一手吧。”

杨景行苦笑:“你对我第一印象就这么不好?”

张楚佳声音清脆的哈哈:“真的,让我看看,课间嘛。”

胡以晴也说:“你去弹一首,好让张老师看看到底有些什么问题。”

杨景行只得坐到钢琴前去了,忐忑的说:“那我就弹599的第十八首。”

张楚佳点头:“嗯。”又笑:“他们都还弹不好。”

可能是不同环境的孩子的竞争意识很不一样,正在休息的三个小孩子都看着杨景行了。

杨景行的第一小节还没弹完,张楚佳就叫起来了:“停,停!”看着杨景行:“你弹之前都不分析一下旋律声部么?你看看,这几拍其实是模进的,你弹起来一点进行感都没有!”

杨景行茫然:“模进?”

胡以晴连忙来解释:“模进就是……你想,两拍的音程关系是一样的。”

“哦,哦,明白了。”杨景行连连点头。

张楚佳不怕打击人:“你不是吧,你谱怎么背的啊?”

杨景行顶住压力继续,这立式琴的键盘触感和音色比名牌三角琴还是差了一些,好在杨景行适应快。弹了几小节后张楚佳又叫停:“比刚才好点,练习曲其实就是练音型,但是你怎么没型啊,和人恰恰相反。这一首中总共就几种音型……”她给杨景行分析了,杨景行听得连连点头。

张楚佳还走到键盘前,亲自示范了几种音型,叫杨景行在开始:“慢点,只管慢点,十六分音符,别那么快。”

杨景行又继续,两个小节后张楚佳就看胡以晴,有点吃惊的表情。可她还是叫停了:“小指别那么重,不好听,大拇指还可以。”

杨景行又弹了两遍,张楚佳点头了,对胡以晴说:“他指头独立性好,双手同步不错。”

可惜有小家伙不愿意受折磨了,来叫:“张老师,可以开始上课了。”

张楚佳才想起来:“哦,上课,上课……等我几分钟。”快步出门去了,胡以晴了解同类,也跟去上厕所。

正文卷 第十五章 专家指点

“张老师,谢谢你。”胡以晴递纸巾给张楚佳擦手。

张楚佳接过纸巾,很爱惜的擦拭自己的双手,问胡以晴:“我听教授说你是刚接手这个学生?”

胡以晴点头:“以前给他们班上课,但是都不了解。”

张楚佳笑:“是个明星料。”

胡以晴疑惑:“他不是想当明星吧。”

张楚佳笑:“不然学我们,当老师?”

胡以晴强调:“杨景行很有天赋,真的。”

张楚佳点头:“不然你也犯不着。”有天赋的张楚佳见得太多了,她自己也从小被别人这么说啊。谁有资格评价别人的天赋!

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李迎珍来了。胡以晴连忙站起来:“李教授,您好。”虽然杨景行也跟着站起来了,但她还是提了他的手臂一把。

李迎珍示意两人坐,她要去关心那三个小家伙。这些孩子学琴的经历肯定是比杨景行丰富多了,练习的那些曲子也比杨景行弹得好听,但是要他们弹《唐璜》就不可能了,手都没那么大。

李迎珍在每个孩子身上花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指出一两个问题要他们改正或者练习。她对孩子挺温柔的:“练了多少遍……有进步,但还是不够好。”他说的那个小男孩有点胖,正在奋斗小奏鸣曲。

终于轮到杨景行了,李迎珍叫他:“你们跟我来。”

张楚佳还把花拿来给老师:“杨景行祝您节日快乐的。”

李迎珍都没接过,只是点点头,带着杨景行和胡以晴上楼,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里也有琴。

“坐吧。”李迎珍给俩人都倒了一杯水,又给了杨景行两张稿纸,自己坐到琴前去了,问杨景行:“听音怎么样?”

胡以晴说:“还没练过,但是他乐感很好,应该没问题。”

李迎珍说:“那我弹,你记下来。”

杨景行点头,严阵以待。

李迎珍先弹了几句简单的旋律,看杨景行飞快的在稿纸上画好后就又原位和转位和弦,然后再是有比较复杂的切分音和变化音的双声部旋律。

胡以晴为杨景行捏一把汗的,这真是挺有难度的考试了。

杨景行却很快就把稿纸给李迎珍了:“教授,您看看。”

李迎珍看了几秒,点着头的用手指把稿纸点得嚓嚓响:“你看,这写错了吧,连音符号。”

杨景行连忙承认错误。

李迎珍有点纳闷:“绝对音高没问题……”她不知道杨景行现在的听觉对声音那是相当敏感,还以为他是苦练过听音的。

不过李迎珍还是从自己的怀疑方向出发,接着弹了两句,问杨景行:“知道是什么吗?”

杨景行摇头,胡以晴这时候也不敢提醒。李迎珍继续弹,弹的都是一些常人不太听的曲子里的一些典型乐句,可杨景行都不知道出处。

李迎珍一拍巴掌,胜利的宣布:“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杨景行当然不能自作聪明,摇头。

李迎珍大声教训:“听得太少!练琴练得是什么?是大脑,不是手。你听得那么少,键盘按得再快有什么用!”

杨景行承认:“您说着对。”

李迎珍变本加厉的继续数落杨景行的不是,什么对音乐没有理解,弹奏完全没有感情,急功近利,可以说还没入门……

当然,李迎珍没忘记胡以晴,对她说:“这不是你的责任,但是你要负起责任。从现在开始,什么曲子必须先听了再谈!多听,有时间就听,要理解的去听。”唉,她也是一鼎鼎大名的钢琴教授,还要教这种小白,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

专家的话,胡以晴不敢质疑,只能连连答应了。

布置好听的任务后,李迎珍又叫杨景行弹,而且就弹《唐璜》最有难度的那些小节。然后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什么手掌完全没放松,一直是紧绷的,什么黑键的时候手型完全散了,好多地方用指都是错的。而且杨景行为了保证速度,手腕一直蹦在同一个高度,其实反而会严重影响手型和换指。

李迎珍自己也弹了一些小节,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好多了。她批判杨景行:“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声音那么僵涩干硬,就是因为你完全没放松,你不是用的手指,而是用的手腕手臂,听的人都累……”越说越激动,看样子是马上就要把杨景行赶出门去。

接下来,李迎珍对杨景行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要求杨景行在高抬指弹奏了每一个音后就完全放松手掌和手腕,为下一个音做准备,而不是像他之前那样绷着两只爪子一个一个键的按。

改掉坏习惯是一件挺困难的事,但可能杨景行的坏习惯还没保持多长时间,所以他很快的就学会了放松。

“紧张是做不好事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杨景行以前怎么就没想到。用了一刻钟去学会放松后,虽然还不是那么顺其自然的放松,但是他已经能听出自己现在的弹奏声音要流畅清晰了,每个音都圆润饱满一些了。

李迎珍要杨景行保持住那种感觉,再弹一遍《唐璜》。这一次杨景行的速度慢了许多,但是他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弹”的感觉。这样弹法,整个人的感觉都好多了,虽然之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吃了甘蔗,才知道它比西瓜甜。

李迎珍和胡以晴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李迎珍的右手也在空气中做弹奏的姿势,终于表扬杨景行了:“对,对了,就是这样嘛。”

“谢谢您,李教授!”弹完一曲的杨景行一脸的欣喜,专家到底是不一样。

李迎珍说:“今天就先到这里,记住这几点。你先下去,我和胡老师谈谈。”

杨景行走后,李迎珍严肃的问胡以晴:“杨景行初中没在尚浦读?”

胡以晴点头:“高中才来。”这个之前已经说过了啊。

“前两年,你看过他弹琴没有?”

胡以晴摇头:“没有,真的没有。”她琢磨到李迎珍的意思,说:“以前上音乐课都不怎么认真,他们班主任也说这学期变化挺大。一开始感觉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我那时候都不抱希望。”

李迎珍点点头,想了一下说:“千万别让他骄傲,更不能一时兴起,路遥才知马力。”

胡以晴点头,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后才一起下楼。

三个小家伙已经下课,教室只剩下杨景行和张楚佳。杨景行在练琴,张楚佳讨好自己老师:“上去半个小时,下来就变样了。”

李迎珍不问杨景行的意见就直接安排:“你明天早上九点到音乐学院北楼,楚佳给你上课,楚佳你接一下。”

杨景行和张楚佳都点头答应。

李迎珍没忘记重点:“楚佳带私学是两百块一个课时,你们自己商量,下午再过来这边。”又交代杨景行:“回学校要多听少练,不然都是无用功,我已经给胡老师说过了。”

杨景行又谢谢。

李迎珍看看表:“我先走了,你们还可以聊会。楚佳,今天和明天就练指法手型,其他的不准碰,就当他是幼儿园的。”

张楚佳和胡以晴都笑,杨景行很没面子。

李迎珍走后,胡以晴就问张楚佳,说看每星期上多少节课合适,什么时候上。张楚佳看着杨景行挑衅:“我收学生也是有门槛的……这样,先考察两个星期再说。”

杨景行点头:“好,这两星期我就在音乐学院呆着不走了。”

张楚佳指指琴:“那就抓紧时间吧。”

看杨景行练习了半个小时后,张楚佳得出个结论:“你真是个奇葩。”

杨景行看胡以晴求助:“老师,他说你学生是奇葩!”

胡以晴呵呵笑:“夸你呢。”

快六点的时候下课,杨景行要和张楚佳算钱,张楚佳不要:“都说了要考察两个星期。”

杨景行求情:“多考察两个星期吧。”

张楚佳笑,问:“现在回学校了?”

胡以晴对杨景行说:“你先回学校,我回家去拿些cd,你mp3带着没?”

杨景行说:“我好饿,先吃饭吧。”又请求:“赏脸赏脸。”

于是三个人去吃饭,杨景行让张楚佳挑地方,她应该熟悉。张楚佳就问都喜欢什么菜,胡以晴说无所谓。

张楚佳说:“南京西路有家豆捞坊,还不错。”

胡以晴眼睛一亮:“这也有,我家附近也有一家。”

杨景行决定:“那就走吧。”

虽说比较近,还是得打的。两个女人坐后面,一会就热乎起来。

胡以晴似乎都流口水了:“对对,我就喜欢他们家的虾滑,特别好吃。”

张楚佳猛点头:“甜点,这家的甜点最好,东路那家比不上。你一定要尝尝。”

到了后,胡以晴在后座掏钱并制止杨景行:“我给,杨景行,我给,司机……”

司机早烦这种状况了,就近收了杨景行的钱。

这家店得环境还不错,位置也紧张,服务员想让杨景行他们等一会,可杨景行说自己能顶三个人,非得要坐大座。

杨景行很强势:“我可以等,你能让她们等吗?美女从来不等人的!”

两个老师这时候站在杨景行身后,也没表现出威严来。

服务员妥协了,带他们入座。两个女人靠着坐,杨景行对面。

张楚佳说:“一般这时候来都要等的,我们有次等差不多一个小时。”

胡以晴说:“我们那边那家也是,好多人。”

杨景行说:“等一分钟就够我练几十遍分解和弦了。”

胡以晴她们呵呵乐。

开始点菜,两个女人激动又欣喜,商量着这个那个,很难决定。什么都想要,又怕吃不了。于是杨景行就把老师们斟酌过又放弃了的都点上了,并保证自己不会浪费。

菜上齐了开吃,杨景行举杯:“谢谢胡老师,谢谢张老师,敬你们。”

张楚佳说:“祝你考试成功。”

三个人也吃得蛮热闹,杨景行孝顺的帮胡以晴捞菜,胡以晴连忙制止:“我自己来,你住手。”

张楚佳倒是不客气:“丸子不要,你自己吃……你手好长啊!”

边吃边聊,张楚佳说自己是河冀人,却就爱吃海鲜和甜食。胡以晴的爱好也一样,还给张楚佳介绍了一家糕点店,说是美味非常。杨景行说自己是海纳百川。

张楚佳问杨景行:“你真的十七岁啊?”

“不像吗?”

张楚佳笑:“显得比较成熟……附小有个学生,谎报年龄进来的,估计都十四五了,说才十一!”

胡以晴还是关心正事:“考你们学校作曲系难吗?”

张楚佳瞄杨景行一眼:“真的挺难的。”

杨景行说:“我有这么好的老师,不怕。”

两个女人其实真没多大食量,后来就是看杨景行狼吞虎咽得津津有味了。可是她们休息了一阵后,又鼓起勇气商量,决定一起吃个甜点。

甜点上来后,两个女人分,分着分着就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都看杨景行。

杨景行说:“没说老师不准馋嘴。”

老师们却更不好意思了。

吃完了后又休息了一阵,都快八点了。杨景行叫结账,这次胡以晴是动真格的了,不准杨景行付钱。

服务员很为难的样子。胡以晴说:“他还是学生。”

杨景行很气愤:“我是男人。”又对服务员说:“你也是男人。”

服务员嘿嘿着收了杨景行的钱。张楚佳在那里笑得喘不过气,抓着胡以晴的手哈哈哈。

出来后在地铁站分手,胡以晴是二号线回家,她交代杨景行路上要小心,到学校了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

张楚佳说:“他用不着你担心吧。”

杨景行说:“确实,我担心你们比较多。”

胡以晴更像个老师:“早点休息,听李教授的话,别疯练了。明早别迟到。”

张楚佳和杨景行一起坐一号线,不过她就三四站路。她关心一下杨景行的文化成绩,有没有认识作曲系的什么人,然后问问他的成长经历,因为一般来说进作曲系的人,那都是从小就朝之奋斗的,都有耳濡目染的。

杨景行都听怕了,说:“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

张楚佳想了一下,说:“现代系有很多美女。”

杨景行心动的问:“我现在想考现代系,来得及么?”

张楚佳呵呵乐:“真的,作曲系是罪枯燥最无聊的。”

杨景行没被张楚佳吓倒,回学校后给胡以晴发了条短信,继续到琴房练了半夜。

周日早上九点,杨景行准时到音乐学院和张楚佳碰头。胡以晴也来了,其实没他什么事,可能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三个人去了北楼,这里有李迎珍平时上小课用的教室,可以给杨景行先用用。

胡以晴带了几盒cd,大都是些钢琴曲,还有她自己的随身听也借给杨景行。她给杨景行的mp3里也装了很多钢琴曲。

练习了一上午的指法,休息的时候就听。中午的时候胡以晴和她的同学白悦碰头了,白悦带来了一些资料和以往的考试试题,说找来挺不容易的。

午饭当然就是胡以晴请白悦,杨景行和张楚佳跟着蹭。胡以晴还找机会叮嘱杨景行,不准他又抢着付账。杨景行听老师的话。

白悦对杨景行有点兴趣,下午就继续看他练琴,看看这个家伙是靠什么跟李迎珍拉上关系的。盯着杨景行练了半天指法后,她就迷茫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李迎珍来了,用半个小时检查的杨景行今天的练习成果,并提出新的要求,布置了三首曲子和599的几条要杨景行回到学校后练。

李迎珍叮嘱:“你要把你这两天学习领悟到的贯穿到今后的所有练习,甚至是表演中去。我下星期有空的话会去你们学校。”

五点左右杨景行和胡以晴回尚浦,杨景行在地铁上抢了个位置,胡以晴推辞了两下后才坐着。

胡以晴为杨景行高兴:“真的是运气好,你看这两天,你学到了多少。”

杨景行不同意:“要不是你教我,我也撞不上这个运气。”

快到徐家汇的时候,杨景行建议下车,说想试试胡以晴介绍的那家蛋糕。胡以晴很高兴的答应了。

确实是很不错的糕点店,一个小杯慕思就好几十。杨景行随便拿两个,胡以晴也选了两样。杨景行要一起结账,还教训起胡以晴来了:“你怎么一点老师的自觉性都没有,接受感谢也是美德。”

胡以晴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拿着装点心的袋子口折啊折的有点尴尬。

出来后,杨景行把胡以晴的所有包包都接过挂在自己手臂上,好让俩人能边走边吃。胡以晴也说趁现在还有点冰,口感好些。她没并觉得这样走在大街上有什么不雅,还吃得挺开心。

正文卷 第十六章 比赛

回学校后,胡以晴不准杨景行进琴房了,把钥匙也没收了,要他多听。杨景行去吃了饭后又回寝室洗澡,然后去教室自习。

八点了,教室还蛮多人。好像杨景行是个新闻人物,一出现许多同学就看他。等杨景行回到座位上后,陶萌看看他,说:“之前有个高二的女生来找你。”

“啊……哦。”杨景行不认识什么高二的女生啊。

任初雨也很快过来了,讪笑着问杨景行:“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任初雨不相信:“经常看见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景行很委屈:“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任初雨描述:“有点高,和陶萌差不多,短头发,到这……眼睛好大的那个!”

陶萌看任初雨,平淡的质疑:“没我高吧?估计一米六八。”

不是杨景行好色,实在是记忆力太好。是有这么个女生,以前就常见到,最近他练琴时也会看见这女生从教室外路过。

任初雨说:“好像是高二二班的,经常打排球的。”

杨景行惊喜:“美女呀!”这女生是挺好看,身材很出色,尤其是一双大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任初雨审问:“找你什么事?”

杨景行连忙辩白:“我没跟踪过她!”

任初雨越来越不想理杨景行了,陶萌都不屑看他一眼。

杨景行戴着耳机做题。胡以晴的cd和播放器质量都不错,耳机更是好,音质出色,可以让杨景行在那些大师面前好好自卑一番。

陶萌受不了了,用笔点杨景行的桌子,等他把耳机取下后谴责:“你可不可以不敲桌面?”杨景行边听还边用手指头敲桌子,声音不大但是得很频繁,烦死人的,何况陶萌还在被概率问题折磨。

杨景行道歉,可没没把耳机带上呢,陶萌又来了:“心无二用,你能不能专心点,自习就好好自习。”

杨景行斗不过班长,就不听了,快速把一套题做完了准备开溜。可又被陶萌叫住了:“杨景行,我之所以和你同桌,是因为觉得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你的语文成绩偏弱,我的数学不太好……”

杨景行挺惊喜的:“你是在给我自信?我能帮助你?”

陶萌很恼火:“是互相帮助!不是我打击你,音乐学院你肯定没戏,劝你还是安心学好文化课,可以考个好学校。”

杨景行没自尊的答应:“我不介意你打击我,来,我先帮助你。”

陶萌看着杨景行,几乎想放弃互相帮助这个愚蠢的想法,可最后还是长远打算,很是不耐烦的指着试卷:“你给我说说这个题的思路。”

杨景行还真没辅导过别人学习,所以这思路讲起来就未免太过啰嗦,听得陶萌不耐烦了:“这个我知道,我没那么傻!”

杨景行还真的像是自己做错事了一样:“是我傻,是我傻。你就忽略我傻的这部分,听不傻的那部分。”

陶萌忍不住气笑一下,继续听杨景行说。听完了后就有点郁闷起来:“真的哦!我怎么没想到!”

杨景行说:“有时候要傻一点。”

陶萌还真认同:“确实是我想复杂了。”

陶萌按照傻瓜的思路把一道题做完后就继续看下一道,看了一会后看向杨景行:“你不是要走吗?”

杨景行说:“因为我知道下一道题也有点傻。”

陶萌觉得这显然是在讽刺自己,但是她忍住了,认真的对杨景行说:“我之前说你没希望,是气话……也是真话,当然,你有自信,不用管我怎么想……我就是不适应你开玩笑的方式,可能别人喜欢,但是我不。”

杨景行问:“你是在提醒我要改进?”

陶萌把笔往桌子上一拍:“你又来了!”声音挺大,惹得周围的同学看。

杨景行连忙道歉:“好的好的,不说了,我们看题吧……”

这是一道挺有难度的综合应用题,杨景行这次不讲具体思路了,而是一步一步的提醒着陶萌往前想。

陶萌感觉收获很大,原来自己是可以解出来的,早知道就不问杨景行了。

杨景行今天回寝室比较早,班主任查寝的时候都挺稀奇的。江老师关心了一下杨景行的情况,并些许表扬,然后说谭东应该向他学习。谭东学习了,经常抱着吉他拨弄。

星期一上午的语文课,陶萌回报愧为炎黄子孙的杨景行,给他说了一堆容易混淆的错别字,还让他多写几遍好帮助记忆。

中午下课后,杨景行在楼梯口被劫道了,就是那个个头高高眼睛大大的高二女生,站在那里声音不小的叫:“杨景行。”

谭东这时候很够义气,不声不响的走了,背着那个姑娘给了杨景行一个大大的鼓励表情,很难看。

杨景行走到女生面前,笑得挺灿烂:“是叫我吧?什么事?”

女生站得很立正,回头看了一眼在下楼转角处等自己的朋友,再看杨景行,眼神有点飘忽的问:“你这两天怎么没练琴了?”

“哦,我去市里上课了。”杨景行继续打量女生,小心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呃……没有了。”女生摇摇头,声音小了些。杨景行大松一口气,拍拍胸口说:“我还以为你是来警告我以后不准偷看你的。”

杨景行可悲的幽默感又一次不适用,女生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副想笑没笑出来的尴尬表情。

杨景行又说:“我先去吃饭了,拜拜。”

“你可以偷看……”看见杨景行转身就走,女生急冒出来一句吓人的。

杨景行回头看着女生明亮的大眼睛,举手遮住自己的脸,从分开的指缝里偷看了她,说:“好看。”那模样说有多恶心还更恶心。

女生这次是笑了,而且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哈哈哈咯咯咯,身体一晃一摇,脸都笑得绯红。

任初雨这时候过来了,冷眼教训杨景行:“又逗小女生!?”

大眼睛女生收起笑容,看着任初雨。杨景行说:“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任初雨,这位是……”

女生对指着自己的杨景行说:“我叫周梵莉。”声音甜甜的。

杨景行对任初雨炫耀:“周梵莉,看,我打听到了吧。”

周梵莉又笑。任初雨却不买账:“无聊,吃饭去了。”

杨景行点头:“对了,我中午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两步就跳下一段楼梯跑了。

两个女生好像没什么好聊的,互相看一眼后分道扬镳。

杨景行吃完午饭后就去了琴房,按照李迎珍的安排,开始练习这两天听了很多遍的《致爱丽丝》。这也是一首没啥难度的大众曲子,除了有那么一小段稍微讲点技巧。但是没难度不等于谁都能弹得好听,给听众的感觉怎么样,还得看功夫。

还好杨景行还有个好处,就是绝对音高都不用学了,再加上他非凡的记忆力,一般的曲子听了几遍都就可以背谱了,要他写出来的话调式都不会错。

第一遍弹下来,杨景行抽自己耳光的冲动都有。谁让他要和大师比呢,谁又让他自己的耳朵那么敏感挑剔呢。

于是第二遍,第三遍。和一般人的瓶颈都在技巧和难度上不同,杨景行的瓶颈可能在任何地方,一个和弦没处理好,哪处的三连音听起来很干涩,甚至一个四分音符的力度……对他来说,单音和双音的难度是一样的。

杨景行练到第五遍的时候,胡以晴推门进来了,看着杨景行弹完了才说:“我在外面都不敢相信是你弹的。”

杨景行哈哈:“我看起来就这么不争气?”

胡以晴呵呵:“表扬一下,给你点动力……今天没吃面包了?”

胡以晴当了半个多小时听众才离去,哼着杨景行弹的曲子进了办公室。同事问他:“你那个学生怎么样?听说挺不错的。”在非艺术类高中当音乐老师,要做出点成绩真不容易。

胡以晴想了想才回答:“有点希望。”

下午有体育课,大家都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去游泳了。学校就一个室外游泳池,五十米的,修得很不错,周围草坪花圃环绕,水很干净。可惜跳水台和深水区都不让去,不然会更有乐趣。

学校对泳装有统一要求,所以男同学就能看看女生们的胳膊和大腿。还是远距离看,因为要分开活动。

体育老师对杨景行一身初具规模的肌肉很是赞赏,问他放假是不是苦练了,比上学期有巨大变化呀。

邵磊就站杨景行旁边,很是失意。他比杨景行只矮一两公分,以前体育课上也是经常比着的,各项成绩差不多。篮球杨景行厉害一些,游泳邵磊占优势。虽然杨景行是从小在晴水河泡大的,但是邵磊可是参加过市里的中学生游泳比赛的。

这两人的一百米自由泳比赛是每次来游泳池都上演的,今天也不例外。以前邵磊并不是比杨景行游得快,他的优势就在于有一个漂亮的入水和触壁转身动作,而杨景行还是晴水河的作风,跳起来砸进水里的。

等杨景行和邵磊就位后,体育老师喊预备,吹哨。邵磊还是不错的鱼跃入水,然后才看见杨景行下蹲,用力一跳飞得老高,还在空中来了个童子拜佛的姿势,扑通一声入水砸起好大一阵水花。

其他同学都在当观众,男女分两边,有些女生一如继续的嘻嘻笑杨景行的丑陋。任初雨看陶萌一眼,你笑个什么!?

入水杨景行就落后邵磊好几米了,可当杨景行的第一臂拍入水中后,身体立刻就在激溅的水花中加速了。

因为放假时已经在晴水河吓过一次朋友,杨景行今天就没用多大力气。可是他的速度还是很快,惹得体育老师沿着池边快跑着跟了上来,看他是不是怎么作弊了。

“加油,加油!”女生们可能有当拉拉队的天性,很是乐在其中。

杨景行触壁的时候,邵磊已经落后他十来米了。可他居然也想来个蹬壁滑行,当然是丑态百出,蹬了半天没蹬出去。

眼看邵磊追上来了,身为同桌的陶萌都觉得丢脸,小声喊:“还蹬,直接游啊!”不过杨景行肯定听不见。

俩人又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杨景行只得再加速,双臂飞快的出水入水,又把邵磊抛下一截。

其实不管谁赢了,女生们都是欢呼的,但是邵磊很是不快,冲女生们吼:“叫什么叫!”

体育老师也气愤,等杨景行上岸后说:“你手划那么快,脚不动有什么用?一分零五秒,休息一会,再来一次。”

杨景行喘气:“还来啊?不行了,没力气了!”邵磊还在水里没上来呢。

这节课杨景行再没下过水,在岸边傻愣愣的晒太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体育课结束后,全班一起去小超市,今天该邵磊请客了。要不女生们怎么那么高兴呢,因为不管谁赢,她们都有得吃。当然,也有根本不屑嗟来之食的。

超市的阿姨边数有多少饮料或者冰激凌边看学生们,呵呵笑杨景行:“这次你赢了啊?”一般都是他掏钱呢。

任初雨多嘴:“绝对优势。”

邵磊瞪一眼:“吃你的!”

陶萌真是慢,选来选去选了一瓶矿泉水来,一看这边都已经收银打票了。她有点尴尬,多余的解释:“我自己付。”

杨景行厚脸皮:“不行不行,分享我的胜利。”

邵磊显然乐意请陶萌,飞快的掏钱。

晚上,胡以晴继续给杨景行上乐理课,各种各样的调式调性,针对着考试大纲。然后又听杨景行弹了一会,表扬说:“能听出感情了。”

杨景行不好意思:“装的。”

胡以晴说:“这就跟演戏一样,装得好就行,说明理解了。”她给杨景行讲故事,说她大学有个朋友的男朋友是钢琴系的,技术很好,大家都以为他会很有前途,可是他的老师却公开批评过他:“人都做不好,弹什么贝多芬!”后来的事情证明这位老师看得没错,这个钢琴才子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都悲剧了。

杨景行听得很认真,末了说:“谢谢你……你真的是个优秀的老师。”

胡以晴不好意思:“不是教育你,就当是朋友这样说说。”

杨景行呵呵:“那就是更有水平的老师了。”

胡以晴反击:“你才是有水平的学生呢。”

星期三上午,杨景行接到李迎珍的电话,说下午要来尚浦。她还刺激杨景行,说周涵惠已经通过朱丽叶音乐学院的面试,下半年就要去美国读预科了。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迎珍是下午两点到,杨景行只得请了假,准备和胡以晴一起去迎接。他多此一举了,今天是尚浦欢迎音乐学院,挺隆重的。看样子是尚浦想以周涵惠考上朱丽叶为契机,和音乐学院来个什么项目合作,好提高自己的品位价值。

老师和领导们要座谈,周涵惠和杨景行也有资格旁听!杨景行恭喜了周涵惠,还自豪是个见证者。

周涵惠嘻嘻乐,看桌子上的水果问:“你吃不吃香蕉?”

杨景行拿了两根,陪周涵惠吃,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

尚浦的校长先欢迎音乐学院的副院长,李教授等人,然后就祝贺周涵惠,并预祝杨景行。

虽然周涵惠才是功臣,可杨景行成了代表。校长说像杨景行这样有理想的尚浦学子,在认真负责的胡以晴的带领帮助下,从初中或者高中开始就能接受音乐学院的名师的指导,感受音乐学院的氛围,是一件非常非常好的事,是成功的教育模式。

而且,尚浦相比一般的学校,有更好的环境和条件,而尚浦的学生也有更好的基础,尤其是经济基础。现在学音乐,经济基础是少不了。

音乐学院的副院长也讲话,就是说尚浦这好那好,音乐方向的学生素质甚至不比学院附中的差。不过他就能举出两个例子,一个周涵惠,还一个是几年前的一个学生,现在还在音乐学院铜管系。杨景行嘛,言之过早。

领导边说话,旁边还有人拍照。

李迎珍也讲话,说尚浦在学生的兴趣培养方面确实做的很好,而且对学生的兴趣学习也提供了很好的条件。比如杨景行,能够每天练琴,而且到那么晚,这是音乐学院也难以做到的。

李迎珍还表扬胡以晴:“胡老师善于发现学生的长处,而且对学生用心负责,附中附小的老师都少有像她这样尽心尽力的。学生要全面发展,要实现自己真正的理想,就是需要这样的老师。”

胡以晴的耳朵都红了,看着桌面不敢抬头。可尚浦的校长听的很高兴,叫道:“小胡,你也说两句。”

“啊……”胡以晴抬头,犹豫了一下又站了起来,双手扣着桌子边缘,看看领导前辈们,看看杨景行,好不容易开口:“我要谢谢学校领导对我的信任,谢谢李教授……我会努力做好我的工作。”然后慢慢坐下,表示自己的话讲完了,继续看着桌面。

杨景行真是尊师重道,居然轻轻鼓掌。这惹得其他人一阵轻笑,胡以晴却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群人,胡以晴就镇得住杨景行了。

终于开完了会,一群人又像听公开课一样跟着李迎珍和杨景行去了琴房。不知道是杨景行真的有很大进步还是李迎珍顾及他的脸皮,他没遭到批评,还有些许表扬。

李迎珍对众人评价杨景行:“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学习能力很强。”

杨景行讨好:“是老师教得好。”

李迎珍后来又给杨景行打了电话,重新布置了一下练习任务,选了599里一些相对难点的条目。

正文卷 第十七章 电话传琴

杨景行一下午都没上课,晚自习的时候,陶萌给他把老师布置的任务说了一下,还有笔记也大方共享。

杨景行谢谢,问:“你换香水了?”

陶萌皱眉:“没有啊……我没用!”

杨景行不信:“别骗我了,这个好闻,清新自然,我喜欢。”

陶萌两条眉毛拧到一块去了,转头不理杨景行,笔帽在桌面上磨得嘎吱响。这个矛盾持续十好几分钟,以陶萌找杨景行讨论题目为终结。

就这样,杨景行每天过得很充实,到星期六早上了又去市里上课。他还给老师们都带了甜点蛋糕,胡以晴和张楚佳当然很喜欢,但是李迎珍就没巴结上。

张楚佳边吃糕点边听杨景行弹小曲,高兴的说:“你就这样,去参加选秀是没问题了。”

杨景行问:“那我过考察期了吧?”

张楚佳笑:“差得远!”

胡以晴问张楚佳:“李教授今天会来吗?”

“会吧。”张楚佳点点头,打击杨景行:“放心吧,现在我教你绰绰有余了!”

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吃,杨景行请客。周末每到吃饭的时候他就得拿着手机忙一阵,和刘苗夏雪发短信。两个姑娘从知道他在学钢琴开始就很激动,又着急没办法观摩参与。今天刘苗想出办法来,要杨景行通过电话弹給她们听,为这事还专门去和夏雪集合了。

后来刘苗的电话都打过来了,杨景行只得解释:“现在在吃饭,你听,这么吵……对,就在附近……我哪有时间去看美女……下午我去听课,没法弹,说了还在向小朋友学习……嘿嘿,我听见了,你们在吃什么……好好好,晚上,回学校就给你们打电话。”

看杨景行挂了电话还眉开眼笑的,张楚佳讯问:“女朋友?”

“不是。”杨景行摇头,“好朋友。”

张楚佳嘿嘿得如同讥笑:“想听你弹琴?”

胡以晴也问:“是家里的朋友?”

张楚佳还鼓励杨景行:“别怕,应该拿得出手了。”

下午还去附小上课,杨景行还是旁听,又发了几次短信。课间休息的时候,张楚佳就让杨景行现在就给他的好朋友打电话弹琴,了了这桩心愿算了。

杨景行还不好意思,想等晚上回尚浦了再说。张楚佳就不高兴起来,对胡以晴:“喏!”

胡以晴呵呵,不发表意见。

张楚佳威胁起杨景行来:“你还没过考察期呢,别得罪我!”

杨景行只得妥协,给夏雪打电话,让俩姑娘高兴起来。

杨景行说:“有免提吗?你按免提……我的没有……我放钢琴上……没带耳机,我声音调大点!”

俩姑娘搞了好一阵,终于是把免提弄好,杨景行听见刘苗大声音叫:“能不能听见我们说话?”

“听见了,我开始弹了啊……《致爱丽丝》,我就会这个。”这几天练得多。

胡以晴看杨景行把手机放在琴上面,就过去帮他拿着,感觉会有助接收声音。张楚佳也走近,看能不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对杨景行说:“叫你开始呢!”

杨景行搓了搓手,酝酿了几秒钟才开始。他看着键盘,弹得很认真,又像是很放松的在娱乐。虽然都是面无表情,但是不同于之前练习的时候。

第一段的a小调还没结束,张楚佳就和胡以晴交换眼神了。转到c大调后,张楚佳歪了下脑袋,瞪向杨景行。到f大调,张楚佳眉头皱了一下,张了一下口,但没说出什么。胡以晴拿着手机,没有规律的微微上下左右画圈圈,像是在伴奏。

曲子要结束的时候,李迎珍轻手轻脚走进教室几步,但是没惊动杨景行。三个学琴的小朋友也没跟老师问好,都在听杨景行这个大插班生演奏。

一曲结束后,杨景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下,从胡以晴手里拿过手机,问:“听得清楚吗……谢谢……当然是我弹的……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谢谢雪雪……哈哈……教授来了,我先挂了啊……”

杨景行向李迎珍问好:“李教授,您辛苦了。”

李迎珍看着杨景行问:“给谁打的电话?”

“朋友。”

张楚佳补充:“女生朋友!”怎么语气满是讥讽。

李迎珍点点头,看着杨景行说:“刚刚主题弹得不错,就是那种亲切的感觉。你看,交替分解和弦要注意对比,要有左右手交流的感觉。c大调要明朗一些,可以快一点,你弹得太缠绵了,尤其f大调……但是后来的和弦要稳重一些,可以严肃一点,不要那么浮躁,不然整体就缺乏对比,缺少感情波动。”李迎珍也不考虑这些要求对杨景行来说是不是太高了。

张楚佳则讥笑杨景行:“唉,考试的时候也要把你的好朋友带上才行了。”

胡以晴提醒杨景行:“刚刚是弹得好很多。”

李迎珍坐下,叫杨景行:“就保持刚刚这种情绪,再弹一遍。”

张楚佳嘿嘿问杨景行:“还要不要打电话?”

杨景行当然不。

李迎珍今天似乎换战略了,在杨景行弹这一遍时经常性的点头称赞:“对,就是这样……温柔,一定要温柔……好的,别太慢……注意是关系大调,好的……这里要快一点,拉多米拉多米这样,渐强,对的……三连音要热烈,稍微差了点……这个下行半音阶要注意,很多人过度不好……温柔,要非常温柔,对,要十分优美。”

杨景行弹完后,李迎珍用力一拍巴掌,带着笑大声说:“是不是,对不对,要有感情,多好!”

杨景行挺不好意思的。

张楚佳指着杨景行:“叫你打电话没错吧,晚饭你请。”然后串谋胡以晴:“还去豆捞坊。”再向给李迎珍告状,说杨景行上午弹得都很一般,可一给女生打电话就变了样。说着说着张楚佳都气愤起来了,惊呼:“好奇葩啊!”

李迎珍却很严肃的警告杨景行:“不要有了一点点进步就得意忘形,你才入门,才刚开始。”学钢琴的人那么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被无法逾越的瓶颈折磨到放弃。有时候,一个句子练了几百几千遍,也还是找不到丝毫的进步,真的会让人心灰意冷。就算杨景行现在看起来是个天才,谁知道以后呢。起跑迅捷不等于耐力强啊。

接下来,杨景行就被李迎珍带去办公室上小课。李迎珍说胡以晴要是忙的话就可以离开了,胡以晴没有,听课比杨景行还认真。

李迎珍检查了杨景行的599练习情况,表扬了杨景行的手指有不错的跑动性,没再像以前那样靠手臂手腕不停的按了。音阶半音阶什么的也基本入门了。

李迎珍又拿来车尔尼,找了277,835里的一些条目让杨景行练习,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宣布杨景行的这一难度级别算基本通过了。

但是,练习曲不是目的。就像游泳运动员也会跑步一样,跑步只是为了游泳服务。练习曲也只是为了音乐服务。所以李迎珍叮嘱杨景行永远不要停止对基础的练习。

李迎珍让杨景行开始弹奏曲子的时候,张楚佳已经给下面的孩子们上完课,跑上来看热闹。听杨景行弹完《牧童短笛》后,她乐了:“不打电话不行啊!”

李迎珍也很不满意,质问杨景行:“你刚刚的灵性呢?”

胡以晴有点心虚的解释:“这个他还没练过。”

也是哦,李迎珍就叫张楚佳来弹,她在旁边给杨景行讲一下要点,各段落应该注意的感情啊什么的。

到底是研究生了,这样小儿科的曲子张楚佳是信手拈来,边弹还边看杨景行,尤其在那些欢快的节奏上。真的挺没风度,你跟一个刚学琴半个月的人炫耀什么。

然后杨景行再弹一遍,李迎珍还是不满意:“你只是在模仿……在下面弹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自己理解和感情,演奏其实也是一个再创造的过程,如果都是千篇一律,这个世界就只需要留声机了。”

又被批评了,杨景行得加紧练习。可感情这东西不是光靠练就能出来的吗,好几遍后,杨景行的弹奏几乎就是张楚佳的翻版了,可李迎珍还是没找到听《致爱丽丝》的那种喜悦,但是也不能怎么批评杨景行了。

接下来又是基础练习,开始预习849了。李迎珍选了一些有针对性的条目让杨景行先弹,然后她再指出不足,当然也有少数地方满意,要杨景行保持。

这课就一直这么上,到六点的时候李迎珍接到电话了才吃惊:“这么晚了……你们别管我了,我和学生一起吃。”谈后问杨景行:“你们之前说去哪里吃饭的?”

于是今天的晚饭四个人一起吃。李迎珍的车是辆白色丰田,她让张楚佳开,她自己好和杨景行说话。没谈钢琴,就问杨景行有无兄弟姐妹啊,父母是干什么的之类的家常。

在饭店坐下后,张楚佳说要点好菜,还提醒杨景行:“我可都没上过三小时的小课。”

杨景行不谢谢李迎珍,还顶嘴:“谁叫你已经那么厉害。”

李迎珍和胡以晴聊天,问杨景行的乐理学得怎么样了,还叫胡以晴应该开始注意杨景行的写作训练了。当然,并不是要他写出什么好作品来,而是学会格式,起码知道和声是怎么回事,然后起码要知道一些基本动机的基本处理手法,给一个乐句,起码要知道用最基础的手法去丰满它,那怕是公式化套路化的,起码懂得旋律的前后呼应。

李迎珍还有点不放心:“没问题吧?”

胡以晴想了一下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杨景行又开始发短信了。刘苗和夏雪说她们下次要听《卡农》,杨景行就很有动力的说每周给她们弹一首新曲子。

吃完饭后,杨景行准备结账,但是李迎珍用一个眼神就吓住了他。姜到底是老的辣,杨景行都不敢说自己是个男人如何如何,让李迎珍请了小辈们的客。

李迎珍又说明天是中秋节,她可能就没空来看杨景行练习了,全权让张楚佳负责,并布置了任务。杨景行也厚脸皮的要给胡以晴放一天假,胡以晴答应了。张楚佳则叫杨景行明天准备好月饼再来见她。

地铁上人蛮多,但不是很挤。张楚佳跟杨景行打听尚浦是不是真的是贵族学校,学生是不是都是大老板和大官的子女。

杨景行说:“明显不是,你看我。”

张楚佳鄙视:“怕我宰你?”

杨景行说:“明显不是,你看你。”

“怎么?”

“一看就是心地善良。”

张楚佳严正反对:“这话你收回,我正考虑开始收学费呢。”

杨景行突然松开抓护手的右手,迅速放下握住了站在他右边的一个年轻时髦的女孩子的左手,这只有点湿冷的左手刚伸进他的裤兜。裤兜里放着手机和钱包,鼓囊囊的。

女孩子长得不错,慌乱的眼睛是明亮的,紧闭的嘴唇上的唇膏也是明亮的。她涨红的脸上满是委屈焦急,像是一个胆小的姑娘被非礼了却不敢反抗。

杨景行松开了女孩子的手,摸出自己的手机,嘿嘿一笑:“想要我的号码?直接问嘛,你这么漂亮。”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不要脸之人!女孩子看了杨景行一眼,被恶心得转身急走。

张楚佳搞了半天才相信明白,小心的朝女孩子离开的方向瞄:“天啊,完全看不出来,你怎么放她走了!?”

杨景行说:“我还要和你聊天呢。”

张楚佳瞠目结舌:“我可受不起!”

第二天,杨景行真的买了月饼才去音乐学院。萧舒夏本来是说要来浦海看儿子,带他去好吃好喝的过中秋,可杨景行居然拒绝了,真让母亲意外。

见面后,杨景行讨好张楚佳:“有说中秋节要穿很漂亮么?”

张楚佳不买账:“有说中秋节要油嘴滑舌么?”

一盒月饼张楚佳只吃了一个,说另外几个可以带给同学。她今天晚上还有个学生音乐会要参加,是个五重奏的节目,难怪穿得挺美。

“你想不想去?”张楚佳问杨景行。

杨景行当然想,问张楚佳的节目是什么。

“鳟鱼,舒伯特的,听过吗?”张楚佳挺怀疑的。

杨景行果然没有。

“我给你弹一段。”张楚佳又想炫耀了。

张楚佳弹了一段激烈的钢琴主奏,小有难度,至少比什么《致爱丽丝》和《牧童短笛》难,还挑衅杨景行:“试试?我给你写下谱子。”

杨景行说:“你再弹一遍我就记住了。”十几个小节而已。

于是张楚佳再弹一遍,然后让杨景行来。虽然杨景行错了几个音,整体效果也很不理想,真是张楚佳已经嫉恨他的记忆力和学习力了,要他请客午饭。

练习了一天,李迎珍给张楚佳打过电话,胡以晴给杨景行打过。她们俩人都很支持让杨景行去晚上的音乐会上开开眼界,只是胡以晴担心杨景行会太晚回学校。

中秋音乐会是晚上七点开始,就在音乐学院的旧音乐厅举行。早早吃了晚饭后,张楚佳就带着杨景行去和自己的搭档们碰头。

张楚佳果然把月饼给另外四个人一人分了一个,乘机介绍杨景行:“杨景行,他请客的。”

三男一女,那个女的个头高高,长相不多好看,但开朗:“啊,男朋友啊,好帅哦。”

张楚佳像是被侮辱了,仰天哈了一声:“拜托!”

杨景行倒是挺荣幸:“我看起来这么有魅力啊。”

张楚佳瞪杨景行一眼,然后给他介绍那三男一女,都是研究生,女的是中提琴,三个男的分别是小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

张楚佳在着重向同学介绍杨景行:“李教授的学生,这绝对是个奇葩!”

杨景行向几人问好后强调:“其实我叫杨景行,不奇葩。”

中提琴女安慰:“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奇葩。”

张楚佳急忙说:“不,你们以后都不是了,就只有他。”

小提琴男笑问:“有多奇葩?”

张楚佳不怕出杨景行的洋相:“前几天学到599了。”

另外几人当然吃惊,李迎珍还教这种水准的学生!?技不如人,杨景行不敢反抗。

凭着自己的学生证把杨景行带进场后,张楚佳就去准备了,让杨景行自己随便找地方坐。

旧音乐厅其实也没那么旧,舞台灯光通明,台下五六百个座位也整齐干净。观众还不少,杨景行坐到了后面的空角落。

快七点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你干什么去了?要开班会了,还没来。”

杨景行解释:“我还在市里,给江老师请过假了。”

“哦……”陶萌的气焰一下小了,“还有,上次那个女生,就是高二的那个,来找过你,六点一刻的时候吧。”

“还不放过我?没骂我吧?”

陶萌很不耐烦:“我建议你注意影响……拿了一个袋子,叫我放在你抽屉里,我没拿。”她挺气愤,难道班长是帮人干这种勾当的么!

杨景行很没志气:“说不定是什么好东西呢,你赔我。”

陶萌挂了电话。

(周末会加更。剧情缓慢,见谅。会渐入佳境的。)

正文卷 第十八章 三零六

今晚的音乐会不是那么正式,但是也让杨景行大开眼界了。从七点到近十点,几十个节目上百号人轮番上台,花样百出。各种独奏,独唱,合唱,三重奏,四重奏,小乐团。弦乐管乐打击乐,美声民族说唱各种腔调。

杨景行给每个节目鼓掌,有两次最热烈。一次给了张楚佳他们的五重奏,还有一次是压轴上台的十个女生组合,有古筝,琵琶,二胡,扬琴,胡琴,笛子,电子琴,电吉他,爵士鼓,一盘大杂烩演奏了《魂斗罗》和《月影传说》的主题音乐,效果却非常之好。

报幕的时候说这个组合叫“三零六”,就得到台下一片雷动掌声,看来在这群女生在音乐学院是有人气的。

而演奏完毕后,那空前爆棚的喝彩和掌声说明音乐学院的学生和杨景行他们也还是有共通点的。

三零六上台的时候张楚佳已经坐在杨景行旁边了,她看杨景行那兴奋样就给他说起三零六的来头。

之所以叫三零六,是因为这群女生平时排练的地方就在北楼三零六教室。三零六并不是被学校承认的正式团体,只是学生们自己组建的玩乐组合。主要发起人是作曲系的才女,也就是在台上弹电子琴的那个女生,才刚大二。三零六演奏的那些经典,主要都是她编曲。

三零六第一次轰动还是半年前,那时候才六个人,一首民乐版的《魂斗罗》让她们在音乐学院里一炮而红。

当然,那些教复调赋格的老师是不会鼓励这种做法,甚至看不惯,但是三零六还是很得民心,少数几次出场亮相都是轰动效应的。可惜的是,她们没机会去学校举办的正式音乐会,成了学院里的地下音乐组合。

张楚佳评价:“我觉得她们心态蛮好。”进了浦海音乐学院,还有心思改编演奏游戏音乐,确实。

杨景行嘿嘿:“真想找她们要签名。”

张楚佳眼神鄙视。

杨景行回到学校已经十一点,去了琴房,尝试钢琴演奏《魂斗罗》,试来拭去搞了大半夜,算是弄出了个粗陋的谱子,但整体感觉稀烂,淡薄得如同手机铃声,比三零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就放下去专心练琴了。

十九号,新的一周开始。昨天晚上开始降温,今天就只有二十度左右了,秋天来了。一些女生穿上了春秋服的外套,甚至裤子。

尚浦的春秋服有四五套,小西服有灰色的,深蓝色的,黑色的,还有一套运动服。最受男生欢迎的是那套黑色立领正装,但是女生没水手服穿。

陶萌今天还是穿的长裙,不过上身的白色衬衣外加了蓝色外套,打的是那条蓝白条领带。杨景行还是衬衣,但是已经有男生穿上了西服或者立领。

一节课才上到一半,杨景行已经看了陶萌好几次,很反常。陶萌终于回敬了杨景行一眼,面带不悦。

杨景行脸皮厚,问:“你看过《灌篮高手》吗?”

“看过……上课的时候不要说这些。”班长教训。

杨景行不知趣,继续问:“喜欢里面的歌吗?”

“喜欢……哪一首?”陶萌看杨景行。

杨景行还不好意思唱,在草稿纸上快速画了两行五线谱,写下两个不成型的乐句给陶萌看。

陶萌看了好一会,粉润的嘴唇轻轻默唱,然后说:“这是《直到世界尽头》,写的什么嘛!”她比杨景行还了解些。

杨景行挺感叹:“我就是看了《灌篮高手》才开始打篮球的。”

陶萌不再和杨景行继续闲话,认真学习去了。

上操结束后,杨景行跑去找胡以晴了,求他帮忙上网下载《灌篮高手》的主题曲。胡以晴惊讶的发现和杨景行似乎没代沟,她也看过这动漫啊,就答应了,还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中午,杨景行从胡以晴那里拿回mp3后就跑去琴房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自己搞出一个钢琴版的《灌篮高手》来。

两个小时下来,杨景行的成果还是一个单和弦手机铃声。旋律大概是对的,但是听起来就非常糟糕。《直到世界尽头》是很摇滚的一首歌,要改变钢琴曲,杨景行目前还真的不是那块料。

但是杨景行不怕在胡以晴面前丢脸,晚上就给她听了自己的成果。胡以晴挺惊喜的:“不错啊。”

杨景行又自知之明:“可是好单薄好幼稚。”

胡以晴笑:“没和弦嘛,你可以右手旋律左手和弦,不过你现在肯定还配不好和弦,编曲很不简单的……已经很不错了,真的。”

杨景行自卑的点点头,又说:“我练了《卡农》,你听听怎么样。”这是刘苗和夏雪布置下来的任务,他挺尽心的。

听杨景行弹完后,胡以晴又表扬,说他再练两天肯定就很不错了,然后还说:“这首是帕海贝尔的,最有名,巴赫的我也挺喜欢。”

杨景行吃惊:“还有几个版本啊?”

胡以晴笑,就以卡农为切入点,给杨景行上了一堂即兴的乐理课,从卡农说到赋格,复调,说到变奏曲,然后说到巴洛克,说到音乐结构,说到对位,说到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贝多芬的奏鸣曲,还有柴可夫斯基的《悲怆》……胡以晴还弹了不少的例子给杨景行听。

杨景行听得好认真,由衷感叹:“胡老师,我真仰慕你。”

胡以晴不好意思:“你以后也要学的……哎呀,快九点了,我们上课吧。”

然后开始应试教育。

胡以晴十点半的时候离开,杨景行继续练琴到两点钟,然后又忍不住冲动了,开始听《灌篮高手》,边听边在钢琴上尝试。正如胡以晴所说,要想在钢琴上最大程度的体现原作的味道,除了旋律节奏,更多的还要在和弦上下功夫。

可是杨景行,几天前才知道和弦是怎么回事。要给旋律配和弦,他还没入门。至于内音外音,和弦进行,摇滚的和弦特点,他都还不了解。而怎么在钢琴上体现摇滚风格,那就更是全无门道了。

所以杨景行现在想要做出一个成功的改编,等于痴人说梦。不过好在他有这个想法,愿意努力尝试。有时候做的不好总比不做好,不做,多半永远做不好。

杨景行奋斗到四点,做出几个小节,奇丑无比,郁闷的回寝室睡了三个小时起来上课了。

课间操结束后,大眼睛女生周梵莉在教学楼大门口旁边等到了杨景行。那双眼睛很有威力,用埋怨委屈的不高兴目光看停住杨景行后,周梵莉又朝边上走了几步,免得被看热闹,还回头继续用目光牵引着杨景行跟上她。

“真巧。”杨景行笑。

周梵莉不笑,看着杨景行,睫毛一颤一颤,小声问:“你怎么没来找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

杨景行有点失望的吃惊:“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么?”

周梵莉问:“陶萌没告诉你我去找过你吗?”

杨景行点头:“说了,还说你拿了东西。”

周梵莉瞥了下眼睛:“她好做作。”

杨景行点头:“嗯,我转告她。”

周梵莉瞪眼:“什么啊!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杨景行为难:“最近真的没时间。”

“你下课了来接我吃午饭嘛!”周梵莉恨杨景行不上道,“我东西还没给你呢?”

杨景行犹豫了一下:“先问问,你有男朋友吗?”

周梵莉一丝笑:“没有……学校不准恋爱嘛。”

杨景行点头:“你要有男朋友我就不敢接你吃午饭了……学校不准怕什么,你可以找其他学校的啊,我女朋友就是别校的。”他吹牛不脸红。

周梵莉盯着杨景行,大眼睛有点愤怒,还想确认:“你有女朋友?”

杨景行得意:“保密哦,别让老师知道。”

周梵莉嘴唇抖了两下,只憋出一个很小声的字:“滚!”转身就走了。

杨景行还在纳闷:“哎,怎么了?”

杨景行回到教室,谭东立刻来打听情报:“咦嘿嘿,十八条哦!”浦海校规第十八条,在校学生之间不准存在恋爱关系。

杨景行郁闷:“还十八条呢,她叫我滚。”

跟在谭东后面的任初雨乐了:“不会吧?怎么了?”

杨景行一脸失意:“不提了。”

打上课铃了,趁老师没来,陶萌忠告杨景行:“你最好叫她以后不要来教室找你,上次的事江老师已经知道了。”

杨景行说:“我真的是滚上来的。”

陶萌斜视杨景行:“你练琴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杨景行抗议:“你这不是侮辱我的梦想么。”

陶萌无所谓,收拾试卷。

一节课上到一半,陶萌找杨景行讨论题目,解决了困难后就嘴软起来:“我收回之前的话。”

“什么话?”

“不记得就算了……你能不能正经的说话,特别是和我。”陶萌算商量的语气了。

杨景行严肃的点头:“好的,陶萌同学,我要向你学习。”

陶萌可能觉得这话也不正经,就不浪费口舌了。

中午下课后,杨景行也没敢去找大眼睛女生,快速吃了午饭后就回琴房了。他采用了最蠢的办法给他的灌篮高手钢琴版配和弦,就是一个一个试。以他天才般的速率,估计用几年的时间就能试出效果来了。

下午的英语课快结束时,杨景行被江老师叫到了教室外面。同学们都知道,肯定因为他有触犯第十八条的嫌疑,要被审讯了。

其实江老师并没有要批评杨景行的意思,只是询问:“有同学找我告状,说你和外校的女生谈恋爱,怎么回事?”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啊,我乱吹牛的。”

江老师似乎明白了,点点头又说:“听说你还是每天练琴到很晚,要注意多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十一月末会有一次联考,希望你轻松对待。你很聪明,只要坚持努力就会有收获的。”

咿呀,这些话和以前的比起来就是表扬了,杨景行谢谢了江老师。

这天晚上,杨景行要求胡以晴给他上一堂作曲编曲课。胡以晴答应了,因为其实她也开始准备这方面的东西了。作曲和编曲的一些理论知识,她以前也学过,虽然没有多少实际应用,但是一些概念性的东西还是能给杨景行讲明白的。

杨景行正有此意,就是想学概念,学理论。于是,这天晚上的三个小时就让他初步明白了什么是动机,所谓的灵感,编曲,配器,什么是和弦进行。

胡以晴鼓励杨景行:“所以说你很有天赋,扒谱是没问题了。”这倒是,只要没有非常复杂的转调,一般的曲子,杨景行听一两遍就能把谱子写下来了。

听力是天赋,但是写,还是要理论支持了。杨景行也大概明白了,音乐创作不是他以前想象的那样是灵感投机的产品,天赋当然需要,但是苦练内功更是必不可少。

这天晚上开始,杨景行听任何音乐的角度又不同了。作为一个有志向从事音乐创作的人,作为一个不想当音乐投机分子的人,他必须仔细的分析每件音乐作品的旋律,和声,和弦,节奏,层次,结构。

杨景行真是越来越仰慕胡以晴了,问:“你也写过歌吧?”

胡以晴不好意思的笑容说明她有过经验,但是说:“读书的时候有作业……跟你们的作文一样,写的什么自己都忘记了。”

也许是眼界的开阔和对未来的美好向往突然给了杨景行灵感,胡以晴离开后,他的左手在琴键上突然灵动起来,居然玩起了即兴,一群快速的和弦和琶音让他自我感觉良好,还连忙记录了下来。

杨景行很享受这种自我开发学习的感觉,于是一晚上的时间又浪费了大半在《灌篮高手》上。不过在配和弦的时候也让他对和弦弹奏有了新的体会。

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下雨了。秋雨嘛,绵绵的。杨景行站在阳台上,拉开窗户,吹了好久的夜风。这行为把管理处的人招来了,给他送来了伞,怕他淋雨回寝室。送伞的人还开杨景行的玩笑,说是他的听众。

星期三下午有体育课,可是雨还没停,只能室内自由活动。乒乓球,羽毛球,排球,跳绳啊什么的。

高二上学期的时候,杨景行班上为运动会练了一个跳绳的节目。班上十几个女生都上场跳些小花样,可以想象那条粗麻绳很长,十好几斤重,所以才让杨景行和邵磊两人当甩绳手。

十一过后还会有运动会,高三不用安排节目表演了,但是体育老师很怀恋当初自己那个得了一等奖的节目,又把那长绳子找了出来,想让学生们回忆一下当初的激情,顺便打发时间。

当然还是杨景行和邵磊甩绳,女生有分两组穿插,分别是陶萌和蒋箐带队。女生们站好后,绳子也甩起来了,跟在蒋箐后面的任初雨突然想起来了,说:“我们站反了吧,我们这队原来对着杨景行的。”

是哦,陶萌看了一下,准备换边。但是体育老师觉得麻烦:“哪边不都一样,就这样。”

于是开始,体育老师一声哨响,陶萌和蒋箐先跳入转得并不快的绳圈,俩人背对背,轻轻的蹦啊蹦啊。

杨景行看着陶萌全神贯注的表情和她那只有体育课才会扎起来的马尾辫在脑后甩啊甩的,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突然笑了起来,本来就大的嘴巴嘴角扯得老高。

笑真的可以传染,陶萌也笑起来,但是因为要保持蹦蹦的节奏,而她的体育成绩也不是很理想,所以笑得有点紧张,有点吃力,挺严肃。

杨景行就笑得更灿烂了。

陶萌可能觉得是被讥笑了,所以忘记了节目内容,该转身的时候没有转身,蒋箐都没忘记。

任初雨挺埋怨:“我就说不行吧。”

陶萌挺烦的:“和这有关系吗?”

曹绫蓝说:“陶萌有点不舒服,算了吧。”

陶萌不领情:“没关系,再来。”

这次她还是面对杨景行开始,而且没出错。

后来有一段快绳,一般的女生都没法跳,就留下一个高手表演。杨景行挺卖力,让绳圈转得飞快,看邵磊的表情都快撑不住了。

跳绳的女生先没撑住,明明体力不行了又不退下来,一下没跳起来,被粗重的麻绳重重抽在小腿下方,看样子很疼,都蹲下去了。

杨景行连忙过去关心:“没事吧,我看看。”

女生摇头,还笑了一下。

陶萌可算逮到机会了,谴责杨景行:“你玩什么啊,小心点好不好。”

杨景行好委屈,把责任往邵磊身上推:“明明是你没跟上节奏。”

邵磊喘吁吁的气愤:“滚你的。”

陶萌又教训邵磊:“文明点。”

正文卷 第十九章 卡农

星期六,杨景行还是一早朝音乐学院赶。张楚佳验收了他这一星期的练习成果后说:“奇葩,以后别忘记我也教过你。”

杨景行说忘不了,还找张楚佳讨五线谱纸,胡以晴也帮忙证实他确实在学习编曲。

“你别得意忘形啊。”张楚佳怕杨景行眉毛胡子一把抓。

于是杨景行把自己的半成品《直到世界尽头》钢琴版弹給张楚佳听。虽然自己也知道有很多不足,但是杨景行勇于接受批评。

张楚佳果然说:“好烂啊,右手好乱……有段琶音还不错。”不过她还是趁吃午饭的时候带杨景行去买了一沓空白谱纸。

午饭是张楚佳请客,说她也该尽尽地主之谊了,算是回报杨景行每次来都孝敬的蛋糕甜品。

李迎珍今天来得早,开车到音乐学院接杨景行他们去附小。李迎珍也不问张楚佳对杨景行的评语,到附小后直接要杨景行弹给她听。听完了后就笑:“是不是在音乐会上有蛮多收获?”

张楚佳告状,说杨景行就喜欢三零六,还开始跟着不学好了。

李迎珍倒是很开明,要听听杨景行的作品。坚持听完了就实话实说:“动机是好的,但是和弦显得凌乱。还是需要理论基础,你现在哪是玩转位和弦的时候。”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

重点还是练琴,李迎珍只给了三个小学生半小时,其他时间都盯着杨景行了。李迎珍今天给杨景行安排的任务是巴赫的二部创意曲。

选了五首,先第一首,李迎珍不做任何提点指示,让杨景行看了几分钟的谱子,自己先凭感觉弹一遍。

听完后,李迎珍先表扬,说杨景行的弹奏主题是体现出来了,但是声部的走向不够清晰,装饰音切入不太好。尤其让李迎珍好笑的是,十三小节的那个地方,杨景行居然左右手同时去弹咪,有这个必要么!

杨景行自嘲:“我尊重巴赫。”

等张楚佳给下面的小学生上完了课后来办公室,李迎珍也让她听听杨景行今天的学习成果。

张楚佳很不屑:“我八岁就弹成这样了。”

杨景行问:“十八岁呢?”

李迎珍呵呵笑,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个把小时,我们看一下第三部。”事实上她知道什么二部三部就技巧来说对杨景行来说根本没难度,但是她又认为就算对天才来说,学习也必须是循序渐进的。

从第三首开始,李迎珍还是要杨景行先看谱,然后弹一遍。边听边对胡以晴和张楚佳说:“我就知道他要这样处理。”

年轻人嘛,本来应该是活泼欢快的,但是杨景行好像故意装成熟,主题少了一些亲切,多了点内敛。

等杨景行弹到第十四小节的时候,李迎珍忍不住了,对张楚佳说:“这儿弹得好。”这里有个主题的变化发展,杨景行突然变得活跃了。可能是因为他没听别人弹过的原因,所以自己处理起来显得有点独到。

说实话,看了谱子后的第一遍就能弹成这样,是挺不错的。但是张楚佳挑刺:“中声部都被盖住了。”

杨景行听见了,突然转回了第五小节,这一次就没让高声部盖住中声部。这家伙,弹奏的方法变起来比变天还快,李迎珍呵呵笑。

五点半下课,李迎珍急着回家吃饭,说明天早上她会去音乐学院,叫杨景行别迟到,杨景行谢谢。

胡以晴好像怕欠张楚佳的人情,就提议三个人还是一起吃晚饭。今天不吃豆捞了,胡以晴知道一家海鲜烧烤不错。

在还不错的烧烤店里坐下后,四周一看,发现食客大多是甜蜜的情侣。张楚佳一点都不像个搞音乐的艺术家,开始跟胡以晴聊八卦,说起某位女星嫁入豪门的奢华婚礼如何如何。

“真的,她其实三十一了,我们一个老师认识她。”张楚佳挺神秘的爆内幕。

胡以晴不了解:“看不出来,我估计二十六七。”

张楚佳审美一下胡以晴,说:“你要是化妆了,看起来能像二十。”

杨景行奇怪:“化妆还变老了?”

胡以晴责怪杨景行一眼,却忍不住笑。

张楚佳谴责杨景行:“小高中生,跟谁学得油嘴滑舌的!你们现在应该是耍酷的年代!”然后想套胡以晴的话:“他在学校怎么样?”

胡以晴笑说:“以前觉得他是挺酷的。”

张楚佳问:“有女朋友没?”

胡以晴摇头:“我不知道。”

张楚佳直接问杨景行:“老实说,有没有?”

杨景行不知轻重:“你有男朋友没?”

张楚佳脑袋一歪:“我有!”

杨景行立刻蔫了下去:“我没有……”

胡以晴呵呵笑,不过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张楚佳问她:“你呢?”

胡以晴摇摇头:“没。”

张楚佳有些质疑:“你条件这么好……”

胡以晴问张楚佳:“你男朋友是你们学校的吗?”

张楚佳摔餐巾:“没有,我骗他的。”

杨景行伤心了:“我都没骗你。”

俩老师乐。

杨景行回到学校已经是八点多,迟到了,刘苗都催了几条短信了。他赶到琴房,拨通了刘苗的电话,今天是夏雪在刘苗家。

先说无聊的,浦海降温了吗?九纯呢?让刘苗失望的是杨景行居然不打算回家过国庆,这可反常。

刘苗问:“你真的要考音乐学院啊?”

“真的,鼓励我吧。”

“确定?你一天一个主意。”

“挺确定的。”

“不好玩。”刘苗不知道是从什么角度考虑的,“那要寒假才能回来?”

杨景行说:“寒假也回去不了几天,要在这边上课,准备考试。”

电话那头又传来夏雪的声音:“还想你回来弹琴给我们听呢,还要给你加油呢。”

杨景行说:“肯定要啊。你们准备好了吗,卡农,我精心练了一个星期呢。”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刘苗的声音:“声音调大点……我关门,等一下啊。”

等俩姑娘准备好后,杨景行就把手机放在键盘上方开始了。帕赫贝尔的卡农,这首应该是世界上拥有最多听众的曲子,有无数的版本,若干的传奇传说……却从来没有烂俗过。

杨景行演奏得很认真,这种认真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音乐中,感受每一个音符和它们组成的旋律。应该说是投入。

刘苗和夏雪坐在电脑前,手机竖放在桌子上。电话免提的音质上当然比不上她们之前从网上下载后用音箱播放出来的效果,可是那略微嘈杂的琴声却让她们听得更认真仔细,俩人都一动不动的。

短短五分钟,却让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景行拿起电话,等了一会后提醒俩姑娘:“好了,弹完了。”

“完了啊。”夏雪声音柔柔的。

刘苗说:“好像和我们之前听的有点不一样,不过也好听。”

杨景行恶心:“谢谢苗苗,谢谢雪雪。”

刘苗问:“这次不是我们第一个听了吧?”

杨景行说:“老师听过了,不过你们才是听众,我觉得自己比之前弹得好。”

刘苗嘿嘿,看夏雪一眼,对电话抱怨:“好想看你弹。”

杨景行说:“掌声都没有,不弹了。”

虽然杨景行看不见,但夏雪还是笑得很甜的鼓了两下掌,说:“我支持你。”

刘苗说:“我大力支持。”

杨景行问:“下星期想听什么?”

这下难住了两姑娘,她们还真不知道,刘苗说:“我们还没想好,明天告诉你。”

夏雪说:“还听卡农也行,多准备考试吧。”

刘苗干脆说:“再弹一遍,我还没过瘾。”

夏雪咯咯表示支持,还鼓掌。

杨景行说:“好,给你们一人弹一遍,公平吧。”

又听杨景行弹了一遍后,刘苗问:“那放假了你家里会买钢琴吗?”

杨景行说:“就算不买也一定会弹給你们听的。”

夏雪出主意:“可以去琴行,就是不知道那里的钢琴好不好,电子琴行吗?”

刘苗说:“你拍一张弹琴的照片上网传给我们嘛,你好久没上网了。”

杨景行说:“我要苦练啊,免得你们以后听腻了。”

夏雪说:“不会的。”

刘苗问:“那你们学校还有其他人考音乐学院吗?”

“没有。”

“有同学来听你弹琴吗?”

“更没有。”

刘苗怕自己问太多了,小声对夏雪说:“你问。”

夏雪问:“问什么?”

杨景行抗议了:“好哇,你们在说悄悄话。”

刘苗哈哈:“没有。”

夏雪咯咯:“没说什么。”

……

无聊了好久之后才挂电话,夏雪和刘苗回忆着从电话里听见的,又对比听网上下载的,然后想下星期给杨景行布置给什么任务。

夏雪有点担心:“考试要考古典。”

刘苗宽慰:“考不上又没关系,他根本无所谓。”

选来选去,她们在《少女的祈祷》上取得了一致意见。

“我给他发短信。”刘苗很积极。

杨景行很快回信:“好的,两位少女。”

夏雪乐,出主意:“就说我们祈祷他考试成功。”

刘苗龇牙:“好肉麻。”但还是照办了。

这一晚,杨景行把自己的《直到世界尽头》钢琴版的手稿写了出来。虽然是改编曲,虽然水平很烂,但他还是做得很仔细,音符画得挺漂亮。画好之后,又弹奏了两个小时,修改了不少。

之所以敢浪费这么多时间,是因为杨景行对自己的钢琴演奏已经有了盲目自信。

星期天早上九点,杨景行赶到音乐学院。张楚佳已经等着了,杨景行为自己耽误了她的周末而不好意思。

张楚佳挺乐意的:“我就喜欢看奇葩。”

李迎珍是九点半到的,让杨景行继续昨天的内容,巴赫三部创意曲。只用了一个小时就算过关了,但是李迎珍强调:“还要多体会,要深刻起来。”

接着,李迎珍开始让杨景行预习车尔尼的299,选了五条,从第六条开始,重点训练杨景行的音乐表现性。至于他的指头,已经完全不用担心了。

杨景行弹第三遍的时候,李迎珍对张楚佳说:“你看他。”

张楚佳挺气愤的:“奇葩嘛。”

胡以晴来得有点迟,问杨景行一早上都训练了些什么科目,然后做笔记。四个人一起吃午饭,李迎珍问杨景行国庆放假有什么安排。杨景行当然还是练琴,学音乐。

李迎珍问:“爸爸妈妈来看你吗?”

杨景行说母亲会来。

李迎珍就说:“那看是不是有时间见个面,聊一聊你的问题。”

杨景行怕怕:“是好问题还是坏问题?其实我一般都是自己做主的。”

李迎珍笑笑:“你考试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的父母拿主意,我想问问他们的意见。”

杨景行感激:“谢谢您,不过我怕耽误您休息。”

李迎珍说不会,不容杨景行质疑,问清楚后就说:“那就二号,二号下午,到时候约个地方见面。”

下午,李迎珍都懒得去附小了,把任务丢给了张楚佳,她就继续在音乐学院看住杨景行。

李迎珍还对胡以晴说:“小胡,高中老师挺辛苦,难得一个周末,你去休息吧。”

胡以晴说:“我一点都不,谢谢你,李教授。”

李迎珍点点头:“以后钢琴这一块,你就别管他了。”

虽然早就是这样了,但胡以晴的表情还是有点惊讶,点头答应。

李迎珍给杨景行上了一下午的小课,这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也罕有的待遇。李迎珍还对杨景行说:“如果是真的立志考音乐学院,其实还可以抽出更多时间来,文化课,英语那几十分你怎么也不会考不上吧。”

杨景行说:“我爸妈虚荣,要是考差了,他们要骂我。”

李迎珍就说:“那等我和你母亲见面了再说吧。”

今天的晚饭就胡以晴和杨景行两人吃,天气凉了,搞个热乎点的火锅。

胡以晴说:“李教授很器重你,你要加油。”

杨景行感激:“幸亏你打的那个电话。谁说机会要自己把握,还可以别人帮忙把握。”

胡以晴怀疑:“李教授有可能要你考钢琴系。”

杨景行想了想:“钢琴,我挺喜欢的,但是我对这些天你教我的那些东西更感兴趣。”

胡以晴不好意思:“我又没什么水平。”

杨景行抗议:“你这不是否定我的鉴赏力么。”

胡以晴笑:“你有什么鉴赏力?”

杨景行说:“我觉得你音乐理论知识特别丰富,真的,你以后上课应该多讲些这方面的东西,开阔学生的视野,不然可惜了。”

胡以晴乐:“你这叫井底之蛙……想想你自己以前上课的样子吧。”

“我已经认过错了。不过不管学生怎么样,你都是个优秀的老师。”杨景行不停拍马屁。

胡以晴都懒得否认了,说:“学校准备培养音乐教研室,要是你考上了,就更有希望了。”

杨景行说:“那你怎么也得是个二把手,做实事的,副主任吧。”

胡以晴都有点轻飘飘起来,想了一下说:“说水平的话,在我们办公室,我不算最差的。”

杨景行兴奋了:“我考上音乐学院,你升官,我找个女朋友,你嫁个好男人,来,祝我们成功。”

胡以晴挺不好意思的憧憬:“祝你交个漂亮女朋友。”

回学校后,杨景行和胡以晴走在路上还有说有笑。一辆黑色雷克萨斯从两人身边缓慢驶过,又在前面几米处停了下来。

陶萌后右车门下来,穿着漂亮的灰绿色长裤,上身的小熊图案t恤和淡红外套也很好看,等会肯定还要去寝室换校服。

“胡老师好。”陶萌先表现礼貌,然后尽班长职责:“杨景行,你等会先去教室。”

杨景行点头,看着一个穿着讲究的老妇人也从打开的车门下来,一脸笑容对胡以晴点头:“老师,你好。”

“您好。”胡以晴连忙回礼。

“奶奶,这是我们的音乐老师。”陶萌介绍。

“音乐老师啊,好,你好。”老人真是和蔼,又看杨景行。

杨景行连忙自我介绍:“奶奶好,我叫杨景行,是陶萌的同学。”

“哦,杨同学。”老人点头,笑得更和蔼了。

陶萌可能觉得杨景行又不正经了,催:“奶奶,走了。”

老人还挥手:“音乐老师再见,再见。”

杨景行还在不正经:“奶奶再见。”

之所以要杨景行先进教室,就是一点关于国庆放假和国庆后运动会的事情宣布。再就是班上每四个星期调一次座位,一组换到二组,二组到三组,四组最麻烦,要搬到一组。陶萌可不会帮杨景行搬桌子。

现在,杨景行和陶萌换到了第二组第四桌。因为第二组和第三组是靠在一起的,杨景行被夹在了中间,右边陶萌,左边蒋箐。蒋箐和陈惜瑶同桌,蒋箐本来是坐左边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换到右边来了。

杨景行可能怕自己在这个宝座上坐久了会出洋相,起身去琴房,却被谭东拉住了,好一阵嫉妒的拳脚。

正文卷 第二十章 左右受敌

新的一周开始。第一节语文课的任务是作文,题目是“让心底盛开一朵花”。这可真是要了杨景行的小命,如果是盛开花花肠子,他说不定还能长篇大论。

杨景行只能文不达意的胡拼乱凑,好不容易攒够七八百字。他写起字来的速度倒是飞快,笔头和纸张摩擦得沙沙响。

“你写完了?我看看你的。”蒋箐主动把白白嫩嫩的手伸到杨景行桌子上,同时手肘抬了起来,方便杨景行把她的作文纸抽过去。

“满足你的优越感。”杨景行硬着头皮。

蒋箐自信的瞟杨景行一眼。她确实比杨景行写得好多了,而且看样子对花很有研究,什么让心底盛开一朵康乃馨,感激父母老师;什么盛开一朵百合,让心理纯洁美好;还要盛开一朵菊花,诚实对人……好像她自己真是个跟花儿一样美好的女孩。

陶萌又突然找杨景行的茬了,轻敲他的桌子:“你以后上课可不可以不要转笔了!”

钢琴杨景行还差点,但是转笔,他已经是大师了,他转得飞起,说:“看,这是笔花。”

蒋箐一笑。陶萌上身一挺,双目怒视。杨景行怕怕,连忙收敛了。

蒋箐却说:“你转好快,教我?”

杨景行摇头:“那不是什么花都比不过你。你怎么没玫瑰花?”

蒋箐有点幽怨:“又没人送我。”

杨景行问:“你想让我告诉谁?”

这下好,蒋箐也不理他了。

第二节语文课做题,文言文的。“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三遗失矣。”要找通假字,思想龌龊者的优势在此得到了体现,杨景行写出“失”通“屎”。

蒋箐看过后笑得老师都听见了,连忙压低声音谴责杨景行:“不可能,好恶心。”

陶萌用笔捅杨景行的手肘算是警告。杨景行又给她看自己的学术研究成果,于是陶萌也没忍住笑,笑了一下后又怀疑起来:“好像是……也就你能想到。”

杨景行说:“总不能让你先想到。”

陶萌讽刺:“没你那么聪明。”

杨景行谦虚:“今天你比我聪明,明天我斗胆强你一点点。”

陶萌翻了个白眼:“不敢,天才。”

杨景行终于逮住机会了:“陶萌同学,能不能正经点说话。”

陶萌立刻正经八百的去做题了。

过了五分钟,杨景行不得不厚脸皮了,看着陶萌问:“帮忙看看,b选项那个字是错的……好了,我错了,我道歉,而且我以后再也不转笔了。”

陶萌这才看看杨景行,有点胜利:“你最好说话算数……迫不及待,不是急。”还在草稿纸上写了给杨景行看。

“迫不及待。”杨景行加深记忆:“我迫不及待想到明天变聪明了。”

真是防不胜防,陶萌又没控制住自己,只得用左手撑挡住脑袋,把脸扭向右边抖肩膀。

下午的体育课上,老师开始统计运动会报名情况。杨景行这家伙,又是报名铅球。因为这项运动最简单,去投几次球就完事,还能靠蛮力拿个名次。

体育老师挺不讲民主的,问杨景行:“自由泳,五十米还是一百米?最好都参加!”

杨景行不肯,让体育老师很气愤。还好陶萌来帮忙说情,说杨景行要准备音乐学院的考试,挺紧张的,所以没时间下游泳池训练了。

体育老师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景行:“音乐学院!?”看你那四肢发达的样子也不像个艺术家啊。

晚上,胡以晴继续给杨景行上课,讲授和声学基础。胡以晴不但是个好老师,还是个好学生,现在还能找出自己以前读书时的笔记,可派上了大用场。

星期二,天气变得更加晴朗,气温也有上升,看样子秋老虎来了。可是数学课上陶萌的表情始终晴朗不起来,尤其是涉及到三角函数,象限二次曲线这些,她就头大得很。

由一个题目引申开,杨景行起码给陶萌讲了十来个知识点,当了一节课的老师。陶萌很认真,最后终于悟了:“对对对,我明白了。”

杨景行说:“这就是数学思想。”

陶萌还在点头,看杨景行一眼,小声说:“秦老师上次没给我说太清楚……你找个差不多的题目,我做做看。”

杨景行说:“那我要找个简单的,你好谢谢我。”

陶萌受不了:“哎呀,谢谢。”

受氛围熏陶,蒋箐的学习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也有题目要杨景行讲解。蒋箐听得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右移到负二呢?”

“这样就等于零了。”杨景行头大。

蒋箐似懂非懂的点头:“哦……你放假回家吗?”

杨景行摇头:“明白了吗?”

蒋箐又问:“那这一题呢?”

杨景行说:“等我会,我自己还没做,等我做完。”

蒋箐冷哼:“又不是我占你的时间。”

杨景行装没听见,陶萌好像也没听见。

打下课铃了,杨景行好随便的对陶萌说:“把衣服脱了。”

这也太过火了吧,陶萌阴沉着脸看杨景行。

杨景行指指外面:“热!”上操呢。

陶萌四周看一眼,很不情愿的脱了外套。

接下来是物理课,蒋箐又找杨景行谈学习:“男生的物理成绩都好,邵磊也是,不过他数学没你行。”

杨景行问:“你们俩关系挺好吧?”

蒋箐笑得挺有深意:“一般吧,他喜欢没事找我讲话。”

班长已经瞟杨景行一眼,可他还继续叨叨:“那我不能和你讲话了,不然他更看不惯我。”

“别乱说。”蒋箐不是很反感,“根本没什么。”

“我才不信……肯定是他叫你来让我不能专心学习。”杨景行小人心态。

蒋箐有点生气了:“乱说什么啊!我不喜欢靠过道……你以为你是谁。邵磊比你有意思多了!”

杨景行一阵高兴:“你把这话告诉他,他以后拿我当兄弟。”

陶萌真是想害杨景行,又没控制住自己。那一声哼笑好像特别刺耳,蒋箐的脸都红了,把书在桌子上甩得啪啦一响。

下课后,全班同学都注意到蒋箐摔桌子扔板凳的搞得哐哐当当响,和陈惜瑶又把座位换了回去。

陶萌很快的去厕所了,杨景行则在教室外接受谭东的安慰。原来黄金宝座也不是那么好玩的。

其实左边换了陈惜瑶后,杨景行真是轻松安静多了。做完了题,辅导完了陶萌,还能安安静静看会书。

放假前的一周,可能别的同学都很难熬,但是对杨景行来说还是过得很快,就勉强学完了一本和声基础,练完了李迎珍布置的繁重任务,还有给刘苗夏雪准备的《少女的祈祷》。

星期六,也就是国庆节,杨景行得到李迎珍的一天假期,让他放松一下,而且下午他还要去接父母。听说有知名教授召见,杨程义也丢下生意,要和老婆一起来浦海。

但是杨景行并没放松自己,早上练琴,听音乐。中午过后给刘苗夏雪打电话,完成任务并得到表扬。

下午两点,杨景行和父母在市里碰头。杨程义也够辛苦,自己开车来的。他真的不相信自己儿子练钢琴还练出水平了,但是萧舒夏很乐观,拉着杨景行进了商场,为未来的音乐家大力置办衣服鞋子。

几千块一双的皮鞋,杨景行真的穿得很不习惯。杨程义也同情儿子:“算了,十几岁,你饶了他。”

杨景行倒是有要求:“胡老师工作挺认真的,买点什么。”

萧舒夏挺不乐意:“没给你妈买点什么。”话虽这么说,还是给选了四条很不错的丝巾,顶级牌子。两条小号当礼物包了起来,一条给胡以晴,一条给张楚佳,萧舒夏自己留一大一小。

这些都还简单,就是给大教授送什么,得花点心思。杨程义也头大,责问儿子:“哪里来的这么多老师!”幸好都是不收钱的。

最后还是萧舒夏拍板,买了大盒装的燕窝。因为杨景行说李迎珍可能不会收,这样的话,萧舒夏也不怕浪费了。

晚上大吃一顿后,杨景行居然还想回学校,这可让父母吃惊。这学期,杨景行用钱的速度也大大降低,以前经常半个月时间就打电话回家求救,现在是到日子了都不催生活费的。以前周末父母打电话,往往听见杨景行是在市里,现在每次打电话,那都是在学习,在看书。

第二天上午,杨景行给胡以晴打电话,说要和父母一起去接她。胡以晴挺犹豫:“今天我就不用去了吧?”

杨景行才不肯:“你是我老师,要负责到底的。”

胡以晴呵呵:“那好吧,不过不用接了,我自己过去。”

和李迎珍约好的是三点在音乐学院碰头,不过杨景行一家两点多一点就到了。没多久就看见胡以晴,杨景行连忙去把她请到车里来躲避秋老虎。

当父母当然是要好好谢谢老师,尤其是自己的孩子还不是那么乖巧听话的类型。但是胡以晴却认真的说:“杨景行很聪明,我教得很轻松,就怕没教好。”

杨景行自己把礼物送上,胡以晴很不好意思的推辞了一下,但是不敢太废话,她在杨程义面前也算是小辈了。

三点差一刻的时候,杨景行看见了李迎珍的车,连忙下车招手。两边见面问好,看样子李迎珍对杨程义夫妇的第一印象挺好的,还有点吃惊:“小胡也来了。”

让萧舒夏失望的是,李迎珍并不是杨景行所说的那么清廉,根本就没推辞礼品。

“杨太太真年轻,像,杨景行和你妈妈真像。”李迎珍也废话起这些来。

“打扰李教授了,杨景行给您添麻烦了。”

李迎珍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见见杨先生杨太太,聊一聊,麻烦你们跑一趟。”

客气了好久,最后李迎珍问:“是不是就去我办公室坐坐,本来说约个地方喝茶,怕你们不好找地方。”

切,瞧不起乡下人么!萧舒夏说:“就去十八号吧,也不远。”

于是开了好久的车去外滩,结果停车搞半天,进咖啡厅还要等位子,让萧舒夏真是不好意思。

终于落座,先点东西。胡以晴和萧舒夏要咖啡,杨程义和李迎珍喝茶,杨景行要果汁,然后萧舒夏还点了好些甜点水果。

李迎珍等不及谈正事了:“杨景行,我问你,成长的道路上,你受爸爸影响多还是受妈妈影响多?“

杨景行头大:“惨了,他们都给我钱的。”

都笑起来,杨程义自嘲:“子不孝,父之过。”

萧舒夏说:“我的话他不怎么听,他爸爸有时候说两句还有点用。”

李迎珍的表情又严肃起来:“杨先生对儿子的培养方向,我能问问吗?”

杨程义也认真起来,看看杨景行说:“就希望他做一个正直的,有文化的人。”

这也太宽泛了,李迎珍问:“我听说杨景行之前接受的音乐教育并不多?”

萧舒夏看看丈夫,杨程义则实话实说:“李教授,我们并不是那种家庭,谈不上什么文化和艺术氛围……周围的环境也是。但是在对杨景行的教育上,我们算是很开明的家庭,人无再少年嘛,我和他妈妈给他的道路都很宽敞,只要是正确的,我们都尊重他的选择。包括他说要学音乐,其实我心里是不赞成的,音乐家哪是谁都能当的!但是我听他们班主任说,这次他好像还挺有决心的。”

在李迎珍教过的无数学生中,这样的父母倒是罕见,不过想想杨景行这奇葩,也幸好有这种父母。李迎珍想了一下,说:“高考,很有可能是关系一生的,我听说父母的要求是要两手准备?”

杨程义说:“就是因为关系一生才不能让他由着性子来。”

“杨景行为什么就突然决定要学音乐呢?”李迎珍还是问的父母,“你们会支持他在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吗?”

“其实也不能说他草率。”杨程义终于帮儿子说话了,“现在回想的话,他对音乐从小就比较喜欢,只是没引起我们的重视。”

“爱好很多,天天变。”萧舒夏插嘴,又叫胡以晴:“胡老师,吃点东西。”

杨程义继续:“他自己也应该意识到年纪不小了,做出这个决定。我对音乐可以说一窍不通,他妈妈喜欢听昆曲。我也问他,他说音乐最容易和别人分享,我也觉得很对。”

李迎珍看一眼一直没停嘴口里还包着东西的杨景行,点头表示赞赏。

说了好久后,李迎珍算是心里有点底了,就让大家休息一下,喝点东西润润喉咙,然后开始自己的阐述:“杨景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的是想狠狠骂他,怎么把琴弹成那样,但是我也看出来这孩子的天资……他钢琴上的天赋,真的没人比得上,我不怕他骄傲,看得出他自己也有这个自信。”

这下还真把杨程义和萧舒夏镇住了,俩人连忙谦虚,如果说杨景行调皮捣蛋的天赋没人比得上他们还能信。

杨景行也不好意思:“我还差得远。”

李迎珍又挽回:“当然,天赋其实就等于一,成就的大小还是要看你的努力。关键这么多天来,我发现这孩子又特别能吃苦。这种天赋和努力乘在一起,他一个月的收获是别人两年三年都比不上的。如果说要考作曲系,他现在的钢琴水平已经没问题了!”

李迎珍有点激动,看向杨景行,痛心的说:“可是作曲系……那真的就是个美好的愿望。我们国家出了多少钢琴大家!可是作曲家有几个?特别是现在……大环境!作曲,写歌,天赋真的就没有用了。”

杨程义都惊惊的:“李教授,你的意思是?”

李迎珍平复自己后说:“我建议你们就让杨景行读钢琴系,这样他的才能和天赋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就会取得最大的成就。”

杨程义和萧舒夏明显还没想过儿子会取得什么音乐成就,一下就被李迎珍诱惑了过去,但是杨程义还记得谦虚:“他行吗?”

李迎珍瞪眼:“为什么不行!就算不跟我,我们还有郑教授,苏教授,孙教授,林教授,都培养过世界级的钢琴家!”

萧舒夏被唬得笑起来:“钢琴不好学吧。”听班主任说杨景行没日没夜练琴,她都挺心疼的。

李迎珍差点被气死,这什么父母啊!她抬手喊:“维特尔,这边。”等服务员过来后就不容置疑的说:“等会借你们的钢琴用一下。”

“您想听什么曲子?”

“我们自己弹。”

“好的,您稍等。”

李迎珍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沓谱子,给杨景行:“贝多芬的《悲怆》,就第一乐章,听过了吧,等会就弹这个。”

杨景行怕怕:“这里啊!李教授……”

“别啰嗦,好好弹,别给你父母丢脸!”李迎珍赶鸭子上架,接下来还给杨景行分析了一下谱子,说了许多要点。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悲怆

《悲怆》杨景行已经听过若干次,很喜欢,他也偷偷弹过几次,很自卑。现在,公共场合加上不能给父母丢脸的压力,他都没心情继续吃东西了。

《悲怆》,看名头都挺吓人。有人说女人不能弹这首曲子,那何况一高中生小屁孩呢。好在还有李迎珍提点,名教授!可能她自己也弹不好,但是在对音乐本身以及演奏要求的理解上,那肯定是对得起她的名声名号的。

杨景行还在看乐谱的时候,咖啡厅的乐师来了,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挺礼貌的:“你们好,请问是哪位要演奏钢琴呢……《悲怆》!?是你吗?”他看着杨景行。

李迎珍还不放心呢:“你们的琴怎么样?音准吗?”

“哦,您放心,没问题的。”乐师看着杨景行,有点为难:“能不能换一首曲子呢?我们也有乐谱的。”大家来这享受安静和清闲的下午,突然来这种音乐,未免太不搭调。

李迎珍站了起来自我介绍:“我是浦海音乐学院的李迎珍,这是我的学生。”你一弹琴的,总该听说过我吧。

琴师连忙伸双手欢迎李迎珍:“李老师,李老师,我听过您的公开课,十几年了……对不起,眼拙……”

于是十分钟后,杨景行坐到咖啡厅的钢琴前去了。李迎珍他们也换了座位,不但要听清楚,还得看明白。胡以晴被李迎珍安排着去给杨景行翻谱子。

李迎珍其实有点失算,他以为杨景行的父母应该是有音乐鉴赏力的,所以冒险选择了悲怆第一乐章这种技巧上难,感情上更更难的东西来让杨景行充分表现他的演奏天赋和感情领悟力。可是杨程义和萧舒夏都是外行,估计是很难从他们儿子的演奏中去感受什么了。

杨景行在钢琴在呆坐了两分钟才抬手,第一个键下去,简直是敲在杨程义和萧舒夏的心里。

父母眼中的杨景行,一直就是那个从小就不安分,想法稀奇古怪,人不坏但是又讨厌,今天自己要去敬老院看老人,明天又和同学打架闹事,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杨景行。

现在,杨景行端坐在钢琴前,那表情简直有点冷静淡泊的味道。

杨景行的前几个小节弹完后,李迎珍就开始当解说:“听这个情绪。别看年纪小,对音乐感情的领悟力是很强的。”

杨程义和萧舒夏好像没听见,不眨眼的看着儿子。

乐曲的引子结束后,激昂的主题开始快速呈现。听到精彩处,李迎珍都有点激动:“就这,左手的分解八度,很有难度,我一个学生没日没夜练了一个多月,人都练哭了,还没他第一遍弹得好。”

杨程义和萧舒夏还是没听见,连在一旁候着的琴师也是,呆看着杨景行。

其实杨景行到底是才弹过几次,到底他对钢琴和音乐的理解还有限,从专业角度来说,他的演奏还有很多不足之处,甚至是错误。但是现场并没那么多挑剔的耳朵,而音乐本身的旋律和情感力量是又足够的吸引力,所以杨景行弹到呈示部的高潮后,咖啡厅的许多人就都抬头看他了。

李迎珍也不解说了,就听杨景行的弹奏,等会好批评。

乐曲后段那些强烈的情绪情感让杨景行弹得人都轻微抖动起来,这不是他一贯的台风啊,可能是紧张激动了。

八九分钟的乐曲结束后,杨景行没马上站起来回座位,而是继续坐在那里,看着键盘,像是在等掌声。

琴师先鼓掌,然后周围噼里啪啦稀稀拉拉的响了一阵。

可杨景行还是坐着的。胡以晴稍弯腰,凑近杨景行面前小声说:“要不,你就考钢琴系吧。”

杨景行抬头:“你要支持我啊!”

趁杨景行没回来的时候,李迎珍对杨程义夫妇吹捧他们的儿子:“多少人练了十年八年也不一定有这种水平,这就是天赋。可是作曲,我现在给他个动机素材,他能写出什么来?”她都不讲道理了。

等杨景行和胡以晴回来后,杨程义对儿子说:“不管学钢琴还是学作曲,都是音乐。李教授肯定是为你好,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杨景行很深沉的对李迎珍说:“李教授,谢谢您……可是刚刚弹琴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一定要读作曲系。”

李迎珍都愣住了。其他人也挺尴尬的,一个知名老教授,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热情,一片好意换来一小屁孩的拒绝。

杨景行继续说:“一个多月前,我还什么都不懂,是胡老师不嫌弃,让我能迈出第一步,然后是您让我开阔了眼界,不光光是钢琴,其实您教我的对音乐的感受和体会对我影响更深,让我更想学作曲。特别谢谢你们,还要谢谢张老师。我不会辜负你们,所以我一定会在音乐的道路上努力。”

咦,难道是刚刚弹了一首曲子让杨景行重新感受思考了人生?他一下变成熟了!而被和李迎珍相提并论的胡以晴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李迎珍还是不甘心:“在钢琴上,你可以走得更远,更好,对你来说也轻松。”

杨景行说:“但是我觉得学作曲能让我更好的去理解和感受音乐,所以我不会放弃。”

杨程义拍拍儿子的肩膀,对李迎珍说:“李教授,真是不好意思,浪费您一片好意。”又对杨景行说:“但是你要记住,李教授永远是你的老师。”

李迎珍叹口气:“其实作曲,你在学校能学的都是些理论和概念性的东西……你有这个志向也是好的,但是你不专攻钢琴真的可惜了。”

杨景行又变回去了:“钢琴家我是当定了,作曲家,但愿吧。”

几人呵呵一下,萧舒夏见缝插针,问李迎珍:“李教授,您的子女多大了?”

李迎珍说:“我儿子都二十八了……”

聊了一会家常后,李迎珍对杨景行说:“既然决定要考作曲系,就要好好开始准备了。一定要考上,不然以后别说是我的学生。”

杨景行信誓旦旦。接着萧舒夏就相关事情咨询起来,什么时候考试啊,要不要走动走动啊。

李迎珍说:“我们学校很严格。不过可以约作曲系的贺主任出来聊一聊,让他看看这个学生……但是现在还为时过早。”

杨程义教育儿子:“做任何事都要凭自己的本事。”

五个人从十八号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当然是要请老师吃饭。还是萧舒夏拿主意,去吃海鲜。

吃饱喝足后,李迎珍叫杨景行的钢琴课还是不要中断,一直到明年考试。杨家三口都感谢李迎珍的宽宏大量。

送走了李迎珍和不要送的胡以晴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杨程义看着突然长大了的儿子,问:“真的决定了?”

杨景行点点头。

萧舒夏怜爱的看着杨景行,说:“那就别三天热情,是该长大了。”

和父母聊了一会后,杨景行还要回学校,不肯住酒店。但是萧舒夏觉得理想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非得要杨景行明天再陪她逛街。

“把钢琴运回去,你以后天天给我弹。”萧舒夏在亲戚朋友间又有新话题了。

三号,杨景行和父母一起去买钢琴。李迎珍推荐的琴行可说是浦海最好的,雅马哈,伯爵,好士美这些都有,而且还代理施坦威。

当然是让杨景行自己选。他在店员的带领下,试了十台琴,立式的,大三角小三角都有。这东西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过百万的施坦威三角琴那键盘灵敏度和回弹力,音色,都比杨景行天天弹的雅马哈高出几个档次。

考虑到家里的窗户和楼梯对钢琴的吊运是一大难题,杨景行最终选择了一款雅马哈的立式琴,五万多一点,但是音色和触感还算不错。

连杨程义都能听出来这些大家伙和小东西在音色上的差别,就警告儿子:“你想好,别回去以后又说差。”

萧舒夏也觉得挺没面子的,转了一圈,最终选了低档货,不是她的性格啊。而且刚刚店员夸了杨景行多少次,说他的技术只有好琴才体现得出来,就叫杨景行还是选个大的。

杨景行说想好了,等以后是钢琴家了自然有的是好琴弹。

办理好钢琴的托运后,杨景行又陪父母去音响店,让萧舒夏买了好多的古典名曲,钢琴专辑的cd。顺带拿了两张昆曲的。

吃晚饭的时候,杨程义开儿子的玩笑:“来,我们一家人干杯,祝你美梦成真。”

萧舒夏问:“你在学校练琴的时候,有没有同学去看啊?”

……

四号杨程义两口子就回九纯了。还有三天的假期,杨景行一半时间练琴,一半时间用来学习和声和编曲,并重新捣鼓他的《直到世界尽头》。他手稿都重写了三遍,最后一次的成果和第一次得比起来有些地方更复杂了,有些地方变简单了,但是整体丰满了许多。

他这个谱子让一般人看的话还挺难的,左手有许多的大跨度和双音,右手兼顾旋律跟和弦,各声部都要明朗化才有点效果。

杨景行自己弹奏了一次又一次,尝试了许多表现方法,但整体感觉还是变成了柔情版的《直到世界尽头》,旋律跟和弦上的力度比原版摇滚有较大不同,少了许多哀伤的情绪。最后,杨景行干脆将错就错,换了节奏和拍子,再充分运用踏板,算是取得了意外的效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第一个听众又是刘苗跟夏雪,六号晚上打的电话。杨景行还把家里买了钢琴的好消息告诉俩姑娘。

刘苗说:“那你要早点回来,过年的时候就不好意思去你家了。”

夏雪表示支持:“我还要回老家去拜年。”

七号晚上班会,运动会的时刻表发了下来。尚浦学校高中部第十一界运动会要持续五天,从八号到十二号。高三组的男子铅球安排在九号下午,杨景行都不训练,又可以偷懒好多天。八号早上,运动会开幕式在学校主运动场举行。入场式要求班集体穿整齐,高三三班就是男生立领,女生裙子加小西服,蒋箐领队。

广播介绍的高三三队挺强悍哦。邵磊同学是上届男子五十米和一百米自由泳蛙泳多个冠军,还有女子一百米亚军,女子国际象棋亚军,女子羽毛球双打冠军……当然,还有杨景行的男子铅球冠军,他的最好成绩都快赶上校纪录了呢。

可惜杨景行风光不了,他这时候都不在队伍里,一早就和胡以晴跑去音乐学院练琴去了。

“才来,等你好久了!”旅游回来的张楚佳春风满面的,“几天不见,看你奇葩成什么样了。”

杨景行递上礼物。张楚佳马上就拆开了,一看牌子就惊呼:“你买的?”

“我哪有钱,我父母的。”

张楚佳把那条丝巾又仔细折好包好,对杨景行说:“李教授生你气哦。”

杨景行讨教:“那我怎么办?”

张楚佳说:“练呗。”

说是李迎珍生气,但是她十点就到了,还带来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样子斯文,但是半秃。张楚佳认识这个人:“贺教授,您好。”

李迎珍叫已经恭迎着的杨景行:“杨景行,这就是我们院作曲系的贺教授贺主任,给你说过的。”

杨景行简直是鞠躬九十度:“贺教授好。”

贺教授上下打量杨景行,笑一下:“坐着,先弹一首吧。”

李迎珍叫杨景行就弹《悲怆》,其他的是拿不出手的,又问:“你谱子没带过来!?”

杨景行说:“我记得了。”

杨景行弹了一遍,反应最大的是张楚佳,她简直不能接受,奇葩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她两大步走去门边坐下,看杨景行的眼神挺不友善。

贺教授点点头,又烦杨景行:“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考钢琴系?”

杨景行讨好说:“因为李教授已经是我的老师了。”

两位教授都笑了一下,不和小孩子计较。贺教授又问:“有自己写过东西吗?不一定要真要写下来的,就是突然想到的一点旋律也行。”

杨景行在琴前端正坐姿,双手放在腿上,对贺教授说:“有天晚上练琴的时候,突然下雨了,小雨,我觉得下雨后比下雨前还更安静,就乱弹了一段。”

贺教授挺有兴趣:“你弹弹看。”

确实是很安静轻柔的一段曲子,半分钟不到。属于那种很常见很普通的调调,只要有点理论基础的人都能弹得出来,可以拿来给广告配乐什么的,一般人听的时候不会注意,听过也就忘记了。

贺教授并没挑剔,还点点头:“感情是对的……就把前半段当主题,用这个动机,要你写个钢琴小品,你会怎么写?”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我会用变奏曲的结构。”

贺教授点头,还帮忙提点下:“嗯,调式呢?”

杨景行挺头大:“降e吧,行板,四二拍。”

贺教授站起来,走到钢琴前,单手即兴弹了一遍,就是从杨景行之前的段子里抽了一条做主题变奏。专家到底是专家,伸手就来啊。弹完后对杨景行说:“那就是这个味道,你觉得是你要表现的吗?行板倒是对的。”他有点不高兴了。

哎呀,早知道就别不懂装懂了,杨景行像做选择题一样:“四四拍好些,a小调吧。”

贺教授说:“自己弹一遍。”

换了调子和拍子后,杨景行按照贺教授的变奏方法弹了一遍。咦,感觉是不一样呢。两位教授交换了个眼神,之前李迎珍的意思是杨景行对作曲那是狗屁不通,现在看来他似乎略懂一二。

贺教授也没表扬杨景行,说:“有时间就完整的做出来吧,结尾最好用自由变奏,做完了给我看看,我的办公室就在李教授楼上。”

杨景行点头:“好的,谢谢贺教授。”

“那不耽误你们了,好好练琴。”贺教授告辞。

李迎珍给杨景行这外行说贺教授的来头。他给不少电影配过乐,给国家的什么节日庆典写过不少主旋律,国内国外拿过许多奖,大名鼎鼎的贺宏垂是也。

杨景行挺荣幸的,已经认识这么多大人物了,看来音乐道路上的第一步走得很不错啊。

可是在李迎珍的监督下,刚刚弹完悲怆的杨景行又得回头去啃练习曲。今天开始299,反正李迎珍也不怕杨景行学完了后跑了。

李迎珍也不照顾张楚佳的情绪,对她说:“他这儿的踏板比你用得好一点。”

张楚佳不干了,去把杨景行拉了下来,要和他斗琴。杨景行听得可认真了,跟着自己上去就把张楚佳的优点吸收了。

李迎珍说:“你们俩可以互相学习,互相促进。”

张楚佳愣了,自己什么时候堕落到这步田地了。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运动会

九号杨景行就没去音乐学院了,因为下午他还要去投铅球。上午还是在琴房,胡以晴找了好些变奏曲来给杨景行听,帮他分析变奏方法。古典乐深邃和复杂的魅力,让杨景行如饥似渴。

要去吃午饭的时候,胡以晴对杨景行说:“我下午回家一趟,不去给你加油了。”

杨景行说:“现在加啊,我留着。”

胡以晴呵呵:“加油!”

在食堂里的时候,陶萌找到了杨景行,提醒他:“下午别忘记了,换好衣服……高中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了,积极一点啊,广播稿也不写!”

杨景行说:“保证冠军,给你们提供素材。”

下午两点,换上篮球服的杨景行出现在了综合运动场。

任初雨批评他:“你好懒啊,你应该去打篮球或者踢足球,白长这么高大了……咦,你还在长高没?”

杨景行比划任初雨的头顶到自己胸前:“还在长。”

“你赖皮!”任初雨急了,“我到你鼻子了!”

广播通知高三的男子铅球运动员去场地集合。十几个选手,杨景行那体格完全是鹤立鸡群。

先热身,准备一下。五公斤的铅球,杨景行拿起来试了试,大喊一声,轻轻投了一记,大概五六米。

几个跟来加油的同班女生笑,任初雨边给杨景行拍照边叫:“你认真点,我广播稿都写好了!”

有实力的竞争对手看看杨景行和他的拉拉队,感觉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比赛快开始的时候,陶萌也过来了,通知说:“曹绫蓝输了。”曹绫蓝参加的是国际象棋,这东西报名的人少,都不分年级组的。

杨景行却说:“好,我又可以多投半米。”

陶萌还不明白啥意思呢,一个女生问:“那把全班女生都叫来,你就可以投三十米了。”

杨景行摇头:“有些没你们效果大。”

陶萌都想扭头走人了。

比赛第一轮开始了,杨景行第五个上。前面最好成绩十二点五米。杨景行看着站在二十米开外的测量老师,总觉得怕怕的,这次又只投出十三米多,比他自己去年的成绩还差了半米。

任初雨跟旁边的人解释:“他都没训练,要天天练钢琴。”

别人管你练不练钢琴,五班那个粗壮的强人上去了,一声吼,投出去老远,十四米!看来练过的到底不一样,他今年要报仇雪恨了。

第一轮结束,杨景行名列第四,真凄惨。第二轮开始,杨景行加了点力,投出去十四米多,可人家又接近十五米了。不过他好歹第二了,任初雨只要在广播稿上加一横就行了。

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杨景行怕万一,对测量老师说:“老师,你能不能站远点,我不敢用力。”

都笑了,年轻的体育老师走开几步,指着自己原来站的地方说:“你能扔到这儿来我都认了!”看你那姿势都不是投铅球的样子。

女生们给杨景行加油,杨景行拿着铅球,看没开口的陶萌,问:“你呢?”

陶萌好不耐烦:“加油。”

杨景行满足:“又多半米。”

杨景行投铅球那姿势真是丑,装模作样的,还不如就站着不动。他就是手一推,铅球飞了出去,根本没有最佳角度。

不过之前的测量老师还是吓了一跳,这家伙,这次怎么飞这么远。都过十六米线接近十七米了!

女生们欢呼雀跃,陶萌也笑。

杨景行走过去,用大拇指指身后的五班强人,对陶萌说:“惨了,他恨死你了,就是多你这一米。”

陶萌冷脸一会,等到五班强人上场的时候突然短促的喊了一声:“加油。”

杨景行伤心的看陶萌:“你不是我的班长,你不是我的同桌……”

陶萌抬着下巴当没听见。唉,可惜她的加油并没那么神奇,强人还是没突破十五米。

于是杨景行打破十五点三二米的校纪录,以十六点五八的米的成绩夺得了本次运动会的高三组男子铅球冠军。你说他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其实是练钢琴的。

破纪录!任初雨的广播稿作废了,连忙回去重写。杨景行坐在观众席上,等着听自己的丰功伟绩被歌颂。

“在刚刚结束的高三组男子铅球项目中,高三三班的杨景行同学以打破原校纪录一米多的好成绩获得了冠军,恭喜他——高三三班陶萌来稿。”

还是班长呢,太偷工减料了。

过了好些时候,任初雨叫杨景行注意听。“……第一轮,他只名列第四,但是他没失去信心……在同学们的鼓励中,他投出了超越去年的好成绩,可是……坚定的目光中充满了自信,健美的肌肉爆发出潜在的力量做出最后拼尽全力的一投——他获得了十六点六米的优异成绩!不但打破了他自己的纪录,还打破了校纪录,众望所归的获得了冠军!祝愿杨景行以及高三的所有同学,在接下来的高中生涯中,奋力拼搏,取得最终的好成绩——高三三班任初雨来稿。”

可以想象周围会有多少不屑的目光,杨景行都没脸抬头见人了。

晚上照例有班会。班主任表扬了同学们在运动会中的表现,同时也激励大家把这种拼搏的精神贯彻到学习中去。

班主任走后,教室里就热闹走动起来,好像大部分人都想趁运动会的机会放松一下。

任初雨拦住要离开的杨景行:“聊会天嘛。”

杨景行说:“估计明天晴转多云。”

不管李娅的白眼翻得有多白,任初雨还是笑得灿烂:“明天上午记得哦。”明天她们和四班的女生打排球。

杨景行点头:“知道。”

任初雨又拉一下杨景行的手腕:“让我们去听听你弹得怎么样了。”

杨景行拒绝:“不行,你要保持个良好的状态,明天要赢。”

女子排球真是最受男生欢迎了,因为都是高个女生穿着排球服。这时候,男生拉拉队就格外的雄壮有力,把室内运动场吼得山呼海啸的,虽然场上的排球毫无看点。

杨景行拿着相机拍照,这是任初雨给他安排的任务。昨天杨景行投个铅球任初雨都给他拍了一打照片,他今天得报恩,对着快门就是一阵按。

大忙人陶萌从操场过来看情况,逮住了杨景行:“你怎么有空了?”

杨景行认错:“你批评我吧。”

陶萌直接处罚:“你下午必须交一篇广播稿。”

下午三点是高三组的女子八百米比赛,三班有陶萌和另一个女生参加。好像尚浦里的女生都特别娇贵,什么八百米啊,女子铅球啊,篮球啊,就没什么人愿意碰。

陶萌的跑鞋挺专业,四分运动裤和体恤也像个样子,和其他十来个女生花花绿绿长长短短的站在起跑线上做准备。

都要开始了杨景行才来,喊:“陶萌,加油。”

陶萌瞟一眼,算是听见了。

杨景行又犯贱,喊另一个女生:“姚晴,别拉她太远。”

姚晴笑笑,还在热身。

各就各位,预备,一声枪响,女生们跑了出去,就陶萌和另一个二班的好腿是用冲的。陶萌更快一点,跑到半圈的时候就领先十几米了。

这时候杨景行从那边走到这边来了,跟着跑几步,提醒陶萌:“注意体力,注意呼吸。”

一圈跑完,女生们的速度都明显慢了下来。陶萌居然还是领先,看样子也有练过。不过第二名的女生明显稳定些,速度没慢多少,和陶萌的距离在逐渐缩短。而且陶萌的表情已经有些严重,后面的追赶者则轻松一些。

到六百米的时候,二班的好腿距离陶萌只有几米了,看样子是准备在冲刺的时候赶超。

陶萌的马尾辫已经没之前甩得那么欢快,她嘴巴微微张着,看得出在急促呼吸,双眼简直没神,每一步迈出落下都有点抖。

七百米的时候,陶萌眼看要被追上了。她也有了危机感,开始加速,但是没别人油门猛。

杨景行又转过来了,跟着跑,喊:“加油啊。”

陶萌这时候哪还听得见杨景行说话,就不停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了。

杨景行急得叫:“追上来了,怎么我给你加油就没用呢……惨了,她要喜欢上我了,你不能这么没义气啊,加油!”

陶萌真想摆脱杨景行这苍蝇,一下爆发出了潜力,开始冲刺了。

陶萌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然后就弯下腰,手撑住膝盖喘气,对周围前来祝贺关怀的老师同学都不理。

杨景行又凑上来了,心有余悸:“吓死我了,谢谢了。”

陶萌突然蹲坐下去,手臂抱住脑袋埋在膝盖里。

周围人有点被吓到,纷纷关心:“怎么了?没事吧?你不能站起来?快扶一下。”

陶萌张开手臂表示自己没事,过了一会后就站了起来,之前欠血色的脸现在红润一些了,还有没控制住的点点笑容。

不就一八百米第一名么,其实用不着这么高兴。

陶萌休息,体育委员代收广播稿。没过多久:“跑了好长一段路,用青春的脚步。高三三班的陶萌同学凭借顽强的毅力在女子八百米项目中获得第一名,恭喜她——高三三班杨景行来稿。”

终于完成任务了,杨景行开溜。他现在的任务是尽快的写一首看得过去变奏曲小品。胡以晴对这事很用心,自己画了几篇手稿让杨景行参考,都是生搬硬套的用一些理论,过度生硬,演奏起来的话肯定是不成型的。

十二号上午,是运动会的一系列高潮。一百米,四乘一百米,四百米,四乘四百米。短跑杨景行没参加,但是接力他必须得上。

讨论四乘一百的战术时,陶萌对杨景行说:“你要么第一棒,要么第四棒!”

杨景行不干:“我要么第二棒,要么第三棒。”其实他要跑一到四棒就肯定拿第一名了。

陶萌喊:“你有点责任感好不好?”

邵磊不耐烦了:“就让他第三棒。”他在游泳比赛中拿了第一名,一百米又是亚军,自信满满。

杨景行又说:“徐子胜第一棒。”

“啊!”徐子胜在四个人中实力最差,压力很大啊。

陶萌都心寒了:“随便!就听你的。”

接力赛真是刺激,还有战鼓助兴,观众席上也是空前的满。一声枪响,运动员冲出去,加油声震天响。

三班的第一棒徐子胜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还是一下就落后别人一截。等他把棍棍交到第二棒手里的时候,人家最快的已经领先十几米了。

第二棒真是拼命了,咬着牙埋着头苦奔。杨景行都不忍心预跑了,等他接过接力棒时,已经落后最前面的近二十米,好在还有比他更惨的,他是倒数第二。

责任在身,杨景行如箭离弦,那种速度在别人宽阔的视野里也能马上成为焦点。等他飞奔出三十米赶超一个人后,运动场的加油声量增加了一倍。

“加油!”陶萌和任初雨居然都是站在第三棒跑道的边上的。

杨景行一路飞奔啊,他每超过一个人,周围的加油声就会高涨一截。眼看离邵磊的距离越来越近,还有一个人没超过,杨景行又加了几分力。

当杨景行超过最后一个领先他的人,邵磊的眼神是真的把他当兄弟看了。邵磊接过棒子后,用比他拿第二名更快的速度朝终点冲去,而且不负众望。

当邵磊在终点把接力棒扔在地上振臂接受欢呼时,杨景行又在招陶萌的白眼:“这下你们结怨结多了。”

陶萌却说:“这是集体项目,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任初雨还在激动:“你跑好快啊,照片都不清楚,吓到我了。”

过了一会,广播又通报喜讯,高三三班在男子四乘一百米项目上以四十五秒三零的成绩打破了校纪录。

体育老师们当然都留意到了那个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家伙,找高三三班的老师打听。杨景行的体育老师是一肚子气:“那家伙,懒,什么都不愿意参加!游泳肯定是能破纪录的。”

下午就是运动会闭幕式了。同学们都换好了衣服,尤其是高三的,更得纪念留念一下。

任初雨跳到杨景行旁边:“我跟冠军合影。”

杨景行也跳一下:“我跟美女合影。”

班上好几个女生都来和杨景行合影了,因为发现这家伙好像比以前热情了。

十三号,运动会的气氛在高三的教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家又投入到了学习中去。

课间,陶萌出去了后回来发现杨景行在发呆,就坐下边整理书纸边问:“杨景行,你琴练得怎么样了?”

“入门了。”

“任初雨不是说你弹得很好么。”

“耳听为虚。”

“我没空去听你弹。”陶萌看杨景行,“你的理想不是当赛车手么。”

杨景行笑:“那是以前的理想。”以前入学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要说理想,没理想的杨景行选了个爱好说说。

陶萌又问:“上次在意大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看法拉利了?”

杨景行说:“你不情愿嘛。”

陶萌声音提高了:“你可别怪我!”

杨景行抱拳作揖:“不怪不怪。我当时是突然想家了。”

陶萌笑一下,又想起来:“对了,和你联谊的那个女生叫什么?”

“若卡。”

“你们还有联系?”

“没了。”

陶萌点头:“我和爱丽娜当笔友,他们是挺热情的……你在想什么?”

杨景行从天花板上收回目光,问:“中午有时间吗?”

陶萌警觉:“干什么?”

“我给你开场演奏会。”

陶萌说:“我要午睡。”

“祝你做个美梦。”

陶萌又问:“那你要多长时间?”

“十五分钟。”

陶萌犹豫了一下后点头:“那好吧,先吃午饭?”

杨景行问:“你请我还是我请你?”

“不需要!你十二点四十五等我。”

杨景行十二点半就到了琴房,陶萌则准时赴约。杨景行热烈欢迎,陶萌说:“快点,你要弹什么。”

杨景行在琴前坐好,说:“我弹一首,很一般的,肯定是你没听过的。你听到觉得不好的地方就告诉我。”

陶萌有点疑惑:“好。”

杨景行弹的就是他的《夜雨变奏曲》,可以想象有多烂。听了一分钟,陶萌也没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因为她就没听到好的地方。

杨景行领会了陶萌的表情,就不弹了,说:“算了。”

陶萌却说:“你弹完啊。”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于是杨景行重新弹一遍,四分钟左右,弹完了就看着陶萌。

陶萌认真思考了一会后说:“挺简单的,感觉后段变得有点快……”

杨景行说:“你可以说得专业点。”

陶萌又思考,看看杨景行:“是你编的?你给我看看谱子。”

杨景行摇头:“没谱子。”

陶萌真的被难住了:“你可以找胡老师给你意见。”

杨景行说:“我需要多方意见。”

陶萌只得说:“旋律好像还可以,就是声部有点乱。”

杨景行点头:“嗯,看来我们品味差不多。辛苦你了,给你弹首好听的。”

陶萌点点头。

杨景行弹的就是钢琴版《直到世界尽头》,这个陶萌就听得表情晴朗起来。听完了笑得灿烂:“弹得好,真的!以前没听过,你有谱子吗?”

杨景行把自己的手稿抽出来:“算是谢谢你。”

陶萌接过看了一下,问:“抄的还是你自己编的?”

杨景行笑:“你猜。”

陶萌狠心:“抄的!”

杨景行高兴:“谢谢。不耽误你了,午睡去吧。”

陶萌不是很明白:“到底是不是抄的?”

“是我自己瞎编的。”

陶萌不能太质疑,走的时候又说:“要不你把之前的谱子写好,找其他人看看。”

“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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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当当当当当

这个周末,杨景行还是去音乐学院。让他难堪的是贺宏垂主动找来,问他的变奏曲写得怎么样了。

杨景行只能把给陶萌听的那个版本弹了一遍,这让贺宏垂现场给他上了一课,讲和声进行的和弦功能圈,主和弦,下属和弦,属和弦……然后让杨景行回去了继续努力。

贺宏垂讲得很简单很宽泛,内容又很多,但愿杨景行有足够的理解力和发散思维。

练习曲杨景行已经发展到740了,对他来说这种难度的提升根本没啥感觉。所以李迎珍对他的计划是作曲系和钢琴系都要读,拿双学位,虽然他都还没考进校。

胡以晴私下里建议杨景行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在文化课上浪费太多精力,这音乐学院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杨景行发神经的说要做一个优秀的高中毕业生。

星期天晚上,陶萌问杨景行:“谱子真的是你自己编的吗?”

杨景行点点头:“你再多问几遍就不是了。”

陶萌用不愉快的眼神看杨景行:“小气……我回家看了,有点难。”

杨景行高兴:“哈哈,知道厉害了吧。”

陶萌更得意:“我弹下来了!”

杨景行又说:“其实超级简单。”

陶萌不一般见识,说:“其实我最喜欢主题曲。”

杨景行问:“那首?”

陶萌想了一下,说:“就是有crazyforyou的那首。”

杨景行摇头:“想不起来。”

陶萌放弃了几秒后又还是不甘心:“就是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她哼唱得非常小声,几乎听不见。

杨景行果然笑了,而且肯定是奸笑。

陶萌立刻扭头,看书去了,左手竖起来挡住脑袋。

杨景行抗议:“你太伤人自尊了,我笑得有那么难看么?”

陶萌两只手分别捂住耳朵。

杨景行又站起来:“好了,我要去练琴了,让一让。”

陶萌不动。

杨景行也真是没骨气:“我错了,我道歉。”

陶萌还是捂住耳朵,用屁股努力把椅子朝前挪了一步。

二十号下午六点半,杨景行给刘苗打电话。

刘苗飞快的接听:“喂。”

却没听见杨景行说话,过了几秒,传来琴声,很容易听出来,是生日歌。

刘苗今天生日,正在一家人吃晚饭庆祝呢。武和玉和刘驰伟看见女儿接了电话后就说了一个喂字,然后就垂眼看着桌面,笑得甜蜜蜜的,两分钟一动没动,不知道是谁在电话那头长篇大论。

杨景行弹完了琴后拿起电话,说:“生日快乐。”

“谢谢。”刘苗终于出声了,同时也站起来回房了,“你吃饭没……我在家……她回家了……肯定有啊,不像你。”

杨景行伤心:“我这不算礼物么!?”

刘苗要求挺高:“人都见不到,没诚意。”

杨景行怒:“总比你们发两个字的短信好多了!”

刘苗呵呵:“夏雪的你别忘记哦。”

“怎么可能!哎,是几号?”

刘苗嘿嘿威胁:“我要告诉她!”

……

武和玉和刘驰伟等了女儿五分钟,问她:“杨景行的电话?”

刘苗点点头。

武和玉又问:“说什么,半天不做声。”

“没什么,他弹琴给我听。”

……

星期五下午,杨景行给了陶萌三张手稿,就是“当当当”的钢琴版。这首曲子杨景行编得挺简单,自己轻松,也好迎合陶萌那没他想象中高的品味和技术。

杨景行说:“算是谢谢你帮我完成在高中和美女同桌一次的梦想。”

正不好意思着的陶萌一下把谱纸推回杨景行桌子上:“我不要了。”

杨景行又低三下四:“好了,我道歉。”

陶萌看杨景行,有点激动的苦口婆心:“你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所适从你知不知道!我们就不能像普通同学那样交谈么?”

“哦。”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又自己伸手把手稿拿了回去。

星期六,杨景行被贺宏垂从李迎珍那里抢去霸占了一上午。贺宏垂说杨景行这一星期重新做的《夜雨变奏曲》可圈可点,但更多的是不成熟,不合规矩。

前奏不好,有点喧宾夺主。主题呈现单薄,装饰音画蛇添足,也不是杨景行玩得好的。第一变奏就把主题换到左手,简直是卖丑。第二变奏,明显是在模仿海顿。第三变奏,明显是模仿莫扎特……而且模仿得很糟糕。

贺宏垂当着杨景行的面,逐小节的批阅点评,顺带讲解理论知识,让他受益匪浅。

贺宏垂都这么上心,李迎珍更是认真了,让杨景行在肖邦的《升c小调圆舞曲》上奋斗了一下午。

杨景行第一遍下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自己听听,哪有这么浮躁的忧伤!我看你现在整个人都浮躁!”

第二遍下来,还是骂:“八度那么做作!谁听得下去!”

第三遍下来也没好多少:“d大调这段应该全曲最温柔的一段,你怎么弹的!”回头,张楚佳对杨景行幸灾乐祸:“奇葩终于要尝尝我们的日子了。”

胡以晴则安抚杨景行,说这是李迎珍严格要求他,让他顶住压力。事实上杨景行已经弹得很好了,年轻人,弹那种曲子,显得浮夸一点有什么大不了。

星期天,农历九月二十一,霜降,天气阴沉,不但凉,还有点冷了。秋风吹过,落叶缤纷。

上午,站在音乐学院北楼二楼的阳台上休息时,杨景行能听见从上面传下来的音乐声和女生说话的声音。能确定是三零六的,是在练习一首杨景行没听过的曲子。

这曲子很轻柔安静,和《魂斗罗》完全是两码事。笛子,扬琴,电子琴和琵琶担任的主角,几个声部交融得很好,听着特别舒服。

看杨景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思考人生,李迎珍也没催促他抓紧时间回来练琴。这孩子,最近确实有点浮躁。李迎珍有些后悔自己太心急,不该那样表扬他的天赋,也不该让他这么早就不得不去钻研作曲。或许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冷静一下。

听完了楼上的演奏,杨景行回屋,坐到钢琴前,都不用摸索酝酿,直接把刚刚听的曲子弹了一遍。

李迎珍都没打断,因为杨景行弹得挺好,挺投入。杨景行也弹得很简单,没有自作聪明搞一堆装饰音和复杂的和弦。

杨景行弹完后又坐在那里发呆。楼上传来一个女声:“喂,楼下的。”

杨景行也没屁颠屁颠出去搭腔,休息了两分钟后把《升c小调圆舞曲》重新弹了一遍。

胡以晴和张楚佳没敢发表评论,都看李迎珍。李迎珍也没表扬杨景行,问:“有什么体会?”

杨景行好像答非所问:“音乐的世界太深奥,太宽广,我的想法太幼稚。”

李迎珍轻叹一口气安慰:“不管是什么想法,只要你去努力了,都不能说幼稚。”

杨景行笑笑:“谢谢您。”

三个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张楚佳问杨景行:“你不会是被他们两个骂傻了吧?”

杨景行做出先天性白痴的表情。

胡以晴笑:“不会的,他很有自信。”

张楚佳也说:“你以为我真的没事做啊,天天来陪你受打击,就是想看你这个奇葩能创造什么奇迹。”

胡以晴建议:“你好好休息几天吧,真的,晚上别去琴房了。”

张楚佳继续说:“你可千万别有挫败感,不然我这个练琴十几年的人就没法活了……那些一辈子没写出作品的人也早点死了算了。”

杨景行摇头:“什么挫败感,顶多就是有了点自知之明。”

张楚佳鼓励:“加油,说不定三零六以后就多了个男的。”

杨景行这天晚上果然没练琴了,并不是说练了等于白练,而是这种练习所取得的进步对他来说太容易,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的。

可是他展望自己的未来,真的能在音乐的创作上作出贡献和突破吗?难免值得怀疑。他甚至担心得到得太容易反而会使他水平受到限制。

就算一年内把所有的世界名曲都弹到相当之好,对杨景行自己来说,还是等于一无所获。他还是不能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与别人分享。

新的一周开始。一大早陶萌就审讯杨景行:“你昨天晚上又在市里?”

杨景行摇摇头。

陶萌懒得仔细打听,说:“谱子我回家弹了,挺好听的。”

杨景行点头:“谢谢。”

陶萌瞟杨景行两眼,没再说什么。

第二组第四桌周围的同学都觉得这两天有点反常,安静了不少,没听见陶萌的笑声和怒声了,她和杨景行讨论题目的时候,学术氛围特别浓厚。

星期四上午的最后一节课,陶萌听杨景行分析完了一道应用题后谢谢,自己看了看后又小声问:“杨景行,你是不是生气了?”

杨景行奇怪:“生什么气?”

陶萌严肃:“别装,你肯定记得?”

杨景行说:“哎呀,法拉利看不看也没什么,再说你也同意带我去了,是我自己没把握机会。”

陶萌象征性笑一下:“又来了……你不生气了?”

杨景行看陶萌:“如果你说的是我的说话方式问题,我没生气,你想,我要是生气,还会听你的吗?早变本加厉烦死你了!”

陶萌轻笑:“没生气就好,你也别说得那么严重。”

杨景行倒是觉得挺严重的:“我影响你心情,就影响你学习……”

陶萌重申:“没这么严重!”

杨景行问:“你知道最严重的是什么吗?”

“什么?”

杨景行挺失落的:“就是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影响力。”

“没这么严重……”陶萌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杨景行伤心得一脑袋撞在了桌面上。

陶萌两手一抱,把头埋了下去,趴在桌子上抖了一会肩膀后起身,面色潮红的看着杨景行说:“那我们说好,以后上课的时候不准说这些。”

杨景行点点头。

打下课铃后,老师走了出去。杨景行一下蹦了起来,对陶萌叫:“终于下课了,快来快来!”

陶萌又把头埋了下去,好一会后才起身,也没理杨景行,跑了。

星期六,杨景行把《夜雨变奏曲》的新手稿交给了贺宏垂。贺宏垂真的挺吃惊,杨景行居然把他上星期说的思路和理论都忘记光了似的,这次的新稿子完全变了样,变得非常简洁。

那些装饰音和转位和弦几乎都没了,只留下了三个小节的简单前奏,然后是干净明亮的主题呈示,重复了两遍。变奏了四次,用的都是很简单的变奏方法。结束用了一个主和弦的长音,干净而宁静。

贺宏垂看了一会谱子后就自己坐到钢琴前去了。弹了两遍,第二遍比第一遍缓慢而流畅,富于感情色彩。然后,他开始修改谱子,就改了下属和弦,再叫杨景行自己弹一遍。

弹自己的曲子,可能感情不一样,杨景行似乎有点做作。但是两位教授还是都表扬了他。

李迎珍则在针对训练杨景行对肖邦的理解。肖邦,真的不好弹。许多乐曲让初学音乐的人听起来会觉得挺简单的,但是当深入了解后,就会发现肖邦的意境真的很难把握。很多人在弹奏肖邦的时候,情绪积累了总是想爆发,但是肖邦这家伙又一直不肯爆发,真是折磨人。

小小一首《降e大调夜曲》是弹了一遍又一遍,差点让杨景行连自己的弹奏水平也开始怀疑了。

杨景行练了一上午才算勉强过关,胡以晴和张楚佳都听烦了,俩人到一边去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乐呵呵的。

下午又是《降b小调夜曲》,不知道是有了丰富经验还是杨景行更喜欢这曲子,他只弹了十来遍就得到李迎珍的表扬:“就是那种感觉,特别的甜蜜,非常的优美。”

张楚佳拆穿:“他就喜欢这样的。”

晚上,杨景行还要给刘苗夏雪电话弹《梦中的婚礼》。这可真是个巨大的落差,而刘苗她们也听不出这《梦中的婚礼》有肖邦的味道。

听完了钢琴曲,刘苗有事要问:“你暑假去欧洲的时候,有没有认识外国女的?”

杨景行说:“当然有,别小看我。”

刘苗问:“还有照片?”

杨景行头大:“你们看见了?”

夏雪说:“听周龙龙说的。”

刘苗急着质问:“怎么没给我们看?”

杨景行说:“不好看。”

刘苗叫:“你妈都拿照片当电脑桌面了!”亏萧舒夏做得出来!

杨景行解释:“她们的审美观,完全不一样。”

夏雪问:“浦海冷吗?这边只有十度了。”

……

进入十一月,离期中考试就只有两个星期了,大家都想给自己的高三一个信心,气氛有点紧张起来。

陶萌倒是有信心也有闲心,星期天的晚上带了支录音笔,给杨景行听听自己弹的《灌篮高手》怎么样。

杨景行当然恭维:“轻松流畅,说明你心态平和,很好。”

陶萌问:“你肯定要考音乐学院了?”

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说:“真没想到。记得高一刚开始的时候,我看你……感觉就特别奇怪,一点都不像个学生。我还以为你会特别麻烦。”

杨景行回击:“我高一看你也没想到会是个严肃认真的班长。”

陶萌问:“你以为呢?”

杨景行笑:“我以为你是个浪漫美丽,开心活泼的小女孩。”

陶萌冷笑一下:“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杨景行说:“什么啊,这叫喜出望外!”

陶萌轻笑。

杨景行又看着陶萌满足:“我补偿自己了。”

陶萌看杨景行,确定不是好意思后,又怒了:“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你这人讨厌,现在还是。”

杨景行有点喜出望外:“你别这么配合嘛。”

陶萌真的很久都没把左手放下来,直到要讨论题目的时候。

十一月十六号开始期中考试,为期三天,用的是高考的架势。每一场考试结束,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杨景行是不喜也不愁。

“感觉怎么样?”陶萌问他。

杨景行说:“感觉你是个好同桌。”

陶萌呵呵:“不敢当。”

十八号晚上,杨景行又给夏雪打电话,还是弹生日歌。

夏雪也是在家过生日,不过刘苗也来陪她了,正准备吃饭呢。刘苗看夏雪接了电话后也不说话,就问:“是他?”

夏雪点点头。

刘苗站起来,把耳朵贴了过去:“我听听……有点不一样。”

杨景行弹完后,对电话说:“生日快乐,苗苗耳朵很灵啊。”

夏雪说:“等一下,我开免提。”

刘苗则去把房门关上了,大声问:“你怎么听见我的?”

杨景行说:“我把电话夹着的。”

夏雪才来得及说“谢谢……就前面是生日快乐,后面就好不一样了?”

杨景行卖弄:“这叫《生日歌变奏》,以后给你们解释。”

夏雪说:“有一段好玩,像圆舞曲。”

杨景行问:“收到什么礼物了?”

夏雪说:“苗苗送的,手机链,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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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放假

周末,杨景行还是去音乐学院。两个教授似乎已经商量好,贺宏垂占用星期六的上午,其他时间都给李迎珍。

贺宏垂给杨景行的新任务是写旋律,单声部的器乐旋律,那当然是钢琴了。

李迎珍还在督促肖邦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也是杨景行正式训练的第一首协奏曲。就第一乐章,那庄严的慢板e小调好像真不符合杨景行的性格,他练了好几天。

李迎珍骂:“很多听众都把这首曲子作为一个演奏家的试金石,浪漫,忧伤,美好……你根本没有肖邦的气质!”

张楚佳都忍不住了:“你怎么老喜欢破坏节奏,胆子太大了吧?”

杨景行嘿嘿:“这是我自己的理解。”

李迎珍怒:“你能把《巴黎圣母院》理解成喜剧么?以后那个乐团敢配合你!?”

星期一,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杨景行语文106分,数学124,英语126,物理132,综合21。总分509,排名全班第十,年级三十三。

陶萌语文128,数学110,英语148,物理118,综合26。总分530,名列班级第六,年级二十四。

老师说这次的试题偏难,肯定了同学们的努力和成绩。和以前比起来的话,杨景行成绩略有提高,陶萌更高一点。

陶萌帮杨景行分析:“你数学没发挥好。”

杨景行庆幸:“幸好语文弥补了。”

陶萌也惋惜自己的数学:“我那道题本来不该错的,没看仔细……数学思想物理思想真的很重要。”

杨景行说:“加油。”

陶萌看着杨景行,分析他是不是又在使坏,确定没有后就有点无语,点点头:“你也是。”

期中考试似乎鼓舞刺激了大家,之后的学习气氛更加紧张起来。杨景行依然是保持着他的节奏,上课,练琴,学乐理,尝试作曲。偶尔逗一逗陶萌,并和她在学习上互相督促。陶萌似乎也适应了,不再反感杨景行的烂笑话。

高三,似乎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紧迫,第一次奋斗。时间难熬,却又过得飞快。

一直到平安夜和圣诞节,又恰恰是星期六星期天,终于有理由放松一下了。其实星期五就热闹开了,同学们都商量邀约着怎么去玩,尤其是家不在浦海的。有人已经早前几天就把ktv预约好了,还有人请好了车准备逛个够,还有许多是父母要来团聚。

只有杨景行,拒绝了几个人的好意,准备在琴房过个孤单的平安夜。

陶萌也劝杨景行:“你要适当的放松自己,江老师也给你说过!”

杨景行问:“你怎么放松自己的?”

陶萌认真的说:“听音乐,回家弹琴,去画廊……有时候吃零食。”

杨景行气:“你还吃零食,没给我分过!”

陶萌说:“我没任初雨吃得多。”

杨景行又说:“你猜我怎么放松自己?”

“嗯?”陶萌挺感兴趣。

杨景行说:“是别人教我的,小放松就轻轻的感受呼吸,大放松就深呼吸,大大放松就双管齐下。”

陶萌当然没那么傻:“你怎么轻呼吸又深呼吸?”

杨景行说:“我一开始也不懂,后来他告诉我这就是为什么人有两个鼻孔。我练了三年,略有小成。”

陶萌一丝微笑,鄙视的眼神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也看着陶萌:“我就是看漂亮女生笑来放松的。”

陶萌一下笑吟吟,却趁穿大衣的机会转身,不让杨景行看了。

杨景行说:“好了,我放松了,先祝你圣诞快乐。”

星期天晚上,陶萌突然对杨景行说:“杨景行,我给你讲个笑话。”

做多了亏心事的杨景行有点怕怕的看着陶萌。

陶萌问:“听不听?”

“说啊。”

陶萌自己先笑一下,算是预热,然后说:“说,乞丐的钱包被傻子偷了,瞎子看见了,哑巴大吼一声,聋子吓了一跳,驼子挺身而出,瘸子飞起一脚,麻子说,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呵呵。”她像是在朗读诗歌。

杨景行嘿嘿嘿了好一会后说:“我听过另外一个版本,没这个好笑。”

“怎么说的?”

“聋子听哑巴说瞎子看见了爱情。”

“啊……”陶萌思考了一下,“是不怎么好笑。”

圣诞过完了跟着就是元旦,又是星期天。萧舒夏来浦海了,拉着杨景行去给他买了不少冬天的衣服。因为杨景行这个寒假要在浦海呆不少时间,上音乐学院开的乐理和视唱练耳的辅导班。

照理说按照杨景行目前的水平,这样的辅导班上着也没啥意义了,但是李迎珍和贺宏垂都建议他去跟着看看。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班主任告诉家长,说杨景行在文化课的学习态度和成绩上表现都不错。

这让杨程义和萧舒夏又有了些想法,觉得自己这么个宝贝儿子就这样送去音乐学院,是不是可惜了。万一杨景行日后成了个不成器却不放弃的艺术家,杨程义好歹也有点家业,可怎么办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音乐学院的考试得先考着,不然杨景行是肯定不依的。

元月十三号就要放假,还有一个多星期期末考试,同学们都在加油。李迎珍还给杨景行放假,说最后的两个周末他就不用去音乐学院练琴了。其实放假前夕,她自己也挺忙的。

这段日子的天是真冷,教室里有暖气,让学生们都不愿意出门。不过元月五号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还蛮大,学生们就忍不住青春的冲动,冲出去玩耍了。

浦海的校服大衣是深紫蓝色的呢子面料,不是很厚但挺时尚,学生们也比较喜欢。难得的一场能让地面变白的雪,很多人抓紧机会耍帅扮靓照相。

杨景行和邵磊这样高大英俊的货色比较受女生欢迎,杨景行更胜一筹。

任初雨说:“你肩膀宽,所以看起来特别有型。”

杨景行拍拍肩膀上的雪花:“那别冻着它了。”

陶萌心情也不错,和女生们闹着拍照,还跟几个男生拍了几张。她果然对自己是高要求,相机都用的单反。她和杨景行没合影,但是互相交换相机,看彼此的收获。

杨景行的小数码里有雪景照几张,再就是几张和男生的合影,跟女生的合影有十来张。

陶萌的相机里好多照片啊,她也允许杨景行看,还解说一下:“我奶奶的猫……这个别看,乱画的……我爸爸帮我照的……我妈……呵呵,乱拍的……啊,我怕弄丢了,就照下来了。”杨景行翻到陶萌给给他的手稿拍的照片了。

杨景行嘿嘿:“谢谢。”

陶萌不好意思:“好歹是你的劳动嘛。”

十三号上午,学校里车满为患,都是来接孩子的。杨程义也来了,他和萧舒夏是昨晚就到浦海了的,来安排杨景行在浦海接下去十来天的生活问题。开着自己的奥迪等了儿子好久,杨程义都有换车的冲动了。

杨景行考试完了后直接回宿舍,提上行李箱跟吉他去和父母碰头。路上遇见陶萌和她爸爸。陶萌的父亲看起来比杨程义大几岁,气质上也没好多少,还没杨程义高,倒是身材保持得不错,没见发福。

杨景行主动问好:“叔叔好。”

陶萌的父亲热情的微笑着点点头,又看女儿。

陶萌说:“同学。”

杨景行知趣:“再见,过个好年。”

父亲帮女儿说:“你也是。”

杨景行的考前辅导班已经报名了,十六号开课,到二十号,每天上午下午各两节课,分别是乐理和视唱练耳。所以要先在音乐学院附近找个酒店让他住下来。

其实李迎珍有邀请杨景行去她家住,杨景行当然不敢打搅。在酒店安顿下来后,一家人就去吃午饭。

考音乐学院,毕竟是件大事,萧舒夏想留在浦海陪儿子。可杨景行很不情愿,那意思是只要有钱就行了,真是气死人。

儿子才小小十七岁,就要无依无靠的独自一人为了将来奋力拼搏,萧舒夏真是又伤感又自豪,要求丈夫给儿子的银行卡里打入足够多的生活保障。

趁周末,一家人逛了好多地方,买了好多东西,然后杨程义两口子就回家去了。萧舒夏走之前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百八十个不放心。杨程义都不耐烦了:“你叫他别欺负别人就好了!”

送走了父母的杨景行回到酒店后就开始练吉他。没办法,音乐学院也放假了,李迎珍也回家了,杨景行再不能去北楼练琴了。而他又死活不肯去别人家里打扰,就只能拿这烂吉他顶顶数了。

李迎珍给杨景行说过音乐学院附近其实有不少练琴的地方,最多的就是给外地考生出租的那种简易琴房。就是那种隔板房,小小面积,放下一台国产的立式琴后就还能挤下一张单人床。就这种地方,还非常受欢迎。练琴的,还真的是有不少人吃了不少苦。

不过这种琴房李迎珍猜想杨景行是受不了的。那种有钢琴配置的酒店房间倒是不错,可是杨程义也还没大方到那种程度。

杨景行还得给鲁林他们打电话赔礼道歉。往年的这时候,几兄弟早在一起胡作非为了。

鲁林的第一反应是:“晕死!”然后就问了下杨景行的具体计划,最后表示祝福。

许维的第一反应是:“啊……好啊!”

章杨的第一反应是:“西瓜哦,鸡毛哦!”

杜玲是自己打电话过来的:“你搞西瓜啊!考什么音乐学院!”

十六号早上,杨景行去音乐学院上课。这时候胡以晴也不能跟来了,就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本来以为没什么人来上这种课,一看才发现这个辅导班还办得真是热闹,三十个人一班,同时开了三四个。

上了课才发现,辅导班真是应试教育的利器。那考点考题都是针锋相对,就算从来没碰过乐理的人,只要来把这十节课上好了,估计考试就没问题了。

而一个教室里的人,肯定有那么几个是竞争对手。音乐学院又没扩招,每个专业就收那么几个人。每年几千人报考,最终能走进校门的就三四百人。最残酷的是这几千人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辛辛苦苦准备了很长时间的。

大家就难免偷偷互相观察一下。看杨景行这鸟样,多半是考现代系的。你看,听课的人基本上都有录音笔,就他,连支铅笔都没有。

上午的课结束后,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在寒风中孤独的走出音乐学院大门,各奔东西。杨景行是真不专业,这种时候了才在广告牌上找琴房出租的小广告。感觉他现在是一天不摸琴就手痒痒,其实就他目前的技术,虽然被李迎珍骂得颠三倒四,但是考个钢琴系还真是没问题。

杨景行先去看了第一家琴房的情况。蛮不错的,虽然也是小房间,但是隔音效果好,琴也不很差。而且这里没床,不提供住宿,卫生条件还可以。

可是这里所有的琴居然连通宵都被别人包了,只有两张琴的下午还空闲出几个小时。、下午要上课呢!

杨景行又走了比较远的距离,找了第二家。这里就是有床的那种了。女老板娘很欢迎杨景行,说恰恰还有一个房间没租出,一百块钱一天。黑这些还在艺术道路上拼搏的穷青年,真是没人性啊。

杨景行毫不心软的砍价,说只白天练琴,不用住宿。最终谈成六十一天。

大概是一个百来平米的大房间,隔成了八个小房间加过道,还有公用的卫生间。最后来的杨景行当然倒霉了,只能用靠近卫生间的那一间。

琴也差劲,虽然音都准,但是音色就不敢恭维了,还只能坐在单人床上弹。周围隔音效果也不好,琴音绕梁,终日不绝。

用今天的租金送走房东,关上那形同虚设的小房门,杨景行坐在琴前,有感而发,先弹一遍《悲怆》第一乐章。

他的琴声响起两分钟后,周围的几家就安静了。杨景行也不怕泄露军机,继续弹他的,也希望那几位能学习学习,激励激励。反正除了他,这儿的人多半都是朝钢琴系奋斗的。

练琴这么久,终于能找到点优越感了。

杨景行把贝多芬搞了一个小时,肖邦搞了一个小时。而且纯粹是瞎搞,在瞎搞中寻找对音乐的感知和领悟。如果要按照李迎珍的要求弹,会太影响邻居们的心情。

看看时间,得去上下午的课了。杨景行开门出去,斜对面房间的人也正出来,一个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穿着羽绒服和牛仔裤的女孩。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喻昕婷

“你好,你今天刚来吧?”女孩子主动和杨景行打招呼,说话的声音有点沙沙的。她和夏雪差不多高,但没那么瘦,短马尾辫有染过。这女孩脸蛋圆圆白白的,眼睛也圆圆的,嘴巴好像也圆圆的。她的鼻子真的很小巧,尤其你是盯着看的话,好像耳朵也有点小。这姑娘个头也不矮,怎么就让人感觉小巧玲珑的。

杨景行受宠若惊:“你好,是刚来。”

女孩脸上的微笑一直保持着:“是去上课吧,一起走吧。”她又敲敲自己隔壁的门:“耿西东,走了。”

一个男生从房里出来,高高瘦瘦的,戴着大眼睛,过时的精细中分头和尖尖的脸型看着很不搭配。

女孩热情的作介绍:“他叫耿西东,我叫喻昕婷,你呢?”

“我叫杨景行……”

三个人一起去上课,互相多认识一点。耿西东是青海人,这么跑过来还真是不远万里。喻昕婷是益都人,都说那里美女多。

“你呢?”喻昕婷问杨景行。

“我就在浦海读书,刚放假。”

耿西东问:“你是浦海人啊?”

杨景行摇头:“不是,曲杭的。”

“专门转学过来的啊?”耿西东有点佩服了。

杨景行点头:“差不多。”

一聊才知道,耿西东和喻昕婷来浦海都三四个月了,就是为了准备考试。他们俩也认识几个月了,因为从一开始就都是住在小琴房的。考前辅导课耿西东跟喻昕婷也是一个班。

喻昕婷问杨景行之前都是和那个老师联系接受培训指点的,杨景行就说是李迎珍,这让他被刮目相看了。

因为杨景行在另外一个班上课,分头前喻昕婷就邀请他下课了一起吃晚饭,杨景行挺高兴的。

下课才四点,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就先回去把东西放下。杨景行刚在琴前坐下没两分钟,喻昕婷就敲门了,来给他一个苹果。

“洗过了。”喻昕婷看看杨景行的房间,“你怎么没被子?还没买?我知道地方……”

杨景行解释:“我晚上不住这里。”

“哦。”喻昕婷点点头,多管闲事:“回学校?”

“我住酒店的。”杨景行啃了口苹果,“这个甜。”

喻昕婷声音突然小了点,有点神秘的说:“我上午听你弹《悲怆》……准备的这个?”

杨景行笑:“不用,我考作曲系的”

“啊!”喻昕婷一下嘴巴张老大,然后就乐起来:“我还以为……太好了!”

杨景行谦虚:“就算考钢琴系对你也没威胁。”

喻昕婷不好意思:“威胁大了……《悲怆》我也练过,怎么也弹不出感觉,后来就选《匈牙利狂想曲二号》了。”

杨景行知道,钢琴系考试要弹两首练习曲,一首赋格,一首奏鸣曲,再加一首大型乐曲。李斯特的《二号匈牙利狂想曲》杨景行也自己弹过,结构很大,技巧复杂,但是内容表现上似乎不如《悲怆》。

杨景行当然想一饱耳福,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吸收利用的东西,就对喻昕婷说:“反正都没威胁了,能不能弹给我听听。”

喻昕婷狡猾狡猾的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考钢琴系哦?”

杨景行举着只剩下核的苹果:“怎么会骗你!”

喻昕婷嘻嘻笑:“那你过来。”

喻昕婷的房间似乎比杨景行的要大一点点,墙上用挂钩整齐的挂着几件好看的外套,单人床上的被子很整齐干净,旁边还挤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水杯,洗面奶面霜什么的。

喻昕婷呵呵:“我不请你坐了啊。”

杨景行问:“要不要关门?”

喻昕婷说:“关上吧。”

看样子喻昕婷也不想被看扁了,坐在那里调整了一下呼吸,酝酿了一下后又给了杨景行一个笑脸才开始。

喻昕婷是有资格考钢琴系的,这首专门为了考试准备的曲子一开始就弹得不错,做到了流畅的表达。只是进入两百多小节以后,一些问题凸显了出来,有些仓促忙乱,尤其是三百小节以后那连续十几个小节的双手八度半音进行,很是吃力。

连杨景行都能听出这么多不足,要是李迎珍在,她得骂上半天啊。

但是杨景行也不能在一小姑娘面前卖弄,就鼓掌两下说:“幸好我没考钢琴系。”

喻昕婷还问:“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错。”

“那就是一般咯。”喻昕婷眼神一落,然后又给自己加油:“还有一个月,拼了!”

杨景行问:“老师怎么说的?”

喻昕婷说:“就叫我苦练哦。”

杨景行又问:“哪个老师?”

原来喻昕婷请的老师只是音乐学院的讲师,小课还得两百一个小时。教授都是五百起,还不轻易接学生。像李迎珍那样的,喻昕婷估计得八百了,一上至少是二十个个学时,就得小两万。

这么一算,杨景行真是欠了李迎珍一个大人情。

杨景行也不敢乱指导,就说:“我也弹一遍,我们交流一下。”

“好啊!”喻昕婷很高兴。于是两人又到杨景行的房里。

狂二这曲子杨景行并不是多熟练,当然只是相对他自己而言。在喻昕婷听来,杨景行的弹奏已经比他的那个讲师强多了。

当杨景行弹到那一连串的八度时,喻昕婷一脸哭相的原地蹦跳:“就是这里把我害苦了,你打击我!”

杨景行停下,看看喻昕婷,说:“你等一会。”

喻昕婷看这样杨景行在那里思考,不知道想的什么。

被喻昕婷一脸期待的盯了五分钟后,杨景行想好了,说:“你看这样弹行不行。”他把自己刚刚的构思演示了一遍,就是不弹八度了,改成单音配和弦。也就是说把李斯特的曲子改了,难度降低了,让喻昕婷这样弹着去考音乐学院。不过这种改动是建立在尊重原作的基础上的,对曲子的精神面貌没有破坏,杨景行的和弦也搭配得蛮恰当,前后衔接也听不出什么问题。

可喻昕婷还是哭着脸:“那怎么行!”她还以为杨景行能想出个什么神仙办法呢。

总比你那样不行硬上好吧!杨景行安慰:“别急,我问问专家。”他给李迎珍打电话。

“教授……下课了……不用了……嘿……我想问一下,如果我要考钢琴系,要弹二号匈牙利狂想曲……”

李迎珍一惊喜:“你要考钢琴系!?”

杨景行嘿嘿:“不是,是我一朋友……今天刚认识的……对,一起上课……我在这边找了个琴房……不麻烦。”

李迎珍问:“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准备报考钢琴系的学生她也知道几个。

“喻昕婷。”杨景行说,“益都来的。”喻昕婷在一旁都高兴得手舞足蹈挤眉弄眼了,就是不敢出声。

“女孩吧。”李迎珍不高兴的,“你刚刚说什么?第二号匈牙利狂想曲?”

啰嗦了这么久,终于到正题了,杨景行说:“是啊,她手比较小,后面有点吃力,您看这样弹行不行。”

“弹一下,我听听。”

杨景行把手机放好,然后弹了一遍自己的异想天开,再拿起电话:“您听清楚了吗?”

“是你弹的吧?你又在想什么!”李迎珍太了解自己的学生了。

杨景行嘿嘿:“我帮她想想办法。”

李迎珍说:“这样弹不是不行,张楚佳有时候也投机取巧……光这一段有什么用,要看整体水平……这样,我明天下午还要去一趟学校,你们过来。”

杨景行连忙:“谢谢您。”

明天就能见到李迎珍教授了,喻昕婷高兴得拿门发泄,一推一拉一推一拉的说:“不行了,我要赶快去练练……对了,我要买什么礼物呢……不过我没多少钱。”

杨景行说:“反正我什么都没买过,你想把我比下去就随便吧。”

喻昕婷高兴了,跳出去了又推门回来:“我忘记了,怎么弹的?”

杨景行终于当了一回老师,给喻昕婷把自己改编的狂二重头到尾讲解了一遍,然后喻昕婷就拿着那改过的二十来个小节一遍又一遍的弹,看表情确实轻松不少。

六点过一点,耿西东来邀喻昕婷去吃饭,喻昕婷再叫杨景行:“走啦走啦!终于可以吃饭了!”

一出门,喻昕婷浑身一缩:“好冷!”又问杨景行:“你吃什么?有盖浇饭,面条,饺子,炒饭。”

杨景行说:“我吃盖浇饭吧。”

喻昕婷说:“那我带你去,他只喜欢吃面条。”

耿西东说:“我去你那家吃饺子。”

喻昕婷才想起来和耿西东分享好消息:“他不考钢琴,考作曲系的。”

耿西东看杨景行一眼点点头。

这一带的小饭馆喻昕婷都挺熟悉的,警告杨景行有几家千万别去,什么都不好。街头转角有一家火锅,看样子挺不错的。

喻昕婷说:“上次我爸爸来带我去搓了一顿,好爽哦。等考完了我要再去一次,不管怎么样!”

杨景行说:“你过年回家可以吃个够。”

喻昕婷说:“我不回家过年,耿西东也是。”

三个人进了一家小饭馆,面条,炒饭,炒菜啥都有。

“这的椒盐排条好吃。”喻昕婷又给杨景行介绍。

于是杨景行就要了一个椒盐排条饭,看喻昕婷点了个回锅肉饭,耿西东要牛肉饺子几两。

吃完了饭,三个人各自付账。喻昕婷问杨景行:“你还回去吗?”

杨景行当然要回,不过估计是不能练到半夜了。

回琴房后一会,喻昕婷用一次性杯子给杨景行端来一杯热水,说可以暖手。

“明天……能带耿西东去吗?”喻昕婷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不用了吧,我听他弹了,蛮好的。”

喻昕婷说:“也是……我怕他知道了怪我。”

杨景行笑:“不会的,看样子就没那么小气。”

喻昕婷表情很严重:“不是啦……唉,我不管了!”

大家似乎都喜欢晚上练琴,从七点到十点,真是乱成一片。十一点的时候,好像都准备睡觉了,安静了。

杨景行走前还给喻昕婷说了一声。

喻昕婷说:“那你要注意安全啊。”

杨景行笑。

第二天上午的课结束后,三个人又集合了,一起吃午饭。结账了准备回去的时候,喻昕婷对耿西东说:“耿西东,下午的课我不上了,我跟杨景行去见见他老师。”

耿西东当然吃惊,但是也不能反对。

回头喻昕婷还是担心:“他不会怪我吧?”

杨景行安慰:“你这么在乎他,他不会的。”

喻昕婷摇头:“不是,我在这里就他一个朋友。”

杨景行气呼呼:“别说这么绝对啊,我还在努力嘛。”

喻昕婷又笑:“你也是朋友,不过才刚认识嘛。”

俩人就在学校等李迎珍。中途喻昕婷接电话,讲得是益都方言:“爸爸……嗯,我在学校……是的嘛,我昨天给你说的……我是谢谢了他的嘛……不要紧的……妈妈呢……”

挂了电话后,喻昕婷看杨景行,不高兴的问:“笑什么?”

杨景行说:“我喜欢听你们的方言,尤其是女孩子说,有种特别温柔亲切的感觉。”

喻昕婷又笑,方言问:“是不是哟?”

杨景行点头:“真的!”

喻昕婷狡猾狡猾的笑:“要是有人讲你是个傻戳戳的瓜娃子呢?”

杨景行还真是听得越来越高兴:“我也喜欢。”

喻昕婷还是讲回普通话:“你还认识益都人吗?以前听谁说过?”

杨景行说:“好久以前了。”那还是他读小学的时候,暑假去父亲的工地上玩,工地上有四川工人的小女儿,和杨景行认识玩耍了半天。

李迎珍是一点多到的,责怪了杨景行穿太少后才和喻昕婷认识。

“李教授,您好!”喻昕婷脱了手套后才鞠躬。

李迎珍看看喻昕婷,再看看杨景行,不太高兴的样子。但是她还是了解了一下喻昕婷的大概情况,知道她练琴十年了,在老家的时候是跟着一个四川音乐学院的老师学习。来浦海四个月了,除了请一个讲师上小课辅导,再就是听过几次教授级别的大讲堂。

李迎珍也没心思细问,说:“准备的些什么曲子?都弹一遍。”

喻昕婷先弹了一首肖邦的练习曲,感觉有点紧张。不过李迎珍也没叫她再来一遍,就直接点了几处不足的地方,说要怎么改正。

接着又是一首李斯特的练习曲,李迎珍还是说的一些研究者都能说出来的东西。

然后的巴赫赋格和海顿的奏鸣曲,李迎珍稍微说得多了一点。也不管喻昕婷能不能消化,反正她用录音笔录下了。

最后就是《第二号匈牙利狂想曲》。李迎珍听完了就笑,气得笑,质问杨景行:“你还开始教学生了!”

杨景行还狡辩:“我是传播您的思想。”

李迎珍骂:“你还不够格!”

这首曲子,李迎珍倒是给喻昕婷好好说了说,还听她弹了两遍。完了后李迎珍就问杨景行的肖邦钢协二练得怎么样了。

杨景行当然是要弹一遍接受检验。近半个小时啊,喻昕婷在那坐着一动不动,听痴了。

李迎珍也难得表扬一下杨景行,说他今天的情绪和态度都是对的,至少没乱来。

李迎珍问杨景行准备什么时候回家,父母会不会来接,说:“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你爸爸说你朋友多,回家了就知道玩……”

杨景行连忙保证:“我不会中断练习的。”

李迎珍点点头,又对喻昕婷说:“你还要抓紧,有些地方,可以问问他。”

喻昕婷又站起来鞠躬:“谢谢您。”

李迎珍走后,喻昕婷又蹦跳激动起来:“她真的好厉害……我真的,我情愿上她一节课,也比那个家伙的十节课强!”

杨景行责怪:“这话你不当面说!”

“那怎么好意思!”喻昕婷嘻嘻,问杨景行:“你真的不考钢琴系啊?”

杨景行问:“我这张脸就那么会撒谎?!”

喻昕婷看看杨景行的脸,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

杨景行说:“你谢谢那个苹果吧。”

“啊……”喻昕婷把右手臂往外一划拉,“考上了,我给你买这么一车!”

回到那小琴房后,喻昕婷就抓紧时间去练习了。杨景行接到父亲的短信:儿子,成绩单收到,班级第八,年纪二十四。我和你妈妈相信你是在积极的面对自己的人生,我们支持你。

萧舒夏是直接打电话过来的,好一阵叽里呱啦,还向杨景行许诺,不管读什么学校,在哪里读,车和房子是跑不了的。但是不能买摩托车。

晚饭时间,喻昕婷敲杨景行的门,没昨天那么兴冲冲了:“耿西东自己先走了,肯定是生气了。”

杨景行宽慰:“这么容易生气,肯定也容易忘的。”

喻昕婷说:“其实他人很好的,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杨景行笑:“你这不是用宰相肚子寒碜他么。”

喻昕婷笑笑,还真的给的耿西东打电话了:“耿西东,你吃饭怎么没叫我们……哦……”挂了电话对杨景行说:“他说他吃完了。”

杨景行说:“怪我……我请你吃火锅吧,算赔罪。”

喻昕婷摇头:“不要,我们还是吃盖浇饭吧。”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回家

走在路上,喻昕婷闷闷的。杨景行说:“你把耿西东的电话给我,我打给他。”

“啊……”喻昕婷有点犹豫,“你们都还不太认识。”

杨景行说:“所以才好说话。”

接通电话后,杨景行大声嚷嚷:“耿西东,你在哪呢……你是不是信号不好……等你吃火锅呢……能听见吗……喻昕婷今天得表扬了,说要庆祝庆祝……快来,我们等你啊……你不来我也没得吃了,帮帮忙。”

喻昕婷听得着急:“你乱讲的!”

杨景行说:“他要不来就不够朋友,以后我们不理他了!”

喻昕婷不乐观:“他说吃过了!”

杨景行说:“他都不邀你吃饭了,还有心情吃饭啊!”

喻昕婷嘻嘻笑,然后又双脚一蹦,上身一挺抗议:“你乱讲。”

俩人在火锅店门口等耿西东,喻昕婷以左脚为圆心左转转右转转,突然说:“你借我两百块钱,明天还你。”

杨景行问:“你干什么?”

喻昕婷说:“我怕钱不够……我不敢带钱,怕管不住自己。”

杨景行说:“我请客。”

“那怎么行……”喻昕婷瞪眼。

杨景行说:“你不想吃,耿西东不喜欢吃,就我一个人想吃,当然是我请。”

喻昕婷问:“你喜欢吃火锅啊?”

杨景行点头:“喜欢,而且我老家没有,所以回去前得吃一顿。”

喻昕婷高兴了:“这里的酥肉特别正宗,比我妈做的不差……我们一人一半吧,耿西东估计吃不了多少了。”

杨景行说:“要按吃多少算,你顶多五分之一。”

喻昕婷嘻嘻问:“你是不是有钱,家里有钱!”

杨景行很严肃的点头:“嗯,我有钱!”

喻昕婷乐:“那谢谢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喻昕婷都不耐烦了,看了热闹的火锅店大厅好多次。

杨景行眼力好:“来了来了。”

耿西东出现了,面无表情的。

喻昕婷笑得灿烂:“快点,我饿了。”

喻昕婷忘记了这顿饭的目的,进店坐下后就拿着菜单忙活:“你能吃辣吗……还是鸳鸯的吧……我先点一盘酥肉……油豆腐……”

杨景行问耿西东:“喝酒吗?啤酒。”

耿西东看杨景行一眼,摇摇头。

杨景行又说:“我昨天看喻昕婷练琴,觉得她和李教授的一个女学生比较像,就带过去让李教授看看。”

喻昕婷抽空对耿西东点头:“对对,我当时紧张死。”

耿西东笑笑。

喻昕婷点了不少东西,杨景行加了几个。菜一上来喻昕婷就开始忙了,一手筷子一手勺子,得空再喝可乐,都不招呼杨景行他们,自己感叹着:“真好吃,我都苦了两个月盖浇饭了,幸福啊!”

杨景行和耿西东聊天:“吃得惯吧?”

耿西东吃相挺斯文的,也礼貌的说能吃惯。

喻昕婷其实又吃不了多少,样子夸张但是效率不高,够了后就叫:“好饱好饱。”可她看杨景行还是吃得那么香,就休息了一会后再去锅里捞两下,然后再叫:“好饱好饱。”

七点左右的时候杨景行的电话响了,居然是陶萌,真稀奇。杨景行接听:“班长好,有何指示?”

陶萌过了一会才回话:“怎么那么闹,你现在忙吗?”

杨景行说:“不忙,什么事?”

“成绩单收到了吗?”

“收到了。”

陶萌表扬:“你这次考得不错。”

杨景行问:“你呢?怎么样?”

陶萌难免警觉:“你又想说什么?”

杨景行连忙解释:“我还没回家,成绩是听家里说的。”

“哦,我语文130,数学121,英语149,物理120,综合24。”陶萌挨个报下来,“还想知道谁的?”

杨景行说:“我就知道你是来炫耀的。第几名?”

“第五,年级十六。”陶萌还真有点炫耀的味道,“你怎么还没回家?在哪呢?”

“还在浦海准备考试呢,苦啊。你过个好年吧。”

“哦。我刚到海南,陪奶奶来散散心……你怎么准备考试的?那么吵!”陶萌放假了也不忘记班长职责。

“正吃饭呢。”

“哦……那你加油,好好准备。”陶萌情绪不错的鼓励。

杨景行警觉:“你到底是谁?装陶萌的声音装这么像!”

过了几秒,传来陶萌怒怒的声音:“我现在挂了电话你就知道是谁了。”

杨景行奸笑:“你玩开心点。你现在可以穿泳装吧?”

陶萌证实了她真的是陶萌。

喻昕婷多管闲事,问杨景行:“同学啊?”

杨景行点头。

“关心你啊!”喻昕婷报仇,又忍不住夹了羊肉卷去去锅里涮。

杨景行苦笑。

杨景行结账后,喻昕婷又谢谢一次。出门来,杨景行说:“我回酒店了,不送你们了。”

喻昕婷边做操边说:“这一带我们闭着眼也能走回去。”

杨景行等车,喻昕婷又过来,说:“留个电话。”

于是两人交换了号码。

第二天中午,又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喻昕婷好失落的看着盘中的蛋炒饭:“我以为我会好久不想火锅了,只管了一晚上……我羊肉还没吃够!”

杨景行笑:“你可别恨我,我是看你吃不下了才消灭的。”

喻昕婷眉毛眼睛都往中间一挤,似乎是看着老天立志:“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要自己开一家火锅店,还要开一家蛋糕店……顺便卖冷饮。”

杨景行问:“不开服装店?”

喻昕婷连连点头:“对对,也要!”

二十号下午,浦海又下雪了,雨夹雪。音乐学院门口,喻昕婷穿着黑红格子的呢子长外套和黑色的裤子,举着一把蓝色的伞,尽量帮杨景行把肩膀遮多一些。

杨景行说:“快回去吧,鼻子都冻红了。”

喻昕婷望望有没有出租来,说:“那你一路平安。”

杨景行点头:“你和耿西东过个好年。”

喻昕婷笑笑:“还有一个月就熬出头了,努力吧。”

杨景行说:“我还要和你当同学呢。”

“你当然有信心……不过我也有!”喻昕婷和杨景行握手。

二十一号中午,杨景行就到家了。都腊月二十二了,街道上已经有了年的气氛。杨景行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四楼,给萧舒夏弹琴,杨程义这几天忙,就没耳福了。

萧舒夏说为了把这四五百斤的钢琴弄上四楼可是费了大工夫,托运的人根本不行,还是杨程义把自己的工人找来,用上了起重机,忙活了一下午。

萧舒夏要听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其实她欣赏儿子弹琴的样子比欣赏音乐多多了,而且她听完了还去揪杨景行的耳朵,算是别具一格的喝彩了。

可能意识到杨景行的威力不凡,萧舒夏突然说:“到大学了,可以交女朋友,一定要是个有修养有品位的女孩子!要仔细选,要慢慢挑。”

三四点的时候,朋友们来杨景行家集合了。鲁林和许维先到,几人在楼下等了杜玲和章杨五分钟。章杨骂杜玲懒,还要他打车去她家门口接,真是岂有此理。

五个人冲上楼,杜玲的鞋跟在楼梯上磕得连连清脆响:“等我,杨行!”

章杨在钢琴前蹲了个马步,双手夸张的大幅度左右抚摸琴盖,一副陶醉的表情。

杜玲敲了几下琴键,叫:“让开,让开。杨行,弹一首。”

杨景行坐到钢琴前,还没开始呢,朋友们就笑起来,笑得很夸张。

杨景行伤心又气愤:“我转行,当喜剧演员算了。”

许维收住笑,感叹:“反差真的蛮大。”

章杨抖拳头:“我是被吓得笑啊。”

鲁林说:“弹啊,弹个beyond的。”

章杨骂:“你就那点品味,我要听古典,肖邦!”

杨景行还真的为朋友们准备了一首《海阔天空》,也是他自己编曲的,而且是精心编曲,努力还原了原歌曲那种澎湃汹涌的感觉。

四分多钟的曲子,后半段的节奏旋律很有力度,朋友们也不再笑了,听得很认真。

杨景行弹完后,杜玲鼓掌两下,问鲁林:“好听哦?”

男人之间才不会这么恶心。许维问:“考试没问题了吧?”

杨景行点头:“应该没问题。”

章杨兴奋了:“兄弟们,浦海去啊,音乐学院的美女在等我们!”

杜玲打击:“有你什么事!?”

章杨冷笑:“老子最好的兄弟当卧底,做内应,你说呢!”

杜玲问杨景行:“音乐学院其实美女不多哦?不像电影学院。”

鲁林嘿嘿:“和你比起来是不多。”

杜玲心领了,说:“杨行,再弹一个,弹《后来》。”她以为这都是说弹就能弹的。

不过杨景行还是试试,就是简单的旋律,配一点和弦,还是个手机铃声的样子。

看杜玲的表情,她也挺容易满足的。可杨景行还没弹完,章杨就受不了了,去篡了位,自己乱弹琴的体验一把。

朋友们都玩玩。杜玲说上大学了也想学学钢琴什么的,被章杨一通打击。

萧舒夏上楼来,骂这些小崽子:“钢琴是让你们这么乱玩的……吃晚饭了走啊。”

杨景行站起来跟萧舒夏身后的人问好:“周阿姨,您来了。”

周阿姨叫周秋菊,四十多岁,算是杨家的固定钟点工。逢年过节,或者有老人大人过生日要请客,或者家里要大扫除,她就来帮萧舒夏的忙,都好些年了。她做饭做家务都有水平,对杨景行吃饭的口味了解得不比萧舒夏差。

周秋菊看杨景行,还是以前那种喜欢的笑容:“读书辛苦了,阿姨给你做扣肉,今天去买的好五花肉。”

杨景行高兴:“谢谢您。”

萧舒夏问:“比去年高了哦?”

周秋菊点头:“长高了,还要长。”然后又对杨景行说:“就到音乐学院去找一个学音乐的女朋友,最漂亮的那种,你妈妈才看得上。”

杨景行无语:“她也不管别人看不看得上我!”

周秋菊瞪眼:“谁敢看不上!等你结婚了,我还要来给你们做饭。”

这扯远了,萧舒夏连忙说:“他不到二十八岁不准结婚。我们做饭去,等会要叫饿了。”

回头杜玲就讽刺杨景行:“你真的是你妈地一个宝啊!”

杨程义也赶了回来吃晚饭,心情甚好,问小子们晚上准备去哪玩,他开车送。当然是去唱歌了。

十二点吃了宵夜才散场,回家都差不多一点了。杨景行也没弹琴了,免得打扰父母睡觉。

第二天中午,杨景行去见刘苗和夏雪。俩姑娘的期末考试成绩还不错,所以见面都笑嘻嘻。

因为萧舒夏还在家,所以俩姑娘都决定忍两天再去开演奏会。下星期,萧舒夏和杨程义是一定会去曲杭买年货,到时候就自在了。

今天先在刘苗家看看电影吧。刘苗下载了几部关于钢琴的电影,边看边要杨景行解说。这个曲子叫什么?这首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听?这首很有难度吗?

传说中的《拉赫玛尼洛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杨景行以后会不会挑战?杨景行现在能写歌了吗?作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要学很多年吗?杨景行有没有灵感呢?

刘苗说:“那你以后要是要去旅游找灵感,一定要带上我们。”

夏雪说:“我觉得灵感肯定是不停的想,不停的想出来的。”

刘苗想起来:“对了,你上次给雪雪弹的生日歌不一样,你说要解释的。”

于是杨景行解释变奏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意义。

两姑娘听得认真,而且刘苗很快明白了:“你偏心眼!”

杨景行承认:“就是,杜玲生日我就没打电话。”

刘苗哼一下:“我也要听变奏的。”

夏雪说:“其实还是原本的好听些。”

杨景行垂头:“两边不讨好!”

俩姑娘笑。

杨景行回家吃晚饭,萧舒夏猜到:“去找刘苗苗她们了?”

杨程义救儿子:“我们星期二去曲杭,星期四回来。今年把爷爷奶奶接下来过年。”

萧舒夏命令儿子:“跟我们一起去,好多东西要搬。”

杨景行不孝:“我不去。”

萧舒夏威胁:“你敢!”

杨程义说:“不去不去,我还多出来好多地方放东西。”

萧舒夏又说:“不准带刘苗苗她们到家里来。”虽然明知道杨景行不会听。

杨程义对儿子说:“你们从小就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不管你以后怎么样,都要珍惜这份友谊,对章杨他们也是。”

杨景行笑。

萧舒夏怒:“笑什么笑?”

星期二早上,杨程义和萧舒夏八点多就出发了了。一直短信注意事态的刘苗很快知道了消息,九点就和夏雪一起过来杨景行家了。

在三楼的时候俩姑娘都还轻手轻脚,一到四楼就放松了,把门一关,刘苗嚷嚷:“怎么不开空调!冷死了!我开……二十六度。”

夏雪注意着钢琴的:“好漂亮。”

杨景行看看黑亮的钢琴漆面:“这能当镜子么?是呀,好帅。”

钢琴摆在临窗的右墙边,对着沙发。看着演奏者的背影听音乐,似乎不像那么回事,刘苗就去杨景行的卧室找来一把椅子一个凳子,像看电影那样和夏雪一左一右夹着杨景行。

杨景行问:“先听什么?”

俩姑娘互相看看,夏雪说:“从最开始的听吧,致爱丽丝。”

刘苗点头:“行。”

这就是每周一曲的全回顾,可把俩姑娘给听爽了。听到十二月初的时候,在夏雪的建议下休息了十分钟。

空调功率大,两姑娘有点热。刘苗脱下红色的短羽绒服,里面直接是淡粉色的秋衣,绷得紧紧的。夏雪敞开棉外套,露出漂亮的白色羊毛衫。

杨景行说:“好冷啊,温度开高点!”

刘苗连秋衣也要给杨景行展示一下,转了两圈:“好不好看?保暖的。”

继续,又弹了半个小时,终于把这一学期的回顾完了。杨景行说:“允许你们选一首最喜欢的,再弹一遍。”

“卡农。”夏雪抢先了。

刘苗点头:“卡农。”

杨景行庆幸:“这下不用说我偏心了。”

好像杨景行这一遍弹得更好,两个姑娘听得更认真,都不看他的脸了。

听完了后,夏雪幽幽的:“我好想学,就这一首就行了!”

刘苗看着杨景行:“我也是。”

杨景行看看俩姑娘,说:“以后再教你们,今天就先过把瘾吧。”

刘苗撒娇:“你教一下嘛。”

杨景行摇头:“不行,这样学会失去兴趣。”

“不会的!”夏雪也急切。

杨景行想了下说:“这样,我带着你们弹。”

“怎么带?”

杨景行抓起刘苗的左手,从她的手背上握下去,用自己的手指夹住她的食指往前突出,并帮她把其他手指蜷缩起来。

刘苗看着杨景行,任由他摆布,让两人的手臂贴手臂。

杨景行说:“手上别用力。”

刘苗立刻全身放松,人都差点软下去了。

其实就是杨景行握住了刘苗的左手食指当自己的右手,弹旋律。当然,只有一根手指,而且还是别人的,肯定比自己的一只手差远了。好在卡农这曲子不难,杨景行又临时在原来的基础上更简单一些,节奏更慢一下,勉强弹一下前面的部分,还是没问题。

当然,左手杨景行还是用自己的,不然就真的弹不出曲子来了。

也是左手先开始弹前奏,刘苗的手指一直被杨景行握住放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

突然,杨景行的手就按了下去,压着刘苗的手下落,让她的食指尖触到了键盘,又很快弹起,跟着是另一个键……手指的在各个键之间飞舞起落,一次又一次不间断的触碰,伴随着美妙的音乐从琴键下流出。

刘苗都无暇看了,就隐约的感受着自己的手臂手指被杨景行带动着,跟着音乐的旋律,如同在翩翩起舞。

杨景行偷工减料,就弹了两分多钟,后面的没法继续了。他松开刘苗的手,问:“怎么样?”

刘苗肯定是被自己震撼了,第一次就弹得这么美,她神情都飘忽起来,好像还在回味中,扭着肩膀在裤子上擦了一下出汗的手。

夏雪笑得灿烂,身子前后轻轻摇。

杨景行催刘苗:“好了,换人了!”

刘苗站起来,在捏自己的食指:“有点麻了。”

夏雪犹豫了一下,也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免得宽厚的衣袖误事。她坐下后,把左手抬起来,伸给杨景行,仔细地看拿着他是怎么一下一下把自己的手指握结实握好的。

刘苗没到夏雪的位置上坐,而是就在旁边站着看,说:“他捏得好紧,你手肘要抬高点。”

杨景行说:“好了,开始。”

夏雪就盯住了自己的食指尖,不眨眼的看它是怎么制造出音乐的。

没偏心眼的完成了任务,杨景行松开夏雪的手,自己鼓掌:“不错不错,我第一次比你们可弹得差远了。”

俩姑娘都轻笑一下。

(以后晚上更,万一中午更了,那就是加的。谢谢)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过年

该吃午饭了,杨景行问俩姑娘想不想去小洞庭。

刘苗说:“这么冷,谁跑那么远啊……我们自己做吧,家里有菜没?”

杨景行说“你们谁会?反正我不会。”

三人下楼,检查冰箱。厨房是杨家的重地,冰箱就两台,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刘苗一格一格的检查,看有什么自己能下手的东西,还发现了好东西:“鱼翅就是这个样子啊。”

杨景行说:“不好吃,还不如酸辣白菜。”

夏雪在另外一台冰箱里看,说:“可以炒虾仁,还有香菇……”

俩个姑娘齐心协力,凑够了四菜一汤,然后就把杨景行赶出了厨房。杨景行在外面看电视,能听见厨房里叽叽喳喳,叮叮当当。

“火腿呢?”

“是不是切多了。”

“有点粗。”

“你小心点,”

“鸡蛋……要几个?”

“别扔!”

“哎呀,好烫!”

当主人的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看见上菜了。还一上就是两个,真了不起。再等十分钟,菜齐了,开饭。

炒虾仁,香菇青菜,火腿豆腐汤,炒鸡蛋,炒鸡丝。

杨景行都说好吃,俩姑娘自己严格要求,说这个淡了点,那个有点咸,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吃完了饭,俩姑娘还要收拾洗碗。杨景行不肯,说要分工,该他来了。而且刘苗还怀疑他会不会洗碗,这不是性别歧视么!

拒绝了刘苗的围裙,杨景行三下五除二就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刘苗问:“上大学了,你会住校么?”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刘苗建议:“住外面,到时候我们可以过去做饭。”

杨景行教训:“好好读书,还做饭!”

夏雪说:“周末啊,我觉得好。”

杨景行说:“等你们进了大学,会被一大群男同学围着,一个周末就要约会几个人,早上,中午,晚上……是不是好期待?”

刘苗止住笑跺脚:“你才期待!”

杨景行点头:“对,我就开个情报专卖店,以我十多年对你们的了解,苗苗喜欢什么小玩意,雪雪喜欢什么书和漫画……你们可要难追一点,不然我的情报不好卖。”

夏雪说:“看见你就都给吓跑了。”

杨景行点头:“嗯,我还兼职保镖,要是有那种实在看不顺眼还死皮赖脸的,就该我出场了。”

俩姑娘嘻嘻笑,刘苗向往的说:“大学是这样,卢惠回来都说有好多人追她!”卢惠是小时候的朋友,比杨景行还大两岁,长相一般。

杨景行说:“所以你们要好好努力,得是一群名牌大学的男生追你们,我也有面子!”

刘苗突然不高兴:“哼,就怕你到时候已经在音乐学院的美女堆里忘记自己是谁了。”

看杨景行洗完了手,夏雪把自己的护手霜给他,说:“我觉得音乐学院应该都是才女。”

三人又上四楼,不过没弹琴了,一起看电视,上网。刘苗还非得让杨景行也登陆自己的扣扣,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情报。

杨景行一共就五十个好友,俩姑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资料,并问清楚是同学还是网友什么的。

杨景行没有网友,全是以前和现在的同学。刘苗还把他的高中班级照片翻了出来,对号入座的看。

刘苗使坏,把杨景行的隐身状态改成了上线。

最先发来消息的是鲁林:行哥哥,没陪妹妹了?

刘苗气愤:“不理他!”

杨景行还是回话:在呢,注意说话。

鲁林说:哈哈,来,搞一把魔兽。

刘苗帮忙回复:没空!

章杨也在网上,好一阵忙活后终于来了一条值得关注的信息,网名叫“雨心情”的:你终于肯上网了!

刘苗一阵兴奋,点出照片问:“谁,哪个?”

夏雪记得:“这个,好像是。”她没记错,就是任初雨。

刘苗连忙打字:好啊,美女。

杨景行不着急,看热闹。

雨心情:你的照片还要不要?

刘苗打字:要啊,要啊。

雨心情:我传给你。

于是开始传照片,就是任初雨运动会的时候给杨景行拍的那些,他还一直没签收的。

刘苗等得心焦:“怎么真慢!她不知道压缩一下的啊!”

雨心情又说话了:你网名一点都不好听,改一下嘛。

杨景行的网名叫“矮楼皮破”,不知道是啥意思,也确实难听。

刘苗进入状态了:你的好听。

好不容易第一张照片传完了,刘苗连忙打开来看,是杨景行投铅球前的无聊样子。刘苗问:“她给你拍的?一点都不好看。”

照片一张一张的传,刘苗扮演着杨景行和任初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终于,新的一张照片是任初雨跟杨景行的合影。

刘苗和夏雪仔细看了一会,刘苗怀疑:“比我矮吧?鞋子有跟没?”

杨景行说:“有,三四厘米呢。”

数码照片还是蛮清晰的,夏雪说:“皮肤不大好,你看鼻子。”

刘苗点头:“头发也不黑,眉毛修那么细!”

俩姑娘评论了好一会,最后终于肯关注杨景行了:“你这套衣服好看,带回来没?”

杨景行说没有。

刘苗点头,打字:你们关系好不好?

雨心情问:你说谁?

刘苗叫:“惨了,打错了!怎么办?”

杨景行和夏雪都笑。刘苗摇杨景行的肩膀:“快点,你快点!”

雨心情似乎也着急:你是不是说谭东?

杨景行来救场:是呀,他老提起你。

任初雨发一串愤怒的表情:他是个花痴!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杨景行威胁:我要告诉他。

任初雨不怕: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和陶萌现在关系不错啊?

陶萌,刘苗和夏雪都记忆深刻。刘苗又抢键盘:是吗?怎么不错?

任初雨说:她成绩提高这么多。我早就知道她的目的。

女人看见八卦,那真是兴奋,女孩也是。刘苗看着键盘打字:什么目的?

雨心情:这还用说,你又不傻。你那么聪明,自己稍微认真点就能考好。

杨景行伸手阻止事态发展:谢谢。我要下了,你过个好年。

可刘苗她们还迷惑着呢,怎么回事啊?这陶萌到底有什么目的啊?

杨景行就说:“上学期我们同桌,目的都一样,促进学习。”

刘苗突然对雨心情有了好感:“我觉得她说得对,你用得着别人帮忙么!”

夏雪说:“有人辅导的话,可以节约时间。”

刘苗说:“那些人从小就学的这些,在家里跟兄弟姐妹都是这样……反正你也不考大学了,以后别理她了。”

杨景行笑:“是美女哦!”

刘苗气愤:“我们这两个美女呢!”

夏雪笑。

俩姑娘得回家吃晚饭,明天杨景行又得和鲁林他们去玩,估计年前就没啥时间聚一起了。夏雪到时候要回老家去拜年,估计要正月初五才能回九纯。三人一商量,约好除夕晚上一起放烟花。

杨程义两口子腊月二十六晚上就回来了,一大堆年货,杨景行上下楼搬了好多趟。今年是腊月二十九的除夕,所以二十八周秋菊就过来给萧舒夏帮忙了。

杨程义家的团年饭是个大工程,连佛跳墙这样的东西都有,就算是两个厨子一个帮手,也忙得昏天黑地的。

腊月二十九早上,杨程广就带着老人孩子下来了。一大家子八个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很是喜庆。

本来吃吃瓜子水果聊天闲扯就很好玩了,可萧舒夏非得要杨景行开演奏会。杨景行的爷爷是最有资格评价的,因为他原来在首都开会的时候,听过一次国外的团体表演的音乐会,虽然十来年了,记忆也还蛮深刻。

杨云就不待见杨景行了。明明就是小县城一调皮捣蛋的野孩子,花钱去好学校读两年书就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还弹钢琴,考音乐学院,笑死人了!

一点钟才吃午饭,好大的一桌菜。周秋菊还得赶回自己家去吃饭,杨景行邀请:“周阿姨,您就和我们一起吃吧,下午再回去。”

萧舒夏一愣,连忙说:“对呀,就跟我们一起吃。”

其他的大人也邀请,总不能输给杨景行这小屁孩。周秋菊盛情难却,就留了下来。

晚上又是七点才吃饭,吃到八点,杨景行就要出门了。压岁钱的诱惑都留不住他,更别说春晚了。

刚和刘苗碰头,杨景行就接到鲁林的电话。鲁林好像在家里喝了点酒,有脾气,没办法,只得去接了夏雪后再过去和朋友们集合。

夏雪和刘苗也没表现出什么意见,毕竟大过年的,热闹热闹也好,毕竟杨景行和鲁林他们也是十来年的朋友了。

杜玲,章杨都来了,杜玲还带着她只有七八岁的表弟。就许维出不来,家里不肯放人。鲁林趁自己还有点酒气,带着一群人去他家楼下大喊大叫,还真取得了胜利。

许维乐颠颠的跑下楼来,还挺惊喜:“夏雪,刘苗。”

章杨看看情况,说:“三个女的,还差一个,再叫一个。”

杜玲阴阳怪气的:“有两个都是杨行的,你还要两个。”

刘苗当没听见,夏雪就低头踢地上的鞭炮纸屑。

杨景行问杜玲:“除了你还有谁?”

杜玲拉自己的小表弟,指着杨景行使坏:“叫行哥哥。”

鲁林大声叫:“你们别这么无聊好不好!搞正事!”

章杨问:“去哪里搞?”他背着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破书包。里面装满了烟花爆竹,那就是正事。

站得不太稳的鲁林往墙上一靠,说:“肯定是去晴映大桥啊。”

章杨骂:“你真的醉神经了!?”

最后决定就去沿河大道玩玩,选了一处地方放鞭炮。章杨拿出一长串,都还没点火呢,杜玲就一手堵耳朵一手揪杨景行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杨景行去从章杨的包里翻出几根烟花棒,递给刘苗和夏雪,还拿过打火机给她们点上。俩姑娘站在几米开外,自己画圈圈玩。

杜玲分糖给大家,也没忘记:“夏雪,刘苗,巧克力。”

夏雪摇摇头:“不要,谢谢。”

杜玲一把塞给杨景行:“你给!”

杨景行给俩姑娘一人分几颗,说:“好吃。”

鞭炮响起,噼里啪啦声音很大。刘苗和夏雪又朝远处让开了几步。

杜玲推了杨景行一把:“算了,你们走,别跟我们玩!”

鲁林叫:“夏雪,你们过来啊。”

刘苗大声说:“我们怕鞭炮。”

杜玲作可爱状:“哎呀,我也好怕呀。”

过了一会,刘苗来对杨景行说:“我们和夏雪先回去了。”

鲁林问:“怎么了?”

杨景行大声说:“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刘苗,这是夏雪,我从小就认识了。这是鲁林,这是章杨,许维,还有杜玲,我也是小学一年级就认识了。好巧啊,你们都是在九纯一中读书呢!你们高二,他们高三了。”

许维嘿嘿笑:“夏雪,刘苗,你们好。”

章杨叫:“哎呀,美女美女,很高兴认识你们。”

鲁林还在醉:“莱丝兔咪兔。”

刘苗跟夏雪笑了一下。

杜玲说:“其实我们还不是小学就认识了。”

杨景行奇怪:“你们认识,我还不知道呢,真是不好意思。”

放完了鞭炮后又一起走了一段路,朋友们商量正月份是不是一起去小洞庭醉一次,好迎接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

杜玲邀请:“夏雪,你们一起来。”

刘苗和夏雪啊哦的,都没表态。

快十点了,夏雪接到家里的电话,就和刘苗先回家了。

鲁林说:“刘苗好大的架子。”

杜玲说:“那是,杨景行的妹妹,肯定了不起啊!”

杨景行不反抗。

十二点前各自回家。杨程义他们在打麻将,两口子对两口子,输赢比较小。十二点一到,发压岁钱了。爷爷奶奶的,父母的,叔叔的,杨景行收获不小。

杨景行收到一些同学的短信,当然还有刘苗和夏雪的。这俩姑娘故伎重演,一人新年,一人快乐。

杨景行也给喻昕婷发了短信:未来同学,新年快乐。喻昕婷回信:快乐快乐,加油加油!

陶萌给杨景行的短信是那种万金油型的,一大堆祝福的话。杨景行一视同仁的回复新年快乐。

杨景行也记得给胡以晴和李迎珍他们拜年。张楚佳和胡以晴有回信,李迎珍和贺宏垂似乎太忙了。

初一,杨景行一家又去叔叔家,初二还有舅舅家,初三,就又可以去和章杨他们玩了。

初六,一群朋友去小洞庭聚会。刘苗和夏雪也来了,夏雪还带了糖果给大家分。杜玲说夏雪的新衣服很好看。

再过两天杨景行就要走了,距离音乐学院的考试也就十几天了,今天的重点当然是祝他考试顺利。

朋友们挺严肃的,站起来,举着杯子,许维先说:“未来的作曲家,祝你成功。”

章杨很认真:“记得,我要的美女。”

鲁林说:“还有我的。”

杜玲看了杨景行一会:“以后要为我们写一首歌!”

杨景行点头:“干了!”

鲁林叫:“慢点,夏雪?”

夏雪抿了下嘴唇,对杨景行说:“祝你成功。”然后看着刘苗。

刘苗看着杨景行:“我相信你。”

鲁林等不及了:“好了,干了!”

可能觉得杨景行的时间紧迫,而他又挺认真,接下来几天朋友们就没来打搅他。就初十的时候,刘苗和夏雪一起来听杨景行弹了一个小时的钢琴,因为他明天就要去曲杭了。萧舒夏在家,但是也没来破坏气氛。

俩姑娘走的时候,刘苗问:“考上了后就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杨景行点头:“到时候就可以偷懒了。”

刘苗说:“那给你布置个任务,下次我们要听你自己写的歌。行吗?”

杨景行拍胸脯:“没问题。”

刘苗笑:“鼓励你一下。”说着就拦腰短暂的抱了杨景行一下。

杨景行笑:“你这不是害雪雪么。”

夏雪是挺不好意思的,还是被动的让杨景行搂了一下。

二月八号,杨景行一家就出发去曲杭了。给姨妈拜年后,十号到了浦海。两天的家长会,就杨程义轻松,因为他儿子上音乐学院已经是百分百没问题了,胡以晴和班主任都这么说。和李迎珍见了一面,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专业考试

萧舒夏本来想留下来陪杨景行考试,可儿子和丈夫都反对,于是十二号早上就和杨程义一起回家了。

一个寒假没见,同学们有点想念呢,都在教室里聊天,女生们可以趁这时候炫耀一下自己浑身上下,男生则打来闹去。

晚自习的时候,照例要换同桌,调座位。陶萌和杨景行都没动作,也没问彼此的意见。班主任照旧要训话,然后在全班同学的沉默注视下自己艰难的在教室后面贴上“拼搏”两个大字,还有高考倒计时牌子。

做完这些,江老师还有话要说:“大家都知道,杨景行过两天就要去音乐学院进行专业考试了。上个学期,他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努力就肯定有收获,他的专业课是从零开始,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绩,文化课不但没落后,还有很大进步。同学们,我建议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去听杨景行同学弹一首钢琴曲,分享他的收获,也给他加油,好不好?”

同学们当然都说好,于是一班人去琴房。其实班主任是想通过这种方法给杨景行预热,免得他考试时候紧张,尽管胡以晴怀疑杨景行不懂紧张为何物。

同学们围站在钢琴周围,杨景行坐下,说:“谢谢大家,我就弹贝多芬《悲怆奏鸣曲》的第三乐章,我觉得这首曲子充满了力量和自信,就像我们班的同学一样。”看看,和班长坐了一个学期,被同化了。

c小调,四四拍,快板。全曲两百多个小节,杨景行弹得很认真,也很好。五分钟结束后,江老师带头鼓掌,同学们热烈的跟上。

看反响还不错,江老师说明天晚上继续,后天晚上也一样,直到十六号杨景行去考试。

然后同学们和老师就回教室去了,留下杨景行一个人,弹奏一下为考试准备的曲子,以防万一的看看考试资料。

胡以晴也来了,叮嘱杨景行这两天一定要好好休息。胡以晴还告诉杨景行,自己上学期的教学论文素材就是他。

星期一,有好多同学六点多就进教室自习了,真是努力。一天观察下来,杨景行居然还是认真的上文化课,这真叫人不解。

下午上课前,陶萌问杨景行:“你父母还在浦海吗?”

“回家了。”

“不陪你考试啊?”陶萌有点吃惊。

杨景行不满:“你看我还像个小孩子么?”

“你昨天真的弹得很好。”陶萌现在才表扬,“今天晚上就七点吧,我通知他们。”

杨景行又贱:“其实我想你只通知自己呢。”

陶萌懒得一般见识。

放学后,陶萌快步走上讲台:“大家等一下,吃了晚饭后,七点到琴房集合,就这样,谢谢。”

邵磊喊:“可不可以不去,打球。”

陶萌停下脚步,皱眉:“不行,这是集体活动。”

说是七点,任初雨六点半就到了,比杨景行没迟一会,还有几个女生也来得比较早。陶萌比较准时,说:“我点下名。”

杨景行笑:“算了。”

陶萌也就作罢,感觉是太认真了点。

今晚弹的还是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第三乐章。同学们勉强喜欢,但是任初雨更希望的是:“弹两首歌嘛。”

其他人表示支持。陶萌出主意:“就弹《灌篮高手》。”

好吧,杨景行就把《直到世界尽头》弹了一遍。弹完了才发现同学们之前的和昨天的掌声都是假的,现在才是真的!任初雨拍手都好自豪的样子,连蒋箐都大方的意思了两下。

同学们意犹未尽,但胡以晴不干了:“同学们去自习吧,明天晚上再来,杨景行要准备考试了。”

星期二,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天气晴朗,学校里暗流涌动,似乎高三都有一些事情发生。课间,杨景行在发短信,任初雨突然从前面吓他:“节日快乐!”

杨景行哭丧着脸:“你讽刺我!”

任初雨笑着问:“给谁发短信呢?”

杨景行说:“光棍兄弟。”

任初雨说:“我想点歌。”

杨景行大方:“点吧,只要是我会的。”

“雨的印记,会吗?”

“没问题。”

任初雨满足的走后,陶萌就教训起来:“马上考试了,还点歌!”

杨景行说:“过节嘛。”

陶萌问:“你给每个人点一首!?”

杨景行不怕:“行,你点什么?”

陶萌一下认真了,想了一下:“爱情故事。”

杨景行为难:“不会呢,你唱一下。”

“不会算了!”陶萌才不上当。

还是晚上七点,琴房集合。

杨景行越来越装:“今天弹两首节日歌,向被十八条这座大山压住的全体同学致敬,希望明年这时候,大家都能在理想的大学校园里,送玫瑰捧玫瑰。”

同学们起哄,胡以晴也跟着笑。可杨景行一开始弹,琴房就马上安静了,弹的真是《爱情故事》。编曲这事,他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真的是挺爱情挺忧伤的曲子,可怜这些花季少年少女,可恶的十八条。陶萌和杨景行目光接触,赏了他一丝微笑。

十五号晚上,在胡以晴的建议下,杨景行把准备的考试曲目给同学们弹了一遍,就没啥人喜欢了。明天,杨景行就要奔赴音乐学院了,同学们都给他加油打气一下了才离开。

八点半的时候,陶萌又来了,问杨景行:“你明天早上就直接过去是不是?”其实明天才是报名的第一天,十八号才开始考试,但是很多人都太重视,就给杨景行这么安排着了。

陶萌又问:“东西都带好没?学生证,身份证,照片。”

杨景行笑:“谢谢,放心吧。”

陶萌点点头,看了胡以晴一眼,又对杨景行说:“祝你考试顺利。”

杨景行奇怪:“我怎么觉得有点紧张了。”

陶萌责怪:“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弹那么好,把平时的自信都拿出来。”

杨景行点头:“嗯!”

“那我走了。”

星期四上午,杨景行就和胡以晴到了音乐学院,领了表,报了名。真是好多的人哦,大家的表情让气氛挺紧张的。

杨景行收到喻昕婷的短信:祝考试顺利。

杨景行回信:你也是,报名了吗?没看见你。

好久没收到回信,杨景行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可半天都没人接,打第二次干脆是被拒接了。等了半个小时后,杨景行再打,还是没人接,于是他就打给耿西东。

“……她手受伤了。”耿西东好半天憋出这一句。

杨景行都不能陪胡以晴吃午饭了,赶到小琴房,发现有五个人在安慰喻昕婷。喻昕婷红肿的双眼一看见杨景行就又泪花闪闪了,嘴唇几颤:“对不起……”

杨景行挤进去,不由分手把喻昕婷藏在背后的右手拿了出来,发现她的无名指前段裹着纱布,厚厚一团。

杨景行问:“伤重吗?”

一个女生像是痛在自己身上一样说:“指甲都乌黑了,肿得……”

杨景行问:“还疼吗?”

喻昕婷哭出声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贪吃了……”地上扔了好多的夏威夷果跟核桃。

一个男生出主意:“打麻药,说不定还能弹。”

杨景行又问:“什么时候弄的?”

耿西东帮忙回答:“昨天晚上。”

另一个男生说:“我们早上看她没出门才知道。”

“还没报名?快去报名啊!”杨景行也挺着急的。

都这样了,还报啥名啊!其他人都不说话。喻昕婷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杨景行握紧喻昕婷的手臂,用力说:“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参加考试,一点要!”

那个女生说:“是呀,还是考一下吧。”

喻昕婷摇头,眼泪都甩飞出来了。

杨景行尽量温柔点:“你的信心呢!难道这样信心就没了?那么多努力就白费了!”他边说边在别人房间里乱翻一气,把喻昕婷的包包找到,还找到了已经准备得整整齐齐的报考资料,给她挂在肩膀上,大声说:“站起来!”

喻昕婷站起来,哭哭怕怕的看着杨景行。

也不知道杨景行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简直是命令:“我们现在马上去报名,我们陪你一起去。”

其他人也附和,簇拥着喻昕婷出门。一路上喻昕婷打了几次退堂鼓,都被杨景行强拉着往前走。

在别人诧异的目光办完报名手续,杨景行安排:“耿西东,你陪她再去一次医院,好好看看,尽量把纱布拆了,实在不行就打点麻药。”

耿西东点点头。

杨景行又问喻昕婷:“还疼吗?”

喻昕婷瘪嘴:“不能碰。”

“先去医院。”杨景行把自己的所有现金都掏了出来,递给耿西东:“一千六,回头还我。快去吧,看完了在琴房等我。”

送走喻昕婷他们,杨景行就去买了一沓谱纸,然后就近去那种没床的琴房,付了二十四小时的租金,预订了几顿饭,就忙活开了。

杨景行下午六点的时候接到耿西东的电话,说他们已经从医院出来了,医生说没有特效药能治这种伤,而且要半个月才能好。弹琴是不大可能了,就算打上麻药,手指的灵敏度也会大大降低。

杨景行叮嘱耿西东:“你好好安慰她,让她放松。”

耿西东急了:“你以为我不想安慰!”

杨景行说:“那你就照顾好她。”

从十六号中午到十七号中午,杨景行房间里琴声不断,别人还认为这临时抱佛脚也太疯狂了,弹得错音一大堆,是不是太紧张了。

十七号下午一点,杨景行出现在喻昕婷他们的琴房,给喻昕婷带来了她所准备的考试曲目的新版本。两首练习曲,一首赋格,一首奏鸣曲,一首大型乐曲,全部做出来了,指法都标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指法里,都没有要用右手的无名指的。改动真的很大,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杨景行看看喻昕婷的手指,没之前那么厚的纱布了,所以能看见里面情况,是挺糟糕的,指肚肿了起来,指甲盖乌黑了一大半。十指连心啊,都不知道这姑娘疼成什么样了,亏她还忍了一晚上才让别人发现。

杨景行轻轻放下喻昕婷的手,说:“你要坚强!”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把厚厚的手稿放在了谱架上,说:“弹弹看。”

喻昕婷看看那手稿,铅笔画的,虽然能看出许多擦改的痕迹,但还是干净整洁。她又看看杨景行,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和呼吸,面对钢琴抬起手来。第一键下去,泪花又闪出来了。

虽然改动的只是右手部分,虽然杨景行的有些方法很精妙,但是练习了半年的曲子突然变成这样,还少了一个手指,喻昕婷真的弹得艰难,边看谱子还要边看杨景行标注的指法。

杨景行帮忙翻谱子,等喻昕婷弹了肖邦的练习曲后就问:“感觉怎么样?”

喻昕婷没有说话,那么专注的看着谱子,又开始弹下一页的李斯特了。于是杨景行也就继续翻谱子。

就这样,大家都沉默着,听喻昕婷弹了半个多小时,把杨景行的手稿弹完了。手稿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曲子结束了,空白的纸上写着:努力就没有失败,加油。

还是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先说话:“挺好的。”看杨景行:“真的!”

这里也都算小行家了,能听出来这些新曲子确实不赖。如果你不是天天听原版,就根本不会发现什么不协和的地方。杨景行昨天晚上可是灵感泉涌。

喻昕婷突然站起来,对大家说:“谢谢你们,你们忙去吧,我要练习了。”

杨景行点头:“行,晚上一起吃饭。”

喻昕婷那还有脸吃,摇头:“你们吃吧,我不饿。”

耿西东说:“我给你带。”

喻昕婷点头:“谢谢。”

出门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短发女生问杨景行:“你和小婷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景行说:“两年了。”

耿西东都忍不住笑了。另一个男生也知情:“确实两年,去年腊月到现在。”

短发女生感叹:“确实都喜欢她……什么时候看都在笑,就上午,哭得把我吓死了。”

杨景行又给李迎珍打电话,说了喻昕婷的事,他请求,基于这种特殊情况,能不能允许喻昕婷不背谱。

李迎珍挺来气的:“你先管好自己吧!她这么不小心,还弹什么琴。”

杨景行说情:“她真的挺不容易,您也听过,其实弹得很不错。”

“那也叫不错!你给我说什么都没用,考场上见真章!”

杨景行还在死皮赖脸:“我就觉得她是个人才。”

李迎珍不客气:“你是看人家女孩好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连你也一样!”

晚上,杨景行和耿西东一起吃饭,给喻昕婷打包了一份盖浇饭和一个汤,耿西东还不肯要杨景行掏钱。

两人还在喻昕婷门外听了好久,杨景行听出许多问题来,但是对于一个伤了手的女孩子来说,这些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喻昕婷饿了一天了,又不好意思让两个男生看着自己馋嘴,就要赶他们出去,也没忘记对杨景行说:“钱,我考试完了还你。”现在医院可是很黑哦。

杨景行说:“明天考场见,晚上早点休息。”

“你要走了?”

杨景行点头:“我也要早点休息。”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杨景行出门后又回头:“笑一个。”他自己是笑得出来。

喻昕婷瘪着嘴挤出两个酒窝,好难看。

十八号,浦海音乐学院二零零六年本科招生专业考试正式开始。杨景行今天要考三门。上午是乐理和旋律写作,下午是歌曲写作。他父母老师朋友的电话接了十几个,胡以晴还赶到现场来了,张楚佳也来看热闹,真是夸张。

八点多的时候和喻昕婷他们碰个头,喻昕婷抱着杨景行的手稿,头发梳扎得很整齐,穿着看好的短羽绒服和牛仔裤,还有靴子,就是指头上的纱布扎眼。

杨景行还多管闲事:“记得先给老师道歉。”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又自吹自擂:“其他的就没问题了,相信我,这么好的谱子,瞎弹都行。”

喻昕婷说:“我会好好弹的。”

回头张楚佳就向胡以晴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我早说了,他就是个奇葩,多方面的。”

胡以晴只关心考试:“稳定发挥就行了,稳中求胜。”

张楚佳还在忧国忧民:“我们学校要出奇葩咯!”

作曲系的先笔试,但是钢琴系的就要先弹琴了。考生的入场顺序是随机打乱了的,算是能防止舞弊,不过没有实行拉幕考。这也是喻昕婷的运气,不然老师教授们就看不见她的人怎么样,只会听琴弹得如何了。

喻昕婷顺序比较靠前,第十个进考场。监考的老师们都吓了一跳,这家伙,还有抱着谱子进浦海音乐学院钢琴系考场的考生啊!

李迎珍也在,看着喻昕婷。喻昕婷先鞠了一躬,正准备开口说杨景行教的那些话,李迎珍先问了:“你的手怎么回事?”

“对不起,老师,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喻昕婷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面前六个权威专家大家坐成一排,还有压力啊!

另一个老师问:“伤了!?还能弹吗?”

“能!”

“怎么还带着谱子?要求背谱的!”

“对不起,老师,我的手是大前天受伤的,所以曲子是新练的。”

“再怎么新练的也要背谱啊。”

李迎珍问:“你练的什么?”

喻昕婷垂着头,看着手中的手稿解释:“是我朋友帮我改编的……”

咦,这下五个教授老师倒是稀奇了,伤着手来弹琴和改编李斯特肖邦的人让他们一下全撞上了啊!

那就听吧!让老师们吃惊的是,李迎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喻昕婷身边,要她坐下,并拿过她手中的手稿看,而且一看就认出来了,果然是那小子的杰作。

李迎珍把谱子在琴上放好,对喻昕婷说:“别紧张,好好弹。”

李迎珍大教授居然帮考生翻谱。果然啊,不拉幕就有黑幕!可是喻昕婷开始弹以后,他们就没思考黑幕的事情了,因为喻昕婷的演奏和乐曲本身都超出他们的想象。

一共半个小多时,喻昕婷弹到狂二的时候,老师们看见泪珠从她的圆眼睛溢出,在白皙的脸庞上滑落。虽然她手指上的白纱布和钢琴黑键形成强烈反差,但是没人会听出来她是少了一只手指的。似乎喻昕婷自己也没这个意识,一直那么投入,都被自己感动得落泪了。

李迎珍边翻谱边点头,脸上的诡异笑容让她的同事匪夷所思。喻昕婷弹完后,李迎珍回到座位上。改提问了,李迎珍没先开口。

于是其他老师先来,都是一些没什么难度的问题。问一下对作品的理解啊,对作品的结构分析啊。

李迎珍也终于问:“你对你自己今天的演奏满意吗?”

喻昕婷说:“满意!”

“你觉得你今天弹的匈牙利狂想曲二号和原版有什么不同吗?”

喻昕婷想了好一会,最后还答非所问:“以前每一次弹琴,我都是当做练习,但今天不是。”

几个老师互相看看,似乎都没什么问的了,李迎珍就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有个老师突然叫:“等一下,你说你这曲子,谁帮你改编的?”

喻昕婷似乎不想回答:“我的朋友,也是考生,考作曲系的。”

“什么名字?”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杨景行。”

果然!有人瞟李迎珍一眼。多管闲事的老师连忙说:“弹得不错,你走吧……好好养伤。”

喻昕婷鞠躬,离开。

耿西东他们问喻昕婷感觉怎么样,喻昕婷说完全不知道。杨景行这家伙,两个小时的乐理考试,半个多小时就交卷了。他没问喻昕婷感觉怎么样,只说:“好好休息,后天还有。”

钢琴系后天就是复试了,考乐理的。钢琴系考生能进复试的只有三分之一。进了复试,落榜的只有三分之一。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榜上有名

杨景行还得赶去考旋律写作,张楚佳还催:“你快点啊,我饿了。”

喻昕婷把手稿往杨景行递,问:“这个,你还要吗?”

胡以晴准备接:“我帮你拿着。”

喻昕婷却又缩了回去:“我能留着吗?”

杨景行笑:“谢谢,终于有人欣赏了。”

旋律写作九十分钟。动机,节奏型都指定了,还要求写两条特性不同风格不同的单声部器乐旋律。杨景行被针对训练过,但他还是认认真真的用了一个多小时,写了两条不错的。

考完都一点了,不但张楚佳,胡以晴也饿了,三个人一起吃午饭。张楚佳问杨景行写的些什么,胡以晴却说:“考过的就算了,好好准备下午的。”

下午是三个小时的歌曲写作,指定的歌词,类似歌颂祖国的那种。看样子不少人都头大,杨景行也得冥思苦想。话说今年考作曲系的竟然有七八十号人,但是最后录取的只有十个,现实真的很残酷。

晚上,李迎珍请客。提前告诉杨景行,喻昕婷已经进复试了。杨景行也没告诉喻昕婷,他连自己能不能进复试还不知道呢。

音乐学院的效率还是蛮高,十九号上午就初试放榜了。杨景行昨天晚上住酒店的,早上八点接到喻昕婷的电话:“我过了,我过了,我进复试了!”言语的中欢笑真让人不适应。

杨景行气愤:“好哇,都不约我就一个人去了!”

喻昕婷嘿嘿:“我起好早,悄悄一个人来的,七点就等着了。我过了。”

杨景行打击:“还有复试,别高兴得太早。”

喻昕婷高兴的嘻嘻:“如果是复试没过,我就不会恨自己了。”

杨景行说:“你看一下其他人的。”

喻昕婷沉默了一下:“不想看,我都先高兴过了……我去看看你的吧……看一下,看一下……那边……怎么没你的名字,我再看一遍……真的没有!”

不是杨景行自信,实在是喻昕婷撒谎技术没到家。杨景行就说:“那肯定是弄错了,我找他们算账去。”

“哈哈,骗你的,你也过了,第二名哦!我才倒数第二。”喻昕婷声音一直好大,不像昨天,说什么都蚊子哼一样。

杨景行问:“你手不疼了?”

“不疼不疼。如果不是要还你钱,我真想奖励自己一下。”

杨景行说:“那好,你还我钱,我犒劳自己,顺便带上你。”

“好好好!”喻昕婷极力赞成。

杨景行去音乐学院和喻昕婷碰头,路上电话通知父母老师朋友,说初试过了。这都是预料治之中的,他们还没喻昕婷那么高兴。

音乐学院门口,喻昕婷老远看见杨景行,两人都笑。喻昕婷朝杨景行蹦跳过去,说:“真没想到,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不失眠了,亏大了。”

杨景行笑:“那你明天晚上还要失眠。”

喻昕婷说:“过了今天再说。”

杨景行问:“想去哪里?”

喻昕婷说:“先去看榜吧。”

杨景行摇头:“不看了,节约时间。”

喻昕婷想了想:“我想去商业区逛逛,来浦海这么久,还没出去过。”

“行,就去南京路吧。”杨景行准备叫车。

可喻昕婷要拉他坐地铁:“不行,我又没你有钱……你知道吗,益都没地铁,我第一次坐地铁还是耿西东带我去的。你坐过飞机没?我还没坐过。”

一路就听喻昕婷高兴的叽叽喳喳,到了南京路后,喻昕婷就仔细的左顾右盼起来,还给杨景行说益都也有个春熙路,可是和这比,还是相形见拙。

就在路上走,杨景行问:“不进店里去看看吗?”

喻昕婷摇头,问:“你要看啊?我陪你。”

杨景行不同意:“是我陪你。”

喻昕婷笑一下,犹豫了一下说:“去看看吧,激励自己!”

进了新世界,杨景行看喻昕婷在小心的戴手套,就问:“干什么,不嫌热?没人看你的手,都看你的脸呢。”

喻昕婷嘻嘻,就不戴了。

一楼只看了两眼,喻昕婷连连摇头:“好贵好贵,还好我不喜欢。”

二楼的女装,看样子喻昕婷是喜欢的,可她都没勇气近距离看一样,还是感叹:“好贵啊,我们换个地方,这里打击人!”

杨景行问:“你不是要激励自己么。”

喻昕婷说:“那也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嘛,我什么时候能挣到这么多钱啊!”

杨景行笑问:“你准备怎么挣钱?”

喻昕婷说:“我可以当家教,还可以找地方表演。我以前的老师就是,她一个月可以赚一两万哦。”

杨景行谴责:“你这老师,是教你弹琴还是教你赚钱!”

喻昕婷不好意思,问:“你觉得这的东西贵吗?”

杨景行说:“贵!还好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你喜欢什么?”

杨景行装:“我喜欢的,钱买不到。”

喻昕婷说:“我就喜欢好吃的,还有漂亮衣衣。”

杨景行教训:“还好吃的!”

喻昕婷根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那天就是想鼓励一下自己……不说了,痛苦的回忆。”

俩人转了两个商场,进了几家老店,就是啥也没买。

喻昕婷问:“你饿吗?”

杨景行说:“饿,吃饭吧。”估计喻昕婷应该蛮喜欢豆捞的,就带她去了。

果然,喻昕婷一看见菜单就入迷了,那叫一个仔细,还可怜巴巴的问服务员:“能每样点半份吗?”

不行!喻昕婷只好把菜单翻来覆去的看了两三遍,点了几样自己最喜欢的。杨景行再补充一下。

菜上来了,杨景行举杯:“来,表扬一下你,临危不惧,坚强勇敢,以后肯定能挣很多钱。”

喻昕婷连忙放下已经在忙活的筷子:“好的!”

别看一个手指头不能用,喻昕婷的筷子依然是使得出神入化:“好好吃,这个以前没吃过,还好你点了,不然就错过了。”

杨景行问:“你怎么不去学当厨师?”

“我就喜欢吃,又不喜欢做。”

中途杨景行接到班长电话:“初试过了吧?”

“过了。”

“哦,那你继续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吃完了饭就继续逛逛,下午三点回。分手前,喻昕婷问:“你明天要请你老师吃饭吧?”

杨景行说:“你可以一起来啊。”

喻昕婷摇摇头,过了一会后说:“谢谢你。”

杨景行笑:“不客气。”

喻昕婷看着杨景行:“真的谢谢你。要是我落榜了,你不准再联系我。”

杨景行谴责:“说什么傻话,我有那么讨厌么。”

喻昕婷说:“我是认真的,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又笑一下:“要是我考上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杨景行说:“我肯定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二十号,音乐学院的考生少了一多半,气氛紧张了几倍。进了复试被淘汰,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文化考生的大学那么多,这个不读就选那个。可艺术考生,尤其是学音乐的,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头投入了进去,可以选择的余地又那么少,真的挺不容易。

钢琴系就上午一个乐理考试就完了,可作曲系还要两天。二十号上午是和声学考试,三个小时,然后是一个小时的视唱练耳听写。下午是写作,要根据指定的素材写一首完整的钢琴曲小品,三个小时。

今天贺宏垂也来关心了杨景行一下,问了问情况。他也听说杨景行都开始改编李斯特和肖邦了,有这水平,这些考试应该都小儿科了。

可能是怕打扰杨景行,喻昕婷也没联系他,自己考试完了后就回去了。

二十一号上午,作曲系考乐器演奏。理论上说是可以选择钢琴之外的,但是没有人冒这个险。

练习曲一首,杨景行选的是肖邦的op10第12号,也就是所谓的革命练习曲。右手的远距离大跳和八度进行都非常快,左手更是各种技巧高度集中,很有难度。

杨景行的演奏清晰流畅,气势磅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尤其是左手,表现非常突出,但是又没重过右手。

他刚弹完,又有人烦他:“学琴几年了……怎么没考钢琴系……得过什么奖……”看来他还不够出名。

复调,杨景行选的是巴赫十二平均律集的bwv251,乐曲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搞笑的是视奏,谱子居然是他的《夜雨变奏曲》,未免也太儿戏了。估计今天考试的人没人比他弹得好了。

下午还有面试,杨景行上交两首作品,都是钢琴曲小品,一首《夜雨变奏曲》,一首是放假在家做的,复调格式,没取名,只编号。

老师们看了看,提出一些问题,都没啥难度。就是有个老家伙可恶,居然问:“这首赋格,真的是你自己写的?”

杨景行点头:“是的。”

然后是即兴演奏,要求是五声调式演奏泱泱中华的古文化风情。真是搞笑,要是杨景行叛逆点,就叫那些来家伙来试试,看谁能行。

可杨景行还是只有努力,上去一阵乱弹,那些老家伙还连连点头,一个人还说:“你让我联想到编钟。”

接下来,又要演唱,而且是要唱民歌,这不是刁难二十一世纪的青少年么。杨景行唱了一首《阿拉木汗》,要是让邵磊看见,得笑话他一辈子。

最后还有一些专业知识的问答,杨景行没被难住。

可算结束了,张楚佳一直等着的,晚上狠狠宰了杨景行一顿,因为下半年他们就是校友了。和这样的奇葩当校友,多委屈啊。

二十二号早上放榜,杨景行也早上七点就去等着了,果然看见了喻昕婷。

杨景行得意:“被我逮住了吧。”

喻昕婷的表情简直是厌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成绩啊。”

喻昕婷着急:“我不能和你一起看!”

杨景行伤心:“那我们分头看。”

喻昕婷垂下头,简直委屈起来:“橙子没过初试。”橙子,就是她在琴房的那个短头发女邻居。

杨景行说:“她自己有心理准备啊。”

喻昕婷又说:“可她还是哭了……耿西东也说他面试的时候很不好。”

杨景行说:“他不擅长交流,没办法。”

喻昕婷更难过了:“本来应该是我的。”

杨景行问:“你到底想不想过?”

“想。”

“那就是了,总比你们全军覆没好吧,他们也能恭喜你。”

“可我觉得我过不了……我又怕过了不知道怎么给他们说……不过我又觉得对不起你,还有爸爸妈妈……”喻昕婷还真是头大啊。

杨景行教训:“不过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喻昕婷斗争了好久后说:“那等会先看你的……不,先看我的,后看你的还能高兴一下。”

杨景行建议:“这样,我看你的,你看我的。”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说好。

还真是漫长的等待啊,参加复试的考生都来了一大半了。八点,张榜的人出来了,人群拥了过去。

钢琴系和作曲系间隔几栏,杨景行和喻昕婷分头行动。杨景行视力好,老远就看见了喻昕婷的名字。钢琴系招生还蛮多,二十个,喻昕婷按成绩排在第十八个,挺危险的。

杨景行站在旁边等,看喻昕婷在那里挤了半天后猛回头,搜寻到杨景行了就小跑过来,挺高兴的:“过了,过了,第一名哦!”

可看杨景行这鸟人,一副庄严的表情,眼睛垂着好像都不敢看喻昕婷。

喻昕婷也笑不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后伸手摇摇杨景行的手:“没关系,真的,我很坚强的。”

是坚强,睫毛不停的颤,下巴也在抖,泪花花眼看就包不住了。杨景行叹口气:“你考得不好……我真失望,拿着我的谱子,就考个倒数第三。”

喻昕婷站在那里,看着脚下,两行泪水滚下来,几乎无声的说:“对不起……”

这下把杨景行吓倒了,开玩笑开过分了,连忙说:“你过了,你过了!”

喻昕婷看都不看杨景行一眼,也没动一下。

杨景行只得去推喻昕婷的肩膀:“快去看看,你真的过了。”

喻昕婷似乎不敢看榜单,就看杨景行和周围。杨景行指着榜上有名说:“看这里,看这里,再不看大家就都认识你了!”

在一阵笑声中,喻昕婷抬了下眼睛,她表情立刻变了,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早已经忘记哭是何物,同发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连忙凑近点看。

看仔细后,喻昕婷看杨景行,又是一脸高兴:“真的过了!你是吓我的。”

杨景行狡辩:“我没吓你,我是觉得你应该考更好。”

喻昕婷抬起两只手,左右脸各擦一下,看了一眼周围,连忙逃离。

选了一处方圆五米之内没人的地方站定,喻昕婷开始高兴的质问杨景行:“你就是故意吓我的!”

杨景行点头:“对不起,我已经很后悔了。”抽出纸巾来递过去。

“你知道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伤心,脑袋都一片空白了。”说着,喻昕婷又要掉眼泪了。

杨景行安慰:“好了好了,现在不伤心了。”

“你是个坏人!”喻昕婷满眼警惕的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哭笑不得:“对不起嘛,不是已经考上了么,别哭了。”

喻昕婷又咧嘴:“真的考上了,我要给家里打电话。你也是!”

杨景行点头:“好,我们分头行动。”

喻昕婷又问:“你不高兴吗?”

杨景行笑:“怎么不高兴,都乐坏了。”

喻昕婷笑笑:“对了,恭喜你。”

“也恭喜你。”

杨景行先给父母通报喜讯,听萧舒夏在办公室大声宣布要请客吃饭。父亲倒是平静得多,告诉杨景行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以后的道路还很漫长,就要抓紧学习进步。

母亲的意思是要杨景行马上回家一趟,或者是他们过来,杨景行却说要回学校继续学习,真是懂事了,有理想有抱负了。

喻昕婷的电话打得开心啊,原地转圈蹦跶个不停,和杨景行目光接触还挥手致笑。杨景行还要打给胡以晴,好好感谢。至于李迎珍和贺宏垂,他们应该比杨景行还先知道好消息,但是杨景行也得打过去表示感谢。再就是刘苗,夏雪的短信,鲁林也通知一声,让他转告朋友们。

喻昕婷的朋友肯定也多,半个小时了电话还没打完,给了等着的杨景行两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好不容易打完了电话,喻昕婷又开始犯愁了:“我现在不敢回去,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尤其是耿西东也落榜了。

杨景行说:“你可别怪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考上,谁知道这么讲义气。”

俩人先去领了文化考试通知单。也并不是说过了专业复试就一定能上音乐学院了,还是得参加高考,并达到分数线。不过过了专业考试却不过高考的人,真的很少。

看着那等同于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文化考试通知单,喻昕婷又感触起来:“我妈也哭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陪着我练琴……”

杨景行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喻昕婷说:“明天就去买车票……你说我该不该请耿西东他们吃顿饭?”

杨景行说:“请啊,不过这顿饭和考试无关,你们是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了。”

喻昕婷担忧:“可是他们肯定高兴不起来……”

杨景行说:“那就吃一顿伤感的饭,分别嘛。”

“你能来吗?”

“有人请客我为什么不去。”

于是两人回琴房。这里住的八个人,六个是考钢琴系的,只上了喻昕婷一个。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耿西东还没去看榜,但是已经真知道了结果,情绪非常低落。橙子好一点,又说说笑笑了。还帮喻昕婷劝说耿西东一起吃午饭。

午饭是六个人一起去吃火锅,几家欢喜几家愁。杨景行讲了些小笑话,也没多大的调节作用。

吃完了饭,杨景行就准备回学校了。喻昕婷特意送他,嘱咐:“你路上小心。”

杨景行说:“你才是,到家了发个短信给我。”

喻昕婷点点头:“好……那再见了。”

“再见。”

正文卷 第三十章 愚人节

下午三点多,杨景行一身轻松的走进尚浦的大门,先去看胡以晴。尽管杨景行是个天才,但是这三四个月来还是辛苦了,胡以晴几乎就没享受过周末,放假过年还要经常打电话问杨景行的情况。虽然挺放心的,但杨景行考试的时候,胡以晴还是紧张兮兮的要他放松。

现在,杨景行以第一名的成绩拿到浦海音乐学院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的《文化考试通知单》,努力没白费。

杨景行敲办公室的门:“报告。”

“进来。”不是胡以晴的声音。

杨景行进去,其他老师先招呼:“回来了,凯旋啊,快坐。”

胡以晴站起来,看着杨景行笑。

杨景行说:“恭喜你,你的学生考上了。”

胡以晴笑得更灿烂了,说:“也恭喜你。”

其他老师笑,让胡以晴不好意思。

杨景行在办公室和几位老师聊了一个多小时,谈笑风生。这也是艺术考生的一个好处,现在文化课的学生和老师们可轻松不起来。

胡以晴本来是主角的,但是也不怎么说话,就听着。其他老师挺羡慕胡以晴的,当初可没人看好他,现在她带的学生考上了,她自己的论文也获奖了,眼看要升官发财了。

后来要下课了,胡以晴送杨景行出办公室才多说了几句,提醒他要好好感谢李迎珍和贺宏垂,自己也挺有成就感:“我就说你行,有志者事竟成。”

杨景行这才打开背包,取出给胡以晴带的慕斯蛋糕和提拉米苏,说:“别让他们发现了,不然骂我。”

胡以晴笑:“那我先回宿舍。你吃了吗?”

杨景行说:“本来给你带的五个,怕你吃不完。”

胡以晴想起来:“对了,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考上了。”

胡以晴说:“长得好看。”

杨景行说:“你们就互相夸吧,她也说你漂亮有气质。”

胡以晴斜眼:“乱说!”

杨景行还得去见见班主任,江老师对他继续努力学习文化课的决定是一百二十个赞赏,说晚上要开班会说说,对其他同学也是个很大的激励。

从江老师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杨景行先回寝室,准备洗个澡,换衣裳。先接到了陶萌的电话:“你回学校了?”

“回了,在寝室。”

“江老师说晚上要开班会。”

杨景行得意:“哈哈,我要得表扬了。”

陶萌问:“考上了?”

“当然。”

“哦。”陶萌挂了电话。

吃了晚饭后,杨景行六点半回教室,当然是有许多同学来关心询问。

谭东大叫:“我靠,早知道我跟你一起考了。”

任初雨不屑:“就你!异想天开。”

连邵磊都羡慕:“你爽了,你爽了,想怎么玩怎么玩了!”

陶萌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其他人还要上自习呢!”

江老师是七点不到进的教室,说:“大家可能都知道了,杨景行同学,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了音乐学院作曲系的考试,让我们一起恭喜他。”

带领着大家拍了下巴掌后,江老师看着不好意思的杨景行继续说:“杨景行是高中才来到我们学校,高一,高二……你们说说,那时候他给人的印象是个什么样的学生?谁先说一下,陶萌,你是班长,你先说。”

陶萌站起来,瞟一眼同桌后说:“我以前觉得,杨景行对什么事都没有热情,缺乏积极的态度……就这样。”

江老师问:“你们已经同桌这么久了,你现在觉得呢?”

“我觉得他很刻苦。”感觉陶萌有点敷衍。

江老师又叫谭东:“你们一个寝室住三年了,也同桌那么久,你说说看。”

谭东嘿嘿:“高一高二我们天天一起玩,上学期他天天半夜三四点回寝室,经常把我吵醒,烦死了。”

江老师连忙说:“我不鼓励大家学习到半夜,但是要学习这种刻苦的精神。要考作曲系的话,既要考钢琴,而且要一定的水准。班上有些同学都是学过钢琴的,你们应该知道,高强度的练习需要很大的毅力……”

在杨景行高三以前的学生生涯中,就没有因为努力学习而得到过表扬,今晚算是了了心愿,班会就是给他开的表彰会,大满足了。

班会的主旨就是把“学习杨景行精神”的思想贯彻落实,在高三的这最后三个月中做全力的拼搏。

班会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江老师走了后,教室里依然安静,大家都在看书做题,看样子杨景行精神还是挺有用的。

不过杨景行认真看书的样子真的挺恶心,陶萌问:“你以后晚上不练琴了?”

杨景行说:“练,上完自习再去。”

陶萌说:“看不出来你有多高兴啊。”

杨景行说:“高考又没结束。”

陶萌自说自话:“也是,又没什么朋友帮你庆祝。”

杨景行伤心:“你不给我庆祝啊?”

陶萌问:“你告诉我了吗?”

杨景行狡辩:“本来想给你个惊喜,谁知道江老师这么大嘴巴。”

陶萌冷淡:“没什么好惊喜的。”

杨景行说:“我就知道,幸好我没说。”

陶萌专心学习去了。

杨景行的脸皮真是厚,一会后就对陶萌说:“我开始看数学了。”再过一会又说:“我开始做题了……我做完第一题了……第二题了……开始第三题……”

陶萌终于受不了了:“你没完没了了!?”

杨景行继续:“我发现陶萌生气了。”

陶萌瞪眼:“我生什么气!”

杨景行着急:“惨了,我要说不知道你肯定更生气,说不说呢?”

陶萌说:“不用说,我没生气。”

杨景行就说:“那你把这几天的给我说一下。”

陶萌挺大度的,把笔记什么的都共享一下。

九点多了,同学们陆续离开。杨景行又对陶萌说:“我去练琴了,明天七点来上自习。”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说:“你考试的时候我打过电话吧,你考过了起码发个短信吧,一点礼貌都没有!就是因为这样,你在班上根本没什么朋友。”

杨景行一阵惊骇:“啊,我还以为我有好多朋友呢!”

陶萌不好过度打击杨景行,就说:“反正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我现在就想,等我拿到高考成绩了,肯定马上告诉你。”

陶萌气急:“不是说我好不好!”

杨景行点头:“好好好,我全班挨个打电话,但是你还是第一个。”

陶萌烦了:“你走吧!”

第二天上午,学校来人要杨景行去琴房拍照,还是他和胡以晴的合影。这照片很快就挂到网站上去了,新闻标题是《热烈祝贺我校杨景行同学通过浦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专业考试》。

那新闻内容,夸张得杨景行看了都不好意思。感觉上个音乐学院比考清华北大还艰难,光荣。而杨景行呢,是个多么优秀的学生啊,各科成绩都好,全面发展……

胡以晴也被表扬了,篇幅还不小。

星期五,杨景行收到喻昕婷的短信:我到家了。

杨景行回复:祝你高考顺利。

周末,杨程义两口子来浦海了,主要任务是请老师们吃饭。胡以晴,张楚佳,李迎珍,贺宏垂都到了。

萧舒夏已经开始为杨景行的大学生活操心,问能不能住学校外面。可以,音乐学院里浦海本地的学生都是走读的。

李迎珍则提醒杨景行,大学是更应该刻苦学习的时候,不要贪图享乐。可能在其他大学,你拿个文凭后能勉强找个工作,但是音乐学院,还是作曲系,没有真才实学,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更重要得是钢琴。你杨景行不会就满足于目前的水平吧,可能已经能勉强去当个钢琴老师或者职业琴手,但是这不应该是你的理想吧。浦海音乐学院交响乐团,应该会是杨景行合作的第一个乐团,他应该有所准备。

贺宏垂也嘱咐杨景行,不要因为考个第一名就沾沾自喜,那根本不算什么。音乐知识浩如烟海,他才到哪啊!考试的时候,杨景行写的很多东西都不是最好的,还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

于是,杨景行还是得每周末到音乐学院练琴,准备报考钢琴系的双学位。还得继续学习作曲,还得写东西给贺宏垂看。

都以为杨景行轻松了,谁知道还更累!

转眼到了三月八号,杨景行一早就祝贺陶萌:“节日快乐。”

陶萌怀疑:“你又惹我?”

“我真心的。”

“反正我听着奇怪。”

杨景行说:“那我等六一吧。”

“你才过六一。”

三月九号,杨景行又祝贺陶萌:“节日快乐。”

“你又想说什么?”

杨景行说:“今天是少女节,比妇女年轻。”

陶萌好笑:“就年轻一天!?”

杨景行嘿嘿:“就是。”

陶萌审视杨景行:“你在想什么!”

杨景行摇头:“没有。”

十三号到十五号是考试,还是模拟高考的架势。十三号下午放学后,陶萌对杨景行说:“我晚上回家。”

杨景行点点头。

“今天我生日。”陶萌挺小声。

杨景行问:“你又想说我没礼貌?没门!跟我来。”

走在路上,杨景行回头对落后他三四米的班长说:“你快点,不想回家了!”

“我又没比你慢!”陶萌更大声。

俩人到了琴房,陶萌站在那里听杨景行弹了一首生日歌。杨景行最后又变奏了,还雄赳赳的唱了两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陶萌笑了:“谢谢。”

杨景行说:“快回去吧。”

陶萌问:“你不去吃饭?”

杨景行说:“你先走,免得还要保持距离。”

“你怎么那么小气!”陶萌很气愤,“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这次两人就是肩并肩了,杨景行还得意:“你看,我们多么正气盎然,一点都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陶萌说不过:“你才做贼心虚。”

杨景行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盼:“谁说的?我心无杂念。”

陶萌问:“你在九纯,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杨景行摇头:“没很多,就那么几个。”

“是不是很好的朋友?”

“我觉得是。”

陶萌又问:“你们之间是不是经常开玩笑?”

杨景行笑:“岂止开玩笑,还动手。”

陶萌不信:“女生也动手啊!”

杨景行问:“你打过架没?”

陶萌摇头。

“骂过人没?”

“说你的算不算?”

“当然不算。”

陶萌松口气:“那就算没有。”

杨景行问:“我在你这地位最低啊!”

陶萌还有点得意:“谁让你那么讨厌。”

杨景行叫:“赶快回去,把我的生日歌还给我!”

陶萌轻哼:“越说还越来劲……你不也就对我这样。”

杨景行委屈:“我是觉得你可爱!”

陶萌有自知之明:“你又在讽刺我。”

杨景行伤感:“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

陶萌笑一下,又问:“你是男生朋友多还是女生朋友多。”

杨景行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说:“男的多,如果什么时候能算上你,就平衡了。”

陶萌不愿意:“那么多,我还是别凑热闹了。”

第二天早上,陶萌又要给杨景行讲笑话:“和上次的差不多。”

杨景行等不及:“快说快说。”

于是陶萌又像朗读一样:“傻子偷乞丐的钱包,被瞎子看见了,哑巴大喊一声,聋子被吓一跳,驼子挺身而出,瘸子飞起一脚,疯子说,大家理智点。”

杨景行嘿嘿笑半天:“这个更好。”

陶萌解释:“其实疯子和麻子都有,上次说漏了……我爸爸每个星期给我讲笑话,让我放松,其实我觉得还好。”

这次考试陶萌发挥不错,又是班级第五,全年级十五。杨景行似乎被音乐考试耽误了,只有班级第十。

天气暖和了,春天里的感觉很好,学校的花园和树木又开始嫩绿起来。同学们又可以穿上轻便的套装扮靓耍帅了。

四月一号,星期六,愚人节。杨景行还是一大早去了音乐学院,张楚佳也跑来,通知杨景行说三零六要招募男生了,让他赶快去报名。

杨景行跟刘苗和夏雪三个人也是短信骗来骗去,最后俩姑娘差点相信他已经回九纯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陶萌也给杨景行发了条短信:取经路上,唐僧教训猪八戒,你这猪头,还有闲情看短信。

杨景行回复:妖精,你发错了,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陶萌:你才是妖精。

杨景行:不对,我发错了,是要发给任初雨的。

陶萌:那你们忙。

杨景行:刚刚给陶萌发短信,她说你个妖精。

陶萌急了,打电话质问杨景行:“你是不是开玩笑的?”

杨景行奇怪:“开什么玩笑?”

“你说我说任初雨是个妖精!”

杨景行气愤:“她告诉你的?她怎么这样啊!”

陶萌是真急了:“你怎么这样啊!”把电话挂了。

杨景行连忙打电话回去解释。

陶萌等杨景行打了几次电话才接,无比骄傲:“你上当了!”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高考

四月中旬,高考体检。杨景行还真的长高了,过一米八四了,体重七十八公斤,都是肌肉。医生还问是不是考体校的。

转眼就到了五月,五一三天假期,老师们鼓励同学们玩一玩。萧舒夏来浦海看儿子,希望杨景行能锦上添花,高考中再出一个能让她四处炫耀的成绩。

五一假期结束后,学校又安排了一次模拟考试,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最后这一个月,老师们把任务安排得稍微轻松了一点,免得学生们绷得太紧。李迎珍也不要求杨景行去音乐学院练琴了,让他全身心备战高考。但是杨景行自己还是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就去琴房过过瘾,这也是他的特权,一直拿着琴房的钥匙。

五月八号,填报志愿,有十天时间。杨景行当然是不用操心了,就看别人忙活。十四号晚上,陶萌给杨景行看了自己的志愿表。复旦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没有其他选项。

杨景行感叹:“真羡慕能考上这个专业的男生。”

陶萌不高兴的问:“羡慕什么?”

杨景行说:“也是,我要知足,能不能求你个事?”

陶萌又警惕:“说。”

“大学里能不能别和男生同桌?”

陶萌给个白眼:“大学根本没同桌。”

杨景行高兴:“就让我们好好珍惜这最后的同桌时光吧。”

五月十八号是杨景行的生日,除了父母也就刘苗和夏雪还记得。两个姑娘都发来了短信,没像去年那么吝啬,不但祝生日快乐,也祝高考顺利。

第二天早上,陶萌才跟杨景行说起:“昨天忘记祝你生日快乐了。”

杨景行还是惊喜:“你怎么知道?”

陶萌说:“我收体检表看见的。”

杨景行谴责:“也不记牢一点!”

陶萌还有气呢:“你自己不能说!?”

杨景行嘿嘿:“那怎么好意思。”

陶萌瞟杨景行:“不好意思?我看你发短信笑得那么开心!”

杨景行说:“明年五月十八号,我过生日,记住。”

陶萌不熟练的转一下笔:“明年,谁知道谁在哪。”

端午节过后,就是六月了。气温三十度,虽然是贵族学校,教室里却没空调,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雨,炎热会持续到高考结束。

大战在即,高三已经不上课了,但是氛围并不散漫,大部分同学依然会看看书,背背单词,做做题。当然,也有人已经搞好毕业纪念册,到处找人给自己留言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高考开始那天,学校里又车满为患。萧舒夏也来了,辛辛苦苦从市里打车到学校,连昆曲都不看了。

七号考语文数学,八号综合跟英语,九号上午考物理。物理考试是十一点结束,十一点半,整个教学楼就喊成一片了。十几年的应试教育生涯终于结束了,脱离苦海了,同学们闹啊,笑啊。就没人不高兴。

杨景行躲在一边,和父亲通电话,然后打给鲁林他们问问情况。九纯的一群朋友已经集合了,准备等会就下河游泳,还向杨景行炫耀。

好像是为了犒劳辛苦的学子们,食堂的饭菜都特别好。吃过午饭后,同学们就开始在操场上花园里到处找人合影。

连邵磊和杨景行都没免俗,两人做了个扳手腕的的样子,互相气呼呼看着,留下开心的记忆。

蒋箐跟杨景行合影后说:“其实我对你挺有好感的。”

杨景行这时候挺绅士:“谢谢。”

任初雨让李娅帮忙给自己和杨景行拍,还对规规矩矩站着的杨景行说:“亲密点!”

杨景行不知轻重,干脆靠近,像兄弟那样搂住了任初雨的肩膀。然后轮到杨景行的相机了,任初雨报仇,挽住了杨景行的胳膊。对比两张照片,任初雨被搂住的那张笑得不自然,但她也懒得重拍了。

李娅也愿意屈尊和杨景行拍一张,突然问:“你给任初雨准备毕业礼物没?”

杨景行还真是谁都没准备,就说:“我忘记这事了。”

李娅鄙视又厌恶的看杨景行一眼:“没良心!”

陶萌也和杨景行站到一起去了,谭东当摄影师。杨景行说:“笑好看点,我有很多亲戚朋友。”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真的笑得蛮灿烂。

下午四点进教室集合,江老师有话要说,顺便发毕业集体照。同学们也是才发现原来班主任是那么感性一个人,长达十几分钟的讲话让好些人都掉下眼泪来了。

江老师不但讲了同学情,师生情,兄弟情,姐妹情,连爱情也没忘记:“……可能,还有这么一个人,你上课的时候会偶尔看他一眼。他有时候突然进入你的视野,可能会让你心跳加速。或者,你的日记中,出现过他的名字很多次……同学们,保留住这份美好纯洁的记忆吧。”

江老师走后,教室里远远没中午那么闹腾了。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他或者她吧。

明天晚上才是毕业晚会,同学们还有不少时间联络感情,最多的事就是写纪念册。可是,好像就杨景行这家伙没准备这东西。

任初雨的毕业纪念册很漂亮,她要杨景行留言,但是不准他看其他人写的。任初雨还给杨景行准备了毕业礼物,一个小小的法拉利模型,可以挂在钥匙链或者手机上的那种,做得蛮精细。这是杨景行收到的第一份毕业礼物。拿人手软啊,这个得好好写,杨景行说:“你多等一会,我还在构思。”

任初雨挺乐意的:“好,你可以写一晚上。”

陶萌就看见杨景行翻出直尺和铅笔,在任初雨的纪念册上认认真真画了一页五线谱,然后写个二十个小节左右的曲子,还修改了几次。

等任初雨看到杨景行给自己的留言,半天没说出评语来。

杨景行自夸:“应该不难听,有机会你自己弹吧。”

任初雨问:“你自己写的?”

“当然!”

任初雨笑一下:“果然是音乐学院的……不会给每个人的都是一样吧?”

杨景行说:“就你一个人,特殊待遇。”

“真的啊?”任初雨的声音突然变得挺温柔了,“有名字吗?”

杨景行说:“留给你取吧。”

任初雨点头:“好……你没有啊?”

杨景行找出个笔记本来,翻开一页空白的:“你给我签个名吧。”

任初雨直接把笔记本拿走了。

陶萌的纪念册也在班上转了大半圈了,不知道从谁手里拿回来后,她完成任务一样推到杨景行面前,话都不说,你爱写不写。

杨景行认真对待,工整的书写。陶萌突然发难:“是不是高中生活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东西?”

杨景行说:“多啊!”

陶萌气愤:“那你玩什么个性?一个班三年,就算你无所谓,也尊重一下别人好不好?”

杨景行翻看陶萌的纪念册。陶萌也不阻止,她又没什么把柄。

杨景行问:“第一页谁?”

陶萌一愣:“曹绫蓝!”

杨景行点头:“第二页呢?”

“蒋箐!”

杨景行笑,继续问:“第三页呢?”

陶萌急了:“她们传着写的,我还没看。”

杨景行又说:“你猜,这个本子,你以后会多长时间看一次?会想起里面的几个人?”

陶萌气坏了,伸手就要把本子抢回来。

杨景行又换张脸讨饶:“我还没写完呢,尊重一下我。”

陶萌发脾气了:“我不尊重你,我不要你写了!”

杨景行哄:“别闹,让我们珍惜这最后的同桌时光吧。”

陶萌这次才作罢,但看样子还是气鼓鼓的。

几分钟后,杨景行写完了,又说:“感觉蛮好的,我等会也去买一个。”

陶萌还在气:“没人给你写!”

杨景行小气巴拉:“好啊,你还给我!”

因为被杨景行讽刺了,陶萌就得自己看看他写的些什么。话说杨景行的字写得真不怎么样:美女同桌,我曾经误会你是一个冷淡无趣的班长,对不起,我错了。其实你有好多美丽的女孩子应该拥有的优点,篇幅有限,我就不列举了。谢谢你辅导我的功课,谢谢你用美丽的笑容伴我度过高中的最后时光,希望你以后能每天开开心心。ps,我是尊重你的写下这些,一笔一划的。

这是不是肉麻了点!陶萌瞟杨景行,发现这小子没坏笑啊。没办法,陶萌找了个小夹子,学任初雨那样,不能让后来人看前面人写的东西了。

任初雨来还杨景行的笔记本,也没等评语就走了。杨景行打开本子,发现内容也不多:大帅哥,我喜欢你可不是因为你帅,反正就是喜欢。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吗,上体育课的时候,你叫我小心,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估计很久很久以后我都还记得。高中三年,回首也就是一瞬间,可是这一瞬间之中,有那么多的瞬间值得回忆珍惜。谢谢你给我的特殊待遇,我明年或者后年就要出国了,我会带着它们。kissyou。

还用红色荧光画了大大一个心,真是一个比一个肉麻!杨景行回了一下头,和任初雨目光接触,杨景行先笑,任初雨艰难一点。

吃过晚饭后,陶萌看见杨景行真的拿了个纪念册进教室,而且第一页就找上自己了。

陶萌也是真讨厌杨景行:“你不让你的特殊待遇先给你写?”

杨景行说:“珍惜,珍惜!”

陶萌说:“你先找其他人吧……我是认真的。”

于是杨景行到处去找人要签名,还说:“签个名就行,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是同学们挺大方的,都要写上几句。谭东这家伙,画了一篇骂人的话。

陶萌和别人聊着天,看杨景行完成尊重人的任务后要回来了,就站了起来去拦住他,说:“我想和你聊一下。”

杨景行乐意:“好啊。”

陶萌说:“这里太吵了,出去吧。”

杨景行犹豫:“我还没和你同桌够呢。”

陶萌烦:“你去不去?”

“走吧走吧。”

杨景行像要准备挨班长的批评一样,一路沉默的跟着陶萌出了教室,下了楼,来到操场,找了一处方圆二十米没人的地方。

两人面对面,间隔半米,互相看了几秒钟。陶萌先说话:“你能严肃点吗?”

杨景行严肃的点头:“我严肃。”

陶萌警告:“不准逗我笑。”

杨景行说:“我坚持十分钟。”

陶萌讨价还价:“十五分钟……说了不准!”

杨景行摆出一副死人脸。

陶萌急了:“你还想不想听我说!?”

杨景行连忙换上包青天的表情,说:“开始计时。”

可陶萌并不珍惜时间,酝酿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能评价一下我吗?认真,客观的。”

杨景行说:“学习成绩好,工作能力强,关心同学,是个好班长好学生。客观的说,也漂亮。”

陶萌不满意:“我要听缺点。”

杨景行说:“那就没有客观的了。”

“那就主观的。”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不够青春活泼吧。”

陶萌问:“你觉得谁青春活泼?”

杨景行才不上当:“不是和别人比,就是相对你自己来说。”

陶萌很主观:“装可爱就是青春活泼?”

杨景行说:“不是这意思,比如你要我客观的评价你的优缺点。”

陶萌很气愤:“这怎么了?”

杨景行强调:“主观,主观。”

陶萌没好气的看看别处,又问:“还有呢?”

“暂时没发现。”

陶萌点点头,认真的说:“可能我有时候不像她们那样,但是我不认为这和青春有什么矛盾。我工作认真,但是从来没官僚过,嬉皮笑脸也做不好工作。其实我也喜欢看电影,看漫画,吃零食,但是我觉得享受青春的同时也应该对青春负责!”

杨景行点头:“你说得对。”

陶萌又说:“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像你那样,逗玩这个逗那个,还能好好学习,一心几用。我看过你练琴的样子,也没什么青春的……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反驳你的话,我是想你明白,我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杨景行张了一下嘴,有什么没说。

陶萌说:“你想说什么就说。”

杨景行摇头:“时间没到。”

陶萌笑一下,但是马上就严肃了,盯着杨景行继续:“那我就说说你吧……可能我根本不懂你,说错了你也不用笑话我。我觉得你,就是让人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回头来看,整个高三我都比较放松,其实应该我谢谢你,但是我说不出口,就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在调戏……戏弄我!我真的无所适从!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坏心。”

杨景行自我检讨:“可能有时候我过火了,对不起。”

陶萌急道:“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杨景行认真的说:“我喜欢看你笑。”

陶萌问:“那你为什么不逗蒋箐,连任初雨也没那么多?”她还挺自恋的。

杨景行说:“因为我们是同桌。”

陶萌不信:“这不是理由,你要想的话时间多的是!”

杨景行深呼吸一下,问:“真的要说啊?”

陶萌不耐烦了:“你说啊!”

杨景行说:“因为我知道你会一笑而过,不会喜欢我。”

这到底是自恋还是恭维,还是有自知之明?陶萌都懵了,被刺激得只能冷哼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后,陶萌开口了,声音很小:“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吗?”

杨景行笑:“看你的眼神。”

陶萌用尽量亲切的目光看着杨景行:“因为我父母离婚了……小学的时候就离了。”

又沉默了一会,杨景行说:“但是我觉得你不缺乏母爱父爱。”

这聊天的气氛变得真快。陶萌之前还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现在又开始惆怅了:“我阿姨,就是我爸爸现在的妻子,对我也很好。我妈,每年回来看我几次。”

杨景行说:“那你还是很幸福的。”

陶萌第一次在杨景行面前苦笑,说:“可能吧。”

杨景行建议:“我们把时间延长吧,一个小时怎么样?”

陶萌点点头:“去那边坐吧。”

杨景行问:“你怕不怕蚊子?”

陶萌说:“有驱蚊草。”

俩人在花坛旁边坐下,杨景行还说:“近一点,才像同桌。”

陶萌无所谓:“随便你。”

杨景行提别人的伤心事:“你爸妈离婚的时候,你难过吗?”

陶萌回忆:“反正就是哭,我四年级,其实还什么都不懂,就是哭……最伤心的肯定是我妈。”

杨景行就看着陶萌,也不发表意见了。

陶萌也继续:“我小时候和我妈一起学钢琴,看谁进步快,我妈就会弹《爱情故事》,经常弹……就是上次我叫你弹的那个。”

“后来我就不想学了,可我爸爸非要我练,我烦死了!”陶萌看杨景行一眼,“如果不是那样,我可能不会比你差。”

杨景行有意见:“你不用什么都比我强吧。”

陶萌摇头:“我小时候学习成绩很一般的。”

杨景行多管闲事:“你妈现在,有伴侣了么?”

陶萌点点头:“是个华侨,我见过。”

杨景行说:“那就好,他们都有爱,对你的爱也没减少,你也可以照样爱他们。”

陶萌说:“可是他们之间……像仇人一样。我好想我妈,可是又怕见她。我小时候的全家福,只有我还留着,可是我不敢拿出来看。”

路灯下,杨景行也能看见陶萌的眼圈泛红了。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无聊瞎扯

杨景行看着陶萌,说:“你想哭就小哭一下,我还没看过呢。”

陶萌没哭,就是掉下两行眼泪。杨景行摸裤兜,抽出纸巾来递过去一张。陶萌接过后散开,然后再对折一下,拿在手里准备着。她可能喜欢流泪的感觉,默默的感受了两分钟后才抬手去擦眼睛。

杨景行说:“我决定以后都逗你哭了。”

陶萌笑一下,可眼泪还在继续,说:“以后你也没机会了。”

杨景行说:“那可不一定。”

陶萌又低头,说:“你的家庭肯定特别幸福。”

杨景行问:“难道你认为自己不幸福?”

陶萌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不讨厌你,因为你可以逗我笑。在家里的时候,我爸爸讲笑话都不好笑。”

杨景行说:“我觉得有一点是你能做到却没做的。”

“什么?”陶萌问。

杨景行还故作深沉:“就是原谅并且祝福你的父母。你肯定是他们最重要的人,所以你的原谅,对你,对你爸妈,都特别重要。”

陶萌委屈得眼泪大颗大颗的:“不管我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事实的!”

“可是有你能够改变的!”杨景行一点也不照顾别人的情绪,“就算他们离婚了,你仍然可以做他们美丽乖巧的女儿,并祝福他们有新的美好感情……”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陶萌简直是叫起来,接着就呜呜出声了。

杨景行温柔的拍马屁:“因为我相信你能够做到。就像你在班上工作认真负责一样,在家里,你也是有责任的,子女也有自己的责任!”

陶萌有点失控:“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松!认真负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我就是不想以后像我妈那样!”

杨景行气愤了:“你凭什么否定你妈‘的人生?就因为她离婚了,让你受委屈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

这下好,陶萌恶狠狠看着杨景行,憋了一下没憋住,干脆哇哇大哭起来。

杨景行吓了一跳,连忙抽纸巾。可陶萌都不接了,就半对着杨景行:“呜……呜……”

杨景行之好把咸猪手往陶萌脸上伸,可陶萌一下就把脸别开了。杨景行等了两分钟,看陶萌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就把屁股挪了过去,握了握她的肩膀:“对不起,我说话太重。”

陶萌看杨景行,还在哭。

杨景行的另一只手又去握住了陶萌的另一边肩膀。脆弱的女人真的需要依靠,杨景行的手才在陶萌背上拍了拍,这姑娘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靠了过来,头倚在杨景行肩上,继续哇哇哭。

杨景行这鸟人可能是如愿以偿了,都不安慰陶萌了,就继续握着她的肩膀,让她哭个够。

其实身体接触也不多,陶萌只是拿左边脑门顶在杨景行左肩膀上。杨景行还能瞥眼,抬起左手把纸巾伸到陶萌眼前。陶萌右手接过,边擦眼泪边继续哭。

几分钟后,远处传来男生学着哭腔的两声哇哇怪叫。陶萌被吓得一下端正了坐姿,哭声也止住了。

杨景行一下站了起来,大吼一声:“谁?”

没有回应。陶萌轻声哀怨:“算了,别理。”

杨景行坐下,很是气愤:“他根本不知道你哭得多好看。”

陶萌扑哧一下:“还没到一个小时啊!”

杨景行道歉:“不好意思,习惯了。”

陶萌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笑,之好努力沉默了一会,又问:“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

杨景行点头:“都是。”

陶萌看杨景行:“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看你妈妈好像很年轻。”

杨景行说:“是我的亲生母亲,她爱显。”

陶萌不好意思:“我是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我好怕开家长会。”

杨景行说:“你爸妈肯定喜欢,多骄傲啊。”

陶萌仔细的擦了一下脸和眼睛,看杨景行:“你也一样,江老师背地里表扬过你很多次……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杨景行说:“知无不答。”

“你有疲惫的时候吗?”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还好。”

陶萌继续:“那你有伤心的时候吗?”

“每个人都有。”

陶萌感兴趣:“什么时候?”

杨景行张口即来:“我初中有个女朋友,暑假的时候,我们在她家,我把她的衣服脱了,被她妈妈看见了,后来她父母找到我家,要我父母赔钱……她当时就是不停的哭,可是我一句话都不敢说,那是我最伤心的时候。”

杨景行说得很平淡,可陶萌却听惊骇了,好久之后才能又同情又气愤又伤感的低哼一句:“怎么会这样!?”

杨景行说:“因为我无能。”

你才初中就敢脱女生衣服了还无能!陶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女人的八卦天性还是克制不住:“后来怎么样了?”

杨景行笑:“后来就形同路人了,再后来我就到尚浦了。”

陶萌还是忍不住:“赔钱了吗?”

杨景行摇头:“没有。”

陶萌又问:“你们很相爱?”

杨景行说:“那时候根本不懂爱。”

陶萌想了好一会,问:“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她?”

杨景行缓缓点头。

陶萌又问:“你还爱她吗?”

杨景行摇摇头。

陶萌接二连三:“你恨她父母吗?”

杨景行说:“刚开始的时候,心中全是仇恨和愤怒。后来就想开了,我祝福他们,希望他们一家人幸福快乐。”

沉默了好久后,陶萌突然发难:“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才初中啊!”

又是好久的无声,陶萌再问:“你后悔吗?”

杨景行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能让那些不开心的事成为现在的阴影。”

陶萌还是想问清楚:“那你……你欺负她了吗?还是就脱了衣服?”

杨景行说:“就脱了外衣,没做什么。”

陶萌不好意思,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在防范,又问:“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杨景行很绝情:“基本不会。”

陶萌挺担心的:“那你以后还会交女朋友吗?”

“当然会……”

“那是你的初恋吗?”陶萌突然想到重点。

杨景行点头:“是不是同情我?其实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我后来偷偷去找她,她却骂我父母,说他们吝啬,还仗势欺人。”

“啊……”陶萌简直不敢相信。

杨景行装可怜:“来,肩膀借我用用。”

陶萌仔细的观察杨景行,看他是伤心还是真的无所谓。

杨景行转移矛头:“好了,说说你的初恋。”

陶萌愣一下,说:“大学毕业前我不会谈恋爱的……我真的觉得女人必须有自己的能力,不管感情还是事业,都不能依赖男人。”

杨景行问:“那你愿意让男人依赖你吗?”

陶萌还得想一下,警惕的看着杨景行说:“也不行。”

杨景行说:“我倒挺喜欢依赖的感觉。”

陶萌才不管杨景行喜欢啥,又说:“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杨景行都烦了:“不用申请。”

陶萌犹豫了一下:“你钱包上的照片,那两个女生是你的朋友吗?”

杨景行点头:“几岁就认识,算是妹妹。”

陶萌解释:“我不是故意看的,也没看清楚。”

杨景行大方的把钱包翻出来给陶萌。陶萌还打开手机灯好看仔细,感叹:“好漂亮!”

杨景行笑:“美化了,你对比我就知道。”

陶萌看看杨景行,笑一下算是承认,问:“你不是说你男生朋友多么?”

杨景行奇怪:“难道我在钱包里贴和兄弟的照片!”

陶萌却说:“可是我觉得男生的钱包里不管贴什么照片都有点恶心,家人的除外。”

杨景行逃避责任:“我是被逼的。”

陶萌笑笑,问:“她们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介绍:“这个叫刘苗,这个夏雪。”

“是亲戚啊?”

“不是,小时候住一个院子的。”

陶萌哦,又问:“你觉得她们谁漂亮些?”

杨景行说:“都一样漂亮。”

陶萌呵呵:“和任初雨比呢?”

杨景行瞪陶萌:“刚刚还在哭鼻子,现在就变坏心眼了!”

陶萌羞气:“那你,你刚刚还把自己说那么可怜,现在又有两个妹妹了!”

杨景行无奈:“珍惜,珍惜。”

陶萌偏要把屁股挪远离杨景行一巴掌。

把钱包还给杨景行后,陶萌问:“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话找人说出来了就好受多了。”

杨景行点头:“是的。”

陶萌问:“你以前对人说过吗?在我们学校里。”

杨景行说:“没对任何人说过。”

陶萌说:“我也是……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来跟我说。”

杨景行笑:“那我估计是复旦大学的常客了。”

陶萌也笑:“其实我压力挺大的,怕考不好……当初和你同桌的时候还很犹豫了一阵,算是没选错吧。”杨景行说:“你是没选错,我可被谭东骂惨了。”

陶萌报复:“你喜欢任初雨吗?”

杨景行点头:“喜欢。”

陶萌吃惊:“那种喜欢?”

“普通喜欢。”

陶萌悟了:“难怪给她写歌。”

杨景行气:“我还给你好多呢……你在暗示什么!”

陶萌严肃:“那根本不一样!给我的是改编的!哎,你是早就决定要考音乐学院,还是高三了才想的?”

杨景行承认:“突发奇想。”

陶萌有点感叹:“我真的有点佩服你的勇气和毅力,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没希望……那时候还不太了解你,其实现在也不是多了解。”

杨景行哼:“你根本没用心了解!”

陶萌说:“反正你也不在乎。”

杨景行说:“你就给自己找借口吧。”

陶萌不满:“本来就是,你考试过了也不说,生日也不说。”真是记仇啊。

杨景行威胁:“我以后烦死你!”

陶萌看着杨景行,严肃了:“杨景行,我们是朋友吗?”

杨景行点头:“是的。”

“那好,祝我们友谊长存。”陶萌伸手。

杨景行把陶萌手拍开:“朋友之间不来这套。”

“那要怎么样?”

杨景行说:“热情的拥抱。”

陶萌很有诚意,站了起来,端端正正的。

杨景行连忙起立,两人对了下眼,杨景行抬手,在陶萌的肩膀部位环抱一下。陶萌侧脸靠在杨景行肩边,手在杨景行的后腰意思一下,说:“我真的愿意和你做朋友。”

这个拥抱一点也不热情,还很快的分开了。陶萌说:“坐久了,走一会吧。”于是两人慢慢走去操场,然后绕着操场散步。

陶萌问:“你暑假有什么安排?”

杨景行说:“玩。”

陶萌说:“我要去加拿大陪我妈住一段时间,还要考驾照,学画画。你们都玩些什么?”

杨景行说:“游泳,打球,电脑游戏,吃饭,唱歌……”

陶萌好奇:“你的朋友都是从小就认识的?”

杨景行说:“穿开裆裤的时候。”

陶萌笑,说:“那我落后太久了。”

杨景行得意:“不会,我那些兄弟认识十几年了,从来没互相抱过。”

陶萌讥笑:“你以为我真信你……你的兄弟都有女朋友吗?”

杨景行说:“都说是兄弟了,怎么会脱离队伍。”

陶萌使坏:“那你准备陪我单身到大学毕业吧。”

杨景行急了:“来来来,我把拥抱还你。”

陶萌笑:“开玩笑的。你理想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

杨景行问:“今天还是高中么?”

陶萌奇怪:“是啊,明天还是。”

杨景行说:“那你就还是班长。”

陶萌不生气:“你又讽刺我!”

“你的问题太难了。”

“这有什么难的。”

“那你理想中的男朋友……”

陶萌急道:“我还没想过。”

杨景行伤心的谴责:“你居然骗你的朋友!”

陶萌辩解:“我真的不适应突然和你说这些。”

杨景行奇怪:“是你先开始的。”

陶萌很女人:“那是我问你啊!”

杨景行说:“我觉得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可爱,就看能和谁有缘分吧。不能把爱情事先构想好了再去实现。”

陶萌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结婚?你要和一个人生活一辈子。”

杨景行笑:“我觉得法律规定结婚年龄是有意义的,我们现在想这个太早。”

陶萌又伤感起来,说:“我觉得爱情和婚姻都应该是神圣的,可是人太不神圣了。”

杨景行说:“但愿你能永远这么想。”

两人就这样无聊瞎扯,在操场了走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十一点,杨景行把陶萌送到寝室楼下。

陶萌说:“谢谢你,你早点睡,晚安。”

杨景行笑:“朋友之间不来这套。”

陶萌警觉:“你要怎么样?”

杨景行说:“快滚去睡吧,洗干净点,做个春梦!”

陶萌不解风情:“我不喜欢!”

杨景行换风格:“亲爱的朋友,祝你晚安。”

陶萌急:“你又没正经了。”

杨景行都不耐烦了:“睡吧睡吧,要求多。”

“那明天见。”陶萌好像真没什么交朋友的经验。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分别

杨景行回到寝室,发现谭东还在勤学苦练玩吉他。还别说,他已经略有小成,能弹出个模样了。

谭东看看杨景行,问:“一直和陶萌在一起?”语气很是平淡,好像灵魂被自己的音乐洗礼了。

杨景行点点头:“讨论友谊。”

谭东冷笑:“随便你们讨论什么,明天一过,还关我们屁事啊。”

杨景行气愤:“你太没义气了。”

谭东问:“喝不喝点?”

“来!”

开了好久的半瓶红酒就牛肉干,两人就瞎聊开了,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事,翻来覆去的讲,直到凌晨两点。

十号早上,好多人都睡到太阳晒屁股,真幸福。杨景行八点才去教室,把书收拾好,装在大行李包里,明天好直接搬走。

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感受那份清闲。陶萌十点才来,用名牌旅行包把书装好,还不怕麻烦杨景行:“车等着的,你能不能帮我提下去?”

走在路上,陶萌说:“晚上开完晚会我就回家了。”

杨景行说:“我明天回。”

陶萌把脚步加快,让杨景行跟着他。还是那辆雷克萨斯,可就来一个司机。看后备箱里满满的,是把所有东西都装走了。

车走了后,俩人回教室,陶萌走得不快了,突然问:“我昨天是不是有点神经质?”看她严肃的表情,肯定是想得到一个专业的回答。

杨景行说:“你现在有点。”

陶萌自己分析:“可能是考试的压力积压了太久,要释放一下。”

杨景行说:“我终于找到高考的好处了。”

走几步后,陶萌又问:“你不会把我说的话告诉别人吧?”

杨景行摇头:“不会。”

陶萌看杨景行的表情,说:“我也知道你不会。”

杨景行威胁:“你还会自我安慰啊。”

陶萌说:“我等会帮你把纪念册写了还要回寝室,准备晚上的演讲。”

杨景行套近乎:“我们之间就不用了吧?”

陶萌不同意:“我觉得要。”

陶萌拿着杨景行的纪念册,趴在就要永别的那张书桌上认真的写了几分钟,字挺漂亮:杨景行,你是个积极友好大度的人,很高兴和你同学三年。分别在即,珍重的话就不多说,祝愿你在今后的学习生活中快乐前行。陶萌赠言。

杨景行一眼就看完了,说:“谢谢。”

陶萌说:“那我先回寝室了。”

“准了。”

陶萌轻笑一下。

晚饭是聚餐,在大食堂里摆了几十桌,虽然不准饮酒,也还是闹翻了天。七点半,全体高三师生在礼堂集合。校长讲话,老师们赠言,陶萌作为学生代表讲话,然后看了一段比较长的录像,就是这届毕业生在高中生活中取得的种种成绩和许多的回忆。最后,全体师生齐声高唱校歌,在热烈的欢呼中,高中生活就真的结束了。

已经有许多家长在外面等着接孩子了,认识不认识的同学间都是一片的再见声。

陶萌等杨景行和邵磊“依依惜别”完了后过来,问:“你手机号码会换吗?我怕万一还有什么事,通知书……”

“不换。”杨景行表扬:“你真是个好班长。”

陶萌不太高兴的眼神:“你怎么又这么说话?”

杨景行无奈:“不早了,快回家吧。”

陶萌又说:“我等成绩出来了就去加拿大。”

杨景行说:“祝你一路顺风,玩得开心。”

陶萌突然给个灿烂的笑容:“你不最后逗我一下?”

杨景行说:“想得美,说了要烦死你的。”

陶萌笑得真了些,说:“再见。”

“再见。”

杨程义是第二天中午到的,问儿子的书都带上没,又说那些数学物理都白学了,在音乐学院肯定是没啥用处的。一家三口在尚浦的大门口合影,算是纪念杨程义的那些钱。

直接回九纯,都没在曲杭逗留。父母给杨景行安排的假期任务就是考驾照,杨程义还想让儿子去驾校学习,杨景行当然不肯浪费时间。

晚饭是在家吃的,但吃完后杨景行就立刻跑了,去和鲁林他们集合。都有人要上音乐学院了,朋友当然是先去唱歌。杨景行被好好的取笑羞辱了一番。

鲁林报考的是曲杭电子科技大学,应该不会有问题。许维的目标是浙江大学,他自己谦虚,说有点危险。章杨的东南大学应该没什么问题。杜玲填的是华东师范,可能真的危险。

刘苗和夏雪还在上课,要七月初才会放假。可两个姑娘已经等不及要杨景行请客去小洞庭了,还要他接送。于是十三号下午,杨景行开着母亲的小本田飞度到一中外面等着。

看见两个姑娘走出校门了左右张望,杨景行挥手大声喊:“这边。”

两个姑娘牵着手蹦跳着过来,刘苗惊喜的埋怨:“让你开车了?干嘛停这么远!”

不是第一次坐杨景行开的车,俩姑娘没多担心。刘苗拉开右车门:“我要坐前面。”夏雪不反对,先坐到后面去了。

杨景行开车后,刘苗嗅鼻子:“是香水味?谁的!?”

杨景行说:“我妈!”

夏雪呵呵。

杨景行真该绕路的,刚过烟草公司门口就看见了萧舒夏,她正在和熟人说什么。杨景行抱着侥幸心理加速,可看见萧舒夏在朝自己挥手。

杨景行装没看见,可很快手机就响了,刘苗还帮他接听,就听见萧舒夏吼:“你往哪里跑?给我回来。”

杨景行把车倒回去,萧舒夏不太友好的审视着车里的三个人。夏雪还嘴巴甜:“萧阿姨,你下班了。”

萧舒夏点点头,责问:“放学了不回家?”

刘苗说:“我们给家里说过了。”

萧舒夏也不顾及儿子的面子,伸长手就去揪杨景行的耳朵:“你就这么练车!”

杨景行也嘴巴甜:“全阿姨,您救救我。”和萧舒夏说话的就是周龙龙的妈,姓全,和萧舒夏是物以类聚。

“下来,让我看看!”

杨景行只好下车,让姓全的把他从头夸到脚。萧舒夏先听着,然后再谦虚。这得有一阵忙活。

刘苗和夏雪都没动静,在车上等着。萧舒夏命令杨景行:“跟我回家吃饭!”虽然杨景行早就跟她申请通过了的。

姓全的看看俩姑娘,问萧舒夏:“谁家的女儿?”

萧舒夏简单的介绍下,姓全的就恍然大悟起来,对刘苗说:“哦,我认识你妈,是说她女儿长得好。”

萧舒夏好像有点不以为然:“嗯,那是。”

杨景行想跑:“我饿了,先走了。”

萧舒夏气愤啊:“你不先送我回去?”

夏雪连忙打开了后车门。

上车后,萧舒夏就开始盘问杨景行。午饭是哪里吃的?现在准备去哪里?晚上什么时候回家?杨景行尽量开快点,好早日脱离苦海。

下车前,萧舒夏还叮嘱两个姑娘:“你们早点回家,不然还以为是杨景行把你们拐了。”

杨景行说:“我没那么大本事。”

萧舒夏一下车,笑容又回到两个姑娘的脸上。刘苗计划周末再来杨景行家里听钢琴,还建议最好是能把萧舒夏支开。夏雪问杨景行什么时候能拿到通知书,她要看。

刘苗还引诱杨景行:“到时候我们穿校服。”

杨景行自豪:“我已经不是高中生了。”

夏雪说:“我听我表姐说音乐学院的学生好少,只有一两千。”

杨景行懊恼:“是啊,美女更少,我上当了。”

刘苗问:“你毕业的时候有没有舍不得班上的美女?”

杨景行酸溜溜:“她们又没舍不得我。”

夏雪说:“肯定都有合影?毕业赠言呢?”

刘苗激动:“我要看我要看!”

杨景行教训:“有什么好看的,马上高三了,好好努力,考上好大学了天天看真人。”

刘苗给杨景行安排任务:“你先把浦海所有好吃的地方找出来,等我们。”

夏雪乐了:“我好想吃你说的那个冰激凌。”

杨景行说:“你们要是都考上一本,以后的冰激凌我包了。”

刘苗敏感了:“你在说我!”她成绩稍微差一点。

杨景行说:“雪雪,你要督促她,为了自己。”夏雪笑。刘苗可不干,警告杨景行:“就算我连专科都考不上,你也别想逃……音乐学院附近有什么大学?”

杨景行说:“复旦,只要半个小时。”

刘苗抖狠:“我就考个专科,气死你!”

到了小洞庭,三个人还是坐包厢。这里的服务员换装了,短短的一步裙,高跟鞋加丝袜,紧紧跟上了经济增长的步伐,对得起九纯第一食府的名头。

刘苗站起来,把自己的宽松长裙扯起来,从后面紧束住,模仿超短裙那样露出半截修长的大腿,问杨景行:“像不像?”

杨景行教训:“女孩子家,庄重点。”

刘苗还继续:“我们比过,我的膝盖比雪雪的高一点点,可是我的小腿好像比她粗。”

夏雪把裤子往上提,露出大半截小腿来,和刘苗的对比,说:“我没肌肉。”

杨景行说:“你们大学了再比,现在比学习。”

刘苗说:“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嘛。”

“那是我,关你们什么事。”

刘苗哼:“我们不会输给别人。”

夏雪不好意思的嘻嘻笑。

刘苗还跳起踢腿舞来:“看……咦……哈哈。”

杨景行威胁:“点两个蹄髈,肥死你,看你美。”

刘苗才不怕:“损失的是你自己……等上大学了,你就会看见全新的我们!”

夏雪制止:“别说这个了。”

刘苗才不听:“我们买了丝袜,到这的,其实不是丝袜,放假你看了就知道了。”

杨景行疑惑:“我没做过值得这样奖励的事吧。”

夏雪有点着急的说:“没穿过,不习惯。”

杨景行说:“不能穿,马上高三了,男同学也要好好学习。”

刘苗气愤:“就给你看的!”

不过杨景行好像对丝袜不感兴趣,吃个饭还不停的叨叨要两个姑娘好好学习,烦死人的。杨景行结账的时候,刘苗又检查他的钱包,说大头贴磨损有点严重,该换新的了。然后杨景行就送两个姑娘回家,夏雪先下车。

刘苗告诉杨景行,说一中出了丑闻,有高三的男生去找小姐,被公安局的抓了:“被开除了,听说学习成绩还不错。”

杨景行多疑:“你在警示我?”

刘苗说:“你要是这么不要脸,我一辈子不理你。”

杨景行说:“你放心,永远不会。”

刘苗怀疑:“别以为我不知道,初中的时候章杨他们就和你看那些东西……所以我讨厌他们。”

杨景行笑:“你错怪他们了,是我带他们看。”

刘苗连连摇头:“太恶心了……这么隐私的事,您就不能悄悄的!”

杨景行责怪:“那你还说!”

刘苗义正言辞:“我们什么关系,一张床都睡过。”

杨景行不高兴了:“别乱说话!”

刘苗嘿嘿:“不过那时候你肯定不懂。”

杨景行笑:“难道你懂?”

刘苗感叹:“人真是越大越不好玩,小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成天学习,你不知道我是美女,我也不知道你是帅哥。”

杨景行笑:“错了,小时候我就知道你是美女。”

刘苗说:“小时候的照片,雪雪比我好看?”

杨景行说:“你们俩都一样好看。”

刘苗不好意思的回忆:“有一次,我把你的书撕了。”就是一本童话故事,杨景行先给了爱看书的夏雪,可不喜欢看书的刘苗很不满,就撕书泄愤。

杨景行笑:“她不也扔过你的玩具。”

其实小时候三个人的矛盾多着呢。有时候刘苗和夏雪过分亲密了,杨景行还吃醋呢。最大的笑话是有次两个小姑娘说悄悄话,杨景行想偷听,结果从板凳上摔了下来,然后还被萧舒夏一顿骂。没出息!

刘苗没直接回家,说要去超市买点零食。杨景行请客了,买了好多,叮嘱刘苗记得分夏雪一半。

接下来几天,杨景行就和鲁林他们瞎混去了,真的就是每天篮球,游戏,游泳,唱歌吃饭。当然,晚上回家了还是会练琴,听歌,扒谱,写旋律。

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成绩

十七号,星期六,按照约定,杨景行下午两点开车去接刘苗和夏雪,俩姑娘要去游泳。

刘苗穿上了米色的短裤和黑色过膝袜,让杨景行好一阵夸赞。可远远看见夏雪的时候,刘苗叫开了:“她出卖我!说了都穿的!”

夏雪穿着淡蓝色的四分裤和凉鞋,小脚小腿都光溜溜的。她上车后,面对刘苗的叫嚣质问都烦了:“我带了!”

等夏雪在后座上好不容易把两只袜子穿好,杨景行感叹:“不知不觉,你们都长大了。”

刘苗说:“现在初中的都穿。”

杨景行说:“我还以为你们一直都是小姑娘……请你们吃雪糕,纪念一下。”

两个姑娘都不愿意在人多的河道玩,就只好去水库,租了一条船。没有泳装,更别说比基尼,两个姑娘把袜子鞋子脱了,做好热身运动,在体恤外套上救生衣就下水了。

“好冷!”刘苗叫唤。看夏雪的样子也是。

杨景行还在船上,像个救生衣的架势,伸手准备拉姑娘们:“快上来。”

俩姑娘不肯,刘苗还叫:“你下来啊。”

杨景行下水后,还是当救生员,守在两个姑娘周围,看她们左刨刨右划划。刘苗很快就累了,抓住杨景行的肩膀休息,还在他后脖子上揪啊揪:“惨了,我这里不会晒黑吧。”

夏雪紧闭着嘴唇用力游啊游,感觉没力气了就回头,没几下就扑腾不动了,手用力朝杨景行伸,张开小手掌。杨景行拖着刘苗过去一把抓住夏雪的手,让两个姑娘都把他当救生圈抓着。

夏雪喘气:“以前都能游二十米的。”

刘苗揭秘:“你去年没练。”去年夏天脚崴了,而没杨景行陪着,俩姑娘就基本不会来。

在水里玩了半个小时后,两个姑娘就连抓杨景行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休息。她们当然是爬不上船的,得杨景行先跳上去,然后抓住她们的手一个一个提上去,跟提衣服一样。被杨景行拧在空中,两姑娘还惊叫两声,挂着水珠的胳膊腿在刺目的阳光下白晃晃的。

姑娘休息,杨景行就趁机畅游一番。从停船的位置到岸边有两百多米,他快速划了个来回,也挺累的。

四点才离开,姑娘们的衣服也差不多被晒干了。回到车上,杨景行发现手机有好些个未接电话,章杨的,鲁林的,杜玲的。他连忙打回去给鲁林。

就听见鲁林哈哈哈,还有章杨的奸笑。问了半天才知道,杜玲被马蜂蛰了,上医院了。不过听朋友们幸灾乐祸的笑声,应该不严重。

鲁林说:“脸上!肿好大一坨!你在哪?”

杨景行嘿嘿:“我过去看看。”

杨景行先把刘苗和夏雪送回家,然后去医院。鲁林和章杨陪着杜玲的,这两个家伙现在倒是一脸沉痛,之前笑的时候杜玲肯定不在旁边。

杨景行也担忧:“我看看,怎么样了?”

杜玲的不让杨景行看,用力低着头,右手臂挡住了脸,左手在杨景行身上就是一顿捶,很用力,最后还不泄气的补了一脚。

杨景行扛着:“又不是我咬你!”

“就是怪你!”杜玲又打了一拳。

章杨说:“准备去三桥玩,给你打半天电话不接。”

“去哪了?”杜玲放下手臂,把脸朝杨景行一仰。

哎呀呀,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就因为肿了个包,一下就变得有些可怕了,再加上杜玲泪汪汪的眼睛,双管齐下,让杨景行说了实话:“和夏雪她们去水库了。”

这下好,杜玲又是一阵拳头赏赐给杨景行。

三桥肯定是不去了,杜玲生怕破坏了自己在九纯人民心目中的美丽形象,要杨景行快点送她回家,还不准鲁林和章杨上车:“没义气,怎么不保护我!走开!”

车上,杜玲还在生气:“痛死了!好丑!”

杨景行笑:“马蜂也能认美女了,世界变化快。”

杜玲咬牙切齿:“就是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好痛好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

杨景行安慰:“明天早上你又是个大美女。没头昏什么的吧?”

杜玲摇头:“没有……你一个大男人天天跟两个女生一起有什么好玩的!”

杨景行反击:“你一个大美女,天天跟几个男的一起有什么好玩的。”

杜玲气愤:“我没天天缠你们!”杜玲家在富芸花园,九纯最好的商业楼盘!到了后,她还不放过杨景行:“他们不在家,你送我上去,给我涂药。”

杨景行不肯:“我要回去洗澡换衣服。”

杜玲不讲理:“就在我家洗,不换!你还没来过呢。”

杨景行依了,嘿嘿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比较安全?”

杜玲捂住脸捶杨景行两拳。

挺大的房子,客厅就有三四十平米,装修得挺现代。杜玲给杨景行找了一次性拖鞋穿着,问:“你洗不洗澡?”

杨景行摇头:“看看你的房间。”

杜玲带路:“这间。”

介绍了自己的房间摆设后,杜玲在床上坐下,仰起脸:“帮我涂下药,包包里。”

杨景行弯着腰,棉签在杜玲的脸上抹得挺小心,说:“我得谢谢这马蜂,挽救了我。”

杜玲白眼:“你敢么?”

杨景行又说:“我恨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感情。”

杜玲笑:“没人跟你当兄弟。”

完成了任务,杨景行准备走,杜玲还是不肯,因为她没晚饭吃,肯定不能出去丢脸,现在又还不饿,只能让杨景行到时候给她买回来。

杨景行说:“那去我家。”

“你妈要笑死我!”

于是俩人先看电视,一部电视剧,杜玲坐在杨景行旁边,给他讲了一下前面的情节,然后问:“你猜他最后跟谁在一起?”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是你你选谁?”

“我谁都不选。”

“为什么?”

杨景行说:“有阴影了的爱情,不会幸福。”

杜玲反对:“这怎么能叫阴影!有波折才有幸福,何况谁知道会那样?”

杨景行还有理:“所以说他们太轻浮了,动不动就爱情。”

杜玲抬起肿脸:“那你还……你准备什么时候谈爱情?”

杨景行说:“不知道,可能永远不谈。”

杜玲不信:“那你两个妹妹怎么办?”

“给她们找个好人家。”

真是话不投机。

六点的时候,杨景行出去买了几个菜提回去给杜玲,又给她擦了药才走,算是伺候得够周到了。

十八号,父亲节,杨景行讨好了杨程义。杨程义就把给杨景行买车这事提上了议程,还叫杨景行自己选,既然他那么喜欢车。

当然,杨程义也有最省钱的打算:“或者就把你妈‘的开过去。”

萧舒夏不同意:“男子汉大丈夫,开那种车,不行,要有气势的,要年轻!”

杨程义还有好打算:“你把我的开去,我换一辆。”

萧舒夏更不同意:“你想得美。”

二十二号,杨景行去考了驾照,当然是比高考容易多了。要不是考试车不好,他还能玩花样呢。

二十四号,杨景行和章杨外加另外几个一中的毕业生组成高三毕业队,和县里的社会青年队打一场篮球。动静搞得蛮大,在电力公司的篮球场上,上百观众呢。发现杨景行这家伙太猛了之后,有人把他不是一中学生的黑幕捅了出来。章杨说这是高三毕业队,又不是九纯一中毕业队。气氛其实挺友好的,就是对方一个身高看上去能和杨景行抗衡的家伙对他火气很大。

二十七号,高考成绩出来了。杨景行五百二十三分,算是不错。朋友们也是正常发挥,没爆冷也没失误。许维五百六十分,浙大应该没问题。鲁林和章杨是稳稳的,杜玲还是怀疑自己有点危险,但朋友们都说百分百能上。

晚上庆祝,在许维家,因为他考得最好嘛。朋友们正在闹,杨景行的电话响了,居然是陶萌打来的,真稀奇。

“怎么样?”杨景行问。

陶萌问:“你知道我是谁?”

杨景行笑:“你是蒋箐嘛。”

陶萌却冷淡:“好笑吗?你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接电话!”

杨景行跑到卫生间,关上门讲电话:“你多少分?我五百二。”

“你二百五!”陶萌学幽默了,“我五百五十四分。”

“恭喜啊。”杨景行高兴,“到复旦了还当班长吗?”

陶萌却问:“你到音乐学院了,是不是也还那么冷淡?一个朋友没有。”

杨景行关心:“又怎么了?该高兴啊。”

“没什么!”陶萌挂了电话。

杨景行厚脸皮的打回去,好半天才接通,他求情:“有话好说,别挂啊。”

陶萌说:“你说吧。”

杨景行就问:“驾照考了吗?”

“没有,回来了考。”陶萌还是不耐烦的语气。

“什么时候去加拿大?”

“下星期,准备去半个月。”

杨景行又问:“这些天干什么了?”

陶萌质问:“你呢!杨景行,毕业这么多天了,你主动联系过一个同学吗?肯定没有!是不是在你那小城市开心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啊?你那两个妹妹好吗?”

杨景行关心:“你肚子疼吗?”

等了好久,听见陶萌一声大吼:“你滚!”电话就断了。

杨景行继续厚脸皮,这次打了好久才听见陶萌又恢复了冷淡的声音:“你还想说什么?”

杨景行说:“听你的语气,是大学不准备当班长了?还是就现在放松放松?”

陶萌好笑:“和你有关系吗?”

杨景行说:“当然有。你初中是班长吗?”

“不是!”

“那就好。”杨景行高兴,“你的班长生涯都给我了,最好以后也没别人了。”

陶萌冷哼:“高三三班就你一个人啊!”

杨景行说:“我是觉得你一当班长就不好做朋友了。”

陶萌来气:“我们是朋友吗?”

杨景行说:“不准反悔!”

陶萌叫:“是我吗?我都记得你的考号,查了你的成绩,你五百二十三分!”

杨景行说:“我也知道你的,语文134,英语150,数学120,物理124,综合26,是不是作弊了?”

哎呀,冤枉人了,陶萌的声音一下变得跟蚊子哼似的:“你怎么知道,那你还问我……”

杨景行说:“我看你会不会吹牛。”

“我才不会。”陶萌突然想到:“你肯定是刚刚才查的!”

杨景行无奈:“我那有时间,一直给你打。”

陶萌才不傻:“你肯定有两个电话!”

杨景行哭笑不得:“那也要记得你的考号。”

“你记忆力本来就好!”

杨景行说:“是,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陶萌的声音又落下风了:“别那么小气……我是有点不舒服。可是是你不对在先,你回家后连网上留言都没一句,算朋友吗?我今天还给任初雨打电话了……”

杨景行问:“她考怎么样?”

“你肯定知道!”

“真不知道。”

陶萌说:“四百三十分,不错了,她准备去法国或者新西兰。你暑假一直在家里啊?”

杨景行说是。

陶萌又问:“是不是打扰你和朋友聚会了?”

杨景行笑:“我们天天聚会。”

“人多吗?”

“天天都是那几个人。”

陶萌说:“那你去吧,不耽误你了。”

杨景行说:“那好。以后别那么大火气了,陶萌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都被你破坏了。”

陶萌把电话挂了。

杨景行回去继续和许维他们瞎扯,还要接受盘问。假如杨景行是和父母或者刘苗他们通电话,是不会回避朋友的,所以被怀疑了。

过了一会,杨景行接到一条陶萌的短信:我以为你们的朋友之间就是那样说话的,我是故意的。何况是你不尊重朋友在先。

杨景行回复:我好不容易有个高级朋友,你可别跟我们学。

陶萌又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学学我的优点。

杨景行怕怕:天啊,从哪一条学起都够我选几天的。

陶萌说:朋友是要互相关心尊重的,不是吃喝玩乐。

杨景行问:你肚子还疼吗?

再无音信。

杜玲抢杨景行的手机,章杨帮忙。杜玲边看短信边问:“陶班长?是谁……肯定是个女的!尊重朋友,啧啧……还优点……这个人好恶心。”

鲁林说:“等你们都去浦海了,天天互相监视嘛。”

杜玲把手机扔还给杨景行:“我没空。”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假期结束

进入炎热的七月,刘苗和夏雪也放假了。杨景行把两个姑娘请到家里开演奏会,并把自己整理好的高三备考复习资料给她们,希望能有所帮助。

朋友们中最先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是杨景行,七月七号就到家了。浦海音乐学院入学通知书,挺大一个信封,把萧舒夏和杨程义乐坏了。杨景行又得挨个给老师打电话报喜,道谢。

七月八号下午,朋友们又聚会,杨景行把刘苗和夏雪也带上了。

在小洞庭的包厢落座后,鲁林看不惯杨景行:“你这一左一右什么意思?不想喝?”

杜玲附和:“我们开两桌算了。”

夏雪站了起来,坐到刘苗右边去了。杜玲立刻换到杨景行左边,自告奋勇:“我先来!”看来是准备车轮战了。

章杨先要了一箱啤酒,杨景行补充:“果汁,一盒苹果一盒猕猴桃。”

夏雪说:“一瓶够了,就猕猴桃的。”

章杨拍桌子:“不行!不准喝饮料。”

杨景行说:“不是给你的。”

杜玲抓挠杨景行的手臂泄愤:“你好破坏气氛!”

开吃开喝后,杨景行很快就成了斗争对象,杜玲端着一满杯啤酒:“音乐家,干了!”

杨景行边和杜玲干杯边叫服务员把鱼汤放在夏雪和刘苗面前,刘苗当然是先给杨景行盛一碗。

杜玲问杨景行:“刘苗好温柔啦?”

刘苗看了杜玲一眼,没搭理。杨景行说:“给哥哥姐姐一人一碗。”

章杨他们把碗递了过来,夏雪连忙帮忙。

过了一会,章杨来把杜玲赶走。杜玲就去坐到夏雪右边,和她说什么。十二瓶啤酒喝完后,明显不尽兴,要再拿。

刘苗劝杨景行:“别喝了!”

杜玲本来说再拿六瓶的,又改了主意:“再搬一箱!”

刘苗不高兴:“你们自己喝。”

鲁林烦了:“没让你喝。”

杨景行劝刘苗:“别说了,不然他们更嫉妒我,我今天走不掉了。”

章杨气愤了:“我嫉妒你!我嫉妒你什么?”

杜玲说:“肯定是嫉妒别人兄妹感情好。”

鲁林问:“你就知道是兄妹感情。”

杜玲说:“杨行上次还说以后要给两个妹妹找个好人家。”

杨景行说:“你们要是觉得醉了就别喝了。”

许维也说:“别说这些了。”

到后来,鲁林还想要夏雪和刘苗也灌杨景行两杯,俩姑娘当然不肯。可是朋友们不肯放过,杨景行没办法,就代劳,自己敬自己,一连干了四杯。

鲁林搬着椅子到刘苗和夏雪中间,靠背向前,下巴搁在上面,醉醺醺的说:“他对你们比我们这些兄弟好些,从来没帮我喝过酒。”

许维说:“从小就对她们好。”

杜玲说:“她妈是说本来想给他生个妹妹的。”

“你就知道?”

“我当然知道!”

喝完酒已经七八点了,鲁林他们都东倒西歪的,杜玲也抓着杨景行的胳膊往他身上靠。

接下来的安排是去唱歌,许维主动问:“夏雪,你们去不去?”

夏雪和刘苗互相看看,再看杨景行。杨景行问:“想不想回家?”

鲁林说:“肯定一起嘛,还没庆祝完。”

唱歌的时候就不怎么能喝了。三个女生在,男生就当观众了。刘苗唱得很不错,在一中出名的,所以比较积极。夏雪是被杨景行带着唱的,她没那么突出,但也不难听。杜玲和夏雪一样,普遍水平。

每个人都和未来的音乐家合唱,鲁林还扮演的女性角色,和杨景行唱《明明白白我的心》,把刘苗都笑坏了。

散伙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杨景行送刘苗和夏雪回家。刘苗突然问:“你什么时候跟杜玲说要帮我们找什么什么?”

杨景行嘿嘿:“开玩笑的,现在都是自由恋爱,肯定要你们自己选。”

“你跟她说这个什么意思嘛!?”刘苗不高兴。

杨景行说:“我炫耀啊,你们长得好看,又懂事。”

夏雪都不信:“肯定不是。”

杨景行问:“难道你们没信心?马上高三了,然后就读大学了,不用害羞。”

刘苗问:“那你是不是要先给自己找个好女朋友?”

杨景行说:“我是男人,不急。”

“那我们急啊!”

“不急不急。”杨景行讨好:“吃不吃雪糕?”

俩姑娘雪糕是吃了,但是也没被贿赂。刘苗说:“除非你能找到一个像你这样对我们好的。”

杨景行笑:“眼光能不能高点。”

“我就这么高。”

杨景行拉拢夏雪:“雪雪,你要有理想。”

夏雪很黯淡:“我没有。”

杨景行感觉被拍马屁了,高兴道:“行,再给你们买两个。”

“不要了!”

刘苗突然问:“要是我们真的有男朋友了,你会不会吃醋?”

夏雪被吓到了,杨景行倒是镇定:“肯定会有点,但是我会祝福你们,而且不允许你们受欺负。”

刘苗又问:“要是我男朋友知道你,他会不会吃醋?”

杨景行说:“应该不会,只要你说清楚。”

“才怪!”

杨景行问夏雪:“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要怎么说清楚?”

夏雪摇头:“不是,我觉得每个人有自己的看法,怎么说都没用。”

杨景行出主意:“那你们就找一个大度的男朋友,要是实在小气呢,就别告诉他有我这么个人。”

刘苗不屑:“说又怎么了!你不是哥哥么!”

杨景行嘿嘿:“我有点做贼心虚啊。”

俩姑娘笑。

杨景行却倒打一耙:“这不怪我!谁叫你们这么好看。如果以后我女朋友没你们可爱,我还麻烦呢,女人都那么小气爱吃醋。”

刘苗跳过去拉起夏雪的手:“我们从来不吃醋。”

杨景行点头:“那是。小时候我就那么点零用钱,买什么都是双份,不然就要让你们变成会吃醋的姑娘了。”

刘苗气了:“小时候那叫吃醋么!”

夏雪说:“我觉得是差不多的。父母对孩子也要一样好,不然就会有人不高兴。”

刘苗不同意:“两码事。”

十四号下午,杨景行跟着父母去曲杭买车。杨程义还是比较中意奥迪,去店里看了看,自讨没趣。他的a4是进口的,可现在看看国产的,便宜了好多好多,而且新a4都上市一年了,老款更不值钱。

父亲赚钱不易,杨景行就说很愿意开他的旧车,简直是求着要开旧车。

杨程义问:“是不是除了法拉利,你开什么都一样?”

杨景行笑:“是,是的。”

看了两天,最终方案还是杨程义提了一辆新的a6,a4就给杨景行了。其实车保养得蛮好,九成新呢。再说了,一个学生,,没必要那么高要求。

让儿子捡二手货,杨程义可能还有点不好意思,就叫杨景行开学前去学校附近租个好点的房子或者公寓,住舒服点。最好是那种不用自己打扫卫生洗衣服的。

十八号下午,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刚回家,看见你的留言了,恭喜你。”

杨景行问:“玩得开心吗?”

陶萌说:“没怎么玩,就去了班芙国家公园,我妈挺开心的。你又在聚会?”

杨景行找了个安静地儿,说:“好了,现在可以说悄悄话了。”

陶萌气:“谁有什么悄悄话。你就每天这么玩,多浪费时间。”

杨景行听不进去:“你自己刚玩回来就说我。”

“我做的事多了!天天玩不无聊么?”

杨景行说:“以后想玩都没得玩了,还不抓紧时间。”

陶萌苦口婆心:“适当的放松是可以,但是你要有合理的安排。”

杨景行狡辩:“计划赶不上变化,接到你的电话,我又决定庆祝一下,多玩两天。”

陶萌咯咯笑得生气:“你根本是找借口……那我可以不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讨饶:“不要不要,我改主意,决定晚上多练两个小时的琴。”

陶萌又说:“我录取了,不过通知书还没到。”

杨景行说:“那我还是庆祝两天吧。”

陶萌教育:“你正经点!难道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督促进步么?你就会说些无聊的!”

杨景行叫:“你可别看不起我的朋友,有浙大,有华东师范,有东南大学……还有上复旦的!”

陶萌呵呵:“华东师范,挺近的,你是不是大学了还要天天聚会?”

杨景行说:“是美女哦,估计没时间跟我聚会。”陶萌问:“是吗?有多美?”

杨景行说:“我敢在你面前说是美女,你自己想象吧。”

陶萌说:“我听说音乐学院的课程不多,想玩的话也挺轻松的。”

杨景行说:“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陶萌还来劲了:“还有一个多月才开学,你应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大学生活,有长期和短期内的目标。要保持高三的那种激情。”

杨景行担忧:“我也想,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个美女同桌。”

陶萌气愤:“你怎么就知道美女?没美女你还不活了!”

杨景行还叫屈:“就是怪你,让我尝到甜头了。”

陶萌说:“那你就去找个美女同桌吧!”

杨景行连忙正经:“你怎么计划的?以后考研?出国?还是工作?”

陶萌说:“读完本科,出国读研,然后再回国工作。你呢?”

杨景行说:“我这个,不确定性比较强……”

“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有个努力的方向吧?”

杨景行问:“你去那里读研?”

“美国……怎么了?”

杨景行说:“那好,希望到时候我能请你去林肯艺术中心或者卡内基音乐厅看我的演出。”

这未免太异想天开,陶萌有点怀疑:“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

“那好,我们一起努力!”

挂了电话后,有着卡内基音乐厅梦想的杨景行继续去和鲁林他们瞎闹去了。

二十号之后,朋友们也陆续收到录取通知书,当然就少不了接二连三的庆祝。许维最先,他请客的时候要杨景行把刘苗和夏雪也带上了,害鲁林和章杨也得跟风。杜玲也不能例外。

鲁林说:“我们都亏了,就他每次带家属。”

陶萌拿到通知书的那天又和杨景行通了电话,还挺高兴的,说驾照也要马上考了,一幅油画大作也要完成了,新练的钢琴曲也勉强合格了。总之就是她比杨景行是活得充实多了。

进入八月,时间就过得更快了。大学生活一天一天的逼近,朋友们没有分别的伤感,反而挺兴奋的。何况大家都很近,要集合的话也不用跑多远的路。

刘苗和夏雪八月十几号就开学了,进入高三了。她们被杨景行鼓励得都烦了,说从小跟着他学,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紧张,保证没问题。三人还约好,依旧每个周末打电话,弹琴。

夏雪不好意思的担心:“要是有女朋友就没时间了。”

刘苗威胁:“敢找女朋友,我就找到你们学校去!”

许维他们开学比较早,九月二号三号的,只有音乐学院等到教师节才报道。所以杨景行先送走了许维和鲁林,再送走章杨。

杜玲也是八号九号报道,邀杨景行一起去浦海。可杨程义不愿意两家人一起走,就让杨景行推辞了。

五号,杨景行一家人就开着两辆车到了曲杭,先去看看姨妈。表姐王卉对杨景行比以前可热情多了,说有机会一定要去音乐学院参观。

萧舒夏就说那些教授是如何如何的夸自己儿子啊,说他是个天才啊!她也不怕这些话今后成为笑柄。

七号就到了浦海。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中介看这一家人挺隆重,就急忙推销:“有一套房子条件非常好,有车的话也不嫌远。就是大了点,三居室的。”

萧舒夏强烈要求去看看。果然是非常好,两百多个平方,超豪华装修,家电家具齐全。

杨程义准备直接走人,萧舒夏还问:“这一个月多少钱?”

“两千。”

“这么便宜!?”

中介挺不好意思:“房东要求付美金。”

唉,到底还是乡巴佬。一家人选了一天,在距离音乐学院半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简单装修的房子,因为一次性付了一年房租,房东还赠送了水电燃气。

杨程义又问要不要还买架钢琴,杨景行说不需要,学校多的是。

八号,去给杨景行买衣服。音乐学院的学生嘛,西装就四套,礼服一套,鞋子七八双。萧舒夏越看越喜欢,说比校服帅多了。

然后还有生活用品,被子毛巾什么的。萧舒夏连自己的牙刷都买上了,说要时不时来住住。

九号,父母陪着杨景行去学校报到。

(要开始大学生活了,希望后面精彩点,嘿)

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重逢

听鲁林说他们学校报名的时候是相当热闹,四五千新生,光美女都有一大堆。音乐学院就冷清多了,三百多人报到,还分两天,也没什么高年级的人来观望发掘美女帅哥。

音乐学院本身面积也小,从南走到北要不了几分钟,学校的教学楼办公楼也就那么几栋。学院以前只有几百在校生,还是受扩招的影响,近几年才突破一千大关。

鲁林读的是电子信息工程系的电子信息科学与技术专业。他们一个系三百人,专业上百号人。

杨景行属于作曲指挥系,新生一共二十多个,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有十个。杨景行交了学费就去领升学证,然后到系里报到。

“你就是杨景行?”负责迎接新生的大概是个研究生或者青年老师,二十七八岁的矮个男,戴副黑框眼镜一脸严肃。

杨景行点头:“嗯,我是。”

“我叫郑金余,你好。”对方挤出点微笑,主动和杨景行握手。

杨景行赔笑:“多关照。”

原来郑金余是作曲系的辅导员。两人聊了一阵,因为郑金余以前也是贺宏垂的学生。他研究生毕业三年了,留校后又当老师又当辅导员。

郑金余还问杨景行的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在作曲系的新生音乐会上有所表现。杨景行就谦虚,说还不成熟。

从学校出来后一家人去吃午饭,然后杨景行就送别要回家的父母,然后他就自由了!回到住处,洗个澡,看着窗外,感觉不错,和朋友们联系一下。

鲁林,章杨,许维都已经开始军训,正苦着呢,现在这时候也打不了电话。杨景行先给刘苗和夏雪发了条短信,然后问问杜玲的情况。杜玲也是这两天报道,还在办各种手续。再打给老师们,胡以晴,李迎珍,贺宏垂。

还有陶萌,电话接通后杨景行就问:“是大学生了吗?”

“是了,你呢?”

“我也是了。”

陶萌说:“我现在在寝室,和同学聊天。”

杨景行说:“那不打扰你了。”

晚饭前,陶萌才打过来给杨景行,问:“你在哪?”

“在家,正准备去吃饭。”

陶萌奇怪:“在家?哪个家?”一听说杨景行没住寝室,陶萌又批评起来:“你这样怎么和同学联系?我觉得你们学音乐,互相交流是很重要的!”

杨景行说:“住在一起,交流的是感情,学习不需要。”

陶萌又说:“也是……寝室比尚浦的还差好多,四个人一间,太不方便了。”

杨景行笑:“你是自找罪受。”

陶萌不同意:“这么多人,大家都能克服。你们要军训吗?”

“两个星期。”

陶萌有点恼火:“我们要到国庆前。你放假有安排吗?”

杨景行说:“聚会。”朋友们已经约好,都来浦海。

陶萌说:“蒋箐也说我们在浦海的同学可以见个面。”

杨景行却不领情:“那我可能没时间,你们玩开心点。”

陶萌又来气:“我们就不是你的朋友是不是?”

杨景行使坏:“我就想和你聚会。”

陶萌有点犹豫:“我妈要回来看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再看吧。”

杨景行说:“等你的好消息,我先去吃饭了。”

“嗯,我也是。不知道食堂的饭菜能不能吃,估计没尚浦的好。”陶萌又担心。

杨景行乐:“你就慢慢适应吧,实在不行就回家。”

陶萌相信自己:“大家都一样,能克服。”

十号上午,杨景行去买了电脑和一套小音响设备搬回家,父亲给他的五万块就只剩下一半了。下午就去学校集合,也没什么入学仪式,就是班上的同学认识一下。

零六级作曲系的大本营被分在北楼214,杨景行去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到齐了。还多出来了,十几二十个呢!不少都面熟,以前上辅导班和考试的时候见过。

十二个男的,八个女的。这比例形势,真是幸福,得让苦闷在电子信息专业里的鲁林羡慕死啊。

小教室总共就二十几个座位,所以大家不得不亲密的坐在一起。有几个男女明显是少数民族,聚在一团,坐在教室右前面。杨景行在左后面坐下,旁边是个挺胖实的男生,主动对他点了点头。

两人认识一下,对方叫许学思,他告诉杨景行,这二十来个人中有几个是视唱练耳专业的,有几个是预科的,还有几个是定向委培的。

许学思是正宗货,而且他知道杨景行也是正宗货。

郑金余来了后,让大家作自我介绍。那几个少数民族是预科的,都来自一个省。有三女一男是视唱练耳专业的,还有两个女生是定向委培的。

正宗的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的是八男两女,这比例又惨了点。这十个人中有五个是浦海本地人,包括一个女生,许学思也是。

浦海女生叫骆佳倩,还有个楚鄂来的叫孙钟玲。都不是美女,惨上加惨!

鉴于人少专业多,也就不搞什么班长了,就选个系年级长。郑金余提名杨景行,可把杨景行吓坏了,连连说自己没经验。后来是个叫夏小康的男生勇敢担了重任。

发了学生手册,讲了些要注意的事情。尤其是关于琴房的使用,乐器的借用之类的。郑金余当然也训话,就是叫大家要好好学习,不要有什么一榜定终身的想法,不是说进了音乐学院就前途无忧了。

这学期的课表也发下来了。星期一啥事没有,星期二上午大学语文,下午视唱练耳和英语。星期三上午是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星期四上午男生体育课,下午和声。星期五上午女生体育,下午视唱练耳和英语。

还有就是明天马上开始的军训,作曲指挥系和艺术管理系,现代器乐系合并成五排,四五十号人。

郑金余还告诫大家要搞好同学关系,虽然音乐学院的学生之间都是激烈的竞争关系。他说:“其实我们系还算好的,你要是去演奏专业,就知道什么叫你死我活。”

大家以为他讲笑话,都笑呢。

晚上,杨景行回到家后接到陶萌的电话:“我们刚开完班会,你呢?”

“我在家。”

陶萌又问:“在做什么?”

“做白日梦。”

陶萌呵呵一下,说:“我没当班长。”

杨景行嘿嘿:“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陶萌否认:“不是为你!主要是我想回家住,寝室太不方便了,热水器也没有。”

杨景行问:“你家住哪?远吗?”

陶萌说:“我一般就回鸿府吧,近一点。”

杨景行很乡巴佬:“不知道什么鸿府。”

陶萌说:“鸿府馨园,银川路,半个多小时。你住哪的?”

“海宁路,很近。”

陶萌问:“你朋友在华东师范哪个校区?应该也很近的。”

杨景行说:“我还没问呢。”

陶萌谴责:“谁当你的朋友啊!新同学都认识了吗?”

“都认识了。”

陶萌呵呵:“有你喜欢的美女吗?”

杨景行叹气:“没你们男生运气好,准备去其他系看看。”

陶萌问:“你真的就那么喜欢美女吗?以前没觉得啊。”

杨景行说:“以前有你嘛。”

陶萌说:“我也没觉得你喜欢我。”

杨景行伤心:“我真是白喜欢了。”

陶萌笑一下,又问:“就你一个人住啊,还是有人陪你?”

两人闲扯了一阵,陶萌说自己虽然没当班长,但是要进学生会。杨景行则啥打算都没有,毫无志气理想,陶萌都懒得批评他了。

最后,陶萌问:“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回家住?”

杨景行说:“回吧,免得我受委屈。”

陶萌冷哼:“别说那么好听。那我挂了,给他们说一声。”

第二天,正式开学了,但是没开课。新生们换上了军训服,在操场上集合,听校长讲话,然后开始军训。站了一上午的军姿,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是哀怨声一片。

终于了中午,朝食堂进发。路上,杨景行跑几步到一个女生身后,压低声音叫:“这位战士,立正!”

穿着宽大的军训服的喻昕婷猛回头,看着杨景行,像被吓倒了。

杨景行笑:“看什么?不认识了?手好了吧?”

“哦,好了……你也吃饭啊?”喻昕婷转过身,面对杨景行。

杨景行低头瞄瞄喻昕婷的手,说:“早看见你了。”钢琴系属于二排,和他们五排距离挺远。

喻昕婷把手指头抬一下,自己也低头看看。

杨景行说:“吃饭去吧。”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问:“累吗?”

喻昕婷摇摇头:“还好。”看样子是挺累的,都没了以前灿烂的笑容。

杨景行问:“军训完了去吃火锅?”

喻昕婷笑一下,问:“你到学校多久了?”

“三天,你呢?”

喻昕婷点头:“早一天,你住寝室吗?”

杨景行说:“没有,在外面租房子住的。”

“哦。我住寝室的。”

杨景行问:“怎么没和室友一起?我好多认识两个女生。”

喻昕婷说:“她们是戏剧系和教育系的,还不熟。”

到食堂后,杨景行打的饭是喻昕婷的三四倍多,还像个跟屁虫一样,到喻昕婷的对面坐下。

杨景行问:“你分给哪个教授的?”

喻昕婷说:“是李教授。”

杨景行说:“那你惨了,她喜欢骂人。”

喻昕婷说:“我不怕。”

杨景行问:“你和橙子他们还有联系吗?”

喻昕婷点点头,简单说了一下。耿西东考入了一所大学的音乐系,橙子则放弃音乐了……

快吃完了,喻昕婷问:“你睡午觉吗?”

杨景行摇头:“我不用。”

喻昕婷说:“我要回去睡一会,再见。”

杨景行点头:“下午见。”

杨景行中午就在食堂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和鲁林他们通通电话。两点后,再去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站军姿,走正步。

解散吃晚饭的时候,喻昕婷在操场出口等着的。从兜里拿出一个用小塑料袋包着的苹果给杨景行,说:“可能不好吃了。”

杨景行把苹果拿出来,说:“你猜我要几口才能吃完。”

喻昕婷大着胆子说:“四口。”

杨景行实践,只用了三口,苹果就剩下个核了。

看着杨景行嘴巴都被撑大了,喻昕婷忍不住笑。

杨景行还谴责:“这就是告诉你,下次要给我个大的。”

喻昕婷点头嗯,又问:“你高考考得好吗?”

杨景行说:“好啊,我们不是互相鼓励过么。”

喻昕婷不好意思,简直有点懊悔:“我那时候像个小丑。”

杨景行奇怪:“难道我们两看过的小丑差别那么大?”

喻昕婷又说:“不过我没把你帮我的事告诉家里,不然他们肯定要怪我。”

杨景行点头:“嗯,现在这社会,人心叵测。”

喻昕婷急了:“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不小心。”

杨景行说:“我把你的事告诉了我认识的所有人,他们都说你可爱。”

“啊……”喻昕婷的样子是真急了。

“开玩笑的,谁叫你的苹果那么小。”

喻昕婷解释:“我怕太大了被教官发现,不准带吃的。”

杨景行吹牛:“我立正半小时能嗑半斤瓜子。”

喻昕婷有点得意:“我偷吃了几块巧克力。”

杨景行把手一伸:“我也要。”

喻昕婷有点后悔:“吃完了,没忍住。”

杨景行伤心:“没义气。”

喻昕婷被冤枉了,跳脚解释:“早上吃的!”

杨景行说:“我看见了,当时就该举报你。”

喻昕婷不信:“肯定没有。”

吃饭的时候,许学思端着盘子从杨景行身边路过,笑:“怎么快啊。”

杨景行说:“迟点就没了。”

许学思再看喻昕婷一眼,说:“我不是说饭。”

杨景行说:“我也不是。”

喻昕婷对许学思没表现出以前的那种热情,等他走了后,就问杨景行:“你高中读的那所学校?”

杨景行说:“尚浦高中,说了你也不知道。”

喻昕婷又问:“一个班有多少人?”

“四五十个。”

“男女生一样多吗?”

“差不多的。”

喻昕婷猜想:“应该好多都还在浦海吧?我高中同学就来了三个,还不是朋友。”

杨景行笑:“我都不知道有几个在浦海。”

喻昕婷说:“我来考试的时候都没想过朋友和家里人,但是现在有点想了。”

杨景行建议:“打电话啊。”

喻昕婷犹豫:“老打电话家里会担心。”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聚首

晚上还得继续训,训到八点半,一群学生已经累得歪歪倒了。李迎珍给杨景行打来电话,算是慰问,也多说了两句,关于同学师生关系的,意思是叫杨景行要热情而独立。

军训第二天上午,张楚佳到现场来看奇葩了,目的是要杨景行中午请客吃饭。杨景行邀请喻昕婷一起,喻昕婷不愿意。

杨景行说:“这是师姐呢,不好好认识一下。”

张楚佳也说:“一起去,不宰他宰谁?”

喻昕婷还是摇头:“我要回寝室,睡午觉。”

杨景行的车就在学院的停车场,便宜又方便,一个月才一百多。张楚佳抢着要开,说还没试过奥迪的。

两个人跑得比较远,但是也没吃上什么大餐,就几个小菜,便宜实惠。张楚佳给杨景行介绍了一下作曲系的情况,几个教授,一群老师。教授们的资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说杨景行要想讨好老师的话很简单,因为作曲系的那些老家伙是学院里最穷的。

感觉张楚佳根本就不该读钢琴系,狗仔队系会适合她一些。

音乐学院的军训比较有意思一点是唱歌,绝大部分学生都积极,而且有台风有实力。现代器乐系一个叫汪晓蓓的女生是学古典吉他的,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声音和歌曲本身都挺好听,让人记忆深刻。在教官的刺激下,作曲系得扳回面子,夏小康又自告奋勇,虽然他的歌真是惨不忍听,但大家还是热烈鼓掌。

还有个香港来的女生,叫洪甜,军训第一天被教练勒令卸妆,也让人记住了。她普通话说得吃力,唱歌自然就是粤语,好多人都听不懂。洪甜主修电子键盘的,说想在学校组个乐队,希望能有志同道合的跟她商议。

许学思这家伙也早有准备,居然揣着口琴来军训,还吹得挺不错。另一个吸引女生的男生叫牛炯华,学打击乐的,拿两个鼓槌边耍手花边唱情歌,真是眼花缭乱情意绵绵。

总之休息时间大家都挺积极的,除了极个别人,比如杨景行。他还好意思当排头兵,是被教官踢上前去的。唱了一首老掉牙的歌,得到一阵人道主义掌声。

刚到晚饭时间,杨景行又被李迎珍一个电话叫了过去。李迎珍说前几天比较忙,没能抽出时间来,今天就好好检查一下杨景行暑假有没有用功。

检查结果是李迎珍决定杨景行在新生音乐会上就弹《降d大调圆舞曲》,就是俗称的小狗圆舞曲。李迎珍还提前警告杨景行,说不准骄傲,因为这一届的新生没有特别出色的。

晚上的训练结束后,杨景行回家。出校门看见喻昕婷和一个女生一起,他就停车打个招呼:“干什么去,要不要送?”

喻昕婷连连摇头:“我们马上回去了。”

杨景行点点头:“注意安全。”

回到家后,杨景行就开始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话说音乐学院的图书馆真是个宝库,无数的专业书籍和丰富的视听材料,还有好多音乐家的手稿,估计看一辈子也看不完,难怪说活到老学到老。

军训到九月二十二号结束,当了这么多天的战友,同学们之间也互相熟悉了,都叫得出对方的名字了。

音乐学院嘛,军训汇演也挺有艺术性,每个排的正步都走出了各种花样,好像是个传统。

杨景行还说军训完了请喻昕婷去吃火锅,可这姑娘对他挺冷淡的,都不和他一起去食堂了,就算了。

接下来就正式开课了,同时还要准备新生音乐会。新生音乐会是自愿报名,节目内容不限,你唱也好,弹也好,跳舞都行。杨景行更忙,每周一三六的下午要去接受李迎珍的监督练琴。

音乐学院也有学生会,而且有不少人积极参加,尤其是管理系的那些。更受欢迎的是各种学生社团,语言表演啊,舞蹈啊,话剧,昆曲……当然也有人想自己开创出一片天地的,进展最快的就是洪甜和牛炯华,他们俩联合了一个吉他手,已经组成三人乐队了,还在招募贝斯手。

新生音乐会是二十九号晚上举行,杨景行上午还接到陶萌的电话,说她们军训终于结束了。

陶萌还说尚浦的同学准备在十月四号聚会,不但有在浦海的同学,还有人从别的城市赶过来,初步统计有十三四个。

陶萌说:“任初雨也说想来,但是还没确定。”

杨景行说:“可惜我没时间。”章杨他们的计划是来浦海玩到六号再回学校。

陶萌责怪:“那么多天,你陪朋友也陪够了吧?高中同学之间的感情其实是最真挚的,以后没有了。”

杨景行说:“我送上真挚的祝福,你们玩开心点。”

陶萌气问:“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见这些同学啊?他们都知道你在浦海,以后见面怎么说?人际交往你懂不懂?”

杨景行嘿嘿:“才说是真挚的感情,又变人际交往了。”

陶萌叫:“这不矛盾……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杨景行说:“六号,下午。”

陶萌说:“六号我要送我妈,五号行不行?”

杨景行问:“你愿不愿意见我的朋友?”

陶萌犹豫了有一会,终于说:“好吧,到时候联系。”

新生音乐会在旧音乐厅举行,挺热闹的,有不少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来观摩。杨景行去后台准备的时候,看见喻昕婷正在和另一个女生玩你拍一我拍一。

看见杨景行在嘲笑自己,喻昕婷立刻不拍了。倒是她的新朋友,那个长头发有点胖胖的女生,先对杨景行笑了一下。

杨景行自我介绍:“我叫杨景行,作曲系的。”

长发女生说:“我知道,我叫安馨。”

杨景行讨好:“好名字。昕婷,安馨,难怪你们成朋友了。”

安馨笑笑:“我是温馨的馨……你也有节目啊。”

杨景行点头:“你们呢?先透露一下。”

安馨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联弹,兰德勒舞曲。”

杨景行惊喜:“我准备好了,第几首?”

安馨说:“第三首。”

杨景行看向喻昕婷,问:“你是不是怕我把你的苹果吃光了?”

喻昕婷摇头,脑袋歪一下看别处:“没有!”

杨景行又问:“放假有什么安排?”

喻昕婷又摇头:“练琴。”

“出去玩玩啊。”杨景行问安馨:“你不是浦海人?”

安馨摇头:“我是安华人,你呢?”

杨景行使坏:“你问她。”

安馨看着喻昕婷,有点吃惊。

喻昕婷抓住安馨的胳膊,头往她肩上歪,说:“他是曲杭的,九纯。”

杨景行说:“你们继续拍,我不打扰了。”

喻昕婷好像又改变主意了,叫:“你呢?放假去哪?”

“朋友们过来玩。”

喻昕婷明白了:“哦。”

几十个短节目,杨景行中途上场,一首小狗圆舞曲流畅而充满趣味,得到不少掌声。不知道的还都以为他是钢琴系的。他也没马上离开,看完了喻昕婷和安馨的四手联弹,她们俩还配合得蛮好。

三十号下午,杨景行还得去北楼练琴。李迎珍开始让他尝试一些有难度的曲子了,这几天就在弹肖邦的黑键练习曲。

这首曲子要求均匀,准确,轻松,颗粒感还得强。别看那么短短两分钟,但是演奏者的水准如何,在专业耳朵那里,几秒钟就见分晓了。

杨景行先弹了一遍,李迎珍似乎没听出什么能让她批评的地方来,她犹豫了一下,对那个在杨景行之前上小课的现在正瞠目结舌的大二男生说:“你先走吧,先走吧!”

等门关上后,李迎珍对杨景行说:“踏板是不是应该再浅一点点?就一点点……左手,稍微重那么一点点,再弹一遍,我听听。”

杨景行弹得认真,李迎珍听得更认真,表情都有点扭曲了。听完后,也没说什么,安静了两分钟,然后再开始练下一首。

李迎珍本来计划用三个月时间让杨景行把她精选的四十多首高难度练习曲全部拿下,现在看来进度又得加快。唉,别人都是越练进步越小,可杨景行却是突飞猛进。以前一首小品也要练个五遍六遍吧,可现在弹这种高难度的,他两三遍下来就让李迎珍不知道该如何让挑刺了。

三个小时的练习结束后,李迎珍和杨景行讨论未来,问他:“你是想继续练下去,还是先走出去看看?”

杨景行很肯定:“练!”

李迎珍点头,又说:“以后学校的这些活动,能不参加的就少参加,眼光又要放开。十一月中旬纽约爱乐乐团要到浦海演出,我们一起去一趟。选一首曲子,准备一下。”她给杨景行说过,纽约爱乐有三名华裔团员,其中两个她都认识。另外,乐团最近还聘请了一名副指挥,也是华裔,还是个女人。

杨景行问:“弹什么您最有面子。”

李迎珍笑:“真功夫不分曲子。纽约爱乐的话,他们的拉三是比较有名的……”

杨景行说:“那就这首。”

李迎珍摇头:“不行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时间也不够。你放假也不能好好练!”挺有意见。

杨景行说:“还有一个多月呢,我先试试。”

李迎珍思考了好一会。如果说是其他学生要用一个月练拉三,她会骂个狗血淋头,可是杨景行,李迎珍的计划就是要他一鸣惊人。

不过纽爱的指挥可不好见,万一砸了就亏大了。李迎珍也是花了好多力气才找到这层关系的,老脸都贴上去了。

最关键的是,就算李迎珍对杨景行有信心,可她自己没把握。拉三很少有人去碰,学院里的老师也不会让学生去浪费这时间。李迎珍一辈子教了无数学生,正儿八经练过拉三的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练成了的,就一个,那还不是在她手里成的。

万一杨景行把拉三弹得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唐璜一样,那她的老脸就没处搁了。

最终,李迎珍还是同意让杨景行练两个星期的拉三,当然要做好换曲子的准备。李迎珍觉得杨景行的肖邦钢协一已经很有水准,可做候补。

李迎珍当然也问杨景行:“以后有没有出国读书的打算?”

杨景行摇头:“没有。”

李迎珍赞同:“不能一味崇洋媚外,好些人只看见地利人和的,还有多少人带着小提琴出去,后来却只能刷盘子!”过了一会又问:“喻昕婷,你们走得近吗?”

杨景行不好意思:“一般,您觉得她弹得怎么样?”

李迎珍说:“和你当然不能比……我手里几个新生,她算不错的。这丫头人活泼,讨人喜欢。”

一号上午,杨景行先去和杜玲碰头。杜玲换了发型,穿得很漂亮。两人吃了午饭后就去车站接章杨他们。章杨是两点到的,跟久别重逢一样激动。三点多,鲁林和许维也到了,五个人直接回杨景行的住处。

杜玲很气愤杨景行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而且杨景行还没告诉他,居然离她学校这么近。

杜玲到处看,发现厨房空荡荡的后就不满,说应该自己做饭吃。章杨警告杨景行千万不能如了杜玲的意,不然以后就有得烦了。杜玲就和章杨一阵互骂。

稍微休息了一下后,朋友们去买了两张凉席,晚上就打地铺了。杜玲还说懒得回学校,要霸占一间房,准备买毛巾毯子什么的,被阻止了。可杨景行不得不答应晚上送她回学校。

晚饭前,朋友们都表示要去音乐学院参观。转了一圈难免失望,又小有冷清,也没看见什么美女才子。

晚饭当然是要大吃一顿,喝酒。然后就讨论起大学生活来,各自汇报。美女当然是不变的话题,章杨说刚去学校那天就被一一米八几的好身材学姐迷得神魂颠倒。许维说他们专业女生蛮多,但是没看见多漂亮的。鲁林表示自己很凄惨,整个学校都没看见啥好看的。

杜玲就得意了,大眼睛转溜溜的说那些男生是如何如何的讨厌,不要脸,甚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杨景行说自己很纳闷,音乐学院不应该是个很浪漫的地方么,怎么风花雪月反而特别少呢。美女没见几个,鸳鸯也没几双。

正说笑着呢,杨景行接到陶萌电话,问他和朋友见上面没,在干什么。

陶萌说:“就五号中午吧,我去你们学校。”

杨景行高兴:“音乐学院终于要有美女了。”

陶萌不信:“你还没带你的美女朋友去么?对了,我还要问问你朋友的事……”

杨景行说:“不用问了,见面就认识了。”

陶萌怒:“是你朋友还是我朋友?你以为我想见!你先吃饭,回头告诉我,有几个人,叫什么名字,读什么学校什么专业的。”

杨景行问:“你这是认识朋友还是调查情报啊?”

陶萌不耐烦:“我妈要出来了,挂了!”

接下来三天,朋友们就满浦海的瞎逛,杨景行油都加了两箱。四号晚上,杨景行还接到陶萌电话:“等会邵磊他们可能要给你打电话,我说你回家了。”

杨景行嘿嘿奸笑:“你没撒谎,我等会就回家了。”

一听说杨景行明天要介绍美女,章杨他们纷纷感激好兄弟,只有杜玲不屑:“哼,你们蠢啊!?”

鲁林很怀疑的问:“真的是普通朋友?”

杨景行点头:“你明天看见就知道了。”

章杨怕怕:“是不是好丑!?”

许维问:“是浦海人啊?”

杨景行配合朋友们的八卦精神,说了些陶萌的情况。杜玲非常之鄙视:“你和这种人玩什么!”在她眼中,杨景行也不是个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人啊。

鲁林嘿嘿:“我好有压力啊。”

章杨鄙视:“怕西瓜……会不会带保镖?”

许维呵呵:“我们坚决不给你丢脸。”

晚上,陶萌又发短信催要情报。杨景行只好满足了她,把自己的朋友挨个介绍一遍。

陶萌又不满足,再问这些人的家庭背景,彼此的关系,有没有男女朋友什么的。

杨景行烦了:你又不是见家长,问那么多干什么!

再无音信。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陶萌

五号早上,杜玲穿得漂漂亮亮的在学校门口等到杨景行来接她,上车后马上开始骂章杨他们:“你们别这么恶心好不好!”

章杨瞪鲁林:“说你呢!”

鲁林爆料:“又不是我擦了一晚上鞋子。”

总之大家都收拾得挺光鲜,发蜡,墨镜,体面的衣服。要蓄胡明志的鲁林也把下巴刮干干净净。

杜玲给杨景行看自己的裙子牌子:“两千多,开学时买的。”

杨景行咂舌:“比我全身都贵。”

难怪杜玲要这么早集合,她还要去做头发。一般的店还不行,得去淮海路上的一家。这可害苦杨景行他们了,找地方停车找了半天,还无聊的等了两个小时。

好在章杨他们可以报仇了,杜玲的卷发看起来真的挺新鲜,虽然很符合她的脸型,整个人看起来多了点妩媚,但朋友们对她的漂亮免疫。

杜玲很气愤,大叫:“杨行!”

杨景行连忙中和:“好看,真的。”

十一点,杨景行他们准时到音乐学院等着。等了十几分钟,看见一辆红色白顶的迷你在校门西面缓缓停下。杨景行视力好,开车靠了过去。

陶萌已经下车,脸上的微笑都准备着了。章杨他们也没咋呼,很有修养气质的跟着杨景行下了车。

杨景行对看都没看自己的陶萌张开双臂:“好久不见,来抱抱。”

陶萌转了一下身体,侧面对着杨景行不让他如意,依然把笑脸给杜玲他们:“不好意思,有点堵车,等很久了吧?”

鲁林他们没答话,就看着陶萌。陶萌今天穿一双有水钻装饰的红色短跟鞋,都快跟鲁林平起平坐了,更是高出杜玲一截。她身上也讲究,黑色的长裤,布料有丝绸的感觉,上身是白色的断袖衬衣,领口比较宽比较高,和刚好露出的锁骨平行,衬衣外象征性的穿了件可爱的黑色小马甲,主要作用是包住细腰,凸显线条。这身打扮,和曾经的校服是天壤之别。

陶萌的脸型显小,轮廓很标准,不短也不长,不宽也不窄,下巴不尖也不圆。不过她的五官有特点,嘴唇小巧,尤其是上嘴唇,薄薄短短的。鼻子也精致,但是有立体感,虽然鼻梁不高,但是顺直。陶萌的眼睛其实不是很大,但是和鼻子小嘴比起来,就显得挺有神了,黑眼珠和淡淡的清新的眉毛能对比突出。

有意思的是陶萌脸型和五官虽然略显小巧,身材也高挑,但她的两腮又还有点婴儿肥,白白嫩嫩的。

总之,这样的陶萌,微笑着露出上排几颗细白整齐的牙齿,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很深刻很好的。

杨景行很隆重的说:“来,给你们介绍……”

陶萌制止:“先别说,我猜一下……你是杜玲吧?”

杜玲和陶萌比谁笑得好看:“你好。”

杨景行嘀咕:“好聪明,一下就猜中了。”

陶萌不理,按照先后顺序看向章杨:“你是章杨?”

还真让她蒙对了,杨景行说:“错了。”

章杨连忙点头:“我就是,对的。”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再继续猜:“你是鲁林?”

鲁林连连点头:“你好。”

陶萌又对许维说:“你肯定就是许维了。”

许维微笑:“对了。”

陶萌高兴的说:“杨景行经常说起你们,感觉都已经认识好久了。”

杨景行指着陶萌对朋友们说:“你们也猜这是谁。”

陶萌自我介绍:“我叫陶萌。昨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杨景行因为你们来了没去,我就过来看看,不打扰你们吧?”

章杨他们都说没有。杜玲呵呵笑:“是我们害你们不能聚会了。”

陶萌摇头:“不会,我们都在浦海,机会很多。”又问许维和鲁林:“你们是一起过来的吧?应还不要多久。”

鲁林说:“两个多小时,快。”

陶萌再对章杨说:“南陵过来也快。”

章杨点头:“一个多小时。”

陶萌再问杜玲:“你在华南师范哪个校区?”

杜玲说:“本部,石牌校区。”

陶萌点头:“那也近,都挺方便的。我在邯郸路,有点远。对了,你们下午有什么计划吗?”

杨景行说:“等你来帮忙计划呢。”

陶萌问:“你们都看过他的学校了吧……那我下次再来。浦海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东方明珠去了吗?”

杨景行说:“要不我们去你学校看看,名牌大学。”

陶萌很严肃:“东南大学,华南师范都是好学校!东南大学的建筑专业全国闻名的。浙大现在比复旦排名还高了!”

杨景行点头:“好好好。”

陶萌又问其他人的意见:“你们愿不愿意过去看看?”

当然都愿意。

陶萌又问:“你们车挤吗?杜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杜玲点点头:“行。”

陶萌又叮嘱杨景行:“我走前面,开慢点。”

再上路,章杨就先叫开了:“美女!我还以为你要吓我们!”

鲁林感叹:“好高!我靠!”

许维说:“感觉人不错。”

鲁林嘿嘿问杨景行:“你没想法么?”

章杨问:“她车要多少钱?”

陶萌真的开得很慢,简直要被自行车赶超。用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又花了些时间在路边停车。

男生们过去,发现陶萌和杜玲聊得还蛮开心,陶萌说:“我们班上也有一个,特别会撒娇,每次我们站军姿时间都最短。”

杜玲羡慕:“我们教官不吃那一套,我恨死了。”

看看时间,都十二点了。陶萌问杨景行:“先吃饭?”

杨景行不要脸:“这是你的地盘,你请客。”

杜玲温柔的捶杨景行手臂一拳:“你好意思让美女请客。”

陶萌说:“应该的,我们走过去吧,不远了。”

路上,杜玲走在杨景行右边,陶萌就和女生一堆。自然说起各自学校食堂的伙食问题,鲁林问陶萌:“你不在学校吃饭吧?”

陶萌说:“在学校吃午饭,晚上一般回家。你和许维回家也近,周末就可以。”

许维说:“好不容跑出来,还没回去过。”

陶萌笑:“男生可能是不怎么想家。”

杜玲说:“我也不想。”

说是不远,但走了十多分钟,陶萌带着众人选了一家还不错的菜馆。进了包厢,陶萌还是靠着杜玲坐下,问杨景行:“你不能陪兄弟喝酒了?等会还要开车。”

杜玲说:“他们这几天喝够了……前天晚上是杨行一个一个背上楼的!”

章杨拍了一下桌子,没骂出口。

陶萌问:“你们都住他那儿的?”

杜玲问:“你去过?”

陶萌连连摇头:“我听他说是住在学校外面的。”又问杨景行:“房子有多大?能住下吗?”

杨景行说:“每个人躺下就要两个平方。”

陶萌有点克制不住了:“你就这么招待朋友?”

许维连忙解释:“我们关系不一样,很随便的……我们也不讲究,铺张凉席睡地板上就可以了。”

陶萌又关心杜玲:“那你呢?”

杜玲哈哈说:“我回寝室,杨行送我。”

陶萌又问杨景行:“你以前叫杨行吗?”

杜玲解释:“就我一个人这么叫,习惯了。”

陶萌明白的点头:“看下菜单吧……我们也随便点。”

这的菜比小洞庭还贵得多,章杨他们每人点了一个,陶萌叫杨景行:“你应该知道他们的口味,你点吧。”

杨景行问:“你喜欢吃什么?”

“你别管我!”陶萌又问杜玲:“你是喜欢清淡的还是重点?”

六个人,点了十个菜,陶萌还建议:“鲁林,你们三个人可以喝点酒啊。”

鲁林摇头:“菜都吃不完了。”

陶萌不担心:“他特别能吃。”

杨景行吃惊:“这种秘密你都知道。”

等菜的时候,陶萌拉家常:“你们放假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在一起玩?”

杜玲帮忙回答:“十天有八天,我们那的酒都是被他们喝完的。”

陶萌呵呵:“你们都是从小就认识吧?”

章杨简单述说历史:“鲁林幼儿园就和杨景行一个班,一年级我和许维同桌,二年级的时候,许维和鲁林住到一个院子。”

杜玲的回忆也被勾起来了:“那时候他和鲁林天天打架。”

章杨得意:“一般都是我赢。”

陶萌呵呵,问杜玲:“你和他们也是小学就认识了?”

杜玲说:“那时候我妈和鲁林他妈是同事,其实小学还不算很熟,初中就关系好了……他们初中好坏!”

陶萌感兴趣:“怎么坏?”

杜玲笑:“男生怕,女生嫌,老师厌。”

陶萌呵呵:“你不嫌吧。”

杜玲说:“杨行还好。”

章杨很严肃的对待历史问题:“他是带头的好不好!”

陶萌庆幸:“还好他高中来尚浦了,不然肯定要影响你们学习。”

杜玲不同意:“杨行初中成绩就好,和许维差不多,都是全年级前几名。他高考五百二十多。”

陶萌说:“我知道……他高三一年很拼。”

菜上得差不多后,陶萌举杯:“现在说欢迎好像迟了,就欢迎你们以后常来吧。”

许维他们都谢谢。开吃,几个男生一开始还装斯文呢,可看杨景行还是那样狼吞虎咽,就不再做作。陶萌和杜玲就淑女了,基本就是看客。

吃了不到一个小时,陶萌准备结账。鲁林把自己的钱包掏出来阻止:“我们来,我们来。”

陶萌严肃:“不行……说不定我什么时候还要去曲杭玩呢。”

章杨不心疼鲁林的钱:“这是我们的规矩,不让女生付钱。”

陶萌说:“这不是男女的问题,你们都算客人,就我是本地人……你说话呀!”

杨景行当然帮兄弟:“都说是规矩了,坐着!”

陶萌瞪了杨景行一眼,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她不敢再说什么。

走之前,都去一趟卫生间。鲁林他们好像对陶萌的印象都不错,热情礼貌,一点架子没有。

一群人慢慢走回去,取了相机,在校园里继续散步。陶萌还真的拉拢距离了,鲁林他们挨个跟她合影,笑得满脸桃花开。

陶萌也会找话题:“电子科技大学女生可能不太多。”

鲁林一脸苦相的摇头:“也不少,就是没好看的。”

陶萌建议:“杜玲的同学应该很多美女,可以帮你介绍。”

杜玲说:“有我也先介绍给杨行了,他那么远。”

杨景行高兴:“记住自己说的话。”

陶萌说:“我们昨天聚会已经有人带男朋友女朋友了,不过有一对是很早以前就是了。”

杨景行问:“谁?”

陶萌瞟一眼:“你想知道?”

杜玲说:“杨行是我们几个最早的。”

鲁林他们不接这个话题,许维说:“我们专业已经有两个女生被大二大三的抢了。”

陶萌说:“好像都是这样……你们也要大二大三的,不用担心。”

几人嘿嘿,杜玲鄙视:“他们还能等那么久!?”

在学校得主干道上走了一圈,一路说说笑笑,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鲁林的结论是复旦的美女也不少啊。

可是陶萌突然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说要走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妈突然叫我过去,本来还说晚上陪你们去陆家嘴看看夜景的。”

杜玲说:“没关系,你去忙吧。”

陶萌问鲁林:“你们明天就回学校了吧?”

“是的。”

“我不能送你们了……有空就常来玩吧,杨景行在这边估计也没什么朋友。”

再见的时候,陶萌还挨个和鲁林他们握手。

朋友自然是要评价一番。许维说:“气质好,处事成熟。”

鲁林也不幻象:“当朋友还是可以。”

章杨怀疑杨景行:“有点热情过头呢。”

杜玲同意:“就是,感觉虚伪。我问她车多少钱,她说不知道!”

鲁林说:“那又不稀奇。”

杜玲问杨景行:“她高中是不是就这样?”

杨景行说:“高中又没见过你们!”

晚上,杨景行找机会给陶萌打了个电话,知道陶萌和她妈在一起后就长话短说:“谢谢你。”

陶萌哼笑一声:“谢什么。”

杨景行说:“第一次对我这么热情,受宠若惊了。”

陶萌气愤:“是你的朋友好不好,害我被我妈盘问好久。杜玲是你在九纯最好的女生朋友?”

杨景行说:“我就这么一个女生朋友。”

“你的妹妹呢?”陶萌还记得。

杨景行笑:“都说是妹妹了。”

陶萌说:“先不说了,什么时候我有空再去你学校看看。”

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拉三

送走了朋友们,假期结束,杨景行立刻投入到紧张的练习中去了。《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三个乐章,时长半个多小时,结构庞大沉重,难度世界顶尖。想演奏好这首曲子,不但要技术,还要毅力,耐力,勇气……一般人,把那厚厚一沓谱子看上两页就被吓得晕头转向了。就是好多已经成名的大师,也只能望洋兴叹,还有些不服气的人,手都练废了。

什么八度大跳,在拉三里已经是小儿科了。这首曲子几乎涵盖了一切的钢琴演奏技巧,把钢琴的表现力发挥到了极致。在整个钢琴音域上狂风暴雨般倾斜的大力音符,体现着所有的情绪力量,悲伤,喜悦,豪迈,迷茫……钢琴老师们一再强调的手指独立性,在这首曲子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真的要一心二用甚至三用,不然根本无法完成几个声部的完美契合。

杨景行的第一遍拉三其实是在九纯家里自己听cd扒谱后弹的。别说书店了,音乐学院外面的那些专业店里也难找到这种曲谱。他光扒谱就用了三个晚上,曲子里迅雷不及掩耳的急速和弦,稠密错杂的装饰音真是要人命。

扒谱都是小事,弹起来才知道什么是真金不怕火炼。杨景行每天晚上练习,但是第一次完整的弹奏一遍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李迎珍把那两三百页谱子交到杨景行手里时,像给委任状那么庄重,说:“先好好看看,不要着急。”另外还有一本乐队宗谱,更是恐怖。

杨景行快速翻看,发现了问题:“和我听的版本不太一样。”

李迎珍给的版本是有ossia的,就是会在一些实在太难的地方做演奏上的简易化处理。这也没人会笑话你,大师都这么干。

可杨景行不愿意,就把自己练的弹一遍给李迎珍听。

听完后,李迎珍盯着杨景行看,好一会后一拍大腿站起来,指着杨景行,问:“你练多长时间了?”

杨景行说:“放假在家玩玩。”

李迎珍很是责怪:“你就想一步登天!”

杨景行嘿嘿憨笑。

师徒俩去图书馆找来了正宗谱子,检查杨景行自己扒的谱有没有错误,事实上还真有,毕竟那么多音符。

然后李迎珍再叫杨景行弹,她自己则边听边飞快的翻谱,做记号。杨景行的弹奏虽然让她吃惊,也能上台面了,但是还不到他能够达到的水准。

午饭都没吃,杨景行弹了四五遍,李迎珍不停的发现细节不足,不停的纠正。

下午了,有钢琴系的学生来上课了,李迎珍却想叫人家换时间再来,杨景行可不好意思了:“李教授,您给他上课吧,好多内容我要慢慢消化。您吃点什么,我去买。”

李迎珍也不客气:“随便,盒饭就行,清淡点。”

杨景行连忙去了,自己飞快的吃完了再给李迎珍送,还是两菜一汤。可能是最近杨景行没什么大纰漏让李迎珍骂,那个大二的学生成了出气筒,被好一顿批啊。杨景行都不好意思看了,飞快的撤退,去学生琴房。

学生琴房在新教学楼十五层到十八层,挺多的,但是要用琴的学生更多。学生是凭学校发的琴卡用琴房,钢琴系的学生能用的时间最多,作曲系也不赖,像什么教育系管理系就惨了点。

因为琴房紧张,就不可能让个别人长时间霸占。不过杨景行是个例外,他有李迎珍的特殊关照。尽管他在琴房一呆就是四五个小时,但是管理的老师绝对不会驱赶他,那怕是钢琴系的人要上。

在电梯里,一个和杨景行差不过高的男生跟他打招呼:“你大一的吧?”

杨景行点头:“多关照。”

男生问:“不是钢琴系的?”

“作曲系的。”

男生哦,然后就有点惊奇:“你是不是叫杨景行?”

杨景行一阵怕怕:“啊!我出名了?”

男生笑,自我介绍是大三的,说是听自己的老师和一些同学说起过杨景行,而且还知道得挺多:“你从小就跟李迎珍学琴的?”

杨景行说:“算是。”

“难怪……我跟谢教授的。”

到琴房后,高个男生显然想听杨景行露两手。杨景行没拒绝,也没收敛,认真对待,弹了首平均律。

都是练家子,扎个马步也能看出功夫怎么样。高个男生笑笑:“我们院也好几年没出过人了……你以前没参加过比赛么?”

杨景行谦虚:“差得远。”

男生猜想:“不过现在的比赛是没意思了,不打扰你了。”

人一走,杨景行立刻开始弹拉三。第一乐章的华彩他重新选了大和弦版本,得多练几遍。然后就是李迎珍说的那些还不完美的段落小节。李迎珍在听赏评论方面真是专家中的专家,许多杨景行自己没发现的小细节她都能第一时间指出。

一层楼有好多件琴房,墙壁的隔音效果是很好,但是门不行。从明亮干净的走廊一路走过去,路过每一扇门的时候都能清楚的听见里面传来的琴声。

杨景行练习了两个小时后,突然听见敲门声,一声请进,请进来六个人。三男三女,包括之前的高个男生。

高个男生不好意思:“我们听了半个小时了,这是我同学,也是女朋友。”介绍的是他身边一个女生,看上去挺温柔的。

杨景行好像多熟悉似地:“漂亮,你不是来炫耀的吧?”

几个人笑一下,都互相介绍,有两个是大二钢琴系的,两个大三钢琴系的,还有一个指挥系的。

指挥系的男生挺不满的说:“你就完整的弹一遍啊,急死我们了!”刚刚杨景行一直在做小节练习,东摸摸西摸摸的,馋人。

其他人附和:“是啊,已经那么好了!”

杨景行讨好:“都是学长学姐,多指导。”

杨景行开弹,其他人站着听。听啊听的,指挥系的男生还激动起来,打拍子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杨景行进入第二乐章的时候,他都差点要亲吻大地了。第三乐章,他手势夸张得把周围都吓开了,也不知道是他指挥杨景行还是杨景行指挥他。

一曲弹完,杨景行都满头大汗了。指挥系的男生先出声,大喊:“好,太好了!”

其他几人也鼓掌,大二的女生问:“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你?”

另一个问老问题:“去过什么比赛?”

杨景行好一阵谦虚才把这些人送走,继续练习。

当然,自己专业的课还是要上的。要不怎么说作曲系枯燥呢,就是天天的视唱练耳,听啊听,还不是欣赏!然后就是和声,逐小节去分析曲子的和弦……还得做好多作业!虽然对杨景行来说就跟小学数学差不多,但是他也认真完成。

贺宏垂没李迎珍那么重视杨景行,但也还算上心,虽然还没他的课,但也单独约见过几次杨景行,给他布置了一些自学任务和写作任务。这种写作任务可不是叫你尽情发挥自己的灵感和才华去创作,而是有严格的格式要求,规定你要写什么样的和弦,用什么样的连接……也是个枯燥!

十月十三号,星期五,下小雨,有点冷。下午陶萌打来电话,问杨景行周末有时间没,她想过来音乐学院参观参观。

凄惨,杨景行白天的时间都被李迎珍霸占了。人家老教授舍得牺牲休息时间免费辅导你,你杨景行总不能说要去见高中同学吧。

杨景行问:“晚上行不行?”

陶萌大声说:“当然不行,晚上要回家。”

杨景行说:“那下周末,我去接你。”

陶萌不屑:“算了,我还不想去呢。”把电话挂了。

杨景行又打回去,警告:“你再挂我就习惯了,就不打了!”

陶萌没说话,又挂了。

看来杨景行还没习惯,再打过去:“说实话,你到底是谁?我经常怀疑你不是陶萌。”

陶萌没好气:“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杨景行说:“所以我只是怀疑。我问你,陶萌脸上有几颗痣?”

陶萌可能还得照镜子确认一下:“……一颗都没有。”

杨景行大叫:“果然!她左边耳朵前面有一颗,说,你到底是谁?”

“……这么小你也算!哎,你无不无聊?”陶萌温柔了一些。

杨景行换话题:“这周末真的不行,下次。”

陶萌说:“随便你,我不一定有时间……你适应大学生活吗?”

杨景行说:“除了没美女同桌,其他的还好。”

陶萌呵呵:“我们每次上大课,一排五六个人同桌。”

杨景行问:“你是不是一个人坐一排?”

“那怎么可能!”

杨景行伤心:“不守信用!”

陶萌烦:“我都和女生坐一起。”

杨景行表扬:“那还差不多,继续保持。”

陶萌问:“你们上课怎么上的?”

杨景行描述:“十几个人,一个人一桌,零零散散,视唱练耳除外。”

陶萌挺感兴趣的:“视唱练耳是什么?”

于是,两人就各自的学业交流了一番,知道杨景行没数学课后,陶萌是又羡慕又惋惜,说杨景行不学数学可惜了。可惜个啥啊?高考也就一百三,

杨景行教育:“你要学会欣赏数学,逻辑的快感。”

“还快……你就不能换个词汇?”陶萌很不高兴。

杨景行妥协:“好吧,逻辑的快乐。”

陶萌又说:“我加入学生会了,宣传部,要做一期问卷活动。”

杨景行问:“问什么?”

陶萌说:“就是调查大一新生的思想状态,然后宣传鼓励一下……你们学校活动多吗?”

其实音乐学院各种各样的学生活动不少,除了和音乐有关的,也还有好多其他的,甚至连学习政治思想这样的事都有,可是杨景行一样都没参加过。

陶萌埋怨:“你就是这样……那你在学校认识新朋友了没?”

杨景行自卑:“还没有,你呢?”

陶萌说:“班上同学关系都还不错……我有点怀恋高中生活,在这里感觉差距有点大,我想回家住是因为寝室一个女生太不讲卫生,吃方便面了盒子就放在桌上!”

杨景行说:“那是你运气不好,遇上了。”

陶萌又说:“虽然没什么矛盾,可是总觉得人与人之间有点冷淡。”

杨景行安慰:“刚开始这样,要是对你热情,那就是居心叵测了。你以为谁都像我这样。”

陶萌哼:“你就热情?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条短信?”

杨景行说:“今天就打两次了。”

陶萌又说:“等会回家了也没事做,你有什么新谱子吗?”

杨景行说:“有,拉三,你要不要?”

“我是说你自己编的!”

杨景行说:“说吧,喜欢什么,下星期给你。”

陶萌却说:“不知道,你选。”

杨景行的整个周末都耗在了拉三上,得到了李迎珍好多的表扬啊。星期一下午,李迎珍把指挥系的孙主任叫来了,让他听了杨景行的拉三。孙主任就立刻答应让浦海音乐学院交响乐团跟杨景行合作,在学院内开一次演奏会。

学院的交响乐团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可是人是年年换,而且平均年龄才二十岁,大部分是学生,还有些研究生和年轻老师,所以水准就那样。不过乐团也和不少大师合作过,也常去欧美演出,可给人的感觉都是些情面或者政治上的东西。在这方面,乐团的直属上级孙主任还是做得很成功的。

李迎珍也没问杨景行愿不愿意,这个校内的演奏会就当是给他热身。一般人还没这个机会呢。李迎珍还叮嘱孙主任:“你要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

孙主任连连点头,对杨景行说:“没问题,我马上联系张家霍,他在浦海。”这个张家霍也是国内有名的指挥家,身上一大推头衔,国家音乐家协会副主席,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蓉城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浦海交响乐团常任指挥,此外还有浦海音乐学院交响乐团首席指挥。

孙主任和张家霍关系肯定是很不错,所以敢打包票,一定叫到张家霍来亲自指挥乐团,配合杨景行演出。

回头,李迎珍又对杨景行说:“张指挥这个人很热情,他可能会要帮你联系国内外的其他乐团,或者要你去参加什么比赛,你就谢谢他,但是不要分心。”

杨景行点头:“明白了。”

李迎珍语重心长:“你要做一个真正的演奏家,音乐家!”

正文卷 第四十章 偶遇

星期三上午,张家霍到音乐学院来了。场面搞得比较隆重,钢琴系和主任和李迎珍,指挥系的孙主任和两个教授,贺宏垂,副院长等人都来欢迎。

张家霍略显瘦高,发型穿着都充满艺术家气质,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四十岁。他可是很厉害的人物,不光在国内首屈一指,在欧洲和俄罗斯也很有名气,和那边的不少一流乐团合作过。另外,张家霍的助手也年轻漂亮。

张家霍和领导朋友同行们快速寒暄一下后来关注杨景行,两人握手,杨景行问好:“张指挥您好。”

张家霍表扬:“气质不错!走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当然不能去小琴房,一群人直奔新贺绿汀音乐厅。贺绿汀音乐厅是学校的新音乐厅,落成还没几年,条件很好,对外经营的,杨景行昨天晚上才第一次来。

音乐厅舞台面积大,能容纳三管制乐团演奏,现在就舞台中央摆着一台斯坦威大三角琴。这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啊,杨景行也是昨天晚上才第一次摸上。

音乐厅一楼有六七百个座位,二楼还有包间,但是现在就前两排坐满了人。除了领导教授们,还有音乐学院交响乐团的各种首席们,大部分是研究生和年轻老师。张楚佳也来了,只能坐在后面,对杨景行树大拇指。

杨景行早早等着了,可是台下的人还要准备,没办法,人际交往啊。等张家霍好不容易握完所有人的手,杨景行先鞠了一躬,然后坐到钢琴前去,给了观众们的耳朵几秒钟准备时间才开始。

当然是先弹拉三。这台琴,这里的声学混响效果,这里的杨景行,几个音符传播开,台下人脸上的各种表情就都被专注取代了。

杨景行才弹了两分钟,台下的人就在交换眼神了。第一乐章结束,有几个人立刻热烈鼓掌,可杨景行没听,马上进入了第二乐章。

在其他人都瞠目结舌的时候,张家霍上台去了,站在杨景行右前方,给他当指挥。看来他不是沽名钓誉,没啥准备也能背谱嘛。

张家霍其实是在检验杨景行,看他会不会尊重指挥。杨景行还真没这经验,好在他已经自学过指挥入门的东西,所以勉强能适应张家霍的热情。

其他人都对这场景做出赏心悦目的姿态,只有李迎珍微微皱眉。看得出张家霍对这首曲子的理解太过沉重,用力去深邃延展,可杨景行是青年派的,演奏是富有激情的,有时候甚至是戏谑调皮的。最可笑的时候,张家霍有时候还把乐队协奏和钢琴独奏搞混淆,幸好杨景行帮他遮掩了过去。

第二乐章结束后,张家霍没马上切入第三乐章,杨景行也马上停止,给台下的人半分钟时间鼓掌,互相惊叹。

第三乐章就精彩了,张家霍也变成了激情派的,看那样子真担心他把手膀子甩脱臼。杨景行的肢体动作没那么夸张,甚至是面无表情的,但是他的演奏在那里,音符激流奔腾,冲刷着听众的感官神经。

第三乐章结束,台下人热烈鼓掌,这下李迎珍成了焦点,纷纷祝贺她赞美她。张家霍把杨景行带下台,让他接受表扬。一群人忙活了半小时。可还没结束,张家霍不满足,要杨景行继续弹,点歌,当然就是肖邦,贝多芬,莫扎特都试试。

本来是面试的,变成演奏会了。从十点到十二点,杨景行拼着命去表现,让台下的李迎珍接受一轮又一轮的恭贺。

还得吃午饭吧,终于结束了。张家霍拍杨景行的肩膀:“这一代就看你了,有什么计划?”

杨景行厚道:“好好学习。”

张家霍哈哈笑:“学习,李教授,您的意思是?”

一群人开始叽叽喳喳,为杨景行的将来做打算。搞了半天张家霍才知道杨景行原来是作曲系的,他吃惊的对贺宏垂说:“贺教授爱才啊!”

贺宏垂笑笑:“学生有自己的理想。”

总不能丢了西瓜拣芝麻啊,张家霍开始关心杨景行,问他想不想和浦海交响乐团合作,或者是蓉城交响乐团,这是国内最好的两个乐团了,又或者是杨景行想出国深造,他都可以帮忙。

其他人羡慕呢,杨景行却不领情:“那些起点太高了,我想慢慢来。”

李迎珍表扬:“对的,不要好高骛远,张主席夸几句就飘飘然了。”

张家霍不同意:“这不能算好高骛远,过度谦虚就是骄傲。”

杨景行高兴:“谢谢您,不过我才刚进校,想和老师学长们多熟悉一下。”

学校领导高兴,最终就敲定让杨景行和学院的乐团合作。然后杨景行挨个认识乐团的常任指挥,几个首席。

领导们决定去搓一顿,可杨景行下午还有课,就和张楚佳两人去食堂。张楚佳说天才一般都有白痴的一面,问杨景行是什么方面白痴,尤其是他如此奇葩。

杨景行说:“这充分说明我不是天才。”

张楚佳说杨景行不要脸。

星期四上午,杨景行体育课也不上了,和乐团在音乐厅三楼的练习厅集合,开始训练拉三和肖邦钢协一。

张家霍这首席指挥一年也和乐团聚不了两次,但是这次明显重视,把几个小提琴大提琴一顿骂,让杨景行很不好意思。

说是练杨景行,其实是练乐团。拉三不但钢琴难,对乐团的要求也是很高的,而学校的乐团之前显然都没碰过这谱子,难免有点吃力。

后来连李迎珍都受不了了,和孙主任一顿吵:“他们这样怎么行!?这是杨景行的第一次演出,实在不行就算了。”

咦,你求人办事还这个态度,孙主任只好去拿乐团发火。杨景行坐在钢琴前一句话不说,但是也结怨不少了。

中午解散的时候,杨景行连忙对指挥和乐团鞠躬:“辛苦了,谢谢。”

李迎珍悄悄告诉杨景行,叫他不要受乐团和指挥影响,发挥好自己就行。

星期五又是一上午,乐团终于得到了张家霍的一点表扬。乐团的人虽然对杨景行很是欢迎,可还是一个个埋怨太累了。其实杨景行更累,下午还要去交和声作业,然后找贺宏垂探讨赋格这东西。吃过晚饭后,还得给过生日的刘苗打电话弹琴。

刘苗说自己感冒了,让杨景行好好关心了一阵。然后还是谈到了学习问题,刘苗说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上同济复旦,就凑合一个浦海大学什么的算了。杨景行好一顿骂,让刘苗烦了,答应会好好努力。

夏雪也在,说自己的英语成绩进步很大,看来杨景行的那一套学习方法还是挺有用。夏雪以前最烦英语了。

杨景行还得打给陶萌:“终于等到了,明天什么时候去接你?”

陶萌还犹豫:“明天,学生会可能还有点事。”

杨景行说:“不去!”

陶萌有气:“凭什么!你有事就必须在,我的就不重要?”

杨景行说:“学生会能有什么重要?要是你当会长了,我头都抬不起来!”

陶萌得意:“谁叫你那么我行我素。”

杨景行叫:“好哇,你还是故意的。”

陶萌说:“让你有点紧迫感……明天不知道天气怎么样。”

杨景行说:“看过了,艳阳高照。”

陶萌确认:“你来接我?”

杨景行感叹:“多有诚意啊。”

陶萌思考了一会:“上午?”

杨景行贪婪:“一起吃早餐最好了。”

陶萌说:“不行,要在家吃。九点吧,这边有个法拉利专卖店,你知道吗?”

杨景行说:“啊,那我不是要分心。”

陶萌讥笑:“我看过了,没车,就周边产品。在马当路,一百八十号。”

杨景行说:“好,我现在就去等着。”

陶萌当然不信:“随便你……早点也行,八点半吧,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杨景行说:“好,你记得穿尚浦校服。”

陶萌骂:“你神经病?”

杨景行说:“你不是怀恋高中生活么?”

陶萌犹豫:“家里人肯定好奇怪……你有校服么?”

杨景行说:“没有,我看你就能怀恋了。”

陶萌想了一下,还是否定:“穿着校服去你们学校,好奇怪,不行!”

杨景行说:“那好,等下次。明天,星期六,十月二十一号,早上八点半,别忘记啊。”

陶萌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把你的车洗一下,上次就好脏。”

杨景行说:“上次不是你坐嘛。挂了,我去洗车。”

第二天,被杨景行猜中了,天气依然不错。杨景行是八点就到了目的地,给陶萌打电话,等了一刻钟,陶萌打的来了。

杨景行看看自己全身,奇怪:“笑什么?”

陶萌没好气:“看见你就想笑。”

杨景行问:“讥笑还奸笑?”

陶萌说:“嘲笑!”

杨景行小气:“本来还想夸你漂亮的,忍了。”

陶萌问:“你吃早餐没?那边有家麦当劳。”

杨景行说:“吃过了。我们先去哪?”

陶萌问:“你不看法拉利了?”

杨景行说:“有什么好看的。我给鲁林打个电话,说你今天比上次还漂亮,气死他们。”

陶萌哼:“你不是不夸我么?”

杨景行嘴硬:“我给我兄弟说,又不是给你。”

陶萌说:“我觉得你几个朋友,鲁林挺好的。”

杨景行还吃醋呢:“那我不打了。”

陶萌很认真:“他那天要结账,是不是护你的面子?”

杨景行责怪:“你什么时候学这么庸俗了?”

陶萌说:“你才庸俗,每天陪他们吃饭喝酒,什么正事不做。要是他们一直在,你就一直那样?”

杨景行劝告:“珍惜今天!”

陶萌继续:“你还知道珍惜时间?”

杨景行说:“我珍惜的是感情,走了!对了,你很漂亮。”

陶萌今天没上次见面那么成熟,穿着红白色帆布鞋,裤子有点九十后,体恤有卡通图案,外套也很少女。

上车后,陶萌说直接去学校。一路上又打听起杨景行的学习情况来,几门课程难吗?有没有期中考啊?老师赏识你吗?有什么机会和别人多交流吗?

陶萌还高瞻远瞩:“我怕你选择的道路会让你变得更我行我素,一定要多交流,三人行必有我师。”

杨景行点头:“是的,陶老师。”

陶萌都不生气:“人可以有性格,但是不能太自我,更不能自大……这方面你真的应该向我学习。”

杨景行全盘否定:“我没性格,也不自我,更不自大,你说谁呢?”

陶萌说:“你听进去就行了。而且你应该有一个平和的心态,不要过于争强好胜。”

杨景行纳闷了:“一会叫我努力,一会叫我平和,我到底该怎么办?”

陶萌说:“我咨询过了,音乐学院里根本不是我们当初想象的那样,竞争非常激烈……”

杨景行笑:“你放心,我不和任何人竞争。”

陶萌急:“你就是这样目中无人,社会很复杂的。”

杨景行实在忍不住笑:“有你这么光明的导师,我什么都不怕了。”

陶萌打开包包,翻出几颗什么糖果巧克力:“我自己吃了!”

杨景行连忙讨饶,陶萌才分了他两颗。

到学校后,陶萌羡慕杨景行的停车场,说复旦里根本找不到地方停车,害他每次都只能把车停学校外面,上课下课要走好远。

杨景行说:“那还不好,多了一道风景线。”

陶萌笑:“是有人……”

杨景行连忙问:“怎么样?”

陶萌撇嘴:“有点可笑。”

杨景行说:“勇气可嘉。”

陶萌说:“我很礼貌,没让别人难堪!”

杨景行教训:“怎么能礼貌呢?你应该破口大骂。”

陶萌说:“除非那人像你。”

杨景行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每次挨骂呢,难道真是长相问题?”

陶萌说:“你以为自己多好看。”

杨景行不计较:“我珍惜今天。”

陶萌气:“每次都是你先讨厌!就不能好好说话!”

杨景行引路:“陶小姐,这边请。”

两人在校园里慢慢走,杨景行介绍起来也简单,就那么几幢楼。边走边看,陶萌就问得更仔细点,什么课在那里上,在哪儿练琴,食堂呢?

真巧,在新教学楼下面看见了喻昕婷和安馨,杨景行远远抬手打个招呼。喻昕婷今天好像很开心,拉着安馨的手一蹦一跳的跑过来,笑得很灿烂:“你好。”

陶萌点头:“你好。”

喻昕婷简直有点色迷迷:“你好漂亮。我叫喻昕婷……她是安馨,我们都是钢琴系的。”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后自我介绍:“我叫陶萌……”

杨景行补充:“她是来参观的,复旦,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

喻昕婷大幅度点头:“难怪没见过,复旦大学,好好……那你好好看,我们去练琴了,拜拜。”

陶萌点头:“再见。”

安馨还回头看了陶萌两眼,喻昕婷也回头:“杨景行,你下星期是不是要开演奏会?”

杨景行邀请:“来捧场。”

喻昕婷点头:“一定的,再见,常来玩啊。”

陶萌笑着点头,当然还要问杨景行:“你怎么还认识钢琴系的?”

杨景行说:“我也练琴……去年寒假准备考试的时候认识的。”

陶萌又问:“你开什么演奏会?”

杨景行说:“这里天天都有演奏会。”

陶萌点头:“那你也可以告诉我……这样挺好的,可以多认识人,也可以多听意见。哎,她是哪里人?”

杨景行说:“喻昕婷是益都人,安馨是安华的。”

虽然走得那么慢,连操场都去了,但是一个学校只用一个小时就走遍了。陶萌还很羡慕,说上课那么近,不像她,一栋教学楼到另一栋都要走好半天。

杜玲给杨景行打来电话:“在干什么?我好无聊,来接我。”

杨景行说:“接你干什么?我现在没空。”

杜玲说:“请我吃饭!哎,我们去你家自己做吧。”

杨景行说:“真的没时间,再找机会。”

杜玲怀疑:“你有那么忙!?上个星期没空,这星期还没空,干什么呢?”

杨景行说:“可怜啊,这顿先记着,下次一起算。”

杜玲说:“我想去你那洗衣服,你还有钥匙没?”

杨景行说:“我怕你爸爸揍我,就这样,挂了。”

陶萌又要问:“谁……他爸爸为什么要揍你?”

杨景行无奈:“他爸爸是打手,逮谁揍谁。”

陶萌大方:“你叫她过来啊。”

杨景行才不傻:“你想得美。”

陶萌好奇:“她和你们真的是好朋友?”

杨景行点头:“算是。”

“你们吃饭喝酒唱歌她都跟着?”

杨景行笑:“她是主力。”

学校实在太小,路上遇见熟人,就是大三钢琴系的那个高个男生,和他女朋友一起,很热情的跟陶萌打招呼,问杨景行:“女朋友?”

杨景行惋惜:“第一次见面你就把她得罪了。”

男生笑:“不好意思。”她女朋友弥补:“你好漂亮。”

陶萌谢谢。对方预祝杨景行演奏会成功后就告别了。

陶萌有点吃惊:“你认识的人不少了。”

杨景行说:“都是被你灌输的。”

陶萌很得意:“这有什么不好。”

可能是被音乐学院的气氛感染了,曾经也苦练过钢琴的陶萌突然手痒,想弹上一曲,问杨景行有没有地方。学生琴房是不让外人进的,杨景行只好带陶萌去北楼的小课教室。还真是对不起李迎珍,她此刻还以为杨景行正在拼命练琴呢。

陶萌坐到钢琴前了还要谦虚一下:“肯定没你们专业的弹得好。”

杨景行说:“那我就只用眼睛。”

陶萌却不肯:“你好好听。”

难怪要好好听,陶萌弹的《灌篮高手》,就是杨景行给她谱子的那两首。当然是不够专业,但是看得出很认真,比杨景行想象的要好。

陶萌制止杨景行夸张的掌声:“够了,你来。”

杨景行弹啊弹的,陶萌就笑起来了,好老土,居然是《让我们荡起双桨》。杨景行在编这个钢琴曲的时候还是挺用心的,一些和弦和装饰音都恰到好处,他自己也比较满意。

弹完后,杨景行说:“谱子在车里,等会给你。”

陶萌笑:“你还记得。”

杨景行说:“我怕你挂我电话啊。”

陶萌说:“那你自己也应该检讨。”

十一点了,两人商量去哪里吃饭。陶萌问:“你有正装吗?我们去君悦吧。”

杨景行咂舌:“那么远!”

陶萌坚持:“那里环境好,我喜欢。”

杨景行问:“我就穿这样不行?”

“正式点!”

真是痛苦,杨景行还得回家换衣服。到小区楼下后,杨景行问:“你上不上去?”

陶萌点头:“我想喝点水。”

进屋后,陶萌四周看,问:“卫生间在哪?”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杨景行已经换好衣服等半天了。

陶萌看着杨景行评价:“还不错,领带呢?算了。”

杨景行说:“走吧。”

陶萌还要看看,问:“你请保姆了?”家里收拾得挺干净的。

路上,陶萌问杨景行:“你的衣服是你妈帮你买的?”

“这你都看出来了。”

陶萌说:“家长会我见过你妈,比较有品位……我觉得你受她影响比较小。”

杨景行说:“好歹夸了我妈,不跟你计较。”

陶萌又说:“已经读大学了,也算成人了,应该要注意这些方面了。”

杨景行烦了:“你能不能享受你的青春。”

陶萌生气:“不说你了!”过了一会又问:“你有信用卡吗,没有就先用我的,回头还我。”

杨景行说:“我妈有品位,给我办了张附属卡。”

君悦杨景行是第三次来,前两次都是跟着母亲来体验的。这辆旧奥迪真是丢人现眼,难怪陶萌要他洗干净点。

两人坐电梯直接到了五十六楼,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找两个靠窗的座位,视野真好。

服务员问:“先生,请问要现在点菜吗?”

杨景行说:“先给我一杯水吧,你呢?”

陶萌说:“我也是。”

两人先喝水休息一会,都才十八岁的小屁孩,在那装成熟。陶萌先忍不住了:“你好奇怪。”

杨景行恨:“都是你害的……给你来个不奇怪的。”

“不要!”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

吃饭的时候,陶萌叫杨景行斯文点:“亏我奶奶还说你名字好。”

杨景行高兴:“你奶奶有品位。”

陶萌说:“我奶奶喜欢来这里喝茶,等会我们也去。”

一个小时吃完了饭又上楼喝咖啡,陶萌问杨景行:“你还记得我奶奶吗?”

杨景行点头:“记得,老人家很和蔼,身体也健康,年轻的时候估计是美女。”

陶萌笑:“我奶奶记得你就是因为你第一次见面就叫她奶奶。”

杨景行说:“我们那边都这样。”

陶萌问:“你奶奶好吗?”

杨景行说:“六十多了,说要活到一百。”

陶萌说:“我奶奶七十四了,她三十岁才生我爸爸……你爷爷呢?”

俩人聊了好久的家庭问题。陶萌的爷爷已经去世三年,而她爸爸居然是独生子。陶萌本来有个很心疼她的姨妈,还有舅舅,可惜现在已经不来往了。

杨景行就夸张了,家里亲戚一大堆,舅舅,姨妈,叔叔。还有一些稍微远一点的,平时没多亲热,但是逢年过节是一定会走动。

陶萌的奶奶可是大有来头,解放前是浦海陈家的三小姐。陶萌的爷爷呢,解放前是浦海陶家的二少爷,比三小姐大三岁。这三小姐和二少爷是青梅竹马,还是娃娃亲,尽管那时候他们都才十几岁,可感情很好。

可是解放初期,陶家和陈家产生了分歧。陶家留下来做了民族资本家,陈家则举家迁去香港,过两年后又分家,三小姐留下了,其他好多人去了美国。

可是这民族资本家的二少爷和买办资本家的三小姐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受到政治和战争的影响,依然牢固深切。

历尽了千辛万苦,后来三小姐终于回国了,二少爷不顾一切阻力,娶了三小姐。那时候,已经是六零年了。

民族资本家嘛,你的资本都是民族的,所以陶萌的父亲出声的时候,陶家的日子是很艰苦的。还好三小姐是香港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了很好的家教。而二少爷是个很能干的男人,在动乱年代用尽全力保护好了自己的家人。

再后来,改革开放了,民族资本家和买办资本家就都翻身了,何况还是强强联合,事业就蒸蒸日上,如日中天了。

而杨景行的爷爷奶奶都是农民出生,据说曾经有地主成分,但是也地主不到那里去。

看得出陶萌和她奶奶感情很好,也羡慕爷爷奶奶一生没红过脸的美好感情。

杨景行说:“听说我爷爷奶奶吵了一辈子架,现在老了,没力气了。”

陶萌说:“起码吵了一辈子,其实我觉得那个时代也有优点。”

杨景行说:“你爷爷的爷爷肯定有姨太太。”

陶萌气:“那只是一方面。”

杨景行说:“都只是一方面。你生活得够幸福了,知足吧。喻昕婷,上午那个钢琴系女生,准备考试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浦海,住六七个平方那么小间房子,一台琴一张床,和一群人共用一个卫生间,过年都没回家。出点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能哭了。”

陶萌有点吃惊:“没看出来。”

杨景行笑:“你能看出来什么。这个世界那么大,有好多的悲欢离合,永远看不完。你的眼睛和心应该多看看自己的快乐美丽,但是不要骄傲。”

陶萌哼:“我什么时候骄傲过吗?”

杨景行看着陶萌。

陶萌气:“这不算,你下的圈套!”

杨景行说:“那也要你能中啊。”

陶萌换话题:“你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杨景行说:“多了,开心是各种各样的,不能比较。”

陶萌好奇:“随便说两样。”

杨景行说:“第一次睁眼看世界很开心……”

陶萌烦:“谁会记得……就算是吧。”

杨景行又说:“小时候买游戏机了很开心,放假回家开心,做好人好事了开心……”

陶萌不信:“你做什么好事?”

杨景行说:“我不骄傲。”

陶萌急得拿勺子戳碟子:“快说!”

于是两人又换话题,说说各自的童年。陶萌小学时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两人都练琴的,那个女生还去过陶萌的家,可惜后来陶萌去尚浦读初中了,慢慢的就没再联系。陶萌小时候还是踢毽子高手,整个年级没对手,还有放风筝她也很拿手,还会打陀螺。

杨景行笑:“有机会带你怀恋一下小学时光。”

陶萌感叹:“那时候真的是不知愁滋味,我和向萱过家家就能玩一阵天,做饭,做衣服……”

杨景行问:“你几年级还玩过家家?”

陶萌说:“二三年级,反正我记忆很深刻。”

无聊瞎扯时间也过得很快,杨景行接到张家霍的电话时都四点了。张家霍说有个饭局,问他想不想去,好几个知名音乐家都在呢。杨景行辜负了好意,说走不开。

陶萌也得回家吃晚饭,杨景行说:“走吧,送你。”

陶萌说:“我五点回去,来得及。”杨景行说:“那就让我带你出去炫耀一下。”

陶萌都免疫了:“走一下也好,坐太久了。”

俩人围着金茂绕了两圈,然后杨景行就送陶萌回家。在距离自己家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陶萌就叫停车,远远指着那十八层的建筑说:“我家在十二楼。”

杨景行也知趣:“再见。”

陶萌点点头:“再见……你到学校了给我发个短信,我下车了。”

杨景行提醒:“谱子拿着。”

“哦……再见。”

杨景行回到学校后就去琴房,还得给刘苗和夏雪打电话。这俩姑娘现在不贪玩了,周末都不在一起,浪费杨景行的电话费。

看样子杨景行真的要成学校的名人了,他一到琴房,连管理员都欢迎,还专门去叫他常用的那间房的学生换地方,杨景行连忙说不用。

星期天上午,杨景行去学校的时候遇上了喻昕婷。喻昕婷递上一个苹果,笑嘻嘻:“这个你三口肯定吃不完。”

杨景行问:“安馨呢?”

喻昕婷说:“去她同学那玩了。”

杨景行建议:“你可以一块去呀。”

喻昕婷握紧拳手:“我要练琴。我加入了钢琴社,就是可以帮着找家教,还可以带人选琴的,要赚钱钱了。”

杨景行教训:“你要赚钱干什么?专心读书!”

喻昕婷斗志昂扬:“赚钱读书两不误!你现在去练琴?”

杨景行点头:“晚上去吃火锅?”

喻昕婷问:“你女朋友要来?”

杨景行说:“不是女朋友,就我们俩。”

喻昕婷不信:“肯定是,你骗我!我也去练琴了,拜拜。”

杨景行今天要全天和乐队练习,开始之前张家霍也教训了杨景行两句,说他应该多认识人了,朋友多了路好走嘛。李迎珍还是对乐队很不满,简直有点后悔自己这个仓促的决定。

星期一中午,练完琴的杨景行在食堂碰上喻昕婷和安馨,三个人坐一起,可安馨很快瞄到一个同学,端着盘子过去了。

喻昕婷边吃边说:“包包放寝室了,不然还有苹果给你。”

杨景行说:“天天吃你的怎么好意思。”

喻昕婷很严重的表情:“我说了要给你买一大车呢!以后我每天给你一个,星期一到星期五,一天一个苹果不生病。”

杨景行笑:“但是你不能一次性给我,要每天一个。”

喻昕婷说:“好哇,周末可以给两个,你和你女朋友一人一个。”

杨景行说:“我几个女朋友呢。”

喻昕婷瞪大眼睛:“啊!你说真的?”

“假的。那不是我女朋友,高中同学。”

喻昕婷头扭到左边:“我不信。”又扭到右边:“我不信!”

杨景行说:“骗你干什么?还能多个苹果。”

喻昕婷神秘的小声:“你肯定是怕李教授知道。”

杨景行笑:“你以为我还是小学生,不准早恋。”

喻昕婷看杨景行:“李教授说你是要走向世界的钢琴大师……”

杨景行不信:“她不会这么夸我。”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有女朋友,放心,我保密。”喻昕婷很有义气的样子。

杨景行点头:“好吧,就给你个光辉形象吧。”

喻昕婷又好奇:“你们耍朋友多久了?”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可能负的无穷大那么久。”

喻昕婷抖胳膊,像要打杨景行,谴责:“你是个坏人,说了帮你保密了。”

杨景行说:“又说我有女朋友,又说我是坏人,吃你的苹果一点都不亏心了。”

喻昕婷嘻嘻,又说:“国庆放假的时候我看见你的朋友了,他们都是你的高中同学?”

……

从这天开始,喻昕婷还真的每天给杨景行一个苹果,都是午饭前后。

星期四中午,喻昕婷挺高兴:“我上午去帮你发门票了,他们都抢着要。”

杨景行笑:“免费的当然抢着要。”发门票的事肯定是李迎珍安排学生做的,杨景行本人倒是清闲。

喻昕婷又说:“安馨悄悄拿了两张,给她同学了。”

杨景行叮嘱:“你给自己留一张!”

喻昕婷从书中翻出简单的门票,拿在手里摇着炫耀,问:“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来?”

杨景行说:“不来。”

“为什么?”喻昕婷简直有点气愤。

杨景行说:“不知从哪里来。”

喻昕婷着急:“我说真的,到底来不来?”

杨景行烦了:“每天都给你解释这个问题,你当我女朋友算了,问你自己去!”

喻昕婷低头,似乎在吃饭。

杨景行道歉:“开玩笑的,别怕,别怕。”

喻昕婷抬眼,好像还真的怕怕:“你烦我啊?”

杨景行连忙说:“怎么可能,难道我在那等着就是为了让你烦?”

喻昕婷嘻嘻一下:“那我以后不说你女朋友了……她是不是学业为重?”

杨景行气愤:“掌嘴!”

喻昕婷两手轻拍自己的脸颊。

星期五上午,杨景行和乐队练习完后去吃饭,看见喻昕婷居然在食堂门口给人塞门票,还叮嘱:“要来哟,一定要来。”她长得可爱嘛,一般人都不拒绝。

杨景行过去说:“都给我!”

喻昕婷可能怕伤杨景行的自尊了,连忙往背后收:“没几张了。”

杨景行说:“不来是他们的损失,吃饭吧。”

“好。”喻昕婷点头,“才十一点呢,怎么没多练会?”

晚上七点,杨景行的第一场钢琴演奏会在浦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音乐厅举行,指挥张家霍,乐团浦海音乐学院交响乐团,指导老师李迎珍。到场嘉宾有学院的几位领导,钢琴系的几位教授,作曲系的主任。此外还有张家霍邀请来的几个朋友,都是头衔多多的主,杨景行好好尊敬了一番。

到七点的时候,一楼的七百个座位就只空一百来个了。五六百观众中杨景行认识的有三四十个,系里的,钢琴系的。自由入座嘛,喻昕婷和安馨早早的抢到了前面的位置。

七点过十分,友情客串的张楚佳上台报幕,就是吹嘘一下乐团和指挥,然后介绍杨景行出场。话说杨景行还真没啥值得说的东西,就只能讲是李迎珍教授的学生了,还有得到过很多人的肯定。让杨景行头大的是张楚佳居然拿他的高考分数说事,真是无地自容。

杨景行上台,得到一阵不太热烈的掌声,他说了句谢谢后就坐到钢琴前去了。然后才是张家霍出场,那范就大了,还要挥手致意。

稍微准备一下就开始了,先是肖邦第一钢协。乐队在这首曲子上的表现上没什么大的瑕疵,但是也没啥亮点,就看杨景行了。

李迎珍曾经说过杨景行没有肖邦的气质,好好的修理了他一番。修理不算太成功,杨景行还是不是特别纯粹的肖邦,但是他有他的特点,就是属于稍微活跃点的肖邦,表现得愉悦一些。话说回来,现在又有谁能得到公认是百分百的肖邦呢,肖邦复活也不行啊。

音乐厅里一直有点闹,直到第一乐章进行了半才真正的安静下来。台下的观众除了耳朵聚精会神,眼睛也看着淡定的杨景行,和激情四射的张家霍形成鲜明对比。

肖邦第一钢协比拉三短一些,但是也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结束后,掌声是慢慢响起来的,从稀稀拉拉到热烈用了半分钟,显然有很多人是跟风。

杨景行本想快点开始下一个,可张家霍不准,拉着他站起来接受掌声。杨景行鞠了两躬后就坐回钢琴前去了,又转头对喻昕婷和安馨的朋友笑一下。安馨的那个又瘦又黑的女伴高兴得跟什么似得,差点站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张家霍用非常孔武有力的姿势指挥乐队开始。杨景行的神情依然是那么淡定,双手则截然相反。

指挥好像真的进入状态了,一个乐章连着一个乐章,没做任何暂停。安馨的外行朋友还问,弹钢琴有那么累吗?杨景行偶尔的一次身体颤动就能让他脑袋上的汗滴飞洒。

这就是孙主任对杨景行的评价了,别看他稳如泰山,其实动作和感情这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进入第三乐章结尾前的高潮部分,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忍不住鼓掌了,还有人站了起来。可是他们还得等一分钟,因为这个强有力的高潮结尾实在有点长。

终于等到结束,张家霍猛的转身,高高举起指挥棒,接受骤然而起的热烈掌声,如同凯旋的将军那么自豪喜悦。

刚刚还在琴键上张牙舞爪的杨景行则温柔些,简直还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刚刚弹的是什么靡靡之音。

好歹都是音乐学院的人,都会欣赏,掌声热烈和持久。连二楼包厢里的李迎珍都在鼓掌,这是她第一次给杨景行掌声吧。杨景行鞠躬感谢,一直站着,等了两分钟掌声才结束。

那些听说过杨景行但是一直持怀疑态度的人以后也用不着怀疑了,天才就是天才嘛。

本来还约好喻昕婷去吃火锅的,杨景行想早点散场,可观众不答应,一直在那闹腾,还有人大喊再来一个。

张家霍和杨景行商量,要返场。杨景行没办法,只得照办,再来一个肖邦钢协二。

又是半个小时,又是更热烈的掌声。结束后又是要再来一个,张家霍放过了杨景行,叫张楚佳上台来宣布演奏会结束。

还是要得到观众的承认了才有价值啊,之前已经听过杨景行演奏的教授领导们都来祝贺恭喜表扬。张家霍看来是喜欢饭局,表示要自己做东,大家一起去乐呵乐呵。

杨景行是真不会做人,居然说:“张指挥,我约了人了,先走了。”

张家霍笑着瞪眼:“谁呀?叫来一起去!”

杨景行不好意思:“好几个,都是朋友,他们不好意思的。”

张家霍有点生气:“不行,今天你必须去!”

杨景行求情:“能不去吗?”

李迎珍问:“是不是喻昕婷?你叫来,你们说你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张家霍指使:“去去去!”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庆祝

杨景行当然是不会带着喻昕婷和安馨几个人去当陪衬的,只好打电话给喻昕婷道歉:“我们明天再去,你叫安馨的朋友别走。”

喻昕婷说:“那我明天再恭喜你哦。”

一群人去停车场,张家霍还在不停的打电话叫人,每次都说:“给你介绍个天才,快点过来!”

张家霍想让杨景行和张楚佳坐他的车,可是李迎珍说:“我晚上眼睛不太好,我坐杨景行的车。”

“那好,跟上啊。”张家霍瞄了一眼杨景行的座驾。

目的地浦华酒店,六辆车鱼贯而行,杨景行殿后。李迎珍交代杨景行:“说话注意分寸,不知道怎么说的就别说,听我的。”

张楚佳也了解:“他们说什么你都别信,你已经是大师了,别被忽悠。”

到了后,一群人又在大厅等了一会,张家霍请的两个朋友也到了。一个是经纪公司的,一个是音像出品的,张家霍都介绍给杨景行认识。

然后一群人上楼,进了一个类似酒廊会所的地方,张家霍是会员,得到经理亲自接待。连这人张家霍都要把杨景行介绍一番:“这是我的小兄弟,钢琴天才,以后了不得的!”

环境还蛮豪华,一群人十四个在四张长条沙发上围坐下。张家霍还在这里存放了几瓶好酒,很大方的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李迎珍说杨景行不能喝,还要开车的。张家霍不干,非得喝,大不了晚上就住这。

杨景行不得已的拿起杯子,说:“那我就喝一杯,敬各位老师和前辈,我干了,老师们随意。”

张家霍还表扬,然后就开始对后来的朋友吹嘘杨景行,说他如何如何了不得:“绝对一鸣惊人,一炮而红!李教授教导有方,音乐学院的骄傲!”

于是话题就扯开了,杨景行就当个听众,被表扬了就不好意思的笑笑。

说了好久,终于说到要把杨景行和世人分享的重点了。经纪公司的先出手,说他们公司有那些签约的演奏家,或者是流行歌曲艺人,都是常年在全世界各地演出的。然后经济公司又是如何如何的照顾关心艺人,如何的为艺人着想。还举例子,对某个小提琴演奏家的包装推广是如何成功:“日本的演奏会,赞助费和广告费就是两百多万美元……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专心艺术,其他的任何事都有人帮你做,指甲都专人帮你剪,哈哈……”

音像出品的人附和:“这些都是次要的,现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任何一个艺人,要想他的艺术杰作能被更多的人欣赏到,必须有专业的团队为他策划,推广……”

还没等别人抛出橄榄枝呢,杨景行就谦虚了:“我才刚开始,想好好把大学读完。”

“既然张指挥这么推荐你,你可以先签约啊,大学当然要读完。”

杨景行问:“签约了能干什么?”

“我们会在不影响你学习的前提下为你做策划,参加一些比赛是必须的吧,做一些小范围的推广,名气慢慢就上去了。我们的培养计划最短都是五年的,一般都是十年,非常详尽,有专业的团队对你负责,一对一。”

杨景行怕怕:“那不是好不自由?”

说了半天,杨景行根本没注意到他能得到的好处,张家霍问:“忘记问了,父母是做什么的?”

李迎珍说:“他父亲是搞房地产的。”

杨景行简直脸红:“算不上,小地方小生意。”

贺宏垂也难得表扬杨景行:“你有条件有理想,肯努力,将来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副院长说:“杨景行,今天这么多的长辈在这里关心支持你,不要辜负了大家。”

到底是自己的学生啊,音乐学院的人都护着杨景行,没让他被外人拉了去赚钱。可是聚会的气氛依然活跃欢快,持续了两三个小时。

也没人喝醉,十二点多的时候大家道别解散。李迎珍让杨景行直接送她回家,还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张楚佳,让她明天把还停在学校里的车送到家去。

路上,李迎珍突然问杨景行:“有没有考虑交个女朋友?”

杨景行嘿嘿:“还没有。”

李迎珍说:“你身边是需要一个人照顾。”

杨景行很自大:“我能照顾自己。”

张楚佳哈哈:“现在的小女孩哪有会照顾人的,不要他照顾就算好了。”

李迎珍说:“不能一概而论……家里没给你说过这个事?”

杨景行说:“不敢说。”

李迎珍笑:“你母亲,眼光肯定不低。”

送完了李迎珍还要送张楚佳。张楚佳坐到前面来了,问杨景行:“大一那个小姑娘叫什么?”

杨景行说:“大一那么多小姑娘,我还没认识全。”

张楚佳瞪眼:“那个小可爱,年初考试认识的那个,晚上她坐第一排!”

“喻昕婷。”

张楚佳点头:“想起来了……你就让她当你女朋友啊。”

杨景行说:“我要有这个权利,就让那谁谁谁当我女朋友了。”

张楚佳笑:“你回学校一招手,一堆一堆的就来了。”

星期六中午,杨景行练完琴后去和喻昕婷碰头,还有安馨以及她的那个黑瘦同学,叫姚春燕。介绍认识的时候,姚春燕比昨天腼腆多了,话都不说。杨景行还是很热情,问是什么学校的,什么专业。姚春燕还是说不出话来。

喻昕婷急得跳脚:“哎呀,你别害羞,他很平易近人的!”

杨景行责怪:“你这什么形容?”

喻昕婷爆料:“春燕昨天晚上还说要你签名的!”

杨景行低头找:“要是地上有条缝我就钻进去了!”

姚春燕把头躲在安馨背后笑。

杨景行都不好意思了:“你们等着,我去开车。”听见背后安馨和喻昕婷的狂笑。

安馨叫喻昕婷坐副驾驶,然后直奔豆捞店。喻昕婷打开包包给杨景行看苹果,还说:“我不吃,早餐都没吃,哈哈,我要大吃一顿!”

杨景行说:“你给安馨她们啊。”

喻昕婷说:“给了……我要点两份牛肉。”

杨景行大方:“只要你能吃完……春燕,你喜欢吃火锅吗?”

被叫得这么亲热,姚春燕半天才憋出两个字:“喜欢。”

一进豆捞店坐下,喻昕婷就把所有热情都给菜单了,杨景行提醒:“你问问安馨她们喜欢吃什么!”

喻昕婷忙不开:“你们自己点!”

安馨提醒:“别要多了,浪费。”

喻昕婷不担心:“不怕不怕,他超级能吃!”

开吃了,先举杯,喻昕婷带头祝贺杨景行演奏会成功,然后就急不可耐的忙去了。看她装腔作势的那么恐怖,每次放进口中的也就那么点点,真是替她惋惜,该生一张大嘴嘛。

杨景行有提醒:“别光顾自己,给春燕……你等会又只能羡慕我了。”

喻昕婷握紧拳头:“我今天要打败你!”

打败个屁啊,杨景行才热身喻昕婷就不行了,还埋怨:“是不是早餐没吃肚子饿小了?好不容易来一次。”

杨景行说:“以后每个星期来一次。”

喻昕婷问:“你女朋友呢?”

杨景行瞪眼:“一个月来一次。”

喻昕婷连忙说:“你没女朋友,你没女朋友!”

姚春燕听得云里雾里的。

快结束的时候,喻昕婷还想要甜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就拉盟友:“安馨,你陪我吃一个……春燕,你陪我。”

杨景行叫服务员把一份大的分成三份小的,满足了喻昕婷的心理饥饿。

吃完饭,姚春燕就要回学校了。杨景行热情的说要送,姚春燕逃得飞快。安馨提议:“你们俩去玩吧,我自己回学校。”

杨景行问喻昕婷:“想去吗?”

喻昕婷犹豫了一会后下决心:“庆祝一下下。”

不过杨景行还是先把安馨送回学校,路上问喻昕婷想去哪里。喻昕婷居然说想玩游戏机!这个也没难住杨景行,他以前和谭东去过好些次。

杨景行问喻昕婷都会玩什么。喻昕婷说自己喜欢打鼓,跳舞机也行,举枪杀僵尸还可以,看来还挺爱玩。

到游戏厅后,杨景行买了几十块游戏币给喻昕婷。人好多啊,两人转了一圈才找到架子鼓游戏机所在的位置。有人在玩,喻昕婷有优越感:“我能打中级的,就是踩不好。”

喻昕婷玩游戏的时候肯定是比弹琴快乐多了,虽然表情很专注,但时不时有笑容。打鼓打了十分钟,喻昕婷说好久没玩,技术退步了。

杨景行说:“你可以学爵士鼓啊。”

喻昕婷咂舌:“家里要骂死我!你玩什么?我要看。”

杨景行就会开车,一上去就连着破记录,得到一大堆兑奖卷,喻昕婷乐坏了。

借着又去看喻昕婷跳舞,哈哈,没另外两个小女生厉害,连忙跑了。两人一起杀僵尸,杨景行十分勇猛,带着喻昕婷过关斩将。喻昕婷就会对着屏幕一阵乱射,看见王还怕怕的。

玩累了,去买水喝,喻昕婷请客。边喝水手边敲鼓,说:“以后有钱钱了,我就自己学打鼓。”

杨景行笑:“弹琴赚钱学鼓,顺序错了吧。”

“都怪你,打击我了!”喻昕婷说着把手中的擦汗纸巾朝垃圾桶扔去。只听叮叮当当,几枚一元硬币落入了桶中。是刚刚买水找的零钱。

真是乐极生悲,喻昕婷悲痛欲绝的样子,站在大垃圾桶边朝里看。

杨景行说:“算了,走吧。”

喻昕婷不说话,还在看。

杨景行又说:“我赔给你。”

喻昕婷摇头,挽衣袖。杨景行连忙把喻昕婷拉开,提起衣袖,弯腰把手伸入垃圾桶中,快准稳的把四枚硬币都捡了起来,然后倒矿泉水洗一下。喻昕婷再把硬币用纸巾擦干净放入包中,然后才把纸巾扔掉。

两人逃离现场,喻昕婷嘿嘿笑,叫杨景行去卫生间洗了手后继续玩。喻昕婷正在咬牙切齿的奋斗呢,杨景行电话响了,是陶萌打来的,他连忙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听。

陶萌问:“你在干什么?”

杨景行笑:“玩游戏机。”

陶萌没批评:“放松一下也好,演奏会怎么样?”

“不错,好多美女观众。”

“我听见有人说话?”

杨景行汇报:“我在外面玩。”

“和谁一起?”“喻昕婷,记得吧?”

陶萌问:“你说的美女观众就是她?”

杨景行无耻:“其中之一。”

陶萌问:“就你们两个人?”

“嗯。”

“哦,那不打扰你了。”陶萌挂了电话。

杨景行回头去找喻昕婷,发现这姑娘就像个迷路的小丫头,站在人堆里四周张望,一脸无助。

“嘿!”杨景行想吓喻昕婷一跳。

喻昕婷没被吓到,看杨景行,挺委屈:“我以为你走了。”

杨景行笑:“我走哪去?去接电话了。”

喻昕婷还在担心:“我以为你生气了。”

杨景行莫名其妙:“我气什么?”

喻昕婷看了看周围,说:“不想玩了,我回学校了。”

杨景行敏感:“你还想扔下我报复啊!”

喻昕婷是真没情绪玩了,于是两人回学校。喻昕婷还是想解释一下:“我不想让你帮我捡钱的。”

杨景行说:“我乐意。”

喻昕婷又说:“那是家里给的钱,我不能丢掉。”

杨景行表扬:“很对。”

喻昕婷说:“你肯定不想捡。”

杨景行说:“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不会捡,但是从今以后,掉进粪坑里我也跳下去捞起来。”

喻昕婷笑:“不好,帮主掉进粪坑里了……春燕还以为你特别难接近,其实一点都不是。”

杨景行说:“她肯定是近视眼。”

喻昕婷说:“其实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是,觉得那时候自己好傻,像个小丑。”

杨景行瞥眼:“你以为你现在多聪明了。”

喻昕婷被打击了,不说话了。

杨景行又说:“你聪明,一天比一天聪明。”

喻昕婷说:“我知道自己不聪明。”

杨景行说:“知道自己不聪明的人都是聪明人,傻子才以为自己天下第一。”

喻昕婷问:“那你觉得自己呢?”

杨景行说:“我是天下第一大傻冒。”

喻昕婷抓住把柄了:“你就是说自己是最聪明的!”

杨景行说:“我就说你聪明嘛。”

喻昕婷嘻嘻乐半天,然后就为杨景行抱不平:“他们还说你高傲,其实你对每个人都好好。”

杨景行问:“谁说的?”

喻昕婷嘿嘿:“乱说的,你别在意,反正现在的人都喜欢乱说话。”

到学校后,喻昕婷要回寝室,没忘记把苹果留给杨景行,说:“我明天要和学姐去见家教,要不早上你来,我给你苹果。”

杨景行说:“记着,下星期补。家教在哪?远吗?”

喻昕婷摇头:“我不知道,学姐带我去。”

杨景行点头:“注意安全。”

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杨景行得赶紧去练琴。下星期纽爱就要来浦海了,不能给李迎珍丢脸,得尽全力做到最好。

现在杨景行面对的不是曲子的难度问题,而是表现力了。机器或者软件也能演奏乐曲,还可以比人更精确,但是打动不了人。随着理论知识的深入学习,弹的曲子越来越多,音乐世界的深邃和复杂才让杨景行越来越震撼。

晚上回家后,杨景行照例上会网。响应陶萌的号召,去校友录看了一眼,并留言:鄙视发亲密照的人!

过了一会,陶萌发来信息:你在上网?

杨景行说:我在上火!他们动作怎么都这么快。

陶萌说:你不也有么?

杨景行问:哪里?我把我们俩的照片传上去,能不能让邵磊羡慕死?

陶萌说:发你今天照的啊。

杨景行打开电脑视频,给自己照了个鬼脸,然后上传到了校友录上,告诉陶萌:发了,今天照的。

过了一会,陶萌开骂:你怕我晚上睡不着觉是不是?你有那个女生的照片吗?我当时没看仔细。

杨景行说:没有。你想看就过来。

陶萌说:不打扰你们。

杨景行异想天开:难道你吃醋了?

陶萌说:这个笑话好没水准。

杨景行求情:你就不能做做好人好事?让我高兴一下。

陶萌:不可能。

陶萌:你干什么去了?

杨景行:我在哭。

其实是鲁林邀他去玩网络游戏,不但章杨和许维在努力,连杜玲也在拼命练级。杨景行可真没这个时间,跟朋友们好好道歉。鲁林不管,非得让杨景行下载游戏。

鲁林说自己时间多,要帮杨景行练级,让他有时间就来玩玩,这也是朋友们共同的事业啊。鲁林还说:“给你选个空间法师,这个职业就是要钢琴手才能玩好。”

陶萌还要教训杨景行:建议你在学校和女生保持礼貌的距离,别让人误会。

杨景行说:都是人家和我保持距离,不让我误会。

陶萌不信:那还和你去玩游戏?

杨景行说:是几个人一起去的,我还和你去吃饭了呢。

陶萌说:请不要做这种无聊的比较,我准备休息了。

杨景行:晚安。

陶萌的头像已经黑了。

正文卷 第四十三章 鬼火

十一月一号,星期三,小雨,气温降到十四度。杨景行穿得很正式去学校接受李迎珍检查,才十点,李迎珍还在给喻昕婷上小课。

喻昕婷看杨景行,神情像姚春燕那花痴。李迎珍就是审视了,然后怀疑:“领带是不是太老成了……袖扣也不行,要换。”

李迎珍又问喻昕婷:“昕婷,你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喻昕婷吓一跳:“啊!我?”

“张楚佳明天下午有课,你跟我们去。”李迎珍看杨景行。

喻昕婷再看看杨景行,求情一般:“我没有。”

李迎珍又看杨景行:“你这鞋子!不行,要换,现在就去。”

李迎珍还要喻昕婷也跟着,这姑娘怕怕:“我不去,我不会。”

李迎珍不高兴:“不学永远不会。”

杨景行帮忙求情:“教授,算了,我现在也不需要后援团了。”

李迎珍听不进去,教训喻昕婷:“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想去我还不带呢!”

于是三人一起去商场,先给杨景行买皮鞋。萧舒夏没达成的李迎珍完成了,杨景行被迫穿上了那尖头皮鞋,还得系带。

一对便宜的袖扣就要几百,所以轮到喻昕婷的时候她就怕怕了,悄悄对杨景行跳脚:“我没钱!”

杨景行说:“你给我加油,服装费我出。”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行,好贵!我永远不会花这种钱!”

李迎珍叫喻昕婷去试衣服,对杨景行说:“张楚佳要毕业了,以后我就让喻昕婷帮忙。”

杨景行说:“她应该能做好。”

李迎珍吹嘘自己:“我对这些学生比自己孩子还好。张楚佳也是,离家远,人讨人喜欢……”

喻昕婷动作还快,但是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扭扭捏捏的,怕见人。也是,笔直的长筒裤,职业女性的衬衣和小外套和她的脸实在不搭配,脚上还是穿来的那双运动鞋。

李迎珍不关心喻昕婷的感受,问杨景行:“怎么样?”

杨景行笑:“好看是好看,可是跨度太大了。”

李迎珍觉得也是,就说:“那你给她选,我不年轻了。”

喻昕婷不敢发话,就跟在杨景行屁股后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深蓝色的牛仔裤一条,白色的中长体恤,淡红色的夹克外套,都是略点可爱的。

等喻昕婷再换好出来,李迎珍说:“休闲一点也好,是十八岁吧?”

喻昕婷说:“快十九了。”

李迎珍又问杨景行:“行了吧?”

杨景行满意:“不错不错。”

李迎珍说:“还要双鞋子,包包也要换,结账。”

喻昕婷一脸哭相的撒娇:“李教授,可不可以去买便宜点的。”

李迎珍已经把自己的信用卡拿出来了。

喻昕婷抓住李迎珍的手跳脚:“李教授……”

李迎珍斥责:“你这丫头,又不是你的事!”

杨景行说:“我的事,我来吧。”

李迎珍同意:“那好。”

才三件就要四千多,杨景行都要哭了,何况喻昕婷。这丫头就跟上刑场一样,跟在杨景行后面看他刷卡。

还要去选鞋子,又是一千多。喻昕婷终于精神崩溃了,换上后嘿嘿一笑:“好看。”白色的短跟船鞋,前面有个可爱的黑色蝴蝶结。

包包就只要几百块了,但是也不错。

回学校的路上,喻昕婷很认真的对李迎珍说:“真的,我们那一两百的,也一样好看。我这件体恤只要八十,我会砍价!”

李迎珍说:“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英语怎么样?”

喻昕婷啊:“要说英语?”

李迎珍安慰:“不会也没关系。”

回学校后,喻昕婷回寝室把衣服放好了来和杨景行吃午饭,算账:“我一个星期三百,要二十个星期才能还你钱,都明年了!我成包身工了!”

杨景行说:“要是我明天表现好得到肯定了,就不要你还了。”

喻昕婷摇头:“不行,太多了,我又帮不上忙。”

杨景行说:“谁说帮不上。要是姚春燕,就算穿那身衣服……”

喻昕婷连忙制止:“你不能这么说她,她会伤心的。”

杨景行羞愧,换话题:“家教有多少钱?”

喻昕婷说:“一个小时六十,要给学姐十块。”

杨景行气愤:“凭什么!”

喻昕婷说:“是她帮我找的,还带我去的呢。”

杨景行问:“远吗?”

喻昕婷说:“不远,就是进小区了要走好久,好大!我怕迷路,记了好久,嘿嘿。丽阳花都,二十四栋六零二。”

杨景行惊喜:“不会吧?我住三十栋。”

喻昕婷不信:“你骗我的。”

杨景行说:“南门进去不远就有个大花园,还有个游泳池,脏得要死!”

“真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杨景行说:“你把车费给我,每天接送,四块钱。”

喻昕婷说:“我早上九点就要去,其实我想下午的,可那孩子下午还要上辅导班。”

杨景行说:“九点好,我刚好出来吃早餐。”

喻昕婷嘿嘿乐,说:“我等会还要去上网,复习一下英语。”

杨景行自大:“不用,我一曲弹下来,你用益都话骂他们他们也只会笑。”

喻昕婷笑:“我知道你肯定行。”

星期四午饭后,杨景行三人加音乐学院副院长就赶去浦海音乐厅。先接待他们的是那个华裔女助理指挥,在二楼的休息室里。副指挥叫乐弦,四十岁不到,出国十几年了,穿着化妆都已经西方化,好在还记得母语,还是东北口音。

李迎珍给杨景行说过,乐弦也是弹琴出身,出国后是因为手小才改学指挥。乐弦不管是钢琴还是指挥都得到过大奖,是个很有才华的女人。

乐弦鼓励杨景行,叫他等会见到雅罗米尔先生后不用紧张,但是也要抓住机会。雅罗米尔就是纽约爱乐乐团现任的首席指挥,刚上任三年,因为对音乐的执着追求和对乐团的铁腕管理而出名。

乐弦对李迎珍很尊重,也打听杨景行的学琴经历。难免好奇嘛,以前都没听说过,现在就突然冒出来个绝世天才。或者是李迎珍老糊涂了才胡吹海吹?

杨景行当然是谦虚,但是李迎珍在他的基础上进行了吹嘘。咖啡没了,李迎珍叫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喻昕婷去换,这个姑娘出门了半天才算成功端回来几杯。

乐弦问喻昕婷是不是就在二楼的咖啡厅买的,还专门带喻昕婷出门,去认识另一个团员休息室,里面有热水,速溶咖啡。喻昕婷老不好意思了。

几个人聊了半个小时后,一个年轻的白种男人来找乐弦。杨景行听懂了,首席指挥在琴房等着的,叫他们过去。

几个人去琴房,等了两三分钟,雅罗米尔指挥来了,六十岁左右,高大健硕。雅罗米尔只和李迎珍握了一下手,然后就对杨景行说:“你有五分钟。”

这什么态度!可杨景行还得三克油死儿,然后不紧不慢的坐到钢琴前,还酝酿了一下,浪费掉半分钟。

李迎珍还说:“第三乐章,从八十小节开始。”

杨景行看老师:“我弹《鬼火》吧?”

李迎珍被吓到似的皱眉,最终还是点点头。

鬼火,是李斯特那变态佬的练习曲中最变态的一首。那各种音程的高速双音,根本就不可能练出来的,真的只能靠天赋,你得有一双又大又灵巧异常的手,手指伸展收缩能快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首曲子虽然只有短短三四分钟,但是要求的就不仅仅是毅力和勇气了,演奏者必须得天赋异禀,不然怎么努力都是白搭。当然,你要硬上也是可以的,只是对听众对自己都太残忍了。

杨景行前几个小节弹出来后,乐弦和雅罗米尔都抬了下眉毛,李迎珍也松口气,杨景行到底是杨景行啊。

一分钟之后,李迎珍脸上得意的笑容和面无表情的雅罗米尔形成鲜明对比。喻昕婷还在捏在自己的衣服,时不时偷看其他听众的反应。

明显炫技的曲子,杨景行就弹得非常快,但是颗粒依然十分清晰。清晰是不够的,还要表现出曲子中的那种趣味性,就是能让人联想到《鬼马小精灵》的那种幼稚有趣。这实在是太符合杨景行的风格了,他恨不得把肖邦都弹成那样呢!

突然,雅罗米尔上身一挺,因为他终于听到一个错音,啊哈哈。可是他马上又把脖子伸长了,因为那不是错音!杨景行居然开始玩ossia了,不是变简单,而是加强难度,集中在左手上。这让李斯特情何以堪啊!估计他坟头要冒鬼火了!

两分钟后,杨景行的炫耀越来越变本加厉。几个听众得聚精会神才能辨别他在那个地方狂妄的动了手脚。可是杨景行不会给他们批评自己的机会,好歹他也是作曲系的,好歹都自学那么多内容了,听的古今中外的曲子也无数了,在这么一首结构本来就不严谨的炫技小品中搞几个花样,还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他自己能弹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雅罗米尔的拳头握在了胸前,在颤抖,像是自己看见鬼了,可激动大于害怕!

乐曲在一个小节好几十个音符中结束,杨景行转头,给了几个听众一个微笑,只有喻昕婷回应他。

雅罗米尔还紧握着拳头,颤抖的幅度大到夸张,他抖了好半天才终于说话,还一来就爆粗口:“神圣的屎坨坨……上帝被干了……你是谁!?”

这不能怪他没修养,这首曲子杨景行只用了三分十几秒,从头到尾颗粒感十分均匀,甚至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改编也是为了这个效果考虑的。从头到尾,杨景行的触键深度始终平滑整齐,没有一个弱音,踏板运用自如。而且这是斯坦威的琴,在这种琴上弹鬼火本来就会加大难度。

在这种变态强度的手指运动中,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做到细节完美,能按正常的速度完成就是了不起的了不起了,那还有心思去注意轻重深浅啊。可杨景行,不但速度快了很多,表现力还更强,除了自己的改编外没一个错音弱音,清晰均匀流畅……

乐弦也忘记自己曾经是炎黄子孙了,依然呆着表情甩鸟语:“难以置信!”

杨景行高兴:“谢谢。”

雅罗米尔跳上前来:“你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

“跟我来!”雅罗米尔拉着杨景行就往外疾走。

杨景行被雅罗米尔一句话不说的一路拉到练习厅,其他人紧跟着。练习厅面积比较小,团员们正在休息,闹哄哄的。

“请注意!”雅罗米尔大吼一声。

看样子团员们都怕他,屋里一下就安静了,有些人还连忙跑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乐器。

雅罗米尔继续大吼:“我给你们介绍,上帝的杰作,央鸡心!”

这小子谁啊?一群人面面相觑,看指挥老头在那里用力拥抱杨景行,抱完了还鼓掌。乐弦也鼓掌了,乐团的人只好跟风拍两下。

雅罗米尔抓着杨景行的两边肩膀说了一大堆大赞美话,连斯洛伐克语都出来了,杨景行只能用微笑应付。

好东西要大家分享,雅罗米尔等不及了,一指钢琴,对杨景行说:“再来一次,请。”

李迎珍表示同意:“你就再弹一遍。”

于是杨景行又在这弹一遍。三分多钟后,乐团成员终于肯主动鼓掌了,把昂贵的小提琴大提琴敲得噼里啪啦的。

雅罗米尔决定了:“明天晚上,你必须出现在舞台上,一定要!”

李迎珍又表示同意,并建议就让杨景行演奏拉三。

耶罗米尔等不及了,召集乐队就位,马上开始磨合。他和杨景行真的是一拍即合,都是年轻派的。当然,说的不是年纪。

到底是纽爱,一个空缺职位往往是全世界几百精英竞争,平均年龄四十多岁,乐团的整体水准比音乐学院强得多。

李迎珍也不用发火了,就坐着欣赏杨景行和纽爱的合奏吧。第一遍就非常成功,完了后大家纷纷鼓掌。

拉三完后又是贝多芬,耶罗米尔是想考验一下杨景行的情感力量。哎呀,正是他喜欢的调调,乐得差点连指挥棒都甩脱手。

耶罗米尔真想把贝多芬的五首协奏曲都来一遍,可时间不允许,都快六点了。于是他叫团员排队来和杨景行认识握手,两个华裔团员好像挺喜欢杨景行的,多说了两句,看能不能和杨景行当当老乡。

耶罗米尔邀请杨景行一起吃晚饭,还主动去找喻昕婷握手,问杨景行:“你美丽的女朋友?”

杨景行摇头:“好朋友。”

耶罗米尔提醒:“可是你需要一个女伴。”

杨景行介绍:“我的教授,李迎珍女士。”

耶罗米尔这才想起来去尊重李迎珍。李迎珍一直在乐呵。

约好了晚上八点在酒店餐厅见面后,耶罗米尔和乐弦一起把杨景行他们送出音乐厅。

李迎珍表扬:“表现不错,这次就不批评你了。”杨景行又背着她搞高难度。

喻昕婷也呵呵笑:“比我想象的还好,恭喜你。”

杨景行说:“有你的功劳。”

李迎珍建议:“要不,你晚上就带昕婷去?”

喻昕婷还不知道:“去哪里?”

杨景行说:“吃饭,老外请客。”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

杨景行说:“工作餐,吃不好,回头我们去吃火锅。”

喻昕婷点头:“好。”

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想法

杨景行先送李迎珍到家,再送喻昕婷回学校。

喻昕婷高兴的展望杨景行的未来:“你以后肯定可以全世界旅游,要拍照片给我看。”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旅游,不去。”

“为什么?”

“我喜欢家里。”

喻昕婷想当然:“那你以后也不会在学校了。”

杨景行说:“我还要读书呢,不在学校去哪里……哦,你舍不得苹果了!”

“不是!你冤枉我!”喻昕婷拍大腿,“中午是因为你和李教授在一起。哎,你们晚上吃什么?是不是牛排?”

杨景行说:“不知道,要是好吃下次我们就去。”

喻昕婷担心:“肯定好贵……我还是喜欢吃火锅……你明天晚上要穿礼服吧,好想看。”

杨景行说:“你当然要去!别想跑。”

喻昕婷问:“会不会要发票给我们?”

杨景行说:“我晚上问问,要是没了你就在后台委屈一下。”

喻昕婷不讲究:“只要能去就行。”

杨景行回家换了套衣服,给母亲打电话。萧舒夏大呼小叫的,说要连夜驱车往浦海赶,还吼:“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杨景行说:“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你们明天早上走,来得及。”

萧舒夏不肯:“不行!我要早点去,免得你丢脸。”

萧舒夏问了好多细节,然后叫杨景行晚上好好休息,她自己有钥匙。

晚上八点,杨景行和李迎珍准时赶到纽爱下榻酒店的餐厅。雅罗米尔和乐弦已经恭候着了,都穿得很正式。

晚餐持续了两个小时,就是大家增进了解,当然更多的是了解杨景行。还有就是演出的事,杨景行是友情客串,也就不签什么合同了,每天晚上一首协奏曲,分别是拉三和贝多芬第三,而且是压轴。当然,雅罗米尔也鼓励杨景行准备点小节目,以备返场需要。

杨景行提出要邀请朋友,问还能不能买到票。乐弦联系了承办方,得到星期六晚上的票六张,星期五的实在没有了。当然,这都是要杨景行自己付钱的。至于李迎珍和杨景行的父母可以坐贵宾包厢,是能安排的。雅罗米尔他们也很想见见杨景行的父母,看他们是怎么样培养这个天才的。

吃完饭再送李迎珍回家,已经是接近十一点。杨景行先给陶萌打电话:“睡了吗?”

陶萌说:“准备睡了,这么晚了,什么事?”

杨景行说:“星期六晚上我在浦海音乐厅演出,有空吗?”

“星期六晚上?你现在才通知我!”陶萌根本不惊喜。

杨景行解释:“我也是下午才确定。”

陶萌问:“什么演出?你们学校组织的?”

杨景行得意:“我跟纽约爱乐乐团合作。”

“吹牛!”陶萌又问:“怎么选上你了?正式吗?”

杨景行讨好:“不正式我好意思请你!”

陶萌怀疑:“星期六晚上,现在还能买到票吗?”

杨景行说:“我有,万事俱备,你就来个人。”

陶萌说:“还有谁?你父母来了吗?”

杨景行说:“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准备请胡以晴,还有一个钢琴系的研究生教过我,还有喻昕婷和她的一个朋友。”

陶萌有点讽刺:“人还不少……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见面谈。”

杨景行说:“明天晚上也有演出,白天要练团。”

陶萌叫:“那明天晚上你请的是谁!?”

杨景行连忙解释是因为没票,陶萌却还是说要明天中午见面谈。接着杨景行又打给胡以晴,胡以晴很高兴。喻昕婷也还没睡,杨景行能听见她在对安馨说好消息。

杨景行回到家后还要洗澡洗衣服,心中回顾一下练习得不多的贝多芬。十二点多的时候,听见开门声和萧舒夏的斥责:“你小声点,把他吵醒了!”

杨景行叫:“还没睡呢!”

杨程义和萧舒夏风尘仆仆的冲进屋,责怪杨景行怎么还没睡,可接下来又拉着他问东问西问了一个多小时。

萧舒夏乐啊:“难怪你卡的钱怎么用那么快!”其实这没什么关系吧。

杨程义则叮嘱儿子要平常心,赶快休息。

星期五早上八点,萧舒夏正要拉着儿子去买衣服呢,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拿到今天晚上的票了,你父母到了吗?”

杨景行气愤:“我自己都没有……他们到了。”

陶萌问:“你们时间怎么安排的?我们上午见面行吗?”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就中午之前在音乐厅见面,杨景行下午才开始练团。

儿子都是要和老外合作的人了,萧舒夏真是不花钱不舒服,何况她还要打扮自己,一上午就没得消停。

十点多的时候,等不及母亲的杨景行自己先去音乐厅了,和陶萌在门口碰头。俩人就去车里聊,陶萌也是萧舒夏的哪些问题,还仔细得多,要把杨景行是如何和纽爱勾搭上的过程了解得清清楚楚。

陶萌还不信:“就这样?就要你上台?”

杨景行说:“还能怎么样?”

陶萌泼冷水:“这是你第一次演出,万一准备不充分出什么差错了怎么办?怎么这么草率?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杨景行说:“不会出什么差错,就算有也不是我。”

陶萌说:“不管是谁,但是最受影响的还是你……你知不知道第一次上台面对上千人的感觉?我原来在学校上台讲话,腿都在抖。”

杨景行说:“我不信,你吹牛!”

陶萌急:“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不过你别紧张,弹琴和发言不一样。”

杨景行笑:“我就是怕紧张才叫你来。”

陶萌教训:“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就当是自己练习,胡老师不说你是个天才么!你练习的次数多吗?”

杨景行说:“很多次了,放心。”

陶萌还是不放心:“下午我能去看看吗?”

杨景行说没问题。不过午饭是约好了的,李迎珍和萧舒夏要见面。陶萌又犹豫了:“他们下午都要陪你?”

杨景行笑:“赶不走。”

陶萌责怪:“这样反而不好,你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我先去吃饭,等会你们吃完了叫我。”

杨景行邀请:“一起嘛。”

陶萌摇头:“介绍的时候就说我是你高中同学,以前也练过琴。”

杨景行乐:“不然还能怎么说?”

陶萌瞪眼。

十一点多的时候,萧舒夏和杨程义赶过来了,等了几分钟李迎珍。李迎珍今天又把喻昕婷带上了,看来真是在努力培养。

“叔叔阿姨,你们好。”看见长辈,喻昕婷虽然礼貌,但也有点害羞。

萧舒夏热情的表情:“你好……李教授,这是您的?”

李迎珍说:“学生,和杨景行一样,大一的……他们很早就认识了,没进校的时候。”

杨景行介绍:“她叫喻昕婷,去年准备考试的时候认识的。”

萧舒夏看喻昕婷:“你是哪里人?”

“我是益都人。”

萧舒夏哦,对丈夫说:“那边的女孩子都长得小巧水灵,好看。多大年纪了?”

“十八。”喻昕婷越来越不好意思。

萧舒夏吃惊:“看起来像十四五岁,是不是?”

杨景行说:“她现在这个年纪就怕被说小了,吃饭去吧。”

就近找了一家还看得过去的饭店,萧舒夏招待客人:“喜欢吃什么自己点,不要客气。”

喻昕婷双手下垂抓着宽大的椅子边缘,不客气:“我什么都喜欢吃。”

萧舒夏了解:“你们那边应该喜欢吃辣的。”

喻昕婷认真的说:“其实我不太喜欢辣椒,但是我喜欢酸酸辣辣的,甜的也喜欢,不过不是菜,喜欢冰激凌。”

萧舒夏呵呵笑,问服务员:“你们这有冰激凌吗?”

“有的。”

喻昕婷连忙说:“现在不吃,等吃完了饭再吃。”

李迎珍解释一下:“昕婷和景行很熟悉了,他们之间不讲客气。”

杨程义说:“这样好,现在不是扭扭捏捏的年代了,就这样好。”

喻昕婷又不好意思了,垂头。

开吃后,喻昕婷的动作和跟杨景行在一起相比还是收敛了不少,但是也不扭捏,筷子依然积极的在自己能够得着的范围内频繁活动,偶尔还看着桌面,犹豫要朝那一盘下手,

萧舒夏问:“味道怎么样,能吃习惯吗?”

喻昕婷点头:“都好好吃,阿姨,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红烧排骨个头有点大,喻昕婷夹啊夹,在送回碗里的途中一不小心掉在桌子上,她居然还想挽救起来。

萧舒夏连忙制止:“不要了,杨景行,把盘子推过来!”

喻昕婷又夹起来了,飞快的放回碗中,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一点都不脏,没关系。”

杨景行笑:“这跟我学的吧。”

喻昕婷更不好意思了:“不是。”

杨程义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父母教育得好。”

喻昕婷说:“杨景行也不会浪费,他每次都把一桌子吃得干干净净。”

杨景行说:“我纯粹是能吃。”

几人笑笑。

吃完了饭,萧舒夏还问喻昕婷要不要冰激凌,喻昕婷连连摇头:“好饱了。”

杨景行鼓励:“我陪你吃一个。”

喻昕婷说:“真的吃不下了……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萧舒夏笑,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喻昕婷摇头:“没有,计划生育。”

萧舒夏对丈夫说:“感觉像家里小妹。”

还得去干正事,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我们吃完了,你可以过来了。”

陶萌说:“马上到,十分钟。”

萧舒夏问:“谁啊?怎么不叫来一起吃饭?”

杨景行说:“高中同学。”

喻昕婷看杨景行。

一行人走到音乐厅,陶萌已经准备好微笑等在那里了,还朝这边迎了几步:“您好,您好,又见面了。”

喻昕婷高兴:“你来了,太好了。”

萧舒夏想起来:“你是杨景行同学,家长会的时候当学生代表的。”

陶萌点头:“是的,您还是这么年轻。”这也没多长时间吧。

杨景行说:“陶萌,也是学琴的,今天来看看。”

萧舒夏又想起来:“陶萌,是叫陶萌……大变样了,呵呵,现在在哪里读书?”

“复旦大学。”陶萌不等别人表扬就对李迎珍说:“您是李教授吧,您好。”

李迎珍点头笑笑。

陶萌又对杨景行说:“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进音乐厅,萧舒夏对陶萌说:“谢谢你过来,今天没上课?”

陶萌说:“下午没课。我以前也学过钢琴,昨天杨景行给我打电话,我就来看看,希望他首演成功。”

喻昕婷问:“你晚上会来吗?”

陶萌点头:“来啊,票已经订好了。”

喻昕婷又问:“明天呢?”

陶萌说:“也来。”又对杨景行说:“我不用你的票了,你给别的朋友吧。”再问萧舒夏:“您连夜赶来,辛苦了吧?”

萧舒夏说:“没有没有。”

上二楼后,等着的耶罗米尔和乐弦认识了萧舒夏和杨程义。杨景行负责把英语翻译成汉语,乐弦则把汉语翻译成英语,建立了友好的双边关系。聊了半个小时,要萧舒夏的虚荣感节节攀升。她还说因为来得太匆忙所以没准备礼物,很不好意思,乐弦也笑着翻译。

耶罗米尔说杨景行就是最好的礼物,差点把杨程义两口子吓到了。这是他们儿子,不送人的。

陶萌也终于找到机会恭敬耶罗米尔,一口流利的英语先介绍自己是杨景行的高中同学,再说欢迎来到浦海,祝愿演出成功,还有喜欢他指挥的什么什么。

去干正事吧,杨景行还得和乐团把贝多芬《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练习一遍。练习厅里的一大群老外引起萧舒夏的兴趣,挨个挨个的看,希望发现个美女啥的。

陶萌还在礼貌:“李教授,您请坐,阿姨……”

陶萌坐萧舒夏右边,喻昕婷坐到陶萌右边。陶萌对喻昕婷说:“你是专业的,等会他要是弹得有什么不好的,你就告诉我,谢谢了。”

喻昕婷不好意思:“他弹得怎么样你肯定比我清楚,可惜昨天你没来……”

陶萌笑一下。

耶罗米尔还先对萧舒夏这边致敬一下了才开始,而且也没打算吹毛求疵,直接完整来一遍。

杨景行坐在钢琴前,可是前奏有几分钟,一直没他什么事。几十人的管弦乐团,这感觉和在家里听cd或者看杨景行独奏太不一样了。萧舒夏急啊,跟着乐队的旋律晃动身体,紧盯着儿子。

终于,杨景行开始了,萧舒夏笑起来。杨程义是没心思欣赏音乐的,就看人去了,希望从他们的表情中发现什么。第一乐章结束时的壮丽高潮让萧舒夏把丈夫的手狠揪了一把,差点疼得他龇牙咧嘴。

陶萌看得很认真,都没注意到喻昕婷时不时看自己一眼。

《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宏伟有力,适合杨景行的外形和风格,所以耶罗米尔才特别指定这一首。他的选择是对的,杨景行的整个演奏滴水不漏,就是第二乐章的深沉也恰到好处。渐渐的,萧舒夏和杨程义都入戏了,工作重心从眼睛转移到了耳朵,尤其好笑的杨程义那呆呆的表情。

四十分钟的乐曲结束后,耶罗米尔又带头鼓掌,让乐队其他人跟上。乐弦也在这边对萧舒夏和杨程义说:“他真的是……太好了!”

是好啊,萧舒夏和杨程义虽然没听出什么子丑寅卯,但就是觉得好。多么辉煌大气的音乐啊,是杨景行应该干的事。

陶萌也笑着鼓掌,问喻昕婷:“还可以?”

喻昕婷笑。

耶罗米尔来问听众的感觉,杨程义也听不明白,就笑得满脸桃花开,然后说:“好,太好了!是你们好,杨景行不行。”

萧舒夏又扯杨景行的耳朵:“我看看,流汗了……没白养你。”

乐队还要进行其他的练习,杨景行他们就去休息室坐坐,由乐弦陪着。喻昕婷今天很主动:“阿姨,你和叔叔喝什么?”

“水,咖啡,随便。”萧舒夏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

喻昕婷又问陶萌:“你呢?”

陶萌说:“咖啡,加糖的,谢谢了。”

杨景行跟上喻昕婷:“我帮你。”

“不用,不要!”喻昕婷两把把杨景行推回座位上。

乐弦了解到萧舒夏和杨程义都是乐盲后就惊喜起来,说她的情况也一样,不过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萧舒夏就问你是哪里人啊?

喻昕婷端着咖啡回来,一人面前放一杯,杨景行问:“你自己的呢?”

“哦……忘记了。”喻昕婷嘿嘿。

等喻昕婷也端着杯子回来坐好了,乐弦透露重要消息:“克里夫先生今天中午上的飞机,晚上应该就要到了,他明天会听杨景行的演奏。”

李迎珍问:“那个克里夫?”

乐弦说:“爱弗莉费雪音乐厅的艺术总监。”

陶萌对茫然的杨景行说:“爱弗莉费雪音乐厅就是林肯艺术中心的音乐厅。”

杨景行嘿嘿:“哦,不好意思。”

乐弦笑:“你这样好,心中只有钢琴。”

杨景行更不好意思了:“实在是孤陋寡闻。”

乐弦保守的说:“我觉得你去美国的机会很大,克里夫和耶罗米尔是好朋友。我提前告诉你,是希望你有个准备。”

杨景行不惊喜:“啊,我还要读书呢。”

乐弦说:“书到哪里都可以读,但是听众不一样。”

喻昕婷又为杨景行高兴:“我就说你要去旅游了。”

杨景行斥责:“你想得美!”

陶萌看萧舒夏:“阿姨,您和叔叔怎么想的?”

这可是个大问题,萧舒夏看丈夫,杨程义也不笑了:“这个要好好考虑。”

杨景行一脸死相:“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去。”

陶萌多管闲事:“要现在就去吗?”

乐弦笑笑:“这不是我说了算,但是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最好不要错过。”

李迎珍说话了:“如果是去学习,可以考虑一下。”

杨景行不尊重老师:“如果是演出,我可以考虑一下,学习,就在浦海音乐学院,很好。”

杨程义教训儿子:“别说这种话!”

杨景行很肯定:“我要在音乐学院读完作曲系的所有课程,我也不会做个商业演奏家。”

杨景行面无表情,让其他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杨程义能问:“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杨景行又嘿嘿:“我觉得离开了亲人朋友,学音乐也没什么意思了。”

萧舒夏教训:“就会说得好听……不过我也舍不得他走那么远。”

李迎珍说:“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就在音乐学院也能成就梦想。”

又闲扯了一会,陶萌看看时间对杨景行说:“我要先回家了。”

萧舒夏像留客:“再坐会。”

陶萌说:“我要回去准备一下,阿姨再见,李教授再见。”

喻昕婷提醒:“晚上早点来哦。”

陶萌点头。

正文卷 第四十五章 上台

六点多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说她已经到了,不过是和奶奶一起,所以就不能来给他加油了。

陶萌说:“我们是八号包厢,中间靠左边。”

杨景行说:“我妈他们在十二号,你对面。”

陶萌说:“你别紧张,就保持下午那种状态。”

乐团的演出是晚上七点开始,持续到十点,杨景行九点多上场,之前就一直在后台等着,听着前台的交响曲和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李迎珍安排喻昕婷陪着杨景行,不管杨景行愿不愿意。喻昕婷也真是进入了角色,找着事做:“想不想喝水?”

杨景行吼:“你坐下!”

喻昕婷就坐下,看杨景行的礼服,摸着自己的脖子问:“你喉咙这里会不会不舒服?”

杨景行说:“是浑身不舒服。”

喻昕婷嘿嘿:“好帅啦……你有点像你妈,我随我爸的。”

杨景行笑:“你是说你爸爸很可爱?”

“不是。”喻昕婷不好意思,指自己的鼻尖,“他也是个小塌鼻子。”

杨景行说:“那你爸是古典美人。”

喻昕婷说:“陶萌的鼻子好好看,我喜欢她的眉毛。”

杨景行说:“你白喜欢了,她肯定舍不得给你。”

喻昕婷继续:“而且她好高,超我一截。”

杨景行说:“她穿高跟鞋了。”

喻昕婷说:“我知道,但是不穿也比我高,肯定有一米七。”

杨景行忿忿:“女生超过一米七的都是二等残废!”

喻昕婷嘿嘿:“你又不怕高,你们好般配。”

杨景行笑:“这话让她听见你就惨了。”

喻昕婷说:“她都来给你加油了,肯定是在乎你。”

杨景行求饶:“我们真的是普通朋友。”

喻昕婷狠狠问:“那你喜不喜欢她!?”

杨景行点头:“喜欢,和喜欢你一样!”

喻昕婷被吓到了:“不一样!”

杨景行不要脸:“那好,喜欢你多一点。”

喻昕婷急得抓耳捞腮:“你乱讲,乱讲!不能这样!”

杨景行说:“那你以后就别惹我。”

终于要轮到杨景行了,前面的报幕的人说了一下,就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师从李迎珍教授,演奏曲目贝多芬《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

喻昕婷又紧张又兴奋:“加油加油!”

耶罗米尔到走台边来迎接杨景行上场,乐团全体起立。台下观众吓一跳,这小子谁呀,这么高待遇。

杨景行先给一千多观众鞠躬,看见了父母老师朋友,然后致意乐团,和首席小提琴握一下手,再就坐到钢琴前去了,很快的和指挥交换了眼神,开始。

耶罗米尔和乐团都以为杨景行这么缺乏演出经验的人多多少少会紧张怯场,可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多余了,或许是杨景行太有自信了,根本一点起伏都没有,演奏起来依然是灵动潇洒,滴水不漏,稳如泰山。

梅纽因说,人耳难以想像的灵敏对我们的听觉与情感之间的复杂互动起着巨大的作用,听觉是个伟大的教师,它以独一无二的方式与我们所有的心境和情绪相关联,接通人类的喜怒哀乐。

而音乐,就因该是听觉的享受了,不管其中的情绪是悲是乐,都能让人为之沉醉。那些伟大的演奏家,都是能在自己的演奏中最大可能的接通人的情感。

四十分钟后,乐曲结束,耶罗米尔一步跨下指挥台,像裁判一样举起杨景行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杨景行鞠躬,感谢台下很快热烈起来的掌声,并挥手回应在那边激动的母亲。

掌声持续了两分钟,杨景行和耶罗米尔退场后才消减下去。喻昕婷用笑脸和双大拇指迎接杨景行,说:“我就知道肯定没问题。”

杨景行不谦虚:“你当拉拉队的也可以骄傲一下。”

耶罗米尔和杨景行约好明天下午见,然后就各忙各的。杨景行正要去更衣间,突然陶萌打电话来了,没有恭喜,还很焦急:“奶奶认出你了,怎么办?”

杨景行嘿嘿:“帮我跟奶奶问好。”

陶萌更急:“奶奶想见你!”

杨景行不怕:“好啊,等我换衣服,我去二楼。”

陶萌又说:“你怎么穿午礼服啊!?就这忘记问了……别换了,穿着上来吧。”杨景行还想穿马褂呢。

杨景行和喻昕婷上到二楼的时候,萧舒夏已经在尊重陶萌的奶奶了。陶萌穿得和下午不一样,细高跟鞋,亮晶晶的手袋,黑白色的连衣裙样式介于礼服和休闲之间。她奶奶就更隆重了,还有点复古,云锦马甲外挂着好大一串珍珠项链,脚下也是高跟鞋。

老年人还化妆了,看起来不像七十几岁的,看见杨景行走过来还鼓掌:“bravo!”

杨景行一点也不像个艺术家:“奶奶好。”

老年人呵呵笑:“好,你好,很精彩,爸爸妈妈很了不起。”

杨景行说:“其实是老师了不起,后援团也了不起。”拍了一下垂着脑袋的喻昕婷的肩膀。

老人又跟喻昕婷说话:“小姑娘,你好。”

喻昕婷抬头:“您好。”

一群人随便聊了几句后,老人要走了:“时间晚了,不然可以喝喝茶,我们就先告辞了,大家晚安。”

萧舒夏连忙说:“我们送您,我们也要回去了。”

陶萌挽着奶奶的手,给司机打电话:“我们出来了,在门口等。”

于是一群人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劳斯莱斯,隆重的再见一番。陶萌先把奶奶扶上车自己再进去,被教训了:“你不说再见?”

陶萌只好又站出来:“阿姨,李教授,再见!”

杨景行犯贱的笑,被瞪了一眼。

剩下的人商量了一下,就让杨景行送喻昕婷回学校。一上车,喻昕婷就问:“能听广播吗?”

杨景行示范了一下后就让喻昕婷自己调,喻昕婷捣鼓了一会后说:“就是这个台,十二点半有古典之声,可能会有你的新闻。”

杨景行问:“你听这么晚的节目?”

喻昕婷说:“有时候。”

杨景行说:“早点睡,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喻昕婷摇头:“不用了,真的……”

杨景行烦:“住嘴。那件衣服里有三张票,你拿着,给安馨,看还有谁。”

喻昕婷于是把装杨景行西服的袋子拿起来,取出衣服摸了半天拿出票来,说:“那就叫春燕来……我可以带我的学生来!”

杨景行不同意:“小孩子,万一带不见了,不行!”

喻昕婷摇头:“不会不会,她很听话的,特别可爱。”

杨景行笑:“那你们是能谈得来……要让他父母同意。”

“当然……”

杨景行回到家后,父母没急着要他休息,也没说音乐的事,反而问起陶萌来。陶萌家是干什么的?你们关系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知道别人底细,关系一般。

星期六早上七点多,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问他:“你没晚礼服吗?燕尾服。”

杨景行烦:“哪那么多讲究,穿什么都弹得一样。”

陶萌说:“指挥都是燕尾服……随便你!”

杨景行嘿嘿:“你就要穿漂亮点了,像昨天晚上一样。”

陶萌气:“不用你管……你们昨天晚上休息得早吗?”

杨景行说:“早,你呢?”

陶萌说:“我每天按时睡觉……呵呵,奶奶问喻昕婷是不是你女朋友。”

杨景行哈哈:“奶奶老了。”

陶萌说:“一般人都会误会吧。”

杨景行问:“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坏心眼?”

陶萌问:“她不上课啊?每天跟着你。”

杨景行说:“她是李教授培养的助手。”

陶萌还怪起杨景行来:“你这是耽误别人的时间,就算需要助手,可以请一个。”

杨景行哈哈:“不需要。”

陶萌多嘴:“回头你应该好好谢谢她。”

杨景行说:“当然。”

陶萌就问:“你准备怎么谢?”

杨景行说:“请吃饭啊。”

陶萌不屑:“不要这么俗气……可以送礼物,我帮你选吧。”

杨景行乐:“谢谢,你选什么?”

陶萌说:“不用你操心……你父母什么时候走?”

杨景行说:“下星期吧,我爸爸会先回去。”

陶萌又问:“你真的不打算去美国。”

杨景行说:“不去,我怕孤独。”

陶萌冷哼,又问:“是暂时不去还是以后也不去?”

杨景行说:“我觉得我会一直怕孤独。”

陶萌气:“怕孤独也没见你多联系朋友!音乐不是你的理想吗?你的理想就这么高?”

杨景行奇怪:“理想和地方有什么联系?”

陶萌说:“我肯定会出国。就这样吧,我晚上再去……你到时候多和奶奶说几句话,她喜欢年轻人。”

杨景行准备出门,父母连忙问他干什么去。萧舒夏简直想骂儿子,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艺术家音乐家了,怎么还跟在九纯似的没出息。

杨程义当着儿子的面数落妻子:“他现在是成人了,你不要什么事都管。”

萧舒夏斗志昂扬:“这个事,我要管一辈子!”

杨景行还准备给喻昕婷打电话呢,可这姑娘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了。上车先把苹果给杨景行,问:“吃早饭没……安馨说谢谢你……听广播了吗……怎么不听……没听也好,没说……他们一点都不及时……我昨晚把新衣衣洗了,早上还没干!”

杨景行把喻昕婷送到后,约好十二点再来接她,下午一起去音乐厅。然后杨景行又去和胡以晴碰头,把票给她。两张,因为胡以晴有男朋友了。

胡以晴先为杨景行高兴,然后自己也乐乐,说她相亲认识的男朋友人挺好的,是个公务员,准备明年结婚了。

杨景行则为胡以晴的男朋友担忧:“老婆温柔漂亮,职业高尚,会被别人嫉妒啊。”

胡以晴已经不把杨景行当学生了:“男朋友高大英俊,还是音乐家,也会被嫉妒哦。”

告别胡以晴,杨景行又回学校和张楚佳见面送票。路上接到喻昕婷的电话:“昨天小嘉嘉他们也去音乐厅了,看见你了!今天晚上还去!”小嘉嘉就是喻昕婷的家教学生,才五六岁,也真够可怜的,杨景行五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

杨景行还能听见电话你有大人的声音,在叫喻昕婷帮忙问好,他就说:“你帮我跟小嘉嘉问好。”

“嗯!”喻昕婷乐淘淘的,“小嘉嘉,哥哥跟你问好。”

喻昕婷还乐:“我刚开始说你也住这里,他们还不信,哈哈。”

杨景行把票递到张楚佳手里已经快十一点,两人聊了一阵,张楚佳还在是否留校的问题上挣扎犹豫。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学校能做什么,但是又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杨景行问:“你想做什么?”

张楚佳笑:“我以前想学你,做大师。”

杨景行说:“你已经是大师了。”

张楚佳冷笑:“那教授为什么不带我去见纽爱……我没别的意思,其实老李对我很好。”

杨景行难办:“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张楚佳责怪:“谁叫你这么奇葩……你怎么打算的?”

杨景行说要读书,继续读书,张楚佳挺吃惊的。

告别了张楚佳,杨景行就去接喻昕婷。家教时间是九点到十二点,他也没催,就在楼下等着。可车子刚停三分钟,喻昕婷就和几个人下来了,年轻的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女孩牵着喻昕婷的手,肯定是小嘉嘉一家。

杨景行连忙下车,拍手叫:“小嘉嘉,你好。”

小丫头乐:“哥哥好。”

小嘉嘉的父母真像是见了大师那样和杨景行握手认识,又是惊喜又是仰慕。简单聊了一会,原来小嘉嘉的父亲是个音乐爱好者,对杨景行的演奏简直推崇备至,说昨晚的演奏比谁谁那年那年的版本都要好。

这一家人还想邀请杨景行去家里坐坐,杨景行只能解释没有时间。临走的时候,杨景行对小嘉嘉说:“姐姐很厉害的,你要跟她好好学。”

小嘉嘉答应,她的父母也连忙表示对喻昕婷非常满意。

回头喻昕婷就告诉杨景行自己今天受到了非常好的待遇,各种水果什么的伺候着,还要留她吃午饭。

杨景行问:“以前对你不好么?”

喻昕婷说:“也好,但是没今天这么夸张……嘉嘉爸爸好宠她,让我想起我小时候。”

杨景行说:“那就好,她长大了也跟你一样。”

喻昕婷倒是谦虚:“我不好。”

杨景行好奇:“怎么不好?”

喻昕婷说:“我没女人味,嘉嘉的妈妈有女人味。”

杨景行差点笑死:“你知道什么是女人味吗?何况这也要男人来评价好不好!”

喻昕婷有点心虚:“我知道。”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艺术素养

喻昕婷还要回学校换衣服,在杨景行给她买的基础了换了条裤子,主动坦白:“安馨借给我的,好不好看?”

杨景行笑:“这次穿对人了。”

喻昕婷嘿嘿:“腰有点大,长短合适。”

也不回家了,和父母老师约好在昨天吃饭的地方碰头。喻昕婷还说:“昨天的那个排骨好吃。”

杨景行同意:“嗯,我点一个。”

见面后,李迎珍问杨景行:“早上有记者去学校了,你知道吗?”

杨景行说:“他们给我打过电话,我没去。”

萧舒夏不确定:“什么记者?采访你的……怎么不去呢!?”

杨景行说:“没时间。”

萧舒夏斥责:“正事你就没时间……”看喻昕婷一眼。

李迎珍说:“不想去就算了。”

吃了午饭后去音乐厅,这里还有记者等着的,三四个,杨景行就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还要练习,没时间了。”

杨程义挺身而出,想拦住记者,可他自己差点被缠住了,回头又教训杨景行:“怎么那么没礼貌?至少可以打声招呼。”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萧舒夏威胁:“李教授要批评你!”

李迎珍宽容:“算了,别勉强他。”

上二楼,耶罗米尔和乐弦跟另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白种男人等着的。互相介绍,对方当然就是克里夫了,林肯艺术中心的音乐总监。克里夫有点胖,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一头稀疏的白发输得好精细。

克里夫明显更重视人际交往,挨个挨个的认识问好,脸上的笑容不断。杨景行说辛苦了,克里夫笑,拍拍耶罗米尔的肩膀说:“我相信老朋友不会让我失望。”

耶罗米尔强调:“从来没有,尤其这次。”

废话不说多,开练!听杨景行和乐团合作完拉三后,克里夫也来拥抱他,但是没耶罗米尔那天那么失态,只是有点激动:“为什么今天才发现你!这是我们的失职!”

接下来开始座谈,乐弦说克里夫明天要赶着回纽约,所以想尽快达成合作意向。美国佬很专业,连模式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中文的都有,让杨景行过目,当然,细节是可以商量的。

乐弦给杨景行解释了一下,纽爱常驻爱弗莉费雪音乐厅,它们是合作关系,有合同约束。而杨景行这样的钢琴家,要么是进入经纪公司听从公司的安排,由公司安排演出并负责推广,或者就是和乐团签约,成为乐团的一员,配合乐团的演出计划。

虽然都是商业合作,但是和乐团合作会相对比较自由,而且会在音乐的道路上有良好的持续发展,不用每天换一个乐团,又要重新磨合。当然,从收入上来说,是不如经纪公司那样会安排密集的商业演出和广告活动什么的来得多。

不管杨景行选择那一种方式,克里夫都能提供合作,因为林肯艺术中心有自己的经纪公司。

照说人家老大直接来跟你谈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可杨景行连仔细了解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说:“克里夫先生,谢谢你的宝贵时间和诚意,可是我是个作曲系的学生,所以我必须继续完成我的学业。谢谢你和耶罗米尔先生,你们的承认是对我的老师——李教授的最好的肯定,这也是我目的,谢谢。”

看耶罗米尔和克里夫失望的表情,萧舒夏知道大事不好了,忍不住问杨景行:“你怎么说的?”杨程义拉妻子的手,不让她插嘴。

克里夫才不会求人,拍大腿道:“好吧,祝你好运。”

耶罗米尔还有点不相信杨景行的决定:“为什么?你不能这样!”

杨景行说:“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的演奏家,并不缺少我……”

耶罗米尔吹牛:“可是你是最好的!”

杨景行说:“没有最好的,我也不想成为最好的,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结果是不怎么愉快的,可耶罗米尔也不能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杨景行还是很恭敬的把克里夫送走,对方说晚上会来,祝他演出成功。

接下来亲友团开了一会讨论会,萧舒夏向李迎珍道歉,说杨景行这家伙就是这样固执,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李迎珍说没关系:“不管在哪里都一样,我们也不需要别人的承认。”

杨程义也说:“虽然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一步一步的走踏实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说杨景行不知好歹,但是晚上还是要上台,下午又练习了两遍,耶罗米尔依然兢兢业业。

吃晚饭前,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说:“克里夫来了吗?就算你真不想去美国,也要好好表现。”

杨景行哈哈:“下午已经谈过了。”

陶萌吃惊的啊:“怎么谈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景行说:“他突然袭击,我就说不想去啊。”

陶萌不信:“就这么简单?你为什么不叫我!”

杨景行说:“能怎么复杂?你会支持我吧?”

陶萌气:“可是……你也应该慎重点啊……我还以为要过了今晚!”

杨景行说:“今晚就是我的告别演出了。”

陶萌责怪:“别乱讲……总觉得你这样不好……那他们怎么说?有诚意吗?”

杨景行笑:“那么多钢琴家,少了谁不行,我算什么。”

陶萌还是担心:“也不知道你怎么说的……说不定能有折中的办法呢,你不出国但是也能和他们合作,要长远打算!”

杨景行小心眼:“什么合作啊,就是听别人摆布,我喜欢自由。”

陶萌说:“没有绝对的自由……不管怎么样,你晚上还是要好好表现。就这样吧,我们马上出发了。”

吃完饭后,杨景行回去准备了一下,上二楼欢迎了陶萌的奶奶。多聊了一会,就说老人身体好,看着年轻啊什么的恭维话。

因为知道胡以晴要来,陶萌就丢下奶奶和杨景行一起去迎接。喻昕婷今天也不当跟班了,在音乐厅门口等着安馨。

喻昕婷夸陶萌:“你好漂亮。”

陶萌说:“谢谢,你也是。”

杨景行说:“你们俩都漂亮。”

喻昕婷严肃:“我没她好看。”

陶萌对喻昕婷说:“你这几天辛苦了。”

喻昕婷连连摇头:“没有,我什么事都没做。”

陶萌问:“下个周末你有空吗?我去你们学校。”

喻昕婷吃惊:“我?我要去上家教。你去啊,杨景行想你去。”

杨景行笑:“你怎么知道我想?”

喻昕婷说:“真的真的!”

陶萌笑一下:“到时候一起吃饭吧,他也应该谢谢你。”

喻昕婷摇头:“不用不用,真的。”

张楚佳先来了,认识了陶萌后夸张的谴责杨景行:“好哇,你这奇葩,还搞地下工作,我要告诉教授!”

陶萌微笑:“我已经认识李教授了。”

张楚佳又对陶萌说:“他在学校超级老实,一点绯闻没有。”

陶萌还是微笑:“和我无关。”

杨景行气愤:“你们俩配合得真好!”

张楚佳哈哈乐。

安馨也来得比较早,和另一个室友一起,是戏剧系的,俩人都感谢杨景行。喻昕婷就和安馨一起进去了,对陶萌说再见。

陶萌对杨景行说:“你的朋友,都没什么艺术气质。”

杨景行好笑:“什么是艺术气质?”

陶萌说:“说话的修养就看得出来。”

杨景行说:“正好,我也没什么修养。”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你不用这么敏感。”

杨景行说:“我实事求是。”

沉默了好一会,陶萌才开口:“我也没说那样不好。”

杨景行点点头。

又沉默,陶萌再问:“你在想什么?”

杨景行说:“我在培养艺术气质。”

陶萌敏感了:“你在讽刺我?我又没批评任何人,评价一下不行吗?”

杨景行说:“可以,你有这个权利。”

陶萌气:“你别这么阴阳怪气好不好?”

杨景行学女声:“这才叫阴阳怪气。”

陶萌冷脸:“我笑不出来!”

杨景行说:“给你讲个笑话,乞丐的钱包被傻子偷了,瞎子看见了,哑巴大吼一声,聋子吓了一跳,驼子挺身而出,瘸子飞起一脚,疯子说,大家理智点,麻子说,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陶萌哈哈大笑,这个笑话是我讲的!”

一直绷着脸的陶萌突然笑了短暂的一秒,然后就用力让表情变成龇牙咧嘴,对杨景行扬了一下拳头,没落下,转头不理他。

杨景行继续:“聋子说,确实是陶萌在笑,瞎子说,我看见了,哑巴说,笑得好好看……”

陶萌猛回头,劈头盖脸的骂杨景行:“你是瞎子,你是疯子,你是聋子,你还是麻子……”

杨景行鄙视:“一点艺术气质都没有。”

陶萌跺脚:“我走了!”

杨景行求情:“理智点,理智点。”

陶萌气死:“我还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说完又忍不住笑,笑了好一会后说:“你好久没逗我笑了。”

杨景行说:“笑不笑是你自己决定的。”

陶萌说:“总要能有东西笑嘛,你肯定逗别人去了,还是事情太多了?我就说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杨景行说:“嗯,我检讨。”

陶萌白眼:“下星期我周六去你们学校吧?给喻昕婷送个胸针什么的吧?”

杨景行说:“不用了,她生日要到了,我送。”

陶萌问:“什么时候?”

“下下个星期三。”

“你怎么知道?”

杨景行解释:“原来考试的时候看过身份证。”

陶萌愣了一下,说:“不行,星期三我没时间。”

杨景行说:“不用那么隆重。”

陶萌说:“我看你很隆重!”

杨景行谦虚:“这是我该做的,她离家那么远。”

陶萌问:“你准备送什么?”

杨景行说:“买个蛋糕吧。”

陶萌说:“我尽量抽时间,晚上吧?”

胡以晴来了,和她男朋友甜蜜的手牵手。胡以晴打扮得很漂亮,也高兴:“陶萌,其他同学呢?来了吗?”

杨景行说:“我就请到这么一个。”

胡以晴点头,介绍自己的男朋友。她男朋友挺乐呵的:“我不懂音乐,就是来凑热闹。”

杨景行笑:“那你跟我一样。”

陶萌呵呵笑:“胡老师越来越漂亮了。”

胡以晴说:“你才是啊,感觉一下就成熟好多了。”

好了,客人都迎接完了。陶萌再审视一下杨景行,提醒:“鞋底进去了擦一下,保持昨天的状态。”

杨景行说:“你都越来越漂亮,我也要奋发图强。”

今天杨景行上场的时候,掌声比昨天热烈。一曲拉三完了后,喝彩声更是瞬间暴风骤雨,观众还慢慢起立。

耶罗米尔用力拥抱杨景行,像是分别那样,还对他说:“你应该去造福更多的听众。”

纽爱明天就走了,观众依依不舍,于是返场了莫扎特第四十号的第一乐章,杨景行就一直在钢琴边等着,然后他再奉献一首夜曲,就真的结束了。

在后台和乐弦说了一下告别的话后,杨景行去和亲友团集合。一大群人在一楼大厅等着的,居然还有小嘉嘉和她爸爸。小嘉嘉给杨景行献了一束花,可把他高兴坏了。

正说着,一个和杨景行差不多年纪但是外形小了一圈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对他说:“弹得不错。”

杨景行点头:“谢谢。”

年轻人冷哼:“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

杨景行吃惊:“对不起,怎么了?”

年轻人的怒气一下冒出来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萧舒夏先叫:“你怎么说话呢,我儿子怎么了?”

年轻人瞪着杨景行警告:“做人不要嚣张!”

杨景行无奈:“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明白,我怎么得罪你了?”

李迎珍对年轻人说话了,语气严厉:“杨景行不认识你,你不要在这里闹。”

年轻人伸长脖子盯着杨景行:“你不认识我?”

杨景行摇摇头:“请问你是?”

年轻人吼:“你不认识我?做人不要这么狂!”

萧舒夏质问:“你是谁?”

李迎珍朝前走一步面,对年轻人说:“申戊辰,杨景行真的不认识你,你冷静点。”

杨景行连忙说:“申戊辰,我知道。对不起,没看过真人,不好意思。”

陶萌拉了杨景行的手臂一下,不让他没脸没皮。

年轻人怒吼:“做人不要这么狂!你算老几?你算什么东西?”

杨程义抬手指着申戊辰的脸,低沉着声音:“我警告你,滚!”

萧舒夏也警告:“不知死活!”

申戊辰有点怕:“你们想怎么样?人多是不是?想打我?”

杨景行说:“大家理智点……我怎么你了?这么深仇大恨。”

“还装傻?你关系多是不是?本来是我上场!我弹拉三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申戊辰嚷嚷。

李迎珍呵斥:“你弹得比他好再说这种话,技不如人,叫什么!”

杨景行问:“本来是他上场?”

李迎珍说:“不用理他,我们走。”

杨景行说:“你们先走,我和他聊会。”

陶萌拉杨景行:“走了,聊什么!”

杨景行伸开双手赶亲友团:“你们先走,外面等我,陶萌你和奶奶先回家。”

陶萌的奶奶也说话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又看着申戊辰教导:“不要这么大火气,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

申戊辰抬着眼睛不屑。

只剩下两个人后,杨景行看着申戊辰,很诚恳:“真的该你上场,我完全不知道。”

申戊辰又火:“你不知道?纽爱来前一个月他们就通知我了?”

杨景行说:“真的对不起,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申戊辰气得嘴歪:“早告诉你……你也好意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天才,大师……我也是!”

杨景行说:“没有,真是对不住,这是个误会,我向你道歉。”

申戊辰不屑:“你以为我在乎,我根本不在乎,这种小舞台……”

杨景行松口气:“那就好,之前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申戊辰说:“我是气不过你们这种做法!”

杨景行说:“你大人大量,来,握手言和,给个面子。”

申戊辰看了杨景行几秒,终于伸手意思了一下。

杨景行拍拍申戊辰的肩膀:“好了,男人嘛,我送你出去。”

申戊辰问:“你真的不知道?”

杨景行点头。

申戊辰冷哼:“这些人,狗眼看人低,见风使舵……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景行解释:“我星期四过来,指挥说让我上,我就上了,真的对不住。”

申戊辰说:“耶罗米尔也不是好东西,以前在德国的时候谁鸟他。”

杨景行安慰:“别生气,犯不着,你都是名人了,我算什么。”

申戊辰冷笑:“你不马上也是名人了,大师了!”

杨景行说:“差得远,跟你没法比。”

申戊辰又火:“你不用冷言冷语,我什么没见过,不在乎,摸爬滚打十几年了!”

杨景行点头:“那是,你是前辈。”

申戊辰被高自己一个脑袋的杨景行搂着肩膀走出音乐厅,看见外面一大群人等着的,就从另一边走了。

外面的人也了解大概情形了。这申戊辰可是真正的天才,比杨景行只大两岁,八岁的时候就一鸣惊人,十岁出国留学,一路演奏下来,所有人都被震惊,十六岁就获得拉赫玛尼诺夫钢琴比赛的一等奖,拿手活的就是拉三。但是这家伙是个真正的狂人,谁都瞧不起,在媒体面前都把自己奉为世界第一的天才……难免不受待见,艺术生涯现在遭受考验了。

本来这次纽爱来浦海,音乐厅是把申戊辰邀请作为本土嘉宾上台演出的,可后来耶罗米尔坚决的要求换人。李迎珍知道,但是没告诉杨景行。

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齐清诺

亲友团里有气愤的,有烦躁的,有关心的,都看着杨景行。杨景行说:“没事了,他发发脾气。”

萧舒夏问:“你怎么说的?还有这种人……”又对其他人解释:“要是以前早打得鸡飞狗跳了!”

张楚佳也牙痒痒:“这个人是这样,欠教训,还说别人狂!”

杨景行笑:“让别人教训吧。”对一直皱眉不展的陶萌说:“不早了,你和奶奶先回家吧。”

陶萌还是看都不看杨景行,满脸的不高兴,也不动。

老人叫:“萌萌。”

陶萌还是不动。

杨景行笑:“你不安慰我还耍脾气?”

陶萌用力一抖包包,冲杨景行叫:“我气不过!”

老人严厉一些:“萌萌!”

陶萌才不管,吼杨景行:“你怕他干什么!一个人一指头都戳死他了!”

杨景行说:“我就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才算了。”

陶萌张大嘴巴,没骂出口,转身一拽她奶奶的胳膊:“奶奶,我们走!”

老年人脾气好得多,跟大家说再见。

杨程义也要批评儿子:“你以前的脾气呢?你就算了,弄得别人也跟着没面子!”

萧舒夏抖狠:“给我揍死他,出事我担着!”

杨景行笑:“我对他也道歉,还要给你们道歉?别生气了,让他得逞了。”

胡以晴的男朋友说话了:“这种人,自然有人治,犯不着。”

杨景行又关心小嘉嘉:“没吓到吧?”

小嘉嘉很勇敢:“我不怕,我有爸爸。”

杨景行乐:“我也有!”

一群人笑笑。

杨程义想要做东请大家去宵夜,关系不近的都不好意思,就算了。商量了一下,杨景行送张楚佳和喻昕婷她们回学校。胡以晴的男朋友有车,小嘉嘉父女就坐杨程义的顺风车回去。

上车后,喻昕婷终于敢发表自己的意见了:“我好想骂人啊!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厉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楚佳回头看喻昕婷:“他也叫厉害,差太远了吧。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停的自己吹自己,没想到人品也这么烂。”

安馨也说:“可能是没家教……”

杨景行说:“好了,我已经满足了。”

杨景行回到家后,又被拉着开了一会家庭会议。父母是觉得儿子变化有点大,想打探一下他各个方面的想法。萧舒夏比较关心的是杨景行也应该交女朋友了啊,为什么现在还没动静?莫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萧舒夏小心的问:“你是不是喜欢陶萌?”

杨景行无奈的摇头:“没遇上合适的。”

杨程义教导:“你别自卑呢,越自卑人家越看不起你。”

萧舒夏说:“我看都合适啊,现在这个年代,交女朋友,人好看不坏就行嘛。”

杨景行说:“你标准降这么快!”

杨程义说:“关键是要你们自己合适,我们没什么标准,人好看点,品行好。”

杨景行烦:“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洗澡去。”

萧舒夏叫:“大学了不交女朋友干什么!?到时候章杨他们都比你先有!”

杨景行洗澡的时候,萧舒夏在外面叫:“电话,电话,是你们班长!”

杨景行说:“给她说我等会打回去。”

于是萧舒夏帮忙接听:“喂,你好。”

陶萌一时间没听出来,本能的问:“你是谁?”

“我是杨景行的母亲……你是?”

陶萌连忙换语气:“阿姨您好,我是陶萌。”

“是的是的,我听出来了。杨景行在洗澡,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问问你们到家没?”

“到了,早到了。”

“哦,那就这样。”陶萌挂了电话。

杨景行打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睡不着!”陶萌还气呼呼的,又小声:“你父母在旁边吗?”

杨景行说:“没有,我们讲悄悄话。”

“没人和你悄悄话!我今天对你非常失望!”陶萌的语气很严重。

杨景行讨饶:“过去的事了,原谅我吧。”

陶萌问:“你怎么能让人那么侮辱你?”

杨景行安慰:“说严重了,也没怎么侮辱,他生气是当然的,我又没少块肉。”

陶萌气愤:“他是在践踏你的尊严!”

杨景行嘿嘿:“我尊严没减少,难道本来就没有?”

陶萌气得不轻:“你怎么这样!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杨景行说:“父母老师朋友都来给我捧场,你还那么漂亮,我能气得起来么!”

陶萌叫:“我说的不是这个!”

杨景行说:“我说的就是这个。”

陶萌怒了:“我不管,反正我生气,我睡不着!”

杨景行说:“我给你唱首催眠曲,亲爱的宝贝……”

“你闭嘴!”

“那你要怎么样?”

“你骂他!”

杨景行哈哈笑:“我不会骂人呢,你帮我。”

“你会,你肯定会!”

杨景行问:“你之前说对我非常失望?”

陶萌犹豫了一下:“……就是!”

杨景行就骂:“姓申的,你害我被陶萌骂,我以后见面肯定骂死你,从今天开始,今晚开始,我就开始练习。你等着吧。”

“你好烦啊!”陶萌一点都不满足。

杨景行说:“这么晚了,快睡觉吧。我要去练习骂人神功了。”

陶萌不肯:“你根本是敷衍我!”

杨景行说:“谁叫你那么小孩子脾气,还骂他。”

陶萌气愤:“我当时都气死了,你还这样!我告诉你,我真的想给他两耳光!”

杨景行不同意:“不行,我的脸你都没摸过。”

陶萌威胁:“我挂电话了!”

杨景行同意:“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不生气了。”

陶萌真的是很烦躁:“我头发还没干!”

杨景行建议:“吹干啊。”

“伤发质!你什么都不懂!”

杨景行死皮赖脸:“随便你怎么说,我还是很高兴。”

陶萌沉默了一会,问:“你父母什么时候走?”

杨景行说:“星期一。”

陶萌哦:“你帮我道别……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不管我怎么说你。”

杨景行警告:“不一定,你别尝试。”

陶萌说:“那就这样,我挂了。”

杨景行说晚安。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照例去接喻昕婷。送到的时候被小嘉嘉的父母抓住了,说想请他们一家人去家里做客。杨景行没时间,因为今天晚上他们一家要宴请李迎珍和贺宏垂。

吃饭的意思当然是感谢老师,不过父母也希望能对儿子的将来有个展望。李迎珍很肯定,说只要杨景行自己愿意,他就可以随时走出去,当然,他依然可以继续提高自己的技艺。

贺宏垂只能表示对杨景行有信心,说他对音乐的理解力非常强,而且有强烈的创作欲望。开学才没两个月,但是杨景行的学习速度却是前所未有的,连贺宏垂给他布置作业都成了一个难题。

贺宏垂强调:“这么长时间,我算是比较了解他了,关键是要看他自己喜欢,可能家庭环境不一样,对名和利看得不是那么重。”

杨程义连忙说自己家庭环境很一般,远远达不到淡泊名利的程度。不管怎么样,父母老师还是都希望杨景行将来能有一番作为,在他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父母离开的时候,都没什么生活上的事情交代叮嘱杨景行了,就是感叹没准杨家还能出个音乐家,真是没想到。

新的一周开始,李迎珍减少了杨景行的钢琴课,只要他星期一和星期三去汇报演奏一下,保持一个状态。

杨景行和纽爱合作的事同学们都知道,报纸和网站也有些小篇幅报道,虽然他本人没接受过采访。当然有天才之说,也有讲是十年磨一剑的,大家都见怪不怪,音乐界得天才实在太多了。

路上或者食堂里,偶尔会有人主动和杨景行打个招呼,他一般都作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认识的人也多了起来。

星期三下午,自学复调与赋格的杨景行去贺宏垂的办公室讨教问题。进去后发现被人抢先了,是个女生,杨景行见过,三零六的老大。

这个女生身高一米七左右,齐耳短头修剪梳理得很讲究很女人。她穿着宽大厚实的灰红相间格子衬衣,比较中性化,里面应该是件白体恤。从下身略紧的牛仔裤看来,她应该不是很瘦。

这女生的脸和她的肩身一样,都称不上小巧。不过她的脸比较白净,因为是短发,看起来显小,下巴不够尖,算是丰满圆润一点的鸭蛋脸,线条细腻温柔。

女生虽是短发,可眉毛却比较英气,虽然明显是修理过的,也还是女生中少见的浓密挺拔。和她的眉毛十分相称的是她的眼睛,比较大,但是不圆,黑白分明,特别的有神。那是一种非常自信而又十分诚恳的眼神,看杨景行的第一眼就是那样。

那种眼神应该不是做作或者训练出来的,应该是天生的。虽然这也是个大美女,但是自卑的男生也会愿意和她目光接触,那充满友好的诚意的眼神会让人特别舒服。那种眼神,和有些女生瞟视杨景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种自信简直能笼罩她的全身,可是这种自信又不会刺激到任何人,特别的温和,踏实。

也可能她的头发眉毛脸蛋身材穿着都跟她的眼神十分搭配,所以让人感觉看她的全身都很舒服。这种舒服不是简单的美丽漂亮,更不是什么可爱动人,而是一种气质上的亲切,这种亲切让人觉得诚恳,平和,尽管那脸上没有笑容。

如果是在路上擦肩而过,都只会留意她的眼睛吧。杨景行有福了,看可以仔细看看。其实这个女生嘴唇和鼻子都很常规,鼻梁不是很挺,鼻翼稍有点点宽。嘴巴不宽,但是嘴唇不薄,上嘴唇的人中下有一点点小突起,算是点缀吧。

但是她的耳朵很漂亮,可能这就是短发的原因。耳朵轮廓线条都非常好,有耳垂,和脸一样白皙。有耳洞,但是没戴耳环。

杨景行难得的主动:“你好。”

女生点点头:“你好。”

两人的视线接触了几秒,杨景行又主动笑,还伸手:“我叫杨景行,大一的。”

“我叫齐清诺,大三。”女生的手和她的脸一样白净,略显宽大,手腕有条细黑绳编制的手链,衬衣的袖口挽了一节。

贺宏垂吃惊:“你们还不认识?”

杨景行说:“我认识,但是不知道名字。”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依然没有笑容:“听说过名字,没见过人。”

贺宏垂说:“现在认识了……杨景行你先等一下,自己拿椅子。”

齐清诺也是来讨论作业的,看样子她不是只会把游戏动画曲子改编成民乐,作业上的旋律和弦也很工整。贺宏垂是个负责的老师,学生的作业手稿他都是输入软件了再批改,然后再打印给学生。

齐清诺也是在学复调与赋格,不过比杨景行的进度高,所以杨景行也注意的听着,求知若渴。

贺宏垂还把杨景行的作业调出来,把两人的赋格作业进行对比。齐清诺的结构更严谨,但是音乐性一般。杨景行就调皮一些,不过贺宏垂也表扬:“他的主题句写得很好。”

其实音乐学院的老师不好当,音乐的发展简直和科技一样,也是日新月异,你万一遇上那种很有才华和胆识的学生,老师要是还是拿几百年前的东西来套框框,肯定会被鄙视啊。

贺宏垂在这方面是开明派的,没有一味的拿老古董来糊弄学生,他明白现在的音乐学院也不是要培养古典音乐家了,不管做什么,都得跟上时代不是。

不过这方面是有争论的,因为有人认为古典音乐是一切的基础,你就算只想做流行音乐,但是也得学好古典,不然根本没处下手。而有些人认为古典音乐的那些条条框框根本就是完全落后于时代了,难道你能拿古典的和弦理论去要求爵士乐吗?难道流行音乐还得不停的转调吗?玩说唱的还得学曲式曲调吗?

这种争论,未来几十年是分不出胜负的。好多人半路出家也能做好流行乐,而不少学院派的转做流行也很成功。

贺宏垂比较不同,他把教学过程中的“灌输”成分降到最低,很是鼓励学生去自我发现创造,对杨景行在作业中明知故犯的一些地方也没严厉批评,只是指出来。而且他特别尊重学生的优点,那怕是调皮捣蛋类型的,比如杨景行。再比如齐清诺,拉拢一帮女生玩摇滚民乐,也是很受贺宏垂鼓励的。

杨景行是半路出家,不管他的钢琴弹得多好,理论学习有多快,可前十几年听的看的都是那些调调。就跟人吃饭一眼,吃来吃去,最喜欢得还是小时候的那一口。

正文卷 第四十八章 大部队

贺宏垂给齐清诺说得差不多后,建议道:“你可以学习杨景行,不要把作业纯粹当成作业,作业的痕迹太重……你看他在这个主题答题中就运用了两次转调,一个近关系一个远关系,非常好,情绪一下就出来了。”

齐清诺承认:“我不敢转调,效果很差。”

贺宏垂说:“转调只要注重了逻辑性,一般都不会失败,你回去再看看。”

齐清诺点头,对杨景行说:“再见。”挎上她的背包就大步走了。

贺宏垂真是惊讶于杨景行的阅读学习速度,他现在已经把历史上各个时期对复调的研究和相关作品都了解得差不多了,连没进入音乐学院学习内容的二十世纪新理论都说得头头是道。

好在贺宏垂自己学富五车,还扛得住,能和杨景行讨论并提点。今天杨景行要和他讨论的是微复调,这属于比较前卫的东西了,贺宏垂就把自己对微复调的了解都讲给杨景行听,杨景行还是一如既往的连连点头。

这一讲就是一个小时,贺宏垂最后建议:“你可以考虑自己写点完整的东西,学以致用。”

杨景行不肯:“我觉得现在还不够格,太多东西要学了。”

贺宏垂温和的说:“其实你弹琴也要不断刻苦的练习才能一鸣惊人,作曲也是,多写就是练习,不要想着第一个作品就能空前绝后,不可能。”

杨景行嘿嘿:“您说得对,我可能是有点好高骛远。”

贺宏垂笑笑:“学习起来也别太心急,太快了消化不好。”

杨景行点头:“我会注意的。”

吃午饭的时候,杨景行和喻昕婷安馨一起,在卖小炒的地方遇见了齐清诺。两个人同时对彼此点头,又都笑一下。

杨景行对喻昕婷说:“给你们介绍,学姐,齐清诺。”

互相认识,喻昕婷比齐清诺其实也矮不了几公分,但感觉小了一圈。

齐清诺问:“你们点的什么?”

喻昕婷说:“回锅肉,鸡蛋炒番茄,还有宫保鸡丁。”

齐清诺说:“那我们搭伙吧,我叫的鱼香肉丝。”

喻昕婷欢迎:“好啊。”

杨景行警告齐清诺:“你亏了。”

喻昕婷嘿嘿:“他好能吃。”

齐清诺不怕:“胜负未分呢……你不会是他饿成这么瘦的吧?”

喻昕婷严肃:“没有,我还胖了呢。”

齐清诺笑:“我还想减肥呢!”

菜先好两个,杨景行说:“你们先去,占个座。”

齐清诺对喻昕婷说:“你们端菜,我拿饭……师傅,来四碗。”她一手端一碗,然后两臂并拢,让杨景行把另外两碗放在手臂中间,又叫:“筷子,安馨你拿一下筷子。”

等杨景行端着两盘菜回去的时候,发现三个姑娘还没开动,问:“你们都想减肥啊。”

齐清诺说:“快坐,作曲系对决钢琴系,不对,混双!”她和安馨坐一边的。

比赛并不激烈,杨景行虽然能吃,但是一点菜就能下一碗饭。三个女生中安馨最斯文,喻昕婷其次,输给齐清诺了。

边吃边聊,齐清诺问喻昕婷:“你们认识什么好鼓手吗?”

杨景行问:“你们缺啊?”

齐清诺说:“鼓手要毕业了,时间少,二胡也缺一个,这届大一没什么合适的。”

杨景行建议喻昕婷:“你去试试。”

喻昕婷摇头:“不行……我只会玩打鼓游戏!”

齐清诺说:“光棍节我们在小操场演出,有空就来捧场。”

杨景行说:“我合格。”

齐清诺笑:“合格的vip包厢,情侣坐地上。”

吃完饭后,齐清诺邀请安馨和喻昕婷下午可以去北楼三零六玩,但是对杨景行说:“男生止步。”

杨景行不干:“我抗议。”

“抗议无效,拜拜。”

说起三零六,那可是音乐学院女生的骄傲,所以安馨和喻昕婷都想去观摩观摩,于是约好下午一起去北楼,杨景行是去给李迎珍汇报的。

两点钟,杨景行三个人和齐清诺在北楼门口相遇,齐清诺和另外两个女生一起,看她们提的盒子应该是琵琶和二胡。

齐清诺先欢迎喻昕婷,然后半严肃的对杨景行说:“留步,你真的不能去。”

杨景行说:“我在楼下偷听也不行?”

喻昕婷解释:“他是来上课的,二楼小教室。”

另一个长头发染成栗子色的女生问:“你是李迎珍的学生?”

“对。”

长发女生气愤:“就是你!去年就看见你,是不是?楼上叫你几次你不答应?很酷?”这女生的面相其实很温和腼腆的。

杨景行道歉:“老师在,不敢答应。也幸好,不然上去也是男生止步。”

另一个披肩发的女生说:“你耳朵还挺灵,弹我们的曲子,我们还怀疑你是进去偷的谱子。”她眼睛比较小,脸上还有雀斑,但是不难看。

杨景行说:“是曲子好,听一遍就记下来了。”

长发女生说:“真的好?星期六晚上六点,小操场。”

齐清诺说:“我已经请过了,花痴。”

长发女生用琴盒子轻戳一下齐清诺的大腿:“你比我花痴在前!”

披肩发女生教训:“学妹面前你们矜持点行不行?”

喻昕婷和安馨嘻嘻笑,互相认识一下。长发女生是主修二胡的,叫刘思蔓。披肩发女生叫王蕊,主修琵琶。

明明是早已经看见过的,刘思蔓还是作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原来杨景行就长这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王蕊问:“唉,有女朋友没?”

杨景行毕恭毕敬:“学姐们好,我去上课了。”

王蕊叫:“等会给学姐弹一首!”

李迎珍还没来,杨景行就看看乐团总谱,学习贝多芬的作曲方法。没多久,楼上阳台传下来女生的声音:“楼下的,来一首。”并不是刘思蔓她们的声音,但是能听见她们笑。

杨景行就迎合一下风格,弹《直到世界尽头》,摇滚版的。这曲子前奏还稀松平常,就是进入主题后的和弦伴奏让人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震。

杨景行弹完后也没听见掌声,过了一会,看见教室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是喻昕婷。

喻昕婷小心的看了教室里一眼,欣喜的对身后叫:“没在没在!”

一群女生涌了进来,十个!包括喻昕婷和安馨。

杨景行得意:“还男生止步,我都看见了。”

齐清诺说:“还有三个没来呢。”

刘思蔓审视着杨景行:“没看出来啊,是你自己编曲的吗?”

杨景行实话说是:“去年九月份我看过你们在老音乐厅的演出,当时很激动,跟风的。”

这群女生有些得意,一个戴着时尚鸭舌帽的女生对齐清诺建议:“我们也可以做这个,效果应该很好。”

齐清诺不置可否:“好了,看也看过了,回去吧。”

杨景行不肯:“我还没认识呢。”

齐清诺开明:“你们认识。”

杨景行今天发达了,一下认识这么多才女。除了刘思蔓和王蕊,还有五个。

主修扬琴的于菲菲,身高一米六二左右,扎个马尾辫,瓜子脸蛋瘦瘦的,眉毛细细的。

主修胡琴的郭菱,比于菲菲高一点,有点胖,也是短发,但是没齐清诺那么讲究。大眼睛大嘴巴,有小虎牙。

吹笛子的柴丽甜,和喻昕婷差不多的体型,但是脸没那么玲珑可爱,眼睛有点三角,幸好笑起来很甜。

电吉他手蔡菲旋,一群女生中最高的,估计一米七五,不过挺瘦,那牛仔裤那么细都绷不起来。鸭蛋脸马尾辫齐刘海,是个美女,就是耳环手链什么的都有点夸张。

玩古筝的高翩翩,不怎么高,一米六五吧,头发烫卷了,但是估计出自一般人之手,看起来比较俗气,穿着也不够时尚,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脸,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显得很标准,估计能越看越顺眼。

三个没来的分别是鼓手,另一位二胡和三弦。正说着呢,李迎珍出现在门口,杨景行眼快:“李教授,您来了。”

十个女生连忙都行注目礼,有几个分别问候了一声。

李迎珍不高兴也不生气:“都在这里干什么?”

齐清诺说:“纽爱的门票买不起……不打扰您了,我们走。”

一群女生连忙溜了。

李迎珍也没批评杨景行,看着他练了两个小时,依然能提出一些不足的地方。不管任何人,都没有完美的演奏,杨景行也一样,你认为好的别人偏偏不这么想。

杨景行在下面弹莫扎特,能听见楼上的电子琴在搞《直到世界尽头》。哈哈,齐清诺还是不行啊,没那么好的记忆力。

过了一会又听见爵士鼓solo,那叫一个难听,节奏烂稀泥。肯定是喻昕婷在卖丑,果然,只持续了半分钟就没了。然后三零六就开始干正事了,是杨景行很早以前在楼下听过的曲子,多半是齐清诺自己写的。今天的版本和以前很不一样,没再过分依靠电子琴和电吉他的气氛烘托,几件民乐乐器得到了一定的展现,但是还不突出。

于菲菲的扬琴弹得不错,但是编曲上没让她有多少发挥空间。郭菱的胡琴还是很保守,没出新意。柴丽甜下了功夫,笛声激昂有力。蔡菲旋的电吉他solo有力,可是和别人配合就不行了。高翩翩的古筝还是很古,挑剔的听就很不搭调。

不过这群女生还是很值得表扬,至少要用很多心思和时间才能达到她们现在的水平,在传统民乐上是有一定突破的,这种突破也并不是加了电吉他电子琴合成器那么简单。

杨景行这里的任务完成后,三零六还在继续。杨景行就给喻昕婷打个电话,说自己先走了。

喻昕婷在电话里还要夸别人几句:“她们都好厉害!”这姑娘,练琴这么多年可能也没机会和别人合奏过。

杨景行说:“你也一样厉害啊。”

喻昕婷好惋惜:“可惜她们不要钢琴。”

杨景行说:“那可不一定。”

杨景行去找学校借乐器去了。管理处的人看他的学生证后吃惊:“杨景行,你借二胡干什么?”

杨景行说:“了解了解。”然后他又去图书馆借了一本二胡的自学教材,就回家去奋斗了。

杨景行并没打算成为一个二胡大师,但是他身为一个作曲系的学生,总得对各个乐曲都有些了解。而这种了解越深入,对作曲的帮助就会越大。这种乐器的声域,表现技巧,情感色彩什么的。

从下午五点到半夜两点,杨景行把一本两百页的自学教材浑沦吞枣的翻完了。而他的二胡水平,也能够戴个墨镜上街去算命了。

肚子饿,出门吃个宵夜。小区门口的店子供应烧烤,小炒什么的。老板是夫妻,外加一个小姨子帮忙。

小姨子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不漂亮,穿一双脏旧的凉鞋,双手油乎乎的,连脸上都是。她给杨景行添到第五碗饭的时候开口问:“你这么饿啊?”

杨景行小气:“你们米饭也算钱的。”

“不是个意思,随便你吃多少……你是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杨景行问:“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女孩有点得意。

两人聊了一阵,女孩对音乐挺向往的,喜欢听歌唱歌,想知道自己写歌是不是一件非常困难和了不起的事,她说:“我有时候听一首新歌,听了上一句就感觉想自己唱下一句,而且好多时候都能唱的和歌一样。”

杨景行说:“你唱一首我听听。”

女孩一点也不害羞,马上开始唱,声音还不小,反正也就杨景行一个客人。唱的当然是流行歌曲,情歌。

杨景行听得认真,然后表扬:“唱得很好。”

“真的?你是不是说真的?”女孩很高兴。

杨景行点头:“是真的。”

女孩小声说:“我请你喝啤酒。”

杨景行说:“不用……你想学的话,我可以给你几本书,你先看看。”

女孩有点怕怕:“我初中毕业,能看懂吗?”

杨景行说没问题。不过杨景行走得时候,两人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正文卷 第四十九章 电子琴

已是深秋,早上温度也低。杨景行七点到学校的时候路上还没什么人,车开得稍微有点快,卷起一路的落叶。

吃过早餐后,杨景行就去了图书馆,听了不少的二胡名曲,可是找来找去也没什么现代的演奏方法和技巧,都是老古董。

十点钟是男生体育课,体育老师也认真,科目是单双杠。几个系的男生在那里苦练,努力完成基本动作。也是痛苦,都是艺术家了,还要玩这个。

再过不久还要考试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老师还说考不过的会危及期末考核。这不是危言耸听,音乐学院规定成绩差的学生会在大一被退学,已经有过先例了。

体育课结束去吃午饭,今天等着杨景行的不光有喻昕婷和安馨,还有齐清诺。几个人还是吃小炒,三个女生点菜商量了半天,杨景行就听从安排。

喻昕婷很开心,因为昨天跟着齐清诺学了好久的电子琴。齐清诺的用的是雅马哈的双排键,搭配二十五键脚键盘,功能很强大,玩起来十分有意思。

杨景行说他也想弄一套,让齐清诺给点意见。齐清诺说有一款新出的,功能性和兼容性都十分出色,有五百多种音色,而且效果很好,想想都爽死了。

杨景行问:“价格呢?”

齐清诺心算了一下:“配齐的话二十多万吧,最好再加个电钢……你想要我可以带你去,便宜不少,不过要等一两个月才能到。”

杨景行谢谢。

吃完了午饭后,杨景行就斗着胆打电话给父亲申请拨款。杨程义居然都没质疑一句,直接说:“给你五十万,省着用。”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不为难吧?”

杨程义不屑:“你还差点!”

下午,杨景行就跑去现代系找国内最有名的电子琴大师程浩讨教了。程浩才三十多岁,但是已经出名多年,参加过不少国际比赛并拿奖,而且他也有自己作曲编曲的作品,算是一个大才子。可惜国内的电子琴氛围还不是很成气候,家长们都让孩子学钢琴,就算学电子琴,目的也是学钢琴。

而现代的电子琴和钢琴根本已经是两个概念。合成器的音色虽然不如传统乐器,但是电子琴能模仿几十甚至几百中音色的强大功能确实是音乐利器,一个人一个乐队的感觉也是非常爽的。

程浩没想到所谓的钢琴天才,作曲界的未来希望会来找自己请教电子管风琴的东西。他也很快看出来杨景行对电子琴的了解还比较少,都是一些上看来的过时的东西。

程浩很有空也很热心,把杨景行带去自己的教室,给他看了自己的设备,然后做了一个大概的讲解,并大方的让杨景行试试。

杨景行一玩起来还没完没了了,边玩边向程浩请教。两个小时后,杨景行自己摸索着演奏了《知道世界尽头》,用脚键盘当架子鼓踩得欢快,手上分别负责贝斯和电吉他,还有键盘合音。虽然演奏水平很菜,但是感觉确实很爽!

“谢谢你,程老师,我以后还能来找你请教吗?”杨景行挺兴奋。

程浩点头:“难怪都说你是天才,随时来找我……给你个电话。”

然后杨景行又请教了一下设备方面的知识,程浩给杨景行建议了一款更专业的电子管风琴,就是他用的那件的升级版本,也说了一个大概价格。

杨景行还没齐清诺的电话,之好去北楼找她。我靠,三零六的门上果然写着男生止步!杨景行在外面等着,等里面练习结束后大声喊:“好!”

门打开了,刘思蔓冲在前头:“你还真不死心!”

齐清诺在后面:“来得真是时候,人到齐了。”

于是杨景行又认识了昨天没见上面的三个三零六的才女。鼓手年晴,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披肩发。人挺瘦,但是脸长,细眼睛薄嘴唇。

二胡手邵芳洁,一米六五左右,有点胖。圆脸,有点点小胡子,眼睛很大。

还有音乐学院的三弦大师何沛媛,至少她是这么自我介绍。头发盘起来了,一堆子发卡。脸和五官都好看,身高一米七左右,脖子有点长,肩膀有点窄。

一共十一个女生,难怪她们要在光棍节去演出的。人太多,杨景行都懒得恭维赞美了,直接跟齐清诺说正事:“你把那个人的电话给我,我自己去找他。”齐清诺之前说过,一个搞乐器买卖的人和她的爸爸是朋友,找那个人买琴的话,会货真价实一点。

齐清诺说:“这么急?你自己去的话……还是我跟你一块吧,我们也快完了。”

何沛媛大叫:“解散解散!”又命令杨景行:“留个电话!”

杨景行很荣幸,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有四个女生记下了,分别是何沛媛,齐清诺,刘思蔓和蔡菲旋。

何沛媛安抚杨景行:“别误会,我纯粹是喜欢收集帅哥的电话,和那什么什么无关。”

杨景行失落:“白高兴一场。”

柴丽甜拿笛子敲何沛媛的头发:“她都收集几百号了,想想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吧。”

何沛媛威胁:“我还要收集你男人的。”

柴丽甜不怕:“那你先帮我找一个。”

王蕊苦口婆心“好歹是学弟,你们淑女一点行不行?让他多单纯一会。”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以为这男生止步是为谁好!都是一群猛女。”

杨景行还真不敢招惹,说:“我下面等你。”

齐清诺说:“五分钟。”

五分钟不到,齐清诺就收拾完了。两人朝校门口走,杨景行问目的地在那,考虑开不开车。

齐清诺说:“开着吧,完了送我回家,顺路。”

杨景行说:“再远也应该的。”

上车后,齐清诺注意到了后座上的二胡,就怀疑起杨景行来了:“你不会是想打入我们内部吧?先告诉你,不可能!”

杨景行也说:“我才不想当女人。”

齐清诺威胁:“女人怎么了?要不等会我让陈叔宰你一刀?”

杨景行笑:“我道歉。”

齐清诺说:“肯定是要赚你钱的,丑话说前头,你以后别怪我们黑你。”

杨景行说:“你们,你不是帮我的吗?”

齐清诺说:“陈叔跟我爸几十年的朋友了,我爸的乐器以前都是他帮忙进口。”

杨景行问:“世家啊?你爸是谁?”

齐清诺说:“齐达维。”

杨景行惊喜:“城隍乐队!告诉你爸,我是他粉丝!”城隍乐队是上个世纪的事了,九十年代红极一时,是国内最顶尖的极致摇滚乐队之一。齐达维外号大卫,是乐队的吉他手和主创,也是国内摇滚的代表人物之一了。

齐清诺不以为然:“他们的时代你才几岁。”

杨景行唱歌,唱的就是城隍乐队的代表作《谁明白谁不明白》,当然没像原版那么声嘶力竭的吼。

齐清诺笑:“太难听了。”

杨景行不介意:“你怎么没学吉他?”

齐清诺说:“谁说我没学,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

杨景行预订:“有机会找你学习。”

齐清诺问:“你什么都想学?真把自己当天才?”

杨景行气愤:“就算我是傻子也有权利吧!”

齐清诺问:“喻昕婷说你不肯去美国?”

杨景行骂:“她就是个大嘴巴。”

齐清诺说:“她把你当偶像。”

杨景行又问:“一套鼓要多少钱?”

齐清诺说:“几千的也有,十几万的也有。年晴的那套dw四万多,很好了。”

杨景行说:“她打得挺好的。”

齐清诺得意:“三零六都是最好的!”

杨景行问:“学鼓要多少时间?”

“一两年能入门,除非是天才!”齐清诺的声调很夸张,明显在讽刺杨景行。

杨景行感叹:“就算是天才,一辈子也学不完。”

齐清诺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作曲?”

杨景行说:“高三。”

“进展蛮快,怎么打算的?准备走什么路线?”

杨景行说:“我还没你这么好的规划。”

齐清诺谦虚:“规划个鬼!毫无目标。现在还能有几个朋友一起玩,等毕业了还不知道干什么去。”

杨景行问:“你们没准备长期走下去?”

齐清诺说:“还长期走,都快寸步难行了。”

杨景行讨好:“你们做得很好啊。”

齐清诺摇头:“瓶颈啊瓶颈,组团都两年了,一直没突破……感觉找不到点,一直不伦不类。”

杨景行斗胆建议:“我觉得应该从演奏方法和民乐的和声扩展上找突破口……现在确实比较狭窄。”

齐清诺不介意,还很感兴趣:“怎么说?”

杨景行都不管还能不能买琴了,说:“就说你们今天练的,刘思蔓和邵芳洁在中段其实完全可以分开,还有那个主题,拉得和电琴很不协调。”

齐清诺说:“这我知道,关键是怎么协调。”

杨景行左右看看,在路边找地方把车停下,去后座把二胡拿了出来,往车头上一坐就开始了。他把齐清诺的那个乐曲的主题用换弦滑音和连顿的手法演奏出来,度数跨越比较大,虽然还很不成熟,但是效果却和刘思蔓的那种截然不同。

杨景行说:“这样就显得比较激昂……我只是初步实验,肯定还需要改进。”

齐清诺同意:“感觉是好点。”

杨景行继续:“这时候应该让柴丽甜配合,她吹得非常好,但是装饰音一定要上去,最好有个变调,蔡菲旋老是喧宾夺主……”

齐清诺有点激动:“你从头拉一遍,没问题吧。”

杨景行说:“我试试,不准笑我。”

齐清诺说:“五十步笑百步!”

于是杨景行边拉边说:“我觉得整受曲子最好的就是前奏,协调统一……这个时候让扬琴过度会不会好一点……后段用古筝非常好,不过你可能是考虑和前面的协调,其实是我的话,干脆就来个大落差……”

齐清诺就认真听着。不光她听,还有路人也过来看稀奇。这个时代真是变化快,还有开着车出来讨饭的?还带个这么好看的姑娘!

杨景行拉完后说:“我还不行,但是就是这个感觉。”

在旁边看了一会的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说:“还凑合……是不是卖艺的?”

杨景行连忙说:“是的,您看着给点,捧个场。”

男人斜眼:“我给你捧场!我比你还穷!”

齐清诺也无聊,王杨景行靠一步,装可怜:“没钱吃饭了,前胸贴后背啊。”

男人又看齐清诺,那种笑容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怀好意:“你还前胸贴后背。”齐清诺今天还是宽大的衬衣,但是依然看得出比较雄伟。

杨景行说:“走了,找个好心人多的地方。”

上车后,两人先笑一阵。齐清诺先严肃起来:“你不是觉得结构太简单了?”

杨景行说:“简单没什么不好,就是中段和结尾有点凌乱,你可能是太照顾她们每个人的分量了。”

齐清诺说:“你以为我容易啊。”

杨景行说:“主角可以换着当嘛。”

齐清诺说:“先办你的事再说我的。”

齐清诺的陈叔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门面,不过卖的都是一些低端设备。知道杨景行是个大主顾后就热烈欢迎,还说一定当他是齐清诺那样照顾价格。

杨景行要了一台电子琴,一台电钢,一把电吉他加效果器和音箱,一套鼓加配件,还有midi键盘什么的。陈叔给的价格一共是三十二万,口口声声说真没赚一点点了。杨景行付了定金,约定最晚一个月取货,最快只要半个月。

出来后,齐清诺问杨景行是不是要组乐队,杨景行说都是自己要学的,还说:“喻昕婷喜欢打鼓,让她试试,看怎么样。”

齐清诺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考友。”

齐清诺不信:“你还要考试。”

本来是说送齐清诺回家的,可齐清诺还想和杨景行研究艺术,要回学校,还还直奔三零六。

正文卷 第五十章 摔一跤

杨景行站在门口朝三零六里面看了一眼,面积比楼下的小教室大一些,贴了墙纸,窗台上有盆栽,地上很干净,但是有不少电线插头连着话筒音响什么的,穿插在椅子板凳间。教室里还有不少设备,扬琴,架子鼓,齐清诺的双排键,高翩翩的古筝也放这的。教室后面的黑板上有一大幅彩色涂鸦,是三零六女生们的卡通形象,还有各自的乐器,画得挺有趣的。肯定不是齐清诺画的,不然她的胸部也不会把双排键都淹没了。也不会是郭菱,画上她的虎牙变吸血鬼獠牙了。可能是王蕊,她的形象最可爱,琵琶还画成了心形。

齐清诺说:“进来吧,现在是歇业时间。”

杨景行说:“你拿谱子,我们下去。”

齐清诺问:“你记仇啊?”

杨景行摇头:“我喜欢这规定,不想自己破坏了。”

齐清诺笑:“是现在这里引力不强吧?”

杨景行催:“快点,我要控制不住了。”

齐清诺做个样板戏的动作:“挺住!”

拿了谱子后,两人到楼下李迎珍的小课教室讨论。这首齐清诺编曲作曲的作品的叫《云开雾散》,名字和乐曲的结构内容还算契合。

杨景行并没对齐清诺的旋律提出什么意见,只是在编曲配器上发表一点见解。配器是一门比较复杂的学问,是大三大四的课程,杨景行还只有初步了解,只能说是跟着感觉来。

对于转调这个东西,杨景行比齐清诺确实理解得深刻一点。可是民乐乐器的转调不是那么简单,比如笛子,那需要相当深厚的功力。而且杨景行对五声调式的研究还不够深入,所以有时候还要齐清诺指点一二。

这就算是个互相学习探讨的过程吧,杨景行和齐清诺俩人都有收获。齐清诺更大一些,因为她把编曲改了不少,结构,节奏,旋律,配器都有或多或少的修改。

最后,齐清诺终于觉得大功告成:“就这样了,就是这样!我通知她们,明天加班!”拿出手机后又惊呼:“九点了!”不知不觉四个小时过去了。

杨景行问:“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齐清诺摇头:“不用,还有地铁……哎呀,真的前胸贴后背了!”

分手前,齐清诺说:“要不明天你临时变个性,来指导一下。”

杨景行说:“不需要,我还是外行。”

齐清诺笑:“你说你要是个女的多好,唉,可惜。”

杨景行识破:“又多个人衬托你是不是?”

齐清诺吃惊:“我需要衬托吗?”

杨景行笑:“显得你娇小啊。”

齐清诺明白了:“哦,你喜欢小鸟依人是不是?谁和你站一起不娇小啊?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特别可爱动人。”

杨景行问:“饿成这样了?要不去先吃点?”

齐清诺说:“不吃了,饿小点!”

齐清诺也不要杨景行送去车站,直接拜拜了。杨景行先去了烧烤店,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那女孩忙里忙外的,看见杨景行了就惊喜:“我给你找座位……估计那桌快走了。”

杨景行说:“不吃了,书你拿着。”

女孩擦了下手后才接过杨景行给她的两本基础乐理书,问:“多少钱?”

杨景行说:“旧书,我先走了,你慢慢看。”

女孩叫:“唉……你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书上有。”

“我叫付飞蓉!”

杨景行问:“你不是叫付盼盼么?”

女孩吃惊:“你知道?”

杨景行说:“听你嫂子他们叫,墙上的营业执照有你哥的名字。”

女孩干笑笑:“哦,那是在老家的小名。”

杨景行说:“盼盼好听,再见。”

“常来……”

杨景行换了一个地方吃饭,然后回家继续研究二胡。二胡要说音色,真的不算好,但是表现力很强,特别是在中高音域,可能是因为接近人声,就有很强的述说感。可是二胡总让人联想到悲伤,能够表现的情绪似乎很局限。杨景行觉得这不光是乐器本身的原因,肯定还能在作曲和演奏技法上有所突破。

可是十一点的时候,门铃响了,物业的人来了,说有邻居状告杨景行半夜制造噪音扰民。杨景行连忙道歉,保证以后不再犯。他可是紧闭着门窗的呢,照说这里的墙壁隔音效果也不差啊。没办法了,看来电子琴和架子鼓是不可能搬回家了。

星期五早上,杨景行正想去找学校的二胡老师讨教,接到安馨的电话,说喻昕婷上体育课摔跤了,好像还挺严重。杨景行连忙跑去停车场取车,一路挺快的开到运动场外。

喻昕婷和安馨还有另外两个女生正坐在台阶上休息,看杨景行快步跑近,喻昕婷连忙站起来证实:“我没事。”还用力甩手臂。

杨景行问安馨:“摔哪了?”

安馨有点为难:“……屁股。”

难怪喻昕婷之前是用个奇怪的姿势半蹲着。杨景行责怪:“女生玩什么双杠……你们帮她看没?”

“没有。”

杨景行焦急:“找地方帮她看看。”

喻昕婷更急:“不用,没事,不看,不看!”

安馨说:“去厕所……路都不能走。”

杨景行又出去,直接把车开了进来,然安馨和喻昕婷上后座。喻昕婷果然行走困难,一瘸一瘸的由安馨扶着小步挪。

杨景行把车开到运动场东面后面的无人地带,自己下车,然安馨帮忙检查喻昕婷的伤势。

过了好一会,安馨探出脑袋告诉杨景行:“看不出来,就是左边有点红。”

杨景行上车,问:“其他地方没事吧?”

喻昕婷面朝车尾跪在后座上,都不回头看杨景行:“没有,我是屁股先着地的,刚开始好痛,现在好多了。”

杨景行笑:“你屁股摔扁了。”

喻昕婷背过双手,挡住自己的屁股。

杨景行提醒:“扶好,开车了。”

直接把喻昕婷送到寝室楼下,杨景行说:“要是中午还不能走,安馨你就帮忙买下饭,她一顿不吃饿得很。”

喻昕婷很坚强:“我能走!”

杨景行笑:“等会叫师傅切点猪屁股肉,给你补一下。”

喻昕婷生气了:“不准说了!”

吃午饭的时候,喻昕婷是能走了,但是坐下去的时候还是特别小心翼翼,居然还没忘记杨景行的苹果。

杨景行问:“还疼吗?”

喻昕婷不好意思:“不了,心理作用。”

安馨从菜里面扒拉出一片肉给喻昕婷:“这是猪屁股上的。”

喻昕婷不干:“你们合伙!”

杨景行说:“合伙关心你还不好。”

正说着,三零六一大群人风风火火来了,七八个。刘思蔓发现了杨景行,跳过来:“帅哥,我饭卡丢了,借下你的。”

杨景行拿了出来:“给。”

刘思蔓没接,跟同伴说:“这小孩好骗。”

何沛媛谴责:“你好歹毒啊,小男生也不放过。”

刘思蔓抢杨景行的钱包:“我看看,有情况!两个!”

“什么什么?”何沛媛像猫闻见腥味。

刘思蔓拿着杨景行的钱包给同伴过目,看的就是刘苗和夏雪的大头贴。王蕊大呼小叫:“哎呀,我看错你了,杨景行!美女,美女哦。”

齐清诺问:“诸位花痴,不用吃饭了?”

等三零六走了,喻昕婷的兴趣也上来了:“我也想看。”

杨景行满足,还说:“终于找到机会炫耀了。”

喻昕婷像拿一样双手捧着杨景行的钱包,看得很认真,安馨也偏过脑袋瞄。喻昕婷嘻嘻笑:“好看。”

安馨不以为然:“大头贴,你去照也一样。”

三零六的人在杨景行他们附近坐下,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下午有空吗?过去看看,大家都是好姐妹。”

蔡菲旋神神秘秘的:“听说昨天晚上你们通宵达旦啊,刘思蔓还想和你过招。”

齐清诺说:“他买吉他了,也要轮到你。”

杨景行说:“我没那胆子。”

齐清诺说:“为了艺术变性,光荣!”问喻昕婷:“暂时的,没意见吧?”

喻昕婷不明白:“我没有啊。”

齐清诺说:“吃完一起去,都快点!”

于是下午一点的时候,杨景行第一次踏入了三零六的领地。他一点半还要上视唱练耳的课,所以就听了一遍《云开雾散》的新版,感觉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还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一时间也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了。

和刘思蔓交流了一会二胡后,杨景行又用十分钟的时间向高翩翩讨教了古筝。高翩翩没刘思蔓她们那么豪放,显得挺内向的,给杨景行说了一些古筝的演奏技巧,也挺没条理的。不过杨景行还是有收获,说:“我觉得这首曲子中可以在节奏上下功夫,损失掉一些流畅性,音短一点,但是又要有力度,尽量别颤。”

这没难度,高翩翩尝试了一下,杨景行说还是颤得太多,音太长。高翩翩一狠心,干脆左手全部按上去,音就短了。

杨景行笑:“这个好。”

齐清诺问:“翩翩,你觉得呢?”

高翩翩没意见:“我听你们的,考虑整体效果。”

刘思蔓讽刺还是表扬杨景行:“门外汉就是这个好,敢想敢做。”

杨景行说:“等我,很快就不是门外汉了。”又对喻昕婷说:“你就在这,跟年晴学一下,我买了鼓,到时候一起学。”

喻昕婷点点头:“好。”

年晴说:“我一定当接班人培养。”

喻昕婷连忙说:“我不行,我就看看,好看。”

王蕊说:“怎么能说不行!三零六永远不说不行!你还跟杨景行混的呢,不能给他丢脸啊!”

喻昕婷觉得这事关重大,说:“那我不看了,我去练琴。”

杨景行笑:“都跟她们当姐妹了,我早没脸了,你帮我长点脸。”

齐清诺说:“对呀,他订的鼓比这套好,别浪费了。”

杨景行又说:“我说过,你能行。”

喻昕婷怀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

喻昕婷笑:“我试试,不行别怪我。”

齐清诺说:“欢迎欢迎!”

杨景行去新教学楼上完了课后又跑去三零六了,嘿,喻昕婷还真的在敲敲。鼓,最重要得是节奏。很多乐队,鼓手都是节奏中心。可能一个鼓手在一些特别的技术上不是很好,但是只要他有良好的节奏感,依然能打得很精彩。

其实音乐最重要的也是节奏,没有节奏就无从谈音乐,反而那些调式调性和弦旋律倒不是必须的。军鼓,那声音让门外汉敲的话会多难听,但是只要有了节奏,就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喻昕婷原来玩游戏机的时候杨景行就看出来了,她的节奏感是自内而外的,小小的身体颤动得很有爆发力。尤其重要的是,喻昕婷打鼓的时候是开心的,虽然她现在累得有点喘,但是专注的脸上依然有看不出来的笑容。

喻昕婷都没发现杨景行来了,依然在跟着齐清诺的节奏敲敲练习曲,刘海都被汗湿了几缕。作为一个初学者,她的手其实表现得挺好,虽然不能很快的滚奏,但是在基本得动作方面显得熟练,单跳双跳都均匀流程,可能是游戏机玩得很多。明显是外行的就是她的脚,踩不起来,听得出很吃力,更不可能去玩什么连踩了,双踩鼓对她也是摆设。

结束后,杨景行鼓掌。喻昕婷不好意思,把鼓棒交叉在自己面前,看能不能挡住自己的脸。

王蕊说:“厉害!已经学了六七种节奏型了。”

喻昕婷对杨景行嘻嘻:“耽误她们好多时间。”

刘思蔓说:“时间就是拿来玩的,玩得开心就行。”

喻昕婷把位置腾出来:“你们做正事吧。”

所谓的正事就是让杨景行再听一遍《云开雾散》,看他还能不能提出啥值得齐清诺采纳的意见。从昨天讨论到现在,杨景行给出的建议不少,但是齐清诺只用了一半。对于三零六演奏她自己的音乐,杨景行本来就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其实在讨论中每个人都会提出自己的看法,虽然她们对整体的理解可能没齐清诺那么深刻,但是齐清诺对每个人的意见都会重视,行还是不行,她都会给出理由和看法。三零六的氛围还真的是蛮好,难怪喻昕婷喜欢这里。

明天就是光棍节了,三零六的女孩们约好明天上午再练习一段时间,争取晚上有个惊艳的表现。

晚上,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两人互相问一下过去的这个星期彼此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最后,陶萌还有为难的事情:“奶奶说想去你们学校看看。”

杨景行说:“欢迎啊,不过要星期天,明天有事。”

陶萌问:“什么事?”

杨景行说:“朋友开音乐会,我得捧场。”

问清是什么音乐会后,陶萌就打消了带她奶奶一起来看的念头,还奇怪:“现在还有人学二胡三弦啊?”

杨景行说:“中华民乐博大精深,不传承下去怎么行,还要发展。”

陶萌问:“那下星期三怎么办?”

杨景行问:“你有空吗?”

陶萌说:“应该有。”

杨景行说:“那就好。”

陶萌又点嫌麻烦:“还要买礼物。”

杨景行说:“也不用。”

“那怎么行?你买好了?”

“我就买个蛋糕。”

陶萌说:“不太好,要不,我们一块去选一件?”

杨景行嘿嘿:“你买,写上我的名字。”

陶萌说:“那好奇怪,还是分开送吧,星期天去买吧。”

杨景行说行。

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演出

星期六早上,杨景行按时到学校去接喻昕婷,然后再去三零六。一群女孩早已经集合了,为今晚的五首合奏和各自的solo做最后的准备。她们会互相鉴赏和提点,甚至是互相学习,刘思蔓和郭菱随时可以互换,二胡和胡琴她们都拿得下。其实音乐学院里学民乐的都是多面手,专精几门乐器的人多的是。

杨景行关注的是她们的solo。高翩翩和于菲菲都是弹的传统曲目。柴丽甜solo的时候用的是长笛,吹卡农。

邵芳洁和刘思蔓是双二胡表演,互相呼应,挺有意思。年晴的架子鼓真是没得说,十来年的功力了。年晴和齐清诺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她们的父母辈也有交情。

还有蔡菲旋的电吉他,算是女生中的佼佼者吧。她自己有乐队,平时还跑跑场子,已经是走上社会的人了。

王蕊的琵琶其实也是力求新潮的,可惜局限于曲子和演奏技法,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当然了,成果还是值得肯定和表扬的。

从现场效果看,还是齐清诺的双排键最有氛围。她solo的是一首电影主题曲,很有力度的那种,很能调动观众情绪的。

没有了解就没有发言权,杨景行现在只能是听,当然也要看,因为这一群女孩今天都打扮得蛮漂亮。不过整体风格却不统一,蔡菲旋很时尚,高翩翩显得比较清纯。

齐清诺似乎钟情于中性打扮,又是衬衣加牛仔裤。但是这些衣服却不随便,颜色款式都搭配得有讲究,估计也不便宜。

女孩们练习,杨景行就坐在角落里,饱了耳福也饱了眼福。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有人来探班了。杨景行先后认识了于菲菲的男朋友,是外校的,两人看样子很般配。还有蔡菲旋的搭档兼情侣,是音乐学院毕业的,也是新潮男人。刘思蔓的男朋友,是管理系的,不太说话。邵芳洁也有男朋友,说下午过来。

杨景行一阵伤心:“都有男朋友,我走了。”

王蕊不客气:“急什么?一起吃饭,下午你还要帮忙搬东西搭台子呢。”

蔡菲旋的男朋友说:“别跑了,我们都是苦力。”

杨景行说:“我下午过来。”

杨景行是要去接喻昕婷。喻昕婷拿着一串香蕉下楼,嘿嘿笑:“嘉嘉妈妈叫我带给你的。”

杨景行朝楼上看,喊:“谢谢。”

楼上回答:“不用,有空来坐。”

杨景行绕了一截路去加了油才回学校,和喻昕婷一起吃午饭,当然会遇见三零六的那一大帮人。

一帮男朋友加杨景行这局外人,就有五个男生了。齐清诺安排任务,说这五个人再加上她叫的外援,估计两三个小时就能在小操场把台子搭好。

搭台子的东西是找学校借的,几个大钢筋架子还有板子,估计得把苦力们累得够呛。

齐清诺真是有人气,把她一个系的男生都叫来了,七八个,一个个还摩拳擦掌的,干劲十足。

说干就干,十几个男生把来回几趟,在学校管理人员的监督下把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搬到小操场去。一个钢筋架子就有两三百斤重,得五个人一起上,还幸好有杨景行。

忙活了三个小时,二十几平米宽,一米多高的简陋小舞台就搭好了。苦力们累得坐在地上喘气。齐清诺和喻昕婷一起提了好多水来发给大家。

喻昕婷悄悄对杨景行说:“香蕉还在车里,你想吃吗?”

杨景行摇头:“不够分,别暴露。”

喻昕婷嘿嘿。

休息了一会后,又去帮女生们搬乐器和设备。到下午四点,就万事俱备了。天公也作美,今夜肯定星空灿烂。

早早吃了晚饭后,女生们还要去梳妆打扮。杨景行就和男家属们看着舞台,聊会天。刘思蔓的男朋友当着外人的面吹嘘杨景行是如何如何厉害,让他简直成了中心人物。

快六点的时候,小操场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东一团西一堆的人聊着天。三零六的女生们是一起出现的,有几个换了衣服,有几个没换,但是都化了妆。

杨景行看稀奇。齐清诺上了唇彩和眼影,脸上稍微打了点粉底,戴上漂亮的耳钉,增色好多啊,一下女人味十足了。

可喻昕婷躲着,举起手挡住了脸,不让杨景行看。不过手没捂上去,肯定是怕破坏了妆容。

齐清诺帮杨景行拉喻昕婷的手,还说:“放心,从我手里出来的,都是惊艳四方!”

杨景行终于看见了,喻昕婷的妆和齐清诺的是差不多的风格,但是眼影淡一些,几乎看不出来。本来就长的睫毛上了睫毛膏,卷翘的很精细。

齐清诺还得意:“蔡菲旋的唇膏,王蕊的腮红,集众家大成……粉底看不出来吧,皮肤好!”

杨景行确实被惊艳了,看得很是高兴,对喻昕婷说:“你要好好谢谢她,太漂亮了!”

喻昕婷很不好意思的笑,说不出话来,就抓齐清诺的手臂算是感谢了。

杨景行早已经准备好了相机,先抓着喻昕婷拍了张特写。

好像学校里的人都有眼线一样,三零六一出现,来小操场的观众人就急剧增加。六点半的时候,就已经有四五百人了。而且也不分开站了,开始抢占舞台前的有利地形。

杨景行和喻昕婷安馨一起,跟着男家属们站在左前方,等会要当主力粉丝的。安馨把喻昕婷的妆笑了好一会,但是有真心说漂亮。

大一作曲系的也来了两个,和杨景行打了声招呼,问:“你还有这空闲?”杨景行给他们的感觉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六点四十五,估计该来会来的都来了,主持人上台了。是个好看的女生,齐清诺的朋友,但是不是三零六的成员。

这主持人是活泼类型的,上台就祝大家光棍节快乐,还说:“单身汉站左边,光棍女站右边,成双成对的站中间,接受鄙视!”

反正就是把气氛搞起来,也挺敢说的。什么三零六还有几个才女是光棍,让台下的男生今晚就看准了,争取别过十二点。又说三零六有几位男家属英俊潇洒,台下的女生也看好了,欢迎挖墙脚。

观众也配合,在杨景行这一群人的带领下起哄。

然后就是三零六登场了,还挨个介绍一下,每个人都得到掌声。齐清诺是第五个上去的,感觉人气最高。

三零六也没什么大家好吗,我想死你们了这样的台词,各就各位后直接就准备开始了。

主持人介绍一下曲目,先是《魂斗罗》,还吹牛自己三十个人能过第一关。这首曲子编得非常好,全长达八分钟,多件乐器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且配合得很好。如果在音乐学院里做个调查,大部分人对三零六的了解也就是这个了。

那深入脑海的游戏开始声是由全体齐奏的,相当有力度,相当于一个短暂的前奏。童年的回忆啊,现场的喝彩欢呼声立刻响成一片。

其实王蕊的意思是想把这个当做压轴曲目的,可是齐清诺不想老停留在这里,所以就干脆排在最前面了。

现场的音响效果不是很好,但是整体感觉还是不错。二胡和笛子最出彩,刘思蔓很投入,柴丽甜吹得真的非常好,那种节奏和力道的感觉绝对不是玩玩而已。

古筝在这里其实应该有很大的发挥余地,可是高翩翩没把那种金戈铁马的感觉弹出来。

齐清诺的双排键是贯穿始末的,但是她在乐曲中的表现却是最不引人瞩目的,一共用了七八种音色,都是为其他人服务。

王蕊虽然嘴巴有点大大咧咧,但是琵琶的演奏还是很见功底,在整首曲子中的责任也比较重。她边弹边看同伴和观众,看样子很是享受。

观众们也是跟着音乐通关游戏,每换一关,大家就喝彩鼓掌,气氛十分热烈。八分钟后,游戏结束,六七百人用力喝彩,学校外面肯定都能听见。

这时候,有个男生去鲜花了,一大束玫瑰,好几十支。感觉这事更有娱乐价值,观众们用更大的气力叫好起哄。

主持人拿着话筒问献花的男生:“你是光棍吗?”

“……是的。”那个大胆男生还挺不好意思的,

“花送给谁的?大声点。”

“齐清诺!”果然很大声。

观众们又起哄,杨景行都拍着巴掌嗷嗷叫。

齐清诺没扫人面子,从双排键后走了出来,在台边弯腰接下了花束,然后对着话筒说:“大家别误会,其实今天不是相亲会……不过还是谢谢你,代表所有人。”边说就边把花束拆开了,喊道:“大家接好,节日快乐!”

齐清诺居然把玫瑰花一朵一朵的朝台下扔,像掷飞镖一样。她力气还蛮大,扔得挺远。

这下又热闹了,哄抢啊。齐清诺还自私,朝三零六的家属这边一下扔了好几朵。杨景行跳得老高,抢下两朵,哈哈得意。

“一人一朵,祝你们早点找个好男朋友。”杨景行要把花给喻昕婷和安馨。

安馨先接过,呵呵笑。喻昕婷也拿了,放在鼻子边嗅:“没味道。”

最后,齐清诺还给了三零六一人一支,自己也留了一支,回位置上去了。小插曲结束后,音乐会继续。接下来就十一个人挨个solo,跟上台的顺序一样,估计是按着年龄来的。

solo阶段持续了个把小时,各有特色,也都得到热烈掌声。接下来又是两首游戏改编曲,《月影传说》和《超级玛丽》。

月影传说有比较好的音乐性,但是三零六在编曲上却和《魂斗罗》的那种合理出彩无法相提并论。最后观众的掌声都听得出来没之前那么热烈。

超级玛丽呢,就没什么音乐性了,纯粹是逗乐子,观众们笑哈哈的给喝彩。

最后就是《云开雾散》了。主持人隆重的介绍,说这是三零六第一首原创曲子,但没说是齐清诺的作品。

前奏是笛子和二胡担当主角,有种悠远深长的意味。音乐一响起,台下顿时安静不少。原创,还是首演,大家都是同行,就好好听吧,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

整首曲子长六分钟,类似回旋奏鸣曲式。形式虽然略显单一,但是音响色彩的多样化是毋庸置疑的,旋律面貌也是多样化的,各种乐器的和声全奏和阶梯进行都有,尤其是在经过杨景行的意见修改后,得到了更充分的体现。

可是,多种表现手法都没偏离乐曲的核心,全曲从始至终都表现出了比较好的思想性和音乐性。

旋律是优美的,节奏是略显激昂的。二胡和笛子的亲密,爵士鼓和扬琴的契合,尤其是后段杨景行要求的古筝和电吉他的齐头并进的节奏陈述,在旋律的承托下,都给了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站在音乐学院来说,《云开雾散》肯定是一首了不起的作品,几年未必能出一首。可听性是无容置疑的,只是艺术性未必能得到保守派的支持。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场的观众肯定是喜欢的。乐曲结束后,现场的掌声是慢慢热烈起来的,没什么人大喊大叫了。

当掌声持续到一分钟的时候,台上的柴丽甜的眼睛先湿润了,其他人陆续动容。齐清诺稍微镇定点,但是也和同伴们拥抱,感觉不是作秀。

虽然在别人看来,三零六是一群玩得很开心的女孩子,可是她们是真的付出了努力的。“玩”应该只是一种态度,怕失败怕得不到肯定的掩护。而今天,持续了三四分钟的掌声就是她们应该得到的回报。

喻昕婷边拍手边对杨景行说:“她们好厉害,我好羡慕。”

杨景行点头:“你也可以。”

喻昕婷说:“我现在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杨景行说:“那就说明你开始懂了,我也一样。”

喻昕婷握紧拳头:“我要加油!”

现在时间还早呢,才九点,观众们不肯离去,好多人嚷嚷着要三零六返场。三零六也挺有积极性的,好像还舍不得舞台落幕。就看见一群女孩商量了一阵后,主持人说:“为了谢谢大家,三零六的美女们决定即兴演奏,请欣赏。”

这次是齐清诺先来,都不报节目名了,直接开始。就跟《魂斗罗》一样,大家都听出来是《直到世界尽头》。

齐清诺显然在这首曲子上花了一点时间,但是做得并不是很精细,所以只能说是即兴了。双排键基本上就是当电钢琴用,略有一点其他的音色配合,和她solo的电影主题曲完全没可比性。

不过这也是少年的回忆,所以观众们很快的就喝彩起来。

齐清诺演奏了两三分钟,然后让其他人接着来。就那一段旋律,于菲菲他们挨个上。又持续了半个小时,掌声响起好多阵。

最后,齐清诺说:“今晚就到此结束了,谢谢大家。如果想听完整版,敬请关注三零六的下次演奏会,希望大家到时候大家都不再光棍。”

然后三零六和主持人一起十二个女生在台上站了一排,鞠躬。

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奶奶很萌

还得收拾舞台,女生们搬乐器,男的还学校设备,忙完已经是十一点多。解散前,齐清诺提议明天下午聚会,就杨景行表示没时间。

齐清诺一搂喻昕婷的肩膀,威胁杨景行:“我欺负她哦。”

杨景行笑:“你们玩开心点。”

喻昕婷问:“是不是陶萌?”

杨景行点头:“早上没事。”

喻昕婷连忙说:“不用接我了。”

杨景行说:“八点半,记得带苹果。”

回到家后,杨景行上网,向朋友们道歉。鲁林和章杨都骂,说就是因为杨景行不在,害他们在游戏里要找路人去打副本,结果悲剧收场。

杨景行已经安装好游戏,用鲁林给的账号登陆,发现自己的角色叫行哥哥,差点吐血。

进入游戏后,杨景行和朋友们互动,几个人上蹿下跳的看了一会风景。鲁林觉得这也太没感觉了,非得还要一起去杀杀怪,让杨景行好好感受一下游戏的魅力。

团队的治疗是杜玲,可她已经睡觉了。鲁林不管不顾,要打电话叫杜玲起床。杜玲还真的爬起来了,但是说自己不会治疗杨景行,让他死去。

虽然行哥哥已经是满级,但是杨景行还真是啥都不懂,几长排技能都看了半天才稍微了解皮毛。

五个人一起去打了个副本,杜玲也没真的那么小气,还是给杨景行治疗了。打完怪后,朋友们坐在一起聊会天。许维透露鲁林在游戏里找了个老婆,看照片很不错呢。杜玲表示大学里的男生实在是太烦人了,像苍蝇一样。章杨说苍蝇就爱什么,然后杜玲就和他对骂起来,说连苍蝇都不愿搭理章杨。

章杨气急之下就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是美女。然后鲁林号召大家都老实交代,有什么情况没。许维就说自己看上一个,但还没行动。杨景行急忙表示自己依然清清白白,啥都没有。

杜玲不表态,当然就被几个人穷追猛问,被逼急了,就说:我喜欢行哥哥,你们不知道么?

杨景行问:你是想气死章杨?喜欢我也不喜欢他?

鲁林密聊杨景行:杜玲说你从来不找她玩?

杨景行回复:没时间。

许维在队伍频道里说:那还不如说喜欢我。

鲁林继续密聊杨景行:她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你。

杨景行回复:有点而已,说不定也有点喜欢你。

杜玲又在队伍频道里说:杨行一天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我要去检查一下都不肯。

章杨说:开演奏会啊,全九纯人都知道,我妈问我几次了。

许维说:我知道!我有意见!听不懂捧个场还是行的吧?

杨景行说:那纯粹是课外作业,我还叫你们大老远来陪我做作业啊?

鲁林说:那是,请我都不去!

杜玲说:元旦放假,聚会不?

章杨吃惊:元旦!你真的有想法。

杜玲问:是不是有女人了就忘记兄弟了?

瞎聊了一阵后,许维表示寝室要停电了,就都下线休息吧。杨景行也不敢半夜拉二胡吓人了,就多看看多听听别人的作品,想要取百家之长。

星期天早上七点半,陶萌就打电话给杨景行,再确认一遍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并要求杨景行注意仪表,因为她奶奶是很看重这个。

陶萌也很有计划和安排:“估计奶奶看一遍也用不了多久,然后我们陪她去喝喝茶,到时候可能四点左右,我们再去买礼物。”

杨景行说:“好的,服从指挥。”

陶萌又说:“你和奶奶说话要注意分寸,别乱开玩笑。”

杨景行说:“你奶奶又没你年轻好看。”

陶萌大怒:“住嘴!这种话千万别说!”

杨景行准时去接喻昕婷。喻昕婷给上苹果,问:“你们下午准备去哪里玩?”

杨景行说:“秘密。”

喻昕婷还是祝福:“玩开心点……你今天好帅。”

杨景行说:“配合昨天的你。”

喻昕婷嘻嘻:“我是不是要学化妆才好?”

杨景行说:“不过你要是天天化妆的话,我肯定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喻昕婷说:“我看陶萌也没化妆,不过她的衣服好看。”

杨景行说:“光好看就太单调了,应该像你这样,也好看,还亲切,又可爱,还纯洁。”

喻昕婷不好意思得都害怕了:“不是,没有,你乱讲的。”

送到后,喻昕婷又说不要杨景行接了。杨景行说陶萌下午一点半才来,正好去学校吃午饭。

中午,齐清诺她们先集合了,一大帮人二十来个,在学校门口等着喻昕婷的。蔡菲旋的男朋友多管闲事,问:“你们住在外面的?”

喻昕婷被吓到了,连连摇头:“不是!我去上家教的,我住寝室的,你问她们!”

杨景行说:“我顺路,送一段。你们玩开心点,别喝酒……”

齐清诺说:“放心吧,有我呢。”

杨景行点点头笑:“那我就惟你是问了。”

喻昕婷宽心:“没事的,你去吧。”

杨景行孤零零去食堂吃了午饭,大概等到一点二十的时候,陶萌的电话来了,他连忙去学校门口恭迎。

看来陈家三小姐真的很讲究,又是劳斯莱斯出门,车子就停在校门口西面二十米处。天也不冷,陶萌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收腰风衣,挽着穿得一身贵气的奶奶的手等在哪里。

“奶奶好,欢迎您来我们学校参观。”杨景行听从陶萌的嘱咐,仪表和语言都注意了。

老人仰头看着杨景行笑呵呵:“好,谢谢你当导游。”

杨景行装模作样:“你现在看见前面的就是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门了,浦海音乐学院,建校于一九二七年,是蔡元培和萧友梅先生创立的,和您一个时代的,那时候叫国立音乐学院,是我们国家的第一所高等音乐学府。”

老人高兴起来:“对对对,蔡元培先生,了不起!我父亲晚年常常说起他,他的哲学美学成就,非常了不起啊。”

杨景行说:“奶奶,我当学校导游,您就当我的历史导游吧。”

老人很乐意:“好哇,你们有兴趣吗?”

“有。”陶萌看杨景行一眼。

老人就说起来:“蔡元培先生,是开先河在大学里招收女学生的……”

老人学识渊博,说起那些历史简直口若悬河,都没杨景行什么事了。老人说起自己母亲的妹妹曾经是那个时代的杰出女性,说起老浦海的爱国女学,说起那时候她们接受的开明思想……真是特别怀恋啊。

杨景行问:“奶奶,陶萌是不是像年轻时候的您?”

老人笑:“时代不一样了,萌萌比我们那时候更有主见,也有更多的机会,家庭环境也很不一样……你们这个时代的男孩子,要加油啊。”

杨景行不满:“您不能把她一个人优秀的压力加到我们全体人身上啊。”

陶萌不屑:“是么?你很有压力?”

杨景行问:“我闪开了。”

用一个小时慢慢的看了一圈后后,老人说学校有点小,但不是批评而是表扬,还说:“人才和精英毕竟是少数,因材施教是对的。”

杨景行不敢反驳老人,就赔笑。

老人又说:“哎呀,今天说了好多的话,口渴了。”

杨景行问:“您喝水吗?我去买。”

陶萌教训:“奶奶不能和生水!”

老人问杨景行:“你有空吗?和我们一起去喝茶。”

杨景行乐意:“我还没听够您的故事呢。”

老人邀请:“就坐我们的车。”

陶萌不同意:“他自己开。”

老人责怪:“萌萌!”

陶萌解释:“等会他还要回学校。”

“我们送。”

“我们还有事,要去买东西。”

老人就同意了。

又是去金茂的五十七楼,杨景行先停好车,还过去和陶萌一起搀扶老人下车。老人看着杨景行,回忆:“萌萌的爷爷跟你差不多高。”

陶萌好笑:“奶奶,差多了。”

老人说:“年轻的时候高!”

杨景行很荣幸:“那我扶您。”

老人高兴:“好,好。”

到五十七楼坐下后,老人继续给杨景行说往事,就跟老人给小孩子讲故事一样,说的听的都挺投入的。那些故事陶萌肯定是已经听过了,她就比较无聊。

当老人说起自己是家中女儿中最先订婚的时候,杨景行又忍不住了,说:“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女。”

一天没说几句话的陶萌终于逮到机会了,瞪着杨景行:“你又来了!怎么给你说的!”

老人刚高兴呢,看着陶萌责怪:“萌萌,怎么这么和杨景行说话。”

杨景行诉苦:“奶奶,您不知道,我都习惯了。要是您那个时代,这种女孩子,您说怎么办?”

陶萌把勺子往碟子上一磕,想用眼神威慑住杨景行。

杨景行可能是觉得找到靠山了,还跟老人告状:“奶奶,您看她。”

老人还真的批评起陶萌来:“不准这样。”

陶萌委屈:“奶奶,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狡猾!”

老人还是批评:“别胡说。”又对杨景行说:“萌萌在家对保姆也是客客气气的。”

杨景行对陶萌说:“我要求保姆待遇。”

陶萌还来劲了:“想都别想!”

老人陪着笑脸当和事佬:“朋友之间也要注意分寸,要互相尊重。”

陶萌委屈:“每次都是他不尊重我!”

老人很公正:“我没看见……你们同学几年了?”

陶萌不说话,杨景行就回答:“高中三年,她当了两年班长,当上瘾了。”

老人笑:“你调皮吗?”

杨景行伤心:“奶奶,您还是向着她的。”

陶萌得意:“是我奶奶好不好。”

老人呵呵呵笑得挺开心,然后问杨景行:“你有弟弟妹妹吗?”

杨景行说:“没有,就我一个。”

老人表扬:“你就像个大哥哥。”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

接下来,就是老人要杨景行讲故事了。小时候在那里读书?家里有些什么人?爸爸妈妈管教得严厉吗?

老人还拿两边对比,说:“萌萌的爸爸很忙,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还好萌萌很懂事,没让我们多操心。”

杨景行说:“我妈恨不得在我脑袋上安颗卫星,可我还是让他们操了不少心,天生的吧。”

老人说:“男孩子,当然要活跃一点,总会成熟的,现在就好了嘛。”

陶萌又忍不住了:“他还好?”

老人又说:“萌萌,你这才叫不好,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陶萌威胁杨景行:“你现在就得意吧。”

杨景行求情:“奶奶,您要保护我。”

老人笑:“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弹钢琴?”

陶萌说:“我看错他了!”

杨景行说:“幸好我没错。”

老人又表扬:“男孩子,是要大度一点。”又教训陶萌:“女孩子也要有分寸。”

陶萌对杨景行不友好,可老人却一直挺开心的,边聊还边吃了些点心。不知不觉时间过的也快,陶萌看了下表后催:“奶奶,五点了。”

老人哦了一声:“是该回家了,你们还要去买什么?”

陶萌说:“一个朋友生日,准备礼物。”

老人点头:“晚上回家吃饭……杨景行,你也来。萌萌,打电话叫小向准备一下。”

杨景行说:“奶奶,不用了。”

老人说:“你要送萌萌回来啊。”

杨景行说:“您放心。不过我还要回学校。”

陶萌问:“回学校干什么?奶奶请你!”

杨景行说:“既然是奶奶请我,那先说好,你对奶奶的客人可要热情点。”

陶萌烦:“爱去不去。”

老人还挺诚心的:“一定要去,快打电话,给小向说一下。”

陶萌却说:“我不想回那边。”

老人犹豫了一下,问:“这边可以吗?”

陶萌说:“又不是什么重要客人。”说着就打电话:“是我,晚上我和奶奶回去吃饭,还有个客人,你准备一下……一般客人……很一般!”

下楼来,杨景行先把老人扶上车再见,然后看陶萌,说:“惨了。”

陶萌还是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

杨景行把左脚从鞋子里抽出来,给陶萌过目,袜子上一个大洞。

陶萌笑得很气愤:“你怎么回事,给别人买礼物就有时间!等会买一双。”

杨景行问:“莫非你有透视眼,早看见了?今天这么不高兴。”

陶萌说:“知道我不高兴?不是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

“我给你讲个笑话……”

“没用……就算笑了也还是不高兴!”

杨景行说:“那我就不浪费了。”

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 做客

陶萌瞟杨景行一眼,挺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想笑。”

杨景行问:“为什么?说出来我笑一下。”

陶萌鄙视:“不好笑。”

杨景行惊叹:“咦,胃口还养大了。”

陶萌一丝冷笑:“你养了吗?”

杨景行气愤:“难道是别人?谁?”

“无聊!”

“无聊是谁?”

陶萌很不耐烦,问:“准备去那买?”

杨景行说:“是你买,你决定。”

“你不买?”

“我买个蛋糕就行了,没你那么细心。”

陶萌讽刺:“你还不细心!身份证都会看……就去我家下面吧。”

开车到了后,陶萌给杨景行指路,让他把车停进了鸿府嘉园的停车场。陶萌家有两个车位,另一个停着陶萌的迷你。

杨景行多管闲事:“劳斯莱斯呢?”

陶萌说:“停到别墅去了,司机也要下班的,奶奶今晚就住这边。”

杨景行又问:“平时你一个人住这里?”

陶萌说:“也不是,那边比较远,松江……其实这边房子还贵得多。”

杨景行问:“多少钱?”

陶萌说:“四千多万。”

杨景行说:“那我得买双好袜子!”

陶萌轻笑一下,又提醒:“你第一次来,奶奶又在,你总该带点什么。”

杨景行问:“什么好呢?”

陶萌气愤:“你是客人还是我。”

杨景行说:“我是个很一般的客人嘛,不带也不要紧吧。”

陶萌看着杨景行,好像有点歉疚:“我只能那么说……你不生气吧?”

杨景行蹬鼻子上脸:“快哄我。”

陶萌扭头就走。杨景行连忙追:“哎呀,陶萌,真巧,你今天好漂亮。”

进商场后,陶萌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看了几个柜台的珠宝首饰后,对杨景行说:“还是别买太贵的吧?”

杨景行说:“我以为你给自己看呢?”

陶萌说:“我对首饰兴趣不大……先去六楼。”

杨景行沾陶萌的光,还有vip电梯坐。六楼是男人楼,陶萌带着杨景行,找到一处有袜子卖的店。

陶萌说:“你自己选吧。”

什么时候袜子也贵成这样了!杨景行就随便拿了一双,准备付钱。陶萌又说话了:“这个质感不好,要这种,黑色的。”又问店员:“深色的,一样拿一双,大小别错!”

五双袜子,都够买一把不错的吉他了。

看杨景行坐下准备脱鞋子,陶萌一把拉住他:“别在这里换!”

杨景行的脚都已经抽出来了:“不然去哪里?”

陶萌只能别过脸,装不认识这个穿破袜子的人。

脱下来的袜子怎么办呢,陶萌左右看:“那边,垃圾桶。”

等杨景行把袜子扔了后,陶萌又催促:“去洗手!”

杨景行把手朝陶萌伸:“不臭,你闻。”

陶萌退避三尺。

等杨景行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陶萌又给他纸巾把手上的水完全擦干,还庆幸:“幸好你还知道丢脸,要是穿着破袜子去我家,保姆都要笑你。”

杨景行说:“除非她有你笑得好看。”

陶萌无语:“四十多岁了!”打量着杨景行,问:“你还想买其他的吗?”

杨景行连连摇头。

陶萌问:“你有几套西装?”

杨景行说:“好多套,我自己都记不过来。”

“吹牛,这套我都看过……你那套午礼服不错,什么牌子的?”

“我不知道。”

陶萌说:“你应该建立自己的品位了。”

杨景行说:“品位,太麻烦了,吃饭要品味,听音乐要品味,看书看电影要品味,连喝茶都要品味,我哪那么多心思,你的笑容都够品味半天了。”

陶萌哼:“你还很忙。”

杨景行说:“除非你不笑了,我就有空了。”

陶萌哼,笑得越发得意了。

七楼就是专门卖礼品工艺品这些玩意的,陶萌左看看右看看,问:“喻昕婷多大了?”

杨景行说:“这次满十九。”

陶萌吃惊:“这么大?比你大半岁呢。”

杨景行哈哈:“是比你大。”

陶萌问:“你真的是八八年的?”杨景行犯贱:“萌萌姐姐。”

陶萌瞪眼,很严肃:“我看起来比你大吗?你肯定二十岁了!”

杨景行继续:“萌萌妹妹。”

两相对比,陶萌气消了点,拿起一个还算漂亮的相框,问:“这个怎么样?”

杨景行才不发表意见:“你说行就行。”

陶萌也没心思:“就这个吧。”

然后俩人下楼,陶萌陪杨景行去买了一束花。杨景行说:“假装送给奶奶,其实是给你的。”

陶萌有志气:“我不稀罕。”

陶萌家是a座,大厅里一排排电梯。陶萌刷卡,对杨景行说:“后面是保姆电梯,别走错了。”

杨景行说:“我申请保姆待遇。”

陶萌看杨景行,疑惑:“你是真的不高兴还是开玩笑?”

杨景行说:“现在高兴了。”

陶萌说:“奶奶都说了,你要大度些。”

电梯入户,进门就是一两百个平方的客厅,有钱真是好啊。保姆已经等在门口了,普通的中年妇女,还穿着围巾,肯定是在做饭。

杨景行先开口:“你好,打扰了。”

“你好,这是拖鞋。”保姆笑得挺灿烂的。

杨景行把花给伸出双手的保姆,说:“花给奶奶的,祝您长命百岁,笑口常开。”

陶萌的奶奶站在后面,呵呵笑:“快来坐,礼物买好了?”老人真是讲究,又换了套衣服。

陶萌又对保姆介绍:“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杨景行……也是好朋友。”

保姆点头:“杨先生,欢迎你。”

杨景行不好意思:“叫我小杨吧。”对陶萌说:“我真的八八年的。”

陶萌懒得理:“我去换衣服。”吩咐保姆:“你给他指一下洗手间。”

陶萌家装修略显现代,但是颜色和灯光都比较柔和,豪华雅致。客厅估计有一百五十平方,中间是几排沙发,南面一大排落地窗,西面的吧台边有一架三角琴。

保姆在大门口边的触屏面板上按了几下,估计是开客人卫生间的灯,然后才带杨景行去洗手洗脸。

杨景行洗完了脸后又陪陶萌奶奶聊了一会天,一杯水都喝完了陶萌才出来,换了一身比较可爱居家的衣服,像是准备去健身的样子。

陶萌在奶奶身边坐下,和杨景行面对面,瞟他一眼,也没话说。

老人问孙女:“饿了吗?中午没吃什么。”

陶萌说:“有点……你呢?”

杨景行说:“我还好。”

老人提议:“小杨,你弹会钢琴。”

杨景行乐意:“您要听什么?”

老人说:“随便弹。”

杨景行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陶萌也扶着奶奶跟来。杨景行还卖关子:“我想一下,弹一个她不知道的。”

陶萌说:“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杨景行想了有两分钟那么久才开始弹。听得出是一首很名族的小曲,可陶萌叫不出名字来,只能说:“我肯定听过,想不起来名字而已。”

老人就激动了,颤着手要鼓掌:“好呀,周旋啊。”

周旋是谁,陶萌一时间想不起来,可看自己奶奶简直都激动得有点泪光闪闪了,听得摇头晃脑的,嘴唇一张一张的像要跟着唱起来。

杨景行鼓励:“奶奶,您唱。”

老人很惋惜:“老了,想不起词。”

杨景行弹了三四分钟,最后用一个现代化的收尾结束,得意的看着陶萌。

陶萌还是只能说:“我肯定听过!”

老人鼓掌,还在激动:“马路天使啊,周旋的,你看过的。”

也不知道陶萌是不是想起来了,但是她说:“就是,就是!”

老人没过瘾,要求:“你再弹一遍,在弹一遍,我唱一下。”

于是杨景行再弹,还看着老人准备提醒。好在老人是懂音乐的,进入旋律后就开口细声唱起来:“天涯啊……”也有许多地方时不记得词的,但是老人都跟着哼。

这次就是杨景行给老人鼓掌了。老人很乐:“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我好喜欢周旋!”

接下来,杨景行就和陶萌一起听老人讲述自己那个时代的追星故事。老人好像真的回到少女时代了,有点激动有点伤感。

杨景行拍马屁:“那个时代虽然不太平,但是有很多艺术成就,才能成就您这样的奶奶,也才有陶萌这样的孙女,她肯定受了您的不少熏陶。”

老人回赠:“没想到,萌萌还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其实家里把她送去你们学校读书,就是想让他多接触一下社会各个层面的人和事,不能太养尊处优。”

杨景行说:“她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家里的教育很成功。”

老人看孙女:“萌萌,你多和小杨说说话。”

陶萌架子大:“没什么好说的。”

老人说:“我去厨房看看。”

杨景行连忙说:“奶奶您别去,我怕她。”

老人呵呵笑:“你们聊,快开饭了。”

老人走了,陶萌和杨景行面对面干瞪眼几秒,陶萌先说:“你有备而来?”

杨景行委屈:“我哪知道能来你家里吃饭。”

陶萌缩了一只脚到沙发上:“反正你在讨好奶奶。”

杨景行说:“是你奶奶我才讨好的,还跟我欠你几吊钱一样。”

陶萌扭了一下身体,靠舒服点说:“反正你也不在意。”

杨景行威胁:“我走了!”

陶萌脑袋一歪看都不看:“你走!”

杨景行站了起来。陶萌身体一弓,身体前倾,恶狠狠瞪着杨景行。

杨景行被吓到了,说:“我去洗手。”

陶萌又靠回去,不看杨景行的说:“领带可以取了,准备吃饭。”

七点才开饭,陶萌和杨景行面对面。保姆先介绍了一下,四菜两汤,这个甜,那个咸。杨景行很喜欢:“看着都好有食欲了,你怎么这么瘦?”

陶萌说:“没你能吃。”

保姆没一起,杨景行就说:“奶奶,我给您盛汤。”

老人笑:“不用,你自己吃,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杨景行说:“那我就更要了。”

老人问:“你奶奶多大年纪了?”

杨景行说:“六十多,老人和我叔叔住一起的,我没怎么孝顺过。”

老人说:“要多孝顺,老人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看儿孙。你这么出息,爷爷奶奶也会为你骄傲。”

杨景行说:“您肯定更骄傲,多福多寿。陶萌,继续加油。”

陶萌教训:“吃饭安静点。”

老人不同意:“多说说话好,慢慢吃,消化好。”

老人和陶萌都吃得慢,杨景行就控制好自己的速度,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然后又陪老人聊会天,杨景行就准备告辞了。

老人还挺舍不得:“有时间就常来,奶奶喜欢你。”

杨景行高兴:“谢谢奶奶。”

陶萌要送杨景行,不然没卡的话他的车开不出去。俩人坐电梯下楼,陶萌把装袜子的小袋子递给杨景行,说:“星期三怎么办?”

杨景行说:“就一起吃个饭。”

陶萌问:“你们商量好了?”

杨景行说:“没有,尽量给个惊喜。”

陶萌点点头,又问:“人多吗?”

杨景行不确定:“不会多吧,几个人,到时候就知道了。”

陶萌再问:“你怎么惊喜?说不定她和别人约好了。”

杨景行说:“那我们就不请自到。”

陶萌不干:“我和她又不是多熟。”

杨景行说:“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说声生日快乐。”

陶萌说:“你星期三下午没课,你来接我,到家里来。”

杨景行答应:“行……别打扮太漂亮,抢寿星风头。”

陶萌气愤:“这是我的权利吧?又不是结婚!你管那么宽!”

杨景行说:“要是还有其他男生,我可不负责你的安全。”

陶萌叫:“难道我还要把脸蒙起来?”

杨景行说:“那不行,还要把身材也包起来……别在意,漂亮又不是你的错。”

陶萌哼:“是不是你每个朋友过生日我都要这样?”

杨景行说:“下次就是你自己了,有多漂亮打扮多漂亮,吓死我都行。”

陶萌不屑:“谁知道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哦,你也别告诉我。”

陶萌扭过脸笑,和杨景行的视线在电梯的镜子里碰触。杨景行哈哈:“我看见了。”陶萌又用力扭到另一个方向。

车子开出停车场后,陶萌说:“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杨景行说:“晚安,做个好梦。”

正文卷 第五十四章 四零二

星期一中午,喻昕婷告诉杨景行自己昨天和齐清诺她们玩得很开心,先吃饭,后唱歌,前后闹四五个小时。唯一不好的就是aa制,每个人花了一百多。

喻昕婷还说齐清诺唱歌很好听,可惜自己是第一次去ktv,没表现好,不过也有骄傲的:“我喝了杯啤酒,只晕了一小会,她可以喝三杯,还一点都看不出来……蔡菲旋更厉害,她和他男朋友好坏呀……”

杨景行问:“欺负你了?”

喻昕婷嘿嘿:“不是我,于菲菲……你们玩得开心吗?”

杨景行点头:“还好。”

喻昕婷高兴:“那就好。”

杨景行问:“星期三怎么安排?”

喻昕婷奇怪:“星期三?上课……”

杨景行更奇怪:“你生日呢!别装不记得。”

喻昕婷惊讶:“不是,是的……你怎么知道?”

杨景行说:“我当然知道,蛋糕我去订,你就想好要请那些朋友,陶萌也要来。”

喻昕婷也不是多高兴,反而有点担忧,两个小拳头在胸前互相敲,说:“其实我是过农历生日的。”

杨景行问:“那是什么时候?”

“……明天。”喻昕婷犹豫了一下才说。

杨景行羡慕:“你运气好,可以连过两天生日……这样,明天你和父母过,后天我们过,行不行?”

喻昕婷就笑起来,不好意思的:“好……要叫其他人吗?”

杨景行说:“朋友当然都要叫上。”

“安馨。”喻昕婷先肯定了一个,又为难:“齐清诺,我只叫她一个人行不行?感觉不太好,年晴我也想叫……”

杨景行说:“干脆三零六的都说一声,有空就来。”

喻昕婷担忧:“人太多了,要好多钱钱。”

杨景行说:“你过生日,当然是我请客,我们那的规矩。”

喻昕婷又不是傻子:“才没这种规矩呢……假如是十个人,去昨天的地方,就要五六百,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还你钱啊?”

杨景行说:“才大一,我不急,大四之前还就行了。”

喻昕婷想了一会后又为难:“我怎么给她们说呢……不好意思。”

杨景行好事做到底:“我说吧。”

回头杨景行就给齐清诺打电话:“星期三晚上有空没?”

齐清诺问:“干什么?昨天没来,想补啊?不用了。”

杨景行说:“不是,喻昕婷过生日,热闹一下。”

齐清诺说:“那没问题……你安排啊?”

杨景行说:“问一下她们,有空的都来。”

齐清诺说:“我们以前不搞这套,我问问吧,星期三晚上是吧……你真的很忙呢,你女朋友过来吗?”

杨景行说:“气我是吧?我没女朋友很可耻吗!”

齐清诺撇清:“我听喻昕婷说的,你找她!”

杨景行又说:“还有个事问你,你们的教室怎么申请的?”

齐清诺问:“你也想要?我们是社团申请,你找十个人也组个什么团,光棍团比较好组。”

杨景行反唇相讥:“算你一个。”

齐清诺无所谓:“随便,我还可以给你拉几个。”

杨景行下午就去了学工办,要申请社团活动教室。规矩还挺多,各种条条框框,最吓人的是,一旦发现有人在活动教室做无关社团活动甚至是违反学校纪律的事,那么发起成员都要受到处罚处分。

发起人还非得不少于十个。杨景行自己,喻昕婷,安馨,齐清诺,还得再找六个。大一作曲系,杨景行能找来凑数的就许学思,他们平时说的话多一点。

杨景行就犯愁呢,齐清诺的电话打来了:“我给你找了六个人,放心,他们平时都是不露面的主,教室你就一个人霸占吧。”

杨景行对齐清诺是千恩万谢。

星期二,一群社团成员就集合了,大家都互相认识了。齐清诺找来的四个男生有刘思蔓的男朋友,还有上次帮忙搭舞台的几个伙计。此外何沛媛和王蕊也加入了社团。

社团叫什么名字呢,活动主题是什么?还得填表呢。这些得杨景行决定,但是他很民主,让大家出谋划策。

齐清诺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们来只负责签个名,你以后别惹麻烦就行了。”

喻昕婷包忙保证:“不会的!”

齐清诺咯咯笑:“你可别被他骗了,副团长。”

喻昕婷老不好意思:“不是!”

杨景行说:“都开始封副团长了,团长大哥,你快决定吧。”

齐清诺说:“就叫……新民乐。”

来看热闹的刘思蔓发表意见:“好吹牛哦!”

齐清诺拍杨景行的肩膀:“同志们对你寄予厚望。”

杨景行怕怕:“当不起,随便取个名字吧,呃,吹牛社怎么样?”

喻昕婷嘿嘿:“不行。我想了个,叫乐行……不过别人会以为是乐行。”

杨景行说:“麻烦,我看看,就叫四零二得了。”

王蕊同意:“四零二空着的。”

于是一群人去登记填表,四零二社团就此成立了,社团的宗旨是发展民乐,融合西乐。团长杨景行,副团长齐清诺和喻昕婷。不是封着好玩,是非得填。

管理处的人还不愿意分四零二,说:“四零二是间大教室!”

杨景行求情:“用得上,还嫌小呢。”

拿到教室钥匙后,喻昕婷挺兴奋:“我负责打扫卫生!”就两把钥匙,她和杨景行一人一把,齐清诺表示自己只是挂名。

杨景行说:“今天不行。”

喻昕婷说:“没关系,反正明天……”

杨景行说:“别说了,先去看看吧。”

其他人看都有懒得看,就杨景行带着几个姑娘过去。四零二和三零六差不多大,三四十个平方。不过看相就差多了,墙面脏兮兮的,地上杂乱的放着些椅子板凳,一层灰尘。

杨景行着重检查门锁,免得到时候几十万的设备被偷了。齐清诺说:“放心吧,没出过问题,你开着门也没人能偷走,门房比警察还负责。”

喻昕婷都开始抢占有利地形了:“鼓摆这里,咚咚嚓……”

何沛媛不干了:“团长,我申请上来!”

齐清诺骂:“花痴,允许你偶尔来看两眼。”

吃过晚饭后,杨景行买了些工具回四零二打扫卫生,却发现喻昕婷和安馨已经在忙活了。

杨景行不满:“我第一次当团长就遇上不听话的,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喻昕婷说:“打了,他们打过来……好浪费哦,以后能用上,这种拖把好用!”

三个人辛苦了一个多小时,就把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了,两个女生连玻璃都擦得一尘不染。

星期三下午四点,杨景行开车准时到鸿府嘉园接陶萌。陶萌穿了条棕色的裤子,腰带有点花哨,上身是长袖体恤加薄外套,黑白色主打,有花边什么的。还是漂亮,只是不那么隆重。

杨景行看了陶萌半天,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无奈天生丽质啊。”

陶萌不关心,问:“有多少人,确定了吗?”

杨景行说:“八九个。”

“说一下。”

杨景行就介绍了一遍,陶萌判断出来了:“就你一个男生?”

杨景行嘿嘿:“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把你送到我就走吧。”

陶萌不理,问:“就吃个饭吧?我要早点回家。”

杨景行建议:“别想着回家,好好玩。”

陶萌不屑:“有什么好玩的。”

路上杨景行还要去取蛋糕,绕得有点远。陶萌问:“你跑这么远订的?”

杨景行说:“怕你不喜欢,草莓的,怎么样?”

陶萌说:“还可以……好大哦,能拆开吗?”

杨景行说:“迟早要拆的,又不是你生日,急什么。”

陶萌说:“其实我比较喜欢慕斯蛋糕。”

杨景行点头:“记住了……不过轮不到我给你买吧?”

陶萌说:“只要有心,没什么轮不到……杨景行,你不要觉得和我做朋友有什么压力,我给过你压力吗?”

杨景行连忙说:“没有没有。”

陶萌又说:“包括对你的朋友,以前的现在的,难道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

杨景行嘿嘿:“我真恨我不是自己的朋友啊。”

陶萌笑一下:“知道就好……当然,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杨景行感激涕零:“谢谢!”

陶萌严肃一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是个合格的朋友……少数时候,我的个性可能不是很好,你是男人,本来就应该表现得大度一些。”

杨景行怕怕:“我这心一上一下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陶萌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你可能是真的把我当朋友,我也是。”

杨景行伤心:“还可能是,你就那么没安全感么?”

陶萌沉默。

杨景行说:“朋友是相处应该是件很自然而然的事,不需要像做学问那样梳理归纳定义,朋友关系和人际关系也不一样,你说呢?”

陶萌说:“可能是吧。”

杨景行说:“所以,谢谢你为我考虑,我也希望你轻松一点。”

陶萌不满:“我也没紧张好不好!”

杨景行笑:“是我紧张了。”

陶萌不信:“你会紧张吗?你还有那么多朋友!”

杨景行说:“朋友,那是感情,一份是一份,都牵扯着你的灵魂。不像钱,丢了一百还有一千,可以不在乎。”

陶萌问:“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杨景行想了一下:“开心吧。”

陶萌不满意:“太笼统。”

杨景行说:“是有点,但是不管是互相欣赏,依靠,就算是酒肉朋友,也都是以开心为目的。”

陶萌就问:“你和我呢?”

杨景行说:“我欣赏你。”

陶萌偷笑一下,又问:“喻昕婷呢?”

杨景行说:“我也欣赏她,和你不同方面。”

陶萌和奇怪:“你欣赏她什么?”

杨景行说:“本真吧。”

陶萌很直接:“没感觉出来……我呢?”

杨景行讨好:“自信,成熟,坚强……你信吗?”

“你好烦啊!”陶萌气得蹬脚。

到学校已经是五点半。杨景行停好车了给喻昕婷打电话,在校门口碰头。几个女生是一起来的,喻昕婷,齐清诺,安馨,刘思蔓,于菲菲,王蕊,何沛媛。喻昕婷穿着漂亮的蓝色牛仔裤和可爱的夹克,又化妆了,显然还是出自齐清诺之手。齐清诺自己倒是没麻烦,今天的米白色衬衣比较修长贴身,外面罩了件短夹克,双手插在军绿色的长裤兜里,好潇洒。

喻昕婷小跑几步,欢迎陶萌:“你今天好漂亮。”

陶萌微笑:“谢谢,祝你生日快乐。”递上礼物。

喻昕婷好惊喜:“谢谢,谢谢你!”

陶萌说:“我和他一起选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杨景行连忙说:“她拿的主意,不喜欢别怪我。”

喻昕婷说:“肯定喜欢!”

齐清诺看杨景行:“好大个蛋糕,你以为我们是你啊。”

杨景行连忙介绍:“陶萌,我的高中班长。”

几个女生点头问好。杨景行问陶萌:“你还要不要猜?”

陶萌责怪的看杨景行。杨景行就介绍:“这是安馨……”

陶萌紧接上:“你好,你和喻昕婷是好朋友吧。”

安馨笑笑:“是的。”

“这是何沛媛。”

陶萌还是礼貌的笑容:“你好,杨景行说你二胡拉得很好。”

众人吃惊,杨景行连忙撇清:“不是我说错了,是她记错了……三弦!”

陶萌皱眉赔笑:“对不起,是我记错了,人太多了,记混了。”

何沛媛说:“二胡我也能来两下。”

接下来是齐清诺,陶萌说:“杨景行说你是个才女。”

齐清诺笑:“不像吧?其实也不是。”

陶萌呵呵:“肯定是个美女。”

齐清诺谦虚:“平时还敢冒充,你来了不行。”

陶萌不同意:“别这么说,音乐学院都是才女,也是美女。”

杨景行哈哈:“要不我来音乐学院干什么!”

王蕊一来就审问:“你是他女朋友吧?别不承认!”

杨景行急了:“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吹过这种牛!”

陶萌微笑:“我们是好朋友。”

王蕊不死心:“还在发展?”

杨景行气愤:“你还要打击我一次是不是?”

陶萌呵呵笑一下。

齐清诺拉王蕊:“好了,敌情排除了吧。”

王蕊还有理:“总不能落在外校手里吧。”

喻昕婷制止:“你们别乱说了。”对陶萌说:“她们开玩笑的。”

陶萌大度:“没关系。”

正文卷 第五十五章 喻昕婷生日

吃饭的地方也不远,一群人走去。王蕊和刘思蔓对陶萌挺热情,一路和她说话。杨景行抱着蛋糕,走在最后面。

齐清诺问:“我帮你拿?”

杨景行摇头:“不用。”

齐清诺突然大声说:“哎,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在那!”

一群人回头。齐清诺很是无奈:“你们都回头干什么!”

杨景行很是鄙视:“这种当你们都上!”

王蕊谴责齐清诺:“你这么大声,路人甲乙丙丁都在看!”

好无聊,大家继续往前走。齐清诺小声问杨景行:“谁最紧张?”

杨景行说:“我!”

齐清诺咯咯乐,朝前赶两步,搂喻昕婷的肩膀去了。

到地后,喻昕婷问陶萌:“这里可以吗?”

陶萌说:“挺好的。”

一群人进去,要了个大包间。陶萌挨着喻昕婷坐下,杨景行再坐陶萌右边,齐清诺逮住了杨景行:“今天把星期天的补上!”

杨景行问喻昕婷:“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

喻昕婷有点犹豫。陶萌说:“先吃饭吧。”

喻昕婷就说:“那我少吃点,不然等会没肚子了。”

那就先点菜,感觉就陶萌是客人,让她先看菜单。陶萌让喻昕婷来,说:“我无所谓的,不挑。”

两本菜单转了一圈,点了十来个菜,女生们喝果汁或者可乐。等菜聊天,王蕊说喻昕婷双喜临门,又过生日又当副团长了,是得好好庆祝。说起来,喻昕婷虽然还没正式加入三零六,但是大家已经都当她是自己人了。

刘思蔓说:“四零二,三零六,两个团长对你都这么好,你等会得敬一杯啊!”

喻昕婷憨厚:“好。”

何沛媛说:“副团长,以后要多照顾哦。”

王蕊哈哈:“我也是!”

杨景行说:“给你们都升成副团长。”

陶萌感兴趣:“团长呢,是谁?”

杨景行哈哈:“我啊。”

陶萌皱眉:“什么团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介绍,四零二,就是音乐学院的天才杨景行刚成立的社团了,网络了一批精英演奏家和作曲家,前途无量哦。

而三零六呢,已经取得了辉煌的成就,相信以后如果和四零二展开合作,就会更上一层楼。而且两个社团之间有那么多的渊源,合作起来一定会如鱼得水的。

何沛媛还叫唤:“三零六我早就呆腻了,没有帅哥我哪来的激情,四零二就是我的新家。”

齐清诺气愤:“马上把你除名,两边都不要你!”

陶萌认真的问杨景行:“你们是不是有点重复?”

齐清诺说:“不会,他的视野比我宽,野心比我大。”

陶萌怀疑:“他才大一,刚进校有什么资格当社长!”

于菲菲说:“讲的是实力!”

杨景行解释:“其实我就是想要一间教室,他们帮我凑人数的,谁真把我当团长啊!”

陶萌又问杨景行要教室干什么,然后就说:“你可以去租房子,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王蕊说:“这哪有什么麻烦,省的钱请我们吃饭呗。”

杨景行说:“那好,这顿我请。”

喻昕婷连忙说:“不行!”

齐清诺对陶萌说:“他这团长昨天下午刚当上,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陶萌说:“起码准备很长时间了吧!”

喻昕婷信誓旦旦:“没有,昨天是临时通知的,之前都不知道,真的。”

杨景行问陶萌:“是不是准备祝贺我?”

陶萌说:“这不是今天的主题吧……好了,恭喜你!”

杨景行抱拳嘿嘿:“谢谢诸位,多亏你们的面子。”

王蕊说:“我们哪有什么面子,星期天你干什么去了?”

杨景行说:“去请客人了。”

陶萌不满:“我早就说要来好不好!”

杨景行说:“还是多亏你们的面子。”

陶萌瞪着着杨景行。

杨景行求情:“你起码给我留一点点面子吧?”

陶萌连忙换个表情,对其他人呵呵:“你们肯定都特别讨厌他,一张嘴就没好话。”

杨景行连忙用乞求的可怜眼神去博取众人同情,可齐清诺还是说:“是呀,特别讨厌,没人爱理。”

刘思蔓笑着附和:“看见都绕道走。”

王蕊也说:“全音乐学院都知道,尤其是女生。”

其他人也笑。杨景行厚脸皮:“怎么样,我的坚强超出你们想象吧。”

何沛媛拆穿:“是想你日子好过点,还不谢谢我们。”

陶萌说:“他高中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朋友。”

齐清诺问:“你不是啊?”

陶萌说:“我们是后来同桌,之前关系比较远。”

杨景行打断:“就说这个话题,高中同桌,我先来,我高中同桌人漂亮学习又好,轮到你了。”叫齐清诺。

齐清诺叫陶萌:“你先来吧。”

陶萌说:“我同桌很烦人!”

杨景行威胁:“我要告诉曹绫蓝。”

陶萌直接:“我说的是你。”

刘思蔓呵呵同情:“杨景行,你好可怜。”

杨景行还讨好陶萌:“夸你呢。”

众人一阵笑。陶萌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解释:“我们平时爱开玩笑。”

喻昕婷说:“也没什么不好。”

陶萌又关心一下:“你们社团准备怎么发展?”

聊着聊着,菜上得差不多了,开吃。当然是大家先举杯,祝喻昕婷生日快乐。陶萌比较正式:“祝你学业有成。”

王蕊说:“祝一堆男生来追,可以精挑细选。”

齐清诺说:“祝你们四零二蓬勃发展。”

……

杨景行说:“谢谢大家代表我。”

喻昕婷呵呵:“谢谢你们……开吃吧,好饿呀。”

杨景行还关心一下陶萌:“味道怎么样?这个鱼不错,没刺。”

陶萌点点头:“挺好的。”

杨景行又提醒喻昕婷:“多吃点,蛋糕没多少的。”

喻昕婷嗯嗯。

看见杨景行的杯子空了,陶萌就叫:“麻烦果汁给我一下。”

杨景行手长,一伸就拿出来了,可陶萌杯子还是半满的。

陶萌说:“你给自己倒……这个菜是什么?挺好吃的。”

齐清诺说:“是豆腐和馒头做的,还有蛋清,馒头用水泡了再裹蛋清泡炸,要技术。”

陶萌呵呵:“你挺有研究的。”

齐清诺说:“三零六还有个名头,叫食字会,邵芳洁没来,她是专家。”

陶萌笑:“你们有多少人?”

“十一个。”

“全是女生吗?”

齐清诺笑:“她们偶尔把我当男人。”

刘思蔓来劲:“我们都是她老婆,争风吃醋啊,没完没了!”

陶萌乐,又问:“四零二呢?”

齐清诺说:“五男五女,算我是六男四女。”

陶萌看杨景行:“你好歹是团长,总要做出点成绩吧?”

杨景行点头:“大家努力啊!”

陶萌看了一眼,说:“今天在座的有六个,我以茶代酒,祝你们社团发展顺利。”

几个人都配合一下,举杯。陶萌又说:“也祝三零六……何沛媛,不好意思,下次我就不会记错你是拉三弦的了。”

这下好,一桌人都要感谢陶萌。

陶萌又说:“音乐学院的氛围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你们都很亲近。”

王蕊说:“你是只看到我们,上次铜管系还打架呢,都住院了。”

刘思蔓说:“三零六的人也是来来走走好几个了。”

陶萌就怀疑起杨景行来:“你能处理好吗?”

杨景行得意:“所以我有两个得力的副团长啊。”

陶萌就看喻昕婷和齐清诺:“麻烦你们了。”

喻昕婷说:“没有,什么事都没做。”

齐清诺呵呵笑:“你可以当外聘管理嘛。”

陶萌说:“我没时间,学校也挺忙的。”

吃完了饭,又聊一会天,然后就是蛋糕了。杨景行拆开盒子放在桌子上,插上十九根蜡烛,都点上,然后问大家意见:“唱生日歌吗?”

喻昕婷摇头:“不用了。”

齐清诺不同意:“看我一展歌喉!”

陶萌也说:“唱吧,挺开心的。”

杨景行对齐清诺说:“你带头吧。”

齐清诺装腔作势,挺胸收腹了才开始唱,其他人跟着,才唱了几句,喻昕婷都脸红得泪光盈盈了,也不敢抬头看人,只盯着蛋糕。

杨景行带头鼓掌:“许愿吹蜡烛吧。”

等喻昕婷吹了蜡烛,杨景行就开始切,每人一份,也不少。大家纷纷说好吃,没浪费。

喻昕婷说:“好多草莓哦。”

杨景行说:“中间的最多,给你了。”

陶萌表扬:“是挺不错的,慕思味道很正。”

吃完蛋糕看时间,都快八点了,得撤了。喻昕婷结账后对杨景行说:“蛋糕盒子好看,我想拿回去。”

杨景行不准:“你都没请寝室里的人,还有几根蜡烛,拿着作纪念吧。”

喻昕婷嘿嘿:“也好。”

一群人走回学校,齐清诺和喻昕婷都邀陶萌常来玩。喻昕婷还说:“她们都好厉害,上次演奏会好热闹好热闹!”

陶萌说:“我有时间一定来。”

杨景行还得送陶萌回家,分手前,喻昕婷又谢谢了陶萌的礼物。杨景行邀请齐清诺:“顺路,一起吧?”

齐清诺说:“我不急,你们先走。”

上车后,陶萌看着杨景行,问:“你没生气吧?”

杨景行奇怪:“气什么?”

“你把灯打开……我本来是想好好陪你过来的。”陶萌有点烦躁。

杨景行说:“你表现很好啊。”

陶萌怀疑:“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杨景行问:“难道你趁我去洗手的时候说了我什么糗事?”

陶萌烦:“其实我真的想给你面子的……”

杨景行说:“你已经给够面子了。”

陶萌继续:“可是你连组建社团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我!”

杨景行好笑:“这算什么大事,闹着玩的。”

陶萌大声:“我知道你不是闹着玩的人!我就觉得你一点都不重视我的友情,友谊!”杨景行都启动车了,陶萌又大叫:“你停下,停!”

杨景行无奈的看着陶萌。

陶萌又问:“你生气吗?”

杨景行很肯定:“没有!”

陶萌挺失望的:“是不是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不会生气?”

杨景行说:“是不是觉得我不生气就是不在乎你?”

陶萌愣了一会,然后看前面,轻声回答:“是的。”

杨景行哈哈:“那惨了,我得一看见你就气鼓鼓。”

陶萌忍不住笑了一下,马上严肃:“可是如果你在我朋友面前那样和我讲话,我就会生气!”

杨景行惊讶:“难道你是在自我检讨?”

陶萌说:“我知道我今天表现不是很好,但是我也不想这样!”

杨景行劝慰:“不要那么严格要求自己,随意一点,不然我就得检讨了。”

陶萌说:“我是想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想你一味的包容我。”

杨景行看着陶萌:“就算有包容,那也是在正常不过了,何况你还没怎么样。陶萌,我希望你不管是对友情,亲情或者是以后的爱情,都能轻松自然一点,不要太刻意的去追求经营。你本来天性就能当一个好朋友,不需要再做过多的努力了。”

陶萌显然没明白杨景行的意思,冷淡而失望的说:“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想我们的友情朝好的地方发展,如果哪一天你烦我了,就会轻松自然的离开,是不是?”

杨景行反问:“如果你烦我了呢?难道你还要……”

“是的!”陶萌很肯定,“我会全力挽救!我会找出问题的根结所在,要改变,改善!”

杨景行点点头:“能有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谢谢你。”

“那你呢?”陶萌狠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我也会珍惜,和你一起努力。”

沉默了好一会后,陶萌说:“你开车吧,不早了。”

车子开出音乐学院后,杨景行先说话:“速度不快吧?”

陶萌点点头。

杨景行又问:“要不要开空调?”

“不用。”

“晚饭吃饱了吗?”

“饱了!”陶萌不耐烦。

“我是不是太多话了?”

“……”

“你是不是烦我了?我们马上来努力吧。”

陶萌忍不住了:“你好烦啊,你故意的!”

杨景行说:“先演习一下嘛。”

陶萌笑了一会,问:“你从小到大最生气的时候是什么?”

杨景行说:“还没有过……我生起气来,自己都怕,不敢随便来。”

陶萌哼笑:“我才不怕!”

正文卷 第五十六章 到货

路上,陶萌给杨景行说了一些自己在学校做的事和见闻。她们学校也有个民乐团,还出国演出了,学生会宣传部做过表扬。陶萌现在和班上两个女生关系不错,期中一个人交了大二的男朋友。这个周末,陶萌准备和她们去逛街。

杨景行怀疑:“你们能逛到一块去吗?还有,以后别拿这个牌子的包包了,被抢了怎么办?我赔不起。”

陶萌不担心:“又没多少人认识。”

杨景行说:“那你拿着更没意义了,和衣服一点都不搭配嘛。”

陶萌烦:“我总不能背书包吧!”

杨景行嘿嘿:“书包还可爱啊。”

陶萌犹豫了一会说:“这个我听你的……其实在学校我都没拿过。”

杨景行气愤:“你针对我是不是?”

陶萌冤枉:“我又不知道会见些什么人,你也不说清楚!”

杨景行说:“我就认识你一个有钱人。”

陶萌想起来:“爸爸的朋友办了一个成人礼聚会,下个月,想叫我去参加,你说我去吗?”

杨景行说:“当然要去啊,多认识些朋友。”

陶萌说:“我不太想去,可是爸爸要带我去。”

杨景行说:“多认识几个漂亮女生,有机会介绍给我。”

陶萌不屑:“你以为你是谁!”

杨景行说:“来,我们分析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陶萌还得意了:“我不分析,我就要说你!”

一路小吵着,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就到陶萌家了。这次陶萌也没要杨景行音乐停车了,一直到小区大门口,也没马上下车,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多联系一点,你说呢?”

杨景行说:“我当然求之不得。”

陶萌民主:“那你说个方案。”

杨景行斗胆:“每个星期都打电话!”

陶萌气:“这叫多联系?我觉得不是非要什么时候打个电话,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比如你组社团了,或者我做什么活动了,就可以告诉对方,或者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好的事,也可以分享或者分担嘛。”

杨景行同意:“嗯,这样好。”

陶萌又说:“但是也不要太俗气,没话找话,那样不好。”

杨景行失望:“那我只能每天去寻不开心了。”

陶萌横一眼:“那就这样,我走了。”

“拜拜。”

“你路上小心。”

杨景行回学校,开了几分钟后就给陶萌打电话:“到家了吗?”

“到了……什么事?”陶萌挺警觉的。

杨景行说:“我就是想问,我这样算不算没话找话?”

陶萌气得短气:“当然应该算……你可以到学校了给我报平安啊!”

杨景行说:“那你批评我吧。”

陶萌大度:“第一次就算了,你别开车打电话,危险,快挂了吧。”

到学校后,杨景行真的又给陶萌打电话:“终于到了,这次你不批评我了吧。”

陶萌咯咯笑两声:“不了,你别开快了……我在泡澡。”

杨景行说:“那不耽误你了。”

陶萌说:“没关系,你等会上网吗?”

杨景行上进:“不了,我还要学习。”

陶萌说:“那你加油,我支持你专心于音乐。”

杨景行就去四零二拉二胡了,关上门杀鸡宰鸭,也不怕被告扰民了。他今天没有尝试技巧的创新了,而是拉名曲《二泉映月》。拉了好多遍,只能感叹,这小小一弦一弓也不比那八十八个键简单啊。

或许是那种悲和怨不适合杨景行,他真的怎么努力也不能让自己有点稍微的满意。难怪小泽征尔说这种音乐应该跪下来听呢。

仔细分析的话,会发现《二泉映月》有多层主题,而且内涵很深。反正杨景行听的几个版本都各有不同,有些太悠扬,有些过于伤痛,只有华彦均先生自己能拉出那丰富的意境。可就那个年代糟糕的录音,都能让人听得心中一阵一阵的泪意涌动。

可惜的是教学楼十二点就断电了,杨景行总不能黑灯瞎火的拉二胡吓人,只好回家。

星期四,杨景行一大早就去把二胡还了,又借了一把琵琶,抱去去四零二捣鼓了两个小时后才去上体育课。他本来还想借台古筝的,因为这两样乐器不应该分家,可是管理处的老师不肯,一个人同时只能借一件乐器,那怕是杨景行也不能破例。

中午,还是和喻昕婷一起吃饭。喻昕婷说:“要是三零六再办一场演奏会就好了。”

杨景行问:“你想上台啊?”

喻昕婷摇头:“你就可以请陶萌来看了,她答应要来的。”

杨景行无奈:“你喜欢她?”

喻昕婷鼓励:“你别担心,你肯定能追到她,我保证!”

杨景行气愤,戳喻昕婷的眼睛:“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在追她?”

喻昕婷嘿嘿:“我当然知道,女生要矜持嘛,你要加油!”

杨景行都有点伤心了:“你不会以为给你过生日就是为了追她吧?”

喻昕婷连忙严肃:“我没这么想!真的,但是我真心祝福你们。”

杨景行说:“我和她跟我和你一样,是好朋友!你再啰嗦!再啰嗦我就追你了!”

喻昕婷很认真:“齐清诺都看出来了,你对陶萌很温柔。”

杨景行问:“我对你很粗鲁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喻昕婷撅嘴:“就是不一样!你肯定喜欢她。”

杨景行不厌其烦:“我喜欢她和喜欢你一样,你要说我追她,那就是也在追你,快住口!”

喻昕婷不高兴的样子,拿饭菜发泄。

下午下课,杨景行就找王蕊去讨教琵琶演奏了。琵琶和二胡完全是两个套路,对手指的灵活度要求很高,演奏技巧很高深,但好在并不繁杂。

王蕊上次音乐会的solo在尝试创新上效果一般,但是她弹起传统来还是不损音乐学院的名声,虽然称不上大师,但也是个演奏家了。一曲《霸王卸甲》听得杨景行连连感叹,恨不得拜师了。

杨景行还学琵琶,连义甲都没有。好在王蕊大方,把自己的给了杨景行一套。两人在四零二呆了一下午,杨景行请客吃过晚饭了又继续。

起初王蕊还不停的笑,总觉得杨景行弹琵琶的样子太滑稽了,后来就不笑了,改警告杨景行:“我们这一行,最讨厌的就是天才!”

杨景行并没打算继续天才下去,他的计划是用尽量短的时间对这些民乐乐器有个大概的了解。

星期六是夏雪的生日,杨景行打电话过去,用琵琶弹了一首《生日快乐》。刘苗大呼小叫:“肯定不是他,是别人,你快承认!”

夏雪帮忙说好话:“不会骗我们。”

刘苗怀疑:“谁知道,有本事视频给我们看。”

杨景行的电脑还真有个摄像头,于是满足两个姑娘,视频弹琵琶。这下可把两个姑娘乐坏了,杨景行弹琵琶,怎么看怎么奇怪!感觉上,不是只有女生才玩这个吗?

刘苗又怀疑:“你跟谁学的?”

杨景行就说大学里尽是人才,各种有才华的帅哥一大堆,鼓励两个姑娘好好加油,迎接只有半年的高考。

杨景行的周末基本全是在四零二度过的,从早到半夜。除了喻昕婷和安馨,三零六还有几个人也来探班了。

王蕊觉得自己功劳大,还折腾起杨景行的电脑来。翻来翻去也没发现什么把柄,就问:“你不会吧?一点少儿不宜都没有,不正常。”

杨景行说:“我记忆力好,看过就删。”

王蕊谴责:“别啊,借我欣赏欣赏。”

杨景行笑:“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王蕊说:“有剧情的,上次齐清诺给了我一部,好看,精彩。”

杨景行说:“三零六爱好广泛啊,别跟她们学。”

这些话喻昕婷都只当没听见,但是有点脸红。

星期天晚上,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两人互相汇报。陶萌说和同学逛一天的街,没买到什么喜欢的衣服,倒是吃了不少小吃。杨景行就说自己学了一星期的琵琶,略有收获。

陶萌问:“你想去逛街吗?”

杨景行说:“没兴趣。”

陶萌说:“马上冬天了,你不买衣服?”

“够穿了。”

陶萌气:“你就穿一辈子吧!”

杨景行说:“不过可以陪你去逛。”

陶萌哼笑:“真的?”

于是两人约好下个星期六。

学校停电后,杨景行回家,路上去吃个宵夜。烧烤姑娘付飞蓉不在,杨景行就问老板。老板说:“她今天休息……你好久没来了,今天吃点什么?”老板娘给杨景行上菜的时候说:“慢慢吃,慢慢吃,盼盼一会就来了,不远。”

杨景行只吃了十分钟不到,付飞蓉就气喘吁吁的来了,今天没上班,还穿戴得蛮整齐。白色的裤子,要是干起活来,多容易脏啊。

杨景行问:“吃了吗?”

付飞蓉笑笑:“我不吃……你好久没来了。”

杨景行说:“没多久吧……书在看吗?”

付飞蓉在杨景行对面坐下,说:“在看,可是好多地方好难,记不住。”

杨景行问:“和弦看了吗?”

付飞蓉没什么自信的点点头。

杨景行就说:“随便写个大三和弦看看,由哆向上吧。”

付飞蓉问:“哆是根音?”

杨景行点头笑。

付飞蓉连忙把点菜的本子拿来,画了个高音五线谱,算了半天,画得很小心,检查好久,然后给杨景行看。

杨景行表扬:“对的,再写个第一转位。”

付飞蓉皱眉,画了几分钟才确认给杨景行看。杨景行又说没错,再叫她写个第二转位。

付飞蓉埋怨:“就是这个,我头大!”不过还是要硬着头皮去画。

这次终于错了,不过杨景行还是表扬:“这么短时间能学成这样很不错了。”

可付飞蓉还是门外汉:“学这个有用吗?”

杨景行笑:“起码说明你认真嘛。”

付飞蓉抱怨:“每天半夜才收工,好累的,白天又要准备!你吃的虾仁,是我一个个剥出来的!”

杨景行笑:“谢谢,好吃……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买一台简单的电子琴,慢慢学读谱。”

“多少钱?”

“一两千吧。”

付飞蓉问:“学了又能怎么样?”

杨景行说:“这是你的爱好啊。”

付飞蓉有点泄气:“再爱好,比你们还是差远了。”

杨景行说:“你错了,爱好又不比高低,自己开心就行。”

付飞蓉说:“也是,嘿嘿,我还想去参加选秀呢,可惜要整容。”

杨景行不同意:“唱歌和整容有什么关系!”

付飞蓉说:“总之还是谢谢你,以前也有音乐学院的学生来,我和他们说话,理都不理我,还没你这么帅!”

杨景行不在意,给付飞蓉说唱歌的事。问付飞蓉喜欢什么类型的,擅长唱那种的?付飞蓉显然是纯爱好,对自己没一个定位,好听的歌她都喜欢唱。

杨景行就建议了一下,说有个国外的女歌手唱腔婉转温柔,但是又不乏爆发力,付飞蓉可以借鉴一下。

付飞蓉初中毕业,听鸟语肯定还吃力。但是她还是盲目相信了杨景行这个音乐学院的专家,记下了歌手的名字,说去网上找来听听看。

杨景行走得时候,老板娘居然想不收他的钱,杨景行没让她如意。

接下来的的一个星期,杨景行都在学琵琶,然后是古筝。可是高翩翩扫了杨景行的面子,说没时间单独辅导他。也是,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杨景行只好自学,然后试图找教古筝的老师讨教讨教。学校都传开了,说天才膨胀了,想眉毛胡子一把抓当个古今第一奇人了。

倒是贺宏垂表扬了杨景行,说他最新尝试写的一首钢琴曲旋律不错,西方的作曲技法尽然体现出了名族的味道,五声调式结合古典乐的理论,也不是完全行不通嘛。

星期四下午,杨景行的设备到了。齐清诺的陈叔亲自送到学校来,好些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装着电子琴,电钢琴,电吉他,架子鼓。

齐清诺帮忙搬运,然后还帮忙组装拉线,搞了两三个小时,四零二就充实了,像个专业的样子了。

齐清诺现场试用了杨景行的双排键,感叹一分钱一分货,音色比她的是要好一点点。杨景行就试了试电钢琴和电吉他。电钢琴弹起来比斯坦威还简单,但是声音肯定是差老远的。

齐清诺调试了一下效果器和音响后,给杨景行来了一段电吉他solo。她还真没吹牛,确实有两手。而杨景行根本还没入门,纯粹是准备着的。

陈叔就是个人才了,什么都能来两下。架子鼓都能打好几种风格的,还自卖自夸:“这声音,没得说!”

去银行付清余款后,陈叔极力要请杨景行吃晚饭,当然,齐清诺也要一起才行。

正文卷 第五十七章 第一首

杨景行本来想推辞的,可是齐清诺提醒:“陈叔认识很多人,好多公司和歌手都是找他订设备。”

那杨景行的巴结一下,于是三个人一起去吃晚饭。

陈叔原名陈晓强,今年四十五岁了,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乐队,地下的,没齐清诺父亲齐达维他们的城隍乐队那么红。

陈晓强给杨景行说自己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穷,吉他都买不起,哪有杨景行这样一下就几十万的好日子啊。为了生活,陈晓强后来就转做幕后了,可惜渐渐的发现自己对音乐的追求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各种幕后的幕后让他难以接受,慢慢的,就沦为卖器材的了。

陈晓强年轻时代认识的那些人,如今在各行各业的都有,但是仍然有不少是从事音乐工作的,自己当老板的,当制作人的,也还有卖唱的。

陈晓强和齐达维是好友,认识二十多年了。齐达维现在经营酒吧,是老朋友们经常聚会的场所,陈晓强还问杨景行去过没。

说来说去,陈晓强还是有很深厚的摇滚情结,他甚至自责自己那一代人没把摇滚发展壮大起来,才让如今的音乐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又说他们真的是很努力的试过。

陈晓强不知道是激励杨景行还是看扁他:“你们这一代,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音乐学院,大部分学生都是你们这种家境很好的,没有丰富的生活体验,难以作出好音乐。”

陈晓强又列举了他那个时代的一些佼佼者,只有少数几个是科班出身,但是也是慢慢摸爬滚打起来的,那时候,大家都是穷人。而那些非科班出身的,虽然满怀着热血,可还是受创作力的限制,基本都是昙花一现,基本没有能做出文化成就的人。

陈晓强显然是在教育下一代,说做音乐,要能吃苦,要耐得住寂寞,要永不放弃,要是钱财如粪土。有些人,一辈子就写了唱了那么一两首歌,后来几十年就靠着这点老本上蹿下跳,到处走穴露脸,多没意思,那能叫音乐人么?

这方面城隍乐队显然就是正面榜样了,尽管他们曾经那么红,但是后来没市场了,或者说他们的音乐跟不上时代需求了,但是他们没有卑躬屈膝,没有妥协,他们自谋生路去了,而且老朋友们还能时常聚一聚,继续做他们想做的音乐,虽然没有很多听众,但是生活得很有尊严,他们的音乐也有尊严!

陈晓强像个老愤青一样,说了一桶再来一瓶,杨景行和齐清诺就听着。后来陈晓强有点不好意思:“别嫌我话多,我是听诺诺说你是个专心做音乐的人,就讲点自己的经验,希望你们这一代少走弯路,多出点成绩。”

杨景行感谢:“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陈晓强说:“晚辈中,诺诺很了不起,没辜负她爸爸。”

杨景行笑:“您说的这么多,就这个我也深有体会。”

齐清诺还在吃,看杨景行:“别跟我来这套,我只吃菜。”

陈晓强又说:“不要说什么长得帅……男人能靠脸吃饭么?要凭本事,要讲才华,是不是?”

杨景行庆幸:“幸好我没多好看。”

陈晓强又不同意了:“这是讲包装的,我看得多,那些小白脸,下来比你差多了。”

吃完饭后告辞,陈晓强叫杨景行周末有空就去齐达维的辉煌酒吧玩,多认识些前辈同行,有好处。还说明辉煌酒吧和现在一般年轻人去的酒吧是很不一样的,那是个很注重文艺性的交流之地。

陈晓强问:“认识诺诺的妈妈吗?”

杨景行摇头。

“群闻出版社的总编,认识的都是大作家!”

陈晓强说可以送齐清诺回家,但是齐清诺不急,说还想去拿杨景行的新设备过过瘾。两人回学校,杨景行问:“你爸爸现在还是长头发吗?”

齐清诺笑:“是的,不过发福了……不过我爸的头发不恶心吧!”

杨景行说:“我初中的时候也想留长头发。”

齐清诺看杨景行,好像在想象他长发的样子,摇头说:“我劝你再别这么想了。”

杨景行问正事:“你愿意让三零六演我写的东西吗?”

齐清诺说:“原则上不行……看你写得怎么样吧。”

杨景行又问:“你有没有考虑加声乐?”

齐清诺说:“试过,没出效果,慢慢来吧……你可别把自己真当成三零六的人了!”

杨景行还有理:“谁让你们勾引我的。”

齐清诺笑:“谁勾引你了?我除名!”

“你!”

齐清诺说:“那你早点放弃吧,你真的不是我的菜。”

杨景行伤心:“为什么?”

齐清诺很果断:“首先,我真的不喜欢你的长相。”

杨景行点头捂脸:“嗯,这也是我的心结。”

齐清诺笑:“长得帅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给我很不纯粹的感觉,觉得很浮很飘,尤其是你……你不会自卑吧?”

杨景行很气愤:“就允许你漂亮,别人不丑就有罪!”

齐清诺安慰:“个人品味,喜欢你的多的是,别往心里去。”

杨景行问:“好像还有其次?”

齐清诺咯咯:“岂止是其次!第二,我不喜欢有钱的男人,很不喜欢,尤其是富二代。”

杨景行庆幸:“那还好,我不是。”

齐清诺打击:“别掩饰了,你在我心目中已经定型了。”

杨景行怒了:“别太过分啊!”

齐清诺很得意呢:“第三,像所有女人一样,我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杨景行惊奇:“这你都看穿了?”

齐清诺说:“术业有专攻,你说你是不是猴子掰苞米,今天二胡明天古筝,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杨景行激昂:“我喜欢音乐!”

齐清诺说:“就算是吧。第四……算了,看你有点挺不住,我们下次再说。”

杨景行恶狠狠表扬:“你好善良!”

齐清诺哈哈乐。

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说:“走了,打扫卫生去。”

喻昕婷说:“我中午拖过地了。”

杨景行说:“没拖干净,我要批评你!”

喻昕婷说:“肯定不是,我马上下来。”

喻昕婷过来看见齐清诺和杨景行一起,就问:“你们吃饭了吗?”

杨景行说:“好饱好饱,一肚子气。”

喻昕婷问:“怎么了?”

齐清诺哈哈乐,搂喻昕婷肩膀:“别理他,让他多饱一会。”

打开四零二的门往里一看,喻昕婷呀的尖叫起来,双脚跳进教室去:“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齐清诺说:“你才有惊喜,鼓槌在那个箱子里。”

喻昕婷连忙去翻出来,打开鼓槌包,取出鼓槌,两只手拿着兴奋得敲敲,看着杨景行笑。

杨景行说:“我们即兴一把。”跑去双排键后面开机。

齐清诺没和杨景行抢,拿起了吉他挂上,打开音响,稍微试了一下一下音效。喻昕婷连忙坐到鼓后面去了,调节了一下板凳,发现:“多了两个镲片。”

杨景行还捣鼓了一阵,设置好音色。主键盘是铜管和弦乐齐奏,副键盘负责独奏什么的。还好他跟程浩学习了的,不然光那些设置都要看半天才能懂。

自己搞定后,杨景行问:“准备好了吗?”

齐清诺说:“好了半天了,开始吧。”

于是杨景行开始,一上来就是铜管齐奏。一般来说铜管齐奏是用来表现恢弘大气的,可是杨景行这个前奏却是比较悠扬的,也不知道他是不熟悉器材还是故意为之。

这个铜管前奏重复了三遍,齐清诺和喻昕婷看着杨景行,都很意外的样子。很好的旋律啊,不会真的是即兴出来的吧。

接着,杨景行的弦乐齐奏又跟上来了,是之前旋律的变奏,但是铜管还没结束,变成了管弦齐奏,又大气又婉转,短短几秒,却让人起鸡皮疙瘩。

齐清诺和喻昕婷都忘记自己的责任了,都看着杨景行,期盼着他把这首乐曲演奏完。可杨景行又重复前奏,用眼神示意喻昕婷:“没鼓点啊,快点,即兴嘛,随便打。”

喻昕婷听着杨景行那让人惊艳的管弦旋律和节奏,却有点着急,鼓槌扬起几下都没落下,在杨景行又重复了一遍后,她终于找到了感觉,咚的踩了一下低音鼓。

“很好!”杨景行表扬:“加上小鼓。”

又来一遍,喻昕婷加上了小军鼓,节奏打得还不错,齐清诺有感觉了:“这里加桶鼓,四三拍!再来再来!”

这个对喻昕婷这个初学者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但是小姑娘也很兴奋,跃跃欲试。

再来,虽然鼓点和管弦节奏配合得不是十分密切,但齐清诺还是双拳紧握:“太爽了!”

前奏完了,杨景行说:“该你了。”

齐清诺当然是用杨景行的旋律,但是自己加了和弦,感觉很好,虽然很短,却是一段多么精彩的solo啊。

杨景行还不满意,说:“这里用小九和弦然后加小七转位是不是饱满点?”

齐清诺等不及:“再来再来,你开始。”

这次算是比较完整的了,铜管齐奏重复了三遍旋律,然后弦乐和鼓点切入,再重复一遍,再接着就是管弦加架子鼓加电吉他。

不完美,但是旋律和节奏的感觉已经出来了,托旋律的福,效果非常好,既恢弘又不失情调,简直是能让听觉神经马上兴奋起来。

还不足半分钟的曲子,却让齐清诺兴奋得抱着吉他转圈,两步走到喻昕婷面前,命令:“站起来!”

喻昕婷有点怕的嘿嘿,站起来。齐清诺很不客气,抱着喻昕婷的脑袋就在她脸上狠亲了一口。

喻昕婷吓坏了,差点用鼓槌去戳齐清诺,等齐清诺放开她后,条件性的用手背去擦脸上被吻过的地方。

杨景行急切:“我呢?我呢!”

齐清诺冷静了,叫喻昕婷:“你去。”

喻昕婷看杨景行。

杨景行笑:“看你,脸都吓红了。”

喻昕婷小生气的否认:“没有!”拿着鼓槌互相敲敲。

齐清诺抛弃了杨景行,用吉他把半分钟的曲子solo了一遍。也不错,但是气势上还是比管弦齐奏差一些。

齐清诺还是很满足,长长叹气:“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杨景行标榜自己:“我这就是以德报怨。”

齐清诺竖起手掌:“我不接受!”

杨景行说:“我还是,继续吧。”又对喻昕婷说:“要小心啊,再别让她得逞了!”

喻昕婷就知道笑。

齐清诺说:“那也轮不到你!”

这首曲子就是杨景行最近写的那首钢琴小品,当然他也构思了乐团的演奏版本。刚刚的铜管前奏倒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效果还很好。

杨景行先用大钢琴音色演奏了一遍五分钟的曲子,让喻昕婷和齐清诺有个大概的了解。两个姑娘都听痴了,整首曲子有两个声部,一个激昂,一个悠扬,互相承托互相丰满互相比拟,还有点中国风。

喻昕婷说:“太好听了。”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我把第一千条收回。”

杨景行气愤:“没这么多吧?”

喻昕婷问:“什么一千条?”

齐清诺说:“他的缺点。”

喻昕婷嘻嘻。

然后就开始三个人一起进行乐队编曲。这方面,齐清诺能和杨景行进行讨论,喻昕婷就差了点,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好在杨景行很重视喻昕婷的分量,加了很多鼓点进去。还有双排键模仿定音鼓的效果,感觉确实很好,又不难。

喻昕婷有点怕怕:“我就听好了,你们来。”

杨景行教训:“你以为叫你来干什么!不准说不行!”

喻昕婷有点委屈:“我没说。”

齐清诺呵呵:“我是沾你的光呢。”

喻昕婷摇头:“不是!”

杨景行说:“你占她便宜是真的。”

齐清诺还得意了:“来,亲一个。”

喻昕婷连忙躲开。

虽然杨景行之前已经有了比较具体的构思,但是三个人还是商量试验了一个小时。差不多定稿后,杨景行调试好设备,演奏了一遍。

双排键嘛,齐清诺还是比杨景行精通得多,所以能指教不少,还能帮他按切换键。整首曲子就是铜管齐奏重复前奏,然后弦乐齐奏跟上。前奏结束后,乐曲顿时安静,用弦乐拨奏引入主题,接着就是钢琴唱主角,电吉他唱配角,搭配弦乐合奏和鼓点伴奏。整首曲子主题鲜明,旋律大气动听,氛围前后呼应。

这就算杨景行的第一首作曲作品了!

杨景行再一个人演奏一遍。齐清诺不激动了:“你还是差点,一起来!”

喻昕婷不同意:“这么好!”

齐清诺笑:“你没看出来么?他不喜欢别人说他好。”然后还教杨景行,加入了一种合成器音色,让效果更加丰满。

三个人一起来一遍。因为喻昕婷只要敲好一两个鼓,所以难度不大,而齐清诺的电吉他也没什么问题。杨景行好歹是古典钢琴出身的天才,双排键也还合格。而且三个人都很认真。

一曲结束,喻昕婷放下鼓槌用力鼓掌,可看见齐清诺朝自己冲来就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躲避。齐清诺也就是吓吓喻昕婷,没真的要亲了。

喻昕婷说:“我想要谱子。”

杨景行答应:“明天给你。”

齐清诺说:“我也要。”

杨景行记仇:“不给!”

齐清诺说:“我为音乐献身,来!”面朝杨景行紧闭双眼,扭曲着表情撅着嘴的样子很难看。

杨景行都怕了:“我给我给。”

喻昕婷嘻嘻笑,问杨景行:“曲子叫什么名字?”

杨景行说:“还没取呢,你想。”

这个喻昕婷不怕,光荣的接受了任务:“那我晚上好好想。”

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视察

时间也不早了,杨景行把刚刚边弹边录制的音轨拷贝给了齐清诺,她要回家了。杨景行不急,喻昕婷也再陪她一会。

齐清诺走的时候问杨景行周末有空没,杨景行说星期天有空,齐清诺就说到时候一起去他爸的酒吧玩玩,到时候有老一代音乐人聚会,小辈们可以瞻仰学习一下,叫喻昕婷也一起。

喻昕婷担心:“我没去过酒吧。”

齐清诺笑:“有他在,你怕什么。”

齐清诺走后,喻昕婷问杨景行为什么会写这样一首动机显得比较雄壮的曲子。杨景行就说起原来在家里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在暴雨中狂飙自行车的事,偶尔疯一下的感觉很好。

喻昕婷小时候也有许多玩伴啊,可后来因为搬家升学什么的,好多都分开了。喻昕婷也没做过什么疯狂的事,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曾经掏过一个大蚂蚁窝,地上挖了好大一个坑。

喻昕婷想玩玩电钢琴,对着电脑里的谱子弹杨景行刚刚的曲子。喻昕婷说:“家里给钱让我买电脑了,可是我想先还你钱。”

杨景行说:“先买电脑,这个软件很好用。”

喻昕婷要求高:“我想要你的手稿。”

杨景行笑:“好,说不定以后能升值。”

喻昕婷说:“我不会卖的。”

喻昕婷又弹小曲,还考杨景行:“知道是什么吗?”

杨景行唱:“我是个大盗贼,什么都不怕……”

喻昕婷嘻嘻笑,再弹,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笑:“这个太没难度了,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喻昕婷还不信了,继续。

杨景行还是失望:“我是一个粉刷匠……”

喻昕婷冥思苦想,然后怀疑的看看杨景行,再弹。

杨景行得意:“小邋遢,真呀嘛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

喻昕婷咯咯笑起来。

杨景行气愤了:“好呀,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喻昕婷连忙解释:“不是……就是觉得好笑。”还继续笑。

然后两人又一起研究了一下双排键。这东西的功能确实强大,厂家预设了几百张音色不说,还能自己组合各种音色,而且还能力道分层,不同的力气弹下去是不同的音色。齐清诺说罗兰的在弦乐音色方面表现比雅马哈强,但是雅马哈已经够好了。

喻昕婷当然又想弹杨景行的曲子,可惜弹完前奏后就停止了,右手握拳,左手拍右手,不好意思得有点歉疚:“弹不好。”

杨景行表扬:“很好啊,各有各得感觉。你要是想学我,力气就要大点,但是连奏上稍微注意点,继续继续!”

喻昕婷就反复弹了几遍前奏,找找感觉。她还真的很不适应,弹了十来年的钢琴了,现在琴键按下去出来的是管弦乐。

不过杨景行还是表扬,说喻昕婷是多面手,很了不起了。喻昕婷很不好意思。

十点了,杨景行催喻昕婷回寝室。喻昕婷就问:“你饿吗?”

杨景行说:“不饿,你也别把自己问饿了。”

喻昕婷说:“我给你送个苹果来。”

杨景行说:“不用,我一会就回去了。”

喻昕婷走后,杨景行玩了一会电吉他。虽然民谣吉他他也能弹一弹,但是和电吉他又是两回事,技巧上有很大差别。架子鼓也打一打,还不如喻昕婷。

星期五,杨景行又去学校把还没学得怎么熟练的古筝还了,急不可耐的借了一把小号。然后一天的时间就都用在了这上面。

天啊,原来用嘴的东西这么难!杨景行对着教材练了一上午,还完全不得入门,成了他乐器自学路上遇到的最大对手。别说吹一首成型的曲子了,连最基本的音符都吹不准。

午饭前,喻昕婷和安馨来四零二接杨景行,对于杨景行的感叹,安馨同意:“小号是最难的,我见过的好多,基本上都放弃了,也没好老师。”

杨景行把昨天晚上写好的手稿给了喻昕婷,还有签名和祝福的话,像是送礼物一样。喻昕婷给作品的名字也想好了,叫《雨中骄阳》或者《风驰》,让杨景行选一个。杨景行很喜欢《雨中骄阳》,喻昕婷有点得意,抓着安心转圈,说她自己也是。

午饭后,杨景行连忙去找管乐老师了。杨景行的好学已经出名了,一个教长号的老师接待了他,说小号教授今天不在。

但是这位长号老师也能吹小号,吹得至少比杨景行强了十万八千倍。小号的技巧其实就那么多,听起来似乎比钢琴的八十八个键加两三个踏板简单多了。但是人的手是最灵活的,嘴巴和舌头就差得远了。弹钢琴,拉弦乐,从纯物理上来说,那都是双手的事情。

可小号,那是指法加气息。气息呢,是靠全上半身,你得精确的控制你的肺,喉咙,口腔,胸腔。气息是无形的,你甚至得改变你的呼吸习惯,各种各样的呼吸技巧!钢琴老师什么时候说要练习呼吸了!?

人老到七八十岁了还能当钢琴和或者小提琴大师,可那时候再吹铜管,那真的是太难为自己了。如果说什么乐器对身体素质有要求,那无疑就是铜管了。而小号的气息控制,可以说是铜管中最难的。萨克斯风,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是,吹小号,你错一个音,连外行都能马上骂你。太容易听出来了。而小号又是最难把音吹得准确无误的。钢琴,就算是个门外汉,给他一个月时间练习,一个键一个键死记硬背的去按,也能熟练一两首小曲,弹得不至于那么难听。小号,你没多少年的功夫,在所有人耳中那都是难听的。

杨景行死皮赖脸的拉着老师给他讲了两个小时的小课,算是对小号的演奏方法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起码知道循环呼吸是怎么回事了。

晚饭前,杨景行去借乐器的地方把小号的借用时间由一个星期改成了一个月。管理老师还取笑:“这个不好学吧?”

杨景行点头憨笑。

老师又说:“我儿子也学过……这个不太好,你自己去买一个。”

杨景行讨教了一番,然后下定决心去买一把演奏级小号,又是一大笔钱。

晚上,杨景行继续练小号。安馨和喻昕婷两人玩双排键和架子鼓。喻昕婷觉得这次杨景行的进步好慢,建议他去找老师。

安馨却说:“知足吧!你想气死人?”

十点左右,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再次确认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还有杨景行的穿着打扮。

陶萌说:“明天我们去新世纪那边。”她当然不想就在自家楼下逛街,虽然那商场很不错。

杨景行说:“你说去哪就去哪。”

陶萌有意见:“不能光听我的,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杨景行说:“我的想法就是你去那我就去那。”

“狡辩!”陶萌还是不太高兴,“你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吗?”

杨景行就说自己的工作室差不多成型了,陶萌当然是要参观的,于是杨景行明天接人的时间又提前了一个小时,早上七点。

陶萌叮嘱:“你早点睡,不准白天没精神。”

杨景行耐心:“我什么时候不是精神抖擞的!”

陶萌又打预防针:“我可能要逛比较长的时间,你不能不耐烦。”

杨景行说:“只要你不出我的视野。”

“哼,现在说得好听……我听见说话的声音了?”

杨景行解释:“我还在学校,喻昕婷和安馨在这里。”喻昕婷这时候就埋怨的看着安馨,都怪她。

陶萌责备:“这么晚了,应该回寝室了吧……你也早点回家啊!”

杨景行说:“一会就回了。”

陶萌又说:“帮我跟她们问好,就这样,明天准时……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喻昕婷拉着安馨准备回寝室了,还祝杨景行:“明天玩开心点。”

杨景行苦笑:“开心极了。”

星期六,杨景行早上六点起床,穿上了那套陶萌要求的亮灰色西服,打的是指定的领带,连袜子颜色都检查了。

七点不到,杨景行就带陶萌家楼下了。打电话,陶萌问杨景行吃早餐没。杨景行说吃了,陶萌很纳闷:“这么早,你吃的什么?”

“包子。”

陶萌突然变好心:“想喝牛奶吗?我让保姆热了。”

杨景行说:“你给我带一盒下来吧。”

还得寸进尺!陶萌烦了:“爱喝不喝,我还没吃早餐!就我在家。”

杨景行就说:“那我上去。”

陶萌还是不耐烦:“你按铃,我给你开电梯。”

大早起来开车半个小时来吃早餐,也真是挺有情调的。保姆都准备好了,牛奶鸡蛋面包加培根什么的,就放在陶萌的对面。

陶萌都不站起来,看杨景行一眼:“快吃吧。”

杨景行也不客气。保姆还问一下:“小杨,鸡蛋能吃习惯吗?小姐喜欢吃全熟的。”

陶萌说:“别管他,他什么都能吃。”

杨景行说:“培根好,还有吗?”

保姆连忙去煎去了。

杨景行边吃边问:“什么年代了,你还是小姐啊?”

陶萌也烦:“是奶奶,非得要他们这么叫……你不是吃过了吗?”

杨景行说:“包子哪有这么丰富。”

“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早。”

“几点!?”

“十二点。”

“那还早!车洗了吗?”

“上星期才洗的。”

陶萌瞪眼,但是控制住了:“算了,就当我没提醒,以后注意。”

杨景行嘿嘿笑。

陶萌自己也嘴歪:“很好笑吗?”

杨景行问:“你不要这个?”

陶萌摇头:“给你准备的,我早上不吃肉。”

吃完早餐,陶萌还要去换衣服。杨景行没白等十几分钟,那叫一个漂亮。棕褐色的短靴加黑色的修身裤,上身是白色的长袖带帽t恤,外加一件褐色的短小夹克,俨然是个时尚少女嘛。

杨景行还鼓掌:“今天值了。”

保姆也夸赞:“还有一套也好看。”

陶萌问:“我今天拿这个包包行吧?”

杨景行点头:“可以,应该的。”

两人下楼,杨景行看镜子里,说:“我们俩不协调啊。”

陶萌问:“你有多余的选择吗?就这样,也挺好的。”

这真是倒霉,这么一大早,居然能收到罚单!交警同志们也太他叉叉的敬业了吧。还好陶萌没批评杨景行,还把罚单收了起来:“我让司机去处理。”

先回学校,让陶萌视察四零二的硬件建设工作。路上陶萌就和杨景行详细的谈了一下,问清这个工作室主要是用于作曲编曲的后,陶萌就建议杨景行要注意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不然以后万一有什么好作品,说不定社团成员们要说有自己的功劳呢。

这种事杨景行当然知道。《梁祝》不就是这样吗,本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可两位作者弄得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浦海音乐学院的一大笑话。

陶萌还好心:“如果你自己写曲子了,可以给我听,就算作为一名普通听众也能提出意见……这方面,我不会对你那么苛刻。”

杨景行点头:“好,等会就给你听一首。”

陶萌说:“我是认真的,你既然考进作曲系了,就应该朝这个方向努力,事在人为。”

杨景行说:“我也是认真的。”

“那好。”陶萌点点头。

杨景行气:“怀疑我的能力!”

陶萌解释:“不是……怪你自己,谁知道你真真假假的!”

到学校也才八点多一点,陶萌说教学楼还修得挺不错的。上四楼,杨景行就听见了架子鼓的声音,肯定是喻昕婷。

杨景行轻手轻脚开门,然后一声吼,吓喻昕婷一跳。他还没心没肺的哈哈:“看谁来了。”

喻昕婷还真被吓到了,看着陶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

陶萌微笑:“没关系,你不是学钢琴的吗?”

杨景行说:“你小看她了,三零六的未来鼓手哦。”

陶萌呵呵:“这么早,好刻苦。”

杨景行说:“来吧,欢迎参观。”

陶萌会弹钢琴,但是对电子设备还比较外行,电吉他是认识,不过双排键和电钢琴的区别就要多了解了解。

环顾一圈,陶萌问:“都是你的?”

杨景行说:“小号是借的学校的,二胡是借的刘思蔓的。”

陶萌问:“这么多……你自己用还是给她们?”

杨景行说:“自己用。”

“用得过来吗?”

“慢慢来。”

喻昕婷说:“他学得很快,一件乐器几天就掌握了。”

陶萌笑:“你别帮他吹牛。”

喻昕婷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陶萌连忙说:“不用,我们马上就去逛街了,你继续吧。”

杨景行问喻昕婷:“想不想一起去?”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

陶萌说:“你不是说有作品吗?”

于是杨景行打开了设备,还叫喻昕婷一起。喻昕婷不肯呢:“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杨景行瞪眼。喻昕婷只好不情愿的去架子鼓后面坐下。陶萌也挪椅子,坐在杨景行对面。

还是昨天的版本,铜管齐奏前奏。陶萌脖子竖了一下,然后就看着杨景行一动不动。喻昕婷好像今天早上练习出成果来了,节奏比昨天打得好。

乐曲的结束,杨景行用了昨晚自己编写的一个音色,是管弦齐奏的恢弘效果,加了一些饱满的和弦,比之前的有力得多。喻昕婷紧张得一轮滚奏,哈哈,还像模像样。

陶萌看了等评语的杨景行好一会,说:“肯定不是你自己的,你骗我。”

杨景行高兴:“哈哈,谢谢。”

喻昕婷一线笑:“是他自己写的,真的,叫《雨中骄阳》。”

杨景行说:“她取的名字,不错吧?”

陶萌笑笑:“挺好的,我们走吧。”

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吃醋

两人出门下楼,陶萌把腿伸直,下一个台阶顿一下,好像来了玩性,问杨景行:“你们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习创作了吧?”

杨景行点头:“自己动手比上课更重要。”

陶萌居然有点羡慕:“我们上完课就没什么事了……作曲系的老师怎么评价你的?”

杨景行说:“没什么评价,就叫我努力。”

陶萌说:“对你这首作品呢?”

杨景行说:“刚刚成型,还没给老师看,小样还没做好。”

陶萌说:“我觉得挺不错……为什么要叫《雨中骄阳》呢?”

杨景行说一下缘由,陶萌又怀疑:“是不是因为你姓杨?感觉有点矫情,应该取个大气的名字。”

杨景行说:“也不小气啊,名字不重要,内容好就行。”

陶萌又问:“喻昕婷懂作曲吗?”

杨景行说:“不太懂,钢琴弹得不错。”

陶萌问:“你们学校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男的多一些。”

陶萌笑:“像她这样的要是去我们学校,肯定好多人追。”

杨景行问:“难道你没人追?”

陶萌说:“不算有。”

杨景行好奇:“什么叫不算有?”

陶萌有点无奈:“可能是我不够亲民吧。”

杨景行嘿嘿:“总会有两个脸皮厚的吧?”

陶萌说:“可是我反感那种没自尊没骨气的男人……不识趣得让人反胃,追我是对我的侮辱。”

杨景行连忙把脖子一硬,脑袋一抬:“哼,我一身傲骨!”

陶萌皱眉笑:“你好烦人!”

杨景行又说:“如果有人为了追你连自尊都不要了,也可以考虑一下。”

陶萌气愤:“彼此之间连最基本的了解都没有就盲目的追求,这就是不负责任不成熟的表现!”

杨景行劝告:“年少轻狂多珍贵,要那么成熟干什么。你还是个小姑娘呀,难道要找老男人?”

陶萌说:“成熟和年龄没有关系。男人要自信,要宽厚,要有理想抱负,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心。”

杨景行嘿嘿:“你也把我当姐妹吧……是不是身边很多人都有男朋友了?”

陶萌恨恨的看杨景行:“你看校友录了吗?蒋箐也有了,那男的像个……娘娘腔。”

杨景行了解:“就是说长得帅吧。”

陶萌不同意:“那不叫帅好不好!反正我不喜欢。”

杨景行安慰:“别急,这种事还是慢慢来,大家都知道你肯定是因为眼光高,我都能想象有多少人看见你就垂涎三尺啊……”

陶萌急了:“我急了吗?我是觉得她们很可笑,那样的男人,值得炫耀吗?”

杨景行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好事,说明他们感情好,你的祝福!”

陶萌生气:“我没说不祝福!”

杨景行说:“今天多买点丑衣服,让复旦的男同学们多点勇气!”

“你烦人!”

去商场的路上,陶萌给杨景行说了下一天的计划,上午逛两个地方,中午吃饭,下午去看一场电影再回家。

陶萌说:“那家餐厅是澳大利亚人开的,做分子美食的,你听说过吗?”

杨景行摇头:“没有,什么意思?”

陶萌说:“就是比较科学的那种,物理知识多,你应该有兴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还没去过。”

杨景行兴奋:“那要去看看才行!”

陶萌呵呵:“所以我才选那里,近。电影的话,去电影院了再说吧,有几部片子,都还不错,你喜欢科幻的还是惊悚?”

杨景行贱兮兮的问:“没有恐怖片吗?”

陶萌横眼:“没有!我不喜欢看!”

这儿的停车场真是贵,陶萌也不说分担一点。两人进入商场已经是快十点了,但是人还不多。

陶萌要先买护肤品,杨景行说她应该还用不上吧。陶萌说:“这种事,越早越好。”

杨景行不信:“你还在成长期呢,难道婴儿也要用?”

陶萌说:“我又不是用抗衰老的,主要是保湿,现在天气干。”

陶萌接受柜台的欢迎和介绍,杨景行就坐旁边听。果然是术业有专攻,那好多东西杨景行是听不明白的。

可陶萌还是要问杨景行的意见:“你觉得呢?要这种吗?”

杨景行说:“你再白就要变透明了,不用。”

陶萌还要选唇彩,也是杨景行拿的意见,一款色彩比较淡而有润泽功效的。陶萌还给杨景行介绍,这里有个彩妆店,是什么名设计师开的,彩妆定制,效果非常好,好多人都来这里做,包括明星。

杨景行说:“彩妆是给丑姑娘准备的,你又不用。”

陶萌还不谦虚:“锦上添花啊……你要去男士专柜吗?”

杨景行才不肯。

杨景行提着陶萌的收获的护肤品,两人上楼去看衣服。也不用转着圈瞄,直接进陶萌中意的专卖店。

“这件怎么样……这个呢……我也有点喜欢。”陶萌选中一件,去试穿了。

杨景行看过后就表扬,然后再帮忙一起选搭配的腰带裤子什么的。陶萌好像对杨景行的审美挺有信心,一直都尊重参考他的意见。

两人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买了几件t恤,两件外套,三条裤子,两根腰带,两条丝巾,还有给奶奶的一顶帽子。效率挺高的。

杨景行不想去男士楼层,但是陶萌说想给父亲买点什么。于是上楼转,陶萌带路。杨景行看着周围的青春潮牌,问:“你爸爸不会这么不服老吧?”

陶萌温柔的教训:“你看看总行吧?说不定有喜欢的呢。你就那么不喜欢买衣服?”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在外面脱衣服。”

进了一家店,陶萌给杨景行看牛仔裤,杨景行又说自己不喜欢穿牛仔裤。陶萌烦:“你不是说外面不协调吗?”叫店员:“你们拿尺给他量一下,他不喜欢换穿。”

陶萌还蛊惑:“肯定好看的,相信我……偶尔换一下风格嘛,自己也新鲜啊。”

然后陶萌有看中上衣,类似短风衣的那种。她简直有点哀求了:“你就试一下,脱一下外套就可以了,要不了多长时间。”

店员也帮忙:“对呀,试一下吧,小姐眼光很好的。”

杨景行被赶鸭子上架,换衣服,陶萌还手快的把他脱下来的接过了。等杨景行穿好,陶萌却有点怀疑自己:“有些老气了,算了吧。”

谢天谢地,那衣服哪里值六千块!六千块,可以买一把不错的小号了。

可陶萌没放弃,还要继续选,还感叹:“你们的衣服真的好少,难怪你不喜欢买。”

杨景行说:“是因为我们不喜欢买,所以种类才少。”

陶萌说:“我爸爸也是……但是品味和喜不喜欢是两码事,你觉得呢?你不也有自己喜欢的风格吗?你愿意穿皮衣吗?”

杨景行摇头:“对我来说,穿着舒服是最重要的。”

陶萌说:“那好吧……什么样的穿着舒服?”

杨景行说:“宽松自然,不用时常检查袖口领带。”

陶萌答应:“那下次你就别穿西服了……你喜欢羊毛衫吗?”

杨景行还是摇头:“我不喜欢毛毛的。”

“哦,是没看你穿过……羽绒服呢?”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厚厚的。”

陶萌烦了:“你怎么这么挑剔啊?”

杨景行说:“不然你多没成就感。”

陶萌不屑:“我才不需要什么成就感。”

可是最终还是选了一件长外套。杨景行接受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午饭。陶萌的表情是满意的:“喜欢吗?”

“喜欢喜欢。”杨景行连连点头。

陶萌说:“那你就穿着吧,把领带取了。”

看时间都快一点了,陶萌说饿了。杨景行问:“不给你爸爸买了?”

“没看见合适的,算了。”陶萌检查了一下东西,“走吧。”

进那个什么什么餐厅的时候都一点半了。挺小巧典雅的,服务员都穿礼服,两人小桌显得比较挤。这里的服务员好像都很有科学文化,介绍起菜来说得头头是道,什么液氮冷却啊,什么激光烧烤啊,真空处理,各种各样有关食物的化学名称……当然,也还有不少没那么花哨的传统菜肴可供选择。

陶萌看着杨景行,也挺新奇兴奋:“你想不想看?”因为服务员说那个液氮做冰激凌是在客人面前完成的。

于是两人商量着点了各自的菜,都不一样。科学嘛,讲究严谨,需要等一段时间。两人就回忆起高中生活来,因为现在的学习中都没了物理和化学这些东西。

陶萌一直高不明白绝对零度是个什么东西。温度都没有上限,为什么会有下限呢。杨景行就说还不知道温度有没有上限,因为现在人类的物理知识是在是不值一提,虽然他自己还没学到万分之一。

陶萌又问:“你说,宇宙到底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无限大,根本不可能。可是如果有限,那边界外又是什么?”

杨景行笑:“是不是好多烦恼,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陶萌笑:“不喝酒,你看的懂相对论吗?”

杨景行说:“看懂一部分,不过我觉得是瞎扯。”

陶萌嘻嘻:“你又来了。”

杨景行说:“真的,我不相信有时间这个东西,时间不是客观存在,应该只是我们意识中的一个什么维度吧,反正我不相信什么时光能够倒流。”

陶萌似懂非懂的点头:“我也搞不懂,不过那些电影都挺有意思的,回到未来,你看过吗?”

到底是大学生啊,吃个饭讨论的问题都充满了科学文化含量。

菜终于上来了。杨景行的第一道是什么红酒泡沫牛肉,看着真是好看,鲜艳,不知道到底是红酒还是血水。吃一口,确实很嫩很软,比较不同。

陶萌是什么柠檬三文鱼,好像挺好吃的,陶萌表扬:“好嫩好鲜,没腥味……你的怎么样?”

杨景行切了一条牛肉叉给陶萌。陶萌用叉子小心的放入盘子里,切了一小块试试,说:“也好吃……你想要我的吗?”

杨景行说:“还用问,快点。”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两个人的菜逗互相尝了。味道都不错,但是也没那么夸张,只是挺有新鲜感。

最后,就是现场做冰激凌了。液氮激起的浓浓白雾是挺像那么回事的,陶萌又说冰激凌味道不错。

然后就得杨景行结账,也不是很贵,他说值得。陶萌有点得意:“没来错吧,我就知道你喜欢……下次还想来吗?”

杨景行说:“不能常来,破坏感觉。”

陶萌同意:“也是,不然没新鲜感了……你吃饱了吗?他量有点少。”

杨景行还真是没过瘾,还好旁边就有家快餐店,进去买了两个汉堡。陶萌就陪着喝一杯饮料,还说:“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杨景行说:“我怕你等得不耐烦。”

陶萌委屈:“我什么时候为这种事不耐烦过?”

杨景行笑:“嗯,你今天心情还不错,我也不知道该感谢谁。”

陶萌说:“没有别的原因,是我自己调节的。”

杨景行就说:“那我谢谢你。”

陶萌问:“你知道为什么要调节吗?”

“为什么?”

陶萌说:“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了才要调节,如果本来就好,就用不着了。”

“嗯,为什么不好?”

“算了,现在不想说。”陶萌还卖关子。

杨景行抗议:“话说一半,急死我啊?”

陶萌看着杨景行,说:“如果我说是因为喻昕婷,你会觉得好奇怪吗?”

杨景行被吓一跳,问:“你吃醋啊?”

“奇怪吗?”陶萌像在审问。

杨景行说:“不奇怪。”

“为什么?”

“人都会吃醋。”

陶萌冷哼:“我吃你的醋!?”

杨景行说:“好歹我们是朋友吧,而且还是异性朋友,难免。如果我去你家,发现已经有另一个你的男性朋友了,我也吃醋。”

陶萌问:“会吗?”

杨景行点头:“多半会。”

陶萌评价:“好奇怪。”

杨景行不同意:“人之常情,你要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如果你奶奶对他好一些,你也吃醋吧?其实是一回事。你不用觉得自己小气了,你在我心目中,在你自己的评价中,依然是个胸襟开阔的大美女。”

陶萌抓住把柄:“知道我会吃醋你还让她在那里!”

杨景行辩解:“这又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你不都自我调节了吗。好样的!”

陶萌问:“如果我当时扭头就走呢?”

杨景行高兴:“那我会觉得你喜欢我!”

陶萌冷笑:“想得美!”

正文卷 第六十章 爱情

杨景行吃完了汉堡就去电影院,贺岁档还没上,现在的片子都是一些没啥噱头的。选来选去,陶萌决定就看一部美国片《欢喜冤家》,说是爱情喜剧片。杨景行买票,陶萌选了一下座位,中后排,不要可乐爆米花什么的了。

放映厅里有两三百个座位,电影要开始了还只有三四十个人,这还是周末呢!坐下后,杨景行说:“真想摆两个桌子。”

陶萌说:“那我要坐右边。”

“换!”

“烦人。”陶萌还是换了。

电影开始,陶萌问片头音乐是什么乐器。杨景行说是合成器做的,类似风笛加黑管。片头一完,就是男女主角的认识和一夜情。床笫戏不激情,也不漏点,对白还挺搞笑。杨景行嘿嘿嘿,可陶萌没表示。

电影真的该分级了,这里还有小孩子呢,可影片中却好多的粗俗笑话和画面,虽然不露骨,但称得上下流。陶萌的评价是:“好恶心!”

杨景行还嘿嘿乐,说:“这个有创意。”

“你还说!”陶萌气愤,“是你选的!”

杨景行乐意背黑锅:“好,是我选的……你要用欣赏包容的眼光去看,就好笑了,何必花钱了还恶心呢。”

陶萌说:“我也没说不好笑,但还是恶心。”

杨景行同意:“那就是恶心的好笑吧。”

陶萌说:“就像你一样,烦人得好笑。”

杨景行厚脸皮:“我就当是表扬了。”

一个半小时的影片就结局稍微浪漫了一下,可这浪漫最终也还是以粗鄙收场,唉,太不应景了。

陶萌简直气愤:“这导演真没救了!”

杨景行说:“我也恨他。”

陶萌不信:“我没看出来。”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五点了,该送陶萌回家了。两人去取车,看看周围都堵成一片了,头大。

杨景行一脚油门一脚刹车的在车队里磨蹭,陶萌在清点战利品,问:“这件好看还是这件?”

杨景行说:“都好看。”

“搭配呢?”

杨景行说:“深色配浅色……你不要内行问外行。”

陶萌说:“你就不能变内行吗?你自己的喜欢吗?”

杨景行说:“喜欢。”

“真的?”

“真的。”

陶萌有点后悔:“其实想给你多买点的。”又气愤:“可是你一点热情都没有!”

杨景行委屈:“我怎么可能把热情用在自己身上。”

“对我也不是很热情。”

杨景行无奈:“好吧,秋后算账。”

陶萌又回旋一点:“不过总体表现还可以。”

杨景行如释重负:“哎哟,我这一天值了。”

陶萌抱怨:“说得你跟受罪一样!”

杨景行感叹:“提心吊胆并快乐着。”

陶萌还忍不住得意的笑:“别讲得那么夸张,我也没说你什么不是吧?”

陶萌又问杨景行明天准备做什么。杨景行的计划是下午陪喻昕婷去买电脑,晚上就去齐清诺父亲的酒吧看看。

城隍乐队,陶萌也知道,但是至于齐达维是谁,就不清楚了。不过陶萌还是怀疑:“你和他们,不是一种风格吧?而且都有代沟了。”

杨景行笑:“我还没风格呢,再说,贝多芬都什么年代了。”

陶萌说:“早上那首风格就很好……还有其他的吗?我都想听听。”

杨景行说:“没了,算是处女作,以前写的都不成型。”

陶萌有点吃惊:“处女作?要发表吗?处女作为什么让别人取名字呢!”

杨景行说:“暂时没这个打算,名字又不重要。”

陶萌想了一会说:“你也该多认识些男生朋友了,女生毕竟,可能对你以后的帮助不大。”

杨景行说:“都说是朋友了。”

陶萌说:“光女性朋友,不感觉好奇怪吗?”

杨景行说:“谁让我只喜欢女人。”

陶萌没好气:“这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学习上我就不说了,买电脑还要你陪!?”

“她不懂嘛。”

陶萌说:“还是觉得奇怪,容易让人误会。”

杨景行嘿嘿:“那是。”

陶萌敏感:“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根本不一样……你说名字改成《风雨同路》好不好?”

杨景行说:“也好,可是都定下来了,要改的话喻昕婷会难过的。下次让你取。”

陶萌不高兴:“我就要取这个!”

杨景行说:“《风雨同路》这个动机好,我有灵感了,回去马上写一首……”

陶萌坚持:“我就要取这个!”

杨景行赔笑脸:“不行。”

陶萌冷着脸,半天不讲话。杨景行还一直厚脸皮:“生气了……你肯定是装的,我不上当……说话嘛,再不说话我要误会了哦……赔你两首怎么样……”

陶萌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在音乐上我和你不会有共同语言了?”

杨景行冤枉:“那我也不弹給你听了,取名字很重要么?”

陶萌说:“对我来说重要……我安排了一天的活动,你就这么回报我!”

杨景行说:“我很开心,可是没必要让喻昕婷不开心是不是?如果是你……”

陶萌大声:“好,就算我的要求过分,可是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难道我不懂得欣赏?我听不出好坏?我虽然没那么专业,但是鉴赏力肯定不会差!”

杨景行说:“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想想……一定不能不欢而散。”

陶萌严肃:“这不是不欢而散,我在给你摆事实讲道理。”

杨景行点头:“嗯,讲道理。”

陶萌强调:“我说过了,就算作品不好,我也理解,音乐创作又不是件简单的事,可是你起码要跟我交流对不对?你不能说作品写好了,名字都让别人取了,然后给我听一遍就完事了,这还算是朋友吗?就算打电话不方便,我也可以抽时间过来啊!就算我不懂,我还可以学啊,难道我比别人笨吗?”

杨景行失落:“看来我今天是前功尽弃了。”

陶萌还在讲道理:“我们说的是这件事,不是今天。”

杨景行说:“陶萌,可能我们观念有点不一样。就算你完全不懂音乐,你也还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懂国际贸易。喻昕婷,就算她也不懂音乐,我们在另一种情况下认识,可能也会成为朋友。名字没让你取,你不高兴,这点我理解……”

陶萌据理力争:“不是不高兴,我是说你不应该这么做。我要是真的不高兴,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杨景行妥协:“好好,讲道理。道理很简单,我觉得你不应该就因为一个名字的事这么大张旗鼓。”

陶萌叫:“我觉得我被忽视了!喻昕婷凭什么有你的钥匙,还用你的乐器。”

杨景行说:“我也给你钥匙,有用吗?我和喻昕婷是朋友,而且在一个学校,一个老师……”

“我不听,我不听!”陶萌捂耳朵,掉了两滴眼泪。

杨景行被吓一跳,连忙在路边找地方停车,怕怕的说:“别这样……”

“什么也别说!”陶萌还是捂着耳朵叫,然后把脸扭向窗外。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陶萌把手放了下来,还是背对着杨景行翻包包拿纸巾,处理了好一会后转过身来,眼圈还是有点红,平静的说:“开车吧。”

杨景行没有,说:“我们应该谈一谈。”

陶萌摇头:“是我不对。”

杨景行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陶萌说:“是的,我知道,是我过分。我冷静了,你开车吧。”

杨景行还是继续:“陶萌,首先,我们之间是朋友,但是,这种友情之中,可能也有爱情的存在……”

“没有!”陶萌斩钉截铁。

杨景行厚脸皮:“我说我的想法。有时候和你在一起,我能感觉到甜蜜,像爱情那种。我觉得你是对爱情有很高要求的人,其实我也是。可是爱情这个东西,又太难琢磨……不过还好,我们之间,就算有爱情,也还构不成伤害,更确定不了关系……”

陶萌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继续:“你肯定不愿意,我也没这个勇气,我害怕伤害,其实你也是。就算当朋友朋友,你也希望我能专一忠诚。虽然你对我没多少笑脸,但是我知道你没不在乎我,我很感动,所以愿意让你骂我。可是我们不能刻意去追求成为朋友甚至是情侣,那样的感情其实不牢固,而且很容易带来痛苦……没有真爱却有伤害,是最傻的。”

陶萌听得迷迷糊糊的,下巴有点抖:“你烦我了?”

杨景行说:“我从来没烦过你,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就说今天,其实很开心,但是现在不开心的导火索其实不是因为你爱我而吃醋了什么的,而是我没按照你规划的框架去做。或许有一天,我们能成为恋人,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就要像恋人那样要求彼此,我不能有女性朋友,你不能有男性朋友,就像娃娃亲一样,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去做。可是或许我们并不能相爱呢?但是感情却付出了,值得吗?”

陶萌又欲哭:“你就是烦我了。”

杨景行耐心十足:“这不是烦,我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说出来,不也是希望你好吗?可能哪一天,你遇见个男人一见钟情,会不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不值?我不想你后悔。你和我,都不是盲目追求爱情的人,你选择的是谨小慎微的一步一步计划安排,我选择的是顺其自然随波逐流……其实都不好,或许应该折中一下。”

陶萌还是坚持:“不管什么感情,都要用心经营维护的,你要是烦我了就直说。”

杨景行说:“我同意,我也很愿意维护我们之间的友情。可是,爱情呢?我们有吗?能确定吗?”

陶萌看着杨景行的眼睛:“你是不敢爱我还是不爱我?”

杨景行说:“爱应该是件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事,不能说我看见一个女生漂亮,就过去说做我女朋友吧,然后我们就相爱了……如果爱这么廉价,那也太不值得人毕生追求了。但是,我能肯定你是个值得我喜欢的女孩……擦一下。”

陶萌不动,让杨景行帮她擦眼泪。杨景行挺温柔的,陶萌就说:“其实这个看法我和你是一样的。”

杨景行吃惊:“你也知道自己值得我喜欢?我就喜欢你的自信。”

陶萌破涕为笑,短暂的一下,然后又伤感:“不是这个,我是说爱情应该慎重……所以我不会一见钟情的。”

杨景行说:“这也不一定,你大话讲早了。”

陶萌说:“我想象不出会有这样的人……脖子上也有。”

杨景行又擦擦陶萌的脖子,说:“如果哪天你真的和什么人一见钟情了,可得委婉的告诉我,别伤我自尊。”

陶萌有点得意的笑,脸上还挂着泪痕:“会吗?”

杨景行说:“当然会,至少我有当你男朋友的奢望嘛。”

陶萌又问:“如果我在学校也有男生好朋友呢?”

杨景行说:“我肯定也会吃醋,但是不会哭。”

陶萌急了:“我哭又不是因为吃醋……但是我不同意你说我太刻意,其实我是想让你开心的,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态度不是很好,朋友之间也该这样……我早上都没发脾气!”

杨景行点头:“嗯,表扬表扬!”

陶萌说:“其实我觉得你说的也这些是在为我们的关系努力。”

杨景行得意:“当然了。”

陶萌严肃的问:“那你说,我们之间,有多少是友情,多少是爱情?”

杨景行说:“这个,太难说了,我对你估计有两成是爱情。”

陶萌想了一下说:“我对你,可能有百分之五。”

杨景行很欣慰:“那我送你回家,会不会多出个百分之一?”

陶萌说:“看你表现,可能会有千分之一。”

杨景行终于能开车了,陶萌照镜子,不能回家了被看出来哭过。沉默了一会,陶萌说:“你说有时候会觉得甜蜜,是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极大部分是你笑的时候。”

陶萌轻笑一下,又问:“那你和别人在一起呢?”

杨景行说:“也有,但是没那么多。”

陶萌不开心了,冷着脸。

杨景行说:“现在就属于极少部分也觉得甜蜜的时候。”

陶萌就回到极大部分:“你烦人!”

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逛街

浦海真的蛮小,交通状况也实在太好,一会就到家了。路边停车后,两人互相看一眼,杨景行说:“对不起,让你哭鼻子了。”

陶萌的小嘴唇有点撅:“那你要怎么弥补?”

杨景行故作深沉:“其实人生在世难免犯错,但是对错谁又能说得清楚,我一直觉得很多的事情没有所谓的对错可言,更别说什么正义和邪恶了。同一件事情中,可能每个人都是错的,也可能每个人都是对的……”

陶萌的脸色又不高兴了。

杨景行还继续:“凡事都有两面性是不是?如果已经错了,说什么弥补也是废话,时间不能倒流,弥补不了……不过今天,现在,看着你,我觉得自己真的错了。你准备怎么原谅我?”

陶萌扭一下头背对杨景行,转过来时嘴还撅更高了:“你不弥补就想要我原谅!”

杨景行说:“好吧,我本来想把配器学成熟了再写下一首曲子的,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陶萌小得意,问:“配器是什么?”

明白了配器是什么后,陶萌不干了:“不行,你要学完了再写,要写得比这首好,要做到最好……我能等。”

杨景行遵命:“好!我回去加班加点,我学很快的。”

“时间也要更长!”

“至少多一分钟。”

陶萌很严格:“不行,起码要有……八分钟,我不喜欢就要改到满意为止。”

杨景行庄重的点头:“嗯,谢谢你给我这么深刻的教训。”

陶萌咯咯:“看你还敢不敢。”

杨景行下车,从后座上把东西整理好,然后打开前门请陶萌下车,说:“送你进电梯。”

陶萌说:“不用了,我要回松江。”

杨景行说:“那你路上小心。”

陶萌点头:“你也是,到家了我给你发短信。”

杨景行说:“慢点开,我能等。”

陶萌说:“我们还能一起开一段路。”

于是杨景行等陶萌去开车,然后一起开了两三公里那么长一段路,就分道扬镳了。杨景行先吃了饭再回学校,喻昕婷没在四零二了。

杨景行珍惜现在的创作冲动和灵感,连小号都不玩了,直接开双排键。这东西,确实是编曲作曲利器,就像一个乐团伺候着,随时叫什么乐器来点什么旋律跟和弦都没问题,还能自动记录。

初步构思是写一首对比复调,让两个声部去《风雨同路》。钢琴和小号合奏。

星期天一大早,杨景行六点就到学校,练习了两个小时小号后就去送喻昕婷上家教。然后开始构思琢磨新曲子。中午和喻昕婷见面一起吃饭,安馨也一起。

喻昕婷今天还打扮得蛮漂亮,黑色的靴子,紧身牛仔裤,上身的长款外套很可爱,类似天鹅绒的面料,粉白色,胸前有卡通小熊图案,背后还有个大帽子。

杨景行当然是要夸赞,说很漂亮。

喻昕婷嘻嘻:“我也好喜欢这件衣服,正月回家了买的,庆祝考试过关……是我最贵的一件,要八百多。”

杨景行责怪:“今天才跟我分享!”

喻昕婷解释:“天才冷嘛,而且不好洗。”

杨景行说:“难洗的衣服可以给我,安馨你也是。”

安馨答应了:“好!”

喻昕婷也不好再推辞。

吃了饭就去逛街,主题是买电脑,但是也可以看下衣服什么的,所以安馨也被拉着一起。喻昕婷说自己的预算是六千块,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合适的笔记本。杨景行用的名牌,要近两万,喻昕婷很喜欢可不敢想。

货比三家,用了两个小时,基本都是杨景行咨询讲价拍板,选了一款红色的小本本。配置不太好,可是漂亮,还只要五千多一点。

喻昕婷抱着爱不释手啊,杨景行问:“还去买衣服吗?”

“去!”喻昕婷决定要大丰收,但是说:“我们不去商场,到那种有很多小店的地方。我要杀价,杀价!”

安馨知道地方,直接过去,可惜找地方停车找了好久。也类似商场,不过什么专卖店,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服装店,还有许多小吃店,各种各样的食物,喻昕婷兴奋得直蹦蹦。

先买衣服,左瞧瞧右瞄瞄,杨景行跟着喻昕婷和安馨进了一家店。很小,面积估计只有十个平方,墙上挂满了没有牌子的女人女孩衣服,但是都不难看。

“帅哥美女,欢迎随便看,都是好衣服。”老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自己穿得好看,也很热情。

喻昕婷和安馨还在瞄,杨景行先发现了:“那件,棕色的。”

一件类似呢绒的女孩衣服,中长的,下摆和袖子都类似泡泡设计,是挺好看的。喻昕婷穿的外套没扣没拉链,是桶进去的,脱穿起来不方便。但她不是杨景行,不怕麻烦。

换上后,安馨说:“有点大了。”

于是再换一件小码的,恰恰有。

这次杨景行说:“不错。”

老板娘也说好看好看:“你腰本来就细,就该穿这种能显出来的。”

喻昕婷问杨景行:“真的好看?”

杨景行笑:“当然,老板又不给回扣。”

老板叫苦:“就没赚钱,还回扣!”

喻昕婷不急,仔细的看了边边角角,也没找出什么大问题,就问:“多少钱?”

“这样,最后两件的,六百五,不赚你的了。”

喻昕婷摇摇头,问:“这个能水洗吗?不会脱色缩水吧。”

老板拍胸脯:“不可能,你来找我!“

喻昕婷看看杨景行,对老板说:“三百卖不卖?”

老板做出不可理喻的样子,一副浦海口语:“美女,你开玩笑的吧?”

喻昕婷不好意思。杨景行说:“她认真的,三百,价格合适啊。”

老板看杨景行,看了几秒,气愤:“帅哥,你穿着迦乃士陪美女来这里看衣服,还这么讲价?这都不叫讲价了,这是杀人!”

杨景行笑:“她是小美女,你是大美女,照顾一下,给个合适的价钱。”

老板很无奈:“六百,再不能少了。”

杨景行问:“是不是老板越漂亮价格越贵,我们再找别家吧。”

喻昕婷准备脱衣服,老板连忙说:“那你说,你能给个什么价,别太坑我。”

杨景行说:“她说了,三百啊。”

老板很无语:“你们根本不是诚心买东西,五百八,要就拿走,真没赚钱了。”

杨景行呵呵笑:“老板,这些衣服都是你自己选回来的吧?看中这件衣服,是小美女欣赏大美女的眼光。这件衣服还不够你项链的一颗珠子钱,干脆点,三百买了,我们回头再来。”

老板叫:“你还来,我就关门了。帅哥,三百块一件的衣服,她穿着合适吗?你一身名牌!”

杨景行装模作样:“我脱了!”

老板不屑:“你脱,你敢脱我就敢卖!”

杨景行威胁:“我真脱了!”

喻昕婷呵呵:“算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老板却拉住了杨景行,翻开他的外套:“我看看你的衬衣……杰尼亚的,是不是?帅哥,就算是普通朋友,你也要帮美女把这件衣服买了!”

杨景行说:“好,三百……美女,你都看过我的内衣了!”

老板娘调笑:“给我看看你的胸肌。”

喻昕婷不笑了,几下就把衣服脱了,从安馨手中接过自己的外套,穿都来不及穿就出门:“走了!”

老板还在挽留:“五百五……”

杨景行不知羞耻:“给她看看,有什么了不起,我是男人。”

喻昕婷说:“我不喜欢那件衣服了……我只会用方言讲价,不习惯。”

安馨还怪杨景行:“你跟着我们,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喻昕婷问杨景行:“衣服是昨天买的吧?好帅。”

再进一家店,老板年纪大些,反而显得更实在点。安馨看中了一件衣服一条裤子,用能够接受的价钱拿下了。

继续逛,可喻昕婷老远就被酸辣粉的味道吸引过去了。三个人一人一碗,杨景行请客。喻昕婷说好吃,可惜就是太贵了,是益都的两倍不止!

吃完了酸辣粉,还是得继续给喻昕婷找点收获啊。看了一家又一家,终于有能让她欣喜的出现了。

喻昕婷自己看中一件中长外套,杨景行帮忙选中一件短的。试穿一下,都好看。两个老板娘,都是二十三四岁,但是没调戏杨景行,还挺尊重的。

讲价的过程也不激烈,很快就用六百块的价格两件一起拿下了。喻昕婷满心欢喜,杨景行表扬:“你是比我厉害。”

安馨还取笑杨景行:“你哪会讲价,差点把自己卖了。”

喻昕婷安慰:“是那个老板人不好,我咒她没生意,早点关门!”

看看时间,都五点了,得快点回学校,晚上还要去和齐清诺见面呢。去取车的时候,路过冰激凌店,杨景行介绍:“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喻昕婷又乐意了:“我吃过两次,好吃。”

于是杨景行给两个女生一人一个,自己不要。

到学校后,喻昕婷先回寝室,问杨景行要不要换新衣服,杨景行说不用,叮嘱:“放车上,我洗了给你带过来,安馨,你的衣服也拿来。”

喻昕婷想了一下:“那我电脑也先放在车里。”

杨景行又问:“要不要去吃火锅?”

喻昕婷摇头:“下星期吧……你有空吗?”

“有。”

喻昕婷嘻嘻,拉安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就在学校吃晚饭,杨景行还接到齐清诺的电话:“七点能过来吗?”

杨景行说:“没问题,正吃饭呢。”

齐清诺问:“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不用了。”

齐清诺又说:“这边不好停车,到时候你先过来,我再带你去。”

过了一会陶萌的电话又打来了:“你们电脑买好了吗……吃饭了吗……酒吧在哪……晚上早点回家,帮我跟她们问好。”

杨景行小气:“她们都没跟你问好。”

陶萌大度:“我无所谓。对了,奶奶问起你了。”

“问什么?”

“问我们联系没,我说没什么联系。”

杨景行问:“那你和谁联系比较多?”

陶萌大声:“我撒谎的嘛。”

杨景行又批评:“那不好。”

陶萌委屈:“说了他们会多想,你以为我喜欢撒谎。”

杨景行说:“有几个人追你不是很正常么,多想什么。”

陶萌说:“那也要是你联系我才行啊。”

杨景行同意:“嗯,那我们以后正常一点。”

陶萌哼:“你就说得好听。还有,我要昨天那首曲子的谱子,钢琴版的。”

“《风雨同路》啊,不对,是《雨中骄阳》。”

“你烦人!”

六点多一点喻昕婷和杨景行就出发了。喻昕婷也邀请安馨了,可是她不肯去,说自己对摇滚什么的没兴趣,也不喜欢吵吵闹闹。

酒吧在浦东北面,稍微有点偏僻。所在的地方环境建设不错,但是类似于工业园什么的,居民不多。从音乐学院开车过去得半小时,杨景行还比较快。

喻昕婷有点兴奋,问酒吧里会是些什么人呢?有饮料果汁什么的喝吧?有不有人跳舞呢?

杨景行没啥经验,就是原来和谭东去过一次迪吧,也没什么快乐或者骄傲的回忆。

还真的转了两圈也没找到酒吧所在的位置,杨景行就给齐清诺打了电话。齐清诺问清楚后就无语了:“你看到那个六月花没,就在旁边……早给你说了门很小,还不要接!”

嘿,都过来过去几趟了。辉煌酒吧,门小,牌子没有,一点都不像个酒吧的样子,还以为是一什么仓库呢。

齐清诺在小铁门口等着的,上车带杨景行去停车,看喻昕婷逗乐:“你还像个初中生,十八岁以下免进哦。”

喻昕婷不怕:“我带身份证了!”

齐清诺又逗杨景行:“等会给你介绍几个美女。”

杨景行不屑:“你们俩我都认识。”

齐清诺又说:“陈叔说你半天了,几个女人都按耐不住了。”

杨景行对喻昕婷:“保护我,别学她那么没义气。”

喻昕婷怕怕:“怎么保护?”

齐清诺建议:“就当他一晚女朋友呗。”

喻昕婷谦虚:“我不行!”

齐清诺头大:“总不能是我吧,我爸妈都在,你以后脱不了关系怎么办?”

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首演成功

齐清诺带着杨景行和喻昕婷进了大铁门之间的小铁门,里面还有个小院子,二十来个平方,摆着些花花草草,还有个大的艺术雕塑,几个圈圈套环环,五颜六色的。

院子后就是酒吧大门,倒是挺大气的。招牌也是,“洗涤辉煌”四个大霓虹字,在朦胧的夜色里挺灿烂的。

杨景行和喻昕婷跟着齐清诺进去,发现酒吧面积也不小,估计有一百个平方。酒吧的装修色调和灯光都挺温暖的,没什么金属摇滚的感觉。开了空调,稍微有点热。

酒吧里不吵也不安静,估计有三四十个人。吧台前几个,左边还有几桌,右边围了一圈。右边正对着吧台的是个小舞台,上面摆放着齐全的设备,吉他,鼓,贝斯,键盘,立式钢琴,大提琴……

齐清诺带着杨景行走到吧台前,指着后面的人问:“认识吧?”

杨景行问:“我是叫大哥还是叫叔叔?”

比当初的海报或者电视画面上成熟了不少的齐达维哈哈:“江湖辈分,我们各交各的。”齐达维身高快一米八了吧,块头也不小,估计齐清诺是遗传父亲。齐达维果然还是留着长发,但是扎了起来,前面看不出。

杨景行就伸手:“大卫大哥,你好,我叫杨景行……这是喻昕婷,我们和齐清诺都是朋友。”

齐清诺抱喻昕婷,警告:“你别占我便宜!”

喻昕婷呵呵笑:“您好,这里好漂亮哦。”

杨景行又对吧台走来的一个中年女人笑:“这是嫂子吧?你好。”

妇女呵呵笑:“欢迎欢迎,清诺,带他们坐。”齐清诺的母亲看起来比萧舒夏老了一些,但是穿着打扮还是比较讲究的,身材保持得也不错。

齐清诺又带着杨景行去见陈晓强。陈晓强正和三男一女在聊,男人年纪都差不多的,女的看起来才二十七八岁,化妆比较浓。

陈晓强挺照顾杨景行,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介绍:“小兄弟,杨景行,和诺诺是同学。”

杨景行挨个认识,都是哥,王哥,康哥,肖哥。做生意的,开店的,还有作家!那女人看起来是跟着王老板的。

这边的几个认识了,陈晓强又带着杨景行去另外一边。这七八个人中还有两个杨景行是认识的,一个事城隍乐队的鼓手,还有一个是知名音乐制作人。

制作人叫甘凯呈,都混了十几年了,挺大牌的。不过甘凯呈看起来似乎四十岁不到,这和他消瘦的身材脸型以及半长的头发有关,还包括比较潮的穿戴。甘凯呈给不少知名歌手做过专辑,当然也出过不少好歌。

这群人平均年龄估计三十岁出头,起中有一个编辑,是做时尚杂志的。一个年轻点的乐手,还有两个是酒吧的驻场乐手。还有两个居然是公务员!

最热烈欢迎杨景行的就是酒吧驻唱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起来拉杨景行:“小帅哥,坐我这!喝什么?我请。”

杨景行憨笑:“谢谢冉姐。”

齐清诺把喻昕婷也按在杨景行旁边坐下,说:“先交给你了,喝什么?”

杨景行要啤酒,喻昕婷喝苹果汁。

冉姐忍不住欣赏:“一对帅哥美女,也是音乐学院的?”

杨景行说:“她是钢琴系的。”

一个公务员好奇:“你们学校最低年龄是多少?”

杨景行说:“大部分是都是高中毕业,她看起来比较小,刚满十九岁。”

冉姐羡慕:“十九!看起来像十四五。我才二十,看起来都三十了!”

冉姐的搭档笑:“你二十几十周年了?”

喻昕婷规规矩矩的坐着,收敛的呵呵乐。

那个年轻的乐手问杨景行:“你是学演唱的?”

杨景行摇头:“我是作曲系的。”

“准备做歌手?”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笑:“暂时没这个想法。”

甘凯呈也没什么架子,笑:“你这条件,不当歌手可惜了。”

杨景行说:“条件比我好的多,我不会唱歌。”

冉姐还是不肯放过:“等会陪姐唱一首!”

杂志编辑说:“杨景行,名字有点熟悉,哪里出过?”

杨景行说:“名字大众化。”

编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不是在音乐厅演出过?”

杨景行荣幸:“是有一次。”

“和纽约爱乐?”

杨景行点点头。

编辑笑笑:“当时我们的采编想采访一下你,没找到。”

公务员问:“你们时尚杂志采访他干什么?”

编辑自嘲:“时尚就是品味。”

杨景行说:“幸好没遇上,我没品味。”

甘凯呈喝了口酒,对杨景行说:“那个事我听说过……好像和申戊辰有点不愉快?”

杨景行吃惊的尴尬:“啊,坏事传千里。”

喻昕婷开口,弱弱的陈述事实:“那不能怪他,是那个人自己没教养。”

冉姐好像燃起了正义之火,急问:“怎么了?”

杨景行说:“一点小矛盾,过去了。”

甘凯呈又说:“这个人我见过,可能是从小离开父母没人教……有点个性。”

其他人领会的笑笑。

齐清诺把啤酒和果汁端来了,然后自己也在喻昕婷旁边坐下。甘凯呈问齐清诺:“他上次和纽爱合作,你去了没?”

齐清诺遗憾:“没那个荣幸啊。”

喻昕婷解释:“他们那时候还不认识。”

齐清诺说问杨景行:“下次什么时候?我排档期。”

杨景行笑:“不用排了,估计没下次。”

甘凯呈奇怪:“听说很不错啊?弹的拉赫玛尼诺夫?”

齐清诺问杨景行:“弹别人的东西,没感觉吧?”

杨景行说:“是不敢弹。”

齐清诺气愤了:“我的你就敢弹!这杯你请了。”

公务员同志问:“快毕业了吧?”

齐清诺炫耀:“我学弟,才大一,早着呢。”

一群人聊着,不光杨景行和喻昕婷是新来的,其他人之间也不是都特别熟。甘凯呈和那个乐手是老朋友了,而乐手和冉姐他们是好朋友。两个公务员和那个编辑是泛泛之交,编辑和冉姐的搭档是哥们……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齐清诺和冉姐很亲近,冉姐想调戏杨景行,齐清诺还威胁:“我告诉你老公!人家才十八岁,害羞。”

杨景行喝酒:“我壮壮胆。”

冉姐笑:“真害羞啊?诺诺还有害羞的朋友啊?”

齐清诺哈哈:“和你们呆多了,我要中和一下。”

城隍乐队的鼓手属于沉默寡言的类型,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大男孩。齐清诺介绍喻昕婷给他认识,还说年晴是他的徒弟。

而甘凯呈和大卫是多年好友了,他还是齐清诺的师傅。齐清诺告诉杨景行,那首民乐版《魂斗罗》得到了甘凯呈的许多帮助。杨景行当然是表示仰慕。

酒吧里又陆续来了些人,年轻的也不少,二十岁出头的男的女的都有。但是都不闹腾,就是几个人点一杯东西了坐着聊天。

八点的时候,冉姐和他的搭档去准备了,准备开唱。齐清诺带着喻昕婷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又给杨景行介绍了几个人。齐清诺的母亲也过来关照一下新客人,对喻昕婷很客气。

冉姐上台的时候得到不少掌声。她一开唱就让人觉得那些掌声是真诚的,因为真的唱得很好。唱腔扎实有力,而伴奏就是一台钢琴,表现力却不输给乐队。几首流行歌曲之后,让酒吧里的声音变得更纯净了一些。

接下来还有惊喜,齐达维和鼓手上台了,酒吧里的五六十个人就叫嚷起来。齐达维先说话,却不是感谢歌迷什么的,而是谢谢顾客们一直以来的帮衬。接下来还把甘凯呈和那个乐手请了上去,要四个人表演。

嘿,好多人得一惊喜,这也算上世纪九十年代有代表性的两位人物了。齐清诺给杨景行说他父亲一般不亲自上的,一个月才有那么一两次,事先也没啥通知广告,就是坚决再不把自己当明星了,纯粹就是自娱自乐。偶尔邀请的嘉宾,有重量级的,也有普通朋友,玩得开心就行。

齐达维吉他,鼓手还是老本行。主唱甘凯呈,乐手玩键盘。一首齐达维自己写的歌,不是以前城隍乐队的。风格也变了,金属味没那么重,还有点爵士的意思。

不是多么好听,还是唱的人很厉害,吉他和鼓手很厉害,键盘手也不差,又是在这里免费听,所以观众们没那么挑剔,反而觉得挺有味道的。

齐达维他们的台风也变了,成熟稳重,歌词也变了,略感沧桑,更多的是美好。

从杨景行的角度分析的话,这首歌得结构比较简单,旋律也略显平常,但是台上几个人的感觉却像特别享受似的。尤其甘凯呈,给那么多歌星做过专辑,他自己现在更有台风,唱得非常投入。观众们像看话剧一样,很是安静和专注。

一曲结束,掌声真是热烈,齐清诺还吹口哨。四个人在观众们得要求下再来了一首,然后齐达维就说:“下面由齐清诺为大家唱一首她自己写的歌,欢迎。”

嘿,齐清诺人气不小,掌声更热烈了。齐清诺上台,比较活泼的样子:“都是老朋友了,就别客气了……唉,那首歌好多人都听过了,早腻味了吧。今天给大家介绍两位新朋友,欢迎喻昕婷……”

喻昕婷脸上笑容都吓没了,动都不动,还是被杨景行推站起来的。看她那畏畏缩缩脸红红的样子,真是和齐清诺鲜明对比。不过观众们还是给了鼓励的掌声。

齐清诺继续:“还有杨景行!”

杨景行站起来点头示意。

齐清诺介绍:“这是一首杨景行作曲,我们三个人编曲,喻昕婷取名的作品,叫《雨中骄阳》,谢谢大家……上来啊。”

喻昕婷着急:“我紧张……”

杨景行推:“有我在。”

这里的键盘和杨景行的双排键有点不一样,是两年发行的工作站了,功能和音色上可能还不如杨景行的双排键。

杨景行在齐清诺的帮助下调试了一会,表示没问题。齐清诺又去问问喻昕婷,还安慰:“放心,我不会在这里亲你的,他多没面子。”

喻昕婷嘿嘿,看杨景行。杨景行给个大拇指。

等齐清诺挂好吉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开始了。《雨中骄阳》,主题感非常强,铜管前奏一出来就让人知道它想干些什么。那种表现力强烈的音色和旋律能把会喜欢的人马上吸引过去。

当然,如果要让鉴赏家们来分析缺点,那就是思想性不强,编曲和作曲都显得浮夸,好听的旋律流于表面,不值得深层次剖析。

可是不管怎么样,不能否认它好听。当初可怜的柴可夫斯基不也被好多人在音乐结构之类的问题上喷得体无完肤,可人家还是旋律之王。好听就行了嘛,何必那么古板的高要求呢。

嘹亮壮丽的铜管齐奏一下就把观众们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甘凯呈和齐达维本来在说什么的,也停下来看向杨景行。连齐清诺那似乎对音乐不感兴趣的母亲,也从吧台那朝这边看。

嘿,这就是通俗音乐的好处。

齐清诺对整首曲子显然比那天更熟悉了,今天的吉他弹得非常顺畅,几处节奏和旋律的转换都表现得很好,而且台风激昂有力。喻昕婷也没紧张成什么样,该打的点都在打。

乐曲进入最后一段高潮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怔怔看着舞台上了。从动作上来说,还是齐清诺最有表现力,像她父亲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情不自禁还是刻意为之。难道非得要半蹲着或者扭动腰肢才能弹出感觉么?杨景行还是那副鸟样,认真而冷静,没什么表情。喻昕婷就是紧张而专注,像是在刻苦练习。

一曲结束,齐达维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叫好声此起彼伏。杨景行拉起喻昕婷,握住她的两边肩膀把她推到前面接受喝彩。这姑娘依旧不好意思,想往杨景行身后躲,却被齐清诺堵住了。

齐清诺笑得很灿烂,露出洁白的门牙,看着杨景行大声说:“恭喜你,首演成功!”气息中还有啤酒的味道。

正文卷 第六十三章 机会

唉,可是观众们依然把齐清诺当主角,连她脱外套也要被欢呼一阵。齐清诺的外套里直接是一件白色短袖t恤,宽大得估计杨景行都能穿,胸前有刺青一样的图案。她的胳膊白白的,但是不够纤细,难怪乐器玩得那么有力。

齐清诺抽纸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给喻昕婷和杨景行也递两张。她显然还不尽兴,问能不能继续。

考虑到喻昕婷没那么强的即兴能力,杨景行就说玩玩《直到世界尽头》好了,这个喻昕婷可以钢琴当主角,他和喻昕婷分别电子琴电吉他配合一下。

小激动着得喻昕婷有点信心:“这个应该没问题。”

于是再来一首,虽然之前没试过,但是这个搭配也没让人觉得多么不协调。喻昕婷就是按照杨景行给他的谱子弹,杨景行用工作站模仿鼓和贝斯,齐清诺跟喻昕婷一唱一和。

前奏一开始,观众们就欢呼起来。齐清诺的吉他功力更好的体现了出来,真是虎父无犬女。杨景行在工作站上的鼓打得不是很好,但是不至于糟糕得很突出。真正突出的还是喻昕婷,她现在比打鼓的时候自信得多,看动作简直弹出激情来了!

让人遗憾的是居然没人唱。突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个男人站了起来,跑上前来拿起了话筒。看样子是要开唱,杨景行和齐清诺都用表情欢迎。

半路杀出来的人声,唱得不是多好,但是日语还是纯正。台下的观众们更乐了,尤其那小个男人好像很有表现欲,从他的穿着就看得出来是喜欢吸引人目光的类型。喊得那叫一个用力用情啊,根本是上杉升风采再现嘛。

一曲完了,观众们鼓掌。小个男人先主动和杨景行齐清诺握手,然后用普通话自我介绍,话一出口人们就听出来这多半是个小日本了。他说他叫柴田川,来自日本京都,在同济大学留学,他很喜欢中国和中国人什么的,台下还有他的中国朋友。

幸好现场没什么激进的民族主义者,让这个柴田川如愿以偿得了些掌声才下台。

酒吧里的气氛完全上来了,现在如果让冉姐再去唱小曲就太脱节了。齐清诺抱着喻昕婷乐,对杨景行说:“你一个人来一段,我们当然拉拉队。”

杨景行摇头,跟着一起下台了。

齐达维拍拍杨景行的肩膀,又上舞台去了,拿起话筒说:“今天这里年轻人不少啊,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姜是老的辣!”他的语气很挑衅啊,人群起哄。

齐达维的几个搭档简直心有灵犀,都上台去了。齐达维换了一把吉他,甘凯呈拿起了贝斯,鼓手脱掉了外套。键盘手调了下设备,其实就是一段solo。

杨景行带头起哄,其他人更大力的闹腾起来。齐清诺在中间左右搂着杨景行和喻昕婷的肩膀叫嚷:“我们还没发力呢!”

鼓手先开始。吓,一出来就是激情四射的那种,吉他和键盘紧跟而上……喔,似乎是当年的城隍乐队啊。

还洗涤辉煌呢,这根本是辉煌再现嘛。还是甘凯呈主唱,正式当年的一首《会战》。这首歌不是城隍乐队最有名的,甚至一般的歌迷都没听过,因为是乐队最后一张专辑里的一首歌,很宣泄很愤懑的那种感觉,从流行乐的角度来说,根本不好听。

但是如果从纯摇滚感觉看,《会战》应该是一首很有成就的歌曲。结构上,歌曲开始很重金属的,中段换了比较哥特的感觉,结尾是轻金属的。歌词听上去挺散漫,其实是出自当时一个有名的诗人之手。乐器上,苦学摇滚的,都会把这首歌中的架子鼓和电吉他当成经典。

酒吧里那些三四十岁的人,以陈叔为代表的,都激动起来,像要回到年轻时候那样为同龄人喝彩助威,一时间周围充满了成熟的味道。年轻人们其实也很给面子,以杨景行和齐清诺为代表。

《会战》真的是个高潮,台上几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动感十足,尤其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鼓手,简直跟鼓有仇一样。

甘凯呈呢,他现在的唱法和他做的那些专辑真是天壤之别,根本就没考虑过什么悦耳悠扬,简直都声嘶力竭了。齐达维,他现在的样子对在女儿面前树立威信应该是没什么帮助的,反而教坏小孩子,上蹿下跳的。

但是没人觉得好笑,还都被感染了,连喻昕婷都看得脖子一伸一伸的。齐清诺应该是仰慕她父亲的,估计看过很多遍了,但现在还是专注。

一曲结束,观众们欢呼。可刚刚还活力无限的几个老男人又成熟的收敛起来,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再来一首的要求,都下台来。

齐达维拉着两代音乐人坐下来聊天。甘凯呈问杨景行:“你那段《雨中》是给什么写的?”以他的专业眼光分析,肯定不是声乐作品,也不像练习作品,主题性针对性都比较强,编曲作曲精细,有可能是电影主题曲什么的。

杨景行说:“写着玩的。”

甘凯呈说:“自己写的东西多吗?要是有这个想法,就做成demo给我,用得上的时候通知你。”

杨景行谢谢,可自己就这么一个作品。

鼓手开金口:“做得不错。”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

齐清诺喝了一口啤酒,责怪杨景行:“叫你来不是让你谦虚的……你还没资格谦虚。”说完咯咯乐。

甘凯呈说:“音乐需要实践,你和诺诺是朋友,我们就朋友,你可以找我。”

杨景行问齐清诺:“那我谢谢你吧。”

齐清诺跷二郎腿:“当然……那么多歌手,随便谁唱你一两首,你就红了。”

接下来说了一些写歌的东西,杨景行不敢写歌,因为不会歌词,更觉得声乐很难把握。甘凯呈简单的说了一些自己的心得体会,让杨景行还是有不少收获。

甘凯呈像开玩笑一样说:“徐橙现在要歌,跟你邀一首,两个星期之内,能出来就给我。”徐橙,不是演员么,也开始唱歌了?徐橙是国内的一线女星了,混了七八年了,属于偶像派转型实力派的。

杨景行挺乐意的:“我试试。”

甘凯呈又提要求,说旋律不能太复杂,要简单一点,但是又要有新鲜感,最好别是情歌,因为徐橙要当实力派的,想唱些不一样的。比如《雨中骄阳》的感觉就还行。

甘凯呈还说:“有时间就把demo做出来,不行我们再改。”

杨景行说:“那最好了,可以跟你们多学习。”

大概十点的时候,杨景行和喻昕婷就要告辞了。杨景行结账后,齐清诺穿上衣服送他们出门。一些人以为齐清诺要走了,还挽留呢。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要是想混出去,跟着甘凯呈是最好的,如果没这意思就算了。”

杨景行说:“我当然想。”

齐清诺就说:“那就好。唉,光说这事了,美女也没给你介绍几个……那个穿红衣服的怎么样?”

杨景行说:“我就觉得你是最红的。”

齐清诺得意:“那是,凭我的姿色……昕婷,我们俩就是绝代双娇!”

喻昕婷说:“这里好好玩哦……就是东西有点贵。”

齐清诺不同意:“这还贵啊,其他地方都是四五十一杯,我们是工薪消费……替你心疼!?”

杨景行说:“反正是给你了,迟早吐出来。”

齐清诺又逗喻昕婷:“哎,明天才能见面了,亲一个。”

喻昕婷嘻嘻,躲了一步。

齐清诺又问杨景行:“我给你转交?”

杨景行惊喜:“快来,快来!”

齐清诺给了杨景行的脸一拳。

回学校的路上,喻昕婷就不停的表达自己对齐清诺的仰慕了,尤其羡慕他们父女之间像朋友一样。

喻昕婷说:“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好受欢迎哦。”

杨景行也嫉妒:“以后我们不欢迎她了。”

喻昕婷嘻嘻,又说:“她是故意帮你的对不对?”

杨景行反悔:“还是欢迎她吧。”

喻昕婷说:“她和你一样,对每个人都很好。”

杨景行惭愧:“我差远了。”

到学校后,喻昕婷回寝室,杨景行还抓紧时间去四零二待会。他准备写一首歌,争取合格,但也不是精雕细琢全力以赴。

十一点的时候,杨景行收到陶萌的短信,问他回家没。杨景行就干脆打电话过去。陶萌问杨景行在酒吧认识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杨景行如实回答。

杨景行问:“你帮我写歌词怎么样?”

陶萌犹豫了一下:“可以,先写曲子还是先写歌词?”

杨景行说:“都行,我服从你,就让你先写词吧。”

陶萌咯咯:“好。”

两人商量了一下,陶萌表示些许的信心,还说:“这算你事业上的第一次尝试了,不管成功与否,我们尽力而为就行了,完事开头难嘛。”

杨景行说:“你都敢写词了,我怕什么。”

陶萌不在意:“万一不行也没什么,我觉得你安心的学习,慢慢创作更好……不一定要得到别人承认,自己开心就行,你说对不对?”

杨景行说:“那不行,不能浪费你的文采。”

陶萌说:“你用了就不是浪费,我又不想让别人唱。而且急于求成反而不好,你说呢?”

杨景行表示同意:“你说的对。”

陶萌就说:“所以以后也不要太多的去认识什么人,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你又不差钱用是不是?心态要平和一些。”

然后,两人约定下个星期六见面,陶萌交稿。

新的一周开始,杨景行除了上课就是呆在四零二里面。任务繁重,《风雨同路》得慢慢写,甘凯呈邀的歌得赶快编,小号才入门。

喻昕婷每天会抽出一两个小时来打鼓,进步算快的,但是要达到三零六的要求还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这还是个好玩的姑娘,经常打一会鼓了就要玩玩双排键。电吉他她就不行了,但是会模仿齐清诺的动作,挺好笑的。

齐清诺征得杨景行的荣幸,要把《雨中骄阳》改编一个民乐版。两人商讨了几次,都有见解,互相融汇贯通一下。

转眼就是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星期四中午,三个人又碰头了,一起在食堂吃小炒。喻昕婷穿上了上次和杨景行一起买的可爱长外套,还有那次为了件纽爱买的裤子,还有她最喜欢的那双靴子。齐清诺今天居然是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还是比夹克长半截的厚衬衣,衬衣里是秋衣。腿上的裤子不但颜色军绿,款式也是那么回事,虽然时尚的元素多一些。幸好脚上是一双运动鞋。

三个人正说笑,那个没和杨景行说过话的大一现代系主修电子键盘的香港女生洪甜过来了,依然时尚靓丽,依然是很不标准的普通话:“你们好,杨景行,好久不见。”

杨景行像熟人一样:“吃了吗?”

洪甜点头:“打扰你们了……长话短说,杨景行,我能借你的els用一用吗?”

嘿,识货的人。可是杨景行为难:“不好意思,我最近一直都要用,没空。”

洪甜解释:“我只用一天,因为我也想换一个键盘。”

齐清诺说:“就买那款,没错。”

洪甜弯腰,凑到杨景行面前说:“我想先试用一下,谢谢你,好不好?好不好?”轻握杨景行的手臂,简直是在撒娇。

杨景行建议:“程浩老师有一款,差不多,你可以去试试。”

洪甜还在继续:“他的我看了,是01,我要01c。拜托你了,我们是好同学嘛。”

杨景行说:“好吧,等我吃完饭。”

洪甜笑得好灿烂:“谢谢你,我等你哦。”

杨景行说:“不用了,一点钟吧。”

洪甜走后,齐清诺就有意见了,对喻昕婷说:“我们两个副社长是摆设啊!?”

喻昕婷笑。杨景行说:“我差点就把你们拉出来了,可是又舍不得让你们那么小气。”

齐清诺哈哈:“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小气?你同意吗?”

喻昕婷点点头。

齐清诺说:“我也欢迎啊,还要去给她当解说。”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合作

慢悠悠的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带着齐清诺和喻昕婷去四零二。洪甜已经等在那里了,正靠在门上补妆呢,她吃了一惊:“你们,都来了。”

杨景行说:“忘记介绍了,喻昕婷,齐清诺,都是四零二的副团长。”

齐清诺热情:“欢迎,没等久吧?”

进了教室后,杨景行打开双排键,对洪甜说:“她比我精通,让她给你介绍吧。”自己就开了电脑,坐在一边填谱子,让齐清诺给洪甜讲解。

喻昕婷没事做,就跟着洪甜听一下,学习学习。齐清诺下先问洪甜用的什么设备,然后对比一下。显然是杨景行这个高级得多了,音色都多出好多倍,还能进行各种微调编辑,按键方式也多得多。洪甜甚至没用过脚键盘。

“你试一下吧。”齐清诺比杨景行大方得多。

洪甜先仔细看了看,然后尝试演奏一下,弹的是古典吉他音色。齐清诺和杨景行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洪甜,技术很一般,不像音乐学院的学生,尤其不像主修电子键盘的。

等洪甜试了几分钟后,齐清诺再给他演示,弹的就是《雨中骄阳》,嘿,不比杨景行差。接下来就发现了,洪甜甚至连旋律都还听不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上音乐学院的。在这里,大一结束还听不准和弦都是废物了。

洪甜了解了没多少就去找杨景行:“在写什么呢?新曲子吗?”

杨景行说:“没什么。怎么样,满意吗?”

洪甜说:“很好。你周末有空吗?我想找个人带我去玩浦海。”

杨景行很惋惜:“我档期满了,不好意思。而且我不是浦海人。”

洪甜说:“才有意思,一起去发现,好不好?”

杨景行说:“真的没时间……你们乐队怎么样了?”

洪甜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听说你没女朋友吧。”

齐清诺笑:“你消息不准。”

洪甜眼睛一转,好奇:“是你吗?还是你?”

喻昕婷摇头呢,齐清诺笑:“你猜。”

洪甜不知道是什么理解力,看着杨景行:“那就是没有咯,是不是?”

杨景行觉得被藐视了:“早有了,你们别不承认。”

洪甜勇敢的看杨景行:“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喻昕婷都不看这边了,齐清诺倒是睁大了眼睛。杨景行有点惶恐:“什么?”

“我看上你了。”洪甜很学术的样子。

杨景行笑:“你看走眼了,不过可以再保持一会。”

洪甜看着杨景行:“你们大陆男生,怎么都这么古怪?”

杨景行不同意了:“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知道什么意思吗?”

洪甜不耐烦,说:“总之,你要是有意思就找我,我先告辞了……我的电话。”在杨景行电脑旁边的稿纸上写了下来。

杨景行说:“拜拜。”

洪甜出门关门后,齐清诺有点气愤:“无视我的姿色!也无视你!”

喻昕婷笑笑,还在尴尬中。

杨景行高兴:“还是香港女孩有眼光……认识你们这么久,都没说过我一句好话!”

齐清诺威胁:“小心我告状!”

喻昕婷小心的说:“又没怎么样,是她自己找来的……有点莫名其妙。”

杨景行厚脸皮:“现在夸我两句还来得及。”

齐清诺分析:“我估计这个很难缠。”

杨景行未雨绸缪:“明天晚上请你们吃火锅。”把写着洪甜电话号码的稿纸扔进了垃圾桶。

齐清诺说:“所以说你不是我的菜,多担惊受怕啊!”

杨景行不信:“凭你的姿色,她能让你担惊受怕?”洪甜不是多好看,就是打扮得不错。

喻昕婷嘻嘻笑。

杨景行说正事:“你们听一下,这段旋律怎么样。”

星期五中午,喻昕婷和杨景行一起吃午饭。洪甜又找来了,问都不问就在喻昕婷旁边坐下,说:“上完体育课了好饿。”

喻昕婷不搭理,杨景行问:“你们一起上的吗?”

洪甜点头,问:“你体育很好吧?有时间一起打球。”

杨景行笑:“就说你眼光不行。”

洪甜说:“看准了就好。”

喻昕婷忍不住了:“他有女朋友了,在复旦大学读书,很漂亮,很有钱。”

洪甜说:“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吧?”

喻昕婷一愣,可怜巴巴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猛吃了几口,说:“留肚子,晚上吃。”

喻昕婷放下筷子:“我饱了。”

“走吧……你慢慢吃。”杨景行还是礼貌。

洪甜坚强:“拜。”

两人出食堂,喻昕婷又小心回头看了一眼,担心:“这样对她是不是不太好?”

杨景行不怕:“她开玩笑,我们也开玩笑。”

喻昕婷怀疑:“可能不是开玩笑。”

杨景行不信:“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喻昕婷宽心自己:“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杨景行嘿嘿:“那你要帮我保持冷静。”

喻昕婷笑:“我知道你不会上当的。”

下午,杨景行请喻昕婷和安馨去吃火锅,齐清诺和何沛媛也赏脸。三零六明天集合,要进一步完善《雨中骄阳》的编曲并开始练习。

杨景行没时间了,明天得和陶萌见面。何沛媛好奇,问杨景行:“你和她家,谁有钱?”

杨景行苦笑:“没有可比性,我是小康,她是富豪。”

何沛媛鼓励:“加油!以后就不吃火锅了,改鱼吃大餐。”

齐清诺讲义气:“要是受了欺负,就来找我们!”

何沛媛问:“你候补啊?”

齐清诺说:“我仇富,要看笑话!”

何沛媛分析:“我估计没问题,不然他敢和我们这么多美女在一起!”

杨景行说:“我身边没美女她才怕我有非分之想呢。”

齐清诺说:“所以啊,我也不怕,有什么好事只管叫我。”

何沛媛羡慕了:“这也行,我要多拉几个帅哥……万一陶萌发飙,你怎么办?”

齐清诺说:“最先倒霉的也是你。”

何沛媛不怕:“你肯定在我前面,喻昕婷最危险,哈哈。”

喻昕婷被吓一跳:“不是我!”

杨景行烦:“这个火锅有这么难吃啊?堵不住嘴!”

星期六早上,杨景行先接喻昕婷上家教,然后再去接陶萌。陶萌穿上了上星期买的衣服,挺好看的,她还问杨景行:“你是随便选的还是专门看的?”

杨景行伤心:“当然是精挑细选。”

陶萌表扬一下:“挺好看的,是我裤子搭配得好。”

今天有正事,就不耽误时间了,直接回音乐学院。陶萌还不肯先给歌词,非要到了再拿出来。上楼的时候,杨景行还指给陶萌看三零六,能听见里面正杂乱的在拉啊弹。

陶萌问:“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杨景行说算了。

进教室后,陶萌还奇怪:“喻昕婷呢?在下面。”

“上家教去了,等会去接她,我们一起吃午饭。”

陶萌不肯:“算了吧,我想去君悦。”

杨景行奇怪:“去哪不能一起。”

陶萌干脆直接点:“我不想!”

杨景行庆幸:“幸好我没提前说啊。”

陶萌还是挺不乐意的样子,打开包包,把歌词拿了出来。

杨景行如获至宝的接过,小心的打开看。黑色的钢笔手写字,隽秀而不小气的字体,现在已经难得一见了。

题目叫《凤舞霞光》,内容像白话诗一样,虽然不是特别整齐,但是也注意押韵了。一共两段,看意思,第一段是说的女性的内在美和外在美,第二段说的是女性的优点和相对的少许缺点,中心思想是女人是平凡而了不起的。

陶萌虽然作文写得好,但是这个就是两码事了,而且还是仓促的处女作,文字上不是特别舒畅,感觉有些过于追求华丽了,不是很自然,尤其是有些为了押韵而显得牵强的词汇。可是看得出这是用心之作,杨景行一字一句的看的时候,陶萌就看着他的眼睛。

看完之后,杨景行问:“你相信第六感吗?”

陶萌不明白:“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我当时的第六感就是想到你,就找你写了。”

陶萌浅笑:“行吗?不行我可以改。”

杨景行说:“还改,这我都舍不得给别人唱了。”陶萌嘻嘻:“其实我也挺满意的,也没想象得那么难……要是他们不用也好,我就自己唱。”

杨景行点头:“看徐橙有没有这个眼光了。”

陶萌评价:“我觉得她不错,挺有上进心的,人也漂亮。”

既然如此,杨景行就先给陶萌听听自己做的旋律。当然肯定是还要配合着歌词改的,就边听边改吧。

杨景行用双排键弹的吉他,就是纯粹的单声部旋律,其他什么都没有。听起来很单调,也比较明朗了,方便陶萌这个外行。

陶萌对照着自己的歌词很努力的听,嘴唇微动似乎还想唱一下,但是没唱出来。旋律听完后,她想了一下,说:“比我想象的慢,轻。”

写歌,杨景行也是第一次啊,之前他都没怎么研究过声乐作品,对一首流行歌曲的制作流程也不太了解。

杨景行说:“歌词没问题了,剩下就是我的事。我们先去那里?”

陶萌说:“你继续做吧,时间不多了,今天我们不逛了。”

杨景行担心:“那你多无聊。”

陶萌摇头:“我想看你工作。”

杨景行笑:“那我要试试能不能集中注意力。”

陶萌认真:“我不说话,你就当我不在。”

于是杨景行开始工作,陶萌就坐在距离他三四米的地方,免得自己强大的气场影响他。曲风是早决定了的,不改了,轻摇滚的风格,这也是甘凯呈建议的。现在就是要照顾歌词,修改和声进行。

陶萌还是挺用心的,两段歌词的情绪走向都差不多,比较对称,这就大大方便了杨景行。不过陶萌的歌词比较紧蹙,所以在歌曲节奏上还需要调整。

杨景行的电脑就摆在双排键旁边,他两边忙活,弹一会键盘敲一会电脑。为了节约时间和灵感,旋律进行和编曲是一起做的。乐器就几种,吉他,钢琴,爵士鼓,大提琴,定音鼓,还有古筝加一个合成器音色。

流行歌曲的几大要素,曲风,节奏,旋律,和声,歌词……要做到面面俱到还是很不容易的,杨景行很认真专注。陶萌也很专注。

前奏就不用怎么改了,是吉他和鼓一起。杨景行弹了一遍后,陶萌忍不住了:“这个好听。”

杨景行同意:“那就用这个。”

陶萌却说:“我只说我的感觉,你自己做决定……毕竟你比我懂。”

杨景行说:“歌是做给听众的!”

陶萌乐意:“那我就当听众,不想歌词了。”

从十点到十二点,杨景行就把旋律做得差不度了,编曲还没细化,但是估计要得时间也不多了。再花几个小时,小样应该就能做出来了。

陶萌时常发表意见,说这一段好,那一段不错。后来还坐到距离杨景行近点的地方,好看仔细。虽然看得不太明白,但是也不提问。

杨景行先给喻昕婷打了个电话,说不能去接她了,叮嘱:“路上小心。”

喻昕婷嘿嘿:“我决定吃饭了再回去,嘉嘉妈妈做了蹄花汤。”

杨景行笑:“那你有口福了,多喝点美容。”

陶萌对这事也有意见:“怎么会那么巧?家教偏偏找到你住的地方去了!”

杨景行说:“就是这么多巧合,我认识你巧不巧!”

陶萌问:“她去过你住的地方吗?”

还好没有。

去吃午饭前,杨景行把粗做好的几条音轨演奏了一遍,看着歌词跟着轻唱,有几处不太好的地方,回来还得改。

陶萌听得兴起:“我要唱。”

杨景行问:“不吃饭了?”

陶萌说:“吃饭了再回来,不去君悦了。”

杨景行嘿嘿:“你的歌词真的那么好?”

下楼后,陶萌说口渴,杨景行去给她买水喝,然后她又想上厕所,还得杨景行带她去。陶萌进厕所之前叮嘱:“你就在这里等我。”

杨景行犯贱:“放心,我不进去。”

陶萌在厕所里磨蹭了好久出来,一看,杨景行不在了。陶萌小心的左右看,轻声叫:“我走了。”

“嘿!”杨景行从旁边一间教室的门框里跳出来,想吓陶萌一跳。

陶萌鄙视:“你好无聊!”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搞艺术

陶萌说就在食堂吃饭,杨景行当然没意见。三零六的一大伙人正在聚餐呢,见过陶萌的人就对她指指点点,给没见过的人看。

陶萌带着杨景行过去打招呼:“你们好,又见面了。”

几个人点头或者行注目礼,齐清诺对伙伴们说:“我说了是大美女吧,眼见为实!”然后再问陶萌:“就在这吃啊?”

陶萌点点头:“嗯,你们好胃口。”

齐清诺热情:“有空去三零六玩。”

陶萌微笑:“好……我们之前就在楼上,他在写歌。”

齐清诺嘿嘿:“听见了,没敢去打扰。”

陶萌也热情:“你们可以上去玩啊。”

杨景行劝告:“别客气了,吃饭吧。”

顺着陶萌的口味,杨景行点了几个清淡的小炒,慢慢吃。齐清诺先走的时候还来跟陶萌打了个招呼。

边吃饭边聊天,陶萌问杨景行是不是天天都跟喻昕婷一起吃午饭。杨景行说也不是天天,不但有喻昕婷,还有安馨和齐清诺。几个人,每人一盘小炒,挺划算。

陶萌埋着头吃了一口饭,说:“我感觉好多人看我。”

杨景行连忙说:“这个我无关,怪你自己。”

陶萌又问:“三零六是不是经常去你那里?”

杨景行摇头:“没有,她们自己都男生免进,好意思去找我!”

陶萌来了兴趣:“真的男生免进啊……你去过吗?”

杨景行实话实说:“一两次,还是以姐妹的身份,可怜。”

陶萌笑:“没志气……你平时工作的时候都是一个人?”

杨景行说:“她们有时候去玩一会,探讨一下。”

陶萌问:“我也想作为兴趣学习一下作曲。”

杨景行摇头:“探讨就是吵架,我又吵不过你,给我留下权威好不好。”

陶萌得意的微笑,筷子夹着一溜白菜晃荡两下。

吃完饭后回四零二,到三楼的时候陶萌停了下来,听了听三零六传出来的乱糟糟的说话声演奏声,然后干脆走了过去。

三零六的门是关着的,上面果然是“男生止步”。陶萌似乎挺为同类感到骄傲,看杨景行笑。

杨景行小声催:“走了,万一说你什么坏话……”

陶萌瞪眼:“能说我什么,是你吧?”

还是上楼,正事要紧。陶萌继续当观众,看见杨景行时不时的发愣就得意,不过杨景行停止发愣了她也高兴。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杨景行就把几条音轨都修改得差不多了,并且歌谱也在电脑上完成了,给陶萌看,问:“会唱吗?”

能弹钢琴谱和视唱是两个概念,陶萌摸索了好一会,前两句都还唱得不是很准。没办法,得教。

杨景行用键盘带着教,陶萌就干脆坐到他身边来,一起看谱子。一句两遍,杨景行弹得轻,唱得也轻,陶萌学得更轻。好不容易把第一段学完一遍,陶萌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好奇怪……歌词是不是有点……恶心?”

杨景行说:“我们唱得太轻了,感觉没出来。”

陶萌就兴致勃勃:“那你大声唱一遍,我听。”

杨景行说:“这句再改一下,停个半拍。”

然后,杨景行就自动播放伴奏唱了一遍,挺大声的,副歌的感觉就基本出来了。陶萌看着杨景行唱,然后就笑得很惊奇:“这样就行了?感觉好容易哦,也好听。”

杨景行说:“你直接说歌词好得了。”

陶萌认真:“真的是好听……不过我感觉更适合男生唱。”

杨景行说:“我觉得你唱得好,多练两遍,这也有你的一半!”

接下来,陶萌就跟着杨景行把这首歌学了半个小时,还决定把歌名改成《霞光》。学成之后,陶萌要杨景行亲自伴奏,她来唱。

这首歌的结构和旋律虽然简单,但是确实好听,和声进行和编曲配器上也比较有气魄。陶萌肯定是觉得这都归功于自己的歌词和演唱,所以唱完了才笑得那么开心。她看着电脑上的那些谱子感叹:“真的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你自己觉得好听吗?”

杨景行说:“旋律合格,编曲不错。”陶萌好奇:“这些都是靠灵感吗?”

杨景行说:“灵感只是百分之一,其余的都是不断的学习和积累。”

陶萌微微撅嘴不屑:“你有多少积累……《霞光》,这个名字好吗?”

杨景行说:“很好。对了,你想用个什么艺名?”

陶萌一愣,想了一下:“真的要给别人啊……他们还不一定要呢。”

杨景行有信心:“肯定会要。”

陶萌头大:“要艺名……你用什么?”

杨景行笑:“四零二。”

陶萌否决:“不行!就用原名不行吗?”

杨景行说:“也可以,不过我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别的地方。”

陶萌说:“也是,但是也不能叫四零二,也不能叫矮楼皮破,难听死了。”

杨景行说:“你先想好自己的吧,你可以卖署名权,不过估计没人要。”

陶萌说:“我才不卖,我就叫,叫,算了,我就属真名。”

杨景行说:“好,我明天去见制作人,你等我好消息。”

感觉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啊,陶萌高兴,得庆祝,方式就是自己弹小曲给杨景行听。用电钢琴,弹的就是《灌篮高手》。她的技术嘛,估计能考个八级证,一般般。但是杨景行还是听得很享受,给了掌声。

然后陶萌又要杨景行回报。杨景行弹了吉他,吹了小号,再用双排键演奏《那一首》和《霞光》。两个人就玩了两个小时。

中途陶萌去了趟厕所,还是得杨景行送,还是要等在外面。

眼看四点了,陶萌今天还要回松江,所以得回家了,当然是杨景行送。下楼就听见三零六再一起练习《雨中骄阳》了。几个女生的几样乐器做不出乐团齐奏的效果,而齐清诺又不想走杨景行的老路,所以听起来感觉是少了些气势,没有那么明显的荡气回肠的感觉,或者说是肤浅而表面的。

陶萌分析:“其实音乐和其他工作一样,行行出状元,但是又隔行如隔山,不懂的就会觉得很了不起,但是你们自己就没这样的感觉了,是不是?”

杨景行说:“我不懂,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陶萌烦笑:“你才开始,别骄傲!”

杨景行问:“你对自己的什么没感觉?相貌?性格?家庭……惨了,你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感觉了吧?”

“烦人!”

上车后,陶萌说起自己下周末要去参加什么成人礼酒会的事:“就是我们这种年纪的互相认识,都是家长陪的,肯定很无聊。”

杨景行羡慕:“我还没去过香格里拉呢。”

陶萌说:“你可以报名的。”

杨景行自尊:“你都是被邀请,我还要报名,不干!”

陶萌安慰的语气:“这有什么了不起,你又不比别人差……真的,你想去吗?”

杨景行摇头:“我朋友已经够多了。”

陶萌疑惑的看着杨景行,声音小了一些:“是爸爸要我去,我其实不想的,你不怪我吧?”

杨景行笑:“我的意思不是你不该去。要比朋友多,我完全胜过你,还真不适应,赶快超过我吧。”

陶萌肯定的说:“哪那么容易成朋友……其实星期天我还可以过来。”

杨景行说:“再说吧,要是歌被用了,还不一定有空。”

陶萌笑:“我也是作词人啊。”

今天陶萌不用自己开车了,雷克萨斯等着她的,杨景行就自己先回学校了。他先给甘凯呈打了个电话,然后再告诉齐清诺。甘凯呈没有选择在酒吧见面,因为小样不能给别人听的,叫杨景行去公司。

齐清诺要杨景行上网,把歌谱和midi谱发给她。杨景行不怕泄密,赶紧照办。齐清诺似乎对歌曲的兴趣不大,还有心思开玩笑:你们一天都在搞艺术啊?

杨景行奇怪:不然还能搞什么。

齐清诺说:哈哈哈哈哈……仰慕你们!

杨景行说:你们十几个人搞了一天艺术呢!

齐清诺说:我们俩现在继续搞,我先听一下。

过了一会,齐清诺说:没看出来,她还能写词?

杨景行说:没关系,她也没看出来你会写曲。

齐清诺问:你往那边倒呢?

杨景行催:快看歌!

大概十分钟后,齐清诺回来了:好歌……个人觉得编曲稍微有点复杂,喧宾夺主。

杨景行不担心:估计也不会用我的编曲,当是练习了。

齐清诺表扬:这个心态是正确的。要不要明天继续搞?

杨景行同意:我去接你,再去见甘凯呈。

齐清诺很大胆:那我只能看你们搞了。过了一会又问:不是开不起玩笑吧?

杨景行说:我给他电话呢,明天不见面了,我和你先搞一搞。

齐清诺打击人:对你没兴趣。

杨景行气愤:不用强调了!

齐清诺说:我是觉得可惜。有些事,过犹不及,你要是光有点小才华,可以考虑。或者只是一点小帅,也凑合。或者就有点钱,也可以玩一玩……可惜了。

杨景行反击:我也觉得,你要是光漂亮,我可以鼓起勇气,要是只有才干,我可以不要脸,要是只够兄弟讲义气,我还能幻想一下。太可惜了,简直可恶。

齐清诺说:哈哈,我们就这么不待见彼此?

杨景行问:都上升到这种高度了?

齐清诺建议:算了,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按照陶萌的嘱咐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然后去接齐清诺。其实不是接,而是碰头。齐清诺从家里出来,在地铁口等到杨景行,再和他一起去见甘凯呈。

杨景行还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哎呀,顺眼多了。”

齐清诺说:“你都闭上也挡不住我的光芒……小心开车。”

然后开始说歌的事,齐清诺问:“真的给徐橙唱,会不会可惜了?等会我问问老干妈。”老干妈,甘凯呈的外号。

杨景行说:“人家愿不愿唱还不一定。”

齐清诺说:“你不需要这样证明自己吧……我现在反而有点后悔,觉得掉价了。”

杨景行气愤:“又来了?”

齐清诺笑:“别这么敏感。”

甘凯呈,这个国内乐团的重量级人物,十多年来一直是宏星唱片公司的编辑部门经理。而宏星唱片公司也只有十几年历史,上世纪末曾经还是娱乐圈的大腕,甚至是领头羊,旗下歌手一堆,都是红色发紫的。

可惜进入新世纪后,唱片业就一直萎靡不振,业绩年年下滑。现在谁还买唱片啊?而宏星没有紧跟上时代的步伐去把自己的业务范围扩大,所以这些年来就没有很好的发展。旗下好多歌手都签约别的公司做艺人去了,剩下的几个老歌手创造不了什么价值,新歌手也做不起来。

如今,宏星沦落得要做外包了。因为徐橙根本不是宏星的艺人,她所在的凡尚影视公司是搞电影电视的。可凡尚没有做唱片的能力,而徐橙又一心想当个能演能唱的两栖实力艺人,所以就找到了算是有声望的宏星来做,而且是甘凯呈当制作人。

徐橙虽然没发过片,但是以前也唱过几次电视电影的主题歌,不是那么难听,可比起专业歌手肯定差不少。估计她的好胜心比较强,所以要出专辑来证明自己。

而甘凯呈居然找杨景行这个没有任何资历的大一新生邀歌,看样子也不是特别重视徐橙的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宏星的办公楼依然是繁华地段的高档写字楼。杨景行由齐清诺带着坐电梯到十二楼,然后直接去见甘凯呈。

可能是因为周末,办公区没几个人。甘凯呈当然有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不大,可是很整洁,不像个艺术家工作的地方。

也是,现在一切都有电脑了嘛,稿纸早被淘汰了。甘凯呈直接接过杨景行的优盘,说:“听诺诺说还不错。”语气似乎不太相信。

用软件打开歌谱后,甘凯呈先扫视了一眼,然后慢慢看,偶尔抓抓自己的头发,挠挠鼻子,眉头一松一紧的。

甘凯呈看了五六分钟,又问:“总谱呢……看见了。”

他又继续看,这次更久,脸上动作多,但是也不说话。齐清诺倒是随便,拉着杨景行去柜子边,给他说那些奖项奖杯的来头。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 合同

甘凯呈身为制作人,居然还有年度最佳专辑奖,是当初一个歌手拿奖后送给他的。这个歌手就是大名鼎鼎的段丽颖,和甘凯呈是多年好友了,还去过辉煌酒吧好几次。

段丽颖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出名,属于实力唱将,发过的几张专辑都卖得非常好,是国内一线歌星,而且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不过段丽颖都好几年没发片了,因为四十多岁了才生下个儿子,大概是一心相夫教子去了。

齐清诺说:“老了,嗓子不行了,不敢唱《乐天派》了。”《乐天派》是段丽颖的代表作之一,高音什么的比较恐怖。

甘凯呈在后面说:“她现在唱得更好!”他看完了,叫杨景行坐,然后打电话:“小金,拿份合同来,著作权转让。”

齐清诺看杨景行:“请客。”

一份样板合同,著作权转让,也不复杂,就三页纸,甘凯呈还是让杨景行好好看看。

内容嘛,就是为了繁荣文化市场,促进优秀音乐作品与表演者迅速走向市场,甲乙双方根据什么什么什么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经相互协商怎么怎么怎么的。

内容也不复杂,甲方也就是歌曲作者,包括作词和作曲,拿了钱后就只有署名权和荣誉权了,其他的任何一切权利都是乙方的了。甲方还得保证作品没有抄袭什么的,不然责任还是甲方的。当然,这个转让也有时间段,几十年!乙方不是徐橙,而是红星唱片有限公司。

杨景行看了一遍后说没问题。甘凯呈就满意,笑问:“想要个什么价?”

杨景行说:“新人,该什么价就什么价。”

齐清诺说:“新人一般一千到三千,我是三千俱乐部的。”

杨景行问:“我呢?”

甘凯呈想了一下,像是做个艰难的决定:“给你五千,你们要两个人分吧?”

杨景行谢谢。齐清诺翻个白眼:“两千五,吉利。”

哎呀,现在合同还签不了,因为陶萌也得签名,她是作词人。甘凯呈好像比较急:“能不能叫她过来一趟,把身份证带上。”

于是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陶萌很吃惊:“这么快?合同你看了吗?你等我,我马上去。”

等作词人吧,不过也不无聊,很多事可以谈。甘凯呈委婉的问杨景行,这首歌有没有借鉴别人的啊?当然是没有。杨景行就问有什么不足,甘凯呈果然说编曲配器可能要做些修改。杨景行说歌词最好别改,因为不是他写的。

齐清诺问甘凯呈:“真给徐橙唱?”

甘凯呈敷衍:“有可能,先看看再说……歌是好歌,会好好做。”

陶萌说是马上过来,还是让这边三个人等了一个小时。陶萌还要杨景行还下楼接,杨景行对她的一身外交穿着很是夸赞。

“五千……也不算少哦?”陶萌不是很确定。

杨景行说:“我们一人一半,不用签合同吧?”

陶萌很大方:“我无所谓,不过我要看看合同。”

上楼后,齐清诺夸张的表情欢迎陶萌:“好漂亮!”反正她们俩现在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陶萌简单的问好后就看合同,然后问:“我能用一下传真吗?”给杨景行解释,是找了律师帮忙看合同的。甘凯呈没觉得夸张,还说这样好。

陶萌把传真发了过去,等了大概十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嗯……知道了。”嘿,看来律师比较专业,陶萌发问了:“甘先生,关于作品获奖的奖金分配方式,是不是应该具体一点?”

甘凯呈认真的解说:“基本上没有作曲作词的奖项,也没有奖金,都是表演和制作奖……可以具体写明,如果有,全部给你们。”

陶萌公事公办:“那也应该写清楚。”然后继续听电话,听完后又问:“关于项目分成,是不是也要具体说明。”

甘凯呈笑笑:“其实除了出版,再没什么项目分成,演出是不算的。”

一份简单的合同,陶萌找的那个律师提出了一堆质疑,比如乙方承诺的五年之内让作品上市,是不是太长了,方式也太敷衍了……不过幸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甘凯呈做了些让步,让人把合同增补了一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内容,然后打印了出来再给杨景行和陶萌过目。

陶萌又仔细看了一遍,对杨景行说:“差不多了吧?”

杨景行放心:“你说行就没问题了。”

然后就开始签合同吧。陶萌的钢笔是高级货,她给杨景行:“你先签。”

要签好多次呢,开头,作曲人,结尾,一式几份。杨景行签完后陶萌看,她不欢喜:“你真的署名四零二……算了,随你高兴。”

陶萌签名的姿势很帅,签名设计也帅,大气!

今天还拿不到钱,得等公司内部的程序走完。不过作品已经交付了,甘凯呈说下个星期就可以了。

当然是要一起吃午饭庆祝一下,杨景行邀请甘凯呈。可甘凯呈说下午还有事,没空,就送几人进电梯,再见再见。

电梯里,齐清诺对杨景行说:“我先回家,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陶萌邀请:“一起,他应该谢谢你。”

齐清诺说:“回头再谢吧。”

陶萌坚持:“一起吧,都是好朋友,你这样走了多不好。”

杨景行说:“我给喻昕婷打个电话。”

出电梯,迎面碰上三个人。嘿,真巧,其中一个是徐橙。陶萌先礼貌:“徐小姐,你好。”还有点惊喜。

徐橙看了陶萌一眼,算是表示。而她身前挡着的男人也没让开的意思。杨景行拖着陶萌胳膊走了,没拉关系。

陶萌还责怪呢:“你应该打个招呼。”

杨景行说:“我又不追星。”

齐清诺说:“歌不一定给她唱。”

陶萌问为什么,知道是徐橙配不上歌后就安心了,甚至开心。

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这姑娘刚上完家教,听说是庆祝后就很高兴,问要不要叫安馨一起,杨景行说算了。

一整冷风出来,杨景行问陶萌:“你冷不冷?”她现在身上确实挺单薄的,要美丽不要温度。

陶萌说:“还好,我有衣服。”

原来陶萌的风衣放在车上了,她拿了衣服后就把司机打发走了,然后又打电话给父亲:“爸爸……签完了……谢谢……他们说一起吃午饭……就四个人……都是朋友……好的。”

打完电话了还要解释:“律师是爸爸公司的,所以我要说一下,他挺高兴的……你给家里说了吗?”

杨景行还没有,说晚上再打电话。

杨景行取车,陶萌主动坐前面,手里还拿着钢笔,说:“没想到,这就是我签的第一份合同。”

杨景行笑:“才五千块,很没面子吧?”

陶萌笑:“确实……送给你。”

杨景行吃惊:“连笔都不要了?”

陶萌把钢笔插到杨景行的衣兜里,说:“你以后就都用它来签。”

杨景行感叹:“好大压力。”

齐清诺在后面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加油吧。”

陶萌回头问:“你的歌发表了吗?”

齐清诺摇头:“随便写的两首,好玩,好像没人肯唱。”

陶萌奇怪:“不是承诺五年之内要上市的吗?”

齐清诺说:“随便找个小歌手,小电台放一下也算上市啊,能卖掉就万幸了,没人追究合同。”

陶萌担心:“这也算……那不如不卖。”

齐清诺说:“这你不用担心,你们的歌估计很快就做出来了。”

陶萌说:“其实我无所谓,可是他是专业的……”

齐清诺笑:“他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

“金子总又发光的时候。”

杨景行回头感激齐清诺:“想吃什么,你说了算。”

陶萌建议:“我们去君悦吧,饭庄也可以。”

杨景行说:“五千块而已,吃小炒。”

陶萌不高兴:“这又不是钱多少的问题,高兴嘛。”

齐清诺把自己当客人:“高兴了去哪里都一样……你歌词不也写了吗。”

陶萌谦虚:“我瞎写的,不好……你的歌词是自己写吗?”

杨景行开车,陶萌和齐清诺一路聊天。陶萌知道了齐清诺的文学修养来自母亲,音乐天赋来自父亲。齐清诺知道了陶萌爱画画,看书嘛,不喜欢特别文艺的。

齐清诺说:“我初中看了三年言情小说,一小本一小本的那种,都看腻了。”

陶萌说:“其实我也看过,刚开始觉得挺有意思的……那时候看漫画比较多,买了好多。”

齐清诺说:“我看过几本,《天是红河岸》……”

陶萌激动了:“筱原千绘的我收集了,还有《魔影紫光》也好看。”

杨景行抗议:“你们能不能说点我知道的。”

陶萌问:“筱原千绘,你不知道吗?”

杨景行说:“估计是个日本女人。”

喻昕婷等在丽阳花都大门口的,蹲在一个大花盆旁边在看什么。杨景行停车叫了一声,这姑娘连忙起身小跑过来上车,说:“那边有个蚂蚁窝,好多小蚂蚁,我买了块饼干,它们吃……”

杨景行说:“你算是赎罪了。”

陶萌问:“赎什么罪?”

喻昕婷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挖过蚂蚁窝。”

杨景行说:“好了,你们三个人商量,吃什么?”

喻昕婷说:“我随便,你说吧。”

陶萌客气:“我无所谓,你们决定吧。”

齐清诺说:“我也随便。”

陶萌给杨景行面子:“你决定吧。”

杨景行嘿嘿:“你们怎么人多力量小啊,平时都轮不到我呢……就去吃火锅吧。”

齐清诺笑:“美女嘛,是有点互相克制。”

杨景行明白了:“原来如此,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陶萌斜眼:“你怎么做!?”

杨景行笑:“挑起你们的内部矛盾,我坐山观虎斗,美女斗。”

喻昕婷不敢:“你们斗。”

杨景行吓一跳:“哎呀,没看出来,昕婷,你是最坏的。”

喻昕婷急了:“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美女。”

齐清诺不肯了:“好哇,你跟我们划清界限,想站他那边去!?”

“不是!”喻昕婷委屈极了。

陶萌烦:“别理他……火锅可以吗?”

喻昕婷都不敢表态了。齐清诺说可以。

杨景行开车,问:“昕婷,你知道筱原千绘吗?”

喻昕婷说:“知道,画漫画的。”

陶萌得意了:“我说吧,就你不知道。”

喻昕婷说:“少女漫画,他肯定不会看。”

杨景行问:“专门画少女吗?我要看。”

三个姑娘都懒得理他,说她们自己的话题去了。

到豆捞店坐下的时候都一点多了,陶萌和杨景行一边,齐清诺和喻昕婷一边,都说饿。陶萌把菜单给对面:“你们点吧。”

杨景行嘿嘿奸笑:“新一轮的斗争又开始了,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菜单哦。”

喻昕婷都责怪:“别乱讲了……陶萌要生气了。”

齐清诺警告:“后果自负,我们看热闹。”

陶萌多大度啊:“犯不着。”

三个姑娘商量着点了一些菜,陶萌又问杨景行:“你想吃什么?”

杨景行退避三尺:“别问我,我中立的!”

陶萌烦:“不管你了!”

喻昕婷说:“再加个虾滑吧,还有蛋饺。”

陶萌点点头,问服务员:“有培根吗……来一份,别煎老了。”

开吃前先举杯,杨景行说:“谢谢三个美女,我干了,你们随意。”

陶萌烦:“别老美女美女的,俗气!”

杨景行改正:“谢谢萌萌,婷婷,诺诺。”

三个姑娘不同程度的皱眉,但是没人批评。

杨景行又得意了:“果然……来,我们还是先放下世间俗事,吃菜。”

齐清诺说:“我有时候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这些话,就特别……牙痒痒。”

陶萌安慰:“你还好,我从高中就开始忍受。”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要想嬉皮笑脸就专业点好不好?”

喻昕婷小心的说:“要是那样,可能就让人讨厌了。”

齐清诺笑:“现在也没多让人喜欢。”

杨景行对陶萌告状:“她在羞辱你的高中同班同桌呢。”

陶萌也淡定:“她说的是实话。”

杨景行又找齐清诺:“她在羞辱你的校友呢。”

齐清诺说:“美女的品味都差不多。”

杨景行又问陶萌:“俗不俗气?”还夹菜讨好她。

陶萌不理,杨景行又给喻昕婷夹菜:“你说呢?”

喻昕婷呵呵笑。杨景行再用涮牛肉巴结齐清诺:“你收回吧。”

齐清诺怕了:“我收回我收回。”

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吵架

确实都饿了,但是陶萌还是很斯文的样子,小菜叶都是一根一根的吃,大部分时候眼光都在其他三个人身上。喻昕婷就看菜比较多,偶尔会犹豫一下该找什么下手好。齐清诺比较豪爽,喝了一杯果汁后问杨景行要不要一人来瓶啤酒。陶萌不同意,说还要开车的。

杨景行说:“你帮我开。”

陶萌不肯:“我不会开你的。”

齐清诺问陶萌:“你自己开车吗?”

陶萌点头:“上学的时候开,技术不太好。”

齐清诺看杨景行:“我看你的车都四万多公里了。”

杨景行说:“旧的,二手货。”

陶萌说:“我的才三千。”

齐清诺说:“感觉他技术还算过关。”

陶萌点头:“他喜欢车,法拉利。”

齐清诺算帐:“一首歌两千五,你写一千首就差不多了。”

喻昕婷问:“不是五千吗?”

杨景行说:“有她的一半,作词人。”

喻昕婷羡慕:“好厉害,歌叫什么名字?”

陶萌说:“霞光,你不知道?”

喻昕婷摇头:“好想听哦。”

杨景行笑:“来,唱一个。”

陶萌还是不给面子:“我不会,昨天刚写好。”

喻昕婷期盼:“说不定你们以后能见到徐橙。”

齐清诺说:“今天就见到了。”

喻昕婷惊喜:“真的,她是不是好漂亮?”

陶萌不客气:“我觉得很一般。”

喻昕婷问:“你们说什么了?”

齐清诺呵呵:“她没见到我们。”

“为什么?”

杨景行解释:“目中无人,以后求我都不给她写!”

陶萌高兴的鄙视:“谁求你……不过感觉真的很一般,差点没认出来。”

杨景行同意:“你们有资格这么说。”

边吃边聊,一个小时后杨景行结账,然后商量接下来的安排。陶萌很谦让:“先送她们回去,我不急。”

齐清诺说:“我和喻昕婷一起回学校,你们别管了。”

陶萌犹豫:“那不太好。”

杨景行烦:“上车,啰里啰嗦。”

到学校后,陶萌跟喻昕婷和齐清诺再见,然后再让杨景行送她回家,解释:“爸爸在家,不能玩太久。”

路上,陶萌就和杨景行讨论起他的未来。卖了一首歌,也算是走出第一步了。不过陶萌觉得杨景行还是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毕竟学海无涯嘛。

陶萌说:“我觉得你不应该把写流行歌曲当成上音乐学院的目的,感觉现在的流行乐团没有让人特别喜欢的音乐。”

杨景行不要脸:“我可以改变这个现状。”

陶萌说:“你一个人能改变什么……齐清诺以后会当歌星吗?”

杨景行说:“不知道。”

陶萌又问:“喻昕婷呢?毕业以后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

陶萌说:“感觉都有点盲目,对人生没有长远的规划。”

杨景行说:“人生都规划好了,不是太没有惊喜了?”

陶萌说:“生活是点点滴滴的,大方向总该明确,有的放矢……你没和你父母商量过吗?”

杨景行说:“我喜欢走一步看一步。”

陶萌说:“那你永远没有超前意识,可能就一直落后于别人。”

杨景行没志气:“我不介意。”

陶萌烦:“我很严肃的和你说!”

杨景行妥协:“是该好好想一想了。”

陶萌来了兴致:“你能在自己的兴趣上发展是很值得羡慕的事,更要珍惜和努力,音乐肯定可以不停的去探索发展,眼光要够长远……”

杨景行听了一路的人生课,陶萌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讲太多了,说:“其实我也是为你高兴,但是也希望你能保持平常心。”

杨景行笑:“你说这些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你美丽娇嫩的脸,太诡异了。”

陶萌烦:“恶心……你以前不也给我讲过大道理。”

杨景行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关心。”

陶萌有点不好意思:“不客气……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太沉重了。”

杨景行说:“换个说法,有分量,掷地有声,深入人心。”

陶萌呵呵:“那你说点……轻浮的。”

杨景行看陶萌:“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什么?”陶萌好奇。

杨景行说:“胸围变大了。”

陶萌瞠目结舌,瞪了杨景行一会后就不再看他,扭头到一边生气。

杨景行问:“这还不够轻浮?我再想想……”

陶萌气愤:“你这不是轻浮,是下流……”

杨景行委屈:“我说的事实。我对你的微小变化都很敏感,何况这变化还蛮大。”

陶萌生气一会,然后看杨景行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就问:“真的?”

杨景行点头:“真的大了。”

陶萌很烦:“内衣不一样……有垫的……其实很小,垫子很小,我自己都没觉得……可能是因为拉得比较集中。”

杨景行笑:“视角不一样……以后别垫了,多不舒服。”

陶萌努力的认真起来:“杨景行,你别以为我不懂这些……我也是成人了,我不介意和你说这个话题,但是你要严肃一点。”

杨景行不信:“你要是真的懂就不会垫了,本来又不小,就算小也是玲珑美……”

陶萌大声气愤:“我又不是故意垫的,你以为我那么想把自己变大,我犯不着!”真的生气了,脖子硬挺挺伸得老长,脸都涨红了。

杨景行讨饶:“好好好,是内衣的错,来,脱了扔了!”

“你想得美!”陶萌回过神来,“就算我是有意的,你用得着冷嘲热讽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杨景行说:“所以我也爱美,爱你的自然美,不想你破坏我心目中的美好事物。”

陶萌咬牙切齿的:“你……你怎么这么恶心!”

杨景行求情:“你也是成人了,要理解我。”

陶萌还是气鼓鼓的,想了一会后再发难:“我就是觉得你心术不正!”

杨景行不高兴:“说严重了!”

陶萌还是激动:“你初中就脱别人衣服了!”

这倒是事实,杨景行无力反驳,沉默了。

这一次沉默空前的久,一直到车停下,都快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杨景行先开口:“到了,下车吧。”

陶萌没动,依然保持着那个端坐的姿势,双眼看前方,双手拿着包包放在腿上。

过了一会,杨景行又说:“是我不好,我心术不正,我下流,行了吧?我回去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陶萌继续沉默了一会,然后低沉着声音说:“或许我们不适合做朋友!”接着就开门下车了。

杨景行喊:“别生气,气坏无人替。”

陶萌继续往前走,听见身后关车门的声音,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杨景行回学校后去四零二,喻昕婷和齐清诺正在玩鼓和双排键,《霞光》的旋律,估计是喻昕婷想听,齐清诺想配乐。看见杨景行,两个姑娘都吃惊,齐清诺问:“这么快?”

杨景行说:“你们继续。”

齐清诺取笑:“你道路还很漫长啊。”

杨景行质问喻昕婷:“她是不是跟你学的?”

喻昕婷摇头:“不是,我现在什么都没说了。”

齐清诺还奇怪:“说什么?”

喻昕婷不敢说:“没什么。”

齐清诺生气:“那我先走了。”

喻昕婷拉住:“别!”

齐清诺又笑杨景行:“看,都不敢和你单独在一起。”

喻昕婷又否认:“不是的,我们一起玩嘛。”

杨景行说:“就是,少了你怎么行。”

三个人一起玩,杨景行用小号。他现在也吹得有点模样了,能把小号嘹亮的音色表现得婉转悠扬,多日来的苦练没白费劲。

过了一会,喻昕婷不玩架子鼓了,换电钢琴,她还是这个专业得多。齐清诺就用双排键弹弦乐,三个人来了个小号钢琴合奏,弦乐伴奏,即兴发挥了几首经典流行歌曲,感觉都不错。

喻昕婷兴致越来越好,一脸笑的说:“我弹这个。”

旋律一出来,齐清诺和杨景行就了了,马上跟上。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杨景行把小号吹得很嘹亮,齐清诺把先是弦乐拨奏,觉得不过瘾又改成宏伟的齐奏。

哎呀,这下感觉两只小老鼠都变得顶天立地。两姑娘边弹边笑,都看杨景行。

正玩得兴起,何沛媛了,进门大喊:“齐团长,你别不务正业!”

杨景行高兴:“来得正好,就差点民族色彩呢。”

三弦怎么跟他们配合啊?但是何沛媛还是把家伙取了出来,跟着一阵乱弹。四个人是绞尽脑汁啊,把童年回忆合作了个遍。当然有好多是记不全,就跟着瞎来。

玩了一下午后,四个人喜笑颜开的一起去吃晚饭。何沛媛又想叫杨景行请客,齐清诺说:“下次你赶早,中午已经请过了。”

何沛媛气得不轻:“你,你,你,居然抛弃了我。”然后摇喻昕婷的肩膀:“你也不叫我!”

齐清诺说:“我们是作陪,陶萌过来了。”

杨景行伤心:“你真没良心。”

何沛媛说:“不过还好,中午我没来也没空。”

齐清诺问:“哪个男人约你?”

何沛媛得意:“唉,烦恼啊,我怎么就这么受欢迎呢。”

杨景行问喻昕婷:“你是不是也想快点大三大四?”

喻昕婷呵呵摇头。

吃过晚饭后,齐清诺回家了,何沛媛又要去忙,连喻昕婷也要去上网,因为家里人想她了,要视频聊天。杨景行把自己的上网卡借给了喻昕婷,让她不用去网吧了。

十二月四号,新的一周开始。虽然还有两个月才放假,但是已经要开始准备学期末的事了,表演系有汇演,作曲系有作品汇展。这个汇演和汇展都是每个学期的重头戏,尤其是大一新生,表现好的才有机会上更多的小课,被重点培养。

音乐学院虽然都是专业的考生,但是老师们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报很大希望,这就跟工科学校不会指望每个学生都会再将来成为科学家或者获得诺贝尔奖那样。学成一些东西,将来能有个稳定的工作,就行了。

不过杨景行就不同了。李迎珍和贺宏垂都要他重视明年的八十周年校庆,一定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最好就是自己写一首好的钢琴作品自己演奏。

星期四上午,甘凯呈亲自通知杨景行,要他去公司签字拿钱。于是杨景行连体育课都不上了,急着去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收入。

甘凯呈还和杨景行多聊了一会,说《霞光》这首歌肯定是不会给徐橙唱了:“我前天给老段看过,她比较喜欢,但是又不想出专辑……”

杨景行说:“反正已经不是我的了,随便你怎么处置。”

甘凯呈说:“就让她唱,做得好的话,你很快就不算新人了。”

杨景行期盼:“那越快越好。”

甘凯呈说:“以后有歌就拿来吧,保证质量。”

告辞甘凯呈后,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响了几次才接听。杨景行喂喂,没回应,问:“能听见吗?”

“听到了。”陶萌似乎挺冷淡的。

杨景行问:“还在生气啊?”

陶萌说:“我无所谓了。”

杨景行叹气:“我帮你把钱拿了,怎么给你?”

陶萌说:“随便你。”

杨景行说:“这周末你没空,那只能等下个星期了?还是我打你卡上?”

陶萌还是:“随便你。”

杨景行说:“你把卡号给我吧。”

陶萌说:“我现在没带。”

杨景行就说:“回头给我打个短信。”

陶萌挂了电话。

等了一天,杨景行也没收到陶萌的短信,星期五中午就又打电话过去问,陶萌说:“我不想要了,麻烦。”

杨景行说:“虽然少点,也是劳动所得嘛。”

陶萌说:“你就当我没劳动过。”

杨景行嘿嘿:“你还在生气。”

“没有,没什么好气的。”

杨景行问:“真的不想理我了?”

陶萌说:“随便你怎么想。”

“完全不在乎我了?”

“随便你怎么说。”

杨景行厚脸皮:“下星期周末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

陶萌冷哼一声。

杨景行问:“怎么了?没空?”

陶萌说:“是的。”

杨景行又问:“那今天呢?”

陶萌说:“我晚上要回家。”

杨景行说:“那就现在吧,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正文卷 第六十八章 道歉

陶萌还在上课,刚刚电话响了后给老师说对不起跑出教室接听的。还有一节课才到午饭时间,她才懒得在课间跑那么远去见杨景行那个多少天没给她打电话道歉的鸟人。

陶萌说:“我还有课……才十一点。”

杨景行说:“我等你,一起吃午饭吧?”

陶萌说:“再说吧,我不一定有时间,挂了。”

课间的时候,陶萌邀她的两个朋友一起吃午饭,因为自己有个高中同学来学校。对方当然就问是男是女,帅不帅?

陶萌的表情显然不欢迎杨景行:“我不觉得帅。”

然后对方又问那里读书的?音乐学院啊!不管帅不帅,兴趣都上来了。

一个人问:“这顿饭我们到底是护驾还是庆功?”

陶萌说:“当然是护驾,我烦死他了!”

杨景行是早上去拿订的小号了,一万多的家伙比学校借的是好多了,还多配了一个吹嘴和一个弱音器。装上弱音器,杨景行就在车里吹了起来。幸好没路过的人看啊,不然肯定以为是一神经病。

十二点过一点,陶萌给杨景行打电话:“才下课。我中午要和两个同学一去吃饭。”

杨景行问:“能不能一起?”

陶萌犹豫了一会:“好吧,我们过去。”

杨景行说:“我就在你车旁边。”

过了二十分钟,陶萌三个人才出现在杨景行的视野里。陶萌的两个朋友跟着她走,走啊走得觉得不对劲,一个站住了,拉陶萌的衣服:“是不是那个?那个!”

陶萌点点头。

距离二三十米远的看了好几眼后,陶萌的两个朋友还是不肯迈步,一个想打退堂鼓,一个居然要回寝室换衣服。

杨景行自己走过来了,一脸笑:“你们好。”

“哦,你好。”一个个头稍微高点的女生笑得干干的回应。不过她还是比陶萌矮,脸型不错,可眼睛小,还有雀斑。另一个戴眼镜的矮点的马尾辫女生就瞟了杨景行两眼,没表示欢迎。

陶萌介绍:“我同学,陈夏青,匡静……他是杨景行。”

“你好。”矮点的匡静弥补一下。

杨景行说:“谢谢赏脸,你们决定去哪吧。”

陈夏青和匡静都看陶萌。陶萌懒得麻烦:“就去上次那家吧……走过去。”

三个女生一排,挺亲密,杨景行走在端陶萌的左前方,没话找话:“你们都是一个专业的?”

陈夏青点头:“本来还是一个寝室的,不过陶萌没住了。”

杨景行问:“四个人一个寝室吧,还有一个呢?”

陈夏青继续说:“方霜……和我们关系不是特别好。你是音乐学院的?”

杨景行点头,问:“是你看出来的还是她说的?”

陈夏青呵呵:“陶萌说的。”

杨景行对陶萌说谢谢,陶萌看他一眼而以。

匡静也说说话:“你是学什么的?”

“说是作曲专业的。”

两个女生显得惊讶,陈夏青问:“就是写歌咯?会弹吉他吗?”

杨景行说:“勉强会弹,没人问的话我平时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学作曲的。”

陈夏青问:“你写过歌吗?”

杨景行说:“算写过一首,没发表的。词是陶萌写的。”

陶萌不高兴:“别说这个!”

陈夏青还是不放过:“你写的歌词啊?唱来听听。”

陶萌不肯:“不好听。”

陈夏青鼓励:“有什么关系,你唱两句。”

杨景行说:“她唱得比我好。”

陶萌不给面子:“我不想唱。”

嘿,有钱人家的漂亮姑娘果然不一样,陈夏青都不好说什么了。

到饭店后,服务员带几人到了一张四人桌。杨景行拉了一下椅子:“请坐。”

陶萌坐下,匡静和陈夏青两人就在对面坐了。可是杨景行坐下后,陶萌居然挪了一下椅子,远离他那么几公分。

杨景行坚强,微笑着把菜单给匡静:“你们点吧。”

陈夏青把菜单摆在自己和匡静之间翻看,问杨景行:“你是浦海人?”

杨景行说:“不是,九纯,听说过吗?”

都没有。

陈夏青奇怪:“那你怎么会和陶萌同学呢?”

杨景行说:“缘分。”

陈夏青呵呵笑一下。真有够不要脸的,看看陶萌那脸色,你还说得出这种话,唉……

匡静点菜的时候还问陶萌的意见,陶萌说:“随便点吧,我无所谓。”

陈夏青说:“上次马婉丽的男朋友请客就是在这里,菜味道不错。”

陶萌和杨景行都没话说,只好让匡静接嘴:“马婉丽是我们系最先有男朋友的吧?”

陈夏青说:“不是,吴倩最先……不过马婉丽最轰动。”

杨景行感兴趣:“怎么轰动?”

陈夏青说:“他男朋友是大二的,国庆在徐家汇,拿着玫瑰单膝下跪求爱,当时好多人都在。”

杨景行问:“这样成功率比较高吗?”

陈夏青疑惑:“也不一定……看人吧,呵呵。”

两个女生决定喝雪碧,杨景行加了一盒果汁,给陶萌的,她拒绝碳酸饮料。匡静问:“四个菜,差不多了吧?”

陶萌终于肯拿起菜单:“我看看……他菜分量有点少。”又加了一菜一汤。

陈夏青和杨景行聊天,问:“你们学校食堂怎么样?”

杨景行说:“还不错,有小炒。”

陈夏青和匡静就说复旦的食堂如何如何糟糕,没一点好吃的东西。陈夏青说:“只有方霜能吃,每次都扔一桌子饭盒……你知道她男朋友怎么追到她的?”看着杨景行的眼睛吗,也不说完。

杨景行又想学习:“怎么?”

“每天早上送一盒牛奶,送了一个月。”

杨景行笑:“这个是实惠型的。”

陈夏青摇头:“是实惠,两人好了也没请我们寝室吃饭。”

杨景行问:“这是规矩吗?”

匡静说:“不成文的规矩。”

陈夏青问:“你们学校不是?”

杨景行说:“我没住寝室,也还没女朋友。”

匡静和陈夏青都看陶萌一眼,这姑娘似乎在云游天外,对现在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然后又是一些老话题,陈夏青问音乐学院是男生多还是女生多,还估计:“外校的男生想追你们学校的女生,肯定比较难吧?”

杨景行说:“现在那里都难,那里比例都失调。”

陈夏青不同意:“不是!我一个同学是学会计的,他们班三十个女生,四个男生!”那表情好像在帮那些男生们幸福。

杨景行哈哈:“这么夸张?”

陶萌开口了:“你是不是特别想去?”

杨景行摇头:“不是,物以稀为贵,珍贵是美好的感觉。”

陶萌一丝冷笑。陈夏青谴责:“好肉麻!你应该说稀罕。”

杨景行说:“我听你是有东北口音。”

陈夏青干脆地道点:“我们那旮旯都是这味。”

杨景行呵呵:“这味道好。”

陈夏青问:“听得多吗?”

杨景行说:“不算多。”

陈夏青还来劲了:“磕碜知道什意思不?”

杨景行笑:“你还挺委婉的。”

陈夏青奇怪:“委婉什么?”

陶萌烦躁躁的解释:“他是说你讲他磕碜。”

陈夏青瞪眼:“那哪能啊,你贼敞亮了。”

陶萌阻止:“好了,别说了,听着别扭。”

陈夏青换回官方口音:“我们班几个男生都跟我学地道了,你想学不?”

杨景行说:“自己学会就不稀罕了。”

陈夏青呵呵笑。陶萌横杨景行一眼。

菜来了,杨景行先给陶萌倒了一杯果汁,谢谢都没讨到一个。杨景行又问:“匡静,你要不要?”

匡静摇摇头。

吃饭,陈夏青还好,匡静就显得有些拘束。杨景行照顾了一下,帮忙盛汤,把盘子的位置交换一下。

陶萌还嫌杨景行事多,教训:“好了,万一她不喜欢吃!”

匡静连忙说:“喜欢,我自己来。”

杨景行说:“放心,这不是请你们寝室吃饭。”

陶萌鄙视:“你请得动吗?要请也是我请。”

杨景行哄:“吃饭别生气,好好吃饱。”

陶萌镇定:“我生什么气!是你烦人。”

杨景行问看着自己的陈夏青:“同不同情我?”

对面两个女生都更尴尬起来,陈夏青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陶萌人其实挺好的……可能对你有点不一样。”还不知难而退?都不忍心看一帅哥被这样糟践。

陶萌又不承认:“没什么不一样。”

菜虽然不错,但是气氛真的没多帮助胃口。三个女生都是一人一小碗饭后就不要了,看着杨景行狼吞虎咽。

陶萌责怪:“你慢点,又没人催你。”又对陈夏青她们说:“你们有事就先回去吧。”

护驾重任在肩呢,陈夏青说:“不急,下午没课。”

吃完了饭,杨景行结账。匡静谢谢,杨景行说:“不用,下次你男朋友请客的时候,叫上我就行了。”匡静呵呵。

四个人又走回学校,到大门口后,陈夏青看看陶萌:“怎么办?你回寝室吗?”

陶萌说:“你们先走吧。”

“好。”陈夏青点点头,对杨景行说:“有空来玩。”

杨景行点头:“玩得好开心!”

两个女生都笑,走了。

陶萌站在那里,看杨景行在看自己,提醒:“有什么话就快说。”

杨景行拿出钱包:“钱先给你。”

陶萌扭头:“我不要。”

杨景行说:“这是你应得的,我也没这么讨厌吧?”

陶萌说:“你就是!”

杨景行惊悚:“钱都不能让你消气啊?那怎么办?”

陶萌抬抬下巴:“你自己想。”

杨景行求情:“念在同班同桌的份上,提醒一下。”

陶萌嘴唇嘟了两下,还是开口:“你道歉。”

杨景行懦弱:“好,我道歉,我错了。”

陶萌看杨景行的眼睛一亮,问:“你什么地方错了?”

杨景行说:“我不该心术不正。”

陶萌又扭头:“不是!”

杨景行很小心:“我不该,看你的胸围?”

“也不是!”

“那……我不该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错了。”

陶萌笑一下,马上止住:“就是!”

杨景行说:“好复杂啊。这里说话不方便,人来人往的,我们去车里。”

陶萌摇头:“不去。”

“那就去学校走走。”

“……好吧。”

两人肩并肩,脚步缓慢,陶萌还不放过:“你好好想想你什么地方做错了……或者说做得不够好。”

杨景行说:“我就是不够聪明,想不到。”

陶萌急:“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们那天吵架的过程!”

杨景行回想:“先是我心术不正啊,然后你就生气,就走了。”

陶萌气愤:“你这叫仔细吗?”

于是杨景行仔细一点:“你叫我说点轻浮的,我一时大脑短路,说你胸围变大了……”

陶萌一丝笑,视线往下垂了一下。

杨景行继续:“然后你说是内衣的原因,然后我说不该穿……哦,是的,我该说你的内衣好,很好!”

陶萌跺脚:“不是,后面!”

杨景行头大:“我是不是叫你脱了?”

陶萌摇头:“也不是这个!”

杨景行讨好:“然后你就聪明的发现了我心术不正。”

陶萌点点头:“嗯。”

杨景行再说:“然后,你就生气了,就下车了。”

陶萌提醒:“你漏掉了!”

杨景行问:“什么?”

陶萌停下脚步。看着杨景行的眼睛:“我说你初中的事了……”

杨景行笑:“对哦,人生污点啊,不该告诉你!”

陶萌声音变小,视线移到杨景行胸前:“这是我的不对,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杨景行吓一跳:“这怎么是你不对了……”

陶萌好像真的很悔过:“我不该提这个。”

杨景行说:“没什么,你又没冤枉我。”

陶萌大声:“可是从那以后你就一句话不说了!就算是我不好,你也不应该那样对我!我下车的时候你连一句挽留都没有!你就让我那样回家了!”

看陶萌的下巴一抖一抖的,杨景行连忙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应该让你继续说个痛快。”

可陶萌的下巴抖得更厉害了,嘴唇也瘪了,眼圈也红了,还是看着杨景行的胸口:“你知不知道我都多难过,就因为我说错一句话,你多少天没理我……”

杨景行怕怕:“别哭,千万别哭,复旦大学的男生要打死我!”

可惜陶萌的眼睛还是不够大,包不住的泪珠掉了下来。她倒是聪明,连忙转身面对着一大株大叶黄杨。

杨景行转到陶萌面前,求情:“别哭了,我是想等你消气嘛,哪是不理你,刚刚不就在她们面理了个够吗?你多有面子啊。”

陶萌更委屈了:“我那样你都不生气,你就是不想理我,你今天只是来给我钱的!”

杨景行得一高兴:“那好,我不给了!”

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名分

过来过去的人不多,但是都注意到了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好像在哭鼻子,有人放慢脚步,有人干脆驻足观察。杨景行拿纸巾帮陶萌擦眼泪,威胁:“别哭了,再哭我要抱了哦……好多人看!”

陶萌把脸抬了一下,让杨景行擦得干净点,视线往他身上瞟两下,闭一下眼睛,把还留在眼眶里的泪水也挤出来。然后抿了抿嘴唇,练习一下笑容,再转身过来,也没人在看嘛。

“你骗我!”陶萌又抓住把柄了,委屈了。

杨景行连忙道歉:“我错了。”

陶萌通情达理:“你不想理我别理我,你走!”

“我不走!”杨景行四周看,“去那边坐。”

两人在小花坛中的长椅子上坐下,陶萌姿势端庄,目不斜视。杨景行有公德心,没把给陶萌擦眼泪的纸巾乱扔,又揣回了衣兜,问:“冷吗?”

陶萌摇摇头。

杨景行又问:“我们的问题,都解决了吧?”

陶萌还是摇头:“没有!”

“还有什么?”

“你要说清楚……你当时是不是生气了?”陶萌看杨景行的眼睛,免得他说谎。

杨景行好为难啊:“是有点。”

陶萌继续问:“要是没有钱的事,你是不是就再不会来找我了?”

杨景行说:“没有钱的事我也会找其他的理由,比如问问你的酒会怎么样,或者《风雨同路》写好了,这几天我是加班加点,就想早点做出来。”

陶萌撅嘴有意见:“不行,要精益求精,不能敷衍!”

杨景行说:“现在不用了,保证精益求精。”

又小沉默了一会,陶萌说:“这一次的矛盾,我觉得我们都责任……但是你的大一些。”

杨景行同意:“嗯,我占九成,你的忽略不计。”

陶萌详解:“因为当时我是气糊涂了,不是有意说的。但是你故意的,是你先说些烦人的话,让我生气,然后也不哄我……这么多天!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杨景行悔恨:“错了,错了。”

陶萌微抬下巴:“那你以后怎么办?”

杨景行说:“以后我尽量不说烦人的话,尽量不惹你生气。”

陶萌说:“这不是重点,也难以避免,如果我生气了,或者你也生气了……”

杨景行说:“我一定好好哄你。”

陶萌得寸进尺:“假如我不听,我要走!”

杨景行说:“我会尽量挽留。”

“怎么挽留?”

杨景行头大:“这个不少设想,急中生智的事。”

陶萌轻点一下头,说:“那好,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杨景行高兴得笑:“谢谢。”

陶萌又问:“你为什么等到今天才过来?是不是在等我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说:“有这个可能。”

陶萌严正警告:“不可能的,我告诉你,我不会做一个感情上的弱者!”

杨景行领教:“我以后不做这个幻想了。”

陶萌又说:“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说明我不是不讲道理……都是因为你,这么多天的时间都浪费了!”

杨景行被批评得抬不起头来。

陶萌又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带两个女生吗?”

杨景行问:“想让我下次给你介绍两个男生?”

陶萌呼了一口恶气:“不是!假如我今天带的是两个男生,而且我们还特别亲密,经常说一些你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你会怎么想?”

杨景行伤心:“你还没原谅我,用假设报复我!”

陶萌笑一下,再严肃:“说明你会不开心是不是?可是我每次去你们学校基本都能见到喻昕婷,还有齐清诺……这就是矛盾的根本,不把根源找出来,我们说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

杨景行说:“好的,你下次去,我让她们回避。”

陶萌说:“不是回不回避的问题,我也不是完全反对你交异性朋友,我也不是特别反感你说我内衣的问题……可是两边联想起来,就让让人觉你也会看她们的,也会和她们开这种玩笑,就让人觉得恶心……”

杨景行理论:“这个不是那么严重吧,你看见长得帅的男生不会多看两眼么?”

陶萌急:“那也仅仅是看一眼而以,回头就忘了,何况我们学校还没什么好看的男生,我更不会拿你和别人对比,不管别人是什么样!”

杨景行说:“我也不会!”

陶萌说:“可是我有这种感觉,你们说音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插不上话搭不上嘴,掌握不了主动……就让人觉得不是和我一起,而是和她们一起!”

杨景行点头:“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陶萌不满:“你又在说反话!你别觉得我是小题大做,我是要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你,同样你也是,你不高兴了,就应该让我知道!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

杨景行说:“我现在很高兴。”

陶萌说:“我也还好。”

杨景行说:“那好了,都轻松了。”

陶萌深呼吸一下,可又想起来:“你不会觉得我对你要求太多了吧?”

杨景行说:“没要求我才怕呢。”

陶萌又问:“我说太多了,你会不会烦?”

杨景行笑:“你是不是还要说问我烦不烦问多了我们会不会烦,接着又是问我烦不烦你问我烦不烦你问了我烦不烦……这没个头啊,我一次性回答你,我不烦!”

陶萌笑一下:“你烦人!”

杨景行又拿出钱包:“让你高兴一下。”

这次陶萌就把自己应得的那份接过了,还真的挺高兴的:“好多哦,我要这个信封!”

问题似乎都解决了,陶萌就关心起来:“这些天你干什么了?”

杨景行说:“等钱,你呢?”

陶萌不满:“你说具体点,除了上课,你还干什么了?”

杨景行说:“练钢琴,小号,写曲子。”

陶萌还嫌不够具体:“星期天,你回去后做什么了?”

杨景行说:“练习。”

“练得好吗?”

“不太好。”

陶萌问:“你有没有把我们吵架的事和别人说。”

杨景行说:“当然没有,也不算吵架吧。”

“那算什么?”

“磨合。”

陶萌笑:“我不需要,都是你的问题。”

杨景行下午还有课呢,得赶回学校。陶萌送他到校门口,叮嘱:“小心开车。”

杨景行说:“我已经不激动了。”

陶萌又说:“谢谢你主动来找我。”

杨景行说:“才说,又激动了!”

陶萌呵呵:“希望别有下次了,真的挺难受的。”

杨景行点头:“就算有,我也会表现得好一点。”

“到了给我发短信。”

“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

……

星期六上午,杨景行还是接送喻昕婷。中午的时候把给她和安馨洗的衣服带上了,喻昕婷闻了闻,说:“好香……一件都没错。”她和安馨的衣服是分开放的,一个人就四五件。

喻昕婷还表扬:“安馨说你特别细心,上次她裤子上的火锅油都帮她洗干净了。”

杨景行抱怨:“还买了个刷子,累死我了!”

喻昕婷呵呵:“你以前自己洗过衣服吗?”

杨景行说:“这又不难。”

喻昕婷问:“陶萌今天不过来吗?”

杨景行点头:“她有事。”

喻昕婷说:“好多女生看到过她,都说她漂亮,有气质。”

杨景行笑:“小姑娘,知道什么是气质吗?”

喻昕婷说:“感觉嘛,一看就觉得和一般人不一样。”

杨景行说:“每个人都不一样。”

喻昕婷说:“齐清诺也是。”

杨景行看穿:“她们倆都是,你肯定也跑不掉。”

喻昕婷摇头:“没有,我觉得自己好平凡。”

杨景行说:“在这个每个人都自以为是的时代,你居然觉得自己平凡,狡猾!”

喻昕婷认输的笑:“本来就是!”只敢拿衣服包出气,还双拳齐下。

到学校后,喻昕婷要先去寝室放衣服,杨景行点好菜了等她和安馨。下午杨景行就去四零二了,在三楼被齐清诺截住,要他当当评论员,看三零六的《雨中骄阳》效果如何。

古筝和琵琶取代了原版的拨奏,笛子取代了铜管,和二胡配合。和弦进行上有不少改动,曲子的整体感觉是没了原先的大气激昂,取而代之的是婉转悠扬,甚至连节拍都慢了一下。

还是很不错的,各有各得的感觉。虽然杨景行说自己更喜欢三零六的版本,但是齐清诺非要他提点意见。能够得到作者的提点,也是一种肯定嘛。

杨景行就在三弦上做了点文章,由龙套变成配角。王蕊抗议,说是不是因为何沛媛是美女才有这种待遇。

杨景行最近是在了解三弦,又是一番感叹,三零六的女生们真是没一个简单的。有人说千日琵琶百日筝,三弦半生学不会,还是有道理的。何沛媛的身材和脸蛋,做模特都可以了,难得能把三弦练成这样,应该得到肯定。

齐清诺问:“我们就拿这个学期汇演了,你没意见吧?”

杨景行说:“荣幸。”

刘思蔓很无奈:“我们三零六坚守了两年,还是被破身了。”

王蕊问杨景行:“要不要给你也来一个?”指指黑板上三零六的集体卡通形象。

齐清诺说:“这个要举手表决。”

杨景行笑:“那我回避。”

杨景行离开后,王蕊开始准备颜料和笔,看着黑板构思,问:“谁要和他出双入对?”

刘思蔓说:“这种好事你留给自己吧。”

何沛媛笑:“下次那个女人过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蔡菲旋问:“真的是女朋友啊?”

王蕊说:“就算不是,你有想法?”

蔡菲旋摇头:“这种男人我玩不过,老大上。”

齐清诺不肯:“我还没你会玩。”

蔡菲旋说:“你也该玩玩了。”

齐清诺威胁:“我玩你!”

“来呀,谁怕谁!”蔡菲旋把胸部一挺。

齐清诺讽刺:“你那小馒头,还想和我豆奶?”

一群女生哈哈乐。邵芳洁说:“不是有个大一女生想追他么?怎么样了?”

蔡菲旋吃惊:“这种事你都知道!?”

“浦音有多大,你校门口放个屁我在北楼都能闻到。”

柴丽甜也八卦:“那女的是香港的,可能有点搞不清状况。”

王蕊骂:“纯粹就是骚,要是杨景行这么没品位,我们就当不认识!”

齐清诺安抚军心:“你放心,你的机会大得多。”

王蕊不屑:“你先帮我验验货。”

刘思蔓拆穿:“你是让她帮你排雷吧?”

邵芳洁拉了一个将军令,说:“喻昕婷已经身先士卒了……”

齐清诺谴责:“你积点口德,连她也说。”

王蕊说:“我们应该向喻昕婷学习,平常心,无视一切纸老虎。”

刘思蔓怀疑:“你有那么纯洁么?”

柴丽甜笑:“说不定人家真的就搞定了!”

齐清诺巡视:“你们今天都很有感觉啊?”

王蕊不怕:“过过嘴瘾不行?”

年晴终于发话了:“就会说,有本事真上啊!给你你敢不敢要?”

“玩玩不行?”

“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杨景行在五线谱里奋斗了两个小时,然后接到齐清诺的电话,叫他下楼看看王蕊的作品。

杨景行兴冲冲的下楼,真是惊喜。他在卡通形象黑板的左下角占据了别人一半的面积,其实根本看不出是他,王蕊用的那种少女漫画的手法,把他画得不男不女,还长发翩翩的。这个不男不女人穿这超人的衣服,不过s变成了四零二,披风上还打着补丁,腰带上别若干乐器,小号,二胡什么的,站在钢琴上做起飞状。

王蕊很坏,指着超人外穿的内裤说:“这是笛子,别认错了!”

杨景行笑。

王蕊觉得很没成就感:“你不会开玩笑啊?”

杨景行说:“笛子才这么细。”

王蕊哈哈哈,其他女生或者装没听见或者浅笑。

杨景行又说:“好,我总算有名分了,谢谢。”

刘思蔓问:“谁给的你名分啊?”

杨景行问:“你们没举手表决么?”

齐清诺说:“有名分了就做点实事,明年校庆的曲子就靠你了!”

正文卷 第七十章 老乡

五点多的时候,齐清诺上楼来邀杨景行一起去吃晚饭。唉,她本来就比较强壮了,又弄了个黑色的贝雷帽戴上,身上的褐红色中长夹克也不男不女的……一身装扮说不上和她那张白嫩而略显大气的脸是般配还是不搭调。说般配吧,又不由得让人想象一下她女人味起来的样子。说不搭调呢,却挺有味道的。

齐清诺问:“在写新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看,歌还是曲子?”

杨景行说:“曲子也是,编歌也行,两手准备。”

齐清诺哼了几个音符,问:“是合奏吧?”

杨景行点头:“钢琴和小号。”

齐清诺问:“给喻昕婷的?”

杨景行摇头,长呼一口气:“给陶萌的。”

齐清诺呵呵:“担子不轻啊,悠着点吧……要不要帮忙?”

杨景行问:“有时间教我弹吉他吗?”

齐清诺摇头:“你找我爸吧,我还没学到他一半。”

杨景行说:“那怎么好意思。”

齐清诺嘿:“我就在这,想招吧。”

杨景行点头:“晚饭我请。”

齐清诺主动:“我给喻昕婷打电话,她干什么去了?”

“她有小课,就在楼下。”

两人下到二楼,发现李迎珍还没走,正在给喻昕婷布置任务。见到杨景行,李迎珍就他学期任务准备得怎么样了。意思杨景行不但要有作品,还得有演奏。杨景行明年可就也是钢琴系的学生了,以后要拿双学位的。

接着,李迎珍还要去四零二看看。看着那么多设备,问杨景行:“这些都是你的……平时就你们三个人?”

杨景行说:“经常有她们的客人,我没有。”

李迎珍表示要听听杨景行的处女作,于是还是三个人上场。这是汇报表演了,都很认真,但是少点趣味。

李迎珍听完后就说:“走吧,你们也要吃饭了。”

下楼的时候,李迎珍才评价:“没有你的个人风格,一听就让人觉得是很商品化的东西,过于追求旋律好听,反而会肤浅,不能让人百听不厌……”

杨景行不好意思:“谢谢老师严格要求!”

李迎珍又说:“写点钢琴曲,别老让昕婷打鼓。”

送走了李迎珍,三个人去吃饭。齐清诺说:“别吃火锅了,换点新鲜的。”

喻昕婷同意:“我也这么想。”

杨景行就问:“想吃什么?”

喻昕婷说:“烧烤,你呢?”

齐清诺说:“我也喜欢,好姐妹!”

杨景行说:“我知道一家,还可以给你们介绍个人。”

于是叫上安馨,四个人去了付家烧烤。付家夫妻真是欢迎杨景行,这次还带了这么多恶人。

付飞蓉都一阵惊骇:“你们好……请坐。”

杨景行说:“给你们介绍,这是付飞蓉,小名盼盼。”

付飞蓉有些尴尬:“坐吧……谢谢……吃点什么?”

杨景行继续:“这三位,都是音乐学院的,齐清诺,安馨,喻昕婷。”

付飞蓉连连点头,陪着笑脸。安馨和喻昕婷问好,齐清诺说:“这挺不错的。”

齐清诺坐下后,安馨挨着她,杨景行就和喻昕婷一边。付飞蓉拿来菜单,递给杨景行,杨景行再给喻昕婷。喻昕婷一看就惊喜了:“我要吃烤鱼,益都烤鱼!”

杨景行给喻昕婷一个惊喜:“他们也是益都人,肯定正宗。”

喻昕婷睁大眼睛:“真的!?”

付飞蓉似乎没多惊喜,点点头微笑。

“你们住……”喻昕婷话说了半截后又努力换成家乡方言,“你们住那一截的?”

付飞蓉可能觉得亲切吧,也说方言:“其实我们不是益都的,是绵县的,到益都还要两个小时的车。”

喻昕婷还是高兴:“一样的一样的,好巧哦……你们几时认识的?”

杨景行笑:“两三个月了,我经常来宵夜。”

喻昕婷责怪:“你不早跟我说!我就不吃火锅了。”

付盼盼的嫂子也来凑热闹,和喻昕婷拉关系,说给她烤一条大鱼,并且让利:“只算你们十五块钱一斤嘛,来个四五斤的。”

喻昕婷没概念,问杨景行:“能吃完吗?”一人一斤呢。

杨景行点头:“其实没多少……安馨,你和齐清诺再看看,这东西多。”

点完了菜,喻昕婷还在方言激动:“烤鱼烤鱼,我喜欢吃烤鱼。”

其他三人都笑,喻昕婷又不好意思起来,换回官话:“真的好吃,你们吃了就知道了。”

齐清诺说:“我知道,吃过几次。”

喻昕婷吃惊:“你来过?”

齐清诺笑:“不是这,也不是和他……都没带你来,哪轮得到我。”

安馨也说:“跟着你有口福。”

喻昕婷嘿嘿:“不是,是我嘴馋……好幸运,我中午没吃饱,现在好饿。”

付飞蓉来问:“你们的鱼,味道重一点还是?”

杨景行说:“比我的口味轻一点,汤也是。”

付飞蓉点头:“好的,你们等一会。”

齐清诺想起来,叫:“唉……盼盼,再拿两瓶啤酒。”

付飞蓉点头,看着杨景行:“啤酒还是十块的吧?”

付飞蓉挺忙的,在门口把活鱼从水箱里网出来,好大一条好不容易装进塑料袋里,过秤了之后再往后面厨房提。

鱼个头很大,在塑料袋里还活蹦乱跳的。突然,塑料袋破了,那黑乎乎四五十厘米长的鱼一下掉在地上,好一阵扭动扑腾。

“呀。”喻昕婷喜欢吃,但是被吓一跳。三个女生都把脚提了起来,生怕那近在咫尺的大鱼扑腾到了桌子下面。

付飞蓉连忙弯腰,撅着屁股手忙脚乱的又是抓又是用袋子套。可惜她还弱了点,鱼又太滑了,搞不定。

杨景行的屁股离开椅子,一把就抓住了鱼的脑袋,另一只手控制住了尾巴。用力很大,可能把鱼给捏昏过去了。

喻昕婷惊叹:“好大,吃不完怎么办?”

付飞蓉焦急的左右观察,看能从哪里下手把鱼接过去。杨景行说:“我帮你送进去,洗一下手。”

付飞蓉点头同意,连忙带路。

付飞蓉的哥哥和一个厨师正在狭窄的厨房忙活,他谢谢了杨景行。付飞蓉找来了一块新香皂,拿了好多纸巾,让杨景行洗完了好擦手。

杨景行顺便问:“书看得怎么样了?”

付飞蓉笑笑:“在看……我买了个电子琴,一千块。”

杨景行问:“能读谱了吗?”

付飞蓉说:“要一句一句的跟着琴试……就放这里,不要紧。”

杨景行鼓励:“多听多练,慢慢就会了。”

付飞蓉微笑。

杨景行回座位上坐下后一会,付飞蓉把啤酒和饮料送来了,然后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和杨景行之间隔着过道。

杨景行要求和喻昕婷换位置:“坐这边来,你们老乡好聊天。”

喻昕婷高兴,付飞蓉还是陪着笑脸。

喻昕婷问付飞蓉:“你来浦海好久了?”

付飞蓉说:“两年,这个店开三年了。”

喻昕婷好像不好意思问别人年龄:“你好大了?”

付飞蓉拿着笔在点菜的本子上无意识的画:“十八。”

喻昕婷吃惊:“你比我小。”看杨景行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就问付飞蓉:“你喝不喝?”

付飞蓉摇头:“我不要。”

喻昕婷又问:“你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的吗?”

付飞蓉说:“不是,有点远。”

喻昕婷就介绍:“他住在这里的,我上家教也在这里……有空去我们学校玩。”

付飞蓉呵呵一下。

喻昕婷热情:“留个电话吧。”

付飞蓉显得比较被动:“好。”

杨景行建议:“你们可以一起去唱歌,她唱得好。”

喻昕婷惊喜:“真的,可惜我不行。”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听过。”

杨景行说:“听过一次。”

付飞蓉一直在摇头:“我不会唱,不行。”

齐清诺说:“他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杨景行说:“她们俩是钢琴系的,我和她是作曲系,唱歌的事你就别谦虚了。”

喻昕婷嘻嘻:“我相信他,你肯定唱得好……你有时间可以去我们学校玩。”

付飞蓉摇头:“没空。”

喻昕婷想起来:“也是,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早上有空吗?”

付飞蓉摇摇头。

喻昕婷问:“总要放假吧?我明天也来上家教,中午一起回学校啊?我带你参观。”

付飞蓉还是摇头:“不麻烦了,我去厨房……”

齐清诺回头看一眼,表扬杨景行:“你四海之内皆朋友啊。”

杨景行说:“不算太认识,听她唱过一次,声音很好。”

安馨同意:“听得出来,有点不一样。”

齐清诺惋惜:“普通话都讲不好。”

杨景行说:“谁说一定要普通话唱?”

“难道粤语?”

杨景行叫喻昕婷:“方言唱一个。”

喻昕婷酝酿一下,唱:“烤鸡翅膀,我喜欢吃……一唱就不像方言了。”然后用方言念:“烤鸡翅膀,我喜欢吃……”

齐清诺和安馨都笑。

过了一会,菜来了,一大盘子烤鱼,热气腾腾的。喻昕婷拿两支筷子敲敲,齐清诺把啤酒给自己和杨景行满上。

喻昕婷还问付飞蓉呢:“你吃了没?”

付飞蓉点头,说:“你们慢慢吃。”

齐清诺和杨景行还在碰杯,喻昕婷就已经感叹了:“好好吃,真的好吃!辣不辣?”

安馨摇头:“还好,鱼肉好嫩……还有豆腐。”

齐清诺先把啤酒喝半杯,再尝一口鱼肉,然后谴责杨景行:“今天才带我们来,你自己是不是天天腐败?”

杨景行说:“好久没来了,我也是第一次点烤鱼。”

齐清诺又问:“你方便啊,想吃出门就可以。我家方圆几里没参观,惨。”

喻昕婷说:“其实他要走出来的话也要一会,进去有点远。”

齐清诺问:“你去过他家?”

喻昕婷摇头:“才外面看过。”

齐清诺建议:“等会去你家玩?”

杨景行说:“没什么玩的。”对喻昕婷说:“等会邀你老乡去学校,让她唱两首,证明我没撒谎。”

喻昕婷也有点吃惊:“好。”

付飞蓉的嫂子过来询问一下菜的味道,喻昕婷说好,然后问:“你等会能给她放假吗?我们想邀她去学校玩。”

这个也才二十几岁的女人连连说好,去通知付飞蓉了。

吃了一会后,喻昕婷左右看:“怎么不见了?她人呢?”

付飞蓉嫂子说:“回去拿东西了,等会就来了,打的,快。”

杨景行他们还没结束的时候,付飞蓉就回来了,换了一身衣服。嘿,也挺时尚的嘛,就是靴子过于花哨了点。

齐清诺笑:“盼盼,你也太看得起我们学校了。”

付飞蓉还是有点尴尬的样子,问:“菜够吗?”

喻昕婷开始拍肚皮了,筷子东戳戳西翻翻,已经没了斗志。杨景行收拾了一下残局,然后结账。

老板娘算账:“一百八十五,给一百五吧。”

安馨一丝笑,杨景行却说不用了,还坚持:“那我下次不敢来了。”

喻昕婷都拉着付飞蓉的胳膊了:“我们差不多高……她好高哦?还有一个更高的,都到他的耳朵了。”说的肯定是何沛媛。

付飞蓉呵呵:“你们学校都是美女。”

齐清诺从另一边搂喻昕婷:“我们给浦音长脸了。”

杨景行车就停在路边,和来的时候一样,齐清诺还是坐前面,喻昕婷和安馨后面。付飞蓉的嫂子还跟着的,问杨景行:“盼盼晚上是不是跟你一起回来?”

杨景行说:“我保证送到你们面前。”

付飞蓉方言对嫂子说:“没得事,放心嘛。”

老板娘还叮嘱:“莫紧张,叫你唱歌你就唱嘛,又不输钱输米。”

“晓得了,你回去嘛。”

付家烧烤旁边是个面馆,中年老板娘眼尖,朝这边喊:“盼盼,这是去哪里?”听口音是本地人。

当嫂子的帮忙回答:“和几个朋友去大学玩。”

上车后,付飞蓉坐在后座中间。安馨还羡慕:“你们姑嫂关系好。”

付飞蓉笑一下:“她是我介绍给我哥哥的。”

杨景行更羡慕:“可惜我没个妹妹。”

正文卷 第七十一章 活力

一路上喻昕婷都和付飞蓉讲话,问她去过益都的那些地方,绵县好不好玩。杨景行和付飞蓉拉关系,说:“她们三个都是大城市的,我们俩是小县城的。”

付飞蓉呵呵笑,也不问杨景行是哪里人。

齐清诺回头问:“盼盼,你会不会唱山歌?”

付飞蓉摇头:“不会……我们那没得人唱山歌。”

安馨说:“云南那边唱山歌的多。”

到学校停好车后,杨景行说学校也没什么好看的,直接去四零二。一路走过去,喻昕婷还是给付飞蓉指点一下。

付飞蓉左右看,居然感叹:“学校好大。”

齐清诺笑:“我们学校是全浦海最小的高校。”

付飞蓉问:“你们学校有好多人?”

安馨说:“一千二百多,没我们高中人多。”

付飞蓉说:“是不太多……你们都是人才撒,所以少。”

齐清诺说:“千万别这么说,不然以后熟悉了你肯定就不把我们当人才了,好大落差。”

付飞蓉呵呵:“我真的好仰慕你们啦。”

喻昕婷都责怪:“别这么说,我好不好意思。”

杨景行澄清:“我从来没跟盼盼说我们是人才!”

到北楼后,付飞蓉有点惊喜的笑:“像我们初中的教室,也是这种楼梯。”

可是进教室里面就不一样,没有整齐的桌椅板凳,而是一堆设备。喻昕婷介绍:“我们的社团就叫四零二,他是团长,我们平时就在这里玩。”

齐清诺补充:“她是副团长。”

喻昕婷报复:“你也是!”

付飞蓉站在进门口看了好一会才再朝里走两步,问:“你们是不是乐队?”

齐清诺说:“不算是,但是有乐队的功能。”

喻昕婷兴致勃勃:“你唱嘛,我们伴奏。”

付飞蓉摇着头问:“哪个弹的吉他?”

齐清诺举手:“目前是我。”

喻昕婷自我介绍:“我打鼓,不过还不会,有时候就弹琴。”

“这个也是电子琴?”付飞蓉的手在双排键的架子上摸了一下。

杨景行说:“也是,不过功能比较多。”

付飞蓉仔细看了一会,感叹:“好多按的,不懂。”

喻昕婷呵呵:“我也是,现在都没学会。”

杨景行的电话响了,于是出门接听,是陶萌打来的:“我马上要出发了,你在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在四零二。”

陶萌问:“和谁一起?”

杨景行说:“安馨,喻昕婷,齐清诺,还有个你不认识的。”

陶萌问:“谁?学什么的?”

杨景行解释了一下,陶萌就责怪:“别什么人都往那里带……我穿的新礼服,你想不想看?”

杨景行笑:“我现在去酒店门口偷瞄一眼?”

陶萌说:“别把自己说那么可怜……我拍照了,回头给你看。”

杨景行说:“好,那就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陶萌没热情:“没什么愉快的。就这样,我先挂了。”

杨景行回到教室,发现齐清诺已经挂上了吉他,喻昕婷也在鼓后面就位,付飞蓉一脸的为难。

杨景行让安馨弹电钢,自己的双排键当工作站用,对付飞蓉说:“你点一首。”

付飞蓉可能真的不想:“不唱可以吗?真的……唱不出来。”

齐清诺说:“这样,我们先来一首,帮你找找感觉,你想听什么?”

付飞蓉冥思苦想一会,问:“约定,行不行?”

齐清诺说:“我喜欢。”

不过这首歌虽然好听,但是在编曲配器上却挺简单的。杨景行安排:“安馨,你主旋律吧。”

安馨点头:“没问题。”

喻昕婷抬着眼睛在想自己的鼓能干什么,好像没用武之地啊。

可是杨景行已经开始前奏了,付飞蓉脑袋一转看向他,嘴唇动了一下。齐清诺的吉他马上跟上配合,大三的作曲系的,随便配点中规中矩的和弦还是没问题的。

安馨的任务起始最简单,主旋律,还跟着杨景行走的。这么温柔的旋律,喻昕婷拿着鼓槌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直到接到杨景行的眼神,连忙跟着他的节奏敲敲……嘿,是那么回事呢。虽然是配角,但也是个主要演员啊。

听着这四个人不太完美的合奏,付飞蓉的嘴唇时不时动一下。她爱唱歌,也经常和认识的那些打工的朋友去ktv,但是ktv伴奏,感觉起来比现在的差远了啊!

杨景行担任了多种角色,木吉他,电子琴,弦乐,时不时还要弥补喻昕婷的不足。付飞蓉都不确定那么多声音是杨景行弹出来的还是自动播放的,看着他出神了。

一遍演奏完,喻昕婷她们笑,可付飞蓉连掌声都没有。齐清诺总结了一下不足之处,然后问:“有感觉了吗?”

付飞蓉深呼吸,下了决心:“试一遍吧。”

安馨说:“跟着我,不会错的。”也不考虑付飞蓉会不会跟。

于是再开始,杨景行和齐清诺都弹得也比上一次好了,喻昕婷也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下手了。

前奏结束,突然安静,安馨看着付飞蓉开始,要和她器乐声乐合唱。付飞蓉可能是紧张,起的声音很低……可还是把齐清诺和喻昕婷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好嗓音就是这样,一开唱就能让人听出感觉来。

不过付飞蓉很快就把声音调整了,提高了。她端端正正的站在教室中间,双手垂放在身前,左手抓着右手腕,双眼平视前方。她唱得不大声,似乎不敢用力张嘴。可是这她声音的特质还是体现出来了。那种声音,没有多温柔多清澈,但是却有很强的穿透力。这种穿透力,来源于歌声中的青春活力。

是的,付飞蓉声音最大的特点就是充满了活力,动力。这不是因为她年轻,年轻的声音只会是年轻而以,而那种青春活力,应该就是天赋了。这种充满充满动感的活力,不是做作出来的假声什么的,而是纯自然的,由声带和体腔决定的。

不同的人种有不同的特色,有人说黑人白人在唱歌方面有身体素质方面的天赋。而付飞蓉的天赋是独特的,甚至是唯一的。而且听得出来她有一定的唱功,呼吸吐气都顺畅,就温柔婉转方面,她的歌声是不如原唱的,但是声音中的独特的活力感却赋予了歌曲全新的感觉,不再那么病怏怏的相思苦了,而是一种乐观而积极的感觉,甚至给人快乐的情绪。

齐清诺她们都看着付飞蓉,知道杨景行没吹牛了。在要进入那个小小高潮的时候,齐清诺忍不住了,突然用电吉他抢过节奏和旋律,然后陡然把音调提高。

付飞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条件反射似的提高声调:“……累到无力总会想问你,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这一句本来就拖得很长,付飞蓉现在更是被齐清诺的吉他拽着不敢松口气,一路紧跟而上……唱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付飞蓉的声音,不粗犷不豪爽,也谈不上深厚,有她自己的细腻之处,但是却没有一丝羸弱的感觉。这种声音,确实不太适合用哪种病怏怏的感觉去唱歌。

齐清诺换了节奏和声调,杨景行也立刻跟上,和弦伴奏立刻改头换面。喻昕婷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敲敲,和杨景行目光接触了就很不好意思的笑。安馨也不怕,旋律提高一个八度,节奏加快。

一首歌唱到一半就完全换了味道,付飞蓉不太适应,最后几句没唱好,所以接受喻昕婷她们的掌声时脸都红了,简直像自己做错事了。

喻昕婷很惊喜:“唱得好好。”

安馨说:“你的声音真的比较特别。”

付飞蓉也羡慕:“你们……是不是随便什么都会?”

齐清诺哈哈:“错了好多……他行,点唱机。”

喻昕婷叫:“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齐清诺说:“来一个高一点的,热情点的。”

付飞蓉着急:“我现在……想不起来。”

安馨说:“等你爱我,将爱情进行到底,会吗?”

付飞蓉小点头犹豫:“这个可能唱不好。”

旋律大家都记得一些,编曲配乐嘛,只能靠杨景行即兴了,齐清诺配合一下,然后喻昕婷找准机会咚咚嚓。安馨肯定也喜欢唱歌,她都能带着付飞蓉唱。

杨景行搞了一个夸张的大气磅礴的前奏,管弦齐奏,把那句主题重复了两遍,然后示意安馨和付飞蓉开始。

“等你爱爱爱我我我……”那种高昂的婉转,对一般人来说真的挺可怕的。

付飞蓉的第一句有点糟糕,还好第二句很快的稳定了下来。她好像不会用假声,都是真刀真枪的上,声音拉不出那么高的感觉,但是婉转没问题。又是托天赋的福,充满年轻活力的声线给出了全新的感觉。

杨景行前奏搞得那么夸张吓人,等付飞蓉开始唱了却开始偷懒,只和喻昕婷一起加些简答的鼓点。齐清诺也甘愿当纯粹的配角,除了副歌部分会爆发一段。

慢慢的,付飞蓉似乎唱出感觉来了,声音放得越来越开了,站得也没那么端正了,开始动手动脚了。

这一遍唱完,齐清诺问付飞蓉:“他怎么发现你的?”

付飞蓉认真解释:“他吃宵夜,拿的书,我认出来是音乐学院的了。”

齐清诺警告:“你小心,我们这样的才女,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付飞蓉看杨景行,这家伙不知廉耻的笑。付飞蓉说:“你们以后常去嘛,可以打折。”

正说着,响起轻轻几下敲门声。“谁呀?”齐清诺喊。

门一下就推开了,刘思蔓闯进来:“好哇,你们……咦,不认识。”她男朋友也跟在后面的。

齐清诺介绍:“我们刚认识的,付飞蓉,付盼盼……她叫刘思蔓,外号刘瞎子,拉二胡的。”

刘思蔓好热情:“盼盼,大几的?没见过。”

齐清诺警惕:“你想怎么样?不是学校的,杨景行的朋友。”

付盼盼点头:“你好。”

刘思蔓:“刚刚是你唱的吧……嘿,深藏不露啊!”说半句对杨景行说的。

刘思蔓的男朋友也和付飞蓉问好,说:“我们散步,在楼下听见的,唱得好。”

刘思蔓又问:“是不是学声乐的?哪个学校?”

齐清诺说:“你就不允许别人自学成才!?”

付飞蓉说:“我没读书了。”

刘思蔓惊叹:“偶像!只有我们这些混不出头的才拿文凭。”

齐清诺拉刘思蔓:“走,下去拿家伙。”

齐清诺和刘思蔓下楼后,喻昕婷就给付飞蓉说三零六的传说,还说她们人都很好。付飞蓉说感觉大家人都很好。

几分钟后,刘思蔓拿着二胡上来了,齐清诺一手提一把椅子。让大家都有得坐。刘思蔓的男朋友拿起杨景行的破民谣吉他试了试,也加入了团队。

一群人把付飞蓉围住了,和这个乐队组合不伦不类的。齐清诺当主持:“盼盼演唱会,现在开始。先介绍一下我们的团员,吉他手齐清诺,鼓手喻昕婷,大家鼓掌,二胡刘思蔓,她的内子在弹吉他,还有键盘手杨景行,谢谢。”

付飞蓉跟着大家笑一下,放松一下神经。

接下来,付飞蓉又唱了三首歌,个性突出的声音得到了一致的肯定。当然,还有些问题,比如说音准不好,当然没人会说。

付飞蓉可能是唱累了,或者不好意思自己一直当主角,说:“你们也唱吧,你来唱。”看喻昕婷。

喻昕婷不肯,但是被大家集中火力攻击,只得就范。接着齐清诺也唱了一首。毕竟都是有点专业素养的,唱得不难听,在音准方面可能还比付飞蓉强一些。

付飞蓉渐渐的融入了集体,话开始多了些,还和喻昕婷她们一起去厕所。休息的时候聊天,刘思蔓建议付飞蓉可以尝试去酒吧之类的地方唱唱看,还是有不少人会欣赏的。

杨景行说:“酒吧唱歌哪有我们这样唱好玩。”

齐清诺说:“可以去辉煌试试,不过要学的歌就多了。”

付飞蓉倒是挺冷静:“和你们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懂……书都看不懂。”

齐清诺说:“你错了,声乐比器乐难学多了。”

刘思蔓同意:“要不怎么只有歌星没有二胡星,我命苦啊!”

付飞蓉笑得很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今天真的好开心。”

正文卷 第七十二章 试一试

刘思蔓和她男朋友好像还有活动,九点就离开了,走的时候邀请付飞蓉常来学校玩。剩下的几个人多聊了一会,付飞蓉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歌和那些歌手,然后听安馨和齐清诺从比较专业的角度评价了一下。付飞蓉至少不是个盲目的追星族,在爱好上还是有一定的品位的。

快十点了,齐清诺也要回家。付飞蓉说她也该回去了,店里肯定正忙着呢。杨景行说送,付飞蓉不要。齐清诺倒是不客气:“一起吧,先送我去车站。”

一群人下楼,喻昕婷说想明天中午去找付飞蓉玩。可付飞蓉说中午店还没开门,要等到下午。他们是主营晚饭和宵夜的,晚上一两点才会关门。

喻昕婷还是想找机会:“周末要是有空,我们就一起去逛街哈。”

齐清诺说:“也带上我……上次你们去没叫我吧!”

杨景行说:“你风格太不一样了。”

齐清诺不屑:“风格,换起来多简单。”

喻昕婷和安馨回寝室了,到停车场后,齐清诺陪付飞蓉坐到了后面,和她聊一些普遍性的话题:“你是不是特别能吃辣……吃辣椒皮肤好。”

付飞蓉笑:“你讲我皮肤好,哪个相信?”

齐清诺认真:“喻昕婷也是……你别看我的脸白,但是特别麻烦,这里油多,两边又干,我各种办法都想了,到现在还是试验田。”

付飞蓉说:“我两边有点黑,你白得好整齐好干净……我觉得你特别好看,像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里的女的。”

齐清诺当然好奇:“什么电视?”

付飞蓉说:“好小的时候看的,记不住了。男的好丑,女的好漂亮,你们脸型特别像,就是这种有点圆也有点长,又白……不过你的短头发好看些。”

齐清诺笑:“我高中才留短发,太长洗起来麻烦!你头发剪得不错。”

付飞蓉笑:“就在我们旁边剪的,我和他们熟,你们去不去,我有好多打折卡。”

她们这次是真的聊到一块去了。

齐清诺下车的时候也和付飞蓉交换了电话号码,说如果三零六有演出的话就请她去看。在回丽阳花都的路上,杨景行开始和付飞蓉聊,不过不是女人的话题。

杨景行问:“想过做专业歌手吗?”

付飞蓉挪下屁股,坐到后排中间,身体向前一点,摇头:“没有……我长得不好。”

杨景行说:“这不是你说了算。要是想当歌手,我觉得你应该开始努力了。”

付飞蓉说:“不知道……齐清诺她们都不当。”

杨景行说:“你有你的优势……先不说歌手的事,你想不想唱得更好?”

付飞蓉说:“哪个不想!”

杨景行就说一下唱歌的事,他了解得也不多,但是能给付飞蓉说个大概方向。要想做一个合格的好歌手,发声呼吸这些肯定是要好好练习的。不管是什么风格什么节奏,都离不开这两样。至于比较高端的那些转音气声啊什么的,付飞蓉是听都没听过了。

付飞蓉呵呵笑:“我真的唱得好么?你怎么要叫我唱呢?”

杨景行说:“唱得好只是一方面,你有热情啊,肯学。”

付飞蓉不好意思:“我都学不会,我觉得她们都比我唱得好些,特别是齐清诺……”

杨景行说:“可惜她不想当歌手。”

付飞蓉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是不是瞧不起唱歌的?”因为之前聊天的时候,有人表示了对某些歌手的不屑。

杨景行笑:“对那些唱得不好的,可能是不够尊重,但是只要你唱得好,随便谁瞧不起你也无所谓了。”

付飞蓉同意:“那也是……你们人都几好,没得一点架子。你是不是遇到唱歌唱得还可以的都这样?”

杨景行说:“哪那么容易遇到……我以后要写歌,想找一个人来唱,我觉得你比较合适。”

付飞蓉吓一跳,从后视镜里看杨景行,问:“你不叫她们唱呢?”

杨景行说:“她们有自己的专业和方向……总之你考虑一下吧,不过当歌手多半比你在店里还辛苦。”

付飞蓉说:“我从小吃苦长大的,我几岁的时候我爸爸就死了,我妈和我哥哥好辛苦的。”

杨景行呵呵:“我也看出来你能吃苦。”

付飞蓉也笑:“你们这种人,哪晓得吃苦是什么!你不自己唱呢?这么帅。”

杨景行说:“我上台就紧张。”

付飞蓉说:“哪个都是一样的。我要是唱不好,你肯定要找我扯皮……跟哪个唱?”

杨景行是:“当然是跟听众,不是跟我。”

付飞蓉呵呵:“哪怕是要当歌星啊?”

杨景行笑:“说不定呢。”

付飞蓉哈哈乐:“看我这样子也不像。”

杨景行说:“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别老是谦虚,否定我的眼光。”

付飞蓉连忙说:“我没讲不肯,我是怕唱不好,是真的,不是谦虚。”

杨景行问:“愿不愿意试一试?”

付飞蓉想了一会后点头:“好嘛……不过我怕没时间呢。”

杨景行说:“说不定很快赚钱了,够你嫂子他们请几个帮手。”

付飞蓉嘿嘿乐得掩嘴:“那我做梦都要笑醒。”

到了后,杨景行说:“我明天给你拿两张cd来,你多听听,早点确定自己的风格。”

付飞蓉还是谦虚:“我还风格……你还吃不吃宵夜?”

杨景行说不了,两人再见,付飞蓉开车门开了几下。

杨景行回到家了继续听歌听音乐,希望从每一首好的作品中发现更多的值得学习赞赏的地方。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陶萌的电话过来了:“你在哪?”

“家里。”

陶萌表扬一下:“今天还早……我十点多回来的,还没洗澡。”

杨景行问:“晚上怎么样?美女多不多?”

陶萌说:“你怎么不问男生多不多?”

杨景行说:“不关心,你多认识几个美女好给我介绍。”

陶萌冷哼:“想得美……不过你一定想不到我今天遇到谁了。”

杨景行说:“那我就不想了。”

陶萌不怕:“那我也不说。”

杨景行问:“碰见邵磊了?”

陶萌不满:“你怎么会想到他!不是!提示一下,是女的。”

杨景行就猜:“蒋箐?”

“也不是……算了,估计你也想不到——我遇到范嘉羽了!”陶萌还哈哈乐。

范嘉羽!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大明星了,现在怎么也得四十了吧。杨景行很气愤:“这我能想到!她也联谊啊?”

陶萌讥笑:“你好笨啊,她是带她女儿去的。她还是很漂亮,可她女儿好像没遗传到妈妈的基因。”

杨景行说:“听得出来你被衬托得很开心。”

陶萌哼:“我需要衬托吗?”

杨景行说:“不管是什么让你开心,我都谢谢他。”

陶萌哼哼:“今天好多人,还有好多外地的,活动办得蛮好的,难怪爸爸要去,他们也可以认识很多人。”

杨景行说:“那就好。”

接下来陶萌就说晚上的活动内容,除了吃喝聊天,还有才艺表演呢。陶萌弹钢琴了,弹的是《灌篮高手》。活动主办方给到场的五六十个年轻人每人准备了一个号码,然后在会场边上,对应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小篮子。活动结束的时候,还比较害羞的年轻人可以在篮子里面留下信笺。

说是成人礼,其实十五六岁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女都有,基本是五五开,还有些是兄弟姐妹一起来的。除了信笺的形式,活动主办方还给男孩们每人发了一朵红玫瑰,女孩每人一朵白玫瑰。活动结束的时候,可以把玫瑰放进自己最喜欢的人的篮子里。

陶萌说:“其实好多人都不好意思,但是那个主持人比较厉害,会轻松气氛,而且不一定要男女互相投。”

杨景行就问:“你大丰收了吧?”

陶萌陈述事实:“八朵红玫瑰,三张纸条。”

杨景行说:“那白玫瑰肯定一朵都没……你的呢,给谁了?”

陶萌说:“我看有个篮子一朵都没有,就放进去了,不知道是谁。”

杨景行说:“嗯,那要表扬一下。”

陶萌不屑:“你来了我也不给你。”

杨景行说:“我本来就是那个一朵都没的!”

陶萌安慰:“不会。有个男生英语说得挺好,他爸爸是大学副校长,妈妈是老师,收到好几朵白玫瑰呢。”

杨景行问:“姓什么。”

“姓张。”

杨景行叫:“好哇,记这么清楚!”

陶萌嘻嘻:“还记得好几个!还留了电话号码呢。”

杨景行问:“到现在为止,接到几个电话了?”

陶萌说:“是他们给我的,我又没给。还有个人跟我聊天,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口音,我好想笑。”

杨景行怀疑:“他故意的吧!”

陶萌说:“你以为谁都像你哗众取宠!”

杨景行不承认:“我没哗众,也没取到宠。”

陶萌哼:“反正今天整体感觉还不错,大部分人都比较热情友好,而且好像还真的凑成了两对。”

杨景行感叹:“这么快?”

陶萌嗯,又换了个声调:“回来的时候,爸爸说我也可以谈朋友了。”

杨景行呵呵:“你收获还真多。”

陶萌又责怪:“都是因为你烦人,害我有时候都没自信了。”

杨景行也自责:“是我不好,都找回来了吧?”

“当然!”陶萌责怪的自豪。

杨景行感叹:“看来还是人多力量大,我向他们致敬。”

陶萌嘻嘻,又问:“你不会不高兴吧?”

杨景行说:“怎么可能,他们让开心,你和我分享快乐,我要谢谢呢。”

陶萌否认:“没人和你分享……其实也不是谁让我开心,这是自我调节,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杨景行说:“不行,我还要分享。”

陶萌建议:“你可以自己开心啊。”

杨景行就问:“那你下周末有时间吗?”

陶萌很不确定:“可能有吧。”

杨景行说:“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你消息。”

陶萌问:“星期六还是星期天?”

杨景行说:“看你哪天有空。”

“要是我两天都有呢?”

杨景行说:“你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陶萌呵呵:“我尽量……你好久没上校友录了,上次登录还是十一月十三号!”

杨景行问:“有什么新闻?”

陶萌说:“也没什么,都是些无聊的……上次你和纽爱合作,我本来想把新闻放上来,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免得说我多管闲事。”

杨景行说:“那我也不登你今天的新闻了。”

陶萌埋怨:“这算什么新闻!你平时看新闻吗?”

杨景行说:“不看,有大新闻的话会听说的。”

陶萌羡慕:“你是不用看,闭门造车就可以了……”

这个电话打得比较久,十一点半了杨景行才催陶萌去洗澡休息。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继续接送喻昕婷。中午的时候,两人到付家烧烤看了一眼,前门半开着,还没开始营业。老板娘看见了杨景行的车,连忙跑过来打招呼,还准备打电话给付飞蓉。杨景行说不用了,把两张cd给了老板娘,让她转交。

喻昕婷问杨景行:“你是不是也喜欢听盼盼讲益都话?”

杨景行摇头:“不是,没你讲得好听。”

喻昕婷说:“反正你对她也很好。”

杨景行说:“谈不上,我有私心。”

喻昕婷惊骇:“啊……什么?”

杨景行说:“我想让她当我的歌手。”

喻昕婷松口气:“这怎么能算私心……她本来就唱得好啊。”

杨景行说:“不管她怎么样,我就是想利用她。”

喻昕婷不高兴:“怎么能这么说,如果她唱得好,对她也好啊。”

杨景行笑:“那也不能中和我的私心。”

喻昕婷转着眼睛想:“那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只要不害人,何况你还是为她好,说不定可以帮她实现理想……就像你原来帮我一样。”

杨景行否认:“那时候我可没私心哦。”

喻昕婷嘻嘻:“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杨景行坏笑:“那可不一定。”

喻昕婷尴尬了一下,然后岔开话题:“你等会要吃什么菜?”

正文卷 第七十三章 助人为乐

吃午饭的时候,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说段丽颖已经把《霞光》录完了,晚上想和杨景行见个面,地点就约在辉煌酒吧了。杨景行问喻昕婷想不想去,这姑娘义不容辞。然后杨景行在四零二呆了一下午,喻昕婷在寝室和安馨上网看电影玩。

杨景行给陶萌打了电话,陶萌是很想来,可惜晚上必须家庭聚餐,还想让杨景行改一改时间。这当然不是行的。

陶萌就问:“那你准备带谁去?”

杨景行说:“就是上次那些人。”

陶萌不满:“又没她们什么事……唉,不过不带也说不过去,算了。”

六点吃了晚饭后就去辉煌,喻昕婷打扮了一下,短羽绒服和靴子牛仔裤,跟杨景行第一见她时一样的风格。

这次就不用齐清诺接了,杨景行和喻昕婷自己走进辉煌,里面还没什么人。齐清诺也还没来,就齐达维在,他打了个招呼,说歌听过了,很不错。

杨景行跟齐达维商量,说自己认识的一个女孩唱歌唱得不错,想让她来酒吧试试。齐达维很大方,说可以叫过来让他听听怎么样。他也想找个年轻点的歌手,毕竟酒吧里也有不少年轻的客人,冉姐似乎不太能引起共鸣。

过了一会齐清诺就来了。稀奇,她今天换风格了,穿了一件很女人的长外套,大红色的,搭配的是紧身裤和矮跟鞋。还有年晴一起,她今天挺中性的,感觉是和齐清诺换了角色。

齐清诺很高兴的对年晴说:“我赢了!”

年晴愿赌服输,扯着喉咙喊:“我喜欢看动作片,我最喜欢看爱情片。”周围就那么几个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齐清诺不满:“你这不行!”

喻昕婷感兴趣:“什么?”

齐清诺说:“我赌他肯定带你来,输了的承认自己喜欢看爱情动作片!”

喻昕婷不明白:“哦……上次都是一起来的。”

齐清诺看杨景行:“我没信错你。”

杨景行说:“我带不带,你们赌不赌都是一样。”

齐清诺抓年晴:“不行,你要承认是你带我看的!”

年晴气愤:“你脸不脸红!我这张白纸就是让你染黑的。”

杨景行说:“你们就放过剩下的白纸吧。”

喻昕婷融入话题说:“下午我和安馨看了个恐怖片,叫《红色夜晚》,好吓人。”

齐清诺说:“红色夜晚?有内涵!”

喻昕婷呵呵笑:“我就是改变社会风气,风靡万千少女,提高年轻人内涵,玉树临风的整人专家。”

四个人坐一桌,喝点啤酒饮料。七点半的时候甘凯呈先来了,和杨景行打个招呼后就去和别人聊天了。

段丽颖很准时,八点到的,带了个年轻些的女助手。段丽颖也四十了吧,如今的穿着打扮比年轻的时候端庄多了,但是脸也老了不少。

段丽颖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进门就喊:“老干妈,人呢?”

甘凯呈还蹦蹦跳跳的,带着段丽颖朝早已经站起来的杨景行走过来:“就是他。”

杨景行老远就伸手:“段姐,你好。”

段丽颖轻轻和杨景行握一下手:“坐吧,都坐……这位小美女介绍一下。”

杨景行说:“这是我的同学,喻昕婷。”

喻昕婷不好意思:“您好。”

段丽颖呵呵:“这是我的助理,邱容珍……两杯司令。”

段丽颖认识齐清诺和年晴,虽然看样子不是很熟,但也挺热情。段丽颖更多的还是和杨景行聊天,也是问一些家常的,大几了,哪里人,好写过些什么歌。

段丽颖好像还挺荣幸唱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曲人的处女作,说:“两年没出新歌了,不过这首我真的很喜欢,老干妈知道我,第一个就找我。”

杨景行:“谢谢你们。”

段丽颖又说:“我的老规矩,一点心意……”她说话的时候,助手就打开了包包,取出一个大信封,看样子挺厚的,放到杨景行面前。

段丽颖说:“拿着!”

杨景行呵呵:“这怎么好意思。”

甘凯呈说:“老段的小意思,放心拿……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老段是个体户,大方!”杨景行就不客气了:“谢谢段姐。”

段丽颖说:“我是一视同仁的,不管你有钱还是没钱。零三年唱《风雪》,林国宗的钱我是送到他家里去的,那时候他还在里面。”

齐清诺说:“出来了吧?”

段丽颖说:“好久没见了。”

甘凯呈说:“去年出来的,好像回老家了。”

齐清诺问杨景行:“林国宗,知道吗?”

杨景行说:“听过他的歌。”

段丽颖说:“判的六年,四年就出来了,朋友们没少帮忙。”

喻昕婷吃惊的表情,看杨景行和齐清诺,似乎想知道详情。

接下来,段丽颖又让助手拿cd给杨景行,让他听一听《霞光》的成品。旋律没变,歌词只有很小的改动。配乐方面,用了杨景行的思路,但是变化不少,没有古筝定音鼓什么的,用弦乐主打。

杨景行很认真的听完一遍后取下耳机,对段丽颖说:“我觉得,这钱得加倍还给段姐。”

段丽颖呵呵:“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唱得太好了!”把耳机给了喻昕婷。

段丽颖说:“来,干杯,合作愉快。”

喻昕婷听完后,仰慕的看着杨景行:“好好听。”

齐清诺把耳机抢了过去。

段丽颖说:“月末的盛典奖我就唱这首。开始他们找我,把我气得直哆嗦,后来也想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几年没出过片了,终身成就就终身成就吧。”

杨景行说:“这是中间成就奖。”

段丽颖呵呵:“对,就叫他们这么改……我们确实是老了,以后就看你们的了。努力吧,能帮上的,就找我和老干妈他们,别客气。”

杨景行受鼓励了:“那我更有干劲了。”

齐清诺把歌听完后又把耳机给年晴,说:“不是歌好,是唱得好!”

段丽颖不需要谦虚:“那几天嗓子状态确实不错,三天就录完了,特别顺利……那段副歌,真的是特别有感觉,我都不相信是个小年轻写的……来,老弟,敬你一杯。”

杨景行惶恐:“段姐,我敬你。我干你了,你随意。”

有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女突然来打招呼,男的确认:“段丽颖……你好,我特别喜欢你的歌!”

段丽颖呵呵:“谢谢。”

“能合个影吗?”女人也激动。

段丽颖却不肯:“哎哟,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化妆,改天吧。”

歌迷也没不纠缠,说了些祝愿的话就离开了。

段丽颖又找喻昕婷讲话:“小美女,来,我们喝一杯。”

喻昕婷不好意思:“我敬您……我也喜欢您的歌。”

cd转着一圈都听完了,都说好。杨景行问:“cd我能拿着吗?还有作词的,她也想听。”

段丽颖犹豫了一下,说:“拿着吧,别放出去……听说陶萌也是个小美女啊,今天怎么没来?”

杨景行说:“她想来的,可是没空。”

段丽颖说:“没关系,来日方长。”

大概九点的时候,段丽颖就要离开了,还把所有人的帐都结了,一群人感激的送到门口。然后齐清诺就关心起那信封里有多少钱了。

杨景行打开看,两沓新钞,应该是两万。喻昕婷兴奋得两手搓搓:“好新的钱钱。”

杨景行给她:“帮忙数一下。”

喻昕婷懂事:“人多,等会再数。”

杨景行说:“放你包里。”

喻昕婷照办,然后把包包抱在胸前。

年晴说:“你们看见大明星都好淡定哦。”

喻昕婷现在激动起来:“我想要签名的,可是不好意思。她和电视上不一样,好玩些。”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看意思是要你以后都找她。”

杨景行说:“拿人手软。”

喻昕婷吃惊:“啊,这不是上一首的钱么?”

几个人聊了一会后,杨景行和喻昕婷就准备撤了。年晴跟上:“捎我一段,顺路。”

上车后,喻昕婷就等不及了:“我数钱钱了。”

杨景行说:“嗯。我开慢点。”

喻昕婷打开信封,取出两沓新钞,小心的拆开封条,然后一张一张往她和年晴之间的座位上摆:“一,二,三,四……”

确实是一百张。可喻昕婷把第一沓钱整理好后还要继续数第二沓,不出所料也是一百。

“两万!”喻昕婷满足得如释重负,“我见过的最多一次钱是初中家里换钢琴的时候,六万多,好厚!”

年晴说:“你吃饭有人请,出入有车送,打鼓有人买,要钱没用。”

喻昕婷低头,把钱放进信封里,折着封口一开一合的。

杨景行说:“所以她才要努力挣钱,以后可以请人吃饭,请人开车,这就叫化什么为动力。”

喻昕婷呵呵笑一下。

年晴问:“化什么为动力?”

喻昕婷说:“关心。”

杨景行说:“这词有点夸张!”

年晴问喻昕婷:“夸张吗?”

喻昕婷嘻嘻一下。

虽说是顺路带一段,但杨景行还是把年晴送到了家门口,她也没怎么客气。年晴下车的时候叫喻昕婷:“你坐前面去啊。”

喻昕婷摇摇头。

再上路,喻昕婷说:“你直接回家吧,我自己坐车回学校就行了。”

杨景行说:“我还要去四零二。”

沉默了一会,喻昕婷说:“我一直都没谢谢过你。”

杨景行说:“千万别谢,我就喜欢你这点。”

喻昕婷奇怪:“为什么?”

杨景行说:“说明你把我当朋友。我最烦谢谢来谢谢去了,太没意思了。何况还没什么好谢的。”

喻昕婷说:“那我也应该谢谢你。”

杨景行生气:“还说!”

喻昕婷小心的换个说法:“那……感激你。”

杨景行否决:“更不行了。你让我开心呢,还感激!我情何以堪。”

喻昕婷不信:“你有什么开心的?”

杨景行说:“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助人终归还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要是不开心,谁助人啊。所以说,你这就是助助人为乐,多么无私的奉献。”

喻昕婷笑:“你乱讲的,这么说还都要好心人去谢谢别人了,就乱套了。”

杨景行纠正:“我又不是什么好心人,你看我做过什么大公无私的事么?没有……唉,难道你一直没发现自己是助助人为乐?那你真的是好心人。你看我,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自私自利,一直怕被戳穿,所以你不准说了。”

喻昕婷理论不过,只能说决定:“以后我自己坐车去上家教就可以了,不不用接我了。”

杨景行责怪:“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一个星期坐两趟车,半个小时不到,有那么难么?这可不像你。”

喻昕婷说:“那你都没送别人。”

杨景行说:“对,这是你的错,所以你得补偿我。”

喻昕婷不知所以:“我怎么,错了?”

杨景行说:“你可爱啊。助人为乐当然是助可爱的人,不可爱的我才不理。”

喻昕婷不同意:“可是你对盼盼也好。”

杨景行说:“好哇,你说她不可爱?”

喻昕婷啊啊叫,双拳捶座椅。

杨景行又安慰:“好了,别想多了。年晴瞎说的,三零六都是大嘴巴。”

喻昕婷低头,说:“她不说我也知道……不讲这个了,反正我们是好朋友,谁也改变不了。”

杨景行笑:“这个说法好,谢谢。”

喻昕婷又说:“反正你对我的,我都记得。”

杨景行担心:“你还想让我还啊?”

喻昕婷呵呵:“当然,只要有机会。”

到学校后,喻昕婷就回寝室了。杨景行给陶萌打了电话,陶萌还吃惊:“这么快?她们呢?”

杨景行说:“回家回寝室了。段丽颖给了我两万块,一半是你的。”

陶萌都惊喜:“这么多?要庆祝一下。”

杨景行又说:“cd在我这,录得不错,到时候你听一下。”

陶萌急了:“我现在就想听……你上网。”

好吧,杨景行上网,把cd里的歌曲转录了发给陶萌。

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歌手

歌曲的前奏跟杨景行当时演示的差不多,但是好录音棚里出来的和现场版有不同的感觉,而段丽颖的声音一出现,就更是另一个天地了。她唱歌十几年,早成精了!

陶萌坐在电脑前听完了一遍才给杨景行打字:别人怎么说?

杨景行说:当然都说好,唱得好。

陶萌说:歌不好,再怎么唱也没用吧!

杨景行说:嗯,尤其是歌词要好。

陶萌发现了:改了好几处。

杨景行说:合同里写了,没办法。

陶萌问:你觉得改得好吗?

杨景行实事求是:画蛇添足。

陶萌同意:我也觉得。

杨景行问: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词写得特别好?

陶萌说:还行,你也干得不错。

杨景行抗议:好难得一次表扬,还是沾你的光。

陶萌认真:歌主要还是看旋律吧,这对你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开始,但是不要骄傲。

接着又问:她最近有什么演唱会吗?

杨景行说没有,这首歌要公开演唱,得等月末的华语音乐盛典颁奖典礼了。是在浦海举行呢。陶萌问杨景行去不去,杨景行说不喜欢人挤人。陶萌教训,说人家唱你的歌是瞧得起你,你得去捧场啊。

陶萌自己把时间都查到了:二十九号下午六点,星期五,应该没事,我让人帮忙买票。

杨景行说:这件事齐清诺有帮忙,喻昕婷也知道,所以还是不去好。

陶萌不信邪:我们两个人去,她们有什么意见?不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庸俗!难道你以后每写一首歌都要谢谢她么!

杨景行说:第一首嘛,意义特殊。上次我写的第一首小曲,没让有个人取名字,后果很严重。

陶萌直接说:那我一个人去吧,你好好玩。

杨景行连忙改口:我去我去!

陶萌又说:我等会把歌放到校友录分享里去。

杨景行连忙说不要,现在这首歌还没面市呢,不能从这里泄露了。

陶萌烦:给家里人听总可以吧。

杨景行说:行,就知道你忍不住要炫耀。

陶萌发了怒火冲天的表情:难道炫耀的是我一个人!你给家里说了吗?

杨景行说:说了,还说歌词是你写的,我妈就羡慕了,后悔她没生个女儿。

陶萌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杨景行说:真的,她一看见又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子就喜欢得不得了。

陶萌说:我没觉得她有多喜欢我。

杨景行说:你是又漂亮又懂事,还有才华有能力,过犹不及了。

陶萌严肃了:现在什么年代了,难道女孩子就不能有上进心吗?不能有自己的事业吗?你妈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老封建吧!

杨景行说:嗯,我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陶萌就回报一下:越听越好听,你在听吗?

……

幸好陶萌十一点要按时睡觉,杨景行还有点时间做正事。十二点了回家,杨景行去了付家烧烤。一看见他,老板娘就大喊:“盼盼,快来。”

杨景行要吃定宵夜,付飞蓉问:“喻昕婷她们呢?”

杨景行说早睡觉了。

付飞蓉又小声说:“其实这么晚吃东西不好,熬夜也不好。”

杨景行笑,然后说正事:“我给齐清诺的爸爸说过了,想让你去他的酒吧试试,你考虑一下。”

付飞蓉惊骇:“啊,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付飞蓉看看自己,说:“我没去过酒吧。”

杨景行说:“我带你去。”

付飞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什么酒吧?只唱歌吗?”

杨景行笑:“当然,比较文艺的酒吧。”

付飞蓉在杨景行面前坐下,又问:“你说过我的条件吗?”

杨景行点头:“说过,声音好,唱得不错。”

付飞蓉说:“我学历不好,长得也一般。”

杨景行说:“这些和唱歌没关系吧!”

两个人商讨了不短的时间,付飞蓉把她能想到的都问了。衣着啊,化妆啊,要准备些什么歌啊,不用唱英文吧。知道酒吧唱歌和ktv是两码事后,又是一阵担心。杨景行就不停鼓励,最后约定明天下午来接付飞蓉去酒吧面试。

杨景行也没忘记交代:“你和你嫂子他们商量一下,要是以后去唱,他们就要雇人了。”

付飞蓉好多担忧的点点头。

杨景行走的时候,付飞蓉又追了出来,问:“明天就我们两个人去,还是和她们一起?”

杨景行笑:“你不用那么多人加油吧,早点休息。”

星期一上午,齐清诺到四零二找杨景行。她已经知道杨景行要带付飞蓉去酒吧面试的事,还邀功:“我帮你们说好话了。”

杨景行说谢谢。

齐清诺又问:“你为什么选她?”付飞蓉虽说声音特别,但是在唱功方面肯定是比不了音乐学院那些专业的声乐学生的。

杨景行说:“你不是说我不够纯粹,我觉得她就很纯粹。”

齐清诺笑:“她又中和不了你。”

杨景行说:“我是表明我们品味差不多。”

齐清诺失望:“啊,原来你也一直这么看我!不行,你要多认识几个美女,审美疲劳一下也好。”

杨景行同意:“你去找几个比你漂亮的。”

齐清诺说:“你也太难为我了。这样,我们都退一步,别那么眼中钉肉中刺的。”

杨景行点头:“行。”

午饭是和喻昕婷安馨一起吃的,两个女生也知道了杨景行下午的安排。可惜喻昕婷不能去助威,只能说:“你帮我给她加油,她一定行的。”

安馨问:“你是不是就当她的经纪人?”

杨景行笑:“还不需要经纪人吧。”

两点,杨景行和付飞蓉见面。这姑娘今天肯定累得够呛,头发修剪过了,连眉毛也是,化了一点淡妆,穿得也不像个开饭馆的。

杨景行说:“很好看。”

付飞蓉说:“嫂子带我去做的。”

她嫂子对杨景行是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付家老板也来送行,还要给杨景行油钱。

付飞蓉还是准备坐后面,杨景行叫她上前,说话方便。一路上杨景行说的就是些叫付飞蓉别紧张的话,,然后让她先唱了几段,热热身。看得出效果不大,付飞蓉一直眉头微皱。

杨景行和付飞蓉走进辉煌酒吧的时候,里面开着两盏小灯,昏昏暗暗的。齐达维正和两个店员一起打扫卫生,看见杨景行就迎了过来,和付飞蓉握手:“欢迎欢迎,请坐,喝点什么?”

付飞蓉摇头:“不要了。”

杨景行说:“给她拿杯水吧。”

把水放在付飞蓉面前后,齐达维也坐下,说:“你的情况杨景行给我说过了,我相信你唱得不错,不过我们酒吧有自己的基调,我还是要看看你合不合适。”

杨景行就说:“润下喉咙,准备开始吧。”

付飞蓉连忙喝了口水。

齐达维开灯开设备,杨景行准备伴奏,付飞蓉突然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想先上个厕所。”

齐达维指路:“那边,左拐。”

齐达维也好奇,问杨景行怎么认识付飞蓉的,有什么打算。等付飞蓉去了几分钟后回来准备好,就开始了。

杨景行还多嘴问:“准备好了吗?”

付飞蓉点点头,右手扶了一下话筒。

杨景行开始,还是《约定》。付飞蓉是紧张,仔细听的话,声音有点抖。但是特色依然明显,才唱两句,那边的两个服务员就看过来了。

齐达维微微点头,算是肯定。约定唱完后,又要求:“唱一首高点的。”

那就是《等你爱我》咯。第一句一出来,两个服务员都不干活了,眼瞪瞪看这边。要是天天听冉姐那种有爵士感的沧桑,未免疲惫。付飞蓉就是另一种全新的感觉了,歌声中活力让人觉得清新自信。

唱到一半,付飞蓉好像呼吸突然卡了一下,声音一下掉了。她还想拯救,可齐达维已经打手势示意停止了。付飞蓉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脸一下就涨红了,抿着嘴唇垂着眼,右手扶话筒,左手揪扯衣摆。

齐达维笑着鼓掌:“不错,很不错,这声音!”

杨景行解释:“还是有点紧张。”

齐达维说:“没关系,谁都有紧张的时候……我们商量一下吧,过去坐。”

付飞蓉还不明所以。杨景行说:“恭喜,你以后就是辉煌酒吧的歌手了,跟着大卫好好学吧。”

齐达维谦虚:“跟我学不了什么。”

付飞蓉咧嘴笑,露出不太整齐但是洁白的牙齿,眼睛眨巴眨巴的。

三个人商量,但是杨景行不发表意见吗,就让付飞蓉自己决定。齐达维说每周可以休息两天,冉姐选的是星期三星期五。付飞蓉说自己没关系,可以不休息。上班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十二点,理论上来说要唱够二十首,但是不是那么严格,周末可能多一点。工钱嘛,又新又小的歌手,两个月试用期每天一百,转正后每天一百五。

齐达维笑说:“你们之间我不管,我只给付飞蓉薪水。“

杨景行笑:“我们之间没有。”

齐达维问付飞蓉:“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付飞蓉挺直腰杆说:“今天……明天。”

杨景行对付飞蓉说:“冉姐是你前辈,你要多向她学习,让她关照你。”

齐达维说:“这个没问题,她人很好,看得开。”

然后齐达维就给付飞蓉说了一些注意事项,首先当然就是要拼命学歌,不用测试,付飞蓉现在的库存量肯定是不够的。还有就是假如有客人要点歌,又点到不会唱的,要怎么处理。还有,万一有客人要敬酒什么的,要怎么办……虽然这是个文艺酒吧,但是开门营业,就不能选客啊。

歌手不是那么好当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但是付飞蓉还是在喜悦中,好像自己已经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就要突然在歌唱事业上迈出第一步了。

杨景行说:“今天晚上有空就来看看,跟冉姐学两天,要正式上台了我们再来捧场。”

齐达维说:“晚上早点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然后杨景行和付飞蓉就告辞了,杨景行主动给了电话号码,说有事就联系。付飞蓉问:“我应该给你好多钱?”

杨景行笑:“就那么点还给我……以后吧。”

付飞蓉问:“哪个以后?”

杨景行说:“等我能让你站在大舞台上唱我的歌赚大钱。”

付飞蓉嘿嘿:“那我想都不敢想。”

杨景行笑:“由不得你不想。”

付飞蓉又说:“我哥哥嫂子要高兴惨了,他们一直都不想我在店里帮忙的。”

杨景行说:“他们的想法是对的。”

付飞蓉说:“他们想让我去读技校,学电脑……我现在好想唱歌哦,我回去了邀周围的伙伴去。”

杨景行点头:“嗯,你们玩开心点。晚上你自己去酒吧,我不送你了。”

付飞蓉摇头:“不需要,不需要。”

把付飞蓉送到后,杨景行就回学校了。吃晚饭的时候给喻昕婷说了好消息,为付飞蓉高兴之余,这姑娘更羡慕她可以赚那么多钱钱。,

喻昕婷说:“我想多找一份家教。”

杨景行批评:“你现在的任务是读书,家教有一份就够了,算体验生活。”

喻昕婷又说:“有不有酒吧晚上要弹钢琴的,我也想去。”

杨景行强调:“读书,读书!酒吧弹琴有什么好玩的。”

喻昕婷自信:“盼盼都可以,我也行!”

杨景行说:“你行,但是不准。”

喻昕婷委屈:“为什么?”

“我说的!”

喻昕婷觉得对:“嗯,家里也要我专心读书,不然对不起李教授。”

杨景行说:“关键是要对得起你自己。”

喻昕婷坚毅的点头:“我要加油……安馨都比我努力……不过她家比我家有钱。”

杨景行说:“其实钱不是开心的必要条件,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喻昕婷摇头:“可是爸爸妈妈好辛苦。”

杨景行说:“辛苦也分为开心的辛苦和痛苦的辛苦,你让你父母是开心的辛苦,那就是了不起了。”

喻昕婷不好意思的嘻嘻:“我们是我们高中第一个考上浦音的……通知书到的时候,学校挂了好长的条幅。”

杨景行问:“是不是写着热烈祝贺喻昕婷同学考上浦海音乐学院?”

喻昕婷纠正,筷子一点一点的:“热烈祝贺本校应届毕业生喻昕婷同学考取浦海音乐学院钢琴系。”

杨景行羡慕:“那你爸妈风光了。”

喻昕婷自己都有点感动的点头:“嗯。我们还请高中老师和钢琴老师吃饭了……不过我没告诉他们我手指的事,我回家了一直收着没让他们看见。”

杨景行表扬:“应该的,不然多心疼啊,你也很坚强。”

喻昕婷嘻嘻:“你收到通知书的时候在干什么?”

杨景行说:“没你懂事,我在吃喝玩乐。”

正文卷 第七十五章 满意

今天晚上有弦乐系的专场演奏,在旧音乐厅举行。音乐学院的各大表演系每个学期都会有专场表演,这是重头戏,每个系都很重视,同学们也乐意去当观众,尤其是大一新生。下个星期就轮到钢琴系了,所以安馨和喻昕婷最近都在准备,今晚也要去观摩。杨景行也去凑热闹,因为刘思蔓她们也会登场。齐清诺也来了,几个人坐一起。

演奏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不但有学生上台,还有老师们。都是精英分子,表演质量没得说。五重奏什么的很精彩,独奏也有不少亮点。

快十点才结束,杨景行又去四零二奋斗了。十二点后回家,去付家烧烤看了一眼,付飞蓉还没回来。杨景行打电话问,付飞蓉说已经下班了,她在帮忙收拾收拾,等会她哥哥会去接她。

星期二上午,杨景行被贺宏垂叫到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不参加浦海市音乐协会办的作曲竞赛,好多大一新生都踊跃报名了。

杨景行说自己还不够成熟。贺宏垂说成不成熟不是杨景行说了算,还命令:“你就把《雨中骄阳》整理出来给我,我给你补上去。”

杨景行荣幸:“您听过了。”

贺宏垂不屑:“你们一天干些什么我能不知道!”

杨景行只得从命,下午就把总谱弄好给了贺宏垂。贺宏垂看过后很满意,表扬了一阵,最后似乎无意的多嘴了一句:“你在北楼搞得很热闹?要注意影响。”

不明不白的话杨景行也连连答应。

贺宏垂补充:“音乐学院是个浪漫的地方,但是也是个严肃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在生活上严肃一点,专业学习上浪漫一点。”

杨景行没有反驳。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杨景行按照约定一大早去接陶萌,连喻昕婷都没来得及送。陶萌还是那么漂漂亮亮的下楼来,春风满面的,上车后表示要听《霞光》。

杨景行说cd没带,陶萌很是责怪。她自己带mp3了,可杨景行的车又不支持。陶萌说一家人都听过这首她作词的歌了,看她高兴的样子,肯定得了不少表扬。

杨景行指指仪表台上卷成筒的谱纸:“先预习一下。”

陶萌拿起来,又责怪:“这里折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小心的摊开来看,名字上写着《风雨同路》,看杨景行一眼,诡笑一下。

陶萌还没那么强的乐感,光看谱子不知道音乐的好坏,但是她看得出是两件乐器合奏,而且一个声部比较简单。

杨景行就解释一下,复杂的是钢琴,简单的小号。小号一个吹嘴肯定是比不上八十八个键那么丰富。

陶萌不满意:“你对自己偏心!”

杨景行说:“我们可以换。”

陶萌不屑:“哼,你难不倒我,当当当……喻昕婷弹过没?”

杨景行摇头:“你是第一个看见这谱子的。”

陶萌不在意,说:“我要是不喜欢呢?”

杨景行不怕:“改到你喜欢为止。”

陶萌又挑刺:“这里都脏了,你要重新写!这跟写作业一样,你弄得脏兮兮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杨景行诉苦:“几千个音符,你以为好画啊。”

陶萌看了一遍后就怀疑:“这有八分钟吗?”

杨景行说:“你要想时间长,八十分钟弹完都行。”

“那不算!”

杨景行又说:“你只管快,八分钟能弹完算你厉害。”

陶萌连忙加紧预习。

到学校后,陶萌三步并两步,只想早点到四零二。九点不到,楼里都没什么人,四零二更没人。

杨景行给陶萌把电钢琴插上,谱架竖了起来。陶萌说:“我再看一下……你没标指法。”

杨景行笑:“那也太小瞧你了。”

陶萌哼:“我知道怎么弹……就这里有一点点难。”

陶萌看够了后,把谱子放好,二十来张呢,又抱怨:“不好翻。”

杨景行说:“我来给你翻。”

陶萌问:“你不一起?”

杨景行说:“你先熟悉一下。”

陶萌不肯:“不要,你要一起。”

好吧,杨景行把小号拿了起来。

开始是短暂的钢琴前奏,然后小号才跟上。这是一首不太严谨的双声部复调作品,钢琴和小号相互追随,各种对位手法基本都用上了。两件乐器各自的旋律都有很多起伏跌宕,钢琴的和弦不是很复杂,也是为陶萌考虑。

陶萌开始弹,节奏勉强是对的,可惜到底是第一次,很不顺畅。这可难为了杨景行,小号吹得也一拖一拉的。

还好旋律的大体感算出来了,优美动听。尤其是钢琴,旋律和和弦都是精益求精的,就算单独拿出来也是杰作。

陶萌本来想飞快的弹完的,可惜弹啊弹的又不忍心去破坏优美的节奏感了。她又想一心二用去听杨景行的小号,很吸引人……总之她很忙乱。

才演奏了两分钟,陶萌突然停止了,表扬杨景行:“这一段好听……你先弹一遍给我看。”

杨景行自己也还没弹过几遍呢,但是肯定比陶萌强多少倍了。他坐到键盘前,边弹边给陶萌讲解:“前奏要非常轻……这里要稍微重一点,和弦轻一点……这里,两个声部是平行进行的,你注意小号……这里,你是主角,你刚刚弹得慢了一点点……”

陶萌瞪大眼睛听得好认真。杨景行断断续续的弹,花了一刻钟讲解完一遍后,陶萌又要他完整的弹一遍,再不用讲。

杨景行就完整的弹一遍,陶萌坐在他右边,一开始是看着他的手指,慢慢的就看到他脸上去了。

多么优美的旋律啊,那个漂亮的主题始终穿插着,时隐时现,可惜就是感觉有时候消失得太快,或者出现得太突然,有那么点点不协和感。

钢琴的整段旋律有八分钟,前后结构比较复杂,除了轻柔若无的前奏,后面还有各种表现手法,变奏,卡农,模进,也有比较现代的无调性感。

当然,杨景行写这首作品的时候并不是为了训练自己的作曲技法,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好听,而且是让陶萌觉得好听,又能相对容易的弹下来。

杨景行弹完后,看陶萌,问:“满意吗?”

陶萌愣了一会,然后笑,说:“现在还没决定。”

杨景行说:“你的笑容出卖了你。”

陶萌抿住嘴,尽量不笑:“换我来!我先弹,有不熟悉的地方你再告诉我。”

陶萌不熟悉的地方太多了,杨景行一个一个的告诉,好在陶萌表现出了很好的耐心,看看谱子,看看键盘,看看杨景行,点点头。

学习了半个小时后,陶萌能勉强顺畅的弹下来了,叫杨景行又拿起小号。

新的一遍合奏开始,虽然表现在这音乐学院里还是不算合格,但是陶萌脸上的笑容说明她对自己的要求好像突然不那么高了。

钢琴和小号两个声部,相互交叉追随,有时候齐头并进,有时候相互衬托,有时候异军突起,有时候你追我赶。可以把整个乐曲分为三部分,两分钟是各自突出,互相对比,用变奏和模进各自凸显出主题。中间三分钟主要是互相模仿,时近时远,淡入淡出,复调为主。最后三分钟就是融合了,变成了卡农。第一部分比较钢琴显得清丽脱俗,小号则嘹亮慷慨。第二部分钢琴和小号都比较明朗起来,更加的欢快起来,但是几次变奏又略带忧郁。最后一部分是最为美妙的,钢琴中声部愉快的婉转,小号清新的昂扬,在旋律上渐渐越靠越近,在长达半分钟的结尾中回到两个主体的综合呈现,融为一体。

弹完后,陶萌看杨景行。她或许还不能逐句的去分析乐曲的结构和内涵,也不能具体的描述自己的感觉,但是梅纽因说过,人耳难以想像的灵敏对我们的听觉与情感之间的复杂互动起着巨大的作用。

《风雨同路》对陶萌起的的作用显然是愉快的,她这时候的笑容比杨景行讲个无聊的笑话要灿烂真实得多,忘记了笑不漏齿的淑女规则,也没皱眉,更不烦。好像心底的感觉在她的脸上舒展开来,眉毛,鼻子,脸颊,嘴唇,眼睛……都有无数让人无法觉察的细节,却又让人赏心悦目。

杨景行也笑,两人对视着笑,好一会。杨景行问:“满意吗?”

陶萌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翻太快而散落的谱子,再看杨景行,问:“你给其他人看过吗?”

杨景行说:“还没有。”

陶萌说:“我以前没看过钢琴和小号合奏……你觉得我弹得好吗?”杨景行点头:“好!”

陶萌谦虚:“肯定没专业的好。”

杨景行说:“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好。”

陶萌似乎害羞,看着手里的谱子好一会了抬头,问:“那你什么时候给别人听?”

杨景行说:“已经是你的了,随你处置。”

陶萌又问:“你中午想去分子餐厅吗?”

杨景行说:“没多想。”

陶萌决定:“那我们就不去了,多练习一会。”

这一练就是一上午,小号不是钢琴,差点把杨景行的嘴都吹肿了。还好钢琴不难,陶萌每一遍都有进步,她还沾沾自喜。

休息一会,陶萌问杨景行:“这么长的曲子,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写好了?”

杨景行说:“运气好,灵感爆发,外加刻苦。”

陶萌不信:“你不是说不靠灵感么!”

杨景行说:“你证明我错了。”

陶萌笑一下,问:“这是你的第几首作品?”

杨景行说:“按开始的时间算是第一首,完成的时间,是第三首。”

陶萌不满意:“你同时写几首啊?”

杨景行说:“就跟同时学几门功课一样,不冲突。”

陶萌有理声高:“那也不是第一首开始的!”

杨景行说:“构思很早就有了的,原来是钢琴和小提琴,后来就改小号了,原来是想纯赋格,现在元素比较多,音程和弦对位都比较复杂了。”

陶萌的右脚跟在地上一磕一磕的很有节奏:“那就不是了!”

杨景行烦:“是不是我自己还不知道!”

陶萌又问:“那你觉得自己那首写得最好?”

杨景行说:“当然是这首。”

陶萌点头:“我觉得也是……再来一遍我们就去吃午饭吧。”

陶萌好像休息出了状态,最后这一遍弹出灵性来了,好多时候都不用看谱了,该利落的弹得很干脆,该婉转的就很温柔,时不时还看看杨景行。

一遍弹完,陶萌自己夸自己:“真好听,要是能录下来就好了。”

杨景行问:“现在后悔没其他人在这里了吧。”

陶萌昂头:“我不!”

两人去吃饭,开门出来,发现外面走廊有四个人,三男一女正在趴在墙上写写画画。看见陶萌和杨景行,这几人有点尴尬的样子,面面相觑站在那里。

陶萌热情的点头:“你们好。”

四个人回应一下的点头,一个高个男生跟杨景行打招呼:“嗨,杨景行。”

杨景行点头:“又见面了。”这家伙也是李迎珍的学生,大二的,以前在小教室遇见过。

男生再看陶萌一眼,又对杨景行干笑:“我们无聊,在记你的曲子。”

看这几位一人手中几张谱纸,杨景行很是苦闷:“无聊也不用拿我开涮吧!”

陶萌责怪杨景行一眼,然后说:“你们想要的话可以直接问他……这样多麻烦。”

几个人干笑,还是高个男生解释:“当练听力,怕打扰你们。”

那个女生说话了,看着陶萌:“刚刚是你弹琴吧?”

陶萌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样子:“献丑了。”

“没有!弹得很好听……看见你几次了,没想到也会弹琴。”女生再看看杨景行。

这女生长得不丑呢,陶萌吩咐杨景行:“你介绍一下啊!”

杨景行照办:“你们好,我叫杨景行,大一作曲系的,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陶萌,复旦大学的。”

尴尬着的几人笑了,都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还是那个铜管系的女生问陶萌:“我们能把谱子拷贝一份吗?”

陶萌有点为难:“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你们能不能再约个时间。”

杨景行对高个男生说:“我星期一给你,行吧?”

“行行行,谢谢。”对方连连点头。

陶萌弹了一上午可能饿了,急着走:“那再见了,拜拜。”

“再见。”

看着杨景行和陶萌下楼了,这边几位一阵抱怨,觉得真是丢脸,把叫他们来的高个男生一顿臭骂。铜管系女生质疑:“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吧,两个人都还不错。”

正文卷 第七十六章 陶萌现技

本来准备去校外的,但是陶萌改变了主意,又要在食堂吃。点了菜后拿了碗筷,陶萌取出纸巾擦了起来,还发现:“比我们食堂的干净。我们有个少数民族食堂,和匡静去过一次,吃那个粗面条,不喜欢。”

杨景行说:“认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透漏一下。”

陶萌想了一会:“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呢?”

杨景行说:“好吃的我都喜欢。”

陶萌瞥眼:“我们截然相反!”

杨景行说:“其实是一样的。”

旁边有一对男女也是点的小炒,两人很恩爱,五分钟的时间里就亲了三次小嘴。那两位一走,陶萌看看杨景行,谴责起来:“我们学校这样的也多,用得着吗!我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不知道是开放还是……”

杨景行笑:“这是纯洁。”

陶萌警告:“你今天别跟我唱反调!”

杨景行说:“你想,不纯洁的会在这里亲热么,早换地方了。”

陶萌斥责:“恶心……那也不一定,可能别人怎么也吻不够呢。”

杨景行笑:“也有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男生是管乐系的,嘴吹累了,女的给他按摩呢。”

陶萌作势要好好教训杨景行的龌龊思想,可又打住了,张望菜好了没。

两人坐好了刚准备开吃,杨景行看见喻昕婷和安馨了,于是招手叫过来,然后建议她们快点炒两个菜了合桌。

喻昕婷说:“不用了,我们打菜。”

杨景行说:“都没什么了。要不你们先吃,我去炒。”

陶萌也说:“一起吃吧……最好再叫个热汤,有点冷。”

喻昕婷有点为难的样子:“那好吧,我们去。”

杨景行站起来:“汤你们端不动,我去。”

陶萌说:“就让他去吧。”

安馨说:“我们去拿碗。”

等杨景行先把一大碗香菇豆腐汤送回桌上的时候,陶萌有点质疑这里的服务质量了:“能不能叫他们送过来,好麻烦。”

杨景行说:“你们快点吃,不然凉了。”

等杨景行服务完坐下,三个女生还没怎么吃,他一开始就马上带动了节奏。陶萌问喻昕婷的家教情况,说:“小女孩挺可爱的。”

喻昕婷点头:“对,也好聪明,知道的事情特别多。”

陶萌问:“她自己爱学吗?”

喻昕婷好像不知道怎么描述:“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逗一逗就好了。”

陶萌说:“我觉得父母教育孩子还是应该引导为主,不能强迫……你笑什么?”

杨景行说:“笑你懂得多。”

喻昕婷说:“其实也没强迫,有时候她还等我,想我早点去呢。”

陶萌笑说:“我也练了一上午的琴,他新写的一个曲子,钢琴小号合奏的。”

“哦。”喻昕婷点点头。

安馨问喻昕婷:“你听过吗?”

喻昕婷摇头:“没有。”

陶萌说:“我随便取的一个名字,叫《风雨同路》。哎,你们下午有空吗,一起过去,指导一下我。”

安馨说:“用不着我们指导吧。”

陶萌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而且你们都是钢琴系的。”

杨景行提醒:“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说她弹得不好,要说怎么样会更好。”

陶萌瞪杨景行,喻昕婷轻笑一下。这时候,齐清诺大踏步的走过来了:“嘿,集合了呀。”

杨景行说:“快去买菜。”

齐清诺说:“我吃过了,来买水的,慢慢吃。”走两步又回头问:“你们下午什么活动?”

陶萌说:“等会去教室,你有空去玩。”

“好。”齐清诺点点头,“我先去了。”

吃完了饭后准备去四零二,陶萌说想带瓶水过去,杨景行干脆给喻昕婷和安馨也一人买了一瓶。到北楼四楼后,陶萌又要先去厕所,还得杨景行望风,安馨和喻昕婷就先进教室了。

杨景行和陶萌进教室的时候,安馨正在弹之前陶萌整齐的放在电钢上的谱子,喻昕婷在帮她翻。

听了一会,陶萌看杨景行:“比我弹得好。”

杨景行夸张的摇头:“没有没有,没你弹得好。”

陶萌明显的不高兴。

齐清诺闻风而来,一看居然是安馨在弹,也不问谁,自己走过去看谱子,然后回头对杨景行抬了下眉毛。

安馨当然弹得很不错,只是因为没得到作曲者的指点,才在个别地方表现得不够恰当。而且单声部听起来只是比较优美而以,要合奏才能发挥出这首乐曲的威力。

其他的人就听着,等安馨用专业的姿态演奏完。然后安馨站起来,对喻昕婷说:“你来。”

喻昕婷摇摇头:“不了。”

陶萌小鼓掌:“你弹得好。我们合奏一遍。”

杨景行把小号的弱音器装上了,陶萌问他干什么,杨景行解释上午是练习,现在是演奏,专业点。

陶萌坐好后又抱怨:“板凳不太舒服,你该换一个。”又对喻昕婷说:“麻烦你帮我翻一下谱子。”

齐清诺说:“我来吧。”她刚刚听出些苗头来,现在要好好看看谱子。

复调的课程中有说,复调音乐作品,对位的声部距离最好比较近,而且音色最好统一,这样才能有强烈的复调感。这不是陈旧的规定,而是不断总结出来的经验。历来的作曲家在涉及复调写作的时候,一般都会尊重这个原则。比如交响乐中的复调,往往只局限于一种音色里,要么是弦乐,要么是管乐,而且写作时跨越的音域都不会太宽。一般的纯复调作品中,也很少有不同乐器合奏的形式,配器课中也会提到这些知识。

不过《风雨同路》并不是严谨的复调赋格作品,虽然整体看来是复调形式,但是有比较多的出位。复调的目的是让一个人像几个人,合奏的目的是几个人像一个人。可《风雨同路》是一会是一个人,一会是两个人。钢琴和小号有协调统一的时候,也有各自出彩的时候。

如果让人来分析,大部分人会说整首乐曲的结构复杂有序,也肯定会有人说是杂乱无章。

不过单纯听杨景行和陶萌的演奏,耳朵得到的一定是享受。齐清诺站在那里,一手握拳撑下巴,一手随时准备翻谱,听看得很认真。喻昕婷和安馨也是站着的,在杨景行旁边一动不动,用了弱音器的小号不至于让她们的耳朵难以承受。对比起合奏来,安馨刚刚那一遍是白弹了,尽管她比陶萌弹得好很多。没两分钟,于菲菲,邵芳洁和刘思蔓也上来了,轻手轻脚走进教室,站在门口。

嘿,这么多观众,陶萌可起劲了,演奏姿态都生出专业的味道来。

在那个水乳*交融最终合为一体的温柔结尾后,陶萌看其他人。杨景行带头:“来,掌声鼓励。”

几个女生笑着拍巴掌,陶萌责怪杨景行:“你好不好意思!”

喻昕婷把双手朝背后用力伸展,视线从杨景行这边移到陶萌身上说:“真好听。”

齐清诺把谱子翻到第一页,说:“风雨同路,这名字好。”

陶萌呵呵:“我随便取的,有点俗气,想改一下。”

齐清诺点头:“别改了,大俗大雅。”长舒一口气后问杨景行:“电脑里有吗?”

杨景行说有,齐清诺连忙拿出优盘拷贝,于菲菲也复制了一份。齐清诺还在电脑上看起来,问杨景行:“你可以毕业了?”这首曲子不光旋律动听,从作曲技法上看也算比较成熟了。

于菲菲对杨景行说谢谢。杨景行说:“别谢我,这曲子是她的。”

齐清诺笑:“版权所有啊?”

陶萌笑得简直得意起来:“哪有什么版权,你们喜欢就好。”

邵芳洁说:“难怪风雨同路呢。”

刘思蔓问齐清诺:“要不要我给你点动力……”摆出个妩媚的姿势,含情脉脉的看着齐清诺嗲声:“老公,你好高大英俊,我好仰慕你。”

齐清诺拍胸口:“我那点灵感都被你吓没了。”

刘思蔓惊呼:“哎呀,你别那么大力,都肿成这样了。”

齐清诺不甘示弱:“我帮你也打肿!”

喻昕婷和安馨忍不住笑,陶萌也抿嘴挤酒窝,杨景行似笑非笑。

说了一会后,喻昕婷提议:“我们走吧。”

刘思蔓同意:“走,这么多电灯泡,不节约。”

陶萌说:“不用,你们玩,我们要去看电影了。”

杨景行问:“还有没有人要去?”

当然没人。

陶萌把谱子整理好了拿在手上要带走,齐清诺就叫杨景行把电脑留下来:“要是晚上回不来,就给你放这。”

杨景行说:“我回来吃晚饭。”

出门陶萌就问杨景行齐清诺她们是不是平时也这么口无遮拦,杨景行说很少,而且那也不算口无遮拦。

陶萌说:“那还不算,你都不会这么过分!”

杨景行问:“要不要我把她们比下去?”

陶萌昂首挺胸:“你比!”

杨景行嘿嘿笑几声。

陶萌鄙视:“就会吹牛。”

杨景行说:“衣服厚了,看不出来,脱了。”

“想得美!”陶萌还抱了一下,又问:“你知道你这些同学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杨景行说:“有个漂亮的高中同学啊。”

陶萌烦笑:“不是!是对你的人,你的性格,学习这些。”

杨景行说:“不知道,没问过。”

“你自己没个大概的估计么?”

“没有。”

陶萌就问:“那你对自己这几个月的大学生活有总结吗?”

杨景行开始总结:“了解了几门乐器,听了一些作品,看完了几本书,对作曲有了大概的了解。”

陶萌点头:“嗯,这是学习方面的,人际关系呢?”

杨景行又总结:“认识了不少人,和齐清诺,喻昕婷比较亲近,同学半生不熟,老师认识得比较多,社会关系还没什么,就那么几个,你都知道……还有一个你可能不知道。”

“谁?”陶萌警觉。

杨景行说:“是个女生,我们认识三四年了,以前关系一般,没说过几次话,不过现在我觉得和她越来越变成好朋友了。”

陶萌问:“杜玲?不对,你们认识好多年了,那是谁?我见过没。”

杨景行说:“没正面见过。”

陶萌烦死:“什么意思?听说过?”

杨景行说:“你照镜子就见到了。”

陶萌跺脚:“你好烦人啊!”

杨景行哼:“说明你根本没这个意识。”

陶萌叫:“要是我这么说,我认识个男生,以前没什么,现在好好好,你能想到是你吗?第一反应就不是好不好!”哎呀,一不小心把手中的谱子甩飞散掉了。

杨景行连忙帮忙捡,还要被继续骂:“都怪你,你给我重新写!都脏了!”

一张一张的把谱纸抖干净整理好,杨景行再不敢造次。陶萌又帮忙总结:“总的来说你目前的大学生活还是顺利的,成功的,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学习。”

杨景行说:“谢谢你的人际关系给我加分让我得到你的正面评价。”

陶萌警惕的看着杨景行想了一会,问:“你在讽刺我?”

杨景行摇头:“双重赞美呢!”

陶萌怀疑:“你是说我因为自己才给你正面评价。”

杨景行娇嗔:“你好烦人啊。”

陶萌扬起纸筒,没打下来,话也没说出口,最终选择了快步直走。

杨景行连忙追上去,问:“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好可爱?”

陶萌忍住笑:“恶心死了。”

杨景行明白了:“看来男人是反效果,我其实想回报你一下的。”

陶萌嘴角笑着嘴唇委屈:“你是讽刺我的。”

杨景行又学:“你是讽刺我的……这个怎么样?”

“不准学了!”陶萌可算成功怒了。

杨景行就淡定下来,然后又怕怕:“不会被人看见吧?”

陶萌幸灾乐祸:“最好让你的形象荡然无存。”

走了一段后,陶萌又突然嘻嘻笑一下。杨景行警觉:“好呀,你想装神经病破坏我的形象!”

陶萌不笑了,也不责怪,严肃起来伸着脖子周围缓缓看一圈,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杨景行说:“你表扬我了。”

陶萌又说:“你以后别那么……恶心,我不喜欢。”

杨景行点头:“嗯,看得出来。”

陶萌退步:“只能偶尔一次……要是让别人看见,印象真的挺不好。”

杨景行点头:“我注意。”

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名字

到电影院后,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值得一看的电影,最后陶萌决定看个3d片,不过不是故事片,而是什么《深海世界》,拍摄的海洋生物,科教片。

拿了眼镜进了影厅对号入座,陶萌又拿纸巾擦眼镜,杨景行的也不放过。他们后面是两个年轻女人带着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叫叫喳喳挺闹腾的,陶萌有点烦。

电影开始后,发现3d效果还不错,不是骗人的。英文解说,中文字幕,陶萌还说什么地方翻译得不太准。

3d效果的海底世界很美丽,陶萌靠近杨景行一点小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杨景行说好看好看。

荧幕上出现一条大鲨鱼,本来慢悠悠的游啊游,突然一个转身就朝观众冲了过来,猛的张开血盆大口。陶萌都被吓得往后仰了一下,后面的两个小孩子就尖叫起来,那个小男孩接着还不争气的哇哇哭出声来。

杨景行歪脑袋问陶萌:“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陶萌低声否认:“我又没被吓到!”

杨景行说:“可惜这么个好镜头。”

片子很短,只有一个小时,而且接下来再没什么吓人的东西出现。出来后,陶萌意犹未尽,想再看一场,就那么几个片子选来选去,最终支持了国产片。讲述底层人民生活的,拍得不错,能让人看完,可也没啥回味的。

从电影城出来已经是五点过了,杨景行送陶萌回家。路上,陶萌说:“明天你还是八点去接我……活动你安排。”

杨景行问:“想不想逛街?”

陶萌不满:“说了你安排!”

杨景行惊喜:“那就是什么都听我的?”

陶萌说:“不一定,看你的表现。”

到了后,杨景行把一万块钱给陶萌。陶萌也不数了,放进包包里后说:“那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杨景行看着陶萌,思索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烦你一下。”

陶萌微微撅嘴哼一声。

杨景行满足:“好了,你可以走了。”

杨景行回到学校吃了晚饭后就去四零二,喻昕婷和齐清诺在。两人电吉他和架子鼓搭配,在瞎玩。齐清诺自己虽然不打鼓,但是她听得多,能对喻昕婷提出一些要求。这么多天下来,喻昕婷至少把一些基本的节奏型都了解了,勉强打得出来。

齐清诺给杨景行告状:“我叫她弹风雨,不肯。”

喻昕婷有理由:“我不会!”

齐清诺说:“也是,这样的大作闷着声就写完了,好惊喜哦!”

杨景行说:“也要给你们写的。”

齐清诺说:“不麻烦你了,这么忙。”

喻昕婷问:“你吃饭了吗……我带了苹果。”

齐清诺说:“我也要。”

杨景行把苹果掰成两半分给齐清诺。

齐清诺说:“我爸说你介绍的人不错,勤快。她星期一晚上开唱。”

于是三个人约好去捧场。

三个人一起玩一会,齐清诺换了电吉他。到八点的时候,齐清诺就准备回酒吧帮忙了,杨景行也没送。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七点半把喻昕婷和安馨的衣服送到学校。看杨景行一身的穿着,喻昕婷说:“苹果先给你吧。”

杨景行边啃边开车去接陶萌了。

陶萌也打扮得很漂亮,橘红色的风衣在早上的冷空气中真靓丽。她上车后才好好过目杨景行,略显满意,说:“开车吧。”

杨景行开得比较快,一路直行。陶萌没看出门道,问:“去哪里?”

“尚浦。”杨景行回答。

“啊!”陶萌吃惊,皱眉。

杨景行问:“毕业后你回去吗?”

陶萌说:“还没有。”

杨景行说:“我也没有。”

陶萌说:“随便你。”

路上,两个人回忆了一下高中生活。以前没觉得怎么样的事,现在说起来似乎都挺可笑的。连杨景行和邵磊之间没停歇过的针锋相对,在陶萌看来也值得回忆了。

陶萌说:“你没去之前,他在初中部是最高的,长相也差不多,而且他特别爱打扮自己。高中开学那天自我介绍的时候,其实就几个没见过的。”杨景行说:“我也记得,那天你上身穿的白衬衣,红裙子,好长……我还以为能看到水手服呢。”

陶萌想不起来:“有吗?那我穿的什么鞋子?”

杨景行说:“帆布鞋,也是白色的。”

陶萌努力回忆,说:“肯定不是。”

杨景行说:“你当然没我记忆深刻。”

陶萌再问:“那蒋箐穿得什么样?”

杨景行哈哈:“果然,果然是把蒋箐当对手。”

陶萌怒了:“我用得着吗!你只记得漂亮的,我就先问她!”

杨景行又哈哈乐,气得陶萌扭头半天不理他。

到了没房子的郊区后,陶萌看着车外,说:“以前来上学,一般都是奶奶送我,有时候其实我也想坐大巴的……唉,现在和曹绫蓝都没多少联系了,就校友录上说说话。”

杨景行点头:“嗯,我感恩。”

陶萌烦:“不是说这个,你和谭东还在联系吗?”

杨景行说:“没有。”

陶萌感叹:“我们都没几个朋友。”

杨景行说:“我已经知足了。”

陶萌笑:“你当然,还有那么多!”

杨景行纠正:“我现在就知足。”

到学校后,门卫严格的要登记,还不准开车进去。杨景行和陶萌重新走在这校园里,路上没多少学生,但是肯定有认识陶萌的,会多看他们两眼。

走到操场附近的长椅,杨景行说:“坐一会。”

陶萌犹豫了一下,肯定是回想起当初哭鼻子的事,但还是坐了,还发现:“重新刷过漆的。”

杨景行笑:“你也焕然一新了。”

陶萌四周看:“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就是感觉很不一样。”

杨景行问:“没当初那么讨厌我了吧?”

陶萌纠正:“我也没说过多讨厌你,是你自己让自己讨厌。”

坐了一会后,杨景行说:“走,带你去看个东西。”

“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陶萌不大情愿的起身:“还有什么没看过。”

杨景行担心:“不知道还在不在。”

带着陶萌到了当初住的男生寝室楼下后,杨景行抬头看二楼,然后给陶萌指:“那,就这根柱子外面,能看见吗?”

陶萌仰头看了好一会,摇摇头:“什么?我没看见。”

杨景行说:“有两个字,你仔细看。”

陶萌很仔细的看,在那根超出阳台一截的柱子对外一面,用紫色的颜色写着乒乓球大小的两个字:陶萌。

当初杨景行和谭东就是住在这根柱子后面的寝室里的。不过要把字写到柱子外面来,身体肯定要探出阳台一大截,还是挺危险的。

看陶萌仰头半天了,杨景行问:“看见了吗?”

陶萌仰着脑袋点头,发现很不舒服,就放下脑袋,视线还是对着前方。

杨景行提醒:“你别感动哦,我把全班女生的名字到处写了,今天带你来就看这,幸好没记错地方。”

陶萌转头看杨景行,挤着嘴角委屈得两眼泛红,话都说不出:“你烦人。”

杨景行走两步:“这边也有。”

陶萌连忙抬头看。真的!左边另一根柱子上写着蒋箐,还大些,名字外还有个心形包围。

陶萌这下气愤了,扭头就走,步子很快。杨景行追:“别生气……别哭,求你了,听我解释……学校还有很多你的粉丝哦,别破坏形象。”

陶萌边走边掉了两颗眼泪,还手忙脚乱的掏手机:“我要回家,我打电话,我叫车接我……”

杨景行解释:“蒋箐是谭东写的,不是我,你才是我写的。”

陶萌又走了几步才停住,不讲究的用衣袖抹了眼泪才看杨景行:“真的?”

杨景行说:“他的字才那么丑!”

陶萌想了一下:“你的也好不到那里去!”往那边看了一眼,可这距离也太远了。

杨景行说:“我的好多了。”

陶萌转身,面对那个方向。杨景行邀请:“再去看仔细点。”

陶萌磨磨蹭蹭的,跟着杨景行的脚步,落后一大截。

到柱子下方,陶萌又瞪了杨景行两眼才不慌不忙的抬头。两个名字的字迹确实不一样,虽然和作业本上的风格有差异,但是还是能认出“陶萌”确实是杨景行写的。蒋箐呢,画得稀里糊涂的,乱成一团了。

看了一会后,陶萌谴责:“你们好恶心!肯定会被人看见。”

杨景行不担心:“谁会这么无聊。”

“就是你们!”陶萌再瞪杨景行,“什么时候写的?”

杨景行说:“考试完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非拉着我留下回忆,要写自己最喜欢的女生,我只能委屈你的芳名了。”

陶萌又抬头,微微张嘴呼吸,又问:“那是你先写还是他先?”

杨景行说:“我。”

“你们互相看了吗?”

杨景行笑:“当然。”

陶萌受不了:“你们怎么也这么恶心……他还画个心!”

杨景行说:“其实我也想画,可是笔掉下来了。”

陶萌气愤:“你不能捡?你只有一支笔?”

杨景行嘿嘿:“是不是觉得输给蒋箐了?你喜欢的话,我给你画个大的,到处都能画。”

陶萌不屑:“鬼才觉得……我不要你画!”

杨景行把纸巾递给陶萌,说:“以后千万别动不动就哭了,多冤枉啊……我本来觉得是件很好笑的事。”

陶萌委屈:“是你,怪你,我本来有点感动……你不早说清楚。”

杨景行妥协:“好,是我的错。”

陶萌得意了:“你要赔我,赔给我!”

杨景行说:“走吧,带你玩去。”

陶萌问:“玩什么?”

杨景行说:“我高中一直没带女生玩过,今天补偿一下。”

陶萌质问:“是补偿你还是补偿我!”

杨景行说:“你也没玩过吧,补偿你。”

走两步后陶萌又回头,说:“肯定会被人发现了擦掉。”

杨景行不担心:“我又不会忘了你的名字。”

出来上车后,陶萌就八卦起来:“我就知道谭东喜欢蒋箐,早看出来了。”

杨景行表扬:“真关心同学。”

陶萌鄙视:“你们怎么这么无聊!”

杨景行问:“你和曹绫蓝没无聊过?”

陶萌说:“从来没有……不过她有时候去隔壁寝室和她们说。”

杨景行表示理解:“也是,你们说不到一块去。”

陶萌纠正:“我是不喜欢说这些无聊的!”

杨景行附和:“当然了,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陶萌不信:“我怎么不知道?”

杨景行说:“我就是一个,肯定还有更多人。”

陶萌不屑:“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不写任初雨。”

杨景行说:“我更喜欢你。”

陶萌想了一会,问:“那你大学毕业准备写谁?”

杨景行笑:“那时候我就成熟了,不干这种事了。”

陶萌连忙又问:“那你初中……”

杨景行说:“初中还不会欣赏,也没干。”

陶萌笑一下,问:“下午玩什么?我有点点饿了,我们去分子餐厅吧,还有好多没试过呢,我觉得上次你点的那个牛排味道还不错。”

杨景行同意:“好,我拿我的稿费请你。”

陶萌算一下:“那够吃十几次了……我打电话订座,万一人多呢。”

回市区后,又在陶萌的要求下先去洗车,还做做车子体检,再朝餐厅出发,到的时候恰恰十二点。

陶萌脱了外套,里面的衣服裤子也很好看,去了趟卫生间后回来,脸都更好看了。点了半天的菜后也知道还要等半天,陶萌就说自己昨天回家后练习了《风雨同路》:“没小号我就感觉自己弹得好奇怪,可是奶奶说好听……喻昕婷她们会不会觉得我弹得不好?”

杨景行说:“没评价,她们也不会和你比经济贸易知识。”

陶萌说:“我们还没开始专业课,不过我有自学一点……你和她们合奏没?”

杨景行说:“没有。”

“为什么?”

杨景行贱笑:“保留你的美好印象。”

陶萌气愤:“那你永远别和别人合奏!”

正文卷 第七十八章 游戏

杨景行都很斯文的喝了几杯水了,菜才终于上来。陶萌点的个什么藏红花面条,就那么几根绕在盘子里,少得可怜。

杨景行嘿嘿:“这不会是吃剩下的吧。”

陶萌责怪:“你好恶心……你也要吃!”给杨景行卷了一根。

杨景行的牛排还算货真价贵,不小的一块,给陶萌切了三分之一。

一道菜间隔二十分钟不止,杨景行说:“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你了,你应该找他们提成。”

陶萌脑袋左偏偏右歪歪:“谁让你吃那么快,你猜这是什么做的。”

杨景行说:“估计是什么花瓣。”

陶萌问:“你最喜欢什么花?”

杨景行说:“笑颜如花。”

陶萌小白眼:“我最喜欢百合花,还画过两幅。”

杨景行摸出笔,然后铺开一张纸巾画起来。半分钟就搞定了,给不关注的陶萌看。难怪这么快,画的一个小人,身体四肢就是几条直线,脑袋看得出是女孩,长头发,在咧嘴大笑。

陶鹏瞥一眼:“丑死了!”

杨景行感叹:“你总是这么谦虚。”

“好哇!”陶萌右手捏着拳头在桌子上按按,“你又在说我!”

杨景行继续:“还不肯接受表扬。”

陶萌换方针:“咦,好漂亮。”

杨景行满足:“谢谢。”

比上次更慢吞吞的吃完饭已经快三点,出餐厅后陶萌问杨景行还要不要补充补充,杨景行说干脆留着吃晚饭得了。

也不开车了,杨景行带陶萌步行去玩游戏机。陶萌回忆,以前每个周末杨景行和谭东肯定都是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了,回学校还要讨论一晚上。

陶萌还记得:“任初雨也跟你们一起玩过。”

杨景行笑:“就一两次,真是痛苦的回忆,太菜了。”

陶萌说:“我从来没玩过。”

游戏厅里很热闹,杨景行买了不少的游戏币,给陶萌准备着。陶萌先是被观众比较多的跳舞机吸引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大冬天的穿着短裤和厚裤袜,舞步滑得挺好看的。

杨景行说:“这个谭东会,我不行。”

陶萌说:“我家里有。”

杨景行建议:“试试。”

陶萌摇头:“不一样,不想玩。玩你会的。”

杨景行擅长的就是赛车了,摩托和拉力赛都敢说精通。等了两台游戏机,两人一起玩,还是新游戏。选了一样的车和赛道一起开始,杨景行还不知羞耻:“让你三十秒。”

陶萌好歹是有驾照的人,紧盯着屏幕跌跌撞撞的上路了,还很快的稳定下来,哼哼,速度也不慢呢。

“时间到!”杨景行一来就开始狂飙,漂移玩得那叫一个顺溜。别看是游戏,做得还蛮好,对驾驶技术的要求像模像样的。

后面几位观众本来是看陶萌的,一会就改看杨景行了。看他打方向盘的动作,多半就是个高手。陶萌过个弯道难上难,杨景行方向盘一左一右就过去了。

陶萌很快就被被杨景行超过了,她还挺有进取心,想加速,又跌跌撞撞起来。杨景行也没绅士风度,一路飙到底。成绩出来后,他身后一个年轻人伸手指指点点的惋惜:“你不等她绝对能破纪录,我考,只差十几秒啊!”

杨景行靠向陶萌取笑:“你肯定破纪录了。”

陶萌撒手:“不玩了,不好玩。”

于是去玩一些有意思有难度的,比如说找茬啊什么的。不比赛了,陶萌主玩,杨景行当助手。两张图片有那些不一样,杨景行一眼就都看出来了。

不过陶萌也不差,都能先找出个两三处,看时间不够了就喊:“哪里,哪里?

这时候杨景行就出手拯救世界。

可最后陶萌还是赢了:“我找得多些!”

俄罗斯方块,陶萌也会,还挺厉害的,给杨景行讲诀窍:“不能光看这个,还要看下一个是什么,不然会错过好机会。”

把那些没人关注的游戏都玩了一圈后,陶萌发现:“没人了。”跳舞机上没人了。

杨景行说:“来,我给你当陪衬。”

嘿,美女一上台,马上来人。陶萌杨景行一瞟一瞟的,杨景行说:“别怕,你就算站着不动也比之前那个好看得多。”

选的是稍微简单的音乐,一开始就对比出来了,之前那位是技术流的,陶萌则走的可爱路线。她一米七的个头腿也长,左伸伸右踩踩,没被难住。杨景行就不可爱也不技术了,人高马大穿着西服,怎么看怎么别扭。

过了两把瘾后陶萌就满足了,但是严厉的用眼神制止给她鼓掌的杨景行。再去玩射击,陶萌手双手伸直把枪举得水平,讲究三点一线瞄准。

一开始还算简单,一会就紧张起来:“好多……我又忘记子弹了……天啊,这个怎么打不死……”

可惜时间不多,眼看就五点了。陶萌要杨景行买了矿泉水给她洗手,然后就去取车准备回家了。陶萌总结:“偶尔来玩玩估计有意思……但是你们以前不该,那时候年纪又小,学业又重。”

杨景行指着快餐店:“我们和谭东每次玩完了就去吃汉堡。”

陶萌问:“你是不是饿了?我也想喝点东西。”

在快餐店里面对面坐着吃喝,杨景行说:“唉,以前真可怜,只能看着谭东,好没胃口。”

陶萌笑:“你们没人邀我,说不定我会答应一起来呢……其实我们学校这点不太好,太约束男女生之间的正常关系了,害好多人普通朋友都不能当。”

杨景行同意:“幸好有你,不然我的高中生活真是亏大了。”

陶萌假设:“要是没有十八条,你说我们学校会怎么样?”

杨景行说:“别人我不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陶萌很好奇。

杨景行说:“我们是被管,你是自我约束。”

陶萌问:“那你呢?”

杨景行说:“你都没变化,我还能怎么样。”

陶萌小喝一口饮料,看着杨景行:“我想起那个高二的女生了,现在高三了吧。”

杨景行不怕:“那我能想起来的就更多了。”

陶萌觉得自己没把柄:“谁?你能想起谁?”

杨景行说:“每次你上台讲话干什么,下面那一双双眼睛……”

陶萌不屑:“那怎么能算!”

杨景行为难:“邵磊我不愿想起,自己想自己,又太恶心了。”

陶萌挤着嘴角:“确实恶心……你好小气,还不喜欢邵磊啊?”

杨景行说:“知道为什么了吧?”

陶萌责怪:“你就不能大度一点,你看我,从来没说过不喜欢喻昕婷她们,而且对她们还很友好。”

杨景行点头:“我要向你学习。”

陶萌又说:“这一点很重要,要宽容,理解。”

杨景行连连点头。

陶萌话锋又转:“但是更重要得是自省自律!”

送陶萌回家的路上,陶萌问:“下周末呢,我们做什么?”

杨景行说:“我要参加一个比赛,可能没空。”

问清楚是什么比赛后,陶萌就说:“星期五,那你星期天肯定没事了。”

杨景行说:“万一得奖了就不一定。其实我不想去。”

陶萌说:“也没什么不好……那我来找你好了。”

杨景行警告:“说不定我和齐清诺她们在一起呢。”

陶萌强调:“我没不喜欢她们。”

杨景行犯贱:“你猜他们喜不喜欢你。”

陶萌自信:“我没做过什么让她们讨厌的事吧。”

到家后,陶萌总结一下:“今天还比较开心,你呢?”

杨景行说:“在你的基础上乘以二。”

“为什么?”

“你重要!”

“要是我不开心呢?”

“乘以四。”

“为什么?”

“惩罚自己。”

陶萌嘻嘻笑:“那你要小心了……五点半了。”

杨景行说:“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杨景行回到学校后就去四零二,没人在,他乐得清静。晚上七点倒是接到齐清诺的一个电话,问:“没打扰你吧?”

杨景行说没有,齐清诺就说付飞蓉明天就要上台了,他这个举荐人是不是应该提前去鼓鼓气,或者探探底。杨景行说用不着。齐清诺问:“昕婷呢,没和你在一起?”

杨景行说:“可能在寝室。”

齐清诺哈哈:“在我这呢,带她来泡妞。”

杨景行说:“你们别被泡就行了。”

齐清诺说:“目前还在泡与被泡之间徘徊,你来不来?我晚上不送她哦。”

杨景行说:“你们先玩,我九十点再去。”

齐清诺威胁:“说不定就泡了!”

杨景行祝福:“泡个好点的。”

杨景行奋斗了两个小时候才出发去辉煌,到得时候正好十点。冉姐在唱歌,付飞蓉在帮忙端酒水,但是没穿制服。

齐清诺指着喻昕婷哈哈:“就一杯啤酒,还没消。”

喻昕婷捧着自己的红脸颊对杨景行保证:“但是我没醉。”

杨景行问:“谁让你喝的?”

喻昕婷出卖齐清诺:“她。”

齐清诺道歉:“我错了,我悔过,下次不敢了……你不觉得好可爱吗!”

杨景行邀请:“来,再跟我喝一杯。”

喻昕婷嘻嘻笑。但是杨景行没真喝,去和付飞蓉说话了:“这几天怎么样?”

付飞蓉点头笑笑:“都好。”

杨景行问:“妆是你自己画的?”

付飞蓉说:“冉姐教的我,我买了一套。”

杨景行说:“还不错,眼影有点浓了,你用不着假睫毛吧。”

付飞蓉点头。

杨景行又说:“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早点来。”

付飞蓉还是点头。

齐达维邀杨景行喝一杯,杨景行说太晚了,准备带喻昕婷回学校。齐清诺不干:“就这么走了,我们还没泡上呢!”

杨景行说:“委屈点,泡我吧。”

齐清诺歉意的对喻昕婷说:“算了,下次吧。”

喻昕婷解释:“年晴走了,就我们三个人玩,还有盼盼。”

杨景行邀付飞蓉一块走,她不肯。喻昕婷今天好像玩得挺开心的,回学校的路上跟杨景行描述齐清诺和年晴认识好多人,男的女的都有,还有人要请她们喝酒呢。而且她今天才知道年晴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是在平京读书。

“她们高中就认识了,大学谈的朋友,感情一直很好,都见过对方的父母了……可惜你没看到照片,也好高。”喻昕婷边说边用指头触碰仪表台上的装饰玩意。

杨景行问:“她们有没有审问你?”

喻昕婷不好意思了,把手收回说:“都要讲……我只能瞎讲,她们看出来了,就罚我喝酒。”

杨景行感兴趣:“怎么瞎讲的?”

“不说!”喻昕婷突然很坚决,还转移目标:“齐清诺高中也有男朋友,不过分手了。”

杨景行问:“你们是分享快乐还是倒苦水啊?”

喻昕婷一惊:“……她自己说的,而且我觉得她不伤心。她说是玩一玩,不合适就算了。”

杨景行说:“哪那么好玩。”

喻昕婷有点低落:“我觉得也是……不过都这么久了,肯定已经忘记了,她肯定特别开朗。”

杨景行说:“以后要学会撒谎,再别喝酒了。”

喻昕婷说:“没事,一点都不醉……主要是当时她们两个人一起问我,我还没编好。”

杨景行问:“她们合伙啊?”

喻昕婷摇头:“轮到谁了,其他两个人就合伙。”

杨景行问:“你合伙没?”

喻昕婷嘿嘿:“是我最先开始的,我要报仇!”

杨景行说:“你还报仇呢,她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什么不知道。”

喻昕婷无所谓:“我不知道啊……她们也没提特别难的问题。”

杨景行说:“有机会我帮你报仇。”

喻昕婷又嘿嘿:“其实有点好玩……不过你在的话,我们可能就放不开了。”

杨景行伤心:“好哇,我是帮你呢。”

喻昕婷连忙点头:“嗯,我也帮你。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杨景行点头。

喻昕婷笑:“那就好。盼盼还不认识陶萌呢?”

杨景行说:“她们用不着认识。”

喻昕婷似乎明白的点点头。

正文卷 第七十九章 应该想的

星期一,杨景行接到甘凯呈一个电话,说《霞光》已经作为单曲在电台和网络上开始播放了。这大概是为了给之后的盛典颁奖造势,其实没杨景行什么事。

甘凯呈还问:“准备写新歌吗?”

杨景行说:“准备写。我找了个歌手,现在放在辉煌唱歌,边走边看吧。”

甘凯呈没表达意见,哦了好长一声:“……有空我去看看。”

在学校吃过晚饭后,杨景行就带着安馨,喻昕婷和齐清诺去辉煌了。星期一是酒吧最冷清的时候,齐清诺说一晚上来不了几十个人。

喻昕婷发表意见:“主要是太不显眼了,好多人都不知道里面有个酒吧。”

齐清诺说:“显眼也不好,人杂。开酒吧的多,就我们还没关门。都是朋友生意。”

喻昕婷猜想:“是不是人多了,好多人就不愿去了?”

齐清诺点头。

到的时候才七点半,真的没两个人。齐达维说付飞蓉在化妆。别看这小酒吧,后面还有休息室和化妆间呢。

齐清诺带喻昕婷她们去参观,所谓的化妆间和休息室就几个平方,六个人就站不开脚了。冉姐自己已经画好了,在帮付飞蓉。

喻昕婷惊喜:“你染头发了!”

付飞蓉斜着眼睛看一下,挤点笑容。冉姐正帮她画眼线。

齐清诺说:“大变样了。”

安馨也说:“要是不说,我肯定认不出来。”

冉姐得意:“我这技术,嗓子不行了当造型师也能混口吃的。”

确实,头发染了一下,稍微涂点眼线眼影,上点唇彩,原来的耳钉换成了一副小巧玲珑的耳环……付飞蓉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样。

冉姐还说:“衣服是我的,多合适,我这标准的少女身材。”一条贴身的蓝色长裙,像个驻场歌手的样子。

杨景行问:“状态怎么样。”

“没……”付飞蓉清了一下喉咙,“没问题。”

冉姐安慰:“别怕,我这么大的时候,叫我一个人唱歌都不敢,现在都是老油条了,慢慢来。”

杨景行说:“我们出去吧。”

喻昕婷给了付飞蓉一个大拇指:“盼盼加油!”

出来后几人选个距离舞台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杨景行大方:“随便喝,我请。”

齐清诺吃惊:“瞧不起我们……老板,开两瓶轩尼诗。”

杨景行要了啤酒,喻昕婷和安馨则在齐清诺的建议下点了没酒精的什么沙滩什么落日,名字好听,调得也算漂亮。齐清诺说这的调酒师很受女人欢迎,安馨抬头看一眼,嗤之以鼻:“最烦长头发。”

齐清诺气愤:“你在说我爸!”

安馨惊恐:“啊……不可能。”

喻昕婷和齐清诺一起笑,说:“她爸爸也是长头发。”

齐清诺乐:“我从小看习惯了,无所谓……不过我也不会要长头发男人。”

杨景行摸摸自己的脑袋:“光头你是不是更喜欢。”

齐清诺靠在沙发上,手臂摆到喻昕脑后,半翘起二郎腿挑衅:“你敢剃我就敢喜欢。”

杨景行问安馨:“你呢?”

安馨说:“我支持你。”

杨景行紧张的看着喻昕婷:“你呢?”

喻昕婷嘻嘻:“光头不好看。”

齐清诺搂住喻昕婷的肩膀挤压:“你这个叛徒。”

喻昕婷弓腰躲。

过了一会,杨景行的电话响,是刘苗打来的:“好倒霉,我和雪雪都感冒了。”

杨景行问:“没发烧吧?昨天都没事。”

刘苗咳嗽两声:“还好,你在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在酒吧里。”

刘苗说:“好哇,不学好!”

杨景行笑:“谁说到酒吧就是不学好。你吃药没?”

刘苗又说:“小感冒,不想吃。你到酒吧干什么?”

“来听人唱歌。”

刘苗问:“是不是你学校的?”

“不是。”

刘苗再问:“你一个人还是谁带你去的?”

杨景行说:“和朋友一起,酒吧是她爸爸开的,城隍乐队你知道吧?”

……

齐清诺她们在旁边听着,齐清诺察觉了:“不是陶萌。”

喻昕婷不关心,抿她的饮料。

知道杨景行是和几个女生在一起后,刘苗就八卦了:“还有男生没……好哇,你学坏了!”

杨景行嘿嘿:“羡慕吧,快点考大学吧。”

刘苗责怪:“每次都是这些话,没新鲜点的……是美女吗?”

杨景行讨好周边:“嗯,都是美女。”得到齐清诺一个讥笑的眼神。

刘苗就说:“下次我要看照片。”

杨景行说:“没照片。”

“你拍!”

杨景行说:“怎么好意思随便拍别人。”

刘苗问:“你们关系一般?”

杨景行说:“我争取早点拍给你看吧。”

刘苗说:“算了吧,免得别人怀疑你不安好心。”

杨景行说:“你好好休息,我给夏雪打个电话。”

刘苗说:“好,我们圣诞节准备出去玩,可惜你不在。”

杨景行又打给夏雪问候一声。夏雪说自己只是一点点咳嗽,几乎都算不上感冒:“苗苗严重一点,头昏。我在看电影练听力。”

杨景行表扬:“劳逸结合,不错。”

夏雪说:“不过你肯定不喜欢,好无聊的片子。”

……这又让齐清诺她们当了几分钟的听众。

杨景行挂了电话后继续之前的话题:“安馨准备弹什么?”这星期三晚上是钢琴系专场演奏会,喻昕婷被李迎珍予以重任,要参与节目安排和协调。如果从纯技术角度比,安馨其实比喻昕婷还弹得好一点点,手大一些,小指头也长,乐曲表现上也大气一点。

安馨说自己准备弹一首李斯特的练习曲。喻昕婷对杨景行说:“李教授本来想让你也去,可是系主任不同意,只好算了。”

安馨就骂糟老头系主任,说那个人没教出来什么学生,搞政治倒是兢兢业业。

齐清诺告诫学妹学弟:“我们学校最大的忌讳就是得罪老师,你们小心。”

八点过了,酒吧里坐了二十来个人。冉姐和付飞蓉也出来了,冉姐先准备,付飞蓉就坐在一边休息。齐清诺招手叫付飞蓉过来一起坐,付飞蓉摇头。

今天冉姐的伴奏搭档没来,她就用ktv的伴奏唱了两首,杨景行他们鼓掌。然后冉姐就开始介绍新人了:“谢谢……今天,我们酒吧来了一个小美女歌手,现有就由她为大家献上年轻动感的歌喉,欢迎付飞蓉。”

这么简短,可付飞蓉早已经立正等着了,那掩饰不住的紧张神情倒是和她的年龄般配。还好有杨景行他们在,才有掌声欢迎她。

付飞蓉站好,看着前方的眼神有点空洞,说:“谢谢……我为大家唱一首《宁夏》,希望你们喜欢。”

杨景行又带着喻昕婷她们鼓掌。

歌唱得没差错,蛮好听的,可是付飞蓉台风很成问题,还处于僵硬状态。都说是新人小美女了,所以还是有人看她的,何况她的歌喉也能吸引人看。

大概是这里的人没那么挑剔,或者是付飞蓉糟糕的台风反而起了好的效果,一曲结束后,好些个人陪着杨景行鼓掌了。

齐清诺凑热闹:“再来一个!”

付飞蓉感激的朝杨景行这一桌笑笑,接着又唱了一首《童话》。哎呀,这个唱得更好,她那种有底气有活力的声音和原唱那无病呻吟平淡无奇的感觉形成强烈对比,中间过门的时候就有人掌声鼓励了。

杨景行听看得认真,齐清诺她们也不能瞎扯。付飞蓉一连唱了四首,光听的话感觉都还不错,虽然没把自己的特色很好的发挥出来,但是已经能让人耳朵一新了。

杨景行不能让付飞蓉陪客人喝酒,而是自己过去找她,表扬了两句:“比我想象的好。先慢慢适应舞台,然后再发展自己的风格,要不断的总结学习。”

付飞蓉点头:“嗯,我努力。”

杨景行说:“同样的旋律有很多不同的唱法,找到自己最适合的最喜欢的。”

付飞蓉说:“我在跟冉姐学。”

杨景行说:“我听出来了,所以我才提醒你,你应该有自己的感觉,不要一直学唱歌,要自己唱歌,懂我的意思吗?”

付飞蓉点头:“我试试。”

杨景行废话很多:“要多听,美声的,爵士的,名族的,通俗的……要把你声音的表现力尽可能的发挥出来,别浪费了。”

付飞蓉还是点头:“我努力。”

杨景行又说:“下星期我给你拿一首新歌来,自己能唱谱吗?”

付飞蓉微微低头不表态。

杨景行说:“不会没关系,慢慢学。冉姐对你不错,有机会就谢谢她。”

付飞蓉连忙说:“这我知道。”

接下来杨景行就不专注的听付飞蓉唱歌了,改和喻昕婷她们聊天,问她们谁有兴趣写歌词,要隔行交互押韵的那种。

齐清诺说:“你要求太高了吧!”

喻昕婷都说:“太难了,我不行。”

安馨想都不愿想:“我不会文字游戏。”

齐清诺建议:“找你的老搭档啊。”

杨景行不干:“她玩得不高兴我怎么办!”

齐清诺说:“我问问我爸。”

齐清诺去了一会后和齐达维一起过来了,齐达维问杨景行为什么要指定这种罕见的东西。杨景行说想写一首轮唱的歌曲,给冉姐和付飞蓉。

齐达维呵呵:“我帮你打听一下,什么主题?”

杨景行说最好是积极活跃点,但是语言要优美。

齐清诺分析:“你迷上复调了?”

安馨也说:“你好高产啊。”

杨景行担心:“怕哪天就突然不会写了。”

喻昕婷安慰:“不会的,现在才开始,都还不是创作的高峰期。”

齐清诺就开始说她所认为的一个艺术家的创作黄金时期应该是在有了一定的生活经历之后,而且还要处于个人欲望的低潮阶段,借此讽刺杨景行:“所以你现在真的不该满脑子都是创作,要多想点你这个年龄最该想的东西,不然以后想不动了,后悔都来不及。”

杨景行笑问:“我应该想什么?”

齐清诺问喻昕婷:“你说呢。”

喻昕婷嘻嘻:“我不知道……每个人都不一样。”

齐清诺说:“心照不宣。”

杨景行问:“你们心照?”

安馨划清界限:“我不懂,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杨景行说:“我现在就是把想法转移成创作力,要是没想法了,可能就真的写不出来了。”

齐清诺哈哈:“难怪你这么高产,好恐怖。”

安馨也乐:“说明你想得最多。”

喻昕婷再去抿一口她的饮料。

杨景行说:“回头让你们都分担一点。”

齐清诺问:“分担什么?”

“转移的成果啊。”

齐清诺被恶心得在喻昕婷身上挠抓:“受不了,都给你。”

杨景行谴责:“总比你这样好。”

齐清诺变本加厉的搂喻昕婷,只差亲上去了。喻昕婷只能逆来顺受,尽量别让手中的杯子偏泼了。

女服务员过来的时候都调侃齐清诺:“又逮着一个?”

齐清诺得意的用大拇指指着喻昕婷:“这个好吧?”

服务员用盘子指杨景行:“这个更好。”

齐清诺很失望:“你侮辱我的品味。”

喻昕婷乐了一会问齐清诺:“你一点都不怕你爸爸?”

齐清诺笑:“他怕我。”

有的没的聊着,一人喝了两杯,女生吃点小零食,听付飞蓉唱了几首,到十点的时候杨景行就准备送喻昕婷和安馨回学校了。

齐清诺谴责喻昕婷:“他一来你就变小家碧玉了,那天不是很会闹么!”

喻昕婷不完全否认:“是你们先闹的。”

安馨说:“她在寝室也是山大王。”

喻昕婷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

杨景行说:“下次换个地方,让你们闹个够。”

齐清诺建议:“什么时候去唱歌,圣诞?”

喻昕婷说:“圣诞是周末。”

齐清诺说:“我们去,三零六的光棍集会,安馨,你当嘉宾。”

杨景行说:“那我也要参加。”

齐清诺否决:“你是光棍吗?”

“目前还是。”

齐清诺安慰:“别灰心,加油。”

杨景行笑:“共勉。”

正文卷 第八十章 新歌

星期三,浦海音乐家协会联合诸多单位举办的第七届“百花齐放杯作曲大赛”在一所高中的礼堂举行了所谓的开幕式。很热闹,来了上五六百人,领导都几十个。贺宏垂也是协会的领导之一,是协会之下音乐创作委员会的副主席。李迎珍也在,但不是领导,她的名头是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团名誉顾问。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有不少名人,但是没明星。这些名人有是政协委员的歌唱家,有是公务员的表演艺术家,好多都要上台讲话。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张家霍春风满面,说“百花齐放杯”是越办越成功,越办越大,这次就征集到参赛作品就有八十多件,而且形式多样,歌曲,歌剧,戏曲,独奏,合奏……都有。

按照惯例,参赛者分为两组,三十六岁一下和三十六岁以上。这次参赛的作品有三分之二是三十六岁以下青年作曲工作者的,说明浦海乃至祖国的音乐事业后继有人,蒸蒸日上。

这比赛是市级的,没外地的人参加。浦音这次送来的作品有三十多件,大部分是学生的,也有几件是老师的。比赛规定只要是和参赛者稍微有点关系的,都不能当评委,所以音乐学院的教授们都要自动避嫌。

比赛的评委一共十个,对今天在场的人来说都是大有来头的,期中有几个是其他省市的音乐家协会以及类似组织来串门的。

有这么多领导参与进来,这比赛肯定是受重视的,要想得奖的话最好有一些主旋律的东西。看看历届的第一名,大部分都是歌唱祖国美好的歌曲作品。这些作品最后还有幸运者被了不起的歌唱家唱上一些大型的晚会。而且这种歌曲一般都有大型的配舞配乐,那种大制作是一般的小明星不能体会的。

事实上音乐学院的大部分学生也都是以此为理想,希望毕业后能进入浦海的三大团什么。所谓的三大团分别是浦海交响乐团,浦海爱乐乐团,浦海合唱团。进入了这些大团,不但待遇不错,每年还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可以供自己挥霍。铁饭碗抱着,要比去挤那万人抢的娱乐圈独木桥保险轻松得多。

事实上当明星的歌手中,还真没几个是专业院校出生。音乐学院这些拿着拿学历的人,还真的不愿意去吃那份苦,或者是丢那个人。要是最后只混个二线三线,等老同学见面,别人一脸惊喜:“哎哟,明星。”那感觉挺没意思的。

齐清诺陪杨景行坐在礼堂的后排,台上讲的那些话他们完全没兴趣,两人一直窃窃私语,直到也是浦音走出来的老一辈作曲艺术家丁桑鹏拖着八十岁的老身子骨走到话筒前致辞,他们才得竖起耳朵听了听。

齐清诺是第二次参加这个比赛了,上一次送的是一首通俗歌曲,最后没得奖。这次送的是合奏小品《云开雾散》,也是重在参与。看看评委的年龄段和所在的职位吧,他们的品味肯定是要高出多少截了。

齐清诺小声说:“打个比方,他们是走仕途的,我们是经商的,还不能狼狈为奸,光隔行如隔山了。”

杨景行笑:“我们了解一下政策走向。”

开幕式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作品呈示了。浦海交响乐团负责演奏参赛的器乐作品,浦海合唱团的青年团负责演唱声乐作品。是不允许参赛者自己去演奏演唱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

所有作品演奏演唱完得两天时间。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作品都放在星期五下午的,但是他们作为参赛者,必须全程捧场。

听了一上午的歌曲,有些是录好伴奏的,有些是清唱的,有些是钢琴现场伴奏的。有通俗的,有流行的,有美声的……齐清诺的同学写的一首流行歌曲旋律还不错,可是唱的人用那种尖利高昂的强调好像不合适。

作曲者就坐在齐清诺旁边,一脸的郁闷:“给她说了几百遍,不能这么唱!”

在杨景行旁边的许学思说:“她以为是她来参加歌唱比赛。”许学思写了一首钢琴小品来参赛,杨景行听过,中规中矩的那种,简单的旋律,普通的和弦,不难听,但是也没意义。

上午的内容结束后,杨景行齐清诺一行人一起找地方吃午饭,最终选择了快餐,面条炒饭什么的。

三个大一的,四个大三的。大一的除了杨景行和许学思,还有那个浦海女生骆佳倩,这次是写的歌。大三就齐清诺一个女的,其余三个男的把她拉到一桌,像是和大一的划清界限。

几个月来都在一起上课,虽然没说过多少话,但是大家也算熟了。骆佳倩还知道杨景行的四零二,说想什么时候去看看,杨景行表示欢迎。

骆佳倩又问:“你给段丽颖写歌了?”

杨景行点头:“你听谁说的?”

骆佳倩说:“传的呗。有机会也帮我们推荐一下。”

杨景行说:“我也是别人帮忙的,有歌的话我可以帮忙给甘凯呈,其实也不熟。”

都开吃后,齐清诺敲敲杨景行的后背,端着她的小蒸笼转过来,说:“分你两个,我吃不完。”

杨景行问:“你减肥啊。”

齐清诺皱眉:“我还有面条。”

杨景行夹了两个蒸饺到自己的碗里。

骆佳倩问杨景行:“明天你女朋友来不来?都说很漂亮。”

杨景行说:“我喜欢这个谣言。”

“怎么?”

杨景行说:“我还没女朋友。”

骆佳倩不追究真假,说:“选一个呗。”

杨景行不明白:“去哪里选?”

“随便选呗。”

杨景行问许学思:“有这种好事?”

许学思:“有也轮不到我。”

后面,齐清诺的同学对她说:“你真的该选一个了。”

齐清诺讥笑:“尽想好事,轮不到你。”

那家伙不以为意,还哈哈乐:“算了,我们去找大一的妹妹。”

许学思挺热情的:“不行啊,我们本来就少。”

对方很大方:“我们换,这个给你们。”

许学思只能看见齐清诺的后背,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齐清诺回头:“怎么?觉得亏了?”

许学思有些尴尬:“不是……哪敢。”

杨景行指许学思和齐清诺,说:“你们换,我们就赚了。”

一群人鄙视的笑一下,齐清诺问:“骆佳倩,我和他,你选谁?”

骆佳倩无奈:“你。”

齐清诺鄙视杨景行:“还是轮不到你。”

下午继续听歌,集中了三十六岁以上参赛者的作品,有几首因为作曲者的名字或者来头而得到了热烈掌声。其实真正的大家当然不会来参加这种比赛,和一群后辈小辈争那几万块的奖金和不需要的名誉,所以很难有什么让人振奋的作品。

五点的时候解散,几个人一起去搭地铁回家或者回学校。齐清诺握住扶手站在了杨景行旁边,身体轻轻随着铁轨晃悠,问:“等会叫不叫喻昕婷吃饭?”

杨景行猜想:“回去她吃过了吧。”

齐清诺打电话给喻昕婷,还自己决定:“去付飞蓉那吧,我也饿了……当然是他请,我们俩都穷得叮当响……还要半个小时,你等我们……随便你。”

路上,齐清诺和杨景行讨论专业问题,她还说杨景行应该写情歌,现在的音乐市场,情歌是王道。

杨景行说:“没生活体验,写不好。”

齐清诺惋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可惜我们这么多美女了。”

喻昕婷和安馨已经等在停车场了,喻昕婷说要给付飞蓉打个电话,杨景行说不用了。到付家烧烤后,老板娘隆重欢迎,连忙着的老板也出来问候一声。付飞蓉在,而且是在帮忙,不过她等会就要出发去辉煌了。

杨景行问:“吃饭没?一起吃。”

付飞蓉说已经吃过了。

齐清诺发现了:“请人了。”

付飞蓉点头:“实在忙不过来……我给你们点菜。”

喻昕婷当然是要吃烤鱼,老板娘一听就叫新请的服务员去捞,还说:“选条大的,不用称了。”

杨景行说:“不行,要称!”

老板娘很有诚意的要请客,可看样子杨景行也不是假意推辞。老板娘急了,说:“盼盼请你们,不是我们请。”

付飞蓉点头:“嗯,我该请。”

杨景行说:“你请她们,我沾光行不行?”

老板娘说:“都一样的,还要什么菜?”

杨景行对喻昕婷她们说:“我先谢谢了。”齐清诺谴责:“你别逻辑混乱行不行!”

喻昕婷也说:“该谢谢盼盼。”

付飞蓉有些尴尬:“不用……应该的。”

杨景行对付飞蓉说:“我后面几天没空,歌词也写不出来,干脆今天晚上见个面,你早点回来,十二点半行不行?”

齐清诺帮忙回答:“差不多。”

喻昕婷惊喜的问:“新歌写好了?”

杨景行说:“旋律差不多了,没歌词,我一想,干脆吟唱好了。”

付飞蓉问:“怎么吟唱?”

杨景行说:“先吃饭,晚上再说……你请客,自己也要吃啊!”

老板娘帮付飞蓉搬凳子:“坐,陪他们。”

齐清诺也说:“没关系,去那么早干什么,你是歌手!”

菜来了后,老板娘多提了两瓶啤酒,说:“盼盼陪他喝啤酒,你们喝饮料。”

杨景行提议干杯:“我们祝付飞蓉歌越唱越好。”

安馨说:“新歌首唱一定要等我们在。”

付飞蓉点头:“要你们多指导。”

齐清诺说:“这你就谦虚了,谢谢你这顿大餐……叫你嫂子别上菜了,吃不完。”

老板娘还真大方,一连来了七八个菜,连其他客人都不管了。喻昕婷特别惊喜:“熏肉,香肠……好好吃!”兴奋得筷子都颤抖了。

付飞蓉说:“老家带过来的。”

杨景行说:“菜单上没有,你们自己吃的吧?”

付飞蓉问:“你们能吃习惯吗?”

杨景行和齐清诺都说还不错,安馨也尝了尝,但是还是喻昕婷最喜欢了:“和我外婆家做的几乎一模一样。”她抱怨浦海的熏肉和熏香肠太不正宗了,没老家的一半好吃。

付飞蓉还真的要敬杨景行一杯,杨景行干了,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安馨对付飞蓉说:“我应该现在就找你要签名珍藏。”

齐清诺说:“别给她那么大压力,来,我们也干一杯。等以后成腕了,要回辉煌捧场哦。”

付飞蓉也不会反抗,就说:“你们吃菜。”

大概七点的时候才吃完,付飞蓉急着出发了,她嫂子送杨景行她们。一顿熏肉熏香肠把喻昕婷都吃得感动起来,连连说谢谢。老板娘叫她常来,还有。

杨景行问齐清诺要不要送去车站,齐清诺说:“看看你的新歌,这个能看吧。”

杨景行说:“还没完工,晚上加班。”

喻昕婷说:“我们不打扰你,我和安馨去上网。”

安馨说:“你们去,我回寝室洗衣服。”

齐清诺问:“你们衣服不是给他洗么?”

安馨说:“内衣。”

杨景行抱怨:“好小气。”

安馨和齐清诺哈哈乐。

三个人回四零二,喻昕婷带着自己的电脑在这里冷得直搓手。齐清诺坐杨景行旁边,看他完工新歌。果然是没歌词,不,有,可是就两个字,啊和嗯。杨景行吧断句都标了出来,免得付飞蓉到时候哼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旋律和节奏,应该是很轻柔伤感的那种感觉。杨景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把钢琴伴奏的和弦完整一下,旋律稍微修改修改。贺宏垂说过,杨景行对和弦已经有了一定的理解,不但熟悉通常的各种运用方法,而且在自己的创作过程中有创新的意愿。可是杨景行今天没啥创新,都是中规中矩的一路很熟练的圈下来,配合着旋律的轻柔。

身为专业人士和前辈,齐清诺一直没发表意见,就看着杨景行做,两人半天没一句话,要说也是杨景行问:“这样?”齐清诺点头:“可以。”

喻昕婷时不时来看一会,她也发现杨景行用的几乎都是些即兴伴奏的简单和弦,但是在功能上是没问题的。

从七点半到九点半,终于完成了,齐清诺也伸个懒腰,站起来活动活动。杨景行再仔细看了一遍,说:“来,你唱,昕婷弹。”

喻昕婷看:“还没名字呢。”

杨景行对齐清诺说:“这次轮到你了。”

齐清诺谦让:“昕婷来吧。”

喻昕婷说:“你取嘛。”

齐清诺说:“先感觉一遍吧。”

正文卷 第八十一章 少女

电脑摆在电钢琴后方,齐清诺挨着喻昕婷坐,两人一起看谱子。喻昕婷没马上开始,先问杨景行:“这里怎么弹?”

杨景行说:“你们商量。”

齐清诺怀疑:“这里应该有个半休止,这里应该连着……”

讨论再创作了一会后,喻昕婷开始弹,很轻柔的前奏,十来秒后齐清诺开始吟唱,啊……嗯……

齐清诺的声音稍显中性,略有点杂质,但是她对旋律已经比较熟悉,哼得也比较有感觉感情。这里人声可算是当器乐用的,和钢琴合奏。

效果一出来,喻昕婷和齐清诺就知道杨景行在音乐结构上的简单不是偷工减料了。作为一个作曲新手,杨景行在他的前几首作品中都比较多的运用了各种去做手法,《雨中骄阳》的框架已经比较大,《风雨同路》更可算复杂了,可这首吟唱歌曲,看谱子的感觉就是简洁流畅。

齐清诺一开的声音比较大,但是更快就低了下去,嘴巴张开幅度小得多了。喻昕婷的十指更是温柔,像是在抚摸琴键。

一般来说,优美似乎都离不开忧伤,可是这首作品,感觉就只是优美,优美很彻底很纯真。钢琴伴奏谱写的是c小调,四二拍,喻昕婷弹得更慢更轻一点,齐清诺也跟着变得更温柔。

三分钟多一点,尾奏是人声负责。杨景行听完后鼓掌:“比我想象的好。”

齐清诺舔了一下嘴唇:“是我们比你想象的好还是你自己?”

杨景行不要脸:“都是。”

喻昕婷看着杨景行:“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很好听……感觉就像……我说不准。”

齐清诺分析:“比较干净……小孩子唱比较合适。”

喻昕婷赞同:“对,对。”

杨景行急了:“你们说我幼稚!”

齐清诺同意:“就是。”

喻昕婷摇头:“不是,感觉本来就很干净……不是特别小孩,是少年,十一二岁。”

齐清诺乐:“这么精确……付飞蓉唱应该合适,她声音就这个感觉,有几句特别好……就叫少女吧,纯真无邪……我好怀恋啊。”

杨景行说:“趁现在好好珍惜吧。”

喻昕婷嘻嘻笑。

接下来杨景行弹琴,让喻昕婷也唱一遍,她没齐清诺那么会唱,但是感觉也还不错,似乎多了点幼稚。

十点了,齐清诺抓紧时间回家,喻昕婷也要回寝室。杨景行录了一段钢琴音轨后又练习了一个多小时的吉他才离开四零二。

虽然音乐学院里那些学古典吉他的不大看得起指弹吉他,但是任何一门乐器的表现力其实都是无穷尽的,永远挖掘不玩的。口琴也有大师呢。杨景行以前弹灰姑娘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略知一二了才发现自己的指弹吉他才刚入门,路还长。当然,如果古典吉他学好了,指弹吉他也就随随便便了,可是古典吉他和钢琴一样要求严格精准,自学似乎很不靠谱,杨景行现在又还没时间去钻研。

杨景行十二点一刻到得付家烧烤,点了些宵夜,吃了十分钟左右,付飞蓉坐着她哥哥的摩托车回来了,还没卸妆。

杨景行把手稿给付飞蓉看,嘿,少女,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可接下来那些蝌蚪就更让她不好意思了。哆哆哆了半天,付飞蓉也没把第一句的旋律准确的哆出来。

新来的那个服务员比付飞蓉还大两岁,抽空站在旁边观摩,问付飞蓉:“少女,你听过没?谁唱的?”

付飞蓉摇头:“当然没有。”

付飞蓉的嫂子眼尖,把服务员叫去做事了。

看样子付飞蓉是下功夫自学了的,至少通篇的音符她都认识,就是唱谱不顺畅,完全没有绝对音高,一个小节的旋律她要尝试着唱,得十几秒钟才有个大概。

杨景行也不急,慢慢吃喝,在旁边看着也不提醒。半个小时后,付飞蓉终于把几页谱子哆完了,额头都冒汗了。

杨景行说:“哼一遍。”

付飞蓉哼了一遍,断断续续的错误百出,真是惨不忍听。杨景行打开电脑,放钢琴的旋律给付飞蓉听。

付飞蓉至少听出来一点:“我唱快了。”

杨景行说:“你把mp3给我,回去多听听,揣摩一下,别着急……这个是旋律,这个是伴奏,你熟悉点了就放着伴奏唱。”

付飞蓉的嫂子过来问:“盼盼是不是也要买个电脑?”

杨景行说:“最好有。”

“买,买!”这嫂子挺大方的。

等杨景行拷贝好,付飞蓉拿着mp3戴着一边耳机听了一遍后帮杨景行倒啤酒,毅然决然的说:“我要是不行,就算了。”

杨景行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觉得你行。”

付飞蓉咬下嘴唇:“我努力。”

杨景行又笑:“别有压力,唱歌而以,你以前怕过么。”

付飞蓉呵呵:“这不一样……还要什么吗?”

杨景行说不用了,然后坚持结账了走人。付飞蓉追着问:“我能让冉姐教我吗?”

杨景行说:“行,不过她教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付飞蓉点头:“我知道了。”

星期四,杨景行和齐清诺继续去欣赏百花齐放杯,上午声乐作品完了后下午开始器乐作品。真是热闹,这种各样的乐器都上去了,还有民族大鼓敲得震天响。赛事是不接受电子音乐报名的,所以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作品都在编曲和配器上做了改动。尽管如此,可还是有些作品有点非主流的味道,说好听点就是具有试验性质。说更好听点就是是真正的艺术,而不是商业音乐。

骆佳倩这么评价一首长达十分钟的二胡作品:“冗长无趣。”她自己写的那首歌是吉他伴奏,很女生的主题,一路的温柔忧伤,不难听也不优秀,但是作者都是爱自己的作品的,如同父母爱孩子。

反正这一天四五个小时下来,除了听见自己的作品,大家都挺无聊的,但是给每一件作品的掌声都是热烈的。有几件出自专业人士之手的钢琴几重奏,弦乐几重奏得到了一致认可,但是也没什么新意,估计永远不会大范围演出。

直到最后时段,杨景行和齐清诺才共同的觉得一首笛子独奏不错,有新鲜而浓郁的风味,也不非主流。作品介绍说作者是个乡下农村的老人,根本不懂什么理论知识,作品还是地区的文化单位帮忙整理送上来的。

看来有生活的真的不一样。

齐清诺也问起杨景行昨天晚上有没有教付飞蓉唱歌,付飞蓉对歌曲本身又有什么评价,然后就说:“她也太纯粹了点……能透漏一下你有什么打算吗?”

杨景行说:“暂时没长远打算。”

好不容易挨到星期五,中午杨景行和齐清诺一起吃饺子过冬至节,杨景行要三十个猪肉白菜,齐清诺十五个酸菜的,还互通了有无。

下午一共还有十来首作品,齐清诺和杨景行的一前一后,但是没压轴。《云开雾散》的阵容比较大,民乐的部分都还在,就是没了电吉他和电子琴,取而代之的是小号长号跟定音鼓。

总的来说还是一件不错的作品,构架清晰,旋律得体,配器编曲都不落俗套,就是整体旋律上不是特别醒耳。评委打分也是分很多项的,齐清诺在个人特色上应该有比较高的分。

接下来就是杨景行的《雨中骄阳》,按照杨景行送的总谱,赛事主办方还是给他配齐了一个铜管组,一个弦乐组,还有竖琴,小军鼓,黑管,钢琴。钢琴并不是主角。

贺宏垂也给杨景行说过了,像他和齐清诺这种不够传统的随意搭配,乐曲本身也不够格式化,想拿奖是比较困难的。把作品拿来,也是重在参与。

这里只是一个高中的礼堂而已,没什么声学结构上的讲究,演奏的乐队又比较单薄,三个小号外加两个圆号,两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演奏出来的音符传到后排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那个三十岁不到装模作样的指挥显然也不屑去深刻理解这些所谓的作品,就看着谱子让乐队演奏完了事。

亏他们这么多人,演奏出来的东西还不如杨景行和齐清诺喻昕婷三个人在四零二玩的好。曲子所要求的那种恢弘大气又带着灵动,在这里变成了干瘪小气。

当然,第一次听的人是不会拿这个版本和四零二的版本作比较的。齐清诺的几位同学就看杨景行礼尚往来,说不错啊不错。

齐清诺说:“这小号还不如你吹的。”

最后还有几首压轴作品,来头比较大的,看坐前排的那些人也用力鼓掌就知道了。

这么多作品,终于演奏完了。接下来开始正事了,领导和艺术家们开始讲话,总结祝贺这次比赛是如何如何的成功。同时,组委会开始统计所有作品的分数,等一会就要公布名次了。

可是礼堂的好多人并不关心结果,都五点了,得回家吃饭了,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退场。剩余的人就闹腾起来,像什么酒会一样,大家互相介绍着走动认识。

贺宏垂走到距离十来米的位置,叫:“杨景行,齐清诺,你们过来。”杨景行和齐清诺连忙过去,剩余的几个也只能干看着,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贺宏垂带着杨景行和齐清诺到了主席台旁边,等着他们的是老一辈作曲家丁桑鹏。和两位小后辈握手之后,丁桑鹏先表扬了齐清诺,说她在民乐器演奏的创新突破上做的尝试不错,要再接再砺。

老人很和蔼,但是已经不精神了,说话吐词虽然清楚,但是声音比较小。齐清诺距离比较近的听完了表扬后就说谢谢,还祝愿老人家身体健康。

接着就是杨景行了,丁桑鹏问:“《雨中骄阳》,应该是一首宏大的作品,对不对?”

杨景行不好意思:“本来这样想,但是我没完成。”

丁桑鹏说:“比赛条件有限,准备时间不多……年轻人以后机会很多,一次得不得奖不要看重,以后继续努力。”

杨景行点头:“谢谢您的鼓励,我加油。”

老人看看杨景行,再看看齐清诺,嘱咐:“浦音很久没出作品了,你们要一起努力。”

齐清诺点头:“您放心吧。”

杨景行也说:“我们会的。”

丁桑鹏再对贺宏垂说:“这两个年轻人,不错的。”

贺宏垂也谢谢,然后扶着老人又去别处了。

真没想到,活了两个朝代的人会欣赏这么潮流而商业化的音乐,齐清诺的表情都感动了:“想起我外公了。”

杨景行问:“还在世吗?”

齐清诺摇摇头:“我妈是平京人,小时候跟她去过几次,我外公那时候就老了,但是对我很好……你看我妈个头好小,随我外公。”

杨景行说:“你随你爸。”

齐清诺说:“但是我性格像我妈。”

杨景行说:“我觉得像你爸比较多。”

齐清诺说:“骨子里……你了解我多少!”

杨景行道歉:“不是你肤浅,是我。”

齐清诺讥笑:“你还想深入?”

杨景行说:“有引力。”

齐清诺轻扯一下嘴角换话题:“你外公呢?”

六点才举行颁奖典礼,分年龄组,但是不分声乐和器乐。先是三十六岁以下的,先公布五个优秀奖,上台领奖,然后是:“三等奖获奖作品,民乐合奏《云开雾散》,作曲者,浦海音乐学院大三作曲系,齐清诺,请上台。”

齐清诺听到自己的作品名字后抬了抬眉毛,瞄一下杨景行。杨景行奸笑:“请客。”

齐清诺接受了同伴的恭喜,但是拒绝送出拥抱,然后用平时在学校走路的姿态快步走上主席台。

接着公布了二等奖和一等奖,分别是一首歌曲和一首钢琴三重奏。一等奖公布出来的时候,骆佳倩许学思他们都看杨景行。

杨景行转转视线,说:“你们听错了,不是我。”

骆佳倩安慰:“就那么回事,无所谓。”

过了十来分钟齐清诺才回来,拿着奖状奖杯,还有八千块奖金。杨景行自己没得奖,就拿别人的过过眼瘾。

正文卷 第八十二章 效果

其他人都比较淡然,没对齐清诺的奖状表现出什么兴趣,就许学思恭喜了一下。齐清诺自己更无所谓,坐下后跟没事一样,继续看着台上的热闹。

杨景行可怜巴巴的望着齐清诺:“你要安慰我。”

齐清诺把视线转向杨景行:“怎么安慰?”

杨景行说:“当然是要最有效果的。”

齐清诺很不好意思:“这里人多,等会。”

齐清诺的同学耳朵灵:“我们呢?”

齐清诺说:“你们早释然了,不需要。”

过了一会,杨景行接到贺宏垂的电话,叫他等会先别走,他有话要说。于是等比赛圆满落幕后,其他人都走了,就杨景行这个失意者留下。齐清诺本来是陪着的,但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贺宏垂,一起吃晚饭也没指望了,只好先走了。

杨景行抽空给一直等着好消息的陶萌打电话,送去让人沮丧的结果。

陶萌有点不信:“你骗我的吧?”

杨景行说:“我要是想要你安慰,找什么理由都可以吧。”

陶萌沉默了一会,问:“那你们谁得奖了?”

杨景行说:“齐清诺得了三等奖。”

陶萌说:“她都没歌发表!”

杨景行说:“那不一样。”

陶萌说:“我要听她得奖的作品……谁当的评委啊?”她好像是自己没得奖一样,拿这个问题纠缠了半天,还安慰杨景行:“那些人根本不懂,早和时代脱节了,根本没资格当评委!”

杨景行鼓励:“对,骂死他们!加油!”

陶萌叫嚷:“你气死我了!你怎么一点自尊都没有。”

杨景行:“你说过好听啊,全世界不喜欢我的自尊也不会掉。”

陶萌顿了好一会才:“哼……如果是我,我一定要去问清楚,我的作品到底什么地方不如别人,要给我理由!”

杨景行说:“我有那功夫还不如听你哼哼。”

陶萌气愤:“哼,你昨天都没给我打电话……你现在在哪?”

杨景行就说清楚自己在等老师,而且是一个人等。陶萌问:“齐清诺得奖了高不高兴?”

杨景行说:“当然高兴了。”

陶萌又问:“那她们要不要庆祝?”

杨景行就说齐清诺准备和朋友们在平安夜晚上聚会。

陶萌问:“你去吗?”

杨景行说:“还没邀请我呢?”

陶萌说:“肯定是觉得你一定会去,平安夜我不回家。我要玩!”

杨景行明白了:“那我就去不了。”

两人约好,明天早上还是杨景行去接陶萌,还是杨景行安排活动。

七点过贺宏垂才出来,问杨景行开车没,然后就关怀:“我送你。”

上车后,贺宏垂先重复了一下丁桑鹏对杨景行的表扬,并鼓励杨景行把《雨中骄阳》的管弦乐团版写出来,这些都算是个安慰吧,本来就是他逼杨景行来参赛。

废话一通后,贺宏垂说重点:“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得奖吗?”

杨景行说:“水平不够。”

贺宏垂看杨景行一眼,说:“作品取向是一个方面……张家霍是评委主席,他个人不太欣赏你,其实另外有几个评委对你评价不低。”

杨景行笑:“肯定主席是正确的。”

贺宏垂再看杨景行一眼,明白点:“好像是说你……不太会做人。”

杨景行悔过:“我以后注意。”

贺宏垂有点气愤的不同意:“没什么要注意的,你做人没问题!”

杨景行高兴:“我听您的。”

贺宏垂笑笑:“总之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自己明白就行。”

接下来,贺宏垂就问了一下杨景行最近的学习心得,两人主要探讨了对赋格和复调的理解认识。贺宏垂学富五车,但是他说什么杨景行也都能接上。完了也说一点生活方面的,贺宏垂听辅导员说杨景行似乎不太合群,感觉有点持才傲物。不过贺宏垂说音乐学院本来就没什么强烈的集体概念,无所谓。

贺宏垂一直把杨景行送回学校,都快八点了。杨景行吃了一碗面条后回四零二,发现喻昕婷和安馨在。

杨景行看着黑板上好大的一个圣诞快乐,问:“谁画的?”

喻昕婷说:“我们一起,你吃饭了吗?”

杨景行吃苹果。安馨问:“比赛怎么样?”

杨景行说:“齐清诺得了三等奖,八千块,你们要她请客。”

喻昕婷满怀希望:“你呢?”

杨景行高兴:“这次我请不成了。”

喻昕婷不信:“不会的,肯定有。”

杨景行说:“真没有,齐清诺没给你说吗?”

喻昕婷摇摇头:“没看到……一共就三个奖啊?”

杨景行说:“连优秀奖都没混到。”

喻昕婷看看安馨,再看着杨景行,又看看黑板。

安馨说:“那也真够惨的,我们少吃一顿。”

杨景行笑:“这就是最大的损失了。”

喻昕婷说:“不是损失,你又不需要奖来证明自己,你早就证明自己了!”

杨景行说:“哪有那么快,除非你们都说喜欢。”

喻昕婷义正言辞:“我们当然喜欢……我觉得你应该得第二或者第一!”

杨景行笑:“那就行了。你们冷不冷?天气预报说要下雪。”

安馨就说安华冬天有暖气,现在她在室内确实有点适应,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但是室外比安华好得多。

喻昕婷觉得还好,忆苦思甜:“考试的时候我们住的地方才是冷,我用两个热水袋,半夜还要换一次。”

安馨说喻昕婷在寝室盖两床被子,堆得老高的,早上起床不爬上去看都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被窝里。

杨景行又想起:“你们应该给齐清诺打电话恭喜一下。”

喻昕婷看看安馨,说:“她又没给我说。”

安馨说:“你还是知道了。”

喻昕婷说:“那你打。”

安馨不肯:“你们关系好些。”

喻昕婷拿出手机,又问杨景行:“我怎么说?”

杨景行说:“当然是直奔主题,要请客!”

于是喻昕婷给齐清诺打电话:“喂……你要请客……呵呵……他刚回来一会……哦,没关系……好呀……”看杨景行问:“你后天有空吗?”

杨景行摇头:“估计没有。”

喻昕婷复述一遍,然后就好呀好呀哦的挂了电话。

杨景行建议:“来,我们合奏一个圣诞快乐。”

喻昕婷来了兴趣:“什么圣诞快乐?那首?”

……

晚上十点的时候,喻昕婷和安馨回寝室了。十点半,杨景行接到齐清诺的电话:“还在发奋呢?”

杨景行说:“嗯,眼红。”

齐清诺呵呵一下:“刚刚和付飞蓉来了一遍,可惜不在,效果奇好。”

杨景行问:“她能唱吗?”

齐清诺说:“冉姐教了,我又教了,还有什么问题!”

杨景行说:“那肯定好上加好。”

齐清诺呵呵呵,突然中止,问:“你今天没情绪吧?”

杨景行吃惊:“我隐藏得这么深你都看出来了?”

齐清诺问:“你看出我的了吗?”

杨景行说:“我光想着防守去了。”

齐清诺又哈哈两声,说:“要不要我和付飞蓉再来一遍,你在电话里听一下。”

杨景行说:“不是刚来过么?”

齐清诺说:“顾客就是上帝,他们要。”

杨景行说:“好吧。”

齐清诺又说:“你不如过来,我想喝点酒。”

杨景行同意:“那更好,等我。”

杨景行到辉煌的时候都十一点了,齐清诺还吃惊:“这么快,这么想我?”

杨景行问:“你已经喝过了?醉了。”

齐清诺笑:“不多,两杯。”呼吸中是有酒精味道,还不是啤酒。

酒吧人还比较多,而且年轻人占优势,付飞蓉正在唱一首刚刚流行起来不久的新歌,冉姐的搭档在给她钢琴伴奏。

付飞蓉可能不知道杨景行会突然袭击,看见他的时候声音突然拐了一下,但马上又稳定了。

齐清诺陪着杨景行在吧台边坐下,就这空着的。齐清诺还对齐达维叫:“两杯司令。”

齐达维问杨景行:“啤酒?”

齐清诺敲吧台:“司令,司令!”

杨景行说:“给我来一杯吧。”

齐达维问:“开车了吗?”

杨景行说:“一杯不要紧。”

齐达维重复:“就一杯!”他亲自调,一杯几乎变半杯了。

“来,干了!”齐清诺推着杯子和杨景行碰一下,然后拿起来,一下喝了三分之一。

杨景行也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齐清诺提醒:“你还没恭喜我。”

杨景行小气:“你还没安慰我。”

齐清诺辩论:“有那么多人安慰你,没人恭喜我。”

杨景行说:“别装醉。”

齐清诺提醒:“别老看你的歌手行不行,无视我的姿色……我教了她一个小时,够不够朋友?”

杨景行说:“谢谢。”

齐清诺不满:“谢谢?就是不够朋友。”

杨景行说:“再去教一遍。”

齐达维笑说:“歌写得不错,才几天,半根台柱子了。”

齐清诺一点也不尊重父亲:“我们说话……换地方!”

换的地方就是吧台左边连接墙壁的角落里,也方便杨景行看付飞蓉的表现了。杨景行说:“感情还是有点生硬。”

齐清诺教训:“你别转移注意力!”

杨景行看齐清诺,问:“年晴她们呢?”

齐清诺说:“今天这个奖,我拿得很不爽!”她微微皱眉,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问:“低了?”

齐清诺说:“我情愿没有!”

杨景行问:“讲义气啊?”

齐清诺摇头:“是没人跟我讲义气!有人为我高兴吗?”

杨景行说:“你父母,三零六,喻昕婷,我啊……”

齐清诺不屑:“你的高兴值钱吗?”

杨景行厚脸皮:“好歹算一份。”

齐清诺仰头把半杯鸡尾酒灌了,大步走过去接下刚刚唱完一首的付飞蓉的话筒,大声说:“谢谢大家……刚刚,我们酒吧十分荣幸的请到了之前付飞蓉唱的那首《少女》的作曲者,现在就由他伴奏,请付飞蓉再唱一遍,原音再现,掌声欢迎。”

杨景行把杯子放在了吧台上,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走过去坐在了钢琴前。付飞蓉连忙喝了口水后就位,从齐清诺手中接过麦,理了理衣裙。齐清诺站在了杨景行旁边,摆个很休闲的姿势靠着钢琴边缘。

这么简单的钢琴伴奏,杨景行弹得未必能比齐清诺好多少。齐清诺当初也是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作曲系的,那钢琴水平也没得说。但是对付飞蓉来说就不一样了,何况杨景行还问她准备好没。

等付飞蓉点头后,杨景行就开始了。钢琴前奏就让酒吧里闹哄哄的声音小了一半,看来之前齐清诺和付飞蓉合作的余威仍在。

付飞蓉开唱,杨景行扭头看一眼,明显是鼓励。看来冉姐和齐清诺是用心教了的,付飞蓉也是苦心钻研了的。吟唱中最重要的起伏婉转,付飞蓉已经掌握了。杨景行本来还想让付飞蓉先摸索一段时间后再自己上场教的,现在看来不用了,不少细节付飞蓉都注意到了。

酒吧的设备很好,付飞蓉的声音很好,曲子的旋律很好,听众配合得较好,出来的效果就非常好!

现在这个时候的浦海,像辉煌这么热闹又如此安静的酒吧估计绝无仅有。就听见一个稍显稚嫩的特别女声,在用一段美丽动听的旋律轻柔而不失活力的吟唱着什么。吟唱的内容,听者各有各的感觉,但是他们都看着付飞蓉或者杨景行。

付飞蓉的呼吸很舒畅,看来这两天是苦练了的。她的声音和这段旋律真是十分般配,让人听了心灵立刻安静,但是又没充满忧伤或者感动……你爱想什么想什么去,但是多半是什么也没想。冉姐坐在旁边的,她身为一个歌手好像都听投入了。付飞蓉也算她半个徒弟吧。

在付飞蓉越来越低的吟唱中一曲收尾,观众给了热烈的掌声,但是没人叫好,付飞蓉看着杨景行的方向说谢谢大家。

齐清诺说:“先前那次比现在轰动,你问付飞蓉。”

付飞蓉很为难的样子:“那时候好像人多一点。”

齐清诺说:“不是人多,那么多人叫,要再来一次。”

杨景行气愤:“你就是说我不行?”对付飞蓉说:“唱得不错,真的。”

付飞蓉笑了。女孩,笑起来都好看。

正文卷 第八十三章 神经

杨景行和齐清诺回吧台的时候,被一桌人拉住了。五六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和齐清诺比较熟。杨景行挨个认识,有一半是英文名字。一个时尚美女邀杨景行坐下喝一杯,杨景行说:“不好意思,还要开车……你们玩开心点。”

回到角落里后,齐清诺说:“你猜凯伦多大?”就是对杨景行比较热情的那个女人。

杨景行说:“二十七八吧。”

齐清诺说:“她离婚四年,孩子五岁,都不认识她了。”

杨景行吃惊:“你们这么熟?”

齐清诺笑:“听不熟的人说的。”

过了一会,凯伦过来了,在杨景行面前稍微整理了一下丝巾后拿出一张名片:“我欣赏音乐人,希望有机会合作。”

名片也是全英文的,什么公共关系公司的部门主管。杨景行讨好:“有机会合作的话就说明我发达了。”

凯伦笑笑:“我们雅通的合作伙伴都是国际型企业……你和诺诺是同学?”

齐清诺说:“师弟,大一的小屁孩。”

杨景行笑。

凯伦看着杨景行:“诺诺的男同学我认识两个,你比较……不一样。”

杨景行问齐清诺:“你认识双胞胎?”

齐清诺轻笑着转移视线,不搭理。

杨景行问凯伦:“那些都是你的同事吗?”

凯伦说:“有些是有些不是。”

杨景行说:“红衣服那个肯定不是。”

凯伦好奇:“为什么?”

杨景行说:“他看你好几次了。”

凯伦瞄一眼同伴,笑笑:“我们不是同事,但是共事……你看他们了吗?”

杨景行说:“没有,我猜的。”

齐清诺评价:“你够无聊的。”

凯伦笑笑:“我们等会就走了,希望有机会再见……走之前,能再听你弹一首钢琴曲吗?”

杨景行说:“算了吧,我看她薪水还没你高。”

凯伦先是不明白,然后就有点尴尬:“你听见了?”

杨景行笑:“长得漂亮的话,说话就要小声点。”

“不好意思。”凯伦保持笑容,但是有点迷茫。

杨景行又说:“或者我弹一首,你说听得高兴,请客了,皆大欢喜怎么样?”

凯伦审视杨景行一会:“好,一言为定。”

杨景行说:“你先去宣布胜利吧。”

齐清诺小声问:“她们打赌?”

杨景行点头:“我给你面子。”

齐清诺说:“用不着。”

过了一会后,杨景行还真去弹了一首平均律,可没个听头,就凯伦和付飞蓉给他鼓掌。然后凯伦他们还真走了,凯伦遵守信用埋单,问杨景行:“什么时候来能再看见你?”

杨景行说:“半个小时内我都还在。”

凯伦笑笑。

齐清诺问:“要是她等会回来了怎么办?”

杨景行问:“难道不会回来?”

齐清诺扯一下嘴角换话题:“我们之前说到哪了?”

杨景行说:“说她孩子五岁,离婚了。”

齐清诺点头:“对,这样的我认识得多,要不要介绍?放心,我守口如瓶,帮你保持高大形象。”

杨景行说:“你又不能自己骗自己。”

齐清诺说:“你在我这本来就这形象!哎,你平时是在外面还是带回家?”

杨景行说:“算了,我们还是谈艺术吧。”

齐清诺问:“哪种艺术?”

杨景行想了想:“我还真不懂。”

齐清诺问:“是不是你叫喻昕婷给我打的电话?”

杨景行说:“是我告诉她你得奖了。”

齐清诺看看自己的空杯子,建议:“再来一杯?”

杨景行摇头:“够了。”

齐清诺又建议:“带我去兜兜风。”

杨景行同意。

车子在酒吧附近转了一大圈,齐清诺开着窗户,冷风吹得嗖嗖的。杨景行说也没用,只能开慢点。

齐清诺偶尔说一句话:“会觉得孤独吗?”

杨景行摇头:“我,基本没有。”

过了一会,齐清诺再问:“空虚呢?”

杨景行说:“也还好。”

过更久的一会,齐清诺又问:“有没有觉得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收获还是付出,事业……什么都填补不上那片不知道在哪里的空白?你完全无能为力,又不能无动于衷。”

杨景行干笑:“我觉得我的理解能力有点空白。”

又沉默好久,齐清诺说:“好想去旅行。”

杨景行支持:“趁放假去。”

齐清诺可怜自己:“没有目的地……你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带我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

杨景行问:“男厕所?”

齐清诺头都不歪一下,斜斜靠着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杨景行说:“那你别吹了。”

齐清诺抬抬手把窗户关了,杨景行加速,一会就到了空旷得几乎没车的宽阔马路上,速度就更快了。

越来越人烟稀少,齐清诺转视线:“去哪?”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

齐清诺闭上眼:“到了叫我。”

杨景行以八十的速度开了半个多小时,经过了一段荒芜区后又慢慢看见灯火,应该是个小镇,路牌上写着名字。

杨景行在加油站停下。齐清诺睁开眼,有点睡意的样子:“到了?”

杨景行问:“来过吗?”

齐清诺探头望望:“没有。”

加好油后,杨景行又开车进小镇里四处转。这里蛮偏僻的,没看到超过十层的建筑。都十二点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宵夜店后杨景行停车。街道有些脏,两边都是三四层的小楼。

听杨景行说普通话,老板还不适应:“从浦海来的?这么晚了,去哪里?”

杨景行笑:“旅行。”

“大半夜的旅行,到石陵去啊?”

杨景行说:“老板,我不点菜了,您选最好的给我们做几样,真饿了。”

齐清诺说:“我也饿了……越想越饿。”

老板商量着的报了几个菜名,杨景行和齐清诺都没意见。杨景行问:“还喝吗?”

齐清诺摇头:“吃饭!我下午没怎么吃。”看看小店里很不整齐的桌椅板凳,搓了搓手。

杨景行把旁边一个电暖器一样的东西拿出摆到齐清诺旁边,打开,一阵红光,略有暖意。

上菜速度很快,一个圆圆的小锅里煮着排骨豆腐什么的,放在桌上的小煤气炉上,冒起阵阵热气。

齐清诺等不及的尝了一块:“好吃……喻昕婷在又要赞美生活了,米饭,我要米饭。”

米饭来了后,齐清诺觉得有点凉,杨景行就求老帮帮忙热一下,没微波炉就炒一炒。老板解释这两天降温厉害,可能要下雪了。

杨景行问齐清诺:“给你来碗姜汤预防感冒?”

齐清诺摇头:“我吃菜,这个有点辣,我喝点。”

四个菜上齐后,老板就坐在旁边准备和客人聊天,顺便欣赏齐清诺的美丽。

齐清诺问:“老板,这地方叫什么?”

“乔镇,也是浦海市管辖的,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老板好奇。

齐清诺说:“好玩……老板你这鱼烧得不错。”

老板说:“我们这是江里的鱼……童子鸡怎么样?”

杨景行点头:“老板好手艺……鸡腿给你。”

齐清诺嫌弃:“好小。”

老板解释:“越大越不好吃,都是激素养大的……哎,下雪了。”

杨景行和齐清诺都往外看,昏暗的路灯下,是有那么些细微的星星点点。齐清诺放下碗筷就跑门口去了,杨景行也跟过去。

两人站在黑漆漆的夜空下仰头,期望能有一两颗冰点落在自己脸上。一辆三轮摩托嘟嘟嘟的开过来,在餐馆门口停了一下,看看杨景行的车,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后离去。

齐清诺的电话响了,告诉杨景行是她妈,然后在电话里解释:“我们在吃宵夜……和朋友……回去……有点远,你先睡!”

看了一会不成气候的雪粒后两个神经病回去继续吃饭,杨景行刨到第三碗的时候齐清诺也开始第二碗了。齐清诺看杨景行在锅里夹得辛苦,建议:“你用勺子……这汤能喝吗?”

杨景行说:“我帮你尝尝……味道不错。”

“给我来碗。”齐清诺吃得很欢。

才半个小时,就收拾得差不多了,齐清诺擦了嘴唇后感叹:“这顿吃得爽。”

杨景行说:“幸好找到了。”

齐清诺把纸巾包放在杨景行面前,问:“你明天要早起?”

杨景行说:“不耽误。”

齐清诺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

杨景行也吃完后就结账走人了,老板还祝愿他们一路顺风。上车后,齐清诺不再那么无精打采了,一路上都看黑漆漆的沿路风景,杞人忧天:“这时候要是抛锚就好玩了。”

杨景行点头:“嗯,我玩你。”

齐清诺笑:“你玩得起吗!敢不敢现在掉头,直接开到下一个城市。”

杨景行不敢:“那我成人贩子了。”

齐清诺问:“你舍得卖我?你舍得谁买得起!”

没一会,齐清诺的电话又响了,催她快点回家。幸好杨景行还记得路,开得也比较快,两点的时候可算把齐清诺送到家门口了,距离辉煌不是很远。和路上一样,两人也没什么多话好说,直接拜拜。

星期六早上七点,杨景行找地方洗车之后就去接陶萌。

“今天好冷哦。”裹得厚厚的陶萌把围巾取下,“我们去哪里?”

杨景行说:“暂时保密。”

陶萌不追问:“明天我要先去你们学校。”

到了郊区后,陶萌奇怪:“不会又去尚浦吧?”

杨景行说:“对呀,全校几十处你的名字,够看大半年了。”

陶萌翘嘴唇:“我不信。”

半路上就拐弯了,比学校近一点,浦海最大的室内滑雪场。看看大停车场就知道这里的客人不少。

陶萌有点惊喜有点担忧:“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杨景行说:“你上次加拿大回来不是有遗憾么。”

陶萌问:“你来过?”

杨景行说:“两次,还不熟练。”

“和谁一起?”

“一次是和谭东,一次一个人,他没我有毅力。”

陶萌看着建筑物说:“我一直都想来,可是没人陪。”

进去后先请个教练。然后选滑雪服,陶萌不想租,就买,还不要杨景行掏卡,她请客,说:“我的稿费也还没用。”

两个人的衣服鞋子都是陶萌选的,黄黄黑黑的一身,没多好看。两个人互相打量,陶萌说:“你的有点小。”没办法,杨景行是最大码的了。

进雪场才发现,几百人都是制服。教练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问了问情况。杨景行说自己勉强会,叫她主要照顾陶萌。雪道很长,估计有三四百米,坡度有大有小。照顾初学者,在最下面的小坡度学习。

杨景行蹲下帮陶萌穿好雪板后才自己来,对教练说:“以不摔跤为原则,尽量学会。”

陶萌有信心:“这又没多难。”

先是热身基础练习,杨景行也没走,就在旁边看着陶萌蹒跚学步,鼓励:“比我学得快。”

陶萌很小心,仔细听,严格做,没有马上出丑。可是开始滑后就难免一屁股蹲下去,好在这里的雪比较松软,摔不了多痛。而且杨景行也一直守在旁边,好让陶萌摔倒后能第一时间有只手伸过去扶她。

才半个多小时,陶萌就喘吁吁的了:“比我想象的累。”

可休息几分钟后,又赶快开始。

九点半开始的,到十一点半,陶萌能小滑一段并顺利停住了,只是姿态还不够自然轻松。

两人并排滑了最后一次,长度大概一百米,陶萌觉得圆满了:“好了,我好累了,饿了。”

出来换了衣服,杨景行问是就在这里吃饭了下午继续还是回市区。陶萌说要回市里:“我肯定没力气滑了,逛街都走不动了。”

杨景行说:“来,我背你。”

“不要!”

回去的路上,陶萌把两人的滑雪服看了看,有点后悔:“我应该选那种紫色的。”

杨景行说:“橙色的好看。”

陶萌说:“可是两套是一样的。”

杨景行说:“大小不一样。”

陶萌又问:“你是多少时间学会的?”

杨景行说:“第一次三个小时没学会,第二次买了张无限时的票,从早上到下午,能从最上面滑下来了。”

陶萌说:“我累死了,浑身都软绵绵了……不过总算有收获,我觉得玩也要玩得有意义一点。”

杨景行问:“你表扬我?”

陶萌一丝得意:“算是吧。你上校友录了吗?”

杨景行说好久没有了。陶萌就说起班上一个女生交了个泰国的男朋友,居然在校友录里写日记似的讲今天如何甜蜜,明天如何开心,其实啥事都没干。而且这个女生原本不好看,可发上去的照片跟以前变了个人似的。还有她的那个泰国男朋友,长得黑黑怪怪的,居然问大家帅不帅!

陶萌说:“你看见就知道了,真的一点都不好看……感觉以前的好多同学都变了。”

杨景行说:“环境变了嘛,人就变。”

陶萌问:“那我变了吗?”

杨景行说:“我一直怀疑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让你越变越可爱了。”

“烦人!”陶萌抬下巴,“我和你讨论正经的。”

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变化

陶萌居然想吃火锅,说大冷天的看着火锅有温暖的感觉。还是君悦的五十六楼,这里的特色火锅也挺不错的。

虽然一路上喊了几次饿,但是陶萌也能吃多少,就佩服杨景行的好胃口了。

“你们元旦放几天假?”陶萌的筷子还拿在手里,但是已经很久没动了。

杨景行说:“就一个周末,我妈要来。”

“来看你?”

杨景行说:“看商场,顺便看我。”

陶萌点点头:“那我们明天下午逛街好了……二十九号的票要下星期才能拿到,到时候我们早点过去。”

杨景行说:“肯定很冷,你多穿点。”

陶萌说:“我知道!”

吃完了火锅,陶萌说体力恢复了,可以走一走了。国际大都市的到底不一样,已经有比较浓的圣诞气氛了,商业街上到处看得见圣诞老人,还有各种吸引顾客的活动。打折是没吸引力的,陶萌就留意有什么好玩的没。

一家商场的巨大圣诞树吸引了陶萌,她决定要进去逛逛。里面的圣诞装饰更隆重更漂亮,还开了一片圣诞专柜,卖各种吃得玩的好看的。

这年头,什么都是洋货吃香,连小小的圣诞卡片也是。陶萌选了几张,说有给爸爸奶奶的,有给匡静她们的。

杨景行也跟风要了五张,陶萌猜测:“肯定有喻昕婷和齐清诺的,还有呢?”

杨景行说:“还有安馨。”

陶萌会数数:“那还有两张。”

杨景行说:“我怕写错了要作废。”

陶萌知道:“你肯定是寄回家的,可惜来不及了。”

杨景行说:“很快就到了。”

有个柜台专门卖圣诞铃铛,各种各样的都好看。陶萌选了一对金色的,做工细致,价格也不低,拿在手里叮叮当当。

杨景行看呀看,意外的发现了一条铂金项链,坠子是两个水晶的小铃铛,只有大黄豆那么大,晶莹剔透的用丝带型的白金连在一起。

很好看,可是很贵,一首歌的钱。杨景行还是拿下了,而且要求当礼物包好。

选的时候陶萌没发表意见,等杨景行把礼物盒拿在手中了又说:“如果你是送给你妈,我估计她不会喜欢。”

杨景行说:“心意到了就行。”

陶萌教训:“你就不能多花点心思!”

杨景行问:“想不想吃巧克力?”

陶萌不太热情:“你买吧。”

杨景行买了一大盒,四十多颗,给陶萌:“送给你,礼物。”

陶萌接都不接:“你这就算礼物!”

杨景行说:“包了又要拆,麻烦。”

陶萌激愤:“为什么要包?就是因为拆开之前不知道是什么,是惊喜!”

杨景行把巧克力盒子收到背后:“我给你变个魔术,嘿……怎么没变,将就拿着吧。”

陶萌不高兴的接过,还诅咒:“说不定一点都不好吃。”

杨景行笑:“那就摆着看。”

四点多杨景行就送陶萌回家了,陶萌说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要是明天不好开车了,杨景行就要早点出发。

杨景行回到四零二发现没人,就先把几张贺卡写好了开始奋斗五线谱。六点多才准备去食堂,下楼的时候遇见喻昕婷和安馨,她们是专门来看杨景行有没回来的,好一起去吃晚饭。她们俩下午去逛街了,还挺有收获。喻昕婷把揣在兜里的圣诞帽子拿出来,戴上给杨景行看,挺可爱的。

就在食堂吃了饭后再回四零二,杨景行把贺卡给喻昕婷和安馨。安馨有点不适应:“还有这个?哈哈。”

喻昕婷倒是挺惊喜的样子打开来看一下,说:“好看……好像有香味。”

八点多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爸爸说明天晚上要去见朋友,要带我一起。”

杨景行说:“没关系,你去吧。”

陶萌问:“那你怎么办?”

杨景行说:“我和喻昕婷她们玩去。”

陶萌沉默了一会,说:“我本来已经给家里说好了,他晚上突然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早点去找你,来得及,大不了晚点回家。”

杨景行说:“圣诞节而已,本来就和我们无关,什么时候都一样,你好好陪家里。”

陶萌连忙说:“早上你还是要过来接我!”

杨景行答应。

安馨听出苗头来,问杨景行:“明天怎么安排?”

杨景行问:“你们怎么安排的?”

喻昕婷说:“齐清诺说下午去逛街,晚上唱歌,地方订好了。”

杨景行兴致勃勃:“我也唱两首。”

喻昕婷又看看自己的贺卡,问:“下午呢?”

杨景行说:“我怕逛街了,你们去吧。”

喻昕婷点点头,又想起来:“齐清诺说在五鑫唱歌,离学校有点远,我们下午可能不回来。”

安馨说:“你还怕他找不到!”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按时去接陶萌。这姑娘打扮得很漂亮,上了睫毛膏,涂了唇彩,小巧的珍珠耳钉杨景行以前没见过。

陶萌首先关心的是:“你已经给喻昕婷她们说了吗?”

杨景行点头:“晚上和她们去唱歌。”

陶萌问:“人多吧?”

杨景行说:“估计不少。”

陶萌说:“爸爸说就和朋友吃个饭,说不定七点就可以走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说:“不可能,明天还上课呢,你早点休息。”

陶萌问:“你们在哪里玩?”

杨景行说:“还没问齐清诺。”

陶萌坚决:“你现在问,我要知道,问清有多少人。”

杨景行就给齐清诺打电话。齐清诺也吃惊:“你不是有计划么?”

杨景行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齐清诺给杨景行描述了一下ktv的位置,说:“我们订的七点到十一点,随便你什么时候去吧。”

杨景行问:“美女多吗?”

齐清诺说:“多,还都是单身,可惜都对你知根知底了。”

杨景行笑:“那好,到时候见。”

陶萌满意了,还说:“如果我八点还走不开,就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劝:“不用了,难得你爸爸有空陪你。”

陶萌有点烦:“我有空的时候他都没空!”

回学校,因为陶萌要和杨景行合奏《风雨同路》。上三楼听见三零六有声音,陶萌说要去问个好,看一看。

杨景行敲敲门后听见何沛媛的声音:“闲人免进,熟人自来。”

推开门,看见除了何沛媛还有齐清诺,王蕊,柴丽甜,邵芳洁,郭菱。齐清诺惊喜:“这么早?”

陶萌呵呵:“你们也早。”屋里的人在打牌,看样子是双扣,就邵芳洁还在用功,不过拉的是马头琴。

齐清诺指指陶萌,问郭菱她们:“这位不用介绍了吧?”

陶萌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陶萌。”

没见过陶萌的几个女生看她,点头微笑。王蕊欢迎:“美女请进,蓬荜生辉。”

陶萌走进去两步,四周看一圈了夸赞:“布置得好漂亮,难怪男生免进。”回头看杨景行,这家伙已经跟进来了。

齐清诺说:“我刚刚集合,还在打二,玩不玩?”

陶萌摇摇头:“你们玩吧……好多乐器哦,还有古筝。”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弹一首。”

杨景行摇头。陶萌问:“高翩翩呢?”亏她还记得。

齐清诺说:“有男朋友的人,甜蜜去了。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陶萌说:“我来看看……晚上临时有事,不然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唱歌。”

齐清诺说:“损失的是他。”

陶萌很快注意到到了黑板上的卡通画,但也没走近看,对杨景行说:“画得好有意思。”

杨景行笑:“猜哪个是我?”

陶萌不信:“还有你……那个?”

王蕊得意:“是不是神似?”

陶萌看了一会:“这个最丑,其他都漂亮。你们玩开心点,我们先上去了……对了,你们午饭怎么安排的?要不要一起吃?”

齐清诺点头:“好哇,不用混食堂了。”

陶萌说:“那好,我们先上去一会,等会可能出去走走,十二点集合吧?”

齐清诺说:“十二点半,喻昕婷在上家教。”

陶萌点头:“行,到时候打电话,拜拜。”

等杨景行和陶萌走后,郭菱小声感叹:“难怪我们这么多美女都不为所动!”

王蕊叹息:“这么一个好青年,太憋屈了。”

柴丽甜也有兴趣:“怎么憋屈?”

王蕊摇头:“还用说,看他像个跟屁虫一样。”

齐清诺笑:“跟你就不憋屈。”

王蕊叫:“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何沛媛奸笑:“你就喜欢含。”

齐清诺怒其不争:“看别人多淑女,你们一个个色狼。”

……

杨景行是憋屈,出门上楼梯几步,陶萌就开始审问:“怎么会画你呢?”

杨景行说:“你都说了我最丑,衬托她们的。”

陶萌正色问:“是谁决定的?”

杨景行说:“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还用决定!”

陶萌说:“总会有人先提起吧,而且画得那么恶心,你没意见?”

杨景行耍无赖:“她又不犯法,我有什么意见。”

陶萌敏锐:“我看你还挺高兴的!?”

杨景行讨饶:“不高兴了,不高兴了。”

陶萌瞪杨景行一眼,说:“那种画法我也会,太幼稚了,幼儿园的。”

杨景行说:“小声点,这里回音效果好。”

陶萌瞄楼下一眼,声音更大:“不可能。”

进四零二后,陶萌又要问:“这是谁画的?”

杨景行招认:“喻昕婷和安馨。”

陶萌没批评,四周看看,发现了:“琴不用就收起来,随便放!”

杨景行催:“别说了,我要听你弹琴。”

陶萌自己开设备,还说:“我不用谱子。”

杨景行连忙拿小号伺候着。

看来陶萌确实有好好练习,这一遍合奏弹得顺畅清晰得多,简直是对作品有了自己的深刻理解,该轻的该重的,该急的该缓的,不少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陶萌都不用看键盘,身体随着踩踏板的动作轻轻的前后晃悠,时不时和杨景行眼神交流,或者还有一丝微笑。

一边合奏完,陶萌手指轻停在键盘上,笑得更深的看着杨景行。杨景行看了陶萌的眼睛一会,说:“这是我目前听过的最好的版本。”

陶萌的假酒窝更深了:“你听过几个?”

杨景行说:“也是最差的一个。”

“你烦人!”陶萌把腿转过来,“到底是好是差?”

杨景行不要脸:“真的很好,作为作者,我要谢谢我们。”

陶萌站起来摆摆手臂:“谢谢我还差不多……你觉得哪段我弹得最好。”

杨景行说:“从头到尾那一段。”

陶萌正色道:“我以前有点不愿弹那种分解和弦转位,这次还好,觉得都简单……我和别人比较了一下,你的小号也吹得不错。”

杨景行问:“和谁比较?”

陶萌说:“我买了cd听,是个俄罗斯的……小号曲好听的不多,这首要是单独吹小号,感觉就差很多。”

杨景行点头:“当然离不开你。”

陶萌问:“假如你想卖这首曲子,是不是要经过我同意?”

“不用。”杨景行犯贱,“我根本不会卖。”

陶萌的眼神一瞪一软的也不嫌累,说:“我想听你弹,要抒情一点的。”

杨景行问:“你最想听什么吧?”

陶萌不太确定:“小夜曲?”

杨景行说:“我给你弹个人人都喜欢的吧。”

杨景行弹的卡农,陶萌坐在旁边托着下巴听完了,说:“好听是好听,可是都被人听烂了,我和我同学说钢琴,他们都说这个。”

杨景行说:“这才是成功的音乐。”

陶萌想起来:“你电脑能上网吗?”

上网的目的是登陆校友录,陶萌身为校友录管理员,顶置了一个帖子:杨景行和陶萌合作歌曲:《霞光》。演唱者:段丽颖。mp3制作:曹绫蓝。

陶萌点进去,解释:“一开始我只会发链接,后来是曹绫蓝教的我,歌词也是她加进去的。”

发帖日期是十二月二十号晚上九点多,虽然才四十多个回复,但是在这校友录里已经是大热帖了。

陶萌控制着光标,抱怨:“网速好慢啊!”

终于进去了,杨景行看主帖内容:《霞光》是杨景行同学进入音乐学院后的第一首歌曲作品,陶萌帮忙作词,并由著名歌星段丽颖演唱,请大家耐心听完,谢谢。

陶萌看杨景行在笑,就说:“我就知道……但是同学之间不是应该分享收获么?”

杨景行连连点头。

等了十几秒歌曲才响起,陶萌才把帖子慢慢朝下拉,抱怨:“你这效果很不好。”

第一个回帖的是原来和陶萌杨景行都没什么交集的一个男生:打不开!杨景行都写歌了?好久不见,音乐学院美女多不多?

第二个回帖还是他:听见了,卡。班长家里认识段丽颖吗?

第三个回帖是个女生:班长在呀?只有板凳了,董卓瑞你动作好快。先回帖再听。

……一堆废话,陶萌也拉的比较快,到了第八个回帖才有对歌曲的评价,是曹绫蓝发的:很好听的歌,陶萌果然是我们女生的代表,歌词也很好。嫌卡的可以自己去搜索,很多,新歌排行榜前五十。

第九个回帖:这歌我前天就听过了,杨景行写的?

第十个回帖是陶萌:是杨景行写的,是宏星公司找他写歌,本来是给徐橙的,后来他们公司觉得段丽颖唱更合适。为什么我听一点都不卡?

第十一个回帖:班长家肯定是百兆光纤,我们拨号啊!话说杨景行也不露个面。

第十二个回帖是邵磊:那家伙,上次我们浦海的聚会他都没去,看在陶萌的面子上听一下。

陶萌看杨景行又在笑,说:“下面还有他的回帖。”

杨景行说:“登录我的账号,我要告诉他我天天和你聚会!”

陶萌劝慰:“哎呀,你不去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而且我帮你解释了。”

第十四个回帖:我相信是杨景行写的,不过他怎么叫四零二?好歌,好词。

第十五个:真没想到,我听了一个星期的歌是高中同学写的。班长,对不起,因为这个世界上重名太多了!

第十六个:这首歌真好听。

第十七个:这首歌真好听!

第十八个:呵呵,怎么要班长写词?班长认识段丽颖吗?

十九楼:陶萌和杨景行?有情况?

十九楼是陶萌的解释:杨景行先认识了宏星公司的人,他们找他要歌,因为时间紧,杨景行才找我合作。我并不认识段丽颖。何况这些都和歌曲无关,请你们好好听歌。

杨景行说:“用不着解释这么多吧?”

陶萌有点不高兴:“又不是你,是我。”

二十三楼又是邵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杨景行能写出这种歌了?我不信!杨景行,你出来!你还欠我一顿酒呢!我要说,还是歌词更好。

陶萌又呵呵笑:“你看,他说你写得好吧。”

杨景行笑:“下次聚会我喝爬他。”

接下来就是一些说歌好听的回帖,翻页后,陶萌停住了,看杨景行。因为第三十一贴是任初雨的:杨景行,好久不见,恭喜你。现在这边是下午,你们都还没起床吧?我好喜欢这首歌,连kitty也说好听。很想你们。

陶萌解释:“kitty是她的室友,你知道吧?”

杨景行摇头:“没联系过。”

陶萌责怪:“可以联系一下,这么多年同学。”

接下来的一些帖子大部分都是说歌好听什么的,也有人说段丽颖唱歌没那个谁好,或者是歌好不好听就看谁唱。

帖子看完后陶萌就总结:“他们都鼓励和祝贺你。”

杨景行笑:“我谢谢他们,也谢谢你。”

陶萌问:“那你要不要回帖?”

杨景行登录自己的账号,陶萌在旁边看着。杨景行打字:谢谢大家的肯定和鼓励,虽然大部分是给陶萌的……

陶萌伸手:“不准这么写,删了删了!”

杨景行只好重写:谢谢大家的肯定和鼓励,我时刻没忘记零三三班的班训……

陶萌又不满:“好做作,不行。”

杨景行永不气馁:谢谢大家的肯定和鼓励,真感动。祝愿不管是男生女生,都能像陶萌的歌词所写的那样,快乐勇敢坚强的生活。

看杨景行在眼神询问自己,陶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就这样吧……什么话让你来说都奇怪!”

杨景行又加了一句:任初雨,照顾好自己。

陶萌说:“她家里经常去看他……就这样,发吧发吧!”

正文卷 第八十五章 聚会

到十点多,陶萌坐腻了,要下楼去转悠一会。杨景行带她去了停车场,从杂物盒里取出给三零六的卡片,准备等会送出去。

陶萌问:“是不是给齐清诺的?”

杨景行点头。

陶萌教导:“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

杨景行解释:“给她们所有人的。”

“啊!”陶萌吃惊,伸手:“给我看。”

陶萌打开卡片,看见上面写着:祝三零六全体美女圣诞快乐,天天开心。

陶萌嫌弃:“写这么少……你的字就签名好看点。”

过了一会,陶萌又问:“喻昕婷的呢?”

“昨天晚上就送了。”杨景行和一个路过的同学点头打个招呼,尽管对方的视线一直在陶萌身上。

走了一圈后又回北楼,杨景行再次敲三零六的门,喊:“邮差!”

过了几秒,传来王蕊的声音:“我邮购的帅哥……进来!”

杨景行进去,把贺卡放在她们打牌的椅子上。邵芳洁手快的拿起,瞄一眼后就斜视杨景行:“服了你了!”

王蕊抢过贺卡,也鄙视杨景行:“你不会吧,忒大方了!”

陶萌都觉得尴尬:“我就说你!”

齐清诺看了一眼后笑说:“谢了,礼轻情意重。”

王蕊说:“礼在哪儿?”

杨景行连忙跑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齐清诺上来要邀正在教陶萌玩双排键的杨景行:“走吧,喻昕婷要到了。”

年晴也来了,一群人去校门口,恰恰等上喻昕婷和安馨,一共十一个人,好不热闹。喻昕婷看见陶萌就有点惊喜,问下午是不是一起逛街。

陶萌说可以,可话音未落电话就响了,估计是家里打来的,她嗯嗯知道了几声后就对杨景行说:“我三点之前要回去。”

杨景行说:“吃完饭我就送你。”

陶萌又不同意:“那还早。”

商量去哪吃,齐清诺问杨景行:“你请还是我请?”

杨景行说:“晚上你请吧。”

齐清诺高兴:“那就去得意。”那里的贵点,也不远。

十一个人把大包厢里挤满了,轮流点菜,陶萌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杨景行:“你点吧。”等杨景行看的时候又问:“有你喜欢的吗?”

杨景行说:“我在找你喜欢的。”

王蕊说:“你们可不可以先冷却一下。”

陶萌不介意,问:“你们准备去哪逛?”

杨景行说:“我带队,这么多人,都可以拿回扣了。”

齐清诺说:“吃完了先分头行动,下午再集合。”

这个酒楼效率很好,一会就大盘大盆的把桌子堆满了,都不客气的开吃,填饱肚子了好去血拼。

王蕊叫齐清诺:“齐麦霸,给我倒杯。”

邵芳洁谴责柴丽甜:“最后一块……我们分!

何沛媛给陶萌介绍:“这个不错,尝尝。”

虽然没主题,也挺热闹的。杨景行速度快,一会碗就空了,陶萌居然伸手:“我帮你盛。”

吃完饭已经是一点半,齐清诺她们准备出发,陶萌想来想去只有回家,问杨景行:“你真的送我?其实也不用。”

杨景行说:“走吧,我又不逛街。”

路上,陶萌惊喜突然:“下雪了,你看!”

到了后,细细的雪粒还在落,陶萌舍不得下车的往外看,问杨景行:“会不会越下越大?”

杨景行说:“天气预报说小雪。”伸手打开杂物盒,取出给陶萌的卡片和礼物递给她。

陶萌不明所以的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圣诞快乐。”

陶萌才接过,认得出礼物盒就是昨天的那条项链。但是又不是很确定,就不慌不忙的拆开包装的一边,看看里面的盒子,问杨景行:“怎么送给我?”

杨景行犯贱:“你说我妈不喜欢。”

陶萌一怔,犹豫了一下才说:“那我不要!”

杨景行笑:“本来就是给你的,我会那么没品味么。”

陶萌气愤:“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烦人!”这才打开卡片看了一眼,写着:陶萌,祝你天天快乐美丽。

陶萌又不满的看杨景行一眼,不太诚恳的说:“谢谢。”

杨景行说:“回去吧。”

陶萌没动,看着杨景行,轻声的讲道理:“我以为你不会给我送……所以我也没准备。”

杨景行说:“我已经收到了。”

“谁的?”陶萌声音又提高了。

杨景行说:“你的,从早上九点到现在,五个小时的时间,谢谢。”

陶萌还是没多高兴,又想起来:“还是怪你!和你在一起我总是……烦人!”

杨景行笑:“不烦不烦,收到礼物开不开心?”

陶萌犹豫了一下小点头:“有一点。”

杨景行说:“那好,我就把你的开心当礼物,那怕只有一点。”

陶萌烦:“好多好多,行了吧!”

杨景行靠在椅子上做挣扎状:“哎呀哎呀,拿不下了!”

陶萌笑,又想起来:“昨天的那个巧克力有点好吃,我下次给你。”

杨景行点头:“回去吧。”

陶萌看一下时间,问:“那你呢?”

杨景行说:“我回学校。”

陶萌又犹豫:“我给爸爸说我不去了!”

杨景行否决:“那怎么行。”

陶萌很烦:“那你等我电话。”

……又啰嗦了好一会陶萌才下车。

杨景行在回学校的路上买了一支笛子,到四零二后开始自学。笛子和小号的套路虽然完全不一样,但是对气息的控制也算经验。杨景行对照着教材,用一下午的时间就算了解了个大概。

六点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齐清诺的电话,问他:“我们集合了,你过不过来吃饭?”

杨景行说:“要不我不去了,你们一群女生玩得开心点。”

齐清诺说:“你不来我们玩谁去?别婆婆妈妈的。”

杨景行说:“那好,我去唱歌的地方等你们。”

考虑到今天的交通状况,杨景行没开车,选择了出租车,齐清诺也是这么交代的。他是准七点到的,很大的一个ktv,容易找。等了十分钟左右,就看见那一群女生在比较远的位置下公交,快步走过来。看样子都有收获,每个人大包小包的提着来唱歌。

进大包厢坐下后,齐清诺又点了不少酒水小吃,估计她那点点奖金剩不了多少。王蕊开唱了,喻昕婷还在给杨景行看自己的新衣服,并把安馨的也拿出来比较。

杨景行说:“都好看。”

喻昕婷说:“不过这个不能水洗。”

安馨说:“吹牛的,这种面料肯定没问题。”

杨景行笑:“洗坏了我赔。”

齐清诺抽空来问:“没开车吧?”

杨景行摇头:“不醉不归。”

齐清诺表扬:“够义气。”

杨景行问:“何沛媛呢?”

齐清诺说:“她去当圣诞美女了。”

喻昕婷告诉杨景行,何沛媛就在她们下午逛街的那家商场当司仪兼礼仪小姐,一晚上的收入就顶一个月的家教了。

齐清诺在这里当主持人,叫王蕊快点别唱了,一群人一人一瓶啤酒拿着:“干杯!”

王蕊说:“杨景行吹了!”

小瓶的啤酒,杨景行两口就灌了还不过瘾。

王蕊还想继续去唱她的相思情歌,邵芳洁叫:“换一个换一个。”直接点了切换去抢话筒。

一首刚刚红起来没多久的英文歌,很动感很舞曲的那种。邵芳洁学着原唱的样子搔首弄姿,惹得一群人娇笑大笑。

邵芳洁还吆喝:“伴舞,伴舞,别不好意思!”

郭菱最先站起来。呀,喻昕婷睁大了眼睛。没想到,郭菱一个拉胡琴的,跳舞也这么厉害,还是爵士!虽然和歌曲的节奏不是很搭调,但是那舞姿绝对不是随便糊弄的,肯定下过功夫。郭菱跳了两节后还干脆把羽绒服甩了,哈哈,那不够苗条的腰杆摇得好灵活啊。

都起哄,气氛一下就起来了。王蕊也脱了外套和毛衣,去和郭菱斗舞了。齐清诺给杨景行说郭菱高中就开始跳了,王蕊还是她徒弟。喻昕婷的脑袋跟着郭菱动感的舞姿一摇一摆的,看得挺高兴。

可郭菱跳了半首就歇了,往沙发上一趟:“没对手。”

王蕊叫:“叫杨景行和你对!”

郭菱问都不问:“他不行。”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会唱吧?”

于是杨景行唱,郭菱伴舞。郭菱显然把杨景行当配角,自己选歌,问杨景行会不会唱。现在只要是流行的,杨景行基本就没不会唱的,叫他唱《杜兰朵》他都能模仿下来。

又是一首英文歌,难道就没有华语爵士舞曲么?原唱是女的,大家都等着看杨景行的笑话。

这里挺热,杨景行把外套也脱了,留下一件衬衣。喻昕婷帮忙把外套叠好了放在自己的新衣服袋子上。

歌曲一开始节奏感就很强很快,很电子很热闹。杨景行一开口齐清诺就哈哈大笑起来,喻昕婷她们也忍不住。唱得很好,就是因为好,所以和他平日风格出入太大。

郭菱是专业的,不笑,贴近杨景行站着,开始了。王蕊忍不住,来站在了杨景行另一边跟上节奏。

这里音响效果不错,强烈的节奏感让齐清诺她们跟着摇摆起上肢上身来。杨景行都不用看歌词,边唱还偶尔跟郭菱学两招。喻昕婷掩嘴大笑。

歌曲到高潮,郭菱的手伸到杨景行胸前了,在他周围神出鬼没的。杨景行也配合一下,手在郭菱身边虚摸过。齐清诺她们边摇边鼓掌打拍子。喻昕婷的腿也抖抖,和安馨对视笑。

歌曲结束,郭菱的手臂突然环住了杨景行的腰,左腿蜷缩着抬起来紧贴住杨景行的腿往上滑。可惜两人的身高有较大差距,滑不上去。

在邵芳洁她们的尖叫声中,杨景行突然把郭菱抱了起来,跟耍玩偶一样抬在空中转了两圈才放下来。

郭菱没觉得荣幸,看杨景行:“唱得不错。”

杨景行上瘾了:“再来再来。”

郭菱摇头:“歇会,累。”

王蕊叫齐清诺:“麦霸,该你了。”

齐清诺摇头:“你们先热场……甜甜上。”

柴丽甜点歌,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杨景行的话筒。

柴丽甜唱的国语歌,没那么急速动感,但是也不是那么柔情蜜意。王蕊不干了:“跳啊!”

柴丽甜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看杨景行一眼后才把手臂抬起来。她走的是可爱路线,就是手臂摇一摇,屁股稍微摆一摆,小腿抬一抬……好像是日本动漫风格。

但是这个也好玩,观众们都跟着节奏摇摇。齐清诺好像来了感觉,过去和柴丽甜合跳。她是学柴丽甜,但是肯定不是第一次学,还比较熟练。

柴丽甜是个小个头,笑起来的时候三角眼变得更三角,可还是很甜的样子,和齐清诺根本是两个流派的。两人一对比,感觉齐清诺成了丑角,加上齐清诺又故意做些夸张的动作,挺好笑的。

邵芳洁找杨景行喝酒,还很好意思:“你干了,我随意。”

杨景行不客气:“干了。”

柴丽甜又唱又跳的结束后,大家激烈鼓掌,接下去就轮到齐清诺了,说:“来个淑女的,震撼你们!”

天啊,她选了一首特别温柔的歌。前奏她就开始舞了,而且是翩翩起舞,不少特别经典的民族舞动作……观众们太不给面子了,笑得前仰后合的。

不过齐清诺唱歌真的不错,声音不是特别好,但是有感情,说得夸张点就是听起来很滋润,一点都不干。

唱了一半,歌曲高潮,齐清诺的舞蹈也换了风格,变成了郭菱和柴丽甜的中和版本。有节奏有动感,不失可爱。杨景行带头起哄鼓掌,喻昕婷高兴得屁股在沙发上一弹一弹的。

齐清诺唱完后问:“昕婷,唱什么,我给你点。”

喻昕婷摇头:“我不会跳舞。”

王蕊笑:“你以为我们谁会,快来!”

于是喻昕婷去选歌,选了一首承接齐清诺风格的。她像真的在舞台上一样,唱起来的时候都有点紧张的样子。

果然,郭菱她们起哄了:“跳舞,跳舞!”

喻昕婷急得原地蹦弹,杨景行和一群人哈哈大笑,连安馨都不顾及朋友面子。

正文卷 第八十六章 真巧

接着就轮到安馨了,她唱歌一般,也不会跳舞,但是观众们依然给她热烈的气氛。然后是年晴拿麦,邵芳洁她们唰唰的鼓掌,神情严肃。

好家伙,年晴的高音确实震撼。观众都不闹了,这个必须得好好欣赏。音乐学院的姑娘们还真是多才多艺,不过今晚的主题不是唱歌比赛,接下去还是闹腾为主。

正在大合唱的时候,齐清诺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她出去了一分钟后回来对杨景行说:“我去接何沛媛,她东西有点多……半个小时。”

杨景行问:“我和你一起去。”

齐清诺犹豫一下了点点头。

俩人下楼,运气好的马上拦到了出租,齐清诺看看时间:“回来还能玩一个小时,不够可以加。”

杨景行笑:“你要跳舞就值得加。”

齐清诺摇摆两下:“等会叫何沛媛给你来个精彩的。”

杨景行说:“她肯定累了。”

齐清诺说:“她外号拼命三弦,一天跑三个场子都不累。”

接下来杨景行就知道了何沛媛有个病魔缠身的父亲,所以家庭环境不是很好。

也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何沛媛打工的商场门口。何沛媛三个箱子,大的估计是装音箱什么的,两个小的分别是电三弦和电琵琶,还有个葫芦丝。

何沛媛还戴着圣诞帽,妆也没卸,看见杨景行了就欢迎:“你来了就好。”

杨景行提起大箱子,估计有三四十斤。何沛媛给他兜里塞了点糖果什么的,说:“没发完的小礼品。”

三个人出门,何沛媛回头对杨景行说:“别提着,可以拖。”

杨景行面带惊喜看着前方大声打招呼:“真巧!”

对面入口旁边站着陶萌,身边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估计也就二十岁。陶萌和早上见杨景行时穿的衣服不同,看裤子和鞋子算比较庄重。她旁边的男人靠着标致的发型和整齐的穿戴中和了不太整齐平滑的脸,还有一副黑框眼镜。

陶萌看着杨景行,再看看齐清诺和何沛媛,没有动作。齐清诺对陶萌点头微笑一下后出去了,站在距离入口三四米的台阶边。何沛媛连忙跟过去,招呼也没和陶萌打。

杨景行一手提着箱子走到陶萌面前,对那个男的点头:“你好。”

男的看陶萌,陶萌不知道从哪里把视线收回来放到杨景行脸上:“你不是去唱歌了?”声音平淡,不像偶遇的普通朋友,也不像老熟人。

杨景行说:“那边还在唱,何沛媛刚收工,我们来接。先走了,拜拜。”

那个男人这才对杨景行点点头,又回头瞄一眼齐清诺和何沛媛。她们俩正在看车流路灯,或者是广场上的高大圣诞树。

杨景行下楼梯,叫齐清诺:“走哇。”

齐清诺一步下两级台阶,跳了一下。何沛媛回头看了一眼陶萌,又连忙跟上。

到路边,杨景行抬手叫了出租车,把大箱子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坐到了副驾驶。齐清诺和何沛媛这才上后座,何沛媛关门的时候犹豫了,小声神秘的通知:“来了。”

陶萌大步走了过来,站在距离两三米的位置叫:“你下来?”

杨景行问:“干什么?”

陶萌重复:“你下来!”

杨景行说:“回头再说,两边都等着的。”

陶萌命令:“你让她们先走。”

杨景行陪个笑脸:“回去吧,外面冷。”然后叫司机:“开车。”

“你下来……”陶萌还在坚持。

何沛媛又忍不住扭头,看陶萌不正常的声音到底是在吼还是哭。

可车已经开了,杨景行对陶萌挥挥手。

车子开出几十米,杨景行回头对何沛媛说:“辛苦了。”还把何沛媛塞的糖果拿出来吃。

何沛媛笑笑:“还好……”她在瞄左中右的后视镜。

齐清诺看着窗外的,没理杨景行。

杨景行叫:“喂……喂。”

齐清诺转过视线,接过杨景行递来的糖,剥开放进嘴里。

杨景行又问何沛媛:“她们说你跳舞跳得最好?”

何沛媛摇头:“学过几个月民族舞,没郭菱风骚……好。”

到ktv后,几人把东西寄放在了前台后回包厢。进门何沛媛就被王蕊抱住了,质问:“怎么换衣服了?性感的圣诞服呢?”

杨景行好奇:“有么?”

王蕊比划:“漏肩的,大腿到这。”

杨景行使坏:“她穿一下午了,你穿吧。”

王蕊拉扯自己的秋衣:“来呀。”

齐清诺拿两瓶酒对何沛媛说:“我们都和他干过你,轮到你。”

杨景行保持作风:“我干了,你随意。”

看杨景行仰头猛灌,何沛媛劝阻:“不要吧。”

齐清诺说:“和我们都是吹的,快喝。”

嘿,何沛媛也豪爽,一小瓶啤酒用半分钟就灌完了。

邵芳洁来对杨景行炫耀:“刚刚喻昕婷跳舞了,风华绝代!”

喻昕婷否认:“没有!”接过杨景行脱下的外套,叠的时候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小包包里。

年晴把水果坚果往何沛媛面前推:“补点了开始吧。”

何沛媛拿一片西瓜后靠在沙发上小口咬。齐清诺一拍杨景行的大腿:“来,我们唱一个!”

齐清诺选歌,却不是对唱,一首女人飙高音的歌,基本人人都会,却不是人人都能。两人边唱还边装模作样的眼神交流,到高音部分,齐清诺败下阵来,杨景行就是纯喊上去的,震得喻昕婷都捂上了耳朵。

刚唱完一段,喻昕婷拿着杨景行的手机送到他面前。陶萌打来的,杨景行看一眼后把话筒给喻昕婷让她继续,他出门接听。

“喂……喂……听得见吗?”杨景行刚刚的兴致还没消下去,声音老大。

“听到了。”陶萌音调截然相反。

“我还以为信号不好。”杨景行声音降下来,“十点了,还不回家?”

陶萌沉默了一小会:“……马上就回,在等爸爸,他们还在聊。”

杨景行说:“我们可能晚点,提前祝你晚安,圣诞节快乐。”

陶萌又沉默好一会后问:“你能不能出来?”

杨景行说:“太晚了,你早点回家吧。”

“那我去找你!”陶萌突然下决心。

杨景行还是说:“不行,太晚了。”

还没等杨景行说完,陶萌就急问:“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个人是谁?”

杨景行说:“你认识的人我又不可能都认识……”

“你为什么那么快就走!”陶萌反应越来越快,“我叫你下车你为什么要走?”

杨景行说:“别人等着的,又没什么要紧事……”

“那你觉得什么要紧?”陶萌吼,“你看没看自己当时那个眼神!”

杨景行问:“我什么眼神?”

“你在嘲笑我!不问青红皂白的嘲笑我!你那样,让别人怎么看我……”陶萌声音破了。

杨景行说:“你误会了,我没嘲笑过任何人,更不会嘲笑你了,太冤枉了……”

陶萌突然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

杨景行说:“这和我在不在乎没关吧。别生气了,下次你叫我下车我一定下。”

陶萌又问:“你觉得还会有下次吗?我就问你,你出不出来?”

杨景行说:“太晚了,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家,好好休息……”

陶萌还比杨景行先挂电话。

杨景行回房里,王蕊拉他对唱。王蕊挺会做戏的,唱到深情处就含情脉脉的看着杨景行,都弄得他不好意思了。

唱完后,王蕊拿着话筒蛊惑同盟:“我们这么多美女陪你一个人,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邵芳洁她们鼓掌叫好支持。杨景行怕怕的问:“怎么表示?”

王蕊不害臊:“当然是让我们爽的!”

杨景行笑:“一人一瓶爽歪歪?”喻昕婷和安馨爱喝那玩意。

年晴叫:“来,玩骰子,大冒险。”

齐清诺笑:“太老土了吧?”

年晴怀疑:“这都不能刺激你了?”

王蕊支持:“来,就玩这个!”

年晴说规矩,要十个人依次坐好排号,分别是二到十一。盅里装两个骰子,摇出是多少数谁就是发令者,然后再摇,出来的就是执行者。

杨景行说:“这不公平,号数的几率不一样。”

众人用概率知识一讨论,发现是不公平。年晴飞快的再想办法,分两组,一边五个,轮流着来。

一群人议论纷纷,看是不是公平。年晴大声叫:“但是可以命令她对任何人做,这样公平吧?”

好好,公平!先分组,杨景行当然是和喻昕婷安馨一起,再加王蕊和齐清诺。两军对垒,一个个都阴笑。喻昕婷都开始怕怕了,往安馨身后躲。

男士优先,杨景行摇啊摇,出来个三点。柴丽甜拍手尖笑,扫视待宰的羔羊们一眼,吹吹决定别人命运的手开始摇。

邵芳洁和郭菱使坏的喊:“一,一,一!”一就是杨景行了。

开出来,大家一阵失望,六点,作废。王蕊一点都不考虑同组的感情,喊:“不,六转过来就是一,还是他!”

一群人连连附和。杨景行叫:“还是不公平,凭什么我几率大一倍?”

齐清诺安慰:“好了,你当国王的几率也大一倍。”

柴丽甜嘿嘿笑一阵,看杨景行:“选。”

杨景行头大:“我选真心话吧。”

柴丽甜倒是为难了,冥思苦想。其他人都叫嚷来个狠的,喻昕婷也嘻嘻乐。柴丽甜终于下决心了:“初恋什么时候?”

年晴抗议:“太没意思了吧,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可是其他人不支持她,都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笑:“我自己觉得是初二,不过对方可能不同意。”

几个女生笑笑,王蕊还谴责:“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好学生!”

没感觉,大家催柴丽甜快点摇。王蕊好像满肚子坏水憋不住了,饥渴的喊:“五,五!”

可惜又是三,安馨当国王了。喻昕婷为安馨高兴,帮她挪过骰盅咦嘿嘿。安馨淡定的摇了摇后开出来,二,年晴。

年晴还兴奋:“大冒险,来来来!”

喻昕婷好像受过年晴的欺负,对安馨急说:“不要因为她是娇花而怜惜她。”

一群人笑坏了,郭菱还补充:“天啊,这么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事,实在是太刺激了……”

喻昕婷又不好意思起来,可看杨景行,他也嘿嘿乐呢,也不帮她。安馨想了想,说:“就学哪个石榴姐,要神形兼备。”

年晴一点都不怕:“哪一段?我忘记了。”

喻昕婷连忙帮忙回忆:“就是把周星驰打成熊猫的那一段,她还趟在地上……一开始就说是我风华绝代,万人惊艳的石榴姐……”

喻昕婷还有眉目动作,年晴乐了:“你先演示一遍。”

喻昕婷往后躲:“我不!”

七嘴八舌的回忆了一遍台词,杨景行又被拉下水了,要当周星驰。两人站在大包房的中间准备开始,其他人凝神聚气的准备欣赏。

年晴先朝杨景行的眼睛戳一拳:“我打!!!”还加菜,学李小龙。

杨景行捂眼:“谁打我?”

年晴真叫一个搔首弄姿:“是我风华绝代,万人惊艳的石榴姐。”转着圈的展示身材,台词说得又长又嗲。

杨景行问:“为什么打我?”

……

喻昕婷她们早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到最后,年晴还真的把上半身躺在茶几上:“……来呀,我有点紧张,快点来啊!”边说边扭扭。

一群人已经笑断气了,王蕊扑过去在年晴身上一阵揉捏,年晴还喊用力。

一幕结束,大家脸上都还保持着笑容,继续下一轮。安馨再摇,年晴如愿以偿了,她当国王了。

年晴众目睽睽之下,把骰子的一摆在最上面,然后盖上盅,轻轻的在桌面上磨了了小半圈。

杨景行站起来:“我走了。”

齐清诺一把拽住:“坐着!”

王蕊还说:“有不满你可以反映啊,我们给你主持公道。”

年晴揭开骰盅:“我这人很公道的……一,你!不准真心话!”

杨景行惊骇:“这叫公道?”

年晴说:“举手表决。”

迫于群众压力,喻昕婷都弱弱得把手在胸前举起半截,全票通过!

杨景行忿忿的:“本来还想下次来我请客,算了。”

年晴不怕:“等会再摇个一,让你请。”

喻昕婷为杨景行担心:“那可以一直要你请了!”

年晴制止群众的声音:“别闹,影响我的灵感。”她那双贼眼滴溜溜转了半天,说:“自己选一个女生,抱三十秒,拥抱,热情的拥抱,还要对白!”

杨景行喜出望外感激涕零:“我错怪你了,谢谢!”站起来一步就跨到年晴面前,扶她的肩膀。

年晴连忙补充:“不是我!”

邵芳洁哈哈:“就是你,我们很公道的。”

齐清诺也幸灾乐祸:“恶有恶报吧。”

年晴当然不能破坏自己的规矩,站起来,让杨景行环抱着她的肩膀。年晴不矮,脑袋能顶到杨景行的下巴了,只好歪一下,靠在他左边肩膀。

“台词,台词。”还是邵芳洁不肯放过。

年晴不害臊:“好高大伟岸哦。”

杨景行问:“你在看谁?”

年晴呵呵:“好多人在看我们哦。”

杨景行说:“她们是在看风华绝代的石榴姐。”

一群人哈哈。

正在绵长的倒计时呢,杨景行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陶萌。

正文卷 第八十七章 冲突

王蕊埋怨:“你业务也太忙了吧!”

杨景行弯腰把年晴横抱起来,在起哄声中把她放回座位上,再出门接电话。

“喂,回家了吗?”杨景行关心。

“我在下面,你来接我。”陶萌声音比之前冷静了许多。

杨景行连忙下楼,陶萌正站在前台旁边看小圣诞树上的彩灯。

“怎么过来了?马上十一点了。”杨景行有点责怪。

陶萌又看了几秒彩灯才扭头看杨景行,再把身体也转过来,问:“你的衣服呢?”

杨景行说:“在上面。”

陶萌说:“那我们先上去吧。”

杨景行说:“你在这等我。”

陶萌不理,不慌不忙的上楼梯。

杨景行拉了一下陶萌的衣袖:“我马上下来……你爸爸呢?”

陶萌用力摆了一下手,继续朝上走。

上楼后,陶萌就迷茫了,她不知道房间号啊。杨景行还在劝:“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陶萌看着别处,不为所动。

杨景行妥协:“好吧,走……就你一个人?”

陶萌说:“爸爸先回了。”

杨景行说:“那等会先回学校我再送你。”

“不用!”陶萌很坚决。

走了两步,杨景行又回头问:“之前和你一起是谁?”

陶萌看杨景行,嘴唇一抖:“不要你管。”

推开包房的门,里面一片女生的娇笑尖笑。

“电话这么久……”王蕊吼,看见杨景行身后边的陶萌后就马上淑女:“哎,欢迎!”

年晴连忙从柴丽甜的身上爬起来,郭菱把音乐声关了……好像一下安静不少。

陶萌走上前两步,微笑摇手:“你们好……在玩什么?”

齐清诺招呼:“坐……啤酒,雪碧,假洋酒,喝什么?”

“我自己来。”陶萌在齐清诺旁边坐下,看周围一眼问:“你们的东西呢?”

齐清诺说:“放下面的。”

陶萌说:“我本来想早点过来的,可是陪爸爸见朋友,耽误了。”

齐清诺笑笑:“没事……唱歌吗?”

陶萌说:“你们都没唱,继续玩吧,看你们这么开心。”

王蕊说:“你们应该合唱一首啊,先迟到罚三杯。”

齐清诺说:“特别嘉宾,哪算迟到!”又问陶萌:“真心话大冒险,玩吗?”

陶萌点点头:“好啊。”

年晴犹豫:“怎么分组?”

杨景行在陶萌边上坐下,说:“你们玩,我管后勤。”

王蕊不同意:“你想得美,还没玩够呢。”

何沛媛说:“正好,我们纯女生玩。”

杨景行对陶萌说:“你顶替我,小心点,她们一个比一个坏!”

王蕊叫:“我们坏?便宜都让你占了!”

年晴给陶萌说了一下规矩后开始,轮到齐清诺摇了,叮叮当当,郭菱终于当国王了。看她一阵大笑,这边五个人都胆战心惊。

“吃西瓜吗?”杨景行问陶萌。

陶萌不客气:“拿一片。”

何沛媛推了一下大盘子,然后再由杨景行戳了一片西瓜递给陶萌。

郭菱比年晴厚道多了,握着骰盅一阵狂摇,还叫唤:“开了开了!”就王蕊一个人使坏的喊一啊一。

结果是二,齐清诺倒霉了。感觉这是众望所归,大家都乐,邵芳洁喊:“推翻两座大山!”

齐清诺一挺上身:“小样……真心话。”

年晴不肯:“不行,淘汰真心话!”

郭菱直接问:“内裤什么颜色?”

年晴说:“你还不如让她直接脱了看!”

齐清诺一点都不为难:“黑色,该我了。”

陶萌呵呵笑,看杨景行一眼。杨景行说:“她们还不知道我的。”

齐清诺对陶萌说:“刚开始,之前一直唱歌。”

年晴说:“杨景行也来,不然没意思,你们六个人,恰恰好。”

陶萌也说:“你也来吧。”

杨景行说:“好,我当七号。”

其他人当然不肯。

新一轮,齐清诺摇中何沛媛,何沛媛又摇中喻昕婷。喻昕婷怕得一弹一弹的:“我选……真心话,不,大冒险。”

何沛媛呵呵笑:“我最好心了……去门口朗诵一首唐诗。”

年晴又发话:“不行,对杨景行朗诵,要深情朗诵!”

相比之下,喻昕婷连忙朝门口跑,在其他人的命令声中不得不打开门,然后探头看看左右,声音不大不小的背诵:“床前明月光……”

众人笑够之后,何沛媛再摇,看了一下对陶萌说:“是你。”

陶萌惊讶:“啊……哦。”

杨景行吧骰盅给陶萌:“别客气,邪恶起来。”

陶萌笑笑,看了看骰子后盖上,用力晃两下了再小心揭开:“五。”

邵芳洁啊一声:“怎么这么倒霉……真心话,陶萌大美女,我相信你是纯洁善良的!”

年晴对陶萌说:“别客气,千万别客气,把你最邪恶的一面展现出来。”

陶萌想了一下,问:“从小到大,你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杨景行笑:“你太邪恶了。”

邵芳洁感激啊,不过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想了一下后说:“最开心……拿到通知书的时候。”

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年晴催促快点继续。陶萌又摇,柴丽甜当国王了。柴丽甜放下开心果,吹一吹神奇之手,嘻嘻笑的摇出一个二。

年晴一阵惊喜,抱住柴丽甜庆祝:“甜甜,我爱你。”

陶萌还装傻:“我啊?”

年晴一脸兴奋:“快选快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陶萌看看这险恶的环境,再瞄瞄也没意向帮她的杨景行,下决心:“就……真心话吧。”

大家再满怀期待的看着柴丽甜,柴丽甜抿着嘴角眯着眼睛想一会:“你有多喜欢杨景行?”

年晴连忙补充:“要满怀深情,说够一分钟!”

一排眼睛齐刷刷的看陶萌,杨景行在笑,何沛媛还有心思拿东西吃。

陶萌双手交叉放在并拢的腿上,看着柴丽甜的方向说:“还好吧。”

一群人失望,杨景行倒是惊喜的对柴丽甜说:“谢谢,回头请你吃饭。”

年晴不满:“我教你,你应该说,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她真是有喜剧表演天赋。

齐清诺说:“对客人斯文一点,继续继续!”

柴丽甜又摇,出来个四。喻昕婷兴奋得拍手:“是我!”然后她又摇中了何沛媛。

何沛媛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喻昕婷:“昕婷,我们两最好了,我选大冒险,你罚我吃东西吧。”

喻昕婷一扭身体表示不同意,然后就开始想啊想。齐清诺在喻昕婷耳边嘀咕一句,喻昕婷好像采纳了:“你剥十颗开心果喂……喂年晴吃,一颗一颗的。”

年晴高兴了,还伸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于是何沛媛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剥出十颗来,然后一粒一粒的喂年晴。两人装模作样的做足了戏。

还要继续呢,可服务员来了,说时间到了。年晴说要加,郭菱她们也表示支持。齐清诺对杨景行说:“要不你们先走,我们再玩会。”

杨景行说:“那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等会给你电话。”

陶萌却说:“不用,你们继续玩,我走。”

跟着服务员一起进来的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却大声叫:“还玩!快点走,你们时间到了。”

这边几人看他一眼,那外形就让人不待见。齐清诺对服务员说:“再加一个小时。”

服务员回头对年轻人说:“先生,她们还要加时,麻烦你们再等一等吧。”

年轻男人两步跨到齐清诺面前,不太友善的问:“我叫你们走,不懂我的意思?”同时扫视了其他人一眼。

对方呼吸的酒气让齐清诺退步扭头。服务员连忙说:“先生,麻烦你跟我来,去休息一会。”

“休息个鸟!老子等一个小时了,还等,叫他们走。”年轻男人敞开外套,往沙发上一坐。

服务员对杨景行他们说对不起,然后再弯腰:“先生,麻烦你,他们要加时,谢谢。”

年轻男人站起来,指指杨景行的脸:“你们最好快点走,别惹麻烦。”服务员走的时候又道歉,让齐清诺她们继续玩。

杨景行穿外套,对齐清诺说:“等会小心点。”

齐清诺笑:“能有什么事,你们去玩吧。”

杨景行又指指桌上的坚果什么的,问陶萌:“要不要带点?”

陶萌摇摇头。

可杨景行和陶萌还没出门呢,之前的年轻男人带人回来了,一大群,十个。可他们的比例和杨景行这边相反,八男两女。

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客气,招呼朋友:“进来进来,川子,去点东西。”

看这群人的平均年龄,也就二十二三岁,大的二十五六,小的有十七八的。齐清诺她们还坐这,喻昕婷和安馨站了起来,靠近杨景行。

那个男人又对杨景行吼:“你们时间到了,可以走了!”看他那群朋友的眼神气势,是比这边的音乐学院娘子军强悍多了。那个站在他旁边的超长假睫毛女生,估计也就十八九岁,那表情,似乎要用风骚的浓妆把对面那群女人羞愧死。

还是先前那个服务员,又对杨景行道歉,然后在对讲机里通知:“朱经理,三一一号房。”

看看情况,杨景行找齐清诺商量:“要不我们都走吧?”

齐清诺摇头,大声:“凭什么!”

对方那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回话:“凭什么!你说凭什么!识相点!”

杨景行一脸为难,对陶萌说:“你去外面等我。”

陶萌一屁股坐了下去。

杨景行和大家商量:“玩也玩不开心了,走吧,下次继续。”

对方有人表扬:“聪明。”

可看样子就喻昕婷和安馨支持杨景行的决定,站在那里,其他人都不动,但是都拿好了自己的衣服和包包。对方一个男人看准何沛媛旁边的地方坐了下去,何沛媛连忙站起来,也靠近杨景行。

又有人对服务员喊:“快点打扫干净啊,跟猪拱的一样!”他的同伴嘿嘿。

杨景行又邀请:“走吧,宵夜去。”

服务员连忙说:“不用,对不起,请稍等一下。”

齐清诺看可怜巴巴的杨景行一眼,突然站了起来,改变了主意:“算了,走吧,一群地痞!”

还是那个年纪大点的女人抬手厉声喊:“你他妈的小心点!”

杨景行连忙道歉:“对不起,别往心里去。”

对方的一个男人把茶几上的盘子踢了一脚:“滚!”

这些学音乐的女生还是有点怕怕的,都站了起来,杨景行招手:“走吧走吧。”推推喻昕婷的肩膀。

杨景行看着女生们一个个出门,齐清诺站在他旁边,就陶萌还坐着不动。杨景行弯腰拉:“走了。”

陶萌一扭胳膊,呼吸都不均匀。

杨景行又抱陶萌的肩膀:“听话,听话。”

感觉陶萌是被杨景行抓起来的,一脸的愤懑,看都不看杨景行。齐清诺也安慰:“算了,别理这些人。”

服务员还在道歉:“你们在这等一会,对不起。”

还是那个带头的过来,用力一拍杨景行的肩膀:“兄弟,算你识相,出来玩图开心,要不是今天,这些小妞,我玩死她们!”他真的恶狠狠的。

杨景行没理,把想发飙的齐清诺用力推出门,再抱推着陶萌往外走。那个男人又朝陶萌的肩膀伸手,想推一把:“快滚!”

可他没碰到,不是陶萌让得快,而是杨景行伸手挡住了。那个男人不甘心,脸上的一道长疤逗了一下,看着杨景行的眼睛又朝陶萌伸手。

杨景行又把那支手格挡开了。

“我操!”男人怒了,猛的朝陶萌身上摸。

杨景行左手挡住,右手把陶萌用力推出门外。

服务员大吼:“我警告你们,别在这里闹事!”

那个男人是摸不到杨景行了,就猛跳起来朝杨景行脑袋打一拳。杨景行又用左手挡开了,右手同时扯掉了陶萌抓住他衣摆把他往外拉的手。

“我操,老子打死你!”男人真怒了,缩下半身,前倾上半身,一记猛拳朝杨景行胸前轰。

杨景行左手捏住了男人的拳头,回头用右手猛的把包房门关上了,站在那里的陶萌伸了一下手,没叫出声。

正文卷 第八十八章 没事了

包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齐清诺立刻推撞了过去,还差点撞到陶萌。可是门没被撞开,齐清诺连忙边扭把手边用力推,还是推不动。

陶萌挤开从小玻璃窗里朝里看的齐清诺,可看到的是杨景行的后背衣服贴在玻璃上,在扭动。

“开门!”陶萌厉声尖叫,双手捶推门,让从走道快步赶来的几个人跑了起来。

“让开!”一个高大魁梧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样子是这里的负责人,他拉开了陶萌后用力推门,没推开,又一声大吼:“开门!”

男人左右看一眼,发现叫他的服务员不在旁边,他连忙双手一摆后退两步,把陶萌齐清诺和喻昕婷都拦开,然后飞起一脚踢在门上。

嘭的一声巨响,结实的木门破凹下去一块,门缝也开了。踢门的男人右脚落地,瘸了一下后连忙去推门,他身后两个年轻点的也连忙帮忙。

包房门半开,马上传出来的是女人刺耳的哭喊声:“杀人了,救命……”

还有一个男人扭曲的叫声:“操……搞死他……”

陶萌啊的尖叫一声,冲起来就朝门里撞,和齐清诺挤到一块去了。

门完全打开,是杨景行拉开的,他站在那里,扯了一下扭曲的衣服,对陶萌和齐清诺说:“别进来,出去!”

陶萌跨一步,伸手就把杨景行朝外死拽。齐清诺朝里看一眼,门口五个人,两个在打滚,一个屁股撅得老高作磕头状,一个蜷缩成一团抱住脑袋在扭动。还有一个稍微远一点,正趴在地上,脑袋搁在茶几上,还在喊:“搞死他。”他身边的女人继续哭喊:“杀人了!”

此外还有一个女人站在点歌台旁边的,话筒掉在地上。两个男人站在沙发边,另一个还是坐着的。

那个服务员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人。

高大的中年男人快速看一下情况,问服务员:“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服务员回过神,吞一下口水,准备一下唇舌,手指地上划一圈:“他们……打他。”最后指着杨景行的时候,食指弯了起来。

中年男人转身看杨景行,好像比齐清诺她们还关心,问:“没事吧?”

杨景行点头:“不好意思,添麻烦了。”

包房里那个脑袋搁在茶几上的男人,也就是带头的那个又挣扎着歪歪倒的站起来,拧起一个小啤酒瓶半抬着手臂喊还站着坐着的同伴:“搞死他!”

中年男人的一个手下过去,把啤酒瓶接了过来,站旁边守着。中年男人再朝房里吼:“住嘴,不然让你嚎个够!”

那个叫救命的女人也不喊了,就呜呜哭。

杨景行还有空抽纸巾,给陶萌一张,陶萌不接,只好先给喻昕婷,她接过了。杨景行给陶萌擦眼泪:“没事,别哭……这么多人看。”

陶萌的嘴巴瘪得更厉害了,没出声,但是眼泪掉。嫌丢人,只好抓着杨景行的手臂,把脸朝他胳肢窝里藏。

齐清诺还在上下看杨景行,伸手摸了摸他左手臂衣服上的一大片湿渍,明显不是血,应该是啤酒。她再看杨景行眼睛,很无奈的配合着干笑一下。

何沛媛这一群也围过来关心一下,看看包房里面。好像就柴丽甜被吓到了,都不敢靠近包房门。安馨胆子也大,搂住了喻昕婷的肩膀安抚。

中年男人弯腰,把一直跪着的那个家伙摇了一下,推翻在地,发现这人握着小肚子在喘粗气。他对手下说:“你们看看。”然后就拉着服务员出门,把门带上。

等服务员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后,中年男人也对杨景行道歉:“真对不起,我们工作失误……给你们开个vip大包,我请客!”

杨景行说:“不用了,没心情了……看看有什么东西要赔的吧。”

中年男人摇头:“没关系,过错不在你……”又看一眼十个女生道歉:“不好意思,受惊了。”

杨景行说:“不用赔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中年男人摇摇头,又推开门缝问里面:“怎么样?”

里面的人说:“死不了人。”

中年男人就回头说:“没事,这是我们的责任。”对服务员说:“带他们去vip。”

杨景行说:“真的不用了,太晚了,女生要回家,本来就添麻烦了,谢谢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那好。”命令服务员:“送客,叫车。”

服务员弱弱的:“我刚刚叫前台报警了。”

中年男人立刻火大:“你怎么做事的!”

服务员委屈:“我以为要出事。”

年晴不怕:“报警就报警,不是我们惹事!”

中年男人又看杨景行:“能不能等一会?说清楚再走,放心,那边的人我认识。”

杨景行点点头:“我留下,她们先走可以吧?”

中年男人点点头:“没问题。”

杨景行就准备安排,可齐清诺先开口:“我留下。”

杨景行问陶萌:“你叫家里来接一下?”

陶萌的脑袋在杨景行肩膀上磨蹭。年晴对齐清诺说:“我等你一起。”

其他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中年男人看看女生们,问杨景行:“他们还都是学生?”

杨景行点点头。

中年男人又问:“你也是?”

杨景行说:“是的,我们都是同学。”

中年男人哦了一下:“不是体校的吧?”

杨景行笑:“不是。”

中年男人就不问了,拿出张名片给杨景行:“常来玩,我是这经理。”

杨景行谢谢,看见名片上写着朱俊岚,就也报下自己的名字。

朱俊岚又回包房不客气的低吼了句:“都好好呆着,动都别动!”他的声音和架势都挺有威慑力的,然后又对美女们温柔:“都看一下,有没有掉什么东西。”

有几个女生检查了一下。杨景行抬手扶了扶陶萌的肩膀,稍微推开看看她的眼睛,说:“你们找个地方坐吧。”

陶萌拉着杨景行的手松开,站好低头再抬头,对朱俊岚说:“谢谢您。”

朱俊岚笑笑:“没事没事。”

年晴有问题了:“你们这工作程序有漏洞,我们都没说要走,为什么要让他们进来!”

服务员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齐清诺宽容:“算了,他也不想。”

年晴不放过:“万一出什么事呢?幸好今天有个男人,要是平时,不干受欺负?”

朱俊岚和颜悦色:“不会,今天是一时疏忽,你们下次来,有问题直接找我。”又对杨景行说:“今天客人太多了,事也多,过来迟了一步……你下手不轻,那个坐都坐不稳了。”

杨景行说:“还好吧,应该没事。”

服务员瞪大眼睛描述:“就一脚,矮的那个一巴掌就扇晕了……”

杨景行不好意思:“别说,别说了。”

服务员连忙住嘴。朱俊岚指指包房门,对杨景行说:“高点的那个,刚退伍两年,你们可以认识一下。”说着还真推开门叫:“炮仗,出来一下。”

说是高点,其实也就一米七五的样子,穿着和朱俊岚一样的黑西装,看起来比较精壮。炮仗的脸看起来很瘦,但是表情热情,和杨景行握手:“你好。”

朱俊岚对杨景行说:“炮仗能打,里面那样的五六个,轻松。”

杨景行佩服:“专业的,肯定不一样。”

炮仗问杨景行:“练过?”

杨景行连连摇头:“没有……我不要命了。”

陶萌不满的看杨景行,满眼责怪委屈。

朱俊岚说:“算了,别问了。常来玩,慢慢就熟了。”

喻昕婷终于有空来提醒杨景行:“衣袖湿了。”

杨景行说:“没事,一点点。”

陶萌摸了一下,在杨景行的衣兜里掏纸巾出来擦。齐清诺问朱俊岚警察什么时候来,还担心:“不用去警局吧?”

朱俊岚保证不会。

一一零的效率蛮高,十多分钟就来了两个大盖帽。朱俊岚先把人民卫士带到一边说了几句,然后两位卫士就来问群众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说三个女人就是一千只鸭子,这里好几千只了,好一阵唧唧喳啊。幸好陶萌和齐清诺基本保持了沉默。

警察总结了一下:“就是你们时间没到,里面的人要赶你们走,还发生了言语冲突……你们出来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你们没看见?”

年晴叫:“肯定是他们欺负人啊,几个人打他一个。”

警察都不问杨景行是不是,推门进去,一声吼:“都坐好!”把门外的人都吓一跳。

杨景行他们能听见里面的盘问内容。

卫士:“打架了?”

沉默。

卫士厉声:“是不是打架了?”

一个无奈的声音:“是。”

卫士严厉:“和谁打?”

“外面的那个人……他打我的朋友!”女人的声音。

卫士又问:“你是不是被打了?”

沉默。

“是不是?”

被问的人不情愿的点点头。

“谁打你?”

那人指指外面。

警察过去一把提起那人的衣领就往外拉:“来看清楚。”

被拉出来的这个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左脸肿得跟面包一样,被拉出来半截后,眯缝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杨景行,他突然一屁股坐下去了,抱住了最边上的沙发扶手,不肯动了。

警察一阵猛力拉扯:“来看清楚,别冤枉人。”

那人抱住扶手后脚下一阵扑腾,跟小孩耍赖一样,喊:“是他,就是他。”

警察不轻易相信,继续拉:“你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起来!”

这声吼有用,那人不赖地上了,但是起来后又坐沙发上去了。

杨景行挡住了齐清诺她们,不准她们再朝里看,就一个人站在门口等待指认。里面的警察被那赖皮惹烦了,拽住几乎是连踢带打的朝门外赶:“去看清楚,到底是不是!”

那小年轻一下抱住了茶几,叫喊:“啊,啊,啊!”

警察问:“你不是说他打你吗?去看清楚,到底是不是?是我们就去局子里。”

那小年轻终于明白了,摇头:“不是。”

警察再挨个去问其他:“是不是他?”

一些说不是,一些沉默,但没人说是。

这效率更高,几分钟后,警察出来对杨景行说:“都说不是你,你可以走了。”

朱俊岚也催促:“走吧走吧,没事了。”

杨景行说谢谢,带着一群女生由服务员送下楼,取了何沛媛的东西后就出门。服务员还要帮忙叫车,杨景行赶他走。

服务员说:“你们先走,等会再放他们下来。”

年晴冷哼:“我们就在这等。”

服务员的对讲机响了,他要回去,对杨景行说:“他们还要赔东西,你们也不急……不过这些人要是不要命,你也不好办,还是早点离开好。”

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杨景行先把何沛媛送上车,郭菱跟她一起。杨景行说:“等会你就自己辛苦点。”

何沛媛笑笑:“放心吧,谢谢了。”

接着是柴丽甜和邵芳洁要回学校,邵芳洁问喻昕婷:“你跟不跟我们一起?”

喻昕婷看杨景行。杨景行说:“你们先走吧,路上小心。”

喻昕婷点点头后和安馨上车。

王蕊走的时候问杨景行:“你明天在不在学校?”

杨景行点头:“在。”

王蕊就说:“我们去找你。”

杨景行问:“干什么?”

王蕊笑:“慰问一下啊,现在没机会。”

终于就剩年晴和齐清诺了,拦下一辆车后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们先走。”

杨景行催:“快上,别啰嗦。”

这时候陶萌的电话又响了。齐清诺看杨景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和年晴上车走了。

陶萌还在电话里说:“……已经结束了,马上回家……还在这里……我知道,知道了……说好了十二点,还没到……我是说十二点开始回家……就这样!”

挂了电话后,陶萌看杨景行,两人对视。杨景行先移开目光,招手叫车,还帮陶萌开车门:“上啊!”

陶萌说:“你先进去,等会我好下车。”

杨景行就先钻进后座,然后陶萌上车关门。

正文卷 第八十九章 和解

出租车里开了空调,相比外面,有那么一丝丝暖意偶尔掠过脸或者手,可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杨景行又看看盯着前方椅背的陶萌,问:“家里挂袜子了吗?”

陶萌嘴唇一动:“现在别说话。”

于是一路沉默的呆坐着。一刻多钟后,快到陶萌家了,她叫司机停车,杨景行也跟着下车。这一带也还灯火通明的,路上人不少,拉着气球的,戴着圣诞帽的。

陶萌等杨景行接过司机找的钱后就开始朝家的方向挪步,杨景行连忙跟上,说:“冷吗,手套戴上。”

陶萌继续慢慢走,看着前方,说:“我晚上来找你,是要把事情说清楚,不管你在不在乎,我要尽到我的责任。”

杨景行点头:“什么事?”

陶萌停下脚步,看着杨景行:“晚上我爸爸见的朋友是上次那个酒会碰到的,不过他们早就认识,上次他们是带女儿去。今天爸爸说见面吃个饭,非要我去,我就去了,到之前我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儿子。你可能觉得我骗你了,但是我没有。我们八点多才吃完饭,他们又要聊天……那个人刚刚回国,爸爸要我带他看看,我就带他去商场,准备买完东西就去找你。没想到遇见你们……”陶萌的神色和语气都还冷静。

杨景行又点头:“明白了。”

陶萌再说:“就算不遇到,过后我也会告诉你。”

“嗯。”杨景行笑笑。

陶萌等了一会,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景行摇头:“没有。”

“好吧。”陶萌又迈步,走了一段后说:“不过也好,今天的事让我明白了,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杨景行苦笑:“我要怎么样才算是你了解的?”

陶萌冷淡的说:“你不用怎么样,也没必要怎么样,你可以和她们玩得多开心,和我无关。”

杨景行说:“今天晚上算不上开心吧。”

陶萌说:“我自己有眼睛看。不过你们开心就好,是我多此一举,多管闲事,打扰你们了。”

杨景行问:“你想了这么久就想到这些话?”

陶萌反问:“不然我还能想到什么?我说的是事实。不过我还要劝你一句,以后遇到之前的那种事,不要那么鲁莽幼稚的逞英雄,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杨景行狡辩:“我是帮你们出气呢!”

陶萌说:“我不会因为那些人生气,你帮她们出吧。”

杨景行问:“那你生谁的气?我?好吧。”他抬起右手给了自己脸上几拳头。

陶萌不笑:“我已经不生气了,没必要。”

杨景行放下手埋怨:“早说嘛。”

陶萌又说:“以后你这些话留着逗别人笑吧。”

杨景行担心:“你烦我了?”

陶萌说:“谈不上……二十九号晚上我不想去了,你要和别人去的话,我把票快递给你。”

杨景行说:“不用,你和别人去吧。”

陶萌说:“我不去。”

杨景行说:“我也不去。”

陶萌说:“那就算了,还有……”打开包包,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还你的圣诞礼物。”

杨景行赌气:“我不要!”

陶萌犹豫一下,拉开外套的高领子,要取下杨景行送的那条铃铛项链:“那我就把这个还你。”

杨景行握住陶萌的手腕:“别这样……我还是拿这个吧。”

可陶萌还是继续尝试取项链,项链是戴在毛衣的套领外的,不好拉扯。杨景行又抓陶萌的手:“我都拿了,你不准还。”

陶萌说:“我不想戴了……你松手!”怒视杨景行。

杨景行说:“再坚持会,回家再取。”

“我不!”陶萌手臂一阵扭扭。

杨景行求情:“等会,你等会。”飞快的拆开陶萌送的礼物,发现是一双黑色皮手套。他喜出望外:“手套,我一直想要一双手套,好看,好柔软。”边说边套上:“大小刚刚好,真暖和,不愧是温暖牌的,太好了,我太喜欢了,夏天舍不得脱怎么办!”

陶萌怒斥:“你好假!”

杨景行还两手互相抚摸:“真舒服!来,就让我用这双手套为你取下项链吧。”

陶萌一怔,看着杨景行。可杨景行的手已经伸到她脖子上了,于是她把下巴抬高仰视天空,配合一下。

戴着手套不好弄,杨景行小心翼翼的,免得扯到陶萌的头发。陶萌不耐烦:“你快点!”两人现在的姿势,让人分不清是在戴项链还是取项链。陶萌的脑袋扭向外面,杨景行距离很近的站在她面前,利用身高优势看她的后脑勺,双手放在她脖子后面。

终于取下来了,杨景行捏着项链两端,提到陶萌面前:“你看,其实和你的衣服很配。”

陶萌抿着嘴唇,皱眉瞪眼的不理杨景行。

杨景行又说:“十二点了吧,送给你,祝你圣诞快乐,永远快乐。”说着两手又绕到陶萌脑后去了。

陶萌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杨景行又把项链给套了上去,完了还稍微整理一下,看看满意后才再帮陶萌把外套的衣领拉好,扣子扣上。

杨景行突然清醒:“啊,你送我的什么手套,能控制我的行动!?”

陶萌双脚连跺叫唤:“我讨厌你!”

杨景行还犯贱,看着双手:“一定是手套让我变讨厌了!”

陶萌还大声:“你本来就讨厌!”

杨景行用手套遮脸,问:“现在呢?不是可爱多了?”

陶萌扭身就走。

杨景行追上,说:“谢谢,真的很暖和。”

陶萌找回状态:“不用谢,还给你的。”

杨景行小气:“还有卡片没还呢,我要!”

陶萌烦躁:“晚上才买,没来得及,遇见你们之后……我根本不想买!”

杨景行笑:“是不是内心里两个人在斗争,小天使陶萌和小恶魔陶萌,小天使陶萌说,杨景行没那么讨厌,小恶魔陶萌说,他就是讨厌,最后小天使和小恶魔打起来了,小天使陶萌赢了……我要谢谢小天使。”

陶萌被恶心得面部扭曲,说不出话来,浑身扭弹一阵,像是要抖掉那种感觉。

杨景行继续说:“好了,不管怎么样,别生气了,我们开开心心过圣诞。”

陶萌不依,停下脚步看着杨景行,浑身勇气的问:“那你说清楚,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一下就走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说着下巴又抖抖。

杨景行无奈:“我能怎么样?难道这样……”双手握住陶萌两肩,轻轻摇,低声吼:“说,他是谁?你们在干什么!气死我了,我要骂人!”

陶萌瘪嘴:“那你也不应该那样……你是扔下我走的。”

杨景行问:“或者我这样?”双手一拉,就把陶萌贴到了自己胸前。

陶萌脑袋贴在杨景行的衣服上,等他说什么,可杨景行一直沉默。等了好一会,陶萌才微微挪动双脚,朝杨景行靠近一点。

杨景行又松开了陶萌,说:“或者我这样……”一手扭住旁边的一团空气,怒目相向:“你是谁?干什么的?为什么和陶萌在一起,这么晚了,有什么居心?”

陶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但是马上消失了:“这样都不好,但是你不应该那么急着走,起码听我介绍。”

杨景行说:“我想啊,可是我看你的样子是不准备介绍。”

陶萌委屈:“当时情况那么复杂,那么突然,我还没想清楚怎么说!”

杨景行说:“好,我们重来一遍……就把这棵树当那个鸟人!”

陶萌扑哧一下后抿住嘴唇,再问:“怎么重来?”

杨景行退后一步,惊喜:“哎,真巧。”

陶萌看着杨景行,思考一下,也来点当时没有的笑容:“是啊,你们不是去唱歌吗?”

杨景行指着附近的一个广告牌说:“她下班,我们来接她。”

陶萌点点头,哦了好长一声,对着广告牌说:“辛苦了……嗯,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是爸爸朋友的儿子,不对,是,他叫周函励,爸爸的朋友,我们刚刚认识,爸爸他们在聊天,我们出来,顺便买东西……还有,他是杨景行,我的高中同学和好朋友,那是他在音乐学院的同学。她们晚上唱歌,我本来也想去的。”

杨景行对准那可怜的小树苗就是噗噗两脚:“还不快滚!”

陶萌银铃般的笑了一段后收声,拉住杨景行谴责:“你乱来!”

杨景行说:“这是我想象的画面。”然后正经,和树握手:“你好,嗯,是呀,对,不错不错,对对对,非常正确……陶萌就是个大美女,我比你多看了三四年,羡慕吧?”

陶萌满脸花开的不满:“你肯定不会这么说!”

杨景行为难:“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说,你们慢慢逛,我们先走了。”

陶萌马上入戏:“好啊,你等我电话,等会他们就走了。”

“好,拜拜。”杨景行又伸腿去踢树,陶萌拉住了他,说:“你看,这样多好。”

杨景行点头:“嗯,你比我表现得好。”

陶萌想了一下说:“其实我应该先打电话告诉你,可是……爸爸的意思是给我介绍朋友,但是他已经看出来我不喜欢那个人了,所以后来都没说什么。”

杨景行点头:“好了,没事了吧?”

陶萌瞪眼:“不是!这只是开始……你说,你当时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忘记了,可能就是想大概是你认识的什么人,或者是家里给你介绍的什么人,这么晚了还一起逛街,我还是早点消失好了。”

陶萌又委屈:“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我自私了,只想自己。”

陶萌更委屈了:“你还知道自己自私!我当时那么叫你……”

杨景行连忙安慰:“别哭,下次再遇见你们,我跟你们屁股后头。”

陶萌哭笑不得:“不会有下次了,他是圣诞放假回家,开学就回美国了。”

杨景行又说:“好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陶萌又不依:“不是!为什么你回去了还和她们玩得那么开心?”

杨景行无奈:“我总不能让她们陪我不开心吧?”

陶萌再问:“那齐清诺和何沛媛有没有说什么?”

杨景行摇头:“当然没有。”

陶萌看杨景行的眼睛好一会,再怀疑:“你当时为什么要打架?是不是故意气我?”

杨景行叹气:“现在想的话,我是我气我自己……当时不够冷静,我得回去给他们道歉。”

陶萌欲哭:“不管气谁,你都不能那样,我最讨厌暴力……而且你知不知道有多让人害怕!随便使用暴力是最幼稚最低级的!”

杨景行辩解:“我只使用了一点点。”

陶萌同情:“你都把他们打成那样了……我当时就感觉你是在发泄……有什么想不通,我们应该敞开来说,不应该随随便便动手!”

杨景行接受批评:“你说得对,以后我不随便使用暴力了。”

陶萌又说:“而且特别危险……万一你打不过呢,万一他们有什么武器……”

杨景行说:“我其实是忍住了,可是那个家伙想碰你……”

陶萌知道:“我又没让他碰到……不管他们多讨厌,你也不应该随便打人……让我那一刻觉得你好陌生。”

杨景行四周吆喝:“有没有人打我,我不还手啦。”

陶萌抓住杨景行的衣襟推搡:“你烦人!”

杨景行说:“你早把手套送我,我就不会动手了。”

陶萌提示:“你可以脱。”这时候,她电话又响了,连忙接听:“马上就到了……快了……不要,我不饿……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陶萌又有点高兴:“爸爸和奶奶还没给我礼物,在等我。”

杨景行羡慕:“走吧,快点回去。”

走回去的路上,陶萌给杨景行说了一下她今晚的活动。她是和爸爸还有后妈一起,对方是一家四口,还有女儿。双方是七点在酒店见的面,吃完饭就八点多了,然后两边的大人又要喝茶聊天,陶萌后来就想找机会给杨景行买礼物,才和那个周函励出来逛商场。

陶萌说:“其实我和他都没讲几句话,就是他妹妹不停的说,爸爸也是第一次见……他妹妹漂亮,可没想到儿子长那样。”

杨景行说:“人不可貌相。”

陶萌说:“但是也不能太对不起观众……他后来还问你呢。”

杨景行好奇:“你怎么说?”

陶萌歪脑袋:“我就说是朋友啊……你当时走了,我忍了好久才回去,脸色肯定不好。”

杨景行嘿嘿:“难道是我的潜意识?”

陶萌教训:“不管什么意识,都是不对的。”

这段路特别短,一会就到了。陶萌说:“等你叫到车我再上去。”

杨景行说:“你进去了我再叫车。”

“你烦人。”

杨景行又问:“对了,二十九号还去不去?”

陶萌又不开心了:“你说呢?”

杨景行说:“你去我就去。”

陶萌犹豫了好一会,勉勉强强:“那你来接我。”

杨景行击掌欢喜:“小天使又赢了!”

“烦人!”

正文卷 第九十章 麻花辫

杨景行回到家已经是一点多,先去付家烧烤看了一眼。老板他们已经开始收摊了,看见杨景行以为他要吃东西,连忙把一张桌子再摆好。

杨景行说不用了,看付飞蓉不在就告辞。老板娘汇报一下,说电脑已经买了,六千多的,还给付飞蓉搞了个小电动车,方便她来回。

杨景行说:“还是接一下吧,晚上不太安全。”

老板娘说:“她不要接……都是大路,不要紧的。她在那边认识好多人哦,都是了不起的。”

星期一上午,杨景行在图书馆呆了好久,后来接到何沛媛的电话,要他去北楼。三零六里面,六个女生等着的,何沛媛,王蕊,齐清诺,邵芳洁,喻昕婷和安馨。

杨景行问:“分组,继续?你们三对三。”

王蕊说:“昨晚确实没尽兴,晚上继续?”

杨景行说:“你们继续,我晚上去酒吧看看。”

邵芳洁担心:“谁保护我们?”

王蕊说:“都去辉煌啊。”

齐清诺说:“我和年晴昨天还去了一趟……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杨景行说:“一点多。”

邵芳洁说:“我七点多就看到你的车了。”

何沛媛说:“我九点才起。”

杨景行问喻昕婷:“晚上去不去找盼盼?”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又问:“吃不吃烤鱼?”

喻昕婷又点点头。

杨景行说:“那六点集合吧,我先上去了。”

王蕊说:“你不用这么努力吧,我们话还没说完。”

杨景行看:“说吧。”

女生们互相看看,邵芳洁突然笑:“你是不是男朋友兼职保镖啊?”

杨景行问:“谁愿当我女朋友?”

王蕊谴责:“你好没意思……真的,你是不是学过?”

杨景行说:“本能冲动,不说这个了。”

何沛媛还继续:“你打了几个人?我就瞄到两个。”

杨景行解释:“其实我平时很温柔的,你们不觉得吗?昨天是一时冲动,人难免犯错。”

女生们笑,何沛媛说:“打得好啊,我们都给你鼓掌!”

邵芳洁说:“其实当时我真的有点怕。”

王蕊说:“最怕的是喻昕婷吧,我们都还好,没哭。”

喻昕婷转身,背对大伙。齐清诺谴责王蕊:“你有意思吗?”

王蕊拉拉喻昕婷的肩膀:“说着好玩的。”

杨景行说:“我觉得你们这一群就她还像个女生,我都差点被吓哭了。”

喻昕婷嘿嘿一下,又转过身来:“我是胆子小。”

杨景行问:“柴丽甜呢,我想找她学笛子呢。”

齐清诺说:“我给你电话。”

然后杨景行就上楼了,拿着笛子吹啊吹。快到午饭时间了喻昕婷和安馨上来邀他,喻昕婷照例带着苹果。

吃完午饭后杨景行就给柴丽甜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能当当免费的老师。柴丽甜恰好有空,一下午的时间都给了杨景行。作为感谢,杨景行邀请柴丽甜一起吃晚饭,她答应了。

几人碰面后,柴丽甜对齐清诺说:“他真的学好快。”

杨景行说:“是老师好。”

王蕊说:“当时对我也这么说。”

邵芳洁一算:“哎,三零六差不多有一半是你师父了。”

杨景行笑:“好,今天就当谢师宴了。”

王蕊说:“早了点,你还没出师呢。”

杨景行车上坐着安馨,喻昕婷和柴丽甜。王蕊还有齐清诺,何沛媛,邵芳洁打的。八个人到了付家烧烤,越来越大的队伍把老板娘吓一跳,但愿杨景行还继续坚持付账。

幸好惟一的一张大圆桌空着的,八个人挤坐下来,女生们点菜。过了一会付飞蓉就来了,喻昕婷邀她一起吃。

杨景行说:“你上次请我了,我还没回请呢。”

付飞蓉嫂子也说:“你坐吧,帮忙接下菜。”

不认识的互相认识一下,柴丽甜和邵芳洁都表示听说过付飞蓉,唱歌很好什么的。付飞蓉很不好意思。

齐清诺说:“真的,越来越红了。”吃完了饭后准备出发,几个拦车,几个上车。付飞蓉推着自己的电动车叫大家先走。喻昕婷一阵惊喜:“我也会骑。”

杨景行说:“你让她试试。”

喻昕婷接过电动车,骑了一段距离,好像很爽。

齐清诺在出租里说:“我们先走了。”

杨景行叫喻昕婷上车,叮嘱付飞蓉小心。

到酒吧还八点不到,但是圣诞节嘛,已经有不少人。齐达维见到杨景行一阵高兴:“给你要了份歌词,你看行不行?”

两张纸,还是手写的,字体虽然潦草,但是漂亮。是按照杨景行的要求来的,隔行交互押韵,就是一首比较长的诗。看内容嘛,大概写的是关于青春,关于理想,关于爱情……其实就是关于人生比较有诗意的那一部分。语句很漂亮,但是比较散,主题没有起伏高低,当歌词的话,可能对旋律会有一些限制。

但是杨景行还是连连说好,喻昕婷她们也是表示崇拜。邵芳洁说:“肯定是女人写的。”字里行间的女人味确实比较浓。

看看落款,杨景行问齐达维:“简雨是谁?”

齐达维笑:“合适就拿去用。”

杨景行问:“这,什么价格?”

齐达维说:“哪来什么价格,能用就行。”

杨景行说:“这不合规矩吧。”

齐清诺笑:“是我妈的笔名。”

杨景行吓一跳:“啊,真的不要钱?要我也给不起。”

齐达维说:“我帮你问了几个人,没合适的,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把年轻的时候写的小诗改了改,二合一。”

杨景行嗯:“出版过吗?”

齐清诺说:“就在我们家出版过。”

杨景行拿着两张纸看:“我压力有点大,这么好的诗。”问齐达维:“嫂子呢?我要当面谢谢啊。”

齐达维说不用。何沛媛倒是笑起来,问齐清诺:“你是他侄女?”

齐清诺怒斥杨景行:“不准当面占我便宜!”

杨景行安抚:“乖,叔叔给你买糖吃。”

王蕊笑:“怪叔叔来了,快跑。”

喻昕婷嘿嘿笑:“怪叔叔……”

王蕊恐吓:“怪叔叔最喜欢小萝莉。”

喻昕婷还真的怕怕的朝安馨身上躲。

说好了杨景行请客,女生们点东西就不客气。王蕊最先动手:“怪叔叔,干杯,别看了好不好。”

杨景行把歌词叠起来放进衣兜,招呼大家:“来,叔叔祝你们快乐幸福。”

女生们笑着挨个和杨景行碰杯。齐清诺追究王蕊的责任:“你是觉得自己还是小姑娘还是他太老了?”

王蕊装可爱:“我是小萝莉。”

齐清诺不怕伤人自尊:“老女人,你怎么也装不像了。”

王蕊还捏着自己的披肩发甩弄:“我要扎小辫。”

齐清诺问:“你和我们酒吧有仇啊?”

柴丽甜对喻昕婷说:“你可以。”

扎着马尾辫的喻昕婷连连摇头。齐清诺有兴致:“来,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就扎一个看看。”

王蕊不怕:“你呢,来两个冲天炮?”

齐清诺不怕:“愿赌服输。”

何沛媛说:“怪叔叔呢?”

杨景行是真不怕:“随便你们。”

齐清诺开始点兵点将,童谣点到最后她各种话都接得上,于是王蕊遭殃了。王蕊不肯,说这完全是人为操作的黑幕,得换个方法。于是齐清诺去找了两个骰子,还是杨景行当二号,顺时针轮流转,不管公平不公平了。

第一把丢出个三加四,数来数去数到邵芳洁身上。邵芳洁本来是比较短的梨花头,一下被王蕊按住,柴丽甜奉献了两根皮筋,把本来好看的脑袋两边扎起了两粗屡头发,大咧咧的斜刺着。

一群人疯笑。为了不至于太影响市容,规定玩两轮了就允许复原。看了镜子的邵芳洁当然是急着开始下一轮,让齐清诺倒了霉。

这么一群女生,找几根皮筋太容易了。齐清诺不反抗,让王蕊在自己精挑细琢的发型上一阵拉扯,好不容易竖起两个冲天辫,短挫挫的。

喻昕婷笑得左歪右歪,都歪倒杨景行身上去了。

接着又是喻昕婷中招,她被安馨和杨景行包围着,作怪的任务就交给了安馨。安馨一点都不急,叫其他人继续,她慢慢来修理喻昕婷。

其他人就看着安馨散开了喻昕婷的马尾辫,然后慢慢分,还取出了梳子。哎呀,这比看别人扮丑有吸引力,柴丽甜马上过来参观,邵芳洁也跟上。

于是杨景行让开,让一群女生给喻昕婷扎辫子。看样子安馨是个高手,得到称赞,但是大家还是群策群力,纷纷伸手援助。

喻昕婷不敢动,任凭朋友们七手八手的摆布。王蕊惊呼:“天啊,你还会扎麻花辫?”感觉现在会这个的女生已经不多了。

柴丽甜挤到喻昕婷右边,取出梳子:“我学一下。”喻昕婷的脑袋被当成了教学模具。

安馨捣鼓了十分钟后,终于编好了一边。女生们阵阵惊呼,好可爱,好清纯,好萝莉……

女生们还让开,给杨景行过目。喻昕婷右边的头发还是散着的,但是左边已经精精细细的扎好了一条麻花辫。她的又发不是多长,也不很多,辫子就不粗,用红色皮筋扎的,从耳后边垂下来,尾巴拖到胸前锁骨下方一点点。

喻昕婷坚强的嘻嘻笑,看着杨景行,做好了被取笑的准备。杨景行看了好一会,对安馨说:“你惨了,准备扎一晚上辫子吧。”

柴丽甜等不及看成果,连忙让开:“这边这边!”

杨景行看见了冉姐,就过去打声招呼。付飞蓉也来了,杨景行问了些情况。付飞蓉有进取心,居然在自学电子琴,更难得的是她意识到了学乐理对唱歌的好处。

看样子今天晚上会比较热闹,杨景行就让付飞蓉去准备了。等他回到座位上,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喻昕婷都移不开眼睛了。

两条麻花辫垂垂在肩前,喻昕婷根本变了个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那小圆脸和圆眼睛,一下突出好了好多倍。

杨景行再看一圈,问:“喻昕婷呢?跑那去了?”

安馨得意:“好不好看?”

杨景行问:“今天第一次扎?”

安馨说:“寝室扎过一次,她不肯出门。”

杨景行批评喻昕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喻昕婷不好意思,摸摸两边的辫子尾巴:“小时候扎过。”

柴丽甜都羡慕:“看起来好纯哦。”

王蕊叫唤:“啊,我好想摸,想抱你。”

杨景行说:“我要坐对面。”

喻昕婷的马尾辫一扎,这游戏都没兴致继续玩了,齐清诺和邵芳洁也把自己的头发恢复了原状。

何沛媛也眼红,把自己一脑袋的装饰物取下来,然后好不容易把头发梳理顺溜,也要安馨帮忙。当然不能纯模仿,在背后来一条大麻花辫,她头发本来就比较长。

女生们开始讨论发型,杨景行就只能当个旁听者。等何沛媛的麻花辫也扎好了,杨景行也夸赞。可惜何沛媛的只能看背后或者侧面,不像喻昕婷是正面效果。

杨景行是时不时就瞄喻昕婷,害得两人都目光接触几次了,都笑。王蕊突然在齐清诺的胸前比划:“给你也来两条,装装纯。”

邵芳洁说:“有那种假发。”

齐清诺不屑:“我神经病啊。”

过了一会,付飞蓉开始唱歌了。今天杨景行他们坐得比较远,但是都认真听,然后热烈鼓掌。

玩到十点左右,女生们就要回家回学校了。齐清诺送客,顺便问杨景行:“新歌什么时候出来?”

杨景行说:“一个星期吧。”

齐清诺说:“学期展用?”

杨景行说:“不用这个,对不起嫂子。”

齐清诺笑一下:“怪叔叔昨天晚上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没怎么样。”

齐清诺哦:“你认识和陶萌一起的人?”

杨景行摇头:“不认识,是她爸爸介绍给她的朋友。”

齐清诺又问:“元旦什么安排?”

杨景行说:“我妈要过来,陪她。”

齐清诺笑:“喻昕婷说你像你妈?”

杨景行说:“她比我好看多了。”

上车,喻昕婷坐前面,后面挤了五个。杨景行把她们送回学校后就去了四零二。

正文卷 第九十一章 新歌速成

星期二早上的语文课杨景行现在是从不落下,因为五十多岁的教授很有学问,古今中外的文化艺术讲得头头是道,对诗歌又有专长研究,对杨景行这个半文盲来说简直是一座文化宝库。

齐清诺母亲写的那首歌词,杨景行已经在心中背诵了无数遍,期望熟能生巧,日久生情,让他对文字产生灵感,在作曲的时候能水乳·交融。

下午是视唱练耳和英语课,杨景行又逃课了,一个人在四零二埋头苦干。简雨不愧是个有音乐人老公的文化人,歌词写得真好。杨景行原本担心在副歌上出问题,可等他的主题旋律有个大概想法后,发现这问题根本不存在了。歌词中那看似美丽而淡泊的文字其实是有强烈的思想感情的。

杨景行本来想在配乐伴奏上走华丽路线的,可最后又选择了钢琴加琵琶。可是这里器乐就不是纯伴奏了,而是女声轮唱之外的另两个主角,几乎是两个独立声部和两个女声互相呼应,钢琴负责比较多的和弦织体。

一般的轮唱都是同一旋律的,可杨景行又搞出来一个变调的,虽然主题是统一的,但是区别还是比较大,而且还得和歌词的感情环环相扣。

一首歌,几乎要写四个声部的旋律,也够神经的。

六点多,喻昕婷才来邀杨景行吃晚饭。可杨景行居然说:“能不能帮我带过来?”

喻昕婷和安馨连忙去了,不接杨景行的钱。半个小时后,她们一人提了一个袋子回来,几盒饭几个菜,还有一钵汤。两个女生还在摆放呢,杨景行就开始狼吞虎咽了,用了五分钟就吃完了两盒饭,然后就坐到双排键前继续去了。

喻昕婷和安馨慢慢吃,时不时看看杨景行。吃完了后她们又收拾干净,发现杨景行没心思和她们聊天后就准备告辞。

喻昕婷问:“晚上要不要吃?”

杨景行说:“不用了……这首歌写完了我们去吃火锅。”

喻昕婷笑:“好,我也想吃了。”

杨景行又问:“你的麻花辫呢?”

喻昕婷看看胸前,说:“没扎。”

安馨说:“现扎一个。”

杨景行连忙说:“别,我要集中注意力。”

晚上十点过后,安馨和喻昕婷又来了,提来了要洗的衣服,作为感谢,两个人都扎了两条麻花小辫。

喻昕婷还有点歉意:“她的是我扎的,没她编得好看。”

杨景行说:“都好看,像两姐妹。”

安馨笑:“我是姐姐。”

杨景行改口:“像双胞胎。”

安馨还是要当姐姐。喻昕婷把两个衣服袋子放在椅子上,说明:“这袋是我的,这是安馨的。”

杨景行说:“我认得出来。”

半夜回家后,杨景行先洗衣服。一件一件的抖开,喻昕婷的长外套里居然还裹着一件秋衣。淡粉色的,薄薄软软轻轻小小的,以前没见过。

星期三,杨景行又和大部分人一样,逃掉了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课。他从早上八点就呆在四零二里面,吃午饭只用了半个小时,都没陪喻昕婷她们叫小炒,打一大盘子西里呼噜完了后赶快回教室。

下午五点,齐清诺到四零二探班,风风火火的还喘气呢,在杨景行面前跺一瓶矿泉水说:“我们刚刚遇到三号,笑死了。”三号就是追何沛媛的几个男生中的一个,被三零六的人编号第三。她们都说这人很有喜剧细胞,善于制造笑料。

杨景行问:“你们又欺负人了?”

齐清诺说:“我们做好事打掩护,送她突围。”

杨景行笑:“你们是要互帮互助。”

齐清诺说:“我防御高,不需要……我看看。”

把杨景行电脑里七零八散的谱子或者片段都看了一遍后,齐清诺说:“这么快……晚上吃什么?”

杨景行说:“喻昕婷她们给我送。”

齐清诺羡慕:“这么享受?叫她算我一份。”

杨景行说:“你自己打电话……你问问王蕊和年晴明天下午有空没,我们排演一遍。”

齐清诺问:“明天下午你能做好?”

杨景行说:“差不多。”

齐清诺问:“给冉姐和付飞蓉唱?”

杨景行说:“暂时是这么打算。”

齐清诺把自己半空的水瓶在椅子上敲:“你不怕三零六吃醋?”

杨景行笑:“这就是我的目的。”

齐清诺又得意:“你要失算了。”

一起吃过晚饭后,女生们告辞,让杨景行继续奋斗。

星期四下午,几个人就集合了。杨景行把总谱打印了四份,喻昕婷负责钢琴,王蕊琵琶。齐清诺唱钢琴那部分,年晴唱琵琶那部分。整首歌曲算四个声部,两两合作,两对之间再相互衬托,交相辉映。

歌曲名字还是齐清诺母亲原来的,叫《指间流水》。歌词是严谨的隔行交互押韵,两个女声就是隔行轮唱。作为作曲者,杨景行先说了一下大概思路,简单的讲了一下歌曲的结构和演奏演唱的基本要求。

齐清诺担心:“会不会太杂太乱了?”

杨景行说:“试一遍再说吧,不行就改。”

于是女生们看谱,熟悉自己的责任。喻昕婷很快开始弹了,和安馨商量着。王蕊也不甘落后,没多话说,认真投入。

就两件乐器的演奏来说,钢琴要稍微难一些,因为主旋律是和单个人声合作,但是和弦织体却是为整体效果服务,有点分离感,不像一般的曲子或者伴奏那样和声和弦紧密结合。琵琶杨景行学了三五天,用自己了解的大概去充分发挥它的表现力,虽然旋律上是用古今结合的方法,但是演奏技法还是传统的,完全难不住王蕊。

至于齐清诺和年晴的轮唱,虽然歌曲的两个声部本声没有多么高难度的婉转或者夸张的高音,但是两者之前的比较性和依赖性都比较强,就很考验配合,又考验独立性。分开独立来唱不是不行,也会好听,但是效果会远远差于二合一的感觉。

年晴和齐清诺都是专业的,年晴在演唱上更专业,两人比较一下彼此的旋律异同,低声的吟唱感觉。

齐清诺突然对杨景行说:“您不能先走开,给我们半个小时。”

杨景行点头:“好,我去给你们买水。”

王蕊说:“这么冷,我要热奶茶。”

年晴笑:“你去肯德基等着,接到我们的电话了就带回来。”

“行,保证回来还是热乎乎的。”杨景行出门关门。

齐清诺开始指挥,让王蕊和喻昕婷两人先来一遍。这次的前奏是琵琶,略带古韵的轻柔,重复了几遍,先给听众营造一个扎实的基础感觉。接着是钢琴对前奏的变奏,节奏上也稍微快一点,最后由钢琴的转调结合琵琶一起先带入年晴的声音。

年晴轻哼了第一句歌词,自己打拍子,然后看着齐清诺,由她重复同一句……前两句两个人都是一摸一样的,后面才开始变化比较。

齐清诺哼了两句后叫:“昕婷,你弹快了,千万别赶!”这是个问题,四个人,每个人都要独立,又要和其他三个合作,虽然旋律上有追求那种追赶比较的感觉,但是演奏演唱者自己千万不能真的去追赶。

王蕊也说:“别以为看着简单,认真点,让怪叔叔笑话!”

喻昕婷点点头,搓搓手。其实杨景行在总谱上对演奏演唱的细节都有做标注,不过喻昕婷她们毕竟才刚刚看谱,而且这首歌曲和之前的《雨中骄阳》是完全不同的结构节奏。

再来一遍,齐清诺和年晴不哼了,齐清诺当指挥,给喻昕婷和王蕊打拍子。毕竟都是专业的,这一次就完整的演奏了下来。

喻昕婷惊喜的回头:“真好听!”可惜杨景行不在。

王蕊说:“中间那一段感觉不大对,是不是快了?”

齐清诺皱眉看谱:“是不对,我没注意,再来……昕婷,第四页的第三行你看一下,重音别太重了。”然后严厉的指责王蕊:“你看你结尾怎么弹的,我都无语了,你以为你霸王卸甲啊。”

王蕊叫:“是你瞎指挥!再来!”

几个人总结了一下后,再来一遍,年晴试着轻唱一下,听得齐清诺忍不住了,结束后又总结一下,处理一下细节,然后四个人一起来。

一遍唱好比一遍弹好难多了,齐清诺和年晴都懒得互相批评了,自己总结自己的问题吧。

年晴悔过:“这儿我不应该唱那么高。”

齐清诺说:“是我慢半拍,听钢琴去了。”

安馨是旁观者清:“我感觉你声音大了……琵琶也有点弱。”

王蕊烦躁:“刚刚又太重了。”

一遍又一遍的来,女生们发现这可不是一首简单的歌曲啊。对演唱演奏的细节要求简直有点苛刻,一个音不对,就错得那么突兀。

到三点钟,电钢琴前都换着安馨了,几个女生才稍微有了那么点感觉。王蕊最先得意:“这遍我没问题吧!简直是大师!你们还没放开!”

年晴烦:“他说要轻快,又长又高怎么轻快?我们换。”

齐清诺不肯:“我更唱不了。”

确实,从旋律上看,歌曲一共五分钟,分三段。第一段是轻柔的,没什么好说。第二段就稍显复杂,感觉对两个歌手有不同的风格要求,杨景行在年晴负责的部分标注写着轻快有力,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而齐清诺的部分标注着柔软婉转,不太像她的风格。第三段就是高潮和结尾,反而显得相对容易,特别是倒数的二三十小节,有种一起爆发的意思,反而好处理得多。

喻昕婷还是觉得:“已经很好了,叫他回来给我们说。”

齐清诺摇头:“不行……这一段有点像戏曲,歌剧?是不是?”

年晴点头:“我也觉得有点。”

两件乐器已经基本没什么大问题,接下来就是年晴和齐清诺,感觉总是没把歌曲本身的精髓变现出来。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一首结构复杂但是相当好听的歌,可就是唱不好……齐清诺和年晴也不是不会唱歌啊。

一点一点的琢磨细节。这首歌,不同的阶段对唱腔有不同的要求,不然表现力就会大打折扣。年晴和齐清诺都发现了这一点,王蕊和喻昕婷就休息了好一会,让她们练去。年晴还想坐到鼓后面去打打节奏,被齐清诺否决了。

看看时间,都四点了。齐清诺和年晴觉得差不多了,叫正在黑板上涂画的王蕊和喻昕婷就位。

齐清诺郑重宣布:“最后一遍啊!等会吃东西别不好意思!”

安馨准备好了录音笔,举在四位演唱演奏者中间。

最后一遍,感觉很不错。王蕊点头满意:“嗯,算对得起我。”

年晴高兴的骂:“tmd,杨景行玩人啊……不准他给别人唱了!”

喻昕婷高兴:“真的好好听。”

齐清诺连忙把录音笔接到电脑上。录音效果肯定是很差的,但是可以听一下整体感觉。几个女生挤在电脑前听完,年晴说:“找个录音棚试试。”

齐清诺叫喻昕婷:“打电话!”

一刻多钟后,杨景行提着两大袋子快餐回来了:“辛苦了,趁热吃。”

喻昕婷说:“你先听吧。”

杨景行说:“先吃,不然冷了。”

五个女生一阵饕餮,王蕊还汇报:“我和喻昕婷早没问题了,两个歌手不专业……哎哟,还好烫!”

喻昕婷啃鸡翅:“没有,她们唱得很好。”

齐清诺抱怨:“伴侣呢,给我……冉姐没问题,付飞蓉能唱吗?”

杨景行说:“慢慢学嘛,就是让她知道歌有很多种唱法。”

年晴不满:“唉,拿我们当实验品。”

杨景行解释:“你们要是都唱不好,那肯定就是我歌的问题了。”

安馨说:“我觉得要是给专业歌手,好好制作一下,肯定有成绩。”

吃完后,女生们去洗洗手,洗洗脸,准备一下。杨景行坐在讲台边的双排键后,满怀期待。喻昕婷坐到电钢前说:“安馨也弹了。”

杨景行说:“听你的也一样。”

齐清诺和年晴是站着的,一人拿一份谱子,面对杨景行。齐清诺叫王蕊:“开始吧。”

嘿,作者在这里到底不一样,王蕊弹起琵琶都摇头晃脑了,安馨还帮她和喻昕婷翻一下谱子。

年晴的声音比之前练习的时候小一点点,齐清诺也是。可是唱两句后她们就互相看一眼,难道杨景行有激励效果?

到两分钟左右的地方,一段行云流水的琵琶引入节奏转变,杨景行开始点头。这不是一首简单的歌,四个女生能在三四个小时的时间里练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中段整体就是一种略带力度的行云流水,虽然唱的人可能不轻松,但是听者应该得到这个感觉。旋律轻快但是不失力度,偶有婉转,十分动听。

后段是高潮和结尾,年晴和齐清诺之间互相追赶的感觉加强,节奏突然快了一半,琵琶带着声调在一个简短的过门里很快拔高,钢琴像在后面鼓励加油。旋律和节奏的力度加强,钢琴更是扮演起了激励者的角色,丰富的和旋飞快的振奋演唱者和听众。

结尾很短,收得很迅速,不是传统手法,让人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几个女生都看杨景行的,他已经开始鼓掌,很用力。

“评价一下吧。”年晴有点喘气。

杨景行说:“好!”

齐清诺不满:“你中肯点,我们欢迎批评指正。”

杨景行说:“真的好,本来还是半成品,你们帮我完成了……不过我可以和你们再讨论一下。”

所谓的再讨论一下也没什么大的方面,都是一些小细节,主要是演唱方面的。但是这些细节的改正对现场的效果并不会有多大提升,只是针对录音棚而言了。

王蕊拆穿杨景行:“你让我们俩就是想得仰慕吧?”

杨景行说:“我是想仰慕你们。”

齐清诺问杨景行:“真的给付飞蓉唱?”

杨景行点头:“你把谱子带着她们,先看看。”

王蕊要杨景行请客吃晚饭,其他女生也不客气。走出北楼的时候,一个个意气风发·春风满面的在寒风里发抖。

正文卷 第九十二章 手相

又是一车挤去火锅店,齐清诺被赶到了前面,王蕊说她个头大!其实哪里大了,只是不显得娇小而已。

五个女生闹喳喳的,王蕊弹了这么久的琵琶,现在也唱一唱《指尖流水》过瘾,这时候都不觉得她唱得不好。喻昕婷也凑热闹,可是她太小声了。

因为刚吃了些蛋挞薯条什么的,女生们都不太饿,就随便点些东西,聊天为主。齐清诺说杨景行应该亲自去监督付飞蓉和冉姐练习新歌,可杨景行说明晚要去看段丽颖的颁奖典礼,后天下午母亲就要来了,暂时没时间。

杨景行还推给齐清诺:“是你家的酒吧,你负责。”

齐清诺抬下眼睛:“又不是我的歌手。”

喻昕婷突然想起来:“明天要把衣服拿回来!不然看见了。”

杨景行说:“明天早上带过来,应该干了。”

王蕊讥讽:“怪叔叔好体贴啊。”

杨景行给王蕊夹菜:“多吃点。”

王蕊感激,就打听杨景行将来的打算,想要出谋划策。杨景行说暂时没什么打算,王蕊就急了:“让你家里出钱,开个演艺公司,签我们啊!”

杨景行笑:“是你们签我吧。”

晚上,杨景行还有好多作业要赶,这几天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新歌上了,积累了一大堆。虽然那些和声作业对杨景行来说就跟小学数学差不多,但是多次不交作业是要被处罚的。

星期五早上七点多,杨景行把衣服提到喻昕婷寝室楼下后打电话。喻昕婷下楼来,脸上冒热气,刘海还湿着几缕。她接过袋子看了看,问杨景行吃早餐没。

杨景行说已经吃过了。喻昕婷就笑安馨还没起床,昨天晚上两人上网玩了好久。杨景行催:“快上去,风这么大。”

喻昕婷问:“你带阿姨到学校里来吗?”

杨景行点头:“要,那些都是他们的钱买的。”

喻昕婷兴致勃勃:“我们今天就去打扫,保证一尘不染!”

下午四点不到,杨景行就出发去接陶萌了。这次不是去家里,而是学校。杨景行先到校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才看见陶萌和两女一男。不过那三位没来认识杨景行,远远的就和陶萌分路了。

陶萌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给杨景行说那些是她学生会的同伴。上车后,陶萌看看左右,问:“你没戴手套?”

杨景行说:“放保险箱里,找不到钥匙了。”

陶萌不高兴:“你有保险箱吗?”

杨景行嘿嘿,问:“想吃什么?”

陶萌说:“不知道,还不饿。”

杨景行又问:“要不要买点零食带过去?”

陶萌想了想:“好吧……前面有个超市。”

进超市后,杨景行提了个篮子,直接朝零食区找。陶萌不肯买瓜子,垃圾多。也不准吃薯片,垃圾食品。杨景行只好买了点巧克力什么的,还有水。陶萌问要不要给段丽颖准备一束花,因为票是内场前区的,而且很前,献花很方便。可是杨景行还是嫌麻烦,不肯。

在去体育馆的路上,陶萌给杨景行说自己有了个股票账户。初始资金十万块,已经开始炒股了。

杨景行奇怪:“你学贸易的,又不是金融,炒股干什么?”

陶萌说:“都是相通的,我买了爸爸他们旗下的一支两万股,今天还小赚一点。”

杨景行说:“如果你是等着分红,我支持你,如果是倒卖,我看还是算了。”

陶萌不高兴:“为什么?我不行吗?”

杨景行说:“零和游戏就是赌博,不是你的风格。”

陶萌撇嘴:“你懂什么……金融产品是经济贸易发展中不可或缺的。”

杨景行表扬:“嗯,你能正视它的功能就好。”

陶萌说:“你管好自己的事……这个星期干什么了?”

杨景行就说写了新歌,但是暂时不准备卖,先让自己人唱唱看。于是陶萌就知道了付飞蓉,问仔细一点后就诧异了:“你能不能认真严肃一点!”

杨景行说:“我很严肃。”

陶萌烦:“算了,不说这个,你妈明天什么时候来?”

……

到体育馆后先找地方吃了顿快餐,然后再进场。找到座位坐下时已经是六点了,颁奖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陶萌还比较满意这里的视野,距离舞台只有三十米左右,还靠着中间的嘉宾区。嘉宾区被保护起来了,每个座位上都贴着明星的名字,已经有几位对号入座了。

陶萌多看了两眼,说:“段丽颖坐那边的。”

杨景行说:“我只关心你坐哪的。”

陶萌理了理围巾:“有点冷,这里怎么也有风。”

杨景行抬手:“来,我们你拍一我拍一。”

陶萌瞥眼:“无聊。”

杨景行激将:“不敢来吧。”

陶萌上当:“来就来。”把手套脱了。

整个体育馆里几万人,能无聊到玩拍手游戏的估计就这两位了。杨景行还念叨:“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陶萌纠正:“错了,是一只孔雀穿花衣!”

杨景行说:“好,按你的来。”

于是陶萌念,什么三只企鹅四只熊猫的。杨景行喊:“加速加速……”他手越拍越快。

陶萌一开始还能努力跟上,可杨景行很没风度,后来都变成无影手了。陶萌一阵气急,都不拍了,双手啪啪对准杨景行的巴掌一阵打:“你故意的!”

杨景行嘿嘿:“再玩一个。”他双手抬到胸前,右手握拳,左手伸直,然后拳头上下敲,巴掌前后平移。

看着杨景行挑衅的眼神,陶萌马上学着做。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这不是那么简单,双手在面前敲啊摸的,就是不能独立行动,乱成一团了,急得皱眉扯嘴的。

杨景行小人得志,都笑弯腰了。陶萌最后全神贯注的尝试了一遍,还是不行,就气急败坏的把嘴朝杨景行一撅,红嫩嫩的小舌头伸出来卷起来几乎成了一个圈。等杨景行看仔细后才收回去:“你行吗?”

杨景行伸舌头试了几次,发现不行。这次就轮到陶萌得意了。杨景行说:“我还是二比一领先,再给你来一个。”

杨景行把耳朵对准陶萌,然后扯动得几乎是上下左右移动,好像还能扇风。陶萌学,可是她都不知道该朝哪儿用力,吹胡子瞪眼的试了一下,放弃了,还骂杨景行:“你好无聊!”

杨景行拆穿:“你不会的都是无聊。”

陶萌炫耀:“你这是练出来的,我也可以,可我是天生的,你一辈子都学不会。”

杨景行说:“好,你学会一样就算你赢。”

陶萌问:“你能左手画圆右手画正方形吗?”

杨景行说:“手伸出来。”

陶萌把两手板心摊到杨景行面前。杨景行一边戳下一根食指:“看清楚,不准赖皮。”然后开始画。

陶萌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看杨景行的脸一眼,又马上集中注意力到手掌上。好像真的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呢。

可是陶萌不承认:“你是一截一截画的,要同时开始,一直不停,同时结束。”

杨景行说:“好,这次换过来。”

陶萌睁大眼睛仔细的看,没发现杨景行犯规。等杨景行画完后,陶萌双手抓起拳手,对在一起磨一圈,笑话:“傻子才能这样画!”

杨景行不介意,说:“来,我给你看手相。”

陶萌把右手伸出来,杨景行用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横捏住那几个白白小小冷冷的手指尖,右手食指在陶萌手心里指指划划。

陶萌问:“看到什么了?”

杨景行连忙撒手,学电影里:“公主恕罪,小民无心冒犯,恕罪啊,饶命啊。”

陶萌笑得露出一整排牙齿:“你烦人。”

杨景行说:“不过从手相上看,公主应该是个绝世美人。现在虽然很美,不过还没达到绝世的境界啊。”

陶萌不笑了:“找你的绝世美人去。”

杨景行说:“请恩准我再看看。”

陶萌扭头到另一边,把手摊给杨景行。杨景行又捏着看了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陶萌转过头来,警惕:“怎么了?”

杨景行说:“公主要二十岁才能达到绝世美人的境界,三十岁便可炉火纯青,四十岁就独孤求败了。”

陶萌哼:“五十岁呢?”

杨景行说:“那就是灭绝师太了。”

陶萌气愤的抽手:“不给你看了!”

明星们来了,一个个春风满面的!两岸三地的天王天后,一线二线的好多呀!女的还穿着裙子,真是敬业!陶萌看见了段丽颖,也是裙子,但是看得出比较厚,袜子也是。她和另一个男歌手在说什么。

陶萌催促杨景行:“打个招呼!”

杨景行就站起来挥手叫:“段姐!”

远的近的这时候都在叫呢,早闹成一锅粥了。明星们有些直接就座,有些就朝歌迷们挥手摆笑脸。

幸好段丽颖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比较醒目的杨景行。她就走了过来,一脸笑:“你也来了?”

杨景行隔着护栏和段丽颖握手:“专门来看看段姐风光……这是我朋友,陶萌。”陶萌早站起来到他旁边了。

段丽颖和陶萌握手:“歌词你写的吧,这么年轻漂亮。”

陶萌笑:“您今晚也很漂亮。”

段丽颖呵呵,问杨景行:“写新歌了吗?”

杨景行说:“写了两首,不太满意就没送过去,放辉煌让冉姐她们唱呢。”

段丽颖点点头:“哦,没关系,年轻人机会多……老干妈在那边,看到了吗?”

甘凯呈在另一片嘉宾区,其实杨景行早看见了,但是没去打搅。

段丽颖急着就座,陶萌和杨景行回到座位上。陶萌旁边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看见段丽颖也站了起来,但是没过去。现在那女的倒是和陶萌拉起关系,问:“你们认识段丽颖?”

陶萌说:“算认识,我们给她写过歌。”

女的惊喜:“哪一首?”

“霞光,晚上会唱吧。”陶萌也不确定对方听过没有。

女人一拍巴掌,弯腰探出脑袋看杨景行,嚷嚷:“新歌是你们写的啊,这么年轻!难怪我听起来就有那种感觉,写得真好!”

陶萌和杨景行不好意思的谢谢。

这对中年夫妻还是追星族,接下来可把陶萌和杨景行好好烦了一阵,幸好颁奖典礼开始了。

说是颁奖晚会,其实更多的像一场明星云集的演唱会,而且台上的大屏幕还有各式各样的广告。

陶萌倒是看得认真,时不时问问杨景行:“她的裙子好不好看。”

杨景行笑:“我就觉得好冷。”

陶萌又发现:“她好矮哦,你看,估计只有一米六。”

好多的奖项,五花八门。最佳新人奖给了个年轻的女演员,就今年中规中矩的唱了两首还算好听的影视歌曲。

那位拿着奖杯在台上哽咽感谢的时候。陶萌问:“她可不可爱?好多人喜欢他。”

杨景行说:“那是没选择余地。”

“你呢?”

杨景行说:“我喜欢你。”

一位台湾男明星唱歌的时候,伴舞的女人们穿得挺商业,短裤丝袜的。陶萌看杨景行:“跳得好吗?”

杨景行说:“歌写得不错。”

陶萌说:“我又有点冷。”

杨景行拿袋子:“吃块巧克力。”

陶萌接过巧克力,又担心:“万一被拍到怎么办?”

杨景行说:“就是,这些人都喜欢在观众里找美女。”

到九点段丽颖才上台,不是终生成就奖,而是大陆最受欢迎女歌手,她都拿了几次了吧。

段丽颖在台上谢谢了公司,评委,家人,孩子……就是没词曲作者。拿了奖之后就唱首歌,《霞光》,还有伴舞。

现场版的,感觉跟mp3很不一样。等状态不差的段丽颖唱到高潮处,陶萌也跟着大家叫好鼓掌。

听了自己的歌,陶萌高兴起来,接连吃了两块巧克力,还要杨景行帮忙剥杏仁,扭瓶盖。

到九点半,有些明星先退场了。杨景行也建议先走,免得等会人挤人车撞车。陶萌不肯,要看完。

一看就看到十点过,出场后好不容易才把车开上主干道。陶萌总结:“段丽颖得到的掌声多些……可是后面那些人叫得好烦人!”

杨景行突然接到甘凯呈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宵夜,杨景行只能说非常遗憾。

陶萌有点左右为难:“是太晚了……要不你把我送到家了再联系他们。”

杨景行说不用:“零食你还要不要?”

陶萌勉为其难:“我拿着,反正你也不吃。”又吃了一块巧克力后,陶萌突然练习起了左右互博术,捶呀摸的,依然不得要领。

杨景行笑:“你还是继续当个聪明人吧。”

陶萌抬下巴:“傻子都行,没理由聪明人不会。”

正文卷 第九十三章 元旦

车开到一段比较冷清的路上,两边都是花坛,没有店铺楼房。杨景行突然看到路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孤零零一个人,还背着书包。他就把车靠过去减速,说:“问问怎么回事?”

陶萌依了,打开车窗问:“小朋友,小朋友,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

小姑娘看陶萌,有点警觉:“我不是一个人。”

陶萌再问:“那你和谁在一起?人呢?”

小姑娘说:“我等妈妈。”

正说呢,一个妇女从花坛后面站起来走了出来,拉起小姑娘的手:“我是她妈妈……谢谢,走了。”

杨景行连忙开车。陶萌也笑:“多管闲事了吧。”

杨景行说:“以防万一。”

陶萌问:“要是她真的是一个人,你准备送回家呀?”

杨景行点头:“嗯,我们一起做件有意义的事。”

陶萌笑:“你寒假准备做什么有意义的事?”

杨景行说:“暂时没打算,你呢?”

陶萌说:“我也没有,你是不是放假了就回家?”

杨景行说应该是的。

星期六上午,杨景行终于能继续接送喻昕婷了。午饭后,杨景行就去机场接母亲和姨妈表姐。表姐王卉坐到副驾驶,问杨景行除了段丽颖外还有没有认识别的明星,尤其是男明星。

其实萧舒夏不应该做会计,搞宣传更合适。现在不光亲戚朋友知道她儿子给大明星段丽颖写歌了,基本是九纯县人所共闻。

王卉更关心:“还没女朋友啊?”

萧舒夏帮忙回答:“不孝,叫他带个人来接我都没有!”

回家后放下东西,都不休息一下王卉就要杨景行带她去学校参观。在学校转了半圈后,杨景行带着三个女人去了四零二,好让萧舒夏知道那几十万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喻昕婷在,一脸惊喜:“阿姨好。”

萧舒夏也高兴:“小喻,吃饭了吗?”

杨景行介绍一下:“我姨妈,表姐。同学,喻昕婷。”

萧舒云看着喻昕婷笑眯眯:“难怪说行行的同学都是漂亮女孩。”

喻昕婷不好意思的笑。

王卉最先看中架子鼓,叫杨景行:“来来来!”

杨景行说:“这个我不会,你来。”

喻昕婷有点担心:“我也打不好。”不过还是坐下去,拿起鼓槌打了几个基本的节奏型。

这就够让几个外行称赞的了,萧舒夏还说:“她是学钢琴的,李迎珍教授的得意弟子。”

王卉也不客气,要喻昕婷弹弹电钢琴。萧舒云看得连连拍手:“好姑娘,好姑娘!”

萧舒夏怀疑的问杨景行:“你这些东西,就要三四十万?”

杨景行用双排键演奏了一段《雨中骄阳》,表示物有所值,然后又听王卉的要求,弹弹吉他。

王卉欣赏完了就摇着杨景行的肩膀急切:“给我介绍男朋友!”

喻昕婷嘻嘻笑。

萧舒夏想起来:“那个陶萌,还在和你玩没?”

杨景行摇头:“我天天刻苦,没空玩。”

萧舒云笑:“使劲,比你爸爸少辛苦半辈子……叫你表姐给你出主意。”

王卉看杨景行:“首先,你这个发型就不合格,现在哪里还有小平头!”

杨景行笑:“物以稀为贵。”

萧舒夏说:“追女孩要凭本事,不然以后也是受欺负,我心疼都没办法。”

萧舒云说:“我要是个儿子,让他们欺负去。”突然想起来问杨景行:“那个姑娘有兄弟姐妹没?”

杨景行说:“我不知道。”

萧舒云猜测:“多半是独生子。”

王卉问杨景行:“有照片没,我看看。”

杨景行谴责:“你们想象力别太丰富了。”问喻昕婷:“安馨呢?”

喻昕婷说:“她去练琴了,我等会也去。”

萧舒夏邀请:“小喻等会一起吃晚饭,把你的朋友都叫上……哦,你快给杜玲打电话。”杜玲家里给她带了东西,让萧舒夏捎过来的,这事前两天就说好了。

喻昕婷却说:“我不去了。”

萧舒夏说:“要去,你不在我也要杨景行叫你。”

杨景行对喻昕婷笑:“她们比我有钱,晚上吃顿好的。”

喻昕婷嘿嘿,问:“那我叫安馨一起。”

杨景行点头,给杜玲打电话:“出发没……她们已经到了……在学校……好。”

杜玲在逛街,说马上过来,要杨景行在学校门口等。于是杨景行继续给母亲姨妈表演了一会小号钢琴,接到杜玲的电话后就去接人,对喻昕婷说:“等会我来接你们。”

喻昕婷点头:“好,阿姨再见。”

杜玲站在校门口,看见萧舒夏就小跑着迎上来,笑容满面,也和王卉打个招呼。杜玲和王卉在九纯见过面,但基本没讲话。

上车后,萧舒夏回头对杜玲笑:“你妈让我打听你有男朋友没。”

杜玲笑着摇头:“叫她放心,没有。”

王卉不信:“你还没有,不可能!”

杜玲笑:“真的,没人要。”

王卉切:“太多了不知道怎么选吧!”

萧舒夏说:“师范女孩多……没事带杨景行去你们学校玩,给他介绍一下。”

杜玲冷笑:“他是大忙人,我叫他几次都没空……阿姨,他好小气,我说把衣服带过来洗一下他都不肯。”

萧舒夏就批评杨景行:“你们从小到大的朋友,离家了就要互相照顾!”

杜玲继续告状:“过来半年,就国庆鲁林他们来的时候聚了几天,再没见过杨景行的人!”

萧舒夏说:“他是有点忙,学校要学习,外面还要给人写歌。”

杜玲更来气:“段丽颖,我知道,还是听我妈说的……杨景行我告诉你,你太不够朋友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回家了再收拾你!”

杨景行笑:“热烈欢迎。”

到家后,萧舒夏把杜玲家里给她带的毛衣什么的拿出来。杜玲马上脱了外套后试穿一下。

家里不好住,杨景行要送姨妈和表姐去附近的酒店,萧舒夏也要洗澡换衣服。杜玲就自告奋勇的打扫起卫生来,还进杨景行的房间看了一圈。

等杨景行再回到家,发现杜玲在擦洗从来没用过的灶台橱柜,还谴责:“好多灰尘!”

杨景行说:“你快歇着吧,难得有个客人。”

杜玲问:“没带过人回来?”

杨景行摇头:“你们游戏玩怎么样了?”

杜玲笑:“鲁林在兵器排行榜上都第五了。”又变严肃:“我们真的对你很不满!章杨骂你无数回了。”

杨景行说:“该骂,放假了好好玩。”

杜玲又摆出那种狡黠的眼神:“鲁林说给你发了个网站。”

杨景行嘿嘿:“经常看。”

杜玲谴责:“你们太恶心了。”

杨景行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恶心?”

杜玲骄傲:“我瞄了一眼。”

萧舒夏在卫生间叫:“杨景行,你过来。”

杨景行过去,看见母亲准备洗衣服,手里提着一根二十厘米左右头发,小声严厉:“洗衣机里的!”

杨景行解释:“我帮喻昕婷他们洗衣服,肯定是衣服上的。”

萧舒夏凌厉的眼神问:“你没带她回来过?”

杨景行摇头:“没有。”

萧舒云和王卉四点多就过来了,坐了一会后就决定去吃饭。有点远,杨景行让母亲她们先过去,他去接喻昕婷。杜玲要跟杨景行一起。

见面后,杨景行介绍一下。杜玲对喻昕婷她们也还热情,问:“你们一个专业的?”

了解了之后,杜玲就谴责杨景行:“你到哪里都带两个妹妹!”

杨景行说:“我是叔叔。”

喻昕婷和安馨笑。杜玲想要问个究竟,虽然这情况比较复杂,但是喻昕婷还是解释一下。

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家很不错的海鲜酒楼,华丽的包厢,好大一张桌子。杨景行挨着母亲坐下,杜玲再挨着杨景行。

点菜,喻昕婷看菜单一眼后就给安馨过目,两个女生很为难的翻了一页又一页。萧舒夏说:“随便点,看上什么就点什么。”

杜玲就是这样,不需客气的点了几个菜。最后萧舒夏和萧舒云才出手,豪放多了。

聊了一会天后开始上菜了,只有杨景行要米饭。他先猛吃了两碗,然后就开始忙活,把四斤多的大龙虾大卸八块,一个个分,不要服务员帮忙。

喻昕婷伸盘子接过,然后看了看才吃。美味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问安馨的意见:“好好吃。”

于是杨景行把龙虾的钳子也处理了,分给杜玲,喻昕婷和安馨。每人还有一个不小的鲍鱼,滑溜溜的,喻昕婷摆弄着刀叉切了好一会,戳起一大块。这个也好吃,杨景行把自己的盘子递过去:“我的给你。”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要了。”

萧舒夏说:“接着,他不喜欢吃这些。”

喻昕婷只好接过,最后还舍不得的用煎豆腐去沾鲍鱼的汤汁,还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很不错,建议安馨尝试。

杨景行吃得最欢,其次就是喻昕婷。萧舒夏虽然对几个女孩都很热情,但是和喻昕婷说话比较多,问她平时在学校吃饭怎么样,家里有没有来看她之类的。

萧舒夏还对姐姐说:“当时要是给他生个妹妹就好了。”

萧舒云不管有小辈在:“你想生还来得及。”

萧舒夏没好话讲,就对喻昕婷说:“女孩子不容易,有什么事多叫杨景行帮忙。”

喻昕婷边吃边点头:“他对我们都很好。”

杜玲笑:“那是,他的风格!”

喻昕婷呵呵一下。

吃完了饭后,萧舒夏她们准备去逛街,杜玲表示要陪同。杨景行却说要先送喻昕婷和安馨回学校。喻昕婷说不用,坚持和安馨去坐地铁。杨景行就交待到学校了发条短信。

逛街逛到十点,收获不少,连杜玲也买了件衣服。然后回家,先把杜玲送回学校。杜玲问萧舒夏明天的安排,萧舒夏说不用她陪了。

把姨妈和表姐送到酒店后,萧舒夏就开始和杨景行聊问题了。先是陶萌,萧舒夏不太相信儿子之前的话:“你们真的没一起玩了?”

杨景行说:“偶尔联系,同学关系。”

萧舒夏说:“你见过她的父母没?”

杨景行摇头。

不想这没什么指望的,萧舒夏又问:“喻昕婷和你,什么关系?”

杨景行说:“朋友。”

“朋友!”萧舒夏不耐烦,“你就这种朋友多,要是刘苗苗她们也来了,你就热闹!”

杨景行嘿嘿笑。

萧舒夏也笑着责怪:“优点一点没学到你爸爸的……鲁林他们有女朋友没?”

杨景行说:“鲁林有个网恋,许维还在追,章杨没透露。”

萧舒夏就担心起来:“你别一个人落到最后了!到时候他们都带一个回去,就你没有,我没脸见人。”

杨景行说:“我不急。”

萧舒夏说:“你不急?你爸爸说得好,是这个年纪就应该想这些事!我还怕你乱来,结果到现在没动静!你现在不是急事业的时候,学习不落下就行,书呆子有什么用!”

杨景行又嘿嘿笑。萧舒夏变本加厉:“人高马大的走在学校里,身边没个漂亮女孩,你好意思?”

……

第二天早上。萧舒夏和萧舒云出发去做头发啊什么的,不要杨景行和王卉跟着。王卉也不想逛街了,要杨景行带她去学校,好好欣赏一下音乐。

去北楼的时候,遇上齐清诺的同学,当时一起去参加作曲竞赛时认识的。这家伙很没眼色的问杨景行:“又换了一个!?”

杨景行介绍:“我表姐,来参观的。”

男生连忙问好,再问杨景行:“你的团员呢?”

杨景行说自己没团员,男生就问正事:“学期展准备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还没着落。

王卉热情大方,问:“我弟弟是不是换了几个了?”

男生嘿嘿夸张:“浦音的公敌,美女都被他揽去了。”

王卉指责杨景行:“不老实,我就知道你不老实!姨还说你单纯!”

男生连忙说:“也不坏,哈哈。”

回头王卉就审问起杨景行来,可杨景行啥也不说。教王卉弹了一上午的双排键后,就去接喻昕婷,然后一起吃午饭。

喻昕婷很不好意思只带了一个苹果,让杨景行和王卉分着吃。王卉说不用,问喻昕婷:“周围喜欢他的女生多不多?”

喻昕婷一惊,说:“我不知道。”

王卉问:“看不出来啊?”

喻昕婷摇摇头。

正文卷 第九十四章 晚会

萧舒夏和萧舒云下午四点才回来,换了发型,脸也变光嫩了不少,这一天的时间没白费。只是萧舒云没那么好的底子,所以华丽的妆扮和萧舒夏对比起来没那么自然。

吃晚饭的时候,萧舒夏两姊妹还在讨论这个事,萧舒夏想怂恿姐姐去做什么果酸换肤,但是要的时间好像比较长,而且过程似乎痛苦,所以萧舒云还没下决心。这个话题王卉也参与,她更夸张,想去削脸上的骨头!

看了看狼吞虎咽的杨景行,萧舒夏有点自豪:“你幸好是投到我肚子里!”

晚上七点,有学生会组织的元旦晚会,王卉是中午就决定要看的。萧舒夏对杨景行很不满,因为他没参加。萧舒夏更后悔上次杨景行和纽爱合作的时候,她没多带些亲戚朋友过来。

晚会在老音乐厅举行,人还不少,基本满了。喻昕婷和安馨还帮忙占了座位,一排六个人坐下。

晚会的节目内容丰富,有表演魔术的,有说相声的……但是主要还是玩本行,唱歌的,演奏的。学校的昆剧社也排了一出戏,萧舒夏虽然挑出一堆毛病,但是也看得高兴。

到九点,一段让萧舒夏和萧舒云都摇头的歌剧花腔女高音后,主持人报一下个节目:“接下来是钢琴小号合奏,作曲,杨景行,演奏……”

咦,杨景行身边的女人都看他。杨景行伸了一下脖子:“都没告诉我。”

上台的两个人正是当初躲在教室外听杨景行和陶萌合奏的那个大二钢琴系男生和铜管系的女生。前面有人起哄,看来台上两人关系不一般。

男生坐到钢琴前后看着观众说:“这是一首特别的复调作品,是大一作曲系杨景行的作品,他没告诉我们作品名字,也没有编号,不过相信大家会喜欢。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

喻昕婷小举一下手后马上低头,可杨景行比她躲得更低。不过早有人发现杨景行了,看见过街老鼠一样指:“那儿,那呢!”其他人也都朝杨景行的方向看。

杨景行的脑袋被母亲拧着耳朵提起来,惹得喻昕婷带头的一阵笑。

等杨景行抬手打了一下招呼后,台上开始演奏。钢琴前奏一起,音乐厅里顿时安静了好多。喻昕婷看杨景行,真的是《风雨同路》呢。

这大概是今晚最长的一个节目了,八分多钟。看得出小号女生吹得比较吃力,钢琴演奏就好得多。

优美饱满的旋律起起伏伏,五六百观众听得十分安静,偶尔有人回头看杨景行一眼。演奏者没用谱子,就表现出的细节处理上看,应该是用心练习过的。

演奏结束,萧舒夏满脸笑容的仰起脖子接受整齐而热烈的掌声。鼓掌的人有些看台上,不少也回头望杨景行。杨景行也在鼓掌,喻昕婷跟着学。

这个比《霞光》好听啊,更比《拉三》悦耳。萧舒夏说等杨景行回家了,一定要弹給杨程义听才行。

坐萧舒夏前面的一个女生回头对杨景行展现一点笑容:“杨景行,这首有名字吗?”

杨景行说:“取了个,叫风雨同路。”

女生点点头:“哦……我大三现代系的,认识刘思蔓,和齐清诺也算熟,她们没来?”

杨景行说:“没看见。”

女生又点头,瞄喻昕婷一眼了再回到杨景行身上:“能把谱子给我一份吗?给你邮箱……”

杨景行说:“你找刘思蔓方便,她们也有。”

女生又问:“什么时候写的?没听她们说过。”她说的时候,她旁边的一男一女也回头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没多久。”

另一个女生说:“雨中骄阳我们听过。”

杨景行笑:“辛苦了。”

几人笑笑,下一个节目开始了。

等杨景行应付完母亲和表姐后,喻昕婷轻声问他:“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首?”

杨景行说:“找我要的,这又不是机密。”

“可是……”喻昕婷更小声了:“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杨景行也小声:“是比陶萌弹得好,我们不打击她。”

喻昕婷笑一下,继续神秘:“她们在寝室要你的谱子,我都说没有。”杨景行气愤:“好哇,你不帮我宣传一下。”

喻昕婷嘿嘿:“以后我就给。”

过了一会,那个洪甜的乐队登场了,牛炯华主唱了一首原创的摇滚歌曲。杨景行慢条斯理的掌声好像是最热烈的。

一场杂七杂八冗长的晚会到十点才结束,喻昕婷把杨景行送到停车场,和萧舒夏再见。

刚回到家,杨景行就接到陶萌的电话。陶萌问:“你妈妈走了吗?”

杨景行说:“明天中午的飞机。”

陶萌突然笑一下:“你那个我学会了,不过我要把手放腿上才行。”

杨景行说:“我要是把手放在你腿上,就什么都不会了。”

陶萌一直沉默。

杨景行又道歉:“别生气,我没那胆子。”

陶萌又过了一会才埋怨:“以后不准了。我看在电视上颁奖晚会了,可惜没录下来,要等重播。”

杨景行问:“有你的特写没?”

陶萌说:“当然没有。字幕作曲写的四零二,作词是我,你在我上面,字有点小……”

星期一,午饭也来不及吃杨景行就把母亲她们送去机场,然后回学校准备学期展的东西。作曲系的作品学期展和表演系的学期汇演一样,但是感觉更隆重一些。贺宏垂给杨景行的任务是把《雨中骄阳》的管弦乐团版写出来,到时候由学校的乐团演奏,作为压轴戏。

两点多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齐清诺的电话,知道他在四零二后就说要带冉姐和付飞蓉过来。

杨景行等了半个多小时,齐清诺她们就来了,还有王蕊,背着琵琶。王蕊见面就是质问:“几天干什么去了……你潇洒,我们练了两天!”

冉姐还在高兴:“没想到还有人给我写歌,小杨,谢谢你。”

付飞蓉问齐清诺:“喻昕婷呢?”

齐清诺说:“她下午有课吧。”问杨景行:“你弹琴?还是我来?”

杨景行说:“你来吧。”

于是齐清诺和王蕊就座,冉姐转着看了一圈,然后站在中间叫付飞蓉:“盼盼。”

她们还有舞台风格,冉姐和付飞蓉的手轻轻牵着,面对唯一的观众杨景行。冉姐的表现已经和那些大明星没什么两样,可付飞蓉比在酒吧的时候还紧张,眼神不太好,手臂僵硬。

王蕊也是舞台主角之一啊,她先开始,已经非常之熟练了。齐清诺就像个舞台监督,边弹琴还边看看其他表演者。

前奏完了后,冉姐先唱。以前听她唱那些别人的歌还没觉得什么,今天一开口,立刻体现出了一个优秀歌手的许多因素,台风唱腔都不错,声线也不俗,第一句感觉就出来了。

付飞蓉接着,她对声腔的控制显然还不熟练,不能像冉姐那样用一个成熟歌手的所有优势把歌曲赋予特别的韵味,但是她唱得也不烂,依然是充满活力的声线,和冉姐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不从纯技术角度看,付飞蓉也没被冉姐比下去多少。

事实上杨景行在写歌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些,付飞蓉绝对不能唱冉姐的部分,表现力肯定会大打折扣。两个女声之间的对比,本来就是歌曲艺术追求的一部分。

冉姐可能从来没有上过段丽颖的那种大舞台,但是就算让她马上去,她也不会紧张激动。付飞蓉就不一样了,光面对杨景行,动作和表情就不是很到位,都是被冉姐带着走。幸好声音没受多大影响。

歌曲进行到第二部分,冉姐越发有状态,声线几个弯就转上去了,依然唱得轻松自如。而付飞蓉这时候的表现力就体现在旋律上,还有钢琴的帮助。

杨景行竖了个大拇指,笑得有点灿烂。

好像受到激励,第三部分的高潮,付飞蓉和冉姐之间的歌声和眼神交流都自然起来,两人都唱得更激昂。要说的话,这里的几处小高音对歌手还是有点要求的,但是冉姐显然驾轻就熟,字字清晰准确。付飞蓉在这里稍微显得逊色了一点,但是这种逊色不是失色,能被接受并看成优点。

一曲结束,杨景行用力鼓掌。冉姐比年晴唱得好不少,付飞蓉的声音比齐清诺有特色得多。综合起来,这对组合就比杨景行听到的第一个版本在表现力上提了一大个档次。而且王蕊在琵琶上也有了新的理解,齐清诺的钢琴更是诸多亮点。她们说练了两天,应该不是吹牛。

冉姐呵呵笑:“怎么样?小杨。”

杨景行连连点头笑得很满足:“太棒了。”看看翘起二郎腿的齐清诺,说:“你当制作人比唱歌厉害。”

齐清诺有些不屑的轻笑,问:“什么时候首演吧?”

杨景行问:“冉姐,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冉姐说:“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周末最好,大卫还要去找个琵琶。”

杨景行说:“争取这周末吧。”

齐清诺怀疑:“你有空?”

杨景行说:“晚上应该有。”又对付飞蓉说:“你学到不少,得谢谢冉姐她们。”

付飞蓉点点头,又看其他人决定:“要不,等会过去吃烤鱼。”

冉姐答应:“行,我还没去过。”

付飞蓉咨询杨景行:“叫喻昕婷。”

杨景行笑:“这种好事当然不能少了她。”

杨景行给喻昕婷打了个电话,这姑娘几分钟就喘吁吁的进门了,还把牛肉干一人发几颗。说是寝室里朋友的家乡特产,是挺好吃的。

喻昕婷嘿嘿:“我一会忍不住嚼一颗,现在下巴有点酸。”自己摸摸。

付飞蓉问:“那你还能不能吃熏肉?”

“还有啊?”喻昕婷的表情说明她很能。

付飞蓉点头:“嗯。新歌通过了。”

喻昕婷高兴:“太好了,好听吧?”

付飞蓉浅笑:“好听。”

喻昕婷期待:“好想听,录音了吗?”

付飞蓉看看冉姐。杨景行说:“麻烦冉姐再唱一遍,你自己弹琴。”

喻昕婷犹豫:“我弹琴就不能仔细听了。”

杨景行就说:“我来吧。”

冉姐笑:“跟录音一样,唱了一遍又一遍。”

喻昕婷担心:“那算了。”

冉姐连忙哈哈:“没关系,你要听我们哪敢不唱。”

喻昕婷还想解释什么,可王蕊已经喊准备了。

喻昕婷听得眉飞色舞的,完了后连连拍巴掌:“唱得真好,太好了。”

齐清诺吃醋:“就是说我不好。”

喻昕婷嘿嘿:“不是,各有各得好……别人怎么说?”

齐清诺说:“我爸说好,我妈还没听,再没什么人了。”

喻昕婷又问:“什么时候在酒吧唱,我们去?”看杨景行。

齐清诺说:“星期六吧。”问杨景行:“叫不叫老干妈来?”

杨景行说:“算了吧。”

齐清诺点点头。冉姐看杨景行一眼,保持着笑容没说什么。

喻昕婷对付飞蓉说:“我觉得这首歌是我听过中的前十名,最好听的。”

付飞蓉点点头。

杨景行找喻昕婷麻烦:“为你加唱的,你要回报,也唱一个。”

这个主意大家都支持,除了喻昕婷自己扭扭捏捏的,好为难的才决定:“我唱……你跟我一起唱。”

付飞蓉答应:“行,唱什么?”

……

接下来就玩了一个小时,杨景行和齐清诺伴奏,其他几个女人都唱。五点多就去吃饭,安馨没空,就六个人,又挤一车,冉姐坐前面。

到了后,付飞蓉的嫂子招待冉姐比招待杨景行还热情,尊称都用上了。冉姐一阵玩笑和打哈哈,打消了别人的尊重。

喻昕婷闻到熏肉的味道又激动了:“我们前天去吃海鲜了,我第一次吃鲍鱼,也好好吃,不过我还是觉得没这个好吃。”

王蕊气愤了:“我考,我义甲都弹坏了,你们这么奢侈享受!”

喻昕婷解释:“不是,是他妈妈和姨妈请客……”

齐清诺抬眼看一下杨景行:“你真讲义气!”

杨景行说:“有时间我们去。”

齐清诺摇头:“算了,知道你忙。”

王蕊问喻昕婷:“就你一个人?”

“还有安馨。”喻昕婷声音小了不少,视线在桌上快速转一圈。

正文卷 第九十五章 学期展

吃完了饭,冉姐她们就要回酒吧了。杨景行没送,还得回学校继续编曲配器。喻昕婷也没打扰。

星期二上午,杨景行就去把《雨中骄阳》的总谱交给贺宏垂。可贺宏垂居然有《风雨同路》的谱子,说是在学校的论坛上下载的。

贺宏垂把《风雨同路》从头到尾细细的给杨景行分析了一遍,再对比《雨中骄阳》的旋律和编曲,表扬了杨景行对旋律的追求,但是在作曲手法上,贺宏垂觉得杨景行有点过于“多样融合”,导致最后作品商业化得没有了特色,仅仅是好听而以。

贺宏垂说并不是商业化不好,但是商业化是对艺术作品一个最大的限制,这会导致杨景行的作品的“好听”相当肤浅,并且生命力可能会很短暂。

事实摆在眼前,杨景行目前的几首作品在学校里流传很广,大家听起来感觉都很不错,但是没什么人对他的作品有深入研究的兴趣,因为根本没这个必要。杨景行的那些作品结构虽然稍显复杂,但是技法上依然是最基本的,旋律虽然很出色,但是追求的目的好像也只有好听而已。

拿做饭当比喻,杨景行的作品就像一盘有不少好食材的大杂烩炒饭,很好吃,但是没什么特别讲究。可是高明的厨师是不会做什么大杂烩的,他们就算拿单一的食材,也会用顶尖的技艺做出最可口和值得回味的料理。

贺宏垂的意思是要杨景行专一一点,写一些专项性的作品,更深入的去体会音乐除了好听之外的其他魅力和功效。

贺宏垂又比喻:“跟美术学院的学生一样,那些画肖像能画得跟照片一样的学生,并不一定就是好学生,因为那不是美术的最终目的,音乐也不仅仅是为了好听而已……我们几个老师都看了你的作品,坦白说,没找到思想性……除了这首合奏,还有点意思。”

杨景行说:“我还不敢想思想性。”

贺宏垂批评:“你不敢想谁能想?不要觉得自己年轻,人生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要表达……你用那么大的决心和努力考进学校,眼光不应该就只是这样的商业音乐。你写这样的东西如果只是为了卖钱,还不如直接找家里要。”

杨景行说会记住贺宏垂的话并朝艺术的方向努力。

星期四下午的和声课上,和李迎珍差不多年纪的龚晓玲教授突然对杨景行进行了关怀。龚晓玲对现代和声有深入的研究,可惜现在国内的音乐教育还不是特别重视这一块,所以连龚晓玲自己上课的时候都是按照学校的要求更多的讲解古典和声。

龚晓玲说自己看了杨景行的《风雨同路》,对其中的钢琴部分比较欣赏。杨景行也承认自己看过龚晓玲那两本详细讲解和声音程的专著。

龚晓玲很意外,她并没向学生推荐过自己的书,而且那几本书还是先在俄罗斯出版的,国内都没发行过,图书馆的那几套是她个人捐赠的,也没指望多少人去看。

于是第二节课上,龚晓玲突然改变了课程,把杨景行的谱子投影了后说:“这节课,我们来分析一下最接近我们的作品,看看杨景行同学这首钢琴小号合奏作品中的钢琴和弦外音和织体。”

上课的十几个人中有几个已经有了谱子,没有的就现场拷贝。骆佳倩的优盘从杨景行的电脑上取下来后就一个个传着用。

等大家都看了一下后,龚晓玲鼓励:“有人能先说一下自己对这种作品中和声运用的发现和理解吗?”

一个男学生先讲了一下杨景行作品中对位化和声的运用。这是显而易见,瞎子都看得出来,不算见解。

许学思不愧和杨景行关系比较好,看出了作品中的两处旋律加花,还说:“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

骆佳倩又对杨景行丰富的织体形式作了分析,说:“我觉得他这种柱式和弦和分解和弦的交替运用虽然看起来不太整齐,但是对旋律进行有很大帮助。”

龚晓玲点点头:“都说得很好,下面我来说一下我的看法……”

姜是老的辣,龚晓玲的分析比这些大一新生深入得多,不但讲和声,旋律也顺带着分析,连杨景行在写作时玩的一些小把戏都看得通通透透。

说了半天后,杨景行都不好意思看人了。龚晓玲最后问:“我给大二上课的时候,有好多同学一开始都说这首曲子是关于美好爱情的,而且特别感人……你们现在觉得呢?”

几个人看杨景行,他笑:“我也不知道。”

龚晓玲也笑,呵呵呵好一会后说:“从头来看,前奏很优美,能很快拉近听众的注意力,看看两段旋律……能让你们想起什么?”

大家没人知道。

龚晓玲轻叹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几个人又看杨景行,他老不好意思的在笑。

龚晓玲继续分析,然后还在钢琴前弹奏起来,再问:“这一段,讲述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不协和音程出现,这种碰撞全曲一共只有两次。”

一个女生小声:“有点无奈的感觉?”

龚晓玲表扬:“太对了,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稍纵即逝……还有这种声部超越,一般来说是不提倡的,为什么这一段反复出现……”

本来都说这是一首关于爱情的美好的小曲,可最后被龚晓玲带领学生们分析成了一首满含悲伤无奈的,并不一定就是描写爱情的,也可能是种种其他感情的,充满了内涵的艺术之作。

龚晓玲并不问杨景行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让他从头到尾都只能在那里傻笑。

下课后,几个人都来找杨景行要他所有作品的谱子。有好学的还问:“杨景行,你这首合奏的写作动机是什么?”

杨景行苦笑:“我真的不知道,瞎写的。”

星期五晚上六点半,作曲系作品学期汇展在旧音乐厅举行。杨景行带着喻昕婷和安馨,碰上了几天没见着面的齐清诺。

杨景行问:“跑哪去了?三零六不见人。”

齐清诺说:“都忙。”问喻昕婷和安馨:“明天晚上去吗?”

喻昕婷点头:“去,嘿嘿,我和安馨还要买花。”

进去后,齐清诺找同学坐到一块去了,杨景行还是带着喻昕婷她们蹲后排。

音乐学院本科作曲系一共就五六十个人,但是绝大部分没杨景行那么高产,所以只要作品稍微像样一点,都有机会上舞台。

从低年级开始,第一首就是杨景行的《雨中骄阳》,像是作为开场曲,由学校的乐团演奏,按照杨景行的谱子要求配置的,四十多个人的管弦乐团,由指挥系的青年老师指挥。他们也才练习了一两天,杨景行都没去看一眼。

虽然是旧音乐厅,但是声学效果还是不错。铜管齐奏的前奏一起,立刻让有些杂闹的人声安静了下来。

《雨中骄阳》并不是一首多么宏大的作品,都说了很商业化,所以演奏上也简单,用不着吹毛求疵,也不需要指挥和团员对作品有什么深刻的理解。虽然乐团没练习多少时间,但是表现上也出纰漏。铜管齐奏能算恢弘,弦乐拨奏也比较整齐。

这几十个人几十件乐器的威力,就不是十几万的双排键能比拟的了。乐团中所有人的乐器都是演奏级的,加起来都是好几百万了。如果杨景行用双排键和齐清诺喻昕婷合奏都能达到恢弘大气的效果,那么乐团在这音乐厅里的表现力就更上几层楼了。

喻昕婷是激动的,看够了台上后也看杨景行,想发现他第一次听自己的作品被乐团演奏是什么感觉。杨景行看得很认真。

乐曲结束,一阵热烈的掌声,连坐在前排的老师教授们也高抬贵手。贺宏垂虽然批评这首作品商业化得没有任何思想性,但是也鼓励了学生。

喻昕婷问杨景行:“他们行吗?”

杨景行说:“很好。”

喻昕婷说:“我也觉得很好……如果上次是这样的,你肯定就得奖了,还是第一名。”

杨景行笑:“我就把你的话当做奖励。”

乐团并没退场,接下去肯定还有大作品,没有的时候他们也当观众。接着,骆佳倩上去把她上次参加作曲比赛的歌自弹自唱,吉他技术还真不错,得到不少掌声。可怜的是许学思,上台机会都没有。

大一一共就三件作品,接着就是大二的了。有一首爵士风格的钢琴提琴三重奏还不错,应该就属于贺宏垂所说的那种专一的写作方式。

大二也没多热闹,但是一到大三,就立刻有气氛了。齐清诺在前面带着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她还吹口哨。

一首钢琴小品后,报幕的说:“接下来是大三作曲系彭一伟的歌曲作品,校园民谣《热情如火的冰山美人》,演奏演唱,彭一伟。”

彭一伟杨景行认识,上次也去参见作曲比赛了,其貌不扬但是比较有意思,开朗健谈,和齐清诺关系不错。

彭一伟上台,提着把民谣吉他,台下由他的朋友起哄造势。彭一伟坐好后说:“这首歌,献给谁?我唱了你们就知道了。”

下面有人大笑。

果然,彭一伟才唱了几句音乐厅里就热闹起来了。这首歌是典型的校园民谣,旋律不错,主题简单,内容明显:“……她拒绝了你,也拒绝了我,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朗朗上口啊。

彭一伟边唱都忍不住笑,台下那几位大三作曲系的,还有甚至不是作曲系一群男生,都跟完成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恶作剧似的,早笑成一团了。

齐清诺坐在那一群人中间,身体有点朝椅子下滑,似乎想躲起来。她双臂放在椅子靠手上,右手腕抬起来,半捏着拳头把食指放在人中上,挡住了嘴巴,不过还是看得出来她在轻笑,一双特别有神的眼睛更加水汪汪的。

彭一伟受到观众热情的鼓励,还来劲了:“大家一起来……”

下面那一群还真听话,齐声高唱副歌:“她拒绝了你,也拒绝了我,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

这比杨景行的开场曲高潮多了,连老师们都笑起来。

喻昕婷笑吟吟的看也在笑的杨景行:“好好玩。”

杨景行也不大不小的声音唱:“……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

这就是今晚的最高潮了,一曲结束,掌声如雷。有戏剧效果的是,接下来就是齐清诺的作品,也是一首歌曲。

报幕员还在说呢,齐清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又是那群人带起一阵掌声哄闹。齐清诺快步上台,坐到钢琴前,又很冷静的样子:“这首歌,献给我的朋友们。”

杨景行也起哄,喻昕婷和安馨就用力拍巴掌。

等齐清诺的钢琴声响起,人群又一下安静下来。刚刚彭一伟的那首歌有点戏谑,有点热情,可齐清诺的歌显的很安静,更有乡村音乐的感觉。

钢琴伴奏比较简单,齐清诺弹得轻松悠闲,和她玩吉他是两个姿态,简单的歌词唱得十分轻柔:“……亲爱的朋友,希望你们快乐;亲爱的朋友,祝福你们幸福;亲爱的朋友,我们敞开心扉;亲爱的朋友,我们不醉不归……”

齐清诺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热情如火啊,简直就是一温顺的小羊羔。这首歌很好听,特别的轻松流畅,旋律简单温柔。尤其是在这种氛围落差下,温柔美丽的感觉就更强烈。

一曲结束,齐清诺很快下台。喻昕婷边鼓掌边问杨景行:“你听过吗?”

杨景行摇头:“没有。”

喻昕婷说:“也好好听,唱得有点感人。”

杨景行笑:“当然,我们也是她的朋友。”

接近十点,汇展结束了。还要评名次,不过没等多久就出结果了。要举行一个简单的颁奖仪式,第三名是大四的一件乐团作品,第二名也是大四的一件三重奏,第一名就是杨景行。

报幕员念出杨景行的名字时,喻昕婷和安馨高兴得好像看见了大餐一样,两人手捏手互相恭喜。

杨景行上台,从贺宏垂手中接过一张奖状,没奖金。下来的时候,路过齐清诺他们那一排,对彭一伟说:“这其实应该给你。”

彭一伟哈哈:“我们重在参与。”

齐清诺也抬下眼睛:“又准备去哪庆祝?”

杨景行说:“明晚吧。”

齐清诺点点头。

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大集合

一月六号星期六,昨晚就开始吹的干冷风到早上还没停。杨景行七点过出门,碰上对门的老人下楼去卖油条,就叫老人上车,捎带她一段。老人满嘴浦海话,杨景行勉强听懂。说的是杨景行那屋里以前住了两个年轻人,特别闹腾,经常半夜回家,一大群人喝酒划拳,还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老人还知道杨景行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是听杨景行的房东说的。又问杨景行还能住多久,杨景行说可能几年,老人就高兴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告杨景行半夜拉二胡扰民的。

八点一刻接到陶萌后,杨景行就把车朝滑雪场开。陶萌今天还带了相机,要记录下自己的英姿。

今天不用请教练了,换好衣服租好滑雪板就进雪场。来得早就是好,几百米长的雪道上不超过二十个人。

杨景行拿相机,对着在小坡度上复习姿势的陶萌一阵抓拍。陶萌累了后就过来换杨景行,然后还找人帮忙给他们合影。

拍够了照片再去把相机存起来,好好的滑一会。杨景行带陶萌去了最上面,坡度比较大。

往下面看,陶萌怕怕的:“不行!我要是摔跤了怎么办?”

杨景行说:“那就说明你技术还不过关。”

陶萌不怕了:“滑就滑。”

杨景行喊一二三,两人一起下坡。陶萌的姿势真标准,可杨景行似乎如履平地,还是站着的。

速度越来越快,虽然最快也没多快,但是陶萌还是小声叫了起来。杨景行戳了两杆子,加速赶到陶萌前面去,在最下面的平地等着。

坡度完了后,陶萌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最后停在了杨景行的面前。陶萌直起腰,一脸自豪的回头看一下自己滑完的几百米,说:“我刚刚要是再紧张一点,可能就要摔了。”

接着又上去,再滑了两趟,陶萌没力气了,打道回市里。去老地方吃午饭,陶萌知道了杨景行今晚的安排。

考虑了一会,陶萌决定:“我要去。”

杨景行说:“不好玩,而且远。”

陶萌强调:“我要去!”接下来还有很多要打听的。

于是下午逛了一会街后,四点就回学校了。先去四零二又复习了一遍《风雨同路》,然后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

在校门口碰头。喻昕婷和安馨还真的一人准备了一束花。上车后,安馨问杨景行:“你先送她回家?”

陶萌说:“我也去酒吧……花好漂亮,给谁准备的?”

喻昕婷小心的捧着花束,说:“酒吧里唱歌的,我们是朋友。”

陶萌说:“冉姐和付飞蓉?”问杨景行:“我们要不要?”

杨景行说:“叫她们算你一份。”

陶萌还真认真,回头问:“多少钱?”

安馨笑:“不用了。”

喻昕婷也说:“便宜,这么多只要八十块。”

杨景行问陶萌:“她的麻花辫可爱吧?”

陶萌又回头看一眼,肯定:“是挺好看的。”

喻昕婷把自己的小辫子揪了两下。

找了一处环境好点的地方吃晚饭,点的一锅煲汤还不错。杨景行给三个女生一人一碗,顺时针,先给喻昕婷,再安馨,最后陶萌。

还有个把月就放假了,陶萌在准备期末考试,她好奇音乐学院钢琴系的期末考试是不是就弹两首曲子那么简单。喻昕婷解释不是,也有好几门是要笔试的,包括乐理和声视唱练耳什么的。还有英语,这个喻昕婷比较怕。

到酒吧的时候才七点,还没什么人,齐清诺不在,冉姐和付飞蓉也还没来。喻昕婷犯愁要把花藏在什么地方,杨景行让齐达维帮忙,放在了吧台里面。

齐达维告诉杨景行:“新歌很好,今晚朋友比较多。”

杨景行介绍了一下陶萌后,四个人先坐下来,给齐清诺和王蕊她们预留了位置。

过了一会,王蕊先来了,先把喻昕婷的麻花辫好好抚摸了一阵再和陶萌打招呼,然后问杨景行:“齐清诺昨天晚上嗨了?”

杨景行笑:“可惜你没去。”

王蕊懊恼:“我听刘思蔓说的,她们等会也来……怎么唱的?”

杨景行唱:“他拒绝了你,也拒绝了我,可是她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

王蕊拍掌笑:“彭一伟那一群,贼心不死,等会上去唱一遍。”

陶萌有兴趣:“什么歌?”

杨景行就说:“昨天晚上作曲系学期汇演,有人给齐清诺唱情歌。”

陶萌啊一声呵呵:“这么大胆!”

安馨描述:“好多人合唱,叫《热情如火的冰山美人》,都学会了。”

王蕊:“热情如火?性感惹火吧!”

陶萌问:“谁写的歌啊?”

王蕊哈哈:“齐清诺同学,她的比何沛媛还多,从大一开始排号的话,都不止一打了……彭一伟真坚强,好样的。”

陶萌犹豫了一下:“她身材是挺好的。”

王蕊一阵嘿嘿奸笑。喻昕婷分析:“可能是喜欢她的才华。”

安馨笑:“感性又性感。”

陶萌呵呵,看杨景行一眼。

王蕊又想起来,问杨景行:“你第一名,今晚包全场?”

杨景行说:“没齐清诺风光,叫她包。”

陶萌问:“什么第一名?”

杨景行说:“汇演评的个名次,没意义。”

王蕊不同意:“什么叫没意义,你要是每次都第一,毕业三大团抢着要!”

陶萌又问:“哪三大团?”

王蕊说:“浦海交响乐团,浦海爱乐乐团,浦海合唱团。”

……

过了一会,齐清诺和年晴来了。齐清诺看见陶萌惊喜:“稀客稀客,欢迎欢迎。”

陶萌夸赞:“你们这环境不错。”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老干妈可能要来,不是我说的,怪我爸。”

陶萌又说:“歌词我看了,你妈妈真有才华。”

齐清诺哈哈笑:“等会你亲口告诉她。”

等齐清诺打了个电话后没一会,邵芳洁和柴丽甜就到了,还带来了乐器。陆陆续续的,于菲菲,刘思蔓她们都来了。到七点半,三零六除了蔡菲旋和高翩翩之外的其他人都到齐了,都带着乐器。付飞蓉和冉姐也在准备了,今晚肯定热闹。

十几个人围坐了两大桌,一开始最主要的话题就是《热情如火的冰山美人》,来一个人就要宣传讨论一阵。齐清诺不反抗,任凭各种取笑羡慕。

然后也围攻了一阵喻昕婷的麻花辫,王蕊还去揪着那两条小辫搞怪,摆各种各样的造型。喻昕婷也不敢怎么反抗。

陶萌跟着呵呵笑,发现这里有点热,把外套脱了,放在杨景行的背后。

杨景行看见甘凯呈和两个人走了过来,就站起来去迎接。另外两个都是宏星公司的,一个是甘凯呈的副手,一个是策划部的头头,都是四十多岁的男人了。

陶萌也来和甘凯呈握手:“你好,又见面了。”

甘凯呈笑笑,然后开门见山的问杨景行:“大卫说新歌很不错,能先看看吗?”

杨景行说:“我没带谱子,等会冉姐他们要唱。”

齐清诺问:“我去找一份?”

甘凯呈同意:“快去。”他看了一群女孩子一眼,在旁边的一个小桌和同事坐了下来。

陶萌对杨景行说:“你们聊,我过去。”

于是杨景行陪甘凯呈坐着。

甘凯呈的两个同事先表扬了杨景行的上一首歌《霞光》,给出不少数据化的东西,包括网站下载和电台点播什么的。虽然是年末才出的歌,但是在零六年全年综合排行榜上能进前五十。就刚过去的十二月来说,综合排行能进前十。

对于一个新人的新歌,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虽然是沾了段丽颖的光,但是公司其实并没有大力推广宣传。策划部的经理说:“我们都很看好的你的潜力。”

杨景行谢谢。

齐清诺把谱子拿来了,摆在甘凯呈面前:“这是轮唱那首,这是付飞蓉吟唱的。”

甘凯呈和他的副手一人看一份,几分钟后再交换,一直没说话。甘凯呈把《少女》的谱子看了两页后放下来,问杨景行:“你的歌手呢,叫来看看。”

杨景行说:“在化妆,快了吧。”

策划部经理好奇:“你怎么会自己找歌手?”

杨景行看齐清诺笑:“她说的,这样比较纯粹。”

齐清诺否认:“我没叫你找歌手……哎,你小号带了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

甘凯呈的副手有兴趣:“你吹小号?”

杨景行说:“刚开始学。”

甘凯呈又把谱子拿起来看了看,轻轻抖一抖问杨景行:“这个我们是现在谈还是等会谈?”

杨景行说:“等会吧,看看效果。”

过了一会,冉姐又来叫杨景行,再给他介绍几个朋友。四个人,三男一女,都是音乐人,但是属于毫无名气那种。除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有签约公司发行过一张唱片之外,其他的都是无业游民。但是这些都是前辈,杨景行很尊重。

接着,齐达维又给杨景行介绍了他找来的琵琶手和另外两个朋友。琵琶手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的,和齐达维是好朋友。琵琶手已经看过《指尖流水》的谱子了,问杨景行学了多久的琵琶。现如今有民乐情节的作曲人不少,经常喜欢在配乐里来点二胡琵琶古筝什么的,但是演奏者拿到谱子后就会发现作曲的对乐器缺乏基本了解,常常哭笑不得。

齐清诺的母亲来得稍微迟了一点,也带了朋友。杨景行像看到恩人一样:“嫂子,你可来了,我一直等你验收。”

齐清诺的母亲笑:“好,很好,这几天一直忙,昨天听诺诺的录音,真棒!”

到八点,酒吧里已经人满为患,好多人都只能站着。杨景行各方都招呼了一下后就回去陪陶萌她们。齐清诺已经在组织三零六的人准备开场曲了,问杨景行:“你有空吗?蔡菲旋没来,我顶她,你顶·我。”

陶萌大方:“你去吧。”

这里舞台很小,十个人上去好挤,于菲菲只能把扬琴摆在旁边。柴丽甜和邵芳洁刘思蔓都是站着的。

齐清诺挂好了吉他当主持人:“谢谢大家今晚光临,为你们献上一首民乐版《雨中骄阳》,作为冉姐和盼盼的演唱会开场曲,希望你们喜欢……对了,这首曲子的作者就是今晚冉姐和盼盼的新歌作者,杨景行,他在这里。”

杨景行在这里哪有齐清诺那么受欢迎,没人给他热闹。陶萌和喻昕婷她们离开了座位,站到墙边好看得清楚。

前奏还是双排键模拟的铜管齐奏,铺垫一个恢弘的场景,和接下来的二胡三弦形成巨大的落差,给听众造成冲击力……这个昨晚的管弦乐团版本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和乐团版的不同,齐清诺在编曲的时候刻意的让各个乐器分时段当主角,反正这么几个人几件乐器也不可能那么恢弘大气了,就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有意外收获。

在中西结合不太纯粹但是好听的民乐中,观众们的视线从杨景行身上移到刘思蔓她们身上,然后又看王蕊,接着是柴丽甜和何沛媛……陶萌都看得很认真。

女生们对这小舞台非常适应,每个人都认真演奏。一曲完了,酒吧里的近百号人都大声叫好鼓掌,不出意料的要求再来一首。

于是再来,不是魂斗罗了,而是一首歌曲改编,编曲简单,但是清晰明了。杨景行没练过团,好在滥竽充数没问题。

虽然总有人不停的要求再来一首,但是齐清诺不肯了,带头鼓掌欢迎冉姐上台。三零六的女生们收拾了东西,去坐下欣赏。

陶萌认真的说:“我喜欢你们的演奏,真的很不错。”

王蕊呵呵:“你是说他写的曲子好吧?”

陶萌摇头:“不是,他自己弹的没你们的好听。”

齐清诺问:“等会你和她去合奏?”

陶萌看杨景行,杨景行说:“我没带小号。”

王蕊说:“用我的,你即兴那么强。”

陶萌问:“你行吗?”

杨景行说:“回头你不怪我就行。”

陶萌不高兴:“谁怪过你!”

齐清诺招呼:“来,干一杯,敞开了喝,老板请客。”

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反响

冉姐先唱了两首老歌,脸上的表情比平日更活跃,唱腔也更细腻一些,对得起这么多朋友和观众捧场。

这边,齐清诺和陶萌碰杯:“我干了,你随意。”

陶萌喝了一口,抿抿嘴唇对杨景行说:“挺好喝的。”

杨景行笑:“来,我也敬你。”

陶萌杯子都不拿,看台上说:“她唱得真好。”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不去通知盼盼一声?”

杨景行摇头:“别让她紧张。”

冉姐唱完了后就叫付飞蓉上台了,喻昕婷带领一阵掌声。杨景行又坐到甘凯呈他们边去了,给他们说了一下基本情况,就是他自己所了解的付飞蓉的出身和经历。

甘凯呈三个人看台上,再看杨景行,又瞄瞄陶萌齐清诺喻昕婷那一群。策划部的经理有点直白:“外形看起来不是太好,身高也差点。”现在的市场已经不是段丽颖那个时代的市场了。

甘凯呈倒是没说什么,等付飞蓉开唱一首去年的歌,他眼睛抬了一下。他的副手评价:“声音还不错。”

杨景行也不评价什么,和他们一起看着付飞蓉。付飞蓉唱的第一首是没什么技巧的歌曲,平铺直述的好听旋律,把她声音的特性很好的体现了出来。

付飞蓉也唱了两首旧歌,完了后又换冉姐上台。杨景行问甘凯呈:“你怎么评价?”

甘凯呈在思索,策划部的先回答:“有包装的余地。”听语气比较勉强。

甘凯呈歪了一下脑袋:“毕竟是业余的……你怎么找这么个人?学校一抓一大把。”

杨景行笑:“学校的太专业了,根深蒂固。”

甘凯呈的副手说:“没可塑性。”

齐清诺过来了,敬几个人一杯,问甘凯呈:“盼盼怎么样?”

甘凯呈笑:“不错,新歌怎么还不唱?”

齐清诺说:“急什么。”拍拍杨景行的肩膀:“你准备了。”

等冉姐又唱了两首后,齐清诺又去宣布惊喜:“下面由杨景行和他美丽的高中同班同桌陶萌为大家献上一首钢琴和小号,不,钢琴和琵琶合奏,曲名《风雨同路》。”

杨景行和陶萌在掌声中上场,陶萌还微微鞠躬了才坐到钢琴前去。陶萌果然很漂亮啊,之前就已经注意到的惊喜,没注意到的也惊喜。

杨景行坐到陶萌旁边,看着她笑,陶萌回报一下,然后开始。钢琴前奏一起,酒吧里又安静下来。

起初陶萌还有点担心杨景行的琵琶会坏了一锅粥,可是一分钟后她就安心了。王蕊还在那边一个人啪啪鼓掌,显然是给杨景行的。作曲系的到底不一样,即兴能力确实很强。叫王蕊来弹的话,她不一定能即兴做到杨景行那么丰富饱满,尽管她的技巧比杨景行成熟深厚。

小号和琵琶是两个世界的,所以今天的合奏又是另一种感觉。在现场两位专业琵琶手看来,杨景行弹得不是特别好,但是对整体效果影响不是很大,尤其是对一般听众来说。

陶萌不习惯,受了些影响,至少在杨景行那敏锐的耳朵听来是不如之前跟他小号合奏时那么顺利,偶尔有错音或者轻重失调。

不过这个现场版仍然是十分好听的,连齐清诺和喻昕婷她们都入神。甘凯呈他们几个偶尔说一句话,冉姐在给自己的朋友指陶萌,付飞蓉站在舞台边目不转睛的看杨景行弹琵琶这稀奇事,齐达维夫妇在吧台里抬头张望……

乐曲的第二段和第三段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停顿,不知道的观众以为是结束了,纷纷鼓掌,不过马上又停了下来。

第三段里,为了表现出原版小号的那种嘹亮激昂,杨景行用上了轮指。琵琶的轮指其实比吉他更有讲究,杨景行在这里表现得反而比之前好。齐达维的琵琶手朋友听得笑。

八分钟的乐曲结束后,陶萌看杨景行,杨景行夸赞:“厉害,你不会紧张啊?”

陶萌笑一下,站起来,杨景行也跟着,和陶萌一起鞠躬感谢热烈的掌声。两人往座位上走的时候周围人还在注视鼓掌,甘凯呈的副手站了起来,对杨景行和陶萌招手:“来。喝一杯。”

陶萌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鸡尾酒杯,轻轻和几人碰杯,小喝一口,微笑着谢谢了他们的夸赞,然后就回去坐下了,继续推辞柴丽甜她们的表扬。

策划部经理对杨景行更热情了,从商业角度看,杨景行或者陶萌当然都比付飞蓉有包装价值得多。

杨景行摇头笑:“我不行,怕人多。”

甘凯呈急:“时间不早了,叫她们把新歌唱一遍。”

杨景行说:“要开始了。”

果然,付飞蓉上台,说话的声音比唱歌是小不少:“接下来这首歌,也是……杨景行作曲,《少女》,希望你们喜欢。”她平时在台上是不说话的。

除了喻昕婷她们,前面已经有人在叫好了,估计是老听众。给付飞蓉伴奏的是冉姐的搭档,钢琴水平至少不比陶萌差。这一次甘凯呈就拿起了谱子,不看台上了。

钢琴声很美,可是付飞蓉的吟唱声更美,她才啊了几秒钟,酒吧里就鸦雀无声了,连调酒师都不再摇杯子了。

这首吟唱才是把付飞蓉的声音特色体现得淋漓尽致,那种活力充满在美丽愉快的旋律里,让人的心情愉悦而宁静,似乎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但是又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望。

杨景行也看着付飞蓉,因为她比上次唱得更好了,能让人感觉到声音中感情的存在了。看付飞蓉时不时轻闭双眼的样子,是很投入啊。而轻快的钢琴伴奏和人声吟唱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让付飞蓉的声音有了穿透力。此时此刻的酒吧里,安静得似乎时间都停止了,只有付飞蓉的歌声回响在每个人的心灵里。

陶萌突然伸长手,用食指轻轻扣扣杨景行的后衣领。杨景行回头对她笑笑,陶萌也笑,眼睛水汪汪的。

甘凯呈一直看谱子没抬头,策划部那位倒是盯着台上一动不动。甘凯呈的副手对杨景行笑一笑,点点头。

结尾是钢琴几个很轻很长的音配合人声的淡出,钢琴弹得很好,让观众们都不忍心鼓掌来破坏此时的感觉。

付飞蓉等几秒后还是微微点头轻声:“谢谢。”

这时候掌声才响起来,热烈了一阵开始有人喊好。

杨景行这一桌就甘凯呈没鼓掌,他放下谱子,看杨景行:“下一首呢。”

王蕊都已经过去准备了。这次轮到冉姐上台作介绍了,又牵着付飞蓉的手:“下面这首《指尖流水》我和盼盼合唱,还是杨景行作曲,但是作词你们一定想不到是谁……就是我们的老板娘!”等客人们闹一阵后又说:“这首歌我们准备了很长时间,今晚是首演,希望你们喜欢。还要介绍一下琵琶伴奏,浦音大三学生王蕊,是诺诺的好朋友。”

喻昕婷和安馨连忙去吧台里拿花束,柴丽甜她们惊喜:“你们这么隆重?”

杨景行回头说:“算我们每人一份。”

安馨两步走过来,把花递到杨景行面前:“你们去。”

杨景行说:“你去啊。”

安馨把花朝杨景行手里塞。杨景行只得接过了站起来,对站在那里犹豫的喻昕婷说:“走吧。”

喻昕婷只好跟上。杨景行众目睽睽下先把花束递给冉姐,冉姐哈哈大乐的说谢谢。喻昕婷就把自己的给付飞蓉,付飞蓉接过后脸都红了,第一次啊!

王蕊问杨景行:“我的呢?”

杨景行说:“给你们的。”

王蕊接过了冉姐分享的一朵满天星放在旁边,然后问问钢琴师,就准备开始了。杨景行和喻昕婷回到座位上。甘凯呈又看谱子,齐清诺的母亲走了过来,站在杨景行这一桌旁边。

前奏的琵琶后面接钢琴,然后冉姐先唱。第一句就明显的比那天给杨景行验收好不少,可能是今天有氛围,或者是那天太累了。

酒吧里依然很安静,尽管《指尖流水》和《少女》是两首截然不同的歌,要显得复杂热闹一些。

歌曲前半部分,冉姐和付飞蓉两种不同的唱腔此起彼落,钢琴和琵琶也是你消我涨。中段随着伴奏和旋律的越来越华丽饱满,两个女声也逐渐靠拢,由之前的对比中生出一些融合的意思。末段是高潮和结尾,这里的旋律和节奏是最为精彩的,两件乐器的华彩片段和两个女声的一小串小高音组成的高潮,让观众们开始鼓掌了。

一曲唱完,冉姐像大明星那样大声喊:“谢谢!”

掌声立刻更激烈了,喝彩声也马上响了起来,由冉姐的那几个朋友带头,齐清诺她们跟着煽风点火……叫好声越来越大,简直有点爆棚的意思了。

甘凯呈放下谱子,指指杨景行的身后。杨景行回头,连忙站起来,对有点热泪盈眶的意思的老板娘说:“嫂子,没给你丢脸吧?”

老板娘用力点头。齐清诺跑过来搂住母亲的肩膀取笑:“哎哟哎哟,有人眼睛红了。”

老板娘一把推开女儿,不太好意思的问杨景行:“你们再喝什么?”

杨景行说:“还有。”

老板娘就说:“你们聊,录音了给我一张就行。”

于是杨景行再坐下,被甘凯呈他们三个人集中注视。甘凯呈先邀大家一起喝一杯,放下杯子后对杨景行说:“你什么想法,直说吧。”

杨景行说:“付飞蓉还需要锻炼,我也是。”

甘凯呈严肃:“歌手锻炼不如训练,你就不用了。我就问你,你的歌,是不是只能给她唱?”

杨景行问:“你们觉得她唱得怎么样?”

甘凯呈的副手说:“肯定有人比她唱得更好,而且多。前面那首让程瑶瑶来唱,舞编好点,标准的少男杀手!”程瑶瑶是宏鑫近两年顺应时代潮流力捧的少女歌星,估计二十岁左右,舞台风格游走在可爱和性感之间,歌曲走的也是少女路线。程瑶瑶本人能唱能跳,是个有实力的偶像派。

杨景行呵呵笑:“我挺喜欢她的。”

甘凯呈说:“说正事,你是不是想我们签这个盼盼?”

杨景行惊喜:“我想过,不过她条件不够好……能签的话当然好。”

甘凯呈追问:“如果我们签她,你呢?”

杨景行说:“我帮你们写歌。”

策划部的经理问:“你想用什么形式?这种新人,公司肯定不会当工作室签。”

杨景行说:“你们怎么运作的我不太了解。我只有一点要求,付飞蓉的一切活动,我和她自己有决定权。”他嘿嘿干笑:“过分吗?”

岂止是过分,简直是天方夜谭,最大最大的天后也不敢提这种要求。策划部那位笑得有点冷:“你当经纪人?”

杨景行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她的音乐道路走得纯粹一点。”

甘凯呈把谱子理好,说:“我带回去给老总看看,然后我们约个时间再谈,今天就到这里。”

杨景行点头:“好。”

甘凯呈他们连付飞蓉都没认识就告辞了,杨景行和齐清诺送出门。然后没马上回去,齐清诺问:“你怎么想的?你不是要捧她吗?”

杨景行笑:“我哪有那本事。”

齐清诺瞪眼:“那你吃饱撑的?我有时候真看不懂你!”

杨景行说:“我也还要慢慢了解自己,总之谢谢你。”

齐清诺呼口气:“别客气!”

回屋后,杨景行对陶萌说:“走吧,不早了。”

陶萌看看时间:“再聊会吧,十点再走。”

杨景行谴责:“还聊!都是我的坏话!”

王蕊哈哈乐:“你听见了?怎么是坏话呢,都是好话,说明你坚贞不屈。”

陶萌呵呵笑:“他有时候是挺无趣的。”

邵芳洁说:“要是有趣就糟了,跟三号似的……”

何沛媛不干了:“你有意思没?天天挂嘴上。”

刘思蔓问杨景行:“哎,喜欢陶萌的队伍有多长?”

杨景行说:“我都懒得数了。”

陶萌怒视杨景行,把他拉坐下,然后解释:“其实我还好,没遇到过什么……”

邵芳洁笑:“哎呀,听这口气。”

陶萌严肃:“真的……可能是因为我不太热情。”

齐清诺说:“你很热情啊。”

刘思蔓唱:“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

齐清诺真火了:“谁再提这个我跟她急!”

大家一致觉得应该在这里唱一遍,谁去呢?王蕊推荐杨景行,几个人表示支持,喻昕婷也呵呵笑看热闹。

陶萌说:“只听一遍,可能记不住。”

王蕊说:“他是天才,哪有记不住的。”

杨景行对齐清诺说:“这么多女生,不能只唱你一个,算了啊。”

齐清诺轻声笑:“我又没叫你唱。”

聊了一会后,十点了,杨景行得送陶萌回家了。喻昕婷她们四个人挤在后座,先回学校。陶萌还和她们挥手再见。

正文卷 第九十八章 面试

回家的路上,陶萌先和杨景行说三零六,她今天是第一次看三零六演出,也觉得新鲜:“我还以为她们都是学以前的老传统旧东西,没想到……她们谁的技术最好?”

杨景行说:“都很好,从喜新厌旧上来说,柴丽甜和刘思蔓不错,王蕊也可以。”

陶萌说:“我对柴丽甜印象不错。”

杨景行笑:“我也喜欢她。”

陶萌怀疑:“高翩翩是不是有点不合群?”

杨景行说:“她是那性格。”

陶萌问:“你了解她?”

杨景行说:“看一眼就是这印象。”

陶萌问:“那你对齐清诺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杨景行笑:“觉得她够兄弟讲义气。”

陶萌笑一下,问:“学校是不是真的不少男生喜欢她?”

杨景行说:“估计是,我没统计过。”

陶萌说:“她们讲得好夸张……我觉得她没何沛媛漂亮。”

杨景行想一下,说:“差不多吧,各有各的特点。”

陶萌说:“不过有时候男女的审美观不一样……”

杨景行说:“你这里没争议。”

陶萌不在意,又问:“她们是不是喜欢背后议论人啊?”

杨景行笑:“女人嘛,你也要学会的。”

陶萌不高兴:“我不会。”

杨景行点头:“好,前面的话我都忘记了。”

陶萌更不高兴了:“你烦人!”

杨景行还真装傻:“怎么了?”

于是陶萌说正事,关于付飞蓉的,她说:“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觉得你缺乏谈判技巧。”

杨景行笑:“好,你教我。”

陶萌严肃:“我是觉得你应该专心创作,路不要走歪了。”

杨景行说:“谢谢提醒。”

陶萌还继续:“你不会喜欢那种追名逐利的生活吧?”

杨景行摇头:“不喜欢……但是有时候做事需要名和利来铺垫。”

陶萌说:“你的作品有人欣赏就行了,还要做什么事……总之我不想你去当经纪人什么的。”

杨景行说:“我不会……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陶萌笑:“做一个低调,踏实,高尚的音乐家。”

杨景行说:“这要求太高了。”

陶萌鼓励:“只看你想不想,有志者事竟成……所以,我的意思是对付飞蓉,你只要关心你的作品就行了。”

杨景行笑:“嗯,你很有谈判技巧。我也希望付飞蓉能做一个低调踏实高尚的歌手。”

陶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你这么想,她自己不一定愿意。”

杨景行说:“要是她自己不愿意就算了,至少我现在还可以尝试一下。”

陶萌妥协:“好吧……其实我也不想随便让人唱你的歌,还说程瑶瑶,我最不喜欢她……”

下车前,陶萌问:“明天我们去哪里?”

杨景行也不知道:“你想去哪里?”

陶萌说:“今天是我决定的。”

杨景行说:“好吧,晚上我策划一下。”

陶萌笑:“那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星期天上午,杨景行接到陶萌后就开车去公园玩,杨景行兴冲冲:“今天给你拍写真。”天不算晴朗,但是也没特别阴沉。

难怪要自己带相机,陶萌把相机往旁边一收:“你想得美。”

杨景行说:“又不是泳装写真,我昨天学了一晚上的摄影技术。”

“一晚上能学到什么!”陶萌不屑,杨景行之前连她的相机都还用不好。

杨景行说:“技术不要紧,素材好弥补。”

陶萌瞄瞄后视镜里的自己,说:“我没带补湿液,有点干……不该戴这个耳钉,你要早告诉我!”

公园里倒是红花绿叶的,不像寒冬的样子。杨景行拿着相机,大部分时候抓怕,偶尔摆拍。他还不准陶萌看成果,说要等他回去做好了相册才行。

杨景行把这个专业级的相机稍微弄明白了点后要求就多起来:“你自然点,别想着有镜头对着你。”

陶萌抱怨:“谁叫你像个狗仔队……这样行吗?”

拍了好多,储存卡都满了,杨景行又删了再拍。陶萌经常性的不满:“你在拍我的鼻子……鞋子有什么好拍的……先让我梳一下……”

总之杨景行就是表现得很不专业,不像个人物摄影师。

到十一点多,公园也逛得差不多了,照片素材杨景行也觉得满意了,就去吃午饭。陶萌和杨景行商量:“你让我看看。”

杨景行摇头:“不行!”

陶萌居然求情:“就看一眼。”

杨景行很绝情:“半眼也不行。”

陶萌怒了:“你要是故意丑化我,我就……”

杨景行笑:“丑化无处下手,也不美化,到极限了。”

吃了午饭后,两人就去看电影。圣诞档的电影好些还没下线,都不错,连看了两部。然后杨景行就送陶萌回家,相机留下了。

陶萌下车了又回头重复:“星期六哦。”

杨景行说:“一定一定,回去吧。”

陶萌进小区,杨景行又从背后偷拍了一张。

星期一上午,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你有时间没?下午带付飞蓉过来,我们老总要看看。”

于是杨景行打电话给付飞蓉,两人午饭也没吃就朝宏星赶。付飞蓉之前也从冉姐那里听到一点风声,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后还是不敢相信。

杨景行笑说:“别紧张,更别激动,合同不是那么好签的,要谨慎。”

付飞蓉还是云里雾里的:“我都听你的。”

到宏星公司后,先见到甘凯呈。等老总召见的一个小时中,甘凯呈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先是和付飞蓉闲扯,发现付飞蓉紧张得惜字如金后就和杨景行聊他的新歌,多是夸赞。

两点钟,宏星的大老板终于有时间接见杨景行和付飞蓉了。甘凯呈带着他们进董事长办公室,杨景行朝向自己走来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伸手:“张董事长,您好。”张彦豪,宏星的董事长,和这间公司里其他人一样,也是挺休闲的穿着,遮掩了微微发福的身材。

“杨景行!”张彦豪有几分儒雅的脸上满是笑容,握手比较有力度。

杨景行介绍:“这就是付飞蓉。”

付飞蓉还是见甘凯呈时候那种拘谨到冷淡的样子:“您好。”

张彦豪快速看一眼付飞蓉全身上下,指沙发:“坐吧,喝什么?”

杨景行说:“两杯茶吧。”

张彦豪就坐对面,先和杨景行聊天:“早听说过你,我和大卫是老朋友,老干妈和老段也很欣赏你。”

杨景行不好意思:“多谢前辈们关照提携。”

张彦豪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嘛。新歌我看了,你们录小样了吗?”

杨景行说:“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

张彦豪点点头,看付飞蓉:“什么学校毕业的?”

付飞蓉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眼睛也不抬:“我初中毕业。”

张彦豪哦了一声,又问:“唱歌几年了?那些地方唱过?”

杨景行说:“张董,是这样,盼盼初中毕业后就跟她哥哥嫂子来浦海,开了个小饭馆。她喜欢唱歌,但是之前没跑过场子,我们碰巧认识,就把她介绍到大卫的酒吧,也没多长时间。”

张彦豪呵呵:“那是巧……看起来,十几岁?”

付飞蓉说:“快十九了。”

张彦豪说:“这些问题本来不该我问,你们别介意……交过男朋友吗?”

付飞蓉摇摇头。

张彦豪说:“喝茶。”等送茶的秘书出去了后又问:“还是处女吧?”

杨景行插嘴:“这个重要吗?”

甘凯呈连忙轻声解释:“是这样,我们必须对歌手的过去有详细的了解,你别不好意思。”

付飞蓉微微点头,脑袋垂得更低了。

张彦豪再问:“身体各方面都健康吧?有没有什么先天缺陷?疤痕,胎记这些不算,可以处理。”

付飞蓉又轻轻摇头。

张彦豪还没问完:“家里人或者比较近的亲属有没有坐过牢的?就是这种会影响一个公众人物声誉的事情,好好想一想。”

付飞蓉看了杨景行一眼后才回到:“没有,我爸爸很早就死了,亲戚都是小地方的农民……”

张彦豪点头:“要是参加选秀,这是个炒点。”

杨景行放下杯子,抬手扶一下付飞蓉的肩膀,对张彦豪说:“张董,我理解你们的办事程序,但是我觉得我们的想法有冲突,对不起……”

张彦豪居然不介意杨景行的语气,问:“你怎么想?”

杨景行对付飞蓉说:“你先出去吧。”

付飞蓉立刻站起来,去把那门把手扭了几下才开。

杨景行这才对张彦豪说:“付飞蓉能做个好歌手,和她的隐私无关。她才十八岁,没见过世面,只是喜欢唱歌,我愿意写歌给她唱……可是从您的问题来看,我们的出发点就完全不同。如果是要炒作,漂亮又肯做的女孩子多的是,您不用浪费时间在付飞蓉身上。”

张彦豪的脸色不太好:“你们什么关系?”

杨景行说:“朋友。她本来可以安安分分和家里人开饭馆,但是我改变了她的生活,从那一天起我就有责任保护她!我觉得您这些问题,对她已经算是一种伤害!所以张董,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

张彦豪看着杨景行冷静的脸,听着他诚恳的语气,问:“你跟谁学带人的?”

杨景行说:“我没学过。还是那句话,我理解你们的程序,不过我们还不能适应,总之谢谢您的时间,我先告辞了。”

张彦豪反而笑,压手:“别急,来了就多坐会,不然说我招待不周。”

甘凯呈也对杨景行说:“别急,有话慢慢说。”

张彦豪看着杨景行:“你现在可能不了解,以后你去打听,我们宏星是怎么保护艺人的。段丽颖,从九二年,我带她十多年,你问问她,我有没有让她做一件她不愿意的事。”他边说边激动起来,指着门外:“老弟,时代不一样了,我们公司过去三年签了十四个,没一个条件比她差,出了十八张片子,除了程瑶瑶,你还听过一张没?他们想炒都炒不起来!你没名气,谁听你的歌?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

杨景行说:“我了解过,知道您的公司在这方面的口碑,所以我才带她来,不过没想到您的问题都那么直接。”

张彦豪又说:“老弟,这种事拐弯抹角有用吗?私下里,我们可以交朋友,但是在这里,我要对公司负责。你去看看,现在那些艺校的小女孩小男生,为了出名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不问清楚,等她发了唱片,过去有什么不好的事别人捅出来,万人迷变万人骂,谁才是受伤害的?我不了解她,怎么保护她!?”

杨景行点头认错:“您说得对,我刚刚太冲动了。”

张彦豪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实这些问题不该我问,有人负责调查……我亲自问,是给你面子!相信你们!”

杨景行还是说:“可她还是个小姑娘,真的没见过世面,跟我一样。”

张彦豪笑笑,问:“那你对她了解多少?”

杨景行说:“认识时间不长,了解不多,但是我能肯定她是个勤劳能吃苦的女孩,而且肯学。她本来没有一点基础,现在已经把乐理自学得差不多了,能勉强唱谱了。”

张彦豪问:“家里开的个什么饭馆,我看她一双手。”

杨景行就介绍一下,付飞蓉老家是个县城郊区,半务农的状态。因为父亲早死,家里兄妹俩都没能好好读书。哥哥上了技校学厨子,妹妹初中毕业也就跟哥哥出来打工了。那个饭馆还是付飞蓉嫂子家出钱从老乡的手里盘下来的,幸好现在做得还不错。

张彦豪问重点:“那你对她今后发展是怎么计划的?”

杨景行却说:“这个我不懂,当然是要交给专业的……我的希望是能让她做个低调踏实的歌手,能用她的歌去感动别人。”

张彦豪问:“第一步怎么走?”

杨景行说:“我想过为她自费出唱片,但是需要专业的公司帮忙发行。”

张彦豪冷笑:“就算你发行了,谁买你的?最后还是那一套,清炒爆炒都是炒!不然就当一辈子的无名小辈!”

杨景行说:“我们本来就是无名小辈,没什么损失。”

张彦豪说:“你现在不是了,几个经纪人都想帮手下艺人要你的歌,没人去找过你?”

杨景行笑:“没有,就哪一首,说明不了什么。”

张彦豪又问:“老干妈的意思,你的新歌只肯给付飞蓉唱?”

杨景行说:“是为她写的。”

张彦豪说:“先去录个小样,听听效果。”

正文卷 第九十九章 卖身

杨景行几人出门,发现付飞蓉跟站岗一样立正在旁边。张彦豪看着付飞蓉先开口:“今天状态怎么样?我们去录个小样。”

杨景行帮忙回答:“没问题,来之前试过了。”

几人走楼梯上了一层,进去后发现这里的装修氛围都很不一样,温暖可爱的风格,各种装饰,不像办公区。

甘凯呈给杨景行介绍一下,这里有两个录音棚,一号是录人声和单件乐器的,二号面积大一些,是录乐团的,不过两个棚可以联合起来用。

透过大面积的隔音玻璃,能看见一号棚的监听室里有五个人,其中一个付飞蓉和杨景行肯定都认识,就是程瑶瑶。

程瑶瑶在录音棚里都是商业打扮,彻底的化妆,讲究的发型,毛茸茸得白色靴子和紫红色的厚裤袜,上身是短羽绒服,头上顶着个白色的针织帽子,可爱路线。她有一张不错的脸,估计不化妆也会好看。

看见张彦豪,里面有人开门。张彦豪问:“录好了吗?”

坐在机器前的录音师说:“差不多了。”

张彦豪给杨景行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主录音师常一鸣,编辑部的杜玉华,赵戈。瑶瑶都认识吧?她的助手楚晓彤……这就是杨景行,四零二。”

常一鸣先和杨景行握手:“你好,听段姐说起你几次。”

杨景行挨个握手问好,然后也朝不太关注他的程瑶瑶伸手:“你好。”

程瑶瑶笑一下,伸出几个指甲让杨景行轻握一下。杨景行再介绍:“她叫付飞蓉。”

几个人都对付飞蓉点点头,楚晓彤多瞄了两眼。付飞蓉这就开始耍大牌,一脸的冷漠,爱理不理的。

先听了一遍程瑶瑶的录音成果,是一首比较动感欢快的歌曲,节奏型略有舞曲的感觉。配乐是早就做好的,程瑶瑶的演唱也不错,合格。

杨景行鼓掌:“这是意涛写的吧?”意涛是艺名,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个词句作者了。意涛年纪估计也有四十多了,可是他一直站在时代前沿,十几年前写民谣通俗,现在写舞曲,从不落后。

甘凯呈点头:“是他,新专辑走的这个风格。”

张彦豪说:“辛苦了,他们来录个小样,准备一下。”

甘凯呈看看录音室里面,对杨景行说:“罗兰的合成器,可以吧?”

杨景行说:“行。”看付飞蓉说:“进去吧,就唱《少女》。”

甘凯呈跟着进录音室,还是给杨景行说一下合成器的用法,然后看站在旁边的付飞蓉,指:“站到麦克风前去……别紧张,就像在酒吧那么唱。”

付飞蓉于是站到话筒前去,直面隔音玻璃外面监听室那一群在机器后面盯着她的人。甘凯呈把门关上,没出去,和常一鸣打了个手势后就说:“可以开始了。”

看付飞蓉胸口快速起伏,杨景行就说:“深呼吸,调整一下。”

让付飞蓉调整了一分钟后,杨景行才说开始。这个罗兰的专业合成器音效也非常好,他们说罗兰在弦乐上的表现比雅马哈要强,还真是这样。钢琴声的质感表现得比较充分。

付飞蓉的开唱就有点问题,声音偏小。甘凯呈连忙打手势,抬啊抬的,又让付飞蓉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就专业录音棚的要求来说,付飞蓉的前段表现比较糟糕,好在她没破罐子破摔,到歌曲中段就努力调整好了状态,略有感觉了。

一遍唱完,杨景行看看监听室里人的反应。张彦豪和甘凯呈打手势,然后甘凯呈就说:“再来一遍。”又鼓励付飞蓉:“刚刚很不错,你再调整一下,注意呼吸,别唱浅了,注意感情,可以把眼睛闭上。”

又给了付飞蓉一分钟时间,杨景行再开始。看来让付飞蓉把眼睛闭上还真有效果,这一次她唱得好多了。录音室的声学结构让她的声音特色更充分的表现了出来,而且在原来的基础上更饱满踏实,甚至略显深厚。

这一遍唱完,杨景行他们就被叫了出去。常一鸣对躲在杨景行身后的付飞蓉说:“声音不错,听一遍。”

用效果非常好的监听音箱播放了一遍,付飞蓉仰着脑袋微微张嘴都听傻了,自己有唱得这么好么?当然,她现在也还不会那么挑剔,所以对小样中多次的呼吸错误和吐词不畅都无视了。

但是付飞蓉的声音特质并没受到那些瑕疵的影响,歌曲本身的优秀也被充分体现了出来。

一遍听完,没人先说话。杨景行就问:“张董,您觉得怎么样?”

张彦豪看甘凯呈和常一鸣:“你们觉得呢?”

常一鸣问杨景行:“新歌啊?配乐怎么做?”

杨景行说:“我好不懂,觉得就这样了。”

常一鸣又问付飞蓉:“以前录过歌吗?”

付飞蓉摇头,甘凯呈帮忙说:“没有,第一次来。”

常一鸣说:“没关系,慢慢来,歌好声音好。”

张彦豪对杨景行说:“既然他们两个人都说行,那就是行,我们下去吧。”

又下楼到董事长办公室,张彦豪问杨景行:“我是跟你签还是跟她签?”

杨景行笑:“当然是跟她。”

张彦豪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跟你签,你对公司负责,也对她负责。跟她签,她就对公司负责,我们也对她负责。”

甘凯呈虽然是编辑部的,但是对法律程序也了解,就跟杨景行解释了一下。假如公司是跟杨景行签约,那么杨景行就算是付飞蓉的经纪人。公司只和杨景行有经济往来,至于杨景行和付飞蓉之间怎么办,公司不管,他们自己签合同去。

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握有强大艺人资源的很大牌的经纪人才有这种待遇,甘凯呈给杨景行列举了两个例子。经纪人的名字杨景行没听说过,但是他们手中的艺人都是天王天后了。

杨景行有点不好意思:“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张彦豪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但是我要在合同中加一条,你的歌,只能给我们公司……拿一本样本你们看一下。”

这个合同,就比杨景行卖歌的合同恐怖多了,厚厚一本,一百多页。他们说艺人合同就是卖身契,没想到杨景行作为经纪人签约的合同也跟卖身契没什么两样。

比如,经纪人手中艺人的一切活动都要得到公司同意。关于收入分成有很多种,有演出的,广告的,或者是演戏的……这种收入分类都不同,不同的分类有不同的分配方式,但是大部分是公司拿大头,剩下的经纪人再和艺人分。

而且所谓的经纪人对公司负责的条款就更是看得人触目心惊,说白了,就是经纪人得惟命是从。

杨景行一页一页的看得飞快,跟数张数似的。张彦豪等杨景行看到某些过分的霸王条款的时候就安抚一下:“当然,这些都是有商量余地的。”

杨景行笑:“要是没商量余地就太恐怖了。”

看了一会后,杨景行想起来:“我没有太多时间,能不能从你们公司再找一个人当经纪人,照顾一下盼盼的生活。”

一直安静的付飞蓉终于说话了:“我不用。”

张彦豪说:“这个有必要,只要你们愿意,我无所谓。”

杨景行说谢谢,然后就要告辞,说还要回去和付飞蓉商量一下。而且付飞蓉也还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甘凯呈送杨景行他们到电梯前,说了十几分钟的话,主要就是关于合同的。他举了一个最实际的例子,段丽颖就没和宏星签约,而是张彦豪以经纪人的身份和公司签合同。当然,段丽颖是天后,张彦豪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天后少被公司约束,而且能在合同条款中做许多文章,让段丽颖比其他人享有更优厚的待遇。

而且听甘凯呈的意思,张彦豪做段丽颖的经纪人是没拿提成的,所以段丽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离开宏星公司。

甘凯呈也对付飞蓉说:“你们现在的目标是要出唱片,不管合同怎么签,对现在的你们都没损失!等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再谈其他的。”又看杨景行:“老段肯定也帮你说好话了,不然真的没这么简单。”

杨景行谢谢了真心诚意的甘凯呈后告辞,进电梯后,看着付飞蓉:“他们说你行,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付飞蓉又说:“我听你的。”

杨景行摇头:“不行,你要自己决定,愿不愿意来当个歌手,你先听好,当歌手不一定比开饭馆轻松,也不是说当了歌手就会红,就算红了,也不一定就是那么风光……”

付飞蓉说:“这些我都懂。”

杨景行说:“回去了自己好好想想,和你嫂子他们好好商量,这很可能是决定你一生的事情,你虽然年纪小,但是思想已经不幼稚了……”

付飞蓉呵呵笑。

杨景行问:“笑什么?”

付飞蓉摇摇头,继续笑。

杨景行斥责:“你严肃点,我跟你说,如果你想当个专业歌手,或者运气好红了,就是另外一种生活了,或者你可以继续在酒吧唱,好玩又轻松,或者干脆听你嫂子的,再去读书……”

付飞蓉看杨景行:“我听你的,我晓得你不得害我。”

杨景行更严肃:“有一点你要明白,假如我和公司签约,我们之间再签合同,我们之间的权利和义务就不是我给你写歌那么简单了……你的收入,我要拿一部分,而且是不小的一部分。”

付飞蓉说:“你全拿去嘛,我没得意见。”

杨景行笑:“你看,你把我当朋友,我怎么还好意思拿你赚钱。”

付飞蓉说:“初中政治就学了的,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有啥子关系,不可能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回家的路上,杨景行还在继续给付飞蓉说种种可能的不好,简直就是全力蛊惑付飞蓉放弃做一个专业歌手的打算。可是付飞蓉表现得很坚决。

把付飞蓉送到饭馆后,老板娘和老板都一脸担心,因为看样子杨景行和付飞蓉都不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杨景行说:“公司的人说她行,愿意帮她出唱片。”

“真的啊!”老板娘高兴得跳起来,抓住付飞蓉的肩膀激动:“盼盼,盼盼,你命真好。”眼泪都快下来了。

而就二十三四岁的老板也高兴得手舞足蹈了:“跟妈打电话……等会打!坐,坐,杨景行,好感谢你啊!”

杨景行说:“你们先别高兴,有很多事我要给你们说清楚。”

老板夫妇吓了一跳,怕怕的看着杨景行。

等杨景行长篇大论的啰嗦了好久之后,老板又笑了:“有啥子关系,我当哥哥的没用,让盼盼从小吃那么多苦,去当歌星总比跟着我们闻油烟味强得多。”

老板娘也说:“我们又不指望她当明星,她喜欢唱歌就让她唱……我们是没见过世面,但是也晓得做事情没得哪一行是不吃苦的。”

杨景行说:“你们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明天我再来。”

老板娘说:“不能走,先吃晚饭!”

付飞蓉也笑:“去接喻昕婷她们嘛,高兴一哈。”

看看时间,也才五点,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这姑娘听了好消息后高兴得大呼小叫,问是不是又有熏肉吃。杨景行再打给齐清诺,齐清诺就问得很具体仔细,还看出来:“你这不是卖人,是卖自己。”

杨景行说:“合同还没签,希望能谈判一下。”

齐清诺担心:“这种事他们不会让步……我晚上问问我爸。”

然后杨景行就回学校去接人,付飞蓉听嫂子的话,跟着一起去,但是坐到了后面。喻昕婷,安馨和齐清诺三人等在校门口的,喻昕婷看见车就挥手跳脚,齐清诺保持微笑。

齐清诺先打开前车门上去,问杨景行:“合同呢?”

杨景行打开杂物盒,让齐清诺自己拿出来看。喻昕婷在后面和付飞蓉高兴,问她面试是什么样的。

付飞蓉说:“就是问了些问题,然后录了一首歌,他们说还行。”

喻昕婷问:“唱的什么?”

“少女。”

喻昕婷嘻嘻:“那肯定行。”

付飞蓉突然想起来:“我看到程瑶瑶了。”

喻昕婷都羡慕了:“真的?你们都看到了?”

……

正文卷 第一百章 庆祝

付飞蓉现在是一点都不紧张了,激动劲还越来越大,兴高采烈的跟喻昕婷和安馨分享今天的见闻:“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在录音,当时我真的头晕了,可是又不敢盯着看,不晓得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安馨有点不屑:“多的是!”

喻昕婷嘿嘿:“你们要是认识了,就介绍给我们……她是不是特别瘦?”

付飞蓉点头:“嗯,腿好细,这么一点点粗。”边说还边比划。

安馨问:“她听你唱歌没?”

付飞蓉回想:“可能听了的……那里的音箱质量几好,听得好清楚好清楚,比我们这么讲话还清楚些!”

齐清诺没参与这些话题,一直在看合同,发现太厚了一时半会也看不完,就说:“等会去复印一份。”

杨景行说:“我都看过了,你拿去。”

齐清诺问:“你不给专业人士看看?”

杨景行说:“我能找到的最专业的就是你爸了。”

齐清诺说:“他不是律师……不过估计那些律师也不懂这一行,你不急吧?”

杨景行摇头:“不急。”

到了后,付飞蓉嫂子热烈欢迎,大家都很高兴,连齐清诺都恭喜恭喜。付飞蓉的哥哥要妹妹拿钱了去找个好地方吃一顿,杨景行说:“还是你这,你把钱收了吧。”

老板娘说:“我新煮的饭,用的好米,你们先聊天啊。”

还是点菜,每人只点了一个,因为都知道老板肯定要自作主张加好多的。

第一道菜还是烤鱼,看样子配菜都切得精细一些,喻昕婷还认出来这个鱼和上次吃的不一样,老板娘解释这是她刚刚去买回来的大鲤鱼,比鲢鱼味道好。真是盛情款待啊,一群人都说好吃。

老板趁现在还不忙,拉着老婆一人端了一杯啤酒来凑热闹,老板有些动容:“我没读过书,不会讲话,就是感谢你们不嫌弃我们盼盼,把她当朋友,这么帮助她,我们一家人一起敬你们一杯,杨景行,齐小姐……”

齐清诺还比杨景行先站起来,她也双手拿着装橙汁的杯子,笑说:“我们蹭吃蹭喝好多回了,你还这么说,我们真的不好意思……来,我们敬大哥和嫂子一杯。”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杨景行还策反付飞蓉:“盼盼,你最应该感谢你哥哥嫂子,天天都能吃到他们做的菜。”

一群人哈哈乐着,付飞蓉嫂子继续说:“我们去年在老家过年,给盼盼算命就说她要遇到贵人……”

杨景行说:“没算准,今年都快完了。”

安馨笑:“已经是零七年了。”

付飞蓉嫂子先看杨景行:“杨景行……”笑一下:“我都不晓得怎么称呼你好,学别人叫杨先生,又觉得那个了点,呵呵……”

杨景行求情:“就名字。”

老板娘又看齐清诺:“齐小姐……”

齐清诺笑得好无奈:“嫂子……我都不该叫你嫂子,你不一定比我大。”

老板娘吓一跳:“不可能!我二十三了!”

齐清诺笑:“差不多,我们都奔三。你真的别和我们客气。”

老板娘不好意思:“喻昕婷我就叫得顺口些,可能是老乡的原因。”

齐清诺呵呵:“昕婷,我吃醋了。”

喻昕婷呵呵乐,对老板娘说:“我们都是好朋友,都一样的。”

这顿饭吃得蛮开心,除了杨景行不是特别活跃以外,安馨甚至开始展望起付飞蓉的光明前途,说她以后要是成了大明星就如何如何了。

付飞蓉显然没那个想法,怕怕的:“别说了,周围人听到要笑死我。”

安馨说:“你都要签约了,凡事皆有可能。”

付飞蓉撇一下嘴:“旁边那个卖面条的好瞧不起人,我在酒吧唱歌,她还以为我干啥子不正经的。”

齐清诺鼓励:“你用事实让她闭嘴。”

付飞蓉八婆一样看着齐清诺小声挑拨离间:“我说你是你爸爸的女儿,她开始还不相信!”

齐清诺笑死了:“我肯定是我爸爸的女儿!”

……

吃完了饭,付飞蓉还要继续去酒吧上班,杨景行决定跟去,让齐达维帮忙分析一下合同,看有些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喻昕婷也想去,可安馨要回学校,只好让她自己打车了。去酒吧的路上,喻昕婷也开始了解合同内容,只有付飞蓉这个当事人不太关心。

喻昕婷都看出来:“这些要求好过分!”

齐清诺说:“这还算好的,没天理的都有。”

喻昕婷看着付飞蓉赌气:“大不了不签合同,看他们怎么样!”

付飞蓉说:“我随便,怎么样都行。”

到酒吧后,齐清诺把一摞合同拍到父亲面前,说:“要你帮忙了。”

齐达维只瞄一眼,对杨景行乐:“老甘给我打过电话了……”

齐清诺说:“这次你要站在你小兄弟这边。”

齐达维笑:“我们都在你这边的。”

趁时间还早,几个人坐下来慢慢谈。齐达维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恭喜了杨景行和付飞蓉,毕竟有无数人挤破脑袋也要不到一份合同。

齐达维对杨景行强调:“老甘是在帮你,他欣赏你的才华,他也是宏星的元老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站在哪边的。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可是还是要谨慎。”

齐达维笑笑:“我们当新人的时候,看见合同就签……确实也吃过亏上过当,不知道他们现在又是些什么新花样了。”

接下来就开始分析合同,齐达维一页一页的看,大部分是瞄一眼就放下,偶尔才有一张里面的一些条款能让他说出些头绪和意见来。没办法,“公司”这个东西,就是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集体利益大于个人利益嘛。

关于某些过分的霸王条款,齐达维也安慰了杨景行,只要你和公司的关系还不错,能为他们创造利润,就不会那么夸张。比如公司安排了商业活动,你不喜欢,是可以商量的。当然,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分析好了好久之后,齐达维给出了他能给的最好的参考意见:“最好签的时间短一点,三年最好,到时候再续约,就有更多余地谈判。”他也回忆了自己十几来年的演艺生涯,从还没结婚开始就签合同,前后换了三家公司,也有好多不堪回首,现在说起来都哭笑不得。其实城隍乐队最辉煌的时候是齐清诺五岁到十岁那几年,那时候他们就在宏星公司,虽然不是百分百愉快,但是公司至少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而且那时候的艺人歌手并不会太多的依赖公司,大部分都是有真才实干的,还有资格抱怨资本家的剥削。现在呢,娱乐行业已经是快餐消费了,新一代的明星们,大多是包装出来的商品,没什么资格讲个人魅力能力,所以也别抱怨经纪公司太黑暗什么的。因为离开了公司,你可能屁都不算一个。

杨景行还算是运气了,凭借几首歌给人的印象,拿到了一个新人完全不敢想的合作模式。如果不是看好杨景行的歌,就付飞蓉的综合素质,求着去当包身工可能也不会有人签她。

所以齐达维也提醒了杨景行这一点:“写歌不轻松,催稿的时候跟催命一样,而且经常要修改几十次,越有才华的他们越是压榨你……说个事你别吓到,毒品他们都给你准备好了。”

齐清诺警告杨景行:“你要是碰那东西,我们就不认识。”

杨景行发誓:“一辈子不碰。”

齐达维说:“平心而论,宏星算好的,我们几个人想退的时候合同都还有两年,没追究。”

喻昕婷和付飞蓉都听得怕怕的,喻昕婷想弄清楚:“城隍乐队当时为什么解散?”

齐达维笑说:“太累了,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十八场演唱会,不是在飞机车上就是在台上,弄得我们三十岁的大男人像五十岁的老头,好不容易回家一天两天,陪女儿玩的力气都没有。”

齐清诺哈哈:“用不着你陪。”

齐达维又对付飞蓉说:“你有这个理想,又遇到这个机会,应该趁年轻去努力,不管怎么样,以后不会后悔。”

付飞蓉像是被上了深刻的一课,郑重的点头。

齐达维又对杨景行说:“早点把歌录出来,你嫂子现在都会唱了。”

喻昕婷呵呵:“指尖流水吧?”

齐清诺抱怨:“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七点多,冉姐来了,她就羡慕了,对付飞蓉一阵搂啊抱的。对于大部分女人来说,三十岁也就是一辈子到头了,冉姐虽然看起来还不老,唱歌也不错,但是肯定是没人会捧她或者签她去当歌手了,可能她自己都早没这个念头了。

可是冉姐现在又有激情了:“盼盼,要是红了可千万别忘记你姐。”

付飞蓉怕得摇头:“冉姐,你笑我的。”

杨景行说:“你又是姐又是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个关系比较复杂。”

听冉姐和付飞蓉唱了两首歌后杨景行和喻昕婷才告辞,走之前杨景行又交代付飞蓉要好好想一想。付飞蓉还是说:“我听你的”

回学校的路上,喻昕婷也打听杨景行的想法:“你是为了盼盼吗?”

杨景行摇头:“不是。”

喻昕婷判断:“你自己想去公司?”

杨景行点头:“算是。”

喻昕婷出主意:“你可以自己开公司啊!”

杨景行笑:“哪那么简单。”

喻昕婷想法多:“只要歌好听,肯定就有很多人喜欢。你可以把盼盼的歌放在网上,也会出名的,公司就可以赚钱了,那么多还没你的一半好听……”

杨景行说:“这个注意好,等盼盼录歌了,就先在网上宣传一下。”

喻昕婷高兴:“那你不签约了?”

杨景行说:“如果谈得拢就签。”

喻昕婷理直气壮的:“就是,又不是你求他们……你还要让他们知道你很有钱,根本不需要挣钱用。”

杨景行笑:“这我装不像。”

喻昕婷说:“如果我是你,就一点都不想挣钱了……你是不是想有很多很多钱,当那种非常非常有钱的人,像那些亿万富豪。”

杨景行乐:“谁不想?”

喻昕婷说:“我不想!我的理想是只要有一套漂亮的房子,然后工资够我一个星期吃一顿好的,半个月买一次衣服就可以了,而且我不买很贵的,房子也不要大的,我觉得越小越温馨……太有钱了会活得很累。”

杨景行向往:“我要试试才知道。”

喻昕婷不太相信:“可是你平时自己都不花钱,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喜欢钱。”

杨景行说:“谁说我不喜欢,我想买斯坦威,想买弗列搭的吉他,我想有自己的录音室,我还想有自己的乐团……”

喻昕婷看着杨景行,决定:“那我也支持你挣钱。”

杨景行笑:“谢谢。”

喻昕婷不好意思,又问:“是不是等盼盼出名了,就可以帮你挣钱了?”

杨景行说:“说合作赚钱好听点。”

喻昕婷微微叹气,弹弹仪表台上的小装饰说:“唉,有点矛盾,我又想她早点出名,又想她不要出名。”

杨景行问:“为什么?”

喻昕婷说:“出名了后你们肯定很忙,我们就没时间一起吃饭了。”

杨景行笑:“吃饭是头等大事,肯定有时间。”

喻昕婷又担心:“如果盼盼出名了,她会变吗?”

杨景行说:“人都会变的。”

喻昕婷不太信的看杨景行:“你也会?”

杨景行笑着恐吓:“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喻昕婷摇头:“不会,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都没变。”

杨景行笑:“你第一眼就看穿我了?”

喻昕婷急忙解释:“不是……你一直都对我好。”

杨景行说:“那是因为你没变。”

喻昕婷呆了一会,问:“假如我变了呢?”

杨景行说:“那要看变成什么样。”

喻昕婷想了一会,狠下心说:“就是特别特别讨人厌!”

杨景行看喻昕婷,吃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可爱呢。”

喻昕婷连忙纠正:“就是更加讨厌。”

……

(一百章了,对还在坚持的读者表示万分敬意和感谢,谢谢认真负责的版主小五,谢谢一直在用心帮助我希望我取得进步的朋友,书评区大段大段比身更深刻更精彩的帖子,还有比作者更认真思考得更多的建议和提点,还有捧场的老朋友……总之,我要向你们学习,要做一个够朋友够兄弟的写手,从明天开始端正态度,好好写,认真写,多写……话先搁这,免得我想想就算了!再次感谢!)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一章 签约

这晚上杨景行就没继续奋斗五线谱了,而是给家里打电话,说一说和宏星公司签约的事。

萧舒夏一开始都没听明白就连连反对,说读书就好好读书,不用去搞什么勤工俭学。杨景行再给父亲讲,杨程义问了好久后才明白杨景行的意图,问:“这个付飞蓉又是什么人?你妈见过没?”

杨景行说没有,然后描述了一下付飞蓉的情况。杨程义最后决定:“你先别急,我们明天过去一趟。”

星期二中午,父母就开车赶到了。杨程义看过合同样本后就震惊了,他一辈子也签过无数合同了,但是甲乙双方权利义务这样不平等的还是第一次见。萧舒夏都开口骂人了,说这简直是封建社会的那一套。

杨景行倒是安慰父母:“看起来是有点过分,其实还好。假如参加工作,不也是老板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还只能拿点死工资。”

杨程义是明白人:“你这是创造性劳动,又不依靠他!”

杨景行说:“但是要靠他们把劳动成果变成利润。我写歌卖,一首了不起几万块……”

萧舒夏骂:“谁要你挣钱了?你说三十万,家里给五十万,还想怎么样?”

杨程义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问杨景行:“你到底什么想法?”

杨景行就说自己的想法,无非就是要对这个行业进行深入的了解,跟父亲修房子一样,整个工程从头到尾都要经过哪些步骤,都有些什么学问。

杨程义慢慢明白了,儿子的理想不光是做个建筑设计师,而是想当个统领全局的人。房子设计得再好,最终修不起来也是白搭啊。

可是杨程义不是很支持儿子:“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想这些还太早了。社会上的事情很复杂,不是光聪明就应付得了。”

杨景行说:“早点开始学总比晚知道好。”

于是下午父母就陪着杨景行去宏星公司了。张彦豪没让他们等,立刻接见,也没笑话杨景行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父母陪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杨程义就从法律角度和张彦豪说合同里面的一些问题,萧舒夏则从人情角度。所以萧舒夏一点都不像是来谈判的,而是一个舐犊情深的母亲,经常问些让张彦豪和甘凯呈哭笑不得不好回答的问题。

萧舒夏还标榜:“我儿子长到十八岁,我们没让他差过钱用,要什么给什么……我就说你们这个合同,看得真是叫人揪心!你们都有子女吧?”

张彦豪还是和颜悦色:“杨太太,我儿子大学毕业了,就在我们公司上班,一个月几千块工资。要是他有杨景行这样的才华,我也给他签这样的合同,肯定条件还没杨景行的好。杨先生自己是生意人,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生意就是生意。我自己也当经纪人,合同也是这样签,不信我拿出来给你们看。”

萧舒夏说:“你无所谓啊,公司就是你的!”

杨程义制止老婆,说:“董事长,生意上我们隔行如隔山,但是为人父母,我想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如果说你们公司看得起我儿子,我很感激,但是这样的合同我肯定不会让他签。他年纪太小,还没走向社会,很多事情不明白……”

甘凯呈说:“杨先生,这份合同只是样本,杨景行和一般的经纪人不一样,这个我们肯定还要详谈。他也说了不想当经纪人,但是要对歌手负责,我们要在这里面找一个平衡点。”

杨程义说:“对嘛。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一般的经纪人就是小包工头,他从我手里拿一部分工程,比如包外墙瓷砖。材料工地都是我的,他们当然就只能拿点工钱。杨景行我问他了,他就是想自己写歌给那个歌手唱,你们提供一个好的平台……那就好比别人手里有工程,他来借我的工程队,我不能要他把工程给我,然后我给他分工钱!”

张彦豪呵呵笑:“杨先生的例子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是意思我明白。坦白说,我们欣赏杨景行的才华,也佩服他对艺人负责的态度,所以我们愿意和他谈,那怕这一行有才华的人很多。但是一个艺人的培养和推广,比一个房地产项目不会简单。你们这一行。有工程就肯定赚钱,我们不一样,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们做十个人,能有一个红就算是运气好,其他九个都是亏的,说白了,要用那一个去补这九个的漏洞。如果每个新人的合同都像跟成名大牌那么签,那就没公司敢签新人了,这一行就不用发展了!”

杨程义说:“董事长的意思我也明白,公司嘛,就是要创造利润,好在我们的要求也不是在钱的方面……”

张彦豪就问:“那杨先生再说说看对合同的哪些地方不满意。”

于是开始谈判,杨程义有一系列的不满,主要是针对合同中有嫌疑制约杨景行人生自由的那些条款。比如杨景行带人参加的一切商业或者非商业的活动都要公司同意,而公司要杨景行的人去参加的一切商业或者非商业的活动,杨景行不能拒绝。

说了一系列后,张彦豪觉得杨程义比较内行,就把公司的法律部门的人找来了。张彦豪在许多地方做出了让步,但是也新加了许多条,针对的就是杨景行的作品,强调的是合同期内他的一切作品的版权都要优先卖给宏星公司,那怕是给付飞蓉唱的,版权也属于宏星公司。

再就是关于杨景行的艺人,也就是付飞蓉,将委托给宏星公司培养,培养费用由杨景行负责,可由宏星公司垫付,当然是等付飞蓉赚钱了还。

关于这个培养费用,张彦豪说一般都在一百万左右,居然还有详细的表格。杨程义本来是不想让儿子背债的,可是杨景行坚持自己努力偿还。

用了几个小时,合同就拟定得差不多了。总的来说,杨景行帮自己和付飞蓉争取到了很大的自由空间,但是表面看上去能分享的利益也少了许多。

在父母担忧又期盼的注视下,杨景行用陶萌送自己的钢笔在最后打印出来的正式合同上签了字。

张彦豪签字后和杨景行握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杨景行还是知道自己的地位:“谢谢张董多关照。”

然后,张彦豪还给了杨景行一份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合同样本,让这个纯新手好知道怎么去和付飞蓉去签约。

杨程义邀请张彦豪一起吃晚饭,张彦豪赏脸了,甘凯呈当然也一起。这时候萧舒夏又活跃起来,问:“段丽颖她平时来不来公司?”

张彦豪说:“我打个电话,看她有没有空……她喜欢杨景行。”他当着面给段丽颖打电话:“哎……刚刚和小杨签约,他父母来了,说一起吃个饭……哎,那好,我们先找地方,带来带来!”

张彦豪挂了电话对萧舒夏说:“刚接儿子放学,我们找地方她再过来。”

萧舒夏激动了:“听她唱歌十几年了,就是没见过真人。”

杨程义问儿子:“叫不叫你的歌手过来?”

杨景行说:“算了。”

张彦豪问:“你们还没见过付飞蓉?”

萧舒夏又担心:“就是没见过,不知道人怎么样。”

张彦豪说:“人应该还没问题,看样子老实,声音不错。”

到了吃饭的好地方后,杨景行在外面等段丽颖,杨程义他们先进去了。等了一刻钟,段丽颖来了,开一辆大气的黑色suv,裹着围巾和太阳眼镜。她儿子才四五岁,胖胖的裹了一身羽绒服还蹦蹦跳跳,蛮可爱。

杨景行迎上去:“段姐。小朋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儿子看杨景行:“叔叔你好,我叫胡迪。”

段丽颖笑:“这是杨景行哥哥,不是叔叔。”

杨景行笑:“是叔叔。变形金刚,能不能借我玩玩?”

“不行!”胡迪收起来。

段丽颖对杨景行说:“签约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杨景行说:“段姐要多关照。”

段丽颖说:“进去吧,父母什么时候来的?”

上了楼,杨景行打开包房门,让段丽颖先进去。萧舒夏仔细看了一眼才站起来惊喜:“段丽颖!贵客稀客!快坐!”

段丽颖也化妆了,但是和萧舒夏比起来她还是显得老一些,脸也没那么好看,身材倒是差不多。

段丽颖和杨程义两口子问好,杨景行把她儿子抱到座位上。萧舒夏夸赞:“你好年轻哦,小儿子好可爱。”

段丽颖呵呵:“老了,杨太太是真年轻。”

萧舒夏摇头:“以前听你唱歌我儿子也才那么大点,一转眼啊。”

段丽颖笑:“一转眼我都唱你儿子写的歌了,你好福气。”

萧舒夏谦虚:“哪有什么福气,都是你们关照。”

上菜了开吃。杨程义先敬酒谢谢各位,张彦豪则再次欢迎杨景行加入宏星公司。然后杨程义就教导杨景行,说签合同了就意味着责任,男子汉就要有责任感。杨景行也挨个敬酒,各种谢谢。

甘凯呈看样子不太喜欢喝酒,时不时给杨景行说说专业的东西。段丽颖也比较关心杨景行的业务打算,说有机会想看看付飞蓉。

吃完后,萧舒夏还拿手机要儿子给她和段丽颖合影,估计回去了又有得炫耀。

晚上回家后,父母对杨景行又长篇大论起来,关于做人做事的各种道理和技巧什么的。萧舒夏想给杨景行经济支援,杨景行不要。杨程义笑说:“别太自大,谁都会遇到难处,找你老子开口不丢人。”

杨景行说:“就允许你白手起家,我就不行?”

萧舒夏连忙说杨程义当初其实不是白手起家的:“……你爷爷给了四万块,相当于现在四十万,不止!”

第二天吃了午饭后,杨程义两口子还是要去见见付飞蓉。昨天晚上他们看经纪人和艺人合同的时候就没说过分什么的了,其实那里面的条款和杨景行跟公司的差不多。

杨景行开车到付家烧烤门口接的付飞蓉,然后就近找个地方喝茶。付飞蓉上车后,萧舒夏在后座上盯着看了好一会没说出话来。杨景行说付飞蓉长相一般,没想到这么一般!

还是杨景行先问:“吃午饭没?”

付飞蓉点了下头:“吃了。”

杨景行说:“我已经和公司签合同了,你把等会把我们的合同也看一下。”

付飞蓉又点点头。萧舒夏这才把合同从自己包里拿出来递给付飞蓉:“好好看看……你们在那里开餐馆,房租贵不贵?”

付飞蓉说:“贵,一个月八千。”

萧舒夏说:“那是不便宜,看面积也不大。你嫂子他们要孩子没?”

付飞蓉拿着合同也没看,摇头:“还没有。”

萧舒夏又问:“房租八千,一个月能不能赚到两万?”

付飞蓉摇头:“什么都除掉,一个月不到一万。”

萧舒夏说:“那也还不错。”

杨程义回头笑说:“要是跟杨景行唱歌没赚钱,这还有个退路。”

付飞蓉不知道说什么,就保持住一点笑容。

到喝茶的地方坐下后,杨景行叫付飞蓉把合同好好看看。付飞蓉说:“不用看了,签在哪……我忘带笔了。”

杨程义说:“不急,回去了好好看看,这个要慎重。”

萧舒夏也说:“给你家里人看一下,我们叫你出来就是聊聊天。你母亲多大年纪了?”

……

接下来,萧舒夏简直是对付飞蓉刨根问底,幸好杨景行在旁边不时周旋一下,不然付飞蓉就成嫌疑犯了。

不过萧舒夏问啊问的也同情起来:“那你们是不容易,现在房子也那么贵。”

杨程义跟付飞蓉说:“都还是孩子,你和杨景行之间,你们不要弄成了纯粹的利益关系,应该是朋友,互相帮助合作,有什么困难能让杨景行帮忙的不要客气。吃苦的孩子早当家,其实杨景行还应该把你当榜样!”

杨景行笑:“我早就向她学习了。”

付飞蓉垂着脑袋摇头。

萧舒夏和杨程义你一句我一句的,付飞蓉勉强应付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他们就先走了,让杨景行和付飞蓉谈正事。

杨景行开始给付飞蓉讲合同的内容,付飞蓉认真听着,但是没提出任何异议,那怕是对那些触目惊心的条款。杨景行说不行,得去找她哥哥嫂子。

付飞蓉急说:“真的不用,我签就行了,你找他们也一样。”

杨景行把笔递给付飞蓉,说:“好吧,你以后想告我,就说合同内容都没看过。”

“我赌咒!”付飞蓉把眼睛一瞪。

杨景行吓到了:“不用,签吧。”

等付飞蓉认认真真一式两份很多处签好后,杨景行自己也签,然后找付飞蓉握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付飞蓉犹豫了一下才伸手,不好意思的笑:“谢谢。”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二章 任务

星期四一大早起床,杨景行送走父母,在去学校的路上接到父亲的短信:你妈妈在卧室的抽屉里留了东西,你记住一点,做人做事要问心无愧。

中午见到喻昕婷和安馨,杨景行汇报了这两天的收获。喻昕婷为杨景行高兴,可又担心以后不能常见到付飞蓉了。

安馨打听付飞蓉在成为一个专业歌手前要经过哪些工序,杨景行说工序还蛮复杂,要和宏星的专业培训老师一起商量制定。

杨景行问:“你们周末有空吗?陪盼盼去买点衣服。”

喻昕婷乐意:“好哇,我一直想和她去逛街。”

杨景行说:“只管买,我把卡给你们。”

安馨问:“你自己不去?”

杨景行说:“我没空。”

安馨明白:“哦,你的事给我们,你去约会!?”

喻昕婷说:“没关系,你去吧。”

安馨问:“她走什么风格路线?”

杨景行说:“清淡的,有朝气的。”

晚些时候,杨景行又和齐清诺在四零二碰头。齐清诺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杨景行的计划,还建议:“如果段丽颖能提她一把就好办多了。”

杨景行说:“还是要靠自己。”

齐清诺问:“陶萌什么意见?”

杨景行说:“我还没给她说,应该没什么意见。”

晚饭后,杨景行回到家,发现父母给自己留下的果然是一张银行卡,还有母亲的字条:儿子,你长大了,爸爸妈妈都为你高兴,都支持你。卡里有八十二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赚钱很不容易,要用到该用的地方。

于是杨景行又给母亲打电话,萧舒夏在电话里就没写纸条那么温柔了,再次就杨景行不务正业的事批评他,尤其是她还不满那个付飞蓉,不好看,不大方,文化低。

当然,萧舒夏也能从自己的专业角度帮助儿子,她叮嘱杨景行从现在开始,每一笔收入支出都要详细记录,做事要有计划有安排。

萧舒夏甚至有点期望:“我以后隔一段时间就去给你做账,看你什么时候把那点钱亏干净。”

杨景行今天这么早回家就是因为给陶萌拍的照片还没处理,星期六就要交货了,得赶快。

星期五中午,杨景行在食堂外等到喻昕婷安馨和齐清诺,她们是上体育课后集合的。一起吃小炒,杨景行把自己的银行卡给了喻昕婷,说:“你们都刷这张卡。”

喻昕婷说:“不,只给盼盼用。”

杨景行说:“必须刷,卡里还有十二万,算五百一件,你们每人至少四件,盼盼越多越好,春夏秋冬的,至少凑够二十套,还有包包,化妆品……”

喻昕婷把卡紧攥在胸前,吃惊:“那么多!?”

齐清诺问:“这种好事不算我一份。”

杨景行说:“你也去更好,密码记住,六二六六八八。”

喻昕婷重复一遍,拿手机记下,看出来:“是不是你爸爸妈妈的生日。”

杨景行笑:“聪明。”

喻昕婷说:“我爸爸是六零年的,我妈和你妈一样。”

齐清诺问:“你自己干什么去?”

安馨哼:“还用问。”

齐清诺追问:“说呀,我们刷起来好狠心!”

杨景行笑:“我去和美女见面。”

齐清诺对喻昕婷说:“拿好,一分别给他留。”

星期六,杨景行又一大早去接陶萌。陶萌上车后就看着杨景行,杨景行指指后座。陶萌连忙不顾形象的钻过去把电脑拿了过来,还有两份合同。合同先垫在电脑下,先看照片。

就在桌面上,一个叫萌萌的文件,就是杨景行这两天制作的电子相册了。陶萌瞟杨景行一眼:“先别开车。”然后点开相册看。

音乐先响起,是杨景行用键盘录制的《风雨同路》,效果不错。相册一共收录了四十多张照片,杨景行都进行了后期处理,主要是裁剪和效果渲染,整体走的是一种怀旧朴素的路线,和素材本身成反差效果。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横长条,中间是陶萌双眼的特写,除了眼睛和眉毛,就还能看见一点点刘海和半个鼻梁。

陶萌居然不满:“这张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没睁大,睫毛也没翘。”

杨景行懒得伺候:“我喜欢就行。”

陶萌再仔细看看,问:“我眼珠黑不黑?”

杨景行说:“乌溜溜的黑眼珠。”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点到下一页。杨景行又补充:“和你的笑容。”

这一张又是陶萌嘴唇和下巴的特写,还能看见鼻尖。照片里的陶萌在轻笑,粉润的薄嘴唇之间微微露出上排的点点牙齿,挤着两个浅浅的假酒窝,还能看见两边的几缕头发。

陶萌熟悉自己的相机,知道照片的质感肯定是被杨景行处理过,她看得好认真。杨景行犯贱:“是不是好想亲一口?”

陶萌怒视杨景行,把手朝屏幕上一遮,不让他看。

接下来都是一系列的局部特写,还有耳朵,头发,手,甚至是鞋子。陶萌一张至少要看半分钟,总是能挑出毛病来。耳朵后面的头发不顺啊,手势不好,鞋子边有点脏,脖子被衣领挡住了……

杨景行都烦了:“你删了!”

陶萌认真:“你要虚心接受批评,下次才能做得更好。”

杨景行赌气:“没下次了。”

陶萌抱怨:“你大度点好不好……让你拍就算不错了。”

局部特写完了后就有一些侧面的,背面的,都是一截一截的,一直看到倒数几张,才是正面的整体形象了。虽然陶萌当时已经尽力了,但是她摆起姿势来真的不专业,还是初级新手的几个模样,就差没剪刀手了。

页码倒数了,陶萌就看得更慢了一些,终于肯说:“这张我喜欢……你是不是选的你最喜欢的?”

杨景行说:“好难选,都喜欢。”

陶萌问:“其他的呢?”

杨景行说:“还在相机里,电脑里也有。”

终于看完了,《风雨同路》都听了两遍。陶萌评价:“总体来说还可以。”

杨景行还在赌气:“别这么勉强。”

陶萌乐一下,把其他的照片找出来对比一下,尤其是对比杨景行处理过的和原版,然后就问:“这个效果怎么做的,你教我。”

杨景行问:“谁得罪你了,还是想报复我?”

陶萌握住电脑轻抖两下算是不满:“你烦人,你教不教!?”

于是杨景行教,其实还蛮复杂的,一张照片要从原来的那种格外的清晰明亮处理成相册中那种略带灰冷复古的效果要通过好几道工序。

陶萌学了好一会后就动手实践一下,发现已经基本掌握了,然后就暴露用意:“我要报复你!开车,不逛街了,去公园!”

为了报复得彻底,陶萌又把电子相册看了一遍,然后开始看合同。先看杨景行和付飞蓉的,陶萌就明白为什么艺人们要那么拼命辛苦的赚钱了,原来一大半都被别人拿走了。再看杨景行和公司的,陶萌就知道了为什么说资本家每个毛孔里都流着别人的鲜血了。

陶萌又提老话:“其实我真的不想你走这条路……不过既然你有决心,我就当是你的艺术追求了。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不会做一个争名夺利的市侩小人。”

杨景行笑:“好,我保证。”

陶萌就放过:“好,再不说了,相机,你慢点,我拿相机。”

又到了公园,陶萌给杨景行拍了几张后,相机又换到了杨景行手里,陶萌摆起姿势来又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陶萌就要自己筛选了:“这张要做,选这一块……这一张也要,这堆花要留住……你记住没啊?”

杨景行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陶萌也没忘记杨景行:“再给你选几张……不行,要拍合影。”

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地方摆好相机自动拍摄了一张,陶萌又不满意:“我只到你耳朵……你找个东西我垫一下脚,只能比你矮一个头顶。”

折腾了好久后拍好了照片,陶萌有主意了:“我们一人做一个,看谁做得好……你不准把我垫脚的漏出来,也不准用这个音乐了,换一个!”

杨景行说:“要考试了,还有好多事要忙……”

陶萌说:“我也要考试啊,而且你还比我熟练得多。下星期你必须做出来,而且不能低于五十张,要精益求精。”

杨景行问:“你就这么报复我?”

陶萌抬下巴:“就是!”

吃午饭前,杨景行给喻昕婷打了个电话,问她们进行得怎么样了。喻昕婷有点失意:“还没开始买,盼盼她要自己付钱,而且不肯买贵的。”

杨景行问:“齐清诺呢?”

喻昕婷说:“她还没到,刚刚打电话了,我们在等她。”

杨景行说:“你把电话给盼盼。”

杨景行听见喻昕婷叫付飞蓉接电话,可付飞蓉没出声,过了一会后,又是喻昕婷的声音:“她不肯接。”

杨景行说:“我打给他。”

付飞蓉还让杨景行等了好一会才接听,轻声:“喂。”

杨景行说:“今天买衣服是给你的任务,你要保质保量的完成。”

可能是杨景行不够严厉,付飞蓉说:“不用,不能用你的钱。”

杨景行说:“这不是你用我的钱,是我给你的投资。衣服不是给你平时穿的,是工作服,明白吗?”

付飞蓉还是说:“我自己买,我找嫂子借。”

杨景行不太高兴:“你嫂子是经纪人还是我是?别啰嗦了,等齐清诺到了马上去……你们吃饭没?”

付飞蓉说:“没有,她们说等齐清诺。”

杨景行说:“行,你听齐清诺的……还有,也督促她们买几件,这也是任务。”

付飞蓉还为难的哦了一声,杨景行挂了电话。

陶萌弄明白后又要批评杨景行:“这种事你怎么让她们去?”

杨景行说:“她们是朋友。”

陶萌说:“工作是工作,朋友是朋友,不能混为一谈,她们又不是你的员工!”

杨景行同意:“好好好,我们不谈工作,想去哪吃?”

陶萌不放过:“你别岔开话题。我不是跟你谈工作,是说你做事的方式!”

杨景行求情:“我新手上路,你宽宏大量一点好不好。”

陶萌急了:“我是为你好!工作中不能掺杂个人感情,不然对谁都不好!”

杨景行妥协:“好,我以后注意。”

陶萌还抱怨:“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我一点都不喜欢!”

杨景行嘿嘿:“你要是想吵架就直说,我可以配合。”

陶萌吵吵:“是你总是做我不喜欢的事,本来是艺术家,现在变三流混混了,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没有空中楼阁的艺术家,我也根本不想当艺术家,不过更不想当三流混混。”

陶萌沉默了一会后语气软了一点:“可是别人会这么想。”

杨景行哈哈:“你还会在乎别人怎么想?”

陶萌说:“又不是想我!就算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有必要那么急吗?不能慢慢找一个条件好的歌手吗?”

杨景行说:“付飞蓉很好啊。”

陶萌急说:“如果纯粹是为了工作,我不介意你的搭档有多么漂亮……或者成熟性感。”

杨景行哈哈笑:“唱歌而已,我又不是当老鸨。”

陶萌叫嚷:“你说得好难听啊!”

杨景行认真说:“付飞蓉是个好女孩,也会是个好歌手,我们应该祝福她……”

陶萌不高兴的说:“我当然祝福她,不然丢人的是你!”

杨景行高兴:“好,我加油,争取不丢人。”

陶萌问:“那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杨景行说:“不用,说吧,想吃什么?”

陶萌犹豫了一下抱怨:“都怪你,我现在胃口都没有了。”

杨景行说:“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关于吃饭的。”

陶萌听着。杨景行就说:“狼妈妈和狼爸爸一直很担心,因为它们的狼宝宝总是只吃胡萝卜,肯定会营养不良。终于有一天,狼妈妈它们看见小狼在追一只兔子,它们很高兴,狼宝宝终于要改吃荤了。狼宝宝动作敏捷,很快就抓住了小兔子,一爪子按住,大叫:快把胡萝卜交出来!”

陶萌抿着嘴唇笑,然后又不满:“这肯定不是你自己编的,你要自己逗我笑!”

杨景行就说:“小天使陶萌肚子饿了,可是小恶魔陶萌在生气,不肯让小天使去吃饭,小天使就讲笑话给小恶魔听,小天使说傻子偷了乞丐的钱包……”

陶萌嘻嘻一笑,然后马上止住:“这个不算!”

……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三章 完成任务

吃完午饭已经是两点多,杨景行和陶萌又去逛街,陶萌买手套和鞋子的计划不能泡汤,顺便再买几件衣服。在杨景行的建议下,陶萌挑了两对可爱的针织手套,杨景行还拍照了,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美丽和值得怀恋的。

办完自己的事后,陶萌对杨景行说:“你问问她们在哪里,我想见个面。”

杨景行说:“算了,不好坐。我先送你回家,再去接她们。”

陶萌不肯:“我要去,我还没正式和付飞蓉认识过。”

于是杨景行给齐清诺打电话,问:“你们在哪里?我和陶萌过去一趟。”

齐清诺说:“不用了吧,我的品味还不放心?”

杨景行说:“去欣赏一下。”

还距离蛮近的,杨景行开车赶过去,然后见到在商场门口等着的付飞蓉她们。四个女生每人每只手里都是好几个大袋子,场面比较夸张。

“辛苦了。”陶萌远远的比杨景行先说话。

齐清诺笑:“购物哪来辛苦,我们都爽死了。”

走近后,陶萌看付飞蓉:“你好,上次我去听过你唱歌,唱得很好。后来走得急,没来得及认识,我叫陶萌。”

付飞蓉呵呵赔笑:“你好,我叫付飞蓉。”

陶萌左右看看了表扬:“收获不少嘛。”

齐清诺说:“衣服差不多了,剩下的是鞋子了。”

杨景行说:“先放车里去吧。”

陶萌朝喻昕婷伸手:“我帮你拿两个。”

喻昕婷说:“不用。”

杨景行就把付飞蓉和齐清诺手里的接过来一大半,陶萌再分担他的。看了看袋子,陶萌说:“这家的衣服我也买过,还不错。”

齐清诺不信的笑:“不会吧,你提着几十万的包包,穿一两千块的衣服?”

陶萌解释:“我其实不太在意价格,喜欢就行。”

走了五分钟到停车的地方,杨景行把袋子一个一个放进后备箱堆整齐。齐清诺帮了一下忙:“这样,等会鞋盒子占地方。”

杨景行说:“你们继续,我送陶萌回家了再过来。”

喻昕婷说:“没关系,我们自己也能回去。”

陶萌说:“不方便,还是让他来接吧,真是麻烦你们了。”又对付飞蓉灿烂的说:“祝你的歌唱事业一帆风顺。”

付飞蓉谢谢,陶萌就上车说拜拜了。

路上,陶萌跟杨景行商量明天的计划,可杨景行说:“明天没空了,真没空了。”

陶萌半天默不作声。

杨景行说:“你应该支持我。”

陶萌冷声:“都是这句话。”然后提高分贝:“难道男人能够追求就只有这些吗?除了名和利,就没有其他的理想了?就不能活得轻松自在一点!”

杨景行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陶萌抱怨:“你们总是有自己的理由,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

杨景行说:“这么说的人其实也一样。”

陶萌怒视杨景行:“我只要求一个周末,过分吗?我干涉过你平时的生活吗?齐清诺喻昕婷她们,我说过什么吗?你还想我怎么样!”

杨景行有些怕怕的看陶萌:“没想到,你这么委屈。”

陶萌却说:“谈不上委屈,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得够好,可是有些人不懂。”

杨景行说:“看来今天小恶魔要胜利了,好吧,明天我们去……去干什么?”

陶萌纠正:“是小天使……你不用那么勉强。”

杨景行问:“我们两个人去唱歌吧?”

陶萌还不太乐意:“明天再决定。”又温柔一点:“你明天什么事?”

杨景行说:“关于付飞蓉的,她下星期就要去公司报道了,先准备一下。”

陶萌问清楚后就说:“其实不用准备什么了……那你午饭后来接我,我上午看书复习。”

杨景行说:“要玩就好好玩,还是早上。”

陶萌说:“这不是我不讲道理,周末本来就应该休息。”

杨景行说:“对的对的,你又一次纠正了我的错误。”

把陶萌送到后,杨景行又回头去找齐清诺她们。还是那个商场里,杨景行赶过去的时候看见在一家店里几个服务员围着坐着的付飞蓉转悠,各种各样的鞋子在她面前摆了一地,平底的,高跟的,靴子,船鞋,红的黑色花的……

喻昕婷给杨景行汇报:“已经看好三双了。”

杨景行说:“一个小时就看好三双,有效率。”

齐清诺说:“四十五分钟,你看,这双配这套怎么样?”齐清诺还准备了一个小数码相机,给付飞蓉的每套衣服都拍了照。照片里付飞蓉穿的是一条漂亮的纯白色裙子配一根宽宽得黑色腰带。这条裙子上身很简洁,下身的的褶皱宽松得很有讲究,看起来很贵气,但是付飞蓉穿着也不显得别扭。

杨景行看看付飞蓉脚上亮晶晶的高跟鞋,说:“你们决定吧,我是外行。”

齐清诺说:“就它了。”

服务员们好像看准了势头,根本不问付飞蓉的意见,不停的给齐清诺和喻昕婷推荐推销,几乎把整个店里所有的款式都拿出来了让付飞蓉慢慢试。

杨景行则关心:“你们有活动没?打不打折?”

店长说:“刚刚这位小姐已经跟我说了,所有的我们都打九折,包括新款。”

杨景行看看齐清诺笑,又说:我要求打八折。”

店长呵呵笑:“不行,我们本来不打折,实在是她太厉害,你们买得又多。”

杨景行说:“我比她厉害多了,你信不信,信我们就省略过程,你直接给我个八折。”

店长还是赔笑:“我信,不过真的不能再低了……你们有金卡吗?还可以再打个九点五。”

齐清诺想起来:“对了,我能消费满三万了,可以办卡了。”

店长说:“不过现在办卡的人可能下班了。”

喻昕婷鼓起勇气:“那你给我们打八折……我们以后都到你这里来。”

杨景行威胁:“她比我更厉害!”

喻昕婷没不好意思,还试图做出一个咄咄逼人的眼神配合杨景行。安馨也来帮忙,很直接:“我们赶时间,能不能给,你多打个折我们多买一双。”

店长似乎很为难的妥协了。杨景行看了看,问喻昕婷:“你们买了没?”

喻昕婷摇摇头:“不要。”

齐清诺说:“干正事!”

这一家店选来选去再没什么中意的了,买好的四双先在这放着,一共三千多,仍然是喻昕婷去结账,完了后把发票和之前的一堆整理好。

走五米的距离就是下一家店,店长店员们一起来满脸笑容的迎接:“欢迎光临,请坐,我们这里款式更多……”

齐清诺看了看,说:“慢慢试吧。”

于是付飞蓉坐下,两个店员立刻蹲下去给她脱鞋子。估计付飞蓉今天光换衣服都累得够呛。

付飞蓉脱穿几次后,齐清诺看中一双:“配这套还不错。”

安馨看看相机:“我就知道你说的这套。”

杨景行看了看,是一套春秋服,挺时尚靓丽的,和鞋子是搭配。不过他还是问付飞蓉:“自己觉得怎么样?”

付飞蓉点头,说:“我听你们的。”

齐清诺笑:“这句话你重复无数遍了,主动点啊!”

付飞蓉呵呵干笑。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给付飞蓉多选了十双鞋子。付账好像有快感,喻昕婷来来去去蹦蹦跳跳的。

齐清诺说:“差不多了吧,买多了容易过时。”

杨景行说:“你们的呢?”

安馨说:“我不要。”

喻昕婷也说:“不用了。”

齐清诺说:“吃饭了,走一下午,饿了。”

杨景行说:“就是啊,一下午鞋子都磨损不少,快点,一个人挑一双。”

这时付飞蓉积极了,拉着喻昕婷:“我觉得这双好看。”

于是喻昕婷和安馨一个人挑了一双,齐清诺是最挑剔,选来选去没中意的,杨景行都烦了:“就这双,穿上。”

一双挺淑女风格的短统靴,褐色的。齐清诺穿上后付飞蓉她们都说好,喻昕婷就又付账。

杨景行还问:“衣服你们买了没?”

付飞蓉告状:“她们没有。”

齐清诺急了:“我要吃饭,你不去我们走了!”

安馨也说:“给我十件衣服不如请我吃顿饭。”

喻昕婷同意:“我也饿了,中午吃的小吃。”

好吧,去吃饭。一共十八个鞋盒子,杨景行一个人抱十个,面前堆起一大摞。几双靴子的盒子很大,女生们就分工负责。

把鞋盒子也放进车里后,付飞蓉说:“我们回去吃吧。”

齐清诺说:“我不能等了,快点找地方。”

付飞蓉着急:“七点了,要上班……我先回去。”

齐清诺说:“我帮你请假。”

还是吃火锅,几个女生都有食欲,点了不少。杨景行先举杯:“辛苦了,敬你们一杯。”

付飞蓉居然不给面子,坐那看着。杨景行问:“你不辛苦是吧?”

付飞蓉连忙把杯子拿起来:“我……应该是我敬你们。”

齐清诺烦:“敬个毛啊,腻歪。”

杨景行嘿嘿:“好,不说了。”

喻昕婷把一堆发票整理了一下后连同银行卡一起给杨景行,说:“一共用了五万七千多。”

杨景行把发票一张一张的看了一遍。

齐清诺说:“那条裙子贵。”

杨景行说:“值得,好看。”

齐清诺笑:“有丝袜,她当时没穿。”

喻昕婷说:“幸好她来了,原来商场也可以讲价,不然要多花好多。”

齐清诺说:“砍价最有成就感,可惜时间不够……下次也叫我。”

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就先送付飞蓉去上班。几个人在酒吧坐了一会,看付飞蓉换上齐清诺挑选的一套新衣服新鞋子唱了两首歌。齐清诺说明天要带付飞蓉去做造型,到时候保管让杨景行眼前一亮。

九点多就送喻昕婷和安馨回学校。安馨怀疑五万块的投入杨景行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收。喻昕婷说:“我们本来想去一般的地方看,可是齐清诺要去大商场,哪里最便宜的都要上千……我觉得一条裙子六千块,真的太贵了……盼盼又不是大明星。”

杨景行说:“时刻准备着。”

喻昕婷说:“可以到时候再买啊……我们讲她都不听,盼盼自己也不敢说什么。”

安馨说:“当然越贵越好,她会说什么。”

喻昕婷不同意:“如果是我肯定不肯,几百块的就够好了。”

杨景行说:“几百块还是几千块都不重要,我要问你们为什么不买?”

喻昕婷说:“我们本来就没打算买,何况那么贵……盼盼说了几次要我们也买,可是齐清诺不肯……我觉得齐清诺喜欢命令盼盼。”

杨景行笑:“不命令今天的任务就完不成了,盼盼也该命令你们。”

安馨说:“她要是有那胆子就好了。”

到学校后,杨景行就去了四零二。十二点后再给付飞蓉打电话,约好在饭馆见面谈事情。

杨景行先到,老板去接付飞蓉了,就老板娘在。杨景行分几趟才把后备箱的那些衣服和鞋子都搬进去,把老板娘都吓傻了:“这么多……把商场买空了,要多少钱?”

杨景行笑:“这是商业机密。”

店里的服务员看着那一堆,上去摸了摸盒子说:“肯定不便宜。”

杨景行不吃东西,等了十分钟左右付飞蓉他们才回来。付飞蓉也还抱着衣服鞋子,看见不宽敞的店子里堆了那么多,对哥哥说:“就这么多。”

付老板不但没有惊喜,反而有点愁眉苦脸的:“这么多……就五万多,是些什么衣服?”

付老板和妹妹一起在杨景行对面坐下,当哥哥的对杨景行说:“马上就是年关了,老家在修房子,我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看宽限到明年行不行?”

杨景行认真的对付飞蓉说:“所以我叫你看合同,这些钱是我的投资,投资就是为了拿投资产生的回报,不是借钱……如果你要把钱给我,我会认为你是想毁约。”

付飞蓉急了:“不是这个意思。”

杨景行说:“不是这个意思就别说了,接下去要花更多的钱,不是你哥哥嫂子能承受的……你们也不要有压力,付飞蓉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老板娘也坐下,说:“合同我们看了的……盼盼你就听话,杨景行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相信他不是坏人,现在这个社会,我们也不怕坏人。”

杨景行笑:“那好,我们说正事。”

正文卷 第一百零四章 理想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还是按时去接陶萌。可是在大门口等了一刻钟后,看见陶萌和她父亲还有奶奶一起出来了。陶萌的父亲看样子是个孝子,挽着母亲的手。陶萌跟在奶奶后面,脸上没有假酒窝。

杨景行下车,走到门口去迎接,一脸笑容:“奶奶好,叔叔好。”

陶萌奶奶略有欢喜:“小杨,这么早,吃早餐了吗?”

杨景行点头:“吃过了。”

陶萌的父亲距离一两米远的看着杨景行,脑袋顶上稀疏的头发在寒风中发抖。可能是因为穿得不够厚实,他的眼神也被环境温度影响,冷淡。

陶萌多走两步,距离杨景行近一点,微微侧身,面对杨景行的同时也能兼顾父亲和奶奶。她看了一眼杨景行,又看看父亲,最后把视线停在了对面门卫室的监视器上。

都过了十来秒了,陶萌父女俩都不说话,老人又开口关心:“怎么只穿这么点,冷啊。”

杨景行说:“有保暖内衣,我身体好。”

老人又问:“要和萌萌去哪里玩?”

杨景行回答:“我们准备去ktv唱歌。”

“就你们两个人?”陶萌的父亲终于说话了,可那语气也被寒风冻住了。

杨景行点头:“嗯。”

陶萌父亲看了陶萌一眼,再对杨景行说:“我们今天有事,陶萌不去了。”

杨景行也没吃惊,还点头:“哦。”

陶萌看向父亲,嗯了一声,可是没做出撒娇的表情和动作来。

杨景行说:“那我先走了,奶奶再见,叔叔再见。”又看了一眼陶萌才转身。

杨景行还没上车呢,陶萌的父亲就对她说:“回家。”

陶萌没动,看着杨景行的背影,看着他上车。车头背对这个方向的,很快就发动上路了。

陶萌奶奶拉拉孙女的胳膊:“萌萌,回家了。”

陶萌转身埋头快步走了,不等父亲和奶奶一起。做父亲的这时候表现出了威严,一声低吼:“站住!扶着奶奶。”

奶奶主动挽住孙女的手,安慰:“没事,你们下次再去。”

儿子却和母亲作对:“没有下次!”

陶萌的下巴抖半天了,这时候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当奶奶的着急了:“别哭,别哭,没事……你让她去!”

当父亲的也下巴抖,他有多长时间没见女儿哭过了,气得猛提高了声音:“不行,没得商量!”

一路哭着回到家,陶萌飞快进了自己房间。奶奶敲了半天门才进去,也坐到床边给孙女擦眼泪:“别哭了,乖,你爸爸心情也不好,你别怪他。”

陶萌都哭出声了,肩膀都开始抖了。

当奶奶的着急啊:“别哭了,乖,等放假了我陪你去。”

“我不去!”陶萌吼一声,泪珠儿都震飞了出去。

奶奶劝慰:“你爸爸是不放心,社会上人心复杂……你也不该骗爸爸。”

陶萌看着奶奶哭诉:“我好讨厌……他那种眼神……”

当奶奶的就说:“那你打个电话,给小杨解释一下。”

“我不!”陶萌更大声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奶奶的又问:“小杨是不是在追求你?”

陶萌哭得更伤心了,不得不用手背抹眼泪。当奶奶的就说:“别怪你爸爸,旧浦海上那种公子哥也多,好多拆白党,长得白白净净的,专门骗有钱人家小姐……”

陶萌求情:“别说了!”

奶奶解释:“我不是说小杨,你爸爸不了解他,所以第一次见面可能没什么好感,慢慢来。”

陶萌捶床:“我不,我不!”

“我去给你爸爸说,别哭了……”老人安慰着出门了。

过了十来分钟,母子俩一起回到陶萌房间,发现她还在抹眼泪。陶萌父亲坐到女儿旁边,声音温柔了一些:“首先,你不应该骗我们,说有好多人。你现在每个周末都不在家,次次说和朋友一起,是不是就是杨景行?这种事我们谈过,你为什么不诚实告诉我?”

陶萌还在生气:“没什么事,用不着告诉你!”

陶萌父亲说:“不管是普通朋友还是这个人想怎么样,起码应该让我们知道,整天整天不在家,我们不担心?我不说这个杨景行一定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他是个音乐家,但是你要和他做朋友,我也有必要了解情况!其实哪是什么音乐家?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那些文艺青年假艺术家,就是团伙诈骗,他们什么都骗!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陶萌没用力了,怕惊到给自己擦眼泪的奶奶。

当父亲也烦:“既然没关系你哭什么,那以后就不要见面!”

“不见就不见。”陶萌好像死心了。

当奶奶的劝告:“好好说,好好说!”

陶萌父亲就再温柔下来:“你如果觉得我对你的朋友态度不好,伤了你的面子,就打电话给他道个歉。”

“我不。”陶萌很坚决的样子。

当父亲的也懒得将就了,说:“那就别哭了,准备一下,我们回松江。”

当奶奶的真是苦心,说:“我来打?”

“不!”陶萌一伸手,把手机从桌上抓起来。

奶奶说:“一大早这么大老远过来,就那么回去了……”

“别管他!”看样子陶萌是站在父亲这边的。

杨景行回学校后就去了四零二,奋斗了两个小时后给喻昕婷打电话,要接她一起吃午饭。喻昕婷奇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景行说:“要考试了嘛,我先回去取你们的衣服。”

等杨景行回家取了衣服后再去等喻昕婷,又被嘉嘉的父母发现了,下楼来请他上去吃饭,嘉嘉母亲说:“喻老师说你要过来,我专门煮了好多饭。”

杨景行责怪:“她说我很能吃啊?”

嘉嘉父亲哈哈笑:“没有没有,你这么大个人……上去吧,不去我们也不放喻老师下来。”

杨景行恭敬不如从命,上楼后进屋,喻昕婷和嘉嘉一起欢迎他,嘉嘉还是很可爱:“哥哥好。”

杨景行笑:“嘉嘉好,长高了!”

喻昕婷嘿嘿不好意思:“嘉嘉不让我走。”

杨景行又说:“谢谢嘉嘉。”问喻昕婷:“给安馨说了没?”

喻昕婷点头:“打过电话了。”

虽然是一百多平的小房子,但是装修得很精致,家的感觉很浓厚。客厅里摆着一套家庭影院,看几个音箱的位置和播放器材,嘉嘉的父亲应该是个发烧友。播放器两边摆了两个cd柜子,估计有四五百张碟片。

嘉嘉父亲让杨景行坐,给他倒茶。嘉嘉母亲则进厨房忙去了,说饭很快就好。

杨景行还没问,嘉嘉父亲就忍不住了:“我献丑了。”小心的从架子上取下几张cd给杨景行看,介绍:“都是托朋友从国外带的。”

杨景行看了看,说:“这张我听说过,我们学校没有。”

嘉嘉父亲吃惊:“你没听过?”

杨景行笑,说了自己的情况,他到现在虽然听过无数的cd或者mp3了,但是用过最好的器材就是家里那套小音箱,更没有见过什么弥足珍贵的原版cd。

嘉嘉父亲乐了,估计在这方面自己比较内行,就跟杨景行介绍起来。他对那些cd的的录制情况了如指掌,不但乐团和指挥倒背如流,连是那个公司的那个录音棚或者是什么音乐厅都如数家珍,甚至连首席单簧管和小号什么的都知道。

杨景行像个门外汉,听嘉嘉父亲说得头头是道如数家珍。唾沫横飞一番后,嘉嘉的父亲把cd放进了播放器,还让杨景行坐到最理想的位置去。

这是富特文格勒指挥维也纳爱乐演奏的贝多芬第三交响曲,还是一九四四年的录音,可是嘉嘉父亲愿意拿它来炫耀自己的设备,肯定还是有独到之处。

嘉嘉父亲不但好收集,对技术层面的东西了解看来也不少,给杨景行说了一下这个录音版本是由那个公司通过什么方式转录的,是如何如何的优秀。

喻昕婷和嘉嘉也坐好了,嘉嘉父亲看了一眼厨房门口,又去把落地窗帘拉上,然后自己坐到了杨景行旁边的沙发上,才开始播放。

音响开始震动后,杨景行就好轻好慢的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舒适的坐着,安静的听起来。

嘉嘉父亲确实有炫耀的资本,他的播放器材真的一流。杨景行坐在那里,就感觉是坐在一个安静得只有自己一个观众的音乐厅里,台上的乐团演奏得相当整齐,相当的贝多芬。声音那么恢弘而透彻清晰,连哪件乐器在哪个方位都听得出来!

杨景行的耳朵特别的挑剔而敏锐,他听过了好多版本的贝多芬,但是目前为止这个是最好的。相比现在那些乐团对于这些伟大的音乐越来越商业化的演奏,富特文格勒在那个时代里把贝多芬的特征表现得特别的原汁原味。而且这里的音响设备也不是学校的耳机和家里的小音箱所能比拟的,能让杨景行听出好多以前没法追求的细节。

第三交响曲时间很长,仅次于第九交响曲。第一个乐章才听完,嘉嘉的母亲就轻轻站在旁边了,没说话。

杨景行看了一眼,说:“先吃饭吧……我隔着时空向大师致敬。”说完还真的站起来鼓掌。

嘉嘉的父亲凑热闹,边鼓掌边说:“我也觉得富特文格勒是最好的贝多芬。”

吃饭,好丰盛,五菜两汤。嘉嘉父亲说自己不喝酒,杨景行就表示自己也没这爱好。吃了两口后,杨景行高兴得亲密起来:“大哥,我觉得嫂子的厨艺比你的音乐鉴赏力好。”

嘉嘉母亲笑:“家常便饭,随便吃点,没时间准备。”

喻昕婷说:“我也觉得特别好吃。”

杨景行说:“我还想装一下斯文,被拆穿真面目了。”他真的很快就吃完了一碗,然后坚持自己去盛饭。

看杨景行吃饭的样子,嘉嘉父亲都不好意思和他说话,怕耽误他。等杨景行去盛饭后回来坐下的空挡,嘉嘉父亲抓紧机会:“喻老师说你和宏星公司签约了,有个歌手?”

杨景行点头笑:“对……你问这个让我好尴尬啊。”

嘉嘉父亲说:“这是好事,嘉嘉还学了一首你的歌,叫《少女》……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专攻演奏呢?”

杨景行看着对方,停下筷子,说:“我有个妄想,就是想能有一天,我们能有机会像欣赏富特文格勒和贝多芬那样欣赏我们自己的音乐,能像吹捧玛利亚凯利那样吹捧我们自己的歌手,能像迷恋u2那样迷恋我们自己的乐队,我希望你的cd架上最上面摆放的是汉字封面的专辑可惜……这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了。”

嘉嘉父亲看着杨景行,好像被他的伟大构想吓到了,然后站了起来:“我去拿酒。”

一瓶很普通的酒拿出来,嘉嘉父亲也没谦虚,他老婆已经准备好杯子。酒倒满后,嘉嘉父亲举杯:“就为了你的理想,我要敬你一杯。”

杨景行笑:“就为嫂子的厨艺,我敬你们一杯。”

嘉嘉父亲豪放,一两的杯子一口干了一半,然后龇牙咧嘴的连忙吃菜,又说:“以前我也听黄河……不是我不支持民族音乐,实在是……我们头是个日本人,他和我算聊得来,可是他喜欢和我聊东京爱乐,动不动揪小泽征尔,我只能和他说卡拉扬。”

嘉嘉母亲笑:“以后你和他聊杨景行。”

杨景行笑:“那你败得更彻底。”

嘉嘉父亲说:“别的不说,能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就是好样的……我本来很不理解,我现在一万个支持你,做男人,无怨无悔,你千万不能放弃!”

杨景行又举杯:“不放弃!”一口干了。

嘉嘉父亲一咬牙,也陪杨景行感情深了。嘉嘉母亲连忙拿碗盛汤,见喻昕婷也开始忙活了,就把自己的给丈夫了。喻昕婷小心的给杨景行盛了一晚自己喜欢的蹄花汤,又说:“你等会还要开车。”

杨景行说:“不要紧,那么多cd还没听完呢。”

嘉嘉父亲说:“对,吃完了继续!”

一杯酒下肚,嘉嘉父亲的脸红了起来,杨景行就不再和他喝了。可嘉嘉父亲自己来了兴致,又满上,再喝。最后一人喝了三杯,嘉嘉母亲看情况不对才把酒瓶收了起来。

吃完了饭,喻昕婷帮忙收拾一下碗筷。杨景行和嘉嘉父亲接着去欣赏富特文格勒和贝多芬。嘉嘉父亲有点醉,但是头脑还算清晰,依然能说吹自己对音乐的想法和感受。杨景行也有自己的认识,显然比嘉嘉父亲更深入一些。

嘉嘉父亲是真喜欢和专业人士交流,两人边听边聊,听完了第三交响曲又听第五,再听第六,兴致还越来越好。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五章 还是唱歌

杨景行和男主人欣赏音乐的时候,喻昕婷和嘉嘉就当听众,听评论。女主人准备了些水果什么的,喻昕婷和嘉嘉悄悄吃,不弄出声响。

到近四点,又听完一张碟,就是某个版本的《拉三》。嘉嘉父亲认为这个没杨景行弹得好,可杨景行说对方虽然没那么快,不过感情更到位。

嘉嘉父亲问:“喻昕婷,你觉得呢?”

喻昕婷看杨景行,不好意思的轻笑:“李教授说他弹得好,稳重一些。”

杨景行问:“嘉嘉,你的钢琴呢?”

嘉嘉父亲连忙说:“在房间里。”

钢琴在嘉嘉的房间里,杨景行还问:“我能进去吗?”

小嘉嘉点点头,让开一条路。温馨可爱的小房间,挤着一台不错的立式琴。欧洲产的,感觉比杨景行老家的还好。

杨景行邀请:“嘉嘉,弹一个。”

嘉嘉不怯场,立刻坐上去了,马上开始弹。弹的十二平均律,还是背谱的,弹得挺不错。杨景行听完了后鼓掌,却表扬喻昕婷:“喻老师教得不错嘛。”

嘉嘉母亲附和:“喻老师教得好,认真有耐心。”

喻昕婷嘻嘻笑,鼓动:“嘉嘉,你弹那首。”

小嘉嘉也嘻嘻,然后开始弹少女,还边弹边唱。那稚嫩的小声音还故作成熟感性,杨景行笑着鼓掌。

到底是自己的作品嘛,杨景行可以指导一下,不过只说钢琴部分的一些细节,用一个小孩子能够接受的语言方式。

然后杨景行也来弹一首,嘉嘉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把dv都准备好了。没办法,吃人嘴软,杨景行只能由得他去拍了。

杨景行先弹了一首肖邦的夜曲,接着又弹了几首赋格,都表现得十分精准流畅,还赋予了一点乐趣性。嘉嘉母亲跟丈夫感叹:“到底是大家哦?”

杨景行好像受鼓励了,还给嘉嘉上起课来,不过也只能点到为止的说一些演奏的基本要领,总不能像李迎珍骂学生那样去教训一个小女孩吧。

男主人还想让女主人再去准备晚饭,杨景行连忙说晚饭已经和别人约好了,然后带着喻昕婷坚决告辞,并好多的谢谢。

上车后,喻昕婷还在高兴:“他们人都好吧?”

杨景行点头:“都不错。”

喻昕婷又说:“我觉得你今天也开心……为什么?”

杨景行笑:“我也不知道。”

喻昕婷不信:“肯定知道,你不说。”

杨景行改变话题:“你和安馨商量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喻昕婷说:“我想吃烤鱼了,嘉嘉家的有点清淡。”

杨景行说好。喻昕婷回头看看后座上的衣服包,说:“我用那件粉色的外套配新鞋子好不好看?”

杨景行说好看,问:“你要不要先去和付飞蓉聊天,我去接安馨?”

喻昕婷摇头:“不,她可能不在。”

回学校接了安馨后,三个人又去付家烧烤。付飞蓉果然不在,杨景行让老板娘别叫,说今天专门来吃饭的。

安馨笑:“三个人,好冷清啊。”

喻昕婷倒是高兴:“我可以慢慢吃,不用抢。”

安馨说:“有人抢才有意思。”

杨景行说:“这个任务交给我了。”

可还没开吃呢,付飞蓉又来了,还是穿着以前的旧衣服,不过手中提着新的。老板娘解释:“我没喊她,她来吃饭准备上班了。”

喻昕婷热情:“盼盼,快来一起吃。”

杨景行也招呼:“坐吧,不用加菜了吧?”

安馨说:“够了,吃不完……她每次都以为自己多能吃!”

喻昕婷不好意思的嘿嘿,然后赌气:“我要吃一晚上,都吃完!”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喻昕婷问付飞蓉什么时候回老家,想和她一起。可惜付飞蓉只有三天假期。从下星期开始,她就要开始为期三四个月的入职培训,比新兵入伍军训还长。所以付飞蓉哥嫂的计划是把母亲接到浦海来过年。

这么长时间的上岗培训要干些什么,喻昕婷和安馨都很好奇。杨景行给她们解释了一下,这几个月内付飞蓉要干的事情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课程不说,主要还是军事化训练有点可怕。而且培训地点不在浦海,而是去石陵,在那里的一个度假地进行封闭式的管理,付飞蓉将和业内著名的魔鬼教练共处两个月,这个教练是个美籍华裔老女人,杨景行大价钱请来的。喻昕婷问:“她很有名吗?”

杨景行列举了一堆大明星,都是从那个魔鬼教练手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其中包括两个世界巨星。杨景行在宏星看过这个教练的工作录像,她把那个现在风靡万千少女少男的拉丁美女天后训得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暗心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严酷的训练对艺人的毅力会是很好的锻炼,尤其还有服从性。

杨景行讲得蛮夸张,喻昕婷都怕怕的,付飞蓉倒是无所谓,说:“我觉得对我来讲没啥子,我不得丢人。”

安馨举杯:“祝你凯旋归来。”

吃完了饭,杨景行送安馨和喻昕婷回学校,自己再回家准备一下明天去宏星公司要的东西。

到晚上十点了,陶萌还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听着《霞光》,一张和杨景行的合影她剪来剪去怎么都不满意。这时候一直放在显示器前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她自己弹的《灌篮高手》。

陶萌的手离开鼠标,拿起手机,看着那根本不需要确认的来电显示,看了十几二十秒才把手机放到耳边,又连忙关掉电脑声音,再按下接听键,有些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杨景行也轻声:“喂,睡觉没?”

陶萌说:“准备睡了……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问问你事情忙完没。”

陶萌不说话。

杨景行又喂:“听得见吗?”

陶萌说:“听到了……还有什么事吗?”

杨景行说:“没了。”

陶萌说:“那你挂电话吧。”

杨景行说:“还没到一分钟呢,现在挂亏了。”

陶萌说:“那你说吧。”

杨景行问:“今天干什么了?”

陶萌说:“没做什么……我现在在松江。”

杨景行说:“那你明天要早起啊。”

陶萌说:“我直接去学校,不用多早……你干什么了?”

杨景行说:“我也没干什么。”

陶萌说:“到一分钟了,你挂吧。”

杨景行说:“刚过一分钟,不划算。”

陶萌声音提高了:“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那好,我挂了,晚安……”

“你挂,你挂!你挂了永远别打来!”陶萌低声叫。

杨景行还真挂了。陶萌还在发愣想杨景行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最后的那句话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铃声。陶萌找了一下纸巾才接听,但是没说话。

杨景行在叫嚣:“我又打了,你把我怎么样……喂,听得到吗……喂,喂,是不是小天使和小恶魔又在打架?小天使加油!”

“没有……”陶萌短促的一声,“天使赢了才不理你!”

杨景行说:“小恶魔辛苦了,打了一天才打赢。”

陶萌笑一下又怒:“是你自己,现在才打来!”

杨景行说:“我怕你有事不方便。”

“你明知道不是……”陶萌又伤感了。

杨景行明白了:“那就是你爸爸不喜欢我,不想你跟我一起玩。”

陶萌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他是不喜欢我每个周末都不在家……而且他不了解你。”

杨景行嗯:“我理解。”

陶萌又说:“奶奶帮你说话了。”

杨景行嘿嘿:“帮我谢谢奶奶。”

陶萌又质问:“可是你自己呢?”

杨景行问:“我怎么了?”

陶萌说:“你一点都不积极,我爸爸只说了一句你就走了,到现在才打电话来!”

杨景行无奈:“都是我错了?”

陶萌蛮横:“就是你!你想想你当时的态度……”

杨景行冤枉:“你爸爸不喜欢我,我还能什么态度?”

陶萌欲哭:“他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就算他说有事,你也可以问什么时候有空,你起码可以多和奶奶说几句话!你扭头就走了……”

杨景行讨饶:“算了,你还是让小天使出来吧,我说不过小恶魔。”

陶萌抽泣起来:“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好讨厌你的那种态度,你那种眼神……”

杨景行喊冤:“我哪有什么眼神!”

陶萌哭诉:“你……若无其事……”

杨景行说:“我总不能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吧,你爸爸更要警惕我了。”陶萌叫:“哪又怎么样!有什么见不得人吗……我今天才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孤单……”

杨景行安慰:“别哭,别喊,不然被听见了。”

陶萌不听:“我就喊,我不怕!”

杨景行轻声劝慰:“别哭了,你一点都不孤单,你有家人关心啊。”

陶萌还是哭:“你什么都不懂,不然就不会等了一天才打电话……我讨厌你!”

杨景行投降:“好,都是我的错。说吧,我能怎么弥补?”

陶萌争气:“我不要你弥补,我讨厌你!”

杨景行说:“我不讨厌你就行了,谁管你喜不喜欢我。”

陶萌又说:“我今天一整天心情好差好差,好不容易一个周末,书也没看……什么事都没做!”

杨景行说:“本来就计划出来玩,也做不了什么。”

陶萌说:“可是根本没玩……我昨天晚上还学了半夜的歌!”

杨景行说:“那好,现在补回来,你唱一个。”

陶萌当然不肯:“我不唱!”

杨景行问:“那我给你唱一个?”

陶萌回答出乎意料:“你唱!”

杨景行想了一下:“我唱个《亲亲我的宝贝》……”

陶萌补充:“要伴奏。”

杨景行说:“我在家,没器材。”

陶萌就放过:“那好吧,你唱。”

于是杨景行轻声开唱,唱了两句后电话那头就安静了,再没有抽泣声。杨景行没偷工减料,用三四分钟时间完完整整唱了一遍,然后问:“在听吗?”

陶萌嗯了一声。

杨景行说:“好,该你了。”

陶萌犹豫了一会,说:“你等一下。”她在网上找了一下伴奏,再说:“我唱《爱的代价》。”

杨景行说:“好好好,我鼓掌,啪啪啪啪。”

陶萌轻笑一下后朝音箱边凑了一下,把声音调节一下,趁前奏的时候问:“能听见吗?”

杨景行说:“听见了。”

然后陶萌就开始唱了。她唱歌没什么天份,声音一般,再加上环境限制只能小声唱,就没什么表现力。不过她唱得很认真,那种听得出来的认真。

陶萌也是完完整整唱了一遍,等伴奏结束后才说:“唱完了。”

杨景行说:“这是我听你唱得最好的一次……我这个专业音乐人,居然被感动了。”

陶萌哼:“你才听几次。”

杨景行说:“好了,今天没白过,你早点休息吧。”

陶萌又不肯:“不行,你还要唱。”

……

这一晚上,杨景行唱了五首歌,陶萌唱了四首,要不是陶萌的手机电池报警,估计还得继续。

难怪那么多人爱唱歌,真的能调节心情呢。陶萌就爽了不少:“我要你明天中午去找我。”

杨景行说:“明天不行,我要带付飞蓉去公司,她马上要开始培训了。”

陶萌居然没纠缠,问了一下后表示同意,说:“那好吧,那就后天。”

杨景行说:“好,后天有空我一定过去。”

陶萌终于问:“你今天没生气吧?”

杨景行笑:“都是我的错,我生什么气,我要悔过。”

陶萌就说:“你要大度点,爸爸那样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还不了解你……我保证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杨景行说:“也没什么,我喜欢听你在电话里唱歌。”

陶萌嘻嘻:“我也是……可是你应该早点打过来!”

杨景行说:“那好,下周末你再带你爸爸来赶我。”

陶萌敏感了:“你还是生气!?我已经道歉了。”

杨景行笑:“哦,我忘记了。”

陶萌说:“我愿意和你讲话,唱歌就是道歉!”

杨景行说:“明白了,这个方式好特别,我喜欢。”

陶萌嘻嘻一下,又担心起来:“下周末,还要给爸爸说……你别管,反正我一定能出去!”

杨景行还是说:“别惹你爸爸生气,他肯定每天都很忙,难得轻松……”

陶萌都有点感动了:“你也知道了吧,所以我说人应该活得轻松一点,不光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杨景行说:“我很轻松。”

“那你明天都没时间!我就受影响了!”陶萌还是气愤。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六章 欢送

星期一早上九点半,杨景行带着付飞蓉到了宏星公司。付飞蓉穿上了一身新衣服,好和环境比起来不至于太土气。

一个连新人都算不上的经纪人带着一个算不上歌手的艺人,能让甘凯呈和张彦豪抽出宝贵时间接待一下,算很有面子了。

在会议室里,张彦豪给杨景行介绍了几位老师,教化妆和教形体的是同一个人,三十多岁的女人味男人,付飞蓉很礼貌的盯着看愣了。教舞台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以前是艺人,出过唱片,后来转做幕后了。

着重介绍的是魔鬼教练周凯丽,她个头不高,看脸的话,不知道是四十岁还是五十岁。周凯丽自己还带着两名助手,都和杨景行互相认识。杨景行再介绍付飞蓉,所有人对她都还算客气。

接下来开个小会议,就是杨景行对几位老师提些要求,主要是对付飞蓉的时尚和舞台的风格定位和之后的训练内容。

就在会议室里,化妆老师捏着付飞蓉的下巴左右看她的脸,说了一堆专业见解。总的来说付飞蓉的脸型不错,五官虽然不太标致,但是利于化妆表现和上镜。可是她皮肤不太好,得好好处理,美白是必须的。

付飞蓉还被要求脱了外套,报了体重,被测了三围。化妆老师一阵咂舌:“怎么可以这么不注意……你看你的肚子。”还伸手去捏,付飞蓉动都不敢动。

周凯丽的助手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我们保证她能瘦五公斤以上。”付飞蓉现在五十四公斤,确实有点胖。

然后杨景行让付飞蓉离开,又单独和几位要合作修理付飞蓉的老师们谈了一下。意思就是付飞蓉还是个女孩子,老师们上课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这些杨景行都准备了书面材料。

今天只是见个面,后天才开赴石陵,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要让付飞蓉脱胎换骨。

午饭前,杨景行就带付飞蓉离开了。杨景行建议:“晚上叫喻昕婷她们来陪你吃顿壮行饭。”

付飞蓉着急:“我和冉姐说好了,老板也说……欢送。”

杨景行说:“那就先吃饭再去酒吧,我给齐清诺打个电话……紧张吗?”

付飞蓉摇头笑:“不……还好,跟去新学校一样。”

杨景行表扬:“对,就把这些都当成学习……我们都一样,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对你有一个要求,不要光学,还要自己思考总结,你要做你自己,不要纯粹的被包装。”

付飞蓉似懂非懂的,但还是点头。

下午五点,一群人就在学校集合了,齐清诺,王蕊,安馨,喻昕婷。齐清诺说冉姐会直接去找付飞蓉,杨景行还是打电话问了一下,冉姐说已经到好久了。

于是一群人赶去付家烧烤,可付飞蓉和冉姐不在,说冉姐要去家里看看。付飞蓉嫂子高兴,对喻昕婷说:“不点菜了,都准备好了,马上开始做。”

齐清诺问杨景行:“去别处吃吧,耽误他们生意。”

老板娘连忙说:“不耽误不耽误……下午专门去买的个大龙虾,他会做。”

杨景行哈哈:“这顿让付飞蓉请。”

“当然的,当然的。”老板也乐呵。

过了一会,冉姐和付飞蓉来了。冉姐到底还是女人,专门跑去付飞蓉家里就是看她的新衣服了,还表示羡慕:“房里都放满了……等你红了,衣服多得穿不完,记都记不住!”

付飞蓉不好意思:“我不得红。”

王蕊叫:“罚酒,你可以没自信,但是对怪叔叔要有信心。”

付飞蓉不知道怎么圆场:“不是那个意思……”

杨景行笑:“我自罚一杯。”

齐清诺和杨景行商量喝什么酒,老板娘建议:“你们喝点黄酒,那个不醉人的。”

冉姐表示支持,说黄酒味道不错,还可以驱寒:“杨景行应该喜欢喝黄酒。”

上菜了,先是喻昕婷喜欢的熏肉。老板娘对她说:“最后一点,你们也要放假了……年前我们回去多带点来。”

喻昕婷嘻嘻谢谢,拿起筷子准备动手了。杨景行笑话:“别急,等酒。”

喻昕婷把筷子放下,不好意思的看看其他人。

酒很快来了,用姜片煮的一大壶,付飞蓉给每个人的一次性杯子都倒满。杨景行叫老板娘:“嫂子,你也喝一杯。”

等老板娘也有酒了之后,杨景行站起来说:“来,我们一起祝付飞蓉在她的歌手生涯上走得顺利快乐,也谢谢大哥大嫂这顿大餐。”

一群人都附和,喻昕婷说:“盼盼,我祝早点成大明星!”

齐清诺说:“以后回辉煌,我们就要清场了……谢谢嫂子。”

王蕊笑:“怕那时候就没烤鱼吃了。”

老板娘说:“不会,想吃随时来!”

冉姐居然要和付飞蓉喝交杯酒,还是那些话:“盼盼,以后别忘了姐姐。”

杨景行叫:“干了……好烫,你们慢点。”

齐清诺喝了一小口,问干完了的杨景行:“没事吧?”

杨景行笑:“我心中一团烈火。”

喻昕婷发现了:“有点好喝,甜甜的,不辣。”

安馨说:“这就是米酒吧。”

吃菜,杨景行把盘子推到喻昕婷面前一点:“吃吧,不过等会还有好东西,你慢点。”

菜真的很丰盛,有甲鱼汤,螃蟹,蒸扇贝……都是菜单上没有的。付飞蓉的哥哥是个好厨师,做得不错,都说甲鱼汤很好喝。

大龙虾上来的时候把一群人吓一跳,真的好大一只,还是澳洲龙虾,估计有三斤。清蒸的,摆盘很漂亮。

一群人光看样子就赞不绝口,主厨很欣慰,边摆味碟边说:“找了几个朋友才买到……试试味道。”

杨景行拿开虾壳,发现做的确实专业,虾肉切得很整齐。他先尝了一块,就对付飞蓉说:“跟你哥哥学厨子吧,有前途!”

付飞蓉呵呵笑。喻昕婷赶快把手中的螃蟹忙活完,伸碗接过杨景行给她夹的龙虾,蘸了味碟后尝尝,说:“跟我们上次吃的差不多,还好吃些。”

冉姐吃了后说:“你何必自己开馆子呢,去大酒店当个厨师。”

王蕊笑:“盼盼以后自己开个大酒店。”

付飞蓉哥哥还传起道来:“不管做那一行,要肯学肯钻研,把技术学扎实。”

齐清诺乐呵:“来,我们一起敬大厨一杯。”

大厨很高兴,喝了一杯酒后就赶快回厨房继续显身手了。

接下来就是边吃边喝,王蕊怂恿付飞蓉敬杨景行,杨景行再叫付飞蓉敬冉姐,杨景行再敬琵琶师父王蕊……很是热闹。

杨景行又找齐清诺碰杯:“来,干了,谢谢。”

王蕊拦:“说清楚,谢什么。”

齐清诺干了,笑说:“我们尽在不言中。”

冉姐凑热闹:“才子佳人,应该喝交杯酒。”

齐清诺不肯:“没到那份上。”

杨景行看看周围,问:“没人帮我找下面子啊?”

冉姐乐意:“我来,满上。”

一群人看冉姐和杨景行喝交杯酒,哈哈乐。

又吃了一会后,早已经偃旗息鼓的喻昕婷突然有动作了,拿着杯子对杨景行说:“我也敬你。”

王蕊又叫唤:“别说你们也尽在不言中!”

杨景行和喻昕婷轻轻碰杯,笑说:“我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少喝点,脸红了。”

喻昕婷嘻嘻笑,喝了不小的一口,然后摸摸自己的脸颊。

杨景行兴致蛮高,接下来和每个人都喝上一杯。七点多才结束,一群人谢谢了后又朝酒吧赶。齐清诺担心杨景行是不是清醒,问他:“这是几?”还是不放心:“我坐前面。”

冉姐拉付飞蓉打的,说:“别骑你的车了,都是签约歌手了!”

到酒吧后,虽然齐达维阻拦,但是付飞蓉还是跟着冉姐去化妆准备了。齐达维告诉杨景行,现在付飞蓉在辉煌已经比较红了,《少女》和《指尖流水》也红,都被当成保留曲目了。可是因为琵琶手不能每晚都来,所以《指尖流水》就不能每天唱,齐达维也试过用吉他代替琵琶,可感觉差很多。还好今晚王蕊专门带上了琵琶。

齐达维的老婆给杨景行送了一本书,诗歌散文集,不过作者不是她,而是她的一个老朋友,说:“前言是我写的。”

杨景行看了一下,前言文笔优美干练,真的是很有文化。落款是詹华雨,总编辑也是詹华雨,不过出版社不是群闻出版社。

詹华雨说:“是我们下面的一个出版社出版的,我署个名。”

杨景行看了两首诗,瞄瞄散文,说:“没嫂子写得好。”

詹华雨呵呵笑:“出本书,圆个梦,有几首还是很不错的,要是能当歌词,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杨景行说他会看看。

今天客人不是很多。到八点,还是冉姐先唱,唱了两首后就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盼盼已经和宏星公司签约,现在就是一名有家可归的歌手了,今晚可能就是她最后一次在辉煌唱歌了……”

立刻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到吧台问齐达维,齐达维应付了一下后悄悄告诉杨景行,那个人也是搞演艺的,不过远没宏星那么正规雄厚。那个家伙想把付飞蓉拉出去跑场子,齐达维帮忙推脱几次了。

付飞蓉上台的时候得到一阵掌声,她今天开始说话了:“谢谢……今天肯定不是我在辉煌的最后一次,这里永远是我的家,我也一直是辉煌的歌手,我会常回来……”

今晚付飞蓉唱歌似乎感情丰富了一些。到九点多,冉姐来邀请,说付飞蓉要唱少女了,谁去伴奏,她的搭档今晚没来。

杨景行叫喻昕婷去,喻昕婷很乐意。酒吧里估计也都是些老顾客,一听说是少女,就都自动安静了。

付飞蓉还学会介绍了:“钢琴伴奏是我的好朋友喻昕婷,也是这首歌作者的……朋友,谢谢大家。”

嘿,喻昕婷也得到一阵掌声。她脸一直红着的,但是琴技表现得很好。

接下来就该是《指尖流水》了,王蕊问杨景行:“你去还是我去?”

杨景行说:“你专业些。”

齐清诺站起来拉杨景行:“你又没给她开工资!”

走到钢琴前,齐清诺对喻昕婷说:“休息吧,我来。”

喻昕婷让座,看看杨景行。杨景行说:“去坐着,好好欣赏。”

然后冉姐也上台了,看着架势观众就知道是什么歌了,掌声比之前更热烈。

唱啊唱的,冉姐和付飞蓉由手牵手变成互相楼肩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在这首比《少女》的演唱技巧要求要高一些的歌曲上,付飞蓉又取得了一些进步。

这首歌唱完后,杨景行他们回去继续聊了一会天。喻昕婷也对琵琶产生了兴趣,拿着义甲研究了好一会,还学轮指的动作。

近十点,客人越来越少了。齐达维把冉姐和付飞蓉叫来坐一起。

詹华雨说:“盼盼,虽然你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可是大卫和诺诺都说你是个好歌手,我们很舍不得你离开,不过还是要祝愿你前程似锦,简单的开个欢送会,祝福你。”

齐达维也是:“以后要是不忙,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我们不说,你姐对你没话讲。”

冉姐说:“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想起我那时候,又土又……哈哈哈,盼盼,你比我命好!”

付飞蓉说:“冉姐,你永远是我姐。”

詹华雨又说:“这么多人关心你,就要好好努力,不管遇到什么挫折困难,我相信你都能挺过去……苦心人天不负,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杨景行的眼光。”

杨景行嘿嘿:“相信自己是最重要的。”

詹华雨点头:“对,自信最重要,我从小也是这么教育齐清诺。”

杨景行拍马屁:“嫂子教育得太成功了。”

齐清诺指责:“别转移话题……盼盼,不废话,加油!”

杨景行也说:“加油。”

一群人给付飞蓉加油。

又聊了一会后,杨景行就准备送喻昕婷回学校了。可是付飞蓉不肯一起走,这最后一天班她也要上完整,还要帮忙收拾打扫。

齐清诺送出门外,问杨景行会不会亲自送付飞蓉去石陵。杨景行说不送,这些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还是要抽时间过去看几次。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七章 奖学金

回学校的路上,杨景行给陶萌打了电话,说明天上午有时间过去陪她吃午饭。陶萌问:“你是不是上完语文课了过来?”

杨景行说:“嗯,到时候我在校门口等你。”

陶萌又说:“不过你下午还要上课……我没有,也可以我过去找你。”

杨景行笑:“那我多不好意思。”

陶萌说:“就这么定了,我要十二点半才能到,你等我……我们就在食堂吃饭,然后还有时间去教室坐坐,下午我就直接回家。”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对喻昕婷说:“明天中午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陶萌要过来,估计十二点半以后才能到。”

喻昕婷点点头。

星期二早上的语文课上,老师让学生们复习,准备期末考试了。杨景行翻了翻詹华雨给自己的诗歌散文集,尝试找一两首能做歌词的。还真有一两首能看的。看詹华雨写的前言,这个笔名叫春虫的人和她关系似乎很不错,而且也是个事业成功的女性。不过看后面的标注,这本书首印了一万册,就算是事业成功的人,要靠送人送完也挺有难度的。

语文课结束后,杨景行就去了四零二。没一会喻昕婷就推门进来,送苹果的。杨景行的电脑屏幕上是陶萌的照片,正在做效果处理。

喻昕婷发现了,走近看了看,不明白:“这是什么?”

杨景行演示了一下软件功能,并告诉喻昕婷她看见的许多明星或者美女的照片都有这个软件的功劳。

喻昕婷说:“国庆的时候我和安馨也想去照相的,可是他们不肯借相机。”

杨景行说:“我有个,放家里的,明天给你们带来。”

喻昕婷又看看照片,说:“陶萌的照片本来就好看,不用修改了。”

杨景行说:“你照出来也一样。”

喻昕婷问:“这是不是你照的?”

杨景行点头。

喻昕婷表扬:“照得好看。”

杨景行笑:“你要是让我照我就相信。”

喻昕婷不怕:“我敢!”

杨景行边工作边说:“可能要下雪,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拍。”

喻昕婷看杨景行的鼠标动得飞快,十分熟练,说:“我想看看其他照片。”

杨景行拖出文件夹来,还分得挺细,有精选一,精选二,备份,合影……喻昕婷说:“看合影。”

合影就那么几张,杨景行和陶萌手臂几乎是靠在一起的,都笑得比较灿烂。喻昕婷问:“这是哪里?”

杨景行说:“中山公园。”

喻昕婷说:“好看……远吗?”

杨景行说:“有点远,不好玩。”

喻昕婷突然想起来:“早上起床的时候有楼上的女生来找我们要《风雨同路》的谱子,不过她分不清和我安馨。”

杨景行笑:“是你生气还是安馨?”

喻昕婷不明白:“都没有啊……她是小提琴,想改编了考试。我让她自己去网上下了。”

杨景行说:“要是漂亮,就叫她直接来找我。”

喻昕婷想了一下:“我觉得一般……这个是不是有好多种可以选?”

杨景行又演示一下,喻昕婷说:“黑白的也好看。”

杨景行说:“好,以后给你做黑白的。”

又看杨景行捣鼓了一阵后,喻昕婷说:“我走了。”

杨景行点头:“嗯。”

喻昕婷又问:“你下午上不上课?”

杨景行说:“上,晚上我要去找盼盼,不找你们吃饭了。”

喻昕婷点头。

快到十二点半的时候,杨景行就去校门口等陶萌。还没走到就接到陶萌的电话,说她到了。

杨景行小跑到亭亭玉立的陶萌面前,看着她责怪:“怎么不穿我搭配的那条裤子?”

陶萌呵呵:“那条有点紧,当时没觉得,以后可以穿。”

杨景行说:“不用,还是你的品味好。”

陶萌轻笑,说:“车停那边的,中间一个位置,我好久才倒进去。”

杨景行看看:“走这么远,辛苦了,食堂有猪蹄,给你补一个。”

“你才是猪蹄。”陶萌不满,“我不喜欢吃带骨头的,要啃。”

杨景行说:“啃是乐趣,走吧。”

陶萌像是第一次来那样左右看,说:“我们学校现在人明显多了,都要准备考试。”

杨景行说:“你不用吧,平时够努力了。”

陶萌很认真的问杨景行:“你们有奖学金吗?”

杨景行说:“有,不过轮不到我。”

陶萌说:“我今天才知道,院里给我评了优秀学生一等奖。”

杨景行笑:“难怪这么开心,我谢谢你们院领导。”

陶萌一丝不笑:“我有开心吗?”

杨景行说:“你骗不到我。”

陶萌就嘻嘻:“主要是因为有点突然,我都没想过……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奖金捐给比较困难的同学?”

杨景行小气:“不用,有机会读复旦就没困难了,有困难也可以自己解决。多少奖金?”

陶萌说:“好像是两千块,还没发。你不知道,真的有同学比较艰苦……要不我捐给班里,当班费?”

杨景行说:“更不行,不准把你美丽善良的一面表现出来!”

陶萌不高兴:“你怎么这样啊!我觉得这个钱应该拿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杨景行建议:“给你奶奶爸爸买点礼物吧。”

陶萌犹豫:“也行……你不怪我爸爸了?”

杨景行说:“算了,两千块,我们去大吃一顿!”

陶萌责怪的笑:“男子汉,要有度量!”

杨景行又说:“这么大个喜事,在食堂吃不太讲究吧?”

陶萌倒是平常心:“不是什么大事,奖学金而已。”

杨景行惊乍:“我读了十几年书从来没得过一块钱奖学金。不行,你要分我一块。”

陶萌昂下巴看杨景行:“凭什么!”

杨景行说:“我不能光分享快乐,来点实质的。”

陶萌说:“给你分享快乐就该知足了。”

杨景行说:“你知道消息的那个最开心的瞬间我没见到……哎呀,陶萌,你得奖学金了,一等奖哦!”

陶萌笑,忍一下不忍一下的。

杨景行看穿:“高兴成这样,还装无所谓。”

陶萌斥责:“我是看你烦人!”

食堂人已经不多了,还是吃小炒,两菜一汤。陶萌多看了一圈,突发奇想要吃竹筒饭,还得杨景行陪。

坐下后,杨景行说:“来,我们干一筒庆祝。”

陶萌识破:“你想烫我,不要,外面脏。”

借着奖学金的东风,吃了一会陶萌就说起正事来。考试的话,她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说不定还有奖学金可以拿。杨景行的话,考试也应该不会有麻烦,虽然没奖学金拿,但是他在自己大学的第一个学期里已经有了好几首不错的作品,其中还有被大明星演唱过的歌曲。

陶萌居然还有表扬杨景行的意思:“学业方面,你比我预期的做得好,我本来还以为要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有成果。”

杨景行笑:“还算不上成果。”

陶萌安慰:“至少是小成绩,比周围人做得好一些……不过这只是一方面,我还是要说付飞蓉的事,我现在虽然支持你,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是不赞成的,你明白吗?”

杨景行点头:“明白了。”

陶萌说:“我更不满意的是这件事你没和我仔细商量就自作主张了,我不是完全反对你有自己的事业,但是我觉得你操之过急了。我好好想了的,觉得整个过程中有许多不够成熟的地方。不过还好,不至于铸成大错。”

杨景行说:“那我就放心了。”

陶萌还说:“而且通过这个机会你还可以认识一些人,对你也会有帮助。”

杨景行感动的感叹:“奖学金真是好东西,一人得奖,多人受益。”

陶萌不满:“我现在很严肃!”

杨景行不笑了:“你继续说。”

陶萌就继续:“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现在已经算是一只脚踏入社会了,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你可不要被染黑了。”

杨景行点头。陶萌问:“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就是你不要丢失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你的目标是当音乐家,不是商人,所以你不要放弃尊严,不能迷失,甚至不需要妥协……”

杨景行问:“你的目标呢?”

陶萌不用想:“我要做一个艺术家一样的商人。”

杨景行不满:“凭什么你就占全了!”

陶萌假酒窝挤出来:“因为是我!”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杨景行说:“我要向你看齐!”

陶萌说:“你先想好首要任务吧。别岔开话题,我还没说完,再就是生活方面……我对你有很多不满。”她严肃了起来。

杨景行说:“说吧,有则改之。”

陶萌说:“都是事实,这一个学期……你先自己说,你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

杨景行说:“我喜欢听你说。”

陶萌的神色都有些委屈起来:“首先,你惹我生气很多次。”

杨景行说:“不要一来就说最最最严重的,先从轻的开始,循序渐进。”

陶萌更委屈:“你还知道严重……有时候觉得和你做朋友好累。”

杨景行说:“我会尽量改正。”

陶萌问:“怎么改正?”

杨景行说:“当然是尽量不惹你生气。”

陶萌要求:“你要说具体点,你是怎么惹我生气的,要怎么针对的改正?”

杨景行笑:“哎,我是怎么惹你生气的……好好,我说,首先,我很怕你的这个眼神,这很不对……”

陶萌纠正:“这是对的!”

杨景行猜想:“那就是我经常占用你的周末时间,影响你学习。”

陶萌急:“你一点都不严肃!男子汉,要敢作敢当,知错就改!”

杨景行说:“还是你说吧,公正客观,更能帮助我改正错误。”

陶萌看着杨景行思考了一会,说:“首先,你没有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要求自己。”

杨景行问:“应该怎么样要求呢?”

陶萌说:“应该互相关心,都要珍惜……”她模样又委屈起来:“圣诞节的时候,你就是不珍惜我的表现。”

杨景行说:“这个错误你已经纠正过我了,下次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陶萌看了杨景行一会,有些温柔的问:“那要是我爸爸下次对你……态度不好呢?”

杨景行狠狠的:“那我就逗她女儿笑,气死他。”

可惜陶萌不能左右脸分开用,只好笑了之后再生气:“你再这样我就不笑了!”

杨景行说:“快吃,菜凉了,要是肚子疼我就真报复你爸爸了。”

陶萌吃了一小口饭,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杨景行怕怕的:“什么?”

陶萌犹豫了一下:“就是你给喻昕婷买生日蛋糕,我也很不开心。”

杨景行为难:“这个,总不能今年过了明年不过吧?”

陶萌问:“那你为什么只给她买?”

杨景行说:“只有她肯要,明年还要给安馨过,我们和喻昕婷已经商量过了,齐清诺她们什么时候生日我还不知道。”

陶萌不高兴的说:“我觉得齐清诺还像个学音乐的女孩子……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女生一起,你在尚浦也不这样的。”

杨景行笑:“所以现在弥补一下……我喜欢她们主要是因为她们在专业上都很优秀,是女孩子只是次要条件。柴丽甜,邵芳洁,她们漂亮吗?我也很欣赏她们。”

陶萌大声问:“有多欣赏?”

杨景行说:“喜欢听她们演奏,希望她们有更高的成就。”

陶萌说:“所以我爸爸才不喜欢你们这样的……算了,这点先不说。”

杨景行又催:“快吃,吃完了去教室看东西。”

陶萌又想起来:“我听匡静说有大三的男生在追陈夏青。”

杨景行说:“你还是听说?太不关心朋友了吧?”

陶萌说:“除了上课,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你觉得陈夏青好看吗?”

杨景行说:“还不错。”

陶萌说:“好像男生都觉得她漂亮。”

杨景行笑:“觉得你漂亮就太没新意了。”

陶萌又不高兴。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八章 送别

去北楼的路上,遇上了许学思。许学思和那个来自大草原的委培生女孩一起有说有笑的,挺亲密。杨景行打了个招呼,让陶萌发现他也有男性朋友,提出了表扬。

杨景行给陶萌看的就是相册了,虽然还没加入音乐,但是照片剪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绝大部分照片还是陶萌的,只有一张杨景行搞怪的和两张合影,陶萌仔细看了一遍后表示基本满意,然后看着杨景行用键盘录音轨,再加入到相册中去。弹的是《爱情故事》,还是纯钢琴。

虽然没对相册挑出什么毛病,可陶萌还是有怀疑意见:“这么快就做好了,说明你不够认真?”

杨景行说:“慢才说明不认真,你还没开始吧?”

陶萌有信心:“我肯定比你做得好……”看见合影里自己只比杨景行矮一点点又笑,建议杨景行:“你发一张照片到校友录去吧,好多人都问你。”

杨景行威胁:“我发合影。”

陶萌大方:“可以啊,你别瞎说就行了。”

杨景行立刻压缩照片,上网。陶萌又建议:“别用这张,下一张好。”

杨景行看穿:“我到底还是配角。”

陶萌解释:“这张你也一样……班级相册,你先看看他们的。”

还真是有好多人都发了照片,尤其是女生,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弥补当初只能穿校服的遗憾。男生大部分是弥补一下浦海第十八条校规造成的损失,好几个都有女生亲密的依偎。

杨景行边上传照片边写留言:陶萌想发照片,我沾个光……

陶萌伸手:“不准这么写!”

于是杨景行重写:我终于也找到美女合影了,漂亮吧!

陶萌没伸手了,但是抱怨:“你好烦人。”

于是杨景行就这样把照片发布了。

又一起看了一下同学们的各种帖子,陶萌看时间:“一点四十五了。”

杨景行说:“我逃课算了。”

陶萌犹豫:“不太好……你是不是经常逃课啊?”

杨景行说:“你又没经常来。”

陶萌问:“你下午是视唱练耳和英语吧,考试准备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就是要考前逃课才有气势。”

陶萌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说:“不行,要去上课!我在这里等你,吃晚饭了回家。”

杨景行摇头:“多无聊,走吧。”

陶萌说:“我练琴,你别管我。”

杨景行说:“我下课了要去见付飞蓉,说好了。”

陶萌皱眉:“好吧……明天,明天你也没空。”

下楼后,杨景行送陶萌去校门口。陶萌说:“我看了,从我们学校过来不到十五公里,要是你开车,只要二十分钟就到了。”

杨景行说:“堵车,开不了那么快。”

陶萌又说:“我们一个人开一段,最多只要十五分钟,可以在中山北路或者火车站附近碰头。”

杨景行说:“那边更不好停车,下次我过去找你。”

陶萌埋怨:“中午时间本来就不多,要是一个人来回,吃饭都好急!我还没坐几分钟你就上课了!”

杨景行说:“好,我们哪天试验一下。”

陶萌说:“我现在就去,看有什么地方能吃午饭。”

杨景行摇头:“不行,我去,我要选个我喜欢的地方。”

陶萌来了兴致:“我们都选,然后再比较。”

杨景行劝告:“这么冷,早点回家!”

陶萌说:“不冷,我就去中山北路附近,那边比较多。”

杨景行继续劝:“回家准备考试了,多拿奖学金。”

陶萌自信:“我没问题,下午本来也没计划学习。”

杨景行看着陶萌:“好吧,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陶萌点头:“你快去教室吧。”

杨景行叮嘱:“小心开车。”

看着陶萌上车走了后,杨景行给老师打电话请假,同时赶回停车场取了车,也朝那一片开去了,虽然交通状况不太好,但是也只用了十几分钟。这一带主要是居民区,没什么商业地段,但是服务业还是发达。杨景行开车转悠了两圈,找到了一条餐馆街,看样子都还不错。

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你在哪?”

陶萌吃惊:“你下课了?这么快!”

杨景行说:“早上就下课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陶萌说:“我还在看,不知道是什么路,这边也挺多人的……你别逃课。”

杨景行说:“我停在十字路口的,旁边有个富泰公寓,还有天桥。”

陶萌不信:“你真的来了……你别走,我过来。”

五分钟后陶萌就转过来了,停车在旁边下来看着杨景行,虽然没笑,但是肯定也不是批评的表情,语气也不是:“你怎么来了?”

杨景行笑:“怕你选的地方我不喜欢。”

陶萌站到杨景行面前,左右看:“好多餐厅……可是现在过时间了,看不出哪家生意好。”

杨景行说:“我数了,这条街过去一共十八家,三家川菜三家本帮菜,两个做西餐,放假前我们可以一家试一次。”

陶萌吃惊:“这么多……只有两个多星期就放假了。”

杨景行说:“星期一到星期五,一共十天,还有几家是你一看就不愿意进去的,差不多。”

陶萌更吃惊:“每天都来吗?”

杨景行说:“当然,不然这么远来踩点。”

陶萌堆了一下酒窝,再看看周围,说:“这里好停车吧?好多白线都空着的。”

杨景行说:“今天先试试那家的咖啡怎么样。”

陶萌说好,突然想起来:“你怎么逃课啊!你要回去上课!”

杨景行催:“请假了,走吧。”

陶萌勉为其难的样子。

那种很普通的所谓西餐厅,但是供应东西很多,喝的吃的都多,光咖啡就有十来种。杨景行问陶萌要不要点心,陶萌只点一杯卡布奇诺,说中午吃饱了。

不说杨景行的不是陶萌好像就没话讲了,就看他两眼,笑一下。杨景行说:“这家是我选的,明天该你了。”

陶萌说:“明天你不是要送付飞蓉吗?”

杨景行说:“早上就送完了。”

陶萌点点头,又问:“那晚上呢?”

杨景行说:“晚饭你还是回家吃吧。”

陶萌说:“也好……不过周末不能在这里。”

杨景行笑:“周末我们过江。”

陶萌用笑容表示满意,而且很满意,不过嘴上还是说:“其实你不该逃课,我也看中这边……咖啡还可以,你的呢?”

杨景行说:“味道不错,是真龙井。”

坐了半个小时后离开,陶萌叫杨景行赶回去上英语课,甚至一路监督他到学校。分手前,陶萌交代:“明天你尽量早点把事情办完,给我打电话。”

杨景行说:“放心吧,快回去,小心开车。”

杨景行也没去上课了,直接去找付飞蓉。付飞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两个行李箱已经搬到店子里。杨景行建议:“你可以带点零食,馋了悄悄吃一点。”周凯丽那天已经说过训练时期的各种要求,吃什么都是她规定的,零食快餐什么的是严格禁止的东西。

付飞蓉不肯,表现得很有决心,拿着杨景行带给她的书和好多cd翻看了一下。

杨景行又给付飞蓉打预防针,就是说过去石陵之后的几个月肯定会比较辛苦,让她要坚持。看付飞蓉表现得蛮不在乎后又说起今后的事情来,关于付飞蓉的歌唱生涯。这个宏星公司会帮忙策划定位,但是杨景行希望付飞蓉多点自己的思考。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应该能好好思考一下。付飞蓉还是那个意思,完全服从。

话题慢慢展开,杨景行和付飞蓉进行了一次长谈,工作和家常都有,祝福鼓励也有,警告鞭策也不少。

付飞蓉其实也很能聊,经常嘻嘻哈哈,看起来倒是有一颗平常心。

和付飞蓉一起吃了晚饭后,杨景行七点多才离开,约好明天早上八点半来接她。

付飞蓉问:“喻昕婷来不来?”

杨景行说:“她肯定来。”

星期三早上七点半,杨景行到学校去接喻昕婷的时候发现她和安馨已经等着了。等他们八点赶到付家烧烤的时候,发现冉姐也到了。送行的队伍还蛮壮观,连旁边开面馆的大婶和剪头发的学徒也来说上几句。

付飞蓉的哥哥一直提着行李箱,叮嘱妹妹:“努力啊,不丢脸……有空跟妈打电话,免得她担心。”

当嫂子的也半抱着付飞蓉:“我们一家就靠你了……不辜负杨景行……多打电话。”

付飞蓉都泪光盈盈了:“没得事,你们放心。”

面馆大婶对杨景行说:“刚刚早餐吃我煮的大排面。”又叫付飞蓉:“好了,几个月很快就回来了,别耽误他们时间了。”

付飞蓉的哥哥也催:“上车上车,我来放箱子。”

杨景行打开后备箱,也帮忙摆放一下两个行李箱还有几个小袋子,看付飞蓉已经上车了,就对她哥嫂说:“你们放心,盼盼不会让我们失望。”

嫂子似乎不放心:“她就是你的人,你要照顾她!”

杨景行点头:“我会的。”也不多废话了,他很快开车,付飞蓉回头看还在朝自己挥手的哥哥嫂子。

一路上,喻昕婷和安馨就对付飞蓉说些珍重祝福的话,冉姐则作为前辈一样有很多叮嘱。付飞蓉还接到齐清诺的电话,说了两分钟。

到宏星公司后,都不用上楼了,几个老师和甘凯呈等着的。杨景行跟每个人道辛苦,然后把付飞蓉的行李放在等候着的大型商务车上。

甘凯呈对付飞蓉说:“段丽颖叫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记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别客气。”

付飞蓉被吓一跳,难道命运真的改变了,连忙拿手机。杨景行交代:“过去了,选个合适的时候打过去谢谢段姐。”

付飞蓉点头。形体老师在旁边已经忍不住履行职责了:“上次就说过你,今天还是穿成这样。”

杨景行倒是笑:“慢慢来,拜托诸位了。”

准备出发了,冉姐好好抱了抱付飞蓉,喻昕婷也嘻嘻的去抱一下。等车子走了后,甘凯呈问杨景行:“你有没有时间,那两首歌想跟你商量一下?”

杨景行问:“《少女》和《指尖流水》?”

甘凯呈点头:“老总想早点录出来。”

杨景行为难:“少女是写给付飞蓉的,指尖流水是她和冉姐合唱的。”

甘凯呈好像不太介意年轻人的不识抬举,解释说:“程瑶瑶的新专辑差一首,原来的主打不太行,老总叫我把《少女》填个词了做出来……付飞蓉毕竟还早。”

杨景行说:“说好给她的就不能给别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听听其他的,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写一首看看能不能用。”

甘凯呈点点头:“好吧,也不听了,你就照那个风格写,节奏上再快点,想省事就舞曲风格吧,主要是旋律要好一点。”

杨景行谢谢。

然后就先送冉姐回家,再回学校。才十一点,杨景行说:“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下午我给你们打电话。”

喻昕婷问:“陶萌又要来?”

杨景行说:“我去找她,以后中午你们都没人抢了。”

喻昕婷还不太明白:“你中午都不在学校吃了啊?”

杨景行点头:“嗯。”

安馨问:“复旦那么远,你过去?”

杨景行笑:“我们半路集合,在火车站那边。”

过了一会后,喻昕婷想起来:“那我晚上给你苹果。”

杨景行说:“我那一车也快吃光了吧。”

喻昕婷说:“没有,一车有几千几万个。”

杨景行笑:“我要加油,不然你毕业吃不完,安馨,我送你一半。”

安馨说:“我不要,我自己有。”

杨景行突然问:“你们想逛超市吗?还有点时间,我要去买东西。”

喻昕婷说:“好,我好久没去家乐福了。”

于是去了离学校最近的大超市,杨景行还推了个购物车。先买杨景行要的,牙膏洗发水水什么的,还有好多面条。

安馨吃惊:“你晚上吃这个?”

杨景行说:“现在夜宵关门早,我煮得不错哦。”

安馨和喻昕婷要买零食,慢慢选了好多,结账的时候杨景行一块付了。把两个女生送到学校大门口后,杨景行就赶去和陶萌集合了。

正文卷 第一百零九章 问答

杨景行到的时候才十二点一刻,把车停在十字路口附近后站在那里等陶萌。陶萌晚了十分钟,老远就看见杨景行在学交警朝自己打手势。

陶萌停车后下来笑着责怪:“你乱指挥,万一别人相信了怎么办?”

杨景行敬个礼:“请出示你的驾照……陶小姐,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吗?”

陶萌瞥眼:“才不理你……到多久了?”

杨景行说:“一小会,走吧,想吃什么?”

陶萌说:“先看看。”

两人一路走过去,发现中午好多餐馆似乎都没什么生意。陶萌担心,杨景行说中午是这样的。终于发现一家门面蛮大的有一些客人,外面停了不少车,看看里面环境也还不错,陶萌就决定进去。

杨景行还给陶萌拉椅子:“请坐。”

等杨景行坐在对面后,陶萌问:“付飞蓉什么时候走的?”

杨景行说:“十点,点菜吧。”

陶萌说:“那你暂时轻松了,可以好好准备考试,我们下星期考四门。”

这是一家南北西东中外结合的餐馆,菜单都有两本,陶萌得好好看,但是也注意了效率,只用十分钟就决定了一个火腿豆腐汤,一个百合西兰花,一个开水煮白菜,杨景行再加了一个竹节虾。

等的时间还是比较长,陶萌说这就说明厨师是在用心做菜,味道肯定不错。西兰花和对虾先上来,看样子是还不错。陶萌吃了之后点头表示肯定,杨景行也说她选对地方了。

豆腐汤浓浓白白的热气腾腾,陶萌看杨景行拿自己的碗,就说:“我只要一点豆腐,给你点的。”

开水白菜汤清清亮亮的,这个就是陶萌给自己的了,她喝了一口,仔细品味了评价:“没那边的纯正,不过还可以。”

杨景行说:“我明天也选这家,不然输给你了。”

陶萌神情得意,决定:“我们可以就在这一家,但是把所有菜尝一遍……你慢点,才一点半。”

真的很慢,到两点才吃完。陶萌突然对杨景行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流付账。”

杨景行笑:“好,这个月你给,下个月我来。”

陶萌不肯:“一天一天付……下个月就放假了。以后都这样,不管是出去玩还是干什么。”

杨景行点头:“好,今天还是我先来。”

陶萌同意。

出了餐厅散步去取车,陶萌说:“我下午自习,你呢?”

杨景行说:“写新歌。”

陶萌抱怨:“要是你没写出来,他们就非要用付飞蓉唱的那首?”

杨景行笑:“这说明我写得好。”

陶萌说:“我去你们学校吧,可以给你提意见。”

杨景行说:“我才不肯把看着你写出来的歌给别人唱。”

陶萌有决心:“你写歌,我自习,我们互不打扰!”

杨景行担心:“试试吧,你带书了吗?”

陶萌点头。

于是两辆车都朝音乐学院开去,杨景行跟在陶萌后面。路上杨景行接到付飞蓉的电话,说已经到了目的地。听付飞蓉的描述,所谓的度假山庄环境还不错,一人一个房间。付飞蓉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准备,马上要开始训话了。杨景行鼓励了一番。

到四零二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点半,陶萌把教室分两半,杨景行坐双排键旁边,她自己到后面,计划:“从现在开始,学习一个小时,然后休息十五分钟。”

两人坐下几分钟后,陶萌抱怨:“你开始啊,别看我。”

杨景行说:“我在构思,你别看我。”

陶萌不满:“你看我我才看你。”

又过了几分钟,陶萌决定:“我们要背对背坐!”

杨景行同意:“你转过去。”

陶萌不肯:“你转过去!”

再过几分钟,陶萌有声响:“别管我,我去厕所。”几分钟后回来又说:“我想喝水。”

杨景行说:“我去买。”

陶萌决定:“一起去……你应该准备的。”

杨景行亡羊补牢,买了一箱水搬回教室,陶萌分担了一瓶。

“三点一刻了,重新开始,学习一个小时!”陶萌都着急了。

坐了一会后,杨景行又回头瞄,被陶萌逮住了,教训他:“你这样不行!”

杨景行说:“你听听这个旋律怎么样。”

正事,陶萌支持,她走到了杨景行旁边,听他在双排键上弹了几十个音符,没有和弦的简单旋律。

陶萌还真听不出好坏来,想了一下说:“还可以。”

杨景行就当是表扬了。他自己清楚,这一段旋律虽然不是抄袭别人的,但是也可以说没有任何新意,不难听,不过也绝对不会让人耳目一新。也不能太敷衍了事,杨景行得在副歌上下点功夫,让整首歌看得过去,对得起四零二的名号。

四点的时候,教室门被推开,喻昕婷来了。她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又准备关上门离开。

杨景行叫:“快来,听听新歌。”

喻昕婷走进来,对陶萌说:“我不知道你们在。”

陶萌问:“喝水吗?”

喻昕婷摇摇头,看看陶萌桌上的高数书。

杨景行把自己构思了几个小时做出来的新歌旋律给两个姑娘弹了一遍,配上公式化的和弦,显得饱满一些。总的来说还算耐听,虽然很普通,但是也有学院派的味道,不是那么俗不可耐。

喻昕婷点头:“好听。”

陶萌要求高:“凑合……应该可以。歌词怎么办?”

杨景行说:“有现成的。”就是从詹华雨给的诗集里面选的一首稍显做作而过时的诗歌,名字叫《心情的承诺》。

喻昕婷说:“我先走了。”

杨景行挽留:“你们玩会吧,她也没心思看书。”

陶萌严肃:“我在看,做了几个题了!”

喻昕婷甩甩手,突然从衣兜里摸出中午买的巧克力,三颗一小袋的给陶萌:“你吃吗?”

陶萌摇摇头:“不用,谢谢。”

杨景行拿过:“我要。”

喻昕婷又说:“我中午接到盼盼的电话了。”

杨景行说:“我也接了。”

喻昕婷说:“她说她晕车。”

杨景行说:“没跟我说。”

喻昕婷转身拉门:“我走了。”

陶萌摇摇手:“拜拜。”

继续学习了几分钟后,陶萌问:“你做完了吗?”杨景行说:“差不多了,马上发过去。”

陶萌说:“我想吃晚饭了再回家。”

杨景行说:“可以,等会叫喻昕婷她们。”

陶萌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约好了,平时都是一起。”

陶萌不欢喜:“我不想有其他人。”

杨景行看陶萌,还是妥协:“好吧,我给她打电话。”

等杨景行拿起手机后,陶萌又说:“算了,还是一起吧。”

杨景行呵呵笑。

陶萌还是不高兴,问:“你们平时都是一起吃饭吗?”

杨景行说:“大部分时候是,现在中午不在一起了。”

陶萌问:“还有齐清诺?”

杨景行说:“她没有,安馨……你还能学习一个小时,加油!”

陶萌又改变了主意:“我想听你弹琴,晚上再看书……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弹琴弹到五点半,两人去取车,陶萌懒得开自己的,说吃完饭了再回来取。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你们在哪……到楼下等我们,我过来。”

喻昕婷问:“陶萌没回家?”

杨景行说:“没有,吃饭了回。”

喻昕婷说:“那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吧。”

杨景行说:“人多热闹。”

喻昕婷说:“我和安馨去食堂,晚上还要准备考试。”

杨景行说:“就在附近,要不了多久。”

喻昕婷还是说:“不去了,真的不。”

杨景行说:“那好吧,你们好胃口。”

陶萌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半天没说话,最后冲出一句:“没人求她去!”

杨景行哈哈:“没面子吧?”

陶萌看杨景行命令:“你以后不准和她一起!”

杨景行呵呵笑。

陶萌补充:“我认真的!”

杨景行说:“我喜欢你的认真。”

这时候,陶萌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后接听:“爸爸……我给奶奶说过了……吃饭了回去……我正准备去……”看了杨景行一眼后小声:“和同学……你问那么多……”更小声:“是的……我们下午一起学习……”又大声:“我不!”然后好一会没说话,只是听,最后就挂了电话。

杨景行问:“催你回家?”

陶萌可怜巴巴又怒气冲冲的点点头。

杨景行说:“那算了,回去吧。”

等杨景行转弯后,陶萌低声说:“对不起。”

杨景行说:“没关系……哼,我明天中午大吃一顿!”

过了一会,陶萌又关心:“那你准备去吃什么?”

杨景行说:“随便吃点。”

陶萌问:“你想吃汉堡吗?我陪你去买。”

杨景行说:“有点远,没时间了。”

陶萌又干脆:“你不准去找喻昕婷!”

杨景行嘿嘿笑:“你管得真宽。”

陶萌很严肃:“你答应我!”

杨景行点头:“好,我答应。”

送陶萌回去取了车后,杨景行就去食堂打了一大盘残羹冷炙,也没遇上喻昕婷她们。吃完了饭回四零二,杨景行在桌上发现一个小袋子装着一个苹果。

星期四早上,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说新歌看了,还不错,能用,不过张彦豪的意思还是要《少女》。

甘凯呈说:“程瑶瑶快一年没发片了,奖拿得少,节目要挑广告也挑,这张专辑真的不能拖了……如果你不想填词要她哼唱,我可以去说。你是不是过来,我们商量一下。给程瑶瑶唱,对付飞蓉也是个激励!”

杨景行说:“实在不行就给她唱吧。”

甘凯呈高兴:“那就这么定了,还是照你的意思做,我也轻松……”

下雨了,淅沥沥冷冰冰,体育课就不用上了。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下雨了。”

杨景行问:“你带伞没?”

陶萌说:“在车上。”

杨景行说:“我去接你。”

陶萌说:“可是我走不过去。”

杨景行说:“我去教室接你,你在哪?”

陶萌同意,还给杨景行仔细说了一下学校里的路线。

杨景行十一点半就出发,开得比较快,到复旦后停车在外面,举着伞走了好久才找到陶萌的教室。

刚下课不久,路上人还多。陶萌等在楼门口的,和匡静一起,都没伞。杨景行给匡静道歉:“本来有两把,刚刚扔了一把,不知道你也在。”

匡静呵呵笑。陶萌瞪杨景行:“怎么办?”其实雨已经没之前大了。

杨景行问:“没人要给你打伞?”

匡静笑:“你们先走吧,别管我。”

杨景行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扣上,伞递给陶萌:“先送匡静回去。”

陶萌看看地面上的点点滴滴,担心:“你淋湿了……你在这等我,我先送她。”

匡静都服了:“你们走,我叫夏青来接我。”

陶萌就说:“那我们走了。”钻到杨景行伞下面。

伞也不小,杨景行举在陶萌的脑袋后面,把她遮严实了。陶萌探头看看了后提醒:“你肩膀。”和他靠得更近一点。

杨景行说:“有个办法,我抱你,你打伞。”

陶萌决定还是就让杨景行淋着。

到校门口,杨景行问:“你车呢?”

陶萌说:“雨天我不想开车,我们就在附近吃吧。”

杨景行说:“拿伞。”

陶萌说:“麻烦,在那边。”

杨景行又说:“让我抱。”

“不行!”陶萌斩钉截铁。

还是上次和匡静她们一起来的那一家,比昨天的是差了不少。随便点了几个菜,陶萌对电视里的知识问答节目产生兴趣,飞快的回答:“毕加索不是,其他都是印象派。”

接下来一题,陶萌又轻松回答:“是大熊星座!这么简单。”

再接下来,电磁感应定律的法拉第是哪国人?陶萌看杨景行,猜测:“意大利?”

杨景行笑:“你以为是法拉利啊。”

陶萌伸脖子抬下巴:“你知道吗?”

杨景行确定:“英国人。”

再来,初生婴儿是先会动手指还是先摇头?陶萌说肯定是动手指,杨景行说是先摇头。答案出来后,陶萌就质疑起来:“肯定有先动手指的,我不信每个婴儿都是先摇头,每个人都不一样!”

杨景行也说:“这些题太简单了,我应该去参加。”

陶萌说:“你是瞎猫碰上呆老鼠……复旦大学建校是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一九零五年,教育家马相伯先生……”

陶萌想了一下马上问:“《圣维克多山》是谁……”

杨景行抢答:“塞尚。”

陶萌气愤,抬着眼睛好好想了一下,然后有了点信心:“《国富论》是谁写的?”

杨景行嗤之以鼻:“英国人亚当斯密,你问点有难度的。”

电视里又问太阳系中哪颗行星的温度最高,杨景行都不看选项就知道是金星。陶萌还不信了,挑衅:“你问我!”

杨景行不肯:“准备吃饭了,保持好胃口。”

“你问!”陶萌命令。

杨景行说:“答不上来不准生气。”

陶萌肯定:“不会!”

杨景行又说:“问题很有难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陶萌催:“你问啊!”

杨景行把手放在桌上,看着陶萌朝她靠近一些,声音温柔:“你愿做我女朋友吗?”

陶萌满脸的斗志慢慢消失,然后就凝固了,就那样和杨景行对视着。好一会后,杨景行说:“算了,换个简单的,你愿意我当你男朋友吗?”

“愿意。”陶萌这次回答得快,不过有点气短,似乎思考难题很消耗体力。

杨景行也愣了一会,又挤出一丝笑:“你确定?”

陶萌看着杨景行,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下头。

杨景行深呼吸一下,说:“我会努力让你的回答是正确的。”

陶萌又点头,眼睛垂下去,有点泪光闪动。

杨景行说:“允许你反悔一次。”

陶萌抬起视线:“你烦人……”前所未有的温柔。

对视了一会后,杨景行说:“你答问题我领奖,是不是有点不公正。我把奖品分你一半,以后陶萌就有一半属于你了。”

陶萌看着杨景行,可眼神怎么也凶不起来,好像什么表情都没有,就是看着。

这时候菜来了,陶萌还是那么坐着一动不动。杨景行帮她把碗筷摆好,饭盛好,说:“吃吧。”

陶萌这才把双手抬起来,放到桌上,左手靠上饭碗,右手好不容易把筷子拿住。杨景行给陶萌碗里夹了点菜,催:“快吃,不准饿我的奖品。”

陶萌轻笑,松散的筷子夹起碗中的一丁点菜往嘴中送。这一顿饭再没什么话可讲,陶萌的筷子一直没伸出来过,都是杨景行帮忙,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舀汤了就喝汤。

杨景行就那几个词:“辣吗……烫不烫……吃口饭……”

陶萌大部分时间点头摇头,偶尔嗯一声。

杨景行吃了三碗后,陶萌的第一碗还有一半,菜倒是吃了一些。杨景行又夹菜,陶萌看他:“我吃饱了。”

杨景行说:“那我们走吧?”

陶萌点点头。

杨景行结账后站起来,走到陶萌身边再说:“走吧。”

陶萌这才站起来,看看杨景行了朝外走。出门,杨景行把伞撑开,为陶萌挡住细雨。陶萌又看看杨景行,再朝学校的方向轻轻迈步。

走了一段后,杨景行突然叫:“萌萌。”

陶萌又挪了两步才停脚,扭头看着杨景行,轻嗯一声。

杨景行说:“谢谢你。”

陶萌客气:“不用。”

杨景行说:“身为老班长老同学老同桌和好朋友,你以后要督促我做个好男朋友。”

陶萌轻轻笑:“这要靠你自己。”

杨景行说:“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高兴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陶萌说:“高兴和思考又不冲突……我们都要想。”

杨景行点头:“你说得对,走吧……我想到一点,包包给我。”

陶萌把装着书的大时装包从肩上取下来递给杨景行。

再走几步,陶萌问:“几点了?”

杨景行看看说:“一点一刻。”

陶萌说:“你要回学校了。”

杨景行不急:“先送你去教室。”

陶萌说:“要先拿伞。”

去车里拿了伞后,陶萌也没撑开,还是让杨景行给她遮雨。没什么话说的再走去教室,杨景行把包包还给陶萌。

陶萌看看周围,说:“你回去吧,小心开车。”

杨景行笑:“别担惊受怕,好好准备考试。”

陶萌微微撅嘴:“我才不怕。”

陶萌看着杨景行几步一回头的消失在视野里后才上楼去教室,被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吓了一跳,连忙找出来接听:“怎么了?”

杨景行说:“我跟你商量个事,我都有女朋友了,我手机还没有,让你的手机当我手机的女朋友吧。”

陶萌无声的笑了一会,突然找回状态:“她要考虑一下。”

杨景行说:“我手机很帅的哦,成熟稳重。”

陶萌说:“他们都还没互相了解。”

杨景行说:“我们做个中间人,明天中午让他们见个面。”

陶萌说:“好吧……你还没上车吧?”

杨景行说:“没有,它等不及了,非要我给你说这事。”

陶萌识破:“借口!那我们今天剩下的时间要好好学习,明天才能安心见面。”

杨景行一连串答应。又说了一会,陶萌问:“你到哪了,我在教室门口了。”

杨景行说:“我快到球场了。”

陶萌说:“你上车就挂电话,开车不能打电话。”

杨景行说:“哎呀,我迷路了,这是哪里。”

陶萌笑:“你烦人。”

……

杨景行回到学校后去上和声课,结束后下楼的时候遇上齐清诺。齐清诺说:“你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杨景行说:“你也是。”

齐清诺说:“我中午还和喻昕婷她们吃饭。你放假就回家?”

杨景行说:“可能。”

齐清诺又说:“何沛媛可能要投降了。”

杨景行问:“哪一个?”

齐清诺有些感叹:“二号,你没见过。”

杨景行问:“你什么时候凯旋?”

齐清诺笑:“我都还没出征……你去北楼?”

杨景行点头:“三零六好久没声音了。”

齐清诺说:“都要考试。我先回家了,你慢慢玩。”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章 绽放

杨景行到六点才去吃晚饭,神速解决了再回教室的时候看见了喻昕婷。天已经黑了,雨已经停了,喻昕婷穿着那件粉色的大外套,在白色的路灯下也变成了白色。她走得不紧不慢,左手提着小包包一甩一甩的,一不小心踩了个小水洼,连忙抖脚,弯腰下去看看新靴子,还取出纸巾来擦。

杨景行悄悄的跑上去,在喻昕婷背后用力一跳:“嘿!”

喻昕婷弹起头来,把脸上的惊慌换成笑容,又看看杨景行身后了站直说:“你没吓到我。”

杨景行问:“安馨呢?”

喻昕婷说:“她在寝室。好冷哦,你吃饭没?”

杨景行说:“吃了……怎么不戴手套?”

喻昕婷打开包包,先取出小塑料袋包着的苹果递给杨景行,然后再拿出花花绿绿的毛线手套戴上,拍拍手:“我回寝室了。”

杨景行问:“决定时候回家没?”

喻昕婷说:“放假就回。”音乐学院下个月二号放假,还有两个星期。

杨景行又问:“坐飞机还是火车?”

喻昕婷说:“火车。”

杨景行说:“家教挣钱了,可以坐飞机。”

喻昕婷摇摇头。

杨景行再问:“有人一起没?”

喻昕婷还是摇摇头。

杨景行就说:“到时候送你去火车站……票定好没?”

喻昕婷说:“只能提前十天,我和安馨想订一天的,一起去火车站。”

杨景行说:“那更好,我只用送一次。准备给家里带什么礼物?”

喻昕婷笑笑:“考完了去买。”

杨景行点点头:“回去吧。”

晚上十点,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准备睡觉没?”

陶萌说:“还早,你在哪?”

杨景行说:“四零二。”

陶萌就问:“一个人?”

杨景行嗯:“想你了。”

陶萌沉默了一会,不责怪的说:“那你现在才打……下午认真学习了吗?”

杨景行说:“我也想认真,可是你一直打扰我。”

陶萌抗议:“我什么时候打扰你了……你烦人。”

杨景行笑。

陶萌又问:“你晚饭吃的什么?”

杨景行说:“随便吃的,豆腐豆芽豆皮。”

陶萌轻声问:“你一个人?”

杨景行又嗯。

陶萌说:“我晚上在家吃的,也有豆腐,还有鸡汤,虾和鱼。”

杨景行说:“好,明天中午我们不重复。”

陶萌又说:“雨停了……教室里冷吗?”

杨景行说:“我今天一天都觉得好温暖。”

陶萌说:“我在上网,看校友录。”

杨景行说:“等我,我们见个面。”

陶萌吃惊:“你要过来?”有点犹豫:“好晚了。”

杨景行笑:“我也上网。”

陶萌明白的哦了一声,有些抱怨:“你不该发我们的合影。”

杨景行问:“怎么了?”

陶萌不太高兴:“你自己看。”

杨景行上了校友录,看见不少人在他和陶萌的合影照片下面留言,也没什么坏话,有表示惊讶的,有说甜蜜的,也有看出来陶萌长高了的……但是没有人确定杨景行和陶萌就怎么样了。最露骨的就是曹绫蓝:杨景行还在追班长?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杨景行对电话里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陶萌急:“可是拍照的时候我们还没有……”

杨景行笑:“杨景行之心路人皆知了。”

陶萌哼笑一声:“你要留言吗?”

杨景行说:“当然。”

陶萌连忙嘱咐:“别乱写,你先念给我听……你看完他们的话没?”

杨景行说:“看完了。”

陶萌不信:“哪有这么快。”

杨景行说:“今天萌萌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哈哈哈……行不行?”

陶萌说:“不行,不准叫萌萌……他们要笑。”

杨景行说:“我要复制一百遍,萌萌萌萌萌萌……”

陶萌急得叫:“不行不行,只能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叫。”

杨景行妥协:“好吧……我发好了。”

陶萌惊慌:“啊,你说的什么?!”

陶萌赶快刷新页面,看见十几条留言最下面的就是杨景行的新宣言: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长。

陶萌又有点抱怨:“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要不要留言?”

杨景行说:“我当然希望你说句话。”

陶萌恩赐了:“好吧。”

等了一分钟,杨景行听见陶萌说:“我发好了。”他刷新页面,看见陶萌的话是:“谢谢大家,祝所有人幸福快乐。”后面还跟了个心形图标。

杨景行检讨:“我太自私了,就想着你和我了,向你学习。新曲子本来是给你的,现在要给所有人。”

陶萌不对杨景行高要求了:“不要……你写新曲子了?”

杨景行问:“想不想听?”

陶萌说:“你弹。”

于是杨景行把手机放在双排键后方了开始弹今天下午构思晚上完成的曲子。一首甜得腻人的变奏曲,前面主题呈现就甜丝丝的,重复三遍,后面进行了两次过度两次变奏,变得越来越甜蜜。和弦偏简单,也是那种快乐温柔的类型。

乐曲总共就三分钟左右,绝对不会像《风雨同路》那样引起作品内涵上的猜测和争议,外行内行来听都是一个感觉:甜!就算节奏上做一些改变,也还会是这个感觉。那个灵光乍现出来的主题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太浓厚太做作了。

弹完了后,杨景行拿起电话:“喜欢吗?”

陶萌不挑剔了:“好听……喜欢。”

杨景行说:“作为我们的一周日礼物送给你。”

陶萌说:“哪有一周日……我要谱子。”

杨景行说:“传给你,等一会,我先做成图片。”

陶萌问:“什么时候写的?”

杨景行说:“当然是今天,取名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等杨景行把谱子传过去后,陶萌又说:“我想再听一遍。”

于是杨景行又弹了一遍,陶萌听出灵感了:“你觉得叫《绽放》好不好?”

杨景行说:“很好。”可不是么,前面的主题就像个花骨朵,后面的变奏就是绽放了,结尾那么鲜艳。

陶萌又说:“你等会写成手稿,写好一点,明天给我。”

杨景行说:“我打两遍草稿。”

陶萌说:“明天我是上午两节课,十点钟就下课了。”

杨景行说:“那我们早点集合。”

陶萌说:“可是你下午有课……吃饭后我就去你们学校,下午我在教室里自习,你去上课。”

杨景行说:“我不想你一个人孤零零在教室里。”

陶萌说:“一个人更安静。我和你一起下课,然后再回家。”

杨景行说:“好,那你早点休息。”

陶萌说:“十点半,是该准备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家,开车要小心。”

杨景行答应:“晚安。”

“晚安。”

杨景行并没早点回家,还是继续忙活。十一点一刻的时候接到陶萌的短信:我睡觉了,晚安。

杨景行回复:晚安,做个好梦。

陶萌回复:你回家了吗?早点睡觉。

杨景行说:马上回。你睡吧,别回了。

陶萌说:谢谢你的一周日礼物,晚安。再不回了。

杨景行说:晚安,这是我的手机发给你手机的。

今天就此结束。

星期五早上八点,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想好了,我下课后就去你们学校,然后我们再去吃饭。”

杨景行说:“这个安排好,我等你。”

陶萌说:“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冷哦,你到学校了?”

杨景行说:“到了,在自习。”

陶萌又问:“早餐吃的什么?”

杨景行汇报:“包子,豆浆。”

说了好一会后,陶萌才着急:“上课了,我挂了。”

十点半,等在校门口的杨景行看到了陶萌的车,远远过去迎接。陶萌停好车后下来,很漂亮,少女内向却灿烂的笑容简直让寒冷的空气温暖得有了淡淡的香味。

杨景行突然无耻起来:“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

陶萌看着杨景行,脸上的笑容没了:“怎么了?”

杨景行说:“因为你变漂亮了。”

陶萌又笑:“我才没变……我口渴,想喝热的。”

于是杨景行带着她去一人买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有点烫,陶萌就隔着手套暖手,走去四零二。

两人时不时互相看一眼,比如一对情侣手挽手走过的时候。陶萌问:“谱子写好了吗?”

杨景行点头:“在教室里……忘记正事了。”把自己手机拿出来说:“让它们见面。”

陶萌笑得有点责怪,不过还是把自己漂亮的手机拿出来在杨景行面前晃了晃:“你好。”

走了两步,杨景行悄悄问:“它对它印象怎么样?”

陶萌一丝狡黠:“她说他好旧。”

杨景行辩护:“手机不可貌相,别看它旧,可是功能齐全,工作认真努力。每次它都鼓起全身力气,让信号特别好,我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你的声音。”

陶萌笑:“好吧,我帮他说好话。”

杨景行说重点:“让它们常联系。”

陶萌用眼神和表情说明自己看穿了杨景行。

到教室后,陶萌先巡视一圈,然后接过杨景行递来的手稿开始看,发现了和昨天的电子版有点不一样,最明显的不一样就是有标题,末页下面还有赠言:送给美丽的萌萌,祝你永远快乐。

好好看了看后,陶萌说:“我弹一遍。”

杨景行打开电钢琴让陶萌就座。陶萌酝酿了一下才开始,节奏比杨景行要求的稍慢一点,力道也小一些,就显得稍微轻柔一点。她昨天晚上肯定练过了,表现很不错。

杨景行也不鼓掌,说:“弹得好是应该的。”

陶萌又看看谱子,决定:“等会去买个文件夹,别乱放……你有录音的东西吗?”

明白了陶萌的意图后,杨景行就用双排键录了一个《绽放》的音轨,再做成mp3放进陶萌的手机里。笔记本虽然不是专业声卡,但是软件不错,效果也还过得去。

可怜杨景行的手机连mp3都不能播放。陶萌不大欢喜:“你换一个。”

杨景行笑:“它刚找到女朋友,不能换。”

陶萌居然信服了这条理由,想了一下说:“我也再买一个。”

杨景行说:“好,明天去买。”

陶萌也发现了双排键是个好东西,想自己动手录制灌篮高手和爱情故事,更重要的是《风雨同路》,钢琴部分当然是得她弹。可是合成器一排键没有八十八个,杨景行只能把钢琴分布在两排键盘上。这个陶萌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虽然能弹下来,但是不符合她自我要求。听了听杨景行模拟的小号,也没真小号那么清澈立体,只好放弃了。

杨景行说:“下次我找个录音棚,我们去录。”

陶萌说:“周末就去。”

杨景行说:“好录音棚要预约排时间,差的录不好。”

陶萌又说:“周末就预约。”

杨景行笑着点头。

陶萌问:“你笑什么?”

杨景行说:“我要你当我女朋友的原因有很多很多,其中有很小的一条就是可以把你的种种要求都变成我的快乐。”

陶萌好像不好意思起来,东瞧西瞄了一下后看着杨景行澄清:“我没种种要求。”

杨景行笑:“这是我的期待。”

陶萌暗爽一会,似乎又想起来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还有很多原因是什么?”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有一万条,我每天告诉你一条,从最不重要的开始,今天的已经说过了。”

陶萌看了杨景行好一会,似乎央求:“我要再听一条。”

杨景行笑:“超支了明天就没有了。”

陶萌急:“不行……我只听九千九百九十天,九十九天。”

杨景行说:“好吧,倒数第二条是……你很漂亮。”

陶萌继续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警告:“再不能超支了。”

陶萌也威胁:“你以后不准重复……我都记下来!”

杨景行笑:“你真好意思啊?”

陶萌不干了,跺脚:“你烦人!”

杨景行说:“走了,吃饭去。”

陶萌站起来了还在重复:“你烦人,你烦人!”

杨景行说:“忘记了,还有个一万零一条,就是喜欢听你说烦人。”

陶萌不说了,笑得非常不情愿的忍不住跺脚。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相册

下到二楼的时候,碰上李迎珍。陶萌先问好,李迎珍呵呵一下。杨景行厚颜无耻:“给您介绍,我的女朋友陶萌……我的老师,李教授。”

陶萌微微低头似乎羞涩,李迎珍问:“也快放假了吧?”

陶萌连忙点头:“我们也是二月几号。”

一起下楼,李迎珍又交代杨景行在假期中还是要准备一下,好明年能以优异成绩考上钢琴系。在音乐学院,有资格拿双学位的都是顶呱呱的顶呱呱。当然不能让杨景行那么轻易得逞。

告别李迎珍后,陶萌就看着杨景行怀疑:“李教授又不是不认识我。”

杨景行说:“要更深刻的认识……走,我们去食堂,那里熟人多。”

陶萌抬下巴否决:“不行……我要去品味轩。”

好吧,去取车。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安馨和喻昕婷。杨景行停车了叫:“喻昕婷,安馨……”

两个女生看了这边一眼,一起走近,间隔杨景行半米远,这样也能看见副驾驶的陶萌和她们打招呼。杨景行说:“我昨天问了,火车票能提前一个月订,你们快一点,免得没座。”

安馨说:“要去票务点,还要多交钱。”

杨景行懒得啰嗦:“我帮你们订,几号的。”

安馨和喻昕婷互相看看,喻昕婷说:“还没想好。”

杨景行说:“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

喻昕婷犹豫一下点点头。

出了校门后,陶萌提醒:“慢一点……你给她们说了吗?”

杨景行问:“说什么?”

陶萌不欢喜:“你说呢。”

杨景行明白了,嘿嘿:“还没有,她们都还没男朋友,我不好意思炫耀。”

陶萌不这么认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杨景行一想也是:“对哦,这么久没追到你更不好意思。”

陶萌抿嘴笑一会,又说:“你还不算追到,我虽然答应了,但是不是百分之百的答应,就像……”

杨景行问:“就像预签合同?”

陶萌想了一下:“对。”

杨景行小气:“你把我的曲子删了。”

“不。”陶萌一扭身子,“你这是订金,不退还的。”

杨景行说:“我要告诫后来人,不要轻易找学经济的女生当女朋友,那怕她多么美丽可爱,就算她像陶萌这么漂亮,也要小心谨慎。”

陶萌反而得意,笑了一阵后想起来:“而且你说过,我们之间又不全是爱情。”

杨景行表白:“我已经沦陷了……你呢?”

陶萌问:“那你有多少了?”

杨景行说:“你先说。”

“你先说!”陶萌挺腰杆竖脖子,脑袋差点顶到车。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我现在,不但沦陷了还分裂了,对你是百分百的友情和百分百的爱情。”

陶萌怔怔的思考了一会,认真的说:“我们也希望保留住我们之间的友情,就像高中那样,永远不要忘记。”

杨景行有点失落:“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不能生气。”

陶萌看着杨景行勇敢:“你说。”

杨景行谈判:“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陶萌急:“你先说!”

杨景行说:“其实我高中时对你的友情就已经不纯粹了。”

气鼓鼓的准备着的陶萌结果没鼓出来,想了一下后只能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杨景行笑:“就是,责任本来就在你。”

陶萌又不干了:“怎么是我?”

杨景行说:“美丽可爱不是你的错,可是诱惑我就不对了。”

陶萌气愤:“你说得好难听,什么诱惑……我怎么诱惑你了!”

杨景行又检讨:“也怪我自己没定力,越看你越觉得喜欢……”

陶萌和杨景行对视好一会,突然提醒:“你看前面,看路!”

又过了一会,陶萌先开口:“高三,有时候是挺开心的……时间过得好快,好像还是昨天,你那时候比我还忙。”

杨景行说:“高三是我学生生涯里过得最充实最纯粹的一年。”

陶萌点头表示肯定:“嗯,他们好多人都很佩服你。”

杨景行嘿嘿:“你呢?”

陶萌说:“反正……那时候对你的印象开始改变了……和你同桌的决定是正确的。”

杨景行说:“我是向你学习。”

陶萌说:“也不全是,我觉得我理科成绩的提高也应该谢谢你……其实老师应该鼓励学生互相辅导,因为学生知道学生的思维方式,互相理解起来容易一些。我现在都记得那个概率的问题,你一说我就感觉豁然开朗了。”

杨景行说:“要不我们继续吧,你帮我学经济,我辅导你练钢琴。”

陶萌简直神情亢奋:“好啊好啊,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接下来,两人还真的计划安排了一阵。

到了吃饭的地方后,陶萌说真的有点饿了,点了松仁玉米,鸡油蒸蟹,冰糖甲鱼,杨景行加了一个排骨汤。

今天陶萌就不用杨景行帮忙夹菜了,自己也吃得香甜可口,但是提醒:“我只要一块排骨,小点的……这是萝卜吗?”

杨景行点头:“白萝卜,要不要?”

陶萌点头:“要一块。”

吃完了饭后回学校,杨景行把陶萌送到教室后就要去上课了。杨景行把钥匙也给陶萌了,还说那个锁不太好开。

陶萌问:“这个钥匙有几套?”

杨景行说:“还有一把喻昕婷拿着的。”

陶萌问:“她常来吗?”

杨景行点头:“副社长当然常来。”

陶萌不屑:“假的……好了,你去好好上课,我也认真学习。”

这学期的最后两节课了,老师讲了一下考试的要点。前两节的视唱练耳结束后,杨景行飞快跑去学校外买了两杯热饮送去北楼。

陶萌在认真学习钢琴,弹的是《绽放》。看见杨景行进来,解释:“课间休息。”

杨景行说:“咖啡,柚子茶,你要哪杯?”

陶萌说:“咖啡。”

杨景行递到陶萌手里:“我走了。”

陶萌送到门口:“再见……谢谢。”

英语课结束后,杨景行准备再去北楼接,可一出教学楼发现陶萌已经等在那里了。许学思跟陶萌打了个招呼,得到热情回应。

杨景行说:“走吧,不早了。”

陶萌高兴:“我吃晚饭了回家。”

杨景行问:“给家里说了吗?”

陶萌一笑:“奶奶在家。”

杨景行感激:“奶奶真好。”

就在学校附近吃了晚饭后,陶萌又要散步,两人走回学校了再绕一圈,七点半陶萌才上车回家。

杨景行回四零二,又有苹果吃。他边啃边给喻昕婷打电话,问:“你和安馨商量好了吗?”

喻昕婷嗯:“你在哪?”

杨景行说:“四零二。”

喻昕婷哦:“……我们想五号或者六号再回去,三号四号我还要给嘉嘉上课。”

杨景行说:“好,有五号的我就订五号,没有再推迟一两天,再不行就坐飞机算了。”

喻昕婷说:“安馨的车是k……,我的是t……。”

杨景行说:“放心,我会问清楚。”

喻昕婷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说:“我肯定先送你们。”

喻昕婷说:“不用了,你放假了也没时间。”

杨景行笑:“有没时间我自己知道,考试准备怎么样了?”

喻昕婷说:“还好,我在琴房。”

杨景行说:“加油,挂了。”

到十点,杨景行又给陶萌打电话。陶萌表扬:“你好准时,刚刚十点。”

杨景行说:“几个小时等得多不容易。”

陶萌呵呵哼:“你还在教室啊。”

杨景行汇报:“嗯,一个人。”

陶萌说:“我又没问你……我在网上看手机,给你选了一款,你要不要现在看?”

杨景行说:“你看的肯定没错,明天直接买。”

陶萌又说:“还有一款也不错,就是有点大……你上网,校友录有好多留言。”

边上网边打电话,搞了半个多小时,不是因为明天要早起还不得消停。晚安了一阵后挂电话,再发几条短信。

星期六早上八点,杨景行准时去接陶萌。这次是陶萌奶奶送她下来,笑得很慈祥:“小杨,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奶奶。”杨景行也笑得礼貌。

老人松开孙女的手,对杨景行说:“陪萌萌好好玩,晚上到家里来吃饭。”杨景行说:“不麻烦了,晚上还要回学校。”

老人安抚:“没事,萌萌爸爸不在家。”

杨景行笑:“真的不用了,奶奶,要考试了。”

老人就说:“考试完了来,奶奶想听你弹琴。”

杨景行说:“有时间一定给您弹,风大,您快点回去吧。”

老人说:“我不冷,你们走吧,我等保姆下来一起去买菜,走一走。”

杨景行说:“我送您。”

老人说:“不用,就在这边,几步路,你们去玩儿吧。”

陶萌朝杨景行挪一步:“走吧。”

杨景行说:“等保姆下来吧。”

老人又问杨景行:“准备和萌萌去哪里玩?”

杨景行说:“我们去买手机,逛逛街。”

老人摇头:“逛街不好,可以去公园,大学校园里走一走。”

等保姆来了后,杨景行和陶萌才上车。陶萌叫杨景行先别开车,她打开自己带来的电脑,原来是相册做好了,文件名字叫绽放。

杨景行接过电脑,点开相册,《绽放》的音乐声响起,就是在四零二录的那个。封面不是人物照片,而是一幅油画,画的两朵百合花,印象派风格,不过色彩偏清淡,杨景行问:“这也是塞尚的作品?”

陶萌笑:“你烦人。”

杨景行说:“你画得比弹得好。”

陶萌说:“本来不是用的这个封面,昨天晚上才换,音乐也换了。”

杨景行说:“我想看弃稿。”

陶萌说:“你先看完这个。”

杨景行得好好打听:“这什么时候画的?”

陶萌说:“暑假的时候,只用了三天时间。”

杨景行说:“什么时候音乐家的手稿也能像名画那么值钱就好了。”

陶萌笑:“这不一样,音乐可以给所有人欣赏啊……除了少数特别的。”

杨景行笑,点开下一页,发现是《绽放》的手稿照片,局部。陶萌说:“这也是昨天晚上加进去的,奶奶听我弹了,也说好听……不过我没说你是专门写给我的。”

杨景行笑:“诚实的好孩子。”

陶萌不欢喜:“那我删了,不要了。”

看照片,第一张居然是高三毕业那时候两人的珍贵合影。这似乎很能勾起回忆,杨景行看了好一会,再看看陶萌,说:“你真的长好快!”

陶萌烦死了:“你看任初雨的,只到你肩膀!”

杨景行问:“你的校服留着的吧?”

陶萌说:“当然,怎么了?”

杨景行说:“好好保管,那里也有我的美好回忆。”

陶萌问:“你的呢?”

杨景行说:“在老家。”

继续看相册,接下来都是陶萌和杨景行的单人照,你一张我一张的穿插着。陶萌似乎舍不得裁剪照片,大部分都是全部保留。她的软件应用水准也还不是很高,只会杨景行教的那点基础的,照片中的一些瑕疵都没处理。不过她在照片的顺序上似乎做了很大文章,色彩和人物表情看起来有行进感。

杨景行边看边评价:“果然比我做得好。”

陶萌还提醒:“我这样翻页比你那种有意思。”

杨景行点头:“尤其是音乐,太好了。”

陶萌哼:“音乐……音乐也有我的功劳。”

杨景行说:“都是你的……以后法律要规定,灵感提供者有权分享版权!”

陶萌笑得灿烂:“就是,不然太不公平了。”

这个相册大,八十八张照片,两个人一起看了半个小时才看完,杨景行口水都夸干了。杨景行准备开车,陶萌提醒:“你忘记了。”

杨景行问:“什么忘记了?”

陶萌不欢喜:“有件事你忘记了。”

杨景行说:“倒数第三条,我喜欢你的雷厉风行,能今天办完的事绝不拖到明天,能早上做的事不会等到晚上。”

陶萌还是不高兴:“肯定不是这个,你讽刺我的。”

杨景行笑:“不是,那么多优点,其实没有大小先后之分,我想起那条就说那条。”

陶萌还是怀疑:“你乱编的。”

杨景行说:“你别不承认,我可没冤枉你。”

陶萌说:“反正不好听。”

杨景行还是说:“我喜欢就行。”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唱歌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周末的八九点停车真方便。进了买手机的商场,直接朝陶萌中意的品牌专柜找。

“就是这款。”陶萌指给杨景行看。

杨景行点头,就让店员介绍了几分钟,然后就决定买这个,能听音乐,拍照也不错,功能蛮多,反正是比杨景行那个旧的好看又高级多了。可是陶萌坚持要杨景行再比较一下另一款。看来看去,还是第一眼相中的好。

杨景行选了一个黑色背壳的,建议陶萌:“你选个喜欢的颜色。”

陶萌问:“我也买这种?”

杨景行说:“当然,难配。”

陶萌看了看,点头:“好吧……有红色的吗?”

幸好有,不过陶萌还是要仔细检查一下,看有没有瑕疵,再和杨景行摆在一起对比对比。

杨景行拿着自己的手机微抖:“它心跳好快。”

陶萌抿嘴乐,把自己的手机拿开一些。然后各自付账,杨景行还买了个车载充电器。

回到车上,陶萌立刻就把杨景行的新手机电池插上充电,预计:“我们每个人充三个小时,晚饭前就都能用了。”

杨景行看着自己的旧手机:“老朋友,我也算对得起了,没让你孤独终老。”

陶萌也看看自己的旧手机,其实造型比新的还漂亮,更女性化,何况还有条很可爱的手机链,她说:“我要把这个取下来……手机怎么办?”

杨景行说:“让它们永远在一起吧,放在你这还是我那?”

陶萌想了想:“还是放在我房里吧,你是租的。”

杨景行点头:“好,什么时候我想它们了就接过去住几天。”

陶萌笑,又说:“都放在这个盒子里。”还马上动手清理起来。

看看时间吗,才刚十点。陶萌又有了新主意:“我们回学校,把手机放在教室充电,吃午饭了再去唱歌。”

“好。”杨景行惟命是从。

挺近的,回学校只用了十五分钟。杨景行昨天晚上弄了音序器,想让陶萌通过电钢琴录音,可惜试过了之后发现效果不是很好。可这时候陶萌就没那么挑剔了,弹得不亦乐乎,都想自己买台电钢琴了,可惜她看见那些软件又头大。

陶萌表现出了学习的积极性,要杨景行用双排键把《灌篮高手》,《爱情故事》,《风雨同路》,《绽放》都重新录了一遍,然后再转成mp3,放进电脑里,下午就可以存进手机里了。

忙完这些就去学校外吃午饭,陶萌接到奶奶的电话,说了几分钟。吃完饭就去唱歌,还是五鑫ktv,因为这家音效真的不错,不过不是上次发生不愉快的那一家了。连锁店,装修都差不多,这家只有一层楼,面积也小些。

世界真小,刚到前台,杨景行又看见那个高大魁梧的经理朱俊岚。杨景行也醒目啊,朱俊岚跟看到老朋友一样两步跨过来:“兄弟,又见面了!”

杨景行和朱俊岚握手:“大哥好。”

朱俊岚哈哈:“几个人?我安排。”

杨景行说:“就两个人,不麻烦了。”

朱俊岚看看陶萌,问:“你们玩到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几个小时。”叫前台:“开个大包。”

朱俊岚问前台:“vip有预定没?”

杨景行连忙说:“不麻烦了,我们唱唱歌。”

开了个大包后,朱俊岚亲自带路。杨景行说:“大哥很忙,负责这么多地方。”

朱俊岚解释:“那边是旗舰店,我挂个经理,这边是来看看。”

杨景行一问,才知道朱俊岚其实是保安公司的。杨景行就说:“说不定以后还有事请大哥帮忙。”

朱俊岚慷慨:“一句话。一句话。”还叮嘱服务员好好服务。

对包厢还算满意,杨景行又带陶萌去买点喝的吃的。看来看去,陶萌没什么喜欢的,杨景行就自作主张了。

回到包厢后,杨景行又把麦克风擦了一遍,套上海绵套,交给陶萌:“开始吧……外套脱了,有点热。”

陶萌摸摸索索脱了外套,杨景行接过挂到墙上的钩子上,然后坐在了陶萌右边间隔一个屁股的位置,还能点歌:“唱什么?”

陶萌象征性的挪了一下屁股,朝电脑探头:“我自己看。”

杨景行站起来让位:“过去。”

两人交换了位置,陶萌点歌。好一会后,前奏响起,杨景行拿起另一个话筒,用男中音的声线配合主持人的腔调:“下面欢迎美丽又可爱的萌萌为我们演唱一首《宁夏》。”然后按墙上的按键,一大片夸张的掌声和喝彩声响起。

陶萌做了个捂耳朵的动作:“烦人。”

字幕出现,陶萌连忙看好屏幕准备。她唱歌没有技巧可言,声音也不算清脆悦耳,可是唱得很认真。杨景行也看得认真,脑袋一点点的轻轻打拍子。陶萌会抽空看杨景行一眼,笑颜如花。

唱完了,陶萌连连制止杨景行的鼓掌:“这首歌是谁写的?”

杨景行说了一下这首歌的来头,以及他的作者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有这个作者真正的才华其实在编曲上。

杨景行的脑袋简直是个音乐库嘛,陶萌问什么他都知道。陶萌差点陷了进去,还好及时清醒:“该你唱了。”

杨景行说:“你帮我点。”

陶萌威胁:“我给你点最难听的!”

杨景行不怕:“反正是你听。”

陶萌选来选去,还是点了首不难听的情歌。杨景行准备开唱的时候,陶萌也找到那些制造噪音的按钮了,报复杨景行之后还得意的拍手。

杨景行现在唱歌至少和高中的时候完全不同了,那时候纯粹是唱旋律,对所谓的感情和内涵完全不关注。现在好歹是个专业人士了,各方面都有了长足进步。而且杨景行那种用上全部声腔的唱法要比陶萌纯粹用喉咙有感染力得多。

等杨景行唱完了,陶萌也鼓掌几下,然后开始给自己点歌,她要拿出实力来。陶萌比较喜欢一个台湾的女歌手,连唱了她的好几首歌。

关于这个歌手,陶萌还了解她的绯闻,这段绯闻听起来挺美好,不像其他的恶俗炒作那么没有水准。

可是陶萌今天才知道自己好喜欢的几首歌原来都不是他们原创的,而是翻唱的日本人的。这还不算,原来有那么多黄金时期的好歌都是翻唱的别人的。

陶萌很不高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像日本歌。”

杨景行说:“因为歌词写得很好,歌词也是一首歌的灵魂。”

陶萌想起来:“原来在意大利联谊的时候,我还给了别人一张cd……我还告诉她这是我们最优秀的音乐人。”

杨景行说:“我们也有很多优秀的音乐人啊。”

陶萌问:“那他们翻唱过我们的吗?”

杨景行说:“肯定有。”

陶萌还是不开心:“我还一直以为我唱的她的歌。”

杨景行说:“你以后可以唱自己的歌……休息一下,吃东西。”

陶萌只喝水。杨景行引诱:“花生好吃,尝一颗。”

陶萌看看包装就摇头。

杨景行用牙签戳了一颗:“一颗,不试怎么知道,真的好吃。”

陶萌犹豫了一下,微微探脖子张口。杨景行捏着牙签末端把花生放到陶萌口中,陶萌抿一下嘴唇把花生含住,品尝了一下:“有点辣……不难吃。”

杨景行又戳:“再来一颗。”

陶萌又张口接住,来了兴趣:“还有什么?”

杨景行给了陶萌一根牙签,可那花生滑溜溜的,很不好戳。陶萌抱怨:“你怎么戳那么稳。”

杨景行笑:“这也有技术的……想吃哪颗?”

看杨景行把手举那么高,陶萌就指指一颗小点的:“这颗……只有一次机会。”

杨景行朝头顶伸直的手瞬间下落,又稳又准的穿起那颗花生。陶萌把花生含在嘴里后又指:“这颗。”

杨景行说:“一颗没难度,选三颗。”

陶萌开始选:“这……这个……这个大的……不急,我先记好位置,不准错。”

等陶萌看仔细了,杨景行的手再次落下,小鸡啄米一样快速把三颗花生在牙签上串起来,可是大的那一颗从中间破了,只穿起一半。

陶萌张口接花生的时候还在笑,小舌头轻轻一伸一缩的。

看陶萌喜欢那种小颗的巧克力包裹的冰激凌,杨景行问:“还要吗?我再买一盒。”

陶萌摇头:“不要了。”

杨景行又用牙签戳起:“最后一颗。”

陶萌谦让:“你吃。”

杨景行命令:“张口。”

陶萌小心张口接住:“好甜。”她笑得也好甜。

又唱了两首歌,陶萌摸包包:“我想去厕所。”

杨景行得陪着,把陶萌的外套也拿上。等陶萌从厕所出来,看看提着包挂着外套等候的杨景行,问:“你想去吗?”

杨景行摇头。

陶萌说:“这里还比较干净,下次还来这里。”

杨景行说:“记得叫我。”

陶萌不高兴。

回去继续,杨景行说:“我来点几首合唱。”

陶萌同意:“好,要我会的。”

杨景行问:“你最珍贵,会不会?”

陶萌犹豫:“这个不好唱,我会《明明很爱你》……对唱的歌没有特别好听的。”

杨景行点头:“我记住了。”

这首歌还比较欢快,杨景行拿起那个铃铛,刚摇了一下就被陶萌呵斥放回去,专心唱歌。

一首唱完,陶萌又说:“还有水晶,我也会。”

接下来就全是对唱,陶萌会的还不少。唱到肉麻的歌词,两人互相看了都笑。

服务员突然来提醒到时间了,陶萌都不信:“四点了?这么快!”

杨景行问:“继续吗?”

陶萌想了一下摇头:“不了,回学校吧。”

一点没吃完的零食也带走。

回到四零二已经快四点半,新手机都充好电了,赶快忙这个。杨景行边摆弄边羡慕:“刚出生就有女朋友了,运气真好。”

陶萌说:“不是刚出生……这是走上社会。”

杨景行说:“那也不错。”

陶萌说:“你还没走上社会呢。”

杨景行笑:“以后我们的手机都定娃娃亲。”

陶萌笑:“要我同意才行。”

首要任务是设置铃声,陶萌很快就研究出来了,让杨景行打给她试试,是《绽放》,声音大而清晰。

“你设置好了吗?”陶萌又打给杨景行。

旧手机就淘汰了。杨景行打开陶萌之前清理的盒子,先把自己的放进去,然后帮陶萌把旧手机上的可爱链子取下来,就可以让一对手机情侣白头偕老了。陶萌检查了一下,确定一对手机不会在盒子里住得不舒服。

陶萌还多愁善感起来:“有点舍不得。”

杨景行笑:“我的还跟你跑了呢。”

五点一刻,杨景行送陶萌回家。快到了,陶萌问:“你晚上准备吃什么?”

杨景行说:“有什么吃什么。”

陶萌说:“要不,我们吃饭了再回家?”

杨景行说:“奶奶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

陶萌说:“那你也去。”

杨景行摇头:“我晚上要计划明天的行程。”

陶萌不高兴:“那晚上我们都好好学习,明天再好好玩。”

到了后,陶萌又建议:“你晚上可以邀男同学一起吃饭,多点几个菜,也热闹。”

杨景行笑:“女同学不行。”

这次陶萌就无比的理直气壮:“当然不行,除非是很普通的关系……那也不会在一起吃饭了!”

杨景行问:“一起吃饭就不普通了?”

陶萌磨了一下下巴:“除非是很多人,或者为了工作……”

杨景行笑:“知道了,回去吧。”

陶萌没动,看着杨景行,好像还有什么事忘记了。

杨景行威胁:“再不下去我开车了。”

陶萌拉一下把手:“那你小心开车……包包递给我。”

杨景行回学校,在食堂吃了饭就去四零二。七点有人敲门,杨景行开了问:“钥匙呢?”

喻昕婷摸摸裤兜:“我怕不是你一个人。”

杨景行笑:“只有一个苹果?”

喻昕婷拿出来给杨景行。杨景行说:“我打电话订的票,你们都是五号,安馨是座位,你是卧铺,明天给你们。”

喻昕婷急:“卧铺好贵!”

杨景行说:“明年开学你给我带一个益都苹果,路费我自己出。”

喻昕婷皱眉:“不行,不能坐卧铺,我钱快攒够了。”

杨景行问:“我们是朋友吗?”

喻昕婷点头:“当然,是。”

杨景行说:“那就别啰嗦。”

喻昕婷两手扣在一起磨:“就是因为是朋友才不行。”

杨景行说:“看来我们看法不一样,在我心中,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然,说难听点就是脸皮要厚,就像我每天吃你的苹果一样。”

喻昕婷垂眼,开始委屈的样子:“可是,你给我的太多了。”

杨景行说:“朋友之间更不能像利益交换那样比较多少,那不是真正的朋友。”

喻昕婷又看杨景行:“可是,别人会说我……”

杨景行妥协:“那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喻昕婷点点头:“我走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培训

晚上十点,杨景行按时给陶萌打电话,各种废话持续半个小时。回家前,杨景行去了付家烧烤,拿叫送票人放在这里的火车票。价钱杨景行早问清楚了的,连同订票手续费和送票服务费一起给了老板娘。

然后又说了一下付飞蓉的事情,当嫂子的很心疼小姑子:“早上六点就起来,晚上十一点才准睡,一天到黑累得要死,还只准吃几根白菜,讲话的力气都没了……跟着我们至少吃得饱!”

当哥哥的说:“盼盼没喊苦,我妹妹我晓得。”

杨景行说:“我考试完了肯定要过去一趟,你们走得开吗?”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只能是老板娘过去看一眼,还最好是早上走下午回。

星期天,杨景行又是一早出发出去接陶萌。陶萌也还是由奶奶护送出来,看着孙女笑,老人也笑,杨景行也笑。

老人舍不得耽误年轻人的时间:“玩去吧玩去吧……小杨,晚上吃饭了早点送萌萌回来。”

先去看电影,选了一部爱情喜剧片,挺好笑的。看完电影后,两人又去小吃广场,好多选择啊。挑了一圈,最后汤包,小混沌,面筋百叶,鸡粥,春卷,生煎一样来一份,两人分着吃,杨景行消灭了四分之三。

吃饱喝足后两人过江,去电视塔上玩。在上面俯瞰风景,杨景行用手机给陶萌拍照,陶萌笑得很自然,完了又说:“我昨天试过了,不是很清楚,色彩也不好。”

杨景行给陶萌看成品,说:“只要你在笑。”

陶萌微微撅嘴,不过也给杨景行拍一张。

然后开车去金茂,不过没马上上去,而是去附近的草坪走走,在冬天里感受一下绿色的活力。

陶萌指指一栋有金茂一半高的大楼:“爸爸他们的集团总部在那里。”

杨景行问:“你爸办公室在那一楼?”

陶萌说:“三十层,我去过几次……他的车牌也是五个六,有点迷信。”

杨景行视力好,能远远看见华诚集团大厦的字样,他好奇:“他们集团做什么的?”

陶萌说:“主要是重工业,光电技术这些,好像还有医药……我也不太了解。”

杨景行仰头转着圈的看周围的高楼,今天有阳光。

陶萌走累了后就去金茂休息,然后再去楼上吃晚饭,吃了两个小时。把陶萌送到家已经八点了,又在车里坐了一会,直到陶萌接到奶奶的电话。

“我走了,你开车小心。”陶萌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点头:“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考试。”

陶萌说:“你也一样,我下车了。”

杨景行还伸手帮忙开了车门。陶萌下车,走了两步又回头摇摇手。

杨景行回到学校了先给喻昕婷打电话,约好在寝室楼下见面拿车票。喻昕婷一个人下楼来,手里捏着几张钞票,接过车票一看,急了:“安馨的怎么不是学生票?”

杨景行说:“算我的错,不要她给钱了。”

喻昕婷犹豫:“不行,她说了的。”

杨景行笑:“你就说打不过我。”

喻昕婷犹豫一下:“那好吧……你才回来?苹果在教室里。”

杨景行说:“我马上去消灭。”

喻昕婷又说:“走的时候我就可以把钱给你了。”她有点高兴的抖抖手腕:“终于攒够了,嘿嘿,其实也是你帮我攒的,吃饭节约了好多。”

杨景行说:“你吃的那点可以忽略不计。回去吧,冷。”

喻昕婷搓手:“我们用电脑取暖,不过我还是喜欢冬天,我怕热。”

杨景行想起来:“你们衣服呢?该洗了吧。”

喻昕婷像是犯错了:“你没时间,我们自己洗了。”

杨景行责怪:“能用多少时间。好好考试,有时间去吃火锅。”

喻昕婷嗯一声:“我上去了。”

虽然才分开两个小时不到,可到十点了杨景行还是给陶萌打电话,依然是持续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后,杨景行才发短信过去:倒数第四条,你是我到尚浦后留意到的第一个女生。

陶萌很快回信:你要是忘记了,我明天就不理你。

星期一上午,陶萌有考试,考前收到杨景行的祝福短信。杨景行是不用准备考试的,抓紧时间去了宏星公司一趟。

在甘凯呈的办公室里,杨景行看了《少女》的填词版本。公司还是请的著名作词者李鑫。名家到底是名家,歌词写得非常柔顺,和旋律本身比较契合。看歌词内容,似乎有点点爱情的味道,缅怀歌唱了青春年华。歌名也改了,叫《豆蔻》。

如果唱得好,这样的歌词也不会比原来的吟唱版失色,各有各的味道吧。这也是商业考虑,没有歌词,太难红起来了。

甘凯呈说:“配乐还是用纯钢琴……要不你来弹吧?”

杨景行笑:“多少钱。”

甘凯呈说:“初来乍到,送个见面礼……程瑶瑶现在,公司里外都红。”

甘凯呈给杨景行说了一会公司的各种情况,让他多一些基本了解。宏星公司现在还有几十个歌手,除了半退隐的段丽颖,最红的就是程瑶瑶和另一个男歌手。程瑶瑶现在出场费已经朝十万看齐了,对二十来岁的新一代来说,算是一线前面的了。还有三四个属于一线靠后的,有那么一两首歌红过,但是也不是大街小巷的红,出场费有个两三万算不错。

至于其他的一些二线三线歌手,好点的能拿个几千过万的出场费,混得差的还要去酒吧夜店做场养活自己,或者是什么商业广告,一场秀下来能有几百块。上下比较,现实是很残酷的。至于付飞蓉,她现在要去做场都没人请,除了辉煌。

宏星也有好几个专属词曲作者和一堆经纪人。不过杨景行这个编外经纪人兼专属词曲作者是混得最惨的,还要靠写歌的报酬来还经纪人身份欠公司的账。两首新歌公司给了不错的价钱,毕竟有了《霞光》的好成绩在先,可惜两万块还不够在付飞蓉身上投资的零头。也不知道程瑶瑶会不会给杨景行封个大红包。

废话完了后甘凯呈就带杨景行上楼去录音。小录音室正在用,还是程瑶瑶,甘凯呈说正在录《心情的承诺》。关于这首歌词的版权,甘凯呈说他已经联系过詹华雨,詹华雨拍胸脯保证没问题,说保不准作者还要给宏星公司钱。尽管这样,合同还是要签的,在歌曲发行之前。

甘凯呈带杨景行进了大录音室,里面有一台雅马哈的大三角琴。录音之前,甘凯呈先给杨景行听了一下《心情的承诺》的小样。配乐在杨景行原来设计的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钢琴和电子都做得比较精细。程瑶瑶的唱功也过得去,虽然声线比较细,音域也不宽,但技巧还是有,感情表现力不错。

杨景行问:“录音室对外出租吗?”

甘凯呈点头:“租,好多人都在我们这录……你要用?”

杨景行说是:“我和陶萌有几首曲子想录下来。”

甘凯呈吃惊:“你还说租!找个空挡,要不了多少时间。”

杨景行笑:“这不合规矩吧?”

甘凯呈说:“规矩是给外人的。”他也是个熟手,自己一个人把录音设备弄好了,又带杨景行进去,把话筒什么的摆好了再出去。

杨景行先试试琴,到底是专业的,音色很好很准。打个手势后就开始,杨景行弹了一遍后出去和甘凯呈一起听。甘凯呈是没听出什么瑕疵的,他笑一下:“我们还没请过大师配乐。”

杨景行也笑:“什么时候请了叫我参观。”

甘凯呈还是叫常一鸣来听听效果。常一鸣听了一遍后又去叫程瑶瑶来,程瑶瑶对杨景行点点头:“谢谢四零二老师。”她脸上的妆似乎没变过,电视上图片上真人都那样。

杨景行笑:“程小姐太客气了。”

甘凯呈也笑:“我就说你那名字奇怪,跟齐清诺学的吧。”

常一鸣有兴趣,问杨景行:“和齐清诺关系好?好久没看到她了,什么时候一起去酒吧坐坐。”常一鸣也是和齐达维一个时代的。

甘凯呈想起来,问常一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他要带个朋友来录两段。”

常一鸣吃惊:“又有歌手?”

杨景行摇头:“不是,我们自己玩的。”

常一鸣想了一下:“明天是徐橙,后天……星期五吧。”

杨景行说:“不急,你们先忙。”

常一鸣问:“那星期六?”

杨景行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

常一鸣抱怨:“我就没休息过,哈哈,录歌?”

杨景行摇头:“不是,几段钢琴曲。”

常一鸣说:“简单,就星期六,留个电话吧。”

接着,杨景行又由甘凯呈陪着去企宣部,看看由石陵快递回来的付飞蓉的培训录像。好几卷带子,杨景行随便选了一块播放。

一个面积不大的空房间里,有落地镜子,像是舞蹈房。摄像机是摆在周凯丽她们几个坐着的教官的后方的,而唯一的受训者付飞蓉穿着舞蹈练功服在做俯卧撑,垂到地板上的头发都已经汗湿了。

周凯丽还在大喊大叫:“不准停!还有五个,你的公司出钱不是让你来享受的,是让你来受罪的,受我的罪……不准趴,站起来,跑十圈,喊出来!”还冒出一串英语来。

付飞蓉就边跑边大声喊:“我要成功,我要成名!”

早已经认识的企宣部经理说:“小姑娘很扎实!”

是很可怜!杨景行换一卷带子,付飞蓉练台步的。形体教练就温柔得多了:“哎呀,你这样怎么可以,你看我的,看我……”他真妩媚!

连付飞蓉吃饭也有录像,果然是一小碗米饭再加一碟青菜,吃饭的同时还要看录像,看看其他国内国外巨星们的舞台风范和受欢迎程度。

看时间差不多了,杨景行出公司赶去和陶萌碰头。路上给付飞蓉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估计还在训练。

杨景行先到吃饭地点,等到陶萌后帮她开车门,说:“肯定考得不错。”

陶萌摇头:“没有,有两个题不会。”可是还是笑着的。

杨景行说:“才两个,那很好了。”

陶萌把考试完的教科书给了杨景行,包括自己的笔记,让他也可以开始学习了。等菜的时候,陶萌断断续续看杨景行几次,拿起筷子说:“早上陈夏青问我了。”

杨景行问:“问什么?”

陶萌又看着杨景行,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她问我是不是答应你了。”

杨景行笑:“你是不是没承认?”

陶萌不高兴:“我说了,可是她一下就告诉别人了。”

杨景行说:“你就说还在试用期嘛。”

陶萌像烧香一样捏住筷子:“不是……她们说要你请客。”

杨景行笑:“看来你的同学关系不错。”

陶萌说:“我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杨景行说:“这是规矩嘛,你们定个时间。”

陶萌思考:“都要放假了……而且我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她们以前这样我也不喜欢。”

杨景行说:“你不喜欢就算了。”

陶萌问:“你觉得呢?”

杨景行说:“我也觉得没必要。如果她们比你漂亮,我还可以认为是她们帮我分散了你们学校男生的注意力,可是她们又没这个效果,还想我请客!”

陶萌制止:“别乱说话……算了,反正我也觉得这种事好奇怪,幸好我没答应。”

杨景行又说:“等我什么时候再去你们学校,你就叫她们一起,让她们坐你周围,我坐对面。”

看杨景行那邪恶的眼神,陶萌并不开心:“你好坏……每个女孩子都有美丽的一面,不能光看外表,以后不准说这种话了。”

杨景行深情的看着陶萌:“太有说服力了!”

陶萌想了一下才明白,气急的想拿筷子打杨景行。

边吃边聊,陶萌说最近有个美术展,她想周末去看。杨景行只好把录音的事先说了,陶萌就决定星期六录音,星期天去看画展,还挺满足的:“不能老是逛街看电影,我们要充实,才有意义。”

杨景行说:“我觉得什么都有意义。”

陶萌不完全否认:“但是可以更有意义。你下午准备干什么?”

杨景行说:“学习,要充实!”

陶萌问:“在四零二?”

杨景行点头。

陶萌有点羡慕:“你们真好,可以一个人一间教室。”

中午时间真短,吃完饭就要分手回学校。杨景行回学校后在四零二呆到四点半,有人敲门,听声音不是喻昕婷。他叫:“进来,没锁。”

门没开,又敲了两下。杨景行大叫:“别进来,我没穿衣服。”边说边去开门。

陶萌在门口,把手中装热饮的袋子举起来挡住了脸。本来是露出眼睛朝里瞄的,看见杨景行又连忙全部遮住。

杨景行说:“惊喜小姐,你好。”

陶萌放下袋子,笑:“我四点就下课了。”

杨景行接过袋子,拿出热咖啡喝了一口,感叹:“好舒服!”

陶萌提醒:“你还没加糖。”

杨景行说:“我已经甜得晕头转向了。”

陶萌巡视了一下,说:“我想来练习《风雨同路》,不然没时间了。”

杨景行失望:“我还以为你想我呢。”

陶萌嘻嘻。

用十分钟喝完了东西,陶萌抓紧时间开始正事。她先弹了一遍,要求杨景行:“你要让我像你弹得那么好。”

杨景行不肯:“你弹得跟我一样,我听谁去。”

陶萌轻跺脚后跟:“快点!”

杨景行认真:“如果你要弹給别人听,我可以帮忙,要是就我们听,我喜欢你弹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陶萌看着杨景行:“为什么?”

杨景行说:“不知道,就是喜欢,其实我还嫌你弹得太好了,要是完全不会我更喜欢。”

陶萌抬右手凌空往键盘上虚戳几下,说:“可是录音的时候别人会听,如果弹得不好,别人会以为是曲子不好。”

杨景行说:“不需要别人觉得好。”

陶萌不管:“还是要练习……我不要你指导。”

练了两遍《风雨同路》,第二遍结束后就有人敲门。两个女生,杨景行不认识,但是平时看到过。两个女生自我介绍,一个是学小提琴的,另一个主修黑管。

小提琴女生的眼睛细长,外眼角上翘,搭配她那张有点扁的脸,还有个小塌鼻子,不是很好看,但是笑得热情:“终于听到原版了,你好。”

陶萌回应了一下。杨景行介绍:“她叫陶萌,不是我们学校的。”

小提琴女生点头:“知道,复旦的嘛。”

杨景行看陶萌:“你这么出名。”

陶萌不欢喜。黑管女生笑:“是你出名……这首曲子我们改编了,小提琴效果不是很好,和弦部分,要是你能帮我看看就好了。”她身材挺高,打扮洋气,好多小雀斑。杨景行说:“小提琴和黑管我都不懂,怕帮不上忙。”

黑管女生不信:“都说你样样精通。”

杨景行问:“你新来的,这种话都信。”

黑管女生扬眉毛:“我大三!”

小提琴女生笑:“我们就来打个招呼,打扰了,有机会再聊。”

陶萌礼貌的笑:“再见。”

不练琴了,陶萌走到窗边看看楼下,问杨景行:“平时会有人来找你吗?”

杨景行说:“很少。”

陶萌说:“就算我是你们学校的,我也不会……主动找你讲话。”

杨景行笑:“当然,隔这么远她们都认识你了。”

陶萌烦:“你们学校确实太小了,用不了几天就都认识了。”

杨景行说:“我算认识人少的,大家多交流才能共同进步,创造力可以互相激发。”

陶萌上身微微一倾:“那你和谁激发?”

杨景行说:“很多人都可以,这是工作。”

陶萌猜想:“假如刚刚我不在……”

杨景行抢答:“你不在就没人合奏,她们就不会来,我就没机会炫耀了。”

陶萌一丝笑:“我就是你拿来炫耀的?”

杨景行嘿嘿:“顺带,主要是拿来欣赏。”

陶萌不满足:“还有呢?”

杨景行说:“还要拿来尊重,还要关心,还要想念……今天先说这么多,不早了,送你回去,再顺带一下。”

陶萌从包包里取出围巾,漂漂亮亮的围好,还建议:“教室里应该安一面镜子。”

下楼转角有风纪镜,陶萌停留了一下。杨景行也照一照,两人在镜子里互相看。陶萌说:“其实我只比你矮十几厘米,就像一米七几和一米六。”

杨景行说:“嗯,很协调。”

学校确实很小,几步就出校门了。两人又站在车边说了一会话后陶萌才离去,杨景行目送好远。

才五点半,杨景行还是三点一线先去食堂,再回四零二。大概六点半的时候,喻昕婷自己推门进来了。

杨景行问:“吃饭了吗?”

喻昕婷点头,苹果先给杨景行,坐下后再继续翻包包的另一层,拿出一个大信封,厚厚的,说:“先给你,放在寝室我怕丢了。”

杨景行问:“什么?”

喻昕婷挺有成就感:“六千二,家里要我买手机,我没买。”

杨景行没接:“攒这么久,你舍得给我?”

喻昕婷嘿嘿:“我还可以攒,明年我要更努力!”

杨景行接过,说:“我比较反感这种关系。”

喻昕婷愣了,表情僵硬了,害怕的问:“什么……关系?”

杨景行笑说:“金钱关系。其实我请你们吃饭,或者买衣服,就跟你看了一部好看的电影会告诉我一样,是分享。你想,你告诉我那首歌好听,那部电影好看,我还要很客气的跟你谢谢,甚至推辞,回头再还你一部,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喻昕婷急了:“这不一样……钱是辛苦得来的。”

杨景行说:“那就不能分享?钱的意义就那么特殊?”

喻昕婷喘气:“当然,不是……反正就是不一样,我就不会把钱和一般人分享,我和安馨买水果都是自己买自己的。”

杨景行说:“可能是我太自私了。”

喻昕婷急得糊涂了:“不是……你是不是怪我?”眼圈都开始红了。

杨景行连忙赔笑脸:“不是说你和我,我只是在想这个问题,这种价值观影响到了你和我……给我钱我当然高兴,我也喜欢钱。”他把信封抱在胸前做幸福状。

喻昕婷嘴巴有点瘪:“你是不是觉得我好俗气。”

杨景行摇头严肃:“没有,你让我觉得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是件很美好的事。我以前觉得钱很俗气,现在发现不能一概而论,这些钱就很珍贵。”

喻昕婷好像没听进去,自说自话:“你和陶萌在一起就不用谈钱,所以才不想理我了……”

杨景行急了,大声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吃苹果,你就给我苹果。你喜欢钱,我就给你钱,这两者应该完全一样的。我的想法是我不用还你苹果,你也不用还我钱,假如你喜欢的是其他的东西,我也想给你,这是一种分享,我不想因为分享的是钱就变了感觉……这是世俗观念,我讨厌的是世俗观念,不是你!”

喻昕婷抬眼看杨景行,两滴泪水滑落:“我就是俗气,我就是喜欢钱。”

杨景行急道:“别人喜欢钱我都讨厌,但是我喜欢你这种喜欢钱,所以我希望我和你分享钱的时候,你就像我吃你的苹果那样高兴,但是不要被世俗影响了……别哭,再哭我把钱还你。”

喻昕婷还是哭,坐得端端正正的,双手放在腿上的包包上,像个接受批评的孩子。杨景行没带纸巾,只好把喻昕婷的包包拿过来,找出纸巾来递给她:“快擦了,别哭了……就知道你舍不得,拿回去吧。”

喻昕婷还是哭,甚至大声了一些。杨景行只好自己抽那纸巾给她抹眼泪,另一只手撑起她的肩膀。喻昕婷这才自己拿过纸巾,抹抹下巴,再朝两边眼睛贴几下。

杨景行内疚:“对不起,我话没说清楚。”

喻昕婷还在掉泪:“你不用说清楚……我明白,我知道。”

杨景行说:“那就别哭了,都要放假了,笑到最后嘛。”

喻昕婷抬眼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杨景行摇头:“从来没有。”

“可是,我喜欢钱。”喻昕婷很理亏的样子。

杨景行笑:“我支持你,记得你第一次去上家教回来,我真为你高兴。后来我的歌卖钱了,我自己也很高兴。”

喻昕婷还不太明白:“可是你说讨厌这种关系。”

杨景行说:“我是讨厌人和钱的关系,不是我们的关系,你是我在音乐学院最好的朋友。”

喻昕婷开闸了:“可是你好久没和我一起吃饭了。”

杨景行说:“最近都和陶萌在一起,她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喻昕婷不哭了,呆看着杨景行,看了一会后张了一下嘴,但没说出什么。

杨景行又说:“好了,我新写了个曲子,你弹一遍。”

喻昕婷猛的站起来,有点慌不择路:“我要回去。”

杨景行说:“弹完再走。”他在电脑里点开谱子,摆在了电钢琴旁边。

喻昕婷已经去开门了。杨景行又叫:“等一下,我拷给你。”快速复制到优盘后,递给等在门边的喻昕婷。喻昕婷几乎是背对着杨景行的接过,飞快的走了。

杨景行在后面叫:“小心点。”

喻昕婷回到寝室后抱起电脑就去了琴房,打开那首没有名字的钢琴谱,边擦泪水边眨眼,好不容易看清第一行,颤抖着手指弹下去,第一小节刚弹完就,整个人就趴了下去。手臂猛的压在钢琴上,发出一声震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管理处的老师来说要关门了,喻昕婷才整理一下衣服头发,求老师再给她几分钟,然后重新看谱子,抓紧时间弹一遍。

可是第一行弹完,眼泪又下来了。喻昕婷也顾不得自己钢琴专业的素养,边擦眼泪边弹,用了六分钟才弹完五页谱子。

谱子最后有一行小字:送给喻昕婷,祝你永远快乐。

听完了一首从没听过的优美钢琴曲,看看泪如雨下的喻昕婷,老师关心:“怎么了?没事啊,别伤心。”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怪叔叔

晚上十点,杨景行照例给陶萌打半个小时的电话,挂了之后再发短信:倒数第五条,第一次听你弹琴你弹的是《让我们荡起双桨》。

陶萌很快问:你喜欢这首歌?

杨景行说:我喜欢当时的感觉。睡吧,做个好梦。

陶萌还是继续:什么感觉?

杨景行说:因为欣赏一件美丽的东西而感觉自己也纯洁的感觉。

陶萌再回:嗯,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星期二上午陶萌没考试,可是杨景行有,大学语文。基本上大一新生都有这门课,所以新教学楼的阶梯教室考场很热闹。

迎面走过去,杨景行给了安馨和喻昕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坐一起?”

喻昕婷看了杨景行,但是没开口,安馨就说:“不是,按学号排,我最前面。”

杨景行看喻昕婷的眼睛:“好好考,好好过寒假。”

喻昕婷点点头,嘬了下嘴唇。

杨景行他们考完出去,大三的等在外面的。齐清诺在和同学说笑,她戴了顶歪歪的灰色鸭舌帽,身穿时尚味道很浓的大红色羽绒服,脸显得更白,嘴唇更红。杨景行走过去问:“你们考什么?”

齐清诺抬抬眉毛:“西方音乐史,下午计算机基础,你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说:“还不一定。”

齐清诺点点头,朝教室走了两步又回头笑:“我爸现在顶盼盼的位置,和冉姐合唱。”

杨景行做了个惊吓的表情:“有机会要听。”

回四零二呆了一个小时后,杨景行就出发去和陶萌集合。因为陶萌下午有考试,所以想早一点吃午饭。

今天没有一丝阳光,冷风吹得嗖嗖的。陶萌下车后缩脖子:“你可以进去等我。”

杨景行说:“少看你几秒。”

陶萌嘻嘻,又责怪:“手套也一直不戴,买来就是要用的。”

杨景行笑:“我每天回家都戴一会。”

陶萌皱眉咧嘴:“……烦人!”

进去坐下后,陶萌问:“你是说真的?”

杨景行哈哈:“假的,我哪有那么恶心。”

陶萌又不欢喜,问:“考试怎么样?”

杨景行说:“及格没问题,庆祝一下。”

陶萌鄙夷:“才及格就要庆祝……”

正吃饭呢,杨景行的手机响了,是石陵的号码,接听后果然是付飞蓉。付飞蓉解释:“昨天没接到电话,怕打扰你就没回……我用宾馆的电话打的,便宜些。”

杨景行就说自己看过训练录像了,确实比较辛苦,叫付飞蓉要坚持。付飞蓉说还好,就是有点饿而已。

这个电话只打五分钟,可陶萌饭也不吃了,聚精会神的听着,等杨景行挂了后就问:“你真的要去看她?”

杨景行点头:“等放假,和章杨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回家。”

陶萌问:“你开车?那么远……你从石陵直接回曲杭?”

杨景行说:“还要回来接杜玲。”

陶萌说:“你们又可以集合了……周末就走?”

杨景行摇头:“喻昕婷和安馨星期一的火车,我要送他们。”

陶萌惊讶:“还要送啊?”

杨景行说:“她们东西多,要坐三十几个小时火车,很辛苦。你把周末留出来。”

陶萌不大情愿的样子:“我妈也要回来过年,不过还没定什么时候。”

下午四点半,陶萌又到四零二来慰问杨景行了,不过也给杨景行浇了冷水:“明天下午就不行了,学生会要开总结会。”

杨景行说:“我去找你。”

陶萌乐着犹豫:“可是又不能一起吃晚饭,而且也不知道要开多久……还是算了吧。”

坐不了多久陶萌就要回家了,下楼时遇上王蕊和于菲菲。王蕊是来帮于菲菲搬扬琴的,她抱着支架惊喜:“怪叔叔,快来。”

杨景行小心接过,问:“送哪去?”

于菲菲说:“去寄存。”又责怪王蕊:“你就这么懒。”

王蕊气愤:“自己有男人不用还管我。”再对陶萌笑:“放假了?”

陶萌摇头:“还没有……这个是蛮大的,重吗?”

杨景行逞英雄的朝于菲菲伸手:“这也给我。”

于菲菲紧急提醒:“小心!”

帮着把东西送到寝室后,于菲菲对陶萌表示谢谢,陶萌客气的说不用。离开后,陶萌还记得:“她叫你什么,怪叔叔?”

杨景行笑:“嗯,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女孩。”

陶萌不欢喜:“好奇怪!”

杨景行嘿嘿笑。

陶萌认真:“以后不准这么叫了!你有名字!谁出的馊主意?”

杨景行也恨:“就是她!”

陶萌问:“只有她瞎叫吧?”

杨景行说:“目前是。”

陶萌越想越觉得奇怪,皱眉喝:“怎么想个这么难听的外号!”

杨景行说:“想象力丰富,你有外号吗?”

陶萌摇头:“没有!”

杨景行讨好:“我取一个……”

“不行。”陶萌当机立断,“就叫名字。”

杨景行叫:“萌萌。”

陶萌看杨景行,考虑了才嗯一声。

送走陶萌后杨景行就去吃饭,又看见了喻昕婷和安馨。两个女生好像还在犹豫吃什么,看见杨景行走过来,喻昕婷连忙端起一个盘子。

杨景行邀请:“小炒。”

安馨看了一下:“好多人。”学期末了,似乎都要犒劳一下自己,而且现在正是高峰期。

杨景行又说:“去吃火锅吧。”

安馨看喻昕婷,喻昕婷似乎想摇头:“麻烦。”

杨景行问:“我考及格了,庆祝一下。”

安馨轻笑一下。喻昕婷把盘子竖在胸前一上一下的,看了看周围,决定了:“我们吃面条,馄饨。”

杨景行说:“那好……你用盘子吃馄饨?”

喻昕婷连忙把盘子放下。

还没点呢,喻昕婷就把自己的饭卡拿在手里准备好了,等杨景行照例说算在一起打卡的时候,她连忙伸手:“不用,分开算。”

杨景行问:“还在生气啊?”

喻昕婷摇摇头。

杨景行妥协:“好,允许你生气到明天。”

安馨问喻昕婷:“怎么了?”

喻昕婷还是摇头。

杨景行求安馨:“帮我说说好话,让她别生气了。”

安馨问:“生什么气?”

喻昕婷说:“没生气。”

安馨也自己刷卡。

还是三个人坐一起吃,杨景行安排:“五号早上我七点来接你们。”喻昕婷的火车是早上九点,安馨是八点多,所以得早点。

喻昕婷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杨景行说:“算了,我明天下午再告诉你们。”

安馨说:“姚春燕还没决定,不知道她能不能买到一趟车的。”

杨景行说:“买到了就叫她头天晚上过来住,不然来不及。”

杨景行快速吃完了一碗面,擦了擦嘴巴说:“你们慢慢吃。”

喻昕婷抬一下眼睛表示听见了。

杨景行刚出食堂,喻昕婷也放下筷子:“我去琴房。”

安馨不明白的点点头:“怎么了?”

喻昕婷还是说:“没什么。”

喻昕婷先回寝室,拿了电脑带上苹果才去琴房。半个小时后从琴房出来又回寝室放了电脑,再去北楼。

杨景行正在捣鼓那把破民谣吉他,看见喻昕婷开门就放下吉他站了起来惊喜:“副社长同志,你来了。”

喻昕婷探头探脑的,拉了几下才把钥匙取出来,进门关门,看着杨景行给出一丝笑容。

杨景行问:“不生气了?”

喻昕婷点点头,摸着手套感觉有点被冤枉:“本来就没生气。”

杨景行微笑:“那就好。”

喻昕婷拿出苹果来,半伸手递。杨景行抢接过,更高兴了:“现在我信了。”

喻昕婷笑一下:“那我走了。”

杨景行说:“为了庆祝你没生气,明天去吃火锅吧。”

喻昕婷轻轻拉扯衣服帽子上的绳子,说:“你有时间就去……我走了。”

杨景行说:“你干脆一次给我一个星期的好了,我保证管住自己,每天只吃一个。”

喻昕婷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新曲子很好听。”

杨景行惊喜:“你弹了?”

喻昕婷点头:“我喜欢。”

杨景行得寸进尺:“弹一遍我听。”从电脑里把谱子调了出来。

喻昕婷点点头,一步一步走到电钢前坐下,说:“和之前的曲子都不一样。”

杨景行笑:“你弹,我听听是不是不一样。”把电脑摆在旁边。

这首曲子确实和之前的不一样,是一首newage味道的小曲,整体效果很优美,不过缺点是几乎没什么旋律感和节奏感,更没有调性感,导致曲子只有在听或者演奏的时候才能吸引人,听过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听,还是觉得很好听。

newage虽然近二三十年才被明确为一种音乐类型,但是在国外也有不错的市场。不过对学院派来说,newage依然是不太入流的东西,因为它把旋律和节奏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都淡化了。浦音的所有课程也从来没有涉及到newage,因为它在国内几乎没有市场,甚至连译名都没统一化。

《雨中骄阳》虽然很商业化,但是强劲的节奏和精彩的配器已经在学校流行开,甚至被作曲系的一些人模仿。《风雨同路》结构上固然显得比较花俏,但是老师们也称赞,贺宏垂还打定主意要把它当成明年校庆的重点宣传作品。而送给喻昕婷的这首曲子,就算在校内宣传,告诉别人那是杨景行的新曲子,可能也引不起《风雨同路》那么强的反响,顶多只是说好听而已,不会有一堆人要谱子想改编。

喻昕婷把这首曲子弹得恰到好处,用音符的魔力很好的营造出了那种空间感,那种精神感染力。其实弱化旋律感和节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让音乐不受条条框框限制,任凭人的思想在其中遨游驰骋。

简单的说,这是一首让人的思想宁静的去翱翔的音乐——对于普通听众来说。

弹完后,喻昕婷抬头看杨景行。杨景行说:“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错,取名字了吗?”

喻昕婷摇头:“还没想好。”

杨景行说:“慢慢想。好久没听你打鼓了,我们配合一段。”他拿起了吉他。

喻昕婷去揭开遮在架子鼓上的防尘布,两个人配合了两首流行歌曲,免得喻昕婷那点鼓技捉襟见肘。

喻昕婷准备走了,又想起来放假了,这里几十万的器材怎么办。杨景行说不要紧,他已经跟门卫说过了,到时候放到一楼寄存去。喻昕婷说要来帮忙搬,然后又看看黑板上保留了好久的圣诞快乐,问:“明年是什么年?”

杨景行笑:“猪年。”

喻昕婷高兴:“猪我会画。”马上动手,大圈圈套小圈圈,加上两只叉叉脚和一条卷尾巴就是一头可爱的猪了。

杨景行说:“剩下的明年来写。”

喻昕婷再问:“你回家了换手机号码吗?”

杨景行说不,喻昕婷就说她要换,但是会告诉杨景行,又猜测:“你肯定要经常过来,所以才不换。”

杨景行笑:“开学火车肯定很多人,你最好坐飞机,卧铺也行,别把我的苹果挤破了。”

喻昕婷笑笑,小小鼻子挤了挤,干净的鼻翼光亮亮的,说:“不会的,我每次坐车都有人帮我。”

杨景行说:“那就好,别来太早了,提前打电话。”

喻昕婷点点头:“好,我走了。”

到十点后,继续打电话。陶萌严格:“你晚了五分钟。”

杨景行说:“我要先做好准备,耽误了。”

陶萌不信:“什么准备?”

杨景行说:“上厕所,洗手,喝水润嗓子,选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打开电脑看着你的照片,准备好了。”

陶萌这才想起来,也打开相册,问:“你看的哪张照片?”

杨景行说:“自动播放。”

陶萌不满了:“不行,你要集中注意力。”

杨景行说:“我暂停……嘴边有头发的那张。”

陶萌找到那张照片,说:“眼睛都眯了……你晚饭吃的什么?”

……每天都是这些话题。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再发短信:倒数第六条,吃自己照片的醋,估计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人,珍贵。

陶萌很快回信:这条不算,我没有!一心不能二用,打电话就打电话,看照片就看照片。

杨景行只好再编:后备倒数第六条,第一次听你唱歌,唱的是《最初的梦想》。

陶萌回复: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好喜欢,可惜是翻唱的,我也唱得不好。

杨景行说:相比日语版,我更喜欢翻唱,相比翻唱,我最喜欢你唱。

陶萌还没完:你好奇怪,就喜欢我做得不好的事。

杨景行说:做得好的都留在前五千条的。

陶萌又问:是不是每一条都有后备。

杨景行说:不是,一万条只有一千条后备,不知道够不够用。我再回忆几条,你早点睡,做个好梦。

陶萌说:好的,你也是:)

星期三中午,杨景行跟陶萌申请:“晚上我准备请喻昕婷和安馨吃火锅,批准不?”

陶萌都不碰杨景行刚刚夹入自己碗中的菜了,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要放假了,原来我们经常一起去吃火锅的,好久没了。”

陶萌继续盯着杨景行:“有多经常?”

杨景行笑:“一个星期一两次。”

陶萌思考了一会,说:“我和你一起去。”

杨景行说:“你要回家,而且带你去不是明显炫耀女朋友吗!女孩子没男朋友比男的没女朋友更可怜。”

陶萌不欢喜:“她们又不知道。”

杨景行说:“早知道了,我哪忍得了那么久。”

陶萌快速收住笑容:“你说了?”

杨景行点头。

“怎么说的?”陶萌连筷子都不愿拿了。

杨景行笑:“我没载歌载舞,就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陶萌还是犹豫,在杨景行再给她舀汤了后才说:“好吧……你们去哪里吃?”

杨景行说:“就我们去的那家。”

陶萌问清楚:“就你们三个人?齐清诺她们呢?”

杨景行说:“她们用不着我请。”

陶萌再问:“要吃多久?”

杨景行说:“一个小时吧。”

陶萌不知道是建议还是询问:“从六点到七点。”

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看了杨景行一会,问:“你晚上是不是孤单?”

杨景行笑:“不会,你的照片就在旁边。”

陶萌不感动:“可是要我一个人晚上呆在那么冷的教室里,而且周围还没什么人……你可以偶尔去找男同学玩啊,打打球,锻炼一下。”

杨景行说:“不用,我每天早上做三百个俯卧撑。”

陶萌也不问真假,而是担心:“但是你不能把除了和我在一起的所有时间都呆在教室里。”

杨景行笑:“所以我请喻昕婷去吃饭啊。”

陶萌强调:“我是说你应该多参加男生的集体活动。”

杨景行说:“对我来说,最有意思的事是和你在一起,远远落后的第二名是和其他女生在交流,其次再是学习创作……集体活动,不知道排那里去了。”

陶萌不干:“不行,不能有第二名……我不是说不能正常接触。”

杨景行叹气:“你一说,排名立刻直线下降了……以后不准随便改变我的爱好。”

陶萌更不欢喜了:“还爱好呢!”

杨景行笑:“快吃,凉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星期

回到学校后,杨景行还是在四零二刻苦了一下午,五点半再给喻昕婷打电话:“在干什么?”

喻昕婷说:“在寝室,和安馨。”

杨景行说:“楼下等我。”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能不能再等一会,一刻钟。”

杨景行说好。

是说等一刻钟,可杨景行的车刚到寝室楼下两分钟喻昕婷和安馨就下来了。两个女生都穿得漂亮,喻昕婷边朝车门走边把左边的麻花辫从小羽绒服的帽子里拉出来摆顺,再扒拉一下刘海。

副驾驶空着的,可两个女生都坐到了后面。杨景行回头问比较单薄的安馨:“冷不冷?”

安馨说:“吃起来就热了。”

杨景行开车,打开空调。

安馨说:“姚春燕要和我买一趟车,她准备周末去,不知道还有没有票。”

杨景行说:“我打电话问一下。”

安馨说:“她用学生证,便宜。”

到火锅店坐下后点菜,杨景行问安馨:“吃不吃鸡翅?我们那说女孩要多吃鸡翅,会梳头。”

安馨摇头:“不用了。”

喻昕婷捏一下自己的辫子尾巴:“我也会了,可是她不让我编。”

杨景行责怪:“工作失误,要继续努力。”

喻昕婷嘻嘻,摸安馨的头发。

过了一会,陶萌的专属铃声响起,杨景行接电话:“嗯……我们也刚到,才点菜……有牛肉,丸子,豆腐,白菜,蘑菇……”

陶萌说:“我也有点饿了。”

杨景行说:“说不定你还比我们先吃,这人有点多。”

陶萌又说:“下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其实什么都没说,就部长不停标榜自己,我都想辞职了。”

杨景行说:“这是提前适应社会。”

陶萌抱怨:“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练琴!”

……

说了几分钟才挂电话,杨景行问喻昕婷:“就这么点?战斗力下降了。”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消失。

喻昕婷只注意到:“你换手机了。”

杨景行得意:“我也能拍照了,来一张。”

喻昕婷和安馨靠近一点,微笑着让杨景行拍了一张,然后安馨接过手机看:“n73,国庆的时候我也看过这款,效果真的好。”

喻昕婷看看照片,然后就研究起手机来。按下通话键,看见已拨电话,显示的第一个名字是喻昕婷,就是之前打的。第二个是萌萌,通话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一点多。第三个甘凯呈,早上十点。第四个还是萌萌,昨晚十点……

安馨关心的是:“怎么拍照?”

摆弄一阵后,两个女生看见了手机里的几张照片,除了刚刚的合影,其余都是陶萌的。

喻昕婷想把手机还给杨景行,可安馨接了过去继续研究,然后就把镜头对准喻昕婷。喻昕婷挡了挡的没挡住,安馨又拍杨景行,再对喻昕婷说:“你坐过去。”

喻昕婷摇头,菜来了。

杨景行还是给两个女生都夹菜,吃了半个多小时后就回学校。到寝室楼下后,喻昕婷打开包包把苹果给杨景行,解释:“我以为陶萌会来,就带了两个。”

杨景行不要脸:“拿来,我帮她吃了。”

十点钟的电话时,陶萌又问起:“你们吃到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七点不到。”

“然后呢?”

“然后就回来了,你晚上吃的什么?”杨景行也无聊起来。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编的倒数第七条是:那次体育课你摔跤,没人来得及笑你就爬起来跳了第二次。

陶萌可能很气愤:你还记得!烦人!

杨景行说:因为我一直后悔没去扶你。

陶萌体谅:你扶了别人肯定会说闲话,那时候我们都还不太认识。

杨景行说:多好的机会我错过了。快睡觉吧,做个好梦。

陶萌回复:嗯,晚安。

星期四早上杨景行和陶萌都有考试,考前互相鼓励了一番。考完才十点,杨景行没有去四零二了,去买了一束花后就去中山北路了。

餐厅的服务员看杨景行抱着花进门,打招呼:“今天早啊。”

杨景行问:“有花瓶吗?”

服务员四周看看:“花瓶……我找找。”

杨景行谢谢。

服务员用了好一会才抱来一个陶瓷花瓶:“包厢的,先借你用一下。”

杨景行笑:“我不带走。”

“就放桌上,还是那桌吧……什么日子?”服务员笑得有点诡异。

杨景行说:“普通日子。”

把花摆好后,服务员又问:“要不要先点菜?”

杨景行说不用。

服务员继续好奇:“你们都还是学生吧?”

杨景行点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要去恭候大驾了。”

服务员笑得夸张:“好,是要恭候……十一点半,差不多要到了。”

陶萌是十一点四十五到的,这里没门迎,倒是那个服务员有服务意识,一直等候着的,笑得好灿烂:“欢迎光临,这边请。”

这时候客人还不多,几个闲散的服务员在一旁聊天,都看陶萌,不过这也不会让她觉得奇怪。

到了老座位旁边,服务员继续保持笑容:“请坐。”边说边瞟桌上的花。这束花是挺显眼的,几十朵红色玫瑰加百合,还有些点缀,扎得挺漂亮。

陶萌看了花一会,又看杨景行。杨景行说:“花本来是我的,现在是你的,花瓶一直是他们的,坐吧。”

陶萌看着花朵,歪屁股慢慢在靠外的座位上坐下,觉得不对后才取下左肩上的包包。杨景行手快的接过包包,放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服务员问:“现在点菜吗?”

陶萌回神,视线离开花束,看杨景行。杨景行说:“现在点。”

陶萌接过菜单翻开,看一页后就抬眼瞄瞄杨景行,再看下一页,然后又和杨景行对视。看了好几页后她放弃了,把菜单给杨景行:“你点。”声音好柔。

杨景行按照陶萌偏清淡和素食的口味点了几个菜,等服务员离开了才对陶萌说:“一周星期快乐。”

陶萌这才给出点笑容,把腿摆正,身体立正,说:“谢谢……你到多久了。”

杨景行说:“比你早二十分钟。”

陶萌又看看花,伸手取了卡片,看看封面了打开,里面写着:祝萌萌永远开心。

看了一会后,陶萌又把卡片放回去,双手压了压大腿深呼吸,胸口挺了起来,给杨景行一个笑容:“一周星期,一周周,好奇怪。”

杨景行说:“这都是借口。考试怎么样?”

陶萌点头:“感觉不错,你呢?”

杨景行说:“不怎么样,所以就找点开心的事做。”

陶萌笑,又想了一下,微微歪下巴怀疑:“你拿我开心!”

杨景行笑:“不然还拿谁开心。”

陶萌又笑,眼睛再往花上瞄。

饭菜来了,杨景行挪了一下盘子位置,说:“吃吧。”

陶萌拿起筷子,末端搁在碗沿上,看看菜,看看杨景行。杨景行用陶萌的勺子给她舀了一个冬瓜球,放进她的碟子里。陶萌左手接力勺子,用筷子辅助,开吃了。

伺候着陶萌吃得差不多后,杨景行自己才真正开始。陶萌就看着,提醒他慢点。耐不住寂寞后,陶萌开始小心的挑鱼肉,自己吃不了一点,大部分给杨景行,关心:“好吃吗?”

杨景行羡慕:“你肯定从来没吃过难吃的菜。”

陶萌笑得克制不住得意,还不满足:“就不难吃而已?”

杨景行享受:“非常美味。”

杨景行也吃完了,擦擦嘴巴:“走吧。”

陶萌看看时间:“才一点,再坐一刻钟……我去洗手。”

等陶萌去收拾了仪容回来,发现桌上也被收拾干净了。可她又不想坐了,说:“我们走吧。”

杨景行站起来,把花束从花瓶里拿出来。陶萌边提醒:“小心点。”边伸手去接,还闻了闻。

看陶萌双手拿着花束举在面前,杨景行就帮她拿包包。出餐厅后,陶萌站在自己车边比较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副驾驶。

杨景行叮嘱:“小心开车。”

陶萌点点头,又说:“还没有,散步消化一下。”

杨景行有条件:“手套戴好,围巾……”

陶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散步,陶萌问:“花是哪里买的?”

杨景行说:“学校旁边。”

陶萌再问:“考试完了买的?”

杨景行点头:“过来之前。”

……

一条街走了个来回,都一点半了,赶快各自回学校。下午四点,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想直接回家,不去找你了。”

杨景行嗯:“小心开车。”

陶萌不满:“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杨景行说:“我在瞎猜。”

陶萌说明:“我想早点回家把花放好……”

杨景行威胁:“再也不送花了。”

陶萌还咯咯乐:“你敢,不行!”

杨景行退一步:“就选哪种最丑最丑的。”

“不准。”陶萌叫,“你烦人!你吃自己送的花的醋!”

杨景行笑:“早点回吧,有空练练曲子。”

陶萌答应,又问:“你晚上一个人吃饭?”

杨景行说:“一个人节约时间。”

晚上七点,喻昕婷又到四零二送苹果。她告诉杨景行今天中午付飞蓉给她打电话了,两人聊得很开心,可喻昕婷很同情付飞蓉好多天没见着肉是啥东西了。

杨景行问:“你要不要给盼盼带点东西?”

喻昕婷眼睛亮:“可以吗,可是她说教练好严格……你悄悄给她……不行,盼盼说这本来就是你的要求。”

杨景行笑:“可以给你开后门。”

喻昕婷嘿嘿:“那我只买一点点零食。”

杨景行也说:“我不偷吃。”

喻昕婷计划:“我买那种凤爪,她肯定喜欢。”说得自己都咂嘴起来。

杨景行说:“那个难啃,她只能躲在床上吃了。”

喻昕婷嘻嘻:“躺在床上吃零食最幸福。”

杨景行说:“我晚上试试。”

喻昕婷看杨景行,像是在想象,说:“你不用,你可以躺在床上打电话。”

杨景行说:“边打电话边吃零食。”

喻昕婷摸自己的膝盖,呵呵笑。

杨景行问:“你和安馨准备谁先交男朋友?”

喻昕婷摇摇头,保持笑容:“不知道……估计是她。”

杨景行好奇:“为什么?”

喻昕婷说:“我猜的。”

杨景行笑:“我看好你。”

喻昕婷伸直的腿让两只脚互相敲了敲,站起来:“我回寝室。”

杨景行建议:“去买点零食。”

到十点,杨景行准时打给陶萌,两人就明天后天大后天的天气展开了预测,然后又讨论了这几天的新闻,再商量了一下明天中午吃什么……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继续编短信:倒数第八条,我也难免虚荣。

陶萌回信:我不喜欢!真的!

杨景行再说:对不起,可是一想到自己有个聪明,独立又纯真的女朋友,我实在忍不住得意。

陶萌识破:哼,你本来说的肯定不是这些。

杨景行说:别太贪心,快点睡觉,做个美梦。

陶萌再回:我烦你。晚安,missu。

杨景行没回了,过了一会陶萌又发来一条:收到我的晚安了吗?

杨景行说:收到了,我猜你在梦游,是不是?如果不是,请说出萌萌高三运动会的运动员号码。

陶萌想了一下回:你知道吗?

杨景行说:果然是梦游,警告你,别打扰萌萌做美梦。号码是562,不信明天问她。

这害得陶萌又要打开电脑翻看运动会拍摄的照片,看过之后就再给杨景行发短信:我不打扰了,我睡了,晚安。

杨景行感激:谢谢,你也晚安,不知道你会不会做梦。不管会不会,快睡快睡。

陶萌这才关了电脑跳回床上,在被子里裹啊裹。

星期五早上七点一刻,陶萌给杨景行打过来了:“你到学校了吗?”

杨景行还在犯贱:“你是谁?”

陶萌不欢喜:“我早就起床了,在吃早餐,你吃了吗?”

杨景行说:“我吃的包子。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和梦游版陶萌发短信了……”

陶萌叫:“哎呀,你烦人,知道你记忆力好……不过我昨天晚上真的做梦了。”

杨景行当然得问:“梦见什么了?”

“好奇怪呀。”陶萌先感叹,“梦里还在初中教室,可是是高中老师,还有你,要考试,我书还没看,可是到处找不到书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录音

上午八点半杨景行要考和声学,对一些学生来说这门课还蛮头疼的,可是杨景行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完了。因为没到时间他就没马上交卷,不过监考老师在他旁边看了看后说:“答好了就走,坐这干什么。”

去北楼的路上,杨景行遇上齐清诺和何沛媛。齐清诺今天穿一件灰褐色的呢子外套,时尚而不花俏,挺中性的。下身是一条略微发亮的黑裤子,腰-臀部分宽松如同泡泡,下面到膝盖就收紧了,配合脚上简约大气如同马靴的长筒靴。

何沛媛没化妆,头发也是随便朝后扎起来的,没有刘海的额头发际干净,眉型比较细长,属于没有特别修剪的天然有型。她眼睛不大,双眼皮没齐清诺那么明显,脸也比齐清诺小,不过嘴唇稍显丰满,嘴角有点深。何沛媛穿得比齐清诺女人味一些,比如俏丽的灰白色短靴和短到腰上的羽绒服。

两个女生差不多高,都漂亮,不过风格各异。面对面的走了几十米距离,杨景行笑得灿烂。

何沛媛先打招呼:“帅哥,没考试?”

杨景行说:“考完了,你们呢?”

何沛媛说:“我把东西放这,明天方便点。”

杨景行热情:“我现在有空,要不要帮忙?”

齐清诺问:“你帮忙喘气?”

杨景行问何沛媛:“听说你要领先了?”

何沛媛一惊:“啊……什么?没有!”

齐清诺把外套上面两颗扣子也扣起来,问杨景行:“放假你车开回家?”

杨景行点头:“怎么?”

齐清诺说:“没,楼上那些东西呢?”

杨景行说:“存这,你的呢?”

齐清诺说:“下星期来搬,走了。”

中午还是和陶萌在老地方见面。陶萌早上拿到了两门考试成绩,都是八十多,值得庆祝,可陶萌自我要求高:“专业排名没到前五……匡静都是第一!”

杨景行安慰:“这说明不了什么。”

陶萌分析:“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我们刚刚开始。”

杨景行笑:“我应该早一点行动。”

陶萌想象一下,表情变得有点责怪:“幸好我自控力比较好,不然可能更分心……你呢?”

杨景行说:“我没想过自控。”

陶萌笑,但还是温柔的认真:“这样不好,我建议你在做什么事之前先给自己定个目标,比如今天下午要看多少书,看之前先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没看完之前不能想其他的,就算分神了也要该快把思绪拉回来,还有手机也不能放在旁边,电脑也是……”

杨景行说:“好,今天下午的目标是想你四个小时。”

陶萌歪下巴做出咄咄逼人的表情:“你故意抬杠的!我想过了,如果我们的学习受到了严重影响,就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杨景行问:“怎么解决?”

陶萌英勇:“减少见面时间!”

杨景行笑:“这是火上浇油。”

陶萌坚持:“总之要想办法,不能放任自流,不然会给我们的爱情减分!”

杨景行看陶萌的眼睛:“我会努力给我们的爱情加分。”

陶萌笑,很不好意思的低头吃几粒米饭。

杨景行帮忙夹菜,问:“这个能不能加一分?”

陶萌说:“一百分的话吗,这个只能加零点零零零一分。”

杨景行苦笑:“现在多少分了?”

陶萌想了好久答不出来,有点担心的问:“你觉得呢?”

杨景行说:“我觉得很不公平。”

“为什么!?”陶萌的眼神做好准备。

杨景行说:“你只要说愿意就是一百分了,可我那时候才开始学,还学海无涯。”

陶萌泄气,甜笑着吃菜,还记得谦虚一下:“我也要学的。”

杨景行补充:“不过我是学海无涯甜作舟。”

吃完了饭后两人都去音乐学院,陶萌坚持要用这个下午好好练习钢琴,免得明天录音的时候被专业人士看扁了。可是这也不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何况一会就要聊一聊,中途还要一起去喝一杯咖啡,五点陶萌就要回家。

晚上杨景行还是一个人吃饭,七点多再吃喻昕婷送来的苹果,两人聊上一会。十点杨景行再给陶萌打电话,然后再短信来短信去一会。

星期六上午九点,杨景行和陶萌赶到宏星公司,常一鸣和他的徒弟等着的。常一鸣的徒弟是刚从平京电影学院录音专业毕业的,不过学校里教的电影录音和音乐棚录音很不一样,何况这里的器材都很高档,他还要慢慢学习。

陶萌很礼貌的感谢常一鸣,帮杨景行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饭。常一鸣抓紧时间先看看两首曲子的谱子,然后再问问杨景行对乐曲的表现要求,然后就开始了。《灌篮高手》和《爱情故事》都被陶萌淘汰了,感觉专门跑来录这个似乎对不起四零二的名头。

陶萌先来,弹《绽放》。器乐毕竟比声乐把握而且稳定得多,陶萌只弹了三遍,杨景行和常一鸣就都表示就过关了。听了一遍自己的演奏后,陶萌就更积极的准备《风雨同路》。

常一鸣也听出来陶萌的钢琴水平一般,就建议:“这首复杂一点,杨景行先录,你再跟着小号走,简单一点。”

陶萌摇头:“不行,我不能一个人弹。”

常一鸣笑:“那好,就同步录吧。”

第一遍演奏下来后,陶萌带上录音室里的耳机听效果,才发现自己在这首曲子的表现上比《绽放》还差得远,不过杨景行说好。

再来一遍,发现还是没进步。《风雨同路》毕竟在乐曲结构和感情上都比《绽放》的要求高了不少。陶萌虽然弹得不怎么样,耳朵还是有水准的。

第三遍录好后,陶萌只听了一半放下耳机小声对杨景行郁闷:“你来弹,分开录。”

杨景行说:“我喜欢你弹的。”

陶萌决定:“那就一样一个。”

于是杨景行身兼两职,先录了钢琴音轨,而后再带上耳机吹小号。吹完后,常一鸣在外面打了个ok的手势。

杨景行和陶萌出去,看常一鸣的徒弟并轨,做一下混响,很快完成了。再听一遍成品,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看时间还早,常一鸣建议杨景行:“再录两首,老干妈说你是大师级的。”

杨景行笑:“我不拆穿他。”

陶萌倒是有兴趣:“弹肖邦和李斯特。”

常一鸣的徒弟插话:“下面文案也说四零二老师是钢琴天才。”

杨景行问:“什么文案?”

常一鸣解释:“主打《豆蔻》嘛,想拿你宣传,老总没通过的。”

杨景行松口气:“幸好,不然没人听了。”

陶萌扯扯杨景行的衣袖:“快点,你去弹!”

杨景行说:“那再耽误你们半个小时,我录一段送给我老师。”

常一鸣反而比较重视这个,叫徒弟让开,他来掌舵。

杨景行外行:“这个不间断能录多久?”

常一鸣笑:“多久都没问题。”

于是杨景行再进棚,陶萌留在了外面。杨景行在钢琴前坐下后和陶萌对个眼神,然后说话:“谢谢我的老师李迎珍教授对我的教导……”

常一鸣连忙推调音台,可杨景行已经说完了,开始弹了。常一鸣的徒弟很快听了出来:“肖邦的三度练习曲!”

杨景行先弹了一遍著名的肖邦三度练习曲,然后几乎没做停顿,马上过度到李斯特改编的帕格尼尼的《钟》,《钟》完了之后再是李斯特本人的《马捷帕》。别说常一鸣师徒俩,陶萌都听傻了看愣了。

《马捷帕》完了后,紧接着的是《鬼火》。常一鸣的徒弟可能有了解,在监听室里感叹:“太强了,神啊!”

可是鬼火完了后,杨景行又弹起了肖邦的夜曲,作品九第二号。最后才是贝多芬的《悲怆》第三乐章。

六段曲子,时间半个小时多一点。杨景行出来,陶萌递上早准备好的纸巾:“擦擦汗……你可以休息一会再弹。”

杨景行边擦汗边问:“能不能分两张cd,这一张给老师。”

陶萌有意见:“不行,我也要。”

常一鸣看着杨景行,笑一下:“老干妈说我还不信。”

当徒弟的给杨景行搬椅子:“你坐……我学过几年琴,也不算学……说出去别人肯定不信。”

一张纸巾根本不管用,陶萌再一次性给杨景行三张,看着他提醒:“头顶上,等会要回去洗澡。”

杨景行说:“不急,先吃饭。”

常一鸣徒弟给杨景行倒了一杯水递上,说:“四零二老师,这个cd能不能给我一张,我留个纪念。”

杨景行说:“前两首还是算了,那是她的曲子。”

陶萌大方:“没关系啊,你喜欢就行。”

“谢谢……你也喝水。”徒弟很高兴,又羡慕杨景行:“你身体好,一般人肯定弹不下来。”

一共刻了四张cd,都是全收录。常一鸣的徒弟还现场打印了一个目录做封面,一共九首曲子,第一首《绽放》,演奏陶萌,作曲四零二。第二首《风雨同路》,钢琴陶萌,小号四零二,作曲四零二。第三首还是《风雨同录》,演奏四零二……然后下面六首就是肖邦什么的,不过都是四零二演奏。

接着就吃午饭,去的是上次杨程义请张彦豪他们的那个地方,够档次了。常一鸣自己开车带着他徒弟,陶萌就有时间和杨景行商量:“不用喝酒吧?”

杨景行说:“问他们。”

陶萌责怪:“怎么能问,点瓶红酒,我喝一两口……你别让他叫你老师,年纪还比你大,会让人觉得你有架子。”

进包厢后,陶萌招呼客人:“常老师请坐,请坐。”

常一鸣呵呵:“别客气。”

杨景行拉椅子:“陶萌小姐,你请坐。”

陶萌没给杨景行眼色,坐下和常一鸣聊天:“常老师,您在宏星公司工作多久了?”

常一鸣说:“七八年了。”

陶萌就说:“那您是杨景行的老前辈了。”

常一鸣哈哈:“谈不上。”

杨景行说:“都是前辈,多关照。”

点菜,常一鸣师徒俩显然是想吃顿家常饭,点了些普通的菜,可陶萌又找最贵的那些加了几个,然后再问喝什么酒。

常一鸣对杨景行说:“不喝酒了吧,下午还有事。”

陶萌还是要了一瓶红酒。

菜上来了,酒倒好了,陶萌先举杯:“常老师,今天谢谢你们,也麻烦您以后多关照杨景行,我们敬你们一杯。”

杨景行笑,常一鸣他们也跟着笑。被陶萌看了一眼后,杨景行豪气起来:“我干了。”

常一鸣也干了,他徒弟分了两口,陶萌意思了一下放下杯子。杨景行接过来:“敬酒不能这样,我代了。”又一口干了。

常一鸣说:“吃菜吃菜,还真的饿了。”

杨景行又给不动手的陶萌夹菜,被小声责怪:“别这样。”

常一鸣说:“随便点好,你们跟我儿子差不多年纪。”

陶萌不好意思起来,杨景行问:“读高中?”

常一鸣说:“高二。”

杨景行说:“高二容易谈恋爱,我就是高二开始喜欢她的。”

常一鸣他们继续笑。陶萌硬撑住:“我觉得高中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过了一会,常一鸣徒弟找杨景行喝酒:“四零二老师,我们喝一杯。”

陶萌就说:“你叫他名字吧,他自己都还是学生。”

杨景行说:“你没看出来,他想让我醉上加醉,我不上当,干了。”

觉得杨景行喝太多了,陶萌就再不提酒的事了。

吃完了饭送走常一鸣,杨景行问陶萌:“吃饱了吗?”

陶萌点点头,想起来事情后就变了表情:“你一点都不配合我!”

杨景行笑:“我还要慢慢学习……你怎么表现这么好?”

陶萌又笑得得意了:“这又不难……你还乱说话!”

杨景行说:“我没有。”

陶萌提醒:“你说高二!”

杨景行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乱说的。”

陶萌用力一甩手:“到底是不是?”

杨景行说:“是乱讲的。喜欢一个人是慢慢积累的,要算的话,应该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陶萌想了一下后不开心:“如果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但是长大了才谈恋爱,能说他们从小就开始了吗?”

杨景行反问:“再回忆从小的点点滴滴,不也觉得甜蜜吗?”

陶萌没被蛊惑,急道:“那也不是喜欢啊,你说实话!”

杨景行装傻:“什么实话?”

“你说!”陶萌真的好急。

杨景行说:“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先上车吧。”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结

杨景行开车门,让陶萌一屁股重坐在副驾驶上,他轻手关门,过去上车了看着陶萌:“我们讨论一下。”

“你说。”陶萌双手抱着胸前的包包。

杨景行就说:“一般来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要发展成情侣关系,首先是要见面。我们见面是零四年九月,四号吧?”

陶萌回忆:“反正就是那几天。”

杨景行说:“应该是四号,星期六。那天你穿着一条红裙子,人没现在高,头发比现在短,身材也没现在好。”

陶萌报复:“你也没现在高。”

杨景行笑:“那天我知道了这个好看的女孩子叫陶萌,喜欢画画,喜欢音乐……”

陶萌不欢喜:“你语气正常点!”

杨景行说:“不过你那时候脸比现在还胖一点点。”

陶萌抗议:“那不是胖,婴儿肥你都不懂?!”

杨景行说:“反正很可爱,那就是见面了。”

陶萌问:“然后呢?”

杨景行说:“然后你当了英语科代表,第一次叫出我的名字是收作业的时候,我把作业本给你,我们就算认识了。”

陶萌也能想起来:“那时候你坐后面的,和邵磊一样。”

杨景行敏感:“你是记得他还是记得我?”

陶萌笑:“小气,我就记得你们俩最高。”

杨景行也不追究了,继续说:“第一个星期的音乐课,胡老师让同学们自愿表演,你弹了《让我们荡起双桨》。”

陶萌不满:“这你说过了。”

杨景行说:“这是关键点。本来那段时间我很不高兴,一点都不想到尚浦读书,听你弹琴后,我思想有点复杂。”

陶萌身体前倾一下,问:“怎么了?”

杨景行说:“那时候我真的意识到自己是进入到了一个学校……很矛盾,一方面我感到我们都是学生,彼此之间没那么大的距离。另一方面我又有点自卑,觉得距离更大了。”

陶萌笑了,不过很快收敛了,严肃:“这有什么好自卑的。”

杨景行说:“我从小到大没自卑过,那是第一次,而且也是第一次感觉一个女生那么美丽。”

“所以呢?”陶萌入戏了。

杨景行笑:“所以我当时没给你鼓掌。”

陶萌立刻换了表情:“为什么!?”

杨景行现在想起来还忿忿的:“因为我觉得你在炫耀。”

“我哪有!”被冤枉的陶萌苦了脸。

杨景行连忙说:“这是误解,但是我并不讨厌你,因为你有炫耀的资本。”

陶萌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弹……”

杨景行说:“但是只有你的歌打动了我,记忆最深刻。”

“那你还觉得我在炫耀!”陶萌挺委屈。

“所以我很矛盾啊。”杨景行调整一下空调的方向,继续说:“这时候,就算认识加深了。”

“可是是错误的!”陶萌很急。

杨景行说:“错误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总体来说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

陶萌看杨景行:“我当时,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外貌,再就是感觉你可能不爱学习,对同学也不热情。”

杨景行笑:“你的都是正确的。整个高一我们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不过我慢慢发现你也不是个爱炫耀的女孩子,对同学热情,工作认真,学习认真。”

陶萌问:“那你对任初雨呢?”

杨景行说:“长得好看……就这么多?”

陶萌再问:“蒋箐呢?”

杨景行说:“也是长得好看,喜欢在教室里跳来跳去咋咋呼呼,烦死了!”

陶萌说:“她初中就那样。”

杨景行继续回忆:“放寒假回家,他们问我认识女孩子没,我说没有,不过想起了你。”

陶萌想了一下:“你那时候和任初雨都没。”

杨景行解释:“不过这说明我想和你多认识一点。人生会不停的遇上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很少有你想去认真了解的。”

陶萌怀疑:“可是后来你也没怎么样。”

杨景行说:“没机会,就像你在路上看见一个很帅很帅男生,也不会主动去说话吧。”

陶萌急道:“我根本不想认识……我又不是喜欢你的外貌!”

杨景行笑:“我是打个比方,这就像金字塔一样,最底层是认识的所有人,很多很多,但是再上一层,能说得上基本了解的,可能就只有一半了。”

陶萌点点头表示同意。

杨景行继续说:“但是也只是基本了解,大部分的同学之间都是这样,知道对方的学习成绩,有什么朋友之类的,见面打个招呼。然后再上一层就是接触比较多的普通朋友了,比如我和曹绫蓝这样的。”

陶萌判断了一会后又点头:“你们是能算普通朋友。”

杨景行就说:“这时候就多了点底细,对彼此大概的性格,有什么爱好,家庭环境啊什么的知道一点。”

陶萌同意:“也是。”

杨景行说:“再接下来就是接触比较多的朋友,有事没事也会说说话,偶尔知道对方的喜怒哀乐,比如那时候我和任初雨。”

陶萌看着杨景行:“你对她可能是这样。”

杨景行说:“再接下来,就是比较亲密的朋友了,能真正算是朋友了,彼此的了解更多了,互相之间没有客套了,就像高三同桌的你。”

陶萌问:“高三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上学期的前一半,那时候我们会互相帮助,你偶尔讨厌我,不准我转笔……能直接告诉对方不让他怎么样,我觉得是朋友关系中的一大进步。”

陶萌点点头:“对其他同学我不会那么说。”

杨景行得意:“这样的朋友就比较少了,在彼此心目中也有一定的地位了,尤其是异性朋友,我觉得能称之为好感了。”

陶萌问:“你什么时候对我有好感的?”

杨景行说:“明显的感觉到是和你同桌的那天晚上,我偷乐了好久,这也说明我早就想和你同桌了……其实要是刚进校就和你同桌我也乐意。”

陶萌明白:“但是这两种不一样……”

杨景行点头:“对,刚进校的话只是想有个漂亮同桌,高三就是想和萌萌同桌了。”

陶萌笑,身体扭了扭看杨景行:“然后呢?”

杨景行说:“虽然是异性朋友,但是这时候还是友情占主导地位,作为朋友,会希望对方开心一些,学习成绩好一些,考个好大学……总之是希望彼此都过得幸福。”

“然后呢?”陶萌把碍事的包包挪到另一边去。

杨景行说:“然后彼此之间的交流会越来越多,在一起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多,突然有一天,一个人会想亲自努力去给另一个人幸福,或者和她一起幸福,我觉得这就是爱情了。”

“好快。”陶萌有点不满足,又问:“什么时候?”

杨景行却说:“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这样了。”

陶萌想了一下后说:“那我不问了,但是还有问题。”

杨景行严阵以待:“问吧。”

陶萌的脑袋偏了偏,要看清杨景行的两只眼睛,问:“你对喻昕婷呢,到什么程度了?”

杨景行说:“比较好的朋友,我希望她的钢琴水平能更上一层楼,交一个好男朋友,开开心心。”

陶萌不满了:“这么高了!”

杨景行说:“一点都不高,和你这一层还有好远好远的距离。”

陶萌再问:“杜玲呢?”

杨景行说:“都差不多,还有鲁林他们,我希望这些朋友以后都过得幸福。”

陶萌想了一会,突然深沉起来:“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不准生气。”

杨景行说:“我答应你。”

陶萌坐正,酝酿了好一会才开口:“就是你初中的时候。”

杨景行笑:“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么说吧,人生中的点点滴滴不管是甜是苦其实都是值得回味珍惜的,可是我希望那段经历没发生过。”

陶萌想的没这么简单,垂了一下眼帘问:“那个女生叫什么?”

杨景行说:“刘莎,我们同年级,没一个班。”

陶萌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杨景行笑:“有一天早上放学的时候走在了一起,之前没讲过话。”

陶萌继续问:“怎么走到一起的?”神情像是自己犯错了一样低沉。

杨景行说:“就是遇上了,打个招呼。”陶萌明知故问:“你还记得?”

杨景行说:“大概记得。”

陶萌沉默了一会后继续:“你们在一起多久?”

杨景行说:“几个月,差不多一个学期。”

“你喜欢她吗?”陶萌眼圈开始泛红。

杨景行说:“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们没意义。”

“我要你回答!”陶萌低声叫,眼圈已经湿了。

“好吧。”杨景行妥协,“那时候,我喜欢。”

“分开后你伤心吗?”陶萌这次的眼泪掉得很干脆,面无表情的,嘴唇下巴都不抖。

杨景行点点头:“难受过一阵。”

陶萌连珠炮似的:“她现在在那里?”

杨景行说:“听说在曲杭读书。”

“你们见过面吗?”陶萌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

杨景行摇头:“没有。”拿纸巾帮陶萌擦眼泪。

陶萌一动不动:“你想见吗?”

“不想。”杨景行轻柔的擦着陶萌断线珠子似的眼泪,说:“还有什么,你一次问完。”

“你会想她吗?”陶萌还真不客气。

杨景行摇头:“不会。”

“假如没发生那些事,你们会一直在一起吗?”陶萌伤心得好像自己是当事人一样。

杨景行非常冷静的换了一张纸巾:“我不知道。”

陶萌继续猜想:“假如你没到浦海来读书。”

杨景行说:“也不会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假如。”

陶萌换个词:“如果你们见面了,你会怎么样?”

杨景行说:“打个招呼。”

陶萌再问:“她喜欢你吗?”

杨景行摇头:“我不知道。”

陶萌换个方式:“那时候她伤心吗?”

杨景行还是回答:“我也不知道。”

陶萌用力闭一下眼睛,再睁开:“如果能重来一次,你想和她继续在一起吗?”

杨景行说:“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就不会和她认识,我初中就到尚浦去。”

陶萌抽了一下,出声呜呜了:“可是……你心里已经有过别人了。”

杨景行问:“你嫌弃我?”

陶萌边哭边摇头。杨景行抬起手,轻缓的从陶萌背后抱住她的肩膀,上身靠过去,用一个吃力的姿势让陶萌的头隔着刹车也能舒适的靠在他胸前。

就这样轻轻的抱着,杨景行什么也不说,让着陶萌哭。陶萌开始还小声哽咽,过了一会就大声呜呜,然后又消沉一会,可是不久又更用力的呜呜。

过了几分钟,陶萌的手也爬到了杨景行背上,然后她的脑袋也扭动起来,埋着的时候杨景行能隔着衣服感到肩膀上的热气,歪仰的时候杨景行的下巴和脖子能感觉到湿气,偶尔陶萌的头发还在杨景行的脖子上摩擦滑过。

可杨景行什么也没做,任凭陶萌哭啊哭。十来分钟后,陶萌似乎真消停了,杨景行轻轻撑开她,再擦她脸上的眼泪,看着那双微红的眼睛说:“我不想说的,但是还是告诉你,我对那一段所谓的感情没有任何留恋,曾经我对她和她的家人甚至只有愤怒,我不想再见她,也不想听到她的什么消息,我不想祝福她也不愿诅咒她,每次章杨杜玲他们说起,我真的希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我现在平静了,我愿意祝福她了,我也不恨她的家人了,我也不怕见到她了,因为有你了。”

陶萌下巴抖起来了,小嘴一张,这次哭得更大声。杨景行又连忙抱住,让陶萌再哭了几分钟。

这次是陶萌自己离开杨景行的胸前,手还是停在他腰背上的。两人的脸距离挺近,陶萌虽然还在抽抽,但是能顺利说话了:“我有个提议……我们都把这件事干干净净的忘掉,以后再也不提不想,好不好。”气息一喷一喷的,吹在杨景行脸上。

杨景行点点头:“好。”

陶萌再靠到杨景行肩膀上,继续呜呜。一会后,哭声戛然而止,陶萌再度离开杨景行的身体,翻包包:“我要听cd。”

cd放进去,《绽放》的音乐响起来后,杨景行才再给陶萌擦擦下巴和脖子。陶萌自己也动手,然后深呼吸了一下,说:“回去洗澡吧,我也要洗脸。”虽然声音略带哭腔,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八掌 吃醋

杨景行开车,陶萌则取出自己的小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睛,然后再拿出梳子处理不太整齐的头发。修整好自己后,陶萌再平铺两张纸巾,把之前擦眼泪的那些纸团都包裹起来捏成一大坨。没事做了,她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等cd播放到自己弹的《风雨同路》后,开口问:“你真的喜欢我弹的?”

杨景行点点头:“真的。”

陶萌就说:“回去了放到手机里……还有一件事我忘记了。”

杨景行不怕:“说吧。”

陶萌用商量的语气:“你能不能把钱包里的照片不要了。”

杨景行一只手摸出钱包来递给陶萌:“你帮我撕了。”

陶萌伸手接过,打开来看看那张已经很模糊的大头贴,用食指指甲轻轻扣扣边缘,说:“我真的撕了。”

杨景行不心疼:“撕吧。”

陶萌看了看,又有了新主意:“换个新钱包。”

杨景行笑:“可惜人不能换新的。”

陶萌又委屈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包本来就旧了,好多年了!”

杨景行说:“没我年纪大。是该换了,下午去买一个。”

陶萌立刻动手,把杨景行钱包里的四张银行卡,借书证,食堂卡,加油卡都取了出来,还有一千多块现金,都放进自己的包包里。

杨景行又笑:“还有什么事,仔细想想。”

陶萌低沉了一下说:“其实还有好多问题,但是我不想问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小气,不尊重你。”

杨景行说:“小气是你的权利,也是一种尊重方式。”

陶萌不理亏了:“因为这是我的心结,必须解开,不然会一直堵在心里……而且我感觉对你也是。”

杨景行说:“所以我要谢谢你。”

陶萌简直要得意了:“我本来想等你回家之前问的,可是越想心里越乱,有时候本来很开心,可是一想就……我觉得以后不会了。”

杨景行说:“这要看长期效果。”

陶萌勇敢:“我真的觉得好多了……现在就算你们放假了会见面,我也不反对,但是你要让我知道。”

杨景行笑:“我还不至于为了有理由给你打电话专门去找一个早已经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吧。”

陶萌并不感动,怀疑:“可能是我想多了。”

杨景行挺了挺腰杆:“现在该我问你了吧。”

陶萌轻笑了一下,毫不畏惧:“你问。”

杨景行说:“你放假了什么安排?”

“说过了,陪奶奶去海南一段时间。”陶萌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问:“去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陶萌继续看着杨景行,“怎么了?”

杨景行说:“没什么。”

“还有呢?”陶萌有点期待。

杨景行说:“暂时没有了。”

“就这个!”陶萌挺不满的,“你再问。”

杨景行说:“真的没有了。”

陶萌情绪转变很快,撅嘴:“不行,你要问。”

杨景行笑:“好吧,从小到大,有多少男生追求过你,喜欢过你,就说你知道的。”

陶萌咧嘴乐,还挺不好意思的:“其实也没有特别明显的。”

杨景行不满:“你就不能让我有点成就感。”

陶萌说:“本来就是,小学的时候想都没想过这个,后来我妈妈走了,我就更不知道了。”

杨景行追问:“初中呢?”

陶萌更不好意思了,犹犹豫豫的陈述:“初一的时候,有个男生悄悄在我抽屉里放过贺卡,算不算?”

杨景行气愤了:“记这么清楚,写的什么?”

陶萌两只手扭在一起:“不清楚,我就记得他画了个心形图案,里面写的新年快乐。”

杨景行笑:“确实不清楚。”

陶萌急道:“真的,卡片是什么样我都忘记了,而且我没给他送。”

杨景行可以报仇了:“还有呢?”

陶萌想了一下:“他后来转学了,好像是初三的时候。她们还说有个男生上课的时候喜欢看我,不过我没看过他。”

杨景行笑:“这还差不多,还有呢。”

陶萌说:“再没有了,初中我们都不和男生来往。”

杨景行放过:“那就说高中。”

陶萌委屈:“高中你都来了!”

杨景行说:“除了我,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

陶萌不高兴:“你都知道,我不说了!”

杨景行说:“我就知道我自己,快说。”

陶萌蹬蹬脚:“就是她们瞎说邵磊,你也说过!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杨景行评价:“基本合格。”

陶萌不明白:“什么合格?”

杨景行说:“喜欢你的人。女孩子要是没人喜欢多可怜,我谢谢他们。不过要是再多几个就更好了,你会更开心一点。”

陶萌否认:“这有什么开心的,我又不喜欢……我不是蒋箐!”

杨景行不信:“知道有人喜欢你,真的一点都不高兴?”

陶萌看着杨景行的眼睛,没那么理直气壮了:“有也只是一点点……反正没你讲得那么夸张,我也不想再多了!你不觉得这对他们不公平吗?”

杨景行说:“喜欢而已,又不一定要得到,就算是暗恋,也会成为美好的回忆。如果我是那个送贺卡的男生,现在回忆起来就不会觉得遗憾,还会想,可爱的萌萌,你在哪里……”

“恶心。”陶萌叫,“住嘴……肯定早忘记了。”

杨景行说:“你都还记得别人怎么会忘记。”

陶萌看杨景行,小心的怀疑:“你不高兴了。”

杨景行马上阴沉了脸:“哼哼,岂止是不高兴。谁发明的贺卡这东西,浪费纸张,毁坏森林,简直是反人类。”

陶萌一点不怕,举证:“你也送过!”

杨景行继续说:“还敢上课的时候看你,你们老师怎么当的,如果是我,一把就扔出教室去!”

陶萌娇笑着后悔:“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你小气。”

杨景行看准地方停车,盯着陶萌:“我要看回来!”

陶萌迎接着杨景行的目光,下巴和嘴唇微微动,眼睛一眨一眨。

杨景行很生气:“说,你那时候没现在漂亮!”

陶萌不情愿的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嗯……没有。”

“舒服多了。”可杨景行还不满足,变本加厉:“说你以后会越来越漂亮。”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陶萌很为难的用微微皱眉的眼神求情,可杨景行却毫不退让。陶萌只好又蹬腿,不看杨景行的点头:“好。”

“这还差不多。”杨景行再开车,又有了想法:“我以后不给你发短信了……”

“为什么?”陶萌急问,满脸的甜蜜还没消失。

杨景行说:“我改写卡片,送够一千张,让那个人的比例只占百分之零点一,不行,还是太多了……”

卡片还没收到,陶萌已经乐开了,又担心:“不行,放假了怎么办?”

杨景行说:“积累着,开学了你一次看个够。”

陶萌想了一下,建议:“你每天短信发一条,卡片写一条。”

杨景行突然想明白了:“凭什么,吃醋的是我!你来哄我。”

陶萌摇肩膀:“不行,你要写,要发。我都没吃醋了。”

杨景行看陶萌:“真的没?”

陶萌自信满满的点头:“真的!”

杨景行说:“那好吧。”

陶萌笑,笑啊笑的嘴角又瘪,瘪了一下后又笑起来,很灿烂。

到了后上楼进屋,陶萌站在门口看一圈:“没什么变化。”

杨景行把桌上的纸巾给陶萌一包:“去洗脸,没新毛巾了。”

陶萌把包包放在椅子上去了卫生间,杨景行准备了一杯热茶才进卧室找衣服。陶萌用了五六分钟时间才出来,走到卧室门口对半掩着的门说:“我洗完了。”

杨景行出来,脱得只剩秋衣和短裤了。他穿的是那种没有弹性的平角内裤,显得比较宽松。

杨景行又说:“只有茶,你看看电视,我很快。”

陶萌这才担心:“你不冷?”走过去开立式空调。她涂了唇膏,嘴唇润润亮亮的。

杨景行去洗澡了,陶萌打开了旧电视,抱着茶杯看了两眼后就站起来,去提了提杨景行放在一块擦鞋垫上的一对哑铃。那是杨景行好不容易买到的,二十五公斤一个,陶萌双手也搬不动。

陶萌又去阳台看了一眼,外面晾着杨景行的几件衣服裤子短裤,她伸手摸了摸,都干了。

再回屋里,陶萌又走到卧室门口朝里看。除了桌上的cd增加了几十张,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桌上还是有一堆稿纸,被子还是没叠。

陶萌干脆进去,又看到cd堆旁边多了一张杨景行的全家福照片。应该是杨景行高中时候拍的,和现在差别蛮大。

桌边的椅子上放着杨景行脱下的和准备换的衣服,陶萌伸手指拨拉了一下,不让干净的和脱下的接触在一起。

扫一眼两三百张cd,各个国家各种类型的都有,涵盖了古典,民谣,民乐,流行,爵士,布鲁斯,乡村,硬摇滚,朋克,硬核,重金属,歌特,拉丁,电子舞曲,新浪潮,英伦流行,说唱,嬉哈,波撒诺娃……

陶萌轻轻把桌子中间的抽屉拉出来一小截,看见里面还是一堆cd。再看看左边的抽屉,里面有小相机,银行卡什么的,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陶萌没拿起笔记本,只是伸手指把封面掀开,发现是空白的。右边的抽屉里是一些书,都是音乐方面的。

陶萌再拉开大衣柜的一扇门,里面全是杨景行的衣服。旁边格子里有陶萌眼熟的东西,一个长扁的包装盒——圣诞时陶萌送给杨景行手套的礼物盒,他居然连盒子都还保留着的。陶萌拨开盒子有点破损的口子,手套果然在里面。又伸长手拉开一个防尘袋的拉链,里面果然是杨景行的那套礼服。

关上衣橱的门,陶萌抬腿用膝盖试了试床的软硬度后就出了卧室,准备去厨房看看。刚走到门口,杨景行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果然很快,才十分钟左右。杨景行这次是光着上身的,只穿了一条短裤,宽阔的肩背,全身上下都是肌肉线条。

杨景行遮住自己的两点娇嗔:“不准看。”

陶萌这才批评:“你快穿衣服,感冒了!”

杨景行两步跑进卧室,陶萌跟过去站在门口看。杨景行先套裤子,陶萌就问:“你只穿一条?”

杨景行说:“这条厚。”

“不行!”陶萌管很宽,“要穿两条!”

杨景行摇头:“两条热,还难受。”

裤子穿好后,杨景行再套上秋衣,然后就是比较厚的外套了。看杨景行还是一双塑料拖鞋,陶萌又急:“你快点穿袜子……头发吹干没?我没听到声音。”

杨景行说:“马上就干了。”

陶萌不信,走过去用右手食指尖在杨景行的脑袋上点了点,命令:“要吹!”

杨景行只得再去吹头发,陶萌还监督,指尖试了几次才表示合格。都搞定了,看看时间,四点多了,杨景行说:“走吧。”

陶萌说:“还早。”

杨景行说:“还要买钱包。”

陶萌不开心,坐下翻自己的包包,把杨景行的旧钱包还他:“明天再买,休息一会……你怎么还没吃完。”茶几上放着上次从ktv带回来的零食。

杨景行把开心果袋子打开:“不好意思,招待不周。”

陶萌提醒:“你自己也倒杯水。”

一人一杯茶,面对面捧着。杨景行说:“表演个节目。”拨开一颗开心果朝天花板弹去,那小小一粒几乎碰到天花板了才开始下落,然后被杨景行一口接住。

陶萌笑:“这个好多人都会。”

杨景行又剥一颗,说:“张嘴。”

陶萌微微张嘴,脖子伸了一下。可杨景行的手没伸过去,而是抬起来隔空一掷,开心果快速飞进陶萌嘴里。

陶萌被吓得一退,皱眉抿嘴。她怕怕的品尝了一下后才轻嚼,谴责:“你吓我!”

杨景行站起来,退到厨房门口,距离陶萌四五米说:“再来。”

陶萌摇头:“不要,你打到我。”

杨景行说:“保证让你吃到。”

陶萌还是担心:“你要是扔到我喉咙里了怎么办?”

杨景行说:“不会的,要你吞才会进喉咙。”

陶萌还是担心:“你要是扔不准怎么办。”

杨景行说:“那我让你砸我一包。”

于是陶萌坐正,稍微仰头把嘴张大一点。杨景行第一颗扔出去,砸到陶萌下巴上了。他连忙道歉,保证再不失手。

接下来几颗,杨景行还真是百发百中。接着他又要陶萌扔,还说:“我保证你比我还准。”

陶萌说:“你站近点。”

杨景行说:“相信自己!”还退了一步,都靠着墙了。

陶萌捏着一刻开心果比划了半天后才出手。哎呀,偏了好多,力度也不够。可杨景行一个马步再扭腰,伸嘴接住了,对陶萌竖大拇指:“真准。”

陶萌咯咯笑:“你让我想起什么,你知不知道?”

杨景行说:“想起你的快乐时光。”

陶萌说:“不是。”

杨景行明白点:“你在草地上的快乐时光。”

陶萌气:“好哇,你骂我的?”又一颗扔出去。

这次更有难度,可杨景行还是接住了。

可陶萌对这个游戏兴趣不大,玩了一会后就说:“你坐!我有话跟你说。”

杨景行坐下:“说吧。”

陶萌看看杨景行,有点担心:“你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家里吗?”

杨景行说:“暂时保密。”

陶萌又要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免得他们担心……”

“担心什么?”陶萌不开心。

杨景行说:“担心我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就不思进取了,担心我女朋友太优秀了差距比较大,还有家庭差距……长辈总是很多担心。”

陶萌烦恼的样子:“那我也先不给爸爸说。”

杨景行点头:“嗯。”

陶萌还上纲上线:“我也觉得现在的两代人代沟比较深,人生观价值观都很不一样……其实我们已经有独立的能力了,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杨景行笑:“你可以有这个信心。”

陶萌认真:“你也应该一样……我对你也有信心。”

杨景行说:“我就以你给的信心为基础,努力实践。”

陶萌不高兴:“我认真的,不是光说你。”

杨景行说:“我明白了。不早了,奶奶肯定等急了,走吧。”

路上,陶萌问起了杨景行老家的情况,有多大啊,城镇有多少人,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有什么好吃的。

陶萌担心:“你这次回去还会每天和他们一起玩吗?”

杨景行说:“除了过年那几天。”

陶萌宽容:“但是不能玩太晚,要按时打电话。”

杨景行说:“你要按时接电话。”

陶萌笑,又说:“其实我觉得你们的关系不是那么好,平时都没怎么联系。”

杨景行说:“男人的友谊,你还不懂。”

陶萌问:“那杜玲呢?”

杨景行说:“我们都把她当男人。”

陶萌担心:“她听到了肯定会不高兴……鲁林他们还记得我吗?”

杨景行笑:“有机会就问。”

陶萌不惊讶:“你怎么说的?”

杨景行说:“我守口如瓶。”

陶萌不开心了:“朋友你也保密啊?”

杨景行连忙解释:“他们一直问,我也一直都没好消息,后来他们死心了,不问了,我又不好意思主动炫耀。”

“也是。”陶萌思索,安慰:“总有机会说的。”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画展

回学校之前,杨景行还真的跑去买贺卡。开店的小女生帮他选了半天,保证每张都不一样,最后一共是一百多张,几种大小的。

晚上喻昕婷到四零二给杨景行送苹果的时候告诉他姚春燕的车票已经买到了,和安馨是同一辆车,可惜不是一节车厢。还有就是那首新曲子的名字也想好了。

“你觉得叫《宁静》好不好,是不是有点俗?空灵又有点做作。”喻昕婷摸着自己的膝盖。

杨景行点头:“好,一点都不俗,我想的是静悄悄。”

喻昕婷嘻嘻:“差不多。”

杨景行问:“你寝室的东西怎么办?要不要放我那里去。”

喻昕婷说:“不用,都放在寝室的,就一点衣服几双鞋子。”

杨景行说:“被子最好用塑料袋装起来。让安馨通知姚春燕星期天早点过来,我们去吃一顿,祝你们一路平安。”

喻昕婷点点头,又嘿嘿:“安馨说姚春燕知道你要送我们了才和她一起走的。”

杨景行笑:“方便嘛,你有几个箱子?”

喻昕婷张臂比划:“一个大的,还有一个口袋。”

杨景行再问:“到了后回家远不远?”

喻昕婷说:“不远,不用换车,爸爸去接我。”

杨景行又交代:“走之前手机充好电。”

喻昕婷有计划:“我把电脑也充满,路上可以玩一会。”

聊了半个小时,喻昕婷走的时候帮杨景行把一些垃圾也带走了。

到晚上十点,杨景行再给陶萌打电话。陶萌说自己已经把今天录的所有曲子都放进手机里了,杨景行就表扬她学得快。

陶萌还发现:“你试过没有,用耳机听效果好一些。”

杨景行还没来得及尝试,陶萌又说:“我给奶奶听了,你猜她最喜欢哪一首。”

杨景行说:“我猜……第一首。”

陶萌嘻嘻:“对了,不过我最喜欢《风雨同路》,你呢?”

杨景行说:“我当然和你一样。”

陶萌又想起来:“你晚上回家还要洗衣服吧?洗衣机我也会用。”

……

星期天又是早上八点半见面,直接去看画展。地点在朵云轩,为期半个月的百人青年油画展有好几百幅作品。展厅挺大的,早上还没什么人,杨景行和陶萌走走看看。陶萌显然喜欢那种色彩淡雅一点的,对于有些太抽象太后现代的她提不起兴趣。

先看了一些风景静物的,转了半圈后进入了另一种风格区域。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很时尚和很精细的人物画,逼真得跟照片差不多,画的是两个美丽的模特并排坐在一起,摆着很专业的造型。

模特的身材很好很白,几乎一览无遗。左边的一个是披肩长发,穿了一件很短小的衬衣,没扣纽扣,遮住了半边胸部。下面是平坦的腹部,然后热裤和修长洁白的双腿。右边的模特头发扎紧了,上身是小背心,只能看见肚脐,可下面什么也没穿。精益求精的艺术家把体毛都画得那么逼真。不过除了逼真,似乎是一幅平庸的画作,就是内容好看,吸引眼球挺不错。

陶萌瞟看画的杨景行,脚步没作停留,直接忽视了。停在了下一幅,也还是人物,不过是一个不太好看的女人穿着衣服的。

陶萌评价:“光亮表现得不错。”

杨景行笑:“回头对比一下。”

陶萌不高兴的眼神:“不是叫你来看那些的。”

杨景行说:“你怎么能戴有色眼镜欣赏艺术呢。”

陶萌很有理由:“因为那不是给你欣赏的,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眼光。”

再走一会,陶萌找到机会补偿杨景行了,也是没穿衣服的女人,不过线条各种凌乱,色彩完全夸张,简直是毕加索的杰出风格。看了一会,陶萌评价不出来,杨景行也不喜欢。再走,又发现一幅没穿衣服的男人。陶萌一视同仁,也不看。

两个小时后,陶萌走累了,决定去休息,吃饭。就近选了一家热闹的餐厅,环境还不错。杨景行要了一份大牛排加炒饭和什么虾仁。陶萌选了好一会,要了照烧鳕鱼,芝士西兰花和蘑菇汤。

照例是互相分享,可陶萌不要杨景行的炒饭了,虾仁多吃了两个。陶萌的鳕鱼只有一小块,可她给了杨景行一半,然后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杨景行边吃边点头。

陶萌用叉子扒拉着盘里的蔬菜,眼睛仔细的检查,说:“你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会看那些……奇怪的东西吗?”

杨景行不明白:“什么奇怪的东西?”

陶萌眼睛慢慢抬起来,小声责怪:“就是之前看的那种。”

“哦。”杨景行明白的笑,点点头:“会看。”

陶萌的视线又放了下去,松开右手的刀,左手提起叉子再那一块番茄上轻点,再细声问:“看得多吗?”

杨景行说:“我们把这当隐私吧,不说好不好?”

陶萌抬眼勇敢道:“你把这一个回答了,我就不问了。”

杨景行为难:“这个多少怎么衡量呢,一个星期看两三次。”

陶萌微微点头,用叉子在盘子里画圈圈。这时候西兰花来了,陶萌先给杨景行戳了一块。

杨景行说:“这也不算奇怪的东西吧,你们不是上过课么。”尚浦有点重女轻男,高一高二的时候每个学期会一个班一个班的集合女生上一次青春生理心理课,据说还讲得蛮露骨。学校里有两个女老师长期负责这方面的心理咨询,可是女生们似乎都不喜欢那两个女人。

陶萌脑袋压得好低:“主要是讲我们要爱护自己,讲你们的少。”似乎有点埋怨老师不尽责。

杨景行笑:“爱护你们就是针对我们的,要是没男生就不用了。”陶萌连忙抬脸解释:“不全是那方面的,只占一小部分……不过我觉得她们有点危言耸听,反正把男生讲得很不好。”

杨景行倒是厚脸皮:“无风不起浪,也不一定是夸张。”

陶萌认真起来:“有些是有道理,比如说男生是生理成熟了,但是心里不成熟。”

杨景行点头:“这是个问题。”

陶萌突然笑起来:“上课的时候老师把自己画的那种漫画给我们看,我们都不好意思,好好笑。”

杨景行说:“听老师的一般都没错。不说这个了,吃饭。”

陶萌同意:“嗯,影响胃口。”她屁股左右磨了磨,坐得更舒适一点。

吃完了饭就去看电影,看完电影了才去买钱包。走了半条街,进了家专门卖皮具的小店,包包鞋子皮带什么的都有。

陶萌建议杨景行也买个大包,要用的时候方便。不过先看钱包,杨景行不挑剔,看看陶萌随便拿的一个就说:“这个好。”

陶萌摇头:“不好,不能夹照片……这个可以。”

杨景行却说:“太大了,不好放。”

最终选了一个不太大又能放照片的黑色钱包,还有一个挺时尚的挎包。

准备送陶萌回家了,上车后,陶萌要杨景行先把钱包换了。杨景行把钱,卡从旧钱包里拿出来,陶萌接过去了再插进新钱包里,说:“以后别带这么多现金,不好看。”

杨景行说:“你要把照片给我一张。”

陶萌说:“我觉得放合影好。”

杨景行就说:“我回去了去洗一张。”

陶萌问:“回哪里?”

杨景行笑:“当然是回学校。”

陶萌满意:“现在应该很快,估计当时就能拿到……要大花坛那一张,我站在你左边的,要洗你改过的,你说一下,别让他洗得不好看。”

杨景行连连点头。

陶萌又想起来:“要洗两张,给我……再把背后有树的那张也洗两张。”

杨景行问:“吩咐完了吧?”

陶萌笑,不过还是想了一下才说:“暂时就这么多……注意大小,不然放不进去。”还把自己的钱包也拿出来,和杨景行的对比一下,让他记牢。

旧钱包这次是真的淘汰了,陶萌打开杂物盒准备放进去,杨景行连忙伸手按住:“别开。”

陶萌手上用力:“为什么?”

杨景行说:“现在不能开。”

“我要!”陶萌使劲拉,推开杨景行的手。打开了发现杂物盒空荡荡的,就是躺着一张贺卡而已。

陶萌动作很快,看清楚了后立刻又关上杂物盒,不说什么。杨景行开车,嘿嘿乐。陶萌很不满:“不准笑!”

过了一会后,陶萌看杨景行问:“你晚上还给我发短信吗?”

杨景行说:“发,贺卡不是给你的。”

陶萌气鼓鼓伸手到杂物盒上,看着杨景行,似乎在威胁他。杨景行处变不惊,专心致志开车。

陶萌一狠心,打开杂物盒飞快的把贺卡摸了出来拿在胸前,又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云淡风轻:“随便你。”

陶萌哼一声,把贺卡快速打开,扫一眼后立刻合上,再笑得满脸花开又很不好意思的把卡片放回杂物盒。

笑了好一会后,陶萌担心的问没安慰她的杨景行:“你不生气吧?”

杨景行说:“我幸灾乐祸。”

陶萌用力强调:“我没看全部,只看到名字!”

杨景行伸手按cd,播放了一首很好听的情歌。然后就安静了,两人都不说话。

一首歌听完后,陶萌去选择重复,打破沉默:“我也喜欢这首歌。”

杨景行看陶萌,一开始好深情的,又突然变了奸笑。

陶萌叫:“你烦人……我以后再也不上当了。”

好快就到了,杨景行说:“帮我跟奶奶问好,晚上好好休息。”

陶萌点点头,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下车吧。”

陶萌皱眉撅嘴。

杨景行问:“还要我跟你开门?”

陶萌一下把腿蹬直。

杨景行这才打开杂物盒,把卡片给陶萌:“再看一遍吧。”

陶萌不太情愿的接过,没看,问:“你晚上还发短信吗?”

杨景行说:“不发了,打电话。”

陶萌没出声抗议,但是表情不欢喜。

杨景行建议:“你留到晚上看也行。”

陶萌后悔:“我看到了……你写太少了。”

杨景行笑:“好,今天就再发一回。”

陶萌满意的笑了,先欣赏一下封面,再放心大胆的打开卡片看。里面写着:喜欢萌萌的倒数第十一条原因,高一有次课间操结束,你在花坛观察了一只蝴蝶两分钟,我看了你三分钟。

虽然字没多少,可杨景行报复心理的画了好多心形,大大小小满篇都是。陶萌看了一会后把卡片合上,撑开包包放了进去,微笑着说:“我回去了,你小心开车。”

杨景行先去冲印店洗了照片后才回学校,晚上继续同样的人生。七点多,杨景行吃苹果的时候,喻昕婷说下星期天她要在嘉嘉家里吃饭,而且:“嘉嘉爸爸要我邀你一块去,不过我说了你周末都没空,要陪女朋友。”

杨景行笑:“你中午少吃点,不然晚上没肚子了。”

喻昕婷早有打算:“不要紧,下午我和安馨她们去逛街,肯定会走得好饿好饿。”

杨景行这才想起来:“我明天把相机给你,你们多拍点照片,回去了给家里看。”

喻昕婷高兴:“好……终于放假了,要轻松了。”

十点打电话的时候,陶萌非要问自己看蝴蝶是什么时候。杨景行只能回忆是高一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但是他记得:“你穿的那套灰色校服,裙子。”

陶萌又要问杨景行是躲在什么地方看的,电话完了后,杨景行又要编短信……

一月二十九号,这学期的最后一星期了,对于考试都准备充分的学生来说,已经能享受假期的轻松了。

杨景行上午没事,就去办公室看望李迎珍,送上自己的cd。李迎珍就用那破电脑播放起来,弄了半天才听到声音。

《绽放》听得李迎珍直皱眉,问杨景行:“你写的什么!?”

杨景行嘿嘿笑:“您无视这首。”

李迎珍交代:“别给别人听。”不过她还是听完了。

接下来是杨景行自己弹的《风雨同路》,李迎珍听得很认真,居然还能指出杨景行处理得不够完美的地方:“这里的琶音应该稍微轻一点……这音箱也不行。”

曲子作者点头表示同意。

第三首风雨同路,杨景行事先说明是陶萌弹的。李迎珍听了半分钟就批评:“你怎么不分开,这样我怎么给别人听!你看她的左手,分解和弦简直是……”

可是再听接下来的那几首超级练习曲,李迎珍就满意了,非常满意,每听完一首就暂停,表扬一下,提点一些。听完了《马捷帕》后还拍手:“非常好,就是这种气势才符合你。”

再听完夜曲和悲怆后,李迎珍就教导杨景行永远不要松懈:“对这些曲子的深刻理解,对你在创作时的帮助是非常重要的,不管你以后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你多给我几张。”

杨景行说:“我就一张。”

李迎珍瞪眼得想揍人:“一张给我有什么用!”

杨景行憨笑:“让您验收。”

李迎珍批评:“我一个人验收!这么多老师都关心你,那么多人……算了,我找人复制。”

说完了专业的,李迎珍再关心一下其他的:“你那个歌手现在怎么样了?”她还真是了如指掌。

杨景行说:“才刚开始,还在培训。”

李迎珍就说:“不要急于求成,我和贺主任对你的看法是一样的,不能让你急功近利。有什么钱的事多和家里商量,参考你父亲的意见……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就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还坦白从宽:“他们本来是想过来请老师们吃饭的,我怕麻烦。”

李迎珍不太高兴的理解:“你父母也忙。喻昕婷下星期一就回家了。”

杨景行点头:“我去送她。”

李迎珍看着杨景行:“陶萌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多少?”

杨景行笑:“不太了解……现在还早。”

李迎珍也说:“你们这一生,要经历的还多。”

告别了李迎珍,杨景行就要赶去和陶萌碰头了。先不点菜,杨景行提供照片,陶萌带了剪刀和自己的技术,她对着钱包比划了好久后才动手,剪得很小心,大小合适,恰恰放进钱包的照片夹层里。

陶萌自己带了两个钱包,有一个是长方形能放两张照片的,说:“颜色有点花,一直没用,昨天找出来觉得也挺好看的。我用这个小的放这三张卡和身份证,这个放照片和这两张,好不好?”漂亮些的两张卡幸运了。

杨景行表扬:“好。”又看看自己钱包里的照片,然后收进衣兜里。

陶萌边整理自己的边问:“你丢过钱包吗?”

杨景行说:“从来没有,以后更不会。”

陶萌说:“我就初中掉过一次包包,肯定是自己忘记在哪里了。”

大功告成后,陶萌把两个钱包都放进大包包里,心满意足:“可以吃饭了。”

吃完了饭后付账,陶萌记得:“今天该我了。”不怕麻烦的再打开包包,取出大钱包,拿崭新的现金。等别人找钱了后,再把零钱放进小钱包里去。

该回学校了,杨景行先从车里取卡片给陶萌。陶萌把手藏在背后:“我下午过来拿。”

杨景行建议:“先看一眼嘛。”

“不。”陶萌很果断。

下午四点不到陶萌就到了四零二,不但带了喝的,还有杨景行似乎喜欢的汉堡。她又拿出钱包来给杨景行看:“发现什么了吗?”

杨景行笑:“你比上午漂亮了。”

原来是陶萌的奖学金拿到手了,是值得庆祝。陶萌还炫耀了她的荣誉证书。杨景行又不要脸起来:“多加一条理由,可以让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

陶萌骄傲,但是不置可否。

到四点半的时候,陶萌告诉杨景行:“今天爸爸要回家,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杨景行理解:“早点回去,让他高兴一下。”

陶萌说五点出发应该算早了,于是两个人又去校友录上看看动静,关注一下段丽颖最近拿什么奖没。

快走的时候,陶萌肯把卡片拿着了,没看,似乎还有什么要求的看着杨景行,不动步。

杨景行催:“走吧。”

陶萌担心:“我要是忍不住提前看了呢?”

杨景行说:“看就看了,又不会没了。”

陶萌跺脚:“晚上!”

杨景行笑:“多了就没意思了。”

陶萌急道:“不多,每一条都很宝贵。”

杨景行妥协:“好,你要是忍不住看了就告诉我。”

出校门,陶萌上车。杨景行又催:“快回吧,你爸应该到了。”

陶萌又担心:“我想先看了,不然路上会分心。”

杨景行无奈:“看吧看吧,没出息。”

陶萌不生气,把卡片背对着杨景行看了几秒,然后就乐嘻嘻了:“我走了,拜拜。”

“小心开车。”杨景行目送一段。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章 学期末

晚上,杨景行用相机交换喻昕婷的苹果。其实是操作很简单的傻瓜相机,可喻昕婷还是要杨景行教一下。喻昕婷疑问相机是怎么认出人脸的呢,好聪明。

杨景行给喻昕婷现场拍了几张,弹琴的,打鼓的,还抱着吉他装模作样。相机的屏幕太小了,不好看,就把照片复制进杨景行的电脑看看效果,也不差。

喻昕婷回报杨景行,也要他摆姿势。女生到底对照相有研究一些,要求也多,觉得干摆的姿势太死板,就要杨景行带着感情去弹一曲,然后还要拿着谱子装模作样的思考。

拍好了后看看自己的作品,对比杨景行真人,喻昕婷嘿嘿得意,又提醒:“你删了吧。”

杨景行不肯:“为什么?难得帅一会。”

喻昕婷担心:“被陶萌看见了……可能不高兴。”

杨景行说:“没那么小气。去找安馨吧,拍了给我看看。”

喻昕婷点点头:“我走了。”

星期二杨景行有考试,上午是钢琴演奏。除了钢琴系的,学校里练琴最刻苦的大概就是作曲系了,因为要求很高嘛。而且相比钢琴系的,作曲系的学子们更热衷于钢琴考级,好些人在进校前都是专业几级了。可杨景行没考级,所以就不能申请钢琴免考。

监考老师就是教视唱练耳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他似乎一直不太喜欢杨景行,因为每次上课,所有人都高度集中注意力生怕听错了一个音,只有杨景行似乎在听又神游天外的样子,可恨的是又难不住他。

可今天这位老师对杨景行很客气,笑眯眯的说:“昨天下午,几个系的老师都听了你的cd。”

杨景行点头:“老师多指导。”

男老师摆摆双手,指指那台破旧的立式琴:“弹一段拉三的第三乐章吧。”

什么时候作曲系的也要弹拉三了!可杨景行不敢质疑,认认真真弹了一遍。男老师听得神清气爽的,然后把早已经打好的满分给杨景行过目,祝福:“加油,加油!”

中午还是和陶萌见面,可时间比较紧,因为两人下午又有考试。而且下午还不能见面了,因为杨景行要考两门。所以陶萌中午就把卡片拿走了,当时没看。

下午先考视唱练耳。这对很多学生来说也是比较痛苦的,那些相对简单的和弦还没什么,可后面的双声部复调实在是让人头大。杨景行就轻松了,别说填空,让他听一遍了就扒谱都没啥问题。

这个期末考试大概就是学校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们的一个下马威。考完之后,大部分人都垂头丧气的。许学思和骆佳倩把杨景行当标准答案,问了他一通。许学思还好,可怜的是骆佳倩,连标准音都没搞明白,还怪是曲子写得太难听了。

视唱练耳之后就是旋律写作了,歌词和要求都给好了。杨景行按照要求,写了一段不太难听的主题,然后各种发展……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不过为了不标新立异,他又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考试结束。

出考场,许学思又来找杨景行:“叫我来问你,专业聚会去不去?”

杨景行问:“什么时候?”

“星期五晚上。”许学思嘿嘿笑,“美女带来。”作曲系八男两女,是比较凄惨。

杨景行说:“没美女带,就一个人。”

许学思伸手:“一百块,我帮你交。”

那个楚鄂来的女生孙钟玲从旁边经过,她和杨景行这个学期中只说了少得可怜的几句话,现在又加上一句:“杨景行也去聚会?”

杨景行点头微笑。他听许学思说过孙钟玲的传言,这女生虽然人不漂亮,但是比较大胆开放,勇于和高年级的男生互相解决身体的寂寞问题。对于大一新生来说,还不能见怪不怪。

许学思和杨景行一起去食堂,还指望能见着美女的呢,大失所望:“那个钢琴系的呢?”

杨景行说:“我不知道,吃完了吧。”

吃饭的时候,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许学思又给杨景行说一些新闻旧闻。不过似乎都不够劲爆,许学思突然想到一个好料:“有人举报过你,知道不?”

杨景行吃惊:“我做什么了?”

许学思说:“估计是说你在四零二胡乱搞,郑金余还问过我,我帮你说话的……眼红的人多,不过应该不是大一的。”

杨景行斗志昂扬:“不能让人冤枉了,我要搞一搞。”

许学思嘿嘿笑,似乎有些羡慕。

正吃着,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他先汇报了自己吃的什么,再说考试情况。陶萌说自己下午也考得不错,之后还和好几个女生一起逛了一会超市,这些都不重点,说啊说的,陶萌喜悦的语调突然降低:“我已经看了……是回家才看的。”

杨景行表扬:“有进步,明天就可以坚持到最后了。”

陶萌这时候没啥自信:“不一定……我就高三的时候课间睡过觉,而且都是脸朝下趴着的,你应该看不到。”

杨景行说:“睡着了你怎么知道,嘴都睡歪了,流口水。”

“不可能!”陶萌急了,“你再乱讲,这条就不算了!”

杨景行说:“以后我要找机会照相,不然你自己永远看不到。”

陶萌说:“不会给你机会!”

杨景行说:“损失的是你,那么可爱的画面。”

“哼。”陶萌好像不是特别坚决了:“你还看过谁的?”

……

后来又遇上年级长夏小康,这位同学工作认真负责,和杨景行探讨了一下关于他参加各种活动的事情。所以杨景行回教室比较晚,路上悄悄赶上了喻昕婷,不过没吓到她。

喻昕婷嘿嘿:“我看见你的影子了。”

杨景行失意:“聪明。”

喻昕婷还说:“你要是等我走到那个路灯下面,我就看不到了。”

杨景行就站住不动了。喻昕婷挪了两步后停下,看着杨景行,有点为难的样子。杨景行跟上去抱怨:“又被你发现了。”

喻昕婷笑,说:“我带照片来了。”

杨景行加快脚步:“快走。”

到四零二后连上电脑看,好几十张。先是一些昨天晚上在寝室的,安馨穿着厚厚的睡衣在电脑前吃零食,似乎被喻昕婷偷袭了。然后就是她们俩互相照的一些,还有寝室里另外两个女生的几张。喻昕婷拍了寝室的全貌和局部,她的桌子收拾得很干净,摆着心爱的电脑,上面的床铺也整洁可爱。

再就是今天照的,校园里,琴房里,食堂里。杨景行一张一张的看,挑选出了几张自己最喜欢的,说要保存。

喻昕婷有点抱怨:“孔晨荷昨天也拷了你的照片,还发给她的同学了。”孔晨荷是喻昕婷的室友,杨景行见过几次,挺开朗一女孩。

杨景行谴责:“一点都不爱护学校,以后别理她。”

喻昕婷笑:“她们说你弹琴的样子最有魅力,吹小号就不好看。”

杨景行指指小号盒子:“你帮我扔了。”

星期三,杨景行一天没事,早上先去了宏星公司。张彦豪接见了他,问有没有新歌,杨景行直说忙,没写。张彦豪就说以杨景行的灵感,一个月两三首歌应该没问题啊,有点催促的意思,然后又简单说了下对付飞蓉将来的计划,都是些应付话。

张彦豪还有个打算,假如有可能,他想让段丽颖带着程瑶瑶一起上明年的春晚,两人去唱《指尖流水》。以段丽颖的资质,上春晚问题不大,只要她愿意,可程瑶瑶还没到那个级别。

段丽颖虽然半退隐,但是只要到公司来,肯定还是一姐待遇。张彦豪的这个打算显然是在帮程瑶瑶,同时也是帮杨景行。毕竟杨景行现在只能勉强说是初绽头角,要是歌能上个全国型的大晚会,身价也会飞涨的。

可是杨景行不愿意,对张彦豪说:“这首歌其实是感谢一个朋友的。”

张彦豪说:“大卫酒吧的那个,我知道。”

杨景行说:“冉姐算我的长辈,也帮过付飞蓉很多,所以这首歌我不想卖,张董,对不起。”

张彦豪点头:“情义无价……但是你要给我准备一首。”明年的春晚,现在就开始准备,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然后杨景行和甘凯呈一起去听了听录好的《豆蔻》和《心情的承诺》。程瑶瑶虽然造型和舞台风格都比较花俏,但确实是个优秀的歌手,唱得挺不错。新专辑的名字也改成《豆蔻》了,其他几首歌杨景行也都听了一段,整体平庸,不难听估计也难红。

甘凯呈预测《豆蔻》肯定会红,会比《霞光》还红,毕竟现在就是这么个市场。至于《心情的承诺》,就得看运气了,旋律和意境毕竟有点老套的感觉,不如《豆蔻》那种新鲜感。

杨景行去看付飞蓉的录像时咨询了一下策划部经理,因为他想让付飞蓉走那种“健朗,爽朗,充满活力而又平凡”的路线,连他偷偷摸摸为付飞蓉准备的歌也是朝着那个方向走的。

经理坦白告诉杨景行他不是特别看好付飞蓉,声音确实有特色,但是脸真的不怎么样。经理入行十来年,见过好些优秀的歌手,声音好唱得好,可就是红不起来,因为长相问题。也有公司做试验,把人藏着先推歌,等歌很红了再让歌手出来和大家见面,换来的结局是见光死。

太多残酷的例子,不是艺人爱整容,也不是公司逼艺人整容,实在是这个市场对不好看的实力派需求量只有那么一丁点。做实力派比当偶像派难了无数倍,还需要更多更多的运气。

经理说:“你要是真的铁了心做她,最好还是去处理一下,毕竟你也要回报。不需要整多漂亮,弄得整个人都认不出来了,但是要有特点,能让一部分喜欢。”他还说不需要出国,就在浦海就有个很出名的医生,若干人都是他的刀修理出来的,大明星也要排队等。

杨景行笑:“我喜欢原汁原味的。”

经理也笑:“原汁原味也要炒熟吧,生鱼片也要蘸芥末吧。”

经理也不怕泄露商业机密,给杨景行看了好几个公司里二三线歌手的包装策划案例。数据不说假话,在视觉效果上投入是不会错的。同样的没啥大名气,好看点的出场费就是高一些。

杨景行也没说要感谢一下别人,请吃个午饭什么的,看时间差不多后就赶去和陶萌碰头了。

陶萌每天都换衣服,每天都漂亮,导致杨景行忽略了她今天穿的是很好看的新鞋子。这让杨景行好一阵道歉,最后只能耍无赖了:“怪你自己,脸那么好看!”

陶萌勉强原谅:“是阿姨去年帮我买的,有点大没穿,现在还是。”

杨景行笑:“鞋子不是内衣。”

陶萌又生气:“乱讲……好久没买衣服了,都是因为你。”

杨景行就弥补:“星期六去吧。”

陶萌计算:“上午九十十一,三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上午买你的。”

杨景行说:“我只用一个小时。”

陶萌很严肃:“不行,这次你要完全听我的。”

杨景行说:“我预算有限,要节约。”

陶萌眼睛一眨,关心:“有多少,预算。”杨景行说:“越少越好。”

陶萌沉默了一会,有些抱怨:“说得我都没心情了。”

杨景行苦笑:“好,随便买,会花才会赚嘛。”

陶萌又问:“是不是你用钱多,家里说你了?我爸爸有时候也是。”

杨景行笑:“不是,现在比以前用得少。”

陶萌惊喜:“我也是,爸爸还问我呢……她们还说恋爱花钱,其实也不一定!开心也不是靠花钱,是不是?”

杨景行点头:“但是漂亮一定要!”

今天下午都有空,所以分手的时候陶萌先不拿卡片了,还问杨景行:“你下午想吃什么?”

杨景行说:“你带的我都喜欢。”

陶萌不依:“你说一样。”

杨景行摇头:“不说,随便你带什么都是惊喜,但是我说了感觉就少了点。”

陶萌笑:“那好。”

下午四点,陶萌和杨景行带了薯条和鸡翅。杨景行啃得津津有味,陶萌就看着他,自己一根薯条分几口咬。

杨景行诱惑陶萌:“真好吃,尝一口。”

陶萌摇头:“不要,薯条就长胖……我奶奶的饮食习惯特别好,所以她身体好,身材也保持得好。”

杨景行笑:“难怪你一直这么苗条。”

陶萌摇头:“其实不是,以前没特别注意过……你也要注意,除了一日三餐,平时不要随便乱吃。”

杨景行点头:“除非你是买的。”

陶萌就传道:“要多吃水果,苹果和猕猴桃是最好的……睡前不要剧烈锻炼,神经休息不好……”

星期四上午又是考试,然后作曲系就彻底轻松了,啥事没有了。星期五陶萌也放假了,想把逛街的日期提前,可是听说杨景行晚上有专业聚会后就放弃了,不过中午的碰面还是不能省略的。

陶萌边吃饭边打听,说:“十个人,一张桌子就够了,确定只有十个人吗?”

杨景行说:“应该吧,不知道有没有人带家属。”

陶萌问:“你们专业还有其他人谈恋爱吗?”

杨景行说:“我不知道,没问过。”

陶萌怀疑:“可是他们都知道你。”

杨景行说:“别臭美。”

陶萌不高兴一下,担心:“假如别人带了,你没带,是不是不好?”

杨景行感叹:“唉,女朋友太优秀也烦恼啊。”

陶萌大大方方笑一会,又认真:“也不用觉得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幸福。”

杨景行顶嘴:“我就觉得我是最幸运的!”

陶萌懒得管了。

考虑到杨景行下午事情多,陶萌就提前把卡片拿了。说今天肯定能比昨天有进步,昨天是坚持到晚饭前,今天肯定是晚饭后。

回学校后,杨景行就一个人把四零二的那点东西搬下楼寄存起来。双排键都是连同架子一起搬下楼的,看得那门房连忙帮忙。架子鼓体积大,还是先拆开装箱。门房帮忙上下搬了几趟,不问杨景行的名字也能把寄存单子写好。

杨景行提着音箱下楼的时候,喻昕婷和安馨来了。喻昕婷有点不乐意:“你怎么一个人搬?”

杨景行高兴:“正要你们帮忙,去买两包烟。”

喻昕婷问:“要烟干什么?”

安馨说:“给门卫的吧,买哪种?”

杨景行说:“二十左右的。”

喻昕婷说:“我爸爸都没抽那么贵的。”不过还是去了,也没接杨景行的钱。

都弄好后,喻昕婷和安馨又要上楼看看,再稍微打扫一下。杨景行说:“辛苦了,不过不能请你吃饭,晚上专业聚会。你们没有?”

安馨笑:“还聚会,聚众斗殴吧。”

杨景行问:“怎么了?”

喻昕婷说:“今天早上他们吵架了……”

喻昕婷绘声绘色,安馨添油加醋,说起今天上午大一钢琴系的两男一女在老师办公室外三人对骂,因为考试的时候弹奏曲目的问题。期末考试成绩关系着谁能被送去参加明年的一个青年专业钢琴比赛,还是个国内的比赛而已。

杨景行问:“安馨呢?”安馨弹得很不错,其他学科也努力,成绩应该名列前茅。

喻昕婷说:“安馨第一,已经确定了,比我好得多。”

安馨说:“她第五,就差一点点,第六的都去争,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喻昕婷嘿嘿:“没关系,我没比赛经验。”安馨以前就拿过几个奖,不过都是些地方性的小比赛。

杨景行鼓励:“比赛不是目的,加油练习,保证水平。”

喻昕婷点头。可这话安馨听得不舒服:“你当然不是目的。”

杨景行说:“拿奖了回来请我们吃饭。”

然后杨景行就打电话给许学思,去新教学楼和同学集合了。等人等了半个小时,果然有两个男生带了女朋友。除了许学思,没人关心杨景行为什么没带家属。骆佳倩也只问了些杨景行的专业近况,有没什么新作品,认识啥圈子里的人物没。

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的时候,两桌人一开始聊的也是些专业话题。一个男生还对杨景行《雨中骄阳》中的和弦布局提出质疑,可骆佳倩和对方展开了争论。难怪其他专业的瞧不起作曲系,说这些人满脑子只有和弦。

杨景行就劝告:“好不容易放假,还说学习,聊点有意思的。”

接下来也没意思到那里去,一群人象征性吃完了一顿饭后就散场。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放假

今天晚上杨景行没去四零二了,苹果也是下午就吃了。他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到点了再给陶萌打电话发短信。

星期六就是真正的寒假了,早上八点半杨景行接到陶萌后就直奔商场。陶萌选的地方,说和匡静她们去过,东西比较便宜,性价比高。

这是一家年轻化的商场,顾客多是青年少年。虽然商场才开门没一会,但偶尔也能看见一对亲密的情侣。

陶萌和杨景行坐电梯一楼一楼慢慢上到男装楼层,这里就比下面的女装部冷清一些,一眼看过去,只有店员们规规矩矩站着准备欢迎今天的第一位顾客。

一家一家的看,前面几个牌子陶萌都只扫了一眼后就放弃了。再进一家风格看上去比较豪放大气的,好不容易看中一件外套,可没陶萌中意的颜色。

继续走,陶萌看到一个品牌就高兴起来:“陈夏青说的就是这个。”确实是个不错的牌子,店面都比其他大很多,一看看去,各种样式的外套和裤子很多,大部分是深色的,风格略显成熟又不失时尚感,估计对得上杨景行的口味。

在店员的热情介绍下,陶萌先选中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呢子面料,类似大衣,但是裁剪细节好,线条讲究。又搭配了一条深灰色的裤子后,杨景行就准备去换衣服了。

陶萌叫住了他:“你把东西放我这。”手机,钱包,钥匙什么的。

杨景行很快,只用一分钟就换好了,不过出更衣间的时候还在扣衣服扣子。看陶萌的表情,她挺满意自己的眼光。

一八五尺码的衣服杨景行穿着刚好合适,宽阔的肩膀把衣服的立体感很好的撑了起来。衣服总体看上去比较简约,但是肩章和口袋之类的小细节增加了时尚感。还有腰带,服务员帮杨景行扣拉起来,体现出他的身材。深灰色的裤子比较宽松,长短恰恰合适,和黑色的衣服是永不落伍的搭配。

看看镜子里的杨景行,再看看本人,陶萌笑问:“喜欢吗?”

杨景行点头:“喜欢。”

陶萌还像模像样的伸手去拉拉杨景行的腰带,扯扯肩章,摸摸口袋,问:“裤子口袋大吗?”杨景行的坏毛病,钱包手机什么的都塞口袋里,而这件衣服的口袋只能是装饰作用。

旁边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也瞟了杨景行几眼,原来她的男人也在试衣服。这个男人出来的时候马上注意到了和自己撞衫的杨景行,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一米七的身高,说衣服不合适,又进去脱了。

这的衣服款式和质量都不错,价格也便宜。用了一个多小时,两个服务员忙来忙去的帮杨景行试了十来套,陶萌看中三套,最贵的那件衣服才一千块多点。

然后还要去买鞋子,免得杨景行穿来穿去就是那几双。买了鞋子就还有袜子。然后又是衬衣,领带……

效率还蛮高的,两个多小时后,杨景行一堆盒子已经快抱不住了。两人准备去吃午饭了,陶萌还是被花钱给予了很多快乐,乐嘻嘻的:“你最喜欢哪一件?”

杨景行说:“都喜欢,我在考虑先穿哪一件。”

陶萌说:“你下午就送去洗,明天就可以穿了吧?”

杨景行说:“没那么快。第一次肯定穿给你看,我攒到明年开学。”

陶萌考虑了一会:“也只好这样,唉,应该早点来的。”

取车,杨景行把大堆东西放在后座。陶萌先到副驾驶坐好,回头看看杨景行,再伸手开了杂物盒看一眼。可惜还是被杨景行发现了,陶萌嘿嘿笑,她昨天又没坚持到吃晚饭。

吃了午饭后也没休息多大一会,下午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呢。陶萌要回之前的那家商场,因为她上下楼的时候留意了的,似乎那的女装也还不错。

杨景行担心:“算了吧,免得白跑一趟。”

陶萌说:“不会的,肯定能买好……实在不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于是又回去,其实这儿的漂亮衣服肯定多,因为漂亮女孩就不少。

陶萌看了看说:“我要买点去海南穿的衣服。”

杨景行问:“那边现在冷吗?”

陶萌说:“不热,十几二十度,奶奶喜欢那里。”

杨景行说:“多买点好看的衣服,我要看照片。”

杨景行集中了注意力,表现得比自己买衣服的时候专业得多。他目光犀利,似乎总能在万花丛中选中陶萌最中意的一件。

各种体恤,衬衣,外套,裤子,帽子……有些要试穿,有些就在身上比划比划,反正陶萌也不嫌麻烦。

旅游的衣服差不多后,再就是冬天的。陶萌指着一件白色的长外套问:“这件好看吗?”

杨景行看了看说:“太白了。”

陶萌说:“可以穿深色裤子,还有围巾,再搭配包包,就不会了。”她还是专业一些。

试试吧,陶萌穿上后自己挺喜欢的,问杨景行:“是不是和你那件有点像?”

确实,款式有点类似,也有肩章和腰带,直筒筒的,只是颜色反差。可是这件衣服不够活泼,陶萌十八岁的女孩穿显得不太合适。

陶萌再把围巾围上,包包挎上,给杨景行描述:“围巾换成花色,包包用深色的,这里可以加胸花……你觉得呢?”

杨景行点头:“不错,我喜欢。”

于是接着又去买搭配的东西,胸花选了好一阵,鞋子也得好好对比研究。陶萌计划好了:“我也等明年和你一起穿。”

杨景行嘿嘿:“情侣装。”

陶萌笑,又说:“一般的情侣装都是夏天穿的。”

杨景行就说:“夏天,快点来吧。”

五点了就送陶萌回家,因为东西比较多,杨景行提着送到电梯门口。因为陶萌全家下星期一就要出发去海南了,暂时还不能确定明天能不能见面,两人就多说一会话。

“要是明天不能见面呢?”陶萌做最坏的打算。

杨景行说:“你就好好玩,我们都过一个开心的寒假。”

陶萌说:“还要充实,这个晚上打电话再说……要是不能见面怎么办?”想起来就很不开心的样子。

杨景行说:“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

陶萌看看自己装着卡片的包包,说:“还要写。”

杨景行点头:“一定。”

陶萌看着杨景行说:“你先放地上。”

杨景行把大大小小的包包靠墙放在光亮的地面上,半张开手:“来,抱抱。”

陶萌嘴唇有点小撅,磨挪脚步,朝杨景行靠近了几厘米,但还是间隔几十。杨景行迈右脚,双手绕到陶萌背后搂了一下,让两人的胸口依靠一会。

可是松开后,陶萌更不开心了,微锁着眉头,眼睛也垂着,嘴角下拉,考虑:“我不想去海南了。”

杨景行说:“要陪奶奶嘛,好好玩,有机会就穿泳装照相。”

陶萌不生气也不笑,锁着眉头抬眼看杨景行,抿着的嘴唇瘪啊瘪的,问:“你是不是想你的朋友了?”

杨景行说:“我想你。”

陶萌的眼睛闭一下再睁开,就有点湿润了,她压着脑袋,双手揪着衣服两边,再说:“我不想去了。”

杨景行说:“我想去还去不了呢……”

陶萌异想天开:“你和我们一起……”也知道这不可能。

看陶萌越来越委屈,杨景行说:“你帮我去,玩了什么好玩的,吃了什么好吃的,就和我分享,我用卡片和你换,一条换一条。”

陶萌瘪着嘴角挤了两个假酒窝,看着杨景行点点头,说:“不行,要用短信换,我发一条你要回一条。”

杨景行笑:“好,但是你不能看见了太阳就炫耀,我也见过太阳。”

陶萌说:“但是你要及时,不能和朋友玩忘记了。”

杨景行说:“不可能,不就是让他们笑话么,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陶萌勉强笑一下,继续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上去吧。”

陶萌取出卡,拿在手里没刷,说:“你回去的时候小心开车,去石陵的时候也是,你开车就告诉我,我不打扰你。”

杨景行笑:“开车之前我给你打电话,听够了再上路。上去吧,有人看。”

陶萌刷卡,电梯开了,她站进去。杨景行把一堆袋子放进去,伸手帮忙按了按钮。陶萌眼疾手快,生气的戳开门键,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说:“我没勇气按第二次了。”

陶萌的嘴巴又瘪,下巴抖啊抖的。

杨景行再催:“快上去,让假期早点结束。”

陶萌看了杨景行好一会,自己按下按钮,两人互相注视着直到电梯门关上。

杨景行还没回到学校就接到陶萌电话,问他:“你到哪了……我们明天上午就要回松江。”

杨景行说:“没事,你要开心的玩,不然我会内疚。”

陶萌说:“我也没说不开心……就是不想去了。”

杨景行多疑:“你不想要短信了?”

陶萌考虑了一下:“我情愿不要!”

杨景行说:“难得有机会,多陪陪家人,这样我们也会更开心。”

陶萌有理由:“在家里也是一样陪……我看卡片了。”

杨景行笑:“退步了!”

陶萌委屈:“我要平衡坏消息!”

……陶萌没考虑杨景行的行车安全,说了好久。

吃过晚饭后杨景行就回家,先去付家烧烤看了看,然后给父母打电话,再联系一下章杨。给章杨的电话挂了后没多久,杜玲给他打过来了,说要跟车一起过去石陵。杨景行就说这是出差,不好玩。

今天晚上和陶萌的电话打了好久,因为陶萌要为两个人安排计划这个寒假。陶萌的计划是完成一幅画,看完两本书文艺书两本专业书,还要提高钢琴水平。

至于杨景行,陶萌很大方的给他每天四个小时的玩乐时间,其余的时间就是构思作曲,陪父母,自学。还有个重要任务,杨景行得当摄影记者,明年要用照片向陶萌好好介绍自己的家乡。

陶萌还说:“你也多拍点朋友的照片,男女都要,帮我跟他们问好。”

杨景行满足一切要求。

星期天上午,杨景行去超市买东西,同样规格的三大包零食,给喻昕婷她们的。还有给夏雪和刘苗的,除了吃的还有两个姑娘要求的一些小玩意,手机链皮筋什么的。

一上午和陶萌打了三次电话。估摸着喻昕婷快吃完午饭后,杨景行就去接她,又被嘉嘉父母逮住了。

嘉嘉母亲也给喻昕婷准备了一大包水果零食,让她带在路上吃,说:“杨景行送你怕什么,躺在车上也不麻烦……你是送上车吧?”

杨景行点头笑:“这么多,明年过来还能吃。”

嘉嘉母亲猜想:“过来了打电话,杨景行去接,他没空就我们去。”

杨景行说:“有空有空。”

喻昕婷还提着一个防尘袋,对杨景行炫耀:“嘉嘉妈妈送的包包,好看。”

杨景行问嘉嘉:“学不学小号?明年我来教。”

嘉嘉父亲笑,问杨景行:“你去石陵了还要回来吧?到家里来。”

客气了一阵后就告辞,喻昕婷告诉杨景行姚春燕昨天就过来了,和安馨挤一个床睡的。而且三个女生昨天晚上就去买了很多零食,还有方便面什么的。

杨景行说:“后面还有几包,你们今天努力消灭了。”

喻昕婷回头看,后座是只有刚刚从嘉嘉家里拿的一包啊,就嘻嘻问:“你买的?”

杨景行说:“你的有苹果,我们换吧。”

喻昕婷说:“我昨天也买了苹果的,五个……对了,还有给盼盼带的东西,你检查。”

杨景行笑:“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喻昕婷想起来:“陶萌她们放假了吗?”

杨景行说:“放了。”

“哦。”喻昕婷点点头,“她回家了?”

杨景行点头。

喻昕婷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说:“星期四吧。”

喻昕婷建议:“其实可以多玩几天,你回家只用几个小时。”

杨景行笑:“我也想家啊。”

到学校后,杨景行打开后备箱让喻昕婷把三包吃的都带回寝室。喻昕婷吓一跳:“这么多,三个人的?”她检查了一下,决定和杨景行换,他的好东西多些。

杨景行又说:“先把东西搬下来放车里。”他干脆去找宿管阿姨申请,想上楼帮忙搬。

宿管似乎认识杨景行了,学生证都不看,不耐烦的:“上去上去,快点下来。”

杨景行提着东西跟着喻昕婷,站在了寝室门口没进去。安馨和姚春燕在电脑前看什么,还有个女生在看书,因为靠近门边就先发现了杨景行。她把脚从椅子上放下来放进棉拖鞋里,对杨景行笑了笑。

姚春燕也站起来对杨景行笑,安馨看了看情况过来接东西,给了姚春燕一包:“你的。”

姚春燕没接,看着杨景行。杨景行说:“把东西搬下去放车里。”

喻昕婷拖自己的箱子,是不小,还有个旅行包也鼓鼓囊囊的。杨景行进去一步接手,然后把安馨那个稍微小点的箱子也提起来,说:“你们帮春燕。”

那个看书女生也站起来,看一看问喻昕婷:“现在就走?”

喻昕婷摇头:“先把东西放好。”

杨景行问:“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女生摇摇头:“你们去吧。”

杨景行提着两个箱子下楼,都不轻。姚春燕拖着自己小巧的行李包,喻昕婷拿着自己的旅行包,安馨空手跟着。

等杨景行把东西在后备箱里摆放好后,姚春燕对他说:“谢谢你。”

杨景行说:“六点来接你们吃饭。”

喻昕婷突然想起来:“我苹果忘拿了。”

杨景行说:“现在不吃。你们好好想想,别忘记东西了。”

安馨说:“我就一个小包了,昕婷还有点多,还电脑。”

喻昕婷说:“我明天背着就行了。”

然后杨景行就开车去体检一下,路上接到齐清诺的电话:“方不方便?”

杨景行问:“什么事?”

齐清诺说:“我刚给喻昕婷打电话,等会去学校,柴丽甜也是明天的车。”

杨景行说:“晚上一起。”

齐清诺又问:“你什么时候走?”

杨景行说:“明天下午去石陵,后天回。”

齐清诺问:“你一个人?”

杨景行说:“带她嫂子过去。”

齐清诺说:“晚上再说吧,挂了。”

杨景行五点多回的学校,六个女生下楼的时候一个个乐颠颠的,除了齐清诺,还有邵芳洁和柴丽甜。

姚春燕本来躲在后面的,可邵芳洁把她揣了出来面对杨景行的捉住,说:“好好看看,机会不多。”

齐清诺转一圈,弯着胳膊把手肘架到杨景行肩上,甩着媚眼问:“谁帅?”

杨景行挺胸收腹:“我高!”

姚春燕不正眼看杨景行,嘿嘿笑。

柴丽甜对杨景行说:“刚才笑死了。”

喻昕婷简直有点责怪:“春燕太好骗了,说两句就信了。”

杨景行问:“信什么?”

邵芳洁得意的样子像个主谋:“信你帅啊,还有味道!”

杨景行闻闻自己的衣服:“确实好骗,都饿没?”

齐清诺说:“还早,玩会。”

柴丽甜说:“去食堂,我给你们算一卦。”

杨景行问:“你们还没玩够?”

邵芳洁积极:“才预热。”

七个人在食堂坐了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杨景行在边上,旁边是喻昕婷,联合安馨和姚春燕对阵齐清诺她们。

不过这个对阵和占卜没啥关系。柴丽甜取出扑克牌,说本来是准备在火车上玩的,现在奉献了。她也不说占卜方法,直接拿着牌说:“谁洗牌,洗的时候只要拼命想自己喜欢的人,拼命想,就准。”

看没人动,邵芳洁就自告奋勇:“我来。”

柴丽甜说:“你算一百回了!”

邵芳洁说:“示范,不然她们没兴趣。”

齐清诺问:“一百次中有没有我一席之地。”

邵芳洁伤感:“你不爱我。”

齐清诺指着柴丽甜:“不准。”

柴丽甜气愤:“你爱她?行动一个!”

齐清诺不耐烦的勾手指头:“给我给我。”

大家注视着齐清诺洗牌,她那样子还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然后柴丽甜接过洗好的牌,一副神圣的样子开始摆牌,边摆边说明规则,好像挺复杂的。

“方块九,这说明你们认识很久了。”柴丽甜边说边看齐清诺。

齐清诺点点头:“嗯,久。”

柴丽甜继续摆,继续说明:“这个j后面就是缘分了……黑桃八,说明你们缘分不浅。”

齐清诺笑:“太深了!”

柴丽甜受到鼓励,继续摆啊看的,说:“这说明你有二心,对方没安全感。”

齐清诺好笑:“有点牵强。”

邵芳洁问:“谁?谁!”

柴丽甜继续算:“……这个说明你们的家庭环境差不多,般配。”

齐清诺说:“一模一样!”

喻昕婷也有兴趣了:“我们认不认识?见过没?”

齐清诺说:“就春燕没见过。”

柴丽甜滴溜着眼睛:“……在你之前,他有过四段情史。”

齐清诺怀疑:“没这么多吧。”

这个占卜还真全面,啥都能讲出来。柴丽甜也专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糊弄着,把几个女生都听投入了。

直到柴丽甜算出结婚日期是在四年后,齐清诺才骂:“我跟我妈结婚?”

没人说柴丽甜假,反而都怪齐清诺不够意思。齐清诺笑:“想我喜欢的人,我最喜欢我妈。”

邵芳洁气愤:“爱情,爱情,你懂不懂?”

齐清诺说:“我不懂,你们来。”

柴丽甜好像一身神通没处用,到处拉人,可喻昕婷不肯,安馨也摇头,姚春燕更是躲,最后只好杨景行遭殃,这个大家都赞成。

杨景行洗牌,柴丽甜还不放心的问:“算爱情吧?”

杨景行点头,把牌给柴丽甜。柴丽甜又装模作样,一群女生瞪大眼睛盯着看,关心杨景行的命运,但没人问他想的是谁。

才两张牌摆下去翻开来,红桃k后接个小王,邵芳洁惊呼:“天呐!”

柴丽甜说:“镇定,镇定。”

喻昕婷好奇:“怎么了?”

邵芳洁说:“小王是死心塌地啊,大王就是今生唯一。”

杨景行笑:“幸好不是大王。”

齐清诺笑:“都死心塌地了,没多远了。”

喻昕婷笑,问:“要是再出大王呢?”

安馨早懂了:“看出在什么花牌后面。”

于是大家迫不及待继续研究杨景行的爱情。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送别

十几种爱情因素的几十上百种可能,柴丽甜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力和口才加上对杨景行的那么一点了解随便瞎扯,说杨景行和他想的人认识很长时间了,缘分系数很高,家庭背景差不多……

邵芳洁当个积极的算命助手,看见一张好牌就抢着解释:“她先喜欢你!”

杨景行心虚的嘿嘿笑:“我信了!”

再出来一张要决定杨景行情史的牌,大家都注视着柴丽甜的手。柴丽甜小心翼翼,慢慢掀开。

“六!”邵芳洁叫,不解释了。

杨景行得意了:“这么多!”

齐清诺取笑:“你深藏不露啊。”

柴丽甜说:“也不是具体数字,只能说明你比较多情。”

杨景行笑:“我信了。”

摆了一堆牌后又加啊减的除掉,最后得出偶数,说明杨景行的这段感情能开花结果,不过因为数字偏大,所以要经历一段比较长时间和一些磨难。

感觉杨景行的事情八卦不起来,于是换安馨来算,女生们马上七嘴八舌的热闹起来。虽然安馨自己守口如瓶,但是大家根据牌面得出一个大概的情况:安馨有个喜欢很久的人了,可是彼此的关系还没有明朗化,因为现实的各种条件约束。

安馨都这么大方了,大家都要喻昕婷来,可这姑娘死活不肯,最后还是姚春燕顶了上去。卦象显示她会有一段很美好的爱情。

玩起这个大家都忘记吃饭的事情了,直到七点杨景行才催。也不麻烦了,就在学校附近要了一个包间,点上十来个菜。杨景行坐喻昕婷和齐清诺中间。

齐清诺问姚春燕能不能喝酒,姚春燕摇头。齐清诺再看杨景行,杨景行说:“你想喝就叫。”

齐清诺说:“你们走了就没人陪我喝了。”

杨景行决定:“葡萄酒,都意思一口。”

还在说算命的事,上来几个菜后,齐清诺转着圈的给每个人倒上小半杯葡萄酒。杨景行举杯:“来,假期愉快。”

齐清诺补充:“加油,开学再算一卦。”她一口干了。

看杨景行也干了,喻昕婷也皱眉把自己的喝完。杨景行转了一下桌子,让喻昕婷喜欢的香酥排骨停在她面前,喻昕婷连忙伸筷子。

酒还有大半瓶,齐清诺把自己和杨景行的杯子满上,说:“冉姐想去看看盼盼,没空,我当代表算了。”

杨景行问:“家里同意。”

齐清诺笑:“你要不要亲自问?”

杨景行点头:“吃午饭了出发。”

齐清诺说:“我先到他们店里等你。”又对喻昕婷说:“昕婷,早上不送你们了,来不及。”

喻昕婷点点头。柴丽甜是下午的车,杨景行和齐清诺也不能送了。

边吃边聊到八点多才结束,剩余的酒被杨景行和齐清诺一人两大杯收拾了,齐清诺有些脸红。

回学校后,喻昕婷让杨景行等一会,她上楼去拿苹果。杨景行说车上还有,明天再给,问齐清诺:“你回家还是和她们聊会?”

齐清诺说:“送我去车站。”

上车后,齐清诺看看油表:“不用加了。明天有没有人送你?”

杨景行摇头:“没有。”

“陶萌呢?”齐清诺拉了一下安全带,但没插上。

杨景行说:“她明天去旅游。”

“去哪?”

“海南。”杨景行开车。

“要分开好久。”齐清诺有点同情,“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景行说:“不久。”

齐清诺不信:“不久?一下午没电话。”

杨景行说:“还没到时间。”

齐清诺说正事:“《少女》给程瑶瑶唱了?”

杨景行点点头:“李鑫填的词,唱得不错。”

齐清诺想起来:“春虫想见你,给我说几次了。”春虫就是《心情的承诺》的作词者。

杨景行说:“那首歌不太好。”

齐清诺说:“她去找老干妈好多次了,小样听得眼泪流。”

杨景行说:“专辑快出来了吧,说的这个月发行。”

齐清诺问:“程瑶瑶人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了解。”

齐清诺笑:“我人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太了解。”

齐清诺不追究:“冉姐说那边有点偏僻,不知道地方怎么样。”

……

把齐清诺送到车站后杨景行就回家,十点按时给陶萌电话。陶萌先问了一下杨景行今天下午会餐的情况,然后不知道第几次的问起:“明天你送喻昕婷她们要多久?”

杨景行说:“来回两个多小时。”

“我都没人送。”再次抱怨的陶萌也不完全怪杨景行,继续问:“她们问我了吗?”

杨景行说:“问了,我说你要旅游,所以没时间。”

陶萌关心:“齐清诺知道了吧?”

杨景行说:“她早就知道。”

陶萌想了一下:“今天的写了没?”

杨景行说:“写了,要不要我读给你听?”

“不要!”陶萌果断,但马上变卦:“好,你读。”

杨景行说:“喜欢萌萌的倒数第二十五条原因,高二上学期开学没多久上游泳课的时候,我用水管撒彩虹,不小心浇在了你身上,你没怪我,我觉得你站在彩虹下很漂亮。”

陶萌回忆了一会说:“你不是故意的嘛……我一直想拍一次真正的彩虹,可是从来没遇到过。”

杨景行说:“肯定会有机会的。”

陶萌又笑:“四百分之一了,好快哦。我觉得你的字比原来写得好了。”

杨景行笑:“我的主要目的就是练字。”

陶萌不高兴:“烦人……”

二月五号早上七点不到杨景行就到了学校,喻昕婷她们也早准备好了,在食堂里吃了点没什么选择余地的早餐。喻昕婷背一个不小的背包,挎着电脑包,左手提着杨景行的那袋零食,看样子还没动过,右手是给杨景行的苹果,还有给付飞蓉带的一小袋子吃的。

八点差一刻到的火车站,时间蛮紧。杨景行依然是大包小包的拖着,把女生们送进站。安馨她们马上就检票了,抓紧时间和喻昕婷说了几句话就要挥手道别。姚春燕再次谢谢杨景行,不再多么羞涩,好像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喻昕婷还要多等一会,站好位置后,杨景行又不顾喻昕婷阻止去买了一张站台票。然后看看喻昕婷的那么多东西,想办法精简一下。

箱子比较重,估计已经装满了,旅行袋里装的是给父母带的东西,也鼓鼓囊囊了。就剩下背包,杨景行建议喻昕婷把零食放进去,可也塞不下。

喻昕婷嘿嘿:“我们把之前买的吃光了。”

杨景行问:“钱包放哪的?”

喻昕婷拍拍衣服:“里面,我趴着睡觉。”

杨景行说:“电脑也放身边。”

喻昕婷点点头,问:“你和齐清诺说的什么时候碰头。”

杨景行说:“还早。到车上好好休息,让家里看到你漂漂亮亮的样子。”

喻昕婷笑着点头。

开始检票了,好多的人啊!杨景行提着东西走在喻昕婷身后,挤啊撞的。进去后喻昕婷小跑了几步又停下,不好意思:“不用跑了,我是卧铺。”

找到车厢后上去,里面已经有些人。喻昕婷的位置在车厢中段,小隔间里已经有两个中年人,看样子是一对夫妻。女人热情,说他们行李不多,让杨景行把箱子放他们那边。喻昕婷是上铺,杨景行把她的几个包包都放上去,看一下所谓的被子是不是干净。

东西都放好后,杨景行看了看,问中年男人:“您是到哪儿?”

男人说:“终点站,益都。”

杨景行说:“她也是,麻烦您们路上帮忙照顾一下,谢谢了。”

“放心嘛,互相照顾。你们才放假?”男人也挺和善的。

过了一会,喻昕婷的下铺也来了,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杨景行帮忙摆放了一下东西拉拉关系后就对喻昕婷说:“我走了,到家了发短信。”

喻昕婷站在那个小桌台边,点点头微笑。

杨景行转身出去,又回头看一眼。喻昕婷看着杨景行的目光,抬脚几步走出来,站在杨景行的旁边,眼睛有点湿了后就把脑袋垂下去。

杨景行说:“好好过年,加油练琴。”

喻昕婷又点头。

杨景行下车,站在月台上,看着车窗后的喻昕婷双手贴在玻璃上,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杨景行大声威胁:“别哭,不然下次不送了。”

车厢里的喻昕婷只能看见杨景行的嘴巴在动,她连忙转身边朝车门跑边快速擦眼泪,然后一步跳下车,迎着一脸笑容的杨景行问:“你说什么?”

杨景行说:“快回去,看好东西。”

喻昕婷眼泪还在掉:“你刚刚说话了!”

杨景行说:“就是说的这个。多大了,还哭……安馨要伤心了。”

喻昕婷眨巴着湿漉漉的圆眼睛,似乎是想把泪水分布均匀一点好看不出来。

杨景行递一张纸巾给喻昕婷,推推她的肩膀:“快上车。”

把喻昕婷推上车后,杨景行再次挥挥手:“快进去。”

喻昕婷朝车厢里走,到一个窗户的时候朝外看,只有杨景行的背影,眼泪就又掉下来了。

杨景行出车站了就给陶萌打电话,她也快上飞机了。估摸了一下时间,两人可能是同时到达目的地,就约好到时候再打电话。

杨景行回家一趟,然后给齐清诺打电话。齐清诺在付家烧烤等着的,杨景行就叫她出来,两个人去吃午饭。可这小把戏被看穿了,付飞蓉的嫂子不肯放齐清诺走,杨景行只好也过去。

杨景行到了后就直接吃饭,付飞蓉嫂子也一起,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就出发了。齐清诺带了个小旅行包,付飞蓉嫂子也一样,都放在后座上。齐清诺坐前面,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画了淡妆,牛仔裤和外套都多了点女人味。付飞蓉的嫂子也比较隆重,虽然没化妆,但到底还是个年轻女人。

杨景行早查好了路线,一路开的比较快,很快就出城了。齐清诺还在和付飞蓉嫂子聊天,说着一些当歌手的好处和难处。

付飞蓉的嫂子也不是啥都不懂:“我以前看这些新闻没觉得什么关系,可现在他们一说什么潜规则,娱乐圈,我就不高兴,她哥哥也是。”

齐清诺笑:“那是一些人,任何行业都一样,只是一部分,盼盼你可以放心,她肯定是靠自己努力。”

付飞蓉嫂子又说:“现在这个社会,我们老家就有好多女的出来做那些事,回去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我们虽然辛苦点,但是房子也修起来了,腰杆挺得直!”

齐清诺笑:“她们的钱也不一定好赚。”

付飞蓉嫂子神叨叨的:“来钱快!我们那两姊妹才出门一年多,家里就修五层楼的房子……呵呵,你们还是学生,不该跟你们说这些。”

齐清诺说:“没什么,我们学校也有那种人……人各有志。”

付飞蓉嫂子说:“我是看见说现在好多大学生也是,哎呀,真的是不好说什么。不过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多人不像你们这种家里有钱的,不操心一日三餐。”

齐清诺说:“人比人没法比,比我们有钱的也太多了。”

付飞蓉嫂子说:“杨景行在你们学校算很有钱的了嘛。”

杨景行没回答。齐清诺说:“还好,算不上大款。”

付飞蓉嫂子就说:“他有钱,但是人好,不像那些人。之前还在说,你看他对喻昕婷她们,多好。”

杨景行笑:“算不上多好。”

付飞蓉嫂子连忙接话:“齐清诺说你女朋友好漂亮的,是不是不肯去我们那种脏地方。”

杨景行没多客气:“不是,没机会。”

齐清诺笑:“我没说什么!”

付飞蓉嫂子干笑:“是我问的,讲你没耍朋友也没人信嘛。”

杨景行问:“她说她没男朋友,你信不信?”

付飞蓉嫂子笑:“也不大信,眼光高我信。”

齐清诺说:“我一点都不高,和他差不多将就了。”

杨景行鄙视:“你有点追求行不行?”

付飞蓉嫂子在后面哈哈笑:“我读高中的时候学校里也有个男生,比他矮得多,都好多女生喜欢呐。”

齐清诺回头探讨:“其实恰恰这种就没人喜欢了。”

付飞蓉嫂子笑:“那,说不好的。是不晓得,喜欢也不敢讲。”

杨景行说:“我们学校好多男生追她,都是明目张胆的。”

齐清诺气愤:“意思就是我不如你喏?”

杨景行说:“哪敢,我来晚了,不然说不定也是其中一个。”

齐清诺说:“幸好,我也累。”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同行

上高速前要交钱,付飞蓉嫂子早已经准备好了,手伸得老长,可杨景行没大方接受。然后就加速了,虽然路上车不少,但是杨景行也保持在一百左右,不过最高也就一百二。齐清诺接了个电话,看样子是家里打给她的,她说已经上高速了。

一路上主要是两个女人聊着,两个半小时后下高速,又要交钱,付飞蓉嫂子又白伸一次手,都差点下车去抢了,然后又问要不要加油。

付飞蓉培训的地方在郊区,杨景行就没进城,一路绕过去。付飞蓉嫂子观察了一下,说这边比浦海还是差远了。

不过进了开发区后就好了点,道路建筑和绿化都好看得多了。杨景行转了一圈后齐清诺又问了一下路才找到地方,一个占地面积挺大的酒店,楼都不高,但是东一幢西一座的挺多,水池花坛什么的修得蛮漂亮。

停车场也大,可是比较空闲,更没什么好车。三个人拿着行李先登记入住,杨景行就一个小包包。

“三个标准间吧?”杨景行问齐清诺。

齐清诺点头:“行。”

付飞蓉嫂子又要自己来,被齐清诺拉住了:“别和他啰嗦。”

付飞蓉嫂子尴尬的笑:“怎么好意思。”

杨景行要求住在了付飞蓉她们那座楼的旁边,过去的时候还指给付飞蓉嫂子看:“她们在三楼。”宏星公司在这里包了一层楼。

虽然才几层楼,但是也有电梯。服务员带三个人上去四楼后,拿三张门卡让他们选。杨景行选了双号的,齐清诺和付飞蓉嫂子都是单号,齐清诺和杨景行对门。

杨景行看看时间,三点半了,就说:“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再过去。”

房间环境还不错,面积不小,看起来挺干净,装饰色彩也新潮亮丽。杨景行洗了个脸后就给陶萌打电话。

陶萌接电话就说:“喂,我刚下飞机,还在车上。”

杨景行说:“我刚住下,通知你一声,就这样。”

陶萌哦了一声,又问:“那边怎么样?”

杨景行说:“还不错,挂了。”

陶萌连忙说:“这边有二十度,不过不热,没看见太阳,早上下过雨,路上还是湿的。”

杨景行笑:“这也算?”

陶萌忍住笑:“当然,算。”

杨景行说:“好,先挂了。”

陶萌也说:“好。”

陶萌一家人坐的一辆车,她和父亲面对面。当爸爸的对女儿的神态很敏感,问:“谁?”

陶萌看看手机:“同学。”

“哪个同学?”父亲追问。

奶奶坐在孙女边上的,说:“问得多,那么多同学!”

陶萌的后妈也对丈夫说:“大女孩了。快到了吧,萌萌,等会我们去游泳。”虽然是后妈,但是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年轻,估计三十五六岁了。虽然打扮得很好,但是人不是特别漂亮,倒是很温柔的样子。

陶萌继续看手机,轻轻摇头:“冷。”

后妈说:“去温水泳池。”

陶萌还是摇头:“不想去,累了。”

杨景行的短信过来得很快,陶萌脸上的表情也变化快,她把身体朝车门靠了靠,让手机背对所有人后开始按键。

杨景行也正在按键的时候,门铃响了,开门发现是卸了妆洗了脸的齐清诺,正在往脸和脖子上抹乳液之类的东西,淡淡清香。

杨景行大开门,齐清诺走进房间,脚上换了一次性拖鞋,不过还穿着花白袜子。她四周看了看说:“差不多。”

杨景行问:“给家里打电话没?”

齐清诺笑:“多谢关心。什么时候去接你同学?”

杨景行编好了短信,按下发送键,说:“明天上午。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个二胡。”三零六只有邵芳洁和刘思蔓两个二胡,对于一件表现力不俗的乐器来说,单声部是个缺憾。邵芳洁和刘思蔓经常是一个人旋律一个人和弦,可是和弦往往还是比较的单薄。现在也有个别二胡大师能用特殊的方法演奏双声部,杨景行尝试过,发现那对技巧和乐器以及编曲都有非常高的要求,至少三零六的两个女生还差得远。齐清诺提醒杨景行:“放假了……哪那么好找。”她走到电视前,弯腰用电视屏幕当镜子,抹乳液的同时也用小指勾拨一下短发。

杨景行把椅子拖到齐清诺屁股后,自己坐到床上,扯八卦:“何沛媛怎么样了?”

齐清诺说:“没怎么样,那男的被她爸爸的病吓到了。”尿毒症,每个星期两次透析,经济负担不小。

杨景行问:“不都知道吗?”

齐清诺回头:“可是目的不一样,何沛媛要的是能同甘共苦的男人,别人是想和美女谈恋爱……她摊牌过几次了,怕了。”

看杨景行不说话,齐清诺把椅子转个方向,坐下了继续说:“可是她跟我一样,又不喜欢有钱男人。”

杨景行苦笑:“你知不知道我欠一屁股账。”

齐清诺笑:“别自作多情……再说,你有后备资源。”

杨景行无奈的表情,看新短信了回复。

齐清诺又笑:“我没说这是你的目的啊。”

杨景行接之前的话题:“她毕业什么打算?”

齐清诺说:“最好是能青年民族乐团,不过有点难。”

杨景行问:“你呢?”

齐清诺笑:“了不起我开酒吧!”

大学也是人生的转折点,成熟期。刚进音乐学院的时候,所有人都有梦想或者理想去当个作曲家,演奏家,歌唱家。可是四五年之后毕业,才发现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

以浦音作曲系为例,每年毕业十几个人,可隔几年才会有个别特别突出的能进唱片公司去当专职作曲。还有些有一定才华的,可以去为游戏公司广告公司写曲子,但是没人认识你。

再稍微差一点的,就是拿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去学录音了转行做录音师,或者自己开个棚子……还有些去了广播台,电视台……那就跟转行了差不多。

有个很好的选择是留校当老师,不过那个名额更紧张,你得先考研,再从研究生队伍中摸爬滚打上去。

齐清诺还算好的,读了两年半的作曲系,至少有几首像模像样的作品。连她都想着开酒吧了,那些被和声折磨了四五年,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的人就更看不到前途了。

刚进校的的时候,好多人都会以为只要系统的学习了,作曲应该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结局往往是越学越感觉自己不行,很多时候甚至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难以完成。有时候写一个单声部旋律自己看着都干涩无味,更别说去作曲了。

作曲系的学生听得很多,看得很多,难免把自己拿去和别人比较。古典的暂且不说,就是现代和流行音乐,在听完了西方作曲者所作的那些结构庞大,各种和声配乐丰富到爆炸,录音和混响质量高到我们难以企及的地步的音乐后,再看看自己稿子上一个一个艰难而单调的音符,那种无力感,就跟刚进大学时立志要当比尔盖茨的计算机专业学生一样,到头来发现自己只能卖电脑。

这不是因为我们作曲系的学生就比欧美日本的傻,而是作曲这东西要学要了解要接触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可是因为各种原因,让学生以及家长不敢从小就开始那种破釜沉舟的学习方式。

杨景行作为一个大一新生,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几首出色的作品。最好的算《风雨同路》,用贺宏垂的话说,有资格登上各种舞台了。其次是《雨中骄阳》,相信也能得到大部分普通听众的认同。

《霞光》和《少女》虽然属于不同类型曲式的歌曲,但如果非要在作曲上分个高低,还是霞光好一些。《少女》虽然更动听,但是结构太简单,完全是旋律好,属于要灵感的那种。但是身为一个专业作曲者,根本不能依靠灵感这东西。

至于《心情的承诺》,可说平凡,同样的主题和动机给一个毕业生,稍微有点才华的,用一星期半个月的时间保不准也能磨出来。

还是没流传开的《指尖流水》,从作曲角度来说,这其实是杨景行目前为止最好的一首歌,肯定能得到专业人士的欣赏。要是发行,只要是稍微好点的歌手,成绩一定不会差。

当然还有给陶萌的《绽放》,给喻昕婷的《宁静》,都好听,但是几乎不可能大红大紫,或者上什么高雅舞台。

所以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杨景行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问题,就算他突然就写不动了,也还能去弹琴啊。

如果不和杨景行比,齐清诺在浦音作曲系也是佼佼者。作为学生团体,三零六在校内至少是成功的,受欢迎的。不像有些乐队或者什么几重奏,演出的时候辛辛苦苦拉不到几个观众。

而齐清诺对自己的专业学习也是很不错的,一首最出色的《云开雾散》在学校里作平行对比是非常优秀的作品,是多少年出不了一首的。还有那几首民乐改编也非常出色,就算是专业编曲也一定能做得更好。此外齐清诺还有几首歌曲,在学校也有一定知名度,尤其是上次作曲系汇演的时候唱的《亲爱的朋友》,流传很广。

作曲系女生少是有原因的,因为女人不适合干这个。自古以来,优秀的女性作曲家凤毛麟角。有人说这是基因决定的,就跟优秀的女性建筑家少一样,因为女人对结构的把握能力不如男人。当然,也有不少女歌手写过一些动人的旋律或者歌曲,不过写旋律和作曲是两码事。

音乐学院作曲系的女生历来也是不太被重视的,可是齐清诺除外。包括贺宏垂在内的几个老师都比较赏识她,对她给予期望。

还有一个关键点,齐清诺很漂亮,并且有个曾经作为大陆摇滚代表人物之一的老爸……她这样的条件,居然要去开酒吧,太不争气了。

所以杨景行很气愤:“你开酒吧,我和谁比?”

齐清诺轻轻微笑:“你怕独孤求败?”

杨景行说:“如果我说我学作曲只是一时冲动,看了三零六才变成理想,你信吗?”

齐清诺还是笑:“你冲动得够夸张。问你个问题,当天才的感觉怎么样?”

杨景行无奈:“就算我是,也没什么感觉……你那么漂亮是什么感觉?”

齐清诺不屑:“天生的,父母给的,能感觉什么。”

杨景行同意:“就是,天才也是父母给的。”

齐清诺表扬一下:“还有自身努力。”

杨景行说:“能够努力的基因也是父母给的,性格也是基因决定的。”

齐清诺摇头:“后天养成。”

杨景行说:“后天养成也是别人给的环境。社会环境加上父母给的基因,自己什么都没有,你说我能有什么感觉。”

齐清诺皱眉:“你还真信了,打击我的姿色!什么都没有,你何苦?”

杨景行说:“有朋友,有家人,有你们啊。”

齐清诺撇一下嘴角:“我还真以为你没成就感。”

杨景行说:“成就感真的没什么,有时候我还希望自己不是个所谓的天才,说不定能多点。”

齐清诺没鄙视,那双特别有神明亮的眼睛看着杨景行,问:“你还真想和我比啊。”

杨景行笑:“估计只能仰慕。”

齐清诺哈哈,满口洁白的牙齿,说:“这是小损失。”

这时候,付飞蓉嫂子从房里出来了,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朝杨景行这边看了一眼,走过来两步说:“我房里是不是没电,他们没开开关?”

齐清诺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看房卡果然没插上,就说:“我也半天才搞懂,要把卡插上才有电。”

付飞蓉嫂子连忙从兜里把房卡拿出来,齐清诺接过了帮忙插上,灯亮了。付飞蓉嫂子不好意思的笑:“是这样,没住过。”

齐清诺猜想:“估计是为节约电,出门肯定带房卡,灯就都关了。”

付飞蓉嫂子说:“你们都准备好了,我赶快吹头发。”

齐清诺又回到杨景行房里,站在窗边能看见对面付飞蓉那楼,不过什么都看不见。齐清诺拉开窗户,呼吸了一下不知道清不清新的空气,问:“你明天直接回家?”

杨景行点头:“催我呢。”

“开那么久的车。”齐清诺关上窗户,“我去泡下脚。”走到门口又回头:“喻昕婷估计到哪了?”

杨景行说:“不知道。”

(祝大伙中秋节快乐,天天开心)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开会

齐清诺真是快,只用十来分钟就补好了妆,睫毛刷得顺顺翘翘的,很淡的眼影眼线,唇膏粉嫩嫩的,耳钉特别小巧。她的头发渐渐修长了,把耳廓都挡住了一部分。

杨景行接到周凯丽的电话,问他到没,于是四点他们三个人就下楼了。七个人站在对面的楼下迎接,付飞蓉排头,面带专业的微笑。

杨景行面带微笑,先看看付飞蓉,让她笑得真诚了一点后再挨个和周凯丽他们握手感谢。

付飞蓉的嫂子先跟那些老师们问好,再和齐清诺一起看付飞蓉,都笑得有些惊奇。付飞蓉化了十分精细的彩妆,难怪说只要化妆师厉害,任何人都是美女。

付飞蓉的皮肤不是特别白,所以粉底的颜色就和脖子的肤色很统一,十分自然。仔细看的话,连唇彩也是分层次的,把她原本不太立体的嘴唇勾画得非常好。

细腻到看不出来的粉底估计也是刷了很长时间,让整张脸看起来十分自然,不是那种一片雪白的吓人样子。该淡的地方有点淡,该红的地方也略微红。

付飞蓉的眼睛原本不怎么样,可现在连美瞳都用上了,突然神采了好多。眼线和眼影都是用的那种情信自然的勾画方法,免得她显得不像个少女了。

她的眉毛修建得一点瑕疵都没有,根根细致,又精神又好看。头发肯定也做了很久,前面精致的齐刘海,后面看似简单其实复杂的盘绕绝对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

这里也挺冷的,可付飞蓉只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和单薄的修身长外套,和周围的羽绒服厚棉衣形成鲜明对比。看得出,她的站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形态气质好了不少。不过可能还不怎么熟练,所以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齐清诺抓着付飞蓉的肩膀看她,感叹:“盼盼,是你吧?”

当嫂子的也被震惊了:“可惜你哥哥看不到……瘦了,真的瘦了!”

形体老师说:“来的时候五十四点五,现在五十一,我们的最低目标是四十七。”

杨景行说:“上去吧,冷。”

上楼后,杨景行先在众人陪同下看看环境。这栋楼是小楼,可能专门用于出租的。三楼一共十二个房间,付飞蓉他们连同整天无所事事的司机只有八个人,一人一间房。此外还有会议室,练功房。还有一个厨房,里面有些简单的用电厨具,是周凯丽的副手专门用来给付飞蓉配一日三餐的。

杨景行看了看冰箱,里面有些蔬菜瓜果,鸡蛋牛奶什么的。周凯丽的副手也是营养师的人连忙递上了付飞蓉的每周菜单,付飞蓉的嫂子也看,惊讶道:“以后天天这样啊?”

营养师说:“最好养成这个习惯,工作压力大了之后,体重是很大的问题,需要时刻警惕。”

齐清诺看看墙边:“这么多牛奶,不怕过期?”

化妆师说:“这些都是洗手洗脚的。”

齐清诺抓起付飞蓉的手看,问:“有效果吗?”

付飞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有。”

她嫂子也看,惊奇:“真的呢……要爱惜,以后不让你做事了。”

然后一群人就去了练功房,这里面积相当于两个房间,估计原来是会议室,现在的会议室原来是个房间。

杨景行坐在前面,和周凯丽跟形体老师一起,付飞蓉嫂子和齐清诺就坐墙边的椅子休息。

就跟领导视察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先彩排。周凯丽先坐着报幕,声音充满激情:“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欢迎未来的巨星付飞蓉小姐!”

本来站在嫂子身边没啥特别表情的付飞蓉立刻接到了命令,脸上立刻做出灿烂的笑容,几步走到房间中间,步伐姿态充满了活力朝气。

付飞蓉先站定,摆了个挺淡定的姿势,然后再迈步朝着杨景行的方向走台步,走近了后鞠了一躬,然后有转身朝后面的镜子走,走到后再转身摆个看起来很自然其实挺有讲究的姿势,然后再走回舞台中央。

杨景行笑着用掌声肯定大家的努力,齐清诺跟着学,可是笑得有点夸张。杨景行不让付飞蓉休息:“唱首歌吧。”

付飞蓉依然保持着笑容,再次鞠躬,然后右手假装拿着话筒的说:“我唱一首《约定》,希望大家喜欢。”

付飞蓉尽量声情并茂的表演时,杨景行和两个老师小声说着话。形体老师说付飞蓉学得算快的,但是因为以前是空白,所以现在效果还不是特别突出,尽管她很努力,依然有很明显的生涩和做作的痕迹。

周凯丽说付飞蓉是个有毅力的女孩,这是成为巨星的一个重要的先决条件。她大概认为只要是从她手里出来的,都要成巨星。

付飞蓉唱完后,接受了几个人的掌声,再明星一般的退场。杨景行看看时间,五点多了,就说:“大家辛苦了,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再开会。”

周凯丽还要对付飞蓉发布命令:“休息。”

付飞蓉简直如释重负,立刻抓起嫂子的手,脸上的笑容一下真诚得多了。

杨景行走过去,说:“辛苦了,你们好好说说话。问问老师,晚上能不能和你嫂子住一起。”

周凯丽是这里的主负责人,她说:“这没问题,但是要注意休息,明天按时起床。”

齐清诺从包包里翻出小相机:“拍照,冉姐要看。”

杨景行接过:“我给你们拍。”

这次面对镜头,付飞蓉的表情和身段倒是没有商业化。和老师们一起,拍了好几张。然后付飞蓉就由嫂子陪着回房去换衣服了。

杨景行和齐清诺去了会议室,看看这一阶段的工作总结,还有录像,若干照片。造型师给付飞蓉尝试了十来种不同风格的定妆,都不错,但是也都没啥新意,仅仅是把人变得好看而已,有些还略感夸张,和杨景行一直强调的健康平凡不搭调,尤其是平凡。

杨景行也不用描述了,直接指着齐清诺对造型师说:“就是她这种感觉,真实,自信,有活力,再稍微平凡一点……说白了就是没这么漂亮。”

齐清诺当没听见,抬着眼睛看别处。造型师仔细端详齐清诺,歪着脑袋左右看,说:“这是天生丽质。”

周凯丽不认同:“自信和活力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我们会尽量按照你的要求做。”

造型师说:“如果要这样,最好是偏中性一点,短发最能体现。”

形体老师高兴了:“这可以把她骨骼的缺点淡化。”可能是因为干活的原因,付飞蓉上身骨骼偏大,至少完全没有喻昕婷那种娇小的感觉,导致一般的衣服穿着都少了一些女人味道。

齐清诺在女生中能算高大,虽然她一点都不强壮,但是整体就是给人一种充满女性味道的力量感。她经常是中性穿着,一般也不化妆,以前头发比好多男生还短,可依然是浑身的女人味。这估计是得益于她比较丰满的胸部和线条特别柔顺的脸蛋以及那双神奇的眼睛。

正说着杨景行的电话响了,是陶萌,那铃声齐清诺听得看了他一眼。杨景行出门接听了十几分钟才回来,发现齐清诺在和造型师探讨专业问题。

不早了,去吃晚饭。一共十一个人,就在酒店里坐了一个大包厢。杨景行干杯谢谢每个人,包括司机。付飞蓉嫂子也说了些话,就是什么乡下人要大家多照顾什么的。

周凯丽对家长表扬了一下付飞蓉,说这是她回国带的十几个人中她最欣赏的一个。前面的那些,都是有不错的出生和家庭环境的,根本吃不了苦,或者就是不懂得尊重人,以为自己当个艺人就是明星了,还以为明星就是大腕了,根本没端正心态。

虽然么齐清诺什么事,但是她也闲不住,因为齐达维的名声在外。齐达维红的时候,周凯丽还在国外,也不是什么角色,但是周凯丽却了解的说齐达维那一代才算是大陆真正的明星,巨星。

那个时代,大陆根本没这么多演艺公司唱片公司,各方面的条件比现在落后了很多很多。可是那时候的城隍乐队,在大城市办一场演唱会,门票都是被抢购一空,根本就不需要铺天盖地的信息轰炸,也没条件去做信息轰炸。

那时候的演唱会,根本还没有什么领掌声领叫喊的专业粉丝,可是几万观众都是从头跟着唱到尾的。到最后主唱累到虚脱,观众全部嗓子沙哑。

付飞蓉看过录像,所以了解,对齐清诺说:“我也觉得老板他们特别了不起。”

司机人到中年,经历过那个时代,感慨的说:“大卫我见过几次,很好的人。那时候他们开演唱会,一张好点的票要一般人两三个月工资,还要托朋友想办法才买得到。去的都是歌迷,二十几岁,真的是唱疯了。”

齐清诺笑:“他们也没赚到什么钱。”

司机说:“是没想赚钱,正宗的音乐人,哪像现在。”

这顿饭吃得挺开心,不敢动筷子的付飞蓉除外,她只能小口吃点素菜,外加半碗饭。可她终究没啥城府,变得跟喻昕婷似的,目光经常停留在那些大鱼大肉上移不动。

吃完饭就八点了,回去开会。快走到的时候齐清诺说:“我先回房了。”

杨景行邀请:“一起啊,要你的意见。”

齐清诺抱怨:“吃人嘴软。”

集体会议,付飞蓉嫂子也参加,但是自觉的只旁听。杨景行先总结了前一阶段的工作,说那只是准备,算是让付飞蓉进入状态了,接下来才是动真格的。

杨景行把自己电脑里准备的资料和计划什么的给每个人拷贝了一份,很多很详细。齐清诺没电脑,和杨景行看一台。

杨景行的意思是要因材施教,从付飞蓉本身的条件出发去发展长大,但坚决不会做什么整容手术,连美瞳这样的东西也要杜绝。

漂亮,性感,可爱……这些虽然最容易被接受,但是现在这样的舞台角色已经太多太多了。

杨景行希望付飞蓉做一个真实的演唱者,想法简直有些扭曲:“盼盼是初中毕业,人没多漂亮,来自农村乡下……但是我们就是要证明她只要肯努力,就也能站在舞台上散发她本身就具有的光芒。她自信,勇敢,真诚,努力,充满健康的活力,这些是我们要着重表现的,这些比漂亮宝贵得多!”

周凯丽最先认同杨景行:“我觉得这样的舞台形象如果成功了,得到肯定的不仅仅是付飞蓉一个人,也是对我们社会的肯定,是对梦想的肯定!”

这两人一个少不更事,一个海龟,都有点假大空白日梦。齐清诺说:“盼盼如果这样成功了,肯定不是靠炒作人气,她会得到认同,社会中相当大一部分和她情况差不多的人的认同。而且我觉得要是盼盼成功了,市场会非常大……关键是,我们有不有这样的经验,去针对那一部分人。”

造型师问:“你的意思,是要俗一点?”

齐清诺不好意思的笑:“这和俗不俗没关系,不同的生活和观念都能艺术化吧。”

杨景行点头:“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我们要尽量从艺术化的角度去迎合那种生活观念……”

周凯丽说:“积极,自信,健康,平凡!”

杨景行感激:“对!”

齐清诺笑一下:“好像更有难度……这么说,最好的效果就是盼盼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她的形象能够让观众的心态不再是看明星,还要靠歌曲。”

造型师笑笑:“对,不能唱你是风儿我是沙。”

形体老师大概懂了:“台步就不能那样走了。”

周凯丽也说:“台风要完全重新设计,很难借鉴。”

齐清诺抢杨景行的话:“这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

……

十点了后,杨景行说休息一会,他跑出去了近半个小时才回来,然后继续把会开到十二点还没讨论结束。几个老师好像腻味了自己以前的工作,突然接了个新活后就各种灵感都爆发出来了,各抒己见激烈的讨论,经常性的抢话接话,不停的记录。

齐清诺是讨论主力,渐渐的还有了中心的感觉,给了几个陌生人一个特别聪明灵光的印象。后来连周凯丽说了个什么都看看她的反应。

杨景行的各种想法都已经写好在电脑上了,他就听着大家围绕着自己的计划讨论,偶尔提供意见或者纠正方向。付飞蓉自己说话最少,只是认真的听着。

看时间实在太晚了,杨景行就说休息了明天早上继续。付飞蓉过去跟嫂子一块睡,就四个人上楼。杨景行帮忙提着几大盒牛奶,付飞蓉自己抱着泡手泡脚的盆子。

杨景行想起来:“喻昕婷给你带零食了,还在车上,明天给你,省着吃。”

付飞蓉笑,但是自觉:“我不能吃,我谢谢她。”

杨景行说:“她现在还在车上。”

付飞蓉点头:“我知道,下午给我发短信,问你们到没。”

付飞蓉嫂子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我们回去多带点熏肉来,明年让她天天有吃的。”

杨景行摇头:“天天吃她就觉得没意思了,一个月一次她还会谢谢你们。”

齐清诺笑:“你打电话,说杨景行说她坏话。”

杨景行说:“估计睡了。”

齐清诺了解:“现在的火车怎么睡。”

付飞蓉更了解:“他给她买的卧铺票。”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危险

上楼后就各自回房,杨景行脱了衣服跟片段重复一样做了两百个俯卧撑,然后去洗澡。洗完后出来穿衣服的时候,听见齐清诺的房门打开了,然后自己的门铃响了。杨景行打开门,看齐清诺还穿得好好的。

“我去买点东西,要不要带什么?”齐清诺看着杨景行冒热气的脑袋。

杨景行说:“等我,一起去。”

“不用。”齐清诺转身准备走。

杨景行叫:“等一下!”飞快的穿鞋子套外套。

齐清诺就倚在门边看着,提醒:“你别故意把门卡忘记了。”

杨景行笑:“你是不是已经锁屋里了?”

齐清诺也笑,问:“你冷不冷?”

杨景行说:“走吧。”

两人下楼,走去酒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齐清诺的手揣在衣兜里,脖子有点缩的说:“你同学什么学校的?”

杨景行说:“东南大学,叫章杨。”

齐清诺问:“朋友还是兄弟?”

杨景行说:“兄弟。”

齐清诺问:“怎么不过来?”

杨景行说:“怎么忘记门卡?”

齐清诺笑:“兄弟这点觉悟没有?我要是带个姐妹,保证把她锁外面。”

杨景行吃惊:“别想得美,他有女朋友了。”

齐清诺呵呵,又问:“回家了还过来吗?浦海。”

杨景行说:“可能。”

齐清诺说:“都回家。年晴男人也要回来了,她上火好几天了。”

杨景行笑:“没烧着你吧?”

齐清诺摇头:“感染。”

杨景行说:“难怪这么晚吹冷风。”

齐清诺说:“你比我吹得厉害!”

进了小超市后,杨景行准备买点吃的,问齐清诺要不要,齐清诺说随便。转了半圈后,齐清诺拿着东西过来:“我自己付。”她买的护垫和卫生巾,还有一次性内裤。

看看杨景行提的些饼干方便面熟食,齐清诺说:“你晚上喝不少,没醉?”

杨景行吹牛:“我醉有点难。”

“拿一瓶!”齐清诺立刻去随便提了一瓶红酒,还是她自己付账,并提前打开了,免得回去了没办法。

出来后,杨景行又去停车场,把喻昕婷给付飞蓉带的东西取了。小小一包,都不好意思偷吃。

可齐清诺发现了:“有纸条。”

杨景行说:“别看她的。”

齐清诺回忆:“上次喻昕婷过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五号。”杨景行又问:“你呢?”

齐清诺说:“还早,你呢?”

杨景行说:“也还早。”

齐清诺冷笑:“你小心眼啊?”

杨景行无辜:“没有啊。”

“算你赢了。”齐清诺把手揣回兜里,袋子挂在手腕上,和大腿一撞一碰的。

回去上楼后,齐清诺问:“我这还是你这?”

杨景行说:“你要洗澡?”

齐清诺就说:“半个小时。”然后进房了。

杨景行把空调打开,两个玻璃杯洗了一下,然后倒上小半杯酒,边等着边看一下网上的新闻。

齐清诺挺准时的过来敲门,进屋后就在摆好的椅子上坐下,头发不太干,失去了精细的造型,更没化妆,不过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芬味。她看看杯子:“这么点?”

杨景行说:“你现在少喝点,看看,例假期间不宜饮酒。”

齐清诺瞄瞄电脑上的网页,说:“还没来,以防万一的。干杯。”

杨景行还是说:“一小口。”

喝了不大不小的一口后,齐清诺撕零食包装,把那豆腐干一样的东西用一张纸巾包一下签子,给杨景行一串。

杨景行说味道不错,齐清诺同意,还建议:“电视开开。”

杨景行把遥控器给齐清诺,让她自己选了一个热闹的节目制造氛围。是个什么晚会的重播,但是这对作曲系的才子佳人不对音乐歌曲发表看法。

“你兄弟,帅吗?”齐清诺又撕牛肉-粒的包装。

杨景行点头:“帅,还有个更帅的在曲杭,你看不到。”

齐清诺也好奇:“都从小就认识?”

杨景行说:“幼儿院就一起。”

齐清诺把牛肉-粒给杨景行几颗,问:“是不是太知己知彼了?”

杨景行说:“比较了解。”

齐清诺笑:“同过窗,扛过枪,嫖过娼,你们一起看过片没?”

杨景行哈哈笑:“初中,有一次,四个人一起,不过有一个始终不看电视,问东问西,什么时候吃饭啊,去不去打球啊,后来就再没一起看过。”

齐清诺笑:“这个可爱,叫什么?”

杨景行说:“许维,浙大的,很帅。”

齐清诺问:“还有一个呢?”

杨景行说:“鲁林,曲杭点击科技大学,也可爱。”

齐清诺拿杯子示意杨景行,问:“还一起做过什么坏事?”

杨景行说:“伤天害理的没有……你慢点,再没了。”

齐清诺自己拿瓶子倒半杯,杨景行也不阻止。齐清诺给杨景行被子里灌的时候问:“互相说秘密吗?”

杨景行摇头:“说了就不是秘密了。”

齐清诺说:“比如喜欢什么女生。”

杨景行说:“不明说,互相猜。”

齐清诺担心:“不怕喜欢到同一个人?”

杨景行说:“有可能。”

齐清诺笑:“你让不让?”

杨景行想了一下:“可能都会让,就都没得到。”

齐清诺有点气愤:“太不照顾别人感受了,如果两个女的喜欢你,她们都互相让?”

杨景行鄙视:“只有你们才幻想这种好事。”

齐清诺又笑:“你想实际行动?”

杨景行继续鄙视:“你还跟我喝酒?”

齐清诺得意了:“渔翁得利呀。”

杨景行说:“你真的被传染了。”

齐清诺故意咳嗽一下,问:“怕不怕?”

杨景行说:“怕你免疫力好……吃不吃泡面?”

齐清诺摇头:“不要,你吃两包。”

杨景行烧水,齐清诺把两碗面都撕开了,作料倒好,改变了主意:“好香,我吃一点。”

水开了后,杨景行提着壶问:“要哪碗?”

齐清诺点点盒子:“别倒多了。”

两人方便面就红酒,等齐清诺喝了一口后杨景行就把杯子拿到自己面前,说:“别喝了,面吃完别浪费。”

齐清诺说:“好久没吃过了,尝尝你的。”

挑了点杨景行的面条后,齐清诺又把自己的杯子拿了过去,教训:“你以为我是喻昕婷,我开酒吧的。”

“我尝尝你的。”杨景行把齐清诺的杯子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只剩一点点了。

齐清诺赶忙干了,然后又拿不到杨景行手里的瓶子,就说:“我看看你钱包。”

杨景行问:“看什么?”

齐清诺说:“照片,那俩小美女。”

杨景行说:“没了,换了。”

齐清诺摊手:“我知道,让我看看,趁我病还没好。”

杨景行把钱包拿出来递过去,齐清诺打开看一眼杨景行和陶萌的合影,说:“照得不错,比你人帅多了。”

杨景行喝酒了说:“你干脆问那是谁。”

齐清诺哈哈一笑:“你受得了吗?”

杨景行点头:“我坚强。”

齐清诺把钱包还给杨景行,问:“高中怎么跑过去读了?这么好缘分。”

杨景行说:“家里以为那边好。”

齐清诺大眼睛一斜:“没别的原因?”

杨景行问:“你想听什么原因?”

齐清诺提醒:“你初中初恋。”

杨景行无奈的点点头:“这也算一部分。”

齐清诺觉得杨景行不够自觉:“详细点!”

杨景行说:“就那么回事……随便你怎么说,酒不给了!”

齐清诺不屑:“我状态已经到了,快讲呀!”

杨景行求饶:“没什么好讲的。”

齐清诺笑:“每个作曲家都有一大堆没发表的垃圾曲子。”

杨景行很无耻:“都是经验积累。”

齐清诺问:“你积累多?”

杨景行说:“就是太少了。”

齐清诺继续笑:“可惜我还没能力当慈善家。”

杨景行把两个方便面盒子收拾一下,说:“不早了,准备睡吧。”

齐清诺说:“才吃东西,算了,我先过去。”她站起来,摸了摸衣兜,说:“卡忘房里了!

杨景行瞪眼:“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快跑!”

齐清诺屁股一歪坐床上去了,把上半身侧躺下了说:“危险在哪里?”

杨景行站起来,男性特征很明显,去把窗帘拉上了。

齐清诺又站了起来,说:“走了。”

杨景行提醒:“门锁好。”

第二天早上,付飞蓉是七点从房里出来的,发现杨景行的房门是开着的。杨景行也看见了付飞蓉,把喻昕婷的东西给她。付飞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杨景行问:“你嫂子起来没?”

付飞蓉点点头:“还在洗。”

付飞蓉有自己的早餐,杨景行不用管了,就去敲齐清诺的门,齐清诺答应了一声,说已经起床了。

过了一会后,齐清诺出来,又打扮好了,她先进去了付飞蓉嫂子的房间。一会后就三个人就下楼,去邀周凯丽他们一起吃早餐。杨景行抽空给陶萌打了个电话,说上午要开会,陶萌对他的工作表示支持。

八点半开会,杨景行先回忆总结了一下昨天的内容,然后继续讨论。齐清诺又是主力,她今天从付飞蓉本身入手,像是她的老板那样对她提要求和建议,还有构想。

一群人啰嗦到十一点才算是把今后两个月的工作内容安排好了,总的来说就是要走一条新颖的策划包装路线,需要大家一起下功夫,免得到时候不伦不类的成了笑话。

一群人还是一起吃午饭,但是不喝酒了,然后付飞蓉他们就直接把杨景行送到停车场。出发后,杨景行先通知章杨,还有好消息:“有美女。”

章杨不太相信的猜想:“陶萌?”

杨景行说:“不是,你没见过。”

章杨说:“我考,从浦海过来的?你带给自己的吧,现在才说!”

杨景行笑:“你好好准备。”

章杨说:“准备个毛,都打包了。”

杨景行问:“女朋友送不送你?”

章杨说:“不要她送。”

齐清诺还是坐前面的,问杨景行:“过去要多久?”

杨景行说:“半个多小时。”

齐清诺又说:“我等会坐后面去。”

杨景行笑:“你要是看顺眼了就和嫂子换。”

付飞蓉嫂子在后面呵呵笑。

杨景行再打给陶萌,陶萌有点不开心了:“你接到章杨后就回浦海?”

杨景行说:“嗯,不过可能要明天才能回家。”

陶萌说:“当然,不然多累。可是你还是要到晚上才有空。”

杨景行说:“晚饭就有空了,今天玩什么了?”

陶萌说:“下雨,还没出去。”

杨景行笑:“幸好。”

陶萌立刻说:“但是我看了一部好看的电影。”

杨景行惊诧:“这也算?”

陶萌说:“当然,估计你也没看过,是意大利的……晚上给你说,你专心开车。”

杨景行同意:“好,晚上聊。”

两点多到的章杨学校门口,他等着的,身边放着一个旅行包。杨景行停车下来,齐清诺和付飞蓉嫂子也下来。

两个男人没啥激动,杨景行问:“真没送你?”

章杨说:“昨天就走了,我也没送她。杜玲昨天又骂你一晚上呢。”章杨边说边瞟齐清诺。

杨景行介绍:“歌手的嫂子。”

章杨嘴甜:“嫂子好。”又看向齐清诺。

齐清诺不要杨景行介绍,微笑着主动和章杨握手:“我是他师姐,大三,我叫齐清诺。”

杨景行补充:“齐达维的女儿。”

章杨不信,看着杨景行:“西瓜!”

“她爸爸现在开酒吧,付飞蓉在那里唱歌。”杨景行简单的给朋友们说过歌手的事。

“鸡毛哦!”章杨骂杨景行,再看齐清诺,看仔细后再展现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昏死……美女美女!”

齐清诺笑:“你比他形容的帅。”

杨景行笑:“比我记忆中变帅了。”

章杨和杨景行商量:“晚上回去,我总要请美女吃个饭。”

杨景行说:“过去了请,我不跟你抢。”提起章杨的包包放到了后备箱。

章杨气愤:“你不看一眼我的母校!”

杨景行笑:“看了嫉妒,走!”

齐清诺对章杨说:“你坐前面。”

章杨点点头:“行。”

车开了后,章杨没和朋友聊天,直接扭头和齐清诺套近乎:“我们都是大卫歌迷,你爸爸他们现在不开演唱会了?”

齐清诺点头:“不开了,九五年就退了。”

章杨感叹:“我们现在还在唱城隍的歌,女儿都这么大了。”

齐清诺笑:“比你们大。”

章杨问:“真的大三?多少岁?”

齐清诺保持微笑:“二十。”

杨景行要朋友帮忙:“问她什么时候满二十一。”

齐清诺马上接话:“他什么时候满十九?”

章杨摇头:“不知道……你也是作曲系的?”

齐清诺点头。

章杨猜想:“都知道你是大卫女儿?”

齐清诺笑:“可能吧。”

章杨好多问题:“还有不有其他人,跟你一样是明星的后代?”

齐清诺说:“可能有。”

章杨责怪:“他从来没跟我们提起过你……你搞西瓜。”

齐清诺说:“我和他,关系一般。”

杨景行看章杨:“怪你!”

付飞蓉嫂子也耐不住寂寞:“开玩笑的,他们关系最好。”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认识

过了一会,章杨的电话响,他对杨景行抱怨:“风哥好啰嗦。”鲁林在他们玩的游戏中叫风中奔跑,他父亲叫鲁风仁,所以就被章杨赐予这个外号。

章杨接听:“喂,风哥,你打电话不要钱……滚,鲁风仁这么教育你……还没到,你打电话问他……”

杨景行大声说:“刚上车。”

章杨哈哈笑:“……真的才到……估计回不去……你问杜妩媚。”杜玲在游戏里叫妩媚五妹,成了背后的笑柄。

章杨干脆按免提,让杨景行也听见。鲁林问:“回浦海几点了?”

杨景行说:“六点左右,还要接杜玲,晚上过去不方便,干脆等明天。”

鲁林抱怨:“哥哥,许维在我这住两天了,好无聊!”

章杨使坏:“你们过来嘛。”

鲁林不屑:“过去干什么?看你和五妹吵架?”

章杨鄙视:“你想她么……过来给你介绍个美女,快点,不然没机会了,怪我们不讲义气!”他自己兴奋,也不问齐清诺的意见。齐清诺轻笑着在后视镜里和杨景行目光接触。

鲁林很淡然:“你是母猪赛貂蝉,信你的!”

章杨骂:“美女听着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这辈子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他边说边回头对齐清诺挤眉溜眼。

鲁林笑着大声:“行哥哥,章叙国越来越会搞西瓜了。”

杨景行说:“真的有美女。”

鲁林连杨景行也不太相信:“叫美女讲句话我听。”

章杨一脸谄媚样把电话朝后面伸,齐清诺靠近一点,说:“这句话压力好大,不敢说多了。”

看齐清诺点到为止,章杨缩回手,听见电话里鲁林和许维在商量,许维的意思还是问杨景行,看是否方便。

杨景行说:“过来,将就一晚上。”

鲁林雷厉风行:“我们打的去车站,估计比你们先到。”

章杨挂了电话计划:“晚上让他睡地板。”

付飞蓉嫂子说:“你们都住杨景行那里,去店里吃饭,我打电话叫他准备。”

杨景行说:“不用,我们还要去接人,估计回不去。”

章杨也说:“别麻烦了……开的川菜馆?”

付飞蓉嫂子点头:“做生意,都做,本帮菜湘菜都有。”

章杨说:“我们学校周围川菜馆最多,生意最好。”又问齐清诺:“你就住浦海的?到学校远不远?”

齐清诺说:“不近,比他远一点。”

章杨说:“你读音乐学校不要考试吧?”

齐清诺笑:“差点没考上。”

章杨不顾及朋友感受:“他都考得上。你写过什么歌,我听过没。”

齐清诺摇摇头:“把我问尴尬了。”

章杨自己尴尬:“你大三了,肯定有!”

杨景行说:“我给你唱,嗯……亲爱的朋友,亲爱的朋友,希望你们快乐;亲爱的朋友,祝福你们幸福;亲爱的朋友,我们敞开心扉;亲爱的朋友,我们不醉不归……”唱得挺好的。

章杨夸张的表情:“好听啊!谁唱的?”

齐清诺说:“没人唱。”

杨景行继续卖弄:“她有个乐团,十一个人,清一色美女……”

章杨抗议:“你现在说有鸡毛意思,有照片没?”

杨景行愧疚:“没有,我对不起你们。”

齐清诺安慰章杨:“一般学校美女都比我们的多。”

章杨感叹:“密度没那么高,竞争激烈。”

齐清诺鼓励:“你竞争力强,无所谓。”

章杨等不及了:“你肯定有男朋友。”

齐清诺好奇:“怎么看出来的?”

章杨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漂亮,又是齐达维的女儿……”

齐清诺呵呵。

章杨问杨景行:“你认识吗?”

杨景行说:“没见过。”

章杨再问齐清诺:“不在浦海?”

齐清诺笑:“我也不知道。”

付飞蓉嫂子忍不住插话:“她还没交男朋友,我听盼盼说的。”

章杨惊讶:“不可能吧!”

齐清诺还是笑:“我没放弃,继续努力。”

章杨现在已经敢直勾勾的看齐清诺了,说:“你肯定好多人追啊!”

杨景行立刻说:“太多了。上次学校晚会有人上台唱情歌,我给你学,她拒绝了你,她拒绝了我,可是她依然热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齐清诺。”

付飞蓉嫂子也笑:“听她们说过。”

齐清诺对章杨说:“兄弟聚首,他变活泼了。”

章杨毁谤:“他看到美女就活泼!”

齐清诺有点伤心:“那你们还说我是美女,和我在一起三句话嫌多。”

章杨实事求是:“他闷骚!”

齐清诺哈哈乐:“英雄所见略同。”

杨景行感叹:“我也有点利用价值。”

齐清诺换话题,问章杨:“考试挂科没?”

章杨得意:“最后半个月我游戏都没玩,顺利过关……鲁林居然只挂两科。”

齐清诺羡慕:“你们这点好,我们的专业课怎么突击都没用。玩什么游戏?”

……

杨景行开车,齐清诺和章杨一路聊着,挺投机的。游戏齐清诺不大懂,但是听得认真,还表现出兴趣:“这么多人配合,需要个指挥?”

章杨说:“鲁林指挥,他搞学习没这么聪明。”

齐清诺猜想:“打字要快。”

章杨说:“现在都用语音软件,我懒得听他叫,经常关了。动不动就喊,五妹五妹,奶行哥哥,奶行哥哥,老子寒毛直竖……他就是行哥哥。”

齐清诺笑:“他也玩?”

章杨抱怨:“他自己没上过几次,鲁林帮他搞的,叫他寝室的帮忙玩,装备很好了。”

齐清诺赞扬:“名字这么有个性。”

章杨正色:“不是我们取的,我们那的美女都这么叫。”

齐清诺害怕:“我情愿不当美女!”

章杨哈哈笑,高兴得眉飞色舞的帮朋友说话:“现在没了,小时候。”

齐清诺问:“你玩的什么?”

章杨说:“战士,当坦克,拉怪的。”

齐清诺猜测:“就是火力最猛?”

章杨摇头:“不是,就是保证怪只打我。”

齐清诺懂了:“保护队友。”

章杨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我们服的强t,boss打他们只要一下,只有我能抗住。”

齐清诺点头:“分工的,我要玩的话也选你这个。”

章杨非常热情:“可以啊,我们带你,几天就满级了,装备也快。”

齐清诺有点遗憾:“平时没时间。”

章杨说:“放假了。我的装备只差两件了,你去的话进公会团当副t,很快就齐了,明年有新副本开荒,最难的boss估计要三个t,一点错误不能出。”

齐清诺笑:“不是比当美女压力还大?”

章杨乐颠颠的出主意:“你把照片一发,全团人愿意陪你团灭一晚上!”

齐清诺问:“女玩家少?”

章杨说:“也不少,我们工会有十几个,看过几个人的照片,唉……”

杨景行说:“鲁林女朋友不错啊。”

章杨更郁闷:“菜得要死,复活都能点错人,还要进一团。”

齐清诺好像还真的有点兴趣:“你们每天玩多长时间?”

章杨说:“也不多,三四个小时,一般都是晚上开团。现在的副本我们只要三天就打完了,别的帮会要一星期。”

齐清诺表扬:“厉害,你们帮会多少人?”

……

后来话题又转移到了电视电影上,然后再说说各个地方学生的差异,越聊越顺后干脆连各种鸡毛蒜皮都拉出来了,反正是不闲着。

章杨又接到鲁林的电话,鲁林说他们已经上大巴了,估计两个小时后到。这边也差不多,于是约好在音乐学院门口碰头。

鲁林还说:“你把免提关了,有事问你。”

章杨坑人:“关了,你说。”

“真的是美女?”鲁林还是小声了一些。

“绝对!”章杨也小声,“你不用想象,你的智力想象不出来。”

鲁林怀疑:“西瓜,是不是陶萌!?”

章杨说:“不是,说了你想象不出来?”

鲁林不生气:“有没有陶萌好看嘛?”

章杨咬牙切齿:“好看的多,你别这么急行不行?”

杨景行笑,齐清诺倒是面无表情。鲁林还是继续问:“他们怎么样,你看出来没?杨鸡毛从来没跟我讲过。”

章杨忍住笑:“是兄弟才给你惊喜,不然叫你过来干什么!”

鲁林急:“到底是不是?我觉得他现在有点闷骚。”

一车人都在笑,章杨说:“我没看出来。”

鲁林叫:“我操,你有西瓜用。牵手没?”

章杨气愤:“还要你问?多管闲事。”

鲁林说:“四个人都有老婆,过年也舒服嘛。”

章杨尽量岔开话题:“就你有老婆,我们没。”

鲁林不上当:“许维也有点怀疑,不然那么远带过去。他真的有点闷骚,试探你会不会?你坐前面的?”

章杨骑虎难下的气愤了:“讲你蠢你还真傻,他有老婆了会瞒我们?”

鲁林却不知道:“不一定,我问几次了,感觉……他有点忌讳这个话题。”

章杨说:“成熟稳重你懂不懂!?”

鲁林说:“我是想他找个好老婆!你懂不懂兄弟?”

章杨口不择言了:“肯定比你的好,不说了,挂了!”

章杨挂了电话后,车里持续了数秒的沉默。杨景行从后视镜里看齐清诺,问:“他够不够兄弟?”

章杨立刻回头:“就是有点蠢。”

齐清诺无所谓的样子笑一笑:“我觉得可爱,有点八卦。”

章杨同意:“比女人还八卦……不是说你们。”

齐清诺说:“我们八卦这么久了。”

章杨把水朝后递两瓶:“喝点水。”

过了有一会后,杨景行的手机响,是杜玲打来的,他一接听就听见杜玲骂:“我操,不让老子过去,带别的女人。”

杨景行说:“我们还要个把小时,你是自己过去还是我们去接。”

“我这么多东西,搬不动。你快点!”杜玲没好气。

杨景行说:“你给鲁林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去你那,帮忙搬东西。”

杜玲说:“他们不一定比你们早……老子服了,一晚上还跑过来,美女有多美啊!?”

杨景行说:“你问章杨。”

杜玲不屑:“他,算了……你把电话给他。”

章杨接过电话后脸上还保持着给齐清诺的笑容,不过语气不好:“滚,我没逼他们……肯定……你脸皮厚随便你……我不知道,你自己问……那你啰嗦个鸡毛……”

手机又回到杨景行手里,杜玲喂喂,语气变好了不少:“我晚上住你那里。”

杨景行说:“不够,四个人两张床。”

杜玲又气:“老子睡沙发行不行?”

杨景行妥协:“抽签,划拳。”

杜玲又说:“他们没电脑,没玩的。”

……

等电话消停后,章杨开始进一步打听:“你有多高?”

齐清诺说:“一米七多一点。”

章杨说:“感觉好高,是不是短头发看起来高?”

齐清诺摇头:“不知道,我是嫌麻烦。”

章杨再问:“你家酒吧是不是在学校附近?”

……

杨景行下高速的时候,鲁林的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下车了。可杨景行还要去加油洗车,所以回到学校的时候鲁林他们已经等了好一会。

两个朋友看见杨景行的车了就笑起来,他们什么也没带,够轻松的迎着车过去。杨景行在白线里慢慢停下,鲁林和许维站在车头边看后座。

章杨最先下车,针对鲁林:“叫你来你就真来啊!”

鲁林看见了还在后座和杨景行说什么的付飞蓉嫂子,恶狠狠骂了章杨一句难听的。可许维看见了下车的齐清诺,目光有点呆直。

齐清诺不等杨景行,自己过去,脸上笑得灿烂:“你们好。”

章杨让给鲁林一个良好的视野,笑得十分得意:“我对你好不好?”

鲁林看齐清诺,看了两秒后瞟一眼章杨,脸上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再把目光移回齐清诺脸上,笑得深刻一点。

齐清诺说:“他开得不慢,没想到你们更快。”

许维已经走近两步:“近得多。”

齐清诺笑笑:“没失望吧?”

鲁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挺温柔的对章杨说:“介绍下啊。”

章杨很隆重:“齐清诺,和杨景行一个专业的,大三了。你们猜,她爸爸是谁?”

鲁林有点幽怨:“你就这么介绍?”

章杨领会:“这是许维,浙大的。”

齐清诺对许维笑笑,然后看着鲁林:“一路上都听他们说你帮主当得好。”

鲁林斜章杨一眼:“没神t好。”

章杨催:“叫你猜她爸爸!”

(推荐一本好书,《老衲还年轻》,在起点。写得很好,文笔好,故事好。是俺们尽职尽责的版主小五写的,已经很肥了,相信大家能看得过瘾,看得舒服。)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笑话

杨景行好不容易推辞了付飞蓉嫂子的好意后下车,帮她把行李取了,然后互相预祝过个好年。

和大家打个招呼后,付飞蓉嫂子就走了。齐清诺也走了过来,脸上还是说笑的表情,对杨景行指指后备箱:“打开,我拿东西。”

许维他们跟着齐清诺,章杨继续提醒鲁林:“也是唱歌的,大明星!还想不到?”

鲁林看着杨景行眨眼,脑袋一戳一戳的。许维也在猜:“齐秦啊?没几个姓齐的。”

杨景行说白了:“浦海的,乐队,主唱,吉他……《自由的空气》!”

“齐达维!真的?”鲁林一下灵光了。

许维有点失意:“早该想到。”

以为齐清诺要取什么呢,她把一个包都提出来了,说:“明天不送你们了,一路顺风。”

“我昏……走了么?”章杨有点措手不及。

鲁林也提醒杨景行:“哎!”

杨景行问齐清诺:“让我得罪兄弟?”

齐清诺说:“你们去接人,晚上有时间去酒吧玩。”

章杨说:“接个毛,叫她自己过来。”还作势准备打电话。

齐清诺说:“你们肯定好久没聚了……”

杨景行说:“你们多少年没聚。”

鲁林嘿嘿:“就是,刚来就走。”

许维邀请:“没急事就一起吃饭。”

齐清诺说:“你们去接人,我回去放东西,等会打电话。”

还是章杨说话:“晚上送你啊!”

杨景行把齐清诺的包夺下放回去,不容置疑:“上车!”

章杨打开车门了拽鲁林:“坐前面。”

鲁林低声:“滚!”

许维自觉的上了后座,说:“她坐前面。”

鲁林就拉扯章杨:“上去!”

齐清诺上了副驾驶,回头对鲁林说:“你玩的法师?”

鲁林立刻来了精神:“灵法师,主要是辅助。”

章杨奚落:“他辅助怪的!”

鲁林气:“不是我,你倒t无数次!”

齐清诺好奇:“倒t是不是就是失败了?”

鲁林仔细解释:“也不一定……”

过了一会就争论起来,鲁林说那次公会拿到服务器的首杀成就时,完全是靠他一个精妙的无敌释放,而且杜玲在那惊天动地的一役中也居功至伟,挽救了章杨一个几乎致命的错误。

章杨说:“我是故意的,看你们信不信得过……剧本果然和我计划的一模一样,不然你们好没成就感!”

齐清诺羡慕:“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感觉肯定很好。”

章杨也好得意:“七点进副本,团灭到十二点,差点崩溃了。”

鲁林得意:“第二天盛世无双他们就过了,幸好我有信心。”

齐清诺问杨景行:“这么辉煌的时刻你没参加?”

杨景行笑:“我当时在听。”

齐清诺说:“有机会我去听听你们怎么玩的。”

章杨说:“星期五,我们分三天打。”

一路聊着,杨景行又接到杜玲的电话,他说快到了,叫杜玲出来等着。可是车到校门口后,还是等了十来分钟杜玲才过来,还有两个男生帮她提东西,一个包一个箱子,杜玲自己拎着俩小口袋,打扮得很好看,比在九纯的时候更时尚,裤子紧绷绷的。

章杨他们好像没看见杜玲,还在和齐清诺说游戏的事。

“刚刚和他们玩牌。”杜玲边对杨景行解释边看齐清诺,然后对送自己的人说:“谢谢了,明年见。”

“谢谢。”杨景行接过东西。

杜玲不介绍,那两个男生看看齐清诺,再看看杨景行这一群,转身离开了。

齐清诺给杜玲笑容:“你好。”

杜玲点点头回以微笑,对杨景行说:“东西放好,吃饭去,饿死了。”

杨景行还是介绍一下:“齐清诺,我同学,他们在发展她玩武士。”

杜玲走到车门边:“让他们说,我们走。”

杨景行还在放东西,杜玲就已经上副驾驶坐着了。章杨他们挤后座,齐清诺在左边,靠着章杨。章杨还在挤兑鲁林:“你会不会站位,屁股错开!”

杜玲回头:“你不听帮主的?”

章杨得意:“我不承认,他还能当帮主!”

齐清诺问:“有没有副帮主?”

“他。”杜玲指指许维,又说:“杨行也是副帮主,从来不上线。”

章杨故技重施对杜玲说:“猜她爸爸是谁?”

杜玲笑:“总不可能是章叙国吧。”

章杨骂:“那是你爷爷!”

杨景行上车,问:“去哪吃?”

杜玲说:“肯定吃顿好的,你往前面开。”

杨景行开车,杜玲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杨景行说:“早上。”

杜玲回头:“你们东西带没?”

鲁林说:“我神经啊!”

杜玲同意:“确实有点神经!”

齐清诺歪头看鲁林和许维:“你们俩远不远?”

许维说:“不远……我东西都放他那的。”

杜玲又问:“怎么不把老婆带过来?”

没人理她,鲁林问齐清诺:“你去过曲杭没?”

齐清诺说:“去年暑假还去过,九纯没去。”

鲁林热情:“有机会去啊,我们那暑假好玩。”

杜玲好奇:“有多好玩?就是游泳打球。”

章杨说:“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你懂不懂?”

齐清诺说:“我发现你们那是盛产美女帅哥。”

杨景行笑:“帅哥差不多,美女才看见一个,没说服力。”

杜玲说:“把你几个妹妹的照片拿出来啊。”她又回头:“我那的美女,都喜欢他。”

齐清诺笑:“这边也不少。”

杨景行劝告:“你们能不能互相留个诚实的第一印象。”

杜玲问杨景行:“陶什么呢?你让他们看个够啊。”

齐清诺说:“我叫何沛媛她们过来?”

杨景行说:“不用,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每天过得多幸福。”

齐清诺问:“你不幸福啊?”

“幸福。”杨景行长叹一口气。

杜玲带着大家去了附近一个大酒楼,看包厢的装潢估计菜价也不便宜。齐清诺先坐下了,杜玲再在齐清诺右边间隔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指指自己右边命令杨景行:“坐!”

章杨跑到杜玲和齐清诺中间,但是驱赶杜玲:“过去过去!”

许维去齐清诺左边间隔一人坐下,鲁林则坐到了杨景行旁边。点菜,章杨他们都让齐清诺拿主意。

齐清诺说:“你们点吧,朋友聚会。”

鲁林嘿嘿:“我们多少年没聚了。”

杜玲皱眉:“你敢不敢还恶心点!”

杨景行手机响,是母亲打来的,他接听了汇报情况。萧舒夏问:“就你们几个?你没叫人陪客?”

杨景行说:“有一个,你不认识……女生……是的……大三的……别问多了……他们都说好看……是好看……不说了,明天就回去了。”

鲁林问齐清诺:“会不会喝酒?”

齐清诺说:“一点点。”

章杨说:“开酒吧的,你说会不会?”

杜玲突然有了兴趣:“你开酒吧的?”

齐清诺说:“家里开的。”

杜玲看杨景行:“难怪,背着我们干什么?”

章杨这才告诉杜玲:“她爸爸是齐达维,城隍乐队,听说过没?”

杜玲看看齐清诺,再对章杨说:“和你有半根毛关系!”

齐清诺笑:“其实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杨景行又看手机,是喻昕婷的短信:我到家了,晚点了一个小时。回到家好高兴哦,家里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可是妈妈说我胖了,我自己也发现了。你给我买的东西还没吃完,还有一半。安馨他们今天早上就到家了,也没吃完。你回家了吗?

杨景行回复:我们明天才回,现在也在吃饭,我们都好好过寒假。

喻昕婷回得很快: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换号码了再告诉你。

杨景行发短信属于稀奇事,杜玲在旁边偷看,杨景行小气的遮遮掩掩,对齐清诺说:“喻昕婷到家了。”

齐清诺说:“是该到了。”

杜玲惊喜起来:“喻昕婷,哦,上次那个!”她向鲁林他们炫耀:“美女哦,上次他妈和姨妈她们过来,我们去九州吃鲍鱼,把我笑死了。”

杨景行小气:“今天没鲍鱼。”

杜玲问杨景行:“那边味道还可以哦?”

杨景行提醒:“这是你自己选的!”

点完了菜和酒,齐清诺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鲁林被提醒了:“我也去。”

许维也站起来,结果一群人都去了。

卫生间也很干净漂亮,可惜只有两个位置,四个朋友还要轮流上。鲁林严肃地对杨景行感叹:“真的好漂亮。”

许维边松皮带边说:“特别是眼睛长得好。”

鲁林嘿嘿:“看起来好舒服。”

章杨指着鲁林骂:“你跟杜玲说的吧,没长脑子。”

鲁林烦:“又怎么了?”

章杨摇头:“算了,说你也不懂。”

鲁林不理章杨,看着杨景行:“说一下啊。”

杨景行说:“人在那里,自己看。”

鲁林问:“有没有想法?我们支持你。”

章杨教训鲁林:“别人大三,齐达维的女儿,学校一堆人追,比看不惯你的人还多!”

“就你知道得多!”鲁林不怕:“行哥哥,无所谓。”

许维说:“我们不出丑就算帮忙。”

章杨等鲁林:“听到没?”

杨景行说:“你们吓得我拉不出来。”

四个人回包厢后等了一会后杜玲先回来了,齐清诺迟了一分钟。菜还没上来,鲁林倒红酒,先给齐清诺。

杨景行说:“少点,不能喝。”

鲁林说:“平均,可以吧?”

杜玲说:“才说是开酒吧的呢。”

齐清诺说:“一杯问题不大,估计你们都能喝。”

鲁林吹牛:“这样的一人一瓶肯定没事。”

章杨对齐清诺说:“他原来喝一瓶啤酒,差点把学校炸了。”

鲁林不辩解:“你呢?章叙国都不认识了!”

杜玲谴责:“你们那些丑事就别说了!”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醉过吗?”

杜玲帮忙回答:“最坏的就是他,喝点酒了什么坏事都敢做!”

杨景行笑:“那我吹一瓶。”

杜玲轻轻拍桌子:“给你们讲个笑话,一个人半夜喝醉了被警察带回家,他指着电视说是他的,冰箱是他的,进房间后指着床说是他的,床上的女人是他的老婆,床上还有个男人,他说那就是我,哈哈。”

许维他们呵呵,齐清诺哈哈。章杨似乎不以为意,说:“两口子久别重逢,睡到半夜,老婆突然叫,糟了,我男人回来了。她丈夫跳起来抱着衣服就跑。”

齐清诺哈哈得大声了。杨景行边笑边说:“起码还承认是她男人。”

齐清诺笑完了后把左手放到桌沿上,说:“我讲一个,一个大婶提着一篮子鸡蛋去城里卖……”

鲁林已经开始嘿嘿准备着了,章杨和许维也期盼的看着齐清诺。

“……突然,几个大汉朝她冲了过来,就像你们这样的。”齐清诺抬手指一圈。

几个男生呵呵,继续看着齐清诺。

齐清诺伸脖子转眼睛,目光和杨景行接触:“大婶自觉,脱了裤子就躺地上了。杨景行走过来问,大婶,鸡蛋怎么卖?”

杨景行嘿嘿,可章杨他们准备好的笑声没排上用场,几个人愣了一下后才哈哈大笑起来,鲁林脖子都一抖一抖的。

齐清诺轻笑着继续说:“大婶看了他一眼,踢腿就把一篮子鸡蛋打了……张开了。”

章杨他们笑得更加放肆起来,杜玲也呵呵。许维稍微收敛一些,笑完后说:“这个好!”

齐清诺把酒杯端起来,说:“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敬你们。”

章杨他们连忙端杯子争先恐后去和齐清诺碰杯,鲁林热情:“有机会真的去曲杭玩,和他一起。”

章杨争:“肯定先去石陵!”

杨景行也伸长手和齐清诺碰杯:“很高兴认识你,你随意我干了。”

齐清诺主动和杜玲碰一下,说:“你随意,我干了。”

齐清诺都干了,章杨他们当然不肯落后,就杜玲只喝了一小口。鲁林还要给齐清诺倒酒,杨景行阻止:“她真的不能喝了。”

鲁林嘿嘿:“你这么了解?”

杜玲也说:“开心就行,这点酒能多醉。”

齐清诺也说:“我好久没醉过了。”

杨景行摇头:“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齐清诺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怪叔叔了。”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没选错

虽然鲁林他们这一代已经不是城隍的正统歌迷,没去演唱会上声嘶力竭的跟着吼叫流泪过,但是对于齐达维的敬仰依然存在,毕竟当初的大卫是多少青少年的偶像和精神导师。

鲁林果然是八卦,问齐清诺:“你父母结婚有点早哦?”

齐清诺说:“他们八四年结的婚,那时候我爸还是个小歌手,城隍还没组队。”

鲁林继续问:“你是八几年的?”

齐清诺说:“八六年,你们都是八八年?”

许维点头:“都一年的。”

看齐清诺一点也不介意说隐私,鲁林再问:“你妈是做什么的?”

齐清诺说:“编辑,出版社的。”

许维猜想:“你受的熏陶肯定多。”

齐清诺摇头:“没看过多少书,我刚上小学我爸就没事了,当家庭妇男负责带我,开始是跟他学吉他,我妈又要我学钢琴。”

章杨说:“你肯定比他弹得好嘛。”

齐清诺笑:“学校没人跟他比。”

杨景行说:“你又不能阻止我跟你比。”

鲁林又拿杯子,说:“要敬你爸爸一杯。”

齐清诺说:“等会去啊,他天天都在酒吧,好久没歌迷跟他喝酒了……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老了,发福了。”

鲁林看杨景行:“肯定要去!”

章杨同意:“反正没事。”

上菜了,边吃边聊,朋友们从来没问过杨景行要上些什么课,倒是关心起齐清诺的学业来,虽然他们也不懂调式调性是什么,赋格复调是啥意思。

杜玲也问:“平时作业多不多?”

齐清诺点头:“多,作曲系全是作业。”

杜玲抱怨:“每次叫杨行出去玩,他都说作业作业!”

齐清诺说:“去年我们班一哥们就崩溃了,在楼顶站了半个小时,别人以为他想不开,叫一堆女生上去劝他,大半夜还穿的睡衣。”

许维问:“你住校?”

齐清诺说:“我听说的,后来一到晚上男生寝室楼顶人就站满了。”

几人嘿嘿笑,章杨说:“我们寝室对面是大三女生,都不挂窗帘。”

齐清诺问:“你们是不是抗议?”

章杨谴责的语气:“人手一个望远镜!”

杜玲直摇头:“真的受不了你们。”

齐清诺笑说:“我们也喜欢调戏大一男生。”

鲁林嘿嘿:“你调戏他没?”

齐清诺说:“他没意思。有次我们七八个人去食堂吃饭,把一个男生围住了,他吃完了半个小时没动,我们走了还在那。”

许维呵呵:“你们好坏。”

齐清诺说:“还有更坏的,他认识,一个胡琴一个琵琶,两个人黄金组合,她们最厉害的一次是跑别人寝室跳贴身舞,还热吻。对面男生只知道是那个寝室的,看不清楚人,害了一寝室的名声。”

杨景行问:“谁寝室?”

齐清诺说:“柴丽甜,都以为是她,几天不敢见人。”

过了一会,杨景行收到陶萌的短信,他得赶快回,忙活了好一阵。章杨他们和齐清诺聊得高兴,也不需要他了。

听说音乐学院也有少数民族班,鲁林就感叹:“他们打架恐怖!我上次看见三个打六个,六个人还不了手。”

齐清诺问:“你们打架吗?”

杜玲说:“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鲁林辩解:“好多年前了!”

齐清诺感兴趣的笑:“谁最厉害?”

章杨挺胸膛:“看都看得出来!”

齐清诺又问:“你们看过他打架吗?”

杨景行边发短信边说:“我最清白。”

杜玲说:“杨行没动手过几次哦?他那时候就比别人高一大截……那时候好小,都不敢还手!”

鲁林敲盘子:“知道你有新手机,别玩了行不行!”

杜玲也伸手:“给我看看。”

杨景行不给。

一顿饭吃完,几个人才喝了一瓶红酒,没啥感觉,赶快直奔酒吧而去。杜玲还是坐前面,又想玩杨景行的电脑,杨景行还是不肯。

鲁林坦白:“肯定有我给的片子嘛。”

杜玲不屑:“我没看过是不是?我上游戏看下,他们说给我一组黄水晶的。”

鲁林炫耀:“我还有三组,够强化一身了。”

八点到酒吧附近停车后再走过去,朋友们看看环境,杜玲评价:“门面好小。”

“洗涤辉煌,名字好。”许维看了好一会。

进去后就发现地方不小,也和想象中的那种灯光昏暗红红绿绿的大众格调很不一样。现在才十几二十个客人,也挺安静的。

齐清诺领着章杨他们走到吧台前,对父亲介绍:“杨景行的好朋友,都是你的歌迷……”挨个介绍。

齐达维一一握手欢迎,脸上是年轻的时候罕见的笑容。看他现在的样子,和电视上久远的画面比起来确实有视觉冲击力,老男人了。

章杨又嘴甜:“齐叔叔好。”其他人跟着学。

杨景行犯贱:“齐大哥,好久不见。”

齐达维笑:“盼盼怎么样?”

齐清诺说:“乍一看变了个人,仔细看看也还好。”

齐达维说:“冉姐在后面。”

齐清诺先领大家坐。鲁林还在左右看,猜测:“这样的开一个起码两三百万。”

章杨不屑:“你以为是九纯……钢琴,看到没!”

齐清诺说:“没那么多,四年前开的,钢琴还是我以前学琴用的,好多东西是旧的。”

杜玲问:“有没有包间?”

齐清诺摇头笑:“没有,也没公主少爷。”

鲁林在沙发上靠啊靠:“坐着舒服。”

齐清诺催:“点东西,调酒师不错的。”

几个人看单子,都要了一杯这啊那的。过了一会冉姐来了,热情地和大家认识一下,然后关心付飞蓉,看了看照片,犀利的发现:“真的瘦了。”

章杨他们也有兴趣,还说付飞蓉挺好看的。杜玲怀疑:“化妆了当然。”

冉姐去唱歌了,听完了大家鼓掌。鲁林看杨景行:“她肯定也唱得好?”

齐清诺不扭捏,站起来:“唱一首,欢迎你们。”

几个人看着齐清诺走去小舞台,坐到钢琴前,抚了抚话筒说:“我自己写的一首《亲爱的朋友》,献给大家,希望友谊长青。”

杨景行带头鼓掌,鲁林激动的要和章杨挤座位好看得方便。

到底是作曲系的才女,齐清诺这次的钢琴伴奏和上次表演的时候不一样了。今天她先用低声部给了个简单而有点深厚的动机,重复加转调,然后再把稍显欢愉的中声部主题引导呈现出来,都挺轻柔舒缓的。

齐清诺弹琴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轻松自如,或许是因为弹的都是挺简单的曲子。她脑袋微微仰着,双眼看着前方,双手手指不急不缓的在琴键上跳跃飞舞。

章杨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当初看杨景行弹琴完全没这么认真。杜玲也看着齐清诺的,不过没啥表情。

齐清诺开始唱后,鲁林的脖子又变长了一些。显然,齐清诺的那种稍显醇厚的声线和钢琴搭配更好,相得益彰。

齐清诺边弹边唱,身体微微摇动着,唱着唱着还扭头朝杨景行这边看了一眼,微笑着的眼睛明亮动人。章杨他们立刻回以更灿烂的笑容,鲁林的手都抬了起来想打招呼。

这是一首好听的歌曲,旋律和节奏都充满愉悦的感觉。齐清诺对自己的作品演绎得很好,充满了感情。略含中性感觉的嗓音唱的时候略微用了颤音的技巧,把作品情感表现得非常真挚,看似不经意的起伏婉转把一段原本平滑的旋律的表现力大大提高了。

齐达维边擦杯子边留神看自己的女儿,笑得谦虚和欣慰。

齐清诺唱完后立刻就站起来了,在掌声中走回座位上。章杨激动得有些刻意,双手拿杯子:“敬你,敬你!”

鲁林和许维也凑热闹,杨景行和朋友们一条心。鲁林挺诚恳的:“我觉得比我看过的所有的都好看,好听……笑什么,真的!”

杨景行说:“就是真的我才笑。”

许维也严肃的说:“确实唱得好……我有点羡慕。”

齐清诺说:“你们也来一首?”

几个人都摇头,章杨问正经的:“你毕业了准备去唱歌?”

齐清诺说:“其实我不会唱歌,你们合作一首,我伴奏。”

杜玲问杨景行:“你说给我们写歌呢?”

齐清诺知道:“《雨中骄阳》就是给你们写的,他说过。”

可是章杨他们还没听过,非常之气愤。说起这个事,杜玲手机里还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就是当初四个人在大雨中骑自行车环城一圈后留下的狼狈样。

章杨他们先拿着手机看了一圈回忆一下,齐清诺最后才拿到。杜玲解说:“当时好大的雨,我在车里根本看不清人,他们围着县城骑了一圈,累得站都站不稳了。”

齐清诺取笑杨景行:“你那时候这么有激情?来一遍!”

“来!”杨景行现在也有激情。

于是两人上台,齐清诺把外套都脱了,里面穿的是红黑格子的羊毛衫,挺宽松的。杨景行先设置一下合成器,齐清诺准备电吉他,挂好后试了一下音。

章杨他们可是嫌十来米远的距离看得太不过瘾了,都跟了过来。许维对齐清诺说:“你爸爸吉他弹得好!”

齐清诺谦虚:“一般,我只有他一半功力。”

鲁林咂舌:“那也不得了!”

杜玲转到杨景行边上:“电子琴,用钢琴啊。”

杨景行也懒得解释:“这个声音多些。”

章杨好好看了一会电吉他,可能觉得自己最先认识齐清诺有特权,呵呵笑着说:“你弹一段。”

齐清诺有自信:“弹什么?”

鲁林就知道:“beyond!”

齐清诺点点头,先试了几个音高后又对杨景行说:“《海阔天空》,给个节奏。”

杨景行坐下,踩动脚键盘,奏出简单鼓点节奏。齐清诺立刻开始微微点头跟上,《海阔天空》的尾奏。

多么熟悉的旋律!而且对鲁林他们来说,合成器和效果器出来的声音无疑比钢琴有魅力有感染力得多!

鲁林就差没跳起舞来,才听了几秒钟就和章杨亲兄弟一般的勾肩搭背了,盯着齐清诺好像看见了黄家驹一样。

《海阔天空》的这段尾奏没什么难度,齐清诺弹得比较轻松,她低头看着指板,脑袋和左腿配合着杨景行给自己打节奏,微微一点点的。

等杨景行脚下踩出花来后,齐清诺抬头对章杨他们笑。不过章杨他们现在才不会去看杨景行的脚有多厉害,齐清诺的脸和手就够眼睛忙的了。

一分多钟的solo很快就完了,齐清诺不好意思:“肯定有错的。”

鲁林看看吉他,看看站在舞台上就比自己高不少的齐清诺,对章杨说:“我晕死!”

齐清诺看了杨景行一眼后对话筒说:“雨中骄阳,谢谢。”

杨景行立刻开始,和刚刚完全不同风格的铜管齐奏差点吓朋友们一跳。这首曲子的节奏性就比刚刚的solo要强得多了,旋律上的要求也高得多。在杨景行和齐清诺的编曲版本中,吉他的演奏也更趋于华丽,而且沉重大气。

除了杜玲,朋友们都懒得去关心为什么一个电子琴会出来那么多丰富的声音,都看着齐清诺,因为她已经进入状态了,现在的架势都和之前很不一样,剑拔弩张地威武了好多。

在合成器奏出的弦乐拨奏快要结束的时候,电吉他用一个大和弦接小和弦切入,很快的就当起了半个主角,电子化的感觉骤然而起,旋律瞬间华丽化澎湃化,杨景行再加以沉重的鼓点和点缀的单簧管音。

对这样的旋律和节奏,齐清诺的舞台风格也变了,虽然没狂魔乱舞,但是身体和吉他顺着节奏的摇摆幅度大了不少,有时候扭着脑袋皱着眉连自己美丽的眼睛都闭了起来。

不光章杨他们,酒吧里的其他人都看痴了。齐清诺有她老爸当年的舞台风范,热情而专注,可是她比齐达维赏心悦目得多啊!

电吉他的部分并不是很长,华丽的结尾后就把任务都给了合成器。齐清诺又淡定了下来,看看章杨他们,再看杨景行。

杨景行没齐清诺那么好的台风,就跟完成工作任务一样,幸好工作得还有点笑容。

一曲结束后,朋友们依然在震惊中,还是冉姐领掌声。齐清诺问杜玲:“不错吧,他的处女作。”

鲁林还是说:“我晕死……是不是好简单?”

章杨打击杨景行:“真的是你的?”

齐清诺笑:“应该说是你们的吧。”

许维对杨景行说:“你没选错。”

杨景行对齐清诺笑:“多谢你。”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熟悉

朋友们难得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感受音乐,还好杨景行和齐清诺都是好手,让他们兴致盎然。

鲁林问齐清诺:“学成你这样要多长时间?”

齐清诺保守估计:“你每天练三四个小时,有老师教的话,三四年就差不多了。”

鲁林被打击了:“晕哦,钢琴练成他那样呢?”

齐清诺还是说:“没人和他比。钢琴没吉他好学,吉他你放一把在寝室,没事就可以玩玩。”

鲁林不信:“他才学一两年,以前也和我们一样,什么都不懂!”

章杨说:“这靠智商和情商,你一样都没有,别问了!”

杨景行邀请朋友们:“轮到你们了,唱一首。”

齐清诺也说:“我们伴奏。”

鲁林还是问章杨的意见:“唱吧?”

章杨担心:“丢不丢人?”

鲁林不屑:“几兄弟丢什么人?你当麦霸的时候不嫌丢人!”

许维也说:“来嘛,唱一个。”

章杨对鲁林抱拳:“求你别唱粤语。”

鲁林说:“肯定唱城隍的啊!”

几个人商量,杜玲决定:“就《自由的空气》!”这是城隍乐队后期的代表作品,作词作曲都是齐达维。

齐清诺点头支持:“这是我刚读幼儿园的时候他们写的。”所以这首歌和城隍乐队的其他几首代表作不一样,这首歌整体感觉温馨,歌词都是“陪伴你快乐成长,希望你呼吸自由的空气”这样柔和的句子。

朋友们还要回忆歌词,杨景行又设置键盘。因为原版《自由的空气》主要是吉他和贝斯配乐,贝斯还比较重要,用低音重音从始至终给歌曲一个坚实的基础。

一共就三个话筒,章杨把鲁林和许维强行凑在一起,他和齐清诺一对,齐清诺呵呵笑。杨景行就把键盘边的话筒转了一下给杜玲,还提醒朋友们:“别喊,轻轻唱。”

试了试麦,准备好了就开始。前奏和吉他和贝斯一起,还有非常简单的鼓点节奏,齐清诺先开始,杨景行跟上。

章杨他们严阵以待,齐清诺就轻松得多,边弹吉他还边用笑容让其他人放松。杜玲不关心另一边,右手自然搭到杨景行肩上,天生的舞台风范。

朋友们还不太会听,前奏完了后齐清诺就领唱,侧着身体和吉他,给章杨留出位置。她唱得挺轻柔,章杨他们也就这么跟上。

朋友们进入状态后,齐清诺就退后一步,专心地弹起吉他。几个人合唱,没有字幕也挺整齐的,虽然咬字吐词没那么讲究,但是旋律是对的。齐清诺本来是有弹奏旋律提醒的,可发现杨景行也在干这事就专心配和弦了。

这首歌是三段式,中间副歌之后有一段吉他solo,杨景行提前给朋友们指齐清诺,然后打暂停手势。

齐清诺本计划略过这一段的,现在只好拿出十二分力气来演绎这一段听起来平和优美其实挺有难度的solo。这一节solo当初乃至现在都被无数学吉他的人争相模仿,很好的旋律和丰富的和弦再穿插似有若无的贝斯,堪称经典。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台下的人已经开始给十指飞舞的齐清诺鼓掌了。杨景行的键盘配角也当得很好,可除了齐清诺父女其他人是注意不到的。

solo之后再继续合唱,一个舒缓温柔的结尾。辉煌酒吧一般是不上演城隍乐队的歌曲的,今天几十个客人算是享受了特权。虽然几个外行人合唱得不是很好,但是也有特别的感觉,大家纷纷掌声鼓励,连齐达维也举起双手。

虽然没大喊大叫,但是朋友们却都是很过瘾的样子,鲁林和章杨还恶心地击掌庆祝。感觉有点热,都把外套敞开了。

休息,坐下后齐清诺边擦额头的汗边和几个人碰杯,杜玲这次也主动了。大家都一口干了后再来一杯,齐清诺说:“你们唱得不错。”

章杨说:“我们院也有个乐队,老子……我听半分钟就走了。”

鲁林鄙视:“你和音乐学院的比!”

齐清诺说:“其实好不好其次,玩得开心最重要。”

章杨问:“你们乐队是一个人啊!?”

齐清诺说:“不是摇滚乐队,民乐为主。”

许维了解:“就是二胡琵琶那些?”

鲁林有兴趣:“你玩什么?”

齐清诺说:“我还是键盘,就是他用的那个。”

鲁林说:“肯定是作曲啊,跟指挥一样地。”

杨景行炫耀:“可惜你们没听过,真的精彩。”

章杨抗议:“你别说了行不行?”

齐清诺说:“我们每个学期都有演出,有空来捧场。”

鲁林说:“等什么时候去!有没照片?”

章杨嘿嘿:“照片你看得出音乐么?”

鲁林大胆坦白:“我就看人,不行啊!?”

齐清诺说:“有训练的录像,不过在家里。”

“晕死!”鲁林又口头禅,“你没有?”看杨景行。

杨景行当然没有。齐清诺看了下时间说:“我回去拿,你们等我。”

章杨都敢踢杨景行的椅子了:“送啊!”

齐清诺说:“不用,你们聊,我开我爸的车。”

杨景行看看齐清诺有点红的脸,站起来说:“穿衣服。”

章杨提醒:“别一个小时回不来!”

齐清诺说:“很近,十几分钟。”

杨景行和齐清诺离开后,几个朋友互相看看,鲁林边伸懒腰边说:“好热哦。”

杜玲瞥一眼:“那是。”

许维说:“估计回去了也没时间和我们玩游戏。”

鲁林想起来:“昨天晚上你给他打电话没?”

章杨不屑:“我像你这么婆婆妈妈么!”

鲁林不介意:“接你的时候她坐前面的吧?”

章杨继续鄙视:“显然!还用问!”

鲁林嘿嘿:“我觉得有点意思。”

章杨说:“上次你也这么说!”

鲁林正经:“明显这个可能些,你问他们什么时候认识没?”

章杨讨饶:“我求你了,别多管闲事!”

鲁林终于反击:“你没看你自己?笑起来像个汉奸看到皇军。”

章杨被刺激了:“你呢?唱歌像猪叫!”

许维提醒:“小声点。”他们离吧台近。

鲁林就小声一点:“你看他们的眼神啊!”

杜玲嗤笑:“你还会看眼神了!?”

许维说:“可能比较微妙,我们淡定点。”

……

出门很冷,杨景行叫齐清诺把衣服扣上,上车就开空调。齐清诺问:“你们是五人帮还是四-人帮?”

杨景行说:“大部分时候四-人帮。”

“他们都认识陶萌?”齐清诺摸了摸衣兜里,把钥匙准备好。

杨景行说:“国庆的时候过来玩了几天。”

齐清诺笑:“他们都好单纯!”

杨景行明白:“那时候还是普通朋友。”

齐清诺自责:“我太阴暗了,从来没信过。”

杨景行沉默。齐清诺又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

很快就到了,齐清诺边下车边提醒杨景行:“你可以发几条短信。”

杨景行跟着下车,提醒:“包带上去。”

齐清诺把包提在手里后问:“要不要上去看看?”

杨景行催:“快点下来。”

杨景行还真的抽这点时间给陶萌发了短信,说自己这边还没结束,但是会按时给她打电话。

这是个挺不错的小区,房子有二十来层,也不知道齐清诺家在几楼,她上下只用了五分钟,一手抱电脑,一手拿充电器。

上车后,齐清诺提醒:“别开快了,我检查。”她打开了电脑,看了一会后说:“这个舍不得删。”

杨景行也不看,就说:“你隐藏就行了。”

齐清诺笑:“这么有经验?”

杨景行说:“最基础的。”

齐清诺还浏览起来,叹气:“哎,胖了。”

杨景行瞄一眼,齐清诺站在镜子前的自拍照,只穿着淡红色的运动型胸罩和白色的安全裤。因为光线的原因,皮肤看起来偏黄,但是至少很干净。她肚子和手臂的线条也很不错,没多余的肉。大腿也紧致,不粗不细,小腿看不见。

杨景行说:“要不是天冷,就让你脱了对比。”

齐清诺不搭理,把这些东西的文件夹都隐藏起来,然后再检查一下要给章杨他们看的东西,告诉杨景行是她那个在三零六演奏会上当主持人的朋友帮忙拍的。

回酒吧后,章杨他们把桌子收拾一下,让齐清诺摆好电脑,几个人在前面挤成一堆。几段视屏,是用dv拍摄的,效果还不错。

第一段是练习《魂斗罗》主题曲的,拿dv的人最先站在三零六教室的门口,拍摄了一个全景,能看到远远近近的十一个女生。应该是春秋季拍的,女生们都穿着单件的长衣长裤,只有何沛媛是长裙。因为要摄像嘛,就都打扮得挺漂亮。

随着音乐的前奏响起,鲁林叫起来:“我操,《魂斗罗》!”

章杨急了,半伸手:“声音大点!”

齐清诺就按键让声音放大,然后让出位置,也不作介绍了。

几个朋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才看几秒那音乐就让他们目瞪口呆了。这时候,掌镜的人也开始走动了,慢慢地尽量平稳地去拍摄每一个人的特写。

第一个对镜头给出灿烂笑容的是邵芳洁,她没多漂亮,但是向来嫉丑如仇的鲁林和章杨还是不眨眼地盯着看。

下一个是刘思蔓,她没看镜头,专注于弓弦,她和邵芳洁都是穿着牛仔裤,站着显身材。

然后是柴丽甜,也是站着的,横着竹笛手指飞舞,保持吹奏的嘴型又还要笑,挺可爱的。

接着是何沛媛了,坐着的,白色长裙和略显宽松的中袖外套,头发盘得很惊喜,妆画得很好。不过只有杜玲说:“这个漂亮。”

然后就是高翩翩,王蕊,蔡菲旋,于菲菲,郭菱,年晴。每个人都表现得很专业,也都很好看。

最后镜头才对准了齐清诺,穿着宽松衬衣的她正闲着没事,还对镜头撅嘴亲了一个,那时候头发比现在还短。

杨景行笑:“这个更漂亮。”

章杨他们连忙看真人对比,齐清诺自嘲地呵呵笑。

一段视频看完了,鲁林才带头说话:“我晕死……你们怎么不出名呢?”

章杨斥责:“你怎么知道不出名!”

齐清诺说:“一起玩,没想那么多。”

下一段视频很快自动播放了,这次掌镜的人还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下面请欣赏《云开雾散》,作曲齐清诺,表演三零六。”

齐清诺说:“那时候曲子还没完全写好,将就听。”

没完全写好的也是那么好听啊!章杨他们又沉迷了几分钟。最后的一段视频是团员自我介绍的,每个人都差不多的格式,大家好,我叫什么,主修什么的,然后是希望大家喜欢我们的音乐。

齐清诺对杨景行解释:“上个学期准备的,想报名去音乐节,后来又算了。”

看了齐清诺的自我介绍后,章杨问:“你名字怎么写的?”

齐清诺说:“清水的清,诺言的诺。”

许维问:“都是你们学校的?”

齐清诺点头:“鼓手快毕业了。”

鲁林有点羡慕:“你们大学没白读,我一个学期完了感觉都没。视频可不可以给我们?”

齐清诺笑:“不好,还有其他人。”

许维明白的笑:“肖像权。”

齐清诺弥补一下:“照片可以。”

又看照片,这就比较多了。各个时期的生活照训练照,还有扮丑搞怪的。有一个文件夹是光棍节音乐会的,有几张有杨景行和喻昕婷。喻昕婷引起了注意,但是都没猜测她和杨景行的关系。

看到齐清诺和何沛媛小心亲嘴的照片,几个男生都舍不得翻页了。

齐清诺哈哈得意:“好几个的初吻都给我了,那个笛子也是,柴丽甜。”

杜玲感叹:“你们好敢做啊。”

眼看十点了,杨景行提议回家,可章杨他们都不肯,正热闹着呢,鲁林和许维还要再看一遍视频。于是杨景行出去喝冷风和陶萌打半个小时电话,也没人管他。

到十一点,男生都喝到第六杯了,该回家了。杨景行准备结账,齐清诺挺不耐烦:“你要给给你自己的,他们的我请!”

鲁林已经完全倒戈:“知道你有钱,不要你请。”

杨景行只好厚脸皮连自己的也不给了。

齐清诺送一行人出门,依依惜别。鲁林能想到最近的就是:“五一,真的过去玩。”

章杨争:“肯定去石陵。”

许维都不客气了:“曲杭不好玩些?”

齐清诺说:“看机会。明天不送了,你们一路平安。”

鲁林有点醉:“电话,电话。”

杨景行说:“等会我给你。”

鲁林摇头:“我自己问。”他还要现场打,听到齐清诺的手机响为止。

真准备走了,杨景行问齐清诺:“要不要先送你回家?”

齐清诺摇头:“我不急,你走吧。”

杨景行点头:“明年见。”

齐清诺笑:“说不定我什么时候想去九纯旅游。”

鲁林连声说好。

(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民乐魂斗罗”那个视频来看,三零六原型,估计可以增加代入感,不过那个组合已经解散了,其实她们的编曲老师挺有才华的。祝愿民乐有更好的发展。)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章 游戏

都上车后,杨景行问还是坐前面的杜玲:“给你找个宾馆?”

杜玲不满:“你去睡宾馆!”

杨景行开车,鲁林问:“先找个地方宵夜……哎,叫齐清诺一起。”

杨景行说:“周围没有。”

杜玲回头问:“你们是不是舍不得回去了,就留这过年!”

没人和杜玲吵嘴,许维问杨景行:“你见过她妈没?”

杨景行说:“见过几次。”

鲁林问:“认识多久了?”

杨景行说:“你们关心下我好不好?”

鲁林很正经:“是关心你啊,云哥都说你们般配!”许维的外号,他在游戏里叫云之彼端。

许维澄清:“我只说看起来般配。”

杨景行突然说:“我现在和陶萌谈……着的。”

朋友们震惊的沉默,鲁林先叫:“晕死……不早说!”

“西瓜啊!”章杨恨不得跳起来打杨景行,“杨鸡毛,你真的很鸡毛!”

杨景行解释:“还没多久,半个月,危险期。”

许维也气愤:“热恋期好不好……她不在浦海?”

杨景行说:“去海南旅游了。”

章杨越想越气,骂:“我操,你怕老子嫉妒啊……不行,喝酒!”

杨景行说:“我怕你们同情。”

短暂沉默,鲁林说:“同情你老婆有钱是不是?真的不会呢!”

杜玲说话:“操,这种事也不给兄弟说,老子住宾馆去。”

鲁林附和:“我们都去!”

杨景行说:“我陪你们。”

许维抓着杨景行的座位头枕,上身前靠了问:“你追的?”

朋友们看着杨景行,他点点头。

“老子……”鲁林不知道感叹什么,“多久了?”

杨景行说:“半个月多一点。”

鲁林急:“问你喜欢她多久了?”

杨景行笑:“不知道。”

章杨关心:“什么时候开始追的?国庆的时候你们说没?”

鲁林突然得意:“那次我就说了,他们不信!”

杨景行求情:“给我留点面子。”

鲁林安慰:“这有什么面子不面子?大学里谁不是男的追女的……只有章杨会吹牛。”

章杨嗤之以鼻:“吹牛……你以为是你。”

许维又问:“你今天短信电话都是给陶萌的?”

杨景行点点头。

许维夸赞:“还可以,出去那么久。”

鲁林更进一步:“打啵没?”

杜玲娇笑着回头骂:“你就记得这个。”

杨景行自卑:“还没牵过手。”

“晕死。”鲁林好像有点后悔这个问题,想弥补一下:“家里知道吗?”

杨景行说:“两边都不知道。”

许维说:“我们也一样,才这么点时间。”

鲁林关心朋友:“她家里到底做什么的?”

杨景行说:“她爸爸是华诚集团董事长。”

许维了解一点:“华诚重工……是不是?”

杨景行点点头:“我没仔细问。”

鲁林说:“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有什么了不起。上次过来,她对我们还不错。”

杨景行说:“人是不错。”

朋友们把这当成炫耀,都乐起来,鲁林想起来:“她有不有兄弟姐妹?”

杨景行摇头:“没有。”

许维想更远:“她爸爸呢?”

杨景行笑:“也没有。”

鲁林不担忧:“我靠,你发了。”

章杨骂:“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先去吃宵夜,不过不是付家烧烤,再象征性的喝点酒。鲁林比杨景行大方,把自己的网恋女朋友好好介绍了一番,看得出他挺喜欢那个女孩的。

许维和女朋友的关系确定也还没多久,他也不愿意说太多。但是鲁林见过他女朋友,帮忙说挺漂亮,性格也不错。

章杨对自己的女朋友最不尊重,说得好像那个女生只是他的玩弄对象一样。

杜玲呢,她对自己的受欢迎程度毫不掩饰,表示只要自己愿意,男朋友肯定是随便挑随便选,但是她没那么猴急。

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多,杜玲先去洗澡,完了后穿着厚厚的棉睡衣出来,发现章杨他们正在看杨景行电脑上陶萌的照片。

许维发现了:“感情肯定不错,笑这么开心。”

杜玲瞄两眼:“照相不笑,还哭?”

鲁林问:“有没有齐清诺照片?”

杨景行说没有。

杜玲驱赶朋友们:“让我上游戏!”

鲁林提醒:“别关qq!”他们刚刚每个人都加齐清诺为好友了,在等回音。

许维看杨景行:“齐清诺见过陶萌没?”

杨景行说:“有几次。”

鲁林想了想,嘿嘿笑问杨景行:“你觉得谁漂亮些?”

杨景行说:“各有各的好看。”又提醒杜玲:“别找了,什么都没有。”

杜玲斜眼:“肯定今天删干净了。”

章杨发现了杨景行的大哑铃,搬了一个想玩玩,可肱二头肌不给面子,他不信杨景行能玩动,叫他去试试。杨景行挺轻松的一手一个上上下下。章杨发誓下学期要好好锻炼。

朋友们也挨个去洗澡,杜玲给杨景行讲述自己在游戏里其实比鲁林那个帮会老大还风光,多少人各种方法讨好她呀。

杜玲也知道行哥哥的账号和密码,登录了之后给杨景行看他一身目前为止最好的装备,还说:“武器是我给你强化的,用了五千金,两张月卡,你这号极限输出超猛,就是容易ot!你真的喜欢陶萌啊?”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笑,点头。

杜玲提醒:“也不知根知底……留个心眼。”

朋友们聊了一会天后决定早点睡觉。杜玲去小卧室关上了房门,杨景行他们划拳,鲁林在地上睡席子裹被子,杨景行躺沙发,许维和章杨去分享床。

早上六点朋友们还在酣睡,杨景行醒了。他轻手轻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去把早餐买回来了就叫大家起床。杜玲还要洗脸刷牙,章杨他们直接开吃。

九点就上路了,一路上聊着。快到曲杭的时候,一直抱着电脑的鲁林终于等来好消息:“她上网了!”

然后电脑就成了抢手货,过了一会后,鲁林暴怒:“你-妈的西瓜啊……他用老子的号和她聊……咦嘿嘿,看别人多聪明。”

章杨讥笑:“我早知道她看得出来,玩你的!”

鲁林抢不过电脑,就急着催:“问她玩不玩啊?”

章杨斥责:“有时间陪你玩游戏!”不过还是打字。

然后鲁林哈哈乐的宣布:“游戏都装好了……问她玩什么,给她好好说说……求你给我好不好?”

章杨早有打算:“肯定是玩t。”

鲁林体谅:“t有点难玩,女生玩治疗好些。”

章杨感激了:“你也知道t难玩……别人弹钢琴的,懂不懂?”

许维基本就当个看客,但是也和章杨鲁林一样时常哈哈乐。鲁林就当扩音器,把都聊了些什么告诉杨景行和杜玲。

“你要不要脸?你有多帅!”鲁林又气愤了,“他问她我们谁帅些。”

章杨更得意了:“不是我,是你。”

鲁林急得掐章杨的脖子,不过也不太担心:“她肯定知道只有你才这么不要脸!”

过了一会后,章杨念:“帮主帅得最亲切,神t帅得最魁梧,云哥帅得最稳重,五妹最漂亮……老子晕哦。”

鲁林嘿嘿笑:“你也叫魁梧?”

许维提醒:“问下行哥哥。”

很快章杨和鲁林就哈哈大笑:“他看多了,没感觉了。”

章杨边打字边念:“他说……越看你……越有感觉!”

然后鲁林哈哈念齐清诺的回复:“你们有点坏,不过我喜欢……她上游戏了。”

齐清诺还真的进入游戏创建了角色,玩起了能当t又能输出的职业。可惜高速路上的信号实在很差,要玩游戏基本不可能。尽管如此,章杨还是毫不畏惧地登录了自己的游戏账号,充分利用掉线前的那一点时间去找齐清诺。

经历了千辛万苦,车子都进城了,章杨的游戏角色才飞了几个地图到了新手出生地。

“诺言,是她。”鲁林聪明地发现齐清诺的游戏名字和网名一样,“五级了,怎么选个男的,还这么丑!”

章杨了解:“只有你这种长得丑的才选好看的。”

鲁林不满:“叫她选个女的啊。”

章杨骂:“操,又掉了!”

手机信号没问题,杨景行接到喻昕婷的短信:我要换家里的号码了,先告诉你。

然后很快收到另一个号码的短信:是我,这是我在家里的号码。你回家了了吗?

杨景行不好发短信,就打电话过去:“我们到曲杭了,我在开车,不方便。”

喻昕婷哦了又嗯,说:“那我不说多了,嘿嘿,我刚刚换新手机了,可是原来手机上的短信复制不过来,我还在想办法,就这样。”

车子到鲁林学校后,齐清诺都升到八级了。无线信号好了点,虽然网络延时还是很高,可章杨终于能帮忙打怪做任务了,高兴得都不肯下车。

杨景行陪鲁林他们上寝室搬东西下来,鲁林看见坐在车里奸笑的章杨就忍不住骂西瓜鸡毛,又开始担忧家里的电脑可能玩不了这个大型游戏。

才十一点过一点,朋友们一致决定,回家再吃饭,于是马不停蹄地再上路。到九纯的路不是那么好走,杨景行开得还不慢,到的时候也快一点钟了。

父母都还在上班,大家给家里说的也是下午回家,所以先一起吃午饭。被劣质网络折磨了好久的章杨终于把电脑让给鲁林,杨景行让朋友们点菜,自己去给陶萌打电话。

听说杨景行都到九纯了,陶萌有些抱怨:“那你到曲杭了也不打电话!”

杨景行解释:“路上没停,还没吃午饭。”

陶萌问:“为什么不吃?”

杨景行说:“都想早点回家。”

“总不能饿着肚子开车!”陶萌教训,“还有女生呢,这点也想不到!”

杨景行嘿嘿:“所以我特别想你。”

陶萌又不高兴了:“这时候才想?”

杨景行说:“是特别想,假期才开始,怎么办!”

陶萌不担心这个,还是说:“你开几天的车,肯定很累,他们也不想想。就是同性朋友之间也应该互相关心。”

杨景行抱怨:“就是!他们关心你还胜过我!”

陶萌嘻嘻笑了一声,然后问:“你不是还没说么?”

杨景行说:“昨天晚上说的。”

“你早上不告诉我!”陶萌稍微抱怨一下,“是他们先问的吗?”

杨景行说:“嗯,鲁林问的。”

陶萌又嘻嘻:“我猜也是他,他怎么问起的?”

杨景行说:“他太小瞧我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忍了这么久的我终于能骄傲地告诉他们,我在和陶萌谈恋爱。”

陶萌咯咯了一阵后再问:“他们说什么了吗?”

杨景行说:“当然是先恭喜我,然后就问你去哪了,问我怎么追的你,喜欢你多久了,好烦人啊。”

陶萌不嫌烦,小声温柔而期待的问:“你怎么说的?”

杨景行说:“我当然要顾面子,说我其实只喜欢你两三年而已,追你也只追了一年,他们很仰慕我。”

“你烦人!”陶萌又担心:“他们没怪我吧?”

杨景行说:“怪了,说你怎么那么容易让我得逞了。”

陶萌急道:“才开始呢……我的意思是怪没怪我不在浦海?”

杨景行说:“估计有点,但是没说出来,不然我会和他们吵。”

“哼,你才不会……我想问你个问题,在你心目中,是朋友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陶萌这些词还用得不熟练。

杨景行说:“当然是你重要。”

说了好一会后,陶萌想起来杨景行还没吃午饭的,连忙催他赶快去:“你多吃点,然后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就上网。”

杨景行笑:“好,我边吃饭边休息,吃完就休息好了。”

陶萌嘻嘻:“那我先挂了,拜拜。”

杨景行也说:“拜拜,挂吧。”

陶萌又小声说:“我也想你。”

杨景行说:“一点都不累了,也不饿了,好神奇。”

陶萌说:“我挂了。”

和朋友们一起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再挨个送回家。章杨还想把杨景行的电脑抱回家,好刻不容缓地带齐清诺升级,杨景行表现得不够义气。

到家里后,杨景行先给还在上班的萧舒夏打个电话,接受任务下午四点去接母亲下班。然后再打给父亲,杨程义比较严肃,叫儿子晚上别瞎跑,他要训话和检查工作。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聊天

杨景行洗了个澡后才连线上网,先告诉陶萌自己休息好了,然后多余地通知齐清诺自己到家了。

陶萌问:“家里天气好吗?这边今天有太阳。”

杨景行回复:“这边阴天,我看看晒黑没。”要求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后,杨景行看见陶萌的上半身,她戴着耳机,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红色薄外套,胸前敞开了大半,能看见里面的白色圆领体恤和锁骨。

陶萌移动了一下电脑,让杨景行能看见自己充满笑容的脸。她坐在一张躺椅上,好像是阳台,光线充足。

杨景行打字:“每次看你都有一个感觉,又变漂亮了。”

陶萌笑得露出了牙齿,看着键盘打字:“我能听见你那边的声音,不过有点小。”

杨景行调节了一下内置麦后再说话:“大声没?”

陶萌边满意地点头边打字:“听见了,但是我不能说话,他们会听见。”

杨景行又敲键盘:“公平起见,我也打字。”

陶萌嘟了一下嘴输入:“我想听你说话,你靠近一点。”

杨景行完全服从,然后陶萌又想看看他的房间,杨景行就慢慢转电脑满足她的好奇心。杨景行坐在自己这楼的所谓的客厅里,没什么好看的,就沙发和钢琴,桌子椅子。

“你开空调了吗?”陶萌看杨景行只穿了一件秋衣。

杨景行为了不挨骂就撒谎:“开了,开好大。”

可陶萌还是不省心:“那也应该多穿点,快去……你在和谁打字?”

杨景行说:“鲁林他们。”几个朋友正热闹着呢,都在下载游戏,鲁林家的网速似乎快一点,已经下完一半了,其他人估计要等到晚上。

陶萌又嘟嘴打字:“在一起几天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事实上现在才是热闹呢,鲁林把齐清诺拉进了他们朋友四个人当初用来密谋坏事的群里。这个群的名字一直没确定过,因为都是管理员,有时候叫批斗鲁风仁,隔天改成打倒章叙国。后来杜玲发现了机密,强行入伙,再很久以后,鲁林的网恋女朋友也加入了。为这事章杨还把群的名字改成过“群将不群”。

这个群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热闹过,七个成员五个在线,各种群聊私聊乱成一片,今天的聊天记录是这样的。

风中奔跑:加你了,看到没?

诺言:嗯。月缘是谁?

风中奔跑:我老婆,她不在。我给你管理员。

诺言:不好吧,至少先审查一段时间。

风中奔跑:晕死,只能三个管理员。我把章杨的下了。

诺言:不用。我十二级了。

风中奔跑:不急,等我们带你,家里网速可以,三个小时能下完。

风中奔跑:你看群名字。

诺言:你欢迎我,不怕月缘吃醋?

风中奔跑:不会,我代表行哥哥欢迎。

诺言:这个借口好,你可不可以代表他喜欢我?哈哈。

风中奔跑:晕死……那就不要我代表了。我喊他上线先带你。

诺言:不用,这些任务好玩,我慢慢做。

云之彼端:风哥动作这么快!

风中奔跑:你也不慢啊。

诺言:有人要带我升级。

风中奔跑:哈哈,是我们会里的,先让他带你。

诺言:我还以为隐藏得这么深也被看出来了。

风中奔跑:哈哈。你换个人物啊,那个人真的好丑!

诺言:我喜欢丑的。我暂时不要帮忙,这些任务都可以一个人做。

云之彼端:行哥哥呢,你打个电话。

风中奔跑:打了,占线。

诺言:你们的老婆呢?

风中奔跑:他们老婆不玩游戏,没意思。

诺言:红色任务是不是很难?

云之彼端:是不是“强盗的礼物”?第一个组队精英任务。

诺言:对,有武器奖励。

风中奔跑:那个任务你要组队,现在没人,等人帮忙。

诺言:老娘跟他拼了。

风中奔跑:晕死,肯定打不赢!

云之彼端:我们刚开始三个人都打不过。

诺言:第一次给了强盗,命苦,他比我还丑!

风中奔跑:晕死,挂了?

诺言:复活了,好远!

风中奔跑:三十级才能骑马,我们争取今天晚上。……

拉灯塔里半:风哥圆满完成了我给的任务啊,欢迎诺言。

风中奔跑:你要不要脸!

拉灯塔里半:多少级了?

风中奔跑:十二级,我叫葫芦先去带她。

拉灯塔里半:没问你!我操,喊葫芦滚,我来了!

风中奔跑:你有游戏?

拉灯塔里半:你以为我是你,半个月前就下好了。老子不慌不忙洗了澡,啃了两个猪蹄才来。

风中奔跑:咒你的集成显卡玩不了。

云之彼端:应该没问题,开低配。

诺言:哈哈,完成了,交任务。章杨来了。

拉灯塔里半:我操。

风中奔跑:嘴巴干净点。

拉灯塔里半:老子郁闷。

云之彼端:不行?

拉灯塔里半:诺言,我对不起你!

诺言:怎么了?

拉灯塔里半:他们给我下的测试版!晕死!

风中奔跑:啊哈哈哈,我得意的笑。

拉灯塔里半:杨鸡毛呢?电脑带回去了还不上来,搞西瓜!

诺言:他外号很响亮啊!

矮楼皮破:来了。

风中奔跑:你快点带诺言升级,搞上去了好下副本。

矮楼皮破:让她慢慢玩,多体会游戏乐趣。

风中奔跑:晕死,你体会过?

矮楼皮破:所以不想让她错过。

云之彼端:你也建个号,一起升。

风中奔跑:就是就是,我支持。

拉灯塔里半:我也想玩个小号。

风中奔跑:你滚!

与此同时,杨景行和齐清诺私聊,问她:“你有时间玩游戏?”

齐清诺说:“不然干什么,我没你那么忙。”

杨景行说:“我不忙。”

齐清诺说:“我还以为你兄弟都跟你一个样呢。”

杨景行问:“惊喜了?”

齐清诺说:“算是。你坦白没?”

杨景行说:“坦白了。”

齐清诺说:“那就好,不然我什么时候说漏嘴了。”

杨景行说:“我相信你。”

齐清诺说:“我自己信不过。假期有什么计划没?”

杨景行说:“有几个,你呢?”

齐清诺说:“还在计划计划。”

章杨他们互相骂了一阵后没看见齐清诺发言就着急了,鲁林说:“游戏里也没动,可能有事去了。”

章杨怀疑:“肯定是在和行哥哥私聊!”

许维也在群里说:“我们也私聊吧。”

齐清诺给杨景行发来一条:“他们都好帅。”

杨景行问:“你最喜欢哪个?”

齐清诺说:“都喜欢!”

杨景行把这一段聊天纪录复制了后粘贴到群里,鲁林都看穿了:“你们几个配合打得不错。”

诺言说:“哈哈,我被他出卖了。”

杨景行又找鲁林私聊:“齐清诺好不好看?”

鲁林夸张:“倾国倾城。”

……

齐清诺看了一长段恶心的聊天记录后评价:“比前面那个还假!”

陶萌也没讲笑话,就好奇:“你笑什么?”

杨景行说:“和他们聊天。”

陶萌就说:“那你们聊,我关了。”

杨景行连忙求情:“不聊了。”

陶萌透露:“我昨天下午拍照了,现在不想给你看了。”

杨景行当机立断:“我和他们绝交了!”

陶萌理直气壮得有点委屈:“你们可以天天在一起,我们好多天没见了,还有好久见不到!”

杨景行说:“所以啊,快点把照片给我。”

陶萌发了一张她在沙滩上卷着裤腿的照片,说:“只给你看这种!”

杨景行问:“还有哪种?”

陶萌垂着眼帘小嘬着嘴唇,得意又不开心地打字:“游泳的,不给你看。”

杨景行双手合十在电脑前作揖,然后边打字边说:“要看,一定要看!”

陶萌又发过来一张她自己拍的在穿衣镜前穿得漂漂亮亮但是严严实实的照片,还是说:“不给。”

杨景行说:“我抗议!”

陶萌不理,又发来一张她那双白白嫩嫩的脚丫踩在细沙里的照片,是个脚趾都有指甲油,小花瓣一样。杨景行又说:“你肯定骗我地,根本没泳装照。”

陶萌才不上当:“信不信由你。”

杨景行又哭丧了脸:“我信,但是证实一下更好!”

陶萌摇头,再发一张她美丽的笑脸。

杨景行又变严肃:“我情愿不看照片,也不希望你变得这么心狠!狠心啊!”

陶萌忍住笑问:“那你以后和我聊天还分不分心?”

杨景行说:“不了,而且保证随叫随到,随赶随走。”

陶萌还打字:“但是我希望你用正常的眼光去看,懂吗?”

杨景行说:“正常是什么意思?我只会欣赏。”

陶萌说:“反正不能说奇怪的话!”她现在的表情是真严肃。

杨景行不敢保证:“快点发照片!”

陶萌终于大发慈悲,发了一张泳装照过来。看样子是在室内的温水泳池照的,周围没人。陶萌一身高中游泳课上那样的装束,上身是绿色的小可爱似的胸衣,跟半件背心一样,下身是有裙边遮挡的安全裤,大腿都只露半截了。

照片中的陶萌端端正正地站着,像是在军训,杨景行能看见地就只有平坦的小肚子和四肢了。陶萌的整体线条还是和高中时一样,瘦,大腿依然细,上身几乎看见肋骨。不过她身高腿长,身材还是很不错。

尽管这样,杨景行还是看得好入神,似乎小小的屏幕上正在放奇怪的电影。他看照片,陶萌就看他。

看了好一会后,杨景行打字:“我没说奇怪的话吧?”

陶萌发现了:“可是你的表情奇怪。”

杨景行说:“你再发一张,我保证这次做得更好。”

陶萌也有点失意:“只有一张,阿姨帮我照的。”

杨景行聪明:“我可以换着角度看。”

陶萌轻笑:“好看吗?”

杨景行还是打字:“很好看,我每天睡前看,起床看。”

陶萌立刻警觉:“不准说奇怪的话!”

杨景行笑:“好,不说。”

陶萌又说:“还有一套,明天照。你别打字,说话。”

杨景行先嘿嘿两声,说:“我怕我的声音奇怪。”

陶萌打字:“没有。你小心,别让别人看见了。”

杨景行说:“这种事我最小气,睡前电脑锁好,免得被梦游的我看了。”

陶萌笑眯眯打字:“你自己锁的肯定自己会开。”

……

杨景行一直陪着陶萌聊,偶尔才和朋友们说一两句,到四点就要准备去接母亲下班了。他先和陶萌拜拜,然后再跟齐清诺再见。章杨他们在怂恿齐清诺装什么语音软件,这样就不用打字了,沟通起来会方便很多。

齐清诺和杨景行私聊:“你又忙这么久。再这样下去,你要吃我的醋了。”

杨景行说:“只可能吃他们的醋,下了,晚上来带你升级。”

杨景行开车到了烟草公司大门口给母亲打电话,可萧舒夏要他到办公室去接。杨景行只好再开车进去,门卫都跟着一路追到办公楼。

萧舒夏人缘不错,一堆楼上楼下的人来欢迎她儿子。在同事们的热情夸赞中,萧舒夏却挑得出杨景行的毛病:“头发多久没理了,等会我带你去……来看这些长辈也不穿整齐点。”

大部分人杨景行都认识,这叔叔那阿姨的能叫出口,也有不认识的,比如一个年轻的女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萧舒夏重点介绍:“彭姐姐,财经学院毕业的,原来跟你是同行。”

这个彭姐姐是邻县的人,现在在萧舒夏手下当会计,之所以和杨景行是同行,是因为她也懂音乐,原来读书的时候还组过乐队呢。这个彭姐姐长得一般,身材中等,一眼看去没啥突出的。但是她人比较开朗,周围人都说她唱歌很好,县里举办的歌唱比赛都是拿第一的。

大家自然是拿全九纯人都要听的《霞光》说事,不懂唱歌的人就说作词:“你妈妈说那个女孩漂亮得不得了!怎么不带回来?”

萧舒夏不自卑:“哎呀,我们和别人比起来,就是穷光蛋!”

那个彭姐姐问杨景行:“萧科长说你钢琴弹得特别好。”

杨景行笑:“我又不敢反对她。”

萧舒夏抬高手拧儿子的耳朵:“你敢!怎么不敢?”

萧舒夏把杨景行展览了半个小时后才放过大家,又决定:“去看你爸爸公司!”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起玩

杨程义所谓的公司地址在县城北郊,得开好一会车。过了一片矮小的私房区就能看见一长排简单粉刷的水泥围墙,围墙中间开了个四五米宽的大门。大门左边挂着三个金光灿灿的长牌子,分别是九纯众一建筑装饰有限公司,众一物流运输有限公司,还有众一建材有限公司。

大门右边是一片小牌子,白的金的十来个,都是些奖状。各种先进企业,光荣企业,甚至有卫生环保类的,不光有九纯的,还有曲杭市的。

看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那个小岗亭里抽着烟看杂志,他看清楚来人后就连忙出来,小跑着边打手势边大声喊:“那边,停那边,那边是工程车。”

围墙里是很大一片水泥空地,空地南面是一片仓库,堆放各种建材的,外面停了四辆运输车。空地北面停了十来辆工程车,有混凝土车,压路车,起重吊车……

正对大门的东面靠里是一栋占地百来个平方的五层小楼,那就是杨程义公司的办公楼。这栋小办公楼修得很朴素,外面那个夏天还看得入眼的花坛现在已是一片枯败。

杨景行当然知道在那里停车,但下来后还是对门卫笑说:“六哥发福了。”

门卫哈哈乐:“小伙子越来越帅,回来几天了?”

萧舒夏说:“下午才到,年货备齐没?”

门卫说:“差不多差不多,我们也在等奖金呀,哈哈哈。”

小楼前有几级水泥台阶,一楼有个不错的接待室,但是现在里面的两个年轻女人正没事的闲聊。萧舒夏带着杨景行进去看一眼,同样是作为老板娘关心关心员工的过年问题,然后介绍:“我儿子,你们还没见过。”

一个女人赔笑脸:“以前见过,长好高了。”

萧舒夏又说:“你们两个就别开这么大空调,浪费电。”

二楼是运输公司的,三楼是建材公司,四楼是建筑公司。杨程义的办公室在五楼,儿子和老婆不敲门就进去,杨程义正在和手下看图纸。这间办公室是整座楼里最大最豪华的房间,有四五十个平方,两盏一模一样的大吊灯把各种盆栽装饰照得通明。

杨程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先看了看杨景行,抽出一张纸给他:“算一下,总共多少。”

是一个工程报价单,杨景行也不拿计算器,看了一长串数据后就说:“一百七十八万六千四。”

萧舒夏责怪地看儿子:“给我!计算器。”

杨程义指指自己的大书柜对儿子说:“放假没事,选两本好好看看。”

杨景行看书柜,萧舒夏在计算器上噼里啪啦地按了好一阵后欣喜地对丈夫说:“是一百七十八万,六千四。”

杨程义把手下打发走,然后拿着工程报价单给杨景行仔细说这笔生意的纯利润还不到三十万,再问杨景行今年的账面亏损了多少。

幸好,父母给的那八十多万杨景行还一分没动,不过他也欠了宏星公司九十四万八千块……资不抵债。

杨景行被父母联合着上了一堂会计课,还好杨程义的重点是告诉杨景行,在资不抵债的情况下,他的个人能力和信用就会显得尤其重要。

杨程义着重强调信用,说诚信才是一个生意人最大最雄厚的资本。众一公司在发展过程中也遇到过一些危机,都是杨程义的诚信声誉帮他度过了困难,那时候诚信的作用往往比注资啥的更用效果。

萧舒夏听着听着都觉得丈夫了不起,对儿子说:“你爸爸贷款,银行从来不讲个不字。”

杨程义说:“那是次要的,我不需要你去贷款做什么,关键是对人,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许诺!”

杨景行连连点头,说:“答应我六点吃饭呢!”

于是一家三口回家,萧舒夏做饭,杨程义仔细地问儿子这几个月以来做事的点点滴滴,看看有没有纰漏错误。

看样子杨景行也认识了一些人了,杨程义有点担心:“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接触过这类人,笼统地说就是文艺工作者,他们的想法往往和一般人不一样,认识事物的角度……说简单点就是人生观价值观不太一样,尤其是有些人思想比较开放,喜欢特立独行,比如对待男女关系,我不知道是说开放还是随便,但是我不认同。”

杨景行说:“我觉得还好,没遇上这种人。”

杨程义吓唬儿子:“男女关系,古今中外都是提倡要健康,纯洁,乱搞的在八十年代是要判刑的!虽然我不赞同用法律来约束这个问题,但是个人道德上,必须引起你的重视。”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

杨程义挺严肃:“以前年纪小的事我们就不提了,你现在是成人了,我们父子之间说话方便。因为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也关系到对方,你要尊重女孩子,假如当初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妹妹,你会怎么爱护她,对待别的女孩子,也应该这样。”

杨景行嘿嘿:“哪那么多妹妹。”

杨程义也觉得说错了,但是嘴硬:“我的意思是假如你要交女朋友,首先一点是要互相尊重,互相欣赏!漂不漂亮,家庭环境好不好都是其次。发乎情止乎礼,这句话的意思你懂吗?”

杨景行点点头。

杨程义说:“虽然我们古代男尊女卑很严重,但是那时候他们都知道这一点,你就更应该要注意。”

杨景行还是点头:“我知道。”

杨程义又重复:“做事之前先做人,坦坦荡荡做人,光明正大做人,永远不会后悔!”

时不时来偷听的萧舒夏直白一点:“男人要经得住诱惑!”

杨景行都不耐烦了:“我知道我知道。”

杨程义笑:“你妈-的语言虽然粗俗一点,道理是对的。你要认清你的个人价值,不是你妈妈把你生得不丑,也不是我有几个小钱,如果一个女孩子真的喜欢你,她应该欣赏你的人格,所以你妈妈一直强调你交女朋友要找有修养有学识的,我很赞同。”

杨景行怕了:“我知道了!总之是有人喜欢我多半都是你们的功劳,我还是要夹起尾巴做人。”

杨程义说:“我是给你提个醒,希望你不要忘乎所以,也别怪你妈平时电话多。”

……

六点半才吃晚饭,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年前的安排。这星期完了萧舒夏就放假了,不过杨程义没假期,他还有不少的事得加紧处理。年前照例是要去一趟曲杭买东西,浦海的老师们也应该去看看,不过杨景行实在是反对就算了。

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帮母亲收拾一下,然后一家三口上楼,听杨景行弹弹钢琴。眼看到八点了父母才放过他。

杨景行上网,发现鲁林他们还在,而且都上游戏了,就杜玲还没现身。陶萌不在,杨景行就边打电话边上游戏。

先打给刘苗的,这姑娘还不了解杨景行的行踪:“你还没回来?”

杨景行说:“下午到的,怕影响你们上课就没打电话。”

刘苗叫:“放学半天了!你在家?”

杨景行说:“刚吃完饭,考试怎么样?”刘苗她们这星期也放假了。

刘苗抱怨:“别一来就问这个!出不出来?”

杨景行说:“刚回来!放假了接你们去吃鱼。”

刘苗不肯:“还等放假?明天!好多事要问你。”

杨景行说:“好好上课,不然放假也不去,就这样,我给夏雪打。”

刘苗不管:“你写新歌了吗?”

杨景行说:“没有!”

刘苗还是问:“要是写呢?还找你同学写词?”

杨景行说:“暂时不会。你还有几门?”

刘苗说:“两门,我觉得考得还可以。”

杨景行说:“继续加油,早睡早起。”

刘苗才不听:“我们的东西呢?”

杨景行说:“少不了你的,周末给你们。”

刘苗坚持:“我现在去拿!”

杨景行说:“这么冷,别出来。”

刘苗退一步:“明天早上,你接我们吃早餐。”

杨景行妥协:“好,你早点睡。”

刘苗烦躁:“好好好,你给雪雪打吧。”

杨景行进入了游戏,在帮会频道大吼一句:“我来了,世界因我而精彩,哇哈哈。”

然后是风中奔跑说话:“叫你别上游戏,他本人要来。”

接着是拉灯塔里半:“明显是杨鸡毛,说你蠢!”

风中奔跑:“西瓜,他qq没说话。”

杨景行就说:“我下了,等他自己上。我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云之彼端:“哈哈哈。”

诺言:“难怪说游戏是发泄的地方。”

杨景行还真下线了,这时候电话也接通了。夏雪一来就嘻嘻:“到家了?”

杨景行说:“你们消息这么快?”

夏雪说:“不然你不会这时候打电话。”

杨景行表扬:“聪明。考试怎么样?”

夏雪说:“发挥得还行,你吃饭没?”

杨景行说:“我下午到的,你们还没放学。好好考试,过个好年。”

夏雪说:“嗯,我在复习历史。”

杨景行就说:“我给苗苗说了,放假了去吃鱼。”

“哦,好。”夏雪没意见。

挂了夏雪的电话后,杨景行又准备上游戏,不过先在群里说话:“齐清诺还在没?”

风中奔跑:“她不在你就不来了是不是?”

拉灯塔里半:“你真的会装呢!

风中奔跑信心十足:“你刚刚上游戏了?”

矮楼皮破说:“没有,刚来。”

风中奔跑:“哈哈哈,来语音。”

然后杨景行就被鲁林拉进了语音聊天,听见章杨在鄙视:“物以类聚,你同学讲得出那么有诗意的话么?”声音嘈杂杂的。

鲁林也有麦:“垃圾话筒就少说话!”

章杨回敬:“普通话不标准就少说话!”

然后就听见齐清诺的声音:“这个任务做完就二十了。”她的麦克风肯定好,声音很清晰,声线原汁原味的,和章杨的噪音比起来实在是悦耳。

与之彼端打字:“行哥哥,你也不能说话?”

章杨继续制造噪音:“我找隔壁借了个麦,风哥嫉妒,打的到民族路去买的。”

鲁林说:“求你关了好不好,影响心情!行哥哥,讲话啊!”他心情明显好到亢奋。

杨景行就说话:“二十了,这么快,你们吃饭没?”

鲁林说:“四点就下了,七点才来,三个人带,七十都简单!”

杨景行就说:“算我一个。”

齐清诺说话了:“你会吗?别拖累我们。”

杨景行说:“我可以当观众。”

鲁林说:“他的号,脸滚键盘都行。”

杨景行再次进入游戏,没喊话了,接受了风中奔跑的组队要求后发现五人小队里全是男人,尤其诺言的头像最丑。杨景行还要鲁林教,怎么从他现在的地方跑去带齐清诺练级的初级地图,路途遥远。

章杨在着急:“诺言走后面,别冲前面死了,没治疗。”

鲁林说:“我给五妹打电话了,她面子大,请不动。”

齐清诺说:“我先和它单挑,不行你们再帮我报仇。”她这时候说话没面对面那么豪爽,挺温柔的语气。

鲁林说:“可以,不行了我给你无敌,秒它!”

章杨一腔英雄气:“我来拉怪。”

齐清诺咯咯:“大材小用了。”

杨景行抗议:“等我到了群殴啊。”

可怜许维只能打字:“开不开宴席,嗑药,满状态上?”

章杨提醒:“诺言,你状态快没了,吃药。”

鲁林在游戏里密聊杨景行:“章三大方,给了五千金,上午给的。”章三是章杨的外号,鲁林给他起的,不常用。因为章杨报复心理强,分别给了朋友们杨一,许二,鲁四,杜五的称号。

杨景行问:“你给没?”

鲁林说:“之前准备给她几百金买东西才知道,没办法,老子争口气,也给五千,许二也是五千,你再给五千,她比我们都有钱了!”

杨景行问:“她好意思要?”

鲁林最郁闷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金币有多值钱!”

杨景行在电脑前笑,打字:“我不给了。”

鲁林又大方了:“不好,你号上还有一万六啊。”

杨景行在语音聊天里说话:“诺言,听说你有一万五千金币,借我点。”

齐清诺说:“他们给我的,你来拿。”

章杨立刻开骂:“风哥,老子早想到了!”

许维飞快打字澄清:“我是被逼的。”还复制了三遍。

齐清诺呵呵:“他真的吃我的醋了。”

章杨都无语了:“多大点事啊,你说了一遍又一遍!”

鲁林气愤:“上次叫你帮我买颗宝石都舍不得!”

章杨也记仇:“叫你帮我买马具的呢!讲了半个月!”

齐清诺呵呵:“多少钱,我买不买得起?”

鲁林说:“马具有个毛用,一千金就好看!”

章杨也说:“宝石两百金,你好意思!”

齐清诺密聊杨景行:“我选这么丑的人还是红颜祸水了!”

杨景行回复:“你别上当。”

齐清诺回复:“你别上当。”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打架

杨景行赶到齐清诺的练级地时发现朋友们正玩得开心,三个七十级的带着一个二十级的把一片片的怪物秋风扫落叶一样杀掉。齐清诺纯粹的狐假虎威,冲在最前面,反正那些可怜的小怪也没机会碰她一两下。

杨景行冲了上去下马,一连串技能抢功劳。鲁林语音讽刺:“行哥哥好帅哦!”

齐清诺说:“我去交任务。”

章杨说:“这里还有任务,你接了就说,我们先把怪引好,你来了直接杀。”

齐清诺还老远的要跑,这边几个朋友无聊,鲁林退出了队伍,然后杨景行就看见了风中奔跑要和他决斗的提示。

许维在队伍频道打字:“哈哈,风哥找行哥哥插旗。”

齐清诺也打字:“插旗什么意思?”

“决斗,单挑!”章杨不在乎自己的噪音,“他只会欺负不会的。”

鲁林不同意:“他是高手,你不知道。”

杨景行同意了决斗请求,然后就看见鲁林和自己保持了距离,边跑边转的。倒计时结束,战斗开始,杨景行才放了一个小攻击技能就被鲁林定身了,他记得自己有个解除定身的技能,连忙使用,可鲁林又冲了上来,一个魔法后他又发现自己眩晕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杨景行对自己的游戏角色都只是一知半解,而鲁林的那个角色是怎么回事他还完全不知道。半分钟后决斗就结束了,显示“风中奔跑在决斗中战胜了行哥哥”。

鲁林还表扬杨景行:“厉害啊,打掉我四分之一的血。”

章杨没鄙视鲁林,因为他也退出了队伍。

齐清诺问:“怎么都退了?”

鲁林说:“我们轮殴行哥哥。”然后又加入了队伍。

齐清诺呵呵两声:“我还以为是给我们二人世界。”

杨景行说:“早已经不把我当兄弟了!”

拉灯塔里半又向行哥哥发起了决斗邀请。结果更凄惨,不懂套路的杨景行被章杨的战士一套技能连到死,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候鲁林就把杨景行当兄弟了,开始口若悬河地教他怎么能打败章杨:“……保持减速,近身就锁足,玩死他!”

章杨太有信心了:“来啊!我输了请一个寒假的宵夜!”

鲁林还说他的同学是个高手,玩杨景行的号在游戏里鲜有敌手:“……他的快捷键都设置好了,专门pk用的,你好好看看。”

于是再来,这次杨景行还多坚持了一会,转了几圈,把章杨的血量打掉了一半。鲁林是边看边喊,指挥杨景行,强烈谴责他关键时刻用错了技能,不然可能有机会赢。

齐清诺也有点急:“等我去了再打,毒打他!”

鲁林呵呵提醒:“你把能接的任务都接完。”

章杨说:“别人比你聪明,要你说!”

鲁林认同:“那是那是!”

齐清诺打字:“我迷路了。”

朋友们呵呵笑,与此同时,鲁林密聊杨景行:“我给你一篇攻略,打死章三!”

杨景行打开鲁林发过来的网页,用两分钟看完了一大篇关于法师怎么和战士决斗的说明文,然后回游戏再找章杨决斗。

鲁林又密聊:“你先看啊!那篇攻略真地写得不错,国服数一数二的法师!”

杨景行回复:“边打边看!”

决斗再次开始,鲁林很快哈哈大笑:“哎呀,封住了!”

章杨相信是这样的:“老子卡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夹杂着鲁林和章杨的叫喊声,眼看拉灯塔里半的血量就只有一半了,而行哥哥还有三分之二。

看样子杨景行已经知道走位的意义和要点了,技能释放也趋于合理。在章杨再一次被减速后,鲁林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大叫:“搞死他!搞死他!”

杨景行最后硬扛着释放了几个技能,没给章杨搏命一击的机会,“行哥哥在决斗中战胜了拉灯塔里半”的提示出现在云之彼端一竖排“哈哈”之间。

鲁林大声奸笑:“晚上宵夜!”

章杨很有理由:“我卡了,没开减伤,绝对是轻敌了,我操,你们是不是换人了。”

鲁林继续笑:“你还开减伤,要不要脸!?”

齐清诺呵呵:“恐怖分子加油,我快二十一了,好多任务!”

鲁林说:“任务都发一下。”

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现诺言的小队头像一下灰黑了,说明她挂了。鲁林先反应过来:“晕,怎么死了?我们去接你。”

齐清诺觉得新鲜:“一下就死了……是被人杀了。”

鲁林急问:“看到名字没?”

“还在这。”齐清诺呵呵乐:“一日就是一天。”

章杨怒了:“我操,盛世无双的!搞!”他立刻进组了。

鲁林和许维也瞬间上马,朝齐清诺牺牲的地方冲了过去。地图频道上很快出现了风中奔跑的话:“杀二十级小号,盛世无双就这人品!”

章杨在语音里骂:“别把他吓跑了!”

鲁林了解对手:“肯定不会跑,不让我杀几次他不舒服!”

果然,那个一日就是一天在地图聊天里回敬道:“你来了也是一样杀!”

鲁林豪气万丈地叮嘱朋友们:“我和他单挑,你们别动手!”

章杨不肯:“我上!打我徒弟!”

鲁林鄙视:“你要不要脸!”

鲁林到底是帮主,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最先赶到事发地点。他废话不多说,到了攻击距离后下马就是技能,连发朝那个站在诺言尸体边的红名招呼上去。

虽然风中奔跑后还有三名骑马大汉,但是对方也不怵,迎头冲了上来。一个法师一个骑士,各种华丽技能转着圈的打。鲁林这时候表现出来的技术就比之前和杨景行决斗时提升了一个档次,没几下就把对方放趴下了。

鲁林飞快地打字:“滚!”

齐清诺呵呵笑:“你好厉害。”

鲁林比较无奈:“我真的不愿杀他了,找上门来!”

许维释放技能,让齐清诺原地复活。章杨很坏:“我来守尸。”

帮主斥责:“我们不做这种龌龊事,升级去。”

不一会,世界频道出现了一日就是一天的喊话:“超越战神的几个垃圾,你们四打一很厉害!?”

鲁林被气笑了:“章三,终于有比你还不要脸的了。”

章杨嘿嘿:“快赶上你了。”

齐清诺猜测:“他的意思是你们用眼神杀死他。”

鲁林嘿嘿笑,立刻把这句话转述到世界频道:“我们用眼神四打一?你杀我们二十的小号有意思?”

看来鲁林领导的这个“超越战神”帮会有一批好战分子,帮会频道飞快地热闹起来,纷纷问是不是发生战事了。

可能是好多学生玩家放假了没事做,“超越战神”帮会一共一百五十个人,在线的有六十多个,大部分人立刻投入到了世界频道的口水战中去了。

而“盛世无双”的人看起来也不少,两边上百号人立刻让聊天栏的刷新速度飞快,几乎来不及细看。

齐清诺看热闹,呵呵笑。鲁林腰杆挺得很直,因为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能一句话回音:“副本拿首杀没?战场拿第一没?没资格和我说话!”

当然对方也可以说:“有本事你拿个全服第一,你厉害来和我们老大单挑!”

反正是吵个没完没了。

鲁林和章杨忙着打字,杨景行和许维就负责帮齐清诺做任务。为了能顺利把怪都集中起来让齐清诺享受经验,几个大号都跑得比较远。

鲁林突然一声吼:“我操,他们来人了。”

果然有三个红名异族冲了过来,还是朝齐清诺去的。齐清诺这二十级的脆弱小身板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尽管鲁林全力保护,但她还是被秒杀了。

还是那个一日就是一天说:“你别想升级,我们有的是时间玩!”

鲁林把键盘敲得阵阵响:“杀人!”

朋友四人联手,一轮混战,把对方三个收拾了。

再次被复活的齐清诺一点都不郁闷,还新鲜感十足,呵呵问:“你们好大的仇啊?”

鲁林吹牛:“一直被我们打,心理扭曲了。”

许维也打字:“再来再杀!”

章杨最怜香惜玉:“再别让诺言被杀了。”

世界频道的热闹还在继续,拉灯塔里半放狠话:“盛世无双的,来多少杀多少!”

他这句话惹了祸,几分钟后,齐清诺的任务还没做完两个,鲁林在语音里惊慌笑骂:“他妈的西瓜啊!”

十来个红名冲了过来,这边四个人几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纷纷倒地。杨景行好不容易边打边逃,杀了一个人后就被马蹄踩死了。

齐清诺还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哈哈乐:“好多人啊!”

鲁林很有大将风度,帮会频道一声吼:“一团进团,二团三团团长马上开团,都上语音,杀盛世!”

帮主很有号召力,原来的五人小组唰唰唰就多了十多个人。帮会频道更热闹了,二团和三团的团长纷纷喊自己的团员进组。

那个之前带过齐清诺的叫葫芦的玩家不停刷屏:“保护美女升级,保护美女升级!”

还有人不知道情况:“谁是美女?”

齐清诺难得地在帮会频道打字:“我第一次当美女,压力好大!”

杨景行密聊朋友们,让他们别出卖齐清诺,比如名字和学校什么的。朋友们表示了解。

鲁林叫朋友们都换语音软件去帮会房间,齐清诺还要申请账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好打架,一开始帮会语音聊天室里的“战神帮战”频道只有三十六个人。

鲁林和章杨又动员一番,鲁林甚至许愿打完后有美女照片看,于是人数就增加到五十个,还有人在打电话叫朋友上线。

看样子鲁林已经很有组织经验了,很快的了解了三个团的人数和配置,然后命令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这边五个人还在被那十几个红名守尸。那些人当然知道对手在召集人马,所以人也慢慢变多。

不过打架完全没美女吸引人,游戏里语音里的不少人都在打字或者说话要求美女献声。鲁林就说:“诺言,说句话啊。”

齐清诺密聊杨景行:“什么情况?”

杨景行回复:“提升战斗力。”

于是齐清诺在语音里小声地说:“大家好,我是诺言。”

好一阵热闹,还有人说那声音好有磁性啊。除了齐清诺,在线的还有三个女生,她们简直比那些男玩家更热情,纷纷要齐清诺发照片。

齐清诺密聊杨景行:“真要发?”

杨景行说:“我也想看。”

齐清诺说:“你想看的我肯定不会给他们看。”

杨景行回复:“选张最不好看的。”

于是一会后,齐清诺发了一张不太清晰的半身照,还是戴了墨镜的。尽管如此,一大群人仍然是惊呼美女,纷纷鲜花掌声红唇伺候。

齐清诺没啥回应,密聊杨景行:“有点意思。”

杨景行说:“我也觉得。”

与此同时,鲁林在调兵遣将,兴奋地说:“大部队马上过来,当他们的面升级!”

有人在语音里问:“美女不喜欢说话么?”

杨景行这时候使坏,打字:“等会让美女给大家唱一首歌。”

众人纷纷说好,齐清诺密聊杨景行:“你身边有美女?”

杨景行说:“比学校好玩。”

齐清诺说:“一换一,你先唱。”

杨景行说行。

没过多久,“超越战神”的大部队赶来了,四五十号人绿茫茫的一片,潮水一样淹没了十几个红名。

可是诺言在游戏中的尊荣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好些人建议她换个好看的女性角色,而且都愿意带她升级。可是齐清诺坚持了自己的个性。

两个帮会的人继续吵架,同时鲁林整顿队伍,要拍照留恋。可没多大会,二十来个红名又冲了过来。两边人数实在是悬殊,对方根本没机会,可他们也聪明,就选准了可怜的诺言杀。一不小心,诺言被敌人的弓箭手从远处一箭射死。

虽然五十个人各种技能轰炸,把那二十多个红名瞬间清理干净了,可感觉还是对方胜利了,他们还洋洋得意。

齐清诺不好意思,在语音里说:“我太弱小了。”

许维打字:“你有强大的帮会!”

帮众们纷纷赞同,群情激昂,在鲁林的号召下表示一定要团结一心,非得带诺言升级不可!

鲁林也看出敌人的无耻,开始布防,把诺言专门放到一个小队,给她那排了一堆能帮忙保命的职业守护。其他人也群策群力,出谋划策商量战术,最后五十来个人像一个扇形一样把齐清诺保护起来,让她能在敌人的冲击下做任务。

等齐清诺完成了一个任务后,鲁林就让她把完成的信息发出来,在地图频道给对方看。于是对方很快就集结队伍杀了过来,人更多了,快三十了。

一开始两边都没贸然行动,不远不近的两军对垒。超越战神帮会就以诺言为中心,在鲁林的指挥下团队移动。对方显然是在找突破口,想怎么能于千军万马中取最小喽啰的人头。

语音聊天室里很吵闹,问齐清诺还有几个任务的,问她还有多少经验升级的,有时刻提醒大家小心的,还有打听帮会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美女的。

章杨问:“诺言,好不好玩?”

齐清诺呵呵:“好玩,有点激动。”

鲁林大叫:“他们冲了,搞,保镖组保护好诺言。”

杨景行也是保镖组中的一员,负责给齐清诺套盾的,是个比较厉害的抵消伤害技能。红色绿色交战,立刻杀得人仰马翻。

好几个人提醒:“骑士冲诺言了。”

杨景行立刻给齐清诺上盾,然后稳准地定住开无敌冲过来的骑士,和周围人一堆技能打上去。

一个女生在语音里叫:“差点死了,我奶上来了!”

齐清诺也庆幸:“好险,我身上好多技能!”

对方最猛的一波没拿下,接下来就只能等着被杀了。于是吵架频道里又是超越战神的话多了,说什么三四十个人杀不了一个二十级的,忒丢人了!

杀完了人后大家迅速闪开,方便齐清诺做任务。那个负责奶齐清诺的女生对任务很熟悉,带着她左转右转的,杨景行一路群怪,很快就完成了。

接下来,大部队还要护送齐清诺回去交任务。五十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团团围住那个还只能两条腿跑的丑男人小心前进,不过大家聊得很开心。

章杨被问烦后向帮众透露:“诺言是行哥哥同学。”

有人奇怪:“不是你同学?”

鲁林说:“行哥哥本人!”

“哪个学校的?”有个女生问。

鲁林说:“我不知道呢。”

可是好多人想知道。齐清诺又问杨景行:“什么情况?”

杨景行说:“保护你。”

于是齐清诺在帮会频道打字:“小学校的吗,全校一千多人。”

“高中啊?”有人奇怪。

有人叫:“又来了!”

鲁林命令:“站位站位!小心后面偷袭!”

两边队伍士气很不一样,因此对方连诺言的皮毛都没摸到就被团灭了。诺言顺利回营地交了一堆任务,升级到二十一。

这是个大胜利,超越战神帮会的人又是一阵炫耀,世界频道又是一阵新热闹。鲁林突然收到消息:“他们在叫联盟帮会。”

章杨说:“怕毛,比人多啊!”

鲁林决定:“我叫皇朝的人过来!”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单挑

齐清诺这一片的任务做完了后就要去地图北方,那边可以从二十一升到二十四。可是过去的路途遥远,骑马都要两分钟,诺言还要用走的,挺危险。

超越战神的探子在帮会频道打字:“果然有埋伏,都在这边!”

另一个人还发现:“红叶的人也来了!”

这时候,超越战神的同盟帮会皇朝的老大进了语音聊天,听声音估计是个中年男人:“奔跑,我组了一个团。”

鲁林不嫌弃:“来啊,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对方又说:“打完了叫你们的妹妹唱歌。”

鲁林呵呵:“嫂子唱得好些。”

聊天室里很快又多了二十来个人,好不热闹!不过游戏中超越战神的五十来号人等到了二十多个盟军后才一起保护着诺言朝北面进发,大部分人骑马,有些陪诺言步行,一路放着绚丽的魔法技能。

探子又来了消息:“他们有五十多个。”

两个帮会的帮主惺惺相惜,在语音上回忆上一次有这种大规模战斗还是两个月前去推对方的首领,没想到今天是对方来推这边的小号。

游戏中的聊天集中在了这件事情上,两个阵营的人互相嘲笑奚落,都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除了诺言的护卫队伍,平时人迹罕至的新手地图还来了不少所谓的观光团和记者什么的,见证一下今天的稀奇事。

鲁林又告诉杨景行他们:“我给五妹打电话了,她去网吧,几分钟。”

地方也有探马远远的出现,一个还不走运的被这边的游走队伍逮住了。鲁林大吼:“停手,别杀,控制!”

到底是兄弟,章杨了解了:“让诺言杀!”

齐清诺打字:“我打不过吧?”

但是大家众志成城的叫她放心大胆的上!

于是就看见那个可怜的红名探子被这边几十个人团团围住,各种控制技能伺候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一千血量的丑男人诺言走了上去,拿着一把破板斧,一斧头一斧头的劈砍,居然还用上了技能。因为诺言身上状态多,偶尔还能砍掉对方几十上百血量。

除了齐清诺的破斧头,那个红名还要被周围铺天盖地的口水侮辱。同时一群人在语音上也乐翻天,齐清诺呵呵笑:“士可杀不可辱,我们给他个痛快吧。”

有人说:“美女刀下死,做鬼也风流,加油!”

于是齐清诺继续加油,砍得兴起还边跳边劈,甚至有空打字:“兄弟,不是我想千刀万剐这么残忍,实在是能力有限。”

不过这样砍的速度实在很慢,有人出主意,先把那个倒霉蛋打到要死再让诺言收尾。于是行哥哥上了,众目睽睽下用小技能一下一下朝那个一直破口大骂的倒霉蛋身上砸,他装备很好,很快对方血量就见底了。

然后大家都让开,围成一个圈,各种职业的各种加成技能都给了圈子里的诺言,让她一斧头一斧头结束了对方的痛苦。

二十一级小号杀对方七十大号,这也是伟大的胜利和荣耀,让口水仗的高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朋友们也是各种欢乐。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战斗准备,他们来了!”

鲁林飞快布防:“保镖组就位,一团中间,二三团还是两边,皇朝的帮忙守后面!”

皇朝的帮主也有经验:“小心法师和骑士,注意奶诺言,给盾,状态都刷上!”

外面百多号人很快就杀得血光冲天,诺言在最里面被她的保镖组围着,一跳一跳的想多看些热闹。

这边七十来个人,对方也有五十多个,人数悬殊显得不是很大了,使得危险几次逼近诺言,还好保镖组都是精英,都化险为夷了。

几分钟后,大战结束,鲁林在世界频道更嚣张了:“二十级的小号摆在这,你们两个团都冲不掉,别怪我们骂你无能!”

许维急正事:“升级!”

于是大部队继续朝北面移动,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一会,语音上响起一个脆脆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

好多人欢迎五妹,鲁林兴奋:“快上游戏!盛世和红叶两三个团想杀诺言,我们也三个团带她升级,哈哈哈哈。”

杜玲没啥兴趣:“那不差我一个。”

鲁林求情:“来玩,等会一起宵夜,章三请客。”

章杨在语音里还不客气:“鲁风仁结账!”

杜玲说:“我要更新……她几级了?”

齐清诺自己及时回答:“二十一了。”

杜玲说:“快啊,跟他们不好玩吧,天天打架。”

齐清诺呵呵:“挺有意思,可惜我还不够格打。”

章杨说:“你才杀人呢,二十级就这么凶残,满级了不得了!”

杜玲问:“行哥哥呢,不说话?“

杨景行说话:“你快来,我们差员猛将!”

杜玲说:“不奶你。”

一个女生说:“五妹快上,一起骂那个贱人。”她在游戏中确实和对方一个名字很难看的玩家针锋相对,口水喷个不停。

杜玲却不屑:“骂他已经没快感了。”

杜玲进游戏后先进鲁林的团,可她表示要奶死杨景行,所以就和保镖组的一名治疗互换了位置。她很快赶到战场,在语音里感叹:“好大面子啊。”

一人说:“美女面子都大。”

一个女生问:“五妹,你见过诺言没?”

杜玲说:“见过,大美女。”

齐清诺说:“五妹才是美女。”

杨景行又密聊杜玲,让她别说多了。杜玲表示她没那个欲望。

大部队赶到了诺言新的练级地点,一路上发生了一些零星的小战斗,都是对方的试探性侦察。不过两个阵营的口水仗已经白热化,杜玲一来更是火上浇油,她的言辞十分激烈:“……你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嘴,我十分怀疑你是单亲家庭,跟你妈学的……你被我杀过多少次了?滚回去吃奶吧……就算老子是卖的,也不接你这种……出来混,玩的就是兄弟多,没本事就别丢你妈-的脸……老子是曲杭九纯县的,有本事来……”

而且看样子杜玲还是骂架的领头军,她的矛头对准谁,众手下就一拥而上,骂得对方没有还手之力。

齐清诺密聊杨景行:“她好厉害!”

杨景行说:“我们都怕她。”

这时候杜玲在小组频道问:“诺言,你不会骂人?”

齐清诺说:“我在跟你学。”

杜玲说:“别学了,行哥哥喜欢温柔型的。”

齐清诺说:“更要学了。”

杨景行说:“你们好有默契。”

杜玲又问:“等会出来宵夜?”

杨景行说:“嗯。”

杜玲再说:“我在金辉,来接我。”边说边给齐清诺上状态加血。

新的练级点地势很开阔,可是又有不少障碍物,很容易让敌人发动偷袭。超越战神的三团变成了巡逻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注意着风吹草动。

看着齐清诺和她的保镖组打小怪显然是很没意思的,所以这边的人就各种语言挑逗甚至羞辱,希望敌人能再发动一波像样点的进攻。

敌人再一次集结好了队伍,两边百多号人又对上了。可是对方这次改变了战术,派了一个人走上前来,叫嚣着要单挑,多次强调人多不是本事。

鲁林密聊杨景行,说敌人那个威风凛凛装逼的家伙是本服第一法师,盛世帮会的老大,没人有信心打赢他。

这边当然不能说不敢单挑,就强调这是个团队游戏,团队厉害才是真的厉害。两边吵啊吵的,有不安分的人突然擦枪走火,于是又是一场大混战。

果然是个团队游戏,敌人们又被团灭了,不得不承受着各种言语羞辱,尤其是诺言还二十二级了。

对方的老大想起了一个可能激励士气的好办法:“团队游戏就比团队,五对五,五局三胜!”

皇朝的帮主说:“五对五我们不一定输,他们就那三个还不错。”

鲁林还是质疑对方人品:“你们就会用职业不平衡!”

对方撂狠话:“同职业打同职业。”

鲁林他们赶快商量,分析敌我情况。鲁林的技术是得到了公认的,有很大信心打赢老对手。然后是那个许维的骑士,技术也不错,不过和对方那个一直叫骂的同行差不多。章杨呢,号称自己很厉害,但是不稳定,很厉害的他能打赢,也被菜鸟虐过。

然后再准备从皇朝选两个厉害的,可是杜玲不肯:“我们五个人上,老子要打那个贱人!”

鲁林担心:“行哥哥打死心啊?”

齐清诺突然笑:“就当田忌赛马了。”

这个想法得到了好多人愉快的支持,反正也没谁有希望打赢那个什么死心。

双方都觉得应该赌点什么,比如说解散工会,或者叫对方一声爸爸。商量来商量去,对方有小喽啰抖狠:“删号,敢不敢?不敢就滚!”

鲁林这时候已经没退路了,用帮主身份回应:“不删是孙子!”然后小声在语音里说:“诺言,陪你练小号!”

章杨很气愤:“还没打!别涨敌人志气好不好!”

齐清诺有点担心了,说:“不用这么绝吧?”密聊杨景行:“我不想当罪人,你劝下。”

杨景行回复:“劝不住了。”

齐清诺还是在语音里说:“赌点其他的,输了的给钱。”

杜玲叫:“一个号而已,我删得起,搞!”

决斗删号啊,这下热闹了,世界各地的人纷纷表示慢点开始,等他们来看热闹。可这边的人已经等不及要看对方删号了,马上准备开始生死决斗。

两边的百多号人稍微靠拢,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来,而且都很自觉,没发生战斗。风中奔跑和对爱死心再次确认双方上场的人,还有五局三胜的删号游戏规则。

最先上场的是许维,和对方骑士对骑士。齐清诺说了句:“云之彼端加油。”

鲁林叮嘱:“手别抖,网速好不好?”

也不用插旗了,有人倒数三二一后,两个闪着金光的人直接就打到一块去了。一开始语音里还是比较安静的,但是对双方不分伯仲地都掉了三分之一血量后,许多人开始叫嚷指导起来。

齐清诺突然说:“大家别吵,他自己肯定知道怎么玩。”

有人同意:“对对,安静。”

于是又安静了不少,可是等许维几个犀利的操作把对方打到只有四分之一血量而自己还有一半后,就都嚣张地闹起来。

取得胜利后的许维在一片仰慕和祝贺中打字:“你们好好打。”

然后是杜玲,好多人喊:“五妹加油,五妹威武,五妹雄起!”

作为女生来说,杜玲的游戏算玩得熟练了,而且装备也不错。可杜玲是豪爽派的,而对方是公认的贱人猥琐流。

虽然一直有人提醒,但是杜玲最终还是被对方以微弱的优势猥琐死了。双方骂成一片,这边说死人妖还不如一个女生,那边说游戏就是这么玩的。

杜玲也在语音里骂:“死贱人,他要是在九纯,打死他!”

接着是鲁林上场,准备的时候在语音里幽怨:“诺言,不给我加油么?”

齐清诺呵呵:“加油!”然后密聊杨景行:“我有点紧张。”

杨景行说:“玩游戏是放松的。”

鲁林装备华丽操作犀利,虽然对方也不菜,但是最终还是被放倒在地。大家当然是夸赞帮主厉害,而且现在二比一了,有心理优势了。

章杨上场了,他自己鼓舞自己:“你们准备删号。”

齐清诺又和好多人一起说加油。杨景行这时候没关注,他去看攻略了。

战士和战士的决斗,双方装备差不多,不猥琐,猛打毒打。章杨前面表现得不错,占了一些上风,可后面突然有两三秒不动,只在语音里大叫:“老子卡了,他妈的西瓜啊!”

这两三秒时间足够对方掌握绝对优势了,大家看着拉灯塔里半倒地。然后双方又对骂,这边说对方没有竞技精神不要脸,那边说这边是傻逼。

章杨很气愤:“打他妈的鸡毛啊,杀!”

鲁林居然很冷静:“删号而已,玩新号!”

有人说:“删毛,他说删就删啊!”

吵闹之中,行哥哥和对爱死心上场了。对爱死心好像也了解行哥哥,嚣张的说:“让你一个黑箭。”

杨景行打字:“别找退路。”

章杨还在语音中认错般哀怨:“操啊,真的卡了。”

杜玲这时候不骂了:“无所谓,游戏而已。”

鲁林还在考虑:“我叫我同学上来和他打。”

齐清诺更不现实:“我是导火索,我删号嘛。”

更多人的没关注这么多,纷纷叫场上的两个人快开始。想好好羞辱敌人的对爱死心见行哥哥不肯先动手,就不等了,抬手开始释放技能。

杨景行开始跑动,制造距离让对方施法落空。鲁林大声叫:“别说了别说了,开始了!”

杜玲助威:“杨行,好好打,陪你喝酒。”

杨景行跑啊跑,对方转啊转,似乎都打不到对方。鲁林用很诚恳的语气宽慰朋友:“无所谓,随便打!”

杨景行其实是在掌握保持距离的感觉,因为毕竟没玩过几次,这种决斗更是第一次。这个感觉找好后就开始放技能了,试探性的读条后终止,对方没上当,没打断。

然后对方读条,杨景行也没马上打断。对方也狡猾,读到一半了才停止。两个人骗来骗去的互相释放了几个没公共cd的小技能,看样子都是高手啊,不轻易出手。

突然,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对爱死心再次读条,而行哥哥则不紧不慢的转悠着,没立刻打断也没菜鸟一般开盾。

看来这次对方是下定决心了,两秒钟的读条读到三分之二了还没停止。大家都以为这一重击杨景行是挨定了,距离那么近,可是他居然瞬间打断了。

然后就换杨景行读条了,对方毫无办法,跑也跑不掉,中了一击后血立刻掉了六分之一。

最菜的对阵最强的居然取得先手,语音里好一阵欢呼。

可是对方毕竟是本服最强法师,立刻还以杨景行颜色,双方你来我往,小一分钟下去后都掉了差不多四分之一血。

都谨慎,都萎缩,百多号观众看着场上两人绕来绕去的互相试探,就是都不下毒手。

外行看热闹,能行看门道,慢慢的,对方有人质疑:“行哥哥肯定是代打,不是他本人!”

这边众口一词表示以前都是代打,今天绝对是本人。

那个对爱死心突然敏锐抓住了行哥哥的一个技能释放空挡,大喜之下准备一连串爆发把对手达打到残废。

可是杨景行判断准确了,他瞬间利用开盾的加速效果从对方身边绕了过去。这个时间把握得相当精确,在高手们看来也是非常冒险的一个举动,不过还好成功了。

骗了对方后杨景行左右走位,真的是一连串的爆发,毒打一气。语音里最先传来鲁林恐怖的尖叫声:“打,打,接封!”

技能释放完后,杨景行毫不恋战地急速离开,这时候他还有三分之二的血量,而对方只有三分之一了。可是假如他恋战,肯定会被对方反打一波。

章杨的噪音更大了:“别紧张,别激动……先跑,老子哦,等cd,有机会有机会,千万别急!”

然后一群人开始吼,叫成一锅粥了。

可怜的许维还是只能打字,不停地刷屏:“别吵,别吵!”

可是杨景行居然被追上了,对爱死心释放了定身技能。一般来说,反应再快的人也会因为网络延时和操作动作被定身半秒左右,这就足够他安安心心打一个大技能了。

可是杨景行根本没被定住半秒,几乎就是定身的那个动作一闪而过。当对爱死心的技能释放出来时,行哥哥的反弹技能已经开出来了。

这下好,对爱死心只剩余四分之一多点血量了,杨景行还有一半以上。

杨景行继续跑位,寻找好的战斗时机。虽然局势对他有利,但是对方实力超群,所以语音中的几十人都焦急而兴奋的各种提醒,各种鼓励。

杜玲也不郁闷生气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欣喜:“杨行加油,我相信你!”

对爱死心现在已经没有和行哥哥耗下去的资本了,必须抓住时机一套技能打完才能挽回局势。可是行哥哥把双方距离保持得非常好,根本没有依靠血量和对手拼的打算。

渐渐的,杨景行的技能cd都好了,双方再次猛烈交火。对爱死心血量很快见底,却又突然涨了一截,然后又瞬间被杨景行按了下去,倒地挂了。

这下语音里热闹了,各种狂叫声,鲁林和章杨更是哇哇大吼:“我操,我操,杨鸡毛我爱你。”

杜玲也跟上:“杨行,我爱你。”

齐清诺也在一片嘈杂中呵呵:“我刚刚也好紧张。”

游戏里也热闹,双方立刻又开始互相屠杀了。超越战神这边的人还把对方治疗给“对爱死心”加血的战斗记录发了出来,大家一起尽情的羞辱敌方。

对方也有说法,说双方公平pk,可超越战神的行哥哥却请人代打,非常之无耻。

这边呢,鲁林就说什么狗屁本服第一,被一纯新手打成这样,加血还挂了。

那边就说超越战神不但无耻,简直下流,找人代打还说是新手,这种弥天大谎也敢撒!

这边再说代打个毛啊,全服能打赢对爱死心的一只手能数出来,你们倒是说说到底是谁代打的,去对质!

吵啊闹的,时间却快到十点了。杨景行给朋友们说他要去忙了,等会再去接他们吃宵夜,对齐清诺也说:“早点休息吧,明天再玩。”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脾气

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问她:“在干嘛?”

陶萌说:“看电影。”这电影看得似乎不开心。

杨景行问:“什么电影?”

陶萌小叹气:“不好看,好无聊。”

杨景行就建议:“看书,画画啊。”

陶萌又说:“没心情,不想画。”

杨景行担心:“有没有心情和我聊天?”

陶萌小哼一声:“你游戏玩完了?”

杨景行说:“嗯,你怎么不上网?”

陶萌来气了:“上网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们聊天。”

陶萌更气了:“我不想!你玩你的游戏去!”

杨景行笑:“你答应我每天晚上玩几个小时游戏呢。”

陶萌记得:“是啊,你去玩,你天天玩,我不打扰你!”

杨景行连忙说:“不好玩,不玩了。”

陶萌才不信:“不好玩你还玩这么久!从晚饭到现在,四五个小时了。”

杨景行说:“我在等你,一直给你发信息呢。”

过了几秒后陶萌说:“我没收到。”

杨景行说:“网上发的。”

陶萌说:“我去看看……你晚饭吃的什么?”

杨景行汇报了一下后问:“你看了一晚上电影?”

陶萌详细点:“去了一趟市区,回来都八点了……”

陶萌打开电脑上网,果然看见了杨景行的五六条肉麻恶心的留言:萌萌,在吗……萌萌,你在干什么呢……萌萌,我想你……

陶萌看了一会后埋怨:“半个小时才一条!”

杨景行说:“一千八百秒总结一次。”

“烦人。”陶萌小声点,“你们玩得开心吗?”

杨景行说:“还不错,就是我注意力不太集中。”

陶萌很正经:“我都答应让你玩了你就好好玩吧,不过开学后就不准了。”

杨景行说:“可是有人好像不高兴。”

“我没有!”陶萌很肯定,“我是故意不上网的,就是想让你和朋友一起玩一会。”

杨景行笑:“好,我以后全神贯注好好玩。”

陶萌又怀疑了:“游戏用得着全神贯注吗?”

……

电话完了后又是短信,今天都倒数第三十条了。昨晚是二十八,陶萌聪明:“卡片已经写了……你以后要把详细时间写上,几点几分……”

十点半了,杨景行下楼给父母说了一声后就出门,去接朋友们宵夜。先是许维,他呵呵乐:“风哥还在叫他们删号。”

杨景行说:“亏得我运气好。”

许维说:“死心肯定是轻敌了,开始盾都没开,最后也不该和你拼。齐清诺刚刚在唱歌,二十二了,他们还在带。”

几分钟后,鲁林上车,还在呀哈哈:“真的不要脸,还说是代打……也没规定不准代打啊!”

然后去网吧接杜玲,杜玲接鲁林的电话后要他们进去,说不着急。杜玲座位周围站了几个人,在听她唱歌。

杜玲向朋友们再次说明:“你们试,这个键不灵,不然我肯定赢了,他们都看着的。”

几位观众表示杜玲说的是实话,就因为一个关键性技能没释放出来才使得她落败,那时候整个网吧都能听见她的大骂。

杜玲又在语音中讲话:“他们来接我了,我走了……给他们说,行哥哥就在我这……不接你,自己过来……诺言,我下了,你们慢慢玩……她叫你唱歌呢!”杜玲看杨景行。

杨景行说:“先欠着。”

杜玲就转告一下:“在网吧,他不想唱……先下了,你们继续骂。”

上车后,照旧副驾驶的杜玲又使坏:“别接章杨,叫他自己过来,他不打输我们会这么危险!”

鲁林同意:“我当时真的想骂他……看你打的时候手都出汗了。”

杨景行说:“我也是。”

杜玲呵呵:“我心跳加速呐!”

鲁林越想越得意:“盛世的那几个,再看见我们肯定绕路走。”

还是去接章杨,可他反而让朋友们等了好一会,在电话里叫:“就三个任务了,急西瓜啊!”

杜玲大叫:“算了,我们走!”

等章杨下楼来,朋友们都问:“钱带好没?”

章杨重申:“我真的卡!”

鲁林了解:“你输了就是各种理由!”

章杨理所当然:“本来!绝对不是技术原因!”

鲁林用下巴指杨景行:“看真正的高手,好低调!”

章杨不以为然:“绝对是狗屎运,出了那么多次暴!”

杜玲说:“让你次次暴击也打不赢!”

朋友们很高兴,一路乐哈哈的去吃宵夜。在夜宵店里坐下来后,喝点热茶,又开始好好回忆一下今天和以前的辉煌。

看来超越战神和盛世无双的仇真的很深,各种冲突从来没间断过。鲁林担心:“诺言肯定难升级,那几个西瓜肯定找着她杀!”

章杨不屑:“怕他们不来!”

许维现在有点忙,在不停发短信,被朋友们奚落,尤其是章杨:“她说三句我讲一句,懒得理!”

杜玲也说:“就是,男人要有架子,杨行都不忙!”

杨景行说:“我刚忙完。”

鲁林建议:“叫陶萌一起来玩。”

杨景行说:“她没兴趣。”

杜玲说:“肯定呐,她们还会玩游戏么!”

鲁林呵呵取笑杨景行:“是不是玩你?”

杨景行笑:“也没玩。”

章杨问杨景行:“齐清诺说你们每天都要练琴啊?”

杨景行点头:“没骗你。”

章杨担心:“什么时候能满级?”

吃完了宵夜已经差不多十二点,先送结账的章杨回家,然后是杜玲,鲁林,许维。杜玲说自己家的电脑太旧了,得去买台新的。可是九纯的不太专业,她想去曲杭,问朋友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玩一趟。

鲁林了解:“杨景行每年都要去看他姨妈,你跟着一起。”

杜玲担心:“我靠,那我住哪?”

杨景行说:“我帮你带一台。”

杜玲问:“要等多久?”

杨景行说:“一个多星期。”

杜玲说:“星期五晚上打副本!来回了不起半天,油钱我出。”

杨景行说:“这两天没空。”

杜玲不高兴:“操,就在这,我下车!”

杨景行说:“真的没空。”

杜玲沉默了一会后抱怨:“你们都在家,老子一个人去网吧!”

鲁林有义气:“都陪你去网吧嘛!”

杜玲更气了:“老子那么远跑去网吧帮你们打架,章杨看到个女人就像坐牢出来的!”

鲁林有点委屈:“晕死,一起玩,你打架的时候我们什么时候没去?”

第二天早上,杨景行六点起床,出去沿着河堤跑了一大圈后回家洗澡,七点过出门去接刘苗和夏雪。

刘苗小跑着出大门,提着小书包,穿着白色的长羽绒服和黑色短靴,发型没变,刚刚护理完的脸还光亮亮的,只是痘痘好像多了几颗。

刘苗上了副驾驶,给杨景行看自己短靴:“可不可爱?”

杨景行好好看看了点头:“可爱。”

刘苗又在镜子里照照,摸摸自己的眉毛:“上次周末和雪雪去修的,她的新刘海好可爱,我也想留一个。”

杨景行笑:“我看过了再说。”

夏雪等在门口的,穿了件花红色的呢绒短外套,黑色裤子,浅灰色的雪地靴。她围了条很好看的白色深蓝色横条纹针织围巾,头上的帽子明显和围巾是一套,露出额头前不太长的齐刘海,眉毛也修剪过,不过变化不大。看见杨景行的车后,夏雪迎上去几步,双手抱着几本书在胸前一摇一摆的。

夏雪上车后,杨景行回头夸赞:“帽子好看。”

刘苗更专业些:“是不是显得脸长了?我不行,没选好。”

夏雪把帽子的边沿轻轻拉扯一下,嘻嘻:“苗苗送的圣诞礼物。”

杨景行就问刘苗:“你收到什么了?”

刘苗拉开长羽绒服的拉链,里面是红色的毛衣,她再把毛衣扯起来,里面是白色秋衣扎在裤子里,腰上一条花花的皮带是夏雪送的。

杨景行给夏雪指一下:“后面,你们的东西。”

刘苗也连忙回头,接过夏雪拿过来的两个带拉链的小塑料收纳盒中的一个,都打开来看。

收纳盒里面分两格,一边是吃的,多是各种各样的巧克力。另一边就是发卡,皮筋,手机链之类的小玩意,挺多的。

两个姑娘对比了一下,吃的东西是一样的,可那些女生饰物不一样,但是也都差不多,没谁比谁的更好看。

杨景行问:“先放我这,下午给你们。”

刘苗说:“白天要吃。”

杨景行开车,问:“今天考什么?”

夏雪说:“历史和地理。”

杨景行再问:“去哪吃早餐?”

刘苗还在看小玩意,说:“朝学校开,文化局旁边,那的好吃。”

夏雪问:“回来了还没吃过早餐吧?”

杨景行点头:“在浦海天天包子馒头煎饼,太痛苦了。”

刘苗把手机拿出来,对比杨景行买的手机链,回头对夏雪决定:“我换了。”又看杨景行嘿嘿:“旧的给你。”

夏雪笑:“他肯定不要。”

刘苗还用手机播放起《霞光》来,说:“本来想让你要签名的,又觉得不好。”

夏雪同意:“本来就是。”

刘苗边捣鼓手机链边说:“你怎么会想找同学写歌词,我觉得那样的雪雪都能写!”

杨景行说:“学习重要!”

夏雪说:“我觉得写得很好。”

刘苗想起来:“她有男朋友了吗?”

杨景行点头乐:“有了。”

刘苗警告:“你小心哦,他男朋友吃醋就有你好看。”

杨景行说:“我不怕。”

夏雪也好奇:“是不是在大学交的男朋友?”

杨景行点头:“给你们看个东西,但是你们要帮我保密。”

刘苗立刻来了兴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卖过你!”

夏雪也凑上前来嘻嘻:“绝对保密!”

杨景行一手掏出钱包,翻开来递给刘苗。那个小小的照片夹里,陶萌和杨景行并排微笑着的合影不比原来的大头贴大,但是色彩清晰不少。

刘苗左手拿着钱包的一半,看了一会后右手扶起耷拉着的有照片的那一边,再看看没啥表情夏雪,然后大声笑话杨景行:“你好不要脸啊!被别人看见怎么办?你暗恋她呀?”

杨景行气得不轻:“我就是她男朋友。”

刘苗再看一眼照片,把钱包合上扔在仪表盘上,皱眉看前方一会后鄙视:“你想得美,不可能!”

夏雪不发表意见,靠坐回去,双手握着书的边缘搁在腿上的收纳盒上,然后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垂眼看一看。

刘苗简直有点气愤,斜视杨景行:“如果真是,你妈早说了!”

杨景行说:“所以要你们保密,不能让他们知道。”

安静几秒后夏雪说话了:“为什么要保密?”

杨景行说:“免得他们啰嗦,我以后也帮你们保密。”

夏雪呵呵:“好啊。”

刘苗回头瞪夏雪:“你别信他的话,肯定是骗我们!”

杨景行委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刘苗扯着喉咙吼:“上次打电话你还说没有!”头发都甩起来了。

杨景行说:“那时候是真没有,还没多久,半个多月。”

刘苗脖子伸得起筋:“这么快,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了不起!”

杨景行呵呵:“运气好。”

刘苗一下把那收纳盒抬起来,双手抓住猛地朝仪表台砸去,啪啪的一下比一下用力,那些糖果巧克力和发卡什么的顿时在车厢里飞舞溅射起来。夏雪被吓得眨了几下眼。

杨景行连忙靠边停车,伸手去拦。刘苗躲开杨景行的手臂,把那收纳盒前后左右一阵乱砸,发现都甩空了后才把破瘪的盒子朝杨景行的方向一扔。

杨景行没说什么,把盒子整理一下,然后到处去捡那些东西放回盒子里。仪表台上,座位下,刹车板下。还有刘苗的脚边,可杨景行的手刚伸过去,刘苗的脚就一阵乱蹬,还好杨景行速度够快。

夏雪也把后座的东西都捡起来,双手抓着朝前面伸着。杨景行拿盒子接住,看看用力收着下巴胸口起伏涨红了脸双手发抖的刘苗,问夏雪:“她是不是好久没发过脾气了?”

夏雪扯扯嘴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微红湿润。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想象

杨景行开门下车,拿着刘苗的盒子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刘苗猛地把头转过来,眼睛朝上斜瞪着杨景行。

杨景行弯腰,把副驾驶这边的几颗糖也捡起来放进盒里,再把门轻关上。然后他又开了后门,把盒子给夏雪:“你先保管,等她消气。”

夏雪接过盒子后放在了自己左边,屁股挪了挪,看了看后视镜。

杨景行再上车,屁股刚挨着座椅,那边刘苗又把自己的门打开了。这姑娘双脚往外一提就下了车,站直后把门摔得嘭一声响。

“苗苗!”夏雪边喊边开车门,“回来……”

杨景行也急得又一下站出去:“你干什么!”

刘苗不理杨景行,看都不看他一眼,站到后门边对夏雪也没好气:“进去!”

夏雪连忙让座,刘苗钻进车里后又摔门。杨景行再上车,回头看看抬头又低头的夏雪和扭头瞪窗外的刘苗,说:“坐好。”

两个姑娘都没动。杨景行再慢慢开车,以二十公里的时速在不太明亮的早晨那空旷干冷的街道上朝学校驶去。

过了一会后,夏雪先说话,欣喜:“周丹。”

俩姑娘的那个大个头女同学,在路边快步走。杨景行问:“带不带她一段?”

“不!”刘苗大声回答。

杨景行伸手把仪表台上钱包摸起来放回衣兜里,妥协道:“是我的错,应该早点告诉你们。”

两姑娘没做声,杨景行继续:“是怕影响你们学习。”

两个姑娘还是没说话,杨景行就说:“别生气了,明天还要去吃鱼呢。去吗,苗苗?”

夏雪回答:“去。”

幸好是小地方,几分钟后就到了吃早餐的地方,三个人下车。九纯人比较重视早餐,这家店就不错,虽然屋里才五六张小桌子,但是外面的摊子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很丰富。已经有十来个学生坐在里面了,其中几个注意到了刘苗和夏雪。

杨景行讨好:“你们去坐,吃什么?”

夏雪说:“热牛奶,牛肉面。”

“苗苗呢?”杨景行看刘苗。

刘苗对老板说:“牛奶,肉丝粉。”

“去等着。”杨景行两只手分别轻推两个姑娘的肩膀。

刘苗厌恶地让开,不过被夏雪拉进去了。

杨景行先把三杯热牛奶端上桌放好。夏雪问:“你要不要糖?”

杨景行说不要,然后再出去,过了一会后又端了两碗面条进来,其中一碗是他的。夏雪一只手一把勺子,分别在她和刘苗的杯子中搅动帮助白糖溶化。

杨景行看着依然当铁面判官的刘苗,建议:“吃牛肉,好香。”

刘苗不为所动,杨景行只好赶快出去把米粉端进来,放在她面前,催:“快吃,七点半了。”

夏雪准备好了筷子,先递给刘苗:“苗苗,吃吧。”

杨景行握握牛奶杯子,说:“不烫了,你不是最喜欢喝牛奶吗。”

刘苗接过筷子后在碗里戳了几下,然后喝了一口牛奶。杨景行把自己碗里香软的炖牛肉夹了一块放到刘苗碗里,可刘苗像看见苍蝇一样,飞快地一筷子弹了出去,掉在桌面上。

杨景行叹气:“吃吧……哎呀,这牛肉真好吃,好香!”

夏雪整理了一下围巾后也开吃了,小口嘬着面条,提醒刘苗:“快吃吧。”

刘苗的筷子在碗里挑啊选的,夹了一根粉条吸进嘴里。杨景行继续讨好:“真好吃,明天早上我还接你们。”

俩姑娘都没表态,继续吃着。

杨景行很快解决了,去结账。刘苗老远地吼:“别拿你那个破钱包!”

杨景行连连点头,从裤兜里摸出一些零钱来过了关,然后去等着两个姑娘。刘苗碗里的东西只少了四分之一就说:“我不想吃了。”

杨景行说:“吃完,不然饿。”

“不想吃!”刘苗把筷子都扔了。

杨景行建议:“牛奶喝完,别浪费。”

刘苗都懒得答话,杨景行就威胁:“你不喝我喝了!”结果真的只能他喝了。

夏雪胃口好一点,吃了一半,牛奶都喝了,建议:“走吧。”

距离学校只有三四百米了,不过还是上车,两个姑娘还是坐后面。杨景行说:“别生气了,好好考试。”

刘苗叫:“你再啰嗦我不考了!”杨景行怕怕:“不啰嗦……早餐没吃好,要不要午饭补偿?”

夏雪:“我们在食堂吃的。”

杨景行问:“什么时候下课,我来接你们。”

夏雪说:“十二点。”

杨景行点头:“好,你看好苗苗,别让她跑了。”

夏雪呵呵:“不会。”

校门口停车后,杨景行回头:“零食带不带进去?”

夏雪和刘苗商量:“拿着吧。”

刘苗没动作。杨景行就把刘苗的书包拿下车,开了后车门后尝试把盒子放进书包里,可书包小了点。

刘苗用力下车,把两样东西都从杨景行手里夺过去,迈大步朝学校里走。

夏雪连忙追:“等我。”

杨景行再次叮嘱:“好好学习,专心考试。”

两个姑娘快步走了一段后,刘苗半回下头又猛转回来,低声骂:“不要脸!”

夏雪没劝告,刘苗就看她,发现好朋友很低地垂着头,顺长的睫毛有些地方被泪花粘结成一缕了。刘苗更气了:“哭屁啊,让他去犯贱!”

夏雪轻轻摇头:“不是这个……你别说气话。”

刘苗继续发泄:“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吧,太不要脸了!”

夏雪乞求地看向朋友:“别说了。”

刘苗昂首挺胸地皱着眉头,狠瞪着一双棱角分明微微发红的眼睛,丰满又略显小巧的嘴唇一抿一嘟的,还是克制不住:“滚!”好大声!

夏雪也不劝了,用拿书和盒子的手不方便地擦擦眼睛后回头看,发现杨景行的车已经不在。

刘苗继续气愤:“又是个刘莎我就高兴了!”

夏雪怕了:“千万别对他说这些话!”

刘苗喘气得咬牙切齿:“他自己不长记性,怪谁!那时候我比他还伤心,陪他一暑假!”

夏雪提醒:“现在不是初中了!”

“他现在没事了,又找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刘苗看夏雪,迷茫的眼神,“凭什么?为什么?”

夏雪说:“我们是朋友!”

刘苗冷哼:“那是,朋友……”

夏雪变本加厉:“应该为他高兴。”

“高兴个西瓜!”刘苗口不择言,“你哭什么!?”

夏雪摇头:“我不知道……过会就好了,以前也一样。”

刘苗恶狠狠地:“恋爱恋爱,恋个屁的爱!就这样有什么不好!”

夏雪安慰:“我们还是朋友,不影响。”

刘苗才没那么天真:“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哪还有我们!”

夏雪说:“不会,以前也没有。”

刘苗提醒:“你也说了,不是以前了,现在一个电话几分钟就挂了……还不如刘莎!”

夏雪叮嘱:“不管怎么样,你别让他为难,难堪。”

刘苗气:“我什么时候让他难堪过……当别人的面我怎么样了吗?”

两个姑娘很快就走到了教学楼,她们心有灵犀的在旁边的墙根下站住了,夏雪眼睛干了,刘苗也没那么火气冲天了,现在的氛围有点想八婆八卦。

夏雪说:“你中午是不是给他说一下。”

刘苗不屑:“又不是第一次……我想着他那个钱包就一肚子火,真想两爪撕烂!肯定是那个女人要他换的。”

夏雪叹气:“先别想多了,好好考试。”

刘苗偏要想:“肯定是那个女的倒贴,不然不会这样!”

夏雪劝慰:“已经这样了,最好别问他这些。”

刘苗用书包打墙:“不问我更不舒服!”

夏雪建议:“那也最好是明天,冷静一点。”

眼看着要打上课铃了两个姑娘才连忙上楼进教室。她们没同桌,而且间隔比较远。夏雪把自己的巧克力跟同桌分享了两颗,但是不愿意说什么。她那个八婆同桌下课后就连忙去找刘苗打听了,刘苗大方分享:“回来了,早上送我们来的,中午接我们去吃饭。”

八婆问:“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刘苗说:“可能吧,女朋友,大学里都有。”

杨景行回到家的时候轻闲的母亲还没去上班,问了他几句后就斥责:“吃早餐!你七点就出门了以为我没听见!”

杨景行坦白:“顺便送苗苗她们去学校。”

萧舒夏气愤:“她们就一天都不能等!”

杨景行说:“不是,我听说那边有家早餐好吃,我送你去。”

萧舒夏高兴了:“走!哪一家?”

送完了母亲杨景行再回家都九点多了,先弹了会琴后就开电脑,和陶萌准时视频会面。陶萌今天在自己房间里,所以也能说话,不用打字了。有了如此善举,她当然有资格要杨景行把写好的卡片拿到电脑前给她看,不过不看内容。

“怎么才三张。”陶萌有点不满足。

杨景行说:“是呀,我也觉得我们分开好久好久了。”

陶萌不觉得恶心:“你可以多写一点。”

杨景行答应:“我尽量少约束自己。”

可杨景行还有照片的任务没玩成,回家都快二十四小时了,也太不尽心尽力了。陶萌命令杨景行今天下午必须把他家的照片完成,但是还得陪她到吃午饭为止。

“不然我下午去游泳就不照照片了!”陶萌在杨景行还没反抗的意思时就把大威胁抛了出来,在视频前双臂交叉坐着挺严肃的样子。

杨景行说:“现在就来。”

陶萌明白后就担心:“你拿电脑晃啊晃,我头晕。”

杨景行保证尽量不晃。

然后杨景行就平端着电脑从头开始介绍自己家。先是钢琴,他一只手弹了《绽放》的前奏,让陶萌不满:“要有始有终!”

于是杨景行只得好好弹一遍,估计陶萌那边听看见的效果不错,她都双手托下巴表示还不错了。

然后是杨景行的卧室,大床一张,书柜一个,但是里面大多是些教材,还有漫画啥的。陶萌很是鄙视:“以后给你看看我的书柜!”

然后杨景行下楼,给陶萌看看父母的起居室……屋里转了十来分钟后就出去了,让陶萌看看整栋小楼,还有晴水河。

不得不说杨景行抱着电脑站在路边当照相机用的样子实在是挺傻逼的。

下面开小超市的老板娘又出来了:“小杨,干什么呢?”

杨景行这也给陶萌看,把电脑放在河堤的宽围栏上了介绍:“这是张阿姨,超市的老板。”

陶萌笑得好看:“张阿姨,您好。”

张阿姨也呵呵:“哎哟,好看,好看,不是九纯的啊?”

陶萌说:“我是浦海人。”

张阿姨夸赞:“小杨到哪儿认识的女孩子都好看。”

陶萌笑得有点干,杨景行又要费口舌。

没一会鲁林的电话来了,叫杨景行上游戏,杨景行说暂时没空。过了一会章杨又打来,换了个叫骂的语气,杨景行还是没空。

章杨很气愤:“西瓜,诺言都来了,你不保护她?”鲁林也说了,敌人不仅没删号,还成立了侦察大队,全地图寻找“诺言”的方位随时通报,很凄惨。

杨景行还是说:“有你们就行了。”

章杨讽刺:“你来把他们吓也吓跑了。”

杨景行和朋友们通话的时候陶萌都看着的,对他的坚定立场进行了表扬,然后就关心杨景行的午饭怎么办,杨景行说出去吃。

还要等到下午,杨景行斗胆包天的建议:“要不,你现在就换泳装给我看看。”

陶萌怒了:“不行……照片也没有了!”

杨景行连忙求情:“不看不看,只看照片。”

陶萌很严肃:“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吗……这是不尊重我!”

杨景行说:“以前游泳课也看过。”

“不一样!”陶萌都开始撅着嘴用力打字了,“现在穿就很奇怪!”

杨景行很后悔的打字:“我道歉,我不该提这种要求,尤其是不该现在还想象你穿泳装的样子。”

陶萌一下把视频通话关了。

杨景行连忙发信息过去:“开玩笑的,别生气……”

一连说了好多求情的话,陶萌终于回信了:“你到底想象没有?”

杨景行诚实:“想了!”

“你过分!”打字也看不出陶萌是啥语气。

杨景行说:“谁让你那么好看,我是受害者!”

陶萌说:“我以后不害你了。”

杨景行又说:“别对我这么好,多想我烦人的样子。”

陶萌同意:“你就是烦人,但是我也不害你。”

唉,反正这些无聊的争论也不会有结果。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道歉

才结束和陶萌的通话,杨景行马上出发去学校接刘苗夏雪,路上还回了喻昕婷问他到家没的短信。

杨景行到学校才十二点差一刻,下车后看见了一群是学生年纪但是不像学生的人蹲站在校门口。六男两女八个人在地上扔了好多烟头,其中一个杨景行认识,初中比他高一年级,是刘苗和夏雪的同班同学谢嫣的朋友,杨景行高二暑假的时候还和他们在晴映水库偶遇过。这家伙大冬天的还把衣袖拉上去一半,露出小臂上的纹身。

对方走了过来,杨景行迎接两步。那纹身男笑得很熟络:“来接人。”他左脸靠后多了一条不太明显的疤痕。

杨景行点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支烟,笑:“你们也接人?”

纹身男笑笑:“一点小事……这是你爸爸原来的车。”掏出打火机来要给杨景行点烟。

杨景行摇摇头:“现在不抽。”

纹身男给他的朋友介绍:“杨景行,杨老板儿子。”

杨景行点头打招呼,那些人有的表示听说过,有些说早认识了。

纹身男给杨景行解释:“她们班上有几个小叼得罪谢嫣了,我们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景行说:“昨天。”

闲扯了一会后,听见了学校的下课铃。纹身男带着自己的人又朝校门口靠近一些,杨景行站在一边,给夏雪打电话。

谢嫣小跑着出来的,有点喘气,看见了杨景行很奇怪:“你……哦,我早上看见夏雪她们。”

杨景行多此一问:“她们出来没?”

谢嫣朝后看看:“应该来了。”然后通知纹身男:“他们来了!”

那边只有四个男生,本来有说有笑朝校外走,看见谢嫣这一群后就没表情了,但是也没停下脚步。

谢嫣气焰很高:“等着你们的!”

纹身男冲那几个人不耐烦地招招手,看样子是要他们自觉点,他的人也有组织性地靠拢了。

那几个男生走出校门,还是没停下脚步,好像根本不了解这里的局势。纹身男那一群立刻挡住了,谢嫣很气愤:“想走!”

气氛很隆重,周围的学生立刻驻足看热闹,连附近卖盒饭的小贩和小卖部老板也集中起注意力,学校门卫也是。

杨景行离人群远点,望向校门里,朝刘苗和夏雪挥手。夏雪拖着刘苗的手,尝试加快步伐。

两个姑娘走过来后都看了看谢嫣那一堆,夏雪问杨景行:“等好久了?”

杨景行摇头:“走吧。”

刘苗却不听,朝人堆靠过去,不高兴地看着谢嫣他们:“你们干什么?什么了不起的事!”

杨景行陪着笑脸:“不关你的事,走吧。”双手轻拉刘苗的肩膀。

刘苗身体用力一扭,继续批评:“同班同学!有意思?好看?”

夏雪也拉拉刘苗的手:“他们自己解决。”

谢嫣看样子也没想怎么样,对那几个男生说:“同班同学,道歉,放你们走。”

纹身男很威严的样子:“听懂没!?”

四个男生中的一个用冷笑表态,还扫一眼周围的人。

纹身男的一个板寸头手下好积极上进,跳上去就是要动手的架势:“你再笑一次!”

刘苗眼睛一瞪:“你是谁?我们班里的事和你无关!”

被一女学生吼,太没面子了,那板寸头的表情变更凶恶了,看向刘苗,手指半抬指着她的腹部警告:“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杨景行陪笑脸:“她的话你们当没听见……走吧,吃饭了,饿了。”

刘苗继续上前一步摆脱杨景行,厌恶的表情看那板寸头:“还想打架是不是?”

谢嫣有点烦了:“刘苗,不是我惹事,你知道!”

刘苗很公道:“是他们不对,你叫这么多人什么意思?班里的事闹给全校看,你想不想高考!?”

谢嫣有道理:“我没怎么样,就要他们道歉。”

“道毛!”那个冷笑的男生很有骨气,“你动我试试。”

刘苗两边不讨好,边驱赶杨景行边瞪着同学:“吴江,你有什么不得了?欺负女生?你来欺负我啊!”

杨景行又陪笑脸:“开玩笑,别当真。”说着就去搂刘苗的腰,一把提了起来想用蛮力了。

“放开!”刘苗一声尖吼,连抓带踢的猛挣扎,“啊!啊!”

戏码比预料的好看,围观群众津津有味,视线都跟着抱着刘苗的杨景行移动,没人关注那边了。

可杨景行在车边把刘苗放下后,这姑娘几步就跳了回去,夏雪拉都没拉住。刘苗累得只喘气,边拉扯自己的衣服边叫嚣:“看你们要怎么样!”

夏雪朝谢嫣靠近一点:“苗苗把你们都当朋友,不想看你们这样。”

杨景行都烦了,过去问那几个男生:“你们是刘苗朋友吗?”

几人看看杨景行,一个人说:“同学……我们初中在附中。”

杨景行说:“同学肯定是朋友,比朋友还朋友,她最讨厌欺负女生的男人,道个歉吧,都要吃饭了!”

几人互相看看,可还是没人动。杨景行没面子,去和几个男生去站一排:“这又不难,我给你们演示……对不起!”还朝谢嫣鞠躬。

周围有人笑,谢嫣好无奈地扭一下身体看纹身男,纹身男好无奈地泄气:“你这,太没意思了!”

杨景行又指指谢嫣请求几个男生:“快点……刘苗早餐没吃,下午还有考试!”

刘苗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不看杨景行。那几个男生交换眼神,一个人先说了句对不起,另外几个也小声地意思一下。

杨景行松口气:“很简单吧。”又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板寸头,问:“你呢?”

板寸头不明白:“我?怎么?”

纹身男抓住板寸头的后脖子,把他推到刘苗面前,往下压了压。板寸头很郁闷地说了声对不起。

刘苗冷哼一声,宣布:“都走!”

杨景行对纹身男说:“先走了,她们下午上课,有机会再聊。”

夏雪先上了后座,杨景行再把不情不愿的刘苗推进去,开车后问:“火锅还是铁板烧?”

“什么?”夏雪看刘苗。

刘苗不开心地思考了好一会:“铁板烧。”

杨景行又建议:“以后不要多管闲事,我原来打架的时候你都没劝过。”

刘苗很气愤地哼:“都是你打人!”

杨景行说:“更应该阻止我恃强凌弱啊。”

夏雪呵呵:“没有……以后不会。”

刘苗不给好朋友面子:“我偏要!”

然后两个姑娘一起解说谢嫣和那几个男生之间的矛盾是怎么回事,大概就是那几个男生说谢嫣去堕胎了如何如何。

杨景行见缝插针:“女孩子要自重自爱,不然没人尊重你。”

刘苗又气愤:“你还给她道歉!”

杨景行说:“我是怕你们饿。”

刘苗气鼓鼓:“饿死算了,省得烦!”

杨景行问:“考试怎么样?”

夏雪说:“还可以。”

刘苗说:“我瞎考!”

吃铁板烧还要过桥,有点点远。可是过去了后居然发现别人还没开始营业,老板娘解释:“中午没人吃,就没开。”

杨景行厚脸皮:“我们来了,麻烦您开一桌,我们吃不了多少,她们下午还要考试。”

老板娘也熟悉杨景行,就答应开了一桌,虽然菜不是很全,但是刘苗和夏雪喜欢的基本都有。

坐下后,杨景行开始给烤盘刷油预热,帮俩姑娘把碗筷都摆好,说:“好好吃,下午好好考。”

俩姑娘好一会没说话,刘苗先开口,审问:“那个女的是浦海的?”

杨景行点点头:“她叫陶萌,不会不记得吧。”

“那个女的,那个女人!”刘苗叫得一冲一冲的,“不要脸!”

夏雪皱眉,杨景行也不高兴:“别乱讲。”

刘苗威武不屈:“我说了,你怎么样?一看就是个妖精!”

杨景行严肃:“她人很好,别瞎说。”

刘苗冷哼,张口欲言又止住。夏雪把围巾取了下来,一下一下叠成整齐的方块,看了看后不知道放哪里。杨景行接过,塞进自己宽大的衣兜里。

刘苗在杨景行身上左拍右拍,问:“原来的钱包呢?”

杨景行说:“放家里的。”

“是不是那个女人要你换的?”刘苗继续审问,夏雪在看烤盘。

杨景行摇头:“不是,我自己换的,不过她看过你们的照片,说漂亮。”

刘苗指着杨景行的鼻子骂:“你见色忘义!”

夏雪劝告:“别说这个了,别人听见。”

刘苗休息了几秒后又问:“你们怎么样了?”

杨景行笑:“没怎么样。等你们考上大学,说不定会见面,自己看。”

刘苗不屑:“看她!”

夏雪想起来:“哎,鲁林他们知道吗?”

杨景行说:“回来的时候才告诉他们,他们也生气,哈哈。”

夏雪怀疑:“杜玲最先知道吧?她帮你保密?”

杨景行说:“她也不知道,说了还没多久。”

夏雪说:“可是那首歌都出来几个月了。”

杨景行说:“那时候是普通朋友。”

刘苗猜测:“肯定是看你出名了就不要脸了!”

杨景行严肃而耐心地劝告:“苗苗,不要说人坏话,之前那几个就是反面教材……”

刘苗一下火了:“怎么样?她敢打我是不是?”

杨景行说:“不是,说人坏话不好,何况还是说我女朋友。”

刘苗瞪着杨景行,猛地站起来:“我不说了,我走。”

杨景行连忙拉住:“可以不说,但是不能走……坐着,喝口茶。”

夏雪解释:“苗苗说气话的。”

杨景行无奈:“就算是发自肺腑我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刘苗冷哼一声,猛地昂首挺胸:“我要是当面骂她呢?”

杨景行放心:“我知道你不会,但是背后也不要了。”

刘苗问:“你不舒服?”

“当然。”杨景行接过老板娘上的菜,“要是别人这么骂我女朋友,我早气得打他满地找牙了!可是你这么说我就只能难过了。”

刘苗才不管:“我就是讨厌她!”

杨景行继续难过:“都没见过,怎么讨厌?别说了,休息一下准备开吃了。”边说边把晴水河里的小鱼小虾朝烤盘上摆。

夏雪说:“我相信你的眼光不会错。”

杨景行高兴一下:“我也相信你的眼光。”

刘苗说:“相信个屁……是不是你答应她的?”

杨景行摇头:“是她答应我。”

刘苗恨铁不成钢到痛心疾首:“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又不是一个学校的,家也那么远!浦海人最恶心……你好恶心。”

对自己杨景行比较无所谓,还笑:“要追女孩子就得不要脸,别说我,以后你们男朋友也一样。”

刘苗拍桌子:“我们不是你,没良心!”

杨景行死皮赖脸:“我先没良心,免得你们不好意思。”

夏雪用筷子在盘子里戳戳点点的,也好奇起来:“陶萌,家里是做什么的?”

杨景行说:“做生意的。”

这个太宽泛了,刘苗问:“有钱吗?”

杨景行澄清:“我不是冲着钱去的。”

刘苗猜想:“肯定没钱,你才不敢让家里知道。”

杨景行笑:“比我们有钱多了。”

夏雪呵呵:“你是不是经常去复旦大学?”

杨景行说:“去过好几次,学校很好,你们加油!有奋斗的女孩子会更漂亮。”

刘苗说:“有什么了不起,肯定是靠钱去读的。”

杨景行说:“她高考比我考得好多了,你们也不能比我差……这个好了。”他还小心眼,先夹给火气大的刘苗,再给夏雪。

虽然杨景行叫两个姑娘多吃少说,可话题还是离不开他的不要脸。刘苗想得远:“她是独生子女吗?”

杨景行点头:“是。”

刘苗幸灾乐祸:“哼,她家里肯定不要你。”

杨景行不太担心:“女朋友,不是谈婚论嫁。”

刘苗又义气起来:“到时候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谢谢。”杨景行又夹菜。

夏雪抬眼问:“你喜欢她吗?”刘苗先看朋友一眼再盯杨景行。

杨景行点点头笑:“喜欢。”

夏雪笑:“那就好。”

刘苗无所谓地说:“你慢慢喜欢吧。”又提高声音:“我们不去浦海了!”

杨景行说:“只要是好大学,石陵曲杭都近,也有朋友。”

“朋友个屁!”刘苗用筷子挡杨景行送来的东西。

夏雪不管,又问:“她喜欢你吗?”

杨景行不好意思:“可能吧。”

俩姑娘都看着杨景行,夏雪说:“肯定喜欢。”

刘苗等了一会问:“你们……牵手吗?”

杨景行自卑:“还没有。”

刘苗讽刺:“那还什么屁女朋友!

夏雪解释:“时间不长。”

刘苗去抓杨景行空着的那只手,捏得好用力:“要是喜欢,很难吗?”

杨景行放下筷子把刘苗的手轻轻推开,说:“别说这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学习和高考!”

刘苗说:“知道我们高考你还找女人!”

杨景行说:“激励你们,大学很浪漫的。”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照片

吃完饭后一点半,杨景行结账的时候躲着掏钱包,然后送两个姑娘回学校。路上,刘苗有了想法:“晚上你把那个女人的qq号给我们。”

杨景行教训:“好好看书,还聊qq!”

“明天就放假了!”刘苗把脑袋伸长到前面来了,“你给不给?”

杨景行说:“放假也少上网多复习,不给。”

刘苗伸手就去掏杨景行的衣兜,不顾交通安全地把他的手机抢了过去。夏雪握住朋友拿手机的手,求情:“别看了。”

刘苗有理:“我玩新手机!”

杨景行停车,回头严肃地伸手:“拿来!”

刘苗躲到角落里去了:“我不!”

杨景行又无奈:“那先说好,不准笑我。”

刘苗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杨景行再开车,刘苗考夏雪靠近,要俩人同心协力。刘苗按键,烦:“哪个是开锁?”

夏雪伸指尖:“这个吧。”她猜对了,俩人成功解锁了键盘。

刘苗还念念有词地:“信息,这个。”

夏雪好小声的提醒:“收件箱。”

一进入收件箱,刘苗就骂:“不要脸。”好多萌萌,不过最上面一条是喻昕婷。

“喻昕婷是谁?”刘苗问。

杨景行说:“同学。”

刘苗按顺序来,打开喻昕婷的短信:你到家了吗?吃什么好吃的没?和朋友们玩得很开心吧?我今天也要去见高中同学了。

“多管闲事!”刘苗鄙视的语气,然后打开下面一条萌萌的短信:晚安。

信息太少,刘苗不好评价,只有冷哼一声,赶快看下一条,还是萌萌的:你也早点休息,别玩太晚,我想你。

“不要脸……六号的,你删了?”刘苗明察秋毫,继续往下看,发现陶萌发给杨景行的短信最肉麻的也就是一个“我想你”,再没啥值得一看的了。

朝下翻了一页后,刘苗也看到了苗苗和雪雪的短信,她不说不要脸。先打开雪雪发给杨景行的短信:我们都在认真复习,放心吧。

刘苗哼一声,然后也打开苗苗的给夏雪看看:烦死了,烦死了,我不想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景行的手机中没存多少短信,一共四十来条,有二十多条是萌萌的,几乎全是晚安的话题。此外还有父亲的两条勉励,母亲的两条教训,雪雪苗苗一人三条,再就是喻昕婷的几条。

陶萌的晚安短信中大概有四分之一包含了“missu”或者“我想你”,有四分之一有严肃地命令要杨景行如何如何的,也少数短信中吝啬地表达了自己的喜悦,比如说用个笑脸符号什么的。

至于想象中能让刘苗好好施展口才的撒娇或者肉麻,两个姑娘从里头看到尾也没逮住一丁点,刘苗只能说:“晚安个屁……想个屁!”

短信看完了后两个姑娘再集中智慧把照片找出来,就陶萌的几张,别说亲嘴自拍了,连个牵手照都没有,没看头!

杨景行这一路开得比较快,在刘苗和夏雪还在探讨照片中的陶萌到底用没用粉底的时候就到学校了。

杨景行急忙忙回头:“给我,上课了。”

刘苗不看时间也知道:“还二十分钟……我给那个女人打电话!”

杨景行求情:“别闹了,快给我。”

刘苗谈判:“那你把qq给我,我有话问她。”

杨景行生气:“没什么好问的,快给我!”

刘苗不怕:“那我打电话!”说着还真做出听电话的样子。

“算了。”夏雪扯扯刘苗的胳膊劝。

杨景行说:“早知道对你们也保密了。”

刘苗看着杨景行的眼睛:“现在后悔晚了,恨死你!”把手机用力拍到他手上,然后开车门把手,一脚蹬开。

夏雪也从刘苗那边下车了。杨景行对着两个姑娘的背影喊:“明天早上准时!”

杨景行回到家已经是两点了,赶快抓紧时间坐到钢琴前,打开作曲软件努力奋斗。还没一会,电话响了,陶萌打来的:“你在干什么?”

杨景行表示自己很听话:“努力学习。”

陶萌声音懒洋洋地:“我刚刚睡了一会,等会准备去游泳了。”

杨景行嘿嘿:“记得带相机。”

“我知道。”陶萌不耐烦,然后又温柔点:“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你把玩游戏的时间挪到下午好不好?晚上我想和你聊天。”

杨景行说:“玩游戏嘛,兴趣来了就玩一会,还规定时间,不太好。”

陶萌居然没批评,犹豫了一会说:“也对,唉……这边不好玩,我想回去了。”

杨景行说:“不好玩就好好休息,什么也不做。”

“我想回学校了。”陶萌很幽怨。

杨景行说:“至少游完泳了再回去。”

“你烦人。”陶萌不高兴得挺没气力,“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想回学校?”

杨景行说:“你要是回去了我就想。”

陶萌又抱怨:“我中午吃了蒸螃蟹,一点也不好吃,我想吃那家的。”

杨景行说:“好,开学了就去吃。”

陶萌生气:“还有好久……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我周末要去看看爷爷奶奶。我爷爷就两个爱好,气功和下棋。他下棋的时候周围一堆人看……”

陶萌更气了:“你说什么呢!?”

杨景行说:“听我说完。其实我爷爷下棋技术一般,不过他很讨厌别人给他出主意,但是又要有观众他才过瘾,有时候周围人都叫他别那么走,可他偏要那么走……”

“一点都不好笑!”陶萌很大声。

看杨景行还在继续:“我奶奶年纪也大了,记性不好,有一次在我们家,我爸爸还没回来,要打电话,她把电话拿在手里到处找电话,找了几间屋,问我妈我的电话呢,我的电话呢,我妈说,您自己拿着的,哈哈。”

陶萌还是不开心:“也不好笑!”

杨景行说:“其实你跟我爷爷奶奶一样……”

陶萌威胁:“我挂电话了!”

杨景行继续:“这叫当局者迷,我想的就是你,你还问我怎么想的!”

陶萌沉默了好一会,杨景行又问:“喂,你是不是也找不到电话了。”

陶萌轻声问:“真的想我呀?”

杨景行说:“你比我奶奶还不如,她都不会怀疑电话是不是真的。”

“你烦人!”陶萌发泄后又咯咯笑,再继续:“你好烦人……哎呀。”

杨景行连忙问:“怎么了?”

陶萌嘻嘻:“没事,枕头掉了……啊嗯……我在伸懒腰。”

杨景行气愤:“你还躺着的!快起床换衣服!”

“知道了!”陶萌抱怨,又温柔:“我告诉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准备多拍几张,每天给你一张。”

杨景行震惊到好担心:“那怎么办?我上一张都还没看够。”

陶萌哼哼:“那……一个星期一张。”

杨景行说:“不!我自己保管,安心。”

挂电话都快三点了,杨景行赶快继续努力,可没一会母亲的电话又来了:“来接我,去买菜。”

萧舒夏的这个班上得真是轻松愉快,随便迟到早退。杨程义就忙得多,今天晚上又不能回来吃饭。

“我们去你舅舅家,看看外婆!”挂了丈夫电话的萧舒夏有点不高兴。

杨景行舅舅的儿子和叔叔杨程广的女儿一样,都在县一中读高一了,不过这个儿子远没有那个女儿争气,见到杨景行后关心的不是大学的学习生活,而是问杨景行有女朋友没,音乐学院是不是有好多另类开放美丽的女生。

外公外婆也关心杨景行,虽然外婆以前把大部分疼爱都给了孙子,不过现在估计外孙更有出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早点抱上外尊孙。

在外婆家吃了晚饭呆到七点多才离开,杨景行到家了马上上网,找陶萌要照片。陶萌不急,先问老人身体好不好。杨景行说好,非常好。陶萌再说自己有点想念外公外婆,杨景行就不敢提照片你的事了。

不过陶萌很快就不说闲事了:“我选了一下,一共有十二张。”

杨景行急:“不准选,所有的我都要!”

陶萌担心:“那些不好看。”

杨景行强调:“对我来说萌萌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陶萌还是说:“不好,我自己不喜欢。”

杨景行斗胆:“你别以为你不喜欢我就不敢喜欢了,我照样喜欢!怎么样!”

视频中的陶萌撅嘴皱眉:“我烦你,一说照片你就……这个样子!”

杨景行捂脸,松开后就完全正经严肃了:“快给我,让我用艺术的眼光欣赏!”

陶萌说:“我再选一下,总共也只有十八张,戴泳帽照的最不好看。”

在杨景行一再要求下,陶萌把淘汰的几张中的一半恢复了名誉地位,然后发给他今天的这一张。还是差不多样式的泳衣,颜色不一样而已,陶萌摆的姿势也略微不一样,下水前照的,头发都是干的。

看着杨景行那恶心的样子,陶萌问:“上一张你今天看了吗?”

杨景行说:“很多次了。”

陶萌有点不欢喜:“那以前的那些呢?”

杨景行说:“当然也要看。”

“那种看得多?”

杨景行说:“当然是穿衣服的,几百比一。”

陶萌不放过:“单张对比呢?”

杨景行坦白:“泳装看得多。”

“我就知道!”陶萌如愿以偿地气愤,“不该给你!”

杨景行说:“你腿好直。”

陶萌嘟嘴看了屏幕一会,想起来:“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杨景行习惯了:“说。”

陶萌认真地看着杨景行:“你不能因为看了这些照片后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开学见面后也不准说什么奇怪的话……你就当普通照片看!”

杨景行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陶萌这才放心但是犹豫地关心:“那你是怎么想的?”

杨景行说:“就那么想,不用说了吧。”

陶萌鼓励:“你说,我不怪你。”她靠电脑有些近,眼睛眨呀眨。

杨景行说:“我就想萌萌身材很好很好看……”说不出口就换打字:“这么说吧,我昨天晚上看了好久,明白吗?”

陶萌的脑袋点啊点的垂了下去,也打字:“我能正确的对待这种事,不怪你,也欣赏你的坦白。”

杨景行笑着打字:“我还准备好挨骂呢。”

陶萌抬头垂眼打字:“我没骂过你好不好……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你的隐私?”

杨景行继续打字:“和你有关,不算隐私。”

陶萌又皱眉嘟嘴:“可是我觉得有点恶心。”

杨景行呵呵笑。

陶萌继续:“也不是恶心,反正是不习惯。我以后不问你了,就当今天也没问过。”

杨景行手指动两下:“好。”

陶萌就不打字了,轻声清一下喉咙后问:“你是不是要去玩游戏了?”

杨景行说:“一点都不想。”

陶萌点点头,不知道看什么地左右转了一下脑袋,又打字了:“你今天还会看吗?”

杨景行点头敲键盘:“会。”

陶萌抿着嘴唇,上身在电脑前很轻微的前后晃着看着键盘输入:“我记得你说每个星期只看两次。”

杨景行输入:“不一样嘛。”

陶萌没高兴或者不高兴,微微点头好一会,再抬眼说话:“你不是说水库很漂亮吗?什么时候拍照给我看。”

杨景行说:“冬天没夏天好看,过几天再去。”

两人在视频里互相看了一会,陶萌突然答应了一声什么,然后小声告诉杨景行:“我要去陪奶奶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杨景行说:“我想你。”

陶萌笑着点点头:“那我关了。”对着摄像头挥挥手。

杨景行也挥手,然后陶萌就很果断的终止了视频通话。

杨景行没马上看照片很久,先上语音上游戏,接受朋友们的一顿狠骂。

鲁林阴阳怪气:“行哥哥,您来了。”

章杨吼:“踢他!”

许维也有麦了:“怎么才来!”

杨景行问:“她多少级了?”

“才三十。”鲁林有点不满意,“白天没上一会。”

齐清诺解释:“有事,两天三十,很快吧?”

鲁林先提醒杨景行:“那个西瓜还想跟你单挑,别理他。”

齐清诺了解情形:“说你没代打不敢上线。”

杜玲也在:“我懒得骂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记过

杨景行登录游戏,最先看见的提示信息:“对爱死心”已经添加您为仇人,紧接着的还有十好几个人都和他结下梁子了。他把这荣耀告诉朋友们,鲁林说那是别人为了方便知道他上线,不过没关系,仇人并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杨景行接受邀请进入鲁林的小组,发现还有章杨也在带齐清诺升级。他们已经去另一个地图了,可行哥哥这号还孤零零站在昨天晚上大战的旷野中,周围零散着一些小野兽。

杨景行骑上马,在鲁林的指示下,在帮会一片“神法上线了”的欢呼中,转了几个圈才分清东南西北,赶去和朋友会合。

章杨却不欢迎杨景行:“你别来,你来仇人都来了!”

鲁林感叹:“好意思加仇人。”

杜玲说:“这么多人无聊,正好打架。”

章杨却爱好和平:“早点帮诺言升到三十五,去打点装备!”

齐清诺说:“这身衣服好丑!”

鲁林说:“叫你选女人不选,女人衣服都好看!”

行哥哥这个神法师赶到朋友们的练级地点后就投入到了秒杀小怪的伟大行动中去了,可章杨预料没错,还没几分钟,红名探子就在附近出现了。

鲁林在帮会里叫:“准备打架了,先进团!”

帮众们纷纷表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游戏里的通信网络真好,消息很快就满世界都知道了,有人喊:“大家准备小板凳呀,看盛世和战神狗咬狗啊!”他想挨骂的真诚愿望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战神的人积极性比昨天还高,十来个人飞快地赶到诺言的练级地点,用实际行动十分支持要诺言唱歌的提议。

于是几个朋友又换去帮战的语音聊天室,齐清诺密聊杨景行:“你昨天唱歌,给谁唱的?”

杨景行说:“今天补。”

齐清诺说:“记过一次。”

杨景行问:“几次开除?”

齐清诺说:“看你表现。”

鲁林昨天胜利的兴奋仍在,在语音中感叹:“诺言升级不是打怪,是杀人。”

齐清诺说:“今天是杀了好多。”

鲁林炫耀:“我人头数两千八了,多了一百多。”

章杨鄙视:“刷子好意思!”

杜玲还在世界上和别人打口水仗:“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真杀累了,不想杀了,实在想死就去跳崖!”

不过这边的练级地还没大规模战斗发生,只是战神的人去追了几次红名探马,人没杀到可叫嚣得很厉害。杨景行和鲁林继续给齐清诺保护,让她能勇猛地冲进怪堆里耀武扬威一会,然后由章杨收拾场面。打个任务小头目章杨还要齐清诺上去练习坦怪技能。

突然,一个人在语音里吼:“快来人,他们好多……两个团,你们先跑!”

鲁林了解帮众:“只要你被杀了就是两个团!”

“真的!一个半!”

这边十几个摆好了阵型准备大杀特杀呢,突然发现不对,一堆红名从远处猛虎下山一样冲了过来,确实有一个多团,三十几号人。

鲁林急得大叫帮众赶快来支援,而自己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准备慷慨赴死,这附近地势狭窄,也没退路了。

可对方的一大片人并没有马上冲过来,而是整齐地在那唯一的道路上排列开了,全是盛世无双帮会的。

战神的人没自不量力去冲锋陷阵,还在听鲁林调兵遣将,希望等会能杀回来。章杨现在追求和平,对齐清诺的任务也了如指掌,说赶快再打完几个怪就换地方了。齐清诺也可以回去买马了,跑路也快了点。

那个“对爱死心”依然大将风度,从他的队伍里走了出来,在地图频道叫:“行哥哥,单挑!”

这边立刻笑死了,各种嘲讽语言铺天盖地砸过去,说他升级好快呀,昨天刚删号,今天又满级了。

那边还是说代打不要脸如何如何。之所以能确定是代打,是因为以前的行哥哥是个嘴皮子功夫比打架厉害得多的人,可昨天几个小时闹下来,世界这阵营频道就没见过行哥哥的名字,太反常了。今天的行哥哥也还是这样,不说话。可观察了一会后发现行哥哥似乎不敢应战,还在老远的后面打三十几级小怪抖威风。

对爱死心豪气冲天地继续叫阵:“不管你是不是代打,再来一把,输了我无话可说,马上删号!”

杜玲立刻回应:“说话跟放屁一样!”

这时候行哥哥说话了:“删号就不必了,保证以后不骚扰诺言升级,你们帮会的人看见他绕道走。”

“行!”对爱死心只求一战。

章杨这时候在语音里嘲笑杨景行:“你以为你还有那么好运气,打个毛,赢一次就行了。”

许维也笑:“行哥哥靠的是技术!”

鲁林委婉点:“别理他,最不要脸!”

杨景行气愤了:“我去杀他!”

杜玲看得开:“找上门了还不打!有赢有输,赢过就行了。”

于是有人开始维持秩序,叫大家不要乱,好好看决斗。可杨景行还要对方等几分钟:“我们先把这两个任务做完。”

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了,这种聊天频道都很热闹。

有人说:“不是影神打的,他们区的人问了。”

有人讽刺:“还影神!纯粹是靠运气,空影让他两个黑箭!”

有人分析:“看走位像零零九。”

“零零九早落伍了,他内战根本不行!”

杨景行孤陋寡闻,等齐清诺的任务做完后才在朋友们的簇拥下上前去迎战。昨天杨景行是带着一堆状态上场的,今天就得明确规则了,不准带其他职业状态,不准用加血道具,更不准让治疗刷血什么的。

还有,杨景行的装备有六件套加暴击的效果,这个不公平,得换一样。鲁林也骂对方不要脸,不但升级快,一身装备也都强化到和行哥哥的一个等级了,实力有不少增强。

鉴于行哥哥昨天表现得有点猥琐,今天就规定了决斗场地范围,以几棵树几堆草为标记,画了一个大圈。

准备活动进行了二十分钟,最后终于要开始了。行哥哥和对爱死心间距几十码的距离站着,彼此身后都有一堆后援团。

语音聊天里闹喳喳地,都在想能不能出个什么奇招或者损招让行哥哥赢得决斗。杜玲命令大家安静,然后倒数三二一齐放技能,各种吼啊叫的,金光白光闪烁,好有气氛!

依然是等级最低外形最丑的诺言还是少言寡语,换了一把比昨天的板斧还丑的破剑在游戏里跳呀跳练习吼叫。

随着隆重的世界频道倒数,行哥哥和对爱死心的决斗又开始了。两个人先是保持着距离转啊转跑啊跑,都没出招,对爱死心明显比昨天谨慎多了。

这次是杨景行先发威,边打小技能边冲过去。这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想拼个两败俱伤,要么是想骗对方技能。

杨景行边跑边左蹦右跳,看样子很轻松愉快,估计没有时刻准备着释放关键性技能,尤其是他还打字:“来呀来呀!”这种嫌疑就更大了。

高手对决最忌三心二意,行哥哥这种玩法简直是他“本人”的作风。不过对爱死心的判断不会那么轻率,所以还是小心地避开防守,和行哥哥互相点小技能。

在足够近的距离后,对爱死心看准机会定身行哥哥,然后瞬间跑开,防备他解定反打。一般来说,决斗中被定身后的立刻反应都是解定,对爱死心的目的也在于浪费掉行哥哥的这个长冷却时间技能,老套路了。

可杨景行居然没动,像根木桩一样呆在那里。对爱死心跑了两步发现不对头,连忙转身读技能。他知道行哥哥的狡猾,料想他一定会突然解定打断自己读条,所以这个读条进行到一半又突然终止,再次逃跑。

行哥哥还是跟木桩一样竖在那里。鲁林他们急了,在语音里问杨景行是不是卡了,杨景行说没有。

一个定身才打了对方一个小技能,对爱死心有点亏。两个人再转啊转,互相上了减速效果,互相靠近后,也不定身就开始读条大伤害技能。

上当的行哥哥读条进行到一半,对方的打断技能出手了,而且成功了。这时候就变成了对爱死心追着被禁魔的行哥哥打,眼看行哥哥都掉了一半血,对方却才三分之一不到,战神的语音里安静了好多。

对爱死心追得好近,行哥哥无路可逃,眼看要被套住了,只好放了定身技能。对爱死心这时候才不犹豫,马上解除定身,继续打,行哥哥继续猥琐。

对爱死心占了优势,开盾加速追赶。行哥哥破罐子破摔,又停下读条。对方这时候是不会跑的,也读条准备对轰,反正也不亏。

可对爱死心的读条刚刚开始,杨景行的打断技能也出手了,然后又开始读条,根本没有停顿。这时候双方距离很近,对爱死心没加速没打断,只能硬挨了一下,让行哥哥搬回一点局势。

对爱死心扛着行哥哥的减速和火力冲近他,再次释放定身技能,然后立刻读条,看行哥哥这次是不是还准备当木桩。

对爱死心一直读条,行哥哥一直当木桩。两秒钟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很慢。可就在对方读条结束前的半秒钟,行哥哥动了,先是无公共冷却的解定,然后是盾开了出来,抵消大半伤害的同时开始反读条。

这次距离够近,对爱死心连忙准备绕后,朝行哥哥飞快地跑。可行哥哥取消完成一多半的读条的同时释放了定身技能,接下来三秒钟,对爱死心只能干挨打。

看着行哥哥还有一半血量,对爱死心却只有三分之一了,周围那些支持后手派法师的人开始叫嚣了,说法师内战先手就是吃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也有人说无所谓先手后手,先手之后有后手,后手之后有先手,其实就是骗来骗去。

刚刚安静了一会的语音里又如昨天那样叫嚷了起来,叫杨景行别紧张别激动,还是有可能赢。

游戏里两个决斗的人继续跑啊转的好一会,这时候就看谁先控制住对方了,结果行哥哥成功了,然后一套技能把对手打倒。

各种吵闹中,对爱死心没再找理由了,而是密聊杨景行:“你到底是谁?”

杨景行回复:“你打得很好,我运气好。”

对方不谦虚:“最后这个定身你晚半秒就是你输,我技能已经按下去了!”

杨景行说:“嗯,我蒙了一把。”

对方问:“你是不是用什么插件了,不然不会这么快!”

杨景行说:“不懂。”

对方说:“有这种距离判断插件自动释放技能的。”

杨景行说:“哦。”

游戏里那些想好好杀一把的人失望了,两边没打起来,对爱死心叫他的人走了,留下战神的一群人开联欢会,就是纷纷找行哥哥决斗。

可怜杨景行,内战的时候还能说是知己知彼,可打上其他职业就完全变样了,连杜玲也高兴得在语音里哇哇叫:“哈哈哈,杨行打不赢我。”

杨景行看看时间,说:“升级,宵夜。”

一直淡定的齐清诺说话了:“你又想记过?”

杨景行不要脸了:“我先给大家唱个歌。”

一首激励斗志的《真心英雄》,听起来杨景行唱得还不错,大家纷纷鼓励。可更多的人还是想听诺言的,于是齐清诺唱了首《我们都是好孩子》,还是吉他自弹自唱,搞得群情激昂,可惜齐清诺没多少回应。

杜玲今天不肯唱,但是邀朋友们:“杨行,明天去唱歌啊。”

鲁林不肯:“明天一团副本。”

杜玲不满:“鸡毛副本!”

章杨也说:“我不去,我带诺言升级。”

鲁林怒骂:“你把装备都销毁就可以不去!”

齐清诺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做任务,熟悉一下技能,这两天都是你们打。”

杜玲问:“行哥哥来不来?”

杨景行说:“我不会,我去带诺言升级。”

鲁林开恩:“反正你装备齐了,不来也行。”

同时大家还在陪着齐清诺做任务,然后一群人看诺言骑上了高头大马。章杨还带齐清诺去买马具,齐清诺看了看后不肯:“马才一百块,这东西要一千。”

鲁林和杜玲都密聊杨景行,说章三恶心。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章 骂死他

朋友们带着诺言在大城市里观光一会,让她被围观一阵,很快的杨景行就向朋友们申请下线了,齐清诺也表示自己准备去酒吧看看,跟着也下了。

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陶萌关心他游戏玩得怎么样,杨景行就问:“你想不想玩?”

陶萌有些不满地说:“不想……其实我也不想你玩。”

杨景行说:“开学就不玩了。”

“可是还有好久才开学!”陶萌抱怨,“你现在没玩了吧?”

“当然。”杨景行保证:“不信我们视频。”

陶萌答应了:“好,我开电脑。”

两人又在视频通话里见面,聊了好一会后杨景行催陶萌去准备休息了。陶萌问:“你什么时候睡觉?”

杨景行说:“会有点晚,还要和他们去宵夜。”

陶萌不喜欢:“这么晚宵夜不好……你少吃点!”

杨景行答应,再说:“好了,去洗澡吧。”

陶萌说:“洗过了,没看见我换衣服了吗?”

杨景行说:“你要站起来我才能看清楚。”

陶萌摇头打字:“不要,好奇怪。”

杨景行哈哈笑:“那好吧,先关了。”

陶萌犹豫一下又变了主意:“就看一眼好不好?”

杨景行连连点头:“我闭一只,只看半眼。”

陶萌呵呵,然后站了起来,退后几步到床边,给杨景行看了一个穿着少女睡衣的全貌。她下身是宽松的四分裤,上身是短袖的花边圆领套衫,淡红花色的一套,布料薄薄的,但是一点也不透视。

陶萌站了两秒后就回来坐下了,问:“看清楚了吗?”

杨景行点头:“清楚,漂亮。”

陶萌说:“还有两套……是可爱的那种。”

杨景行说:“这是你自己暴露的,别怪我贪心,明天要看。”

陶萌却说:“不行,今天已经破例了……等下次。”

杨景行期待:“下次是什么时候?”

陶萌却说:“我不知道。”

结束了视频通话后,杨景行就去接朋友们宵夜,同时给陶萌发短信。还是那个顺序,先许维再鲁林,杜玲在网吧的位置也没变。杜玲旁边是个面熟的女人,二十三四岁了,妆画得不错,主动和杨景行他们打招呼。

杜玲嘿嘿取笑杨景行:“她听你唱歌了。”

杨景行笑:“我是不是要听回来?”

女人说:“有时间一起玩。”

杜玲说:“肚子饿了,我们先走了。”

回头杜玲就开始说起这个女人和那些男人好过如何如何,甚至鲁林也了解一些。杜玲还说:“我说杨行是音乐学院的,她还以为你要当歌星。”

章杨今天没让朋友们等,但是上车后就开始打鲁林骂杜玲,因为他们俩在游戏中让自己在齐清诺面前没面子了。

鲁林冤枉:“我不说她也有眼睛看。”

杜玲更犀利一些:“你有点自知之明吧,章麦霸!”

章杨诚恳地问杨景行:“她真没男朋友?”

杨景行说:“我看见是没。”

章杨说:“觉得有点不可能。”

杜玲讽刺:“你有想法?”

章杨气愤:“欣赏,你懂不懂?”

杜玲冷笑:“她也不欣赏你……欣赏杨行还差不多。”

许维赞同:“有可能。”

鲁林认真分析:“从来没问过我们什么。”

章杨也说:“她连你家里做什么都不知道!”

杨景行烦:“别打击我了。”

杜玲奸笑:“你们关系到底怎么样?我有点看不出来。”

杨景行笑:“那就是没关系。”

鲁林也问:“她在学校名声好不好?”

章杨气愤:“亏你问得出口!”

杨景行评价:“受欢迎。”

许维说:“可能是眼光高。”

杜玲哼:“那是当然!”

杨景行说:“又好看又没男朋友的女生都是这个问题,哦?”

杜玲不高兴地笑:“滚!”

吃完了宵夜后,杨景行回家继续奋斗,到两三点了上床睡觉,六点起来去跑步,然后就去接刘苗和夏雪了。

今天刘苗和她母亲一起出来的,杨景行连忙下车问好:“武阿姨,这么早。”

刘苗的母亲武和玉呵呵笑:“你也早,别把苗苗惯坏了。”

刘苗换了一身衣服,可爱的粉红色呢绒长外套,可她依旧是不高兴:“才两天,没让他接一学期!”

杨景行问:“您去哪,我送。”

武和玉说:“去买点面条和小菜,顺路走一段。”

上车后,武和玉问:“还要去接夏雪吧?”

刘苗说是的。武和玉看看车厢内部结构,为杨景行抱不平:“年轻人在大城市,怎么开旧车,要你爸爸买新的。”

杨景行说:“我就当新的开。”

武和玉又说:“开旧车和那些人在一起也没面子,你妈上次从浦海回来说和段丽颖一起吃饭,人家开的都是过百万的车!”

杨景行不好意思:“我怎么能和他们比。”

武和玉说:“你爸爸不是没钱!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别人先看你的车。”

刘苗更不高兴了:“他敢,我骂死他!”

武和玉骄傲地批评女儿:“杨行行天天鼓励你好好学习,你就骂死他!”

杨景行说:“骂不死,我脸皮厚。”

武和玉又担心:“高考啊,也不知道能考成什么样。夏雪家里高兴呀,成绩越来越好。”

杨景行说:“只要努力了,肯定能考好。”

杨景行的车开到夏雪家院子门口,按了几下喇叭后夏雪小跑着出来,也换了身衣服,浅蓝色的小羽绒服,不过围巾和帽子还是昨天的,也挺搭配。刘苗探头:“你坐前面,我妈去买菜。”

夏雪就上了副驾驶,解释:“多睡了十分钟。”

杨景行笑:“明天就可以好好睡了。”

杨景行还是快速把武和玉送到菜市场,刘苗帮杨景行答应母亲什么时候去家里吃饭。夏雪准备下车换到后座,刘苗制止:“坐着吧,麻不麻烦!”

杨景行说:“今天不准浪费了。”

刘苗继续开心:“下午我们要先搬书回家。”

杨景行点头:“我接。”

夏雪说:“其实不多……先去吃鱼再回家。”

杨景行说:“你们商量。”

刘苗说:“我要听钢琴。”

杨景行说:“没问题,考几百分就几首。”

今天两个姑娘进早餐店坐下时的神情至少比昨天好了不少,刘苗也愿意对杨景行吆喝自己要吃什么了。杨景行众目睽睽之下把两个姑娘的吃喝端上桌,陪着笑脸伺候着。

杨景行自己坐下后没一会,三个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两个是刘苗和夏雪的初中同学,所以当初和杨景行也算脸熟。

三个男生站在了杨景行这桌旁边,最高的那个近一米八了,不过挺瘦,他笑着招呼:“杨哥,吃早餐?”

杨景行呵呵:“嗯,吃了没?”

那个男生说:“我们在那边,看到你……昨天的事我后来才知道,不好意思。”

杨景行说:“昨天没什么事。”

男生继续严肃地解释:“吴江是我兄弟,有人找他麻烦,我不能不问,不过刘苗也是多年同学……”

刘苗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翻白眼:“我们在吃东西!”

杨景行笑笑:“你简单一点,说清楚。”

男生斜一下眼睛,像是在组织语言:“我们本来想中午去问刘苗,昨天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帮谢嫣还是帮吴江?”

刘苗筷子一敲:“你管我什么意思!”

杨景行站了起来,对刘苗和夏雪说:“你们继续吃,”然后拍男生的肩膀:“我们出去说。”

把三个男生带出来走到一边后,杨景行看着领头的问:“你说你们准备去问刘苗?”

男生觉得自己有道理:“我们是想问清楚。”

杨景行明白了:“那就是真的要去找她?”

男生用个真诚的眼神:“现在不用了。”

杨景行怀疑:“如果我没来,你们就去找她?”

男生有点委屈:“就问一句。”

杨景行好奇:“问什么?”

男生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问她是不是帮谢嫣。”

杨景行还是好奇:“问了干什么?关心同学?”

男生歪了脑袋用力解释:“不是……平时觉得刘苗和谢嫣关系一般……谢嫣是什么,和刘苗她们根本是两种人……都看不惯谢嫣……我们平时在学校没怎么样,不信你问刘苗。”

另一个男生开口:“刘苗不该和谢嫣玩。”第三个点头表示同意。

杨景行就放心了,耐心解释:“刘苗是化解同学矛盾,没有帮谁不帮谁。”

男生急道:“杨哥,你不知道,谢嫣那群人,说话太他妈难听了,嚣张,老早就想打他们……不过我听吴江是你和一刀那群人认识。”

杨景行笑:“这么大点地方,谁不认识谁,劝你们算了,尤其是别打扰刘苗她们。”

三个男生互相看看。杨景行又问:“听懂了吗?”

那个领头的点点头,补充:“知道了。”

杨景行就回去陪刘苗她们吃早餐,刘苗问:“说什么?”

杨景行鄙视:“想找机会接近美女,我当然赶走了。”

夏雪笑,刘苗哼:“我要找男朋友!”

杨景行说:“高考完之后!”

刘苗踢腿跺脚不过瘾,拿起桌上的醋瓶就要朝杨景行的碗里猛倒,杨景行连忙拦住了劝告:“快吃。”

送完了两个姑娘后杨景行再回家送母亲上班,然后去洗洗车了再回家,就差不多十点了,赶快上线和陶萌见面。

陶萌问杨景行是不是睡懒觉了,杨景行说没有,那么一早上干什么去了呢?杨景行汇报。陶萌好惊讶:“你们那多大?还要你送上学?”

杨景行说:“好久没见了,主要是去吃早餐。先告诉你,晚上我还要请她们去吃饭,今天放假了。”

陶萌说:“你去吧……没照片了!”

杨景行居然不急:“反正那两张也没看够。”

陶萌绝一点:“永远不给了。”

杨景行还是不急:“我永远看不够。”

“我烦你了!”陶萌来个大威胁,说着还把脸扭到一边去,不让杨景行看了。

杨景行耐心一点:“我一个学期没回来,陪朋友吃顿饭不过分吧?”

陶萌说:“我就没有!”

杨景行说:“你陪家人,也一样。”

陶萌说:“你一点也不听我的话!”

杨景行笑:“好吧,你说,叫我不和她们吃饭。”

陶萌却不说:“这要靠自觉。”

杨景行问:“真的不想我去?”

陶萌不表态:“我就没人陪!”

杨景行说:“那好,谢谢你那么多个中午开那么远的车那么辛苦地来陪我吃午饭,什么时候我也找个人陪陪你。”

陶萌又把脸对准了摄像头抱怨:“我好无聊,我想回家。”

杨景行说:“明天不就回来么。”

陶萌还是抱怨:“回了还是没人陪。”

杨景行建议:“你可以找蒋箐她们玩,曹绫蓝回家了吧?”

“不想!一个人去。”陶萌打字了。

杨景行就请求:“下学期有机会我们两个人去好不好?”

陶萌怀疑:“你愿意吗?”

杨景行说:“我怕你不愿意,她们肯定笑话你。”

陶萌勇敢:“我不觉得……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了。”

杨景行高兴:“我就希望越多人知道越好。”

陶萌立刻问:“那她们知道吗?晚上你要陪吃饭的人。”

杨景行说:“知道,很早以前看我们集体照的时候就说你漂亮。”

陶萌浅笑一下,又担心:“你不怕她们告诉你父母?”

杨景行说:“会帮我保密的。”

陶萌又关心:“她们怎么说的?”

杨景行说:“为我担心,怕你不要我了。”

陶萌又不高兴了:“你怎么说?”

杨景行说:“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陶萌更不高兴:“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杨景行解释:“我当然只能这么说,总不能讲我要永远赖着你吧,多没面子。”

陶萌觉得:“这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

好不容易哄好了,已经快到午饭时间,陶萌要先下线,她结束了视频通话后又打字过来:“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

杨景行说:“有点晚,两三点。”

陶萌再问:“看照片了吗?”

杨景行说:“看了。你好烦人,说了不问的。”

陶萌发了个砸头的表情:“我下了,拜拜,我想你。”

杨景行在家自己解决了午饭后就开始玩琴了,弹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然后又练带回来的小号,连续吹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作曲软件发呆了一个小时。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没了。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两根手指

五点后,杨景行就去接刘苗和夏雪。这里不是尚浦,不用挤车位,杨景行停车在校门口等着。小卖部的老板和他搭话:“今天高三也放假了。”

杨景行点点头:“您可以休息个把月。”

“没休息。”老板指指货架,“那两个女生喜欢喝水蜜-桃。”

杨景行就买了两瓶。

等了十几分钟后,刘苗和夏雪一人提个沉甸甸的书包出来了,杨景行用饮料交换,然后把书包放在了副驾驶,两个姑娘都坐后面。

准备直接去小洞庭,杨景行问:“都给家里说了吧。”

“早说了。”放假的轻松愉悦让刘苗脸色好了点,伸着懒腰在夏雪身上磨蹭。

夏雪说:“我还没饿。”

刘苗也说:“先去你家。”

杨景行问:“成绩出来没?”

夏雪说:“出来了。”

刘苗补充:“她六百三,又是第三。”

杨景行问夏雪:“苗苗呢?”

夏雪说:“五百五,有两门没考好。”

杨景行高兴:“都不错啊,给家里说没?”

刘苗不屑:“急什么。”

夏雪干脆拿班级的成绩单给杨景行看看,刘苗说怪杨景行,自己的历史和地理才会考那么差。

到家后上楼,萧舒夏和杨程义都不在,杨景行叫两个姑娘不用那么轻手轻脚。进杨景行房间后刘苗最先折腾的不是钢琴,而是开他的新电脑:“我大学也要买笔记本。”

杨景行说:“我要是赚钱了就一人一个。”

刘苗并没被讨好,看着杨景行吼:“密码!”

杨景行说:“跟那台一样。”

夏雪记得:“六二六六八八。”

刘苗说:“我知道。”

两个姑娘先检查电脑桌面,挺简洁的,就只一个作曲软件的快捷方式能引起她们的兴趣。可是打开来后发现看不懂,也就不看了,开始搜查硬盘。

先是一个盘的一大堆谱子,两个姑娘看了几眼也没兴趣,然后去下一个盘看到了陶萌的照片,好多,文件夹居然叫“萌萌”。刘苗说恶心,而且看了几张后就懒得看了,说装模作样的。

还有个文件夹,是苗苗+雪雪。里面的照片不是很多,是杨景行回家后从旧电脑上复制过来的。这个就一张一张地复习一遍。

再就是游戏,刘苗像抓着把柄了:“你玩游戏!”

杨景行说:“没怎么玩,陪鲁林他们。”

刘苗不用想:“杜玲肯定也玩。”

杨景行说:“你们不准玩。”

刘苗问:“他们是不是跟你一样?也乱搞!”

杨景行说:“都没乱搞,但是都有女朋友。”

夏雪也八卦起来:“杜玲呢?”

杨景行说:“她好像还没有,这点值得你们学习,眼光高一点。”

刘苗不屑:“跟她学个屁!”

杨景行电脑的几百g硬盘根本没有充分利用,再没啥可看的了。刘苗又命令杨景行弹琴,她和夏雪还是一左一右近距离看着。

杨景行还是弹一些两个姑娘喜欢听的小曲,什么梦中婚礼,雨的印记什么的。一首接一首,说好的六首弹了半个多小时,两个姑娘就安静的聆听了半个小时。

终于完成任务,杨景行站起来说:“好了,吃饭去。”

刘苗不肯:“教我们!”

杨景行说:“大学了再教。”

刘苗明白些的伸出右手食指,仰头眼巴巴看着杨景行:“我要弹!”曾经杨景行抓着两个姑娘的手指带着她们弹过。

夏雪没对刘苗的这个要求提出异议,也伸出中指在琴键上轻轻触碰。

杨景行又坐下,说:“就一首,手给我……放松。”

左边刘苗的伸右手,右边夏雪的伸左手,和杨景行的大巴掌比起来都好娇小,杨景行分别握住,让两个姑娘拿食指伸出来。夏雪的手稍微暖和一点,刘苗的有些凉。

夏雪的手指旋律,刘苗的手指分解和弦,两根手指只能弹一首尽量简单的,就雨的印记吧。

先是夏雪的高音部分旋律,杨景行把速度放慢一点,紧实地捏着夏雪的指尖在琴键上轻轻点触,动听的旋律就从琴箱中扩散出来,充满整个房间。

刘苗的手有点抖,不过马上她的部分也开始了。两个姑娘的手指都软塌塌的,杨景行不好把握力度,只好用自己的手指去压着她们的,方便把握力度。

随着杨景行的忙活,姑娘们的指尖指肚触键,琴声流淌出来,似乎比杨景行之前十个指头弹奏的版本更简洁而优美。

虽然手上比较忙,可两个姑娘的的身体却好安静,只以很小的幅度非常轻柔地微微动。她们都看着杨景行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彻底放松。

四五分钟才弹完,杨景行松开两个姑娘,捏捏自己的指关节:“不错。”

刘苗把两个手掌都用力张开,对杨景行一抓一抓的:“我要换只手。”

夏雪呵呵笑,用力伸直手臂然后做扩胸运动。

杨景行同意:“换吧换吧。”

两个姑娘换了位置,杨景行换了曲子,他刚刚灵光乍现想起来的一段旋律,配上简单的和弦,然后简单地变奏了一遍又一遍,也是轻柔优美类型的。

夏雪说:“也好听。”

刘苗问:“叫什么?”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可以吃饭了吧?”

夏雪看刘苗:“走吧。”

刘苗似乎小满足:“饿了,天黑了!”

下楼的时候,刘苗问:“陶萌会弹钢琴吗?”

杨景行说:“会。”

“你教的!?”

杨景行摇头:“不是,比我早学。”

出门刚上车,杨景行看见母亲和一个邻居熟人一起走过来。杨景行说自己这才要去吃饭,萧舒夏却不顾及有外人在,问:“在干什么?”

“弹琴。”杨景行无奈,“你吃饭没?”

“和你季阿姨一起吃的。”两个姑娘没下车,还要萧舒夏弯腰问:“你们放假了?”

夏雪点点头。萧舒夏又叮嘱儿子早点回家。

那个季阿姨比萧舒夏看起来大几岁,他男人是当官的,邻县的县长。她家里的四层小楼距离杨景行家不远,周围比较起来也挺豪华。

这个季阿姨很多事,今天还是那样:“谁家的女儿……杨景行认不认识周岑,周副市长的女儿,也在浦海……不过大三了……好看,年纪估计差不多……”

杨景行让萧舒夏应付,自己先跑了。

到了小洞庭后还是包厢,三个人点了六个菜,要大吃一顿。刘苗说要喝酒,可杨景行不同意。刘苗坚持,杨景行就坚决。

杨景行说:“喝酒了回家你爸妈以后不让我带你出来了。”

刘苗有计划:“我不回家!”

杨景行说:“不行,我晚上还有事。”

“我不要你管!”

杨景行不要脸:“我偏要管,女孩子不准喝酒!”

夏雪就当和事老:“算了,今天不喝,好好吃饭。”

刘苗对朋友也不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景行说:“因为我说的是对的。”

为了弥补,菜上来后杨景行给刘苗先盛汤,刘苗又问他平和陶萌一起吃饭不,杨景行说经常。

刘苗问:“经常是多经常?”

杨景行说:“别老问这些,说了多少次,现在要专心学习。”

刘苗有理由:“我不问清楚专心不了!”

杨景行求饶:“就当我没说过,我还是光棍,好不好?”

刘苗嘴巴都气歪了:“好,你说的!”

杨景行嘀咕:“上辈子欠你的!”

夏雪嘿嘿,刘苗得意:“就是……这辈子也是!”

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就要送两个姑娘回家,可她们都不大愿意,杨景行只能许诺星期天再出去好好玩,今天得早点回家向父母汇报成绩。可刘苗看穿了杨景行,说他接了几个电话,肯定是急着回家玩游戏。

杨景行回家已经快八点,先给陶萌发短信请安,再上网跟朋友们道歉。鲁林把杨景行和齐清诺都拉进了帮会一团的副本语音聊天室,让他们感受一下团队副本的氛围,顺便欣赏团长英明神武的指挥。

听着鲁林在语音里指挥团员该做什么什么,杨景行和齐清诺组成了二人小组。齐清诺密聊杨景行:“你不和他们玩?”

杨景行说:“不要我,三十六了,这么快。”

齐清诺说:“没升级,在旅游,景色好。”

杨景行赶去齐清诺所在的地图,发现果然是青山绿水,挺漂亮的。诺言在一片花海中蹦蹦跳跳,行哥哥跑过去站在旁边看。

诺言近聊频道说:“我感觉呼吸到了充满花香的清新空气。”

行哥哥:“哈哈。”

齐清诺用了一个指令,让诺言在游戏中坐下了,然后行哥哥也挨着坐下了。

诺言说:“有点后悔,该选个美女来陪你。”

行哥哥:“哈哈。”

诺言问:“这么忙?”

行哥哥说:“走,升级去。”

诺言说:“现在不想打打杀杀。”

这时候鲁林他们又推倒了一个boss,好像出了什么好东西,一群人在欢呼。鲁林在语音里叫:“行哥哥,你和诺言别那么安静!”

有帮众表示:“他们话好少。”

诺言在帮会频道说:“怕恶心到你们。”

杜玲阴阳怪气地叫:“杨行,你在干啥哩?”

杨景行也在帮会频道打字:“谈人生理想。”

“谈毛!”杜玲嚷嚷:“又没出我的武器,怎么安慰我?”

杨景行打字安慰:“没得到就有期盼,多好。”

诺言同意:“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一群人表示抗议,叫这两位继续私聊恶心去。

诺言也看够景色了,和行哥哥开始做任务升级。诺言叫行哥哥去看一个女性npc,问他:“漂不漂亮?”

行哥哥说:“好看。”

诺言使坏:“来,我们3p,我前面你后面。”说着还真去和npc贴很近。

行哥哥说:“难怪章杨他们喜欢你。”

诺言说:“你讽刺我还是你的朋友?”

行哥哥又:“哈哈。”

诺言又邀请:“快来,她已经欲火焚身了。”

行哥哥说:“走了,升级!”

诺言上马了说:“小妞,大爷下次再来疼你。”

杨景行怀疑:“你真有这爱好,何沛媛她们危险?”

诺言问:“意淫一下,无伤大雅。你喜欢什么样的?”

行哥哥说:“不说这个,我害羞。”

齐清诺问:“莫非你还是处男?”

杨景行说:“不说这个,我自卑。”

齐清诺说:“昨天和年晴两口子吃饭,她春光满面,好滋润。”

杨景行问:“她男人呢?”

齐清诺说:“有点萎靡,年晴有点强。人比人气死人,我还在例假。”

杨景行说:“哈哈。”

齐清诺说:“我这可不是教唆你,你别乱来。”

杨景行说:“我当警告听。”

齐清诺又说:“你每天忙什么?好像也没陪他们,女人也不在身边。”

杨景行说:“没忙什么。”

齐清诺问:“是不是家里还藏了一个?”

杨景行说:“藏了几个。”

齐清诺又不关心了:“明天蔡菲旋他们团有演出,晚上我不来了,你给他们说一下。”

杨景行说:“帮我祝贺一下。”

齐清诺说:“行。哦,王蕊叫我转告,说她想你。”

杨景行说:“比我的还假。”

齐清诺说:“我也想你。”

杨景行说:“再没得比了。”

齐清诺说:“你想我啊。”

杨景行说:“那我输了。”

齐清诺说:“哈哈,还有两万经验就升级。”

诺言很快升级到三十八了,可以学新技能并要选择分支了,要在帮会请教一下。鲁林密聊杨景行:“你们俩像地下党呢?”

杨景行回复:“没什么说的。”

鲁林不信:“西瓜,她那么能聊!我和章三两个人不是对手。”

杨景行说:“我更不行。”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让诺言升级到四十,然后杨景行就要下线了。齐清诺表扬他:“你好有规律啊。”

杨景行说:“习惯了。”

齐清诺说:“在学校的时候这时候你还在四零二。”

杨景行问:“你怎么知道。”

齐清诺说:“我有眼线,我也下了,去接我爸。”

杨景行说拜拜,齐清诺在帮会说了句大家晚安后就直接下线了。还在打副本的章杨他们一阵惋惜,说今天还没听诺言唱歌呢。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抉择

杨景行按时给陶萌打电话。陶萌被讨好一阵后就上网,看了杨景行的留言后表示他回家还不算太晚,因此特别开恩:“今天的照片还是给你吧。”

杨景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发了一堆感谢的表情:“我第一次希望每天的时间过得快一点。”

陶萌没多欢喜:“我希望早点开学。”

杨景行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陶萌一家明天就回浦海了。

陶萌说:“没什么,放假这么久了,我还什么事都没做。”

杨景行宽慰:“放假就是用来休息的。”

陶萌又不满:“你就知道休息,你干脆也别理我,休息去!”

杨景行说:“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休息。”

“什么时候在一起了!?”陶萌来气,“你每天和别人开心去了!”

杨景行同意:“嗯,是萌萌每天和我在一起。”

陶萌嘟嘴:“你明天早点起床,我八点就要出发了。”

杨景行答应:“好,我们七点见面。”

陶萌说:“那你给我打电话。”

被陶萌好好修理了一番后,杨景行再去和朋友们宵夜。车子在宵夜店前停下了,鲁林却建议:“换一家。”

地方太小了,杨景行也早已经看见刘莎,和另外两女两男一起,有一半是杨景行眼熟的,杜玲他们估计都认识。

比起初中,刘莎有不小变化,身材高了点,线条多了点,头发长了不少,烫染得不错。虽然多了几颗痘痘,可成熟不少的脸依然好看。她是比较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嘴巴小巧,鼻子挺,双眼周正,眼角有些上挑。

朋友们没发表意见,杨景行也没什么看法:“你们说换就换。”

杜玲却说:“换鸡毛,下车。”她先打开副驾驶门,下去后大声叫:“杨行,快点!”

半夜的冰冷街头没几个人,杜玲如愿以偿地引起了注意,然后她还主动惊喜:“冷冷,宵夜啊……刘莎,回来了?”

那边几个人和杜玲打招呼,刘莎也对她点点头微笑。鲁林他们没礼貌,下车直接进去店里了,杨景行跟在后面,也没和熟人客套一下。刘莎没看杨景行的方向,眼睛望向另一边昏暗得似乎没有尽头的街道。

几个朋友把菜都点好了杜玲才进来,笑得挺有滋味:“他们换地方了。”

鲁林有些无奈地把椅子朝后仰:“我晕死你。”

杜玲委屈:“怪我吗!?”

许维把玩着热牛奶杯子,说:“陈芝麻烂谷子了。”

章杨不耐烦地提醒杜玲:“吃什么,自己点。”

杜玲看看没啥表情的杨景行,用膝盖撞撞他的腿,问:“早无所谓了,哦?”

鲁林烦:“多大的事,有什么所谓,晕死你们!”

杨景行笑,喊:“来一箱酒。”

朋友们笑笑,鲁林开始奚落章杨今晚害他们团灭了两次,章杨又以卡为理由。

开吃之后,话题又回到了男女身上,不过不提刘莎,只说陶萌。鲁林很好奇:“真的是你追她?”

杨景行点头:“难道她追我!”

鲁林嘿嘿:“也不是不可能……学校有不有?”

杨景行笑:“我不知道。”

杜玲笑骂:“你好不要脸!”

鲁林引导:“有不有关系比较好的?像诺言那种。”

许维取笑:“你越来越八卦了。”

章杨教导:“都学我,女人算个西瓜!”

杜玲开骂……

星期六早上,杨景行跑步回家后就给陶萌打电话。这姑娘好一会才接听,好像还有点迷糊:“喂,我醒了,你呢?”

杨景行说:“我梦游。七点了,起床了。”

“哦,七点了……我马上就起来,你呢?”陶萌还没运转起来的大脑马上开始计划自己的一天并管束杨景行了。

对于杨景行要去看爷爷奶奶,陶萌是非常支持,还埋怨他晚了,应该回家后就马上去的。不过既然中午才去,杨景行就还有足够的时间陪她,她可是要在飞机上无聊好几个小时的人呢。

杨景行的手机一直接发短信忙,收到的最后一条是:“好,我们都加油。我要关机了,想你。”

杨景行和母亲一起去看爷爷奶奶,带上不少东西。叔叔的女儿杨云现在也高一了,就在九纯一中。叔叔婶婶都要女儿以杨景行为榜样好好努力,可杨云却不屑杨景行的那些歪门邪道,对他的辉煌成就没兴趣。

在叔叔家吃完午饭后杨景行就陪爷爷奶奶聊天,爷爷是越老越显摆,不知道第几十次的说起自己的那些见闻,苦口婆心地教导孙子,重点有几个:不可酗酒,不可结交不好的朋友。不可理会不好的女人,不可和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只能利用。

下午两点多,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短信:老人开不开心?你叔叔的孩子多大了?我刚下飞机,还没上车。

虽然这之前杨景行就已经发了好些条汇报短信让陶萌一下飞机就有得看,可看来还是不够具体,就回复说老人很开心什么的。

陶萌的胃口可大,又问杨景行所谓的小镇是不是很风土人情的那种,是不是很漂亮的山山水水。

快到晚饭的时候,杨程义也赶来了,一家三代八个人一桌,热热闹闹过了个小年。杨程义没开车,和兄弟父亲喝得醉醺醺的,不过有儿子送回家。

晚上虽然齐清诺没在线,可杨景行也还是进入游戏,陪朋友们去打副本。一群人在语音里给“神法师”讲解推到boss的各个阶段流程,都有些什么要注意的。

神法师到底是神法师,在朋友们的时刻提醒下,没犯什么致命的错误,一个挺有难度的boss一次过了。大家都高兴,鲁林还表扬杨景行:“输出不低呢!”

章杨邀功:“是我拉得好,不然开始就ot了。”

杜玲也是:“好几次差点死了,我奋不顾身奶他呀!”

杨景行说:“比打人好玩。”

章杨气愤:“你开荒试试!”

星期天午饭前,杨景行去接刘苗和夏雪。两个姑娘还想学琴,可听说萧舒夏在家就只好放弃。

吃过午饭后,杨景行开车去兜风,先绕城一大圈,然后去水库,给两个姑娘拍了不少照片,也照了些风景。

明天杨景行一家就要去曲杭了,刘苗说杨景行完全可以留在家里,可杨景行说浦海还有事,得去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刘苗那阵势似乎能吓得杨景行求饶。

杨景行说:“可能要等到星期四。”

本来开心了小半天的刘苗气愤了“狗屁!星期三情人节!你星期二回来!”

杨景行解释:“就是星期二有事。”

“什么事?”刘苗的眼神恶狠狠。

杨景行耐心:“程瑶瑶你们知道吧,她星期二发新专辑,有两首歌是我写的。”

精力完全不够用了,夏雪都吃惊了:“程瑶瑶,你们认识?”

杨景行说:“不算认识,不过能想办法帮你们要签名。”

刘苗不屑:“狗屁签名,我不要,就要你星期三回来!”

杨景行无奈:“回不来。”

刘苗还有办法:“我们跟你一起去!”

杨景行摇头:“不行。要什么?我带回来。”

刘苗嚷嚷:“我要人。”夏雪双手抓住桥的栏杆,身体一前一后做拉扯锻炼,顺便看朋友吵架。

杨景行不理,说:“别吹了,回去。”

刘苗扭头:“我不走。”夏雪也不劝。

杨景行叹气地感激:“被你锻炼出来,我什么女孩子也不怕了。”

刘苗笑了一下才气愤:“别人好,你找别人去,别管我!”

杨景行耐心地推刘苗的肩膀:“走了,别感冒了。”

刘苗不情愿地跺着脚一步一停:“你不回来我就自己去浦海,不让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夏雪问:“你们约好了?”

杨景行摇头:“没有,不一定有时间。”

夏雪点点头。刘苗还在耍赖,揪着杨景行的手臂半蹲下跺脚:“你不准去,不准去!”

杨景行叫:“雪雪来帮忙。”

夏雪呵呵笑,拉刘苗的手臂,两个人拖着她走。

回车上后,刘苗不耍赖不叫嚷了,坐着看窗外半天没动静,夏雪也不打破沉寂,还得杨景行来:“怎么了?有那么不开心么?”刘苗说:“算了,回家。”

杨景行说:“才四点。”

刘苗说:“反正你心也不在我们这里。”

杨景行说:“你冤枉我。”

刘苗伤感地说:“不是吗?怎么也留不住你,我们十几年的两个人比不过那个几天的女人!”

杨景行把车开得很慢,说:“这是两回事。”

刘苗突然又大声:“你要是和那个女人过情人节,我们就绝交!”

夏雪吓到了:“苗苗!”

刘苗很坚决:“以后谁也不认识谁!我说到做到。”眼圈泛红,还是看着车外。

杨景行有些幽怨:“哪来那么大仇。”他干脆停车,回头说:“苗苗,你和雪雪以后也要交男朋友,不怕我报仇?”

“这是我们高中的最后一个情人节!”刘苗转头瞪杨景行,眼眶中泪珠闪动,“我们还能找谁过?”

这次换夏雪看车外了,睫毛颤啊颤的。杨景行缓缓回头,再次开车,说:“我尽量赶回来。”

刘苗破着嗓子吼:“你去了就别回来!”

夏雪朝刘苗靠近,抓着她的手,两个姑娘对看一眼,都很快移开视线。

杨景行没再说什么,一路沉默着回了城里,到刘苗家后她把夏雪也拉下车:“去我家。”

杨景行说了句:“别生气了。”

俩姑娘都不搭理,走了。

晚上,杨景行没上游戏,和陶萌聊了一会后就去奋斗了。九点多收到夏雪的短信:你别担心,苗苗是一时生气,过几天就好了。祝你去来一路平安。

杨景行回复:你劝劝苗苗。

星期一上午,杨景行一家人的两辆车朝曲杭出发,中午到达。姨妈一家设宴款待,王卉说要带杨景行去认识朋友,可杨景行说自己没空,明天早上就要出发去浦海。姨妈说杨景行比父亲厉害,事业在大城市里。

陶萌知道杨景行到曲杭了,问他准备玩几天,杨景行说星期四回家。陶萌问他玩些什么,杨景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被一顿训斥,说浪费时间。

星期二中午,杨景行赶到浦海,先买了一下午的东西,有些是父母交代的,有些是自己准备的。到傍晚五点,他就换上正装赶去宏星公司,然后和甘凯呈他们一起去程瑶瑶开新专辑发布会的酒店。

唱片业虽然很不景气,但是大明星的发布会还是搞得蛮热闹。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酒店会议厅里,来了几十家媒体的记者,不少摄影机,专辑主创人员悉数到场,宏星公司高层也来了大半。

杨景行和另外四个词曲作者由甘凯呈陪着坐在前面靠边的桌子上,有些酒水点心伺候,但是没人吃。五个词曲作者中杨景行是最年轻的,再就是三十多岁四十岁的了,不过他们心态肯定年轻,才能写出符合“豆蔻”这个主题的歌曲。

同行们互相之间也热情,杨景行虽然是写主打歌的,也还是对前辈们很尊重,不过彼此都不聊创作上的事。没人说你写的歌如何如何。

发布会要持续近两个小时,开始半个小时后主角程瑶瑶才登场。虽然会议厅里温度不高,可她穿得很清凉,从头到脚都很精细。她用大明星风范欢迎大家,谢谢大家,然后现场唱了两首歌,一首《豆蔻》,一首是另外一个作者写的青春励志类歌曲。她有现场功力。

程瑶瑶强调自己是单身,所以选择在情人节前一天发布新专辑,目的就是送给所有的单身男女,希望他们懂得自我欣赏,实现自我价值,然后才能拥有美好的爱情。

杨景行他们当了好久的观众后得到的唯一露脸机会就是上去和程瑶瑶合影,给媒体拍照。程瑶瑶的经纪人在一旁指挥:“和他站一起,踩脚垫上。”

于是程瑶瑶笑得很专业地站到杨景行的右边,经纪人再命令杨景行:“笑一笑,对对对!”然后还连忙看看效果。

程瑶瑶也赏赐了杨景行一句:“辛苦了,四零二老师。”可不给杨景行回话的机会就去和别人忙了。

然后也没什么事了,杨景行变换身份,用经纪人的身份和张彦豪甘凯呈他们聊了一会。可对比程瑶瑶的风光,再想想那个小黄花菜一样的付飞蓉,张彦豪真没什么兴趣和期望,就叫杨景行赶快加紧创作。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礼物

经纪人代表程瑶瑶赠送了杨景行一张cd,上面除了歌手的签名,还多一句:赠四零二老师雅正。字写得蛮漂亮的。

八点多,杨景行就告别各路神仙回家了,路上听了听《豆蔻》这张专辑。同时期对比,在唱片业如此萎靡的今天,总的来说制作还算精良。除了杨景行的那两首,其余的歌看得出也是认认真真创作的,没有抄袭或者借鉴的痕迹,都能听。

宏星公司是创造过不少神话的,大陆的好多个五十万张甚至一百万都是他们缔造的,可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回顾过去的零六年,十几亿人的祖国大陆公开正式发行的唱片一共只有可怜的七十多张,至于销量,最高的号称六十万张,然后是五十万的,四十万的……

事实上这个所谓的销量也是各说各话,目前还根本没有一个专业的独立的统计公司或者组织。作为一个了解真实情况的大唱片公司,像程瑶瑶这样的一线大明星,一张专辑的正版销量能有二十万就可以开庆功宴了。至于那些名气稍微小一点的歌手,或者二线的,十万都是个遥不可及的数字,五万就能笑掉大牙了。

段丽颖嗓子其实还行,但是现在不肯出片了,一方面是好歌少了,更大的原因还是她再也无法企及曾经的辉煌。上个世纪末,段丽颖一张专辑实打实的卖了八十多万张正版,现在,八万未必敢保证。所以现在好多歌手和公司已经不公布销售成绩了,吹牛了没可信度还要被同行耻笑,不吹牛又太寒酸。

在唱片业一片阴霾的今天,出片公司都千方百计压缩制作成本,那怕是对一线明星。只有宏星公司似乎还在指望创造奇迹,这张《豆蔻》在录音,制作,包装宣传上一共花了一百多万,而公司卖出一张专辑只有五块钱左右的利润,要收回成本就得三十万张。所以说指望出片赚钱,基本是痴人说梦,还费力不讨好。哪有炒作来得方便快捷,明星才是赚钱的根本!而现在的明星和十几二十年前也是两个概念了。

不得不说程瑶瑶是个有自我要求的明星歌手,虽然年纪不大但野心不小,几乎从来没炒作过什么绯闻花边,一直努力唱歌跳舞,接广告上节目都千挑万选。其实像她这样的人比一心炒作的人还多,只是有她这样的运气和实力的实在太少太少。为了生活,太多人不得不下贱再下贱一些。

宏星公司和程瑶瑶可能指望《豆蔻》能再创辉煌,因为专辑质量不低,尤其是难得地针对了现在的市场品味。市场是个复杂的东西,有些歌手的歌街头巷尾的播放,可销量却惨不忍睹,这种情况不在少数。

程瑶瑶显然不想当那种人,从她的第一张专辑起就是要求品味的,现在是第三张了。所以给他写歌写词的这些人,都是些文化人,最不济的杨景行也是浦音的钢琴天才。

程瑶瑶出道的第一张专辑卖了十五万张,第二张十八万,第三张现在才开始,接下去几天她还要去好几个大城市拼命宣传。

杨景行回到家后先给父亲报平安加汇报今晚的情况,然后就上线和陶萌聊天,陶萌还以为杨景行在曲杭,问他今天一天干什么了,玩?到底玩什么了?

杨景行说:“逛街,买东西。”

陶萌观察力很强:“你穿的衬衣!”

杨景行问“不好看?”

陶萌了解:“你肯定穿西服了,你一般不穿西服的!”

杨景行说:“没带多余的,明天还是衬衣。”

陶萌问:“明天你准备玩什么?”

杨景行说:“逛街,吃饭,看电影,估计就这些。”

陶萌问:“和谁看电影。”

杨景行说:“当然是美女。”

陶萌问:“你和你表姐感情好吗?”

杨景行说:“一般。”

陶萌又问:“她有男朋友吗?”

杨景行说:“不知道,没问。”

陶萌嘟嘴,又问:“你今天不玩游戏了?”

杨景行说:“不玩了,多看看你。”

陶萌还是不高兴:“看不了多久了,九点半了!”

聊了好一会后,陶萌说要先去洗澡了然后再让杨景行打电话:“十点半吧。”

杨景行提醒:“有件事你忘记了。”陶萌说:“没忘记,我不想给。”

杨景行急了:“为什么?”

陶萌说:“理由你自己想,就这样!”

十点半打电话,杨景行没问照片的事了,陶萌又提醒:“你想到理由了吗?”

杨景行说:“想不到,你提示一下。”

陶萌气:“想不到算了!”

杨景行求情:“提示一下嘛。”

陶萌说:“没什么,就是不想给,挂电话吧,我要睡了!”

杨景行居然没进取心:“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陶萌警觉:“你是不是也不想发短信了?”

杨景行连忙说:“当然不是。”

好快呀,都倒数第四十五条了:虽然你从来不挑食,但是吃到你喜欢的,会偷偷笑,可能你自己没发现,但是我看见了。

陶萌回复:睡了!

别说想你,连晚安也没有。杨景行还是再说晚安,好梦。

星期三早上,都腊月二十七了,杨景行七点半出门,早上的寒风嗖嗖地吹,可花店的玫瑰依然娇艳欲滴,当然也贵!

杨景行把自己昨天订的花取了后就给陶萌打电话:“起床了吗?”

陶萌还是不满不满地:“刚起来……什么事?”

杨景行问:“今天有空吗,我来看你。”

陶萌沉默了一下怀疑:“你说真的?”

杨景行说:“当然。”

陶萌声调换了:“那你什么时候来?”

杨景行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什么时候去。”

陶萌刁难:“我马上有空!”

杨景行说:“那我马上到。”

陶萌嘻嘻:“你没那么快,你现在在哪?”

杨景行说:“快到你们家了,估计还有五分钟。”

陶萌惊笑:“你什么时候出发的啊?你骗我的!”

杨景行说:“见面再说,我等你。还有,我穿的你帮我买的衣服。”

陶萌快速回答:“嗯,我知道了,那件黑的吧?好……你等我,我挂了,等我哦……你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挂了哦……真挂了,不然不方便找衣服……拜拜,等会见。”

杨景行到了后等了十五分钟,接到陶萌电话,这姑娘简直有些喘气:“你到了吗……这么快……再等我十分钟,保证很快很快……挂了。”

杨景行站在大门口又等了二十分钟,终于看见陶萌穿着上次他们一起买的那件白色长外套快步走了出来。陶萌化了淡妆,戴一顶灰褐色的呢绒短檐帽,帽子边沿有针织小花朵,比预计的还漂亮,。

杨景行自己也不错,健硕的身材和衣服很搭配,高大稳重。陶萌看见杨景行后就小跑起来,一手提着包包,一手在面前随着脚步频率摆呀摆,脸上灿烂的笑容温暖了寒冷的空气。

杨景行也笑得阳光,目光迎接着陶萌。陶萌跑近到两三米的距离后才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朝杨景行走进,可幅度没把握好,最后一步只能迈一半,不然就要撞杨景行怀里去了。

两人面对面地笑,陶萌的右手随着脚步的动作轻轻停触在了杨景行胸口下方,白白蓝蓝的花纹手套和黑色的衣服鲜明对比,又顺势滑落下去离开,和左手一起承担提包包的重任。

杨景行抬双手,轻握了一下陶萌的肩膀,然后继续抬高右手碰碰她帽子上的小花,说:“还是真人漂亮。”

陶萌小仰头,亮亮的视线看着杨景行的眼睛笑:“谢谢。”

“走吧。”杨景行松开手,“吃早餐没?”

陶萌摇摇头:“没有。”

杨景行说:“我也没。”

走到车边,杨景行打开后门:“坐后面。”

陶萌看看前面,没人呀,就小跺脚:“我不。”

杨景行推陶萌的后背:“快上去。”

陶萌挪了两步,看见后座那一大束花后就一下钻了进去,然后探头对杨景行乐。

杨景行上车,说:“我找地方吃早餐,你看礼物。”

陶萌这时候没空理杨景行,那一大束花就够她检查好一会的。几十朵白玫瑰加百合,还有满天星什么的,粗粗一捆够她环抱的了。

陶萌斜坐着,脱了手套后把花束在座位上立起来,然后歪头看见了放在了花束那边的红色礼物盒,有笔记本电脑那么大,上面还放着一沓白色调卡片。

陶萌把手绕过去拿礼物和卡片,然后再把花小心躺好。从后视镜里偷瞄瞄慢慢开车的杨景行后,陶萌打开了第一张情人节主题的卡片,里面写着:祝萌萌情人节快乐,天天开心。

陶萌嘟嘟嘴,然后再看第二张,就是分别这么多天的每日一卡中的第一张,杨景行连顺序都理好了。

陶萌用几分钟眉开眼笑地的看完了那些卡片后就尊重一下杨景行的意见:“我拆礼物了!”

杨景行说:“你想什么时候拆就什么时候拆。”

陶萌才不等了,先研究一下包装纸是怎么封的,然后小心地撕开,确保没有任何损坏。拆开了包装纸后发现是个紫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套围巾加帽子,羊绒的。

陶萌把折好的围巾摊开一半,看看那些稍显凌乱的淡粉和褐色的条纹或者格子,然后又把可爱的帽子捧着鉴赏一会,再把围巾拿到胸前比划一下,再问杨景行:“我换了。”

杨景行高兴地同意:“快换。”

陶萌先围围巾,衣服领子比较高,围在脖子上不好看,就换成围在衣服上,拉拉扯扯半天后发现还不错,然后再把帽子换上,用包包里的小镜子处理了半天。

杨景行边开车边说:“好看。”

陶萌不满:“你都没好好看。”

真巧的红灯,杨景行停车了回头好好看。陶萌端坐着,微微抬下巴展现美丽的笑容。

杨景行奇怪:“为什么每次看你都能发现以前没发觉的漂亮?”

陶萌嘻嘻,问:“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杨景行说:“昨天就来了,你没发现。”

“你骗我了。”陶萌捏拳头敲座椅,“你骗我了!”

杨景行说:“对不起,以后不骗了。”

陶萌短暂思量:“不行,平时不能骗。”

杨景行点头:“每天都过情人节就好。”

“哼。”陶萌又考虑,“那就不准骗了。”

杨景行又开车,陶萌收拾,把卡片放进礼物盒里装好,然后尽量复原包装纸,自己的帽子塞进包包里,再捧着花束看看,突然担心:“你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说:“下午。”

陶萌没发脾气:“不能明天吗……几点?”

杨景行说:“晚饭前送你回家。”

陶萌点点头,挺遗憾:“我也不能不回家。”

杨景行说:“我们还有八个小时。”

陶萌立刻张望:“别找了,就去吃快餐。”

可也得找地方停车呀。

下车前,陶萌又摆了摆花束,然后两个人去快餐店,面对面吃粥喝豆浆什么的。陶萌嘻嘻:“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

杨景行点头:“你说的,做事要有计划。”

陶萌有点犹豫:“那等你回家了,我补给你。”

杨景行笑:“我连照片也不要了,决心大不大?”

陶萌抿嘴笑得脑袋一歪一歪地:“迟早会给你……”又大胆看看杨景行的眼睛,问:“等会去干什么?”

杨景行说:“昨天说了,逛街,看电影。”

陶萌嘿嘿:“你好烦人,我早该想到。”

很简单朴素的早餐,可陶萌吃得一直笑啊笑。吃完后回车上,陶萌就坐前面了,边理围巾边命令:“出发啦。”

一小会后就到了商业街,再停车下车,陶萌决定:“今天不买衣服了,给你选好礼物了我们就去看电影,吃饭。”

杨景行点头:“好。”

陶萌挺大方:“你想要什么?”

杨景行说:“我好好想想。”

可进了商场,陶萌先找镜子,好好看看围巾和帽子的效果。多美丽一姑娘啊,陶萌欣赏了半天,然后命令旁边的杨景行:“你过来!”

杨景行上前一步,和陶萌靠站在一起。镜子中的那对男女是挺英俊美丽般配的,都很开心的样子。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情人节

两个人直接上男士楼层,走走看看。陶萌问杨景行想不想要围巾,杨景行说想要,但是不会戴,麻烦。

大部分时候俩人肩并肩,不过每隔一会陶萌就会快速向前一步,面对杨景行和他说话。路过一家店,陶萌又上前问:“剃须刀呢,喜欢吗?”

杨景行说:“有了。”

陶萌撅嘴,四周观察思索加埋怨:“你好挑剔……你说你想要什么呀,只要我能做到的,不奇怪的。”

杨景行想了想说:“皮带吧。”

陶萌点头:“好。”

两人选皮带,陶萌想买两条,杨景行说只要一根,因为用的时候懒得选择。系上新皮带后,杨景行说喜欢:“我以前不愿捆皮带,嫌麻烦,现在好了。”

“就这样?”陶萌似乎觉得太不隆重了。

杨景行点点头,把衣服扣好。陶萌伸手指扒拉杨景行扣上的扣子,检查一下。

准备去看电影了,下到一楼不紧不慢地走着,陶萌感叹:“今天好多人哦,电影院肯定也是。”

看着商场里一对对甜蜜地往来的情侣,杨景行羡慕:“真幸福呀,都成双成对的。”摸摸衣兜了说:“连我手机都有女朋友了。”

陶萌笑,看着杨景行。杨景行伸手:“包包给我。”

陶萌把包包递上,杨景行接过后把自己的手机放进去,然后把包包穿过左臂挂在肩上夹在腋下,说:“让它们也亲密一会。”

陶萌还是笑。杨景行又说:“可惜,我还有个兄弟没女朋友,你帮他介绍一个好不好?”

陶萌疑惑:“他们不是都有女朋友吗?”

杨景行停下脚步,说:“这个兄弟更亲,我要给他找一个像你这么好的女朋友。”

陶萌不太高兴地驻足,看着杨景行:“谁呀?”

“手足如兄弟你没听说过吗?”杨景行说着右手轻轻一伸,准确地握住了陶萌的左手。

陶萌没反抗,看着杨景行,略惊吓稍委屈的样子,眼睛眨眨的,双唇微动。

杨景行握着陶萌戴着手套的小手背,笑得好灿烂地拉一拉:“走吧。”

两人走了几步后,陶萌的手指也微微蜷缩,捏杨景行的手指。

出了商场,杨景行建议:“走过去吧?”

陶萌认真地点点头,右手磨啊蹭地把手套脱了下来揣进衣兜里,左手还是被杨景行牵着走。

沉默地走了一段,杨景行手上轻轻用力,对陶萌笑:“他很喜欢她,说她好漂亮。”

陶萌抿嘴乐,又灵机一动:“他都没看见!”然后伸自己的右手,一下把左手的手套扯了下来。

杨景行嘿嘿:“哎呀,脱光了。”陶萌的手温温的,润润的。

陶萌把左手臂摇摇算是挣扎,乐着埋怨:“你烦人,不准说奇怪的……”

杨景行动手指,大拇指放在了陶萌的手背外,食指挤进她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陶萌稍微配合一下,马上就十指相扣了。

虽然手牵手,可俩人的肩膀还是间距了二三十厘米的走着,时不时互相看看,陶萌突然咧嘴嘻嘿乐。

杨景行问:“笑什么?”

陶萌又嘟嘴:“你以后不准说奇怪的话。”

杨景行疑惑:“可我喜欢看你笑。”

陶萌笑得好隐蔽:“以后不会了。”

两人一直不放手,排队买电影票的时候,杨景行一只手掏钱包,陶萌右手搭伙帮忙掏钱。情人节嘛,当然是看爱情电影,虽然选择余地不多,也不管好不好看了。

手牵手进影厅,手牵手坐下,一起寻找一个合适的姿势,只能都把手臂放在自己座位的扶手上。

影厅里比较热,荧幕上还在放广告,两人的手心就都感觉出汗了。杨景行摸出纸巾来,松开了陶萌的手给她擦一擦。陶萌摊着手心,手指微蜷,看着杨景行的脸任由他作为。

杨景行擦了一会后干脆捧起了陶萌的左手,羡慕:“真的很漂亮。”

陶萌有些遗憾:“早上来不及了,没擦指甲油……怪你。”

杨景行摸摸陶萌不长但是亮亮的指甲,说:“就这样也好看。”然后又握住了。

电影开始了,国产的爱情电影,给年轻人看的,有美女帅哥,演员是介于偶像派和实力派之间的,也有不错的导演。看色彩和镜头运动,应该是浪漫唯美风格的。

陶萌小声问:“她漂亮吗?”女主角的第一个镜头就是特写。

杨景行歪一下脑袋说:“你以后少问这种问题,会让人觉得虚伪。”

陶萌摇摇手臂:“我觉得漂亮!”

杨景行说:“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陶萌的手臂都离开扶手了:“你烦人。”

杨景行把陶萌的手臂拉回,说:“好好看。”

剧情挺美丽的,漂亮的女主角是聋哑人,陶萌渐渐地也入戏了,又要问:“假如我像她那样了,怎么办?”

杨景行笑:“那我就给你准备一个牌子,上面写上“你烦人”,方便你随时出牌。”

陶萌不欢喜,不说了。

看了看的,都在期待着这段美丽的爱情能有个美丽的结局呢,可男女主角突然激情了起来,吻得好热烈啊!坐杨景行他们前面那一对显然被剧情深深地感动了,开始亲嘴。

可杨景行入定了,啥反应也没有。陶萌也一直盯着屏幕,让这好像挺漫长的几十秒快点过去。

电影质量不错,而且有个非常温暖完美的结局,观众也都挺开心。被杨景行牵着站起来,陶萌说:“真没想到,前面我好担心……我最讨厌悲剧了。”

杨景行庆幸:“我谢谢导演,吓死我了。”

陶萌撅嘴:“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杨景行问:“去哪?”

陶萌说:“去分子餐厅吧,走过去。”

出了电影城,杨景行关心:“手冷吗?”

陶萌摇头:“不……就是刚刚手臂有点麻。”

“活动活动。”杨景行握着陶萌的手前后晃荡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陶萌咯咯笑,脚下都跟着轻轻跳跃起来,右手抓了杨景行的左臂一把后放开理围巾,埋怨:“轻点。”

到餐厅坐下后,不得不分开手点菜,今天新推出了什么情人节情侣菜式,当然是要来一份尝尝。陶萌还要去去洗手间,提着包包去的,回来后唇彩就亮泽了一些。

杨景行把手放桌上,说:“他想她了。”

陶萌把手放在桌沿边,让杨景行自己去抓住拉过去,在桌上十指相扣。陶萌刚刚洗过手,还有点润,也能感觉到护手霜的滑。

可杨景行还不满足,又伸左手掌:“他抗议半天了。”

陶萌的假酒窝更深了,犹豫了一下后把自己的右手再放在桌沿上。杨景行去抓,发现陶萌的右手还比较害羞,一点也不主动,似乎小小反抗无效后才不情愿地和他的左手十指相扣。

两人爪子对爪子地互相看了一会后,杨景行的笑容变得坏了一点,把两人的左右手都靠近,用自己右手大拇指点点陶萌的右手,说:“要是他喜欢上了她,他却喜欢上了她,怎么办?”

“不行!不准!”陶萌嘟嘴,眼睛闪烁,“只准喜欢原来的!”

杨景行说:“那我们只能学泰坦尼克号那样了。”

陶萌想了一下后:“哼……不听你的。”

正说着,手机又响起信息提示声,杨景行抽右手翻包包看看,是他的,喻昕婷发来的:我早上吃不下饭,因为想你;中午也吃不下饭,因为更加想你;下午还是吃不下饭,因为十分想你;晚上我睡不着觉,因为我饿。

杨景行笑一下快速回复:少吃点,别胖了。

陶萌问:“是谁呀?”

杨景行说:“好笑的……”念给陶萌听。

陶萌呵呵:“谁发给你的?”

杨景行说:“喻昕婷……开玩笑的,没人给你发吗?”陶萌已经看过几次短信了。

陶萌还是不高兴:“但是不是男生!”

杨景行笑:“我也是。”

陶萌哼:“而且一点也不好笑。”

可喻昕婷的短信又来了:祝你情人节快乐。

杨景行回复:你也是。

看杨景行不停飞快按键,陶萌都要把右手挣回去了:“不准发了,我生气了!”

杨景行说:“马上好,马上好。”

杨景行刚放下手机,陶萌的手机又响了。陶萌还真生气地把两只手都收了回去,取出手机来看,却是杨景行发的:萌萌,你今天好漂亮,我很开心,祝你情人节快乐。

陶萌嘟嘟嘴,放下手机。杨景行却问:“谁发的?”

陶萌说:“烦人的人!”

杨景行又伸手掌:“他们想她们了。”

陶萌老不情愿的样子小伸双手,被抓住后说:“我想听你弹琴了。”

杨景行问:“附近有地方吗?”

陶萌又突然高兴:“我有办法!”她自己的白色ipod取出来,给杨景行一边耳机,发现线不够长后都把脑袋凑近一点。

陶萌播放的是《风雨同路》,杨景行弹的那个版本。两人手抓手互相凑近看着,一人戴一边耳机,人也不多的店里就数他们最肉麻。

听啊听看啊看的,陶萌眨眼的频率加快了,慢慢的嘴唇也有点撅了,然后眼圈似乎湿润了……不过还好,没落泪。

一曲听完,杨景行伸手帮陶萌把耳机取下来,关了播放器收好,不欢喜:“还有办法呢!怪你!”然后再去握紧陶萌的手。

陶萌不责怪,闪亮亮的眼睛看着杨景行,问:“你想我吗?”

杨景行点头:“想。”

陶萌却怀疑:“那为什么今天才来?”

杨景行说:“我就是想试试想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有毅力吧?”

陶萌挤挤酒窝:“过完年了要找很多很多事做才行。”

菜来了,杨景行今天变得很斯文,掌握着节奏和陶萌一起慢慢品尝,互相分享,轻声聊天。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可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好快。

陶萌接到了奶奶的电话,汇报说吃过午饭了:“晚上回家……应该回去吃……好,谢谢奶奶。”

杨景行也接到母亲电话,汇报晚上回家,然后嘿嘿:“祝你情人节快乐,爸爸呢?”

萧舒夏抱怨:“一点表示都没,伤心了。”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关心:“你妈还没回来?”

陶萌摇摇头:“明天才上飞机。”

杨景行说:“我们都好好过年。”

陶萌又伤感起来:“还有好多天……开学前你还会来了吗?”

杨景行说:“过完年了比较忙,亲戚多……我尽量,好不好?”

陶萌点点头。

出了餐厅后就手牵手好远走回去取车,但是没马上开,杨景行拿电脑给陶萌看家乡的照片。陶萌对着杨景行站在水坝上照的一张县城全貌看了好一会,感叹:“好漂亮。”淳朴的山山水水,和浦海或者海南都是不同风格。

杨景行指:“我家就在这,看不清楚……我初中就能从河这里游到这里!”

还有水库的照片,大桥的照片,杨景行说自己和朋友们曾经想从大桥上跳进水库练胆,可最终没人敢。陶萌也坚决不同意:“那是傻,不是勇敢!”

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快三点了。陶萌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杨景行说:“等会送你回去。”

陶萌犹豫:“我可以不回家吃晚饭,你明天再回。”

杨景行说:“还两天就过年了,家里要准备很多东西,我回去帮忙。”

陶萌担心:“可是晚上开车不好。”

杨景行说:“没关系,我很小心,没得意忘形。”

陶萌又眼巴巴:“我想去唱歌。”

杨景行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唱两个小时之后就回家,好不好?”

陶萌连连点头,笑了。

于是出发去ktv,幸运的有房间。两个人一直手牵手,陶萌也握得比较紧,坐下后也只愿一只手去点歌:“我们先合唱。”

唱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是两人手牵手,陶萌唱的时候杨景行还给她喂吃的,陶萌呵呵接受。可杨景行唱的时候陶萌就不回报了。

这两个小时比吃饭的时候过得还快,简直是一眨眼,陶萌完全不信:“我们还没坐一会!”

杨景行说:“五点了,走吧。”

上车后,杨景行开车,陶萌好久不说话。杨景行说:“我初四过来,也就是一个星期之后,好不好?”

陶萌点点头,没多欢喜。

杨景行又问:“花带回去吗?”

陶萌还是点点头。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另一边

杨景行开得不慢,只用一刻钟就快到陶萌家门口了。他在距离大门比较远的地方停车,然后一手帮陶萌抱着花和礼物,一手牵着她往小区里送。

互相零星地说一些叮嘱和计划,混到了电梯门口,杨景行松开陶萌的手:“刷卡吧。”

陶萌抓抓杨景行的右手衣袖,看着他的眼睛。杨景行把饱和的左手让开一点,右手臂搂住了陶萌的肩膀,让她顺势依靠到自己胸口肩上。

陶萌的脸本来是朝外的,过了几秒后才扭到右边来,然后把双手也放到杨景行腰后,食指轻柔挠抓杨景行衣服上的腰带。

安静了好一会,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和花束的包装纸在摩擦。杨景行的呼吸有力但是均匀,陶萌则间隔几秒会深呼吸一次,这时候两人轻微依靠的胸口之间压力就会增大一点,然后杨景行的脖子也能更清晰的感觉到。

四五分钟后,杨景行松开陶萌,再次说:“刷卡吧,不早了。”

陶萌慢慢离开杨景行的肩膀,看着他说:“你路上小心。”

杨景行点头。

“到家后打电话。”说完,陶萌的下嘴唇嘟啊嘟。

杨景行还点头。

陶萌再看杨景行一会,然后拿钱包刷电梯卡。这电梯反应真他爹的快,叮当门一下就开了。

陶萌往左移一步,躲在墙边抱怨:“家里能看到电梯里的监控。”

杨景行也躲一下,说:“手给我。”

陶萌没扭捏,大方地给出左手。可杨景行没牵,而是捏着陶萌的指尖抬起的她的手,低头用嘴唇贴了手背两秒钟,然后放开。陶萌的左手臂垂下去,又有些委屈地看杨景行。

杨景行说:“进去吧。”

陶萌点点头,伸手接过东西,再看看杨景行后挪步倒退着进电梯。和上次的分别一样,两人面对面门里门外地注视着彼此。随着胸口明显的起伏,陶萌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突然迈步,差点就钻了出来。

杨景行边大步朝外走边给陶萌发短信:谢谢萌萌让我度过了快乐的一天,我想你。

上车后,时间显示是十七点三十二,杨景行立刻启动加速。十多分钟后收到陶萌的回信:你好好开车,晚上聊,我想你。

杨景行在市区的平均时速是四十,郊区后就是六十,六点上高速,速度提到一百二,车少路段最快一百五六。七点一刻下高速,到九纯县城还有六十公里国道,这就是他发挥的时刻了,除了躲电子眼,速度基本没低于九十,一路不停超车。

进县城后,杨景行立刻收敛了,先给陶萌打电话报平安,两人用十分钟约定晚上十点准时上网见。杨景行八点到了刘苗家楼下,打电话。

一次一次的无法接通,肯定是刘苗不愿接电话。杨景行再给夏雪打,也是一样!杨景行各打了三次后就放弃了,下车去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刘苗的父亲刘驰伟,他意外地呵呵:“杨景行,今天才来,晚饭时间早过了。”

武和玉从厨房出来,说:“在炸丸子,吃不吃……苗苗,杨景行来了。”

没有回答,倒是夏雪从刘苗的房间出来,看了看杨景行,没话说又进去了。

杨景行换上拖鞋后在刘驰伟夫妇的簇拥下走到刘苗房门口,可迎接他的是刘苗的摔门!

刘驰伟吓了一跳:“刘苗,你干什么?”

武和玉关心:“怎么了?”

杨景行嘿嘿:“惹她们生气了。”

武和玉恍然大悟:“难怪这两天火气那么大,看谁都不顺眼。”

杨景行敲门:“苗苗,雪雪,开门。”

“哎呀!”刘驰伟觉得麻烦,一转把手,门就被推开了。刘苗和夏雪都坐在电脑前,看见杨景行这鸟人了先后回头给他后脑勺。

武和玉不问缘由就调解:“人都来了,还想怎么样,苗苗,夏雪!”

夏雪又回头看一眼,刘苗还是不动。杨景行厚着脸皮走过去:“看什么?”刘苗点击鼠标关了电影,给杨景行看桌面。

刘驰伟看不惯小孩子这一套,邀老婆:“我们走走走走!”

杨景行站到靠外的夏雪侧前方,陪着笑脸:“真的生气啊?雪雪?”

夏雪又看一眼杨景行,然后轻轻拉拉刘苗的衣服。刘苗用力挣扎,还是给杨景行后脑勺。杨景行求饶:“别生气了,气坏无人替。”

两个姑娘还是不动。杨景行继续:“等会去吃铁板烧好不好?”

“还两天就过年了,要开心。”

“我拿到程瑶瑶的签名cd了,在车上,下去拿呀。”杨景行干脆靠在桌边,准备长期奋战。

刘苗猛回头:“你给别人去!”看样子是越来越气了。

杨景行说:“还有好多巧克力,够你们吃一寒假了。”

刘苗还是:“你给别人去!”

杨景行说:“给你们买的,怎么能给别人!雪雪,你也不理我了?”

夏雪笑笑,轻轻摇头。

杨景行说:“我中午没吃饱,下午还没吃,你们可怜可怜我,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刘苗冷哼:“自作自受,你再去找那个女人!”

杨景行小声:“你爸妈听着的,留点面子。有脾气下去发,好不好?”

刘苗不理,夏雪也不表态。

杨景行挤到两个姑娘中间,提两个人的手臂:“快点,不然我动武了!”

刘苗挣扎:“你试试!”

夏雪却站了起来,刘苗很气愤地要拉她再坐下,夏雪却帮杨景行的忙。刘苗双拳不敌四手,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继续怒冲冲。

“走吧走吧。”杨景行笑眯眯。

看年轻人换鞋子,武和玉也不稀奇,问女儿:“又出去?”

刘苗点点头,穿着白棉袜的脚往短统靴里戳啊戳。杨景行说:“我们去吃铁板烧,十点之前回来。”

刘驰伟交代:“嗯,别太晚。”

出了门,夏雪问杨景行:“才回来呀?”

杨景行点点头,问:“你们什么时候集合的?”

夏雪说:“我吃晚饭了过来的,没一会。”

杨景行埋怨:“电话也不接!”

夏雪承认:“我们以为你还在浦海。”

杨景行呵呵问:“你们互相送礼物了吗?”

夏雪摇摇头:“没有。”

刘苗补充:“没你那么恶心!”

杨景行高兴:“那就好。”

下楼后,杨景行打开了后备箱,取出两束鲜花。也挺漂亮的,几朵红白玫瑰加一些其他的杂七杂八,两束合起来有陶萌的那么多。

“情人节快乐。”杨景行一手一束,分别递给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互相看看,都没伸手。杨景行只好往怀里送:“拿着。”

两个姑娘都接住,杨景行又把礼物取出来,每人一个大盒子,一个小盒子。大盒子里是巧克力,小盒子是好看的生肖银手链,两个姑娘的都一模一样。

杨景行多嘴:“高中最后一个情人节,也是最后一学期了,好好努力,大学了再好好过。”

两个姑娘抱着花和礼物没说啥,杨景行又提出一个包:“烟花,吃饭了玩还是现在就去。”

夏雪看看刘苗,建议:“先吃饭吧。”

刘苗点点头:“行吧。”

于是上车,杨景行开灯先介绍一下cd,说:“只有一张,你们决定谁保管。”

刘苗烦:“你先放!”

杨景行准备播放cd,两个姑娘看看花束和礼物,但是都没拆。然后夏雪又把cd盒子和小册子拿过去看了看,问:“还是四零二。”

刘苗不满了:“叫你改的!”

杨景行放歌,《豆蔻》。对于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这首和爱情没什么关系的歌其实也很好听。两个姑娘不说话了,杨景行就开车。

纯钢琴伴奏,优美的旋律和歌词回响在没什么噪音的车厢里,两个姑娘抱着花和礼物坐在后面,慢慢地模样都温柔了一些。

才听了两首就下车了,花和礼物留在车上,cd盒子被夏雪带了下来,对杨景行笑笑:“四零二老师,雅正,呵呵。”

杨景行说:“我也觉得好笑。”

刘苗问:“她怎么跟你说的?”

杨景行说:“没说上话。”

刘苗不信:“给你cd!”

夏雪就说这估计和好多出书的人一样,卖不出去了就到处送,这个雅正那个斧正的,也不是亲朋好友才有。

杨景行担心:“好听吗?”

夏雪点头:“我觉得很好听,真的。”

刘苗说:“你卖给她的,多少钱?”

杨景行说:“一万多。”

刘苗掂量:“还不错,算高的吗?”

杨景行说:“中等。”

夏雪问:“陶萌喜欢这两首歌吗?”

杨景行说:“还没给她听。”

刘苗说:“别给她……你什么时候从浦海走的?”

杨景行说:“五点。”

刘苗又来气:“你干脆别回来!”

主要就是看杨景行吃,两个姑娘只是象征性地尝一点,大部分时间都在帮他翻烤加菜。夏雪抽空看看《豆蔻》的歌词,说写得很好。

杨景行说:“等你们上大学了,也帮我写歌词,我就不用求别人了。”

刘苗哼哼:“又不给我们写歌。”

杨景行说:“给你们的要是最好的,这些不是。”

夏雪呵呵笑:“你妈特别得意,每次都说。”

刘苗说起她们班上有个男生特别喜欢程瑶瑶,抽屉里贴满了她的照片如何如何。

杨景行说:“我觉得没你们漂亮。”

刘苗问:“陶萌呢?”

杨景行笑:“也没陶萌好看。”

刘苗才不放过:“我们和陶萌!?”

杨景行说:“都好看。”

夏雪笑,对刘苗说:“晚上你先带回家,明天我去拿,让我妈听听。”

刘苗谦让:“你先拿吧……明天玩什么?”

杨景行说:“你们决定……这几天看书了吗?”

刘苗气愤:“你好意思问?”

吃完了饭,杨景行就带着两个姑娘去找地方玩烟花,最后决定去河边那个小广场,这么冷的天,应该没啥人。

各种各样的玩意还不少,玩了半个多小时,在五颜六色火光的辉映下,刘苗和夏雪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杨景行把刘苗拉退后一点:“别站太近。”

夏雪遗憾:“可惜没下雪。”

刘苗和杨景行都笑。

再上车,准备回家了,两个姑娘又抱起花束,刘苗问:“你今天给那个女人送什么了?”

杨景行说:“我就不能保留点秘密?”

刘苗说:“这算什么秘密?对我们也有秘密?”

杨景行说:“也是花,还有礼物……围巾。”

刘苗鄙视:“好俗,没新意!”

杨景行说:“嗯,你们以后挑剔一点。”

刘苗又问:“那个女人给你呢?”

杨景行不高兴:“以后不准说那个女人了,很难听!”

刘苗嘿嘿:“你以为我想提她!”

夏雪也笑:“今天浦海好玩吗?”

杨景行说:“跟平时一样,没什么特别。”

夏雪说:“心情不一样呀。”

杨景行笑笑。刘苗再问:“你跑一趟,得到什么了?”

杨景行求饶:“怕你们了,不说这个。”

刘苗急:“快说,快说,你们kiss了吗?”

杨景行坚决:“不说!”

刘苗说:“大学的第一个情人节要是连kiss都没有就太可怜了。”

杨景行说:“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

刘苗很兴奋地要求确切答案:“到底有没有?”

杨景行岔开话题:“明天我们去吃火锅吧?”

刘苗坏笑利诱:“要是没有,我们给你。”

夏雪责怪地看朋友,不乐意的样子。

杨景行说:“要有同情心,但是也不能施舍这么贵重的东西,记住。”

快到夏雪家了,她看看自己的东西,说:“我回去了。”

刘苗觉得不过瘾:“就这样?才九点半!”

杨景行支持:“早睡早起,保持习惯。”

夏雪又犹豫:“谢谢……礼物。”

杨景行哈哈:“你太客气了。”

刘苗也不屑地哼,又突然建议:“你把东西放了,去我家睡吧。好久没了。”

杨景行鄙视:“你们多大了?”

刘苗斜眼:“要你管。”

夏雪想了一下后答应:“好,我把花放回去。”礼物先留着,估计是等会和刘苗分享。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离家

夏雪下车了,刘苗把脑袋伸到前面来,等杨景行也扭头看她后张口:“我想打kiss。”还是任性的快速语气。

杨景行说:“别欺负雪雪。”

刘苗说:“她也想。”

杨景行嘿嘿:“别被你爸妈听见了。”

刘苗靠回去:“你吻我们,今天的事就原谅你了。”

杨景行说:“那我怎么原谅自己!”

刘苗厉声:“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杨景行说:“这和别人无关,我不能欺负你们,别说了!”

“别说那么好听!”刘苗烦,“你小时候欺负少了!”

杨景行再回头,怕怕:“这么记仇!以后别提了。”

“少废话!”刘苗不耐烦,“你亲不亲?”

杨景行笑:“没你这样的,别说了。看看礼物吧,喜不喜欢?”

刘苗不理。

过了一会,夏雪回来了,她妈妈江文兰送下来的。江文兰看看车里,夏雪说:“我和苗苗一样的。”

江文兰笑笑,问杨景行:“刚刚去哪了?”

杨景行汇报,江文兰再提醒两个姑娘:“该回家了啊!”

杨景行说:“现在就送她们过去。”

江文兰对刘苗说:“我等会给你妈妈打电话。”

五分钟不到,杨景行就把两个姑娘送到刘苗家楼下了,回头说:“早点休息,明天十点。”

夏雪点点头,准备开车门。刘苗拉住朋友的手:“让他开。”

杨景行无奈下车,开了车门后还恭请:“下来吧。”

两个姑娘拿着礼物下车,并排站在杨景行面前。院子里的灯光昏暗,可两个姑娘的眼睛闪亮。

“上去吧。”杨景行准备上车。

刘苗伸手,拉住杨景行的衣袖提醒:“你说要吻我们的!”

杨景行对夏雪澄清:“苗苗冤枉我!”

夏雪轻笑,扭扭身子。

刘苗催:“快点!”

杨景行深呼吸,看周围一眼,说:“你们闭眼。”

刘苗和夏雪互相看一眼,刘苗先面对杨景行闭上眼睛,下巴微抬,夏雪抿抿嘴后也合上眼,可微微低头。

杨景行抬右手,先从侧面轻轻搂刘苗的后背,嘴唇在她香香的头顶上碰一下头发,然后对夏雪也是这样。

“好了。”杨景行松口气,“我走了,晚安。”

两个姑娘睁眼,对对视线,然后看着杨景行上车,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掉头出去。

再互相看看,刘苗问:“亲你没?”

夏雪轻轻摇头:“没有啊。”

刘苗摸摸头顶:“恨死他!”

两个姑娘上楼,武和玉立刻来打听,奇怪:“夏雪没花么?”

夏雪说:“我放回家了……我妈等会要打电话。”

武和玉呵呵:“你妈最放心你,就那么一说……什么礼物?”

可两个姑娘不让大人看,关了房门拆盒子。都戴上细细的银手链对比一下后,刘苗抱怨:“又是一样的,这么懒!”

杨景行回到家后先接受父母训话,萧舒夏觉得儿子今天有自己打扮的嫌疑,要审问他。倒是杨程义尊重儿子的隐私,帮他脱困。

十点上网,视频一接通杨景行看见的就是陶萌美丽的笑容。陶萌问杨景行累不累,杨景行当然说不累。

陶萌又问:“今天你开心吗?”

杨景行笑:“你说呢?”

陶萌继续笑:“你早上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杨景行说:“觉得你很漂亮。”

陶萌说:“我是问你自己的感觉?”

杨景行说:“忘记了,那时候只注意到你。”

陶萌嘟嘴:“你想我了吗?”

杨景行说:“想。”

陶萌再问:“照片还想要吗?”

杨景行笑:“这个更想。”

陶萌不开心的样子,不过还是把照片发了过来,一张她穿泳装躺在躺椅上的,左腿还曲了起来。

杨景行不知满足:“这是昨天的,还有今天的。”

陶萌就再发了一张,问:“这下开心了吧?”

……

然后还有睡前短信,杨景行发了一长条过去后陶萌回复: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早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心跳很快。晚安,想你。

十一点,杨景行手机响,刘苗打来的:“我们睡了,你呢?”

杨景行说:“我是大学生,还早。”

刘苗嘿嘿:“我在捏雪雪的肚子。”

杨景行说:“叫你别欺负她。”

刘苗说:“她也捏我。”

夏雪说:“我没她厉害……”

刘苗一阵惊笑后告状:“她咯吱我。”

杨景行说:“还闹,早点睡吧。”

刘苗又说:“你以前就在床上欺负我们!”

杨景行说:“现在就算报仇了,两清了。”

刘苗越来越大胆:“不过那时候雪雪胸部还没这么多肉肉。”然后有夏雪哎呀哎呀的责怪声。

杨景行说:“别过分,我跟你们没那么大仇!就这样,早点睡。”

刘苗说:“雪雪有话跟你说。”

夏雪说:“我没有。”

刘苗信口雌黄:“她说她想亲你,啵儿啵儿。”

杨景行求饶:“好了,我怕了,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刘苗乘势追击:“那你说,今天打kiss了没?”

杨景行说:“我挂了,你们早点睡。”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杨景行正在堆和声,手机响了,是齐清诺打来的。杨景行接听,听见齐清诺哈哈:“就知道你没睡。”

听见那边很闹,杨景行问:“你们在玩什么?”

齐清诺说:“唱歌,何沛媛,年晴两口子。你在哪?”

杨景行说:“在家。”

齐清诺问:“今天回去的?”

杨景行嗯一声:“没玩游戏?”

齐清诺声音还在兴奋:“我这样的美女情人节玩游戏,开什么玩笑!刚想起来,祝你情人节快乐。”

杨景行说:“你也是。”

齐清诺说:“挂了。”

腊月二十八上午,杨景行又去接刘苗和夏雪玩。两个姑娘戴上了礼物手链,和杨景行一起吃了午饭后就回家了,不过情人节了就不情绪亢奋了。

晚上,杨景行和章杨他们去唱歌,可歌库里居然没找到《霞光》,杜玲很是鄙视章杨。

腊月二十九就不能乱跑了,杨景行在家帮忙上上下下地打扫,然后去接爷爷奶奶过来,准备过年了。不过和陶萌的例行电话短信视频都不能少。

大年三十这天,杨景行收到了许多短信,有同学的,老师的,公司的,付飞蓉的……

喻昕婷祝愿杨景行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感情和美,事业顺利。

齐清诺只有四个字:猪年快乐。

陶萌是午饭前发的:祝愿新的一年里我们两家人都和和美美,健健康康。祝愿我们的学业事业步步高,也希望我们越来越珍惜彼此。

杨景行都好好回复,祝愿喻昕婷每天都有好吃的,学业进步。希望齐清诺天天开心,事业顺利。然后对陶萌表达思念和隆重的祝愿。此外还要祝福刘苗和夏雪考上理想的大学。

晚上都要陪家人,所以陶萌和杨景行下午上网见面,陶萌一次性赏赐了两张照片。

正月份的前两天也就各路亲戚来回走动,这家吃了那家吃。杨景行好好表现了一番,让父母对他初三一早就出发去浦海没多大意见。

到浦海后,杨景行先给老师们打电话,想登门拜年。贺宏垂和李迎珍都没客气,欢迎杨景行去家里。杨景行在贺宏垂家吃午饭,李迎珍家吃晚饭,认识了两边的家人。贺宏垂的老婆挺遗憾,说要是杨景行没有女朋友,她倒是有个很好的女孩能给他介绍。

回家前,杨景行去付家烧烤看了看,付飞蓉一家团圆,不过已经开始做生意了。付飞蓉的母亲四十多岁,朴素善良勤劳的样子,用方言和杨景行聊天。杨景行表现得很礼貌热情。

付飞蓉又瘦了一些,真的换成短发了,不过不是齐清诺那么短,和脸差不多长,修剪得很惊喜。她虽然没化妆,但是穿上有点品位的衣服,整个人就和以前大不一样。家里人不让她动手做事,她就显得坐立不安的。

晚上杨景行还是和陶萌在网上见面。陶萌说今天白天一直和母亲在一起,而且她主动向母亲坦白了:“……她想见你,不过我说我们还在接触了解。”

杨景行呵呵:“你没撒谎,我是还要慢慢了解你。”

陶萌又说:“其实爸爸也知道一点,阿姨问过我,我也这么说的,奶奶也问。”

杨景行说:“你是女孩子,家里更担心,怕你上当受骗。”

陶萌信心十足:“我不会上当。”

杨景行得意:“我骗到照片了。”

陶萌气:“你还给我!要骗也是我骗你,又不是我那么远开车过来见你!”

杨景行说:“我就心甘情愿让你骗吧。”

陶萌不欢喜:“不说这个。明天你早点过来,我觉得那家的粥挺不错的。”

杨景行担心:“不知道开始营业没有。”

陶萌说:“开了,我看了。”

……

初四早上,杨景行又是八点到的接头地点,只等了几分钟就牵上了陶萌的手。两个人玩乐开心了大半天,还是晚饭前依依不舍分手,杨景行再赶回九纯。

好好和朋友们吃喝玩乐了几天,不过杨景行和齐清诺好些天没上游戏了,诺言还只有四十五级,让章杨和鲁林当初的热情熄灭了大半,都懒得过问了。

初九刘苗和夏雪就要先开学了,所以初八杨景行又陪了两个姑娘一天。再过两天杨景行就要去学校了,两个姑娘也不能送行,还好杨景行主动要求剩下的几天早上都送两个姑娘上学,一起吃早餐。

三月一号早上,星期四,把两个姑娘送到校门口后杨景行也下车,对她们说:“还有三个月,努力拼搏,考前我回来看你们。”下午他就要出发去浦海了。

夏雪点点头:“你一路平安。”

刘苗叮嘱:“别和那个女人太亲密,等我们。”

杨景行责怪:“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进去吧。”

众目睽睽下,刘苗皱眉朝杨景行伸双手,杨景行抬单手搂搂刘苗的肩膀,然后再轻轻抱抱夏雪,就在两个姑娘的目送下上车走了。

杨景行回家和父母一起吃了午饭,听了好多好多叮嘱后就出发了,接朋友们。大家都是三月五号开学,但是既然杨景行要先出发,就都搭便车了。

到曲杭后,把鲁林和许维送到学校放下东西,再继续往浦海赶。鲁林和许维还在车上,因为齐清诺邀请他们过去玩了。

有朋友在车上,杨景行没开那么快,到浦海已经是近七点。杨景行在朋友们的要求下给齐清诺打电话,问她吃饭没。齐清诺说吃过了,但是也很想来见见朋友。

于是杨景行去接,齐清诺很热情地欢迎鲁林他们,连杜玲的穿着打扮也要夸赞一番。一起吃过晚饭后,鲁林他们就要去酒吧玩,看齐清诺玩音乐。章杨和鲁林都决心要买一把吉他来学学。

齐清诺就建议:“明天去逛逛。”看杨景行:“你要是没空就去忙。”

杨景行说有空。

十点出酒吧和陶萌通电话的时候,杨景行说明天还要陪朋友们一天。陶萌很大方:“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一辆车是不是不够坐?”

杨景行说:“所以我再想你一天,我们后天见面。”

陶萌不肯:“不行,我可以开车……而且我应该见见他们。”

杨景行说:“不用了,他们都没带女朋友。”

陶萌说:“不一样!我不去他们会说我没礼貌。”

杨景行说:“我也没见过他们的女朋友。”

陶萌坚持:“我不一样。”

杨景行还是劝:“我们一起聊天,你听不习惯。”

陶萌不担心:“没关系,我知道怎么做。”

杨景行放弃:“算了,我不陪他们了,明天专门陪你。”

陶萌犹豫一下了说:“不好,起码和他们一起吃午饭,我是地主嘛。”

杨景行表扬陶萌一番后回去告诉朋友们:“明天陶萌也过来,车够了。”

鲁林讥笑朋友:“你一天也不能等?”

齐清诺说:“开两辆车?好麻烦。我不去了,你们挤一挤。”

杜玲也取笑朋友们:“你不去,他们就没意思了。”

许维看杨景行:“我们不当电灯泡,你和陶萌玩去。”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七个人

商量一番后,齐清诺对杨景行决定:“我开我爸的车,你叫陶萌别开了。”

杨景行怀疑:“你技术行吗?”

齐清诺对众人说:“至少两千公里,驾照拿三年了!”

鲁林好奇:“你爸爸是什么车?”

齐清诺说:“宝马,五系的。”

章杨问:“哪一款?”

齐清诺说:“五二零,二点五的。”

鲁林说:“九纯现在有三辆宝马了。”

章杨开骂鲁林丢脸。不过齐清诺似乎对车也挺了解的,知道好多种品牌好多种性能要素呢。许维推荐杨景行发言,因为朋友们的对车的了解爱好是他最先带动的。

杨景行笑:“戒了,现在只看小姨子。”

杜玲开始向齐清诺述说杨景行骑摩托出车祸的事,当时确实把朋友们吓得够呛,杜玲甚至哭了,幸好杨景行福大命大。

杨景行向朋友们炫耀:“人要死一回才知道生命的宝贵,值得珍惜。”

齐清诺问:“珍惜什么?”

杨景行说:“以人为本。”

齐清诺又说:“你不给陶萌打个电话,叫她明天别开车了。”

杨景行说:“睡了,明天早上说。”

是该早点休息,杨景行他们十一半点从酒吧告辞,这次是鲁林坚持结账,章杨帮腔,总不能每次白吃白喝。然后四个朋友还是都挤在杨景行家里,杜玲依旧独霸一室,杨景行他们还是划拳,这次鲁林赢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杨景行起床准备收拾了一下,然后去给朋友们买早餐,同时给陶萌打电话,先互相问早安,然后杨景行说:“我等会去接你,你不用开车了,齐清诺跟他们一起。我们俩一车。”

陶萌一时间没明白:“齐清诺?她……你邀的她?”

杨景行说:“不是我,是他们。上次他们过来,想出去玩,我就带他们去齐清诺家的酒吧了。”

陶萌好一会才疑惑地说:“你没给我说过。”

杨景行好笑:“这也要汇报?你好好准备,漂漂亮亮的,但是别提名牌包,衣服也注意一下。”

陶萌烦:“这不用你说……他们怎么会认识齐清诺?”

杨景行立刻坦白:“上次我去石陵的时候,齐清诺和我一起去的,我没告诉你……对不起。”

陶萌沉默好久,杨景行催问了几声后才平静地说:“你现在过来,我们当面说。”

于是杨景行给鲁林打电话说一下,鲁林鄙视他这就等不及了。

杨景行赶到陶萌家门口的时候才八点不到,等了二十分钟陶萌才出来。我的个天,陶萌一身顶级名牌,最次的耳钉也是双c的。杨景行不敢说什么,想牵陶萌的手,陶萌不理,冷冰冰直接上车了。

杨景行也上车,问:“生气了?”

陶萌面部表情:“你解释吧。”

杨景行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也不知道是怕你多想还是我多想了,总之是我不对,应该告诉你的。当时齐清诺跟我一起去看付飞蓉,我应该告诉你。”

陶萌看着前方,想了一会后问:“你怕我想什么?你多想了什么?”

杨景行说:“怕你不高兴……其实还有付飞蓉嫂子一起。”

陶萌看杨景行:“你觉得我不懂道理吗?”

杨景行赔笑脸:“肯定是我多想了。”

陶萌还是面无表情:“你多想什么了?”

杨景行看着陶萌:“我觉得车上坐了一个女孩子,而不是你……怕你不高兴。”

陶萌瞪着杨景行放马后炮:“你告诉我,我就不会不高兴!”

杨景行讨饶:“过去的事了,你就说原不原谅我?”

陶萌不回答,说:“你开车。”

杨景行听话,过了一会后问:“生气吗?”

陶萌还是不回答。

杨景行说:“我打个电话,让他们自己玩去。”

陶萌沉稳:“不行!”

没一会,杨景行接到鲁林的电话,是齐清诺已经到了,杨景行应付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告诉陶萌:“他们集合了。”

陶萌还是那种表情说:“你开快点。”

杨景行怕怕:“先说好,不准当着朋友的面骂我。”

陶萌看杨景行,还是很沉稳地说:“去石陵的事先不说了,为什么这次过来还去找齐清诺?”

杨景行说:“他们比较有共同语言吧。”

“你呢?”陶萌厉声。

杨景行说:“我就想早点见你。”

陶萌不愉快地呼吸几下后教训:“杨景行,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不讲道理的人,我希望你也是。”

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又说:“齐清诺跟你去石陵,如果你事先告诉我,我不会不同意!”

杨景行说:“是我小人之心,如果你要和别的男人出去,我就不会同意。”

陶萌很严肃:“别嬉皮笑脸,我们现在说的是很严肃的事情!”

杨景行点点头:“你说吧。”

陶萌盯着杨景行,嘴巴连珠炮一样:“我对齐清诺没有坏印象,可是因为你的隐瞒,可能这一切都要变。你不知道恋人之间需要坦诚吗?最过分的不是你和谁去石陵,而是你对我隐瞒了!这是欺骗,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杨景行忏悔:“我错了。”

陶萌又沉默了一会,又给杨景行机会:“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遍。”

杨景行就把自己和齐清诺还有付飞蓉嫂子一起去石陵,然后和章杨回浦海,还有鲁林他们过来后一起去辉煌酒吧玩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包括假期里齐清诺也玩游戏了,不过主要是和章杨他们一起。

陶萌审问:“为什么他们这次又过来了?”

杨景行说:“可能是懂音乐的女生对鲁林他们比较有吸引力。”

陶萌很不开心:“你呢?”

杨景行说:“我不懂美术,所以更欣赏会画画的女孩。”

陶萌才听不进去,再问:“你们在一起聊什么?他们没问我吗?”

……

杨景行一路被盘问批斗,付出了不坦诚的惨重代价。陶萌并没原谅杨景行,只是后来车快到了才轻柔一点:“这件事我们先不说了,今天先陪好你的朋友。”

杨景行感激涕零。

远远地看见齐清诺和鲁林他们等在小区门口的,几个人在说笑,齐清诺父亲的宝马停在旁边。

陶萌下车后没那么冷冰冰了,对鲁林他们挤出点笑容:“你们好,又见面了。”

杨景行的几个朋友都对陶萌点头微笑问问好。

陶萌又对齐清诺客气:“你好早啊。”

齐清诺笑:“差不多,我们就不拜年了吧。”

陶萌今天穿的是件灰白色的双排扣呢子风衣,和她的耳钉一个牌子的,腿上是黑色的收脚裤和黑色高跟鞋。齐清诺黑红相间的短羽绒服和宽松的裤子,一双很白的运动鞋。杜玲早上换了衣服,褐色的长外套和白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

陶萌又向鲁林他们表达歉意:“上次你们过来的时候我去海南了,没见上面……吃早餐了吗?”

鲁林说:“早餐吃不吃无所谓。“

陶萌说:“不行,杨景行也没吃……你呢?”

齐清诺说:“我也没,附近有吗?”

杨景行说:“跟我来。”说着朝陶萌伸手。

陶萌稍微伸一下左手,让杨景行牵住他。朋友们一阵起哄,让陶萌有点害羞的样子,像是反击地问:“你们女朋友呢?怎么不一起过来?”

许维说自己的女朋友还没到学校,鲁林说女朋友远隔千里,章杨说自己没女朋友。

齐清诺同情章杨:“我们同病相怜。”

陶萌再问:“你们昨天还是住他那里的吗?”

朋友们说是,陶萌就批评杨景行:“你怎么不好好招待朋友,附近这么多酒店。”

许维说:“我们很随便。”

齐清诺呵呵:“你们挤一床?”

陶萌说:“只有两张床呀。”

杜玲说:“我睡一间,他们趟沙发打地铺。”

鲁林对陶萌嘿嘿:“你去里面?”

陶萌点头:“去过两次,地方有点小,委屈你们了。”

朋友们嘿嘿笑。

就在附近吃早餐,有包子油饼油条豆奶什么的。七个人得分两桌,杨景行和陶萌一边,杜玲坐杨景行对面。齐清诺和章杨他们一桌。

各自点了东西后很快开吃,杨景行把自己的蔬菜包子掰开,问陶萌:“尝一点?

陶萌摇摇头,喝豆奶,一点点地吃油条,问杜玲:“寒假很开心吧?”

杜玲说:“没玩什么……你怎么不吃肉馅的。”

杨景行笑:“我口味变了。”

杨景行和陶萌对面一桌的齐清诺在和章杨他们说吉他的事,章杨挺不要脸,说游戏里他当齐清诺的师父,吉他齐清诺可以当他师父。

陶萌问杜玲:“你们的游戏好玩吗?”

杜玲笑笑:“打发时间,你怎么不玩?”

陶萌有点内疚:“我不会。”

杜玲建议:“杨行教啊。”

陶萌说:“他也没你们厉害吧?”

杜玲夸张:“最厉害的就是他,把我们区第一法师都打赢了,他全天贴身保护诺言升级。”杜玲说着还回头看一眼鲁林他们。

陶萌呵呵:“肯定玩得挺开心。”

杜玲说:“开心,杨行不玩,没上线过几次……你管他?”

杨景行嘿嘿笑,陶萌却有点急了:“没有……我给他很大自由,还叫他多陪陪你们。”

杨景行讨好没胃口的陶萌:“旁边小笼包味道不错,我去买?”

陶萌摇头:“不想吃。”

鲁林在对面喊:“给我买点啊!”

杨景行刚站起来,齐清诺离开了椅子,不由分说朝外走:“坐着吧,我去。”

陶萌看杨景行:“你去。”

鲁林自造孽,赶忙追着齐清诺去了。

过了一会,齐清诺和鲁林端着几盒小笼包回来,齐清诺看着陶萌问:“你们吃汤包还是肉的?还有粉丝的。”

陶萌说:“汤包吧,谢谢……中午我们请。”

齐清诺对鲁林笑:“赚了。”

陶萌又提醒杨景行:“小心烫。”

杨景行继续讨好:“我试试了你好吃。”

陶萌不以为然。

吃完早餐后出去,七个人站在两辆车边,齐清诺把玩着车钥匙建议:“他们二人世界,你们挤一下。”

陶萌急说:“不用,我们后面分两个。”

章杨说:“我坐宝马。”

许维说:“我坐奥迪吧。”

鲁林说:“我也坐奥迪……等会换。”

杜玲去和章杨抢宝马的副驾驶,章杨没抢赢。

先去琴行,鲁林和章杨真的要买吉他。奥迪走前面,杨景行边开边留意后面的宝马,发现齐清诺的驾驶技术过关。

陶萌和鲁林他们聊天,也说音乐,说起《霞光》。接受了鲁林和许维的恭维后,陶萌还是强调:“他是靠自己,我们的高中同学还有人以为是我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

杨景行感激:“谢谢谢谢。”鲁林和许维继续陪着笑脸。

陶萌回头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鲁林说:“下午。”

陶萌惋惜:“这么快?反正不远,你们可以经常过来,浦海的音乐会演唱会应该比曲杭多。”

许维说:“有机会就来。”

去的就是齐清诺那个陈叔的琴行,陈叔看见一群人那么大阵势,高兴得合不拢嘴,要杨景行证明他那几十万的设备是如何精良。可鲁林他们只是想买两把入门级的民谣吉他,几百块的那种。

齐清诺帮忙试琴,抱着吉他轻轻弹一段好听的旋律,更加坚定了鲁林他们的决心。

齐清诺把吉他递给杨景行:“你试试。”

杨景行站着拨弄一下琴弦,捏几个和弦,说:“还可以。”

陶萌对陈叔自己玩的一台合成器感兴趣,对杨景行说:“和你的那个有点像。”

陈叔连忙谦虚,说这小合成器和杨景行的强大双排键不是同一级别的。陶萌又建议鲁林:“学音乐的话最好还是用钢琴,他的那种电钢琴也不错。”

鲁林他们表示不准备学音乐,只是想摸摸吉他。

陈叔这里也有古典吉他,不过都是几千块钱那种最便宜的,杨景行试了两把后表示不满意。陈叔懂行,叫杨景行订什么牌子什么牌子的,价格从五万到十万不定,这应该是他中意的价位。

杨景行却摇摇头:“算了,太贵。”

鲁林吃惊:“你也嫌贵?”

陶萌也说:“是有点贵。”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问题

对比再对比,鲁林很纠结,问齐清诺:“几百的和几千的,有什么不同?”

齐清诺说:“跟衣服一样,区别不是很大,我建议你们就买这种。”她用同样的技术在不同价位的吉他上弹同样的旋律,说实话,音色差别还是挺大的。

陶萌看着鲁林建议:“如果是想好好学,可以选好一点的。”

杨景行笑:“先买便宜点的,考验一下是不是想好好学。”

于是鲁林和章杨就都买了一把四五百块的,付了钱后就兴奋起来。陶萌也高兴:“祝你们早日学有所成。”

鲁林嘿嘿:“谢谢。”

陈叔这里也有吉他自学教材,很多种,齐清诺帮忙选了一本,陈叔还附送了吉他谱。章杨翻看了一下后又想让齐清诺弹一曲,说是能够激励他们。

齐清诺坐好后,翻了一下谱子,然后认认真真弹了首《雨滴》。朋友们和陈叔都站在周围看,听完后鲁林却没赞美,还要求:“弹个听过的。”

齐清诺笑笑,不看谱子了,稍微想了一下后弹起了《光辉岁月》,旋律和和弦,这个章杨他们就喜欢了。

等齐清诺弹完后,许维他们夸赞。陶萌也有了兴趣,问:“你们看过灌篮高手吗?”

许维他们说看过,鲁林还好奇:“你也看。”

陶萌点头说:“我也喜欢……他把主题曲编成钢琴了,我觉得挺好听的,可惜今天可能没机会弹給你们听了。”

杨景行说:“我听过就行了。”

陶萌眼神责怪杨景行,然后说:“他车上有cd,不过是另外两首他自己写的曲子,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我弹的。”

齐清诺建议:“拿进来,在这放。”

杨景行无奈:“我大方一次。”

去车里取了cd后,用陈叔的设备播放。先是《绽放》,陶萌介绍:“这首是他上学期末写的,我弹的,比较简单。”

还算好听,但是没有心理因素影响的话,在鲁林他们听来当然是不如beyond。倒是齐清诺看陶萌:“弹很好。”

陶萌呵呵:“谢谢。”

杜玲用手肘碰碰杨景行空着的手臂,问:“有没有那首?”

杨景行摇头:“当时没设备,匆匆忙忙录的几首。”

杜玲气愤地鄙视:“没义气,见色忘义。”

陶萌看杜玲一眼,再对鲁林说:“你们要是喜欢,他也可以编成吉他的。”

杨景行笑:“等他们换吉他了再说。”

把陶萌弹的《风雨同路》也听完后,鲁林责怪杨景行:“她弹这么好,你没说过!”

杨景行嘿嘿:“我不是爱炫耀的人。”

陶萌扯扯杨景行牵着自己的手,然后谦虚,说自己其实弹得很一般。

奥迪的后备箱还有不少东西,杜玲的,章杨的,所以两把吉他只能放在宝马后面,然后去逛街。

这七人逛街还真没什么默契和积极性,就在一家商场上下转了一圈,啥也没买,都决定早点吃午饭算了。

吃什么呢,似乎商量的热情也没有。齐清诺叫陶萌:“你们决定。”

陶萌说:“我无所谓,你们想吃什么。”

杨景行嫌烦:“众口难调,你们三个决定。”

三个女生互相看看,还是陶萌决定了:“海鲜吧,就去那家。”

杨景行却摇头:“太贵了。”

陶萌瞪眼:“不贵好不好!”

许维对陶萌:“我们一起吃饭跟一家人一样,舒服点就行。”

杜玲也说:“是的,实惠点。”

齐清诺问陶萌:“我觉得你也喜欢火锅吧?”

杜玲点点头:“也可以,随便。”

吃饭的时候,杨景行还保持了给陶萌夹菜的习惯,被朋友们一阵嘲笑。陶萌就叫许维他们什么时候一定要带着女朋友过来玩。

齐清诺哈哈自嘲:“我要赶快了……你们给我点时间。”

鲁林嘿嘿:“你肯定是眼光高!”

齐清诺摇头笑:“眼光不高,要求高。”

许维好笑:“不一样么?”

齐清诺说:“不一样,要求高是要喜欢我。”

章杨乐了:“这要求太低了。”

杨景行也给杜玲夹点菜,问:“你是眼光高还是要求高?”

杜玲说:“肯定是要求高。”鲁林问:“陶萌呢?”

陶萌呵呵:“我都不高。”

吃完了饭后就送朋友们去车站了,临别的时候章杨和鲁林还在争齐清诺,要她去曲杭或者石陵玩。许维也邀请陶萌,叫她有机会和杨景行去曲杭。

再从车站出来就只有三女一男了,齐清诺对杨景行说:“要不我送杜玲回学校,你们去忙?”

杜玲不好意思:“不麻烦你了。”

陶萌也说:“让他送,我们没事。”

齐清诺就开车门,说:“那我先回了,拜拜。”

陶萌点头:“再见,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齐清诺哈哈:“太客气了,走了。”

杨景行他们上车后,陶萌就回头关注杜玲:“你们也是五号开学?”

杜玲点点头:“都差不多……晚上副本,杨行来不来?”

杨景行说:“你们玩,我上不了。”

“你忙什么?”杜玲语气怪怪的。

陶萌帮忙回答:“刚过来,要收拾东西……齐清诺怎么会跟你们一块玩游戏?”

杜玲鄙视:“章三他们鸡毛……杨行要给他们介绍美女!”

陶萌呵呵:“也算缘分。”

到杜玲学校后,杨景行不嫌麻烦地把车开进去一直到杜玲寝室楼,再帮她把两个箱子搬下车,问:“我能不能上去?”

杜玲看看摇头:“你不是我们学校的,我叫人来帮我,你们走吧。”

陶萌说:“不急……你住几楼?”

杜玲指了指:“三楼。”

陶萌说:“还比较轻松。”

杜玲给寝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就决定自己分两趟搬上去,让杨景行帮忙看着。杨景行却提起两个箱子就走,进楼道时也没被拦下。上三楼后,杜玲开了门,杨景行把东西放进去,陶萌也朝里看看,说环境还不错。

杜玲跟杨景行开玩笑:“没东西招待你。”

杨景行笑:“记账……有人比你先来。”

杜玲点点头:“我跟你们出去,买点东西。”

出了学校,杨景行把杜玲送到超市门口。杜玲准备开车门,说:“再见。”

杨景行哭丧着脸:“你走吧,别管我。”

杜玲一丝笑:“怎么了?”

陶萌对杜玲挥挥手:“再见。”

杜玲下车后,陶萌脸上的笑容就没了,命令杨景行:“开车。”

杨景行开车,问:“去哪?”

陶萌说:“我回家。”

杨景行说:“还早,才两点。”

“你开!”陶萌有计划,“如果在到家前能把问题说清楚,我就不回去。”

杨景行立刻减速:“还有什么问题?”

陶萌当铁面判官:“首先……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

杨景行厚颜无耻地笑:“认识到了。”

“什么?”

“我不该隐瞒,当时就应该告诉你,齐清诺和我一起去看的付飞蓉。”

陶萌沉默一下,提醒:“还有呢?”

杨景行怕怕:“还有?”

陶萌说:“你好好想!”

杨景行想了好一会后没想起来,却打开了杂物盒,里面是这些天的卡片,讨好:“要不要先看看。”

陶萌观察了一眼,摇头:“在问题没解决之前,不看。”

杨景行求情:“你提示一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陶萌看着杨景行,义正言辞:“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能让别的女生来陪你的朋友?”

杨景行连忙解释:“不是我让她陪,是他们碰巧认识了。而且,这没什么大不了吧?”

“很大!”陶萌叫,“你的朋友,就应该是我的朋友,不是和齐清诺!”

杨景行笑:“嗯,也有道理。”

陶萌再说:“而且如果你的朋友关心你,就应该关心你的女朋友……”

杨景行急道:“我才不要他们关心你。”

陶萌急:“你知道我的意思……比如曹绫蓝谈恋爱了,我就会关心对方是不是个好男生!”

杨景行说:“可能男人不太一样,我不是很关心他们的女朋友。”

陶萌想了一下,似乎觉得这点杨景行倒是对的,声音就小了点:“你别扯远了,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杨景行开始检讨:“我觉得这件事的根本错误在我,我低估了你的度量,怕你生气就没告诉你,早知道我就直接告诉你。”

陶萌纠正:“不管我生气不生气,你都应该告诉我……我不是说什么事都要,但是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过夜了,而且她还认识了你的朋友!”

杨景行问:“如果我当时告诉你,你会同意我和她一起去吗?”

陶萌没马上回答,眼睛看着前方一会后再看杨景行:“我会,因为那算公事。”

杨景行松口气:“那就好,我罪不至死。”

陶萌强调:“我不是在问罪,是在帮你解决问题……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情?”

杨景行看着陶萌,很诚恳:“我知道,我向你道歉。”

陶萌又说:“我的目的不是要你道歉,是要你知道因果关系,总结教训……我万万没想到,我们才刚开始,就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看陶萌眼圈又泛红了,下嘴唇又开始撅了,杨景行连忙找地方停车,然后抓着陶萌的手求情:“你别想严重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比如说,平时在学校,我也会和女生说话,上课,甚至吃饭,不可能都跟你汇报,我不烦你也会烦!”

“我不会!”陶萌下巴开始发抖,“我要知道你的一切,越仔细越好!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天一天的心情有多难受!他们说什么,我根本笑不出来。”

杨景行说:“我知道你不开心,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是不值得的!”

陶萌还有道理:“开不开心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而是取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么多天没见了,我也不想这样。”

杨景行连忙说:“这样,我们暂时先别想不开心的事,想想开心的,好不好?”

陶萌看着杨景行看着自己的眼睛,没有马上否定他的建议。

杨景行回忆:“我们认识三年多了,求你当我女朋友也一个多月了,或多或少总有那么一丁点开心的事吧?不全是难受吧?”

陶萌有点委屈:“那我又没这么说。”

杨景行松口气:“这次是我不对,如果以后还有这么严重的事情发生,比如哪个女生又搭我的顺风车了,我一定一五一十向你坦白,让你宽大处理我好不好?

陶萌不高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烦人!”

杨景行又迷茫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陶萌想了一会,说:“其实如果只是齐清诺跟你去石陵……主要是她跟你的朋友成了朋友,你明白吗?”

杨景行是真没义气:“管他们的,我现在只在意你是不是新交了什么朋友。”

陶萌眼巴巴看着杨景行:“那齐清诺是不是你的朋友?”

杨景行点点头:“是,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但是朋友的女朋友就不一定是朋友了。”

陶萌很不满:“你强词夺理!我当时真不该去海南,都是你,非要我去!”

杨景行明白了:“嗯,这也是我的错。”

陶萌倒不变本加厉了,嘟着嘴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都是不好的……我不是说这件事本身有多严重,但是如果我们不说清楚,就会成为隐患……而且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杨景行点头:“我非常支持你……你觉得我们说清楚了吗?”

陶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就是想要你认识到。”

杨景行说:“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

陶萌补充:“而且我觉得你和齐清诺应该是学习和工作上的朋友,不是生活上的!”

杨景行想了一下说:“学习和生活,有时候也不是完全分开的。比如我有了女朋友,创作上会受很多很好的影响,然后再和她讨论……我写了一首新曲子,给三零六的,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因为你是最大的功臣。”

陶萌点点头,非常好奇:“为什么是我?”

杨景行说:“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陶萌浅笑一下,看看杨景行:“你不会觉得我今天小题大做吧?”

杨景行说:“真正小题大做的人根本不会这么想。”

陶萌也表扬:“我觉得你的态度也算积极,没有逃避敷衍。”

杨景行高兴:“因为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好了,别想不开心的了,看看开心的吧。”

陶萌看一眼杂物盒,小气:“我拿回家看!”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接人

陶萌没回家,半路改道去了商场,两人手牵手逛街,等陶萌心情好一些后,说起开学的各种打算,杨景行看准机会申请:“明天下午不能陪你了,要去接喻昕婷。”

陶萌还算温柔地把自己的手挣脱回去,眼睛端详杨景行。

杨景行壮起胆子问:“不行?”

陶萌呼口气了公事公办:“接人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和你一起去。”

杨景行笑:“谢谢。”

快到四点的时候,杨景行接到鲁林的报平安电话,说他和许维已经安全到达,然后多管闲事:“你和陶萌怎么样?”

杨景行奇怪:“什么怎么样?”

兄弟之间一点默契也没有,鲁林说:“晕死!感情好不好啊?”

杨景行说:“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形势不错。”

鲁林说:“那就好,什么时候带她过来玩,我把我老婆也接过来。”

杨景行说:“只能五一。”

鲁林说:“非要放假么?星期六星期天就行,玩久了我们也没钱。”

杨景行嘿嘿:“你多攒点。”

如此一来,陶萌对鲁林的印象就更好了,可惜她不能夜不归宿,所以去曲杭玩的事情还没个准。

五点后杨景行把陶萌送回家,今天就没那么依依惜别了,因为明早就能见面。不过陶萌拿好了一沓卡片后看着杨景行:“你不下车?”

杨景行下车,帮陶萌开车门,然后送到电梯前。在小区里他们是不牵手的,因为陶萌怕被家人或者熟人看见,杨景行也很有自觉性。

陶萌刷了电梯卡后笑得有些甜的把手给杨景行过过瘾,说:“拜拜,小心开车。”

杨景行回家的途中给喻昕婷打电话,却发现她学校的号已经停机了,上午还发了短信呢。再打她益都的号,已关机。杨景行去给喻昕婷缴了话费,然后就打通了:“到哪了?”

喻昕婷欣喜:“汉口,我手机停机了,你能打通!?”

杨景行笑:“我手机高级。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和陶萌去接你。”

“哦……谢谢她。”喻昕婷不意外。

杨景行笑:“别客气。”

挂了电话后一会,杨景行收到喻昕婷短信:我收到充值短信了,是不是你?

杨景行回复:不是,我手机高级。

喻昕婷没那么笨:去了后给你。

晚上杨景行还是和陶萌视频通话,陶萌的泳装照已经早全部收入杨景行囊中,可是她似乎要拴住杨景行,所以每天自拍一张为筹码。不过没有泳装,都是穿得端端正正的。

陶萌也有理由,说她看了一个人连续几年每天给自己拍一张照片,然后连起来看,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也想学学,而且这样能更好的提醒她珍惜时间。

杨景行拆穿:“我保守估计你拍这张照片只用了十分钟,一个月就是五个小时。”今天的这张照片还是穿的春秋装!

陶萌嘟嘴,好一会才想到理由:“磨刀不误砍柴工!”

杨景行说:“我当然喜欢。”

陶萌就问:“那你拍不拍?”

杨景行说:“我又不是美女,搞什么自拍。”

陶萌生气:“这不是自恋……只是证明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杨景行说:“我看你的就能证明了。”

“哼!”陶萌视频的时候喜欢哼,然后嘿嘿:“我给你拍了。”再把视频截图发给杨景行看。

第二天大半天的活动是陶萌计划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杨景行早上八点准时去接她,然后两人去逛街,说是春季新款上市了,而且马上开学了。今天陶萌是动真格了,精心买了很多衣服,也认真地给杨景行搭配了两套,比较有成就感。

午饭的时候杨景行接到了程瑶瑶的电话:“你好,我是瑶瑶……四零二老师,给你拜年了。”

杨景行受宠若惊:“应该是我给程小姐拜年。”

程瑶瑶说:“别这么客气,你们快开学了吧?”

杨景行说:“是啊,我还要当几年学生。”

程瑶瑶呵呵:“你什么时候来公司?我看有没有时间。”

杨景行说:“不耽误你,最近不会去,开学有点忙。”

程瑶瑶表示理解:“也是,不过庆功会的话请你一定要来。”

杨景行不好意思:“忘记恭喜你了。”

程瑶瑶客气:“是我应该谢谢老师们的创作,尤其是《豆蔻》。”

杨景行更恶心:“该我谢谢你的演绎,祝你的专辑越卖越好。”

程瑶瑶呵呵:“谢谢你,那就这样,这是我的电话,再见。”

陶萌要杨景行把电话内容复述一遍,程瑶瑶就少了个潜在的支持者,陶萌说:“反正我不会去买她的专辑。”

杨景行说:“我也没买。”

陶萌问:“庆功会你去吗?”

杨景行说:“有时间就去。”

陶萌说:“不能逃课,也不准是周末,除非是晚上。”

下午继续逛街,然后去看一场电影,到四点就出发去火车站接喻昕婷了。虽然杨景行尽量让陶萌开心地打发时间,可等了半个小时后,陶萌还是有些不耐烦了:“说好了四点半,这么不守时!”

杨景行不在意:“更好,我可以多和你呆一会。”

陶萌审视杨景行:“不来接人我可以陪你到五点半。”明天是元宵节,陶萌一家人要回别墅去,不能和杨景行见面了。

终于听见火车到站,杨景行牵着陶萌的手去等在出站口,给喻昕婷打电话,说清楚方位。过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喻昕婷拖着箱子提着口袋背着包吃力地赶了过来。她还是扎着马尾辫,刘海比去年短了一些,身上的浅红色中长羽绒服和牛仔裤都是新的。

看见杨景行他们,喻昕婷用微微喘气的小嘴唇笑,脸上并没有风尘仆仆的油光或者黯淡。她稍微放慢步伐,扯了扯背包的肩带和衣服后再加快脚步。

杨景行伸手准备接东西,陶萌说话:“新年好,辛苦了。”

喻昕婷保持笑容:“你也是……我自己拿,不太重。”

陶萌松开杨景行的右手:“给他吧,这么多!”

杨景行接过喻昕婷的箱子和提包,估计总共有三四十斤,问她:“安馨什么时候到?”

喻昕婷说:“她和春燕一起,明天中午。”

陶萌问杨景行:“你接吗?”

杨景行点头:“反正没事。”

喻昕婷说:“不用了,我来就可以了。”

陶萌建议:“你们一起来?”

杨景行对喻昕婷说:“陶萌明天没空,不能来了,你面子大些。”

喻昕婷:“哦……你也不用来。”

杨景行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送陶萌回家,再回学校。”

陶萌说:“不要紧,先回学校,要不了多长时间。”

于是先回学校,喻昕婷坐后座,旁边放满了陶萌和杨景行今天的战利品,不过她没表现出兴趣。

陶萌和喻昕婷聊天,问她:“坐火车过来要多久?”

喻昕婷说:“这趟比较快,三十个小时不到……二十八九个。”

陶萌表示佩服:“我去温哥华只要十个小时也觉得好难熬。”

喻昕婷说:“还好,就是电脑没电了,车上没地方充。”

杨景行问:“饿不饿?”

喻昕婷也说还好:“路上吃了好多东西。”

杨景行说:“明天接安馨了我们聚餐。”然后朝陶萌靠近,好小声地问:“行不行?”

陶萌斥责:“小心开车!”然后回头对喻昕婷说:“明天元宵节,你们可以去吃汤圆。”

喻昕婷点头:“好呀。”

车子开进学校,停在喻昕婷寝室楼下,把箱子包包从后备箱取出来后,喻昕婷表态:“我自己能拿上去。”

杨景行还是提起就走,上楼后放在了寝室门口,喻昕婷连忙开门。可杨景行不好事做到底了,说:“好好休息了,明天中午来接你。”

喻昕婷点点头。

赶忙着送陶萌回家,陶萌关心杨景行的晚饭怎么办,建议:“要不你让喻昕婷等一会,多邀几个人了一起去吃。”

杨景行说:“不用,我好久没吃汉堡了,等会去买几个。”

陶萌再问:“安馨是那里人?”

杨景行说:“说过的,安华。”

陶萌点点头:“她们,你和谁的关系好?”

杨景行说:“喻昕婷,先认识。”陶萌问:“安馨也没男朋友?”

杨景行笑:“不知道现在有没。”

陶萌深思熟虑地总结:“好奇怪,你的这些异性朋友都没有男朋友。”

杨景行说:“当然,有男朋友了谁还理我……如果我没追到你,你当了别人的女朋友,肯定也把我忘了。”

陶萌一下生气了:“你乱讲,根本不可能……我不喜欢你这个玩笑!”

杨景行说:“假设嘛,让我更珍惜现在。”

“你烦人!”陶萌是很严肃地表达这个主题,“那如果你是别人的男朋友,是不是也把我忘了?”

杨景行为难:“如果我说忘不了,总感觉是不是对不起了某个可能存在的人……不过还是谢谢你。”

陶萌不屑:“我不是假设……珍惜不需要假设!”

杨景行惭愧:“说得对……要感受。”把右手朝陶萌一摊。

陶萌抬手拍杨景行的手心一巴掌:“好好开车……我想现在陪你去买汉堡。”

杨景行说:“来不及了……要不你请我吃,把钱给我,我自己买。”

陶萌犹豫了一下:“好吧。”

杨景行死不要脸:“你的钱买,我能多吃两个!”

陶萌在仪表台上放了一张百元大钞:“撑坏你!”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陶萌已经在别墅的卧室里了,但还是操心:“你们明天是吃午饭了出发还是等接到人了再吃。”

杨景行说:“肯定先吃,两点多才到。”

陶萌问:“和喻昕婷一起吃呀?”

杨景行说:“可能。我早上先去教室把设备搬上去,不过不知道门房在不在。”

陶萌问:“你见到她们的时候,开心吗?”

杨景行说:“朋友见面,当然开心,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说恋人也要是朋友。”

可陶萌已经不高兴了:“为什么?”

杨景行说:“朋友见面了会高兴,恋人见面了会激动,兴奋,幸福,高兴……高兴也其中一种,所以爱情里也有包含友情,对不对?”

陶萌还是不高兴:“你又强词夺理!你高兴别人不一定高兴。”

杨景行问:“你不高兴了?”

陶萌说:“反正没多开心。”

杨景行就说:“那我明天不接安馨她们了?”

陶萌说:“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万一,假如别人不把你当朋友呢。”

杨景行说:“那也没办法,我问心无愧,也不有求于人。”

陶萌烦:“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对别人好,别人就有可能会多想。”

“哦。”杨景行明白了,“我已经有个这么好的女朋友了,多想什么!我也没多好。假如是别的男生,已经有女朋友了,去车站接你,你会多想吗?”

陶萌生气:“我是我!而且我也有男朋友了!”

杨景行嘿嘿乐:“原来是你多想了。”

陶萌更气了:“就是我,怎么样!反正我不开心。”

杨景行说:“那我明天不去了。”

陶萌当机立断:“不行,已经说好了,对朋友不能厚此薄彼。”

杨景行说:“好,今天谢谢你,明天也要谢谢你……幸好一年才两个假期。”

陶萌又说:“而且明天你们还要一起吃饭。”

杨景行说:“你不喜欢就不吃了。”

陶萌又说:“也不好,还是去吧,我今天是有一点不开心,不过比昨天好。”

杨景行惊呼:“这怎么办,萌萌已经连续两天不开心了!”

陶萌又宽容一下:“不过这些朋友都是你在我们确定关系前认识的,所以我原谅你。”

杨景行哈哈苦笑:“也就是以后我不能交新朋友了?”

陶萌说:“那最好,除开工作和学习上的朋友……你觉得呢?”

杨景行犯贱:“我觉得受到了重视。”

陶萌又说:“爱情也是要精心维护的,可是我们都没什么经验,所以要一起努力……你对我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杨景行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你又领先我了!”

陶萌不满:“这又不是比赛,只不过我想得比你多一点。”

……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章 警告

四号早上九点,杨景行到学校北楼,先谢谢门房帮他看守了一寒假的设备,然后再去买两包烟感激门房帮他搬了两趟东西。

门房也挺了解的:“你什么时候到校的?三零六的好几个女生已经到了。”

杨景行先打扫一下教室,拖干净灰尘,然后把设备都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架子鼓支好,线路拉好,动作麻利得跟个争分夺秒的苦力一样,可忙完也快十一点了。

好好抚摸了一遍分别多日的设备之后,就到了午饭时间。杨景行先回家洗澡,然后出去随便吃点饭,同时给陶萌打电话。

陶萌说:“我刚吃完,你吃的什么?”

杨景行汇报:“点的香辣肉丝,手撕包菜,还在等。”

“还有呢?”

杨景行说:“就两个,我一个人吃。”

陶萌问:“你没和别人一起?”

杨景行说:“没有,搬完东西回家洗个澡,刚出来。”

陶萌再问:“你一个人搬的?”

杨景行说:“门房帮忙了。”

陶萌嘻嘻:“那你要谢谢他。”

杨景行说:“我猜到你的意思,谢了。”

陶萌挺温柔的:“那等会你要先去接喻昕婷,时间可能有点紧,打电话了吗?”

杨景行说:“不急,才一点。”

陶萌帮杨景行计划:“等你们回学校估计就三点多了,聊一会天就可以吃晚饭了……晚上还有其他事吗?”

杨景行说:“没了。”

陶萌说:“我估计九点才能回那边,我们从今天晚上开始回到学习状态好不好?”

杨景行说:“我也这么想。”

陶萌问:“那你说你是怎么计划的?”

杨景行说:“晚上学习,等到十点办正事,然后回家睡觉,明天早上学习,等到中午再办正事……你有空吗?”

陶萌咯咯:“有,学习也是正事!”

……

杨景行吃完饭了就去学校接喻昕婷,在寝室楼下等了几分钟。喻昕婷下来后没有绕过车头,直接开了后门上去,倒是坐到了副驾驶后面。

杨景行开车,问:“吃饭没?”

喻昕婷点点头:“吃了。”

杨景行又问:“想不想家?”

喻昕婷笑笑:“还没有,对了……”她打开包包拿钱包,打开钱包拿钱,一百块递到前面来。

杨景行接过后感叹:“手机高级还可以赚钱。”

喻昕婷呵呵,说:“我本来以为不会停的。”把钱包放回包包里后手没抽出来,问:“你想吃苹果吗?”

杨景行说:“刚吃饭。”

喻昕婷哦一声,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景行说:“比你早两天。爸爸妈妈身体好吗?”

喻昕婷点头:“好,你家里呢?”

杨景行笑了几声,说:“我还是吃个苹果找找感觉吧,带了吗?”

喻昕婷嘿嘿,扯开包包,白白嫩嫩的手拿出一个红红的苹果递给杨景行:“给。”

杨景行接过后大啃一口,评价:“好甜。”

喻昕婷说:“家里带过来的,还有四个。”

杨景行奸诈:“晚上我们一人一个,我就吃两个,别告诉她们!”

喻昕婷嘿嘿笑:“好……我还带了牛肉干和豆腐干。”

杨景行惭愧:“我什么也没带。”

喻昕婷安慰:“没关系……你还住在老地方的吗?”

杨景行说:“嗯,没打算换。”

喻昕婷问:“是不是和嘉嘉家里一样?”

杨景行说:“没他们家装修好,瓷砖地板,电器也是老的。”

喻昕婷说:“嘉嘉过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你呢?”

杨景行说:“我吃醋。”

喻昕婷呵呵:“我下个周末就去给嘉嘉上课。”

杨景行说:“自己也要好好上课,准备要求涨工资。”

喻昕婷点头笑:“我不好意思,师姐说到大二了就可以涨了……我妈也说嘉嘉家里对我好,就不要涨了。”

杨景行说:“好好加油,暑假坐飞机回去。”

喻昕婷又说:“我也和盼盼打电话了,她说她变样子了。”

杨景行说:“变化是有点大,吓你一跳。”喻昕婷很感兴趣:“是不是很漂亮了?”

杨景行说:“气质好了一点。”

喻昕婷问:“你觉得是气质重要还是相貌重要?”

杨景行问:“对什么来说?”

喻昕婷想了一下:“对你来说。”

杨景行笑:“对我的什么来说?”

喻昕婷也笑:“就是你喜欢什么样的?”

杨景行无耻哈哈:“审美上当然是喜欢好看又有气质的,交情的话,都不重要。”

喻昕婷想起其他的事:“你去教室了吗?”

杨景行说:“早上收拾好了,钥匙没丢吧?”

喻昕婷拿出钥匙看,问:“陶萌帮你?”

杨景行说:“她今天没空,我一个人搞定。”

喻昕婷说:“我早上没事……我昨天晚上去了,可是楼道没灯,有点怕就回寝室了。”

杨景行笑,问:“放假玩游戏机没?”

喻昕婷嘿嘿:“去了几次,不过技术没进步。”

杨景行说:“玩嘛,不需要技术。”

喻昕婷好奇:“你放假玩什么?”

杨景行说:“我也玩游戏……假期过好快,我感觉还没玩什么。”

喻昕婷说:“我觉得已经好久了,过完年了就整天好无聊,只能练琴……你放假上网了吗?”

杨景行说:“基本上每天都上,没看见你。”

喻昕婷惊慌:“我给你留言了,过年前两天!”

杨景行说:“就看见那一次,你没收到我的。”

喻昕婷怨恨:“没有……我爸爸妈妈不上网,家里就没接网线,我是去的网吧,qq被盗了,后来才找回来……”

杨景行笑:“幸好,我说了就后悔了,怕你生气?”

喻昕婷用笑容表示自己不会生气:“你说的什么?”

杨景行说:“我叫你少吃点,别来了比安馨还胖。”

喻昕婷嘿嘿,摸摸自己的脸颊:“还好。”

杨景行使坏:“你猜安馨胖没?”

……

一路闲扯着到了火车站,刚两点。喻昕婷和安馨发短信联系,说还要等半小时。喻昕婷在包里掏啊掏,拿出一小袋牛肉干来给杨景行:“麻辣味的。”

杨景行不客气地开吃,还说:“走,去买点喝的。”

一杯咖啡一杯奶茶,喻昕婷掏出八块钱的奶茶钱拿在手里准备自己付,杨景行说:“你请我吃,我请你喝。”

于是喻昕婷作罢,但是说:“我给家里说过你……他们说经常让你请客不好。”

杨景行问:“你没说我们是好朋友?”

喻昕婷呵呵:“没有……不过肯定是朋友才会请客!”

再回去出站口等着,杨景行让喻昕婷站前面,自己在后面保护隔离。喻昕婷看见朋友后就高兴地叫:“来了,看见了!”

杨景行已经在挥手,安馨和姚春燕又是一人一个箱子加包包在人堆里,都穿着好看的衣服。

喻昕婷迎上去,又回头怕丢了杨景行。杨景行把两个箱子都接过,慰问:“辛苦了。”

姚春燕还是那种又爽又害臊的表情:“谢谢你……嘿嘿。”

安馨则对喻昕婷急:“纸巾,快点!我要去厕所。”

女生的情谊就体现在一起去方便,于是杨景行留守,不过只等了十来分钟。出车站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取车,安馨和姚春燕都上了后座,喻昕婷就坐副驾驶了。

杨景行开车,照样关心:“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

都说还好,姚春燕翻包包,把自己带的枣子核桃什么的给杨景行一包,倒是安馨没啥表示。

杨景行看出来:“安馨,瘦了。”

安馨没好气:“脚后跟瘦了。”

喻昕婷回头看了附和:“真的瘦了。”

杨景行说:“你们尽管互夸,不用不好意思。”

姚春燕说:“每次好久不见后,再看见喻昕婷就觉得又变漂亮了。”

杨景行说:“我和你有同感。”

喻昕婷否认:“没有,头发剪丑了!”

回学校后,安馨表示不用杨景行帮忙,她们能把行李搬上楼。杨景行就说:“五点来接你们,你们先商量吃什么,提前饿了就打电话。”

喻昕婷问:“你去哪里?”

杨景行说:“我去教室。”

喻昕婷连忙说:“等会我们去打扫。”

杨景行说:“我打扫完了,你们好好聊。”

可是杨景行到四零二坐了没半个小时,三个女生就都来了,除了不少吃的,喻昕婷还带着抹布。事实证明杨景行的卫生打扫工作做得不错,没让三个女生挑出啥毛病来。

可能是为了抢夺零食,杨景行让喻昕婷和安馨都弹一曲,看她们一个假期下来是进步还是退步了。喻昕婷弹的是《宁静》,至少在这首她专属的曲子上,她的技艺表现力是增强了一些,或者说是熟练了不少。

姚春燕说好听,问叫什么名字,安馨说:“他写给她的,你管。”

姚春燕看看喻昕婷那不好意思的表情,好像受了感染,自己也害臊起来。

安馨不怕班门弄斧,弹的是李斯特的练习曲,着重体现双手琶音的那一首,俗称《叹息》。这也是一首高难度的练习曲,但是也有个不错的旋律,而难点在于这个旋律是两只手一起弹的,而且是要在处理好复杂的和弦的同时去充分体现出这个旋律的线条。

虽然是电钢琴,不过安馨弹得也不错,至少没退步,看来假期中都没疏于练习。让人意外的是杨景行听完之后居然开始指导安馨了,说应该注意什么什么,怎么样能让双手自然地交叉,如何去轻柔地触键,然后怎么增加表现力。

安馨和喻昕婷都立刻进入角色,在杨景行面前当起了谦虚的学生,认认真真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规规矩矩地尽力照做。

不过杨景行的语言表述能力没那么强,说不清楚的地方只好亲自演示,用慢动作,让安馨和喻昕婷看清他的每个分解动作。

姚春燕这时候就只能当观众了,而且是个一头雾水的观众,这首曲子在她听来也没什么动人之处。

杨景行让喻昕婷也弹一遍后就不再卖弄了,说:“新学期都好好加油,安馨还要去比赛,我们等你请客。春燕也是,你们学校奖学金肯定多。”

姚春燕却八卦:“你女朋友呢?好想看看。”

杨景行笑:“她今天没空,也没什么好看的。”

姚春燕猜测:“你肯定对她多好!”

杨景行苦笑:“我觉得奖学金没希望了。”

安馨笑,姚春燕不明白,喻昕婷有点担心地解释:“他是说你……不聪明。”

姚春燕不在意,有理声高:“我觉得你对喻昕婷她们已经太好了,何况女朋友。”

喻昕婷触摸琴键的手指按了下去,眼睛看手指,似乎没听见姚春燕的话。安馨的表情很烦:“有多好?你知道什么!”

杨景行惭愧:“我喜欢多管闲事。”

一会后,杨景行电话响,他去教室外接听。陶萌问他:“接到了吧?”

杨景行汇报:“回学校好久了,刚刚还有人说想见你。”

陶萌警觉:“谁呀?”

杨景行说:“安馨的高中同学,你没见过,浦海大学的。”

陶萌问:“你们在干什么?”

杨景行说:“在教室聊天。”

陶萌不嫌烦人:“聊什么?”

杨景行说:“学习,假期,瞎聊。”

陶萌怀疑了:“那又说想见我?”

杨景行说:“传言你很漂亮很漂亮,我本来想拿照片辟谣,看看还是算了,确实很漂亮。”

陶萌没多喜欢:“你不要对别的女生说我漂亮,这样不好。”

杨景行委屈:“我没说,别人自己有眼睛看。”

陶萌不管这烂摊子了,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吃饭?”

……

杨景行一个电话接了差不多十分钟,回教室后发现喻昕婷在给姚春燕介绍双排键。安馨好像是故意戏耍朋友,要杨景行弹一曲《雨中骄阳》给姚春燕看看。

果然,姚春燕看着杨景行弹完后有点目瞪口呆的神韵,差点流下口水来。

终于等到五点,可以去吃饭了。下楼的时候,门房跟杨景行他们打招呼,多此一举问门锁好没。

姚春燕很好奇地问杨景行:“你是不是真的对每个人都那么好?”

杨景行摇头:“完全没有。”

安馨提醒:“就是对美女好。”

姚春燕笑笑。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作

上车后,杨景行问喻昕婷:“说吧,去哪里?”

喻昕婷为难:“不知道……你们说。”

安馨和姚春燕也难以决定,杨景行就催喻昕婷:“快说!”

喻昕婷短暂地冥思苦想:“……去吃豆捞吧?”

杨景行赞同:“好。”

喻昕婷又说:“其实我回家了一共只吃两次火锅……感觉到家了就没那么想了。”

杨景行笑:“想不想本帮菜?”

喻昕婷摇头:“没多想。”

吃完了饭,杨景行再把姚春燕送去车站。姚春燕邀请几个人什么时候去她学校玩,对杨景行嘿嘿透露:“我们寝室都想认识你。”

杨景行说:“你给她们介绍帅哥吧。”

再回学校,喻昕婷还是上了副驾驶。到了后,杨景行在寝室楼下停车,感叹:“好了,假期结束了。”

喻昕婷问:“你去教室?”

杨景行点头:“你们早点休息。”

喻昕婷说:“我等会过去。”

杨景行说:“你们好好聊天吧,我等会事情比较多,要闭关几个小时。”

喻昕婷哦一声,开门下车,又说再见。

可杨景行并没成功闭关,在四零二没坐一会就有两个同班同学到访,主要是来祝贺他又有新作品成功发表,而且很成功。

《豆蔻》发行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是已经传播得很开了。那些没什么权威性的排行榜暂且不说,起码去音像店或者打开电台电视,就很容易听见程瑶瑶的这首新歌,风头比段丽颖的《霞光》还强劲。

虽然《豆蔻》还没达到街头巷尾的程度,但是作为同行,作为大一的同班同学,同学们还是觉得杨景行值得恭喜。

一个问:“专辑卖得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知道,还没听说,估计不错。”

另一个说:“程瑶瑶越唱越好了,不会比前一张差……你和她接触多不多?”

杨景行摇头:“见过两次,说了几句话。”

“我听第一遍就觉得旋律好熟悉,听你在这弹过。”

“我是过年看浦海卫视,看见作曲四零二……”

这两个同学祝贺完了之后就开始取经,想让杨景行分享一下创作经验。杨景行能提供的最大经验就是多听,多学,多写。不是说越成功的作曲家就有越多的废稿吗!掌握技巧和吸取经验的最好办法就是动手!

三个人兴致越来越好地聊了三个多小时,唯一的冷场就是杨景行中途出去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回来又发了好一阵短信,但是两个男同学不八卦那些无聊的。

同班同学发现别人的成功确实不是偶然的运气。数数这几个小时中杨景行提到的古今中外各个类型的作曲家或者音乐人,该有多少!而他又从这些了不起的人那里吸取了多少经验技巧!而且杨景行说到的那些人,有好多是同为作曲系的学生完全没听说过的。

不知不觉就快十二点了,在熄灯前三个人一起下楼,已经是朋友了。两位同学代表大家向杨景行道歉,说他们误会杨景行了,其实这个所谓的天才也不高傲或者孤僻嘛。

三月五号,正式开学了,作曲系的课程表和上个学期差不多,只不过星期三上午的思想道德修养换成了中国近代史。

星期一还是没课,杨景行上午九点先去找贺宏垂,给他过目自己为三零六写的新曲子。事实上音乐学院的老师们是很少在创作方面给学生意见或者指导的,他们只负责教书,布置作业,批改作业,出考题,给分数。

如果某个学生写了一首歌或者一件器乐作品去给老师看,老师们多半只会说好或者不好,不会说要怎么样去变好或者更好……要有那本事,他们自己也去当作曲家了。

不过贺宏垂不一样,他已经算是个作曲家,而且显然很愿意最大程度上去帮助学生取得学业的进步。

等杨景行说明来意,贺宏垂就把自己的桌面清理一下,帮杨景行把电脑摆好,打开,先问问:“齐清诺她们看过没?”

杨景行说:“还没有,没完成。”

贺宏垂点点头,看着杨景行打开我的电脑,进入d盘,打开“三零六”文件夹,里面十几个文件,分别是总谱,主旋律二胡分谱,主旋律笛子分谱……

这么大阵仗!贺宏垂看杨景行一眼,说:“先看总谱。”

杨景行就打开总谱,打印格式编辑的,显示一共有八十多页。看屏幕上的第一页,肯定是前奏,从上到下分别是二胡一,二胡二,笛子,琵琶……三零六的十一件乐器都标得清清楚楚,一样没落下。

就算是每一页每件乐器只有几个小结,可是这八十多页下来,总时长估计也十几二十分钟了!

“别动!”精神为之一震的贺宏垂一下把杨景行的手刨开,自己掌握主动权,手指放在鼠标区上,开始盯着杨景行的第一页总谱看起来。

第一页划成了四个小结,前两个小结除了笛子有音符之外其他的乐器都是空着的,然后后两个小结也只有二胡一和二胡二有任务,而且两把二胡都是高音符号后面接着上下一模一样的音符。

也就是第一页总共只有几十个蝌蚪符号,笛子分了十几个,两把二胡各分了十几二十个。可贺宏垂看了半分钟,像是立刻陷入了深思熟虑之中。然后他翻到第二页看了一会后,又回到第一页。

第二页的蝌蚪就明显密集起来,连最下面的架子鼓那一行也有好多叉叉,贺宏垂当然知道那些叉叉代表的是踩镲或者吊镲。合成器标注的是钢琴音色。

把第一页和第二页翻来覆去地看了几分钟后,贺宏垂开始快速地按快捷键翻页,不仔细看内容了。

第三页也还是前奏,到第四页,总谱分成了两行,只有二胡一二和合成器还有架子鼓有任务了,这样每页每件乐器就能记两行。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页,然后古筝和扬琴加入了进来……

八十多页谱子啊,贺宏垂越点越快,噼里啪啦了,似乎在确认杨景行没拿一堆空白五线谱来忽悠他。

用五分钟看完后,贺宏垂的初步发现是这件作品有整齐的前奏加尾奏,中间有一段高潮齐奏,然后其他时间就是每件乐器轮流当主角,其他人衬托。

电脑屏幕停留在了总谱末页,又是从上到下全部乐器登场,但是只有笛子和二胡有任务,其他一片空白,似乎是首尾呼应。

贺宏垂身体后仰,让椅子也退后,他深呼吸一口后问杨景行:“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杨景行说:“上个学期,放假用了些时间。”

贺宏垂点点头像是表扬,又问:“自己感觉怎么样?”

杨景行说:“总体还过得去,只有点杂乱。”

贺宏垂猜测:“就是十几段小协奏合起来?”这岂止是有点杂乱!

杨景行说:“主题是统一的,也有复调,有卡农,还有变奏……比较混。”

贺宏垂问:“为什么要这样写?”

杨景行说:“我比较喜欢三零六。”

贺宏垂笑笑,看看时间说:“九点,我等会还要开会。你下午有空没,我们好好看一遍。”

杨景行说好。

贺宏垂建议:“要不要叫齐清诺一起来?”

杨景行说:“我给她打电话。”

贺宏垂又说:“如果是和声问题,我问问龚教授有没有时间……她很关注你。”

杨景行叫糟糕:“我没给龚教授拜年呢!”

贺宏垂笑:“下午给你打电话,去吧。”

告别贺宏垂,杨景行就给齐清诺打电话:“喂,在哪?”

齐清诺好奇:“有何贵干?”

杨景行问:“下午有空没?我新写了一段,老贺看了,说下午讨论,想叫你一起。”

齐清诺稀奇:“有我什么事?”

杨景行说:“给三零六的。”

“不会吧。”齐清诺有些惊奇,“想见我就直说,这么劳神费力!”

杨景行再问:“有空没?”

齐清诺哈哈乐着说:“行,我在柴丽甜寝室,宠幸她。”

杨景行说:“你先忙,下午我再打给你,两点。”

齐清诺不开玩笑了:“好。你教室弄好了?”

杨景行说:“搬完了,你们要不要帮忙?”

齐清诺说:“没,你忙去吧。”

然后杨景行又去见李迎珍,说的是关于他考钢琴系的事。过程还是要走的,下星期,钢琴系的一群老师教授就将面试杨景行。

李迎珍警告:“不要敷衍,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也看着我!”

杨景行连连点头:“我好好准备。”

李迎珍再问:“和喻昕婷见面没?”

杨景行点头:“昨天一起吃饭。”

李迎珍说:“你们以后就真的是同学了……那个陶萌,你去她家没?上次忘记问了。”

杨景行说:“没有。”

李迎珍说:“这种年纪的女孩子,看你们是另一种眼光,停留在表面……家里没送你来?”

杨景行不好意思:“没有,我是大人了。”

李迎珍好笑:“大人?多大个人!”

告别了李迎珍,杨景行就出学校去理了个发,在理发师的激烈建议下,他弄了个稍显保守的毛寸,但也有时尚的味道了。让理发师十分不满的是杨景行不肯打发蜡或者啫喱,不定型有个屁发型啊,白费功夫!

看看时间,杨景行又去买了一束简单好看的花,然后就朝陶萌学校出发。十二点,两人准时通电话,陶萌说:“我下课了,马上出发,你呢?”

杨景行说:“我要五分钟之内见到你!”

陶萌教训:“小心开车,我也不会开那么快。”

杨景行说:“这就要看我们有没有缘分了。”

陶萌突然对着电话笑叫:“你烦人!”然后又举起电话冲几十米开外的杨景行挥手。

杨景行加快了脚步,但是陶萌没有,因为她要和匡静保持步调一致。走近了后,杨景行看向匡静,笑容没那么恶心了:“好久不见,陈夏青呢?”

匡静说:“她又水土不服,躺床上的。”杨景行问陶萌:“你要不要去看看?”

陶萌说:“早上看过了,不严重。”

杨景行再问匡静:“你给她带吃的?”

匡静摇头:“水都不愿喝。”

陶萌看看杨景行,然后对匡静说:“我们先走了,拜拜。”

杨景行说:“拜什么,下午还有课。”

匡静笑笑:“你们去幸福吧。”

杨景行朝陶萌伸手,陶萌稍微一犹豫后把手递给她,被握紧后就再扭头对朋友更诚恳地说:“拜拜。”

杨景行再拿过陶萌的包包,帮忙提着。陶萌乘机把手套脱了,再把小手放回杨景行的大手里。两人靠得比较近,手心贴手心,手肘交叉,前臂摩擦前臂。

走了几步,陶萌嘻嘻问:“你到多久了?”

杨景行说:“刚到。”

陶萌继续看着杨景行继续笑:“你理发了。”

杨景行笑:“观察力真强。”

陶萌有点不欢喜,但还是说:“理得挺好的,昨天理的?”

杨景行说:“来之前。”

陶萌问:“那你上午什么事也没做?”

杨景行说:“见了两个老师,交了作业。”

陶萌说重点:“昨天那么多时间你不去!”

杨景行说:“昨天没见你。”

陶萌就问:“同学都见到了吗?”

杨景行说:“见了几个?”

陶萌再问:“见到齐清诺没?”

杨景行说:“还没有,下午见……”

听杨景行说明缘由后,陶萌点点头:“应该的……而且我下午不能去见你了,要开会。”

杨景行说:“所以我早点来,等会再送你回来。”

陶萌挺开心的:“终于可以去吃那家的螃蟹了……你想吃什么?”

……

打开车门,陶萌见了座位上的花束,就嘻嘻看着杨景行。杨景行拿起来,反手放了后座上,坦白:“送人的。”

陶萌微微张嘴,但没发脾气,收了一下下巴后上车坐下,关了车门,认真问:“给老师的吗?可是有玫瑰,不太好。”

杨景行说:“你自己看,有卡片。”

陶萌看看杨景行,关心:“我看你写的什么。”回身伸长手把花束拿到前面来,比较小心地取下卡片打开,看见里面写着:祝萌萌新学期里开开心心,学业进步。

可是陶萌更多的是生气:“你烦人,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了。”

杨景行哈哈:“不喜欢?”

陶萌有些后怕:“我刚刚差点就生气了!”

杨景行说:“我就等着你生气呢!”

陶萌委屈:“生气是什么好事吗?”

杨景行说:“越失望越惊喜嘛。”

陶萌赌气:“没惊喜!”可把花捧得好好的。

杨景行说:“放假陪我妈看电视,有个无聊的感情节目,男的抱怨她女朋友太小气太多疑了,想分手。我真同情他,有个小气的女朋友不知道多幸福呢!”

陶萌抿嘴扭头抖一会肩膀,又突然回头瞪杨景行:“你是说我小气!”

杨景行得意:“是呀!”

陶萌气:“我是认真的,你是不是说我小气?”

杨景行失落:“没有,刚刚你都没生气。”

陶萌委屈地怀疑:“你难道想我生气哦?”

杨景行开车,说:“没生气更好,新学期第一天,要开心!”

陶萌看了一会花,再看看卡片,还是怀疑:“你是不是觉得我小气了?”

杨景行摇头:“没有。如果小气,你就不会陪我去接喻昕婷了,也不会同意我和齐清诺讨论曲子了。”

陶萌没多高兴,犹豫了一会后说:“可是我也没多支持。”

杨景行笑:“恰恰好!”

陶萌不明白:“什么恰恰好?”

杨景行说:“我心里开心,又没影响我做事。”

陶萌埋怨:“你是开心了。”

杨景行担心:“你不开心?”

陶萌保守:“现在还好。”

杨景行岔开话题:“今天的高数课难学吗?”

陶萌说:“还好,我预习了。”

杨景行说:“猜个谜语。情人节的时候,我来回开车五百公里,牵到萌萌的手了,这件事情,打一个数学符号。”

陶萌看着杨景行,开始思考:“数学符号,就是加号,减号……乘号,成好?”

杨景行摇头:“不是。”

陶萌来兴趣了:“根号?交集!”

杨景行勾手指:“手心。”

陶萌伸手,看着杨景行在她手心画了两竖,就奇怪:“等号?”

杨景行好笑:“竖着的,中间写个数字。”

陶萌还得想一下:“竖着……哦,绝对值,绝对值……啊,你好烦人!嘿嘿。”

杨景行也笑:“开心了吗?”

陶萌笑得灿烂,但是只肯说:“还好。”

杨景行说:“再讲个笑话……”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分析

到了好久没光顾的老地方,进去里面的老位置坐下,老面孔的服务员招呼时也陪着陶萌笑,问:“开学了?”

陶萌点点头:“先点一个鸡油蒸花蟹。”

杨景行也不用看菜单:“冬瓜球,海带排骨,还有什么?”

陶萌说:“素菜,百合炒云耳吧……”

开开心心吃到一点一刻,陶萌忘记今天该谁付账了,杨景行掏钱包,说前天汉堡是陶萌请的。然后就送陶萌回学校,杨景行在陶萌的车边停车,让她把花藏好。

“小心开车。”陶萌每次都是这一句。

杨景行点头:“去吧。”

陶萌没动,又问:“以后是不是就没卡片了?”

杨景行说:“晚上短信。”

陶萌有点不满意地说:“那好吧。”

杨景行一点四十赶回学校,给齐清诺打电话:“我回来了,老贺还没给我打电话。”

齐清诺说:“我在三零六。”

杨景行说:“我先过去。”

去北楼敲门得到回应后,杨景行推开三零六的门,发现除了答应他的王蕊,还有柴丽甜和邵芳洁在。教室里还比较空,除了椅子和齐清诺的双排键,其他设备都还没到。

不过好久不见的几个女孩子都是一身好看的新衣服,颜色鲜艳美丽而女人。只有齐清诺,她一身衣裤就跟登山运动员似的,不过是个时髦的运动员。

王蕊的披肩发烫染了,多了些女人味,可是她却张开双手嫩声嫩气地迎接:“叔叔,我想你……好帅呀!”

看杨景行和王蕊象征性但是恶心地拥抱,邵芳洁讥笑:“老侄女!”

柴丽甜呵呵笑,把几个人正在分享的零食特产递给杨景行一份。杨景行不客气,先吃了一块很酥甜的糕点再关心:“什么时候到的?”

柴丽甜说:“昨天晚上。”

齐清诺拍拍手,擦擦嘴,然后把纸巾捏成一团丢进垃圾篓,警告王蕊:“够了!还没到春天。”

王蕊说:“早立春了……今晚月圆!”

杨景行齐清诺:“到齐没?”

齐清诺说:“除了蔡菲旋,都宠幸了。”

杨景行说:“过两天妇女节了,有什么活动?”

齐清诺好奇:“你能找什么理由?”

王蕊出主意:“评选你当新零七年度的妇女之友。”大三有个传奇人物,外号护舒宝,学低音提琴的。在杨景行入校之前,靠粘女生出名的就只有他了。用邵芳洁的话说,那家伙能当妇女之友除了自身的疯狂热情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的长相和做派能让女生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说闲话,而且还能体现同情心,甚至有安全感,因为护舒宝是整个浦音里包括楼道大妈在内唯一一个没有城府的人。

邵芳洁哈哈:“给你换个牌子……苏菲,安尔乐,自己选。”

齐清诺鄙视:“你们假期怎么过的?跟坐牢出来一样!”

邵芳洁说:“肯定没你精彩。”

杨景行一点也不难堪,还嘿嘿笑。

柴丽甜关心:“你写新东西了?”

杨景行说:“还没完成,要你们帮忙。”

王蕊也说正事:“拿来看看。”

杨景行说:“下午还要和她去找老贺,过两天。”

王蕊不满:“别偏心啊!”

齐清诺也说:“在她们面前就装高大!?”

杨景行说:“我忘记看警告了,先走了。”

齐清诺也站起来:“走吧,去办公室等。”

两个人肩并肩下楼,互相看看,齐清诺中肯地评价:“发型不错。”

杨景行问:“这几天玩游戏没?”

齐清诺说:“忘了,不光你忙……和他们网上聊了几句,鲁林挺有意思的。”

杨景行笑:“我转告他。”

齐清诺不在意:“喻昕婷呢?”

杨景行说:“昨天晚上一起吃的饭。”

齐清诺轻松:“那不用我宠幸了?”

杨景行鼓励:“你去!”

齐清诺问:“你想谁恨你?”

杨景行怕了:“你假期怎么过的?”

齐清诺轻声哈哈,也说正事:“新曲子怎么样?”

杨景行说:“要知道就不求救了。”

齐清诺看杨景行:“别这么夸张,老贺怎么说?”

杨景行说:“还没说。”

到了教师办公楼,看见贺宏垂的办公室门是半开着的,齐清诺朝里看,被贺宏垂发现了。贺宏垂惊喜:“来了……杨景行呢?”

杨景行连忙出现,贺宏垂说正准备给他打电话。贺宏垂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杨景行的新谱子第四十五页,正是高潮部分,每件乐器后面的五线谱上都充满了音符。

贺宏垂显得急匆匆地:“自己搬椅子,倒水,我给龚教授打电话,下午都没课吧?”

齐清诺拿了三个纸杯去饮水机上接水,贺宏垂拿座机打电话:“他们来了……来了来了。”然后挂了,问:“你们……沟通没?”

齐清诺把第二杯水放在桌上,说:“我还没看。”

贺宏垂不急:“一起看……三零六都到校了吧?”

齐清诺开始接第三杯水,说:“都到了。”

杨景行坐好了,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免得一个屏幕不够四个人看。

龚晓玲教授马上就过来了,呵呵笑着:“杨景行,齐清诺,你们强强联合了?”她虽然比李迎珍年轻不了几岁,但是对自己的仪表却注重得多,身材穿着打扮和发型都略感优雅。

杨景行说:“我还在争取。”

齐清诺很礼貌:“龚教授,您喝水。”

龚晓玲谢谢,端着水杯坐到贺宏垂旁边那张没有对应水杯的椅子上,等齐清诺也坐下后就先开口:“上午开会时贺主任才把谱子给我,我草草看了一遍,觉得很不错。”

杨景行笑:“您别仔细看了。”

龚晓玲呵呵:“我和贺主任看法一样,不要怕创新,这就是个创新的时代,不要有哪些思想包袱,我们都支持你。”

杨景行不好意思:“谢谢贺教授,龚教授。”

齐清诺坐下后就在伸手按杨景行的电脑键盘,打开了总谱轻快地敲快捷键翻页,看了十几页后再瞄瞄杨景行,不翻了。

贺宏垂看着杨景行用一种实事求是的口吻说:“这件作品中,目前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主旋律的交接融合,做得很好,龚教授的看法呢?”

龚晓玲点头:“对,非常有灵性,像你这种结构,这方面稍微做得不好就会一塌糊涂,还有一点,主题统一得很好,不像有些学生,就是七拼八凑,每次变化都不错……”

贺宏垂建议:“我们从头开始慢慢分析,也有一些不足……”他把总谱关了,点开主旋律二胡一分谱,说:“先说说主旋律……龚教授,您来说。”

龚晓玲客气:“你说你说,我等会讲讲总谱里面的一些内容。”

本来是帮杨景行分析作品,但是氛围还是跟上课一样,贺宏垂拿了一只笔当教鞭,移了移显示器的朝向,让杨景行和齐清诺也能瞄到,然后开始分析:“我把你这段主旋律粗分成四段,细分成十五段,我们先看第一大段第一小段,这里还显得比较传统,动机呈现……”

齐清诺也跟着贺宏垂的动作打开了二胡一分谱,她很细微地皱着眉头,那双无与伦比的眼睛盯着杨景行电脑的显示器不动,只偶尔眨眼。仔细地听着贺宏垂的分析,齐清诺慢慢身体前倾,把左手肘放在了桌沿上,小臂抬起来,左手又半握拳,食指靠在了人中上,右手负责按键盘……似乎忘记了旁边还有个杨景行。

贺宏垂把杨景行的主旋律分析粗略的分析了半个多小时,说的大多是些好话,只是稍微质疑了一两处地方是不是能够改进。对主旋律,龚晓玲只发表了几句看法,倒是在下面的二胡分谱上又有了新发现。

把贺宏垂和龚晓玲的话总结得简单一点,就是乍一看杨景行的主旋律还是比较传统的内容,肯定会很好听,龚晓玲中午在钢琴上试了。虽然用的是古典的这种手法曲式,但是调式调性上又有中国味,中西结合得不错,也算是小小的创新。

其实贺宏垂对杨景行的主旋律滔滔不绝的讲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作曲系要学的东西有传统的四大件,和声,曲式,复调,配器。最近几年有人提五大件,就是多加一个电子乐。本科五年制,就是这些东西……这挺让外人纳闷的,怎么就没旋律呢?

事实上就是这样,没人能教你怎么样找一个好动机好主题,然后去写一段好旋律。或许,那真的只能靠才华和天赋。

杨景行听着两位教授的话还经常答应,简单单说说自己想法,或者谦虚一下。不过齐清诺就一直沉默,那个姿势也一直保持。

贺宏垂还是问问:“齐清诺有什么看法?”

齐清诺把手指从人中上放下,看着两位教授说:“暂时还没有……看看总谱吧。”

贺宏垂打开总谱,讲课一样:“下面我们来看看总谱,讨论一下有那些优点,还有不足。”

这就是个大工程了,贺宏垂和龚晓玲一起,尝试用分析名家大作的方法程序来分析杨景行的作品。不过自古的名家大作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没人像杨景行这样搞了十几样乐器凑个四不像。既然是四不像,就要有四不像的觉悟,可看杨景行这首曲子,偏偏又有当凤凰的野心。

从两点半开始讲,一页一页地看总谱,从第一页第一行的第一个谱号开始,贺宏垂主讲复调,曲式,副讲和声跟配器。龚晓玲主讲和声和配器,副讲曲式结构。

杨景行没谦虚,这确实是一首没完成的作品,主要是和声方面。有好多地方他用红色标记了,表示是自己不满意要修改的。还有一些地方是一片绿色,那就是还没完成的和声,但是必须要加上去的。

第一行红色出现在总谱第六页的合成器那一行,看到这里的时候前面五页已经用去了半个小时,照这种效率,得好几天!何况这一行红色还很有可能讨论更长时间!

两个教授都知道合成器是齐清诺负责的,就问齐清诺对那行红色有什么见解。事实上总谱中出现红色和绿色最多的乐器就是合成器,其次是杨景行不太了解的扬琴,然后是鼓和电吉他,至于笛子和琵琶,古筝,都只有一小部分。

齐清诺的食指又移到耳边的发丝上去了,很轻柔的抚摸着,想了好一会说:“先看完吧。”

两个教授觉得对,就翻页……

四点过一点,杨景行电话响,他飞快接听:“嗯……还没完……估计今天时间不够……在办公室,两个教授都在……教和声的龚教授,说过的……表扬稍微多点……也在……好,我给你打,拜拜。”

前面几次有人来找贺宏垂都被他一句“现在没空”飞快打发走了,所以挂了电话后,杨景行得说对不起。两个教授不在意,说干脆休息几分钟,喝喝水上上厕所,还在盯谱子的齐清诺连忙站起来出去。

几分钟后齐清诺回来,俩教授俩学生继续上……

六点半,谱子分析到第二十二页了,乐曲进行到了从二胡当主角向琵琶过度的部分。现在变成贺宏垂和龚晓玲俩人主讨论了,他们有一些不太一样的看法。

这时候,有个老老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稀奇:“还不下班?”

贺宏垂说:“哦,就走了。”

是得下课了,贺宏垂问:“明天你们有课没?”

杨景行说:“我上午下午都有。”

贺宏垂说:“请假,你呢?”

齐清诺说:“我也请。”

龚晓玲说:“我要调下课。”

然后四个人一起下楼,学生送老师上车。贺宏垂打开了车门后对杨景行说:“你再考虑考虑,是不是挑战一下,写成交响乐的形式。”他分析过了,是有这个可能的,所以才把杨景行的主旋律分成了四大段。

杨景行却不给面子:“我现在还不行。”

贺宏垂说:“那就先留着,等以后……很多年没出过好作品了。校庆要好好准备,外面那些事,能放的先放放。”

杨景行点头。

两个老师走了后,杨景行和齐清诺站在夜幕中的昏暗灯光下,互相看看。齐清诺左手揣衣兜里,右手拉了拉背包肩带,问:“这算惊喜?”

杨景行说:“不是惊吓就好。”

齐清诺又提醒:“有人在等你电话。”

杨景行问:“你回家?送你去车站。”

齐清诺摇头:“不用,你忙吧。”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继续

这时候食堂已经没啥可吃的,杨景行得出去,在校门口和齐清诺各分东西。齐清诺不去地铁站,说要先回酒吧,坐公交方便一点。

杨景行先给陶萌打电话汇报了下午的学习进程以及现状,然后吃了两菜一汤再回四零二。

打开灯,杨景行发现教室里的黑板擦得干干净净了,椅子摆放整齐了,架子鼓上的防尘布变动了,几个空水瓶不见了……桌子上的红苹果下垫着一小张平整洁白的纸巾。

杨景行坐下打开电脑,边啃苹果边看谱子,吃完了后就掏出手机,拨喻昕婷的号码:“喂,在哪?”

“寝室……洗衣服,刚刚在擦手。”喻昕婷那边还有流行歌曲的声音。

杨景行问:“我在教室发现一个苹果,是你的吧?”

“是……”喻昕婷似乎有些犹豫,“我下午过去的。”

杨景行坦白:“我偷吃了,哈哈。”

喻昕婷不责怪:“是给你的!”

杨景行惊喜:“还给啊,我都不好意思了,以后别放了。”

等了几秒后,电话那边传来喻昕婷低了不少但是有点回响的声音:“你不要了?”可能是到了走廊。

杨景行说:“吃了一个学期,高利贷也还清了。安馨在吗?”

喻昕婷问:“你不喜欢了?”

杨景行说:“喜欢,所以才叫你别送了,物以稀为贵,什么时候我想吃了再告诉你。”

喻昕婷说:“好吧……我以后不去了。”

杨景行嗯:“外套那些难洗的就给我,还有安馨的。”

喻昕婷问:“我什么时候把钥匙还给你?”

杨景行一惊:“什么钥匙!我叫你别放苹果,没说不来人啊。”

喻昕婷低声怀疑:“差不多。”

杨景行气呼呼:“我又不是看上你的苹果,你不来了这架子鼓多孤单。”

喻昕婷没同情心:“就让她孤单吧。”

杨景行猜测:“你心情不好?”

“没有。”喻昕婷的声音打起精神,“没什么!”

杨景行就问:“有衣服要洗吗?”

喻昕婷说:“没有,我自己洗。”

杨景行再问:“给嘉嘉打电话没?”

喻昕婷说:“打了。”

杨景行羡慕:“肯定有好吃的招待你。”

喻昕婷说:“嘉嘉问你了,以为你还没到。”

杨景行说:“我还没和他们联系,周末也没空,你帮我问好。”

喻昕婷发声:“嗯。”

杨景行说:“先这样,等新曲子完成了一起训练,你也是三零六半个成员。”

“好吧。”喻昕婷似乎不太关心。

“我挂了,拜拜。”

“嗯。”

今晚杨景行的闭关计划似乎又要失败了,合成器的声音响起没两分钟就有人敲门。来了两个曾经见过但是不知道名字的大三女生,一个黑管一个小提琴。

“刚开学就这么刻苦!”黑管女生的视线从杨景行身上移到教室里,“一个人?”她穿着高跟靴子,比齐清诺还高了,但是身材细不少,一身衣服都挺有女人味的讲究,脸上的粉底盖住了大部分雀斑。

杨景行一点笑容:“真巧。”

“哈哈,真巧!”小提琴女生没那么高挑的身材,脸上虽然干净但是五官不是很出色。感觉像是黑管女生的陪衬。

“忙什么呢?”黑管女生走近,看看杨景行的电脑。

“没什么。”杨景行合上电脑。

“看看,这么小气?”黑管女生用的香水不错。

杨景行笑:“半成品。”

小提琴女生踱了两步后说:“什么时候来的?哎,你没住校?”

杨景行点头:“没有,等会回家。”

黑管女生正经地问:“和女朋友住?“

杨景行摇头:“一个人,你们不是准备转行做记者吧?”

黑管女生挪了一把椅子在杨景行对面坐下:“我们办了个party,想邀你参加,有兴趣吗?”

杨景行说:“不太适合我。”

小提琴女生说:“认识几个朋友,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就这星期六,人不少,不过我们学校没几个。”

杨景行说:“我周末没空。”

黑管女生建议:“带你的复旦妹妹一起来。”

杨景行摇头:“不是这个原因,祝你们玩得开心。对了,还不知道你们芳名。”

两个女生自我介绍一下就离开了,黑管女生要了杨景行的电话,也给了自己的,说要是有空了随时通知她。

因为下午贺宏垂和龚晓玲的许多建议和提点都是值得参考的,杨景行就开始修改补充新谱子。可是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敲门,还是昨天那两位男同学,今天还多带了两个听众。其中一位还带了录音笔,让杨景行胆颤心惊。

杨景行也不是个老师啊,只能顺着今天下午的收获和感想,陪同学们聊聊和声的理性和旋律的感性。聊得开心了,那几位还想加入四零二,杨景行只能说自己这个社团是个幌子,平时没啥活动,也没啥美女能联谊。

座谈会又是十点才散场,杨景行给陶萌打完电话发完短信后就差不多要回家了,一晚上几乎鸟事没干。幸好在和同学的聊天过程中他也有些收获,虽然两边不成正比。

凌晨一点半左右,杨景行正在把总谱前面呈示部的和声进行精心修改,手机响了,齐清诺打来了:“这么快,我准备响五秒就挂。”

杨景行问:“还没睡?几点了?”

齐清诺说:“彼此彼此。刚把谱子看完……”

杨景行说:“明天再说,早点休息。”

齐清诺问:“你请假了没?”

杨景行说:“明天再说。”

齐清诺说:“是复旦那边的假。”

杨景行说:“那个不敢请。”

齐清诺说:“那你早点睡吧,挂了。”

第二天早上,杨景行和齐清诺八点碰头,发现彼此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两人八点半到贺宏垂办公室报到,贺宏垂却说换地方,去四零二。光纸上谈兵毕竟不行,实践才能检验真理。

龚晓玲也已经准备好了,她把总谱打印了四份,让几人人手一本。龚晓玲说看屏幕很没感觉,所以她上课都少用投影仪。

九点,四个人在四零二坐定。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两台电脑分别摆在桌子两边,两个学生这边是双排键,老师就用电钢琴。

龚晓玲说教室收拾得不错,还夸赞设备:“你们两个人都有条件,是该强强联合。”

贺宏垂问杨景行:“你父母应该知道城隍和大卫?”

杨景行点头:“知道。”

齐清诺看杨景行:“你还敢称兄道弟,不怕挨揍?”

贺宏垂不关心这个,抓紧时间开始上课:“先回忆一下昨天的,龚教授说得好……”

把昨天的内容复习一下后,杨景行再说说自己昨天晚上的新收获。齐清诺今天就比较多地发言了,对于杨景行在新作中遇到的和声障碍,她看出来主要因为杨景行尝试突破传统的和声理论却似乎无从下手,比如在强调主音还是削弱主音的问题上陷入了泥潭。

在杨景行之前的作品中,和声的运用可以说是越来越熟练自如的。比如从《雨中骄阳》到《风雨同路》,之间就有个很大的进步。老师们对《风雨同路》大方褒奖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首曲子不但旋律好,钢琴部分的和弦更是精彩。不夸张,不贫乏,实事求是,很理性的感觉。

让贺宏垂尤其高兴的是杨景行在后来进行《雨中骄阳》的管弦乐团编曲时所表现出来的举重若轻驾轻就熟,显得对配器和和声这两大件已经掌握得面面俱到了。别说学生,就算是教授或者一般的作曲家也未必能在几十件乐器的编曲上显示出那么丰富的经验。

可是如今,杨景行在这首新曲子上却表现得有点畏畏缩缩,似乎一下就变蠢了,这才十几件乐器呢。

其中的原因,两个教授看出来了,不过没说,因为怕打击杨景行的积极性或者是低估了他。

齐清诺看出来了,而且直言不讳:“……民乐的和声理论匮乏是众所周知的,我觉得需要我们去尝试去丰富。可能在老师们看来三零六不够严谨,但是觉得借鉴不是坏事……”她像是写评论一样下结论,没什么个人情绪。

这确实就是杨景行遇到的问题,《雨中骄阳》编曲的时候,他有无数现成的经验和技巧可以拿来用,就相当于学习了知识点去解决和这个知识点相关的问题。只要掌握得够扎实,不太蠢,就完全没问题。

《雨中骄阳》的好听,很商业化!说严重点就不是出自艺术家之手的艺术品,而是熟练工匠的优秀商品。

可给三零六量身打造的新曲子完全不一样,看看这个乐队组合,就是奇奇怪怪的。当然,现在已经有不少这种打着民乐的幌子演奏西方音乐的组合,有个别还做得不错,获得了一些关注或者成功。

可杨景行的目标和眼光显然是奇葩类型的,看看他的主旋律构架,总谱中各种各样的曲式技巧运用,各种各样的作曲手法丰富,他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目标显然不是写一首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的小曲让三零六像演奏《雨中骄阳》所谓的民乐版那样,去获得一点点喝彩和掌声。

仅仅用民族乐器演奏,那不一定是真民乐。或者还是老祖先的《霸王卸甲》,《高山流水》,《二泉映月》……重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抱祖宗大腿最没出息,没发展就等于灭亡。

当然,除了杨景行和齐清诺,有理想发展民乐的音乐人还多。高级一点的,会写一些器乐作品,在调式上感染点中国味,听起来就很是那么回事了。可是偶尔一首琵琶曲或者一首二胡曲是拯救不了民乐的。

发展才是硬道理。杨景行跟邵芳洁学二胡的时候,邵芳洁就说起过她的偶像,一个已经旅居国外的顶级二胡演奏家,叫许可。这位大神对二胡所做的贡献才是真正的继承,没有发展你继承了有屁用!

当许可用二胡演奏《野蜂飞舞》的时候,或者是在西方管弦乐团的配合下演奏《流浪者之歌》的时候,他那无与伦比的技巧让二胡做出了对音乐的全新演绎……作为我们新一代的炎黄子孙,有可能会在某个时刻比听《二泉映月》更骄傲。

如今杨景行想做的就是这样的事,不过不是在演奏技巧上,而是在作曲技巧上。可是他当然没不要脸到跳着脚对朋友和老师大声喊出理想的地步,所以只能点头同意齐清诺的话:“我是想找点新方法。”

其实齐清诺在写《云开雾散》的时候显然也在这方面做过尝试,她没有失败,但是也不是多成功。所以《云开雾散》尽管是首优秀的作品,但并没得到老师专家们的交口称赞。

如今这么多人在民乐发展上各种尝试的不得力,其中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传统音乐理论知识的匮乏。尽管我们是个爱好音乐的民族,尽管我们有《二泉映月》这种能让顶级指挥听了后下跪的音乐作品,可我们没有系统的理论知识。几千年来,我们甚至连记谱法都没有,那么多音乐作品甚至只能口头相传,该遗失了多少!

旋律和节奏是感性的,是生理性的,一个没听说过音乐为何物的人也会感受甚至创造旋律和节奏。可和声不行,这需要丰富的理论知识去理性的组织安排。

而最遗憾的是,我们的传统音乐中的和声理论知识基本为零。可现代音乐不能缺少和声和弦,连《二泉映月》也有乐团伴奏了。这就是市场!

当然,市场的并不一定就是好的,当初小泽征尔第一次指挥《二泉映月》弦乐合奏时候几乎是敷衍了事,但是他听到独奏后,就哭着下跪。

可是,我们不能要求每个八零后九零后的二胡学生都朝着把指挥拉下跪的目标奋斗吧?我们十几亿人就这么点能耐么!

听齐清诺说穿了杨景行的想法后,龚晓玲也不藏着掖着了,虽然杨景行所表现出来的那点点天赋和热情在“发展民乐”这个大课题面前显得螳臂当车杯水车薪蚂蚁绊大象,但是她还是真诚地鼓励道:“想到了就要大胆去做,努力没有失败!”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吃醋

形式上是两个教授给学生上课,其实是讨论。对和声学有很深刻研究的龚晓玲尤其能说会道,引经据典地让齐清诺和杨景行听得着迷。

古典音乐的配器与和声中有大量的公式,是作曲系的学生要努力去掌握的,可这些公式在杨景行这里就不受欢迎了。几件民乐乐器加上电子乐,想要做出足够的新意,一味套用老公式老法则是不行的。

贺宏垂和龚晓玲的眼光都是犀利的,发现了总谱中二胡当主角的部分那一段很丰富饱满,杨景行画的绿线红线也很少,所以就从这里为切入口分析杨景行的意图,并说他的尝试是成功的。齐清诺也挑出的好几处地方,说那些她喜欢,那些她不太赞同,她对织体这一概念有比较深刻的认识理解。

贺宏垂又问杨景行对三零六的看法。杨景行说三零六的音色其实是丰富的,只要编曲够好,是能发出光彩的。交响乐有它宏大的魅力,三重奏也有精致的感染力啊。

很快的双排键和电钢琴都派上了用场,开始检验杨景行已有的或者补充他还欠缺的。不过贺宏垂和龚晓玲只是建议提点,没有指示。

齐清诺也不谦虚,在杨景行给她留出的合成器空间上已经有了很多想法,而且在她电脑中的谱子上也做了许多标注。而且她对电吉他的理解看起来也比杨景行好不少。

感觉在讨论的时候,齐清诺甚至比杨景行这个作者都更加充满灵感和热情,不少想法都得到了一致赞同。两个教授都发现齐清诺敢于对杨景行提出质疑,杨景行也乐于接受。

整个上午只是去上了两次厕所,其他时间都是在不停钻研,在得到一个收获的惊喜中去期盼下一次激动。

十二点的下课铃提醒该吃午饭了,杨景行先道歉:“谢谢老师,我现在要去见朋友,不能陪你们吃饭了。”

龚晓玲说:“去吧去吧。”

齐清诺说:“也好,我请两位老师吧,你不在我们说话方便。”

杨景行笑:“别客气。”

贺宏垂叮嘱:“下午还是两点,早点回来。”

陶萌到老地方的时候杨景行才等了五分钟,今天见面没有回忆昨晚想什么或者今早上吃什么,入座后陶萌直接打开杨景行的电脑看他的新谱子,点菜的事都不过问了。

陶萌问杨景行这两天和老师都说了些什么,杨景行简单的描述。陶萌似懂非懂,干脆问杨景行的计划是什么,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体现的是什么感情或者思想。

杨景行说他想写的是一首好听的曲子,至于思想感情,说不上来。

陶萌提示:“你创作的时候想到最多的是什么?”

杨景行笑:“女生,最多的是你,然后是三零六。”

陶萌主动原谅:“毕竟是要她们演奏的,他们给你的意见多吗?齐清诺。”

杨景行说:“有一些对我有帮助。”

陶萌再看看电脑屏幕,真是不知道从何下手,问:“什么时候开始练习,我想听听。”

杨景行说:“当然要叫你。”

陶萌再问:“开始彩排后还会改吗?”

杨景行说:“有你不喜欢的就改。”

陶萌嘻嘻,合上电脑:“准备吃饭吧。不过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是第一次大型创作。”

知道杨景行下午还要继续,陶萌就同意他等会早点回去,并提醒:“你要找机会谢谢他们,请吃饭吧。”

杨景行说:“齐清诺在请,我过来了。”

陶萌皱眉纳闷:“凭什么她请……你的作品!”

杨景行说:“就是学生请老师。”

陶萌高声:“那也不一样,她能代表你吗!?”

杨景行说:“对哦,改天我自己请。”

陶萌又不太乐意地说:“如果齐清诺有帮助你,你反而应该谢谢她。”

杨景行给陶萌夹菜:“对对!”

陶萌吃两小口饭菜,问:“那你是不是说过来找我了?”

杨景行说:“没说,不过应该都知道。”

陶萌再问:“明天应该讨论完了吧?”杨景行说:“估计差不多。”

陶萌突发奇想:“我能去听吗?”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杨景行说:“你听的话会很无聊。”

陶萌不同意:“我喜欢听,我原来看你工作也没觉得无聊!我想看看你们是怎么讨论的。”

杨景行还是说:“不太好,而且你在我会分心。”

陶萌没特别不开心,只是有点失落:“那好吧……不过我上大课的时候你就可以去,老师注意不到。”

杨景行乐意:“好,什么时候?”

陶萌又犹豫了:“可是同学会看到……对了,等上选修课的时候去!”

说起选修课,音乐学院也有要求,可杨景行上学期就没选,这学期看来也没啥时间。陶萌就厉害了,这学期准备选《音乐剧赏析和表演》。不过这门课程很热门,报名的人很多,还不一定能抽上她。

吃完饭后就分别,杨景行一点半回到学校,买了一些水回教室,发现齐清诺和喻昕婷在聊天。

“这么快?”齐清诺问杨景行:“你们哪吃的?”

杨景行说:“中山路那边……你们遇上了?”

坐在椅子上的喻昕婷点点头。

齐清诺说:“不要我请客,都在食堂吃的。”

杨景行先把水递给喻昕婷一瓶,再给齐清诺,说:“再找机会……我想起来了,你们是四零二副社长!来,开会,讨论一下这个学期的计划。”

齐清诺问:“社长有什么安排?”

杨景行装模作样:“首先是四零二和三零六联合为八十周年校庆献礼……”

齐清诺不愿听:“先解决民生问题,你中午也能约会,我们混食堂!?”

杨景行说:“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组织不过问。”

齐清诺还是说:“你先富起来的要带动我们,实在不行也做做慈善。”

杨景行说正事:“我们这星期把谱子完成,你给她们说一声。”

齐清诺点头:“行。”

杨景行再对喻昕婷说:“你也要好好准备。”

喻昕婷说:“没有什么事。”

杨景行责怪:“谁说没有,音乐会你不好好准备?到时候我就靠你了。”

八十周年校庆嘛,音乐学院将要举办至少八十场音乐会,大部分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虽然主庆日是还比较遥远的十一月份,但是各种各样的活动是从现在就要开始的。

这八十场音乐会当然是参差不齐的,声乐的,器乐的,混杂的……名家的,校友的,在校师生的……经典回顾的,作品首演的,民族的,世界的……有露天的,或者在学院旧音乐厅举行的,再好点的就在贺绿汀音乐厅或者浦海音乐厅,浦海大剧院了。有免票的,也有售票的。

浦音最出名的就是钢琴系,所以以钢琴为主题的音乐会最多,基本上每个学生都有机会上场。

杨景行的计划是在处理好三零六的新曲子之后,再去完成一首严格意义上的钢琴奏鸣曲,演奏的任务就交给喻昕婷了。

听了杨景行的这个决定后,喻昕婷展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看看齐清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加油。”

再说三零六,八十周年校庆中的民乐主题活动其实也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很局限和小规模的那种,什么草原马提琴专场音乐会这样的,可以残酷的预见根本不会有多热闹。杨景行看过了,下学期有一个声势最大的民乐主题活动,却是纯声乐的,叫做民乐声乐论坛。到时候会有许多著名的民族歌唱家出场,而音乐学院那不成气候的民族乐团会伴奏。

三零六就目前来看只能报名去参加那些免票的学生音乐会,基本上没有机会进贺绿汀或者浦海音乐厅。杨景行希望新曲子出来之后,能改变这个情况,让那些老专家老权威们看看年轻人所做的努力。

听了杨景行这么多野心后,齐清诺问:“付飞蓉那边呢?你怎么办?”

杨景行说:“暂时不急,她回来了继续去酒吧唱一段时间。”

齐清诺又说:“公司呢,没催稿?”杨景行无赖:“我不交能把我怎么样!”

齐清诺一丝笑:“陶萌呢,不吃醋?”

杨景行说:“没那么小气。”

齐清诺点头:“比我大度。”她再对喻昕婷说:“我刚刚就吃醋。我也是副社长,为什么我没有?”

喻昕婷不高兴得把水瓶捏得吱嘎响,像是多委屈一样皱眉:“三零六就是你的!”

齐清诺说:“十几个人分,我还有多少?”

杨景行说:“不是给三零六或者给昕婷,我们是合作关系!”

齐清诺笑得挺坏:“不和我合作,吃醋了。”

喻昕婷似乎真的挺不满,瞄一眼杨景行了嘀咕:“要吃也不是吃我的醋。”

齐清诺笑得更放肆了:“你怎么知道?”

喻昕婷急了,把水瓶往椅子上杵。杨景行看不过去了,劝:“别欺负她了。”

齐清诺还在笑:“又吃醋了。”

喻昕婷都委屈了,还不上嘴只能撅嘴,细眉毛皱弯了。齐清诺挺有成就感地朝喻昕婷靠,伸长手搂她的肩膀,笑嘻嘻:“别生气啊,嗯啊,亲一个。”说着就撅嘴朝喻昕婷脸上凑。

喻昕婷缩脖子歪肩膀,可手没来得及挡,还是被齐清诺占了一下便宜。不过她也没不高兴了,似笑非笑地用手背摩擦被齐清诺的嘴唇碰过的地方。

杨景行说:“好吧,我吃你们的醋。”

两个姑娘都笑,齐清诺哈哈:“来啊!”

喻昕婷嘿嘿,威胁齐清诺:“我告诉年晴!”

齐清诺才不怕:“她喜欢的是你!”

杨景行看看时间,问喻昕婷:“下午有课吗?”

喻昕婷点头:“小课,等会下去。”

杨景行说:“上完了没事就上来,人多力量大。”

喻昕婷点头:“好。”

没一会,贺宏垂和龚晓玲就一起来了,喻昕婷问好后就下楼了。再过一会,李迎珍又上来了,先是几个老师互相热情一下。因为就行业名气而言,李迎珍是大家,年龄也最大,所以贺宏垂对她比较尊重,龚晓玲也客套。何况杨景行还是李迎珍发掘的呢!

李迎珍问作曲系两位教授对杨景行新作品的意见。龚晓玲像是面对家长一样,用词夸张:“非常好,肯定十分成功。”

贺宏垂则实事求是一点:“虽然目前不是很成熟,但是结构和内容都比较出色,很多乐段可听性比较强,创新而不失本质,值得鼓励。”

李迎珍也像家长一样教导杨景行,说他要好好珍惜两位教授对他的赏识,好好努力,当然,下星期的钢琴系面试也不能放松。

李迎珍不耽误过多时间,准备离开了又想起来:“你过年带的东西我们还没吃完,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过去,带昕婷一起,我给她说。”

杨景行说:“好,不过我带的没嫂子做的好吃。”脸皮厚的就是这种,进李迎珍家门就叫她儿媳妇嫂子。

李迎珍笑笑:“好好学!”

然后就继续开研讨会。不得不说三人行有我师是很有道理的,杨景行从贺宏垂和龚晓玲那里得到不少知识,其中不少是作曲系毕业也不一定知道的。齐清诺显然也是受益匪浅,做了不少笔记。

两天的讨论下来,四个人已经渐渐有了共识,交集越来越多,已经形成集体套路甚至是默契了。

不过贺宏垂也感觉出来杨景行并不是完全没有想法,许多问题上,他似乎只是需要得到认同,然后就能自己全部搞定。说起某件乐器的某个乐段应该怎么样配器配和声,只要四个人讨论出个大致方向后,杨景行就能很快填满五线谱。

四点左右,楼下隐约的钢琴声停止了,几分钟后喻昕婷就很轻很轻地小推开四零二的门,偷偷摸摸地探脑袋。

杨景行说:“进来坐。”

齐清诺在双排键的手指只暂停了几秒钟,然后继续弹奏:“这个弦外音迂回解决会不会比较好?”

龚晓玲赞同:“我也这么想。”

喻昕婷安静地在杨景行身后侧坐下,看看电脑,看看人。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女生节

喻昕婷纯粹是来当观众,对曲子和别人的看法都不发表什么意见,顶多也就是在听了电钢或者合成器的弹奏之后说好听。其实和声什么的她也是懂不少的,而且身为一个钢琴系的学生,完全没必要觉得作曲系有什么了不起。

快到六点,又完成一个阶段性的工作,杨景行提议一起吃饭,两位教授一开始推辞,不过齐清诺也邀请,喻昕婷又附和,就给了个面子。

出门的时候,喻昕婷提醒齐清诺:“你的电脑。”

齐清诺说:“等会还回来。”

到了停车场,两位教授自己都有车,贺宏垂说他知道个不错的地方,领头走。齐清诺打开车门上了奥迪的后座,喻昕婷跟上去。

杨景行边开车边给陶萌请安,后座两个姑娘保持了安静。等杨景行挂了电话后,喻昕婷问:“你们晚上还要讨论?”

杨景行说:“你有空吗?”

喻昕婷点点头:“好。”

贺宏垂不愧是浦音作曲系的主任,选个吃饭的地方也讲究得那么艺术化。这家店的包厢走廊就跟艺术沙龙似的,一路各种画作,雕塑什么的。包厢装修得是既有古韵又有温暖的时代感,很不错。

看菜单,并没有多贵。贺宏垂推荐了一些菜,齐清诺和喻昕婷再挑选几个,酒就不喝了。聊的还是专业话题,说啊说的两位老师就对三零六在今年的表现很期待起来,龚晓玲甚至展望把三零六发展成一个学校的正式团体,就算以后齐清诺她们毕业了,也要传承继续下去。

贺宏垂对龚晓玲的想法很支持,说干脆就联合三零六和四零二成立一个教研课题,申报学校的甚至是市里的……他不愧为主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曲子精益求精地完成,而且杨景行和齐清诺都没对所谓的教研课题表现出什么兴趣来。

上菜了,一人一碗鱼翅羹。喻昕婷尝了尝后说好好吃,而且庆幸:“没我想象的贵。”

杨景行笑:“说了都是素菜,假的,等会还有鲍鱼。”看起来很有修养的一家素菜馆,可餐单上满是鱼翅鲍鱼什么的。

喻昕婷不好意思:“哦,我是好奇怪……但是也很好吃。”

果然,一会后上来一大盘鲍鱼,几十个。喻昕婷连忙尝尝,说和真的是不一样,但是也很好吃。

这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杨景行中途出去把账结了,让贺宏垂后来喊埋单失败,把他好好批评了一通。

然后三个学生回学校,直奔四零二,马上开始做正事。杨景行和齐清诺商量讨论,努力完成今天讨论的内容。两个人偶尔会互相肯定,杨景行说齐清诺的想法对,齐清诺说杨景行的灵感好,更多的时候是比较默契地一个人说一个人马上编辑或者弹奏,然后都觉得不错,再问问喻昕婷的意见。喻昕婷始终说好。

可是没过多久,杨景行那几个求知若渴的男同学又来了,而且是直接推门进来,看见两个女生后才说不好意思。

杨景行也终于有理由了:“我们改天聊,今天没空了。”

看着门又被关上后,齐清诺说:“你客人多?”

杨景行也烦:“我都想挂请勿打扰了。”

喻昕婷嘿嘿笑:“男生勿进!”

齐清诺挑衅:“有这胆吗?”

杨景行说:“说我跟你学,多没面子。”

齐清诺说:“我跟你在一起也影响人气啊,被搭讪频率直线下降!”

杨景行说:“我从来没被搭讪过。”

齐清诺笑:“要不要我数……你呢?”

喻昕婷有点怕怕齐清诺,谨慎地摇头:“没有。”

齐清诺哈哈:“你们认识太早了,悲剧。”

喻昕婷澄清:“我无所谓。”

齐清诺突然好奇:“你们是谁搭讪谁?”

杨景行说:“肯定是我。”

喻昕婷立刻报复:“你们呢?”

杨景行说:“还是我。”

齐清诺对喻昕婷感叹:“同病相怜。”

喻昕婷呵呵笑。

齐清诺又收回心思:“下一段……”

九点多,齐清诺打电话把柴丽甜叫来了,因为有问题要咨询她。

别看柴丽甜是吹笛子的,可三零六中除了齐清诺就她的音乐理论知识最扎实。柴丽甜学笛子是有渊源的,她的伯父是伟大的笛子大师赵松庭的弟子,所以柴丽甜从几岁就开始接触笛子,而她的母亲又是音乐老师,所以成就了她。

柴丽甜自己把许多曲子改编成笛子演奏,效果都不错。用笛子这种单声部乐器吹卡农,可是很需要勇气和技巧的。而且除了专精的横笛跟曲笛,其他的诸如长笛,陶笛,箫,柴丽甜也都能来,水准还不错。

柴丽甜初看上去似乎比较内向,笑得甜甜的,没王蕊或者年晴那么咋呼豪放,但认识时间长了就会感受到她的活泼和热情,这个特点在她的音乐中也有很好的体现。吹奏那些传统名曲的时候,柴丽甜是认真严谨的。但是和三零六玩的时候,她的创造力和活力又充分地表现了出来,所以才成为齐清诺的得力干将,平日被宠幸的次数比较多。

柴丽甜兴冲冲地赶来,带着自己心爱的乐器,瞄了瞄谱子之后更加热情高涨,直接拿出真功夫来参与讨论和实践。齐清诺和杨景行都听得很认真,并尊重她的意见。

很快十点了,杨景行说是不是解散,该休息了。齐清诺说:“你想干什么就去,我们继续!”

于是杨景行出门,但是动作比较快,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回来了。再一起决定了一段内容后,就真的该休息了,十一点多了。

柴丽甜和喻昕婷回寝室,杨景行准备去取车,讨好齐清诺:“我送你。”

齐清诺说:“我打的。”

杨景行说:“太晚了,我不放心。”

齐清诺笑:“你不放心谁?”跟着杨景行朝停车场走。

杨景行说:“不放心你。”

上车后,杨景行打开了灯再开车。齐清诺把包包和电脑放后座上,然后按一下cd机,发现是一个日本摇滚乐队的专辑,就自己打开杂物盒,选了一张轻音乐的放进去。舒缓轻柔的感觉立刻充满了车厢。

车子出了校门,杨景行开口说话:“这么晚了,你不打个电话回家?”

齐清诺看杨景行的大眼睛比灯光还明亮:“你别这么大惯性好不好。”

杨景行说:“我开快点,早点休息。”

齐清诺说:“先送我回酒吧。”

杨景行说:“这么晚了……好。”

齐清诺笑:“这两天很充实,庆祝一下。明天女生节!”

杨景行好笑:“还有女生节?”

齐清诺说:“妇女和女生,区别很大。”

杨景行说:“马上十二点,祝你女生节快乐。”

齐清诺说:“别,我还没想好过哪一个。”

杨景行说:“我还是送你回家。”

齐清诺轻声哈哈:“程瑶瑶知道豆蔻什么意思吗?”

杨景行说:“应该知道。”

齐清诺说:“她又火了,没感谢你?”

杨景行说:“我还没感谢她呢。”

齐清诺说:“那我也不谢你了。”

杨景行说:“用得着吗!”

车子停到酒吧门前后,齐清诺看杨景行:“你不进去?”

杨景行说:“太晚了。”

齐清诺掏电话:“我问年晴有空没,没人陪就回家。”

杨景行说:“你先下去,我去停车。”

齐清诺说:“就停这,现在没人了。”

十一点半了,酒吧已经没多少人。齐达维已经知道杨景行的新计划,问他进行得怎么样。齐清诺却提好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催杨景行:“走吧。”

当着女生父亲的面,杨景行当然问:“去哪?”

齐清诺一点也不含蓄:“找地方喝酒。”

齐达维不发表意见,杨景行只能说:“就这喝。”

齐清诺说:“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齐达维比较严厉地叮嘱:“早点回来,十二点了!”

杨景行只得掏钱包准备付账。齐达维说:“我请了,早点送她回家。”

杨景行点头。

出门再上车,杨景行问:“去哪?”

齐清诺把酒和杯子放好,说:“没去过的地方……或者乔镇。”上次她发神经就是大半夜去了那儿。

杨景行开车,比较快,但是方向不是去乔镇的。两人没什么话,十几分钟后杨景行就停车了,问:“这里来过没?”

齐清诺失望:“来过……你住的地方我没去过,免得你酒后驾车。”

杨景行再开车,但是说:“我也想去个没去过的地方。”

齐清诺笑:“今晚依你,去年晴那。”

杨景行说:“什么时候了!”

齐清诺说:“大人不在,一个出国一个出差,就她一个,床也有。”

杨景行还是摇头:“她肯定睡了。”

齐清诺挺埋怨:“你这坏毛病怎么改不掉?”说着就掏手机打电话,还很快就接通了:“没睡吧……我带个男人过来玩……你猜……好姐妹!等我们!”

杨景行问:“你今晚就在她那睡?”

齐清诺看杨景行,说:“不,回家。”

杨景行送过年晴回家,记得路,直接掉头开过去。也是个比较大的小区,楼层比较矮,不用电梯。齐清诺按了楼道门的铃后很快听到年晴的声音:“到了?”

齐清诺嗯一声,门就开了。年晴家在四楼,齐清诺推开虚掩的门,杨景行看见年晴穿着棉睡衣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齐清诺直接问:“有吃的吗?”

年晴起身,看杨景行一眼了说:“自己给他找鞋子。”

齐清诺打开鞋柜,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地上。杨景行换上,齐清诺再扶着他的肩膀蹬掉鞋子换拖鞋。年晴家的客厅面积不小,只是装修看起来比较老式,没什么特色,地板已经比较旧,墙面不是特别白。电视是新的,四十几寸的液晶,沙发也是新的。

年晴接过杨景行手中的酒杯和齐清诺提着的酒瓶,挺好奇的:“这么好兴致?”

齐清诺说:“想你了。”

年晴问:“你带个男人来想我?”

齐清诺笑:“对你好不好?”

年晴打击:“没兴趣。”再看杨景行:“新作怎么样了?”

齐清诺说:“搞一天了,不谈这个……坐吧。”

杨景行在沙发上坐下。年晴问:“先喝水还是直接酒?”

齐清诺又帮忙决定:“他自己倒水,看看吃的。”

杨景行看电视,两个女生进了厨房。一会后齐清诺叫杨景行进去,把冰箱门开着给他看,问:“想吃什么?我们俩伺候你。”

年晴鄙视:“你会吗?装好女人!”

冰箱里吃的有鸡蛋,面条,速冻的饺子,香肠,干蘑菇木耳……杨景行说:“好久没吃过饺子了。”

年晴倒是好女人:“我炒两个菜。”

杨景行又看了十五分钟的电视,然后两个菜加一大碗两小碗饺子就摆在茶几上了。鸡蛋炒番茄,几根香肠是微波炉转的。

杨景行夸赞:“厉害啊。”

年晴说:“别嫌弃,随便吃点……有力气干活。”

齐清诺边倒酒边鄙视:“才走几天?你就受不了了?”

年晴说:“有福同享,要不要给你上一课?”

齐清诺说:“我理论知识扎实。”

杨景行吃一个饺子,说:“好吃,我也买点放家里。”

齐清诺举杯:“来,干了。”

三个杯子差不多的,一人半杯,纯威士忌度数不低,杨景行说:“慢慢喝。”

齐清诺和年晴一人一口,然后连忙吃菜喝饺子汤。杨景行也吃菜,说年晴手艺不错。

年晴拿着酒杯问:“你们什么情况?”

齐清诺说:“有情况就不来找你了。”

年晴问杨景行:“她晚上发疯了?”

杨景行笑:“还没有。”

年晴丑话说前头:“她醉了我不管,你伺候!”

杨景行就把自己杯子中的酒干了,然后再倒。齐清诺看杨景行那么贪心,就伸手去抢:“不是给你一个人的!”

杨景行说:“你爸爸请我的!”

齐清诺手上和嘴上都很用力:“给我!”可她当然抢不过杨景行,只得一口把自己杯中的干了,然后把杯子伸到杨景行面前。

杨景行象征性地倒了一点,估计一两左右:“就这么多了,省着点喝。”

齐清诺很不满:“你让我尽兴好不好?”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完工

齐清诺和杨景行对一个瓶子两个杯子争来夺去的,年晴则不参与这种婆婆妈妈,慢慢品味自己的饺子,视线左右移。

齐清诺似乎只对酒有兴趣,提醒杨景行:“哎,你没资格管我吧。”

杨景行厚脸皮:“我要给你爸交代。饺子好吃,别凉了。”

齐清诺很泄气,往沙发上靠了一下后再吃饺子,然后同年晴干杯,不理杨景行了。看两个女生喝光了后,杨景行再象征性地给她们斟一点。他自己是真的饿了,饺子香肠就威士忌,喝得很开心。

吃完东西,七百五十毫升的酒瓶空了一多半,齐清诺和年晴估计每人喝了二三两,虽然表情都还淡定,但是脸色变化不小,眼神也略微受影响。

年晴懒洋洋地把碗和盘子收拾一下,决定:“明天再洗……你们什么计划?”

杨景行问齐清诺:“回家?”

齐清诺拿着还剩一小口酒的杯子舒适地半躺着:“不急。”

年晴去了会洗手间,刷牙洗脸了后出来说:“不管你们了,我先睡了。只有一张床了,沙发,你们看着办。”

齐清诺说:“聊会啊!”

年晴说:“你们聊,我睡很死。”

杨景行站起来:“走吧……谢谢了。”

年晴看杨景行:“你不会我觉得我没欢迎你吧?”

杨景行摇头:“都该休息了……快点。”

齐清诺挣扎起来,去门口穿鞋子。

两个杯子杨景行给齐清诺带回去,酒瓶他保管。车子开出小区,上了空旷的大路,但是开得不快。

齐清诺看杨景行:“我们认识差不多半年了吧?”

杨景行说:“我认识你早得多。”

齐清诺问:“你当时坐哪里的?我怎么没看见?”

杨景行说:“估计看见了,但是不记得。回酒吧还是家?”

齐清诺说:“家……一男一女要是认识这么长时间还没一点暧昧,以后也没机会了。”

杨景行好关心地问:“冷吗?要不要开空调?”

齐清诺笑:“这也能算?不行!”

杨景行再说:“你今晚好漂亮。”

齐清诺看杨景行,还是摇头:“看来你很没感觉,看我的……”她酝酿一下,然后用一种特别温柔的语调问:“你女朋友好吗?”

杨景行轻笑,然后也配合地温柔:“好……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齐清诺无声哈哈两下,然后再演戏,犹豫而低沉:“不知道,你希望我有吗?”

杨景行说:“有喜欢的就在一起吧。”

齐清诺说:“舍不得……我要爱。”

杨景行嘿嘿笑:“还是你厉害。”

齐清诺像是肉麻得受不了地抱紧自己的手臂:“我也坚持不住了……说说你初恋的故事?”

杨景行说:“你才说坚持不住了。”

齐清诺说:“那下次……这边可以绕过去,近点。”

杨景行说:“我不信,大路好走。”

齐清诺笑:“你送就行。”按cd,播放之前的音乐。

好一会没说话,杨景行问:“你在考验毅力?”

齐清诺笑:“不能输给你。”

杨景行问:“明天早上你要不要多睡会?”

齐清诺说:“这个也不行……哈哈,不用,准时到。”

杨景行说:“明天王蕊有空没?”

齐清诺说:“我问问……”

车子在楼下停下后,齐清诺看杨景行问:“我没醉吧?”

杨景行说:“有点。”

齐清诺说:“真没有。走了,明天见。”

女生节早上,教授和学生还是在四零二集合。杨景行早就到了,两位老师八点半左右前后脚进教室,齐清诺稍微晚了几分钟。

估计上午就能收尾了,所以抓紧时间赶快开始。老师毕竟只能指导,实际工作只能让杨景行和齐清诺去做。

从八点半到十二点半,四个小时中几乎没休息,总谱终于翻到最后一页了。贺宏垂和龚晓玲似乎比杨景行和齐清诺更兴奋,要齐清诺尽快召集人马开始练习。齐清诺说明天上午就开始。

贺宏垂问之前接过电话的杨景行:“还要去见朋友?”

杨景行点头,很不尊重老师:“我先走,已经迟到了。”

齐清诺祝福:“好胃口。”

杨景行一路开得挺快,可到吃饭的地方也快一点了。陶萌等了半个小时,一脸的不高兴,但是嘴上没责怪:“都完成了?”

杨景行说:“差不多了,明天保证不迟到。”

陶萌把打发时间的播放器收起来,笑一下:“恭喜你。菜我点好了,有糖醋排骨。”

杨景行高兴:“谢谢,也祝你女生节快乐。”

陶萌嘻嘻得高兴一些:“你也知道……听谁说的?”

杨景行说:“这还用听说。”

吃饭的时候,陶萌就关心杨景行准备怎么感谢齐清诺和老师。杨景行说好好努力就是最大的感谢了,不用俗套。陶萌同意,再问:“每次有要写新曲子都会和齐清诺商量吗?”

杨景行说:“当然不会,这次是给三零六的。”

陶萌再问:“那这次是不是你目前最好的作品?”

杨景行说:“可能。”

陶萌有点不满:“风雨同路呢?”

杨景行说:“叫我自己看的话,估计没可能写出比风雨同路更好的了,所以我不考虑它,只和其他的比,才能超越自己。”

陶萌小不满:“我要听了自己判断。还有,要是我选上了音乐剧赏析,你要帮我。”

杨景行说:“鉴赏,你比我厉害呀。”

陶萌说:“不光鉴赏,还有表演,我问了,学期末要排节目的。”

……

下午回到学校后,杨景行就一头扎进了四零二。教室人越来越多,除了齐清诺,还有王蕊,刘思蔓和柴丽甜等着他。几个女生都带了乐器,已经在各自熟悉谱子,乱糟糟一团。

王蕊对杨景行总是那么热情,刘思蔓似乎好久不见又不太认识了。齐清诺炫耀自己中午又去宠幸柴丽甜了,在她床上躺了一会午觉。

杨景行的总谱中剩余的红绿线已经不是很多,只是在几个稍微难处理完美的地方咨询一下王蕊和刘思蔓的看法,然后实验。

也算运气杨景行了,古今中外再大的作曲家也不会有一个乐团伺候着让他作曲的。现在杨景行就能让刘思蔓拉个什么样的分解和弦,叫王蕊搞一段什么样的轮指……

喻昕婷下午有课,等她四点多钟气喘吁吁赶来的时候,王蕊她们都已经鸣金收兵,在旁边看着杨景行和齐清诺对合成器做最后的校对。

似乎看杨景行和齐清诺商量着做事是一种享受,喻昕婷也加入了柴丽甜她们的行列,保持安静。

只有王蕊偶尔牢骚:“你们别这么默契好不好?”但是没人理她。

工作并不复杂,因为齐清诺很自觉地和杨景行很有默契地把合成器的戏份降到很低,有时候甚至有大段的空白。从头到尾大约三十分钟的乐曲中,合成器大部分时候扮演的是钢琴伴奏的角色,但是并不是说它是配角,反而是主旋律和节奏的总指挥。

总谱一页一页的翻下来,齐清诺和杨景行低声细语,其他人看着,就跟倒计时似的……最后几页,为了给观众保持韵味,是纯民乐乐器加些鼓点,没合成器什么事,所以很快就翻完了。

看杨景行在末页下面写上“完”,女生们都欣喜欢快起来。齐清诺又宠幸了柴丽甜,喻昕婷动作快躲过了。

王蕊挑衅:“你不跟他来一个?”

齐清诺反击:“你帮我转交。”

王蕊更大胆:“来呀!”

杨景行很是郁闷:“你们也就嘴巴厉害。”

柴丽甜更关心啥时候开始训练,问齐清诺:“蔡菲旋明天能来吗?”三零六中最忙的似乎就是蔡菲旋了。

齐清诺也为难:“不知道,她不来我顶,还有他。”

先不急,杨景行还得修改分谱。他这记忆力,根本不用对照总谱,打开分谱后飞快地按快捷键,二胡一的分谱几分钟就搞定了。

修改完了分谱已经是快六点,还得送去给贺宏垂和龚晓玲过目。大家一起过去,因为等会要一起吃饭。

去办公室的只有杨景行和齐清诺,贺宏垂现在只来得及挑选几处他记忆深刻的地方看看,都表示满意,惟独不足的地方是:“你们自己做个封面,扉页也要有,我再找人打印……名字还没有!”

杨景行安排齐清诺:“你想一个。”

齐清诺推脱:“你想一个。”

贺宏垂急不可耐:“先简单一点,写个编号……现在能不能做好?”

杨景行和齐清诺两台电脑分头行动,齐清诺做封面,杨景行做扉页。扉页很简单,从上到下短短的许多行字。作曲:四零二。编曲:四零二,三零六。指导老师:贺宏垂,龚晓玲。完成于零七年女生节,赠与三零六。

齐清诺的封面更简单,也是一大片空白上只有一个标题加一个作者名:op2no1,四零二。因为这是杨景行第二个学期的第一首作品。也不怕会被人骂不要脸。

贺宏垂监工,也不指望两个作曲系的学生能有啥美术天赋,将就着说行,拷贝过去后表示晚上回家还要看看。

一起离开的时候,贺宏垂再次说起了为三零六正名的事。杨景行的四零二无所谓,事实上就他一个人,无拘无束,也不需要别人的承认了。而三零六不一样,这是个集体,而且都是一群渴望得到认同的很努力的女生。齐清诺很有凝聚力没错,但是她也不能保证十个都能随叫随到地去认真练习杨景行这首看上去挺夸张的新作品。

而对杨景行的新作,贺宏垂和龚晓玲都给予了很高期望……就算说得难听一点,当是政绩也要好好做啊!所以贺宏垂希望能给三零六一个学校的名分,刺激积极性的同时也好加强管理。

被学校承认的团体可是好处多多,表演机会超多,各种费用还都是学校负责。学校的交响乐团和合唱团还经常能出国交流演出,或者有一些商业演奏演唱,还有外快挣。浦音有自己的经纪公司,这方面其实做得挺不错。

当然了,要把一个成立没两年的学生团体变成学校团体,那也不是作曲系主任说办就能办的,得有许多步骤要走。不过现在是个难得的机会,八十周年校庆,杨景行的新作品……

齐清诺没马上表态欢喜,而是说要和成员们商量一下。

下楼后,贺宏垂见到其他几个等着的女生。学生们问好,老师就叫大家打起精神来,贺主任说:“这次你们面对的是机遇,更是挑战,要做好心理准备,严格要求自己!”看来他对三零六也有那么点偏见。

也是,所谓的op2no1已经不是以前《雨中骄阳》,《云开雾散》甚至《魂斗罗》那种松散自由的作品了,别看有那么多的新颖手法,但是这首大作品的结构是相当严谨的,需要非常认真地去演绎。想当初,旋律之王的天鹅湖首演就因为乐队的水准不佳而反响平平。就算是为政绩考虑,贺宏垂也要努力一把。

八十周年校庆上,那么多的教授名师,看谁更风光呢!?

告别了贺宏垂,杨景行跟一群女生去吃饭。食堂没啥吃的了,杨景行决定请客,去吃川菜。王蕊说齐清诺块头大,要她坐前面,另外四个女生挤后面。

吃饭的时候,大家共同举杯,以茶代酒,祝愿这次的大计划能旗开得胜。刘思蔓提起是不是应该正式收纳喻昕婷入团了:“怪叔叔再加一段钢琴嘛。”说得多简单似的。

齐清诺说:“你多虑了,怪叔叔还要专门给她写奏鸣曲!”

喻昕婷不好意思:“还没写。”

王蕊讽刺杨景行:“你还是对自己人好一些。”

齐清诺附和:“就是。”

王蕊又对准齐清诺:“你也是他的人,忘记了!?”

柴丽甜偶尔性地参与:“四零二一大一小两个美女?”

杨景行笑:“谁是大美女?”

喻昕婷嘿嘿:“她是。”

齐清诺好笑:“你的意思是要当小美女?”

喻昕婷后悔:“我不是。”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尊重

吃完饭八点,杨景行结账的时候齐清诺说:“唱歌我请。”

杨景行问:“你们要唱歌?”

齐清诺问:“你想干什么?”

杨景行说:“我准备回家。”

齐清诺看其他人:“你们同意?”

王蕊说:“想都别想。”

杨景行说:“今天人不齐,改天吧。”

王蕊说:“怎么不齐?你的粉丝都在这!”

齐清诺笑着补充:“除了我。”

柴丽甜逗喻昕婷:“留他。”

喻昕婷嘻嘻笑没说话,但是用眼神挽留杨景行。

刘思蔓说:“我男人也不要了……这都是你师父。”

喻昕婷连忙说:“我不是。”

杨景行妥协:“好吧。”

去哪唱呢?都是专业人士,对器材和歌库的要求都蛮挑剔的,理想的地方是五鑫的旗舰店,可是那里发生过不愉快。

王蕊却说:“就去那,重温怪叔叔男人气概。”

杨景行问:“现在没有?”

王蕊哈哈:“真没感觉出来。”

刘思蔓说:“相比才子,还是英雄有吸引力得多!”

杨景行生气:“我不去了,你们找才子找英雄吧。”

王蕊嘿嘿:“帅哥也勉强过得去。”

杨景行还是说:“你们找帅哥吧。”

出餐馆去取车,齐清诺走杨景行右边,问他:“你是真回家还是有其他事?”

杨景行说:“好多衣服没洗。”

齐清诺挺温柔地:“我去帮你洗?”

杨景行笑:“这个有点夸张。”

齐清诺哈哈:“好吧……”然后再换语气:“你用的什么洗衣粉,我喜欢那个气味。”

左边的喻昕婷说:“他说用的洗衣液,还有柔顺剂。”

齐清诺呵呵:“叫安馨一起来?”她已经给年晴她们电话了。

喻昕婷说:“我问了,她有事。”

一群人到五鑫旗舰店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何沛媛等着的,年晴还没到。何沛媛打扮得挺漂亮,修身裤加高跟靴和小夹克,让她本来就高挑的身材更夸张了。三零六的女生,远远看去最吸引目光的还是何沛媛。齐清诺则属于近距离震撼型,一双眼睛就完美满分了,温柔得有几分可爱又有些大气的脸蛋也比何沛媛中规中矩的漂亮有特色得多。

何沛媛热情地抱抱喻昕婷,然后表扬杨景行:“变帅了。”

杨景行笑:“配合你。”

今晚就不喝酒了,就来点零食饮料,点个大包厢直接开唱。

王蕊抢着点歌,嚷嚷:“豆蔻,豆蔻,我的!”

齐清诺拿好麦:“你点。”

王蕊找了一会后奇怪:“怎么没有?”

齐清诺建议:“新歌推荐里看看,这系统好像又点问题。”

然后王蕊就感叹:“咦,第一呢!”

屏幕上出现的是跟cd一起发行的《豆蔻》的mv,字幕上的作曲还是四零二。这个mv里程瑶瑶是唯一的演员,从头到尾唱啊跳的。没外景,都是在摄影棚拍的,前后换了几个场景,挺简单的画面,后期做得还不错。

王蕊和齐清诺合唱,都唱得不错,尽管声线都不是很出色,硬件也有限制,但是整体效果却另有一番感觉,不会让人拿去和程瑶瑶的cd对比。

《豆蔻》确实很好听,虽然曲式简单,但是旋律略有新意,编曲清新脱俗,歌词有点文绉绉的,说得恶心点是一首比较上档次的歌。如果是十几二十年前,这首歌多半能让程瑶瑶红遍大江南北,唯她独尊!

因为作曲人在场,所以唱歌的就认真唱,其他人也认真听,然后还一起鼓掌。

何沛媛问杨景行:“年前你过来了?”

杨景行点头:“专辑发布会我去看了下。”

何沛媛呵呵:“你红了,以后要是有活,先介绍给我。”

杨景行笑:“现在就有个大活,不过没报酬。”

何沛媛点头:“诺诺说了……哎,我不是那么拜金的。”

杨景行关心:“你爸爸身体怎么样?”

何沛媛轻笑:“还好,努力活着……唱歌。”

豆蔻被唱了,何沛媛唱另一首四零二作曲的《心情的承诺》。这首歌也还能听,但是高要求看的话就有些老套,只能算流水线上下来的优秀产品,没有什么特色。

要说现在的歌迷没品味就错了,看看现在的流行程度和排行榜名字,《心情的承诺》比《豆蔻》可差远了。

何沛媛唱歌没齐清诺那种本色本真,很多时候用的是假声,而且唱得挺温柔,相比歌曲中的感情投入,她更注重自己舞台上的淑女形象吧。旋律都是对的,声线也不错,只是唱腔没放开就缺少了许多表现力。

何沛媛唱完后喻昕婷就被赶上去了,她很无奈的顺应潮流,选了一首《霞光》。这可是个难度,尤其是要和段丽颖对比。唱腔上的天赋缺乏就不说了,一个本来就不怎么会唱歌的小姑娘哪里表现得出天后级别的丰富感情。

在朋友们热情地掌声鼓励中,喻昕婷认真地准备情绪,双手拿着话筒紧盯着字幕。可是,第一句的感觉就大打折扣。

杨景行拿起了另一个话筒,跟喻昕婷合唱,带着她用另一种温柔婉约的唱法去表达这首歌,和段丽颖是两个方向。

也还不错嘛,有新鲜感。喻昕婷唱得挺高兴的,时不时抽空看杨景行,笑得甜甜的。唱完后,喻昕婷吃零食庆祝,还给杨景行分点。

柴丽甜唱歌的时候年晴赶到了,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欺负喻昕婷,抱着她又咯吱又要亲。

杨景行很有正义感:“冲我来!”

年晴着急:“来点活动!光唱歌?”

王蕊也想:“等你呢。”

年晴满足:“让你过妇女节。”

王蕊讽刺:“年妇女饥渴了?”

齐清诺问:“你想怎么玩?”

年晴说:“还能玩谁!?”

……

几分钟后,年晴这赌场无赖命令杨景行:“选个人亲一口,随便你亲哪儿?”

杨景行问:“就这么多?”

年晴点头,于是杨景行恶心得要死地亲了自己的手背一下。七个女生要么笑要么谴责,齐清诺怪年晴太不小心了。

年晴跟齐清诺道歉:“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下次指定你!”

齐清诺说:“还要指定这。”指指自己的右脸颊。

等柴丽甜给大家看了肚脐眼,年晴给男朋友打电话说自己怀孕了,刘思蔓表演单口相声之后,又轮到杨景行倒霉了,王蕊嘿嘿了半天,先问齐清诺:“我有什么好处?”

齐清诺笑着许诺:“到我了还你个湿吻。”

于是王蕊立刻命令杨景行:“亲她,脸!”

杨景行摇头:“我才大一,还要在学校混。”

年晴怒气冲冲地催:“快点!”齐清诺端坐着轻笑,大眼睛似乎有胜利的光芒。喻昕婷有点紧张的样子,全力关注事态发展。刘思蔓她们就是恶作剧心态地看热闹。

何沛媛提醒杨景行:“机会难得啊。”

杨景行央求:“换一个吧,说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年晴鄙视:“你敢不敢玩啊?”

杨景行笑:“你不会叫你男朋友亲吧?”

齐清诺想起来:“哦,忘记了,你有女朋友。”

王蕊嚷嚷:“放心,我们保密,亲一下脸有什么了不起?”

杨景行说:“我怕我念念不忘。”

年晴哈哈:“想的时候就来一下!”

柴丽甜也乐得在齐清诺身上揩油:“念念不忘啊……”

齐清诺对杨景行笑:“就留给你女朋友吧,真不好意思,连累她了。”

何沛媛出主意:“隔着东西行吧?找张纸。”其他人连连赞同。

喻昕婷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便签本,撕了一张新的下来,递给杨景行。杨景行没接,齐清诺则站了起来:“我去卫生间。”

年晴想起来:“我还没唱歌呢。”

几分钟后齐清诺回来,吃惊:“怎么不玩了?他不肯,我可以啃他!”

何沛媛说:“你们合唱一首算了。”

这个杨景行同意:“来。”

齐清诺坐过去点歌,看着杨景行问:“唱什么?”

……

十点了,杨景行照例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给陶萌打电话,也坦白自己今晚没用功,而是在和七个女生唱歌。陶萌仔细地询问了一阵前因后果,总结这也应该算应酬,问:“玩得开心吗?”

杨景行说:“还好。”

陶萌说:“反正我想象不出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希望你能专心创作和学习,别管其他事……不过偶尔放松一下也好,可是现在也该回家了。”

杨景行说:“是准备回了……”

虽然陶萌等会就要睡觉了,可是还是要求杨景行到家后给她发一条短信。

十一点多才离开ktv,商量了一下后齐清诺和年晴打的回家,何沛媛和刘思蔓同方向。杨景行先送王蕊回家,再送喻昕婷柴丽甜回学校,王蕊抢到了副驾驶。

因为杨景行的窝囊表现,感觉今晚不太爽快,所以王蕊有些埋怨:“给你机会你不珍惜,你又不吃亏。”

杨景行说:“我不想她吃亏。”

王蕊说:“她答应了……咦,不会对你有好感吧!?哈哈。”她被自己这个猜想吓到好笑。

后座的喻昕婷好奇:“你们以前和别人玩过没?”

王蕊说:“机会不多,你以为……不过有一次把年晴男人整得够惨。”

喻昕婷吃惊:“要他亲别人啊?”

王蕊哈哈:“没有,那时候我们还好清纯。最坏的你们还不知道,蔡菲旋,怪叔叔肯定招架不住……”

杨景行回到家已经十二点,杨景行给陶萌发短信汇报,顺便祝她妇女节快乐,然后再打给齐清诺:“睡了?”

齐清诺说:“还没,你到了?”

杨景行说:“刚到,就这样。”

齐清诺轻笑一声:“你这是接昨晚的还是今晚的?”

杨景行说:“都不是。”

齐清诺好奇:“开始明天的?”

杨景行说:“早点睡,挂了。”

妇女节早上八点半,杨景行和齐清诺在贺宏垂办公室外碰到头,贺宏垂还没到。齐清诺在喝牛奶,问:“吃了吗?”

杨景行点头:“这么早。”

齐清诺笑一下:“天气不错。”

杨景行无奈的表情:“人能来齐吗?”

齐清诺说:“都能来,两点,迟到罚款。”

贺宏垂九点差一刻才到,年纪大了的人,没休息好的脸色很容易看出来,但是他精神状态不错。贺宏垂先说自己昨晚把曲谱好好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然后就是下午的事,计划有变,不光他和龚晓玲会去三零六,还有副院长和另外几个教授,所以三零六得好好准备。

谱子早上会打印好,几十份,到时候人手一本。一个重要的任务是杨景行和齐清诺得联合向老师教授们说明这份谱子,从创作动机到乐曲的结构,内容,以及演奏上的要求……还有就是三零六和四零二为什么要联合做这件事,而做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

这所谓的意义当然不能简单的是创作一件好听的作品,还得联系到学院的发展,文化的发展……

在这方面贺宏垂似乎很不放心两个学生,好好叮嘱了他们一阵,让他们用这个上午的时间仔细想一想,最好是先练习一下。

显然,贺宏垂并没打算给三零六考虑的时间,或者他认为“收编”这种好事三零六也根本不需要考虑了。

十点,离开贺宏垂的办公室,杨景行问齐清诺:“你怎么想?”

齐清诺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杨景行就说:“你问问她们。”

齐清诺问:“你呢?”

杨景行说:“我无所谓。”

齐清诺问:“无所谓是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这关系到你们……我照你们的意思办。”

齐清诺说:“下午再说……中午还过去?”

杨景行点点头。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杨景行说:“出于对三零六的喜爱,我希望你们自由一点,出于对你们的发展,我觉得能得到学校支持比较好。”

齐清诺笑:“我希望你喜欢我们多一点。”

杨景行笑:“不冲突。”

齐清诺笑得灿烂一些:“你喜欢我吗?”

杨景行说:“喜欢,不过这不重要。”

齐清诺问:“什么重要?”

杨景行煞有介事地说:“得到我尊重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齐清诺克制不住:“你标榜自己还是夸我?”

杨景行说:“夸你的。”

齐清诺点点头,没啥表情,一会后又扭头向杨景行:“除了我还有谁?”

杨景行说:“我父亲……高中班主任算一个。”

齐清诺问:“再没了?我觉得你对所有人都尊重。”

杨景行说:“其他的都是人道主义尊重了。”

齐清诺笑笑:“你还是喜欢我吧。”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八掌 答辩

至于还要不要准备一下下午的演讲内容,杨景行觉得没必要,齐清诺也这么想。然后两人就去北楼,三零六的好些女生都到了。杨景行去帮于菲菲搬扬琴,高翩翩的男朋友帮她送两台古筝来。蔡菲旋也露面了,提来了三把吉他还有配套设备……大家忙上忙下,很繁华的景象。

因为有七八个老师要来,所以还得准备椅子板凳,四零二的都搬下来还不够,杨景行去找门房,从其他教室借几把。这时候三零六看起来就比较小了。

大概到十一点的时候,贺宏垂的一个研究生到三零六来,因为男生止步就站在了外面,抱着好厚一摞装订好的谱子喊话:“贺教授叫我送书来。”

杨景行连忙去接过并感谢。研究生前辈说自己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忙这个事,在学校的印刷室守了半夜,这边是三十本,还有七十本送去贺宏垂办公室了。不过他也不是抱怨,说曲子很好,祝福杨景行成功。

蔡菲旋她们抢着还有油墨清香的谱子看,每本都比较厚。除了总谱,分谱也都算了进去,一共两百二十四页,不错的纸张和印刷质量。杨景行的扉页被笑话,蔡菲旋说他真的打入三零六内部了。

扉页之后有目录,可能是贺宏垂他们或者印刷的人加上去的。蔡菲旋和高翩翩她们都翻到自己的分谱先看看,都欣喜地发现自己有机会当主角。

把会场布置得差不多后就快到午饭时间了,三零六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也邀请杨景行一起,只有齐清诺知道他要去忙大事。

不过齐清诺又说:“我们一点半开会,你来不来?”

杨景行说:“可能来不及,你们告诉我结果。”

和杨景行接触比较少的蔡菲旋却挺熟悉地开玩笑:“帅哥,签个名!”

杨景行今天不但没迟到,而且是在陶萌的教学楼下等到她的。陶萌跟匡静和陈夏青一起走出来,看见杨景行的时候又笑得很烦。

杨景行却先和陈夏青说话:“没不舒服了吧?”

陈夏青愣了一下才笑:“好了……没上课?”

杨景行说:“下课了。”

陈夏青又嘿嘿:“妇女节来请我们吃饭?”

杨景行说:“来祝你们节日快乐。”

陶萌对朋友说:“我们先走了,拜拜。”

杨景行抓起陶萌的手了也说拜拜。

陶萌挺高兴的,因为她和匡静她们都选上了《音乐剧赏析和表演》,下星期就可以开始上课了。一个星期两次课,每次两节,分别是星期二下午和星期五下午,然后每个周末都有实践,就是表演学习和排练。

周末当然是杨景行接送,不过陶萌也有些担心:“可能每次排练时间都有点长。”

杨景行说:“没关系,我在那都能学习。”

陶萌说:“到时候我给你找一间自习室。”

杨景行关心:“你们排练什么剧?”

陶萌说:“每个学期都不一样,去年是《悲惨世界》,听说挺不错,不过我没看。”

杨景行赞叹:“这么厉害!”

陶萌说:“相对学生嘛……中文译唱的。”

杨景行嘿嘿:“如果你们能演好《悲惨世界》,我们学校就不用混了。”

陶萌有点生气:“你别小看我们,我们也有好多音乐团体。”

杨景行问:“看过《悲惨世界》吗?”

陶萌说:“书看过,一部分。”

杨景行说:“音乐剧很精彩。”

陶萌说:“我看过《歌剧魅影》,还有《猫》的片段。”

……

上车后,杨景行把带过来的一本曲谱给陶萌,当节日礼物。陶萌接过后一只手抬着,另一只手小心翻开那不似封面的封面,看了一会后提醒:“你送给三零六的。”

杨景行笑:“我代她们感谢你……周末要练团,你有没有兴趣?”

陶萌说:“我要看……可是我还想逛街。”

杨景行说:“星期天逛街。”吃完了饭杨景行送陶萌回去,然后自己回学校,都两点过了!三零六已经全员到齐,不过幸好老师们还没来。

人手一本曲谱在看的三零六女生们对这件她们即将演奏的新作品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连高翩翩也给了杨景行一个注目礼。

因为要留出旁边的地方给老师们,所以十一个女生坐得比原来紧蹙一些。更加显眼的是一个女生都打扮得很好看。

蔡菲旋跟何沛媛化妆了,两人穿着风格有些类似,只是蔡菲旋时尚得前卫一些,不过身材和脸蛋没何沛媛那么好。

柴丽甜和于菲菲有点类似,个子不高,穿着仔细但是趋于保守,更学生化,有几分朴素的清纯。

郭菱个头也不高,但是到底是精通爵士舞的,穿着有讲究,王蕊在这方面估计和她有共同语言。

刘思蔓和年晴都是长头发,都是中等身材,穿着上都是尽量漂亮而不夸张。年晴更瘦一些,看不出打鼓时有那样的爆发力。

高翩翩的打扮总是有点特立独行的感觉,虽然不至于奇怪,但是搭配上总是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像是不走寻常路。黄色的鞋子蓝色的裤子,让人一眼看去就能注意到她。这点,她和她男朋友明显有共同爱好。

邵芳洁说过许多次要减肥,可在何沛媛身边比起来还是有点胖。幸好她穿衣服有讲究,都是很显瘦的那种,然后加上脸蛋还不错,就还有一些印象分。

因为气温有所回升,所有女生都不再那么鼓鼓囊囊严严实实了。看上去齐清诺的抗冻能力最好,她穿了一条比较紧但是利落顺直的深蓝色裤子,暗红色的夹克没有扣上,露出褐色的简约腰带,环扣是方形的,白白亮亮。夹克里紧绷着黑色的羊毛衫,但是胸前没有什么链子坠子。这身打扮帅气而不乏女人味,可能是搭配她那渐长的头发。

杨景行还是老样子,大外套,衬衣或者长袖t恤,休闲裤休闲皮鞋,深色为主。

天气确实不错,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墙上斜斜地投下光亮,看上去就很温暖。

十一个女生朝杨景行围过来一半,因为他提了两箱水,换得几声谢谢。杨景行问齐清诺会开得怎么样。

齐清诺说:“大家的意思是静观其变,看学校到底有什么打算。”

也是,不少人都有自己的事,蔡菲旋跑场子练乐队,何沛媛四处找活,其他人也有家教什么的。万一被招安后只有管束没有收获,就不尽人意了。

两点半左右,楼道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很明显大部队来了,女生们连忙站好,准备接客。

齐清诺和杨景行出门口迎接,我的个妈呀,一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十好几个!作曲系的几位元老差不多来全了,此外还有李迎珍和另一位钢琴系的教授,最前头的是副院长,然后的各位教授老师大都是和三零六有直接关系的,教打击乐的,教电子乐的,教胡琴的,教古筝的……

贺宏垂面子很大呀!

副院长先主动和杨景行握手:“这才没多久不见,又出成绩了。”

杨景行受宠若惊:“要谢谢老师和学校。”

副院长再和齐清诺握手:“龚教授说你们是强强联合,我觉得很对。”

齐清诺也谢谢学校关心,然后和杨景行一起向各位老师教授问候,握手。杨景行认识一多半,不少是他请教过的。

场面搞得好正式,教室里的其他女生也聚集到门口来,像是列队欢迎。大部分都看到了自己的恩师,一阵高兴激动。

一间不大的教室挤进近三十号人,墙边摆的两排椅子根本就不够坐。老师们很体恤学生,让她们不用让座,老师嘛,站习惯了。

贺宏垂也不坐,催三零六:“坐吧坐吧,把谱子给老师们一份。”

杨景行还在跟几位老师认识或者谦虚,齐清诺和何沛媛快速地把曲谱给老师们一人呈上一本,王蕊和柴丽甜把矿泉水一人孝敬一瓶。有些人拿了谱子马上翻开来看看,有些不急,观察着环境说三零六还是做得不错嘛,不像有些学生社团,就是个乌烟瘴气的。

老师们坐的坐站的站,都差不多就位后贺宏垂就提醒杨景行:“你们开始,抓紧时间。”

杨景行看齐清诺:“你先来。”

齐清诺没推辞,上了讲台,笑得稍微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但是眼神明亮:“谢谢各位老师能抽出时间来关心我们,我先介绍一下三零六。我们这个团体是零四年秋季成立,最初的想法是认识一些朋友,也希望做一些不一样的音乐……”

齐清诺比较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个集体,意思就是说三零六是如何在学校和老师的关心下成长起来的,又是怎么样寻找并渐渐明确定位的。齐清诺在讲台上和在舞台上一样,落落大方而不做作。

齐清诺还讨好了大家:“……我们的成员都非常优秀,柴丽甜是冯教授的得意弟子,邵芳洁和刘思蔓都师从詹教授……”女生们不好意思,周围的老师有些得意。

最后,齐清诺也标榜了自己:“虽然学习不轻松,但是我们大家一直很努力,我相信龚教授常说的话,努力没有失败。”

看齐清诺说完了,学生老师们都掌声鼓励。齐清诺退到旁边后,轮到杨景行了,他上讲台后也是先鞠躬:“谢谢各位老师。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对音乐的了解还仅仅是高中老师教的五线谱,李教授最了解那时候的我,所以谢谢音乐学院,谢谢各位老师对我的无私指导……”

副院长忍不住了,插话:“老师就是喜欢肯学的学生,你越愿意学,我们教得越开心!”

老师们纷纷赞同,杨景行不好意思地继续:“好不容易有机会,我多啰嗦几句。谢谢李教授,能认识您是我的运气。谢谢贺教授龚教授,无偿地给我加开了那么多节小课。还要谢谢冯教授,我跟柴丽甜学的笛子,是您学生的学生,不过我没她厉害……”柴丽婷老不好意思,干瘦的老冯教授喜滋滋。

杨景行几乎把所有人都感谢了一遍,连三零六也没放过:“也要谢谢三零六,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跟着李教授的研究生张楚佳到音乐学院来看了一场学生音乐会,是那个时候的三零六让我感受到了音乐学院的氛围,坚定了我的决心。入校后,我找机会认识了她们,加深的了解让我看到她们的努力……”

三零六的女生们都害臊了,齐清诺也笑。

说完了废话就该说作品了,杨景行介绍:“这首曲子是为三零六写的,创作的主要基础就是我对她们的了解和认识,她们是一个积极而快乐的团体,同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和优点,生活……”

一个老教授问:“你自己不是有个四零二吗?”

杨景行不好意思:“四零二,我是负责人,一盘散沙,好多人几个月没见了。”

有老师还不了解:“你这个署名四零二是什么意思?”

贺宏垂知道:“那是两个意思,四零二就是他!”

副院长鼓励杨景行:“继续说。”

杨景行继续:“三零六的成员和她们的音乐都让我感动……”

女生们很镇定,没被恶心得吐出来,都继续认真严肃地听杨景行说下去。

介绍完了创作背景后,杨景行就开始说作品本身。这可以说是一首交响体的作品,虽然只有一个乐章,但是也能分出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虽然这其中的过程比较错综复杂。

说到这里,老师们就都翻开谱子看,然后开始发问了。诸如为什么会有平行五度啊?这个主题或者动机之后是什么乐器展开的啊?

搞得跟毕业答辩似的,老师们的问题和评语越来越多,大多是表扬的,也有质疑的,总之是都表现出了专业水准。齐清诺也偶尔回答,她对乐曲的熟悉理解程度现在仅次于杨景行,很多地方根本不用看谱子就能讲解出来。

那些教器乐的老师们也关心一下演奏技巧方面的东西,问杨景行写作的时候是不是得到了自己学生的支持啊。

不愧是两个强强联合的高材生,面对十几个老师的提问都能对答如流。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聚餐

三零六教室里的气氛比较热烈,老师们浅尝辄止地分析了一下曲谱,东看一句西瞧一段,把几个主题挑出来对比一下。

六十多岁的冯教授先等不及了,叫柴丽甜把那一段笛子主旋律吹一遍。柴丽甜很快地把谱子翻到自己的主角部分,再看两眼。其他人也都翻开同样的页数,齐清诺把双排键谱架上的曲谱用力折叠一下,和柴丽甜默契地对了个眼神后,用双排键帮忙引入。

笛子这一段旋律是清新婉转的,柴丽甜表现得挺熟悉,线条吹得比较流畅,只是对杨景行在谱子中标注的滑音和气震音没有很好的诠释。

冯教授只让学生吹了一分钟就叫停,然后给她说一下要点,有什么地方要注意的。冯教授教学的时候也尊重曲子作者的意见,杨景行当然说老教授都是对的。

老师们都说这一段很好,旋律很美,对笛子的表现技巧也体现得充分,而且看和声也都做得不错。

詹教授等不及了,让邵芳洁和刘思蔓也来一段二胡主旋律,并规定刘思蔓拉二胡一,邵芳洁和声。就技巧上来说,刘思蔓似乎比邵芳洁是高端一点。

二胡这一段应该是全曲最有气势的一部分,而且是那种略感悲壮的气势。这一部分节奏上并不强烈,完全是靠精彩的旋律跟和声撑起来的。龚晓玲也说过,整个谱子中她最欣赏的几个乐句乐段有一半在这一部分。

没马上开始,齐清诺安排:“都准备一下,从六十五页……”

女生们赶快商量讨论一下,贺宏垂干脆决定自己来当指挥,杨景行去给高翩翩和于菲菲说一下要注意的地方,老师们则先看谱子感受一下。

也只准备了几分钟,从上一段古筝后的过度开始,先是双排键模仿小号配合架子鼓的小军鼓,但是都比较轻缓,琵琶切入,古筝切入,扬琴切入……

配角们都登场了,用模进感觉的和声在半分钟内营造了一个踏实但是很低调的基础后,主角登场。

到底是第一次,前面配角们就比较乱,而刘思蔓二胡一号的登场又明显过分地想要突出效果,用力过猛,导致节拍一下乱了方寸。

刘思蔓自己也发现了,在跟进来的邵芳洁的配合下努力调整。忽略掉这完全失败的一小段,几个演奏者在贺宏垂的指挥下继续踉踉跄跄地在谱子上前进。

柴丽甜和蔡菲旋在这一部分完全是空闲的。年晴的任务也很简单,只用底鼓踩一个几乎从头到尾重复的节奏。郭菱和于菲菲比年晴忙一点,有几段要当主要配角。王蕊和高翩翩的任务稍微重一点,和声主要是她们带动,尤其是几次模进,都有和主角分庭抗礼的感觉了……

虽然第一次的演奏完全不尽人意,但是在座的都是专家,结合着手中的谱子,都已经听出来乐曲的内容和结构。几个老师都站在自己学生旁边,边帮忙翻谱子边听得摇头晃脑的。

贺宏垂分析谱子的时候就说这一段是全曲的中心是没错的。这一大段旋律,如果单听二胡的话,会感觉挺幽怨多情的,似乎是什么爱情的伤感啥的。但是配合上和声,那种气势就出来了,尽管现在的演奏乱糟糟,但是也能感受到那种氛围了。这主要是得益于配角们铺垫的基础以及之后保持的节奏。

尤其是龚晓玲最喜欢的那一段,两把二胡,一台古筝,看似简简单单冷冷清清,但是却“无限宽广”。刘思蔓在拉这几句的时候也超常发挥,女一号当得深沉婉转而铿锵有力。甚至高翩翩也表现得很好,和两把二胡配合非常紧密……

这一段大约四分钟,虽然从演奏质量上来说简直惨不忍听,但是结束后老师们都没批评,副院长甚至鼓掌俩下表示鼓励。

三零六的姑娘们互相瞄两眼,然后又由齐清诺带领着都看看站在一边的杨景行。杨景行似乎有微笑,似乎在思考什么。

因为这一段演奏实在糟糕,就不继续了。不过老师们还是都说一些鼓励的话,副院长表示一定要给三零六一个良好的环境来练习这首曲子,然后就说起了收编三零六的问题。这么多老师都说收编是好事,虽然学校的正式团体以前都是老师带头成立的,但是齐清诺成立的三零六如果能有了正式编制,就能说明音乐学院的教学是越来越成功的,越来越与时俱进的。

副院长说了重点:“关键是你们要做出成绩!在贺教授和龚教授的带领下。”

齐清诺有点犹豫:“谢谢谭院长,不过这个我们还要商量。”

副院长呵呵笑:“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不要担心,有压力才有进步……要不要举手表决一下?”

齐清诺也呵呵笑,却不给面子:“太突然了,晚上我们再讨论一下。”

副院长说也好,又问杨景行:“你是什么想法?”

杨景行干笑:“她们的事我说不上话。”

王蕊鼓励:“听你的!”

杨景行却说:“我听你们的。”

老师们呵呵,继续就乐曲本身杂七杂八地分组讨论一会。四点多的时候喻昕婷来了,气喘吁吁地进门后又想退出去,被杨景行叫住了就坐在一边当看客。

讨论持续到五点了,该下班了。杨景行和三零六一起把老师们送走,贺宏垂和龚晓玲最后离开,和学生们商量决定了练习的计划。

时间上主要就是看几个大忙人,何沛媛,蔡菲旋,高翩翩……最后决定每个星期一,星期四的下午,还有周六周日的上午一定要练习,其他时间再灵活安排。贺宏垂和龚晓玲都嘱咐三零六要好好熟悉谱子,最好能背下来。

老师们都走了,杨景行和十二个女生站在傍晚的北楼前。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天边隐约还有一线霞光。不过微风一吹,和白天比起来有点冷了,王蕊调戏着捆围巾的何沛媛,邵芳洁把手揣在柴丽甜的衣兜里从后面抱住她,年晴在逗喻昕婷的小脸蛋……

蔡菲旋好像是跟男朋友打电话,问齐清诺:“什么安排?”

齐清诺看杨景行:“你安排?”

杨景行说:“没安排的一起吃饭。”

几个没事的女生纷纷表示给面子,蔡菲旋也愿意留下。何沛媛表示要打个电话,高翩翩有点举棋不定,但是最终还是跟集体走。

十三个人呢,得坐两桌了,商量就去学校旁边常光顾的那家店吃。杨景行走最前面,左边是齐清诺,右边是王蕊和喻昕婷手挽手。

齐清诺边走边回头和大家商量:“今天当聚会,aa。”

蔡菲旋看杨景行:“你也aa,还没请过我呢!”

齐清诺说:“我们请他!”

杨景行笑:“我申请加入aa。”

还在看谱子的柴丽甜把书合上,说:“也该我们请你了。”

齐清诺对喻昕婷说:“你也和我们aa。”

喻昕婷点头表示同意,杨景行却不满:“偏心!”

齐清诺笑:“我对你偏心。”

王蕊就咋呼起来:“我也要,我也要。”

快出校门的时候遇上齐清诺的同学,两个男生主动来打招呼,问:“干什么去?”

齐清诺说:“吃饭,吃了没?”

两个男生表示吃了,看十几个女生大部分都拿一本书,就问是什么。

齐清诺说:“新任务。你上学期考得不错,什么时候请吃饭?”

一个男生还是从邵芳洁手里把谱子拿过去,看看扉页后瞄杨景行一眼,然后又把谱子随便看了几页,似乎兴趣不大地又还给邵芳洁,对齐清诺说:“什么时候请我们去辉煌玩?”

齐清诺笑:“随便你什么时候去,报我的名字。”

到饭店后,十三个人进了一间有两张桌子的包厢。高翩翩她们先坐下了,齐清诺把杨景行按到于菲菲旁边,对这一桌和杨景行不是特别熟络的女生宣布:“福利!”

杨景行说谢谢。柴丽甜,何沛媛和齐清诺一桌,旁边是被年晴纠缠住的喻昕婷。王蕊也在那一桌喊一边分杨景行半个小时。蔡菲旋坐到杨景行左边,像是刚认识一样打听:“你家是哪的?”

……

这里空调开得大,穿得厚实的几个女生就把外套脱了,在空闲的椅子上堆起来。十二个女生一共有十一个包,就齐清诺的留在教室的,所以包包也堆了两张椅子。两张桌子吆喝着点菜,尽量别重复,等会好换着吃。就酒是一样的,一桌一小壶黄酒。蔡菲旋似乎很有量,说肯定不够。

刚点完菜,杨景行电话响了,他要出门去接,蔡菲旋还在叫:“《风雨同路》是不是?有蓝牙没?传给我。”

于菲菲都知道:“定情歌,你要!”

陶萌刚放学,准备回家,她关心杨景行今天下午的进展怎么样,以及现在在干什么。进展还不错,只是现在在和十几个女生一起吃饭。

听杨景行把十二个女生的名字从头到尾报了一遍后,陶萌说:“有几个没见过……为什么喻昕婷也在?”

杨景行再次解释:“她和我们都是朋友,而且两边都是成员。”

陶萌有点担心:“这么多人……你们在那里吃的?”

这里陶萌来过,杨景行只用说名字,不用仔细描述了,不过包厢里的情况还是要汇报一下。

问得够清楚后,陶萌又质疑:“你为什么没跟齐清诺坐一桌?”

杨景行呵呵笑:“为什么要跟她坐一桌?”

陶萌理直气壮:“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杨景行说:“谁说好朋友就要坐一桌,女朋友才要坐一桌。”

陶萌挺正经地再问:“后天上午就开始练习了?”

杨景行说:“不过不要紧,我可以不在这。”

陶萌有些担心:“你不在怎么行?”

杨景行说:“有齐清诺在……”

陶萌怀疑得着急:“她有什么用!是你的作品!”

杨景行说:“我作曲,她指挥。”

陶萌说:“她又不是学指挥的……我觉得你应该自己负责,这不光是对你自己,也是对她们。”

杨景行说:“我要和萌萌约会,没那么多时间。”

陶萌立刻批评:“别人女孩子都没说要约会,她们也有男朋友的,你怎么能这样!你还想不想她们认真练习你的作品了?”

杨景行说:“这是分工,作曲和演奏是两个部分,就跟编剧不能干涉导演一样,但是导演也会尊重编剧……”

陶萌嚷嚷:“你就是想找理由……而且我也想去看!”

……最终的决定是周末三零六的练习杨景行还是要到场,但是不一定要全程都在。

杨景行挂了电话后回包厢,酒菜都上了一半了。一群女生商量好了,要罚杨景行,杯子中已经倒好了。

杨景行认罚,举杯说:“祝你们节日快乐,我干了。”

蔡菲旋还给杨景行掌声鼓励,然后再给他满上:“来,我们第一次喝酒,我干了。”

于菲菲有点怀疑地提醒:“杨景行可能喝不过蔡菲旋。”

齐清诺建议:“分个高低。”

王蕊揭穿:“你好占便宜?”

看杨景行和蔡菲旋一起干了,女生们都叫好,齐清诺计划:“你们先加油,不行了我们上。”

等菜上齐了后,齐清诺确认大家杯子里都多多少少有点东西了,就两桌人一起举杯,或者干了,或者象征性地抿一口,然后开吃。

蔡菲旋似乎要深入了解合作伙伴,就她所知道的哪一点皮毛进一步打听杨景行的事情,问他给段丽颖写歌的经历,问他程瑶瑶是不是真的是大小眼,问他是不是认识许多的业内人士。

看样子蔡菲旋的心思大部分都在自己和男朋友的那个乐队上。不过杨景行现在对重金属摇滚还完全没有涉及,所以两人也没啥好讨论的。

高翩翩也舍得和杨景行说几句话了,问他曲子中的东西。于菲菲也对杨景行对扬琴的了解表示惊讶。刘思蔓开玩笑要和邵芳洁一起跟杨景行作深入研究讨论……

反正杨景行吃个饭挺忙的。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章 抄袭

吃了一会后,齐清诺离开自己的位置,端着酒杯过来杨景行这一桌,站在他旁边邀请:“妇女们,干了。”

高翩翩也站起来:“敬团长。”

蔡菲旋从刘思蔓手中接过酒壶给自己倒上半杯,然后又照顾杨景行。

杨景行转头叫喻昕婷:“这个鱼不错,尝尝。”

喻昕婷很不好意思地转动身体伸筷子从杨景行递过去的盘子中夹了一点鱼肉。杨景行再问年晴她们,可几个女生看见那一盘红艳艳的辣椒就怕。

等杨景行把盘子放回桌上后,齐清诺把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一捏:“给个面子。”她的手在女生中算大号的,除了按弦的指腹都干净白嫩,修长的手指上没有戒指什么的,指甲修剪得跟杨景行的一样短而整齐。

杨景行就站起来和几个女生碰杯,再次祝她们节日快乐。喝完了后,齐清诺回座位,叮嘱杨景行:“快点过来,我们等你。”

杨景行马上就跟过去了,请求一桌女生:“给个面子。”

年晴坐着不动,要求:“点一个,交杯酒。”

杨景行就走到年晴旁边:“只好委屈你了。”

齐清诺盯着嘿嘿的年晴,警告:“这么多年姐妹感情,你看着办。”

年晴有原则:“什么都可以,这个没商量。”

齐清诺拍案:“感情破裂了!”

另一桌的女生也呵呵看热闹,杨景行求情:“没人帮我?”

王蕊勇敢:“我不要姐妹感情了!”站起来准备跟杨景行交杯。

齐清诺又警告:“这么久夫妻感情,你看着办。”

杨景行笑问何沛媛:“你跟她什么感情?”

何沛媛还在喝汤,笑:“比较复杂。”

杨景行又问喻昕婷:“你呢?”

喻昕婷仰头眨巴着眼睛思索,视线左右移很为难的样子,急中生智:“你跟甜甜喝。”

柴丽甜呵呵嘿着摇头:“不行,我有喜欢的人了。”说着去抓齐清诺的手臂。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一丝笑容似乎得意自己的人际关系。杨景行很为难:“都是你的人,跟她们喝怕你,跟你喝怕她们。”

蔡菲旋突然嘿嘿:“跟自己喝。”

齐清诺笑:“那就太对不起我了。”她站起来,朝杨景行伸杯子:“来吧,她们已经原谅我们了。”

王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祝你们幸福……”

杨景行不废话了,把拿杯子的手从齐清诺手臂上架过去,然后两人一起弯手臂,都微微倾斜上身伸脑袋,手肘勾手肘地把杯子往自己嘴上凑。

在其他女生的喝彩声中,杨景行和齐清诺近距离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迅速地完成了这次对决,两个酒杯都底朝天了。

齐清诺亮一下杯子表示自己完成任务了,对其他人宣布:“轮到你们了。”

王蕊冲杨景行显摆手机:“拍下来了!”

杨景行担心:“夫妻感情真的破裂了?”

齐清诺坐下了,吃口菜了安慰:“放心,真爱禁得起放-荡的考验。”

杨景行惊喜加恐吓:“我要放-荡了!”

一群女生几个哈哈笑,几个呵呵乐,有人吃喝不搭理。齐清诺制止杨景行:“别,我怕我受不了。”

年晴却和朋友对着干,叫要回座位的杨景行:“来,我们考验她一回!”

齐清诺手里还拿着筷子就一把抱住年晴大声央求:“不要伤害我……”

继续说笑着吃喝,蔡菲旋问杨景行:“你经常跟她们一起玩?”

杨景行说:“我脸皮厚。”

蔡菲旋笑笑,又问:“刘思荣你认识?”

杨景行点头:“知道。”

蔡菲旋挺好奇:“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了解。”刘思荣在学校也是有名气的,弹一手好吉他,也能写歌,快毕业了。但是他两年前就已经在学校外兼职做dj或者和几个搭档做场,许多学生都羡慕传说他已经靠着自己的努力首付买房了。刘思荣和几个搭档的活动教室在北楼四零五,就四零二斜对面,偶尔会和杨景行碰上,说过几句话。

蔡菲旋笑得似乎很有深意:“这个人是有点烦,同学中没什么人理他。”

杨景行笑:“那我要了解一下,吸取教训。”

蔡菲旋哈哈了几声后认真探讨:“我觉得他有点搞不清状况,别人做的什么都不行,真比他好了就是抄袭,无语!”

刘思蔓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接着说:“根本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还对比!”

嘿,这事杨景行还不知道。原来昨天学校的论坛上有人发帖说《豆蔻》的前面有一段涉嫌抄袭一首法国歌曲。发帖人还把这两首歌曲都贴出来让大家判断,大部分的结论是勉强能说两首歌有两个乐句碰巧相似了,但是抄袭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一段在两首歌中的位置完全不一样,而且都不是重点,此外,那首摇滚的法语歌真的很一般,整体上和《豆蔻》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全世界那么多人写歌,一两个乐句的相似,根本是无法避免的。

发帖的是个神秘id,但是论坛上大家熟悉的刘思荣的id对发帖人的看法表示了些许隐约的支持,原话的一部分是“我感觉《豆蔻》的作者可能是在听了这首歌之后才进行创作的,但是创作上的借鉴不能全部说是抄袭,也不可能都让作者注明参考了什么……”

本来这事没什么了不起,大家争论的同时学到一点东西就算了,可刘思荣身为音乐学院的一个人物,在关系着另一个更有影响力的人的帖子中发表那样的意见,就要让人怀疑居心了。

刘思蔓有点不相信,再次问杨景行:“你不知道?”

杨景行挺无辜:“没人告诉我,你们都知道?”因为学生少,大家也都不闲,所以音乐学院的论坛平时都比较冷清,只有出猛料了才会热闹一会。可是因为圈子小,大家都站在这一小块地盘上,所以平日里也出不了或者不敢出什么大八卦。

除了桃色新闻,“抄袭”这个东西是最能吸引眼球的。虽然现在音乐市场上借鉴成风,但是在纯洁的大学校园里,这还是被看成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尤其是还是那个什么杨景行被指抄袭,如果是真的该多好。

蔡菲旋问同桌:“你们知道吗?”

于菲菲说:“早上听她们说了,没时间看。”

高翩翩说:“版主无聊,遇到这种帖子就炒。”

邵芳洁看着杨景行:“我以为你知道。”

郭菱澄清:“我没听说,好几天没上网了。”

再问另一桌,喻昕婷很吃惊,筷子停在空中瞪着眼睛皱着眉头:“啊……谁啊?”

“谁知道……”王蕊看着齐清诺:“刘思荣觉得是借鉴。”

齐清诺笑:“年晴看了,我没空。”

何沛媛呵呵:“不是因为你吧。”

齐清诺说:“又不是说我抄袭。”

这边,刘思蔓故意小声说:“原来追求过她,几个月!”

杨景行笑:“最好是这个原因,不算太冤枉。”

齐清诺笑得更得意:“不算太,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喝交杯酒了。”

齐清诺轻笑两声,王蕊却嚷嚷:“肯定是有意思!”

齐清诺郁闷:“太冤枉了!”

喻昕婷却着急:“谁乱讲的!?没告诉我们。”

年晴说:“昨天晚上发的,瞎扯!”又大声责怪齐清诺:“哎,给你机会转告!”

齐清诺说:“他知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

杨景行来了兴致:“我要你们安慰我。”

王蕊最有积极性:“怎么安慰?”

杨景行斗胆:“把这首不是抄袭的练好点。”

真是扫兴,只有喻昕婷还在义愤填膺地据理力争:“那首也不是抄袭的……说话一点也不负责任……可以告他!”尖着嗓门嚷得脑袋一抽一抽的。

杨景行陪着笑脸伸手:“碗拿来,汤好喝。”

喻昕婷意识到了自己不合氛围,气鼓鼓的嘴唇平息下去,微微低头不说话了。何沛媛伸手把喻昕婷的汤碗拿了递给杨景行。瞥眼看见杨景行装好了大半碗汤,喻昕婷屁股离开座位自己接了过去,放回桌上也没喝。

年晴提醒杨景行:“一视同仁!”

杨景行干脆把那一大钵汤端了起来,拿着勺子到邻桌去挨个分盛。女生们都没拒绝,算是安慰他了。

齐清诺逗喻昕婷:“来,亲一个。”

喻昕婷不理,抬筷子在自己面前的盘子中扒拉了两下,没找出什么好东西。

齐清诺建议:“换座位,你们那桌被他吃光了。”

蔡菲旋有理由:“你们人多一个。”

一群人还真是抱着自己的碗筷杯子换了座位。事实上女生们都很斯文,桌上的菜还有大半,杨景行也是无可奈何的。边吃边商量,大家同意等会回学校了先练一两个小时,于是乎得多吃点,吃饱点。

吃完了结账,小馆子也便宜,只要四百多块,齐清诺先付了,然后其他女生再把份子钱给她。杨景行也真厚着脸皮吃了顿白食。

回学校后,杨景行先去买了两箱水,齐清诺和年晴一起抬一箱,运去四零二。一群女生走在杨景行前头叫叫嚷嚷地上楼,在楼道拐角处王蕊又悄悄地建议:“上去看看?”

喻昕婷大声:“我不怕。”

杨景行说:“我怕。”

喻昕婷严肃:“要说清楚!”

何沛媛认真劝告:“对闲言闲语,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

进了三零六,大家很快各就各位,喻昕婷把水从箱子中取出来,在靠墙的桌上一瓶一瓶摆整齐。

站在双排键后的齐清诺很快进入状态,大声布置:“先用十分钟看一下第一页到第六页……分谱也看。”看看坐在一边准备当观众的杨景行,问:“你来说?”

杨景行摇头:“你的责任。”

齐清诺不推辞:“那你补充……这里一共二十六个小节,四二拍,首先要注意的是……”

三零六的成员都把齐清诺当老师似的,听得认真。

喻昕婷摆完了水后听齐清诺讲了几句,最后还是把桌上杨景行的电脑抱了过来,放在杨景行腿上。

杨景行打开电脑开机,然后从文件夹里找出喻昕婷的照片来给她看。喻昕婷笑一下后又皱眉,伸手指点网页浏览器。

杨景行打开了浏览器,喻昕婷就连忙伸手在键盘上点啊点,输入学校论坛的地址,进入网页。

杨景行小声劝告:“别看了,丢人。”

喻昕婷只是摇头,眼睛盯着屏幕。无线很慢,打开网页也要好一会,喻昕婷急得刷新了几次才肯耐心等候。

终于进入了“校园趣事”这个看起来很愉快的版面,第一页最上方就是变色字体的醒目标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程瑶瑶上榜新曲《豆蔻》与法国小天后**新单《rouge》之类同”。帖子很火热嘛,都有三十多页回帖了。

喻昕婷的手指在触控区画啊画,鼠标对准后杨景行帮忙点击进入。主帖的内容并不多,只是先简单地说了两句抄袭的害处,好像是一来就给杨景行定罪了。然后接下来就是两首歌曲的播放链接,和提醒大家要注意的时段。有意思的是主帖里并没写两首歌的作者是谁,显得作者只是对事不对人地对这个现象深恶痛绝。

论坛里也有不少无聊人,第一个回帖就是:两首歌都没听过,也不想听。抄袭,早见怪不怪了,严于律己就行。

喻昕婷看得只捏拳头,又戳屏幕上那不负责任的话,怒冲冲眼巴巴地看着杨景行,像是自己受了委屈想要得到同情和正义一样。杨景行却是笑。

第二个回帖的人就指出要点了:《豆蔻》不是那谁写的曲子吗?不错啊,难道真是抄袭?

第三个回帖更是让喻昕婷张大嘴了要叫出来:呵呵,我第一次听那个雨中什么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看到第四个回帖,喻昕婷表情好了一下:凡事要讲证据!《豆蔻》我听了,我不相信是抄的,如果是,肯定是路人皆知的歌,就不用楼主费心了。

喻昕婷看杨景行,发现他的笑容倒浅了一点。

(实在很对不起,这些天实在是没时间。现在好了。)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严厉

到底是艺术学院,在一个这么具有政论性的帖子中,大家还都是表现得很理智,没有人出口成脏,都很讲道理。没有人身攻击,不管是对发帖人还是对《豆蔻》的作曲者。在帖子进入比较正规的讨论后,大部分人都表示不相信是抄袭,喻昕婷看啊看的神情也轻松下来。

八楼:根本不可能。有才华的人所作的努力有目共睹,谣言止于智者。

九楼:如果听到一两个类似的乐句就说是抄袭,谁还敢写歌?楼主真乃奇人,能把这两首联系到一起,让我听一百遍也不会有这个想法。

十二楼:我手中有一张四零二的钢琴cd,从钢琴系拷贝来的,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么刻苦的人会去抄袭。

当然也有不屑的,十四楼就是:又是那张cd,能不能不提这个!我也听过,坦白讲,只觉得是一部没有任何感情的演奏机器,真有能耐还呆在学校!

可是马上有人反驳: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感情是什么,至少我被感动了。另外,我不是钢琴系的,最喜欢《风雨同路》。

歪楼传统,关于这张cd的讨论持续了好一阵,看样子听过的人不少。少数人说从那些演奏无论技巧和感情都是顶峰造极的,大部分人只说很好,没有具体的所以然,也有个别的表示不屑,更甚者是怀疑那些曲子根本不是那个人演奏的。

最严重的吹捧是:现在全世界能用那么严谨而不失浪漫的风格把那些曲子全部演奏下来的人,掰着指头数不会超过十个。忠告某些人不要因为是身边人的作品就不屑一顾,你是瞧不起别人还是瞧不起自己?那首腻歪歪的明显就不是他本人弹的,这个我不知情,不八卦。另外,cd确实是从钢琴系的老师那里传开的,这个我最清楚。

最彻底的鄙视是:就算全是他弹的又怎么样?除了你们,谁听说过?

也有完全打酱油的:很热闹啊,你们说的那个人据说是个凯子,可惜本小姐没见过,也不感兴趣。

为了不打扰齐清诺她们做正事,杨景行和喻昕婷就安静地看网页,喻昕婷只偶尔小声地抱怨或者愉快一下。

在有人把主帖中两首歌涉嫌抄袭的地方扒谱了贴出来后,大家才继续讨论到底是不是抄袭。有时候确实是理越辩越明的,帖子进行到十来页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觉得不是抄袭了,而且连借鉴也弹不上。

看到一个回帖说“如果这是抄袭,我鼓励大家多抄袭,努力抄袭”,喻昕婷就笑得很开心,对杨景行乐:“气死他!”

这时候,齐清诺问杨景行:“有没有补充?”

杨景行抬头:“没有。”

齐清诺轻笑一下:“你们俩要不要换地方,上楼?”

喻昕婷看杨景行,杨景行说:“我们坐后面去。”

换了座位后,杨景行和喻昕婷在三零六背后继续看网页,只有齐清诺能看见他们了。帖子到十几页后渐渐就没啥好讨论的了,这时候刘思荣就冒了出来,用专家口吻说了一番看上去挺中肯的话,又把人气炒了起来。

喻昕婷还怕杨景行没留心看,面部扭曲地指点,声音里有快压抑不住的愤怒:“就是他!太恶心了!他算个屁呀!”

杨景行笑:“放了他。”

喻昕婷憋气一会后才嘿嘿笑,继续看帖子。

刘思荣的id出现了,似乎大家都认识,还有人问好。然后帖子里的争论就显得比较含蓄了,至少没有人出来指着刘思荣的鼻子骂,虽然还是一些人说有借鉴的嫌疑,大部分人表示没这个感觉,不过说话都挺小心谨慎的。

刘思荣的id就出现了一次,然后整个帖子也没什么看头了,虽然没人来作总结,但是结论也很明显了,《豆蔻》没有抄袭!

可是杨景行在这个帖子里并没多风光,从头到尾的六百多个回帖中,出现了起码一百多个不同的id,没有一个人表示和他认识熟悉,没有一个人用朋友的身份为他出头说话,了不起就是比较欣赏他的作品,或者见过他几次,没有坏印象。当然,也没有人从人格的角度去诋毁杨景行,似乎绝大数人仅仅是知道他这么个人,有点才华,人品如何,都不敢保证。

最搞笑的是,杨景行这个名字从来没在帖子里出现过,四零二出现过几次,最后一些人却统一了称呼,就是那位小姐所说的“凯子”,支持者反对者都这么叫。

没人来点凯子的八卦么?

感觉凯子有点深居简出。

上学期每天都看见凯子中午出去。

凯子在教师楼很有人缘,你们说话小心。

……

杨景行没啥反应,因为三零六已经开始练习了,各搞各的乱成一锅粥,他只在喻昕婷催他的时候才瞄瞄电脑屏幕,其他时间都看三零六去了。

喻昕婷就经常性地气愤,嘴里细声用方言骂骂咧咧的“恶心……脑壳有包……”

杨景行听得发笑了喻昕婷就会克制一会。齐清诺这时候也在练习自己的双排键了,因为音色音量没调节好,在一片器乐声中有点鹤立鸡群。杨景行和她对了个眼神,齐清诺抬抬眉毛,然后叫大家一起来一遍。

先酝酿情绪,教室里顿时安静不少。齐清诺当指挥,扫视一圈后把视线在杨景行的视线里停留一下,然后打拍子开始。柴丽甜的笛声最先响起,非常婉转的两个小节,算是前奏部分的主题呈示,然后是二胡这些跟进,用另一种雄浑的感觉去重复强调这个主题……

这是个非常吸引人的前奏,可是接过电脑看完了帖子的喻昕婷只抬眼看了一下站起来的杨景行,然后就开始登陆自己在学校论坛的账号,准备回帖。

喻昕婷思考了一下,然后刚输入几个字“那些说别人抄袭”就被杨景行发现了。杨景行弯腰按快捷键关闭了网页,示意喻昕婷听三零六的练习。

喻昕婷把电脑往胸前更紧地一抱,同时拆挡杨景行的手不让他合电脑,而且看他的眼神有些不耐烦。

杨景行轻声说:“别回帖,看看就行了。”

“我要!”喻昕婷其实没出声,但是眼神和口型都很明显。

“不行,关了。”杨景行还挺严厉的。

喻昕婷皱眉瞪眼低头,边摇肩膀边夺电脑,挺用力的,脚都差点蹬杨景行腿上了。

突然,双排键发出一声几个低音同时按下去的重响,把专心致志演奏的女生们和喻昕婷都吓了一个激灵。

顺着齐清诺的目光,三零六的女生几乎是齐刷刷地回头看杨景行和喻昕婷。

喻昕婷的目光躲躲藏藏,瞄瞄没有表情但是双眼突然刺人的齐清诺。杨景行脸皮厚先道歉:“不好意思。”

齐清诺嘴角又浮现一丝笑容,有些无奈地温柔道:“你们有话出去说,别在这演哑剧。”

杨景行说:“没事了,继续。”

喻昕婷却站了起来,把杨景行的电脑放椅子上了嘀咕:“我回去用自己的!”然后迈步朝门口走。

杨景行没拉扯喻昕婷,只是跟着,还在对三零六道歉:“你们继续。”

众女生目送杨景行,没啥表情也没说什么。齐清诺看都不看,等门被杨景行带关上后,呼了口气宣布:“重新来。”

“别走了,你走越多回来越远!”在二楼,杨景行劝喻昕婷停住了脚步。

喻昕婷挺不高兴的目光看看杨景行,不说话。

杨景行也不废话:“回去吧。”

喻昕婷哪这么好糊弄,义正言辞:“这是我的权利!”

杨景行点头告饶:“是,对,回去吧。”

喻昕婷很坚决的样子:“你管不到我!我今天一定要去讲明白!”

杨景行劝:“没什么好讲的。”

喻昕婷急得跺脚了:“他们冤枉你……毁谤你,诬陷你,还侮辱你!”

杨景行嘿嘿笑:“没这么严重。”

喻昕婷小嘴扯得变形:“……还说你是凯子!”

杨景行问:“你觉得我是吗?”

喻昕婷摇头。

杨景行再问:“你觉得我会抄袭吗?”

喻昕婷挺胸担保:“肯定不会。”

杨景行得意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冤枉不到我。”

喻昕婷看着杨景行,眼珠转表情变,怀疑担心委屈地问:“那你是不是觉得她们没人帮你说话,是应该的?昨天晚上就看到了!”

杨景行指楼上:“她们?那是她们的权利。”

喻昕婷又有道理,而且很严肃:“那我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回寝室。”

杨景行笑:“我也不敢绑架你,不过你能不能先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劝你。”

喻昕婷不笑:“我好气好烦……上次遇见那个申戊辰就一晚上睡不好!”

杨景行怕怕:“这么小气,我以后要小心了。”

喻昕婷雄赳赳地捏拳挥手:“谁要是那么说我……我,我和他拼了!”

杨景行更乐了:“好,要是劝不住你,我也去和他们拼了!”

喻昕婷笑得像哭一样:“你不说清楚,不还手,他们会觉得你好欺负!”

杨景行说:“等真的欺负到我了再说吧。”

喻昕婷看着杨景行,又有点担心了:“你会怎么……但是不能过分,尤其不能打人,君子动口不动手。”说着看看楼上,担心那个刘思荣在四楼就惨了。

杨景行点头:“我记住了……要是连口都不动,是不是就更君子了?”

喻昕婷急:“那是傻子……不是说你。”

杨景行说:“骂骂我能消气也行。”

喻昕婷急:“不是的!”

杨景行再劝:“别生气了,回去吧,都在练习。”

喻昕婷一阵惊慌表情,但是又犹豫:“刚刚齐清诺是不是生气了?”

杨景行摇头:“不会,不然早跟我们拼了。”

喻昕婷嘿嘿笑:“没那么严重……”又好担心:“要是她们问怎么办?”

杨景行说:“不会问。”

喻昕婷觉得:“会!”

杨景行没心没肺:“就说你准备去拼了……”

喻昕婷又犹犹豫豫跟着杨景行上楼了,听见教室里正在整齐的练习,两人就没马上进去,免得齐清诺再次砸键盘。

才听了几十秒,喻昕婷似乎就完全换了心境,表扬:“真好听。”

杨景行没发表意见,竖着耳朵听着好认真。

里面的合奏结束后,听见齐清诺的声音:“甜甜,求你了,这个滑音厚一点……”

杨景行推门和喻昕婷进去,齐清诺抬眼看了一下后继续:“你们的默契呢,年妇女,你跟鼓有仇啊,那么重……”

坐着的女生们有几个也瞟瞟杨景行和喻昕婷,然后再去听齐清诺训话。

叮嘱解析了好大一堆后,齐清诺看看时间了说:“九点了,最后一遍!”

柴丽甜离开椅子,站直了后活动一下脖子,趁机看看喻昕婷,两人对视笑笑。然后齐清诺打拍子开始。

近两分钟的前奏,结构上并不复杂,但是内容丰富,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是预告片,能给听众很多很多信息,尤其是对那些专业耳朵。基本上后面每件乐器当主角时的风光在这前奏里都有惊鸿一瞥,尤其是一个一个特别鲜明的主题由恰好的过度跟和声融合,很有诱惑力。

贺宏垂没对杨景行的这首大型作品到底是艺术性还是商业化下结论,因为这个结论不好下,得等听到成品以后。

但是三零六的姑娘们在第一次练习完这段前奏后都是愉快的,在齐清诺宣布解散后,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似乎都在期待明天的到来。

齐清诺还在谱子上做笔记,年晴去抱着喻昕婷问她之前怎么回事,何沛媛邀王蕊一起回家,柴丽甜问邵芳洁打开水没,高翩翩还在练习……

杨景行问何沛媛:“你们现在回?”

何沛媛点头,王蕊问:“你送?”

杨景行又问齐清诺:“你们呢?”

齐清诺说:“别管我。”

年晴逗喻昕婷:“去我家陪我。”

喻昕婷摇头:“不行。”

杨景行又问齐清诺:“你什么打算?”

齐清诺的视线离开谱子投向团员们:“你们先走,我锁门。”

年晴问:“我呢?”

齐清诺开明:“随便你。”

年晴说:“那我走了。”

(迟了点,对不住)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跳

三零六的女生陆续离开,年晴收拾了一下也准备先走,杨景行叫她:“等她一起,我送你们。”

年晴看了在谱子上写画的齐清诺一眼,说:“算了吧,我去地铁。”

柴丽甜问喻昕婷:“走吗?”

喻昕婷说:“我再等一会。”

教室里只有三个人了,杨景行对喻昕婷说:“我们上去。”再叮嘱齐清诺:“走的时候叫我。”

齐清诺抬眼:“我一个人待会,别管我。”

杨景行说:“那你待会吧。”

和喻昕婷进了四零二后,杨景行坐她对面,说:“为了防止你回去上网,给你个任务。”

喻昕婷嘿:“什么?”

杨景行问:“想一个你喜欢的动机给我,好好想,你自己要弹的。”通常来说,动机对一件音乐作品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严格传统地说它是一切内容的胚芽,比如《命运》的一开始的“当当当当”就先声夺人。可是胚芽并不能决定一切,还要看后来的浇灌成长,许多优秀的音乐作品也并没有那么多显眼突出的动机存在。

喻昕婷似乎有点受惊吓,表情呆滞了一会后怕怕:“我想不好。”

杨景行笑:“跟自己拼了。”

喻昕婷嘿嘿:“自己可以说自己……我怕想不好。”

杨景行说:“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其实这个很简单,我们来分析一下……”

杨景行以贝多芬和莫扎特这些人为例,把他们的奏鸣曲作品中能称得上动机的小片段一个一个调出来弹給喻昕婷听,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喻昕婷很认真地听着,认真地看着杨景行的眼睛或者手。

在喻昕婷的表情轻松了一些后,杨景行继续鼓励:“不急,慢慢想,慢慢感觉,可以找一个你记忆中很深刻的场景,去感受……”

看杨景行跟专家似的,喻昕婷嘿嘿笑:“好,我好好想……你可以当老师了。”

杨景行警告:“我都能教你了,要好好努力了。”

“我努力了……不过不够。”喻昕婷有点委屈,可又想听课:“还有什么好例子?”

杨景行说:“比如贝多芬的降e大调奏鸣曲……”

讲课时间并不长,半个小时左右,快十点后杨景行就说该撤了。两人下楼,却发现三零六已经人去灯黑。喻昕婷问杨景行:“她走了?”

杨景行拿手机给齐清诺打电话,接通后问:“你走了?”

齐清诺说:“快上车了。”

杨景行说:“路上小心。”

齐清诺说:“明天见。”挂了电话。

杨景行决定:“我也回家,偷懒一天。”

喻昕婷有点高兴:“你今天也没偷懒,等完成了要彻底休息……陶萌知道你给三零六写曲子吗?”

杨景行点头:“知道。”

喻昕婷问:“她怎么说?”

杨景行笑:“鞭策我鼓励我。”

喻昕婷嘿嘿,问:“带她来看啊?”

杨景行说:“星期六吧。”

喻昕婷点头。

回家的路上杨景行开始给陶萌打电话,坦白自己今天偷懒了。陶萌表示支持:“适当的放松是必要的,但是不能养成惰性……车到哪了?”

打完了电话后又发短信,都六十五条了:第一次牵你的手,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陶萌却不满:这都是我们确定关系之后的,你说的一万条是之前的!

于是杨景行悔过:正宗第五十六条,高一的元旦,你和曹绫蓝一起表演手影节目,我从头到尾都是看着你的手,没看影子,也看你的脸了。

陶萌还是不满:你临时编的!

杨景行说:肯定是我那时候就对你的手居心叵测了。

陶萌怕了:你还看我的脸了!

杨景行干脆打电话过去,陶萌却不肯接,再发短信过来:就用短信说!

于是杨景行边开车边按手机:明天我要摸你的脸。

陶萌很快回复:不行!

杨景行再说:给你一晚上时间好好考虑,晚安。

陶萌也说:晚安。

杨景行回家后时间还早,上网和朋友们在群里闲聊一会,但是没上游戏。不过鲁林挺关心这个问题的:“你和齐清诺还玩不玩?她号上一万多金!”

杨景行说:“我问她要。”

鲁林却不肯:“不好意思!先放着。”

章杨说:“贬值啊!”

鲁林气愤了:“我操,你好意思,你给的!”

章杨问:“你没给?”

许维这时候也调戏一下朋友:“语音,拿吉他。”

鲁林坦白:“拿回寝室还没动,忙。”

章杨说:“齐清诺说今天你们学校八十周年校庆?”

……

星期五上午,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说十三号公司要给程瑶瑶搞一个庆功会:“……快三十万了,榜单都上了,奖也多。你早点来,聊聊。”十三号恰恰是豆蔻发行一个月,这个成绩真的是很不错很不错了,毕竟程瑶瑶现在还不敢说自己是个实力派女歌手,或者唱将,资历不够。

杨景行却不给面子:“十三号,没空。”

甘凯呈出主意:“请假。你还要上什么课?”

杨景行说:“不是,私事。”

甘凯呈很不理解地纳闷:“父母过来?”

杨景行嘿嘿:“女朋友生日。”

甘凯呈好一会没说话,然后劝告:“不来不好吧?”

杨景行请教:“我给程小姐道个歉?”

甘凯呈也为难:“生日早上过,晚上过……你自己看着办。”

杨景行在四零二呆了一上午,中途听见下面三零六热闹了一会,刘思蔓和王蕊,高翩翩几个人在各练各的新曲子。大概十点多的时候王蕊和柴丽甜上来看了一眼,要杨景行下去做艺术指导。

杨景行说:“这齐清诺的事。”

王蕊抱怨:“没来,十点才起床……你们昨天干什么去了?”

杨景行说:“我回家了,不知道她。”

王蕊再问:“喻昕婷呢?”

柴丽甜知道:“她们体育课。”

十一点半,杨景行出发去吃午饭。陶萌也没课,正准备朝那边赶,两人通电话互报方位,杨景行出校门了,陶萌还在学校。

杨景行还问:“考虑好了吗?”

陶萌说:“什么……我根本没考虑。”

杨景行哈哈:“还有时间,我们都开慢点。”

陶萌这时候就不注意安全驾驶了:“我要快!”

……

还是杨景行先到,十分钟后陶萌停车下来,虽然一脸的笑容,却还是用微撅的嘴唇来表达不高兴。她今天卡了发卡,一头黑秀发朝后拢凸显出洁白美丽的脸蛋。不用全方位御寒后的衣服也是正统的青春漂亮。

杨景行迎过去,一脸媚笑的朝陶萌的脸伸手。陶萌微微退让,发现杨景行的企图不是那么坚决后就担心:“你手干净吗?摸方向盘了的。”

杨景行就用右手背在陶萌的右脸颊上轻轻触碰一下,然后体会半天:“怎么没心跳?”

陶萌定格了半天的眼神一下不高兴了:“别碰我了,手也不行!”

“不行,我要补偿。”杨景行去抢抓陶萌手,挺不容易地得逞后就看着陶萌的眼睛。

陶萌的眼神全是充满信心的防备,像是很多反击的话已经准备在嗓子眼里了。

杨景行右手摸自己胸口,一脸满足:“还是正常的,赚了。”

陶萌还是没多高兴,被杨景行拖着朝饭店里走。

走到座位边后,杨景行松开陶萌的手,把她的包包接下来放在对面椅子上,然后指指座位:“坐里面。”

陶萌没发表意见,坐去靠窗的位置了,杨景行再靠着她坐下。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没其他人在的时候坐在同一边吃饭。

服务员都比以前笑得灿烂:“今天吃什么?”

陶萌对杨景行说:“我口渴。”

杨景行转告服务员:“先倒杯水,不要茶。”

只用一本菜单了,摆在中间两人一起看。其实这菜单都看过几十遍了,别说杨景行,估计陶萌都能背下来。可是杨景行慢慢翻一页后,陶萌就会认真看一看,有稍微中意的了就把白白尖尖的右手食指尖点上去:“这个怎么样?”

杨景行说:“没吃过,尝一尝?”

陶萌再决定:“好。”

于是杨景行对服务员说:“蟹粉狮子头。”

……

点好三菜一汤后等着,陶萌左手端杯子小口喝比较烫的水,右手半握拳放在桌沿上。杨景行左手很快就发现了机会,去握住了陶萌微凉的右手,说:“多消耗点能量,多吃点。”

陶萌手不动,认真说:“你体温高。”

杨景行说:“心跳快,血液循环就好。”

陶萌问:“有多快?”

杨景行凝神聚气感受一下了说:“心率九十。”

陶萌不开心:“这还叫快?”

杨景行说:“平时只有七十。”

陶萌用作学术的严肃神情道:“我要测!”

杨景行说:“不握你的手就慢了。”

陶萌怎么会被这点困难吓倒,举起左手:“你握这只!”

杨景行松开陶萌的右手,把自己的手腕摊在了桌面上。陶萌用严谨的态度把自己的左手四根手指放进杨景行的手掌中,被握住后又用右手去调节一下左手腕上可爱的时尚少女手表,然手右手的食指中指再搭上杨景行的脉搏,还挺专业的。

再看看表,陶萌郑重宣布:“从第十八分开始。”

杨景行笑:“两只手了,估计不止九十。”

陶萌不管,聚精会神看着秒针。

看着两人一本正经严肃得跟发射火箭似的,送碗碟的服务员都只敢等候着。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后,陶萌看杨景行,假小酒窝时隐时现的:“九十三次。”她把两只手都收了回去,方便服务员忙活。

等碗筷摆好后,陶萌突然一惊:“但是我不知道你平时的,再测一次!”

杨景行很委屈:“你总要碰到我!”

陶萌急了:“那隔一层衣服……能感觉到。”

杨景行还是不肯:“我要看到你。”

“你闭眼睛。”

“我能感觉到你。”

陶萌有办法:“你不准感觉!”

杨景行挺伤心的:“现在还说这种话。”

陶萌耍无赖:“我不管!”

杨景行笑一会,然后说:“给我两分钟,看能不能忽略你的存在。”然后他就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念咒语:“这不是萌萌,这不是萌萌……”

陶萌嗯哼一长声跺脚了,不过她马上克制住了自己的笑容,要以大局为重。

杨景行念好了经后就让陶萌再测,陶萌还真是严谨,隔着杨景行的内衬衣去数脉搏,就差用红绳了。

“八十五……差别不大。”陶萌温柔地宣布结论。

杨景行自责:“唉,我努力了,但是不能不受影响。我们可以去医院,只要护士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就一定不会超过七十。”

陶萌马上不开心了:“如果是呢?”

杨景行一片忧心:“如果她还穿丝袜短裙,说不准能上七十五也是有可能的。”

陶萌又跺脚:“你烦人!”连身体都纠正了,完全不倾向杨景行了。

杨景行说:“但是如果我催眠自己,说那是萌萌那是萌萌,可能就九十了。”

陶萌看杨景行,清澈的眼珠很小幅度的转动,像是把视线从杨景行的左眼移到右眼,或者是鼻子到嘴巴,她自己的嘴唇也微微动,动了好一会才埋怨:“你小声点,别人笑。”

杨景行谈条件:“那你把手给我。”

陶萌一定是非常非常怕别人笑话的,所以没怎么犹豫就让杨景行得逞了。

互相看了一会后,陶萌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开心,看看两支牵着的手,笑着提问:“你说如果灯光从这边照射,会是什么样的影子?”

杨景行看看外面:“明天估计也是好太阳,我们找地方试验。”

陶萌把被杨景行握捏住的手活动一下,也带动杨景行的,像是在演习,一会后视线又从手上移到杨景行的脸上,问:“要是你的作品没得到肯定,你还会这么开心吗?”

杨景行说:“我开不开心和作品无关。”

陶萌严肃:“我是认真的,任何人都会受其他事影响心情,我能理解,而且我不会怪你。”

杨景行又说:“我不会。”

陶萌浅笑,不舍地躲闪着眼神,问:“那你为什么开心?”

杨景行说:“因为人。”

陶萌嘻嘻,不问了。

(加油,加油!)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生气

过了一会后,陶萌说:“我测一下自己的。”

杨景行当然要抓住机会:“我来……手放好,放平。”

陶萌为了姿势舒坦,把表取了下来给杨景行。杨景行一手拿表,一手轻触陶萌细细嫩嫩的手腕。

“从二十四分开始。”陶萌帮杨景行决定,然后看着他。

两人保持姿势好一会后,陶萌想起来去看手表,责怪:“过了!”

杨景行醒过神,手指轻抚陶萌的手腕皮肤懊悔:“哎哟,我忘记数了。”

“你烦人。”陶萌抖膝盖,收回手。

杨景行笑:“七十五次,很正常。”

“你怎么知道,体检的时候是七十。”陶萌拿回手表,“我自己测……我回去测。”

正好,菜来了。就算是坐在同一边,杨景行也还是改不掉给陶萌夹菜的恶习。陶萌会回赠:“还不错,你也吃。”

杨景行问:“真的?”

陶萌点点头:“滑滑的,不咸。”

“那我就吃一点。”杨景行伸筷子,然后再帮陶萌夹另一样,说:“这个也帮我尝尝。”

陶萌看杨景行,不上当了,不生气了,而是笑着催:“你快吃!”

吃完饭一点半不到,准备回学校。陶萌下午只有前两节课,而下星期开始后两节就要去上选修课了。可杨景行下午的课程是满的,说好跟陶萌去上选修课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如愿。陶萌责怪杨景行没报选修课,不然的话选择可能还多一点。

杨景行说:“我们好像还没结束,明天我拿表了我们一起选。”

“好!”这个提议陶萌很喜欢,不过又马上担心:“可是你们的人可能不多。”

杨景行说:“越少你越醒目。”

陶萌并不喜欢这个原因,不过还是肯牺牲一下。

决定后,杨景行送陶萌上车,帮忙关上车门后没离开,等陶萌放下玻璃了又伸手:“再见要握手。”

陶萌抬手让杨景行握摸一下,然后把手放回钥匙上:“拜拜。”

“小心开车。”

“你也是……你让开一点,拜拜。”陶萌挥挥手了才起步。

下午的头两节是视唱练耳课,对杨景行来说已经是非常无聊了,老师对他神游天外的样子也不在乎了。

视唱练耳之后是英语,杨景行挺认真地听老师讲严格的语法和稀奇古怪的俚语。第一节快结束的时候,他飞快接听陶萌的电话,小声喂。

陶萌嗓门挺大的:“下课没?”

杨景行从教室最后面站起来,很不尊重老师地一步就跨到门边出了教室,对电话说:“我下了,什么事?”

陶萌说:“我在你们新教学楼下面。”

“我下来。”杨景行去窗边,果然看见陶萌。他拔腿就跑,用比电梯快得多的速度从六楼一路跳下一楼,冲出大门。

陶萌手里提着快餐的袋子,笑吟吟地看着杨景行冲向她,递上袋子:“快吃。”

一个汉堡一杯热饮,杨景行大口饕餮,奇怪:“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你容易饿。”陶萌仰头看看教学楼,“你上去吧,我回家了。”

杨景行问:“你吃了没?”

陶萌摇头:“我不饿。”

杨景行伸杯子:“喝一口。”

陶萌犹豫一下,低头含住吸管小吸一口,抿一下嘴唇:“还没冷,汉堡呢?”

杨景行夸张:“好烫好烫!”

陶萌笑:“我回家了。”

“我送你。”

“来不及。”

“来得及。”

“好吧。”

陶萌上车前,杨景行又要求:“握手。”

两人牵手几秒后,陶萌上车,挥手拜拜。

下课后,杨景行去食堂吃饭,又接到陶萌的电话,互相汇报吃了什么,陶萌还问:“你下午发现什么了吗?”

杨景行说:“嗯,我从六楼看的时候发现你的脑袋顶也很漂亮。”

陶萌说:“不是!我今天给你买的另一种汉堡。”

杨景行说:“反正我就觉得特别好吃。”

陶萌嘻嘻:“盒子颜色就不一样……其实小孩子才喜欢吃这些。”

杨景行说:“当小孩子真开心。”

陶萌继续笑:“你记住,不能多吃。”

杨景行警醒:“你好坏,知道以后我自己买肯定觉得不好吃了,不行,你要每天给我买。”

陶萌嘿嘿:“恶心,我挂了,你好好吃饭。”

……

杨景行吃完了饭后就去四零二,上楼时发现三零六里面已经热闹起来了,就何沛媛和年晴还没到场,喻昕婷都来了。

杨景行打招呼:“都吃了?没看见你们。”

原来女生们一起吃的小炒,喻昕婷也入伙了。齐清诺提醒大家:“要打电话的快打,嘘嘘的快去,还有十分钟。”

杨景行问:“你昨天怎么跑了?”

齐清诺奇怪:“我跑哪去?回家了。”

杨景行又问:“年晴呢?”

齐清诺说:“马上到。”

杨景行说:“那不打扰你们了,我上去。”

王蕊挽留:“你别走啊!什么意思?”

邵芳洁说:“他在这有压力。”

杨景行问喻昕婷:“想好没?”

喻昕婷摇摇头:“没有,我等会去琴房。”

杨景行建议:“上去。”

喻昕婷点点头。

杨景行上楼后听见三零六在下面先复习了一下昨天的前奏,但是没并精益求精,就开始新内容的熟悉了。

在十几件乐器又乱成一片后,喻昕婷上来四零二了,给杨景行说自己想了两个小片段,但是觉得都不太好。

杨景行还是坚持要听一听,喻昕婷就弹了,一个六个音符,一个五个音符,都只有一个重音,一个上行一个下行,当然是没什么新意,感情色彩也比较典型。

杨景行按键重复,分析:“这个有点悲伤。”

喻昕婷点头。

杨景行再试另一个:“这个,变化比较多……都很好,你选一个。”

喻昕婷摇头:“不行,我还没想好。”

杨景行为难:“可是我喜欢。”

喻昕婷还是摇头:“我还要再想。”

杨景行想了一会,然后用实践说话,把两个普通的主题都延伸扩展一下,配上和弦后都演奏一遍。挺好听的!

喻昕婷虽然不是才华横溢,但是到底是浦音的钢琴系学生,这点内容还是感觉得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犹豫了一下:“我想多想一下。”

杨景行就不刁难了:“好,我先记住这两个。”

喻昕婷又好奇了:“刚刚是不是转的c小调?”

……

楼上两人在学术讨论,楼下十几个也都兢兢业业,分谱练习结束后就开始总谱练习了。进入主旋律了,第一个当主角的是高翩翩。

在一遍乱糟糟的合奏结束后,就听见高翩翩一遍一遍的重复自己的旋律和弦,中断了五六遍后才好不容易弹了个完整的。期间还能听见齐清诺再用双排键在对高翩翩进行表情指导。感情这东西很深奥,可是至少能先把表情处理好吧。

喻昕婷挺难集中注意力的,问杨景行:“高翩翩弹得好吧?”

杨景行说:“不错,齐清诺是对的。”

喻昕婷小声八婆:“下午吃饭的时候,蔡菲旋想请假,明天,齐清诺不肯,可能有点生气了。”

杨景行笑:“谁生气?”

喻昕婷说:“蔡菲旋,说明天没她什么事,齐清诺还是不肯。”

杨景行说:“所以她是团长。”

喻昕婷点头表示同意:“其他人都没意见……我觉得甜甜最努力,她回寝室了还在练。”

杨景行问:“你们成朋友了?”

喻昕婷要斟酌一下:“……我觉得甜甜最亲切。”

杨景行好笑……

八点的时候,楼道一阵闹腾,三零六的几个姑娘上来四零二了,王蕊,邵芳洁,柴丽甜,高翩翩。就高翩翩没笑容,可能是被齐清诺训郁闷了。

高翩翩拿着谱子问杨景行:“这个琶弦是不是一直渐强比较好?”她还不信齐清诺的话。

杨景行说:“不一定,我觉得有个起伏……不过这个力度都要强,不然和声效果不够好,别人会压住你,还有这个五连音,也要注意,准确一点。”

高翩翩点点头,不死心:“这里左手的节奏呢?”

杨景行好笑:“你是专业的,小抓,我觉得你弹得很饱满,很好。”

高翩翩看着杨景行:“这里上滑下滑颤音这么频繁!”

杨景行说:“你肯定没问题。”

王蕊点穿:“早说了他们狼狈为奸!”

高翩翩看谱子一会,不再说什么了。

齐清诺只给了成员们十分钟休息时间,所以王蕊她们很快就下去了,音乐声又很快响起。喻昕婷继续和杨景行八卦,说安馨现在发疯了,玩命练琴,每天至少六个小时,晚上睡觉还在记谱!

杨景行说:“那你也要加油了。”

喻昕婷有点失落:“我也觉得大学后放松了自己……要好好努力!”

杨景行笑:“从明天开始……安馨的天赋不比你好。”

喻昕婷简直愧疚了:“我对不起父母……”

杨景行哈哈:“哪有这么严重,父母也不希望你每天光练琴不休息吧。”

喻昕婷可怜:“以前就是,可是我好想玩,好想看电视,他们不准……我小学攒了好久的零用钱,想自己悄悄买一台小电视。”

杨景行仰头大笑……

快九点的时候,三零六的音乐停止了,今晚她们算把古筝段好好熟悉了。女生们可能比较累,都不愿意上楼了,在下面喊:“走了,下班了!”

杨景行和喻昕婷中止愉快的聊天,下楼去送。蔡菲旋还要去赶场子,早跑了。高翩翩刻苦,还在琴弦上感受,柴丽甜跟她配合一下。王蕊何沛媛她们都背起自己的乐器盒,于菲菲提起了垃圾袋。

齐清诺也背起了包包,问:“翩翩,钥匙给你?”

高翩翩站起来:“我也走。”

齐清诺再大声叮嘱一次:“明天准时,晚上别太疯。”

年晴说:“房都开好了。”

高翩翩不理会。

杨景行向齐清诺申请:“我能带人来参观吗?”

齐清诺有点犹豫:“最好不要。”

杨景行脸皮厚:“就一会……翩翩,也带你男朋友来。”

高翩翩看杨景行一眼,没答应。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不要影响我们就行。”

几个女生一起等齐清诺锁了门,杨景行说:“你们先走,路上小心。”

年晴搂喻昕婷:“你呢?”

齐清诺责怪:“管得宽!”

杨景行说:“回去吧,我今天比较晚。”

喻昕婷点点头。

三零六一走,似乎整个北楼都安静了,若干教室的灯光陆续熄灭,只有四零二的亮到了近十二点。

星期六早上,杨景行七点就出发去接陶萌。两人手牵手去吃了早餐,然后再回学校,恰好是陶萌计划的八点半。

三零六的集合时间是九点,但是杨景行和陶萌上楼的时候就听见了笑闹声,尤其是王蕊的嗓门大:“气色真好,好滋润!”

“你找人滋润一下啊!”年晴的声音。

杨景行牵着陶萌的手走到三零六门口,门没关,但是杨景行还是敲了一下。八双视线射向陶萌,有些带着微笑,有些带着淡定,有些带着惊讶。

齐清诺是微笑的:“欢迎。”她今天穿了件大红色的羽绒背心,里面是黑色的收腰衬衣,下身是米白色的宽松裤子和黑色的皮鞋,皮鞋比较中性化。整个人一眼看上去干净利落却不乏惊艳。齐清诺对衣服的剪裁线条真的很讲究。

陶萌也是微笑:“你们好。”她稍微落后杨景行半步,像是被拖着的。陶萌今天穿的是一件蓝灰宽条纹的呢绒长外套,裹着黑白纹理的丝巾,下身是黑色的铅笔裤和灰色的雪地靴,挺可爱的少女感觉。

教室里的女生们用眼神,微笑或者点头回应陶萌,就王蕊:“哎哟,哎哟……”但是没哎哟出个所以然。

杨景行跟陶萌汇报:“蔡菲旋,何沛媛和郭菱没到。”

陶萌点点头表示理解:“是早了点,还是周末。”

齐清诺朝陶萌走两步:“你更早,吃了没?”

陶萌点点头:“吃了,你们呢?”

齐清诺说:“随便坐……几天不见,又漂亮了。”

陶萌没齐清诺笑得那么爽朗:“呵呵,你也是。”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参观

齐清诺挺热情,给陶萌介绍:“大部分都认识了吧……高翩翩没见过,我们这都是美女吧?”

陶萌和高翩翩互相问好,陶萌说:“这个古筝好漂亮。”

高翩翩笑笑,她的乐器是好,老红木制作的装饰板,颜色造型都很有古韵,尤其是纯白的牡丹图特别好看。据说她还有一把金丝楠珍藏级的,一般人见不到。当然,这些都是噱头,乐器要实用还得看音色。

杨景行给陶萌介绍:“高翩翩的爷爷是书画家,这幅牡丹就是她爷爷画的。”

陶萌连忙仔细去看那图案上的题字落款,然后就尊重起高翩翩来了:“高佩安老先生是你爷爷!”

高翩翩点头笑笑。

陶萌认真说:“前年,美术馆的书画展我去看了,可惜没见到老人。老人家身体好吗?”

高翩翩说:“好……谢谢。”

陶萌对杨景行说:“我觉得除了行书草书,高老的鱼鸟是画得最好的。”

杨景行笑:“我不懂,你们讨论。”

陶萌又对高翩翩说:“很高兴认识你。”

高翩翩又点点头:“我也是。”

然后陶萌又去关怀一下在调鼓的年晴,看年晴捅捅鼓边敲敲鼓皮,不解地问:“这是保养吗?”

杨景行解释:“不是,调音高……这是底鼓,脚踩的,看见那个踏板没。这三个是桶鼓,这是军鼓,最重要的。踩镲,吊镲。”

陶萌不好意思地笑自己是外行:“看见爵士鼓我就想起摇滚乐。”

年晴说:“我本来是玩摇滚,被她们逼娘为娼!”

齐清诺鼓励:“你还是贞洁的,来一段。”

年晴麻利地把底鼓安好,摆好镲片什么的,敲敲鼓槌了又觉得气氛不够,怪齐清诺:“默契呢?”

齐清诺过去提起架子上蔡菲旋的电吉他,打开音响,试了一下效果器,然后把吉他背好,调节一下背带长度后起了个头,是一首流行歌曲的前奏。

年晴不满意:“换一个!”

王蕊也建议:“来个嗨的。”

齐清诺给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然后稍微活动一下右手臂,再度开始。一下子,王蕊郭菱她们就真的嗨起来了,起哄还摇头晃脑。

齐清诺弹的是overmyhead的前奏,一上来就是急速节奏。这首歌的原唱乐队被归类为摇滚朋克,不过摇滚的风格界限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那么明晰,尤其是对那些商业上成功的来说。

总之原曲是一首很闹腾的摇滚,几乎歇斯底里了。不过现在的好处是只有一把吉他,齐清诺弹的是主音吉他,她对这首歌并不是了如指掌,所以很多地方是纯即兴的补充发挥,不过听起来反而清晰明了不少,去掉了原来的嘈杂,保留了动感和激情。

年晴显得很满意朋友的表现,笑得有些灿烂,不过她并没有急于登场,而是双手举着鼓槌耍起了手花,把两根棒子转得滴溜溜,跟玩杂技似的。转了几圈后,两根鼓槌在吉他的一个弱拍猛然咋下,瞬间切入,而且马上就飙了起来。

教室里氛围的急剧转变让陶萌眨了两下眼睛。虽然齐清诺很淡定,身体几乎纹丝不动,甚至吉他都没有摇晃,但是强烈的节奏和激昂的旋律却从她飞速的十个指头迸涌出来。刚刚加入的年晴比较不一样,她的动作幅度大很多,虽然不如那些神经鼓手张牙舞爪,但是挥舞敲击的手臂却蕴含了很大的力量,甚至整个身体的振幅也不小。

如果非要比的话,作为鼓手,年晴要比齐清诺这个吉他手专业不少。所以年晴开始后,节奏就是由她带动了。除了唱的,一个摇滚乐队的感染力和挑逗性就靠鼓手和主音吉他去配合提升了,年晴是专业的,就算随便给她一段新旋律,她也能即兴发挥让打出来的东西不会太烂,何况现在是有的放矢。

年晴的节奏非常准,鼓也不差,所以打得十分饱满。可是她似乎和齐清诺没默契,节奏刚刚出来没多久,她就开始加花了,而且越加越炫。

齐清诺配合不下去了,手离开了吉他,和其他人一起看着年晴在那里忘我地激情四射。年晴还很快接受了朋友的好意,一个过渡抛弃了原来的节奏,开始准备solo。这时候齐清诺又配合起来,用吉他打节奏,没旋律。

年晴瘦,就算穿着衣服也看得出胳膊挺细,但是她这时候却像是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开始的单击还没什么,后来开始滚奏,加花,各种跳各种踩后,她稍显纤细的整个身体就活力四射了。不过毕竟不是什么大师,在一些高强度地方,年晴会有咬牙切齿的表情。

年晴的基本功十分扎实,虽然一些高难度技巧还不是举重若轻,但是已经初具感觉,不过这种纯粹的打击乐对陶萌来说似乎还不够吸引力,她多半也体会不到那些敲击中包含的汗水和努力。

年晴拼命solo了两三分钟后,有些气喘了,节奏慢慢柔下来,眼神示意齐清诺。于是齐清诺又开始带旋律,换成了城隍乐队《谁明白谁不明白》的尾奏,挺精彩的,鼓当配角,让炫技结束的年晴也能低调收场。

一对好朋友的配合结束了,虽然没特别的默契和精彩,但是对陶萌来说还是挺有新鲜感的,甚至是有震撼力的,所以她松开了杨景行的手鼓掌。杨景行也鼓掌,其他女生起哄或者审美疲劳了。

“打得真好!”陶萌表扬年晴,又看齐清诺:“你也是。”

“拿瓶水。”年晴朝刘思蔓伸手,然后脱了短外套,里面是紧身的羊毛衫。她真的挺瘦的,不过还算有点胸部。年晴和齐清诺的天生丽质不一样,她的脸蛋属于要化妆才会漂亮的类型,不过她也很少化妆。

齐清诺招呼客人,拿水给陶萌:“喝水……不用客气,他买的。”

“谢谢……应该的。”陶萌把水给杨景行拿着。

杨景行把陶萌的包包放在椅子上,示意她坐。这时候,何沛媛和郭菱一起来了,郭菱手中还拿着一盒牛奶。

何沛媛依旧打扮得挺漂亮,身上没啥名牌但是搭配得很不错,颜色啊款式都是有讲究的。郭菱脸蛋虽然不太漂亮,但是她的专业水准是很不错的,胡琴,二胡,京胡,板胡,高胡这一类的都能来。不过她的二胡没刘思蔓和邵芳洁那么高端,虽然这些东西大同小异,但是一旦上升了专业角度就学问大了。

何沛媛进门就对陶萌惊喜:“哎,稀客,难怪我老远就闻到了美女的味道!”

陶萌呵呵:“好久不见。”

杨景行高兴:“今天凑齐十二个美女了,吉利。”没人理他。

齐清诺把蔡菲旋的吉他归位后看看时间了宣布:“还有十分钟,快点!”她这话好像有催化作用,几个女生去厕所了,包括她自己。

没人来和陶萌套近乎,她问杨景行:“喻昕婷会不会来?”

“她有家教。”杨景行把陶萌的头发拨一下,免得蹭到会落灰的墙上。

一阵脚步声,蔡菲旋冲进教室,扫一眼后:“哈哈,不是最迟……你好。”视线定格在陶萌身上。

杨景行介绍:“蔡菲旋,吉他手……陶萌,我女朋友。”

陶萌又站起来:“你好。”

在蔡菲旋的主动下,两个人居然握手,柴丽甜在那边笑。蔡菲旋上下打量陶萌:“好会穿哦……”她大概在回忆自己的少女时光。

杨景行感激:“谢谢谢谢。”

陶萌眼神稍微警告男朋友。蔡菲旋再看看情况,发现了齐清诺的包包,问:“她们呢?”

“厕所,你快去!”王蕊提醒。

蔡菲旋没那个需求,过去擦拭吉他上可能存在的灰尘。

过了一会后,齐清诺回来了,直接去了双排键后面,让她的团员们自觉地各就各位。抬眼巡视了一下后,齐清诺说:“现在开始……”看着郭菱准备好乐器后继续:“从前奏开始,翩翩!”

发短信的高翩翩很歉意:“马上!”五秒钟后把手机放进了椅子后的包包中。

陶萌也像个学生,把自己手中的谱子翻开,看扉页一眼,看杨景行一眼。在巡视一遍后,齐清诺打拍子,柴丽甜开始,一个悠远的淡入,手法平常,但是内容很好,在几个音符就体现出情绪氛围后,聚精会神的邵芳洁和刘思蔓整齐地跟进……齐清诺还是一手翻按谱子一手小幅度打拍子,可是她当指挥似乎并没什么威信,除了陶萌都没什么人注目。

齐清诺眉头微皱,偶尔皱得厉害一点,还会抿一下嘴唇。在合成器要上场后,她就不看谱子了,一手按键一手打拍子,视线巡视,连陶萌和杨景行也不放过。也有少数时候要用一双手按键,齐清诺挺忙的。

陶萌坐的姿势没杨景行那么休闲,她身体微微前倾,一会看表演者一会看谱子,还要留意杨景行,也挺忙。

前奏结束了,高翩翩正严阵以待,门开了,龚晓玲轻轻进来,她着急地对站起来的陶萌打手势,示意她快坐下。

齐清诺并没受影响,继续指挥着,眼神盯着高翩翩,可是看着琴弦的高翩翩也不知道能不能体会到那些压力和期盼。杨景行在写每一部分的协奏时都对主角的技巧作了一定的要求,不然也太瞧不起这些专业人士了。

龚晓玲看了陶萌几眼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三零六那边去了,视线慢慢移动,表情欣慰,还就近帮柴丽甜翻谱子,顺便自己也看看。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高翩翩今天的演奏与昨天相比进步不少,至少熟练了,线条成型了,有表情了。这一部分的主要配角是二胡和笛子,还有简单的鼓点,都表现不错。

一共四分多钟,结束后,齐清诺向龚晓玲问好:“龚教授,您早。”

其他女生也效仿,龚晓玲笑得和蔼,然后回身看杨景行和陶萌。杨景行介绍:“龚教授,这是我女朋友陶萌,今天来学习的。”

陶萌微微鞠躬:“龚教授,您好。”

龚晓玲点点头:“好,坐吧。”然后表扬齐清诺她们:“还不错,这两天安排得不少吧。刚刚有几个地方,你们要注意,是第八页吧,第三小节,我觉得琵琶那时候稍微重了一点……”听了两分钟,龚晓玲说了三分钟,然后还说:“你们先练习,等贺主任到了再重头听一次。”

齐清诺把视线投向两位看客:“你们呢?陶萌,说一下。”

陶萌摇摇头,杨景行也摇摇头。

齐清诺说:“记住龚教授说的,我们先看下一段,郭菱。”

郭菱点点头,拨了一下刘海后开始弹接下来她当主角的这一部分。胡琴这东西虽然你是何种“胡”的祖宗,历史久远,但是流传却远远比不上二胡板胡什么的,坦白说胡琴结构比较简单,音色比较简单,但是很有特色,现在是一听见就让人想起大草原。学这个,都是指望以后端铁饭碗的。

把这样一件乐器,在这样一件作品中,放在这样一个位置,要做到整体上的协调统一,是非常不容易的。杨景行也只能说勉强做到了,当初贺宏垂和龚晓玲都建议他大改这一段,换成别的乐器,音乐学院那么多人才让他选,但是杨景行不乐意。

在这一段中,杨景行用那种丰富饱满且又引导性的和声跟调性非常强并且走向比较古典化的旋律这双重火力把胡琴那挥之不去的草原味压了下去,同时又要兼顾到乐器特色和演奏条件。

龚晓玲说如果把这一段的胡琴换成小提琴,效果肯定会非常好。虽然这个想法也不怎么样,但是没有技术含量地修一栋漂亮的小楼总比花大力去筑一栋泥巴大厦好得多。

齐清诺对这一段中的究竟是了解的,所以她一早就叫郭菱好好熟悉预习这一段,并提了要求,不然临时要求的话,会浪费大家的很多时间。

郭菱以前没拉过这样的旋律,就像在水里游习惯的人掉进了油坑里,淹不死,但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郭菱在运弓和捏弦上都要尝试一些新鲜的感觉,不过好在万变不离其宗,经过两天的熟悉,她现在的表现不是那么糟糕。

这一段胡琴主旋律也只有两分钟,郭菱拉完后看看老师和杨景行,再看看齐清诺,期待着评语。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比较

龚晓玲鼓励郭菱:“不错,很不错。”

齐清诺却不这么认为:“语气,你自己也说语气,别激动啊……还有这一排装饰音,别滑那么厉害,过了。”音准啊啥的郭菱肯定是没问题的。

郭菱点头表示明白了。齐清诺再问杨景行:“有没有补充?”

杨景行摇头:“暂时没有。”

然后齐清诺又说了一下和声方面,配角们要怎么样提升主角的戏,但是又不抢戏,有不少要注意的地方。齐清诺边说还边在黑板上简单记录一下,龚晓玲条件反射似地参与了进去,也讲几条,写几条。都是一些大体上的东西,比如那里什么走向,至于细节,现在还追求不到。

齐清诺和龚晓玲是专业的,积累的乐感能让她们看谱子就想象出音乐的情绪表达方式和效果。不过陶萌就有点晕头转向了,谱子她大多看得懂,但是体会不到,以前她的钢琴老师和音乐老师肯定也没这么敬业。

看着齐清诺在黑板上写,陶萌也找笔,在谱子上记录。杨景行看着笑。

没一小会,贺宏垂来了,他也对陶萌不太在意,着急正事:“明天我早点,到哪里了……可以可以,好,我听一遍。”

齐清诺对成员们补充:“连起来,到二十页第三小节。”

三零六又来一遍,贺宏垂站在龚晓玲旁边,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在肚子前面敲击感受节拍。

陶萌现在更忙了,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贺宏垂进门就是愁眉不展的样子,现在更是严重,有时候甚至像是吃了酸柠檬一样做鬼脸。

尤其是郭菱这一段,十几个女生连起码的整齐也做不到。贺宏垂听不下去了,压手示意大家停止,然后用他常用的方式表示不满意,深吸气再长叹气,遗憾道:“你们啊,不要以为是好玩……”他大步上台,捡起了半截王蕊画画的粉笔。

贺宏垂对学生的要求比龚晓玲高多了,只听了四五分钟的曲子,却在讲台上婆婆妈妈了一刻多钟,这也不行,那也不好,激动了还喜欢指着别人训斥:“……鼓,你看谱子没?”年晴喜欢自信地加花,这在平时来说无可厚非,敢加花的一般都加不出问题,但是贺宏垂当然不认为这里是一摇滚乐队的排练室。

年晴就动了那么一点手脚也被捉住了,不过不稀奇,贺宏垂不但对学生要求严格,对自己也是。这一点杨景行体会不是深刻,但是浦音作曲系的绝大部分学生都深有感触。这也是贺宏垂教学开明之外的另一面,所以他让学生又爱又恨的。

不过贺宏垂也知道现在不是急于求成的时候,批评完了之后又给一颗糖:“你们进度很快,不错……齐清诺,表给我看下。”

因为有可能成为教研课目嘛,所以三零六的排练都是有记录的。齐清诺还记得蛮仔细,集合解散时间,练习内容,收获和不足。

贺宏垂看完了记录后再给龚晓玲,问杨景行:“你们俩怎么商量的?”

杨景行还不明白:“商量什么?”齐清诺抬一下眼睛又垂下了,继续看谱子做笔记。

贺宏垂瞪杨景行:“进度!要有计划!还有学校的事,五一就是音乐节了!”浦音五一音乐节是专门为学生办的,但是由学校宏观调控。今年的音乐节会格外热闹。

杨景行耍无赖:“我还没想,看三零六。”

贺宏垂手指飞快地点齐清诺和杨景行:“你们俩,啊,星期一必须把计划给我!”看杨景行和齐清诺都不准备表态,贺宏垂又提高声调:“听见没有!?”

杨景行点点头:“听见了。”

几个女生笑,齐清诺还是装哑巴,贺宏垂也不再问了,珍惜时间:“今天怎么安排的?”

……

一会后就快十点了,齐清诺宣布休息。杨景行偷偷问陶萌:“我们走吧?”

陶萌看着杨景行的眼睛犹豫了好一会后点点头。于是杨景行去给两位老师说:“龚教授,我和陶萌先走了,您辛苦了,贺主任?”

龚晓玲是下属,不发表意见,贺宏垂盯着杨景行,手里拿着这个鸟人的谱子抖得唰唰响:“你去哪?”

杨景行说:“我也帮不上忙。”

贺宏垂看还坐着的陶萌一眼后对杨景行说:“你必须重视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不要觉得和你无关了!”

杨景行点点头。

贺宏垂批准:“去吧。”

杨景行去把陶萌的包包拿起,象征性地扶她起来:“走吧。”

陶萌微微鞠躬:“龚教授再见,贺教授再见。”

两位老师点头,陶萌再看三零六的领头人物:“再见。”

齐清诺笑:“有空常来。”

在陶萌的目光中,其他姑娘只有柴丽甜跟何沛媛轻轻摇摇手,陶萌也回以微笑,然后跟着杨景行出门了。

开始下楼梯,杨景行申请:“握手。”

被刚刚的艺术严肃氛围熏得有些晕乎乎的陶萌把手给杨景行,忘记了扭捏。

杨景行问:“好玩吗?”

陶萌严肃:“这不是玩……你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好?”

杨景行手上轻轻用力:“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

陶萌轻笑之后更担心:“会不会觉得是我要你走的?”

杨景行笑:“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我想跟你走。”

陶萌嘻嘻:“可是她们不是傻子……除了齐清诺,你和谁的关系最好?”

杨景行说:“她们,差不多。”

陶萌想了一下:“你最喜欢谁?”

“当然是萌萌。”

“你烦人,我要你回答!”陶萌左脚落在右脚的台阶上,不动了。

杨景行说:“差不多,都不太了解。”

尽管杨景行在拉,可陶萌还是不动,还把手往回收,又问:“那你是不是最喜欢齐清诺?”

杨景行嘿嘿:“她不是除外吗?”

“不除外。”陶萌换了个正经而淡定的语气。

杨景行笑,想了一下说:“难怪有善意的谎言一说,不过我不想对你撒谎,我是不讨厌她。”

陶萌的两条细眉毛微微朝中间一挤,嘴角一丝笑,责怪杨景行:“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杨景行转移话题:“我们原来班上的男同学,你最喜欢谁?”

陶萌有点疑惑:“……是不是你?”

杨景行伤心地表情:“除了我,除了我,一定要除了我!”

陶萌嘿嘿嘿,然后开始想:“嗯……翟槟。”成绩最好的那个,唯一能让人记得的就是这方面。

杨景行却立刻凶神恶煞起来:“翟槟!我要和他单挑!气死我了,别让我什么时候见到他……”

陶萌仰头,抖着肩膀像是在用灿烂美丽的笑容贿赂老天爷,求它惩罚杨景行,她跺着脚在有回声的楼道里叫嚷:“你烦人,你烦人!”

杨景行请神:“走了,看电影了吃饭。”

陶萌开始迈步,然后收住笑声,保持笑容,看着杨景行:“我们问的不一样!”

杨景行说:“有什么不一样?我没对你善意谎言你也没对我善意,扯平了。”

陶萌思索,然后为自己的机敏激动得手上用力,扯住杨景行了眼睛对眼睛说:“可是我和翟槟什么关系也没有!”

“同学!”杨景行提醒。

陶萌辩论:“可是你和齐清诺不止是同学!是不是?”

杨景行又问:“你在学生会中,最喜欢的男同学是谁?”

陶萌不干了,不高兴了:“你耍赖!她认识鲁林他们,你们还玩游戏!”

杨景行看着陶萌,像是企图用自己的笑脸去感化她。可是陶萌并没有要再笑的趋势,眉头皱着,眼睛垂着,嘴唇微撅着,睫毛颤颤。

杨景行说:“游戏早没玩了,我让鲁林下次装不认识。”

陶萌嘴角扯一下,似哭似笑,抬眼看杨景行,虽然眼神中满是不满和委屈,但是她又愿意迈步了。

下了两步台阶后,陶萌又温柔地开腔了:“我想听听你对齐清诺的评价。”

杨景行奇怪:“评价她干什么?”

陶萌说:“就是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杨景行说:“背人说人闲话不好。”

陶萌提醒:“也可以说好话。”

杨景行看着陶萌:“现在说会显得很苍白……你别刁难我了。”

陶萌抿嘴乐一下:“你这不算闲话?”

杨景行嘿嘿:“这是说你的好话。”

陶萌努力正经:“不过我猜她也有她的优点。”

杨景行说:“要找的话谁都有。”陶萌奇怪:“为什么没男朋友呢?”

杨景行说:“你要问她自己。”

陶萌再问:“有喜欢她的男生吗?”

杨景行说:“听说有。”

陶萌想不通:“那她为什么?”

杨景行头大:“我们回去,把你的问题一次问完。”

陶萌嘿嘿不肯,说:“我有问题要问你。”

杨景行点头。

陶萌又站住,有些歉意地不好意思地或者害羞地笑:“喻昕婷和齐清诺,你最喜欢谁?”

杨景行摇头:“没想过。”

“现在想。”陶萌挺大方。

杨景行把两人牵着的手抬起来,另一只手在陶萌的指头上点:“这个是喻昕婷,这是齐清诺……点兵点将,点到哪个是大将,点到谁,谁上山打仗,哟,我最喜欢你的无名指。”

陶萌撒娇:“嗯,我要你想!”

杨景行只好继续点:“陶萌萌,要我想……喻昕婷。”

陶萌却认真:“为什么?”

杨景行说:“因为你的食指比中指漂亮。”

陶萌看自己的手指,然后不满:“你烦人。”手上一阵挣扎。

杨景行笑:“谁来评评理,到底谁烦人?”

陶萌委屈:“你烦我了?”

杨景行说:“没有,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这个陶萌倒不是很明白,但是惊喜:“怎么好?”

杨景行说:“因为你知道自己有很多男生喜欢,怕我吃醋,就故意今天齐清诺明天喻昕婷,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也有女生喜欢……就怕说多了,我哪天信以为真。”

陶萌嘿嘿乐,然后严肃:“至少我是不会因为外貌或者家庭条件什么的就去喜欢一个男孩子的。”

杨景行笑问:“那要什么?”

陶萌说:“首先,要百分百彻底对我好!”

杨景行斗志昂扬:“为了百分百努力!”

陶萌不开心:“现在还不是啊?”

“永远不会!”

陶萌真委屈了。

杨景行又喊:“要一直努力,不能懈怠!”

陶萌真高兴了。

总算是逃过一劫,杨景行牵着陶萌的手去取车,顺便在狭小的校园里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春天的迹象。

陶萌突然嘿嘿傻乐,杨景行吓了一跳:“笑什么?”

陶萌看着杨景行:“你刚刚说一定除了你,一定要除了你。”

杨景行伤心了:“好笑吗?”

陶萌边笑边点头:“表情,越想越好笑……任初雨她们肯定没见过你这样子。”

杨景行不屑:“她们也没见过你这样子。”

陶萌的笑容淡了,但是深刻了,仰头看看树梢,可能因为用力使得两人的手臂紧靠了一下。陶萌又说:“我还想起一段台词。”

“什么?”

陶萌很没感情色彩地背诵:“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最喜欢的人是谁,你一定要骗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你也一定要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知道吗?”

杨景行点头说了出处。

陶萌说:“这种电影以前看不懂。”

杨景行笑:“现在就能看懂了?”

陶萌说:“至少能明白意思了。”

杨景行却只知道:“有段音乐不错。”

陶萌有自信:“我肯定听过。”

……然后陶萌就听杨景行从这段音乐聊开了,说电影导演,说配乐,然后说起香港电影,香港的电影音乐人,然后说到世界,全世界的优秀电影音乐人。

上车了还一直在讨论,陶萌对视觉音乐这个说法很感兴趣,想知道绘画和音乐能怎么结合吗?杨景行说这个有无数先例了,比较杰出的例子如穆索尔斯基的《牛车》。

画作陶萌没看过,音乐也没听过,但是杨景行说很不错,她就相信,而且对杨景行所说的音乐中利用的物理学原理也是了解的。

“你再说。”陶萌舒适地靠在椅子中。

“说什么?”

“就是你知道的。”

“萌萌很漂亮。”

“烦人……假如是静物画呢?比如一盘水果,怎么作曲?”陶萌联想丰富。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色

到了电影院,发现没多少选择,陶萌在一部叫《爱情呼叫转移》的海报前停留,好多女明星哦。

杨景行说:“导演不错,《三毛从军记》,记得吗?”

陶萌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乐子,笑:“看过,当时觉得好好笑。”

于是就看这一部,陶萌带着期待的心情,不知道这么多女明星一起讲述的是个什么故事,应该是喜剧吧。

电影一开始,男主角就嫌弃老婆要离婚!什么东西嘛,陶萌把小手从杨景行掌中收回来,是他提议要看的。

然后就是各路女明星登场,和男主角谈恋爱,有些段子还是挺有意思的,陶萌看得笑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又被杨景行握住了。

“她漂亮吗?”

“一般。”

“她好看吗?”

“勉强。”

十几个女明星呢,出场一个陶萌都要问,杨景行干脆一次性回答:“电视电影中没发现特别好看的。”

陶萌没那么挑剔:“我觉得她很好看啊。”

杨景行斗胆:“这个我要坚持自己的观点。”

陶萌没不满,预测剧情:“我猜他最后会回到老婆身边。”

可惜剧情没向陶萌期待的方向发展,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一部不错的电影。虽然有些情节不尽人意,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看得挺开心。

出电影院的时候,陶萌还在分析电影情节:“我觉得是因为他和老婆的生活缺乏情调,两个人都有责任,总不能天天吃炸酱面。”

杨景行提议:“我们去吃牛肉面。”

陶萌笑,最后两人去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吃饭的时候,杨景行的电话响,他接听:“程小姐……你好。”

程瑶瑶似乎心情不错,语调欢欣:“四零二老师,吃饭了吗?”

杨景行说:“吃了,恭喜程小姐唱片大卖。”

程瑶瑶呵呵:“算不上大卖,大家的功劳,特别是谢谢四零二老师。对了,下星期二公司有个小聚会,我想邀请你参加,一定要来哦。”

杨景行说:“谢谢程小姐,可是我那天没空。”

“啊,这样啊。”程瑶瑶显得挺吃惊,“整天都没空吗?”

杨景行说:“是,只能在电话里恭喜你了。”

“你稍等一下。”然后程瑶瑶似乎在和助手说话,问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安排,再问杨景行:“你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

杨景行说:“程小姐你也忙,就不耽误你了。”

程瑶瑶呵呵说:“我在给自己放假,明天上午或者星期一下午,我们约个时间吧,我安排一下。”

杨景行遗憾:“我运气不好,这几天学校的事比较多。”

“哦,这样啊。”程瑶瑶反而轻松,“你在学校?那我让助手去找你,你们谈。”

杨景行问:“有什么事吗?”

程瑶瑶说:“没什么事,聊聊天,谢谢你。这样说定了,星期一。”

杨景行还提要求:“上午吧,下午可能没空。”

程瑶瑶说好,还表扬:“看来你也很忙,辛苦了。”

等杨景行挂了电话后,陶萌问:“程瑶瑶?”

杨景行点头,主动坦白是什么事。陶萌说:“我觉得你可以去呀。”

杨景行说:“不想去,无聊。”

陶萌想了想说:“也是,而且你现在也走不开……不过她亲自给你打电话,算有诚意了?其实你们也不熟悉?”

杨景行笑:“打电话就算有诚意?”

陶萌也觉得:“她是明星嘛……你为什么不追星呢?”尚浦读书的时候,学生们最经常的私下集体活动就是去看演唱会什么的,可杨景行从来不去,他那时候似乎就喜欢车和电影。

杨景行说:“追过,小学初中的时候。”

陶萌问:“后来呢?”

杨景行说:“后来上高中,我发现了一个大美女。”

陶萌嘻嘻嘻,又问:“那你原来喜欢谁?”

杨景行说:“只要是美女都喜欢。”

……

吃完了饭后去逛街,冬天马上过去,该准备迎接春天的衣服了。今天的室外气温都十度了,商场里更高,陶萌觉得热,在杨景行的多次鼓励下把外套脱了给他拿着。

这还没到春天呢,那些大品牌的店里已经开始主打裙子衬衣什么的了。一条上身是衬衣领的米白色印花连身长裙很漂亮,有点复古的味道,但是价格却十分超前。春夏之交穿的衣服,还久着,但是陶萌看上了。

这里的店长知道陶萌的购买能力,所以都准备开票了,可是陶萌还没决定,问杨景行:“你等会去哪买?”

杨景行说:“今天给你买。”

陶萌说:“那我们明天去杰尼亚。”那是萧舒夏喜欢的牌子,觉得适合儿子的气质,杨景行的几套西装和衬衣都是这家的,不过非定制,因为他嫌麻烦。

杨景行说:“男人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陶萌要问清楚:“去不去?”

杨景行说:“先买好你的。”

陶萌说:“你不买我就不买。”

杨景行点头:“好,买。”

店长呵呵问陶萌:“交男朋友了?”

陶萌看杨景行,笑着轻点一下头,不太明显。

陶萌选衣服挺挑剔,但是她对风格或者品牌没那么严格专一,只要觉得好看适合自己,成熟点的,少女点的,端庄的,可爱的,她都要提走。

买了两个多小时的衣服后,要去喝点东西休息一下。陶萌命令杨景行:“面对面。”这里的氛围似乎高雅一点。

两人面对面互相看着,听着店里播放的不知名的类似布鲁斯的音乐。陶萌正经地说:“我要问你问题,但是这些问题都是学习上的,和其他的无关。”

杨景行笑:“说。”

陶萌还要想一下,手放到桌上,看着杨景行的眼睛:“在学校里,你有……佩服的人吗?”

杨景行说:“努力的,认真的,都是值得佩服的。”

陶萌期待:“比如呢?”

杨景行直接说:“三零六,齐清诺。”

陶萌垂一下眼睛了评价:“我也觉得她们……氛围好。”

杨景行说:“你是旁观者,她们自己不一定这么想。”

陶萌说:“她们都很专业,认真……所以你才给她们写歌?”

杨景行点点头笑:“和你的原因不一样。”

陶萌委屈:“我也努力练习了……她们佩服你吗?”

杨景行嘿:“不知道,没问过……她们也不知道追求你的难度。”

陶萌皱眉笑:“烦人,我是认真的……说完这个之前你不准逗我了!”

杨景行严肃:“好,其实佩服很简单。比如这里的服务员,一直站着的,估计每天好多个小时,就值得佩服。”

陶萌烦:“不一样……那她们仰慕你吗?”

杨景行忍不住笑:“没有……感觉她们没把我当朋友。”

陶萌有些吃惊:“不会,为什么……齐清诺呢?”

杨景行说:“我不太合群,齐清诺可能宽容一点。”

陶萌看着杨景行,委屈地为他打抱不平:“可是你没骄傲,没怎么样……”

杨景行说:“朋友可遇不可求,看缘分。”

陶萌有些迷茫:“你把她们当朋友吗?”

杨景行说:“普通朋友。”

陶萌眼神严厉责怪,又问:“你为什么觉得她们没把你当朋友。”

说起这个杨景行就有气,直哼哼:“如果我见到我朋友的女朋友,肯定好好款待招呼,起码请吃饭!”

陶萌嘿嘿,但是马上晴转多云:“她们不喜欢我?”

杨景行说:“当然不是,我还没遇见过不喜欢你的人。”

陶萌怀疑:“肯定有,不过他们也说大学里没真正的好朋友了……你要多和鲁林他们联系。”

杨景行蛮不在乎:“我有女朋友了。”

“朋友也要!”陶萌教训,“那你和齐清诺合作得好吗?”

杨景行说:“目前还没问题。”

陶萌有点没底:“那就好……我支持你。”

杨景行感激:“辛苦你了,太辛苦了。”

陶萌很不高兴:“我认真的。那她们佩服齐清诺吗?”

杨景行烦:“关我们什么事。”

陶萌再问:“齐清诺的作品多吗?”

杨景行说:“听过几个。”

“好不好?”

“都不错。”

“在你们学校算好的吗?你除外。”

杨景行说:“你再问我就吃醋了。”

陶萌急:“我要你认真回答。”

杨景行说:“她算出色的。”

陶萌觉得不够仔细:“有多出色?”

杨景行说:“老师和同学都觉得她会有成就。”

陶萌再说:“那你们要好好合作,老师还要你们准备计划。她现在对你的帮助大吧?”

杨景行笑着点头:“互相帮助。”

陶萌也笑一下:“她好能说,而且都听她的,有些我听不懂。”

杨景行说:“你讲你的专业她更不懂,还有我对你唯命是从。”

陶萌反驳辩论:“但是我帮不了你。”

杨景行说:“你看那些颁奖晚会,得奖的人都要感谢很多很多人,那些同事同行都是帮助他们的人。但是他们最感谢的还是家人父母这些,因为没有动力,什么帮助都没用,烂泥扶不上墙了。”

陶萌笑,强调重点:“反正你们要好好合作。计划什么时候做?”

杨景行说:“那个简单,不急。”

陶萌问:“明天早上我们还去吗?”

杨景行说:“不去了。”他拉开窗帘,斜射进来的阳光已经不再灿烂,但还是和陶萌玩起了手影游戏。

五点,杨景行送陶萌回家到电梯门口,刷卡之后,两人握手,杨景行把衣服袋子什么的转交。

这时候,对讲器发出清晰的中年男人声音:“陶萌?”

陶萌吓一激灵,连忙凑过去回话:“爸爸,你回来了?”

“谁送你回来?”陶萌父亲的语调一开始就不太和蔼。

陶萌看杨景行:“……同学。”

“哪个同学?站过来!”陶萌父亲更严厉了。

陶萌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着杨景行。杨景行脸皮厚,移一步到摄像头前,微笑:“陶先生好,我是杨景行。”

对讲器传来陶萌奶奶远远的声音:“小杨……头发变了。”

陶萌的父亲却没老人那么可亲,命令女儿:“马上上来!”

陶萌连忙进电梯了,看着杨景行。杨景行挥手,陶萌回应一下,却没笑出来。

杨景行出了高档小区取车,刚开一小段就接到陶萌的电话,这姑娘小声小气:“喂,你走了?”

杨景行说:“刚上车,挨骂没?”

“没有。”陶萌有点高兴,“他们什么都没说。”

杨景行问:“准备吃饭了吧?”

陶萌说:“还有一会,我先去洗手。”

杨景行说:“好,先挂了。”

“嗯,你小心开车。”

杨景行吃了饭后回学校,去北楼发现三零六里就邵芳洁跟柴丽甜两个人在刻苦练习,柴丽甜已经把自己的全部任务熟悉了,有些地方要问问杨景行。

柴丽甜又说:“喻昕婷下午来了,吃饭去了。”

杨景行问:“你们吃没?”

邵芳洁说:“中午两点才吃,没饿。”

杨景行后悔:“早说,我吃过了。”

柴丽甜说:“中午老大请的,你没赶上。”

杨景行笑:“下次。”

柴丽甜又问:“你觉得我们要不要进编?”

杨景行说:“这是你们十一个人的事。”

邵芳洁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她们几个不愿意,不自由。”

杨景行说:“你们好好商量。”

柴丽甜打听:“老大的意思呢?”

杨景行猜想:“她尊重你们吧。”

邵芳洁有点不满:“你也说说话啊。”

杨景行笑:“说不上。”

邵芳洁笑:“怕负责?没人要你负责。”

杨景行上楼后给齐清诺打电话:“上午怎么样?”

齐清诺好像在吃东西:“你怎么样?”

杨景行说:“还好。”

齐清诺说:“我们也是,明天继续。”

杨景行问:“你们商量怎么样了?”

齐清诺说:“下午说了,没结论,让她们再适应一下。谢谢关心。”

杨景行说:“明天上午我不到学校了,你们辛苦。”

齐清诺笑:“你也辛苦……mermaid是谁,你知不知道?”

杨景行不明白:“什么?美人鱼?”

齐清诺说:“论坛上的,你粉丝不少。”

杨景行说:“还在说?”

齐清诺说:“你时间这么紧?”

杨景行说:“懒得看。”

齐清诺笑:“眼睛这么宝贵?”

杨景行说:“没意思。”

齐清诺说:“我是挺无聊的,挂了。”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信心

杨景行自己也无聊一下,上网看看论坛,那个说他抄袭的帖子已经不再火热,一天下来也没多几页回帖。

齐清诺说的那个叫mermaid的id是昨天晚上发言的:时间会证明一切,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无地自容。

无聊了一会后,杨景行给喻昕婷打电话,问她素材想得怎么样了。喻昕婷十分钟后跑到四零二来,先问杨景行吃不吃苹果。

杨景行伸手:“想出来了,庆祝一下。”

喻昕婷连忙拉开包包拉链,把苹果给杨景行,说:“你吃完了再听。”

杨景行说:“边听边吃。”

喻昕婷的笑容似乎比较有信心,坐到电钢前了说:“早上给嘉嘉上课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嘉嘉长高了!”

杨景行问:“有关系吗?”

喻昕婷摇头:“没有,当时嘉嘉爸爸问你,他们也想看三零六演出……”她看向键盘,像个初学者一样摆了一下手型,然后慢悠悠地奏了八个音,再看向杨景行。

杨景行继续啃苹果:“转大调。”

喻昕婷又弹一遍。

杨景行品味了一会苹果的香甜,再说:“咪固定,加一三四进行,自由发挥。”

这对喻昕婷本来完全没有难度,可是她还是想了一下后才下手,弹得很认真。

杨景行兴致越来越高,几口啃掉大个苹果后靠去喻昕婷旁边坐,然后又双手放在膝盖上半仰头看天花板。喻昕婷不敢打扰,看着杨景行发呆了两分钟。

杨景行醒过来后赶喻昕婷:“让一下。”

喻昕婷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拖开,看杨景行扯了一下衣袖后开始弹。杨景行弹了一段半分钟的旋律,很普通,但是喻昕婷能听出来他把自己提供的三个主题都呈示出来了,还进行了简单的发展变化,配上公式化的和弦。

喻昕婷昨天的那两个主题的表情比较明显,但是今天这个似乎要深邃一些,可杨景行反而把今天的这个放在最前面,然后简单而苍白地引出后两个……草稿的效果似乎一般。

不过等杨景行弹完后喻昕婷还是鼓励:“好听。”

这也算好听的话音乐学院人人都能写出好曲子了,杨景行问:“我们把三个都用上。”

这个主意喻昕婷喜欢:“好!”

杨景行又说:“不过你别着急,至少半个月。”

喻昕婷不好意思:“多久都行,我一点都不急……没有也行。”

杨景行指垃圾篓里的苹果核:“你把那拿走。”

“好。”喻昕婷准备去收拾,然后明白过来地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景行又自吹自擂:“你要开始努力练习了,难度肯定不低。”

喻昕婷有些担心地提醒:“那,不能用你的要求。”

杨景行说:“等盼盼回来了我们去吃烤鱼。”

喻昕婷点头高兴:“快了。”

杨景行说:“你去琴房吧,我们分头行动。”

喻昕婷答应,不顾杨景行阻止把垃圾袋提走了。

在绝大部分时间的呆坐中,杨景行度过了三个多小时,到点了就给陶萌打电话。

陶萌先说:“我回松江了。”

杨景行问:“明天还握手吗?”

陶萌没那么轻松:“不行,家庭日……跟你说个事。”

“什么?”

陶萌欲言又止:“……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杨景行奇怪:“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陶萌说:“心里也不准。”

杨景行笑:“好,心里答应你了。”

陶萌开始说:“晚上爸爸和我谈心了。”

杨景行问:“谈什么?”

“学校,同学……”陶萌变得很小声:“说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

杨景行还挺安慰:“不是很讨厌我嘛。”

陶萌急道:“他问你是不是在追我……我说是的。”

杨景行问:“就是要你拒绝我?”

陶萌怀疑:“没这么说……我也没答应!”

杨景行还笑:“你答应也行,我再追你一次。”

陶萌没说话,只有呼吸声。

杨景行问:“萌萌,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陶萌短促地笑了一声,但还是不说话。

杨景行自嘲:“唉,要是这样能追到女孩子,就没光棍了。”

陶萌严厉纠正:“我本来就是你女朋友,现在是,以后也是!”

杨景行问:“很委屈啊?”

陶萌调整好欲哭的声调:“没有……你别怪我爸爸,他不了解你。”

杨景行说:“不怪。我早有心理准备,萌萌那是那么简单到手的姑娘,肯定会有重重考验。”

陶萌又笑一下:“什么到手,好奇怪……你真的不生气?”

杨景行说:“为什么要生气,陶庆辉是关心我女朋友,我要感谢他。”陶庆辉就是陶萌爸爸,浦海华诚集团董事长。

陶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吼嚷:“你怎么能这么说!?”

杨景行道歉:“对不起。”

陶萌都不知道怎么批评了:“……太过分了,就算生气也不能这样,你就是生气了!”

杨景行感叹:“要不是他女儿聪明美丽可爱温柔大方,我怎么会受这种气!”

陶萌急得叫:“你不准这么说,他是你的长辈,我没听他的!”

杨景行补充:“对了,他女儿还尊重长辈。”

陶萌好像呜呜哭了:“……你烦人!”

杨景行说:“好了,现在不生气了。”

陶萌又沉默了一会:“……对不起,明天不能陪你了。”

杨景行安慰:“没关系,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多少个寒假暑假都挺过来了!”

陶萌又笑:“才一个寒假!”

杨景行说:“相比高中,这个寒假确实是最难熬的。”

陶萌好奇:“怎么比?”

杨景行说:“高中只是偶尔想起你,了不起一天两次,寒假也是一天一次,一次二十四小时。”

陶萌没那么傻:“你夸张的!”

杨景行说:“二十五个小时才是夸张。”

沉默了一会,陶萌好像把情绪调整平静了,问:“那你现在不想我了?”

杨景行说:“当然想。”

陶萌有点低落小声:“我也是,和爸爸聊天后,特别想见你。”

杨景行说:“先别想这个,家庭日有什么活动?”

陶萌说:“没什么,就是逛街吃饭……”

杨景行说:“那你要好好玩,陪好奶奶,你爸爸也难得有时间。”

陶萌用欣慰和欢乐的语气表扬:“嗯,我现在好多了!奶奶说要去看花展,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那你怎么办?”陶萌又严肃起来。

杨景行说:“我在学校。”

陶萌问:“和三零六?”

杨景行说:“嗯,去看看。”

陶萌说:“也好……你会不会给她们说我和你的事?”

杨景行伤心:“我像是那么爱炫耀的人吗?”

陶萌嘻嘻:“那你也好好加油,我们等待星期一。”

……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都依依不舍起来,陶萌要杨景行先挂,杨景行要陶萌早点睡,两人客套了好一会。

杨景行还要发短信:喜欢萌萌的倒数第六十七条原因,面对她,我有信心喜欢她,有决心喜欢她。

陶萌回复:谢谢你,我也有信心和决心,还有恒心,晚安。

星期天早上,杨景行去学校的途中就接到陶萌的电话,知道她就要出发了,并再次收到不少嘱咐。

杨景行八点半进的三零六,三零六已经到齐,蔡菲旋打哈欠,何沛媛化妆,邵芳洁做体操。

正和柴丽甜亲热的齐清诺看见杨景行后抱着怀中娇羞的人儿推到他面前,手继续在柴丽甜腰腹上揩油,眼睛看着杨景行:“人呢?”

杨景行说:“有事……有没人没吃早餐?”

就王蕊不客气:“搞点热的喝。”

杨景行问:“要什么?”

王蕊说:“随便,豆奶,咖啡,豆浆也行。”

杨景行再问其他人:“你们?甜甜。”

齐清诺警告:“我的甜甜!”还亲密状。

柴丽甜笑:“随便。”

杨景行催:“别都随便,快点!”

于菲菲问:“有没热牛奶?”

蔡菲旋:“蜂蜜茶?”

……杨景行统计了一下,又问齐清诺:“你?”

齐清诺说:“看着办。”

杨景行去跑腿,刚出学校就接到齐清诺的电话:“老贺来了,龚教授估计快了。”

杨景行为难:“他喝什么?”

齐清诺说:“超市开门了,买点茶叶,杯子,楼下有热水。”

于是杨景行还要飞快跑一趟超市,买了一大堆,然后再去快餐店热饮店收集,回到三零六都九点多了。

龚晓玲也到了,但是女生们还没开始,都来抢杨景行手上的东西,我的我的!杨景行还买了几盒奶茶,两瓶蜂蜜,一包不错的绿茶,一袋一次性杯子,勺子。

“你的。”杨景行把给齐清诺买的奶茶递给她。

齐清诺接过后没着急喝,而是去拆开袋子,拿两个杯子装上茶叶了开门下楼。

贺宏垂来和杨景行说事,他真专业,拿了一部不错的数码dv,还有外接的录音话筒,要杨景行好好保管,是系里的财产。

贺宏垂教杨景行怎么用dv,女生们抓紧时间喝东西。齐清诺很快端着两杯茶上来了,给两个教授。

龚晓玲有想法,问杨景行:“发票呢?报一下。”

贺宏垂着急:“抓紧时间……昨天的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我还没听。”

贺宏垂说:“差不多,听一遍。”

齐清诺赶快喝了两口奶茶后去双排键后面就位,带领指挥着三零六从前奏到古筝到胡琴这三部分来了一遍,杨景行这就开始录像。

看样子两位教授昨天没少训人,三零六两点才吃午饭的时间也没浪费,女生们今天的六分多钟演奏和昨天的比有了不少提高。除了胡琴,连前面几分钟也有不少细节好了许多。贺宏垂的表情也没昨天那么严峻,偶尔点头给女生们一个鼓励赞许的眼神。

不过听完后,贺宏垂还是打断杨景行的掌声训话:“严谨啊严谨,我强调很多遍了,怎么老合不上拍……回头你们自己好好看看,好好听听,这样怎么登台!”

然后龚晓玲唱唱红脸:“进步不小,时间紧迫,大家要加油……杨景行今天都不陪女朋友了。”

贺宏垂又问:“你们的计划?”

杨景行看齐清诺说:“今天做。”

齐清诺点点头。

贺宏垂教训:“你们两个带头人!”

抓紧时间开始今天的任务,胡琴之后就是扬琴了,这也算民乐之中的一大件了,音量音色都很出色,可刚可柔,演奏技巧和音乐表情都十分丰富。

杨景行还没学习过扬琴,只是听了很多名家名曲,看了两本书,了解了一下基本的演奏方法和形式,然后就写曲子了。

于菲菲隐约表示在演奏杨景行的作品时没有多大挑战,没有柴丽甜和刘思蔓,王蕊那样如临大敌,也幸好她当初没做杨景行的老师。

贺宏垂最欣赏的是曲子中从胡琴到扬琴的过度,手法新颖而又引人入胜。龚晓玲则大力表扬了扬琴部分的旋律,尤其是其他乐器的和声配合。总的来说就是作为扬琴曲来说这一段虽然不是特别考验演奏家,但是曲子本身还是可圈可点的。可能也正是因为杨景行没有学习过扬琴,所以他在写作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带入演奏手法,使得曲子基调有了一些新鲜感。

民族乐器普遍有一个特点,没有和弦,只能分解和弦,这有时候可以看成优点,但不少时候也会限制创作和音乐的感觉追求。古筝,琵琶这些,理论上是可以和弦的,但是到目前为止还鲜有人尝试,有一些低音伴奏或者合音就算了不起了。

照例是于菲菲先来一遍,齐清诺给引子,从过度开始。贺宏垂叮嘱大家好好感受旋律的变化,感情上的。

于菲菲非常专注的弹了一遍,杨景行一直近距离观察着。等于菲菲弹完后,贺宏垂忍不住开口了:“好,很不错……理解很接近,尤其是这个结尾。”

于菲菲松口气,看看杨景行的笑容。

贺宏垂带着期待:“一起来一遍,齐清诺。”

齐清诺却要先说一下注意事项:“贺主任强调的,注意情绪的变化,但是这里不能有停顿。尤其是二胡,这里你们一定要合拍……”

嘿,看来大家都很有见解,就杨景行发表不出啥意见。其实这些要求或者什么也都是试验性质的,没有那个乐团和指挥在拿到一件大型作品时能保证自己一开始就能诠释出其中的精彩和精髓,都是要摸索总结的。就跟红楼梦一样,得长年累月去研读。

问题是,杨景行的东西能和红楼梦比吗?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纯洁

似乎是几天的练习下来让三零六对这首作品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这一段近三分钟的扬琴协奏她们表现不错,至少比前两天的前奏和第一次古筝协奏好多了,不再乱七八糟东倒西歪,开始能勉强感受到织体了。

贺宏垂表扬了两句后要求再来一遍,提醒杨景行录像录音。因为齐清诺的站位和乐队相反,所以杨景行又专门去给她特写。齐清诺看镜头一眼,有点烦。

新的一遍贺宏垂和龚晓玲又多听出些东西,就多了些表扬或者批评。贺宏垂想起什么后拿出手机打电话,可没拨号又关了,改成要杨景行和齐清诺星期一去找教务处,申请一间电教室,要音响比较好的那种,方便回头看录像。

贺宏垂不相信杨景行对三零六的演奏没看法,要他说两句。杨景行耍赖:“不敢班门弄斧。”

齐清诺提议:“那你就别站这。”

杨景行顶嘴:“我欣赏不行?”

龚晓玲劝:“你什么也不说,她们心里没底。”

杨景行说:“我就觉得好。”

贺宏垂批评:“你不要心不在焉,有你的责任!”杨景行要是拿出对自己的钢琴演奏那么严苛的要求,再使上贺宏垂的脾气,说不定会把三零六赶出教室。

杨景行辩解:“不是,她们有她们的风格。”如果杨景行是编剧,那么齐清诺和三零六就是导演和演员,她们有权利发挥自己才华去再创作。

贺宏垂愣一下:“现在有什么风格!”

龚晓玲安抚:“慢慢来,他相信她们。”

女生们看杨景行,想从他平淡的表情看出来他是不是真的相信她们。

继续练习,十点半的时候休息一会。柴丽甜又口渴,问正在看录像的杨景行喝什么,杨景行伸手:“拿瓶水。”

女生们对镜头的热爱真是与生俱来,三零六一个个围过来看摄影机那小小的屏幕,根本不关心有没有声音。

这数码摄影机不错,就算从小屏幕上也能看出成像质量上乘,不过因为角度和光线问题,导致女生们并不是个个都对画面中的自己满意。而且杨景行就给齐清诺给了特写。

蔡菲旋对齐清诺招手:“老大,来看美女……暂停暂停。”

齐清诺拿着杯子过来看看显示屏上自己的特写暂停画面,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惊呼:“美女!”

王蕊提议:“给怪叔叔拍一个。”

杨景行不肯,但是女生人多力量大,齐清诺把摄影机抢了过去,不用学习也会捣鼓,镜头对准了杨景行调戏:“笑一个。”

杨景行冷笑,可王蕊还是在他身边作亲密状。其他女生也来凑凑热闹,站成一堆算是合影了。

然后看看两分钟的自拍短片,女生们挺灿烂的,可杨景行似乎有点害羞,没放开,站着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贺宏垂回来得好快:“不是让你们玩的!”

女生们连忙散开。

继续练习,快十二点的时候贺宏垂和龚晓玲要撤了,再从头来一遍。贺宏垂又听出来很多-毛病,表示希望下次听的时候能有进步,并再次叮嘱杨景行和齐清诺做出计划来。

龚晓玲兴致还高:“我下午没事,你们呢?”

齐清诺说:“她们要走了……你呢?”

杨景行说:“我没事。”

龚晓玲就说:“我来帮你们做计划,是要抓紧时间了,学校很重视。”

杨景行邀请龚晓玲一起吃午饭,她答应了。除了齐清诺,还有柴丽甜她们四个外地女生也一起。

杨景行再给喻昕婷打电话,这姑娘很为难,说已经答应在嘉嘉家里吃了,但是知道这边很热闹后还是决定:“我就说有急事。”

杨景行叫喻昕婷直接打的去接头地点。

一起去取车,齐清诺和于菲菲上了龚晓玲的现代。柴丽甜坐杨景行副驾驶,邵芳洁和刘思蔓上后面。

就几分钟路程,到了后杨景行吩咐齐清诺:“你们陪龚教授进去,我等喻昕婷。”

柴丽甜说:“我等她。”

齐清诺说:“别和他抢。”

杨景行看着喻昕婷下的公交,看着她用一分多钟时间小跑完两百米路程,气喘吁吁来到自己面前。

杨景行问:“嘉嘉家里吃什么?”

喻昕婷胸口起伏:“好像有带鱼,我不喜欢。”

杨景行笑:“我们不点。”

由服务员带着上楼,喻昕婷一路扒拉头发拉扯衣服,进包厢后看了一眼,跟龚晓玲问好,然后去挨着柴丽甜坐下了。杨景行靠喻昕婷坐下,服务员把多余的两把椅子撤了后右边就是齐清诺了。八个人一桌不显得拥挤。

点菜,龚晓玲叮嘱大家不要浪费,估计五六个菜差不多了。当然是不喝酒的,快点吃了回去干正事。

喻昕婷看菜单比较久,杨景行说:“难以抉择就都点上。”

喻昕婷连忙摇头:“不是……上次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干煸牛肉,没看见。”

杨景行问服务员:“有吗?”

服务员说:“那个没了,师傅走了。”

杨景行笑:“没缘分,下次找地方。”

这里龚晓玲是中心,女生们都和她套近乎。一会后杨景行的电话又是那个铃声响,他站起来出去接,龚晓玲喊了句不准结账。

陶萌一家也准备吃午饭了,陶萌上午有不错的收获,下午准备陪奶奶去做头发什么的,她还说:“我看到你穿的衣服了,下星期我们一起来。”

杨景行再汇报今天三零六表现不错,正要和几个女生一起陪龚晓玲吃饭:“……还有喻昕婷。”

陶萌吃惊奇怪:“她不是有家教吗?”

杨景行说:“下课了。晚上住那边?”

陶萌说:“这边……”

杨景行回去的时候都开始上菜了,大伙开吃。吃到一点过,由龚晓玲结账,大家谢谢。回学校,喻昕婷坐到杨景行的副驾驶,柴丽甜和邵芳洁后面,刘思蔓跟着齐清诺去了。

到学校后还是八个人一起回到三零六,喻昕婷看见那摄影机也激动了一下。不过杨景行要先和齐清诺一起跟龚晓玲做计划,其他人观摩。

其实也不用怎么计划,按照时间表把每次的任务分别拟定出来。每个星期保守估计四次练习,再用两三个星期就能把曲子熟悉完整,然后再开始打磨精加工。距离五一音乐节还有四十天,来得及。不过计划出来后,看着似乎会多一些紧迫感。

齐清诺说:“我带回家打印。”

龚晓玲警告刘思蔓和邵芳洁:“你们的任务啊,很重,还有柴丽甜也是。”

刘思蔓说:“我们在努力练习。”

龚晓玲还要上四零二看看,一群人陪着。龚晓玲问杨景行:“你还打鼓?”

杨景行指喻昕婷:“我不会,她的。”

龚晓玲表示赞许,说是不能完全闷在专业课里,还表扬:“你们的教室都整洁,不像其他学生,垃圾都堆在门口。”

看完了四零二龚晓玲就走了,齐清诺也回家了。

喻昕婷跟着柴丽甜下楼玩了一会后又上来了,拿着鼓槌玩玩但是说不打,而是问:“陶萌回家了?”

杨景行说:“她今天有事。”

“下午不来了?”

杨景行点头:“你要抓紧时间,我快构思好了。”

喻昕婷打击杨景行:“这么快?”

杨景行笑:“框架差不多了。”

“我去找安馨。”喻昕婷放下鼓槌,又问:“你下午去哪吃饭?”

杨景行说:“回家,我妈也要跟我视频。”

喻昕婷笑笑:“那我走了。”

杨景行在四零二坐了一下午,听见柴丽甜和两把二胡在楼下也闹腾了一下午。柴丽甜确实很用功,一遍又一遍练习自己的那三分钟,而且在用心摸索感受。柴丽甜在演奏上的最明显不足是因为性别限制了肺活量,在一些有要求的地方会感到气不够,导致偶尔的控制不准,尤其柴丽甜个头小小,柔柔弱弱的样子。

别看笛子那么小小一根,难度却是非常之大。钢琴摆在那里,不同的人按同一个键,音色上不会有差别,只是一个轻重缓急看功夫。可笛子,要把音色吹好就得下很多苦功。

新曲子中笛子协奏的部分有三分钟,光看时间就会觉得杨景行用心更多。其实内容上更是,笛子那一段的旋律起伏婉转,有急有缓,几个乐句非常精彩,估计柴丽甜比较喜欢,所以练起来也有积极性。

而全曲对演奏技巧要求最高的就是二胡了,因为杨景行真的在那段看似不夸张的旋律中倾注了不少情感,尤其是还要两把二胡紧密配合。邵芳洁和刘思蔓的任务虽然早已划分,但是她们也会练习对方的部分,杨景行在楼上也听得出来。

可能做艺术真的需要天分,邵芳洁比刘思蔓其实还努力一些,连男朋友都没有,可她对细节的把握总数输刘思蔓那么一点点。尤其两人配合的时候,出问题的一般都是邵芳洁。

五点左右的时候,柴丽甜上楼来跟杨景行告辞,带了一瓶水。杨景行主动表扬:“你吹那么好,一下午时间全听你了。”

柴丽甜笑笑:“知道你在上面,有压力……给喻昕婷的怎么样了?”

杨景行笑:“放心,我不告诉她。”

柴丽甜保持笑容:“拜拜。”

杨景行吃过晚饭后就回家和母亲视频聊天,萧舒夏可能觉得屏幕上的儿子更帅,严厉逼供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然后就着急:“马上十九岁了,想等到什么时候!?”

杨景行搪塞,萧舒夏就安排任务,要他这个学期之内必须“解决问题”,不然暑假就别回家了,她脸上没光!

当母亲的是又鼓励又出主意:“你爸爸也同意……合不合适不谈怎么知道……先谈了再说,不合适再换,男孩子怕什么……”

杨景行不孝:“我要是有个妹妹呢?”

萧舒夏完全不讲道理了:“女孩子,就是命运……你打什么字?”

杨景行坦白:“苗苗她们在上网。”

萧舒夏烦死:“苗苗苗苗,她们最好别去浦海读书!”

……

杨景行嘴巴上应付母亲,手上鼓励刘苗和夏雪要加油学习,忙活了两个多小时,然后还要自己去洗衣服打扫卫生。

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和陶萌通电话。嘿,陶萌的家庭日还是带着奶奶的宠物猫出去的,说下午差点丢了,急得老人都快撒泼了,后来是发动一会所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

陶萌问杨景行:“你喜欢小动物吗?”

杨景行说:“我比较喜欢狗。”

陶萌知道:“那是因为你只养狗,其实猫更可爱。”

杨景行说:“你奶奶的猫生小猫了送我一只。”

陶萌说:“不会生,做手术了。”

杨景行吓一跳:“啊,这么残忍,公的还是母的?”

陶萌说:“公的。”

杨景行同情:“最大的乐趣被剥夺了!太监猫!”

陶萌不欢喜:“不说这个……我觉得它不知道,也就不痛苦了。”

杨景行说:“这是本能,怎么会不知道。”

陶萌说:“它没本能了,又不是人……不说这个!”

杨景行换话题:“明天程瑶瑶的助手要到学校,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来晚了我就不等了。”

陶萌说:“应该会早上,肯定会先给你打电话的,稍微晚一点也不要紧。”

杨景行说:“要紧,一天了!”

陶萌不欢喜:“你还在生气?”

杨景行说:“嘴都气歪了,明天不一定能复原。”

陶萌嘿嘿:“我不信,我都不气了……是不是因为我没好好安慰你?”

杨景行说:“要安慰也只能等明天了。”

陶萌说:“要不我去你们学校?你可以看照片,我们视频?”

杨景行说:“晚了,你早点休息。”

陶萌哦一声,又想起来:“我问你个事。”

杨景行说:“你没有什么是要经过我允许的。”

陶萌哼一声:“你还会看我的照片吗?”

杨景行说:“当然看,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看腻。”

陶萌挺不高兴的语气:“那些看得最多?”

杨景行说:“都是你,都看得多。”

陶萌再次叮嘱:“你要小心,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杨景行嘿嘿:“放心吧,不能给别人看的我都是好好收藏着,在家看都是拉窗帘的。”

陶萌沉默了一会,好小声问:“最近一次看是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估计是一小时半小时之后。”

陶萌气愤了:“你烦人……你不纯洁!”

杨景行闷着声笑好久吗,然后说:“好,我错了。”

陶萌声音幽幽:“我觉得你这么说有点不尊重我?”

杨景行说:“以后不告诉你了。”

陶萌又急:“……你可以委婉一点,不要那么直白,我能听懂。”

杨景行为难:“委婉?这样,用暗号?”

陶萌没否决:“什么暗号?”

杨景行笑:“就用不纯洁。”

陶萌只让杨景行听到一声哼笑,然后就安静了好一会:“也行。”

杨景行说:“我等会要不纯洁了。”

陶萌判断了一下:“还是……接受不了,我们才恋爱两个月不到!”

杨景行犯贱:“我都不纯洁好多次了。”听见陶萌一声尖叫后才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说了,早点休息。”

陶萌吃惊:“我以前还没给你照片!”

杨景行说:“有个词叫幻想。”

好久之后,陶萌说:“我觉得这个话题应该打住了,你说呢?”

杨景行说:“嗯,我听你的。”

又沉默了一会,好像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陶萌就:“我还没洗澡,挂了,你也早点休息。”

杨景行说:“好,明天见。”

然后的短信当然也不能少,喜欢萌萌的倒数第六十八条理由:高中刚开始的时候,萌萌是最吸引我的女生,那时候我觉得她好成熟好稳重好漂亮,感觉第一次看到了大家闺秀是什么样子的,那是我生命中一次难忘的新奇。

陶萌回复:那时候我也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晚安,我想你。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家用

星期一早上,杨景行先去见李迎珍,保证自己已经准备好下午的钢琴系考试了,不需要演习,不管到时候会有多少老师和学生去监考。

李迎珍还知道杨景行的计划:“给昕婷的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还在构思,要一段时间。”

李迎珍说:“好好写,比三零六的简单……中午别出去了。”

杨景行笑:“我保证按时回来。”

李迎珍说:“楚佳回来了,见到没?”马上就要毕业的张楚佳在南面的一个私立学校找了一份工作,上学期去实习了。

回头杨景行就给张楚佳打了电话,约好一起吃晚饭。张楚佳开玩笑说怕杨景行没时间或者不记得她了。

大概十点时候,在图书馆的杨景行接到程瑶瑶的电话:“四零二老师,你在学校吗?”

杨景行说:“在,你让她到了打我电话。”

程瑶瑶说:“我们快了,过隧道了。本来想早点,可飞机晚点。”

杨景行说:“我去门口等你们。”

程瑶瑶礼貌:“谢谢了。”

杨景行继续用十分钟时间看了二十页的《梦中的香格里拉》后就去恭迎大明星。站在校门口的金字招牌前,杨景行的穿着像是来耍帅的,可是姿势不太专业,他站得很直,双脚同肩宽,双臂自然下垂,除了眼睛,身体半天不动一下。

被过往的看了很多眼后,终于有认识的人来关心一下,刘思蔓和她男朋友一起:“等人呢?”

杨景行点头:“没上课?”

刘思蔓打开男朋友提着的袋子:“吃。”水果糖果零食。

杨景行问刘思蔓男朋友:“你吃吗?”对方摇头,他就说自己也没兴趣。

刘思蔓又问:“女朋友?”

杨景行摇头:“不是,客户。”

刘思蔓不明白:“什么客户?”

“程瑶瑶。”杨景行指指,“来了。”一辆漂亮的白色mpv减速过来,司机是杨景行见过的。

杨景行迎接几步,站在车门边。先是车窗下降半截,露出程瑶瑶助手的脑袋,然后车门拉开了一半,靠另一边坐的程瑶瑶探头展现笑容:“久等了,上车吧?”

车里的空调热气扑到杨景行脸上,他问:“去哪?我自己开车。”

程瑶瑶说:“别那么麻烦,吃饭了送你回来。”

杨景行说:“运气不好没口福了,我中午约了人,下午有考试,来不及了。”

程瑶瑶大度:“是我没说清楚,本来是让晓彤一个人的,发现还有点时间。这样吧,喝点东西。”

杨景行说好,然后去旁边取车,又对还站在原地的刘思蔓抬一下手。

程瑶瑶却下车来了,戴上大大的茶色墨镜后问:“朋友吗?”她不怕被人发现,因为打扮得很漂亮。瘦瘦的黑色四分裤,黑色打底-裤,黑色高跟短靴,上身是白色的修身包臀羽绒服。这件羽绒服很漂亮,大片雪白点缀上黑色的假腰带和黑色帽子边,配合上程瑶瑶精细的凸显嫩白的彩妆,明星气场十足。

杨景行点点头:“同学。”

程瑶瑶也对刘思蔓挥手,表情比杨景行灿烂得多,然后跟着上了杨景行的车,又取下墨镜:“怕你不知道地方,稍微有点远。”

杨景行开车,跟在商务车后面。程瑶瑶真忙,上车就是两通电话,但是她处理得很有效率,然后对杨景行说:“明天其他几个老师都会去,呵呵,有点遗憾。”

杨景行说:“我不遗憾,单独见面了。”

程瑶瑶呵呵呵,可杨景行自己不笑,她问:“去过台湾吗?”

杨景行摇头。

程瑶瑶说:“我就去过三次,每次都只有一两天……我和陈鸿成聊起你,他很欣赏你。”程瑶瑶是去台湾参加一个什么颁奖,凭才发行一个月的《豆蔻》拿到最佳国语女歌手。虽然不如金曲奖那么重分量,但是也算个好的开始。陈鸿成是台湾人,十年前是创作型歌手,现在是作曲人,都是不很成功,但是在圈子里小名气,有过两三首红的。他给不少大陆歌手写过歌,程瑶瑶的上一张专辑有三首都是出自他之手。

杨景行说:“我本来也欣赏他,谁知道这么没品味。”

程瑶瑶呵呵着看杨景行还是不笑,就说:“那我也没品味了?”

杨景行笑一下。

程瑶瑶商业式地笑不出声,打听:“你大几了?”

杨景行说:“大一。”

程瑶瑶商业式地吃惊:“才大一……除了段姐,以前给谁写过歌?“

杨景行说:“付飞蓉,记得吗?”

程瑶瑶点头:“付小姐,当然记得。以前没机会,以后会熟悉的。”

杨景行说:“程小姐多关照。”

程瑶瑶笑:“别这么客气……你普通话好标准,哪里人?”付飞蓉的课程里也有普通话。

杨景行说:“曲杭,程小姐呢?”

程瑶瑶惊喜:“我们半个老乡,我吴州的。”

两人聊着家常,半个多小时后到了目的地,新天地。明星的时间不是最值钱么,跑这么远!

停车后,程瑶瑶从助手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包,吩咐:“我们先进去,你准备好了来找我,礼物选一份……给同事带的小礼物,四零二老师喜欢什么?”

杨景行说:“我喜欢礼物,谢谢。”

程瑶瑶笑:“我们走吧。”

到酒店的咖啡厅坐下后,程瑶瑶对挺熟悉她的服务员说老样子,杨景行随便点了杯咖啡。程瑶瑶说她经常和朋友到这里聚,地方虽然不大,但是给她的感觉很好。

“四零二老师平时去什么地方玩?”程瑶瑶还想闲扯。

杨景行说:“等会喝了东西后你就叫我名字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景行。”

程瑶瑶好笑:“我知道呀,不过是挺奇怪的,为什么叫四零二。”

杨景行说:“没什么特别原因,我的教室。”

程瑶瑶呵呵:“你是我认识的最年轻的作者。”

杨景行说:“你是我认识的最年轻的吴州女孩。”

程瑶瑶问:“认识很多吗?”

杨景行说:“也是最成熟的。”

程瑶瑶又呵呵:“你真幽默。”

杨景行端正坐姿:“难免紧张。”程瑶瑶的姿势还是那么商业那么淑女。

程瑶瑶严肃:“千万不要,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杨景行笑:“谢谢程小姐。”

程瑶瑶建议:“我年纪差不多,你也叫我名字。”

杨景行小气:“你先来。”

程瑶瑶看着杨景行,微微前倾,笑得没那么专业了:“……你先来。”

杨景行说:“等会吧。”

两人的咖啡都来了后,杨景行俗气地端起杯子:“恭喜你,程瑶瑶。”

程瑶瑶连忙也俗气一下:“谢谢四……杨景行。”

两人都笑一下,程瑶瑶又要开始接电话,好像是家里人打来的,她多说了一阵后才挂掉,并表示不好意思。

楚晓彤来了,程瑶瑶又接过她的大包,边取东西边说:“真的是特别感谢四零二……不,感谢你,杨景行。”

杨景行问楚晓彤:“喝什么?”

楚晓彤摇头:“不用了。”

程瑶瑶说:“自己点,我们多坐一会……这个,不记得是什么了。”她把包装精美的小礼物盒子推到杨景行面前,然后在上面加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杨景行厚脸皮:“谢谢,谢谢。”分别对两个人说。

楚晓彤摇摇头,程瑶瑶再问:“真的没时间一起吃饭了吗?我们可以早点。”

杨景行说:“谢谢,我等下次机会吧。”

程瑶瑶高兴:“说不定很快,对了,最近有作品吗?”

杨景行说:“暂时没有。”

程瑶瑶说:“我真的好期待!不过你还要忙学业,总之希望你能有更多好歌。”

杨景行说:“其实写歌不是我的长项,歌词是瓶颈。”

程瑶瑶连忙说:“这完全不是问题,有这么多好的作词,我给公司说,你喜欢谁?他们都能配合你!你知道吗?其实《豆蔻》原来的哼唱我也很喜欢,可是公司觉得和我的定位有出入,所以只能填词。”她那神情表情跟接受采访一样。

杨景行感激:“谢谢,多关照。”

程瑶瑶责怪:“朋友之间不要客气,《豆蔻》是我录得最开心最轻松的一首歌,真的好喜欢,所以我特别期待看到你的新作品……可是公司有规定,歌手不能干预你们创作,不然我真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杨景行也商业化:“是你唱得好,我沾光。”

程瑶瑶说:“真的不是,这张专辑这么多作者,我最要感谢的就是你,下飞机就过来了。”

杨景行笑:“所以谢谢你唱得好。”

程瑶瑶哈哈:“跟你说不清楚了……咖啡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错:“下一张专辑有计划吗?”

程瑶瑶说:“暂时还没有,要忙一段时间,休整一下。四……你有什么建议吗?”

杨景行说:“哪敢,我只想再拿一次礼物。”

程瑶瑶惊喜:“说定了……我多嘴打听一下,给公司交歌了吗?”

杨景行说:“没有,我懒。”

程瑶瑶说:“你可以先拿给我看,一般都是我先选。你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晓彤的也一样。”

再聊了一会后,杨景行问:“要不要给司机带一杯喝的?”

程瑶瑶说:“不用了。”

杨景行就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这么快!?”吃惊的程瑶瑶想拦住叫服务生的杨景行,但是没拦住,看着他现金付账后说谢谢。

杨景行把信封装进衣兜,然后拿着礼物和程瑶瑶她们一起出去。取车的时候,两人握手再见,杨景行又向程瑶瑶身后的楚晓彤伸手:“再见。”

楚晓彤倾身伸手:“再见。”

程瑶瑶还记得:“祝你考试顺利。”

都十一点了,说好今天要早点见面的,杨景行加快速度朝老地方赶,到的时候也过了半个多小时。陶萌的车停那里的,人坐在店里窗边的,虽然没起身迎接,但是在看着杨景行笑。

杨景行进去靠着陶萌坐下,此时两人的笑容和之前在咖啡厅里的那种完全不一样,杨景行责怪:“到了怎么不打电话?”

陶萌说:“怕你没谈完,见面了吗?”

杨景行点头:“见了,程瑶瑶也来了。”

陶萌吃惊:“啊,她来干什么?”

杨景行说:“让我心情好啊,我女朋友比明星漂亮多了。”

陶萌小撅上唇:“你烦人,认真问你!”

杨景行说:“她表现一下诚意。”

陶萌问:“你们说什么?”

杨景行说:“没说什么,她谢谢我,我谢谢她。”

陶萌嘻嘻:“无聊吧……你们在哪里见面的?”

……听说还有礼物,陶萌就更要问清楚,然后表示:“一点诚意都没有,礼物要专门选……是什么?”

杨景行说:“还没看。”

陶萌建议:“看看嘛。”

杨景行说:“吃饭吧。”

陶萌说:“还早。”

两人一起去看看,一直等着被召唤的服务员吃惊:“不吃了?!”

杨景行说等会来。

上了奥迪,杨景行从后座把小礼物盒子拿过来递向陶萌。陶萌不愿意动手:“你拆。”

杨景行几爪子撕开,发现盒子里是小工艺品。两根竹子雕刻的一对高山族服装小人,雕刻精细,上色装饰也不错,不算粗制滥造。

杨景行问:“喜欢吗?”

陶萌摇摇头。

杨景行说:“扔了。”

陶萌连忙建议:“你可以送给别人,给班上的,别给喻昕婷她们。”

杨景行感叹:“你对她们很好啊。”

陶萌不高兴,但是没底气,换话题:“钱有多少?”

杨景行从杂物盒里拿信封:“两万。”

陶萌还是要求数一下,分工合作,确实是两万。杨景行问:“我要不要交公?”

陶萌不明白:“什么?不用,我又没帮你。”

杨景行说:“我的意思是成立一个恋爱基金,以后我们去玩就用这些钱。”

陶萌眼睛亮到激动:“好,好呀……我们每人两万,我保管!另外用一张卡!好不好?”

杨景行说:“好,你保管。”

陶萌接过信封后说:“会计一般都是女孩子,而且家用也是女人管,你家里不是吗?”

杨景行笑:“是,是!家用……”

陶萌害羞了:“差不多的……今天不算,明天开始。”

回饭店的时候,陶萌的神采更加灿烂,服务员往外望了望杨景行的车。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章 面试

本来挺开心地吃顿饭,可是杨景行被李迎珍电话骚扰了两次,张楚佳一次,贺宏垂一次。杨景行好像被打扰得不高兴了:“我在吃饭。”

贺宏垂满腔怒气:“老师都到了!”

陶萌甘于奉献,让杨景行早点回学校,还主动和他握手:“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杨景行不知满足:“鼓励我。”

陶萌畏缩:“……怎么鼓励。”

杨景行狮子大开口:“抱抱。”

陶萌考虑了一下,双手勾手指头站端正,然后眼神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杨景行去搂陶萌的肩背,两人的身体靠了靠。

“小心开车……”

杨景行赶回学校才一点四十,跑去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贺绿汀二楼练习厅考场,狗屁老师哦,就喻昕婷和安馨。

杨景行关心安馨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并祝愿她能给校庆献礼。安馨不在杨景行面前表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喻昕婷给李迎珍打电话:“回来了,嗯,好一会了。”然后告诉杨景行:“叫你试试琴……本来甜甜她们也想来,可是只准钢琴系的。”

之后果然来了十几个钢琴系的学生,不过几乎都是李迎珍工作室的,和杨景行或多或少认识,互相问候一下。

快两点的时候,老师们来了,钢琴系的几乎悉数到场,此外就是贺宏垂和另外四个和杨景行有过接触的。在浦音读双学位不是容易的,何况还是钢琴系加作曲系,没有几个先例。不过今天到场的老师里就有一位,才三十多岁,叫周青,长发男的。周青可比杨景行厉害多了,他当初刚进校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堆光环,各种钢琴比赛和作曲比赛的奖。

周青现在在作曲系任教,不过一直和杨景行没啥交情。他今天倒是蛮热情,像是作为前辈一样鼓励祝福杨景行。

把老师们都尊重一遍后,杨景行再去调笑跟李迎珍一起来的张楚佳:“整容了?”

张楚佳也不管周围的人,笑哈哈:“是啊,你还认得出来?”

杨景行说:“脸漂亮了,气质没变。”张楚佳确实换打扮和发型了,有点朝胡以晴学习的意思。

李迎珍问杨景行:“准备好没?”

杨景行再次点头确认。

“去吧。”李迎珍一挥手。

杨景行去钢琴前站着,老师们就在乐队的椅子上抱团,喻昕婷她们和那些钢琴系的学生则在老师们后面。

杨景行先鞠躬:“老师好,同学好,我叫杨景行,现在是作曲系大一学生,今天在这里参加钢琴系双学位考试,希望你们多指导。”

几个老师和学生笑一下,喻昕婷很灿烂,张楚佳很鄙视。李迎珍也浅笑,不够她今天纯粹是来当看客的,不能当考官。其实当看客都违规了,以她和杨景行的关系,本来是需要完全回避的。

大体流程还是按照钢琴系的入学考试来,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要压缩内容,因为考生是杨景行的关系,可能难度要有所提升。

先是演奏,自选曲目和规定曲目。740的难度对杨景行来说已经不叫难度,海顿奏鸣曲的感情处理杨景行也驾轻就熟,热情欢乐,幸福平和。

不管杨景行的演奏多么认真,可那些老师和学生也没被震慑住,只是有一些赞赏的表情或者动作。这些人应该都听过那张在学校里流传的cd了,何况考官没有给考生掌声的习惯,除非是要给其他考官施压或者暗示。浦音考试制度之严谨,是很有口碑的。

听杨景行行云流水地弹了三首曲子后,老师们互相看看,好一会没人说话。还是领导带头吧,钢琴系主任在杨景行的简历上点着笔头问:“杨景行,为什么要考钢琴系?”

李迎珍看了主任一眼后盯杨景行,督促他好好回答。

杨景行说:“因为钢琴是我最喜欢的乐器,钢琴系有这么多好老师好教授,我希望能通过在钢琴系的学习来提高自己。”

多么认真诚恳的回答,可还是有学生讥笑。

又有老师问了:“你想从哪方面提高自己?”

杨景行说:“各方面,从基础理论到演奏技巧,感情掌握……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老师们有了兴趣:“你觉得自己哪方面还做得不好?”

杨景行说:“很多方面……”

杨景行回答了好多这方面的问题,听口气他根本就没资格考钢琴系嘛,于是老师们开始问专业问题。

不同于李迎珍的期待,杨景行始终很谦虚,每个问题的回答都点到为止,没有长篇大论。听起来,他只是个基础不错的考生。

贺宏垂也是来当看客的,不说话,但是有时候会瞟那些提了乐理知识的同事。杨景行是他的重点培养呢,你当一个数学教授的面那么严肃认真地问他的学生知道不知道乘法口诀是什么意思?

不过那些老师渐渐也觉得看一数学系的学生那么严肃虔诚地背诵乘法口诀没什么意思,于是再次进入演奏阶段。

老师们由简入难的点歌,先是一些很基础但是考验情绪的,然后是有点难度的练习曲,再是又有技巧又有情绪的。老师们不担心杨景行难堪,直接要求什么曲子的那一段,或者多少小节到多少小节……弹到贝多芬的《悲怆》片段时,都已经三点了。原定一个小时的,已经到了。

可是没人记得起,老师们边讨论边继续,可叫杨景行在这里弹《鬼火》也没意思。这些人集思广益后拿出杀手锏:“李教授的那张cd,你是什么时候录的?在哪里录的?”

杨景行诚实:“上学期快放假的时候,在我兼职的宏星唱片公司录音棚。”

有人不知道:“兼职干甚么?”

杨景行怯生生:“写歌。”

“读双学问还兼职?”

“我会以学业为重。”

系主任回到正题:“为什么要录这张cd?录给谁听?”

杨景行说:“因为我一直在练琴,在浦音的第一个学期结束了,想到这学期还要考试,所以想对自己做个总结,尽可能多的发现自己做得不够的地方,给李教授听是麻烦她指导我。”

有人说:“我们都听过了!”

杨景行感激:“这也是我喜欢学校的原因之一,不管那个老师,我去请教的时候都是热心的帮助我。”

李迎珍浅笑,你们这些小儿科问题还想敲出杨景行的破绽不成!

另一个和李迎珍差不多年纪的女教授突然说:“既然作曲系,即兴应该没问题,给你三分钟,即兴一段……奏鸣曲式。”

所谓奏鸣曲式,简单的说就是要把一些主题呈现,发展,然后再现。因为奏鸣曲式结构比较复杂,要求精细,所以即兴奏鸣曲是个很新鲜的说法。但是也没人见义勇为,说这个要求过分了。

杨景行没思考三分钟,只坐了两分钟后就开始演奏了。听了几十秒后,大部分人都深沉状,只有后排的喻昕婷在笑,偷笑。那不是她的主题么!杨景行看似认真,但还是被喻昕婷逮住了看向她的视线。喻昕婷笑得更诡异了,但不敢有身体动作。

一共三个主题,杨景行都拿出来了。不管他是不是天才,要他即兴一首奏鸣曲,别说三分钟,半个小时也难,幸好有这两天的构思才不至于丢人现眼。

其实杨景行进钢琴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一个多小时下来他虽然没得到表扬,但是已经让老师们捉襟见肘。不过教授不能给学生一点难题或者一些批评,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有了“即兴奏鸣曲式”的想法。

杨景行开始弹的时候,老师和学生们都以为这将听到的是一堆堆非常糟糕的音符,至少也是牵强晦涩的。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杨景行大部分时候都是有条不紊的,不但如此,他的“即兴思路”还十分清晰,三个主题新颖的呈示手法,后面各种出乎意料的发展变化,根本没一点即兴的影子。

尤其是曲子还很好听。即兴演奏和即兴伴奏不同,没人指望出来多么精彩的乐章,偶尔有一两句好的就算捡到宝了,听即兴,说好听点就是尝试去感受演奏者的感情,而不是要耳朵享受。可是杨景行的旋律线条非常好,镶嵌着主题的乐句一个比一个精彩!整首曲子的情感变化十分自然而理性!

当然,也不是尽善尽美。在五分钟左右的演奏中,有不少时候杨景行也会上下连接不好,或者一些句子让人感觉陈旧腐朽,和弦非常贫乏……

不过能“即兴”成这样,已经让老师们目不转睛了。而且感觉上杨景行确实是即兴啊,那朴素到单调的和弦跟严重受和弦内音制约的大部分旋律,就是即兴的典型现象!

杨景行弹完后,怕怕地看着距离自己两三米的一群老师。张楚佳先鼓掌了,好像马上毕业的人就可以不要脸。

嘿,张楚佳面子真大,她一鼓掌,几个学生和几个老师都跟着制造一点掌声。安馨也鼓掌呢,就喻昕婷不好意思,还在笑。

虽然值得怀疑,但是刚刚提要求的老师也不能现在跳出来说要自己给素材了。系主任问:“几位老师还有问题吗?”

“问题没有了……再弹两段吧。”感觉工作完成了,也该享受享受。

有人支持:“对,就弹cd里的。”

还有完没完!?可杨景行还是拿出考生的样子,开始认真弹奏。先是《马捷帕》,那些超难度的各种三度八度,琶音,大跳,当真是摧枯拉朽,杨景行的演奏没话说,可就是身体动作上差一点气势,除了手臂手指,那张脸好像没啥激情,估计闭着眼睛听更好。

不过听完后大家都愿意鼓掌了,连喻昕婷也不例外。有人问:“《英雄》,cd里有没有?”也不知道他是记性不好还是不屑一顾。

可杨景行还是马上开始弹。《英雄》也是李斯特那变态的,但是难度比《马捷帕》整体上差一截,只是对和弦的演奏技巧有很高要求,通常来说也好听一点,思想性似乎也深刻一点。

可是感觉对杨景行来说这些都没啥区别,他还是弹得那么好,那么轻松……

弹完后,等短暂的掌声停止后,杨景行再度看向老师们,眼神都有些可怜巴巴了。系主任看看表:“三点半了,我们四点结束……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人说要休息,杨景行也不敢,只能继续弹,让老师和同学几乎听了一遍那张cd的完全现场版。

四点一刻,杨景行终于被系主任握手的动作从琴凳上请了起来。练习厅里的空调很暖和,其他人很舒服,只有杨景行的衣服和裤子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老师们鼓励杨景行进入钢琴系后要好好学习,李迎珍催问喻昕婷:“有没有毛巾!?”

喻昕婷慌慌张张地只找出纸巾来。杨景行边擦汗边谢谢老师们,至于同学们大多已经离开了。

系主任关心:“有什么计划?”

杨景行说:“好好学习?”

“学习当然要,所以要走出去,多和外面交流。”

杨景行说:“现在还没想这么多,没时间出去。”

李迎珍给杨景行解围:“回去换身衣服。”

杨景行对张楚佳:“你等我。”

张楚佳说:“我没事,跟你去。”

杨景行又对喻昕婷笑:“晚上一起吃饭,安馨。”

安馨点头,喻昕婷嘿嘿:“好,你小心感冒。”

张楚佳还真跟着杨景行一起去取车,问:“晚上带女朋友来?”

杨景行吃惊:“谁这么八卦?”

张楚佳哈哈警告:“你小心挨骂!”

杨景行放心:“你没那么八卦。”

张楚佳笑:“看不出,挺厉害。”

杨景行不明白:“这有什么厉害不厉害?”

张楚佳问:“冷不冷?”

杨景行摇头。

张楚佳又问:“女朋友对你好吗?”

杨景行点头:“女朋友嘛。”

张楚佳谴责:“你别这么肉麻!”

杨景行拿手机:“我打个电话。”

陶萌还是挺惊喜的:“恭喜你,以后要更加努力了。”

杨景行笑:“这还恭喜,同情我吧。”

陶萌直接关心重点:“那你以后要和喻昕婷一起上课了?”

杨景行说:“基本不会,我现在已经能毕业了。”

陶萌却批评:“不准骄傲,该上的课还是要上,但是要认真。”

杨景行说:“好。出了一身汗,现在回去洗澡。”

这个陶萌放心:“好,晚上电话。”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都选

到了小区后,张楚佳开始打听这里的房租价格,因为她上班了也要考虑租房子的事。杨景行问张楚佳为什么不留校,为什么要那么远去工作。张楚佳说因为选择的余地不多,那边薪水还不错,也比这边轻松好玩。

进屋后,张楚佳看看环境,说还不错,问:“女朋友会收拾吗?”

杨景行笑:“不知道。”

张楚佳问:“没来过?”

杨景行说:“做客过两次。”给张楚佳倒水。

张楚佳催:“快点洗,别感冒了。”

杨景行找好衣服后进了卫生间,张楚佳继续参观。十五分钟后,杨景行穿戴整齐出来了:“不能招待你了,我还有事,一起去?”

张楚佳关了电视提起包包:“什么事……擦干了穿袜子!头发!”找纸巾递过去。

杨景行说:“明天陶萌生日,准备礼物。”

张楚佳简直要回去坐下:“你有没搞错!?”

杨景行厚脸皮:“天意,来了个军师。”

张楚佳边穿鞋子边问:“你没军师啊……想准备什么礼物?”

杨景行还没想法:“去选。”

已经五点了,所以得抓紧时间,还好杨景行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花店。这花店生意不错,可老板还是记得只光顾过几次的杨景行,问:“什么时候要?”

杨景行说:“明天早上。”

老板保证:“一定给你最好的,还是玫瑰百合?”

杨景行点头:“扎漂亮点,像这种,别这么圆。”

老板打听:“什么日子,来个九九归一?”

张楚佳尽职:“生日,什么九九归一,十九岁。”

女人的审美派上了用场,张楚佳和老板商量,杨景行参考拍板。

再出发去订蛋糕,这个就有点远了。张楚佳提醒:“礼物买了没?”

杨景行点头。

张楚佳咨询:“什么?”

杨景行说:“项链。”

“什么项链?别是金的!”

杨景行说:“铂金的。”

张楚佳尽责:“主要是看坠子。”

杨景行比大小描述:“心形圈圈,里面的紫色玛瑙能转。”

这也问不清楚呀,张楚佳来个重点:“多少钱?”

杨景行汇报:“六千多。”

“链子多少克?”

“四克。”

张楚佳很了解:“什么牌子……是不是九五零的……应该不错,不过不敢保证她喜欢。”

杨景行责怪:“你别吓我。”

张楚佳又宽慰:“放心,链子再不喜欢也还是喜欢你的人。”

杨景行订了个小蛋糕之后还买了几盒小甜品,张楚佳上车就吃上了:“哎,好久没吃了,上次还是沾胡老师的光。”

杨景行说:“那边有吗?”

张楚佳说:“也有,不过没人买。”

杨景行说:“你去了慢慢选。”

张楚佳笑,想起来:“胡老师结婚了吗?”

杨景行摇头:“年底办。”

张楚佳怀疑:“她二十八了吧?唉,我和她你喜欢谁。”

杨景行比张楚佳笑得还诡异:“都喜欢。”

张楚佳来个狠的:“要是我们和你一样大,都追你,你选谁?”

杨景行面部扭曲:“都选。”

张楚佳哈哈大笑,问:“尝一点?”

杨景行摇头。

过了一会,张楚佳接到李迎珍的电话,抱怨说:“陪他瞎逛,马上到了……他还要接喻昕婷……哦。”对杨景行说:“教授问去哪,喻昕婷跟她一起。”

杨景行选了一个不太夸张的地方。

李迎珍开车是出名的慢,时速很少过二十,所以杨景行和张楚佳在酒楼门口等着。等李迎珍的车子停下后,杨景行去开车门恭迎。

看看杨景行一手提的甜点,李迎珍没好气:“不吃饭了?”

杨景行递给喻昕婷:“那带回去,晚上吃。”

喻昕婷接过,发现只有两盒,问张楚佳:“你吃了吗?”

张楚佳点头:“你们的。”

喻昕婷担心:“教授?”

李迎珍好笑:“我不是你们这个年纪了……就这么多人吧?”

杨景行点头:“进去吧。”

李迎珍又烦躁:“放车里,还提着!”

喻昕婷犹豫,放谁车里呢?还好杨景行开了车门,她连忙过去,还猜测:“好漂亮,肯定好好吃。”进酒楼要了个包厢坐下,张楚佳有做东的气势,要大家别客气点菜。等菜和饮料来了后,她又不客气地抢了主角的戏份,站起来对李迎珍举杯调皮:“借此机会,谢谢老师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教导,以后学生不能跟随左右了,祝老师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李迎珍没啥笑容,看着张楚佳一会,和蔼:“坐着……以后还要继续努力,人生才刚刚开始,有机会就回来看看。”

张楚佳点点头,视线下垂,眼睛有点湿润。

李迎珍提醒大家:“吃吧,饿了。”

喻昕婷不敢放开胃口,小心地吃。张楚佳又耐不住寂寞:“师弟师妹,记住师姐的话,听老师的话,一定要努力再努力,咬牙坚持,永远不能松懈。”盯杨景行吼:“连你也是!”

杨景行事不关己提醒喻昕婷:“谢谢师姐。”

喻昕婷和安馨一起谢谢张楚佳。李迎珍抓住机会教育两个大一女生:“楚佳对你们说的是真心话,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尤其是你们这一行,你们现在真的不够。楚佳大学的时候,每天练琴都是五个小时以上,生病也不间断。昕婷,不要贪玩,记住你的本职。安馨,你也还要加把劲。”

安馨有感受:“我会加油,我只能靠自己!”

李迎珍教导:“任何人都只能靠自己,别看杨景行,他也是靠自己,别看他闲事多……昕婷应该最清楚,他平时有多刻苦,所以才有现在的成绩……”

杨景行嘿嘿表示不好意思。

李迎珍训了杨景行一眼后看喻昕婷:“昕婷,优秀的女孩子就是要实现自己的价值,花颜月色都是一时的,你要记住,你能上浦音是很不容易的,你自己,你父母,付出了多少,还有别人给你的帮助……不要丢了自己的目标,不然我不会让你弹杨景行的曲子!”

喻昕婷吃不下去了,委屈又内疚地看着手中的筷子。

杨景行说:“昕婷挺努力的,但是还能更上一层楼。”

李迎珍进入状态了:“你不要宠着她,你这是害她!”

杨景行把喻昕婷爱吃的菜夹回了自己碗里,对喻昕婷说:“教授是对你好。”

喻昕婷点点头:“我知道。”

李迎珍又说:“吃吧,这不是批评你们,家常。”

杨景行开吃,还鼓励喻昕婷:“吃菜,吃饱了有力气练琴,不给老师丢脸。”

李迎珍笑:“我一张老脸,你们丢也丢不到。”

学生们笑。一会后,张楚佳学姐也又开始:“不要有压力,他是他,你们是你们,做好你们自己是最重要的,你们的机会还有大把!”

李迎珍也说:“你们这一届,几个男生都一般,杨景行也不会去比赛,他心不在这。”

杨景行辩解:“不是,我不喜欢比赛。”

张楚佳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就是不喜欢比,你说的要做自己。”

李迎珍纠正一下:“比赛是为了提高自己,不做井底之蛙。”

杨景行看喻昕婷:“那我就跟你们比,你们站越高我看越远。”

喻昕婷呵呵:“不行。”

李迎珍说:“为什么不行,这是他最值得你们学习的地方,不耻下问,能教他的他都问。贺主任怎么说的……说他是压榨式的学习,侵略式的!我觉得就应该有这种精神!”

杨景行委屈了:“我是虚心学习。”

李迎珍说:“差不多,只要肯学,怎么都行!”

张楚佳还要拍马屁:“你们是真的遇到好老师了,要珍惜。”

“不管杨景行怎么样,我对你们同样充满期待。”李迎珍又想起来:“你今天弹的那个,是不是就是给昕婷写的?”

杨景行嘿嘿点头:“是。”

李迎珍再问喻昕婷:“仔细听了吧?”

喻昕婷点头,不好意思。

李迎珍郑重:“非常有难度!你现在这个状态是肯定不行的。”

安馨帮朋友说话:“昕婷现在每天都跟我一起练,时间不比我少。”

李迎珍说:“我知道!问题是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都弹十几年了,知道偷懒一天是什么后果!”

喻昕婷委屈:“我以后不偷懒了。”

李迎珍说:“那就好,吃吧。”给学生们挨个夹菜,距离远的杨景行就算了。

吃完了饭已经是七点,张楚佳付账,杨景行没抢。李迎珍直接回家了,杨景行送喻昕婷她们回学校。

坐前面的张楚佳还在说:“老李真的很好,你们听她的不会错。”

安馨附和:“感觉得到。”

张楚佳说:“如果是其他的,有了杨景行根本不会管你们死活,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杨景行奇怪:“你还没走向社会呢。”

张楚佳说:“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说不定连你以后也是那样。”

喻昕婷说:“不可能。”

张楚佳回头:“他平时在不在学校?”

杨景行自己回答:“我不在学校能去哪?”

喻昕婷说:“大部分时间都在四零二。”

张楚佳再问:“三零六美女多吧?”

喻昕婷想了一下点头:“多。”

安馨说:“没美女他会那样。”

张楚佳问:“等会干什么去?”

喻昕婷和安馨说练琴,杨景行则表示自己还有点事处理。

到学校下车后,提着甜点袋子的喻昕婷问:“你去哪?”

杨景行说:“买东西,你们好好练琴。”

张楚佳说:“下午三零六的好戏也错过了,下次什么时候?”

喻昕婷知道:“星期四下午也有,周末。”

张楚佳好奇:“现在还有没有人?”

喻昕婷说:“估计有,甜甜她们。”

张楚佳叫杨景行:“带我去。”

杨景行求情:“下次。”

张楚佳威胁:“我自己去,说你坏话。”

喻昕婷放心:“她们不会听。”

张楚佳坏笑:“那可不一定……到底干什么去,要不要参谋?”

杨景行说不要。

晚上十点,都五六个小时没联系了,通电话的时候陶萌有好多要了解的:“……吃饭之后呢?”

杨景行说:“送她们回学校,然后我回家。”

陶萌问:“在家干什么?”

杨景行说:“洗衣服,打扫。”

“哦。”陶萌多疑:“没做其他的了?”

“没不纯洁。”

“你烦人,又说这个,以后不准了!”

杨景行嘿嘿:“今天不说了。”

陶萌懒得追究:“我看天气预报,明天是多云。”

杨景行说:“不下雨就好,我们中午见。”

陶萌问:“还是去那儿?”

杨景行奇怪:“不然去哪?”

“好吧……”

快十一点的时候,齐清诺给杨景行打来电话:“睡了?”

杨景行说:“还早,你该睡了。”

齐清诺问:“早上和程瑶瑶见面说什么?”

杨景行说:“拿红包。”

齐清诺说:“你面子不小,她来见你?”

杨景行说:“她顺路,刚从台湾回来。”

齐清诺笑着表扬:“知道得多,不怕绯闻?”

杨景行说:“轮不到我。”

齐清诺说正事:“要是你星期四还没空,就把dv给我,我们要用。”

杨景行说:“星期四有空。”

齐清诺补充:“电教室找好了,六一二,星期三和星期五下午能用。”

杨景行说:“好。”

齐清诺说:“那没事了,挂了。”

杨景行说:“晚安。”

几秒后,齐清诺又问:“你没在教室?”

杨景行奇怪:“你怎么知道?”

齐清诺说:“听见洗衣机的声音了。”

杨景行说:“老手洗衣机,练出节奏了。”

齐清诺笑:“这么乐观,我都没机会同情你了。”

杨景行说:“真想从阳台扔下去。”

齐清诺说:“别,我不会洗衣服。”

杨景行问:“那我扔什么?”

齐清诺建议:“床。”

杨景行说:“困了就早点睡。”

齐清诺说:“挂了。”

杨景行说:“晚安。”

齐清诺笑:“你晚安几次了?”

杨景行说:“两次。”

齐清诺说:“不止吧?”

杨景行说:“四次。”

齐清诺感兴趣地笑:“还有谁?”

杨景行说:“一人两次。”

齐清诺说:“千万别说了,挂了。”

杨景行说:“好梦。”

齐清诺又问:“这个几次?”

杨景行说:“两次。”

“行。”齐清诺果断挂了电话。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打啵

星期二早上的大学语文是三个专业五六十号人一起上,虽然老师很有学识口才,可也无法吸引那些对文学毫无兴趣的人,所以这门课是缺席率最高的。不过只要旷课人数不是特别夸张,和蔼的老先生是不点名的。

今天例外,老先生进教室后看了一下情况,开始点名,毫不留情地在十来个旷课的学生名字后做了记录。

老先生还提醒同学:“你不用看后面,杨景行请假了,这是他的请假条!他以前从来没迟到旷课……作曲系的,你们下去把笔记给他。”神经病才给。

陶萌是十二点下课,和四个女同学一起出教学楼,看见了等着的杨景行。杨景行今天明显耍帅,黑色的夹克和灰色裤子都是时装化的剪裁,不像他平时那么随意休闲。

陶萌不隆重,但是更漂亮。褐色的收脚裤和短靴凸显细直的双腿,上身是米白色的高宽领套衫外加白色的短夹克,绣花,小装饰,扣子……各种细节都很好看。

今天没太阳嘛,有点冷,陶萌戴了一顶白色的针织帽,圆圆的一圈,让她的黑色秀发如瀑布一样整齐顺滑地从帽沿边垂下来,包围着美丽的脸蛋。这个造型算不得新潮了,但是到陶萌身上就是那么好看,简直有了光芒。

陶萌没欢迎两手空空的杨景行,陈夏青挺热情:“帅哥……哎,我喊你不好使啊?”

杨景行把视线从陶萌微笑的脸上移到陈夏青那边:“你们好。”除了陈夏青和匡静,还有两个是杨景行不认识的。

几个女生看着杨景行,陶萌想起来要介绍:“她叫方霜,一个寝室过。她是孙丹丹,我们的生活委员。”

杨景行再次点头:“你们好。”

那两个女生目光回应,陈夏青不怀好意地问杨景行:“来给陶萌过生日?”

杨景行掩饰自己的惊慌:“生日……今天,多少号?”

陈夏青回答:“十三号,班上送贺卡了。”

杨景行点点头:“是,差点忘记了。”

陶萌没啥表情了,视线斜向旁边,但像是啥也没看。

匡静看看陶萌了说:“我们先走了。”

孙丹丹也对杨景行说再见,几个女生连忙逃了。

杨景行对还站着陶萌说:“走吧,吃饭去。”

陶萌依然不动,害死没有表情,继续斜垂着视线,就双手的大拇指尖在互相磨蹭。

“走吧,生日快乐。”杨景行拉陶萌的手。

陶萌没有反抗,跟着杨景行动步,但是视线保持不动。

杨景行讨好:“萌萌今天好漂亮……虽然冷若冰霜……萌萌,看看我嘛……”

陶萌视线掠过杨景行脸上,平静:“你过来干什么?”

杨景行说:“接你去吃饭。”

陶萌说:“我不饿,不想吃了。”

杨景行鼓励:“过一会就饿了……都是新衣服?”

陶萌不回答。

杨景行继续:“生日当然要穿新衣服。”

陶萌突然用力挣扎,杨景行不敢太大劲,让陶萌挣脱了。陶萌加快脚步,杨景行在后面追:“别生气了,今天还没过完……我道歉……看我,多诚恳……”

陶萌继续走,虽然不是特别快,但就是不理杨景行,那怕他追在身后连男人最起码的一点自尊都糟践了。

竞走了好长一段后,陶萌在路边一棵大树下站住。杨景行转到女朋友面前,劝告:“别生气了,过生日还生气?”

陶萌大无畏:“我不过生日!”

杨景行说:“过,一定要过,今天还早。”

陶萌委屈:“还早,下午上课,晚上就回家了。”

杨景行说:“我专门来陪你上选修课的。”

陶萌更委屈,下巴抖抖:“你就记得这个!”

杨景行说:“对不起嘛,小天使萌萌快来救我!”

陶萌睫毛颤了一会后又勉强止住了哭势,但是声调还是不正常:“走吧。”

杨景行担心:“你还在生气?”

陶萌坚强地摇头:“我不生气!”快步走了几下,终究还是阻止不了两滴眼泪落下来。

杨景行连忙一把拉住陶萌的手,几乎把她拽进怀里:“我开玩笑的,怎么会不记得,当然记得,你看我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让你开心。”

陶萌泪眼婆娑地看着杨景行,边判断边说:“……我不喜欢。”

杨景行说:“心意嘛,我真的记得!”

陶萌看着杨景行,眼泪汛情暂时缓解:“真的?”

杨景行点头:“真的!”给陶萌擦眼泪。

陶萌避开杨景行的手自己来,然后好没信心地说:“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你这几天太忙了。”

杨景行说:“再忙也不会忘记的。”

陶萌好委屈:“我相信你。”

杨景行说:“那走吧,吃饭去。”

两人看似甜蜜地又手牵手出发了,陶萌却始终灿烂不起来,听着杨景行的各种逗笑,表情反而又逐渐严重起来:“你别说了,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提醒你,是我没考虑到你太忙了……”

看陶萌眼中的水位又上到了警戒线,杨景行坦白:“我真的记得,花放在车里的!”

陶萌表情突然看到了希望,但眼神还是觉得渺茫:“真的?”

杨景行说:“骗你了怎么收场?”

陶萌看着杨景行的眼睛几秒,在有了笑的趋势后连忙低头,花了半分钟处理好眼睛和脸,再仰头的时候已经喜笑颜开了:“那走吧。”

杨景行松口气,又牵起陶萌的手。

走了一会后,陶萌轻声:“你怎么不看我?”

杨景行扭头看陶萌,说:“惩罚自己。”

陶萌笑:“其实没关系,生日过不过不重要。”

杨景行说:“谁说的?十九年前的今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对我多有纪念意义!”

陶萌想了一下说:“……就算你真的忘记了,我也不会一直生气……不过恋爱的第一个生日,会觉得好遗憾。”

杨景行说:“不管第几个我都不会忘记。”

陶萌笑笑:“……谢谢。”

两人不紧不慢走到杨景行停车处,陶萌小心翼翼地看,前座后座都没有花。杨景行到后备箱边站住,抬起双手:“我来施法……变花,变花,变一束萌萌喜欢的花。”

陶萌着急,制止杨景行装神弄鬼:“快点,是不是没有?”

杨景行打开后备箱,陶萌就看见了那束摆放得很小心的很漂亮的白玫瑰花束。杨景行把花束拿出来,捧递过去:“生日快乐。”

陶萌笑得很淑女很收敛:“谢谢。”接过后好好看看。

杨景行转过去开车门:“走吧,现在饿没?”

陶萌点头,蹦跳一步后上车。

“十九朵。”笑嘻嘻的陶萌观察力很强。

杨景行说:“十九岁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

陶萌用力点点头,然后想起来:“不能全怪我!”

陶萌的电话响,是陶庆辉打来的,陶萌接听得开心又小心:“……有,班级送的……生活委员……正准备去吃……和同学一起……在车上……两个人……杨景行……哦……好……下课就回去……嗯……谢谢奶奶……”

挂了电话后的陶萌很意外地高兴:“爸爸没说什么。”

杨景行说:“当然不能让你生日不高兴。”

陶萌嘿嘿:“天天过生日就好了。”

到了老地方后,服务员笑嘻嘻地看着陶萌,瞟瞟杨景行:“你们今天坐包厢吧,外面等会要打扫。”

陶萌不太欢喜:“我想坐老位置……他们都在那边吃。”

服务员还是乐呵呵的:“他们等会就走了,坐包厢吧,环境很好。”

另一服务员嘿嘿劝告:“有包厢还不坐?”

大堂经理也来凑热闹:“包厢好包厢好,没人打扰,这边请……你们是我们这的俊男美女啊。”

杨景行被贿赂了:“就包厢吧。”

还有一群服务员目送陶萌和杨景行上楼,收银员也跑来瞄几眼。

包厢的环境是还不错,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装修精美,还有好大的平板电视。杨景行和陶萌挨着坐下,开始点菜。陶萌想多叫几个菜,可是杨景行担心吃不完,服务员也劝告别浪费了。

点完了菜后,服务员准备离开,又记起来要回头对陶萌说:“你今天真漂亮。”

陶萌笑笑:“谢谢。”

服务员诡笑强调:“真的真的!”

陶萌对杨景行嘻嘻笑:“好奇怪。”

杨景行说:“老顾客了,顾客就是上帝……不过她说的是实话。”

陶萌想起来:“我去洗手。”

杨景行说:“我陪你。”

出了包厢,杨景行对看着自己的服务员说:“她洗手。”

服务员点头,给陶萌指路。

陶萌洗了几分钟后,两人回到包厢,喝口茶。突然,熄灯了。陶萌小叫一声:“怎么回事!?”

应急灯也没亮,杨景行说:“可能停电了。”

陶萌聪明:“空调都没停。”包厢也没窗户,就空调面板显示那一点点微光。

杨景行说:“我去看看,你别动。”

陶萌不肯:“我跟你去。”

杨景行打开手机增加一点亮光:“小心摔跤,我马上回来。”

杨景行开门,走道上也没多少光亮,他还把门半掩上了。一分钟后,正当陶萌要起来去找杨景行的时候,他回来了,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上面插满了十九根小小的生日蜡烛。

杨景行小心迈步,免得蜡烛熄灭,点点摇曳的烛光把他的笑脸映得红红亮亮的。走到站着的陶萌面前后,杨景行说:“生日快乐。”

陶萌看着那些蜡烛入神,没回应。杨景行把蛋糕小心放在桌上,陶萌就跟着小心坐下,不调整姿势了,腿放在椅子旁边,手放在腿上。

杨景行也坐下,说:“许愿,吹蜡烛。”

陶萌看看杨景行,没表态,烛光在她的眼睛和脸上闪烁。

杨景行又把另一只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礼物……不过没花了。”

陶萌笑一下,可满是委屈,下唇前撅,提着下巴又开始抖,睫毛也颤颤。

杨景行说:“快点许愿,不然他们要开灯了。”

陶萌又笑,把视线移到烛光上。

杨景行恶心地轻声开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陶萌好虔诚地在胸前合起手掌,闭眼一会后睁开,深呼吸一下,嘟起嘴一口气把蜡烛都吹灭了。

杨景行鼓掌两下,又站起来去开门对外面说:“开灯吧。”

“这么快。”陶萌能听见服务员的声音,“上菜吧?”

杨景行说:“可以上了,谢谢。”

“嘿嘿嘻嘻……”

杨景行回去坐下,和陶萌互相看,陶萌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偶尔眨眼。一会后灯亮了,让陶萌微闭了一下眼睛。

杨景行把蜡烛都拔掉:“等会吃。”

陶萌点头。

杨景行问:“看不看礼物?”

陶萌点头。

杨景行再把礼物盒子放到陶萌手上。陶萌在腿上抬了一会后把视线从杨景行脸上移到礼物上,拿起来换个方向看看,然后用右手食指尖那一点点指甲去扣包装纸里的双面胶带,又看杨景行似乎在求助。

杨景行伸手要帮忙,可陶萌又朝另一边收,不准杨景行碰。

陶萌把腿抬到椅子另一边,身体也转了过去,几乎是背对杨景行捣鼓了一两分钟才把礼物打开。深蓝色的精美项链盒上放着一张差不多大小的生日贺卡。

陶萌把贺卡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先揭开盒子看看。一条挺漂亮的项链,指甲盖大小的吊坠很精美。

陶萌用指尖感触了一下项链的质感后扭头看杨景行:“谢谢。”

这时候服务员犹犹豫豫地进来了,看见陶萌藏东西的举动后就更不好意思:“上菜了……可以吧。”

杨景行点头:“饿了,谢谢。”

服务员放下盘子说:“送的寿面……生日快乐。”

陶萌也说:“谢谢。”

服务员很快退了出去,陶萌又看看项链,然后贺卡,没多少字:萌萌,今天是你的十九岁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谢谢你给我的快乐。

陶萌看看杨景行,又说谢谢。

杨景行说:“准备吃饭。”伸手准备把礼物包装纸扔掉。

陶萌不肯:“我还要包好,你别动。”

杨景行笑:“好,已经是你的了。”

陶萌有点得意的样子。

杨景行问:“吃寿面吗?”

陶萌点头:“一点点。”把礼物藏进包包里。

杨景行挑了几根面条让陶萌品尝一下,他自己吃了几大筷子。陶萌老看杨景行,问:“好吃吗?”

杨景行笑:“给你面子。”

陶萌嘿:“我也觉得不好吃。”

服务员再送菜,大堂经理也跟着来了,哈哈乐呵着:“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小心,蛋糕先放一边……今天的菜是不是比平时好吃?”

陶萌给面子点头:“谢谢。”

经理说:“你们天天来,我昨天才知道,我和他是本家,我也姓杨。”

陶萌点头:“哦,好巧。”

经理又说:“不巧,这是个大姓……吃好喝好,有事说话。”

经理走了,服务员帮忙盛汤,对陶萌说:“你一点都不像十九岁,十五六差不多。”

陶萌呵呵。

杨景行不要脸:“你看我呢。”

服务员为难:“你们差不多……他昨天晚上来的时候我还奇怪,怎么就一个人,那么晚,呵呵……灯是我关的!”

杨景行抗议:“别出卖我。”

可陶萌喜欢听的表情,服务员继续:“蛋糕早上就放在这了,你们进包厢我们就开始点,呵呵。”

陶萌笑啊笑的眼珠又开始往下望,睫毛垂下颤抖,嘴唇也撅起来了……

杨景行连忙制止:“别说了。”给陶萌夹菜。

陶萌似乎还是没有食欲,斯文得过分,一口一丁点。

等服务员走后,陶萌看杨景行:“你也吃……对不起。”她很委屈。

杨景行说:“没关系,不就是前十八个没赶上嘛。”

陶萌说:“上次也祝我生日快乐了……我不是说这个,我不该怀疑你。”

杨景行问:“怀疑我什么?”

陶萌说:“我以为你忘记了。”

杨景行说:“我忘记了你都不会怪我,还怪自己怀疑我忘记了?”

陶萌着急:“不一定……反正我当时没仔细想。”

杨景行说:“那现在还想?快吃。”

比较安静地吃了一会后,陶萌还是忍不住问:“你昨天晚上就来了?”

杨景行懊恼:“她们一点演技都没有。”

陶萌嘻笑:“我也觉得奇怪……你是不是准备到这里了才送花的?”杨景行说:“我低估你了。”

陶萌不高兴:“你烦人,都怪你,你故意的!”

杨景行妥协:“我道歉,快吃吧。”

陶萌说:“我只要一点点,我要吃蛋糕。”

陶萌只吃了小半碗饭,然后就看着杨景行卖命了,提醒:“你别吃太饱了。”

杨景行说:“蛋糕我带回去,晚上陪你吃。”

陶萌眼神满是同情:“那……你晚上去我家。”

杨景行说:“你爸爸要不高兴。”

陶萌怀疑:“不会,他没说什么。”

杨景行说:“女儿的父亲都是一样的,何况是这么好的女儿,你年纪又还小。”

陶萌不满:“你多大!我不想离开你。”

杨景行说:“下午送你回家。”

陶萌懒得思考:“然后呢?”

“我也回家。”

陶萌好烦躁的样子:“要是我们不在浦海读大学就好了。”

杨景行笑:“他们也会去给你过生日。”

陶萌点头:“爸爸是专门回来陪我的。”

杨景行说:“所以你也要回去陪他们。”

陶萌问:“那你呢?”

杨景行说:“我有现在。”

陶萌伸手抓杨景行空闲的那只胳膊,等手牵手后说:“下午我们一起上课,你坐左边。”

杨景行笑:“好,不过你比那时候漂亮多了,怎么办?”

“你烦人。”

等杨景行吃完了饭又开始吃蛋糕,夹层是陶萌喜欢的慕斯,还有各种水果。陶萌一块,杨景行两块,吃掉一半。

陶萌义无反顾的把最后半颗草莓消灭后就后悔起来:“太饱了,要散步。”

杨景行说:“刚吃完,回学校。”

陶萌说:“还有好多地方你没去过,我们去南校区。”

不过离开饭店的时候也差不多一点半了,服务员乐呵呵问陶萌:“明天还来不来?”

陶萌点头笑。

杨景行开车,陶萌摆弄自己的礼物盒子和花束,嘿嘿出声后看向杨景行谴责:“你好烦人!”

杨景行承认:“是啊,烦死你了。”

陶萌笑,笑得花开,然后又正经一点:“谢谢你。”

杨景行说:“别客气。”

“烦人。”陶萌伸手到脖子上,拉扯了一会后把戴着的项链掏了出来,还是上次圣诞节的时候杨景行送的那条。

杨景行笑:“你又不是小狗,戴个铃铛干什么?”

陶萌生气:“那我取了!”她把衣领翻啊翻,好不容易把铃铛取了下来,还抖狠:“以后都不戴了。”

看陶萌把新项链取了出来,杨景行就靠边停车:“我帮你戴。”

陶萌把项链给杨景行,杨景行说:“先听首歌。”从杂物盒里拿出cd放进去播放,是《风雨同路》。

听出来是自己弹的版本,陶萌嘻嘻笑。杨景行说项链有点冰,放在空调口吹热乎一下。陶萌又理了理衣领,把旧项链放入新盒子。

长长的一首《风雨同路》没听完,杨景行就按了下一首,是陶萌的《绽放》。杨景行勾引陶萌:“脖子。”

陶萌朝杨景行靠近一点,仰脑袋露出自己白嫩的细脖子。杨景行把项链在陶萌胸前比划一下,没多长,所以动作幅度得小,两人还得再靠近一点,陶萌的左脸距离杨景行的左脸只有几公分距离,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杨景行先拨弄陶萌的头发,把项链从后颈清香柔顺的发丝下小心穿过去。陶萌这时候才发现不该仰头,要低头。

伴随《绽放》那腻歪歪的旋律,突然一个猥琐的男声响起:“听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二零零七年三月十三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陶萌抖着肩膀抬头看杨景行,笑着继续听。那是杨景行用录音笔录音后制作的音轨,虽然他竭尽所能用醇厚的嗓音模仿专业的播音,但还是让陶萌好笑。

音轨在继续:“……因为今天是陶萌的十九岁生日,在这里祝萌萌生日快乐,祝她永远那么自信,美丽,聪明……”

陶萌笑啊笑的表情就呆滞了,因为俩人的脸距离近到能让她感觉到杨景行的呼吸吹在自己的嘴唇下巴和脖子上,尤其是杨景行还在盯着她的眼睛,而陶萌自己的视线又移不开。

那个猥琐的男声结束了,接下来的钢琴声更加腻歪。杨景行看着陶萌水汪汪的眼睛,把项链扣上了,可他的手没收回来,就那样抬着。

两人互相凝视着,陶萌的眼睛闭上了,除了眼睑带着睫毛微微跳动,布满红晕的脸蛋安静得那么甜美,涂了透明唇膏的嘴唇红润得那么可爱。

杨景行把手落在陶萌起伏的肩膀上握住,然后脑袋往前平移,在要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他也闭上了眼睛。

两人嘴唇贴着嘴唇,微微挤压,鼻尖触着鼻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除了不能控制的呼吸趋于强烈,他们浑身上下都是纹丝不动。

那是种让人目眩神迷的触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十几秒,或者半分钟一分钟,音乐声结束了。车外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杨景行的脑袋往后平移,两人的嘴唇分开。

陶萌动作慢半拍,她的后背靠在座椅上一会后才把眼睛睁开,第一眼看的是自己的膝盖,脸上的红晕更加严重,略显凌乱的衣服下,胸口还在起伏。

杨景行观察环境了小声汇报:“没人看我们。”

陶萌没动,也没说话。

杨景行又问:“回学校吧?”

陶萌小幅度点头。

杨景行绷直双臂,把手掌在双腿上用力摩擦,然后又扳着自己的脑袋左右扭,活动了好一会后还是说:“不行,现在有点危险。”

“你烦人。”陶萌很小声但是很埋怨,快速瞟眼睛一眼了立刻把视线放回去。

杨景行伸手想帮陶萌把衣领理一下,可陶萌避让了一下后自己来。她效率很低,半天连个项链也塞不进去。

杨景行问:“是不是没铃铛好看?”

陶萌这才鼓起勇气抬头,拿镜子照了照说:“也好看。”

杨景行建议:“还是把铃铛换回去吧,我帮你。”

“不。”陶萌摇头,然后视线终于射向杨景行:“你烦人!”

杨景行笑:“我开车了。”

陶萌点点头:“小心点。”

接着的一路都没几句话,陶萌先是静坐了一段,然后开始理头发,扯衣领,收盒子,看花束。两个人只是偶尔互相看看,陶萌会小声提醒:“看路。”

停车后下来,杨景行找陶萌握手。陶萌看看杨景行后才把手伸出去,又低头,脸上的红晕依旧。

杨景行说:“不能散步了。”

陶萌说:“去上课。”

沉默地走了一段后,杨景行开始无耻:“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真想大喊大叫。”

陶萌起初没理,一会后才抬脸:“叫什么?”

杨景行纠正:“大喊大笑。”

陶萌低头:“我没怪你。”

杨景行说:“那我要狂笑。”

陶萌怀疑:“好奇怪。”

杨景行突然弯腰,从陶萌的臀部下方把她竖着抱了起来快步小跑。

陶萌惊笑着挣扎好一会后才气喘吁吁地落地站好,很是责怪:“别人在看。”

杨景行转到陶萌面前:“不让他们看。”

陶萌笑:“你烦人。”

(没错,我就是那种用推到情节求票的败类。)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露马脚

两人慢吞吞朝教室走的时候,陶萌接到陈夏青的电话,是问她去不去上课,要不要占座的。陶萌当然不会旷课,还说要两个座位。

不过陶萌有点怀疑:“你愿不愿意和她们坐一起?”

杨景行说:“和你一起就行了。”

陶萌还是担心:“我们都是女生一排……是大教室,不要紧……要是有人跟你问好,你要热情一点……上课的时候要认真,不准烦我……”

两人是手牵手进的教室,能容纳两百人的阶梯教室里已经半满,看来大家积极性很高。匡静三人就坐在第二排中间,陈夏青朝陶萌招手,指指她旁边的两个空位置。

陶萌是吸引眼球的,估计是那些目光让她松开了杨景行的手。两人走过去,陶萌靠陈夏青坐下说谢谢。杨景行坐下后把陶萌的包包放到桌下屉子,陶萌又拿出来准备纸笔,也给杨景行一份做做样子。

杨景行掏出陶萌送他的钢笔:“我用这个。”

陶萌笑,有叮嘱:“那你要好好听课。”

陈夏青的视线越过陶萌问杨景行:“你们学音乐剧吗?”

杨景行说:“没有专门的课,不过有接触。”

另一边的匡静升高脑袋:“作曲系肯定什么都学吧?”

杨景行笑:“那就是什么都没学好。”

第一排的一个女生回头看看后面,问陈夏青:“你们大几的?”

“大一。”

“开作曲系了?”女生瞟杨景行一眼,继续问陈夏青。

陈夏青回答:“他是音乐学院的,过来玩。”

女生看杨景行,复述:“音乐学院。”没等杨景行的笑容完全展开就回头了。

也快到时间了,学生们陆续进教室。复旦真不一样,十个有八个是戴眼镜的,匡静面前也放着眼镜盒。来得晚的大多是些男生,进教室了会放慢脚步,好好看上一眼,许多人的目光都会在陶萌这里停留。

上课铃响前几分钟,老师来了,四十岁左右的一个微胖男人,也戴着眼镜,头发稀疏。他还带着一个女助教,去帮他开电脑投影做准备了。

教室的座位几乎全满,但是比较安静。老师巡视了一眼后到讲台边,带上耳麦说话:“不等打铃了,估计到齐了,超载了……”他声音洪亮,不愧为歌唱家和海龟的音乐学博士,小幽默还得到学生的笑声回应。

老师继续:“不止一百个人嘛,我先说明,蹭课的我欢迎,还希望你们坚持下去……这样,哪些同学是蹭课的,站起来我看看……别害羞,你们没机会排练上舞台,今天亮亮相。”

陆续有人站了起来,陶萌她们看杨景行,杨景行就也起立。教室里估计有一百五六十个人,三分之一是蹭课的。不过绝大部分蹭课的都有自觉性,坐到了教室后面或者边上,只有杨景行这个不要脸的那么靠前,还是在一堆女生的包围下。

然后老师开始点名,点得很慢,因为每个学生他都会好好看上一眼,还说:“能在一万多的茫茫人海中相聚相识是缘分,抓住机会,记住漂亮女生和英俊男生的名字。”

大家都笑,就杨景行不乐,陶萌看他了才挤出一点来。老师点到陶萌的名字时,她和大家一样站起来两秒了坐下。

点完名了发现居然还有几个没到的,但是老师也不生气,说那是他们的损失,然后开始正式上课。

当然是要先了解一下学生的水准,老师问:“有那些同学觉得自己对音乐剧比较了解的,不要谦虚,只要你觉得自己了解一些,听过一些,就举手……勇敢一点,旁听生也不要害羞,我知道不少人是报名了没选上。”

有少数人举手,陶萌看杨景行,杨景行眼神鼓励她,陶萌眼神询问,杨景行摇头,陶萌不欢喜,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手了。

老师又鼓励大家:“我的课堂,最重要的是要你们的热情,不光要听看学习,还要踊跃参与,体会乐趣……好,谁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什么是音乐剧,简单一点,举例子也行。”

陶萌真是认真啊,翻开了笔记本,上面清秀整齐的钢笔行书写着音乐剧的定义什么的,但是她不举手。

有个男生举手回答了音乐剧的定义,挺书面化的。老师说很对,然后要看过音乐剧的举手,不管是在电视上还是剧场里或者网络上。绝大部分人都举手,杨景行迫于陶萌的眼神压力也和她保持一致。

然后老师开始小测试,就是让助教播放一些音乐片段,请说得出出处或者名字的同学举手。第一段播出来后,有几十个人都举手了。陶萌举得挺高兴,因为杨景行自觉了。

老师请一个人给大家介绍:“《猫》里面的《回忆》。”

老师说:“对,相信这一段很多人都听过,就算不知道名字,但是肯定听过,对不对,听过的举手……所以说,音乐,音乐剧和我们其实距离很近很近。”

老师一共准备了十个片段,第二段也有不少人知道,《歌剧魅影》的主题曲。这个陶萌也知道,包括第三段,所有人都听过的《雨中曲》。还有第四段,还是《歌剧魅影》的《thinkofme》,经典的咏叹调。

这十个选段显然是老师根据学生的普遍水平从易到难排列的,到第五个《阿伊达》选段,陶萌就坚持不住了,杨景行也不举手了。不过教室里还是有几个高手。

后面一半的选段绝大部分人都没听过,放到倒数第二段,几乎没人举手了。老师可能是要树立威信,说这也是非常出名的段子,很经典:“……《西贡小姐》中的sun,moon,太阳月亮。”

陶萌看杨景行,杨景行点点头。

最后一段听得比较短,老师已经不想打击学生了,直接自己介绍:“这一段是《悲惨世界》中我个人最喜欢的stars,满天的星星,描述的是马吕斯痛失同伴后的剧烈悲伤……不对,是emptychairsatemptytables,桌椅空空。”

陶萌对杨景行嘻嘻笑,因为在老师纠正错误前他就在纸上写出来了。老师应该是口误,这两个唱段完全不一样,不至于混淆。

老师接着又说了,漫天星星也是非常好的一段,以后会让同学们欣赏。

总之这十段音乐都是精品,学生们听得很入迷,估计能激起那些门外汉的学习兴趣。接下来老师就开始讲理论课,音乐,歌剧,音乐剧,剧作家,演唱家……课讲得不错,偶尔小幽默或者一些八卦,学生们很爱听。

陶萌自己做详细笔记,偶尔也看看杨景行在画什么。杨景行没做笔记,纸上胡乱画了一堆音符,陶萌就当他是在思考了。

第一节课很快结束了,陈夏青邀陶萌去厕所,杨景行厚颜无耻说要送,陶萌没反对。再回到教室,发现助教和老师都没离开,陶萌又对杨景行笑,因为音箱里播放的是时下年轻人喜欢的程瑶瑶,不过不是《豆蔻》。

有些好学的学生在老师那里拷贝今天的学习素材,陶萌觉得自己也该去,杨景行说不用,他都有,没有也能找来。

两人坐好,一会后《豆蔻》的前奏在教室里响起。虽然人声嘈杂,但是也不妨碍陶萌的好心情,她今天真是用笑容大大奖励了杨景行。

陈夏青问杨景行:“你们大几能写歌?”

杨景行说:“不一定,有人高中就写,有人毕业了也没写。”

陈夏青问:“你呢?”

杨景行鼓起斗志:“我在努力!”

陈夏青笑:“写歌的人是不是都是作曲系毕业的?”

杨景行说:“大部分不是。”

匡静看得远:“跟我们一样,毕业了工作也不一定对口。”

陈夏青说:“什么时候写歌了一定要让我们听。”

陶萌两边笑,对陈夏青她们呵呵,给杨景行嘿嘿,最终还是决定告诉陈夏青:“这首就是他写的……歌词不是。”

陈夏青看看陶萌指着的讲台方向,不太明白:“哪首?”

“放的这首。”陶萌双手垂下,身体在桌沿上靠靠。

匡静问:“豆蔻?”

陶萌点头,再次强调:“歌词不是,曲子是他写的,钢琴。”

陈夏青嘿嘿笑,看像在思考问题的杨景行判断真假,还是问:“真的?”

杨景行点头:“她说什么都是真的。”

“你烦人!”陶萌不高兴,然后跟陈夏青确认:“《霞光》也是他写的,我写的歌词。”

“啊?”陈夏青还是不太相信,“你没说过。”

陶萌点头承认自己是没说过,补充:“《霞光》没《豆蔻》流行。”

匡静确认:“段丽颖唱的?”

陶萌点头:“听过的。”

匡静有点歉意:“没仔细看,回去看看。”

陶萌说:“他乱取的名字,叫四零二。”

“是,好像是!”吃惊的陈夏青竖着耳朵听了一段音乐后看杨景行:“你写的豆蔻?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上个学期。”

陈夏青笑两声:“好哇,你们……你们学校学什么快?”

杨景行说:“其实很简单,简谱都会吧,一到七排列组合,比如556517,就是一句,不难吧。”

这个陶萌很快就懂了,瞟杨景行的样子像是抛媚眼。

“556517?”陈夏青似乎不懂,“什么意思?”

前面的那个女生又回头了,看着杨景行笑:“还有556521。”这女生不漂亮,宽脸,细眼睛,阔嘴巴短下巴。

陈夏青抗议:“你们说什么?”

陶萌有点烦躁地回答:“生日快乐。”

陈夏青也一脸郁闷:“了不起啊!”

那个女生又问杨景行:“你真的是四零二?我男朋友是浦音的,科技与艺术专业。”

杨景行惊喜:“真巧,我女朋友在复旦,国际贸易专业。”

那个女生对烦杨景行的陶萌笑笑:“是好巧,我大三,新闻学院的。“

陶萌呵呵:“你好。”

那个女生继续对杨景行说:“我男朋友本来是学手风琴的,没考上才换专业。”

杨景行说:“进校了还有机会辅修。”

女生遗憾:“没什么机会了……你不是钢琴系么?”

杨景行说:“考的作曲系。”

陈夏青质问杨景行:“你好有名?”

宽脸女生说:“是很有名……我们家里还有你的谱子。”

陶萌呵呵:“什么谱子?”

女生说:“钢琴小号合奏的,我男朋友叫闻海明,新闻的闻,也是大三,有机会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陶萌回答:“那首叫《风雨同路》。”

女生继续对杨景行说:“他这人挺踏实的,你认识就知道,虽然没考上,也一直在练,运气不好,没遇到合适的机会……”

杨景行说:“我相信会遇到的。”

女生一本正经:“你毕竟才大一,他比你早去两年,有些事情可能比你熟悉,认识一下,有机会互相帮帮忙,都是年轻人也不用客气,朋友多了路好走嘛,他在学校蛮吃得开。”

杨景行点头笑:“要是什么时候遇到他,就真是缘分了。”

女生建议:“要不要留个电话?”

杨景行说:“我相信缘分。”

女生笑笑,说:“我听他说起你很多次,感觉挺想认识你的,今天这么巧。我们都一样,好交朋友。”

杨景行说:“看得出来,有机会认识吧。”

陶萌也陪着笑脸,可是不怎么灿烂:“他也有很多朋友。”

宽脸女生又问陶萌:“你住几号楼?”

陶萌摇头:“我没住寝室。”

宽脸女生笑:“你们住哪?”

杨景行说:“她住家里的。”

陶萌强调:“我每天都回家,我是浦海人。”

女生明白了:“哦,家在哪?我放学坐十号线。”

陶萌说:“我自己开车。”

女生点点头:“没关系,以后也会常见面。”

杨景行笑:“上课了,待会见。”

女生笑笑后回头了。

陶萌看着杨景行,杨景行小声嘿:“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学校知道你,你们也有人知道我。”

陶萌嘀咕:“和我又没关系。”

杨景行说:“怎么没有,我在学校出名就是因为你。”

陈夏青耳朵灵:“是不是?”

陶萌不欢喜:“根本不是。”

匡静插入严肃的话:“杨景行,我觉得你和陶萌很般配,你们都是目标很明确很努力的那种人。”

杨景行笑:“你说多一半。”

陶萌责怪:“烦人,上课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四次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过得非常快,尤其陶萌还有两个老师,讲台上的那个滔滔不绝,身边这个在纸上写写画画。

下课后陶萌跟朋友们再见,陈夏青不着急,跟这一对一起下楼,还有问题问杨景行:“你怎么认识程瑶瑶的?”

杨景行说:“歌是给她公司的。”

陈夏青点头:“你们不认识?”

杨景行说:“见过。”

陈夏青激动地张大嘴巴,又马上平静:“怎么见?”

杨景行笑:“接见。”

“接见你?”陈夏青有兴趣:“熟不熟?”

杨景行摇头:“没我跟你熟。”

陈夏青怀疑:“我们有多熟?”

杨景行说:“我知道你的学校,哪里人……你是陶萌的朋友。”

陈夏青问陶萌:“你见过没?”

陶萌摇头:“没……没兴趣。”

陈夏青呵呵:“看看真人也好玩。”

出教学楼后分道扬镳,陶萌下午没课了,杨景行说送她回家,但是陶萌不肯,说想带杨景行去南校区看看,因为她爸爸还没下班,就算是生日,只要五点半之前回去就可以了,现在才四点。

于是就去逛逛,手被杨景行握住后,陶萌说:“爸爸早上本来要送我,我没要。”

杨景行说:“我本来想早上去接你。”

陶萌笑容没了:“为什么没有?”

杨景行说:“太明显了,要你自己选呢?”

陶萌又甜美起来:“我选不要接……其实中午也明显。”

杨景行感叹:“是啊,好明显……原来你是感动哭的?!”

陶萌笑得有点委屈:“谁让你骗我。”

杨景行说:“以后不了。”

陶萌连忙赎罪:“我没怪你!何况你也让我笑了。”

杨景行后怕:“你不知道我多担惊受怕,就怕功不抵过。”

陶萌看着杨景行:“没有……我感动了。”

杨景行欣慰:“那就好。”

陶萌说:“真的,不然我不会,让你……吻我。”

杨景行看陶萌红晕着但是一本正经的脸上那水汪汪的眼睛,问:“要是没感动,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陶萌想一下,低头说:“再过一段时间……几个月。”

杨景行说:“我有个决定。”

陶萌抬头:“什么?”

杨景行指前方:“去那了再告诉你。”

到计划的地点站定后,周围一片景观植物,杨景行站到陶萌面前,说:“我把吻还给你。”

陶萌张嘴想谴责,但红润的双唇又慢慢合拢,连眼睛也有闭上的趋势。杨景行仔细看了陶萌一会,然后用一个合适的速度把脸凑过去。

这个过程中两人的视线一直交织,等到四唇相触后,陶萌连忙闭眼。可杨景行只接触了一两秒后就离开了,看了睫毛微微颤抖的女朋友一会后说:“先还十分之一,一天还清。”

陶萌睁眼,看着杨景行,用很长时间让眉头微微皱起来,嘴唇小撅起来:“你烦人。”

这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可周围还是有人注目。杨景行拉着陶萌逃,陶萌也不敢观察形势。

一路过了天桥到了南校区,杨景行打破沉默:“看那儿,怎么样?”

陶萌只瞟一眼,有些撒娇:“不,不准了。”

杨景行笑:“你还想拖时间利滚利啊?”

陶萌跺脚:“你烦人……我不要你还了。”

杨景行说:“我不信,你是高利贷。”

陶萌嘿嘿乐了好一会后尽量平静严肃:“不是我借你的,是你。”

杨景行抖狠:“我是世上最黑心的高利贷。”

陶萌不怕:“我不还!都是你!”

杨景行笑得好得意:“走吧……那边大?”

陶萌说:“那边,我也没来过几次……”

两人手牵手在校园漫步了半个多小时,陶萌接到奶奶的电话后就决定回家了。陶萌不肯自己开车了,说明天早上再让爸爸送。

上车后,杨景行又忍不住了:“我们清帐吧?”

陶萌还是摇头:“不行,好好开车。”

杨景行厚脸皮:“就一下,我扛得住。”

陶萌瞄瞄杨景行,然后端正坐姿,看着面前的仪表台。杨景行凑过去,在陶萌的脸上轻吻了一下,说:“还是别太冒险。”

陶萌轻笑,看向杨景行,温柔:“开车吧。”

一路上保持安全愉快的聊天内容,停车后陶萌说:“你比我快好多,我要四十分钟,快一倍了。”

杨景行说:“还没到家呢,起码还要二十分钟。”

陶萌提前警告:“不准清帐!”

杨景行笑:“好。”

下车后,陶萌自己拿包包和花,一只手半抬起来。杨景行握住,没出什么岔子地把陶萌送到了电梯门口。

杨景行说:“上去吧。”

陶萌点点头:“晚上早点打电话,我可能有话跟你说。”

杨景行点头:“九点半。”

陶萌说:“好。”继续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帮陶萌把门卡从包包里拿出来,陶萌抢过:“我自己来。”但是没动。

杨景行又说:“生日快乐。”

陶萌点头,把下巴点高了。四下无人,可杨景行还是做贼一样快速把自己的大嘴巴在陶萌的嘴唇上印了两秒。

陶萌睁眼后停顿了一会,说:“我上去了。”

杨景行说:“快点,不然我要还账了。”

陶萌笑,进电梯后对杨景行挥手。

杨景行回到学校后先去食堂,遇上喻昕婷和柴丽甜,三人合伙吃了一顿小炒。一人一个菜,柴丽甜坚持自己付账,喻昕婷也跟着学,杨景行为自己的饭量多点了一个。

杨景行跟柴丽甜打听三零六的进度,柴丽甜问:“老大没给你说?”

杨景行说:“我就是问她。”

柴丽甜笑:“她跟你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觉得她对你的理解真的到位!”

杨景行说:“她早超越我了。”

喻昕婷说:“我觉得甜甜吹得最好。”

杨景行不给面子:“就她一个人吹。”

柴丽甜还是谦虚:“我时间多。”

吃完了饭后杨景行去四零二,推辞了喻昕婷的苹果热情,叫她好好练琴。今天又有人来打扰杨景行,就是那有个女朋友在复旦的闻海明。这家伙尖嘴猴腮的模样,进四零二的门后就像好友重逢那么热情,各种恭维热乎,就是没啥正题。

听杨景行主动问起手风琴,闻海明就说自己和朋友们在计划个活动,还在拉赞助什么的,有些什么经理或者老板,邀请杨景行也去认识认识。杨景行说自己没时间,闻海明就用数字勾引,说那些人随便做个什么活动都是几百万的,杨景行还是表示没兴趣,最后干脆把人打发走了。

九点半,杨景行准时打电话。陶萌先习惯性问杨景行在哪,晚饭吃了什么,之后做了些什么,然后又汇报爸爸给她什么生日礼物,奶奶送的什么,阿姨给的什么,保姆做了什么吃的。

好久之后才有重点:“爸爸问你了?”

杨景行镇定:“怎么说?”

陶萌小声得有点神秘:“就是问你今天为什么去给我过生日……我说你是我在浦海最好的朋友,他还问为什么送我花。”

杨景行嘿嘿:“难道他没干过这种事么?”

陶萌不轻松:“可能没有,所以他好像不喜欢……还问我对你的看法。”

杨景行担心:“雪上加霜了?”

陶萌严正说:“没有,我……很客观。”

杨景行直接问:“有什么结论?”

陶萌说:“我说你为人正直,有理想努力上进,尊重长辈……”

杨景行笑:“辛苦了。”

陶萌责怪:“不是开玩笑,可是爸爸要我和你保持距离,还要我把礼物还你,我没答应。”

杨景行说:“你还了我再送。”

陶萌说:“他没说一定要还……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意思就是你要小心谨慎,不要上了坏人的当。”

“这不用他说。”陶萌不屑,“不过他没平时严厉,只说了几句,没影响我的心情。”

杨景行庆幸:“那就好。”

陶萌又说:“总的来说我今天很开心,可是有一点不太开心。”

杨景行问:“什么?”

陶萌说:“也不算不开心,就是,有点点不完美。”杨景行急:“说吧。”

陶萌说:“我可以说,但是你不能影响心情,不然我就明天再说,其实也不急。”

杨景行催:“你不说我才急。”

陶萌说:“其实,就是我不想你成那种人,那种好多人都认识的,就像我爸爸那种。”

杨景行说:“谁认识我啊?”

陶萌说:“今天就有人!”

杨景行推脱:“是你介绍的。”

陶萌说:“匡静她们是我朋友,当然可以认识你。”

杨景行说:“那你早不说。”

陶萌声调高了:“她们又没问……其实你和程瑶瑶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杨景行说:“其实我也不想见,可是没办法,你爸爸都要应酬,何况我。”

陶萌说:“我知道吗,所以我有点矛盾……想你好好努力,又不想……”

杨景行说:“我尽量朝着你的要求走。”

陶萌呵呵:“其实也不用,这个不严重。”

杨景行问:“什么严重?”

陶萌声调又感伤了:“对不起。”

杨景行说:“没关系,明天再还。”

“你烦人,不是这个……”陶萌不笑,“是我晚上,想了不该想的。”

杨景行问:“什么?”

陶萌说:“说了你不准生气……就是我们以前说好了再也不提的事……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自己调节好了,现在好多了,只有一丁点了。”

杨景行说:“你的鸿毛就是我的泰山。”

陶萌责怪:“说了没关系,我以前没想到这一点,但是我已经想通了,那都是过去的,我们应该看现在和将来。”

杨景行说:“我听你的。”

陶萌担心:“你别想严重了,我就是想到什么就想跟你说,其实这只是百分之一,今天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开心。”

杨景行笑:“我还要继续努力。”

陶萌还没讲完:“之前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又问我了。”

杨景行问:“那时候你想通没?”

陶萌责怪:“你烦人……我说还在接触。呵呵,她说要老实本分的。”

杨景行没自知之明:“我合格吗?”

陶萌想了一下:“我觉得不,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而且我不认同她的看法。”

杨景行说:“总之父母不管说什么,都是关心你。”

陶萌烦:“我当然知道……你家里问你吗?”

杨景行说:“他们以为我没女朋友,所以问起过你。”

陶萌判断:“嘻嘻……哼……我家里都知道了。谁问的?”

杨景行说:“我妈。”

陶萌说:“我觉得阿姨……对人笑得特别亲热。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杨景行威胁:“要来见你怎么办?”

陶萌担心:“不会吧……不过奶奶也想见你。可是你可以先透漏一点,又不是说一开始谈恋爱就马上要见家里人。”

杨景行说:“那还不如不说,说不定以后能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陶萌嘻嘻:“你还给过别人惊喜吗?”

杨景行说:“我今天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不对,是四个。”

陶萌嘿嘿,小声埋怨:“你烦人……你是故意的!”

杨景行说:“确实是惊喜。”

陶萌沉默了一会后胆大声细:“你之前想过要吻我吗?”

杨景行说:“想过,很早以前。”

陶萌没责怪:“多早?”

杨景行说:“你给我保留点隐私行不行?”

陶萌也没不满,还十分温柔:“好……我想和你视频。”

杨景行说:“现在不行,没网速。”

陶萌说:“没关系,能看见就行。”

于是杨景行打开电脑,但是电话没有挂断。屏幕上的视屏图像半天才动一下,但是每一次定格都有两个甜蜜的笑容,这个视屏电话一直打到十点半才结束。

今天的睡前短信是:喜欢萌萌的倒数第七十一条理由,萌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给她弹了一首生日歌,那是我学琴半年来弹得最让自己满意的一次。

陶萌回复:可惜今天没听你弹琴。周末吧,晚安,我想你。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甜蜜

星期三早上,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批评:“你昨天怎么关机了?今天有时间没,到公司来一趟。”

杨景行赶到公司,从甘凯呈手里拿了昨天庆功宴的礼物,挺精美的领带。不过这不是重点,张彦豪说于情于理杨景行都该交歌了,不然就太说不过去了。身为一名几乎专属的作曲者,这都半年了,才交了两首歌,也太懒了。

张彦豪说考虑到杨景行是学生,公司才没催那么紧,还威胁:“要不要给你配个助理?”这个所谓的助理其实就是假装帮作者处理杂事,其实是监督督促。一个合格的出版助理就是要保证作者能保质保量按时地交稿。

杨景行当然说不用。张彦豪又说身为公司的人,公司安排什么活动都要参加的,程瑶瑶这样的小一姐都得服从安排,何况一小作者呢。要不是考虑到杨景行是学生,昨天那样正式的面对媒体的活动,你不参加就要处罚了。

对艺人最大的处罚基本就是雪藏,对作者呢,就是雪藏你的作品。可杨景行不怕,他没作品,也不着急,三零六的那种作品是合约之外的。

不过寄人篱下的杨景行还是表示知错,找理由说确实比较忙。至于交歌,他会努力,不过也得有的放矢,给谁写,歌词和谁合作,走什么风格。

看样子杨景行像在提要求,可张彦豪反而喜欢。现在太多的作者喜欢不受打扰地创作,懒得或者难以在条条框框的限制下创作,可杨景行居然主动要求,他就极力推荐《豆蔻》的作词者李鑫跟杨景行合作,演唱嘛,优先考虑程瑶瑶,不过得看质量。没人敢保证杨景行接下来的作品能赶得上《豆蔻》,有太多写了一两首歌后就江郎才尽的作者。杨景行现在也还没树立起行业口碑来。

这对杨景行是赏赐和鼓励啊,李鑫是多么有名的作词,出道比杨景行早五六年,作品已经过百首,起码有三分之一是大家耳熟能详的。

而且李鑫比杨景行敬业多了,甘凯呈一个电话,不到一刻钟就赶到公司来和杨景行见面了。

李鑫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没有用化妆品遮盖自己的年龄,但是很会打扮自己,进门时手上挽着自己的外套,身上穿着白衬衣和浅灰的裤子,挺职业的样子。

李鑫的脸不是很漂亮,但是保养得白皙干净,对杨景行笑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好,又见面了。”上一次是在《豆蔻》发布会的时候,基本只是打了下招呼。

杨景行站起来和李鑫握手:“李老师好。”

李鑫说:“昨天没见到你,学校很忙?”

接下来张彦豪就撮合杨景行和李鑫,叫他们俩现在就开始正式合作,不过因为李鑫的经验丰富得多,所以杨景行还得听着点她的话。

李鑫表示相信会合作愉快,杨景行表示期待。既然如此,张彦豪就布置任务了,说这个月之内要交歌,要么是给程瑶瑶,或者是给另一个男歌手叫安卓的,也是一线。其实安卓和程瑶瑶的定位没啥大差别。

张彦豪建议李杨组合下午就开始运作,可杨景行又不肯,说下午学校还有事。李鑫说没关系,叫杨景行这两天有空了就给她打电话。

说完了公事后,张彦豪又转换身份,作为朋友关心一下杨景行的学校生活,有没有女朋友啊什么的,办公室里的气氛转换还真的挺快。

杨景行走的时候甘凯呈送了一下,叮嘱他写歌的时候别敷衍,不仅仅是对公司,对他自己本身也是不好的,有许多有才华的作者就是因为忽略质量大量产出而毁了自己。精益求精是对自己最好的提升和锻炼。

甘凯呈坦白说那首《心情的承诺》就比较敷衍,虽然不烂,但是和杨景行其他作品中透露出来的创新和灵动截然不同,显然是没有自我要求。所以甘凯呈说万一迟点交歌也是可以的,他能帮忙抗住。

杨景行表示感谢,说会好好写两首歌。

一上午时间就这么没了,杨景行都不回学校了,直接去接陶萌,还是在教室外等她。今天陶萌心情不错,看见杨景行后朝他碎步跑,唇红齿白地笑:“你又来了。”

两人一起对陈夏青她们挥挥手,可陈夏青先追了上来:“哎,四零二,什么时候去你们学校玩。”

杨景行说:“欢迎,带陶萌一起去。”

陈夏青纠正:“她带我们去……方霜也想去,说真的。”方霜和匡静还有另外两男两女跟在后面的,距离几米。

杨景行说:“我随时欢迎。”

陈夏青笑:“我们联谊吧。”

杨景行说:“估计不行,我不认识什么人。”

陈夏青说:“陶萌说没问题!”

杨景行说:“我回去了马上加油。”

陶萌澄清:“我没说一定行……”站住了后把跟着的几个人介绍给杨景行认识。

杨景行挨个点头问好,还问男的:“你们男生多女生多?”

这么快就有共同语言,一个眼镜男生说:“我们多,严重失调!”

杨景行劝告:“别放她们去联谊。”

陈夏青拆穿:“他们更想去,兔子不吃窝边草。”

杨景行笑:“你是草还是兔子?”

陈夏青一时为难:“肯定是……兔子嘛。”

另一个男生问杨景行:“你们呢?”

杨景行担心:“我先声明,我和陶萌是高中同学。”

其他人笑,陶萌不:“知道。”

匡静也有问题:“你们主要上些什么课?”

杨景行说:“理论课,相当于英语的语法。”

眼睛男生似乎了解:“还是要有灵感才行?”

另一个笑:“是不是跟写作文差不多?”

匡静好奇:“写一首歌要多久?”

陶萌说:“不一定,乱写只要几个小时,好好写可能半个月,除了歌还有器乐,独奏合奏,都不一样。”

一个女生说话了:“你们是不是从小就开始学?”

杨景行摇头:“我起步晚,高中。你们现在学也不迟,什么时候都不迟。”

……

这些问题也讨论不了多久就要分道扬镳了,一群人和杨景行再见。都走远了后陶萌有点埋怨:“陈夏青告诉所有人了……他们对你们根本没有正确的认识。”

杨景行笑:“什么是正确的认识?”

陶萌说:“任何行业都是要努力学习钻研的……他们跟爸爸一样,还以为你们是……投机取巧!你又不是明星。”

杨景行说:“明星也需要努力。”

陶萌坚持:“有些就不……陈夏青还说你能当歌星。”

杨景行哈哈:“夸我还是损我?”

陶萌表情语气严重:“反正我不喜欢!”

杨景行说:“我也不做你不喜欢的事。”

陶萌笑笑:“不过她们还是有点点佩服你。”

杨景行不信:“能追到你还只有点点佩服?”

“你烦人。”陶萌灿烂一下,“我是说学业,他们以为只要是学作曲的都能写歌,不知道付出才有收获……”

杨景行突然问:“你最想付出什么?收获什么?”

陶萌看杨景行,不太明白:“付出努力,收获……成果。你呢?”

杨景行说:“我愿意付出很多,收获快乐。”

陶萌呵呵:“我也是。”

上车后,陶萌有点犹豫:“我今天想换一家吃。”

杨景行问:“腻了?”

“不是……过几天再去。”陶萌解释:“不是因为不喜欢。”

杨景行笑:“怕被笑话?”

陶萌摇头:“……我想留住那种感觉。”

“好,换一家。”杨景行先付出,然后想要收获:“我想回忆那种感觉。”

陶萌犹豫一下:“那就去吧。”

杨景行说:“是惊喜的感觉,我的。”

陶萌看杨景行,明白了,脸蛋微微回过去。杨景行又亲吻了陶萌的脸蛋,品味了一下说:“好香。”

陶萌看杨景行,说:“面霜……开车。”

杨景行问:“唇膏有香味没?”

陶萌嘴唇微微抿一下,眼神有点委屈。可杨景行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这次的接触时间比较长,接触面的压力稍微有点大,可过程中两个人基本是静止的,闭着眼睛像是很享受呼吸交融的感觉。

起码有半分钟,杨景行感觉到陶萌的脖子有点坚持不住了才离开,但是离开得比较从容,陶萌嘴上的那一层唇膏有一些些粘性,不过两人嘴唇之间的那点点粘力应该不至于让陶萌的嘴微微张开来。

这次陶萌的眼睛也睁得快,看见杨景行在用力朝里抿嘴,几乎看不见嘴唇了。陶萌突然笑了,不是微笑,是嘻嘻嘿嘿。

杨景行警告:“你笑得很好看哦。”

陶萌慢慢收敛成微笑:“是你好笑……开车吧。”

杨景行先活动四肢再起步。一会后,陶萌问:“蛋糕你吃了吗?”

杨景行说:“昨天当宵夜了。”

“吃完了?”

“那么点。”

陶萌说:“我也觉得好吃,回家没吃多少……昨天你有蛋糕的味道。”

杨景行说:“你也有。”

陶萌舌尖伸出一丁点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上唇,实事求是:“唇膏没味道。”

杨景行说:“有,好香好甜。”

陶萌挤假酒窝,一会后突然教训:“你不能整天只想吻我!”

杨景行很生气:“你太苛刻了!”

陶萌伸长脖子想发作,又很快软了下去:“你烦人……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杨景行说:“不知道你问的哪一句,不过昨天我好像没说假话。”

陶萌说:“你说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杨景行回忆:“当时你穿的那套深蓝色校服,就站在钢琴旁边,刚开始是左手在衣兜里,后来换右手了,最后背着手……其实我那天弹得不好,不是不好,是不正统。”

陶萌奇怪:“到底好不好?”

杨景行说:“对我来说好,别人听不一定是……那时候考试过了,我开心,但是那天下午突然多了点甜蜜。”

陶萌嘻嘻:“那你还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恭喜你了……你没第一时间告诉我!”说啊说的又有点委屈了。

杨景行劝告:“你别这么记仇,不然迟早有一点会发现我是做贼心虚。”

陶萌嘻嘻嘿得满脸正气:“到底是不是?”

杨景行说:“看榜后我想到你了,但是没给你打电话。”

陶萌又用温和的笑容表示宽容:“不过你的决定也是正确的,因为要高考,你追我……我可能也不会答应,那就可能没现在了。”

杨景行不满:“太小看我的决心了。”

陶萌惊奇:“要是我一直不答应呢!?”

杨景行认真猜想:“那要看你的态度,要是讨厌我了,我就自觉点走开……”

陶萌很失望:“你还说你有决心!”

杨景行强调:“我是说你讨厌我。”

陶萌严正教训:“那你也要努力让我喜欢你!”

杨景行说:“你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别后悔。”

“我不会!”陶萌几乎更生气了,而且越来越严重:“你怎么能这么说!”

杨景行狡辩:“有这个可能性。”

陶萌嚷:“没有,只要你全心全意,就没有……而且我也不让你讨厌我。”

杨景行沉默一下了嘀咕:“我要是能有你这种底气就好了。”

陶萌瞪眼一会后还是破涕为笑了:“以后不准这么说了。”

杨景行换个凶神恶煞的试试:“你讨厌我试试!?”

陶萌还是不喜欢:“这样也不行。”

……

今天换了一家餐厅,路途稍微远一点,时间稍微有点紧,陶萌点菜的时候都不磨蹭了,一份蘑菇焗豆腐加一份乌冬面。杨景行来一个特大牛排加排骨煲仔饭,两人一起吃一盘沙拉。

来了就开吃,陶萌还是斯文,而且有时间观察羡慕杨景行:“你吃得好快哦。”一块牛肉杨景行给陶萌切了六分之一,陶萌只吃掉一半,杨景行那六分之五已经所剩无几。

杨景行说:“我还有一钵饭。”

陶萌说:“我也想吃……面条不好吃。”

吃完了东西一点一刻,最大化地继续坐了十分钟,然后回学校。上车后杨景行掏出口香糖来嚼,问陶萌要不要。

陶萌看了看说:“我有西瓜味的。”从自己包包里拿。

嚼着嚼着,两人互相看,都笑。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原汁原味

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陶萌把口香糖吐出来用纸巾接住,杨景行伸手,他也不嚼了。

陶萌说:“我补点唇膏。”

杨景行建议:“等会再补……我尝尝原汁原味的。”

陶萌微皱眉:“你说的……有点恶心。”但还是采纳了。

下车前,两人又亲吻,陶萌的姿势摆得比较配合,半分钟不动也不会不舒适。杨景行又说要送陶萌去教室,陶萌提前警告不准在人多的地方亲她,杨景行答应。

杨景行回到学校后就去找龚晓玲上小课,不过他的的进度已经大大超前,现在听龚晓玲讲的是研究生的学习内容。龚晓玲就以新曲子为例,讲授现代和声的种种复杂特点。

这个课也没上多久,然后龚晓玲就决定陪杨景行一起去电教室看看,要教他使用那些设备。杨景行带上了摄影机。

负责开门开设备的人说齐清诺之前已经来过两次了,还嫌弃这的音响设备不好。这是教室,又不是ktv,能怎么好。

杨景行跟着学习了一下投影仪的使用和设备连接,看了一段三零六的训练录像,发现效果是一般,但是够用了。

门卫好像也喜欢三零六,说他家就在学校附近,杨景行想晚上用教室也行,给他打个电话就成。

这时候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有点急地问他:“你在哪?”

杨景行说:“学校。”

陶萌说:“我没看到你!”

原来陶萌去四零二了,杨景行连忙赶过去,发现陶萌又提着汉堡。可是陶萌现在脸上没笑容,看着杨景行的样子像是在等安慰解释。

杨景行还敢责怪:“先打个电话嘛。”

陶萌看看杨景行手中的摄像机,失望:“我以为你会在……。”

杨景行接过陶萌手中的快餐和包包,把她迎进屋,嘿嘿:“谢谢。”

陶萌埋怨:“不想给你吃了。”

杨景行也不急,放下东西后看着陶萌,分别握住她的左右手,确认:“你不喜欢汉堡的味道?”

陶萌点点头,还自觉地抬一点下巴。

打啵这事容易上瘾,何况这里有足够的隐私空间。

也不知道进行了多久,陶萌的呼吸也明显急促了,好像累了。杨景行慢慢暂停,微微移开,间距几厘米看着陶萌红晕的热脸。

陶萌颤着睫毛睁开亮晶晶水汪汪的双眼,迎着杨景行的目光和他视线交织。一会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俩人简直乐此不疲了。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陶萌对这个敏感,她慢慢停下,杨景行也渐缓,两人以最开始的那种青涩温柔动作收工。陶萌先是手臂放松,然后脑袋后移,睁眼看到杨景行的嘴巴似乎有点扭曲,她自己就抿一抿唇。

这是四点五十分的下课铃,两人起码已经有十分钟没说话了。陶萌先细细开口:“好了。”手从杨景行背后滑下。

杨景行又握住陶萌的手,让她能自然地稍微离开自己的身躯。看着陶萌比之前更加红亮的嘴唇,杨景行建议:“擦点唇膏,可以预防我。”

陶萌笑,又担心:“你不喜欢唇膏?”

杨景行说:“不是,怕你麻烦。”

陶萌不乐,突然想起:“汉堡!凉了!”

杨景行说:“不会。”

陶萌催:“你快吃。”还松开了杨景行一只手。

杨景行先拿咖啡喝一口:“还是热的,喝一口?”

“不要。”陶萌伸手摸摸杯子,“汉堡呢?”另一只手也松开了。

杨景行拿出汉堡:“热的。”

陶萌伸手:“不热了。”

杨景行说:“没冷就行。”

陶萌近距离站着看杨景行,问:“好吃吗?”

杨景行说:“好吃,但是没上次好吃……差得有点远。”

陶萌有点点不开心:“那别吃了……怪你自己。”

杨景行说:“是该先吃了再吻你,就不会这么大落差了。”

陶萌隐住笑了抬下巴:“那我以后不给你带……不让你吻了。”

杨景行笑,问:“楼下有蜂蜜水,奶茶,喝不喝?”他听见下面王蕊的琵琶声了。

陶萌还是摇头:“我喝点水。”

杨景行走三步拿了矿泉水拧开给陶萌,陶萌小喝一口后从包包里取镜子,看看自己,再看看杨景行,抬右手无名指轻轻碰碰自己的上唇,担心委屈理亏:“嘴唇有点麻。”

杨景行条件反射:“我亲亲。”

陶萌皱眉。

杨景行拿纸巾,浸润一点矿泉水后给陶萌:“冷敷一下。”

陶萌还真信了,像贴化妆水那样用纸巾在嘴上一下一下轻轻压,边压边看杨景行,温柔开口:“你呢?”

杨景行摸摸自己的嘴巴,说:“我皮糙肉厚。”

陶萌说:“你吃完了我想听你弹琴。”

于是杨景行快速塞完,给陶萌弹曲子,没有什么经典名曲,就是从灌篮高手开始,到爱情故事,然后是《绽放》。最后,杨景行拿小号,两人合奏《风雨同路》。

《风雨同路》还没完,王蕊推门进来了,但是没说话,等结束了才恭喜杨景行:“你终于现身了!”

杨景行笑:“马上要消失了。”

王蕊问:“明天呢?”看陶萌。

杨景行说:“明天没问题。下面就你一个人?”

王蕊白眼:“以为你就忙……翩翩刚走一会。”

杨景行问:“晚上有空没?”

王蕊点头:“干什么?”

杨景行说:“到你了吧?”

王蕊有气:“早过了!齐清诺差点把我生吞了。”

杨景行笑:“我先送陶萌,一起吃饭?”

王蕊说:“不打扰你们。”

陶萌说话:“我回家吃,你们一起吧。”

王蕊嘿:“更不敢,拜拜。”

陶萌点点头:“再见。”

王蕊走后,陶萌有点埋怨:“不敲门就进来了。”

杨景行也烦:“进来得不是时候,不然就有人知道我吻到萌萌了。”

陶萌羞急:“不准……不行。”

杨景行搂住陶萌,凑近她的脸说:“我不信我的运气就这么差!”

陶萌知道在劫难逃,闭上了眼睛。

杨景行这次很温柔,只是在陶萌的唇上印了几秒钟。

陶萌睁眼后似乎比较满意,主动和杨景行牵手。

出校门的路上,陶萌说了下接下来几天的计划,明天中午还是去吃西餐,后天下午杨景行跟她一起上选修课,星期六杨景行早上跟三零六做正事,下午和陶萌去做大事,办银行卡,存储恋爱基金。还要去给杨景行买衣服。

星期天嘛,有两个选择方向。一是去看电影或者逛春天。二呢,如果奶奶再次提起要见杨景行,就和奶奶见面,陪陪老人家。杨景行表示一切服从安排。

“喻昕婷。”陶萌视力好,看见了二三十米开完的准备去食堂的喻昕婷和安馨,等对方也看见她后,还挥手一下。喻昕婷回应,动作幅度比陶萌大。不过也就是远距离打个招呼,喻昕婷和安馨没作停留。

杨景行说:“在计划给喻昕婷写一首奏鸣曲,完成了先给你听。”

陶萌确认:“给她写?”

杨景行点头:“刚开始,还要一段时间。”

陶萌看着杨景行,有点好奇:“为什么要给她写?”

杨景行说:“校庆,三零六有了,朋友之间要公平。”

陶萌怀疑:“朋友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杨景行问:“假如陈夏青只给匡静占座,不给你……”

陶萌温和地讲道理:“这不一样……我们都是女生。”

杨景行嘿嘿笑:“这个理由好。”

陶萌嘟嘴一会,又问:“还有其他人吗?”

杨景行说:“先完成这个再说。”

陶萌问:“为什么要先给我听。”

杨景行说:“不管是给谁的,都希望你喜欢。”

陶萌问:“要是我不喜欢呢?”

杨景行说:“那就说明我没写好。”

陶萌再假设:“特别特别喜欢呢?”

杨景行说:“那就给你,看你愿不愿意借给她弹。”

陶萌很果断:“我不愿意。”杨景行笑:“那就说明真的很好。”

陶萌脸仰得有点高,像是赌气撒娇:“不好我也不愿意……除非是老师要求的。”

杨景行说:“算是,我给李教授说过,她支持。”

陶萌还是说:“你不是说安馨弹得好一些吗?为什么不给她……哦!你还说要公平。”

杨景行笑:“好,喻昕婷的完成了再给安馨写。”

陶萌摇拽手:“我不……你不准写多好!”

杨景行奇怪:“你说过要严格要求自己的。”

陶萌看着杨景行的眼睛眨巴转悠:“那是对自己,不是别人……你是写给别人的。”

杨景行说:“是写给自己的,让她弹,作者是四零二,不是喻昕婷。”

陶萌还是不舒心,小声埋怨:“我生日你都没写歌。”

杨景行歉意:“失望了?”

陶萌是有点:“我本来以为你会写……不过没关系,其他的弥补了。”笑笑。

杨景行说:“其实我想过,可是又觉得拿专业来过你的生日不太好,而且为女朋友写歌,压力多大。”

陶萌安慰:“不要你写多好。”

杨景行责怪:“说得轻松。”

陶萌嘻嘻:“那你写好了要先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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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进步

送走陶萌,吃了晚饭,杨景行回去三零六找王蕊。杨景行下午听了王蕊的练习,发现她确实力求新意,把一段本是比较激烈铿锵的旋律弹得有些软绵绵了,得纠正。

王蕊的琵琶是接在于菲菲的扬琴之后的,她们之间有很深的联系,而琵琶和之后的笛子更是关系紧密,如果王蕊不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对乐曲整体效果会有比较大的影响。

王蕊可能是仔细听了柴丽甜的那一段,所以想和她风格统一两厢呼应,但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是一种对比和演化,乐曲整体的表情变化在这两段之间是个转折起伏,如果仔细分析和声是能看出来的。

杨景行上三楼后发现王蕊等在那里的,她没钥匙,开不了门,得等柴丽甜。杨景行叫王蕊上四楼,先纸上谈兵地说一说。

王蕊问:“星期一程瑶瑶到学校来了?”

杨景行说:“路过。”

王蕊确认:“上你的车了?”

杨景行说:“给我指路。”

王蕊冷笑:“你们家算不算豪门?”

杨景行心态好:“我不自卑。”

王蕊嘿嘿:“有没有一亿?”

杨景行说:“有点自卑了。”

王蕊谴责:“我们之间不用收收藏藏吧?”

杨景行认真一点:“我哪一点能让你这么狮子大开口?”

王蕊哈哈:“说少了怕你笑我狗眼看人低。”

杨景行郁闷:“我情愿你看低点。”

王蕊有点不好意思:“几千万肯定有?说你们高中最少都是千万级别的。”

杨景行摇头:“别人还以为我们学校都是美女。”

王蕊气问:“我不是美女?”

杨景行建议:“你把其他人赶出去。”

王蕊又问:“陶萌呢,好多亿吧?”

杨景行强调:“我真的不自卑。”

王蕊嘿嘿乐。

进教室就开始正事,杨景行指着曲谱给王蕊分析旋律,并强调前中后的呼应对比,还在双排键上示范一下。

王蕊有点气愤:“你和齐清诺商量好了?你站哪边?”

杨景行说:“都试试,明天录下来看看效果。”

然后杨景行又说说细节方面,王蕊都很好理解,但是要做到还需练习,因为真的有不少技巧和感情的难度。

六点半过一点,柴丽甜和刘思蔓推开了四零二的门,刘思蔓取笑:“咦,特别辅导啊。”

王蕊问:“嫉妒?”

接下来,杨景行又辅导柴丽甜。明天下午就是柴丽甜唱主角了,她已经把自己的戏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很是熟练,可以说已经攻克了绝大部分技巧上的难题。

比如平时很少用但是柴丽甜比较熟练的泛音合音,杨景行就特别在谱子中给出了一小段独奏,让柴丽甜把她这个技巧凸现出来。笛子的泛音是很难吹的,但是柴丽甜表现得很亮眼,音色清晰。

再比如吐奏,也是柴丽甜的强项。杨景行设置了一系列的双吐三吐,需要循环换气,柴丽甜也已经练得有点样子。

当初修谱子的时候贺宏垂还怀疑过一个女生能不能处理好这些难题,但是齐清诺和杨景行都相信柴丽甜。他们没信错人,虽然柴丽甜现在的表现还不够完美,但是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份让人满意的答卷。

理论课结束后,几个人下楼,杨景行听王蕊弹了一遍。虽然不尽人意,但是王蕊已经在朝那个方向努力尝试了。

再听听刘思蔓的,问题更多,最主要得是没把想象中的那种魄力表现出来,但是杨景行也只稍微讲了几点建议,没有急于求成。

然后杨景行就上楼了,奋斗奏鸣曲,等到十点了开始打电话,说一说晚上都做了些什么。陶萌写了一晚上的选修课作业,就是编一篇音乐剧的观后感。没有具体要求,理性分析或者感性体会都行。

陶萌选的就是杨景行也很喜欢的《座椅空空》片段,她把自己对这首歌的背景了解和听觉感受以及情感思路都说了一下,得到了杨景行的表扬。不过陶萌还是想听听杨景行的看法。

杨景行不敢在陶萌的思路上添油加醋画蛇添足班门弄斧了,只能从专业的角度分析,说乐曲是怎么样用调式和音符奠定悲伤情绪的,音符和旋律走向又有什么讲究。

陶萌挺爱学习:“那些是八分音符……你唱,我要你唱……不让你吻我了。”

这个太吓人了,杨景行只好小声开唱,唱完了说:“我唱得当然不好,但是就是这种没有起伏的下行,有渐渐渲染的感觉。后面那段,那么多八分音符之后接个长音,抒情效果很好。”

陶萌嘿嘿,不要杨景行唱了,还表扬:“唱得不差,我想加进去。”

杨景行说:“不用,这些都是次要的。”

陶萌坚持:“但是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而且我也懂了。”

杨景行说:“早点休息,明天再做。”

陶萌同意:“嗯,明天上午,不明白的我给你打电话……你今天吻我几次?”话题和语气都转换得很快。

杨景行当然记得:“四次,好少。”

陶萌细声不满:“那次那么长时间……我回家了嘴唇还有感觉。”

杨景行笑:“真羡慕你。”

陶萌说:“不是……你没有啊?”

杨景行说:“嘴上没有了,心里有。”

陶萌怀疑地埋怨:“你有时候都不看我的眼睛了,看的是嘴。”

杨景行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陶萌说:“就是的……不说了,准备睡觉了。”

然后发短信,杨景行以“吻你”作结束语,陶萌回以“kissyou”。

星期四早上前两节没课,杨景行还真的接到了陶萌的电话,听她念作业论文,写得挺好,得表扬。

午饭前是体育课,老师继续强调体育教研室也要为迎接八十周年校庆出力,要带领全校一千多点学生两百多老师在下半年办一个漂漂亮亮的秋季运动会,问几个系的男同学们有什么特长项目,最好现在就开始适度的训练,老师愿意帮助辅导。

别看音乐学院那么小连一个像样的体育场都没有,可运动会都是取名“健身运动会”的,明显不落俗套。健身运动会项目不少,团体的有三个:长绳,二人夹球跑,还有齐心协力计时赛,就是四对男女二人三足接力跑。个人项目就更丰富了,有男生足球颠球,女生踢毽子,立定跳远,短绳,篮下投篮。

真可谓丰富多彩五花八门,很多同学选得眼花缭乱以至最后没有项目参加。

为了配合八十周年校庆的喜庆气氛,今年的秋季运动会要进一步扩大参赛人数规模和项目种类,比如羽毛球乒乓球什么的。

杨景行表示愿意当团体长绳的摇绳手。

今天杨景行就不能去复旦接陶萌了,两人通电话陶萌说昨天的吃饭的地方距离杨景行近多了,不公平。杨景行建议就去老地方,陶萌又不肯。杨景行又建议陶萌坐地铁,会方便得多。陶萌采纳了。

杨景行很无聊,也去坐地铁,坐到了陶萌要换线的地方再打电话给她。

中午的地铁不是那么拥挤,陶萌下车就看见了杨景行,她笑得灿烂:“你怎么想到的?”

杨景行说:“为了早点见到你我什么办法想不出来。”

陶萌说:“我站饿了。”

杨景行说:“还要站一会。”

在车里也能手牵手,杨景行另一只手抓着扶手,车厢轻微摇晃,陶萌有朝杨景行手臂上靠的趋势。

陶萌看着杨景行,好一会后判断出:“你可以顶到这里了。”

杨景行移一步,站到扶手杆底下,头发接近钢管了,稍微垫脚就顶到了。

陶萌转到杨景行面前:“我还差多少?”

杨景行伸手,摸摸陶萌头顶,说:“太远了。”

陶萌不信,绷直的手从自己头顶朝杨景行脸上平移,翘翘的小指触到他的鼻梁:“只有一点点!”

杨景行把嘴往前平移,吻到陶萌的额头和刘海。陶萌反应太迟钝,杨景行都收回脑袋了才避让一下,目光投向电视:“怎么没声音……好快,时速多少……你等会要洗手……有座位……只有两站了,好快……”

陶萌还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你又看我……”

杨景行狡辩:“没有,我看的眼睛。”

陶萌还不放下手:“你才移上来……你没专心听我说话!”

杨景行笑:“我给你重复一遍……我好久没坐地铁了,还是上次和陈夏青她们逛街的时候,好挤好挤啊,我站她们中间,这样了……”

陶萌跺脚笑:“我才不像你。”

杨景行说:“起码我有点像你。”

“不像,不准学!”

下车出站后还要走一段路,陶萌看着周围期盼:“后天我们就来逛街……不过我还没想好要去什么银行。”

杨景行说:“都差不多,距离你们学校最近的是什么?”

陶萌问:“你们呢?”

……

到餐厅坐下的时候才十二点四十五,估计比陶萌自己开车是快一些的。吃完东西差不多一点半,得抓紧时间回学校。

陶萌还是觉得:“好远,明天不来了。”

杨景行也遗憾:“没机会好好吻你。”

“你别整天想。”陶萌埋怨,“是你自己说不开车的。”

杨景行感叹:“我真傻,真的。”

陶萌嘿嘿。

到陶萌换线的地方,杨景行本可以直达的,但也下车先送陶萌。陶萌可能觉得杨景行实在太可怜了,就牺牲一下自己:“你可以亲一下。”

杨景行亲了长长一下,让陶萌不敢抬头看人。

回到学校杨景行直接去三零六,还差五分钟上课铃,不过十一个女生都到齐了。齐清诺看着杨景行,先有表示:“欢迎欢迎。”

年晴看也不看杨景行就呼应齐清诺:“稀客稀客。”

杨景行说:“都到了,我去拿dv。”

就上楼这点时间,杨景行还给陶萌打了个电话。拿了摄像机下楼后,杨景行问齐清诺:“老贺来不来?”

齐清诺说:“开会,我们先开始。”

王蕊等不及了:“来来来,我昨天得怪叔叔真传了。”

年晴问:“怎么传的?”

刘思蔓说:“晚上手把手传的。”

齐清诺建议:“你们温柔一点,淑女一点。”

杨景行已经在能勉强取全景的墙角里准备好:“开始吧。”

“等一下。”郭菱站起来提了提裤子,不介意各种讥笑。

齐清诺真有指挥的样子,目光巡视,培养大家的情绪。大家也都看着齐清诺,柴丽甜口型都摆好了,就等她的手势。

柴丽甜昨天晚上也等到了杨景行的真传,不过那只是主角部分,但是今天看来她对前奏都有了很深入的研究,有些地方的处理方法基本上已经到了最深入的细节,像是逐个音符的去扣的。

不光柴丽甜,接下来进入的刘思蔓和邵芳洁也有不小进步,至少不是原来那种程式化的演奏了,开始考虑到搭档了,开始做细节做表情了。不光听得出来,看她们演奏时的肢体动作和表情也有明显不同,那种表情就是投入的一种表现。

齐清诺的脸色也有表现,没开始几次那么不尽人意了,那双眼睛中的焦急少了许多,换成了鼓励和期盼,像是准备随时接受惊喜。

前奏过度到古筝,古筝过度到胡琴,胡琴再到扬琴,扬琴之后比较长的带入琵琶。一共近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三零六的整体表现比前几次上了一个档次。织体清晰整齐不少是最明显的,然后就是各个主角配角在乐曲表情的处理上熟练了一些,感觉都开始思考琢磨了。

杨景行跟架子一样站在墙角拿着摄像机一动不动的记录下了这十一分钟,结束后没马上放下,继续录下了女生们看他的样子。

“还可以。”齐清诺鼓励。

杨景行腾出手鼓掌:“很好。”

年晴不以为意:“你们互捧?”

齐清诺说:“用不着……就这点真传?”鄙视王蕊。

王蕊说:“有意见别找我。”

齐清诺不追究了,转身把黑板上的待处理问题擦去两条,然后又严峻起来:“几个老问题……”

杨景行在旁边坐下,听齐清诺讲课。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演戏

齐清诺讲了一通后问杨景行:“有没补充?”

杨景行摇头:“暂时没有。”

齐清诺轻笑:“想得真传自己找他。”

蔡菲旋说:“我们找你,你再找他。”

齐清诺对团员们招手:“来,一起来!”

大伙笑一阵,齐清诺把去纠缠她的王蕊推开,开始干正事,今天轮到柴丽甜了。

三零六平日里是不讨论评价彼此的专业水准的,反正大家都是玩,没必要那么严肃沉重。而且行业不同,也没什么比较的必要,连邵芳洁和刘思蔓之间也不用比。

不过有些事是心知肚明的,比如齐清诺的音乐素养,年晴的高超技术,高翩翩的保守,蔡菲旋的心不在焉,柴丽甜的创意和努力。就算是玩,柴丽甜也玩得很投入。

从一开始的《魂斗罗》就看得出来,柴丽甜在演奏的时候所投入的心思就不是瞎玩的态度。可是因为那首曲子闹腾得很,一般人就难以听出柴丽甜的用心,也没人愿意花精力去剖析研究这么一件有哗众取宠嫌疑的音乐。

然后是齐清诺自己的《云开雾散》,她给了柴丽甜表现机会,但是在一件群戏纷争的小作品中,柴丽甜也只能是昙花一现。而且齐清诺对笛子的演奏方法不是特别了解,也使得作曲和演奏之间不是那么默契。

说起那次三零六的音乐会,柴丽甜敢用单声部传统笛子去吹《卡农》,更说明她的勇气和追求。笛子的效果当然和钢琴什么的没得比,但是柴丽甜还是赢得了学生们的热烈喝彩。

而这一次,柴丽甜得到了除了演奏传统作品之外最好的表现自己的机会。这一首还只有编号的曲子,除了合奏高潮和二胡部分大放异彩,接下来就是笛子光芒四射了。

不过三零六有两把二胡,而且二胡本身音域宽广,音色表现力强,写作的时候也容易一些。相对来讲笛子就难了不少,虽然演奏技巧也多种多样,但是表现力是肯定不如二胡那么丰富多彩的,而且音色上面有不少的局限性。

杨景行写这首曲子的时候并不是从头到尾按部就班的完成,他先是写了一点前奏,然后大体构思好二胡部分,接着就是笛子部分。不算前后的过度,这段笛子协奏有三分钟多一点。作曲的时候首当其中考虑的当然是可听性,但是杨景行也没放弃演奏上面的技巧要求。

尤其有难度的是笛子之后是一个很长的过度,因为要给听众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慢慢被引入进接下去的架子鼓部分,不然就会严重的不伦不类。所以笛子要做的前后衔接和带动旋律走向的任务非常重。

总的来说,这首作品就是围绕着二胡和笛子的主题慢慢丰满起来的。要做到面面俱到,杨景行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柴丽甜这一次比以前更刻苦地几乎是没日没夜地练习新曲子,一方面当然是喜欢曲子本身,也有可能是作为专业演奏者,她感受到了作曲者在创作时倾注的心血。

虽然柴丽甜研究练习了很久,但今天是第一次大家到齐了一起听,而且听的时候大家都用专注和安静尊重了十分投入的柴丽甜。

三分多钟后,柴丽甜放下笛子,又是那种略微不好意思但是灿烂阳光的笑容看大家。其他女生还以媚眼笑脸,齐清诺庆幸:“你躲过一劫,不用真传了。”

王蕊揭穿:“昨天晚上传过了,你以为。”

年晴吃惊到羡慕:“你们玩双飞!?”

刘思蔓坦白:“还有我。”

郭菱举拳头:“抗议潜规则!还艺术一片明净天空!”

杨景行在一边蠢笑。

可能是柴丽甜激励了三零六,让她们对这首曲子产生了更大的期望,接下来的练习有点事半功倍的感觉,才三四遍,就有模有样了。

学校下课铃后,大家也跟着休息一下,除了喝水上厕所,就抓紧时间看看杨景行的摄像技术有没进步,问问程瑶瑶有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在二楼上小课的喻昕婷带着张楚佳很快一起上来了,张楚佳三零六参观。学校就那么大,张楚佳以前也是积极分子,所以大家脸熟甚至知道名字,就免了介绍。而且张楚佳是学姐,得好好尊重一下。

就业是个大问题,大三大四的比较关心,跟张楚佳打听,反正时至今日也没人指望能成什么名家大家了。

张楚佳挺认真的回答咨询,并坦白承认自己一个堂堂浦音钢琴系的研究生好不容易找个工作,月薪也就八千左右。

八千!大部分人都好羡慕了。何沛媛说自己月薪八千的话就不去累死累活了。蔡菲旋打听有没有时间挣外快。柴丽甜给张楚佳拿水喝。

张楚佳给女同胞出主意:“叫他开工资,他天天跟我说三零六都是美女,呆在这里不想出去。”

大伙笑,齐清诺中肯评价:“他认识的就没不美的。”

张楚佳看杨景行:“就是,你运气怎么这么好?”

杨景行苦恼:“还真找不出反例。”

没人不好意思,只是眼神表情鄙视杨景行。喻昕婷除外,她嘻嘻乐。

课间很快结束,喻昕婷急忙下楼,张楚佳却留下了,跟杨景行一起当看客,还拿起了谱子。

三零六又练习了两遍笛子协奏后,张楚佳建议从头来一遍。齐清诺提醒:“美女们,阶段性了。”笛子的结尾确实有个淡出,可做结尾或者休息,而接下来的大过度也可以当下半部分的前奏。

杨景行又摄像,把淡定的张楚佳也拍了进去。

似乎每多走一步整体就有一点进步,不过随之而来也显现出更多问题。大伙可能都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分段熟悉练习结束后才是真正的开始,所以杨景行现在都没啥意见。

张楚佳鼓掌,还说:“真不错,我要是晚几届也来了,没赶上好时候……小看你了。”

杨景行说:“别小看她们就行。”

张楚佳拿着谱子在手里拍拍:“四零二,你们好默契,合起来叫七零八算了。”

齐清诺说:“七零八落。”

张楚佳说:“这本给我了……签个名。”

杨景行伤心:“你好歹是我师姐。”

张楚佳嘿嘿:“不打扰你们了,现在好无聊,我去琴房玩会……晚上有饭吃没?什么时候约你胡老师一起吃个饭。”

杨景行说:“今天可能来不及了,我打个电话。”

张楚佳教训:“约周末,这么急她以为是请我。”

王蕊冷笑:“周末!神仙老子也请不动他。”

张楚佳警醒杨景行:“大好年华,不要蹉跎了。”

杨景行说:“约晚饭,稍微晚一点。”

张楚佳突然想起:“她要结婚了,我怎么办?”

杨景行烦:“你才多大。”

张楚佳气愤:“你帮我!”

杨景行说:“你不嫌弃就行。”

张楚佳跟三零六拜拜。

继续练习,可被张楚佳耽误了不少时间,没多久就又下课了。喻昕婷又屁颠屁颠跑了上来了,跟一群女生挤在一起看摄像机的小屏幕。

杨景行抢:“来拍一个。”

喻昕婷躲去墙边了,手遮住自己的鼻子嘴巴,只露出害羞的眼睛。年晴去搂抱喻昕婷,拉开她的手。权衡之下,喻昕婷没有剧烈反抗,保持淑女姿态。

看一看,喻昕婷谦虚:“好丑……好难看。”

杨景行笑。

再练一节课,杨景行身边的张楚佳换成了喻昕婷。喻昕婷挺认真的,听了一遍又一遍也没觉得烦。

快下课的时候,贺宏垂来了,急忙忙听了一遍后表扬一下又急匆匆走了,警告杨景行:“你明天下午必须到场。”

好多女生幸灾乐祸。

下课后,杨景行跟大家道辛苦,和齐清诺套近乎:“又剪了?”

齐清诺吃惊:“这么快就发现了。”她头发又回到了杨景行刚认识的样子,能看见整个漂亮的耳朵了。

杨景行笑:“晚上干什么?”

齐清诺说:“没事,你干什么?”

杨景行说:“跟你商量一下。”

齐清诺不肯:“你跟老贺说,我做不了主。”

杨景行说:“不是请假,阶段性,总结。”

齐清诺说:“你百忙之中,我不能不给面子。”

杨景行说:“吃饭。”又邀请其他人:“有空的聚餐。”

没人表态。

齐清诺说:“就当我请客。”

众人起哄:“去哦,走哦,请客哦。”

蔡菲旋给杨景行请假,说有事,刘思蔓也是,高翩翩也是……

喻昕婷建议杨景行:“带摄像机去。”

杨景行摇头:“系里的,不能玩。”

喻昕婷嘿嘿。

时间还早,约好六点半集合。要去打工的何沛媛有点遗憾:“我那顿先记着。”

杨景行问:“去哪儿?”

何沛媛说了地方,杨景行高兴:“顺路,送你,我去拿cd。”他现在听cd都要专门订购了,价格贵好多。

齐清诺问:“东西呢?”

何沛媛一脸疲劳:“今天当模特。”

喻昕婷和齐清诺也没事,跟着一起走。说是顺路,其实也不怎么顺,杨景行要多绕十分钟路程,把何沛媛送去一个家居卖场。喻昕婷坐前面,齐清诺后面帮何沛媛化妆。

卖家具也要模特啊,喻昕婷只知道车模。不过何沛媛比她赚钱多,一小时一百块。

何沛媛叫喻昕婷不要羡慕:“我昨天站八个小时,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差点饿昏了,那个死经理还说我笑得不够甜美……我甜美他个头!”

杨景行说:“先吃点东西。”

何沛媛说:“到了随便填点……翘一点。”

齐清诺有分歧:“那么媚干什么!”

何沛媛笑:“敬业精神。”

就路上这十几分钟,何沛媛就在齐清诺的帮助下上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彩妆,整个人商业化了不少。

何沛媛下车的时候,杨景行问:“你几楼?”

何沛媛说:“三楼,桌椅区。”

杨景行说:“给你带快餐。”

何沛媛说:“来不及了,算了。”

齐清诺说:“桌椅就拿来吃饭的。”

到音像店取了一袋子十来张cd后沿路返回,别说喻昕婷,齐清诺都吃惊杨景行的品味已经那么边缘化。

三个人一起去给何沛媛买了快餐。齐清诺知道何沛媛喜欢喝可乐,吃鸡肉卷。齐清诺付账,还给自己和喻昕婷一人一杯喝的。杨景行不要,齐清诺不强求。

那个家具商场正在搞什么促销团购活动,虽然这时候了,也还是有一些顾客。喻昕婷边走边看,说那些家具都好漂亮,但是也好贵。

上到三楼,转半圈找到何沛媛。她已经换了衣服,穿着红色旗袍坐在一张餐桌边的靠背椅上,翘着二郎腿摆着姿势堆着微笑。那红色旗袍不是很夸张,开叉就到大腿一半,不过何沛媛的丝袜美腿还是很抢眼。

何沛媛看见了朋友们,对他们打手势示意不要去,还悄悄指了指在前面监视两个员工发传单的一个三十几岁女人,看样子是头头。

喻昕婷问:“怎么办?”

杨景行从齐清诺手中拿过口袋:“看我的。”

齐清诺祝福:“随你发挥。”

杨景行提着口袋走过去,接过了打折促销的传单后看着进了陈设店。女经理来招呼这个看起来有气度有品味的年轻人:“先生,欢迎光临银马家居,新居落成吗?”

杨景行敲敲何沛媛坐得那张桌子:“什么材料?”

“这套桌椅全是水曲柳实木……”经理开始介绍。

杨景行似乎有兴趣,看了两眼后坐下了,就在何沛媛的主座旁边。看一眼杨景行放在桌上的袋子,何沛媛现在的笑容估计能得到表扬。

杨景行不管经理的专业介绍,问了个蠢问题:“这是餐桌吧?”

经理点头:“啊,是,当然是。”

杨景行看还侧身坐着的何沛媛:“小姐,这是餐桌,你能不能制造一点家庭的氛围。”

这么高端的要求一定是高端的客人,经理连忙命令何沛媛:“请你配合一下这位先生。”

杨景行提醒何沛媛:“就像在家里吃饭一样,两个人。”

何沛媛犹豫了一下,纠正姿势,像个戴红领巾的小学生坐在课桌后那么端正,就是表情有些奇怪,不情愿却还有点笑容。

杨景行又对经理说:“餐桌应该是一个家庭最温暖的地方。”

经理连连点头:“对对对,温馨是我们银马家具最注重的,先生你说的很对。”

杨景行说:“那怕是喝一碗粥,吃个汉堡,也应该很温馨。”他把袋子打开,拿出汉堡来递到何沛媛面前:“能让我感觉一下吗?麻烦你。”

何沛媛又犹豫,直勾勾看着杨景行。经理也不说话了,感觉这个高端客人挺奇怪啊。

杨景行另一只手把纸巾铺在何沛媛面前的桌上:“别弄脏了。”

经理对这个举动有好感,建议何沛媛:“做做样子,不要紧。”

何沛媛接过汉堡,拆开包装纸,小小咬了一口。

杨景行不满意:“你在家吃饭这么斯文?”

何沛媛发狠,一大口咬下去,顺便掩饰住了突然强烈的笑容。

杨景行又递插着吸管的杯子:“喝一口,我喂你。”

这个有些过分了,经理说:“先生,对不起,模特工作时间……”

别说了,何沛媛已经张口-含住了吸管,嘴里还在嚼。

眼球经济啊,何沛媛能吸引男人,杨景行也勉强可以让女人看两眼,何况他们两人摆出一个温馨甜蜜的生活场景。

一对年轻夫妇停在了附近,男的瞟杨景行看何沛媛,女的瞄何沛媛盯杨景行。女的感叹:“现在这些广告,做得……越来越有创意了。”

男的怀疑:“真的吃了?一天几次啊?”

何沛媛不撑,还吃得蛮开心,满嘴笑还有空偷瞄站得不远的齐清诺和喻昕婷。那两个姑娘也在笑。

何沛媛可能习惯了,吃得很有效率,几分钟就把一个汉堡一杯热饮解决了,自己擦嘴。杨景行收拾垃圾,站起来准备离开,还和在招呼那对年轻夫妇的经理打招呼:“走了,下次再来。”

“先生,你喜欢吗?”

杨景行说:“就人好看。”走得飞快。

喻昕婷嘿嘿笑,齐清诺表扬:“你好入戏。”

杨景行怕怕:“快跑快跑。”

喻昕婷作势要跑,又学从容不迫的齐清诺跟何沛媛挥手再见。

回去的路上,喻昕婷跟齐清诺说起上次杨景行陪她和安馨去买衣服的时候也是那么死皮赖脸,居然要脱衣服讲价:“……好好玩。”

齐清诺问:“一般没机会吧?体验生活。”

杨景行不屑:“我就是从生活中总结的。”

喻昕婷笑:“何沛媛吸吸管的时候好用力……她穿旗袍好看,高。”

齐清诺说:“没他演技好。”

喻昕婷嘿嘿:“我当时有点紧张。”

杨景行哈哈:“我又没犯法。”

喻昕婷说:“但是……被看出来就不好玩了,何沛媛说什么没?”

杨景行说:“她就记得吃。”

齐清诺安慰:“回头再谢你。”

喻昕婷说:“我也有点饿了。”

杨景行说:“吃什么,你决定,通知她们。”

喻昕婷说:“豆捞……不……我也不知道,有点想吃汉堡包。”

杨景行说:“买一个。”

喻昕婷不肯:“不行,要吃饭。”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原则

回到学校后,召集了柴丽甜她们,一共八个人去吃饭。除了何沛媛,还有蔡菲旋,高翩翩,刘思蔓和于菲菲没有赏脸。

杨景行不开车了,跟在一群女生后面边走边给陶萌打电话。喻昕婷在给柴丽甜讲述:“……他装成买东西的,要她吃,装得好像,胆子好大,我怕死了。”

齐清诺纠正:“胆子大和不要脸有区别。”

年晴评价:“胆子大又不要脸才是王道。”

女生们看杨景行,他电话打得认真。

陶萌对于明天下午杨景行不能陪她上选修课的突发状况没有特别抱怨,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事情上,说今天下午学生会宣传部的工作计划会议不太开心,因为部长否决了她办一个学生美术作品展的提议。

如果有合适的理由否决,陶萌倒不说什么,问题是那些人只会打官腔,听他们讲话作报告跟看政治新闻差不多,什么要把宣传部建设成一个积极向上的团体,什么推陈出新,积极主动,努力工作提高自身素质……

陶萌措辞激烈:“……我从他们身上闻到了腐朽的味道。”

杨景行哈哈安慰:“看到别人的缺点其实也是学习。”

陶萌不开心:“我觉得越来越没意思了……还不如去找你。”

杨景行说:“社会上这种人很多,和他们相处也是一种锻炼。”

陶萌不这么想:“我不需要这种锻炼,浪费时间……而且学生会是一个集体,大家应该是平等的……反正我下午很不开心,还觉得恶心!”

杨景行说:“就当锻炼心理承受力了。”

陶萌说:“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谦逊,都以为自己多优秀,一副积极热情的样子!”

杨景行怀疑:“你不就是喜欢这种人么?”

陶萌生气:“可是他们……没有真正的才华。”

杨景行说:“才华是各种各样的。”

陶萌不讲道理了:“我就是不喜欢。你觉得办美术展的想法行吗?”

杨景行说:“我觉得很好,学校那么多人,肯定有不少人才。”

陶萌更加抱怨起来:“我也这么想……高翩翩会书法吗?”

杨景行说:“不知道,她现在不在。”

陶萌问:“你们到哪了?”

……

进酒楼包厢后,王蕊说今天轮到她拿福利了,拉杨景行坐到她旁边。郭菱也积极,抢杨景行另一边,对喻昕婷说:“让我们一次。”

喻昕婷嘻嘻笑,和柴丽甜坐一起。

齐清诺问:“什么时候轮到我?”

郭菱大方:“等会换。”

齐清诺说:“我不要二手货。”

王蕊拍拍无言以对的杨景行的肩膀:“你别这么保守……传统。”

杨景行说:“寡不敌众。”

点菜的服务员也好奇:“你们一个专业的?”

年晴点头:“差不多。”

服务员笑:“就他一个男的?”

王蕊装可怜:“就一个独苗。”

服务员嘿嘿:“你们……好玩。”

年晴不明白:“玩什么?”

服务员不害羞:“他那么帅,好选女朋友。”

喻昕婷说:“他有女朋友。”

年晴继续问好奇的服务员:“你觉得谁最像?”

服务员呵呵:“你们没来几次,看不出来。”

齐清诺鼓励:“猜。”

服务员还真仔细观察一下一群女生各异的神情,再好好看看杨景行,说:“都不像。”

杨景行说:“我加油,吃完了你再来猜。”

齐清诺好笑:“你跟谁加油?”

郭菱舍己为人:“来,换。”

齐清诺不肯:“点菜。”

聚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话题不是很多。吃完饭后各自回学校或者回家解散,齐清诺和杨景行去四零二。

两人不快不慢走了一段,互相看一眼,杨景行说:“昨天和李鑫见面了,要跟她合作。”

齐清诺恭喜:“大牌了!”

杨景行说“谢谢你带我入行。”

齐清诺笑:“临别总结?”

杨景行说:“你想得美。”

齐清诺说:“你别怪我,我没想让你这么忙。女朋友有意见没?”

杨景行说:“没有。”

齐清诺不信:“我都有,她没?!”

杨景行问:“你那首朋友给甘凯呈看没?”那首歌是很不错,好好做出来肯定会有反响。

齐清诺摇头:“我没你那么积极。”

杨景行小心眼:“讽刺我。”

齐清诺说:“事实。哎,你怎么那么有激情?教教我。”

杨景行说:“就跟你们学的。”

齐清诺说:“鲁林说你初中还是个玩神,贵族高中真的那么好?”

杨景行说:“不是什么贵族高中,也和这个无关。”

齐清诺好奇:“和什么有关?”

杨景行说:“大家都努力,我也不能偷懒。看起来可能我稍微多一点,不过没什么区别,力气大一点就多背一点。”

齐清诺问:“能不能诚恳点?”

杨景行诚恳:“我哪里不诚恳?”

齐清诺反问:“你哪一点诚恳?”

杨景行伤感:“可能我不理解诚恳的意思。”

齐清诺呵呵笑得阳光:“经常看不懂你。”

杨景行埋怨:“你没仔细看。”

齐清诺仔细一点,点头:“是蛮帅。”

杨景行无奈:“就没优点?”

齐清诺安慰:“这个缺点好改……我可以视而不见。”

杨景行说:“不能回报你。”

齐清诺说:“不用,我为自己好。”

杨景行笑:“我也是。”

齐清诺轻声哈哈一阵:“等会什么议题?”

杨景行说:“忘记了,我想想。”

齐清诺说:“不着急。”

上楼后,齐清诺拿东西去了四零二,两人在双排键边坐下,各占一半。杨景行拖了一张桌子到双排键对面,放着电脑和dv,看起来很专业的架势。

杨景行还是说:“仅供参考。”

齐清诺说:“快点,节约时间聊天。”

杨景行开始播放今天的录像,看着屏幕上的三零六说:“服装你和何沛媛决定,我就不外行了。”

齐清诺点头:“我想过,不能用学校的。”学校的那些都是雍容华贵但是廉价的礼服,老气横秋的。

乐曲开始五秒后,杨景行暂停了,开始说自己的看法……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一段十几分钟的演奏录像暂停了四五十次,杨景行到底还是私欲强烈,用古典名曲和大乐团的标准要求和标榜三零六跟自己。

尽管电脑播放的音质很糟糕,但是杨景行记得很清楚,谁在什么地方的哪一个音符不太对他都斤斤计较。

杨景行说的种种,几乎有一半是齐清诺或者贺宏垂已经提出来过的,都是一些明显的不足,杨景行只是给齐清诺提出一点解决方法。

不过现在看来,作者自己的要求要高出很多很多,杨景行对很多的细节都表示了怀疑。大部分时候,齐清诺会赞同杨景行的观点并记录,但是偶尔也怀疑,甚至会不服而产生争论

有时候齐清诺简直气愤:“我也想到了,当时问你装哑巴!”

杨景行说:“这是给你的意见,仅供参考。”

齐清诺眼睛睁得大:“对不起,参考不了,太松散了。”

杨景行说:“这里松散一点不影响节奏,主要是琵琶。”

齐清诺很了解杨景行的意图:“一路下沉本来就伤感,你还如泣如诉?是不是过了?”

杨景行说:“我没说一定好,尝试一下。”

齐清诺说:“我保留我的意见……我去厕所。”

杨景行厚脸皮:“我陪你。”

齐清诺说:“大号!”

杨景行笑:“给你弹个进行曲。”

齐清诺笑:“试试,能不能听见。”

齐清诺在厕所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双排键折腾的《欢送进行曲》,她跟杨景行打电话:“求你,别弹了,这不是比赛。”

杨景行问:“换一个?”

齐清诺说:“算我求你了,消停会。”

杨景行说:“祝你顺利。”

齐清诺很不客气:“滚!”

近十分钟齐清诺才回来,还在擦手,瞟杨景行的眼神不怎么和善。她坐下,把纸巾揉成一团,擦擦皮鞋前端的一点尘土后抛进垃圾篓,再拉扯一下衣服,对杨景行说:“我对你又有新看法……从心理学分析,你这是偷窥欲……太恶心了,选个洗澡的时候也好。”

杨景行嘿嘿:“找机会,继续。”

讨论完作品后,杨景行再次提起三零六的将来,就是要不要发展,朝什么方向发展的问题。

齐清诺还是问:“你有想法?”杨景行说:“不是想法,希望,希望你们能长远一点。”

齐清诺笑问:“你还不足?”

杨景行说:“你的团队!”

齐清诺说:“我没想过要对这么多人负责……我爸经常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杨景行说:“没影响到你。”

齐清诺好奇:“你呢,自己什么打算?”

杨景行说:“没有长远的。”

齐清诺说:“各方面的,感情,学业,事业。”

杨景行说:“基本上都没有,世界变化那么快。”

齐清诺笑:“那说说你的原则。”

杨景行嘿:“努力过好每一天。”

齐清诺问:“朝什么方向?”

杨景行想了一会:“我是有个原则,就是,把我和别人的快乐之和最大化。”

齐清诺哈哈好一阵:“野心不小,还是你很容易开心?”

杨景行说:“是容易。”

齐清诺说:“哪个别人?你和她开心了,我不一定开心。”

杨景行笑:“我这么大影响力。”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的眼睛:“认识这么久,你一直都坚持原则?”

杨景行后悔:“我收回我的话。”

齐清诺警告:“我不爽!”

杨景行无赖:“我很爽。”

齐清诺警告:“我特别容易伤心,尤其是你跟我讲原则!”

杨景行没脸没皮:“我没原则。”

齐清诺说:“迟了……圣诞节那天,你也是讲原则。”

杨景行求情:“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齐清诺还是问:“你打架,谁开心谁不开心?我就被吓到了。”

杨景行说:“你就当我开心吧。”

齐清诺身体后靠,右手抬到放电脑的桌上,右腿伸直把鞋跟磕地上,再问:“去乔镇那次?”

杨景行笑:“那次真是我。”

齐清诺的笑容淡下去:“我不想成你原则的受害者。没事了吧?”

杨景行厚脸皮:“没了,不聊会?”

齐清诺站起来:“你忙吧。”

杨景行说:“送你。”

齐清诺感叹表扬:“你原则性很强啊。”

杨景行说:“我容易满足。”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有点遗憾:“你一点也不可爱了。”

杨景行谴责:“你怎么这么没原则。”

齐清诺不笑,朝杨景行靠近一步。她虽然矮一截,但是眼神却丝毫不落下风,咄咄逼人地简直是要冲进杨景行心里,不过脸色语气还是很平和:“抱我。”

杨景行纹丝不动,看着齐清诺的眼睛在分析数据。

齐清诺一丝笑,有点冷:“你不开心还是我不开心?”

杨景行说:“肯定是你。”

齐清诺问:“你怎么知道?”

杨景行尝试换氛围:“走吧,我去看看你爸。”

齐清诺提起包包,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鄙夷对手:“原则。”

杨景行说:“我没说这个原则是对你的。”

齐清诺把包包背上:“对谁?何沛媛……喻昕婷?”

杨景行回避:“走吧,冉姐今天在不在?”

齐清诺帮杨景行把设备电源关了:“天天在……窗户关了,晚上可能下雨。”

两人肩并肩下楼,似乎在体会沉默的韵味,脚步不快。到二楼的时候,两个男生从齐清诺身边超前,并回头和她打个招呼,齐清诺微笑回应。

出了教学楼,有风,路灯昏暗。杨景行问:“今年有什么计划?”

齐清诺笑:“别这么生疏。”

杨景行说:“认真问你。”

齐清诺问:“哪方面?”

杨景行说:“学校。”

齐清诺说:“计划被你的原则打乱了。”

杨景行求饶:“你别提这个词了。”

齐清诺正经:“先过了这关再说,写歌,不能太懒。你呢?”

杨景行说:“喻昕婷的曲子写完了再给公司交差,下半年看付飞蓉怎么样。”

齐清诺表扬:“那么热爱音乐?”

杨景行说:“你们谁不是?”

齐清诺说:“我给鲁林说了,五一过来玩。”

杨景行笑:“抢我朋友?”

齐清诺说:“想给个惊喜。”

杨景行笑:“够惊喜了。”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章 催稿

上车后,齐清诺把下午拿的cd翻来看看,问:“想听哪张?”

杨景行说:“都不好听……这里面。”

齐清诺把自己的包包丢到后座上,放下一点点窗户,然后打开杂物盒找:“程瑶瑶的呢?”

杨景行说:“没有。”

齐清诺笑:“她上车你怎么应付?”

杨景行说:“不需要我应付。”

齐清诺好奇:“有红包没?”

杨景行点头:“两万。”

齐清诺笑:“羡慕。”

杨景行也笑:“难得。”

齐清诺继续选cd,问:“这谁的品味?”

杨景行问:“怎么?”

齐清诺说:“没什么。”拿了一张放进播放器。

那种挺温柔清新的音乐,诗一样的歌词,似乎有生活的哲理包含在其中,唱得也略有沧桑感。齐清诺跟着轻哼了几句:“好久没认真听他的歌了。”

杨景行问:“最后一次什么时候?”

齐清诺回忆:“高中,大一。年晴喜欢他,给他写过歌。”

杨景行问:“年晴写?”

齐清诺点头笑得温馨:“那时候她的目标就是给他打鼓,没日没夜地练,练起来了。”

杨景行问:“你的目标呢?”

齐清诺回忆:“被别人的音乐打动了,就很羡慕,想学。”

杨景行把cd暂停了,拿手机出来,按键播放一段音乐。《亲爱的朋友》的钢琴旋律,相信和齐清诺自己的谱子没有多少出入。

齐清诺听了一段后笑:“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你不用羡慕了。”

齐清诺不信:“没这么夸张吧?”

杨景行关了手机音乐继续播放cd,说:“不夸张。”

齐清诺说:“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些动人的东西都是水到渠成的,凝结的……生活里提炼的,呵呵。”

杨景行不在意:“至少是源于生活。”

齐清诺说:“可是我们现在多么做作,刻意……不是说你。”

杨景行哈哈:“我是典型啊。”

齐清诺轻笑:“你自己说的……后来才发现,我其实是想感动自己。没你这么伟大。”

杨景行说:“自己都不能感动怎么感动别人。”

齐清诺问:“你被自己感动过?”

杨景行说:“你应该有。”

齐清诺明亮的视线射向杨景行:“我问你。”

杨景行说:“我比较自私,都是等着别人来感动我。”

齐清诺笑笑:“谁感动过你?”

杨景行不好意思:“我比较感性。”

齐清诺哈哈一阵笑,确认:“真的?”

杨景行说:“我觉得是。”

齐清诺问:“就是自私的感性?”

杨景行不确定:“好像是。”

齐清诺说:“那你隐藏得太深了。”

杨景行紧张:“你看出来了?”

齐清诺笑:“觉得深,不知道有多深。”

杨景行愧疚:“我也没有自知之明。”

齐清诺安慰:“慢慢研究。”

两人笑,在和车速不相符的舒缓音乐中。

快到的时候,齐清诺提醒杨景行:“十点了,该打电话了。”

杨景行吃惊:“你知道?”

齐清诺说:“这方面你比较肤浅。”关掉了cd。

杨景行拨号陶萌,很快接通:“嗯,洗了没?”

陶萌说:“没有,你还在教室。”

杨景行说:“我送齐清诺回家,还没到。”

“哦。”陶萌不吃惊,“讨论到这么晚?”

杨景行说:“是有点晚,不过有收获,明天下午就没我什么事了。”

陶萌不是很确定:“这样也好,你们有共识了。到哪了?”

杨景行说:“还有五分钟。”

陶萌说:“那你快点回家了再给我打。”

杨景行说:“我要在酒吧坐一会,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陶萌怀疑:“那你不打了?我可以等你。”

杨景行笑:“正在打嘛,你要早点休息。”

陶萌问:“齐清诺呢?”

杨景行说:“在旁边。”齐清诺像是在坐出租,而且对司机没兴趣。

陶萌问:“晚上没出租啊?”

杨景行说:“有,是我想来看看。冉姐,记得吗?”

陶萌轻声嗯:“……我不想有人在旁边说话。”

杨景行说:“我到了再打给你。”

陶萌说:“好……小心开车。”

杨景行放下电话后问:“你回家还是去酒吧?”

齐清诺问:“你计划有变?”

杨景行说:“没有,不早了。”

齐清诺笑:“十点,鲁林他们还在打副本。”

杨景行问:“你们经常聊?”

齐清诺说:“偶尔,想你的时候,哈哈。”

杨景行笑:“你别害年晴。”

齐清诺问:“鲁林被害了?”

杨景行说:“在练吉他。”

齐清诺说:“比你可爱多了。你给何沛媛打个电话,应该下班了。”

杨景行小气:“你怎么不打。”

齐清诺说:“你好人做到底。”

杨景行气:“我给你办事的。”

齐清诺懒得纠缠:“我打。”

“小媛媛。”齐清诺很温柔思念的样子,“下班没……不是我,他不好意思,让我打……你猜……我们搞艺术……路上,快到了……我把电话给他……哈哈,别害羞……嗯……汉堡好吃吗……我们分工,我买,他喂……哈,你跟我说没用,骂喻昕婷去……放心,说的没看的精彩……真不跟他说啊……我很开明……好,晚安,亲亲。”

齐清诺挂了电话后说:“到家了。”

杨景行说:“便宜你了。”

齐清诺讥笑:“别想多了,她免疫力比我强,只爱我一个。”

杨景行笑:“你别伤她心。”

齐清诺说:“我比较好挖。”

杨景行说:“我不伤她的心。”

齐清诺有共识:“我们别伤她的心。”

杨景行歉意:“还是觉得她被出卖了。”

齐清诺哈哈,杨景行也笑。神经病一样乐了好一阵后,到了酒吧门前,齐清诺说:“停,喝什么?”

杨景行说:“有点饿,你看着办。”

齐清诺问:“你要多久?”

杨景行说:“一会。”

齐清诺下车说:“这一会估计比较长。”

杨景行去停车,同时又给陶萌打电话。陶萌要问清楚:“……你走过去只要几分钟,我记得。”

杨景行说:“我走得非常非常慢。”

陶萌又担心:“外面冷。”

杨景行说:“一点也不冷。”

陶萌问:“你准备呆多久?”

杨景行说:“半个小时。”

陶萌有点责怪:“齐清诺陪你到那时候?”

杨景行说:“我不是来看她的。”

陶萌相信:“但是她肯定不会走,那时候我都睡觉,不行。”

杨景行说:“我早点回去。”

陶萌说:“我要等你到家给我打电话,我等你。”

杨景行说:“这样,你先睡觉,手机放着,我到家了就给你发短信。你要是晚上起来嘘嘘,就能看见了。”

陶萌急:“不一定嘘嘘……你烦人!”

不过最终陶萌还是同意了杨景行的方案,并且早早挂电话,好督促杨景行早早回家。陶萌今天还有一个新决定:“你过二十分钟再给我发短信,我洗完了之后再看,然后就睡觉了,以后都这样。”

杨景行说:“我过会就发,你先去洗,保证你洗完有得看。”

陶萌说:“但是你发早了要等。”

杨景行说:“等得开心。”

陶萌嘻嘻:“那好。你进去吧,让别人等也不礼貌。”

杨景行发了短信后才进酒吧,先给冉姐鼓掌,和齐达维打招呼,再走到齐清诺那张小空桌边上坐下。桌上有两杯热果汁,再就是小盘的牛肉干,坚果,薯条三明治什么的。

杨景行说:“给冉姐叫一杯。”

齐清诺说:“叫了。等了你十五分钟。”

杨景行说:“真想还给你。”

齐清诺说:“还不了。”

很快,齐达维端着两杯大人喝的东西过来了,并叫冉姐也来一起坐。冉姐表扬杨景行又帅了,甚至成熟了点,但是也责怪他好久没来看她。

齐达维关心:“很忙吧?”

杨景行说:“有一点。”

齐达维说:“年轻不要紧,不过也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疲惫。诺诺也天天熬夜,吵得我和她妈跟着睡不好。”

齐清诺说:“我说在酒吧睡你们不肯。”

齐达维问杨景行:“学校这么多事,公司那边怎么样?”

杨景行说:“甘经理帮我顶着,快顶不住了。”

齐达维笑:“这是必然,公司要发展,只能找有用的人。你和诺诺合作怎么样?”

杨景行说:“我完全轻松了。”

齐清诺笑,一片手撕牛肉跟拿着玩似的。

冉姐向往:“现在就写那么大的东西,以后还得了……我要去捧场,给我弄票,还有盼盼!”

齐达维关心:“付飞蓉要回来了吧?”

冉姐知道:“还有个把月,加课了,还要考试,她怕呀。”

杨景行笑:“走走过场,回来还是到酒吧来,继续学。”

齐达维支持:“是要多锻炼。”

冉姐问:“今年还没去看她?”

杨景行说:“没时间,她也适应。”

聊了一会后,冉姐再去唱歌,齐达维接着忙,留下两个年轻人。齐清诺说:“吃啊,不是饿么?出去找地方?”

杨景行摇头:“不用,我打包。送你回去?”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打包?太没诚意了。”

杨景行说:“你别熬夜了。”

齐清诺不屑:“一两点也叫熬夜!真打包?”

杨景行点头,去结账。

齐达维摇头:“回去小心,没给你酒。”

杨景行又把钱推过去,又是那些屁话:“再这样我要天天来了。”

齐达维笑:“你天天来了再说。”

从齐清诺手里接过打包的东西后,杨景行问:“回不回家?”

齐达维对女儿说:“先回去。”

两人出来,杨景行送齐清诺回家,很快就要到了。齐清诺说:“怎么没迷路?”

杨景行说:“我不认识路。”

齐清诺指方向:“左拐有夜宵。”

杨景行偏偏右拐,再开两百米就在小区大门口停下了:“早点睡。”

齐清诺开车门下去。

杨景行掉头后对齐清诺叫:“快进去!”

齐清诺笑得灿烂:“我还没死心。”

杨景行哈哈:“别玩我,快进去。”车子龟速移动。

齐清诺谈判:“你走。”

杨景行催:“大半夜,你在这很显眼。”

齐清诺说:“你走!”

杨景行又猛打方向盘,转到齐清诺身前:“上车。”

齐清诺的动作是把手插进裤兜。

杨景行伸手开车门:“上来。”

坚持了十来秒,齐清诺抽出手,一屁股坐上副驾驶,把车门轻快拉紧。

杨景行再开车,却是直接进了大门,用沉默的两分钟把齐清诺送到家楼下,再说:“回去吧,别自己吓自己。”

齐清诺看着前面的车灯光:“我愿意,和你无关……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

杨景行再说:“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齐清诺点点头,下车了,开门了,进楼了。

杨景行离开。

到家也才十一点过一点,杨景行给陶萌发了短信,并很快收到了回复。陶萌说自己不是故意不睡的,是没睡着。

星期五早上八点半,杨景行就给李鑫打电话了,因为这次是张彦豪亲自打电话催他的,多大的面子啊。张彦豪说学生周末总有时间吧,他准备牺牲自己的宝贵休息时间,把李鑫也约出来,大家聚一聚玩一玩,顺便也说说新歌创作的事情。

可杨景行周末的时间更宝贵,所以表示不劳大驾,他自己找李鑫谈。李鑫比较敬业,表示可以下午和杨景行见面,选一个安静的好地方,她是有几个不错的选择,不知道杨景行有没有要求。

杨景行头大:“李老师,上午可以吗,实在不好意思。”

李鑫为难:“我上午状态不是很好,现在也没阳光,不想出门。”

杨景行说:“那我们就电话谈,可以吗?”

李鑫更为难:“电话说,很难找到感觉,我更不习惯。这样,你来我家吧。”

杨景行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打扰了。”

李鑫连忙问:“对了,你抽不抽烟?我对烟味很反感。”

杨景行表示自己不抽烟,对喝的也没讲究,对狗毛不过敏,也不会带什么设备过去,而且会自己去买鞋套。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讨论

李鑫的家挺远,过隧道了还有二十分钟路程,杨景行找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电梯上到十楼,找到李鑫家的门牌,按下门铃后半分钟,李鑫开门,穿着白色的打底衫和米色的舒适裤子,脚上一双可爱风格的拖鞋。

“打扰了。”杨景行递上路上买的小甜点。

“谢谢。”李鑫笑着接过,看杨景行把鞋套套上,担心:“不会破吧?不好意思,家里都没准备。”

李鑫家挺精致的,估计是有五六十个平方,装修不似一般家庭那样命令漂亮,色彩比较丰富,地板瓷砖墙面家具什么的五彩缤纷的,空气中有淡淡香薰味道。文化人到底不一样,一面墙的大书柜估计有上千本书。

光线比较好的大窗边地上有一块小地毯,地毯上是一张矮桌,旁边一把藤条躺椅上放着一张好看的薄毯。

“坐吧,咖啡快好了,吃早餐了吗?”李鑫打开冰箱,“我还没吃。”

杨景行在书桌边坐下:“我吃过了。”

李鑫烤了两片面包后又煎鸡蛋,煮牛奶,过程中问杨景行对咖啡有没要求。等李鑫把自己那份精致的早餐做好,十多分钟过去了。

不过李鑫自己不急吃,冲卧室叫:“文森,吃早餐了。”

一条中等个头毛色油亮的苏牧刨开了卧室的门缝溜出来,屁颠屁颠跑到正超它的碗里倒狗粮的李鑫身边摇头摆尾。

“它看你。”李鑫摸着狗狗为杨景行高兴。

“你好。”杨景行和狗打招呼。

“不着急,过来坐吧。”李鑫自己的吃喝摆在窗边,“我不习惯用电脑。”

杨景行把椅子提过去,李鑫竖起躺椅,舒适地坐下:“味道怎么样?”

杨景行点头:“香。”

李鑫说:“咖啡是我几大爱好之一。品得出来吗?”

杨景行说:“没研究,就觉得好喝。”

李鑫慢条斯理享受早餐,建议:“外套脱了吧。”屋里是挺温暖的。

杨景行摇头:“不用,不热。”

李鑫说:“昨天晚上去电台做节目,和黄炯他们玩到两点,你认识吗?”

杨景行说:“听说过。”黄炯是在浦海比较出名的电台主持,经常有明星赏脸。

李鑫亲切地看着杨景行:“节目里聊起你,虽然以前没见面,不过我觉得《豆蔻》的合作很愉快。拿到谱子的时候,第一眼就非常喜欢,那时候就想见见你。”

杨景行说:“我听到歌词就想谢谢你。”

李鑫期待:“今天这么急,有灵感吗?”

杨景行摇摇头:“没有,所以来找你,有现成的词吗?”

李鑫笑:“没有,要不要速成?”

杨景行说:“也好。”

李鑫品一口咖啡,看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后没着落:“给个主题。”

杨景行很为难:“……励志一点。”

这等于没说,李鑫抬了下眉毛,再吃一口三明治,细嚼慢咽:“什么要求?”

杨景行说:“我比较喜欢你的反常搭配,还有上下对抗。”

李鑫笑笑,站起来走去书桌边那了个黑色的大笔记本回来,坐下翻开几页给杨景行:“选一句。”

米白色的质感纸页上用漂亮的黑色钢笔行书整洁地写了很多句子,长的短的,深的浅得,俗的雅的,白的文的……有些精彩,有些美丽,绝大部分似乎都和爱情有关。

“这个。”杨景行指着那句“知道代价不菲,不顾心力憔悴,从不相信眼泪”,问:“这是不是情歌?”

李鑫思索:“忘记了。你不喜欢情歌?“

杨景行说:“没经验,不好写。”

李鑫哈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就写励志。”

杨景行马上有了想法:“这样,桥段,过度,副歌,过度,副歌。我想用这几句当过度,两个高潮另外写,但是内容不一样,第二个是第一个的升华,还有前面和副歌不要押韵。”

有点复杂,李鑫点头想或者记忆了一下说:“行!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杨景行又说:“情绪强烈一点,落差大一点,大概就是《一样的人》那种感觉。”那是李鑫的成功作品之一。

李鑫擦了擦手后去拿了几张打印纸,开始和杨景行深入讨论一下。就从那点过度歌词往两边展开,规划一个大概走向,长度。一般来说这时候应该有编曲设备在旁边的,比如合成器什么的,可是李鑫有个怪癖,构思或者写词的时候不喜欢听音乐,要安静。

还好杨景行不怎么依赖器材,而且能耐心把自己的想法表述清楚。而把杨景行的意图了解清楚一点后,李鑫激动地为歌手担心起来,因为那样的旋律走向,估计要求歌手有两个八度的跨越。

虽然经常传说谁谁谁有多么宽广的音域,高音如何凶悍,甚至是什么海豚音……但事实是一个歌手能把一个八度里的音都唱好就不容易了,一般的流行歌曲都是这个要求。只有少数优秀的专业声乐演唱者,能把两个八度内的音都发挥出表现力。

不过唱歌唱的不是音高,更多的是音色。写一首大跨度的歌,看起来是比较嚣张,但是演唱的时候往往效果糟糕。而且歌手拿到这样的歌时往往会臭骂作者,那根本是存心刁难。唱歌是要用唱去表现感情的,不是扯着嗓子用仪器测试声波频率。

杨景行却没有李鑫的担心,说自己会控制好音高,高潮又不是考音高堆上去的。

既然杨景行那么有信心,就难免李鑫好奇,想要问得更具体一些,她也好配合。可是杨景行又似乎还没有细节想法,似乎是信心满满要去尝试一下。

两人讨论了一个小时后达成协议,先让李鑫用个把星期写完歌词,两人保持交流,让杨景行根据李鑫的句子构思乐句,然后两人再交流,把彼此的片段慢慢糅合。后期,李鑫可能还要根据杨景行的要求对歌词做一些修改。总之是齐心协力,争取在一个月内拿出一首好歌来。当然了,这一个月的大部分都是给杨景行的。

李鑫也提醒杨景行:“你和老干妈沟通一下,他们不太喜欢结构复杂的歌,不愿做,主要是担心歌手。”

杨景行说:“我会的,今天先这样,打扰了。”

李鑫看表:“才十一点,急着走?”

杨景行说:“还有事,谢谢你的咖啡。”

李鑫说:“别客气,保持联络。”

杨景行还记得跟狗拜拜:“再见。”

李鑫呵呵。

杨景行也不回学校了,直接朝复旦赶,在陶萌的教室外等了十分钟后见到她走出来回头和同学挥手再见,然后快步朝楼梯走去。

后出教室的陈夏青看见了杨景行做贼一样追赶陶萌,她灿烂起表情想打招呼,可杨景行做嘘声手势。

陈夏青就很小声:“越来越熟了!”

杨景行快速给个笑脸。

杨景行动作轻快,陶萌眼睛被捂上半秒后才开始反应,她猛地往前挣扎,同时还下蹲。这姑娘很不浪漫,用力不小,挣是挣脱了,可下楼梯的脚步却一下失去平衡,在她转头怒目相向的时候身体也开始严重倾斜。

杨景行十分迅速,一把拉住陶萌的手臂,同时猛下一步,另一只手揽住了陶萌的腰。

不过陶萌的表情变化更快,一开始是怒,飞快转喜,马上又转惊,被拉住后再瞬间融合前三种:“你!”

杨景行笑:“不错,防卫意识很强。”

陶萌站稳,表情换成责怪:“……你吓我!”

杨景行没松开陶萌的手:“我站那么近你没看到。”

“你站哪的?”陶萌边问边对陈夏青她们笑笑。

杨景行说:“就后门边,走,我想好吃什么了。”

陶萌又跟朋友们再见。

出教学楼后,陶萌问:“你怎么又来了?”

杨景行说:“有时间。”

陶萌再问:“你怎么知道教室?你只知道数学课的。”

杨景行说:“你们学校网站有课表。”

陶萌嘻嘻笑:“你为什么要来?”

杨景行说:“想你了。”

陶萌没多高兴:“我开不开车?”

杨景行说:“不,我送你。”

陶萌微一犹豫:“我要开!”

杨景行摇头:“不准。”

陶萌坚持:“我要,不要你送。”

杨景行手上用力:“那我就在这亲你。”

陶萌完全被吓住了,低头,脚步幅度变大。

等杨景行把陶萌有点沉的包包从她肩膀上接过去之后,这姑娘才抬头看他,美丽的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笑:“你以前都没到教室接我。”

杨景行说:“这算什么,那么多年不认识呢。”

陶萌嘟嘴:“我不是这个意思……肯定有原因。”

杨景行快速在陶萌额头边亲了一下。

陶萌用沉默抗议一会后建议:“走快点,不然时间来不及,你下午还要回学校。”

杨景行说:“来,百米赛跑。”

陶萌摇头:“不,不好看。”

杨景行换一个:“竞走?”

陶萌笑:“好丑。”

“快快快。”杨景行加快步伐,拖着陶萌走。

陶萌嘻嘻着轻跑,但是手往后拽:“你再跑我就自己开车!”

杨景行耍宝地往前蹦一步:“我跳呢?”

陶萌严肃:“也一样。”

走到杨景行停车的地方,陶萌都有些气喘了。上车后,陶萌说:“不开空调,不冷。”

杨景行看着陶萌。陶萌眼光逃避:“先开车……快点!”

杨景行开车,陶萌也不问他早上怎么样,似乎生气了,看着窗外。杨景行找话:“估计他们有点想我们了,两天没去了。”

陶萌看杨景行,点点头:“其实你过来了,我们就可以在学校附近吃,刚刚没想到。”

杨景行说:“没那好。”

陶萌说:“不一定,可以选……前面好像有地方停车。”

杨景行连忙张望起来。

车还没在白线内停稳,两个人就互相看着了。杨景行也不经过允许,脑袋直接朝陶萌凑。陶萌坐姿端正,仅仅是脸朝杨景行侧着,所以等两人嘴唇接触而静止后,那画面能看出杨景行的急不可耐,好在闭眼的陶萌也没惊慌失措。

杨景行不太客气,他的呼吸不急促,但是越来越深沉,有时候一口气简直连陶萌嘴中的空气都要吸干,让她一阵阵眩晕。

在杨景行的舌头碰到自己的牙龈牙齿后,陶萌再一次冒出了天大的力气,一下离开了他的嘴唇,又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手掌按在他后背上,呼吸吹进了杨景行的衣领。

抱了好一会,陶萌没动作,杨景行又开始了,脑袋后缩,急不可耐的嘴唇碰到了陶萌盖住耳朵的头发,还往里面一阵拱。

耳朵被碰到后,陶萌上身一挺,上臂往上爬用力箍,抱住了杨景行的脖子,下巴搁在了他后肩膀上。

这下杨景行没搞头了,只能就静静抱着陶萌,用了四五分钟的时间让彼此的呼吸平缓下来。

陶萌似乎不担心时间,杨景行瞥了一眼:“十二点半了。”

陶萌慢慢半松开自己和杨景行,手又滑到杨景行上臂前,歪脑袋看看手表后退回到座位上,坐好:“走吧。”

杨景行边起步边看陶萌,走了一段后问:“在想什么?”

陶萌抬眼:“没什么……你呢?”

杨景行说:“跟你一样。”

陶萌不欢喜:“你烦人,我是什么都没想!”

杨景行说:“我也是。”

陶萌提醒:“别开快了。”

杨景行说:“能节约一秒是一秒。”

陶萌笑,想起来:“下星期一可能要晚上开会。”

杨景行说:“星期一没事,我早上接你,晚上送你。”

陶萌犹豫:“可是我不想你一个人来回。”

杨景行说:“我也不想你一个人上学放学,忍了。”

陶萌异想天开:“要是学校在一起就好了。”

杨景行说:“但是不能太近,不然课间我都不放过了。”

陶萌嘻嘻笑:“但是我不会让你在学校这样吻我,有人的地方。”

……

老地方的服务员果然问陶萌为什么两天没去,而且发现她没开车。陶萌就说这几天比较忙,服务员也不好意思打听隐私。

点菜,陶萌提醒杨景行:“那个有洋葱。”

杨景行说:“你只吃牛肉嘛。”

陶萌摇头:“不想,我想吃清淡的。”

……

今天陶萌吃的第一口菜又是杨景行夹的,陶萌负责拟定计划:“明天你还要去三零六?”

杨景行点头:“上午去一会。”这个早说好了。

陶萌说:“晚上什么时候去吃饭?”明天杨景行要和张楚佳去见胡以晴,说好了。

杨景行说:“五点半回来。”

陶萌说:“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杨景行说:“下星期一可以。”

陶萌说:“才一次。”

杨景行说:“我大满足了。”

陶萌不开心地笑笑:“我要喝汤。”

……

今天吃完饭了没坐,喝一杯绿茶后就离开了。上车后,杨景行对拿口香糖的陶萌说:“别吃了,我闻闻。”

陶萌闭嘴,紧到嘟起来。

杨景行把鼻子凑过去吸气:“还是香香的。”

陶萌微微张口,轻轻呼气。

杨景行说:“更香了。”然后吻了一下。

陶萌咄咄逼人不肯吃亏:“我闻你的!”

杨景行张口,陶萌说:“有茶的味道。”

杨景行把嘴撅起来,丑陋之极地哼哼。

陶萌近距离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快地抬下巴,在杨景行的大嘴巴上蜻蜓点水一下,然后马上回去坐好。

杨景行看见远处那些服务员目光后就开车了,过了一会后陶萌播放cd,安静地听了一路,没说几句话。

到的时候已经一点四十了,陶萌担心:“你要迟到了。”

杨景行说:“干脆多迟点!”

又开始,这次加快了速度,一分钟后就保住了。两分钟后,开始摩擦。五分钟后,陶萌细声提醒看时间。八分钟后,陶萌右手无力地推杨景行肩膀,说不早了。最后两分钟,杨景行简直有点粗鲁,欺负得陶萌嗯哼出声。

“天呐,要上课了!”陶萌急匆匆照镜子,“我走了,你小心开车。”

杨景行说:“别慌,来得及。”

陶萌下车后又看杨景行,匆忙决定:“我下课想去看你。”

杨景行说:“我给你打电话,没时间就算了。”

陶萌点头:“拜拜。”

陶萌边快步走边回头,又笑又急地挥手示意还在打飞吻的杨景行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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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分析

在贺宏垂的电话催骂中,杨景行回到学校奔去电教室已经两点一刻了。三零六到齐,还都带着乐器,成表演队列围坐在讲台前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这么多椅子。

齐清诺的双排键也搬来了,放在教室里桌子的第一排。她看了杨景行一眼。

除了贺宏垂和龚晓玲,还有贺宏垂的研究生助教,看样子下午糊弄不了。

杨景行道歉:“不好意思,迟到了。”

贺宏垂指指杨景行手中的摄像机箱子:“给他!”神情还是很不和蔼。

助教从杨景行手里拿过摄像机后去忙了。杨景行还没坐下,电话响了,李鑫打来的:“这一句你看怎么样……”

杨景行说:“我现在在上课,等会给你打。”

贺宏垂教训:“上课就关掉手机!”

杨景行静音了手机,间隔过道坐在齐清诺旁边的排椅上。

贺宏垂先讲话,表扬这段时间以来三零六的努力,说虽然不是顶好,但是成绩还是值得肯定的。

“但是你!”贺宏垂指杨景行了,“没有负起责任!这么多人的时间不比你一个人宝贵?”

杨景行的神情似乎愧疚。

既然时间宝贵,赶快干正事。贺宏垂叫助教播放录像,助教找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哪个片段,杨景行连忙去帮忙。

摄像机的录音效果不错,这里的音响也还可以,至少比电脑上强了千百倍。虽然画面上的三零六教室看起来有些朴素陈旧,女生们也不是那么光鲜亮丽,但是在大投影上放出来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专业的味道,因为她们都做足了专业的样子。

两个老师和三零六认真看投影,杨景行和那个助教就盯着电脑屏幕,虽然音乐灵动悠扬,但是教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乐曲结束后,画面上的三零六有一多半人扭头看镜头。助教也看看杨景行,说:“你坐。”

杨景行摇头。

这次换了龚晓玲说话,温柔地问三零六:“听清楚了吧?差不多一半了,练习这么多天,应该都有点想法看法了,说一下。”

女生们互相看看,似乎没人想说什么。

贺宏垂说:“再放一遍,声音大点。”

又听看了一遍后,龚晓玲拍手鼓励:“来,随便说点什么,感受,想法……”

高翩翩举手一下后坦诚坦荡道:“我觉得这件作品……我不确定这件作品的感情基调,练习的时候找不准方向。”说完瞄了一眼站在电脑边的杨景行,这家伙像个看稀奇的听众。

龚晓玲微笑鼓励:“很好,很好,有谁愿意回答她的问题,那怕一点点看法也行。”

柴丽甜也举一下手,还是那种不好意思的笑容:“我觉得整首作品的基调是青春,有伤痛,快乐,有彷徨,理想,有激情,也颓废……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积极努力,拥有一颗平常心并且永不放弃。”

老师和女生们都看着柴丽甜,年晴还看着自己的肘关节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地无所谓鼓掌,齐清诺平静地给了一个大拇指。杨景行笑,挺无奈的那种。

贺宏垂激动到口吃,用手掌指着柴丽甜:“说说说说,继续说,为什么?”他对响起的下课铃置若罔闻,别人也不敢反抗。

龚晓玲也高兴:“对,仔细一点。”

柴丽甜更不好意思了,简直紧张起来:“就是这么觉得,因为每一段的感觉都不一样,看起来好像没有关系……我听过后面的那段鼓,还有结尾前的三弦,觉得就是。”

龚晓玲问:“你觉得你这段呢?”

柴丽甜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是理想。”

贺宏垂好奇:“为什么?”

柴丽甜更为难了,笑得有些尴尬:“就是这么觉得。”

龚晓玲不放弃:“有人帮她回答吗?齐清诺?”

齐清诺坐直,桌上的右手抬起,拳头靠在左肩锁骨下方的位置,短暂地想了一下后抬起闪亮的双眼,说:“有人说旋律的坏处是束缚性太强……青春充满了理想,每个人都不想自己的理想被束缚。作品中笛子这一段的旋律一直在不断展开,但是一直没有抛弃主题,通过变奏和和声的衬托,让人感觉这个主题不断变得强大……”

贺宏垂一声吼:“非常对!”指助教:“总谱第四十一页……你过来。”

杨景行又去座位上,然后看贺宏垂指着投影上的谱子嚷嚷:“主题,这一段的主题,前奏里就有……吹一遍……在前奏里面显得非常柔弱,是不是,但是我们看这里,一个小小的……这是什么手法?”

因为贺宏垂盯着自己的,柴丽甜就回答:“装饰性发展。”

贺宏垂兴奋了:“对对对,非常对。看第一小节,c小调主和弦主音,下行分解,关键是这一句的结束,第三小节,为什么要这样结束?齐清诺?”

齐清诺没被难住:“开放式引入和声。”

贺宏垂真是欣慰啊:“太对了……和声我不讲,留给龚教授说,我们只看主旋律……”

龚晓玲谦让:“你讲也一样。”

贺宏垂就像被打了兴奋剂,唾沫子横飞地给三零六讲解杨景行在笛子这一段的各种手法和想法,简直是把作者的心肝肺都掏出来给大家看了。杨景行跟三零六一样认真地听着,不过没厚脸皮到点头去表示赞许。

上课铃又响了,贺宏垂还在手舞足蹈,并不时要柴丽甜吹一段,让大家对他说的体会更深刻一些。

贺宏垂讲那么多,综合意思就是作者在写这段旋律的时候是非常严谨的,肯定是倾注了心血的,根本就是很古典的写作手法,丝丝入扣一丝不苟,经得起任何推敲琢磨。

这些演奏系的女生大部分对作曲知识都是半知半解,今天听了那么多也是似懂非懂。对表演系来说,作曲系不用没日没夜刻苦练习,但是作曲系需要学习的东西又是最烦躁最枯燥最深刻的,作曲系总是有做不完的作业,考试的时候也最忙……

作曲系和表演系,一个是精神折磨,一个是肉体折磨。刘思蔓二胡练到腱鞘囊肿,而作曲系容易出精神病……尤其是在学习了那么多后还写不出什么样的作品,就感觉有点可怜可悲,又有些值得佩服。

还好杨景行没有什么神经质的症状,写出来的东西也还过得去,不用同情。

等贺宏垂讲完了旋律后,龚晓玲又开始说和声。她说:“贺主任讲得很好,相信现在大家对这段作品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下面我们来看看和声,看杨景行是如何做到的,相信对你们的演奏会有很大帮助……”

旋律是感性的,和声是理性的,龚晓玲上起课来也比贺宏垂理性,没那么神采飞扬,还是温柔和蔼的样子,而且她的语言很好很有文艺感,女生们听得更加享受。

三零六的女生不会像音乐门外汉那样对和声没什么认识或者不重视,但是因为理性的东西往往就更加复杂,更难深入了解,所以对龚晓玲讲的那些东西就更加找不到具体依据,听得也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龚晓玲身为女人会更容易接近女生们的内心:“……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法?看起来像卡农了,这是什么感觉……风风雨雨同一梦,生生死死谁与共,对不对?所以两把二胡在这里要特别注意,既不能太抢笛子的风头,又要表现出你们的力量……”

教授到底是教授,原来曲子作者如此深刻有内涵!别说三零六,杨景行都听得痴呆了。

等龚晓玲把笛子段落的和声解析完,第二节课又将近去了一半。贺宏垂又争分夺秒地上来:“怎么样?都有收获没有?干脆,我们就用今天下午的时间把每一段都好好看一遍……”

龚晓玲提醒:“休息一下吧。”

这个贺宏垂同意:“休息,休息……十五分钟,都想一想。”

女生们去厕所或者拿着谱子看,杨景行去外面打电话,先给李鑫说自己不敢对歌词发表看法,让她写完再说,然后发短信告诉正在上选修课的陶萌今天下午不能见面了。

王蕊走到杨景行身边,像个爱撒娇的小学生:“怪叔叔,我那段是什么调调?”

杨景行不爱幼:“我怎么知道。”

王蕊翻脸:“什么都不知道你干什么的?”

齐清诺和何沛媛走过来,被齐清诺勾住细腰后,何沛媛预感形势不好,想跑,但是力气明显没齐清诺大,被她抱住一转就站在了杨景行右边,不过还继续挣扎。

齐清诺挺怀恋:“帅哥美女,再来一次。”

何沛媛嬉笑着跳开,谦让:“你来。”

王蕊着急:“来什么?”

齐清诺也有表演欲,催杨景行:“快点,喂我,嫉妒死她。”

杨景行笑:“我也想看。你来。”还退了一步空出舞台。

何沛媛嘿嘿,抢占先机,用身高加鞋跟的优势深情俯视齐清诺作陶醉状:“美女,你好美!”

齐清诺皱眉:“还有这?”

何沛媛责怪:“高于生活!”

齐清诺剧烈地笑:“真不要脸。”不过马上收拾表情进入状态配合何沛媛:“帅哥,你好帅。”她说话还摇脑袋的,似乎不能自制了。

两个女生互相凝视了好一会儿,何沛媛缓缓抬手:“来,我喂你。”

齐清诺保持视线,假装含吸管,好淑女好娇滴滴的动作:“……真甜。”

何沛媛压抑地嘿嘿几声后继续:“美女,你也是。”

王蕊被恶心得不敢看了:“我靠,真的春天了!”

齐清诺和何沛媛笑成一团,齐清诺讥笑何沛媛:“你有多美?”

何沛媛美丽的脸蛋笑得微红,哈哈:“我情不自禁了。”

杨景行说:“我恨你们。”

何沛媛喘气地表扬杨景行:“我真的太佩服你了,彻底服了。你别说,还真有人上当,你们刚走就卖出去了。”

王蕊简直不信:“他真的喂你?!”

何沛媛抱齐清诺:“见证人。”

王蕊受不了:“亏你们做得出来。”

何沛媛说:“我是被逼的。”

齐清诺指着杨景行评价:“你说这种演员,他说什么话你敢信?”

杨景行说:“我讨厌你们。”

何沛媛跟着王蕊一起作呕吐状,齐清诺笑:“这我信了。”

杨景行失望:“该信的不信。”

何沛媛问杨景行:“你们昨天玩到什么时候?”

杨景行说:“不晚。”

何沛媛对王蕊表示惋惜:“更精彩的我们看不到了。”

齐清诺笑:“我一个人的精彩。”

王蕊不干了:“怎么就没我的事?”

杨景行表扬:“你真有义气。”

何沛媛哈哈:“挽救我们吧,于水深火热之中。”

齐清诺问:“你有多热?”

龚晓玲也来了,羡慕:“说什么,笑那么开心?”

女生们微笑。

贺宏垂端着一杯茶回来后就继续,还真的要每个人谈感想做分析,从头开始。高翩翩很简短:“我感觉我这一段比较传统,不像其他的。”

贺宏垂问杨景行:“你认为她说的对吗?”

杨景行摇头:“我不知道。”他干脆不看贺宏垂的瞪眼。

龚晓玲相信齐清诺:“你说。”

齐清诺说:“翩翩说得比较保守,我觉得这一段应该是高贵典雅的,但是有活力。”

龚晓玲点头:“对,其实你已经找到那种感觉了。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就用这样的表达,我想作者的意思是每个人本来都是高贵的,这种高贵不是物质上的……”她又无视杨景行了。

古筝片段还没分析完,下课铃又响起来。贺宏垂和龚晓玲不下课,说等下节课再结束就一起休息。

没一会儿,杨景行感到电话震动,他连忙弯腰试图藏在桌子后面接听。是陶萌打来的:“你们还没结束?”

杨景行压低声音:“还没下课。”

陶萌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听龚晓玲的声音,然后也压低声音:“什么时候下课?我给你送汉堡。”

杨景行说:“不要,你回家吧。”

陶萌问:“你不想吃?”

杨景行说:“明天再吃,现在人多。”

陶萌大方:“我买所有人的。”

杨景行说:“不行,只能我吃。”

陶萌嘻嘻:“……那好,你下课了给我打电话。”

杨景行说:“小心开车。”

“嗯,拜拜。”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感情

从四点到六点,两个小时里只休息了一刻钟,其他时间全在逼迫三零六的姑娘们不断提升自己高雅的鉴赏力理解力,把杨景行的曲子深入剖析,好在还没人唱出赞歌来。

演奏者自己先说感受,然后老师和其他人提醒补充,最后得到一个基本一致的观点,还要通过实践演奏,让大家进一步感受和加深感情。

大概来说,胡琴部分是前卫的,这种前卫是通过音色和旋律的对比得出来的,但并不是非主流。贺宏垂还认为这些前卫中包含了对生活的热情,需要大家以后慢慢体会。

扬琴部分和胡琴呼应,但是又是保守的,能看得出作者对民族传统音乐的尊重。

王蕊觉得自己的琵琶是激情的,活力的。齐清诺则认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大气而豪放,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其他女生比较支持齐清诺。

柴丽甜的笛子之后是一个长长的过度,虽然还没开始正式练习,但是也要讨论一下。这一部分具有交响性质,旋律由多件乐器分组搭配共同推进,龚晓玲觉得这是一个融合,所以听上去似乎没有特别鲜明的表情,但又有点五味俱全的意思。

再接下去就是架子鼓了,年晴虽然没柴丽甜那么明显地拼命,但是现场打一段也很熟练了。杨景行在这一段把架子鼓那点可怜的旋律感做了十足的发挥,但是更加注重的还是节奏。

年晴说得挺简单:“我喜欢这种从阴暗到明亮的感觉。”

龚晓玲说:“听着一段你们会想起什么?很熟悉的,你们。”

何沛媛说:“云开雾散。”

在大家的注视下,杨景行点头:“借鉴,借鉴。”

齐清诺的表情没啥意见。龚晓玲说:“你们练习之后就会发现,那绝对不是阴暗,从一开始就不阴暗。是什么?是隐忍,是铺陈,慢慢地舒展,慢慢地体现那种厚重感,所以军鼓少,这是特别要注意的。这种舒展和你们平时听的摇滚完全不一样,那不是陡然地宣泄,是什么?到完全展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年晴对自己负责:“热情。”

龚晓玲摇头:“不太对,再想一想,你们最希望得到的感觉是什么?”

齐清诺说:“快乐。”

龚晓玲点头:“对,那是快乐,或者说喜悦,听觉的喜悦。贺教授说这一段应该表现得庄严,要有威慑力,但是我觉得应该着重表现喜悦,那是一种扬眉吐气的喜悦。理解吗?”

年晴点点头,没在老师眼皮底下做出平时那种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贺宏垂补充:“但是不能过分,不是失去本来的厚重感。”

龚晓玲高兴:“对,尤其是和声。”

年晴再点头,看杨景行一眼。

架子鼓之后是二胡,贺宏垂要求:“这一部分,我们先简单地说一说,别太深入。”

龚晓玲问邵芳洁和刘思蔓:“你们俩练得怎么样?”

刘思蔓说:“几次。”

贺宏垂变和蔼了:“先不急,你们要慢慢来。”

大家一起听了一遍二胡部分,可好一会没人敢发表什么意见。龚晓玲说:“为什么我们说这一段是整首作品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不是因为它看起来是高潮,或者小高潮,因为这一段的结构和内容都比较复杂……”

两个教授好一阵说道,让刘思蔓和邵芳洁表情更严峻了。

二胡之后是电吉他。蔡菲旋却为难,看齐清诺:“你来。”

齐清诺没推辞,过去提起吉他调了一下音就开始。她弹得很不错,龚晓玲说:“非常好,不过这一段的重点其实在和声,你们会发现,吉他旋律贯穿始末其实是为了衬托和声,这一部分,其他人千万不能松懈。”

电吉他之后是全曲最高潮,这一部分先不讨论,说接下去的三弦。龚晓玲提问:“大家想过没有,杨景行为什么要把三弦放在后面?”

年晴说:“为了保持基调。”三弦的味道确实很重。

龚晓玲摇头:“这只是表面。齐清诺,你认为呢?”

齐清诺笑:“他喜欢三弦。”

龚晓玲和大家一起笑:“不是,至少不是主要理由。你自己有什么看法?”

何沛媛摇摇头:“我不知道。”

贺宏垂问:“练了没有?”

何沛媛点头。

贺宏垂不啰嗦:“弹一遍。”

三弦这一段,是在传统音乐基础上作出最大突破的一段,但是方向并不是朝着摇滚什么的。传统三弦很不突出的两个方面,一是旋律感,二是节奏感,杨景行就在这两点上做功夫。首先当然是着重突出旋律的线条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自然就必须也在节奏上花力气。

不过杨景行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乐器本身的优点或者缺点,为了不让三弦独特的味道会在整首曲子中显得格格不入,就必须从方方面面着手加工,衬托或者掩饰,对比或者配合,这一段中基本上每件乐器都给三弦当了一会二号。

总之是值得分析的东西很多,不过先让何沛媛弹一遍再说。

何沛媛和柴丽甜王蕊一样,不用看谱子,稍微检查了一下紧急戴上的义甲后就开始。一开始,所有人就能听出和猜想中完全不同的感觉了。没有传统常见的快速拨弹,杨景行选择了用三弦洪亮粗犷的声音去表现柔和优美的旋律!

如果让陶萌来听,肯定会觉得很奇怪,和根深蒂固的印象很冲突,就像看见动作肌肉男星去演贾宝玉!为了不至于太恶搞,只有在演技上下功夫了,比如得学会那种恶心死人的眼神,让人觉得贾宝玉其实也可以很强壮的。

当然,这比登天还难!所以当初修谱子的时候,贺宏垂和龚晓玲提建议最少的就是三弦这部分,只有齐清诺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和杨景行商讨。

三弦部分也比较长,何沛媛弹得稍微快了一点也有两分半钟。何沛媛能看出来:“中间比较悲伤,后面比较欢快。”

龚晓玲问:“开始呢?”

何沛媛拿不准:“轻柔。”

贺宏垂提醒:“不是感觉,是感情!”

龚晓玲说:“如果我说恬静快乐,你们同不同意?”

谁敢不同意,都点头。

龚晓玲继续:“这一段起伏比较大,这里,借助二胡,旋律突然就变得十分悲痛,如泣如诉,但是又慢慢趋于平和,这和常见的手法是反其道而行之,为什么……不放弃,对,为什么不放弃,以为有希望。希望能带来什么?后面的温暖?是不是?最后是不是很温暖?”

何沛媛笑笑点头。

三零六中唯一没得到主角戏份的就是齐清诺的双排键,三弦之后就是结尾了,结尾的最后几个音符也是三弦,这个也不急着讨论,龚晓玲只说结尾就是重现以及总结,只要前面的做好了,结尾就没问题。

看着就要到下课时间了,龚晓玲也总结一下,说相信经过这个下午,大家对作品的认识肯定更深了,要在以后的练习中把理解和感情融入到演奏中去。

贺宏垂警告:“态度要端正,练习要严谨……不要想这是杨景行的作品,不管是谁的作品,都要严格要求自己……耽误大家几分钟,再来一遍上半部,录像……你坐着!”

杨景行还想争取:“我录习惯了。”

龚晓玲说:“让他录。”

研究生助教看着贺宏垂的脸色把摄像机给了杨景行。

三零六的其他女生开始面向指挥齐清诺,杨景行也走近,给齐清诺特写。齐清诺专业,不看镜头,等下课铃响过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就抬手,开始。

别说,一下午的时间还真有效果!女生们似乎真的更有感情了,贺宏垂和龚晓玲的表情能说明这一点。

以前杨景行录像的时候,王蕊之类的都会看镜头给脸色,但是这次没有,她们都好专注,根本不受杨景行的走动影响。贺宏垂和龚晓玲也一样,杨景行把镜头对准他们时都得到了好镜头。

之前的课间就有学生在门口瞄三零六,现在放学了,那些人胆子更大起来,都挤进了门口。不过男男女女高高矮矮二三十个人都很好地保持了安静,三零六没受影响,演奏还越来越好。

阶梯教室似乎也有不错的声学效果,至少比在三零六时明亮而更加有穿透力。优美的旋律,精细的和声,得到充分发挥。

可能是发现有观众,女生们不但演奏好了,肢体动作也明显多了。高翩翩手臂,王蕊的手指,柴丽甜的上半身,刘思蔓的弓……似乎都充满了力量。

教室门口人堆开始朝里扩展,有人干脆走近一点,但是自觉地保持在镜头之外。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目不转睛,有人似乎认识三零六……

十几分钟过去后,三零六的演奏在齐清诺的手势中戛然而止,不过那明显不是结尾,就算一点不懂乐理的人也感觉得到。三四十个观众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继续安静地看着,等待下文。

杨景行放下了摄像机,柴丽甜放下笛子,高翩翩的手离开弦……门口的人堆里有人先带头鼓掌,马上有人跟风。更多的人跟风,剩下的也不好特立独行。

几十个人的掌声并不是那么激烈,但是三零六的女生们还是挺不好意思,没有用舞台风度去回应,只是轻笑或者目光回避。齐清诺跟和她打招呼的熟人对个眼色,何沛媛也有熟人,互相笑笑。

杨景行终于看见了熟人,喻昕婷和安馨挤进来了,他也笑笑,不过没喻昕婷灿烂。

可贺宏垂不耐烦地对没了掌声的人堆挥手,赶他们出去,手势没效果就开口:“干什么?这里是课堂!”

龚晓玲还是温柔:“走吧走吧,以后再看,有机会。”

等助教把教室门关上后,贺宏垂告诫:“不要得意,没什么好得意的,还差得远……看一遍。”

女生们的笑容收敛到几乎消失,不过看了一会儿录像后又有了些。看见自己的进步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看完后贺宏垂还是保守:“勉强有进步。”

龚晓玲笑得灿烂:“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努力。”

贺宏垂看齐清诺:“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齐清诺摇头,杨景行被盯后也摇头。

贺宏垂说:“解散,东西别搬,明天还是在这里。”

老师们先走了,女生们收拾一下东西,大家伙不好搬,二胡什么的还是带走。这时候大家就羡慕柴丽甜了,她全套带齐也就那么点。

喻昕婷和安馨又进来了,还有何沛媛的同学。年晴真是不知轻重,去揉安馨的胖脸:“好久没看见你了。”

喻昕婷对杨景行说:“我们下午在琴房。知道你们在这里,可是你们没下课。”

年晴问杨景行:“你明天又不在?”

杨景行说:“早上来。”

王蕊说:拷一张碟给我。”

刘思蔓建议:“完了再拷。”

高翩翩走到喻昕婷身边看杨景行:“你晚上,忙不忙?”

杨景行惊喜:“干什么?”

高翩翩说:“不忙的话,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杨景行问齐清诺:“你忙不忙?”

齐清诺说:“别找我。”

于菲菲也对杨景行说:“你要是在,我也来。”

杨景行说:“我七点过来。”

邵芳洁看刘思蔓:“你呢?”

刘思蔓皱眉:“不行,起码八点。”

王蕊谴责:“这么不知道珍惜,对你们俩最好。”

刘思蔓指何沛媛:“你看懂没?对她最好。”

何沛媛否认:“甜甜最好!”

柴丽甜的表情始终不好意思,但嘴上不:“还分什么你我。”

齐清诺伤感:“肯定是对我最不够意思。”

“哎哟。”王蕊像个老鸨,“谁不知道三零六和四零二就是齐清诺跟杨景行哦。”

齐清诺笑:“你别这么没责任感!”

何沛媛的那个女同学一直呵呵笑,看看人手一本的谱子问何沛媛:“你们有多的吗?给我一本行不行?”

王蕊说:“怪叔叔给你签名。”

那女生看杨景行一眼,继续呵呵。

杨景行问:“你和她是不是有过节?”

女生啊?其他人笑。齐清诺说:“要有仇还得了?”

王蕊豪爽:“你就从了吧。”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辅导

跟锁门老师道谢再见后,杨景行跟十几个女生挤电梯下楼。喻昕婷周末也不能看三零六排练,杨景行就把摄像机给她看。

何沛媛的同学也偏着脑袋,看一会屏幕瞄一眼杨景行或者其他人,问何沛媛:“什么名字?”

何沛媛说:“不知道。”

喻昕婷说:“还没取。”

女生看杨景行,杨景行说:“你问她们。”

女生又对何沛媛说:“五一开场真的换你们了?”

何沛媛吃惊:“没听说。”

女生信誓旦旦:“交响团传出来的,真的,他们在练《雨中骄阳》。”

年晴不屑:“每年传什么的都有!”

女生说:“今年不一样,你们应该知道。”

何沛媛说:“真的没听说。”

出了电梯,喻昕婷和安馨还在看录像,回家或者有约会的女生们解散。何沛媛走了,她的同学也只好拜拜。

学校太小,慢慢走到食堂,录像还没看完。杨景行说:“你们占位置,我去,吃什么?”

哪用占位置,已经没几个人了,而且现在大锅饭都是残羹冷炙,只能选择小炒什么的了。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我自己去吃竹筒饭。”

杨景行说:“不好吃,安馨,快决定。”

安馨说:“我随便。”

杨景行说:“那就都随便……我请客。”

喻昕婷停住找饭卡的手:“下次我们请你。”

杨景行过去点菜窗口和齐清诺打打招呼:“没回家?”

齐清诺说:“回家也没饭。”

杨景行问:“点的什么?那边集合。”

齐清诺隆重:“三鲜粉丝煲!”

杨景行建议:“换一个,搭伙。”

齐清诺说:“柴丽甜去厕所了。”

杨景行豪爽:“都换了。”

齐清诺嫌麻烦:“快好了。”

杨景行点了菜,问:“吃完回家?”

齐清诺摇头。

两人站了片刻,柴丽甜回来了:“昕婷她们在那边。”

齐清诺看一脸贱笑的杨景行:“知音吧?”

柴丽甜不好意思地警告:“别以为我好欺负!”

杨景行说:“我好欺负。”

柴丽甜鼓励:“欺负他。”

齐清诺观察杨景行:“没处下手。”

粉丝煲好了,两个小砂锅被盘子托着,锅里的汤似乎还在翻滚,连齐清诺也有些棘手。杨景行当一回男子汉,一手一个端着送去了喻昕婷和安馨边上的桌子。安馨还在看录像,一卷带子里的内容都不放过。喻昕婷不想看自己的那一段,就跟着杨景行去准备上菜了。

杨景行给陶萌打个简短的电话,喻昕婷自觉站在比较开的位置。

这边这桌的三个菜齐了后,斯文的柴丽甜也已经吃完一半。齐清诺看着杨景行把dv放在腿上,有些担心:“小心点……给我。”

齐清诺拿过去也是放在腿上,不过她快吃完了。喻昕婷邀请邻座也吃菜,不过齐清诺和柴丽甜都饱饱的了,准备先走,齐清诺说:“我带去教室。”

杨景行说:“急什么,看我们吃……还没开门。”

无聊的齐清诺也看看录像,柴丽甜在一旁嘻嘻:“老大就是老大。”

齐清诺气愤:“我又不是靠姿色。”

杨景行和喻昕婷她们一起笑。

杨景行灌了几碗饭后就叫准备去练琴的喻昕婷和安馨慢慢吃,他带着齐清诺和柴丽甜去电教室。

开门老师果然还没来,但是门上多了张打印纸,大大的黑体字:请勿打扰练习。小小落的款是三零六。

不知情的齐清诺想撕掉,但柴丽甜估计是教授的意思。齐清诺对杨景行抱怨:“三零六不是四零二。”

杨景行说:“我去给老贺说。”

齐清诺问:“怎么说?”

杨景行说:“说你们不想进编。”

齐清诺摇头:“不麻烦你。”

柴丽甜等了一会后对齐清诺说:“你决定,我们都支持。”

齐清诺说:“还没决定,先别想这个。”

没一会高翩翩就来了,男朋友送上来的,两人依依不舍的。高翩翩男朋友问齐清诺:“你们什么时候走?”

齐清诺说:“我们晚点,九十点,翩翩就一会吧。”

高翩翩再次对男朋友说:“我给你打电话。”

“就你们几个人?”高翩翩男朋友视线抬高,瞄到杨景行。

杨景行邀请:“一起玩。”

高翩翩摇头:“你先去网吧,等我电话。”

高翩翩男朋友问杨景行:“你女朋友呢?”

杨景行说:“在家吧。”

对方疑问:“你怎么不和你女朋友玩?”

杨景行笑:“耽误你们了?”

高翩翩急得忘记了尴尬,拉男朋友的手臂:“说好了你又……”

高翩翩男朋友很淡定的样子:“我问一问,怎么了?”齐清诺和柴丽甜暂时当没看见。

高翩翩男朋友站得很稳,女朋友也拉不动,他继续问杨景行:“周末了,晚上了,老师也没有,你们玩什么?有什么好玩的?”

杨景行道歉:“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不是玩,练习。”

对方语调渐渐升高:“练习个屁啊,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练就练?你什么人?”

高翩翩抱住男朋友的胳膊,恶狠狠求情:“李竟,住口!”

杨景行还是笑:“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到。”

李竟无视欲哭无泪火烧火燎的女朋友,要问清楚:“我说的是不是道理?”

杨景行点头:“有道理,我道歉,今天就不耽误你们了。”

高翩翩弓着腰想用力拖男朋友离开,还尖叫:“你再这样我就分手!”

这话有效果,想讲道理的李竟眼睛一下瞪大了,向前跨一步,手臂高抬起来,用爱情的力量指着比他高半个脑袋,体格也宽一半的杨景行,像要开口骂人。看他一副斯斯文文的秀气潮男样子,没想到火气这么大。

杨景行更灿烂地陪着笑脸:“你们别吓我。”

齐清诺过来一步,提醒:“李竟,翩翩生气了!”

这话更有效果,李竟回头看几乎要落泪的高翩翩,连忙收住了架势,一下又好温柔起来:“……对不起。”

高翩翩端正站姿,吼:“不是我!”

李竟又看杨景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不好意思。”

杨景行笑:“这么心疼女朋友,我要向你学习。这些天练习是比较辛苦。”

李竟扯扯脸上的肌肉,不过更关心女朋友的态度。高翩翩阴沉着脸,看着旁边的楼道。

齐清诺说:“翩翩,你们先走吧。”

高翩翩看男朋友,像是威胁:“你去不去网吧?”

李竟委屈:“叫你也走的。”

“我不走!”高翩翩尖叫。

僵持了几秒,开门的老师来了,边不好意思迟了些边问李竟:“你是谁?”

杨景行说:“他是我们的朋友,没关系,您放心。”

老师确认:“你说的!是不是学校的?”

杨景行说:“不是,她的男朋友,都认识。”

老师点点头,开了门叮嘱杨景行:“走的时候叫我,晚点没关系,我知道你的习惯。”

杨景行感谢。

老师走了,柴丽甜进教室去了,高翩翩和李竟继续僵持,李竟用眼神求情不起作用。

杨景行套近乎:“唉,同病相怜,我也怕我女朋友,难兄难弟。进去吧,我们探讨一下,没办法也倾诉一下。”

站在门边的柴丽甜有点笑容,齐清诺去拉高翩翩,杨景行拍了拍李竟的肩膀。

几个人还是都进教室了,杨景行放下摄像机后对李竟说:“会用吗?”

李竟还在瞄女朋友,说:“没用过这么大的。”

杨景行说:“简单,等会你给高翩翩录像……不过先把她哄好,我跟你学两招。”

李竟很高端,靠近高翩翩低声认错:“对不起,是我不好。”

高翩翩坐下,跟没听见一样,低着头从包包里取出义甲准备戴上。

杨景行很有感慨:“我给你们学我女朋友……你怎么不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准备怎么改正?以后再犯怎么办?”

杨景行的样子很滑稽,柴丽甜嘻嘻一下,李竟干笑,高翩翩还是自闭中。齐清诺问:“这么可爱?”

杨景行对李竟说:“我练出来了,对答如流,你会不会?”

李竟高端得多,冲到女朋友面前掏心窝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高翩翩抬一下头:“你答应过我的做到过吗?”

齐清诺说:“我去看她们来没。”

杨景行连忙跟上,还叮嘱鼓励李竟:“抓紧时间。”

这三个人出来后,在距离教室门比较远的位置站着。柴丽甜先问杨景行:“你没事吧?”

齐清诺说:“他有原则。”

柴丽甜说:“她男朋友……其实对她很好。”

杨景行点头:“看得出来。”

柴丽甜继续说:“他们好像谈好多年了。”

王蕊跑来了,看几个人问:“还没开门?”

齐清诺指指教室:“翩翩和李竟在里面。”

王蕊来了精神:“怎么了?”看杨景行。

齐清诺说:“跟你想象的差不多。”

王蕊笑着瞟杨景行:“我没想什么。”

柴丽甜说:“没那么严重。”

王蕊轻叹气:“怎么办?等?”

也没等几分钟,教室门开了,高翩翩走在前头,李竟跟着。王蕊很热情:“二人世界啊,哈哈。”

把几个人迎进教室后,高翩翩命令李竟:“你坐着,别打扰我们。”

李竟很听话地去坐着,杨景行也跟去,教他使用vd,并顺便看录像。李竟似乎对音乐外行,问:“这就是你写的?”

杨景行点头:“你女朋友是高手,弹得好。”

李竟看了自己女朋友的录像后问:“有你女朋友吗?”

杨景行摇头:“这是学校的,不是我的。”

高翩翩准备一下后就开始练习了,弹得稀里哗啦的,明显在发泄。杨景行连忙叫停,然后要李竟去录像,说方便分析,还提醒:“主要拍手,别光对着脸。”

齐清诺也对高翩翩说:“专业点。”

高翩翩用一分钟整理了一下情绪,也没人敢催,李竟还真的一直把镜头对着女朋友的手。

不得不说状态很重要,高翩翩这一遍演奏明显不如白天的了,虽然她一副很用心很投入的样子,可连许多之前有的细节都没做到,就别说进步了。高翩翩自己知道,所以弹完后就默默坐着。

可杨景行还是去投影上播放这一段录像,然后假装专业的找出几个还过得去的地方说不错。

高翩翩不想为难杨景行,对王蕊她们说:“你们先来。”

王蕊和柴丽甜互相谦让一会,还是王蕊先来。对她杨景行就不客气了,两分多钟的录像暂停了十几次,全是不够好的地方。这十几个不够好加起来就占去了全部时长的一半以上。

并不是王蕊的技术达不到,她也是能用琵琶行云流水弹《野蜂飞舞》的角色,似乎还是感情色彩问题。

杨景行讲得具体,王蕊也听得认真,没那么嘻嘻哈哈,还会说说自己的看法,可齐清诺是站在杨景行那边的。

用半个小时的时间,王蕊弹了三遍,有了些进步。这时候于菲菲来了,可李竟居然表示要走,也不顾杨景行的挽留,甚至似乎想明白了:“之前不好意思。”

杨景行嘿嘿:“理解,理解。不过真的需要你的支持,不光高翩翩,我们也是。”

王蕊又开始了:“你就别想多了……哎,还有这。”拍拍齐清诺的肩膀,再拍柴丽甜:“还有这……还有我!”把自己胸脯拍得啪啪响。

齐清诺笑:“有我就轮不到你们。”

杨景行对李竟笑:“其实我舍不得你走。”

“你……”李竟不信地摇头,“我支持翩翩。”

送走了李竟,高翩翩又对柴丽甜谦让,说自己手有点抖,还要调整。王蕊做了个下流的动作:“这样抖?”

其他人无视,柴丽甜开始,杨景行录像。齐清诺出去接了个电话,是邵芳洁问她这边资源紧不紧张。齐清诺说很紧张,邵芳洁干脆就不来了。

对柴丽甜,杨景行好像更细心,还后悔没把笛子带来。柴丽甜说:“就用我的。”

杨景行不好意思,齐清诺问:“你女朋友真的那么可爱,我们是搞艺术!”

杨景行就用柴丽甜的笛子做示范,并不是说他的技术比柴丽甜好了,而是一些细节上的感受可以做得稍微好一些。齐清诺也会一直提看法建议。

然后高翩翩似乎也调整好了。她之前虽然不是三零六最积极的,但是在专业上的努力并不一定比别人少。今天,她在听了杨景行的建议后所做的改变,也完全对得起她的冒险精神。

知道高翩翩时间珍贵,几个女生都让她尽兴。高翩翩九点多点走的,没之前那么郁闷了。然后是于菲菲……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家世

很快十点了,王蕊和于菲菲还在切磋,杨景行对齐清诺说:“我去打个电话,你等会叫老师关门。”

齐清诺有点烦:“知道。”

杨景行叮嘱:“等我送你们。”

齐清诺摇头:“免了。”

杨景行说:“等我。”

陶萌有不好的消息:“爸爸要我们明天陪奶奶去做衣服。”

杨景行问:“你们全家?”

陶萌说:“爸爸不去,阿姨和我。”

杨景行说:“做不了一天啊,上午还是下午。”

陶萌说:“下午。”

杨景行说:“我上午接你?”

陶萌嘻嘻一笑:“奶奶给我说了,只要我陪,还叫我约你。”

杨景行嘿嘿:“奶奶真好。”

陶萌不演戏了,乐淘淘:“早上你先接我,中午回家接奶奶吃午饭,好不好?”

杨景行说好,不过一会之后陶萌又不开心了,而且不是装的:“怎么每天要你送?”

杨景行说:“这么晚了,她家远。”

陶萌不理解:“她不会早点回家呀?”

杨景行说:“她是团长,责任大。”

陶萌说:“她自己可以坐车!”

杨景行说:“我反正没事。”

陶萌说:“你有事……是不是她要你送?”

杨景行笑:“不是。齐清诺和她爸爸帮过我很多忙……”

陶萌说:“那也不用这么报答……不行!”

杨景行说:“太晚了,不好意思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还有王蕊。”

陶萌说:“有谁也不行……她们不同路……除非是她男朋友。”

杨景行嘿嘿:“为什么?”

陶萌语塞一下:“……我不高兴。”

杨景行问:“没办法解决啊?”

陶萌说:“没有!”

杨景行说:“可是我已经跟她们说了。”

陶萌简直生气了:“你没跟我商量!”

杨景行笑:“我没想到这事那么严重,还要跟萌萌商量。我先去告诉她们,要跟你商量一下再决定。”

陶萌只笑一下:“不准!就是严重!不商量了!”

杨景行说:“好吧。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陶萌还真有那个重权在握的味道。

杨景行说:“我想去帮她们拦车,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批示。”

陶萌嘻嘻一下:“这个……可以。”

杨景行说:“那好,你现在去洗澡,我送走她们了就发短信。”

陶萌嗯一声,又怀疑:“你会不会觉得我小气。”

杨景行说:“这是女生的普遍优点,你没什么好骄傲的。”

陶萌不高兴:“你就是说我小气!”

杨景行说:“对对对,你是小气,你比所有人都小气,行了吧?不过也不要自满,要继续努力。”

“呜……”陶萌哭,“你烦人!本来就这么晚了,你还要开那么远车,我担心嘛。而且你回来只有一个人。”

杨景行说:“我手机有你的照片,cd有你的钢琴,心里有你的人,怎么会一个人。”

陶萌没啥感动:“那你还送她们?”

杨景行说:“等一下,我想一想,这之间的矛盾是什么?”

陶萌伤心了:“你又在讽刺我!?”

杨景行说:“绝对没有,讽刺你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先和你商量。”

陶萌哇哇哭:“……你烦人,我要生气了!”

杨景行笑:“别生气,不早了,我快点送她们走。”

陶萌犹豫了一下:“你真的说过要送她们?”

杨景行说:“放心,我才不会说你不准我就不敢了,我就说我要回家有事。”

陶萌叫嚣:“你说我也不怕,这是我的权力!”

杨景行嘿嘿:“突然有一种幸福感。”

陶萌沉默了一会后变得好温柔:“……真的?为什么?”

杨景行说:“认识到自己的权力说明你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陶萌哼:“……什么身份?”

杨景行自豪:“你是我女朋友。不过你记得吗,权力不是能杀人,而是可以赦免人,你写过作文的。”

陶萌一眼看穿:“你还是想送!”

杨景行嘿嘿:“这就看你怎么用你的权力了。”

陶萌很烦躁:“我不想……那就今天一次了。”

杨景行说:“这怎么敢保证,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又想行使权力了……”

陶萌很确定:“我不会!”

杨景行说:“谢谢萌萌,我送到了就给你发短信,你别洗太快。”

陶萌有条件:“今天不准去酒吧了。”

杨景行一万个答应。

杨景行挂了电话后回去发现几个女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催一下,说老师还想回家呢。

于菲菲问:“喻昕婷呢?”

杨景行说:“应该回寝室了。”

于菲菲纳闷:“之前来过?”

下楼后,柴丽甜她们回寝室,杨景行叫齐清诺和王蕊等,他去取车。齐清诺对王蕊说:“福利给你了,我先走。”

杨景行要王蕊帮忙:“留住她。”

王蕊装模作样:“一起啊,别……走,走呀。”

齐清诺笑:“绕那么一圈,烦不烦?”

杨景行说:“没多远。”

王蕊拉起齐清诺:“冷,上车去。”

王蕊抢到了副驾驶,说她就能坐十几分钟,剩余的都留给齐清诺。现在安全了,王蕊开始打听:“翩翩他们吵架了?”

齐清诺没回应,杨景行说:“不算吵架。”

王蕊等不及:“怎么说?找你麻烦没?”

杨景行说:“没有。”

王蕊有点想不通,回头看齐清诺:“真没有?”

齐清诺说:“没看他们跟亲兄弟一样。”

王蕊责怪:“那你们说……跟你说过没,他们两口子太好玩了。”

杨景行说:“两口子的事谁说得清楚。”

王蕊严肃:“他们不一样。那个李竟特别小气,翩翩都不敢和男生说话……你更危险!幸好有她们在,我也给你打掩护。”

杨景行笑:“谢谢。”

王蕊说:“不过打架的话是他危险……你是不是学过?我看电视说富家子弟都要学防身术。我特别仰慕能打的男人。”

杨景行笑:“我是想冒充富家子弟。”

王蕊鄙视:“去你的。”她回头看齐清诺吗,想拉个同盟军,可齐清诺舒适地躺坐着像在云游天外。

王蕊继续对杨景行说:“他们说学过的一个人打三四个没问题,再加上你这体格,说真的,上次没看到。”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暴力。”

“切,男人……”王蕊看着杨景行,却发现他有点一本正经,就说:“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粗暴的时候就粗暴。”

杨景行讥笑:“你别当专家。”

王蕊自嘲:“我先研究好理论再去实践,你实践没?”

杨景行不动声色。

齐清诺说话了:“老婆,你别这么饥渴,怀疑我无能。”

王蕊嘿嘿:“我给你们预热。”

齐清诺问:“我找谁去?”

杨景行说:“你们别挑战我的忍耐力了。”

王蕊变本加厉:“我看杂志说车能激起女人的感觉,所以男人要有车。国外好多人的第一次就是在车里。”

杨景行说:“找个地方我下车,你们要多久?”

王蕊啊哈哈:“你太坏了!”回头看齐清诺:“困了?”

齐清诺说:“反正没感觉。”

王蕊这张嘴一路不肯停歇,等她到家后车厢里才终于安静了,齐清诺也没到副驾驶去。

杨景行说:“你要是不想被学校管就早说。”

齐清诺问:“你现在有意见了?”

杨景行说:“我是想给你参考一下。”

齐清诺说:“别那么敏感,我对学校没意见。”

杨景行问:“那对谁?”

齐清诺问:“现在怎么不敏感了?”

杨景行劝告:“好好说话。”

齐清诺说:“我也烦!”

杨景行关心:“烦什么?”

齐清诺轻微叹气:“旋律节奏都乱了。”

杨景行笑:“就当变奏了。”

齐清诺前倾,手抱住副驾驶的头枕:“换个话题增进了解。你家以前是干什么的?”

杨景行说:“很早以前估计是农民,爷爷的爷爷是卖酒的,爷爷的父亲是教书的。我爷爷当过兵,后来是公务员,我爸爸一开始也是公务员,后来转行做生意。”

齐清诺问:“公务员当官没?”

杨景行说:“我爷爷当过县官。”

齐清诺呵呵笑:“你奶奶呢?”

杨景行说:“奶奶当过民兵,我看过照片,后来就是家庭主妇。我爸爸两兄弟,我还有个叔叔。”

齐清诺笑:“你妈呢?”

杨景行很详细:“在我们那的烟草公司当会计,外公以前当医生,外婆是文工团的。”

齐清诺问:“你叔叔有几个孩子?”

杨景行说:“一个女儿,比我小几岁,才高一。”

齐清诺问:“也是贵族学校。”

杨景行烦:“这就是你的目的?”

齐清诺笑:“我收回。”

杨景行说:“就在我们那的高中。”

齐清诺问:“你叔叔做什么?”

杨景行说:“他还是公务员,小镇的副镇长。”

齐清诺问:“你妈有兄弟姐妹没?”

杨景行说:“我有个舅舅,他有个儿子,也比我小。”

齐清诺问:“其他亲戚多不多?”

杨景行说:“多,我爷爷还有兄弟。不过最亲的就这些。”

齐清诺说:“喻昕婷说你像你妈。”

杨景行笑:“好多人这么说。”

齐清诺问:“性格呢?”

杨景行说:“他们都比我可爱。”

齐清诺遗憾:“你怎么就不可爱呢?”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了。”

齐清诺想一下:“说你不知道的,我爷爷是工人,没当过多大官,奶奶是演员,上影厂的,演十几部电影没当过主角,他们现在还住在上影宿舍的。就我爸一个儿子。”

杨景行问:“你很得宠吧?”

齐清诺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全国跑,我奶奶也忙革命,我爸根本没人管,我就更不管了。”

杨景行问:“你妈呢?”

齐清诺说:“那边疼我。我外公是空军,外婆是记者,都是国家领导接见过的。”

杨景行笑:“我爷爷有合影,几百个人一起,当宝贝。我小时候他经常把照片拿出来让我找,我现在都还记得。”

齐清诺说:“我平京还有两个舅舅,都比我妈大。”

杨景行问:“你妈嫁鸡随鸡?”

齐清诺说:“差不多……我爸年轻的时候,有杀伤力。”

杨景行说:“现在也不差。”

齐清诺惋惜:“不过他有点惧内。”

杨景行笑:“你没受影响吧?”

齐清诺说:“不知道,还没试过。你妈他们感情怎么样?”

杨景行说:“我比较羡慕他们……说起来,我爸也有点怕我妈。”

齐清诺问:“羡慕什么?”

杨景行说:“自由恋爱结婚。我快二十岁了,他们还卿卿我我。”

齐清诺问:“你受影响了?别勾引我!”

杨景行笑:“羡慕而已。”

齐清诺说:“别把自己说得多沧桑,羡慕父母婚姻!”

杨景行嘿嘿:“我羡慕我爸爸。”

齐清诺吃惊:“你别恋-母!”

杨景行问:“你在浦海长大的?”

齐清诺说:“五岁之前都在平京。”

杨景行说:“我十五岁之前都在九纯。”

齐清诺笑:“忘记告诉你了,我叫齐清诺。”

杨景行说:“好名字,谁取的?”

齐清诺说:“我爸,你呢?”

杨景行说:“也是我爸。”

齐清诺问:“你在九纯谈过恋爱没?”

杨景行说:“能不能不说这个。”

齐清诺问:“你也不想问我?”

杨景行说:“我知道你谈过。”

齐清诺好奇:“谁说的?”

杨景行说:“没人说也看得出来。”

齐清诺笑:“哪方面?”

杨景行笑:“歌里有唱,她拒绝了你……”

齐清诺烦:“打住!你想错了,我是有过……男朋友,但是没谈过恋爱。”

杨景行谴责:“你这么说别人多伤心。”

齐清诺说:“现在还讲原则?”

杨景行快速回头看齐清诺一眼,说:“是对你。”

齐清诺把下巴搁在副驾驶靠背上的手背上:“你饿不饿?”

杨景行说:“再找时间,你早点休息。”

齐清诺不理解:“休息重要还是谈心重要?”

杨景行说:“轻轻松松谈心重要。”

齐清诺笑:“你有什么沉重的?”

杨景行说:“明天有事。”

齐清诺遗憾:“你哪天没事。”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贪心

到了车少的路段后,齐清诺把右边窗户放下一半,五十公里的时速让夜风能吹动她的短发。

杨景行看后视镜:“酒吧还是家?”

“随便。”齐清诺靠在座位里。

杨景行说:“多送几分钟。”

齐清诺无所谓:“你想送一晚上也行。”

看见前面一辆喷黑烟的重型运输车,杨景行关窗户,齐清诺自己又开,杨景行提醒,齐清诺不在乎:“要那么好气氛干什么。”

杨景行说:“弥补一下。”

齐清诺问:“弥补你还是我?”

杨景行说:“我。是不是杯水车薪。”

齐清诺笑:“热情早被你浇灭了。”

杨景行说:“你热情如火呢。”

齐清诺表扬:“你是冰山呀。”

杨景行否认:“我没跟你学。”

齐清诺说:“是,比我冰得多。”

杨景行委屈:“什么时候的结论?”

齐清诺理直气壮:“我总不能否认自己的姿色吧。”

杨景行说:“我也没有。”

齐清诺问:“你是不是喜欢娇小型的。”

杨景行劝告:“你别吓柴丽甜。”

齐清诺呵呵一阵:“我吓自己。”

杨景行说:“你也不算娇小吧。”

齐清诺笑着不说什么,过了一会后问:“你说人和人之间的第一次互相吸引是靠什么?”

杨景行想了一下:“本能。”

齐清诺责怪:“本能太多种了。”

杨景行笑:“姿色?”

齐清诺说:“从懵懵懂懂开始,我就没想过男人的姿色。”

杨景行好奇:“想什么?”

齐清诺似乎要回忆,还有些感怀:“就想有那么个人,普通平凡,但是突然就吸引了我,让我心动……平凡是重点!”

杨景行说:“每个人都是普通的。”

齐清诺哈哈:“你给自己说好话?”

杨景行笑:“男人本能吧。”

齐清诺有些嘲笑:“本能。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永远永远……可能怦然心动的有几个?”

杨景行说:“你这辈子才开始。”

齐清诺说:“爱情的光阴比我们短太多。”那是《心情的承诺》里的一句。

杨景行说:“我当时就想改了这句,老干妈说好。”

齐清诺笑:“他有时候是比较女人。有一次喝醉了,抱着我爸说好想谈恋爱,就两年前。”

杨景行哈哈:“有点吓人……希望他六十岁还这样。”

齐清诺说:“传到他老婆那里去了,你猜怎么样。”

杨景行说:“重度蜜月?”

齐清诺乐:“蜜月!他一个人在酒吧度了一个月。你度蜜月了?你们开始多久了?”

杨景行说:“两个月。”

齐清诺表扬:“已经超过我那次了,厉害。”

杨景行问:“超过多久?”

齐清诺说:“一倍。”

杨景行说:“谁这么容易知足?”

齐清诺不笑:“是我要分手。”

杨景行说:“是我肯定不同意。”

齐清诺笑:“由不得你吧。”

杨景行说:“我很贪心。”

齐清诺问:“痴情?”

杨景行强调:“贪心。”

齐清诺说:“我们是和平分手。”

杨景行摇头:“想象不出?”

齐清诺问:“想听细节?”

杨景行点头。

齐清诺说:“快到了,下次吧。”

是很快就到了,齐清诺说:“就这,不进去。”

杨景行说:“早点睡。”

齐清诺说:“你小心点。”

杨景行不小心,边开车边给陶萌发短信,可是收到的回音是电话,陶萌似乎洗完澡了心情不错:“送到了?我还在擦头发。”

杨景行说:“等你擦完。”

陶萌说:“不用,毛巾裹着在吸水……其实那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应该帮助他们。”

杨景行说:“那就更了不起了。”

陶萌嘻嘻:“你戴耳机了吗?”

杨景行骗女朋友:“戴了。”

陶萌就继续:“那我陪你……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杨景行笑:“耳朵软。”

陶萌连忙说:“不是,其实允许你送她们之后我就不生气了!”

杨景行乐:“谢谢你允许。”

陶萌不高兴:“答应,差不多……反正答应你之后,我很快就不生气了。”

杨景行问:“自我调节?”

“不是。我反而觉得……”陶萌将信将疑:“有点成就感,觉得自己克服了小气,有点高兴。”

杨景行警告:“我没时间天天送她们。”

陶萌立刻翻脸:“就这一次,下次就不灵了!”

杨景行说:“不一定,要试试。”

“不!”陶萌很坚决,“下次我不答应!”

杨景行说:“我无所谓,你答应了我觉得我女朋友大方热情,不答应我就觉得我女朋友在乎我,怎么都好。”

陶萌问题来了:“你最喜欢哪种?”

杨景行嘿嘿:“轮流来。”

陶萌不答应:“你想得美,我今天是心情好。”

杨景行问:“为什么好?”

陶萌说:“明天我们一起陪奶奶。其实奶奶还想邀你一起吃晚饭,可是你要去见胡老师。”

杨景行说:“约好了,不能改。”

陶萌说:“那你明天要让奶奶多笑。”

……

杨景行到家前就成功催陶萌去睡觉了,因为他连自己明天要穿什么颜色的袜子都了解清楚了。

星期六,如同天气预报所说,天空一片阴霾,估计随时会下雨。杨景行还是七点半出发,八点不到接到打扮得很漂亮的陶萌。陶萌对杨景行的形象也还算满意,看着他吃了早餐后就一起去学校。

已经快九点,全员到齐的三零六看着杨景行和陶萌走进电教室。柴丽甜先来和陶萌打招呼:“好漂亮。”

陶萌谢谢,然后又回夸何沛媛跟齐清诺。王蕊审问杨景行:“这么隆重?干什么?”

陶萌微笑着说:“下午要陪家里人,所以这样……没打扰你们吧?”

王蕊吃惊地为杨景行高兴:“见家人了!?”

杨景行说:“陪她奶奶逛街。”

齐清诺接过杨景行手中的摄像机,建议:“去准备,帮你请假。”

陶萌说:“不用请假,下午才去。我能看看吗?”其实来的路上她已经看过一遍了。

齐清诺把摄像机还给杨景行。

在投影上认真看了一遍最好的一次录像,陶萌一下一下双掌对得很齐地鼓掌:“真好。”

齐清诺笑:“夸谁呢?”

陶萌认真:“你们啊,我们学校也有民乐队,可是比你们差好多。没你们人多,但是有中阮。”中阮这名词还是从杨景行那里打听到的。音乐学院有中阮专业,每年招收一个学生,全校一共四个。别看这么稀奇,热闹的时候还有几十人报考呢。

齐清诺指指何沛媛王蕊:“她们也行。”

何沛媛谦虚:“没她专业。”

王蕊不客气:“全才!”她确实不错,还曾经抱着大阮亮相学校舞台。不过阮这东西生存的空间确实不大,如果没有很偏执的要求,也不上升到民族文化的高度,它基本可以被吉他取代。

没一会,贺宏垂和龚晓玲一起来了。龚晓玲仍然欢迎陶萌,贺宏垂问杨景行:“又准备走?”

于菲菲帮杨景行说话:“昨天晚上和我们练到十点多。”

贺宏垂还是要批评杨景行:“是不是都要陪你改到晚上?”

杨景行厚脸皮:“有教授在,我多余。”

龚晓玲笑呵呵:“要用心一点,多抽一点时间。”

既然如此,就不耽搁了,开始吧。杨景行引陶萌到中间第四排椅子上坐下,陶萌也不怕孤单,不准杨景行坐,教授都站着的。

先来一遍,十几分钟的专注下来,女生们自我感觉还不错,笑容互相鼓励一下。

贺宏垂也表扬:“有进步……但是也有退步!”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笛子之后的那个长长过度,用龚晓玲的话说是个假高潮。就算是假的,但是也有比较高的要求了。因为这一段中没有绝对主角,考验的是配合,团队精神!而且这个假高潮必须控制好,才能在最后那个意犹未尽中自然地引入架子鼓部分。

这一部分,双排键的铜管齐奏有一定比重,这也是制造假高潮的一个条件。齐清诺的合成器其实也挺不错,音色微调什么的比杨景行的那个差不了多少。杨景行在曲谱中也只简单的标注了一个“铜管”,细节都是由齐清诺自己把握。

当然,齐清诺也不是绝对主角,所以不能让她单独来一次,还是要合奏才有效果,不过可以先着重听她的表现。

合成器的地位之所以在现代音乐中越来越重,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它能给听觉惊喜,制造传统乐器无法达到的效果。传统乐器的音色音域大家已经了如指掌,想要做出奇制胜这种有快感的事实在很有难度,所以合成器逐渐成了现代音乐人越来越依赖的东西。

今天的第一遍尝试才开始十几秒,两个教授,杨景行,还有一些女生的视线就落在了站着的齐清诺身上。

那种独特而不失传统感的音色,从小号逐渐过度到齐奏的手法……确实是给了在场的人一个大惊喜。

之前没有人听齐清诺在教室里演奏过这部分,但是大家知道她家里和酒吧里都有合成器,再加上她那股认真劲,所以都会认为她已经偷偷练习得胸有成竹了。不过今天这效果一出来,还是挺出乎意料的。那不是看谱子之后就能想象出的效果,比大家想象中要好很多,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

齐清诺自己并不惊喜,端正地站在那里,两手带着十指在键盘上有条不紊地轻盈飞舞或者有力敲击,眼睛是看着大家的,像是要专注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两分钟的尝试结束后,所有人的视线又集中在贺宏垂身上,准备迎接他习惯成自然的打击或者批评。

贺宏垂点点头:“还不错,齐清诺不错……为什么说她不错,因为你们太差了……”

贺宏垂唧唧呱呱一大堆,就是说本来应该是群戏的内容,因为其他人的心不在焉而使得听起来似乎是齐清诺的独角戏,很不好,非常不好。一小段单独听起来或许觉得没那严重,但是整体看的话就会使得一首作品从这里脱节!

龚晓玲还是表扬为主:“……虽然对合成器不太了解,但是我相信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把那种烘托感表现得非常壮阔,这就在时时刻刻给听众不知不觉的提醒,提醒大家注意舞台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音符。鼓这一段和齐清诺配合很不错。”

年晴大胆地和齐清诺打飞吻,贺宏垂视而不见问杨景行:“你们商量过?”

杨景行摇摇头,又点头:“很好。”

几个女生们笑,看看齐清诺,她浅笑一下。杨景行的好话虽然不值钱,但是那副淡然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比神叨叨的表情更深切。

然后说一下其他人要注意的地方,再开始。在一点一点的进步中,持续到十点了才休息。

杨景行给齐清诺交代:“等会把dv带走……”

齐清诺点头:“知道,去吧。”

陶萌跟大家再见,出教室又要去厕所。杨景行等着,看到了先出来的何沛媛跟邵芳洁那近乎讥笑的表情。

走楼梯下楼的时候,陶萌问杨景行:“你当时怎么想到买双排键的?”

杨景行说:“好用,作曲系大部分人都有。”

陶萌说:“你的和齐清诺的差不多。”

杨景行说:“她帮我参考的,跟你说过。”

陶萌说:“那时候我们还没开始……你好多事都不告诉我。”

杨景行突然神秘:“我告诉你个秘密。”

陶萌点点头,还挺感兴趣的样子。

杨景行凑到陶萌耳边,细声说:“昨天晚上看你的照片了。”

陶萌好像被吓呆了,看着杨景行好一会,突然把自己的左手抽回来用右手保护起来,脸也扭向了右边。

杨景行也被吓到了:“怎么了……怎么了……别躲……我又错了?”

陶萌气呼呼:“你知道!”

杨景行温柔地扳陶萌的肩膀:“不能看?”

陶萌抖了一下右腿,缩肩膀,还是藏着自己的脸。

杨景行突然明白了:“哦……我没不纯洁。”

陶萌皱眉怒目回头:“你肯定有……你故意的!”

(期望今后能为断更用实际行动长期道歉。)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侵略

陶萌的样子是挺生气的,还有些委屈,薄嘴唇撅撅,横眉冷对楼梯护手。杨景行站下一个台阶上就比陶萌矮了一点,好不容易才分别握住她的双手,求情:“别生气,不然奶奶以为我欺负你了。”

陶萌视线移过来:“你就是……你越来越大胆了!”

杨景行说:“没有,我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就知道后果很严重。”

陶萌的笑容转瞬即逝:“那你还说!”

杨景行说:“我错了,你原谅我不?”

看杨景行还算诚恳的样子,陶萌小点一下头。

杨景行又问:“下次呢,原不原谅?”

陶萌的表情具有很强是适应力:“还下次!”

杨景行嘿嘿:“亲一下。”

陶萌摇头,看杨景行还盯着自己也不动,就起戒心:“看什么?”

杨景行说:“我在想值不值得为了亲你而惹你生气。”

陶萌眼睛一笑,也想知道:“想通了吗?”

杨景行摇头:“好难抉择,好想亲你又好怕你生气。”

陶萌建议:“不亲。”

杨景行谈判:“别生气。”

陶萌还在考虑的时候,杨景行就按捺不住了……

可能是居高临下的原因,渐渐的陶萌就不生气了,没多久两人就抱住了。杨景行仰头,陶萌微微低头,没有了早上的时间压力,可以慢慢来。

杨景行不怎么温柔绅士,陶萌也没责怪,这姑娘自己也显现出了好奇心和上进心。

幸好是周末的上午,新教学楼的楼梯里人迹罕至,才使得这一场试验性的战斗能不受打扰地进行下去,并且可能变得不可收拾。

当陶萌第一次清晰地从舌尖上感受到杨景行的力道时,她的眼睛一下闭得皱眉了,箍住杨景行的手臂紧了一下,还用力踮了一下脚尖。不过还好踮得不高,双方都没有离开阵地……

陶萌的嘴唇比杨景行的红润得多,人中和下巴的皮肤也比杨景行有胡须根的隐约青色白嫩得多。看起来战斗实力就不成正比,渐渐的陶萌无力反抗的两片薄嘴唇都被杨景行欺负得扭曲变形了。

好久以后,杨景行的手从陶萌的腰上往下滑了一点,轻柔撤退了在陶萌脸前小声说:“有人下来了。”

陶萌只是把下巴搁在了杨景行肩膀上,站得高嘛,很轻松舒适。她闭着眼睛,好一会才听见连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近去远。

杨景行吻闻一下陶萌的头发,说:“走吧。”

陶萌松开手,被杨景行牵住后继续下楼梯,几个台节后又看看前后。

杨景行说:“你给奶奶打个电话。”

陶萌摇摇头。

杨景行又说:“中午说不定会堵车。”

陶萌又摇头,看杨景行,张口:“我想喝水。”

……

拿过杨景行打开的水瓶小喝一口后,陶萌精神似乎振奋了一点,看杨景行:“我昨天还有话没跟你说。”

杨景行问:“什么?”

陶萌有点为难:“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不能太亲密,不能牵手。”

杨景行点点头笑:“我坚持得住。”

陶萌又说:“但是也不能太疏远……不能像以前那样。”

杨景行说:“这要靠你努力了,别骂我。”

陶萌委屈:“我从来没骂过你!”

杨景行说:“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

这就去接老人了,陶萌路上又交代一遍废话,说开车要稳啊,多逗老人笑笑,别光顾着看自己呀。

杨景行说:“要是发现我看你看呆了就打暗号……就用这表情,可以提醒我。”

陶萌是有些不高兴:“你没那样过。”

杨景行说:“你没发现,高中就是看你最多。”

陶萌有道理:“同桌……不过我也不喜欢那样,有点傻。”

杨景行生气:“我才不傻。”

陶萌正色:“任初雨就看你。”

杨景行吃惊:“这种谣言你也信。”

陶萌力争:“肯定不是,好多人看见了!”

杨景行担心:“但愿没发现我看你。”

陶萌看杨景行:“她好久没上过校友录了。”

杨景行说:“肯定忙嘛。”

陶萌说:“不,学校都没听说过……去年圣诞的时候回来过,没联系我们。”

杨景行说:“我也不例外。”

陶萌问:“你对她是什么感觉?”

杨景行看陶萌嘿嘿:“我知道了。”

陶萌吃惊:“什么?”

杨景行问:“是不是有人跟我学?”

陶萌更惊讶了:“什么!?”

杨景行说:“偷看你呀。”

陶萌生气:“不是,肯定是陈夏青乱讲!”

杨景行哈哈“还好,我还以为复旦的男生都读书读傻了呢。”

陶萌更气了:“本来就傻!”

杨景行责怪:“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但是不让人看就不对了,我才有这个资格。”

陶萌气笑了一下:“凭什么你有我没有?”

杨景行说:“你要是说不准别人看,都会觉得你做作。我呢,大吼一声,闭上你的狗眼,我女朋友也是你能看的,想挨揍是不是?理直气壮。”

陶萌吃惊:“你怎么这么暴力……我不喜欢!”杨景行说:“顾不得那么多了。说!是谁?”

陶萌担心坦白:“不知道,别班的……我觉得而有点恶心,肯定是她们夸张的。”

杨景行建议:“那你和匡静她们坐一起,别人就看不出来。”

陶萌委屈:“一直一起……肯定还是说我。”

杨景行哈哈好一阵后在陶萌眼神威胁下严肃:“有没有比你好看的?”

陶萌为难:“我们专业……好像没有。”

杨景行又嘿嘿一阵,被瞪后再探讨:“是有点渺茫。没办法,我只能看回来了。”

陶萌责怪:“看路……要是我们还是同桌就好了。”

杨景行说:“我也阻止不了别看你。”

陶萌不高兴:“可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好蠢!”

杨景行批评:“不准这么说。别人也看不了什么,只有我才能看到你最漂亮的一面,最可爱的一面,最温柔的一面,最聪明的一面,最大方的一面。”

陶萌听完了才责怪:“你烦人……你不生气?”

杨景行说:“是有点气。慢点,等红灯。”

杨景行故意拖到的一分钟的红灯烦死他后面的司机,这家伙却趁机亲了陶萌好多口

陶萌是又开心了:“我给奶奶打电话。”

杨景行在整洁明亮的停车场等了一刻钟后,陶萌家的电梯门开了。陶萌挽着奶奶的手,旁边还跟着她后妈。

老人得穿着风格很固定,还是属于旧上海的那种时髦。陶萌的阿姨三十五六的年纪,淡妆,皮肤保养得白皙平滑但是脸蛋并没多漂亮。也可能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她散发出更多成熟女人的韵味,五官有很明显的温柔味道。

陶萌的阿姨比陶萌稍微矮一点,穿着搭配很讲究,色彩比较丰富,和萧舒夏的爱好有点类似。看风格有点像三宅一生那样的,不简单但是也不夸张,比较适合她这个年纪。只是这个女人的身材比杨景行母亲保持得更好,看起来也年轻好几岁。

杨景行迎上去,一脸笑容:“奶奶好。”

到底是年纪大了,老人的身板不是那么直,看着杨景行高兴地笑:“小杨,又见面了。这是萌萌的阿姨。”

杨景行又点头:“阿姨好。”

女人礼节性的笑容:“谢谢你。”看了一样杨景行停在她家车位上的奥迪,问老人:“要不要通知司机去接您?”

老人摇头:“不用,小杨送我回来。”

杨景行伸手:“奶奶,我扶您。”

老人高兴:“谢谢……你回去吧。”

杨景行和陶萌一起扶着老人走了几步后打开车门,老人上车的动作和陶萌一样淑女。陶萌去另一边上车了,陪奶奶坐在后面。

杨景行再对陶萌后妈说:“阿姨,您忙,我们先走了。”

女人叮嘱:“路上小心,慢点开。”

杨景行点头:“放心。”

杨景行上车,问:“奶奶,要开空调吗?”

老人点头:“开一点。”

然后杨景行很温柔的起步,又对陶萌后妈挥手。

时间才十一点一刻,杨景行问老人想先去哪,老人说想散步,要去外滩。杨景行担心:“今天有点风,可能要下雨。”

老人说:“没关系,捱得住。”

运气好,没堵车,半个小时后杨景行和陶萌就一起扶着老人走在江边散步了。老人似乎有兴趣给杨景行讲历史,关于这黄浦江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变迁。杨景行也有兴趣听,还提问。陶萌也努力参与,没给杨景行难堪。

风真的有点大了,杨景行一手挽老人,一手撑开带来的伞,尽量挡住吹向老人的江风。老人却要看江上的游船,并想起上个朝代的时候自己也在汽轮上玩耍的日子。

老人说:“我们陈家全家上下十六口人,陶家二十一口,好热闹……我们萌萌,就一个人,没兄弟没姐妹。”

杨景行安慰:“她有很多朋友。”

老人有点伤感:“就看到你一个……小杨,你有弟弟妹妹吗?”

杨景行说:“有表弟,堂妹。”

老人点头:“也好的呀。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那个年代……小妹一生命运坎坷,多灾多变,最让我心疼……”

陶萌提醒:“奶奶,你上次说过了。”老人的妹妹前几年在台湾过世,据说走的时候比较凄凉,子子孙孙没个像样的人物。陶萌说那几年老人接连接受老伴和兄妹过世的打击,自己也老得很快。

杨景行说:“奶奶,有您的牵挂啊。”

老人自嘲:“牵挂不了多久了,我要去见亲人了。”

陶萌说:“奶奶,别这么说。”

杨景行也说:“奶奶,您身体这么好,起码还能活二十年,到八十岁,身边这么多亲人陪着您。”

陶萌表情提醒杨景行的话没水准,但是老人还是高兴:“七十五了,能活到九十五?”

杨景行说:“一百零五也没问题。”

老人有精神:“对,我要有信心,我还有好多心愿呀。”

杨景行感兴趣:“您说,我听听。”

老人先赶紧要的讲,比较急切:“看萌萌长大了,大学毕业,成家,呵呵,抱重孙……重外孙也行。”

陶萌显然很不喜欢这个话题,杨景行还是笑:“奶奶,这个不能急,你先说其他的。”

老人认真:“我就急这个,好想呀,一天一天盼,真想那天起床就请人喝喜酒了。”

杨景行笑:“萌萌才十九岁,您八十岁的时候再急不迟。”

老人很严肃:“这个时代不好哇,一点都不开放,我们十三四岁就谈恋爱了,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我记得可清楚,男性要十八岁。”

杨景行呵呵笑:“还是那个时代好。”

老人问:“你也应该十九岁了?”

杨景行点头。

老人又说:“萌萌刚满十九岁,你大她多少?”

杨景行说:“差不多。”

陶萌这会一直没多开心:“我比他大。”

老人不信地看杨景行,可能老花眼所以要拉开一点距离:“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是哥哥的呀。”

杨景行点头:“我是哥哥,出声日期可能是家里写错了。”

有人说老人如小孩,还真有道理,陶萌奶奶挺严肃地说:“对的呀,哥哥就是哥哥,不能含糊,要问清楚。”

杨景行一脸贱笑很烦人,陶萌自己亲近奶奶:“奶奶,风有点大了,我们去里面吧。”

去餐厅里坐下后,老人轻松了好多,先喝点茶,问杨景行在学校里怎么样,并关心建议:“得有打算的,要继承家业,这是男人的责任。艺术是可以永远随时追求的,事业不一样。”

杨景行点头:“您说的对。”

老人又说:“你父母很开明,如果是我们家的男孩子,不可能的!你是独子,不能让他们担心将来。”

杨景行对陶萌笑:“要向你学习。”

陶萌无动于衷,老人纠正:“女孩子非常不容易,不管什么时候都需要依靠。”

杨景行对老人讨好陶萌:“萌萌很坚强。”

老人说:“越是这样越不容易的……你也叫萌萌?”

陶萌低头,杨景行还是笑:“跟您学的。”

老人高兴:“好呀。”看看孙女,她似乎也不怎么反感,甚至没多在意,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老人又对陶萌说:“萌萌,奶奶下午早点回去,你和小杨去玩,好不好?”

陶萌听话的点点头。老人就对杨景行笑起来:“萌萌喜欢看画展的。”

杨景行说:“打听了,最近没设么高质量的。”

老人说:“总有不错的。”

陶萌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人又对杨景行说:“萌萌现在练琴很多。”

杨景行点头:“我最喜欢听她弹。”

陶萌还是那样子,也没什么害羞。

老人又说:“上次你们合作写歌,其实他爸爸也是高兴的。”

陶萌似乎听烦了:“奶奶!”

老人想起好笑的:“有钱的!我给她爸爸还说,他那么大的时候没挣这么多钱,我们一家人都笑一晚上。”

陶萌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

杨景行说:“她是写得好。”

老人建议:“闲暇了,可以再写一写呀。”

杨景行说:“那是我发表的第一首歌,意义特殊,以后会很多。”

陶萌看杨景行一眼后头低很多。老人好好看看两个年轻人后高兴:“歌我也会唱的,柏珊也会,她阿姨。”

杨景行对陶萌笑:“沾你的光。”

陶萌抬视线,不高兴的一眼朝杨景行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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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事变

楼上喝完了茶就下楼吃饭。老人被杨景行搀扶着坐下后对孙女说:“萌萌,坐对面。”

陶萌犹豫了一下听话,老人又对准备陪自己的杨景行说:“你也过去,过去,我看看。”

杨景行嘿:“谢谢奶奶。”去淡然的陶萌身边坐下。

老人在对面笑得很慈祥地看了一会后提醒:“小杨,问萌萌喜欢吃什么。”

杨景行说:“我比较了解。”

陶萌看杨景行,也提醒:“你问奶奶。”

老人说:“别管我,我吃不了一点……等会要量尺寸的呀。”

杨景行说:“您身材这么好,多吃点没关系。”

三个人商量着点菜,陶萌和她奶奶一样,喜欢一些精致好看的清淡素菜,杨景行也在奶奶的坚持和陶萌的不耐烦之下给自己来了个很荤的。

继续着聊天,话题换成吃的。老人回忆几十年前大闸蟹和松江鲈鱼什么的都是没饭吃的家庭用来充饥的,不过燕窝鲍鱼还是好东西。只是那时候的燕窝什么的成色都很好,现在已经很难寻到了。杨景行听得很乐呵。

开吃后,杨景行给陶萌夹菜。陶萌看奶奶,也不好违背老人的笑脸,勉强接受了。

虽然过程挺长,但是老人基本没吃东西,大部分时候就看着两个年轻人。杨景行对陶萌的温柔恰当,陶萌的冷淡也不过分。

老人也关心一下杨景行在学校怎么吃饭的,朋友多不多:“……女生朋友呢?”

杨景行笑:“有一些。”

老人说:“萌萌的爷爷年轻时候很潇洒,女校的学生都认识他。”

杨景行笑:“我不如爷爷。”

老人呵呵:“我有时候很不高兴呀。”

杨景行猜想:“爷爷肯定也有不高兴的时候吧?”

老人说:“有哇,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

陶萌解释:“奶奶,他的意思是您也受欢迎。”

老人很乐:“没有的没有的,我们感情是很好的。”

杨景行说:“以茶代酒,敬您和爷爷的感情一杯。”

老人很高兴地谢谢,陶萌本来想批评却被拉入伙了。

吃完饭了杨景行结账,祖孙都没意见。休息会后就去找裁缝了,老人被杨景行搀扶着上车,步子都精神了不少。

不同于萧舒夏想带儿子去的定制店就在吃饭的楼下,陶萌奶奶中意的裁缝还有比较远的距离。杨景行在陶萌的导航下把车开进了一条老街道,停在一家不起眼的服装店前。

店面装修还是挺不错,只是里面只挂着一些旗袍唐装之类的衣服。看店的是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妇,在电脑前看电影,看见被杨景行和陶萌搀扶着的老人后连忙起立来欢迎。男的说老人的气色越来越好了,女的就夸陶萌:“陶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狐假虎威,男人对杨景行也几乎鞠躬了:“这位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陶萌奶奶笑着介绍:“小姐的朋友,杨景行,小杨。”

那对夫妇并不反感那么封建俗套的称呼,男的还和杨景行握手:“杨先生,初次见面,多关照。”

陶萌和杨景行心有灵犀的互相看一眼。

裁缝很快出来欢迎老主顾了,五六十岁的矮个瘦老头,头发还是乌黑,梳得油光水亮的,开口彬彬有礼地把客人迎进里屋去,他的儿子儿媳看茶倒水。

老人对杨景行夸赞一下裁缝的手艺,说“王裁缝”是老店了,上一辈就给上海的太太小姐们裁衣服。

看杨景行不太了解,裁缝的儿子就用年轻一代人的说法吸引他,就是什么明星在那部电影里穿的旗袍都是在这做的之类,有合影为证。

杨景行问陶萌:“你穿过吗?”

陶萌果断摇头:“不喜欢。”

先聊会天,原来陶萌奶奶是为自己的七十五岁生日来做衣服的。老裁缝说七十五岁是大寿,要大办特办,衣服起码得准备个四五套,就算只有个把月时间了,他也是能拼老命赶出来的。

开始量尺寸后,杨景行和陶萌继续守在老人身边。不得不佩服女人在这方面的毅力,老太太连续站了十分钟不用休息。然后还要选布料,这个要的时间更长。

被从裁缝店恭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点了。老人忘记了自己说过要早点回家,又想喝下午茶了。杨景行牢记陶萌的要求,不让老人的笑声间断五分钟以上。老人不但喝茶,还吃了些点心。

陶萌接到父亲的电话时已经快四点,她没多开心:“……回家……你自己问奶奶!”

老人拿过电话后很慈祥:“庆辉……我说的……不要,小杨送我们。”

杨景行就送祖孙俩回家,老人想邀请杨景行去家里吃晚饭,这家伙居然不给面子,说有约了。老人不太高兴,陶萌只得出面证实杨景行晚上确实是和老师约好了见面。

不去停车场了,从地上送,杨景行把老人搀扶到电梯前。陶萌刚刷卡就听见了父亲的声音:“陶萌……你和奶奶上来,叫你同学在下面等我。”

老人有更好的办法:“上去,一块上去。”

杨景行说:“不用了,奶奶,你上去吧。”

陶萌看着杨景行没迈步,还拖住了想进电梯的奶奶。老人就伸手拉杨景行:“小杨,听奶奶的话。”

杨景行不敢挣扎,进了电梯。

十二楼,很快就到了,电梯门打开,两个少年人挟持着一个老人对峙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观望的保姆。陶庆辉可能是刚到家不久,还打着领带。他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虽然四十几岁的人了,但没发福。陶庆辉有一张比杨景行更方的国字脸,但是明显少晒太阳,下巴上也没什么胡须的痕迹,头发比较稀薄了,有一点儒雅的味道。

儒雅归儒雅,陶庆辉现在看杨景行的表情眼神并没有什么欢迎的意思,但也不是冷漠,更接近严肃严厉。

杨景行还是笑脸:“陶先生好。”

陶庆辉的头点低了一丁点,他老婆笑一下,还是他的老母亲最欢喜:“进去……和小杨聊天,一下午时间不知不觉就没了。”

杨景行等老人走到地毯上后松开手说:“奶奶,您休息,我先走了。”

老人不肯,抬手:“休息,坐一会,奶奶想听你弹琴。”

被女儿看着的陶庆辉只是稍微转了一下方向,没盯杨景行了,看着母亲。

杨景行对老人说:“有机会的,今天来不及了。”

陶庆辉看了女儿一眼,终于开口:“我送你。”

这不合规矩啊,陶萌要求:“我送。”

陶庆辉没听见,提醒杨景行:“走。”

陶萌奶奶还是不肯,甚至有些严厉了:“小杨,不着急,陪陪奶奶。”

陶萌似乎也变了主意,问杨景行:“来得及吗?”

陶萌后妈说话了:“有急事?”

杨景行说:“晚上约了老师吃饭,不早了。”

陶庆辉命令女儿:“陪奶奶坐着。”看杨景行:“我们走。”

杨景行还是礼貌:“奶奶再见。”

陶萌看着杨景行和父亲进电梯,门关上,她奶奶还在说:“小杨,有时间就来陪陪奶奶。”

电梯里的两个男人肩并肩,杨景行端正。刚刚失重,杨景行就看陶庆辉:“陶先生,你有话和我说?”

除了把左手插进裤兜里,陶庆辉没怎么动。

电梯门再次打开后,杨景行没动,陶庆辉就不客气先一步出去,然后很快回头命令刚抬脚的杨景行:“出来。”

杨景行出去,电梯门关上了,为了和陶庆辉保持合适的距离,他几乎是背靠电梯门的。

陶庆辉要仰视杨景行,不过并不是那么困难,而且表情气势上还占了许多上风,不过说的是好话:“今天谢谢你。”

杨景行说:“不用。”

陶庆辉继续看着杨景行,右手半握拳,手腕抬了一下:“你是不是在追求陶萌做你女朋友?”

杨景行点头:“是。”

陶庆辉不吃惊:“如果你们做普通朋友,我不反对。男女朋友,我反对。”

杨景行也不吃惊:“我能问原因吗?”

陶庆辉说:“你别想多,不是什么门第之见,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陶萌。”

杨景行微一犹豫,视线低了一下再抬起来:“我能问原因吗?”

陶庆辉认真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告诉你以后不要打扰陶萌。”

杨景行也认真:“我没想过要打扰她。”

陶庆辉眉头微皱,眼神也变了些:“我的话你应该听明白了!”

杨景行微微低头,声音也低:“陶先生,我和陶萌认识快四年了,高中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大学里一直保持联系。我喜欢她,所以追求她,没有门第之见,也没发现我不合适她。”

陶庆辉劝告:“你不用说这些!”

杨景行还是说:“我说这些不是为自己辩护,而是尊重我和陶萌之间的感情,不是只说爱情,也不是因为您是陶萌的爸爸。”

陶庆辉看着杨景行,眉头皱得厉害了些,声明:“你不要觉得我是不讲道理,是武断阻止你们来往。我对你没有成见,所以亲自跟你讲清楚,你和陶萌不合适!”

杨景行为难:“陶先生,我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陶萌负责,您的话说服不了我。”

“不需要你负责!”陶庆辉提高了声音,盯杨景行诚恳的眼神几秒后又降低一些:“你远离我女儿就行。”

杨景行说:“如果是一年前,您这么说,我不会顶撞您。可是现在,我不能半途而废。”

陶庆辉有些吃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你们开始多久了?”

杨景行说:“我和陶萌之间的来往是从高三开始的,那时候我们互相帮助鼓励。我追求她没多久,但是陶萌没拒绝我,如果我就这么放弃,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她都会不开心。”

陶庆辉盯着杨景行,有点气愤:“我女儿不要你担心!你好自为之。我就说这么多。”

看陶庆辉摸空裤兜后又去按门铃,杨景行忙说:“陶先生,您再考虑一下,我向您保证,我不会伤害陶萌。”

陶庆辉对对讲口大声说:“开门!”电梯门开了后他走进去,回头看杨景行:“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见面!”

陶庆辉上楼后看见女儿闷闷地坐在沙发里,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去了书房,对跟来的老婆说:“关门。”

柏珊关了房门问:“谈完了?”

陶庆辉有点烦:“我说一句他讲三句,早准备好了。”

柏珊宽慰:“孩子,心急。你也是,应该先问女儿的想法。”

陶庆辉遗憾:“女孩子这点年纪懂什么。”

柏珊猜想:“万一女儿喜欢,怎么办?”

陶庆辉摇头:“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叫萌萌进来。”

被叫了后,陶萌还是坐在沙发里不肯动,被奶奶站起来陪着了才往父亲书房走。陶庆辉对女儿很温柔:“你以后,和杨景行要保持距离。”

陶萌抬头瞪眼,好久之后看奶奶。

老人也急,责怪儿子:“你说什么!慢慢讲。”

陶庆辉慈爱地看着女儿:“我给杨景行也讲了,让他不要再打扰你。”

陶萌坐着,看着父亲的脸眼睛也不眨的。

陶庆辉继续:“我说了,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要选人,杨景行不适合你。”

陶萌奶奶不同意:“这是你说的呀!”

陶庆辉求情:“妈,您不了解现在的这种人。”

陶萌奶奶气呼呼:“小杨很好的,谈谈恋爱怎么了,萌萌这么大了!”

陶庆辉跟女儿道歉:“萌萌,爸爸跟你说对不起,是我对你关心不够,现在又太突然……”

陶萌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就往门外冲,然后跑去了自己的房间。陶庆辉可以追,可还要和老婆照顾年迈的母亲,所以被女儿关在了门外。

电话接通后,杨景行先:“喂……你爸爸跟你说什么了?”

陶萌两只手捏着电话沉默,但是气息重。

杨景行继续:“你爸爸说不允许我追求你了,可是他太小看我的脸皮了,我才不答应……或者是他太低估萌萌的吸引力了。”

陶萌的笑还没浮现出来就被眼泪打断了,她艰难地挤出一声:“对不起。”

杨景行说:“你是该悔过,要不是你这么美丽可爱,我才不用被你爸爸训呢。”

陶萌哭出声:“……你烦人……”

杨景行担心:“别让他们听见了,不然更要训我……不过你别生爸爸的气,他是为你好。”

陶萌呜呜哭叫:“他不是,他是暴君!”

杨景行笑:“暴君也会心疼爱护公主啊。你是不是在生爸爸的气?”

陶萌点头之后说:“我在自己房里……他们在外面。”

杨景行问:“奶奶呢?”

陶萌伤心:“……在叫我。”

杨景行说:“别让奶奶担心,也别和爸爸生气。”

陶萌哭气:“我不想看见他……你在那里?”

杨景行说:“车上。”

“你走了!?”陶萌好担心。

杨景行说:“还没有,等一会就走。”

陶萌问:“你还去见胡老师?”

杨景行说:“要去。我不伤心,因为我发现现在更喜欢你了,谢谢你爸爸。”

陶萌又哭。

杨景行说:“别哭了,去和爸爸好好谈谈,我没告诉他你已经答应当我女朋友了。”

陶萌急:“为什么不说?”

杨景行说:“因为他阻止不了我喜欢你,气死他!”

陶萌继续哭:“……我想见你。”

杨景行说:“我知道你窗户的方向,我开车过去。”

一分钟后,陶萌从窗户老远老远看见了楼下的杨景行,似乎在朝她挥手。

杨景行听见电话里的哭声更大了,就说:“别哭了,我这都下雨了。”

陶萌不听话:“……我怎么办?”

杨景行说:“如果你爸爸坚持,萌萌,谢谢这么长时间里你的一切。”

陶萌一声凄厉的叫喊:“不准……不准你说!”

杨景行说:“这是最坏的打算,不过我估计你爸爸坚持不过我。”

陶萌小松口气:“你答应我!”

杨景行说:“我答应你。现在你先去和爸爸奶奶谈谈,我都听见他们叫你了。”

陶萌哭着艰难抉择:“那好,等会我给你打电话。”

杨景行说:“我先走了。”

陶萌憋了一会说:“小心开车。”

被女儿一声惨叫吓坏的陶庆辉正急得撞门呢,女儿突然开门了。看看陶萌一脸泪痕,还有打开的窗户,当奶奶的哎哟一声惨呼去把孙女抱住,萌萌萌萌叫个不停。

陶萌又是那种有些呆滞的表情,眼角不停渗出的泪水似乎包含着怨恨。柏珊忙手忙脚跪到飘窗上去把窗户关了,焦心地看丈夫。

陶庆辉站着,吞了次口水,看着女儿说:“我的决定不改变。”

陶萌反应不大,只是扭头闭眼。可当奶奶的急了,连连安慰:“不算,不算,我说的才算!奶奶喜欢杨景行。”呵斥儿子:“现在怎么能说这种话!”

陶庆辉挺镇定:“萌萌,爸爸知道你不高兴,但是这件事爸爸很坚决,你要骂我也可以。”

陶萌没反应。柏珊劝:“先别说了……你出去,我和奶奶陪萌萌。”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谈判

陶庆辉沉重地离开女儿的房间,留下母亲和老婆安抚陶萌。看孙女紧捏着手机,当奶奶的提醒:“给小杨打个电话。”

陶萌不动,任由后妈按到床上坐下后被包夹住。柏珊摸着陶萌的肩膀,斟酌了一会后开口:“萌萌,别怪你爸爸,这个世界上他最心疼的就是你。”

老人急:“纸巾,拿纸巾……别哭了,乖萌萌。”

陶萌避开了后妈给自己擦眼泪的手,用力比较大,导致没控制好头部,一下咧嘴哭起来。

柏珊还是很温柔:“萌萌,我懂你的心情,我们都明白……”

陶萌怒:“你们不懂……只会当帮凶!”

奶奶又安慰:“别生气,别生气。走,奶奶陪你去找杨景行。”

柏珊连忙说:“萌萌,现在别和你爸爸扭,他是关心你。”

陶萌狠狠抹眼泪:“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老人对柏珊使眼色:“你出去,我陪萌萌。”

房间里只有祖孙俩以后,陶萌那气呼呼的样子才少了些,换成了全部的伤心,好在还不是特别严重。

老人抱着孙女,沉默了好一会后说:“萌萌,你和奶奶说,你喜欢小杨吗?”

陶萌没反应。

老人又说:“我看得出来,小杨喜欢你。”

陶萌抹眼泪。

老人继续:“你爸爸不了解小杨,我们都一样,我也担心。只有你了解他,你和奶奶说,你喜欢他吗?”

陶萌还是不说话,只是哭得开始抽抽了。

老人给孙女抹眼泪,苍老的手有些颤抖:“当初我和你爷爷分开的时候,家里人骗我是去旅游。我们失去联系三年,我差点活不下去!可是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一起。”

陶萌警惕地看奶奶:“我们不分开!”

老人哄:“不,不。”

另一边,陶庆辉也在和老婆商量争论。柏珊认为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陶庆辉却觉得就该快刀斩乱麻。

陶庆辉挺失望:“为了这点小事哭哭啼啼。”

柏珊说:“女人为了爱情!”

陶庆辉气愤:“这是什么爱情?那种人有多危险!”

柏珊劝告:“都是孩子。”

陶庆辉蛮横:“十几岁就犯罪杀人的很多!”

柏珊吃惊地安抚:“别不讲道理,女孩子始终要恋爱……”

陶庆辉火:“我的话就是道理!”

陶萌房里,老人还在急:“小杨给不给你打电话?”

陶萌点头:“打过了?”

老人担心:“怎么说?”

陶萌又哭。

老人慌张:“别哭,别担心。他可能在气头上,和你爸爸一样。”

陶萌摇头。

老人不明白:“怎么了?”

陶萌求情:“奶奶,我想一个人安静会。”

老人不肯:“奶奶陪你,别怕。”

陶萌摇头:“我想一个人。”

老人商量:“奶奶不说话。”

陶萌更加委屈的表情。

老人怕怕:“那好,别哭了,奶奶就在外面,你别锁门。”

等老人出去后,陶萌还是把门锁上了,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大衣柜,跪坐在了地毯上,打开了下面的抽屉。

抽屉里最浪费空间的是几个杨景行的手稿卷筒,都卷成了同样大小,分别用红丝带系捆着。手稿边还放着“安葬”两人旧手机的盒子,被包裹住了,和杨景行送的两次项链盒子一起整齐地摆放着。

此外还有一个杨景行送的巧克力的铁盒子,不过里面不是糖果了,而是一叠卡片,都是杨景行的手笔。

陶萌把那些卡片取了出来,因为是按照时间顺序叠放的,就从最下面一张开始看。

看啊看的,陶萌眼泪停了,甚至会勉为其难笑一下。不过杨景行也不是每张都写得那么好,所以陶萌笑过之后又会难过。

看了一遍卡片后,陶萌把抽屉锁上,站起来去了桌边,用密码打开桌下的抽屉,取出最外面那个漂亮的日记本,翻开,扉页上写着:mr.right。

陶萌拿起笔,慢慢在mr.前面画下一个“my”,然后翻开第一页看:二零零七年一月一日,星期一,阴天……

杨景行到学校时已经五点半,张楚佳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就更生气杨景行的不听话:“叫你带女朋友!”

杨景行催:“快点,迟到了。”

张楚佳上车,问:“你们约会干什么?”

杨景行赞美:“衣服好看。”

张楚佳笑:“你也很帅。”

两边约在一个不错的地方,杨景行半路的时候接到胡以晴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胡以晴也问:“陶萌来没?”

杨景行说:“没有,她家里有事。”

也是盛装的胡以晴和她未婚夫已经在明亮豪华的酒店大堂里坐着了。胡以晴的未婚夫比杨景行矮半个头,不过微胖的身板看起来也比较结实,和杨景行一样是短发。他站起来和杨景行握手:“音乐家,请坐。”

杨景行问:“我能不能坐?你先。”

张楚佳在胡以晴对面坐下:“越来越漂亮了!”胡以晴是有些变化,妆容上看精致了一些,穿衣上看贵重了一些。

胡以晴也高兴:“你也是,好久没见了,以后就是同行了。”她听杨景行说过一些张楚佳的情况。

张楚佳摇头,说自己那个学校活很多,挺累,一星期起码十几二十节课。胡以晴就问问待遇什么的,然后表示羡慕。

两个男人在旁边饶有兴趣的听着,直到胡以晴把话题转移到杨景行身上:“陶萌没空?”

杨景行点头。

张楚佳问:“他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胡以晴笑:“我经常去他们的校友录看看……”

胡以晴的男朋友羡慕杨景行:“追到校花是要去校友录。”

杨景行建议:“你去曲杭音乐学院。”

胡以晴比以前开朗了:“陶萌不在我只能问你,是你追她?”

杨景行点头。

胡以晴拍杨景行肩膀:“没看出来呀。”

胡以晴男朋友问杨景行:“她爸爸是不是陶庆辉?”

杨景行又点头。

胡以晴的男朋友赞许的点头:“华诚重工,华诚集团。”

张楚佳劝没什么表情的杨景行:“别不好意思,这是本事。”

胡以晴为杨景行高兴:“他们很般配。”

坐了一会后点菜,胡以晴和张楚佳都知道杨景行的饭量,表示很期待再看一次奇葩。杨景行却没什么斗志的样子。

胡以晴的男朋友呵呵笑问:“怎么,有心事?”

杨景行笑:“我在酝酿。”

张楚佳说:“热恋中的年轻人……他最近忙,三零六你知道吗?”

胡以晴表示知道,并问杨景行:“谱子呢?”

杨景行才想起来:“车里,等会拿。”

张楚佳又说三零六都是美女如何如何,胡以晴的男朋友鼓励杨景行人不风流枉少年。

杨景行问:“你风流过了?”

胡以晴男朋友笑:“教训。”

吃饭的时候,胡以晴和张楚佳都叫杨景行不用装斯文,这里没外人。

杨景行说:“有外人我才抢。”

胡以晴给男朋友描述高中时在食堂是怎么吃饭的,然后想起好笑的:“黄主任想请你回学校做报告。”

杨景行怕怕:“别吓唬我。”

胡以晴男朋友说:“主任请有什么用,要你请。”

胡以晴问杨景行:“陶萌在复旦还是很积极吧?”

杨景行点点头。

胡以晴猜想:“周末见面?”

杨景行说:“基本上天天见。”

张楚佳告状:“就是,学校的事也不管!”

中途杨景行收到陶萌的短信:我替爸爸向你道歉,他代表不了我。

杨景行回复:不行,你道歉一次够他用好多次了。

陶萌再说:你吃完饭了给我打电话。

用一个小时吃完了饭后,胡以晴的男朋友结账,杨景行没争取。从杨景行手里接过曲谱后,胡以晴问:“再去哪?”

杨景行说:“要不改天?”

张楚佳吃惊:“喂,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我们无所谓,胡老师刚放假。”

胡以晴的男朋友也不客气:“那就改天,机会多。”

杨景行笑:“说不定就是明天。”

送张楚佳回学校后,杨景行没去教室了,直接回家,同时给陶萌打电话,已经快八点了。

陶萌还在被一家人威逼利诱去吃饭,手机铃声响起就连连赶奶奶出去。可陶庆辉冲了进来,居然要去夺女儿手中的电话。

陶萌憋住哭声,把手机藏在腰里,支着肘子一阵胡乱摆撞。当奶奶的被那阵势吓到了,厉呵一声:“庆辉!”

陶庆辉被威慑住,气呼呼地瞪着女儿。陶萌似乎不怕,眼睛也瞪圆了,泪水滴落得更快。

老人正要给孙女制造私人空间,手机铃声却停止了。陶萌哭出声,但依然保持防御姿态。

陶庆辉十分严厉:“你要让奶奶饿到什么时候!?”

老人威胁儿子:“萌萌不吃我就不吃!”几句话就累得她喘气了。

柏珊想办法:“打电话,打个电话了就吃饭。”

老人又站起来,挡在孙女面前:“打电话,打电话!”

陶庆辉怒急:“这是害她!”

柏珊拉走了丈夫,老人又安抚孙女:“好好打,打完了我们吃饭,奶奶等你。”

陶萌关上门,擦了一下眼泪后拨号杨景行,一下就接通了。杨景行先出声:“喂……”

“嗯。”陶萌就像打暗号似的,“刚刚他们在,现在出去了。”

杨景行问:“吃饭了吧?”

陶萌不哭,但是哭过的腔调明显不同:“没有。”

杨景行说:“这样不行,你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陶萌说:“不准,我不饿。”

杨景行说:“我听着饿。我先回家,给你一个小时时间。”

陶萌说:“半个小时。”

杨景行说好。

看着陶萌那么快坐到餐桌边,一家人都很吃惊。柏珊连忙催促保姆上菜盛饭,奶奶也很高兴:“吃饭,吃饭。说好了?”

陶萌摇头,宣布:“吃完了打。”

老人说:“对对对,也好。”

饭菜飞快上桌,柏珊和奶奶都给陶萌夹菜,陶庆辉也不例外,温柔一点:“吃完了再说。”

陶萌不接父亲的示好,小口小口机械式地吃着一根芦笋。

老人自己似乎不饿,就盯着孙女:“吃,多吃点。”

陶萌只吃了十五分钟,饭碗空了后就宣布:“我吃完了。”

奶奶心疼:“再吃一点,饿这么久了。”

柏珊都不叫保姆,连忙自己去给陶萌盛饭。可陶萌已经站起来准备回房,陶庆辉又想发威,可他母亲警告:“我们吃。”

关上门后陶萌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号:“我吃完了。”

杨景行怀疑:“这么快?吃的什么?”

陶萌回忆:“米饭,西兰花,蘑菇,芦笋,牛肉。”

杨景行惊喜:“我们吃的差不多。奶奶他们等你吃饭没?”

陶萌说:“等了。你到家了?”

杨景行说:“到了。”

“在做什么?”

“打电话。”

陶萌犹豫了一下:“你生气吗?”

杨景行说:“不。”

陶萌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你爸爸不喜欢我,连累你,我只内疚。”

“不是!”陶萌很严厉,“……那你伤心吗?”

杨景行说:“也不。”

陶萌吃惊:“为什么?”

杨景行说:“在和你打电话。”

陶萌紧接着问:“要是不能打呢?”

杨景行说:“会难过。”

陶萌沉默了一会后说:“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到家里来。”

杨景行说:“别这么说,这件事没谁不对,包括你爸爸。”

陶萌生气了:“就是他的错!”

杨景行说:“不是,如果我有个女儿,我可能也会这样。”

陶萌不信:“你不会!”

杨景行说:“不一定,如果我有个这么好的女儿,肯定也会小心翼翼草木皆兵。”

陶萌愤怒:“他根本是不讲道理,暴君!”

杨景行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怪你爸爸。”

陶萌来脾气了:“就是怪他。”

杨景行说:“萌萌,我们现在都不冷静,先别说这个。”

陶萌激动:“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

杨景行说:“明天你爸爸肯定不让你出来,你别和他冲突。”

陶萌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杨景行问:“你准备怎么样?”

陶萌说:“你别管!”

杨景行说:“萌萌,我希望你开心。”

陶萌强调:“我知道什么让我开心!”

杨景行说:“你答应我,别让家人担心。”

陶萌又落泪,哭着喉咙倾诉:“我只想你。”

杨景行轻声回应:“我也想你。”

又沉默了好一会,杨景行问:“下午哭得多吗?”

陶萌犹豫:“……不知道。”

杨景行问:“累吧?”

陶萌坚决:“不!”

杨景行说:“你爸爸他们吃完饭了吗?”

陶萌说:“估计没有,不知道。”

杨景行说:“等会可能还要和你说话,我们先不说了。你早点休息,我给你发短信。”

陶萌说:“不行!要打电话,我们不会改变。”

杨景行同意:“好,我准时给你打,不方便接就别接。”

陶萌有信心:“我接!”

杨景行嘿嘿:“别把你爸爸惹急了,我们可能要打持久战。”

陶萌不怕,反而松口气:“我相信你。”

杨景行说:“那我挂了,拜拜。”

陶萌说:“好。”然后,她听见了好陌生的忙音。

过了一会后,有人敲门,陶萌听得出是奶奶,连忙去开。老人端着一碗汤:“快喝了。”

陶萌接过后放在桌上,陪着奶奶坐下。老人催:“快喝了,喝了再给小杨打电话。”

陶萌摇摇头,抬头:“我想和爸爸谈谈。”

老人高兴:“好呀好呀,好好讲。”她拖着近八十岁的身体,又出去叫儿子。

一会后,柏珊回来了:“萌萌,你爸爸叫你出他书房。”

陶萌摇头:“我不去。”

柏珊相劝:“萌萌……”

陶萌重复:“我不去!”

柏珊离开,两分钟后,几个人一起过来了。陶庆辉挺有架子:“既然你想谈,我们就一家人好好谈,你有没有意见?”

陶萌摇摇头,于是陶庆辉在椅子上坐下,奶奶和阿姨陪在陶萌左右。

陶萌看着父亲先发问:“你为什么不让杨景行和我谈恋爱?”

陶庆辉严肃:“因为你们不适合。”

陶萌犀利:“我要听原因。”

陶庆辉拿出气魄:“我说的就是原因!”被几双眼睛瞪或者提醒后又温柔一点:“萌萌,首先,你们的生长环境不一样,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也不一样,性格上肯定合不来。杨景行是九纯人,我知道那个地方,一个小县城……”

陶萌奇怪:“小县城怎么了?”

陶庆辉说:“环境的巨大差异会让你们的性格和生活习惯都格格不入……”

陶萌等不及了,反驳:“我不同意!你根本不了解杨景行,没有发言权。”

陶庆辉说:“我不需要了解!”

陶萌眼睛含着泪水摆出一张冷脸。

陶庆辉又好好说:“人是环境造就的,俗点说,草窝里飞不出金凤凰。我不是说杨景行人品不合格,这方面我是不了解,但是我能肯定,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肯定和你是格格不入,不然他不会去读什么音乐学院。那是正事吗?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骗女孩子!”

陶萌嘴唇发抖:“你这是主观臆断!”

陶庆辉说:“从你们一起写什么歌那天我就开始担心!”

陶萌的泪滴又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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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章 抗议

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陶庆辉十分恼火:“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我不反对你交朋友,也给你介绍过。可是你要选一个配得上你的人,靠一张脸坑蒙拐骗的男人有什么用?你好好想想,值不值得?”

陶萌顶撞:“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陶庆辉靠近女儿一点:“萌萌,恋爱和婚姻一样,是人生中的大事,爸爸不想你走错路冤枉路,代价很大!你好好想一想你将来的人生,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关心你,照顾你,帮助你的人,能和你一起奋斗的人。”

陶萌很郁闷:“你怎么知道他不关心我,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一起奋斗。”

陶庆辉冒火:“他怎么关心你?但凡他有一点自知之明,就应该离你远远的!只要他有一点责任心,也不会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

陶萌揪心地哭吼:“你怎么知道他没责任心?他什么时候浪费青春了?他比任何人都努力!”

陶庆辉一点也不怕:“拿着父母的钱不务正业叫努力?萌萌,我对现在的你很失望……也好,希望你通过这件事成熟起来,以后不要轻易上当。”

陶萌也很失望:“我不和不讲道理的人说话……明天我要出去。”

陶庆辉很平和:“不行,不允许和杨景行继续来往,以后司机接送,周末我们陪你。”

陶萌摇头:“我不要。”

陶庆辉说:“这件事没得商量。”

陶萌犹豫了一下甩狠话:“我没和你商量。”

陶庆辉火了:“你再说一遍!”

奶奶急半天了:“父女俩好好讲话!萌萌,别使性子,慢慢讲,明天出去干什么?我陪你。”

陶庆辉不给面子:“不管干什么也不准!”

陶萌一张冷冷的泪。

陶庆辉变本加厉:“手机没收,拿来!”

陶萌一下扑倒在床上。柏珊阻止提醒丈夫:“你别过分。”

奶奶去安慰孙女,可陶萌就趴着,不肯动,怎么也不动了。

陶庆辉不在乎:“让她好好想一想,成何体统!”

老人想继续陪着孙女,可还是被儿子拉走了。

在陶庆辉的主持下,一家人背着陶萌开始商量如何应付眼前这个危机。柏珊劝丈夫:“还是孩子,你注意措辞,不然起反效果。”

陶庆辉说:“不然骂不醒她。”

柏珊说:“女孩子喜欢有人追,你这样她很没面子。”

陶庆辉说:“再给面子就迟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老人说:“小杨人不坏,父母我也见过。”

陶庆辉不信母亲:“您看不出来……我本来想委婉一点,几句话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

老人问:“你们怎么说?别没挽回余地。”

陶庆辉烦躁:“挽回什么!”

老人又问:“要不要给萌萌妈打个电话?”

柏珊不发表意见,陶庆辉摇摇头。

陶萌一直没出房间,奶奶去看看,发现这姑娘坐在画布前,画的是一束鲜花,看样子还没完工。桌上的汤没动,老人说再盛一碗热的,陶萌摇头,也不想喝水。

老人夸画好看,鼓励陶萌好好完成,套着近乎打听孙女的打算,或者杨景行是什么态度。可陶萌似乎对奶奶也不愿意多说了。

十点后,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顺利接通。陶萌的声音不再那么阴霾了:“你干什么了?”

杨景行说:“没做什么。”

陶萌批评:“不行,你还有好多事要做,不能受影响。”

杨景行说:“想你比较重要。”

陶萌说:“明天早上你别太早出门,等我的电话。”

杨景行说:“明天不行还有后天,下星期不行还有下下个星期,我忍得住。”

陶萌说:“反正你等我电话,要是晚了你可以先去学校。”

杨景行说:“但是你不能和家里固执,亲人是最重要的。”

陶萌烦:“我知道。今天耽误了,明天要去办卡,还要买衣服,可能没时间看电影了。买衣服先不用我们自己的钱。”

杨景行笑:“我挣太少了。”

陶萌安慰:“慢慢来嘛,你现在的责任不是赚钱。”

……

这个电话打得很平和,似乎眼前的难关不值一提。既然如此,还是要按时睡觉,说好挂了电话后一起去洗澡。杨景行肯定比较快,能有时间发短信。

陶萌洗完澡后出来看手机,一条新信息:喜欢萌萌的倒数第七十条理由,萌萌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愿意当我女朋友,是对我的肯定。萌萌也是个坚强的女孩,我相信她能理智面对感情。

陶萌回复:我愿意做你女朋友。晚安,我想你,明天见。

准备睡觉的陶萌又听见敲门声:“小姐,我拿衣服。”

保姆进来后关心陶萌饿不饿,渴不渴。陶萌就说自己要睡觉了。于是保姆出去给雇主汇报情况,说陶萌是真的要睡觉了。

老人吩咐:“给小姐倒杯水。”

柏珊积极:“我去。”

老人不同意:“你别去,现在我们都不讨好。”

星期天早上,陶萌七点不到就起床了,在房间里把自己打扮得比昨天还漂亮,然后提起包包,出了房间,直接朝电梯走去。

一家人在客厅等着的,奶奶先站起来:“萌萌起这么早,吃早餐吧。”

陶庆辉问:“你干什么?”

柏珊听到命令似的朝陶萌迎过去:“萌萌,吃早餐。”

陶萌脚步不停:“我出去吃。”

这客厅太大了,陶萌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奶奶拦:“家里吃,马上准备好了。”

陶萌坚持,绕过奶奶和后妈:“我出去吃。”

陶庆辉从沙发上弹起来,大吼:“站住!”

父亲的威慑力还是存在,陶萌站住了,面朝着电梯。奶奶拉孙女:“先吃早餐,吃了再说。”

高度警戒的保姆飞快地把早餐摆上了桌,可是陶萌继续站在那里,看也不看那边一眼。奶奶拉,陶萌不动。柏珊拉,陶萌挣扎。

陶庆辉不信邪:“让她站着!”

可怜陶萌奶奶七八十岁的人了,还要端着盘子杯子去给孙女喂早餐,孙女还不肯吃不说,儿子又是一顿教训。

老人也烦了:“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柏珊也是前后左右难为人:“萌萌,去坐着吧。”

陶庆辉命令老婆:“扶妈过来!”

……

杨景行七点半到得的陶萌家附近,八点的时候先给齐清诺打电话:“我早上不过去了,你辛苦。”

齐清诺说:“你也是。”

贺宏垂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又把杨景行训了一顿,杨景行还是嗯啊地不反抗。

陶萌已经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保姆也记得团团转,搬了椅子放在旁边好让老人劝孙女。

老人手中的牛奶都换了两次了,她一会坐一会站的劝陶萌喝一点,坐一会。可陶萌很不心疼奶奶,一直站着,明显是要静站绝食抗议了,最多的动作就是摇头。

陶庆辉去了会书房后出来瞪陶萌几眼,然后再去书房,又再出来,冲女儿吼:“我们都陪你!”然后过去一屁股摔在沙发上。

陶萌看也不看父亲。老人受不了啊,拉陶萌的手:“走,奶奶陪你去。”

陶庆辉又吼:“不行!”

母亲求儿子:“你让她去,你心疼不心疼?”

陶庆辉有理由:“现在由着她,以后心疼也来不及!”

老人急得要掉眼泪了:“萌萌,不斗气了啊。奶奶以后给你挑一个更好看的男孩子,保证比杨景行好,我们全家给你挑,爸爸明天就去找。”

陶萌不为所动。

老人又说:“等奶奶生日的时候,把好男孩子都叫来,你自己选,你爸爸再反对我就不认他了!”

陶萌好像根本没听进去。

柏珊对老人说:“任宇童的儿子,很英俊,也高……”

陶萌突然怒视后妈,在眼泪迸出眼眶的那一刻张大嘴巴尖叫:“我爱杨景行!”

保姆也感受到了爱情的力量,远处看着陶萌,放下手中准备的第三份早餐。奶奶和柏珊更被震慑得呆住了,只有唯一的男人陶庆辉似乎没听见,还坐在那里,姿势似乎很舒服。

一句话喊得陶萌喘气,但是她耳边终于安静了。奶奶老泪花花,心疼地看着孙女,柏珊看看丈夫。

好久之后,陶庆辉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看着女儿倔强到愤怒的眼睛,很温柔很无奈地说:“女儿,勇敢一些,忘记他。爸爸不想你受伤害。”

陶萌绷着眼眶:“是你在伤害我。”

陶庆辉悲壮:“我情愿你恨我……不是爸爸不在乎你的感受,爸爸也有过爱情。爸爸请求你原谅。”

这个更吓人,母亲和老婆都看着陶庆辉那一张苦瓜脸。

陶萌摇头:“我不……我求你,求你们!奶奶……”

孙女终于依靠自己了,老人激动着颤手去抱:“不哭不哭,天呐……”

可陶萌还是不肯动步,老人只好把其他人赶走,然后坐在孙女旁边,拉着孙女的手好伤心地说:“萌萌,别怪你爸爸……你爸爸读书的时候也交过一个女朋友,我和你爷爷见过好多次,是个写诗唱歌的,人漂亮……可是她背叛了你爸爸,很过分的背叛!”

陶萌看着奶奶,眼神很迷茫无助。

老人也请求:“别怨你爸爸,这个世界上他最心疼你,他说的有些话,也有道理。你和小杨都太年轻了。”

陶萌呆了一会,说:“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为自己负责。”

老人急说:“好男孩很多,我们找一个放心的,信得过的。”

陶萌摇头。

老人很无奈,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书房找儿子去了,过了十来分钟后出来,陶萌还站在那里的,还是面朝电梯,落脚点几乎没变。

陶庆辉摆出和善的面孔:“萌萌,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好不好?”

陶萌摇头。

陶庆辉无奈:“那好,陪你站。我想知道,你说你……爱杨景行,是一时冲动还是认真的?”

陶萌说:“我不冲动。”

陶庆辉很吃惊:“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们家……这不是冲动是什么?可能是我的方法不好,没先和你商量,所以你才故意怄气?”

陶萌挺冷静:“不是。”

陶庆辉问:“那你想站到什么时候去?”

陶萌狮子大开口:“到你不反对我和杨景行在一起。”

陶庆辉看看母亲,尽量平和地问女儿:“是不是杨景行教你……”

“不是!”陶萌声高。

陶庆辉问:“他跟你说些什么?”

陶萌看向父亲,说:“他叫我别怪你。”

陶庆辉冷哼一声,点点头继续说:“萌萌,你和爸爸说实话,你和杨景行是不是在谈恋爱?”

陶萌稍一犹豫后点头,低了下去。

陶庆辉凝重,他母亲先开口了:“多久了?”

陶萌摇头:“不久。”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陶庆辉并不严厉。

陶萌说:“这是隐私。”

陶庆辉不理解:“谈恋爱不用偷偷摸摸,算什么隐私?

柏珊理解:“女孩子,不好意思。”

陶庆辉说:“你越不说,我们越担心!”

陶萌似乎看到希望:“现在你们知道了。”

陶庆辉说:“我只知道你瞒着我们……对方是什么人我们完全不清楚。”

陶萌说:“我知道就够了……上一次杨景行来你就赶他走,是你自己的原因!”

陶庆辉又怒:“我让他走你就该知道我的意思!谁知道你越错越远!”

陶萌又用眼泪说话。

陶庆辉变温柔一些:“是爸爸让你心情不好,这样,我们全家出去旅游一段时间,随便你想去哪里,或者你去看看你妈妈。学校请教,等你心情好点了再回来。”

陶萌摇头:“我不去。”

陶庆辉再提高声音:“那你就像我女儿,别哭哭啼啼!奶奶这么大年纪,还要为你操心。”

陶萌对奶奶说:“奶奶,我没事,您别担心。”

老人得表情完全不相信:“萌萌,奶奶以后机会不多了,你陪奶奶去玩一玩。”

柏珊甚至也同意:“萌萌,散散心也好。”

陶萌用力摇头甩泪滴。

陶庆辉火了:“那就呆在家!”他伸手,抓住陶萌的手腕想把她往沙发那边拽。

陶萌弓腰马步挣扎,哭出声了。陶庆辉连忙松手,用力捶了一下自己大腿后冲往书房接电话忙公事去了。

杨景行在车里坐了两个多小时,快九点了,他再次拿起电话。正坚决拒绝椅子的陶萌听见铃声后不管不顾接听:“……喂。”模样神情还是收敛。

杨景行问:“吃早餐没?”

陶萌不说话。

杨景行责怪:“是不是没吃,说过了不能这样。”

陶萌换话题,声音轻轻的:“你在哪?”

杨景行说:“在学校,今天比较忙,下午也有事,不能过去接你了,对不起。”

陶萌问:“什么事?”

杨景行说:“搬东西,打扫卫生,还要和老师开会,你先好好照顾自己。”

陶萌说:“不用一整天。”

杨景行说:“忙完也晚了,我们明天见好不好?”

陶萌还是说:“不行,你等我电话。”

杨景行说:“那你先吃早餐。”

陶萌不听:“我不吃。”

旁边听得聚精会神的奶奶终于感到有同盟了,急忙劝:“吃一点,站这么久了,水也不喝,累坏了怎么办!?”

陶萌很是伤心责怪地看奶奶:“您别说!”

杨景行呼唤:“萌萌。”

陶萌答应:“嗯。”

杨景行问:“是不是在和家里闹别扭?”

陶萌赌气:“别管我!”趁机小小活动一下双腿。

杨景行说:“你闹别扭就不开心,不开心我怎么能不管。”

陶萌伤心:“不闹我更不开心。”

杨景行问:“是不是不让你出来?”

陶萌嗯:“……我要出去。”

杨景行说:“那今天先记账,有机会了我们一天分成两天玩。”

陶萌不信:“怎么分?”瞟一眼坐在旁边的父亲,确定他听不见杨景行的声音。

杨景行说:“今天本来计划也只有半天,两个半天才一天。这样,你先吃饭,然后看看书,做做作业,时间就不浪费了。”

陶萌倔强:“我不想。你在教室?”

杨景行说:“在车里,也准备去吃饭,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陶萌生气:“我没心情。”

看女儿越来越有状态,陶庆辉忍不住了:“挂了!”

陶萌拔腿就往自己房间跑,奶奶给她护驾。

陶萌进房间十来分钟后才出来,不过没提包包了,而且听奶奶的话,坐去餐桌边了。

陶庆辉抓住机会陪女儿,还握了握牛奶杯子说:“不烫。”

陶萌慢慢吃,确实很没胃口很为难的样子。

没一会陶庆辉电话又响,是秘书打来的:“董事长好,有个叫杨景行的人找你。”

陶庆辉停下去书房的脚步,看看女儿了问电话里:“他怎么找你?”

秘书说:“我不知道。他说你您女儿的同学,给我留了电话号码。”

陶庆辉说:“你把号码发给我。”然后招呼老婆和他一起去书房。

柏珊猜测:“可能是打去公司问的……萌萌应该没告诉他。”

陶庆辉说:“胆大包天!”

柏珊说:“可能是想和你谈谈。”

陶庆辉犹豫了一下:“我的意思很明白了!”

柏珊劝告:“看在萌萌的面子上。”

陶庆辉看老婆:“萌萌和这个人没关系!”可还是拿起了另一部电话。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分手

电话接通后,陶庆辉没说话。杨景行喂了声后问:“……是陶先生吗?”

陶庆辉比较平淡:“你有什么话,说。”

杨景行道歉:“对不起,打扰您,我是想请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陶庆辉不给机会:“如果是这件事,你不用讲了。”

杨景行继续:“陶先生,您是陶萌的父亲,您有这个权利,我也尊重您,我请求您不是要顶撞您,只是想您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我能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如果能和陶萌继续交往,我会全心全意对待她……”

陶庆辉说:“不可能!你不要废话。”

杨景行沉默了一下后沉重:“陶先生,如果您坚持要我和陶萌分开,我请求您能不能用另一种方法,不要对陶萌造成太大的影响,这是她的初恋。”

陶庆辉使劲挂了电话,对柏珊吼:“狗胆包天!”

柏珊连忙问杨景行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听丈夫描述一番后就小心怀疑:“可能也是为萌萌好。”

陶庆辉说:“这种事就是要果断,没什么好办法。”

柏珊警告:“萌萌和你的性格一样!”

陶庆辉可能有点自知之明,陷入苦闷中,过了一会后对老婆说:“你给他打电话。”

电话再次接通,柏珊先说话:“喂……我是陶萌的阿姨。”

杨景行还是礼貌:“您好。”

柏珊说:“小杨,对不起,可是你和萌萌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按了免提的,陶董事长在一旁偷听,可怜天下父母心。

杨景行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知道陶先生不会改变想法。可是陶萌也有固执的一面,所以我希望能在目前的情况下想一个对她伤害最小的解决办法,您觉得呢?”

柏珊看着丈夫说:“谢谢你关心萌萌……你想怎么样?条件可以谈的。”

杨景行说:“让我主动放弃不可能,对陶萌的伤害更大。”

柏珊犹豫:“……对,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萌萌,她也比较重感情。”

陶庆辉听不下去,一把夺过电话当对讲机拿着,深呼吸了说:“我女儿不会这么没出息,只要你不骚扰她!”

杨景行说:“陶先生,请您相信我,我现在的目的和您一样,都是希望陶萌不难过。”

陶庆辉说:“你就赶快消失!”

杨景行又问:“陶先生,您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陶庆辉十分肯定:“不可能!”

杨景行说:“我知道您的一切考虑都是为了陶萌好,我说服不了您,也不想让您的家庭不开心,所以,如果陶萌要和我分手,我不会纠缠。”

陶庆辉惊喜:“你最好说话算话。”

杨景行说:“祝您合家欢乐。”挂了电话。

陶庆辉和柏珊商量一阵后又去找陶萌,这姑娘吃完早餐回房去了,奶奶陪着的。陶庆辉坐到女儿身边,继续苦口婆心:“萌萌,道理我已经给你讲那么多了,你考虑好了吗?”

陶萌摇头:“我没考虑。”

老人教训儿子:“不说这个事了。”

陶庆辉不听:“萌萌,你重感情没错。可这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我们必须慎重……”

陶萌看父亲:“你慎重吗?”

陶庆辉还是温柔:“爸爸看过很多人,了解人,杨景行真的不适合你,他给不了你幸福。”

陶萌说:“昨天之前我很幸福。”

陶庆辉说:“那些都是假象,生活很复杂,你不要被蒙蔽,杨景行不值得你和我们怄气。你看奶奶,两天没休息好。”

陶萌严正申明:“不是我引起的!”

陶庆辉说:“你答应爸爸,以后不和杨景行来往,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奶奶生日快到了……”

陶萌看着父亲警告:“你别逼我。”

陶庆辉委屈:“爸爸什么时候逼你了?”

陶萌的眼神有些仇恨:“你以前逼妈离婚,现在又想逼我分手!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

陶萌的话还没说完,陶庆辉的手掌就唰地扬了起来,落下的途中可能开始后悔,所以巴掌只是拍在陶萌脑瓜上,力道也不大。

可是这一下把全家人都吓呆了,包括陶庆辉自己。老人似乎更怕的是孙女那不畏强权的眼神,一下抱住陶萌吼儿子:“你……道歉!”

陶庆辉站起来,还是冲女儿怒:“你懂什么!”

陶萌不看父亲,望着窗外重复:“你别逼我。”

老人心焦万分:“萌萌,萌萌……”

柏珊一声惊呼:“妈!”

到底是年纪大了,老人太激动,眼看着就不行了。陶庆辉反应快,冲出去拿药,本来冷静的陶萌哭得厉害了……

一家人手忙脚乱好一阵后,躺在陶萌床上的老人缓过气来,看看泪如雨下的孙女和双眼湿润的儿子,无力感叹:“都是命,陶家的命。”

柏珊给老人穿好外套大衣,陶庆辉早蹲在床边,等着女儿老婆把母亲扶到自己背上。可老人不肯动,还在给儿子道歉:“我和你爸爸一生的缘分,你们怎么就这么不好。萌萌,奶奶舍不得你……”

陶萌哭:“奶奶,我们去医院。”

老人疲惫地对孙女低吟:“你叫小杨来,打电话,我有话跟他说。”

陶庆辉不管了,允许:“快打!”

陶萌动作是很快:“你在哪?奶奶想见你,奶奶不好了……”

杨景行说:“我马上到。”

路边店卖奶茶的两个妹妹已经观察车里的杨景行一上午了,还在继续猜想他是何方神圣呢,突然看见杨景行冲下车,一路狂飙绝尘而去。真是万万没想到,原来是个练短跑的。

杨景行说马上到,没想到马上得这么快。欢迎他的是陶庆辉,而且陶庆辉的眼神抛弃了成见:“不管说什么,你都先答应!”

杨景行点头。

奶奶本想去自己的房间,可家人不允许,让杨景行第一次走进陶萌的闺房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陶萌站起来看杨景行,一脸的泪痕,微微张口,但是没说什么。柏珊移了一下椅子,示意杨景行坐。

杨景行坐下,接住老人微抬的手:“奶奶。”

老人看着杨景行,好一会才开口:“小杨,奶奶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可是你和萌萌,你们,有缘无分,你们别怪奶奶……你们分开吧。”

陶萌呆立着没说什么,柏珊和陶庆辉也没啥喜悦的表现。杨景行在老人的凝视中定身了好一会后说:“奶奶,我答应你。”

老人又说:“人一辈子,要经历太多的坎坎坷坷,萌萌,萌萌……”

陶萌回神,答应:“嗯。”

老人说:“你别恨奶奶。”

陶萌泪水似乎不答应。杨景行说:“奶奶,我们都不怪您。”

老人很内疚:“我没脸和你们多说……庆辉,让他们单独呆一会。”

陶庆辉甩头:“你们去客厅。”

杨景行松开老人的手:“奶奶,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老人闭眼,有点头的动作。

杨景行出了房间,陶萌在父亲的催促下跟去。杨景行朝电梯走,陶萌说:“你站住。”

杨景行还是走到台阶上后才停住,转身看陶萌。陶萌一步一步走近,也上了台阶,和杨景行都转身,面对面。

互相看了好一会后,杨景行说:“对不起……”

陶萌用投怀送抱打断杨景行,很快整理了一下姿势后抱得很紧很紧,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杨景行也抱住陶萌,一手后腰一手后背,再说:“萌萌,你要坚强。”

陶萌在杨景行胸前磨蹭脑袋,擦泪水。

杨景行继续:“你说过,你不会做感情上的弱者……”

陶萌继续摇头。

杨景行还在讲:“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和家人的心情。”

陶萌抽泣:“我们……怎么办?”

杨景行说:“你好好照顾自己,忘记这两天的不开心,珍惜亲情。”

陶萌手臂上的力气更大了,像是威胁杨景行再胡说就箍死他。

可杨景行还是继续:“我会记住你的话,努力学习,努力工作。”

陶萌用力揉杨景行的衣服:“我不要!”

杨景行说:“萌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如果是我家里不同意,我早就屈服了。”

陶萌不相信:“你不会!”

杨景行还是说:“谢谢你给我的快乐回忆,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陶萌怒抬头:“我不!我们瞒着奶奶,瞒着他们。”

杨景行说:“这不是我想给你的爱情。你先去看奶奶,我走了。”

陶萌不松手,再度用力。

杨景行说:“别让奶奶担心,坚强!你能做到。”

陶萌尝试换话题:“你没在学校,你在等我。”

杨景行低头看陶萌的眼睛有点泪光在闪:“我们一起努力面对这件事,好不好?我们都不让对方担心。”

陶萌眼泪流,不表态。

杨景行催:“快去,奶奶很虚弱。”

陶萌咧嘴。

杨景行前所未有的温柔:“快去。”

陶萌松开了手,抱住自己,看着杨景行哭得抽抽。

杨景行开了电梯门,进去,转身,对站在原地的陶萌说:“记住,要坚强!”

陶萌看见杨景行伸手去按关门钮了,看见杨景行低头掉了一滴眼泪,看见电梯门迅速关上,看见杨景行看她最后一眼。

陶庆辉找机会往客厅看一眼,发现就陶萌一个人在那里了,他连忙过去:“萌萌,奶奶在等你。”

陶萌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罚站的时候,只是模样更伤心。

“萌萌?”陶庆辉有点担心。

陶萌看父亲:“你高兴了?”

陶庆辉求情:“先别怪我,去看看奶奶。”

陶萌回到奶奶身边,没哭了,只是眼睛通红。老人问:“走了?”

陶庆辉在女儿身后点点头。老人就看孙女:“萌萌,要怪就怪奶奶,奶奶活不了几时了。”

陶萌说:“我不怪您。”

老人好像很后悔,眼泪流出来:“你还这么小……”

陶萌很坚强:“奶奶,我没事。”

陶庆辉表扬:“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女儿。”

老人却还是担心:“萌萌,你和小杨怎么说?”

陶萌说:“没事了,您别担心。”

陶庆辉说:“妈,我们还去医院吧?”

老人还是不肯:“医院没用,你们都好我就好。扶我起来,我回房。”

安顿好老人后,陶庆辉让保姆和老婆看着,他又想和女儿谈谈,陶萌没拒绝。在客厅里,亲自给女儿端了一杯水后,陶庆辉坐下说:“首先,今天的局面,有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我要向你道歉,不该动手,打了你。”

陶萌说:“我不怪你。”

陶庆辉说:“那我就当你原谅我了。现在我来问你,你和杨景行之间,是不是真的听了奶奶的话?”

陶萌不敢相信:“现在还要问?”

陶庆辉急:“我担心!”

陶萌反问:“怎么样你才不担心,我和我喜欢的人分开?”

陶庆辉捶胸顿足:“你们还不懂!我说了,不反对你谈恋爱!”

陶萌强调:“是我谈恋爱!”

陶庆辉急切提醒:“你是我女儿!陶家的唯一继承人!将来要对一万多员工的饭碗负责!你阿姨当初那么想要一个孩子,我不答应,全是为了你!萌萌,世界上还有谁比家人更亲?还有谁比我和奶奶更关心你?”

陶萌十分不理解:“这和我跟谁谈恋爱有什么矛盾?”

陶庆辉十分肯定:“杨景行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们的家庭。你去看看,做他那一行的,有几个人有专一的爱情?”

陶萌有见解:“那是因为你们只关心别人的不幸!”

看女儿又要哭得样子,陶庆辉连忙平心静气:“萌萌,现在我们先不说了。总之一条,你和杨景行断绝来往,爸爸什么都答应你。我们去看奶奶。”老人趟在豪华的躺椅里,赶开了儿子,有很多话要和孙女说:“你和你爸爸一个脾气,奶奶心疼你,可他是你爸爸,是一家之主。他平时很累很忙,我们别让他再操心。你爸爸的做法是不对,可是他是为你好。当初我爸爸也骗我,可他也是为我好。他晚年我离开了他,后来很后悔很后悔。”

陶萌问:“您后悔回来找爷爷?”

老人摇头:“萌萌,人生中有很多选择很无奈。如果我不找你爷爷,我也会后悔。我要小杨离开你,也很无奈。没办法,为了这个家。萌萌,家不是讲理的地方,你对我们太重要太重要了,有男孩子追求你,奶奶很开心,可是没办法,你不能像一般女孩子那样。”

陶萌安抚:“奶奶,您别激动,我知道您的意思。”

老人继续:“萌萌,奶奶老了,奶奶要死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们一家人每天快快乐乐。萌萌,你怪奶奶吗?”

陶萌摇头:“我不,我谁也不怪。”

老人说:“也别怪小杨,他如果是个好孩子,会得到幸福的,你们都一样。”

陶萌问:“奶奶,你和爷爷分开那么多年,是什么让你们走到一起的?”

老人说:“爱,刻骨铭心的爱,也是命运。萌萌,如果命运眷顾你,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陶萌说:“我觉得您是自己努力得到的。”

老人担心:“萌萌,你现在不能和小杨在一起了,别让你爸爸再生气,你们是父女。”

陶萌笑笑。

老人问:“小杨怎么跟你说?”

陶萌想了一下:“他跟您的意思差不多。”

老人叹口气:“奶奶知道你们的心情,等奶奶身体好一点,陪你去见他,你们肯定有好多话说,奶奶不能让你们留下遗憾。”

陶萌说:“不用,没有遗憾。就算我们分手,也是为爱分手,爱会一直存在。”

陶庆辉正在和柏珊商量要不要给杨景行打电话确认一下分手事宜,陶萌过来了,她头发重新梳理好了,脸洗过了,只是眼睛还是红的:“爸爸,我要去见杨景行,你陪我。”

陶庆辉努力镇定:“快吃午饭了……见他做什么?”

陶萌一点也不心虚:“我有话和他说。”

柏珊冲陶庆辉连连点头,陶庆辉就答应:“那好,爸爸陪你。”

陶萌当着父亲的面给杨景行打电话:“你在哪?”

杨景行说:“路上,奶奶好点了吗?”

陶萌说:“好点了。我想和你见面,和我爸爸一起。”

杨景行担心:“还在闹别扭?”

陶萌说:“没有,我已经答应他了,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杨景行说:“好,我回去?”

陶萌犹豫一下:“也行。”

奶茶店的妹妹又看见杨景行下车,一步一个脚印朝那个高档小区走去。真是谜一般的忧郁男子。

杨景行按下门铃后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关门,半分钟后电梯停下,门打开,等着的是陶萌,有浅浅笑容的陶萌。

陶萌说:“你没走。”

杨景行进屋,陶庆辉招了一下手:“过来坐。”

杨景行面无表情地坐下后,陶萌在他对面,父亲的旁边坐下,先说话:“对不起,昨天我爸爸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杨景行摇摇头,说:“我理解。”陶庆辉示意保姆看茶。

陶萌又说:“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分开了……”

杨景行看着陶萌的眼睛。

陶萌还是浅浅笑:“在这之前,我要谢谢你。”

杨景行还是摇头:“不用。”

陶萌坚持:“要。谢谢你给我的所有回忆,没有一点是不开心的。谢谢你每次逗我笑,谢谢你为我写的歌,谢谢你说过的所有话……总之是所有。”这话听得陶庆辉换个姿势。

杨景行笑一下:“应该的。”

陶萌继续说:“你说过以后会继续努力,不能食言。”

杨景行点头:“不会。”

陶萌说:“我也会和以前一样努力,不会输给你。”

杨景行说:“这个目标太小了。”

陶萌又说:“你的东西我不还了,当做纪念。”

杨景行感激:“谢谢。”

陶萌看了杨景行一会后说:“我们以后还能像朋友那样保持联系吗?”

杨景行犹豫一下了说:“随缘吧。”

陶萌问:“同学聚会你会来吧?”

杨景行说:“看有没有时间。”

陶萌了解:“你肯定没时间……你还想见奶奶一面吗?”

杨景行说:“身体不好,不打扰了。”

陶萌又说:“以后可能不能看你演出了,不过你一定要继续努力,工作学习都一样。”

杨景行点头:“记住了。”

陶萌又问:“你有什么跟我说吗?”

杨景行又看陶萌,不顾陶庆辉地看了好一会,说:“好好照顾自己。”

陶萌点点头:“你也是。”

看两个年轻人冷场了,陶庆辉开始:“你们还年轻,希望你们通过这件事成熟起来,以后处理感情问题,要慎重……”

陶萌插话:“记住你的理想,永远别放弃。”

杨景行说:“你也是。”

陶萌说:“有什么好消息,可以上校友录或者告诉我,我会为你高兴。”

杨景行点头。

陶萌提醒:“你真没什么话说吗?没关系的。”

杨景行说:“都说过了。”

陶萌点头:“我都记住了。”

杨景行说:“那就这样,我先走了。陶先生,不好意思,再见。”

陶庆辉大度:“没关系。”

看杨景行站起来,陶萌也站起来,杨景行迈步,她也迈步。陶庆辉跟着女儿。杨景行进了电梯后回头:“再见。”

陶萌挥手,还是一丝笑:“再见。”

电梯门关上后,陶萌突然失声痛哭起来。陶庆辉一把搂住:“好女儿,好女儿!”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积极

杨景行再没发呆了,上车后就直接回家。他用两个小时时间把两室一厅打扫得一尘不染,马桶也刷得能喝水。然后又健身两个小时,再冲个冷水澡,接着开电脑上网上游戏。鲁林他们刚惊讶几句,杨景行又说只是来看看,然后下线了。

看了一会陶萌的照片后,似乎也无聊,杨景行就躺在床上听音乐去了。六点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挺吃惊:“今天怎么在家?吃饭没?”

杨景行说:“吃了。”

萧舒夏担心:“一个人不无聊?给你租房子也没用!”

杨景行说:“不是房子没用,是我没用。”

萧舒夏笑:“你还知道!马上十九岁了,成人一年了!”

杨景行求情:“别说这个。”

萧舒夏威胁:“没着落我天天念!”

杨景行换话题:“爸爸呢?”

萧舒夏舒服:“做饭。专业没女生就去其他专业看,学校没有就去其他学校,你那么多朋友……”

杨景行说:“你说我二十八才准结婚,再等几年。”

萧舒夏怒了:“和结婚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别推三阻四!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心愿。”

杨景行笑:“你这么年轻,先换几个其他的。”

萧舒夏越加嚣张:“你再不争气,我就给你想办法了。”

杨景行受不了:“把电话给爸爸。”

杨程义拿过电话后在老婆的挤眉弄眼中叹气:“你妈说他没面子。”

杨景行笑:“只可能是我的原因?”

杨程义哈哈:“总不会是我。从小就说要全面发展,你也该发展了。”

杨景行说:“不能盲目发展。问你个事,你总资产有多少?”

杨程义很吃惊,看老婆了说:“问这个做什么?”

杨景行说:“要是我没出息,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老。”

杨程义说:“我就两样资产,一个你,一个你妈。”

杨景行失望:“只能靠自己了。”

杨程义说:“人只能靠自己……撞墙了?”

杨景行说:“没有,我挂了,有事。”

杨景行是挂了,可萧舒夏又打过来了:“问题没讲清楚你敢挂电话!”

杨景行说:“我有事。”

“有什么事?”萧舒夏不信,然后神秘:“你姨妈有个生意伙伴,他女儿在浦海财经大学,也是大一,我有照片,你上网,我发给你。”

杨景行说:“我去买东西。”

萧舒夏说:“漂亮!比刘苗苗她们好看多了!”

杨景行说:“不说了,我挂了,上厕所。”

萧舒夏哈哈:“我闻不到。”

杨景行说:“我不习惯。”

八点左右,杨景行又接到刘苗的电话:“昨天没给我们打电话!”

杨景行说:“昨天有事忙。”

刘苗很不高兴:“忙什么!你在哪?和谁一起?”

杨景行说:“一个人,在家。雪雪呢?”

刘苗说:“准备回家了。”

杨景行说:“早点休息,明天上学。我有事,先挂了。”

“喂喂喂!”刘苗连连叫,“你到底在干什么?”

杨景行说:“大便!”

刘苗斥责:“恶心!你给雪雪说。”

杨景行谴责:“没义气。”

除了几个电话,杨景行一直很无聊,坐在沙发里玩手机,玩到十点半后就下楼去吃宵夜了。很饿,吃了很多。

星期一早上,陶庆辉陪严重没睡好的女儿吃早餐,而且早有安排:“这几天让司机送你,阿姨陪你。”

陶萌点点头,还对柏珊说:“谢谢。”

陶庆辉又说:“中午爸爸过去,陪你吃午饭。”

陶萌说:“不用。”

陶庆辉坚持:“奶奶想去看看。”

杨景行早上八点到校,直接去了四零二。坐到十一点半,他又驱车出了校门,沿着以前的老路线去老地方。他在那一带绕了几圈后又回了学校。

远在石陵的付飞蓉很意外地接到老板的电话:“喂。”这是她离开浦海后的第五次,而且不是节日,没有考核。

是杨景行的声音:“吃饭了吗?”

付飞蓉说:“吃了一点。”

杨景行说:“不到一个月了,好好努力。过几天去看你。”

付飞蓉说:“……好。”

杨景行又说:“问问你嫂子他们,谁想去就给我打电话。”

付飞蓉嗯。

然后杨景行又给李鑫打电话,问了一下歌词的进展。李鑫念了几句,杨景行提了一丁点看法。两人约好星期三或者星期四下午见面,那时候应该天晴了。地点嘛,李鑫还没决定。

吃了午饭后,杨景行又回去北楼,进了三零六。五个女生在,王蕊对杨景行幸灾乐祸:“昨天她们被骂惨了。”

刘思蔓抱怨:“谁说对我们好!?”

何沛媛也不高兴:“我都不敢接活了。”

杨景行从齐清诺手里接过dv,看了一遍昨天二胡部分的训练录像后说:“不错啊。”

邵芳洁有点郁闷:“你们老贺有点过分。”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惹的祸,迁怒我们。”

杨景行认错:“对不住。”

齐清诺说:“今天早啊,一点半不到。”

杨景行问:“年晴一次过关?”

齐清诺从包里拿出带子:“自己看。”

年晴的确是高手,恰到好处的节奏和力度把握把龚晓玲所说的那种慢慢铺陈开的云开雾散的感觉,也就是听觉的喜悦表现得挺到位。架子鼓在这一段中的运用完全不用于摇滚或者爵士,那种充满旋律感的节奏也相当新颖。只是诸位配角还不是很默契,还有一个就是架子鼓到底是厚重感不足。

王蕊也来回味了一下,并为杨景行惋惜:“可惜你昨天没来。”

杨景行说:“是很可惜。”

刘思蔓不信:“怎么会可惜?”

杨景行看完了年晴的表现后对齐清诺说:“不愧是好姐妹。”

齐清诺笑:“等会亲她一个。”

杨景行放下dv,周围看了一眼后说:“我去买点水。”

杨景行托着两箱水刚开始上楼的时候,喻昕婷从后面追上来:“我帮你。”

杨景行说:“我轻松。”

喻昕婷伸手帮忙撑着点,说:“盼盼给我打电话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她?”

杨景行说:“这个周末。”

喻昕婷遗憾:“可惜我不能去。”

杨景行说:“去了也没玩的。”

喻昕婷又问:“你去几天?”

杨景行说:“星期六去星期天回……暂定。”

喻昕婷问:“你一个人?”

杨景行说:“她嫂子也去。”

喻昕婷再问:“两个人?”

杨景行点头。

喻昕婷说:“齐清诺上次去了。”

杨景行说:“她现在走不开。”

喻昕婷把杨景行送到三楼,进三零六看了一眼后才下去上小课。

两点不到,三零六到齐。齐清诺整理好队伍,先来一遍给杨景行听听。教室门没关,因为有几个同学在外面参观。大家都是同行,也不用跟看见明星似的要扑上去,就观望观望,可能看一会就走了。

加上双排键,架子鼓,二胡部分,整首乐曲已经快被通关了,时长达到二十二分钟左右。值得欣慰的是,前十几分钟三零六已经很熟练了,一些没完善的小细节和偶尔出现的小纰漏可以原谅了。

到底训练这么长时间了,十一个女生都有专业状态,连蔡菲旋也很认真。杨景行垂着头听,偶尔抬视线看看某个女生,用鼓励的眼神。

才进行到一半,贺宏垂和龚晓玲进了教室,贺宏垂看杨景行的眼神还有点不高兴。三零六没受影响,继续兢兢业业。

进行到后半段,贺宏垂开始皱眉,而且关上了教室门隔断外面那些讨论或者夸赞声。结束了,女生们还没完全收工,贺宏垂就嚷开了:“昨天的老问题!今天没有新内容,必须处理掉!”

两个大问题,一个是架子鼓部分配角们对节奏感的配合,以及那种循序渐进的感觉把握。二是二胡部分整体的不足,小问题若干若干!

先解决相对容易的架子鼓部分。打鼓也是很累的,一遍又一遍下来,年晴脱了外套,然后开始擦汗,可她是问题最少的一个。

杨景行比以前积极而且啰嗦,抓住每一个人的不足说一通,连齐清诺也不放过:“这段重了一点,最好别用分层,你考虑一下……两台比较方便?”

齐清诺无压力:“没问题……刚刚分心。”

杨景行又看高翩翩:“翩翩,也是这里,颤音别太重了,影响节奏。”

高翩翩点头。

龚晓玲表扬杨景行:“对,昨天没来,今天工作补上来。”

杨景行表扬年晴:“打得很好,只是底鼓进来的时候,在稍微轻一点,后面双踩也是,不然爆发力不够。”年晴是双踏板单底鼓,脚功不俗。

年晴点头:“了解。”嚼着口香糖喝了口水。

杨景行似乎把该说的都说了,贺宏垂就发布命令:“再来。”

第一节课结束,贺宏垂问杨景行:“你下午不走?”

杨景行摇头:“不走。”

贺宏垂说:“那你在这,我们还有课。”

喻昕婷又上来了,不过是和李迎珍一起。李迎珍当女生们的面批评杨景行:“一节课没上过,不用学了?”

杨景行摇头:“不是,有点忙。”

喻昕婷借花献福:“您喝水。”

李迎珍没客气,对杨景行说:“明天下午上课!”

杨景行答应。李迎珍又关心一下三零六的进展,并叮嘱:“好好练,珍惜机会,不要认为来得容易。”

杨景行点头,被李迎珍瞪一眼。

看杨景行今天比较积极,王蕊几人围着他聊天,蔡菲旋也来凑凑热闹:“你女朋友喜不喜欢购物?”

杨景行笑笑。王蕊奇怪:“有不喜欢的么?”

杨景行说:“你们要准备服装,齐清诺跟何沛媛把关。”

王蕊抗议:“凭什么?我跟她们不搭调。”

邵芳洁哭丧着脸:“我要减肥。”

何沛媛安慰:“有我在,你太苗条了。”

齐清诺也安慰王蕊:“你走豪放野性路线。”

王蕊害羞:“人家是淑女。”

杨景行笑笑,喝水。

架子鼓进行得差不多了,二胡部分才是难题。杨景行一个小节一个小节地揪毛病讲,还拿起二胡示范,简直有点兴奋。

难得老师不在,刘思蔓也撒娇:“怪叔叔,人家刚做手术啦。”她那腱鞘囊肿吸液根本不叫手术。

王蕊鄙视:“妇女,你好意思?”

刘思蔓提议:“同意她是妇女的举手。”

王蕊似乎是公敌,得到了全票赞成。女生们很乐,包括王蕊自己。

齐清诺笑完了说:“认真点,今天难得。”

女生们顺着老的的视线看杨景行,他确实挺想认真的样子,于是都配合一下。

四点,上完小课的喻昕婷上来旁观。五点,贺宏垂来验收,承认二胡部分的演奏效果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于是重头来一遍,六点前就解散了。

要约会要回家的都赶快了,喻昕婷跟邵芳洁柴丽甜一起,问朝楼上走的杨景行:“你不去吃饭?”

杨景行说:“你们先去,我等会。”

喻昕婷问:“你吃什么?我们帮你叫。”

杨景行说:“不用。”

喻昕婷的视线从杨景行的背影移到柴丽甜脸上,柴丽甜说:“我们先吃。”

杨景行在四零二坐下后开始弹琴,弹的是《绽放》。没感受一会,齐清诺推门进来了,问:“不饿?”

杨景行说:“中午吃多了。”

齐清诺笑:“你也能吃多!?”

杨景行点点头。

齐清诺坐下,问:“衣服怎么配?”

杨景行说:“丰富一点,风格统一。”

齐清诺有点为难:“我不太了解你的审美。”

杨景行说:“你们决定。”

齐清诺计划:“等天气暖和一点。弹一段,好久没欣赏过了。”

杨景行问:“什么?”

齐清诺不在意:“随便。”

杨景行弹《亲爱的朋友》,齐清诺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两人视线没接触过。

听完后,齐清诺问:“怕自己魅力四射?”

杨景行问:“你不回家?”

齐清诺说:“吃了回,没事……你不吃?”

杨景行说:“你先去,我等会。”

齐清诺走了。

弹了一会琴后,杨景行去揭开了架子鼓上的防尘布,然后就是不间断的制造了几个小时的噪音。

可能是生物钟的原因,一到十点,杨景行的双臂就打不下去了,于是他坐了半个小时,然后又开始。

半夜十二点一刻,杨景行到了付家烧烤。点了不少吃的,然后跟付飞蓉嫂子说目前还不确定会去石陵,但是她可以先准备好:“……多半会去。”

付飞蓉嫂子不好意思:“你太忙了。”

星期二中午,杨景行又开车出去了。星期三,也是如此。这天有点阳光,杨景行和李鑫下午两点在李鑫家附近的一个咖啡馆见面。

李鑫的歌词是手写的,已经完成。但是杨景行却不打包票,说保准不还会要求修改一些地方的长短,韵脚,或者情绪,李鑫表示理解。

见面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讲清楚后杨景行就结账告辞了。回学校的途中,他给甘凯呈打电话,说一个月之内交货。

甘凯呈显然为难:“太久了,能不能快点,一两个星期……等你几个月了!”

杨景行说:“这首肯定比《豆蔻》好。”

这是听众说了算!甘凯呈说:“那你好好做,我给老总说。你把歌词给我一份,李鑫不太会用电脑!”

甘凯呈拿到歌词后又给杨景行打电话,问他的构想。杨景行说得很好听,可甘凯呈还是保守态度:“先做,有问题找我。”

星期四中午,杨景行停车走进了老地方。服务员问怎么多天不来,杨景行说今天也就他一个人。要了两个常点的菜吃了后,杨景行就回学校了。

下午又是三零六的练习,到蔡菲旋的电吉他部分了。杨景行在这一段巧妙的用电吉他做主线,突出比较的却是当配角的民族乐器,比较另类新奇,但是效果很好。

电吉他杨景行没多少研究,还好齐清诺很懂行,能和蔡菲旋商量并提出建议。杨景行就负责其他人的提醒提升。

手下两元大将出马,贺宏垂轻松了好多,不用吹胡子瞪眼了。贺宏垂看杨景行似乎有了点自觉性,就问他这周末怎么打算。

杨景行说:“我要去一趟石陵。”

贺宏垂又来气了:“你是来读书还是谈恋爱?”

杨景行不回答。齐清诺说:“他公司有事。”

贺宏垂问:“什么事?”

杨景行说:“歌手在那边,去看看。”

贺宏垂懒得细问:“什么时候回来?”

……

解散后一起下楼,齐清诺问杨景行:“请到假了还是一起过去?”

杨景行说:“我和盼盼嫂子一起。”

齐清诺笑:“是没什么好玩的。晚上不寂寞?”

杨景行摇头。

齐清诺建议:“寂寞就打个电话。有人给你打,上次是我放烟雾弹了。”

杨景行说:“效果好。”

齐清诺感叹:“再好也是个烟雾弹,没杀伤力。”

杨景行笑。

齐清诺奇怪:“哎,玩笑也不开了?别玩深沉啊!”

杨景行还是笑,说:“回不回家?送你车站。”

齐清诺伤感:“福利降级了?”

杨景行说:“我回家。”

齐清诺说:“不用了,我约会。”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安慰

星期五中午,杨景行在食堂吃饭,一个人坐在最外沿的桌边,在一些人的观察中狼吞虎咽十来分钟后就离开了。下午有课,不过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以利用,杨景行去了四零二。

快一点的时候,喻昕婷和安馨来了。安馨看了看电钢琴旁边的电脑屏幕上的谱子,喻昕婷不着急,但是发现:“你打扫过了。”

杨景行问:“给盼盼带东西吗?”

喻昕婷点头:“我晚上去买,什么时候给你?”

杨景行说:“明天走得早,晚上我在这。”

喻昕婷还是瞄瞄电脑:“今天没出去吃饭?”

杨景行点头。

喻昕婷问:“运动会你代表作曲系还是钢琴系?”

安馨猜想:“肯定作曲系?”

杨景行问:“你们准备什么项目?”

喻昕婷不好意思:“我是运动白痴。”

杨景行建议:“练,跳绳简单。”

喻昕婷说:“她在练。”还模仿跳绳的样子。

安馨不高兴:“我知道我肥!”

杨景行问:“你们不午睡?”

安馨看着谱子说:“这么多双音?”

杨景行说:“不难,要改。先别看。”

喻昕婷收回视线笑笑,说:“柴丽甜说你昨天晚上打鼓了?”

杨景行笑:“偷懒。”

喻昕婷着急:“不是……我是觉得好玩。”

杨景行说:“现在不玩了,你们去楼下,她们在。”

喻昕婷点头:“看见了……我晚上来。”

杨景行想起来:“安馨,只有四个月了吧?”

安馨点头。

杨景行鼓励:“加油。”

安馨笑笑。

下午的第一节视唱练耳课结束后,杨景行找老师要教学计划。因为这门课会持续到大二上学期,之后的课堂内容和考试会越来越难,杨景行似乎没什么耐心了。老师给杨景行听了一段三声部复调和五重奏,非常复杂,说那就是最终要求。

杨景行把最复杂的两段在纸上写了下来,老师看过了说:“想不来就不来吧……考试要参加!”

英语课杨景行还是要去,也不敢耍什么个性。吃过晚饭后,杨景行又回到四零二。喻昕婷七点过一点就来了,提着一小袋给付飞蓉的零食,顺便给了杨景行一个苹果。

看着杨景行啃苹果,喻昕婷嘿嘿告状:“盼盼说她也好想吃熏肉了。”

杨景行说:“再坚持一个月。”

喻昕婷有点怕怕:“她过年只重了一斤多,不到两斤,被罚跑了五千米。”

杨景行说:“保持体重是她的工作,做不好当然被罚。”

喻昕婷嘿嘿:“她说回去的时候一天没敢吃东西,可还是超重了。”

杨景行说:“叫她别这样,容易胃病。”

喻昕婷点头,突发奇想:“陶萌吃熏肉吗?”

杨景行点点头:“安馨呢?”

喻昕婷想:“琴房哦。”

杨景行说:“你还不去。”

喻昕婷说:“不要紧,今天人不多。”

杨景行催:“你不急我急,快去。”

喻昕婷连忙站起来:“我去……”到门口了又回头:“你们一路顺风。”

杨景行点头。

星期六早上八点,杨景行和付飞蓉嫂子从浦海出发,十一点到达。天气比上次来的时候暖和一些,付飞蓉迎接老板时穿得也轻薄些,身材形体比原来是好了不少。付飞蓉的头发变短了,不过不是齐清诺那么短,而是一种妹妹头的改进版,介于成熟和青春之间,有点清新温柔,也有点干练,似乎是个万能发型,不过和付飞蓉的脸型很搭配。

虽然有粉底遮掩,但是能看出付飞蓉的皮肤比原来好了不少,平滑了,没什么痘痘疙瘩了。

先休息一下,然后十来个人一起吃午饭。看样子付飞蓉的社交礼仪课也学得不错,虽然言语神情间还有不少的生涩,但至少不像原来那么被动内向了。可能是相处久了,周凯丽对付飞蓉也稍微温和了一些。

下午就是考核,付飞蓉还是要把训练房当成舞台去表演。和上次一样,当嫂子的有点局促,有点为小姑子不好意思的感觉。可付飞蓉显然更习惯了,台风成熟了不少。看样子周凯丽不是徒有虚名。

不过杨景行显得对这个考核不太重视,简单地看了看也没提出什么其他要求,然后就开会。

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如何再接下去的一个月时间里挖掘付飞蓉的个性,杨景行说前几个月的培训目的只是让付飞蓉入门,让她对自己的工作态度有个了解,但是并没要把她塑造成什么样。

当然,个性的挖掘完善什么的比强行塑造要难得多了,不是短时间里能完成的,而是一个相当长甚至永不间断的过程,所以杨景行不能指望剩余的不足一个月的培训时间,他只是对付飞蓉着重强调,希望她多思考。

比如在舞台上,周凯丽的训练的是付飞蓉的风度和镇定,但是将来付飞蓉走上真正的舞台是要上串下跳还是淡定自如,这得好好考虑,要选择到适合她的。

周凯丽的专业团队会在今后的时间里根据付飞蓉的自身条件给她做一个总结以及规划建议,不过那只是培训的附赠品,真正成功的一个歌手一个明星,还是得她的公司和经纪人去倾心打造,而且成功率不高。

吃完晚饭后,七点多的样子,杨景行接到齐清诺的电话:“没打扰吧?”

杨景行说:“刚吃饭。”

齐清诺问:“盼盼呢?”

杨景行说:“我在房里。”

齐清诺问:“是不是上次住的?”

杨景行说:“一层楼,旁边。”

齐清诺问:“盼盼怎么样?”

杨景行说:“不错。”

齐清诺说:“就这样,我还没吃饭,和我妈滑冰去了。”

杨景行说:“你多吃点。”

晚上,杨景行和周凯丽开了一个两人会议。周凯丽虽然只是一个魔鬼教练,但她到底是教练出过大明星的,所以对这一行有一定的见解和研究。虽然没前人的经验值得借鉴,但是周凯丽觉得杨景行对付飞蓉的大体定位是可取的。

付飞蓉到底天资有限,脸蛋身材都一般。而她的文化程度或者是艺术素养什么的也不太高,所以不太容易脱胎换骨,还是原汁原味地尝试一下比较有希望。

周凯丽以经过她的手的那位拉丁平民天后为例,说那位天后虽然是所谓的平民,但是本身的音乐和舞蹈素养都很高,而且成名之前已经默默无闻挣扎了好些年。要想做一个真正的有价值的明星,必须自己有货。

周凯丽说付飞蓉年纪也不小了,可塑性已经不大,杨景行成功的关键应该是在利用有限的可塑性的同时更加准确的去发挥付飞蓉本身就具有的优点。付飞蓉所拥有的,一个是特殊的声线。还有一样,也是周凯丽着重强调的:“perseverance!这方面,我非常欣赏她!是我见过的最杰出的。你很有眼光。”

杨景行谢谢。

十点过一些,杨景行正坐在电脑前,电话响起,尽管不是那个铃声,他还是瞬间拿起来,又是齐清诺。

杨景行很镇定:“喂。”

齐清诺问:“没电话?”

杨景行问:“什么事?”

齐清诺说:“聊会天。”

杨景行建议:“早点休息,明天任务重。”

齐清诺说:“还早。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我开心一下。”

杨景行说:“没有。”

齐清诺说:“你要是有情感问题要咨询,我是女人。想倾诉,我是兄弟。”

杨景行笑:“都想要,我考虑了再决定。”

齐清诺问:“考虑多久?”

杨景行说:“不知道。你回家了?”

齐清诺嗯:“你明天去不去见章杨?”

杨景行说:“去,下午回去。”

齐清诺说:“帮我问好。。”

杨景行说:“行。挂了。”

齐清诺说:“路上小心。”

星期天上午,杨景行去见章杨,赶着时间一起吃顿午饭。杨景行责怪章杨又没带女朋友,章杨说彼此彼此。

杨景行说:“分手了。”

章杨看着杨景行一会,然后笑一下:“来两瓶?”

杨景行摇头。

章杨问:“他们知不知道?”

杨景行摇头,邀请:“五一过去玩。”

章杨点点头,吃了两口菜后还是问:“怎么分的?”

杨景行说:“家里不同意。”

章杨冷笑:“鸡毛!”

和章杨分手后,杨景行还没接到付飞蓉嫂子,鲁林的电话来了:“我刚接章三电话。”

杨景行表示了解:“嗯。”

鲁林有些幽怨:“西瓜……你下星期过来?我们过去?”

杨景行说:“忙,等五一。”

鲁林不高兴:“鸡毛!我们过去你忙不忙?过来散心。”

杨景行笑:“你们都有老婆。”

鲁林赌气:“我分!行不行?”

杨景行说:“你可怜我?”

鲁林气愤:“鸡毛,你要我可怜!?”

杨景行建议:“五一带过来玩,给章三也说了。”

鲁林犹豫一下:“行,齐清诺也讲了……想开点……陶萌什么态度?”

杨景行说:“就告诉你们一声,不讨论。”

鲁林不勉强:“行。许维估计也要给你打。”

果然,鲁林之后许维很快就来了,搞得杨景行跟一个急需安慰怨妇一样。许维也是那样的开场白:“刚刚是鲁林?”

杨景行说:“你们排队。”

许维说:“我不安慰你,你比我有经验。”

杨景行嘿嘿笑。

许维又说:“我们过去玩几天?”

杨景行说:“没时间招待。”

许维说:“五一把我们陪好。”

杨景行说没问题。

接到付飞蓉嫂子之后回浦海的路上,杨景行又接到杜玲的电话:“你几点到?”

杨景行说:“估计六点。”

杜玲说:“我过去等你?”

杨景行求情:“你们别这么夸张行不行?”

杜玲嘴硬:“我没说去干什么,找你玩不行?”

杨景行说:“晚上有事,等五一。”

杜玲说:“我五点过去,来不来得及?”

杨景行说:“真的不用。”

杜玲坚持:“我等你!”

五点的时候,杨景行刚进城,杜玲的电话又来了:“到哪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杨景行住的小区门口见面。杜玲从容地上车,说:“停进去,不开了。”

杨景行不听,问:“吃什么?”

杜玲不在意:“随便。”

杨景行说:“就那,还可以。”

就进的一家酒楼,俩人坐下后,杜玲一副要主持正义的样子:“什么时候分的?”

杨景行建议:“不说这个。”

杜玲很气愤:“操!老子最看不惯浦海人!她家里不同意?你妈还不一定同意!”

杨景行笑:“消气消气。”

杜玲还是愤怒:“我替你气!长相,才华,人品……钱是个西瓜!你差过钱用!?”

点菜的来了,杨景行和杜玲就喝不喝酒这个问题展开了争论,最终杜玲还是照顾了失恋之人的情绪。

开始吃饭之后,杜玲不那么喷口水了,问:“以后什么打算?”

杨景行说:“上课,做事。”

杜玲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

杨景行说:“我不急。”

杜玲奇怪:“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杨景行说:“快吃。”

杜玲担心:“想你初三的样子……我有点怕。”

杨景行笑:“你小时候还会哭呢!”

杜玲问:“你小时候不哭?现在呢……等会去我那边玩,给你介绍几个美女。”

杨景行说:“晚上还有事。”

杜玲问:“你不送我?”

杨景行点头:“送。”

杜玲不理解:“送完几点了?玩完了我给你开个房,叫个人陪。”

杨景行劝告:“你像个大学生好不好?”

杜玲冷笑:“我操,我拿奖学金,五百块!”

杜玲吃饭还是斯文,也想把情况打听得具体一点。可杨景行真是没什么欲望说,杜玲也不好意思一直揭别人伤疤。

吃完饭后,杨景行把杜玲送回学校。杜玲盛情挽留,说去ktv或者酒吧都可以,可杨景行抵制住了诱惑。

杨景行回到学校北楼已经八点,上去时听见喻昕婷和柴丽甜,邵芳洁,刘思蔓在四零二玩。喻昕婷在弄双排键,担当齐清诺的角色和柴丽甜一起为两把二胡练习,听起来确实不是那么回事,亏得她们还热火朝天嘻嘻哈哈的。

杨景行进门后,喻昕婷连忙停手,想找个地方躲的样子。杨景行拿着电脑:“有盼盼的照片。”

喻昕婷不躲了,柴丽甜她们也很有兴趣。照片是形体老师拍的,付飞蓉化妆了穿着紧身练功服摆各种专业姿势的样子,挺有商业感觉的。

喻昕婷激动得搓手:“天呀……根本看不出来,头发好好看。”

邵芳洁也羡慕:“原来没看出来身材有这么好!”

刘思蔓问:“ps过?”

柴丽甜仔细看:“应该没有,放大,看脸。”

这下好,杨景行惹了个大麻烦,几个女生都要或多或少地询问付飞蓉是如何实现蜕变的,这个过程有没有可能简化便宜化了用在她们身上。

邵芳洁总结:“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去跑步!”

杨景行说:“正好,我做事,你们去忙。”

女生们离开半个多小时后,喻昕婷回来了,放下苹果又准备离开。杨景行补充:“谢谢。”

喻昕婷笑笑:“你今天辛苦了。”

杨景行说:“早点休息。”

喻昕婷点点头。

到十点过,齐清诺的电话又打来了:“到了?”

杨景行说:“早到了。”

齐清诺问:“在学校?”

杨景行嗯:“今天怎么样?”

齐清诺说:“一言难尽,我也挨骂!”

杨景行呵呵笑。

齐清诺说:“我刚刚和鲁林他们聊了几句,你朋友还是我们朋友,问你在学校干什么。”

杨景行说:“干正事。”

齐清诺说:“朋友问一句,你是不是有事?”

杨景行说:“我想想……我和陶萌分手了。”

齐清诺不安慰:“很难说出口?”

杨景行说:“没多光荣。”

齐清诺怀疑:“这没有光荣和耻辱吧?”

杨景行嗯:“有道理。”

齐清诺说:“就这样,明天见。”

“好。”

星期一早上九点,齐清诺来到四零二,杨景行正在敲谱子。

“早。”齐清诺问好。

杨景行点点头:“你也不晚。”

齐清诺坐下,拿出dv:“看看。”

杨景行看了这两天的情况,电吉他之后的高潮部分确实比较糟糕,织体完全没体现出来,何种原因都有。齐清诺可能看过很多遍了,不想再看,就瞄一下杨景行为喻昕婷写的奏鸣曲,还只有一些杂乱的片段。

杨景行看完了说:“还不错,慢慢来。”

齐清诺说:“老贺说这星期都是这。”

杨景行点头。

齐清诺问:“要不要安慰?”

杨景行摇头。

齐清诺说:“我不会趁人之危。”

杨景行笑:“不危。”

齐清诺呵呵:“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杨景行说:“没什么好好奇。”

齐清诺问:“你是装,还是真的是胜利方?”

杨景行说:“没胜利和失败。”

齐清诺点点头,站起来:“有需要别客气。”

杨景行说:“不客气。”

齐清诺拍了拍杨景行的肩膀,走了。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曝光

吃午饭的时候,杨景行在食堂受到了王蕊的热情邀请:“过来过来……今天表现不错,你也怕了?”

杨景行在年晴旁边的空位坐下,对面是齐清诺跟王蕊。王蕊往杨景行那一满盘子里瞧:“什么好菜?”

年晴也瞄一眼:“上辈子没吃过饭?”

齐清诺快吃完了,问:“喝什么?”

王蕊摇头:“去教室喝。”

齐清诺去买了四瓶水分发。年晴也结束了,说:“走。”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慢慢吃。”

杨景行吃完后就去了四零二,也没到已经热闹起来的三零六去看看,等到快两点了才下楼。不但三零六到齐,还有三位访客,何沛媛的那个同学,蔡菲旋的两个朋友,都是女生。

已经认识了嘛,何沛媛的同学拿了一本谱子问杨景行:“给我一本?”

杨景行说:“不值钱。”

蔡菲旋给杨景行介绍自己的朋友,都是现代系的,一个电吉他,一个键盘。现代系的女生似乎整体好看一些,也时尚,键盘手说:“我看到过你和你女朋友一起。”

杨景行说:“我不是主人,不欢迎你们了。”

键盘手呵呵:“上楼啊。”

杨景行笑笑,对开始准备的其他女生说:“五十二页,谢谢。”

齐清诺就位指挥,这就开始了。电吉他之后是全曲的高潮,十件乐器全部登场,织体庞大,旋律是快速延展开的,要做到整体的和谐和个体的清晰明朗,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有时候四五个声部一起前进,稍微不合适就是一锅粥。

只有两分钟,杨景行听完后开始逐小节分析,贺宏垂来的时候没打断,几位访客也自觉离开。

杨景行讲,女生们会在谱子上做记号什么的,贺宏垂也偶尔表达支持或者是补充。讲完之后,杨景行再就特别突出的问题要求女生们单独处理,琵琶上十几个音符的轮指王蕊重复了十几遍才勉强过关……

个体的问题稍微梳理一遍后,然后是小组合的问题,比如笛子和二胡在某几个小节里彼此之间的关系,杨景行也粗略地整理了一下并提出大致要求。

讲了一节课后,杨景行说:“暂时就这么多,其他的我和齐清诺讨论过了,你们辛苦,我先上去了。”

贺宏垂没批评杨景行,还跟着他上楼,看看他的钢琴奏鸣曲写得怎么样了。杨景行没在老师面前遮遮掩掩,好的烂的都拿出来给贺宏垂过目。

贺宏垂没发表太多看法,倒是问起:“你有没有时间写一篇论文?”

杨景行怕怕:“我表述能力差。”

贺宏垂说:“不要你讲多好听,把自己的经验和想法讲出来……”

杨景行还是为难:“没有。”

贺宏垂才不信,说:“我给你个题目……民乐织体……”

杨景行连连摇头:“不会。”

贺宏垂拉脸色了:“就分析你自己的,不会!?写作过程中的心得体会。”

杨景行保守:“我试试。”

贺宏垂又说:“不急,慢慢来……”楼下的声音又让他皱眉:“又是古筝的问题,你以后对她们要保持今天的态度。”

……

近六点的时候,楼下开始喊:“怪叔叔,下课了。”

杨景行大声回应:“你们先走。”

过了一会,齐清诺上来了,走到杨景行身边放下dv,邀请:“吃饭?”

杨景行说:“我晚上吃,这顿节约了。”

齐清诺想起来:“老干妈叫我劝你把《指尖流水》给他们做了。”

杨景行奇怪:“什么时候?”

齐清诺说:“半个多月前,你改变主意没?”

杨景行摇头:“在准备新歌。”

齐清诺问:“准备当工作狂?”

杨景行说:“没事干。”

齐清诺说:“不打扰你了……想找事干可以找我。”

晚些时候,鲁林给杨景行打来电话,邀他上游戏玩一玩,杨景行居然说没空。八点多的时候,那两个小提琴和黑管女生又来看望了,杨景行没以前热情:“不好意思,我现在比较忙。”

换了新发型的黑管女生不介意:“聊会。”

小提琴女生看电脑:“忙什么?钢琴?”

黑管女生说:“还以为你在下面,三零六一共几个人?”

杨景行说:“十一个。”黑管女生说:“听说新曲子很长?”

杨景行点点头。

小提琴女生指着dv:“这干什么的?”

杨景行说:“没什么。”

两个女生不信的表情,黑管女看了看问:“你多高?我看照片程瑶瑶都到你耳朵上面了,她有那么高?”

杨景行说:“差不多。你们自己参观,我还有作业。”

黑管女不信:“你要做作业?”

小提琴女说:“我们改编了《风雨同路》,能不能指点一下?”

杨景行说:“可惜我不懂。”

黑管女保守估计:“你会听呀。”

杨景行说:“找机会吧。”

“我们去拿。”

杨景行说:“今天真的没时间,不好意思。”

小提琴女对黑管女说:“走吧。”

杨景行说:“拜拜。”

这一个星期,杨景行除了必须上的课和星期四下午三零六的训练之外,他基本上都是呆在四零二的。而且好多人发现四零二的门上还贴上了“请勿打扰”的纸张,虽然这在学校是常见的,但是王蕊几人还是批评了杨景行,并照常出入。

星期五中午,杨景行跟喻昕婷和柴丽甜,安馨三个人在食堂偶遇。喻昕婷说晚上的音乐会有《风雨同路》的演奏,钢琴演奏者虽然不是李迎珍的弟子,但是好歹也算师兄,他们邀请了喻昕婷,也想通过喻昕婷邀请杨景行。

喻昕婷说:“我们都去。”

杨景行说:“我不去了。”

喻昕婷问:“你没空?”

杨景行点点头。

喻昕婷表示理解:“也是,你好几天没出去了。”

杨景行笑:“今天也不出去。”

柴丽甜问:“明天早上呢?”

杨景行说:“也不,下午帮你们搬器材。”

柴丽甜说:“老大说明天晚上聚会。”

安馨问:“你们练完了?”

柴丽甜摇头:“快了……差得远!”

中午过后的视唱练耳课杨景行就没上了,去帮三零六把大家伙往电教室搬。杨景行连支架也不拆就把齐清诺的双排键抬得飞快,最感激他的是王蕊:“我终于解放了!”

刘思蔓说:“你的愿望实现了。”她跟邵芳洁抬放大器和音箱,蔡菲旋自己没来。

王蕊说:“那是喻昕婷的愿望!”

喻昕婷着急:“我帮你许的。”

年晴抱着自己的大底鼓,说:“你许一个太少了,该说赐她一堆精壮的男人。”

柴丽甜和喻昕婷嘻嘻笑。

杨景行提醒:“小心点。”

搬完东西后,齐清诺对杨景行说:“明天晚上唱歌,昕婷,你叫安馨。”

喻昕婷看杨景行。杨景行说:“你们玩,我一个人去受欺负。”

齐清诺问:“你想要几个男的?”

王蕊提醒:“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杨景行对喻昕婷说:“你和安馨去,是该放松一下。”

刘思蔓问:“有约了?”

杨景行说:“事有点多。”

年晴在安装自己的鼓,抬头问:“除了失恋,还有什么事?”

齐清诺看年晴,其他人看杨景行。

杨景行笑笑:“我先过去,明天见。”

杨景行走了,王蕊还没确定:“谁失恋?他?”

刘思蔓不信:“不可能哦。”

邵芳洁问齐清诺:“真的?”

喻昕婷也看着齐清诺,再看看门口。齐清诺把电吉他挪一下位置,脚踢一下扭曲的线。

女生们互相观察一会,还是王蕊忍不住:“什么时候知道的?”

年晴说:“你没看出来?”

王蕊有点委屈:“怎么看出来……是有点反常。”

刘思蔓压低声音:“她们才开始啊?”

安静了一会,年晴轻轻试鼓的声音也显得特别鼓噪。

邵芳洁也挺不理解:“真分了?”

王蕊有点急:“他自己说的?”

齐清诺说:“别八婆。”

王蕊很严肃:“谁甩谁?”

刘思蔓说:“估计……没看出来。”

邵芳洁开始担心:“怎么跟他讲?”

齐清诺说:“别安慰他。”

王蕊觉得有理:“也是……想找分分钟的事。”

齐清诺说:“走吧。”

王蕊突然激动起来:“传出去浦音要风起云涌!”

没人理她。

杨景行在四零二坐了半个小时后,喻昕婷来了,安静地坐在了旁边。

杨景行问:“不练琴?”

喻昕婷摇摇头,抬起视线:“没有。”

杨景行问:“打鼓?”

喻昕婷还是摇头,双手撑在大腿上挺胸呼吸一下,抿一下上唇了转移视线看看周围环境。

杨景行笑:“来试试这一段。”把自己的椅子挪开。

喻昕婷坐正位置,看了一会电脑屏幕后开始弹,几个小节后就停下了,看看杨景行说:“左手有点难。”

杨景行说:“所以要你加油。”

喻昕婷说:“你休息一会。”

杨景行点头:“好。嘉嘉学得怎么样?”

喻昕婷说:“我没教好……不过嘉嘉爸爸说寒假的老师没我好。”

杨景行笑:“你要谢谢他。”

喻昕婷扯扯嘴角:“……你好吗?”

杨景行点头:“没问题,谢谢。”

喻昕婷沉默一下:“那我走了。”

杨景行说:“还有几个地方,你看喜不喜欢。”

喻昕婷说:“喜欢。”

杨景行笑:“比刚刚的还难。”

喻昕婷说:“我不怕。”

杨景行说:“那就好,你还能轻松一两个星期。”

喻昕婷说:“不急。”

杨景行问:“对我没信心?”

喻昕婷摇低脑袋。

这时候,齐清诺推门进来了,看一眼后问:“不打扰吧?”

喻昕婷站起来:“我回去。”

齐清诺搂住喻昕婷把她拉坐下,问杨景行:“你明天真不去?”

杨景行说:“去。”

齐清诺笑一声:“玩一会?”

杨景行不怕:“来。”

喻昕婷连忙去拿鼓槌,可杨景行说:“我们换。”

于是齐清诺还是电吉他,杨景行架子鼓,喻昕婷电钢琴,各就各位。齐清诺说:“换个味道。”

喻昕婷问:“什么?”

齐清诺说:“上次看蔡菲旋他们做一场效果不错。”说着用吉他弹了一小段。

喻昕婷惊喜又失望:“听过……不会弹。”梦境传说的代表作thedawn。这首重金属纯音乐很有名,是改编自大师的电影配乐,那种基调,节奏和旋律其实被改编甚至抄袭过无数次,但是最出名的还是这首thedawn。

杨景行建议:“换一个。”

齐清诺不肯:“听一遍就会了,很简单。”

作曲系和钢琴系基本不会有人把这种音乐存在手机或者电脑里,还得齐清诺上网找。下载速度比较慢,得好几分钟。

三个人等着,一会没话。杨景行还坐在架子鼓后的,喻昕婷玩着鼠标,无聊地打开了一个一个盘符,看见某个盘下只有一个文件夹“萌萌”,马上关闭了。

齐清诺在调吉他,问:“什么时候开始打鼓了?”

杨景行说:“边看边学。”

终于下好了,先听两遍,主要是让喻昕婷知道自己的任务。她还拿稿纸记录一下。

准备好了开始,这种级别的钢琴对喻昕婷来说完全没难度,可是她不会即兴发挥,而三个人中又没了合成器,导致整体效果单薄了一些。不过无所谓,玩嘛,乱七八糟来。

第一遍只进行了一小段,齐清诺笑,喻昕婷道歉:“我错了。”

杨景行责怪:“我还没登场。”

再来,杨景行终于登场了。喻昕婷和齐清诺多看了他几眼,新鲜。其实杨景行的架子鼓技术还很烂,尽管这首作品里对他的要求不高,他也只是勉强把握住了节奏和力度,偶尔加花的生疏会让年晴笑掉大牙。

不过杨景行态度端正,很认真而有些僵硬的样子,有点喻昕婷的风范,不像年晴那样驾轻就熟风轻云淡。

更多的时候重任落在了齐清诺身上,一把吉他挑大梁,她勉强还能应付,没错得离谱,那种重金属的感觉还是勉强有一些。

跌跌撞撞又合作玩一遍,齐清诺表扬杨景行:“年晴很欣慰。”

杨景行笑。

齐清诺又说:“之前对不起。”

杨景行还是笑。

齐清诺叫喻昕婷:“再来。”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信心

玩到了四五遍,两个姑娘是越来越有状态的。喻昕婷手臂有力,笑得有些甜美。齐清诺虽然没有夸张的肢体动作,但是脸也微微潮红。杨景行也没敷衍,偶尔底鼓三连音,踏板搓得不错,齐清诺听了也笑。

看齐清诺准备脱外套,杨景行说:“休息,别脱,春捂秋冻。”

齐清诺敞开了外套,摸着吉他说:“比蔡菲旋的好,借她用用。”

杨景行点头:“明天我拿过去,你们去忙,我继续。”

喻昕婷看齐清诺,齐清诺问:“等会吃饭?”

杨景行说:“我晚上吃。”

齐清诺邀喻昕婷:“走。”

晚上七点多,挂着请勿打扰的四零二之门又被敲响了,不过杨景行没不高兴:“请进。”

推门的是王蕊,后面跟着柴丽甜和邵芳洁。三个女生走进来,王蕊的步伐比平日轻柔小巧,打招呼:“杨景行。”

杨景行问:“有何贵干?”

王蕊关心:“你在做什么?”

杨景行指指电脑。

王蕊懒得看:“周末,玩会啊!”

杨景行问:“玩什么?”

王蕊说:“随便,拖拉机,恰恰四个人。牌买好了。”掏出来证实。

杨景行有兴趣:“来。”

邵芳洁拖桌子,柴丽甜搬板凳,王蕊自觉:“我们对家。”

杨景行说:“我是高手,我带个菜的。”

王蕊呵呵:“你和柴丽甜。”

柴丽甜担心:“我不会记牌。”

杨景行问:“我帮她记行不行?”

王蕊大度:“行。”然后给杨景行讲一下规矩细则。

杨景行说:“打一轮,输了明天唱歌。”

邵芳洁豪爽:“没问题,切牌。”

第一把,杨景行就开始无耻,打到收尾了提醒柴丽甜:“底牌起码三十分,还有三个二,一个大王。”

王蕊看杨景行,只是眼神有些不满,但是没爆粗口。柴丽甜呵呵笑,犹豫了一下跟着杨景行的思路走,最终顺利一对收尾,赢庄还升级。接下来,就是他们一路高歌猛进,杨景行不停提醒,就差指挥柴丽甜该出什么牌了,几把就打十了。

王蕊有些不耐烦了:“哎,你没意思啊!”

邵芳洁也不满:“记这么准?”

杨景行说:“我们直接点,底牌是梅花三,梅花七,方块六七九十qk。不是算我们输。”

王蕊审视杨景行,庄家柴丽甜拿起自己的底牌看看,放下了呵呵笑。

邵芳洁问:“是不是?”

柴丽甜看杨景行,选择了不回答。

王蕊威胁:“错一个怎么办?”

杨景行说:“明天我请客。”

王蕊把手按在底牌上,确认一遍杨景行的猜测了再揭开,一张一张地看,很郁闷地谴责:“玩牌就好好玩,失恋了不起?”

邵芳洁和柴丽甜保持冷漠的中立,杨景行笑:“不了不起,打完,快了。”

王蕊猛激动:“这把打完,二十分,扣底!”

杨景行把自己的牌摆出来:“你们没机会了。”

王蕊看一眼了扔牌:“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杨景行笑:“你情场得意?甜甜也不失意。”

柴丽甜笑:“失意。”

杨景行得意:“都失意就拼技术了。”

王蕊不管了:“再不准打电话了!”

继续战斗了半个钟头,杨景行和柴丽甜赢了。王蕊不服:“再来一把!”

杨景行说:“八点了,你们再找人。”

柴丽甜问:“给昕婷的?”

杨景行点头:“差好多。”

邵芳洁建议:“叫她来。”

柴丽甜说:“去练琴了,我们下去吧。”

王蕊也站起来,问:“怪叔叔,你没事吧?”

杨景行问:“你还想输?”

王蕊气愤:“走走走走走!”

星期六早上八点不到,杨景行先去了四零二,把吉他和扩大器提去电教室。才来了五个女生,刘思蔓,邵芳洁,柴丽甜,郭菱,于菲菲。几个人本来围坐着,杨景行进门后整齐地行注目礼。

“早。”杨景行打招呼。

邵芳洁先站起来:“你也早。”

柴丽甜来接下杨景行背着的dv,说:“老大快到了。”

杨景行点头,把东西放好后准备离开,柴丽甜忙问:“你走了?”

杨景行说:“去买水。”

于菲菲说:“不用,都带杯子了。”

刘思蔓说:“我们去。”

杨景行说:“分工。”

杨景行走下楼,出去的时候遇见背着两个盒子的何沛媛,问:“下午有活?”

何沛媛点头:“……技术活。”

杨景行说:“晚上呢?”

何沛媛说:“知道。你去哪?”

杨景行说:“买水。”

何沛媛点点头,问:“她们到没?”

杨景行说:“甜甜她们。”

杨景行从校外提了一箱水回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十个人,就高翩翩还没到。今天天气应该不错,天外已经能看见一丝阳光。十个女生三三两两地站坐着,只有蔡菲旋已经开始试杨景行的吉他。

齐清诺说:“我给翩翩打个电话。”

杨景行说:“才八点半,等会。”

其他女生迅速各就各位,杨景行问蔡菲旋:“习惯吗?”

蔡菲旋点点头:“比我团里还好,一直想要这个牌子的……谢谢。”

女生们看着杨景行打开电脑和投影,看着他站直,看着他看她们。杨景行说:“明天就四月了,先说好,别愚弄我,我没想给你们惹这么大的麻烦。”

挺没意思的,女生们不笑。杨景行说:“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还是要加油。先看一下……”

杨景行播放录像,刚暂停,高翩翩气喘吁吁跑进来,然后一个急刹车:“……不好意思。”

齐清诺说:“刚开始。”

高翩翩连忙就位,杨景行继续讲:“这里齐清诺说过了,我补充一点,郭菱,其实这一部分你和二胡是差不多的,建议你不要过于追求新意,好几次你都拉紧了……”

贺宏垂和龚晓玲是按时来的,很欣慰,监督了一节课。休息的时候,龚晓玲当众表扬杨景行:“不错,今天不陪女朋友了?”

杨景行笑笑:“老师难得周末,您和贺教授回去休息吧。”

龚晓玲说:“我就是来休息的。”

等女生们上完厕所说完悄悄话后,再次准备开始。贺宏垂先郑重宣布:“本来计划清明让你们预演一次,来不及了。现在正式通知你们,十五号的晚会你们开场,再不会改变,好好准备!”下月十五号是一个大杂烩音乐会,就是去年到现在在国内外拿了奖的部分学生上台,唱拉弹吹的都有,算是明星云集很有分量了。想来贺宏垂作这个安排也不容易。

女生们互相看看,没惊喜也没担忧。

贺宏垂大声问:“有没有问题?”

几个人回答没有,齐清诺举手:“我们等五一。”当然,五一的音乐节又是另一个概念了,现在就已经是遍地的宣传,到时候会来的不但有专家名家,也有明星偶像校友。以前只持续三天,今年有五天呢!

大家都看齐清诺,都吃惊。

贺宏垂问:“怎么?没信心?”

齐清诺说:“有信心才等五一。”

女生们轻笑或者夸张的表情,贺宏垂再看杨景行,他似乎有笑。龚晓玲挺有兴趣:“同意齐清诺的,举一下手。”

年晴最先,拿着鼓槌的右手臂直直地摆了起来,冲着天花板。何沛媛跟上,柴丽甜跟上,高翩翩跟上……虽然或夸张或保守,但是都举手了。

杨景行被聚焦后也举手。

贺宏垂看着十几只手好一会,点点头:“好,由你们!”

龚晓玲比较感性:“太好了,非常好,加油!”

那就赶快开始吧。

接下来三零六似乎士气高涨,这对演奏好全曲的高潮部分又格外有利,所以再来一遍后,贺宏垂也要夸奖了:“不错,不错……保持这种状态。”

一个小时后,在贺宏垂和龚晓玲的肯定下,计划提前,三零六开始练习高潮之后朝结尾过渡的三弦部分了。

这一部分,老师和学生们之前已经分析过了,不过今天贺宏垂和龚晓玲又一起强调一遍,龚晓玲甚至指出:“……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杨景行在写你们每个人的曲子时,都或多或少在感情上……呼应了你们个人。当然,我不是说他的感情有多么深刻伟大,但是至少,这两万多个音符都是值得你们仔细体会的,不是流水线产品!尤其这一段,何沛媛,你有没有感觉?”

何沛媛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杨景行,稍微点点头。

龚晓玲的双手运功一样在胸前由下往上反复不停抬气:“所以,你们要用心,用感情。这一段,每一件乐器对三弦的伴随,可以理解成你们的友谊……”

贺宏垂就理性一点:“几个情绪的过渡要特别注意……”

说完了之后开始,一遍下来龚晓玲就热烈鼓掌,对着何沛媛。其他女生看何沛媛有点落寞,落寞到眼睛有些湿润。

难怪专家们都推崇三弦,千日琵琶百日筝,三弦半生学不会,看样子这东西蕴含的力量确实很大。这一段,从一开始的恬静优美,到紧接着的悲伤,然后是中间的铿锵,到达最后的温暖和谐,何沛媛都弹得非常到位,把乐曲和乐器的表现力充分体现了出来。

贺宏垂好像受不了这一套,手势压制住其他女生要热烈起来的掌声,说:“不错,何沛媛……但是还有几点,刚刚笛子,怎么吹的?这里不该用那种,双吐吧……”

问题是有不少,但是接下去解决得比较顺利迅速……

贺宏垂看看时间:“十一点半了,你们看是再练练这一段,还是,我们重头到尾来一遍?”

龚晓玲建议:“来一遍,来一遍。”

杨景行拿起了dv,换上新带子。

齐清诺站了起来,把椅子推后了提醒大家:“包括结尾。我先说几点,七十三页,注意看第二小节……”齐清诺的总谱阅读想象力也不是盖的,基本上每个人都提醒了一两点,女生们甚至会弹拉吹地赶紧感受一下。

眼看就要通关了,开始之前,齐清诺再度提醒:“今天最后一遍,出错的晚上自己看着办。”

女生们就绪了,齐清诺盯着年晴吐掉了口香糖后再温柔地看柴丽甜,打拍子开始。

轻柔地的笛声似乎由远及近慢慢而来,二胡上去迎接她,古筝也参与进来……大家如同初次见面地相聚在一起,述说了自己,认识了别人……

十一个女生全身心投入地演奏,神态各异。贺宏垂和龚晓玲也不一样,龚晓玲的肢体动作主要集中在脑袋脖子和右手上,始终比较温柔,一直提醒鼓励着演奏者。贺宏垂一会抬手,一会挪步,一会弓腰,一会扭头……表情也是喜怒哀乐丰富多彩。

三弦近三分钟,结尾两分钟,三零六这一遍演奏的全曲一共近三十二分钟。这确实是个大工程,虽然每个人中途都有合适的休息时间,但是到底是女孩子,一遍完整的结束后,有些人都微微喘气了。

第一次通关,可十一个女生却没有马上兴奋起来,互相看着,不过都有一些笑容,欣慰的,喜悦的,满足的……

龚晓玲又最先鼓掌,贺宏垂也跟上,杨景行放下dv了看着女生们拍手……

年晴把巴掌举过头顶,好像这样掌声就不包括自己了。王蕊轻叫一声了拍手,刘思蔓和邵芳洁把二胡夹在腿中间腾出手来,齐清诺跟何沛媛击掌后分头行动……

一教室人鼓掌,是她们们应得的。

贺宏垂也不啰嗦了:“好好休息,明天继续!”龚晓玲还要和学生们私聊几句了才离开。

齐清诺大声宣布:“晚上早点集合,六点,确定不能来的,再说一次。”

没人马上扫团长的面子,互相观察一下,齐清诺问:“旋儿?”

蔡菲旋问:“你们都去……他呢?”

齐清诺点头:“当然不能少他。”

蔡菲旋还是有点犹豫,最后说:“我看能不能找到人替……应该没问题,我打个电话。”

齐清诺又问:“翩翩?”

高翩翩点点头,瞟杨景行一眼。

杨景行说:“干脆一起吃饭,五点。”

何沛媛担心:“还吃饭,我估计不行。”

王蕊烦:“几百块?叫他补给你。”

杨景行不肯:“我的钱没她的值钱。”

蔡菲旋问:“去哪?五鑫?”

年晴说:“换地方!”

一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五点在吃饭的地方集合。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车轮战

集体开溜,杨景行对走去电梯方向又看着自己的一群女生说:“比谁快。”

齐清诺叫着提醒:“你给喻昕婷说。”

快到食堂的时候,杨景行被郭菱她们几人追上,柴丽甜问:“昕婷回来没?”

杨景行说:“估计在路上。”

柴丽甜给喻昕婷打电话:“你回来没……到哪了……没吃吧……吃什么……我们跟杨景行一起……好。”

挂了电话,柴丽甜说:“快了,她吃黑椒牛肉……呵呵,每次挣钱了都犒劳自己。”

杨景行笑:“叫她别吃多了,下午开饭早。”

到了食堂,杨景行又是一大盘,十分钟后就离开了,喻昕婷还没到。

一下午时间都没人打扰,杨景行充分利用。四点半的时候给喻昕婷打电话,叫她集合人马。

喻昕婷说:“都到了,我们等你。”

等着杨景行的有九个,喻昕婷,安馨,柴丽甜,邵芳洁,刘思蔓,王蕊,蔡菲旋,郭菱,于菲菲。高高矮矮五颜六色地在寝室楼下站了一堆,看着杨景行走近。

杨景行没走很近,招手:“出发。”

女生们朝异性靠拢,柴丽甜说:“老大她们直接过去。”

九个人分成了两股,左右包围了杨景行。杨景行止步:“走前面。”

吃人嘴软,几个人朝前走了几步,可王蕊还是不放过杨景行:“你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那么鲜明,那么出众。”

柴丽甜对继续留在杨景行右边的喻昕婷笑:“被你带坏了。”

喻昕婷指王蕊对杨景行解释:“我说她的。”

柴丽甜说喻昕婷:“你该去电影学院,这里埋没人才了。”

安馨表示同意:“她每天不演几分钟浑身难受。”

喻昕婷不开心:“我没有!”

杨景行看喻昕婷表扬:“是演得好。”

喻昕婷害羞:“没有……我只说台词。”

走到饭馆后没等几分钟,齐清诺,年晴和何沛媛一辆出租车来了,坐前面的齐清诺边付账边通知:“翩翩等会自己过去,不吃饭。”

何沛媛还背着她的电三弦,服装和妆容还是早上的。年晴换了身亮丽的衣服,也化妆了,有点朝何沛媛看齐的感觉。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姐妹花,福利。”年晴和何沛媛都瘦,只是何沛媛看起来高了一截。

杨景行说:“十二姐妹,坐两桌。”

服务员欢迎大队伍:“你们越来越多了,十几个?”

杨景行说:“十三个,有没有包厢?”

服务员说:“当然有,两桌,老包厢。“

一群人上楼,今天比较安静,不像前几次,没这么多人还闹喳喳的。进包厢了后自由入座,郭菱于菲菲她们先去了靠窗的位置,这边两个那边三个。

杨景行坐到了左边桌子刘思蔓的旁边,王蕊拽着柴丽甜再坐下,这桌就五个了,喻昕婷和安馨也坐下,七个了。

齐清诺和姐妹花去了另一桌,柴丽甜站起来过去轻声说:“老大,你过去。”

杨景行看一圈,怪王蕊:“肯定是因为你。”

王蕊好冤枉:“我怎么了?”

女生们笑笑,柴丽甜哭笑不得:“不是,你和老大喝酒。”

齐清诺说:“今天他跑不了,回去。”

服务员热情:“喝什么?”

杨景行建议:“黄酒吧?两壶。”

年晴后背对着杨景行第一个反对:“不要黄酒。”

齐清诺说:“红酒,一百八的那种。”

喻昕婷说:“我觉得这里喝黄酒比较划算。”

何沛媛说:“比去ktv划算……先确定要不要喝。”

杨景行说:“没几个能喝的,意思一下。”

齐清诺说:“喝趴我们算你本事。”

服务员提醒杨景行:“哟,人多。”

杨景行说:“两瓶红酒,点菜。”

年晴冲服务员抬手伸四个指头,晃了晃。

杨景行对看自己的服务员说:“听她的。”

点菜,还是本着两桌不重复的原则,自觉地一人一个。喻昕婷看了好一会后才决定要个太极明虾,对杨景行说:“其实也有点想喝鸡汤。”

杨景行对服务员说:“加一个。”

齐清诺问喻昕婷:“还要什么?我给你点。”

喻昕婷摇头。

大家等菜,杨景行奇怪:“这么安静?有什么阴谋?”

何沛媛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于菲菲说:“杨景行,你喝酒是不是特别厉害?”

杨景行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王蕊叫唤:“瞧不起我们!”

蔡菲旋也问:“杨景行,你和宏星公司关系是不是很好?”

杨景行说:“一般,甘凯呈比较照顾我。”

蔡菲旋说:“我知道,是说他人不错。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景行说:“去年,来往不多。”

刘思蔓也侧头看着杨景行:“你什么时候启蒙?来这前怎么玩的?”

杨景行笑:“再说一次,是你们启蒙我的。”

年晴烦:“我们信了,你别说了。”

邵芳洁说:“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原因才学音乐。做生意肯定发达了,富豪!”

杨景行请求:“别针对我好不好?”

蔡菲旋不同意:“怎么是针对你?”

王蕊附和:“关心你。”

杨景行嘿嘿笑:“谢谢。”

郭菱说:“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

杨景行笑:“加两瓶。”

于菲菲说:“真的,都是来陪你的。”

杨景行笑笑:“谢谢。”

气氛由沉闷变凝重了,年晴回头:“说这些没意思,八尺男子汉!”

王蕊说:“其实我觉得你是个好男人。”

杨景行嘿嘿:“可是呢?”

刘思蔓说:“没可是,不懂珍惜是她的损失。”

于菲菲建议:“不开心的事不说,今天来开心的。”

杨景行环顾四周,嘿嘿说开心的:“十二个花容月貌的女生。”

女生们笑笑,王蕊豪放:“今天我们都是你的!”

杨景行着急地劝其他女生:“别怪她,别动手。”

女生们呵呵,齐清诺提醒:“别被他玩了。”

笑声少了点,何沛媛问:“杨景行,你怎么不结交几个男生朋友?”

齐清诺说:“他已经有了,老家的,五一要过来。”

蔡菲旋说:“难怪要等五一。”

齐清诺摇头:“和这没关系。”

于菲菲问:“你朋友是不是和你一样?”

齐清诺说:“比他可爱。”

杨景行点头:“我同意。”

王蕊问:“有女朋友没?”

杨景行说:“都有了。”

沉默了一会,齐清诺说:“有点志气好不好?好男人遍地是。”

杨景行附和:“就是,他们也没那么好。”

女生们笑,蔡菲旋问:“杨景行,你几个朋友来?”

杨景行说:“四五个。”

柴丽甜说:“我看到过,去年国庆的时候。”

杨景行说:“你们他们都看过了,齐清诺出卖的。”

女生们还是最关心自己,连忙谴责起齐清诺来,并问问是不是被杨景行的朋友怎么不好的评价了。

邵芳洁痛苦:“我那时候比现在还肥!”

喻昕婷终于说好,还挺急:“什么时候的……还好。你们五一准备去哪里玩?”

杨景行说:“就在浦海。”

刘思蔓说:“首演的时候带他们去。”

杨景行说:“这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于菲菲呵呵:“好大压力。”

蔡菲旋说:“杨景行的压力可能比我们大。”

杨景行说:“有你们就没压力了。”

安馨也说话:“你们不准备给曲子取名字?”

杨景行说:“今天定了吧。”

蔡菲旋问:“你想叫什么?”

杨景行说:“我没想过,你们决定。”

刘思蔓说:“肯定你取!”其他女生附和一下。

杨景行说:“我取就叫……雪花鸡。”上菜了。

女生们干笑一下,齐清诺说:“每个人想一个,等会投票。”

服务员呵呵:“投什么票?”

年晴说:“投你们这的服务员谁最漂亮。”

杨景行说:“我投你。”

服务员哈哈:“好呀……怎么每次都只有你一个人?”

杨景行指指说:“她们也是一个人。”

女生们笑,柴丽甜说:“你不是一个人!”笑更欢了。

先倒酒,杨景行这桌他拿瓶子,那边是齐清诺和年晴负责。杨景行给同桌女生每人小半杯,不到一两,这让另一桌的人集体鄙视了,她们那边可都是半满了。

王蕊受不了这个气,拿过另一瓶给自己猛倒,然后再给其他人,没人反抗。

看着酒杯等了一会,齐清诺催杨景行:“快!”

杨景行举杯:“干杯,随意。”

年晴问:“什么叫干杯?”

杨景行说:“总之都辛苦了,谢谢你们。”

于菲菲说:“其实应该我们谢谢你。”

刘思蔓说:“对呀。”

王蕊说:“感情深,一口闷!”

杨景行说:“度数不低,等会唱歌,随意。”

杨景行喝了一大口,半杯。同桌女生尽力而为,但都不是什么好汉。另一桌都是女生,情况也不容乐观。可是这不是结束,最先来找杨景行麻烦的是年晴,跟杨景行真真切切地碰杯后说:“不想废话,干了!”

年晴真的干了,一滴没剩。这有点吓人,都没人叫好。杨景行也把剩余的半杯干了。

齐清诺表扬年晴:“好姐妹。”

杨景行招呼:“快吃快吃,你们是我的好姐妹。”

女生们笑,开动筷子。

可是齐清诺没被收买,一会后就来找杨景行了,端着已经半满的杯子。刘思蔓见状连忙给杨景行也满上,看样子她也有气节。

齐清诺说:“今天我也不跟你废话,干了。”

杨景行点头:“干了。”

两人一饮而尽,这下有人鼓掌了:“老大帅!”

再吃一会,何沛媛也站了起来,但是没走过来,隔着桌子:“杨景行……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我们只要坦然一点,坚强一点,什么都好。”

杨景行问:“是不是要干了?我坦然,我坚强。”

何沛媛笑:“我废话了,干了。”

喝完了后,杨景行说:“我看清楚形势了,但是保证一点,别醉,你们其实不是一个人。”

酒桌能成为文化基地真是有它的道理,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女生们开始聊天了,喻昕婷也吃得欢快一些了。

可是杨景行摆脱不了被车轮战的命运,齐清诺那一桌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个一个上。当然,并不是每个女生都一口干了,也不会都要求杨景行干,不过杨景行都干了。好在喻昕婷掌握了酒瓶,每次只给杨景行半杯甚至更少一点。

自己这一桌都出战后,脸蛋通红的年晴提醒邻桌:“该你们了,自觉点!”

王蕊响应:“来来来!”

柴丽甜说:“昕婷,你先。”

喻昕婷躲一下。

王蕊也同意:“确实该你。”

杨景行自己也鼓励:“来,给她们做个好榜样,我们意思一下。”

一群人吵嚷着不同意,邵芳洁喊:“我要是你,一瓶也干了!”

杨景行把喻昕婷杯子里的酒往自己杯中倒了一半,引起了公愤,王蕊冲过来要主持公道。

喻昕婷突然来了勇气:“我自己来!”

一群人盯着喻昕婷给自己倒酒,杨景行先喊:“够了,够了!”

安馨也说:“差不多行了。”

两人轻轻碰杯,杨景行说:“别勉强……以后继续努力。”

喻昕婷点点头,看着杨景行想说点什么:“……谢谢你。”

半杯酒喻昕婷喝得好辛苦,好不容易基本解决后一下放了杯子,捂住嘴,都要眼泪流了。

杨景行笑:“喝汤。”

于菲菲说:“喻昕婷,你也是个传说,九个指头考上钢琴系,前无古人。”

刘思蔓感叹:“不知道算运气好还是坏。”

喻昕婷还是捂着嘴喘气,难受得泪光闪闪。

轮着转,再就是安馨了,没什么人起哄,杨景行祝福:“付出就有收获,好好加油。”

安馨点头笑:“你也是。”

然后是王蕊:“徒弟,来,干了。”

杨景行笑:“敬师父。”

柴丽甜比较隆重:“杨景行,从你身上学到很多,希望你能一如既往。”

杨景行说:“你也是师父。”

车轮战结束后,一群脸蛋红红的女生看杨景行终于有机会狼吞虎咽了。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就是我们

女生们可能都吃饱了,齐清诺还大方地把自己这桌的菜端过去给杨景行,喻昕婷也介绍:“这个好吃,不是很辣。”

杨景行边饕餮边说:“名字,快点想好。”

于菲菲说:“老大想。”

齐清诺笑:“老大命令你们想。”

王蕊说:“甜甜,你文采好。”

柴丽甜摇头:“……其实该作者自己取。”

杨景行说:“酱烤脆骨。“

蔡菲旋建议:“要有霸气。”

何沛媛说:“最好有点时代感,别太土,最烦什么梦啊月的。”

郭菱建议:“叫不是一个人战斗!”

大家笑笑,刘思蔓说:“我们团结战斗。”

杨景行说:“这个思路好。”

齐清诺摸喻昕婷的头发:“有什么建议?”

喻昕婷摇头:“我没有。”

柴丽甜表示理解:“她还要想自己的。”

齐清诺说:“都不想?就叫我们,怎么样?”

年晴说:“我没意见。”

杨景行说:“我也没有。”

王蕊嘿嘿赞同:“霸气!”

邵芳洁怀疑:“是不是太简单了?少点味道。”

年晴说:“我们还没味道?”

何沛媛说:“就是我们。”

杨景行说:“这个也好。”

喻昕婷呵呵:“就是我们。”

没人反对,齐清诺说:“定了……问问翩翩。”

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高翩翩还挺在乎的,问这敷衍了事的名字是谁取的,齐清诺说:“群众的智慧……那就全票通过了……我们快了,还有一个人在吃。”

杨景行加快速度,看得一群女生有点惊骇,几分钟后结账走人。

正是下班高峰期,打的坐公交都不方便,女生们决定去挤地铁,至少不会堵车。地铁站里,十几女生霸占了一个上下车口,在这沉闷繁忙的地方叽叽喳喳引人侧目。

车来了后,也不是特别夸张,估计能挤进去。女生们不等要下车的人出来完就开始朝里钻,都挺英勇。

杨景行在最后,最后迫于无奈推了喻昕婷和柴丽甜一把才给自己腾出点空间,勉强站进去。

一堆女生以靠在门边的杨景行为中心半圆形挤着,和杨景行有碰触的有喻昕婷,安馨,柴丽甜,刘思蔓。喻昕婷的左边胳膊肩膀挤靠在杨景行胸前,在努力收缩自己,红扑扑的脸蛋还挺乐呵:“有次我和安馨出来,等了几趟都没敢上。

刘思蔓关心杨景行:“你怎么样?好重的酒气。”

安馨说:“看样子就没事。”

刘思蔓不同意:“其实不上脸的人容易醉。”

杨景行演习:“啊,我要吐。”

一群女生惊骇,慌忙躲避退让,喻昕婷想从包包里找点什么。

杨景行贱笑,挨了王蕊老远的一拳。

幸好只有三站,很快就解放了。在一个并不是特别繁华的街道上一个规模不小的ktv,新开不久的,环境不差,可是比较冷清。

齐清诺开包间,从何沛媛手里拿代金卷。年晴带着一大帮人去关心吃的喝的,并提醒杨景行:“自己选。”

年晴还拿酒,邵芳洁好心:“给老大节约点。”

年晴说:“这个我付。”

喻昕婷发现自己手中的长条巧克力冰激凌被杨景行发现了,不好意思地嘿嘿。

年晴挺大方的,付账近一千,一大半是酒钱,包括一箱啤酒,两瓶假洋酒准备兑雪碧。至少目前为止还没人醉嘛,只是几个女生有点醉态而已。

包厢时间是从六点半到九点半,因为明天早上还有任务,不能玩太晚。进去并不是很大的大包厢后,服务员帮着把吃喝摆上桌,女生们脱外套,抢座位,把手机摆在桌上,等着点歌……

杨景行坐在长条沙发靠门边的最外面,同样不是三零六成员的喻昕婷和安馨就挨着他。齐清诺还在给高翩翩打电话,年晴开始当调酒师。

高翩翩在准备活动完成之前就找对门了,探头第一眼看到的是杨景行。

杨景行说:“快点,等你。”

高翩翩进门,对杨景行道歉:“不好意思……”

年晴说:“吃饭差你一杯,补上。”

蔡菲旋更狠:“罚!”

齐清诺说:“别让她喝。”

高翩翩说:“就一杯,估计没问题。”

这一杯就是大家一起干啤酒,女生们喝得或多或少,有一口闷有舔一舔,不过她们对唱歌都很积极,点歌台边很快围了四五个。

连续切了几首之后,电视画面上出现了《豆蔻》的mv。于菲菲拿着话筒着急地邀请柴丽甜:“一起唱,来嘛……翩翩……喻昕婷?”

最后是何沛媛主动拿起了另一个话筒,跟于菲菲合唱《豆蔻》。都认真地唱得不错。

其他人聊天,刘思蔓坦诚自己不喜欢程瑶瑶,而且觉得《霞光》更好,王蕊则说其实最好的该是《指尖流水》。

喻昕婷着急吃冰激凌了,免得化了。一个长条盒子里装了二十块左右巧克力包裹的冰激凌,她自己先尝了一块,喜欢得眯起眼睛,然后连忙跟杨景行分享:“好好吃。”

杨景行用牙签戳了一块说确实好吃,但不再要。喻昕婷于是拿着盒子挨个去送上门,中途再送进自己嘴里两块。

齐清诺把自己的杯子和杨景行的放在一起,然后两边倒满年晴调的酒。齐清诺的脸没喻昕婷或者年晴那么红,眼神依然明亮。互相看了一眼后,两人拿起各自的杯子轻碰一下,都一饮而尽。

一会后,年晴又来了,又是一满杯,干杯前提醒:“别被我们同化了,你是个男人!”

于菲菲和何沛媛唱完豆蔻后得到一阵喝彩,接下来出现的是《霞光》。这首歌还没出过官方的mv,是盗版商自己瞎拼凑的段丽颖的演出片段,不过盗版商也专业,还是在标题字幕上写明了:演唱,段丽颖。作曲,四零二。作词:陶萌。

杨景行正在和王蕊喝酒,没看电视。准备好好唱歌的刘思蔓放下了话筒,因为年晴把这首切掉了。

年晴拿话筒:“我过把瘾你们再来。”

何沛媛带头鼓掌:“欢迎花腔女高音。”

这里的歌库并没有什么花腔女高音唱段,年晴早有准备似地快速选了一首《thepoweroflove》。一群人都不吵吵了,坐好了准备欣赏。

这首歌其实没多少特别恐怖的高音,只不过因为原唱珠玉在前,对音色和感情的要求就比较高,然后就是有一些演唱技巧。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成名曲。”

刘思蔓也点头:“唱得好!”

年晴起得比较高,让人担心,但是她唱得很稳,虽然没有原唱那么好的音色,不过咬字吐字很准,感情细节都到位。

逐渐越推越高后,年晴更加充分地表现出对得起自己歌迷的实力。她不用看歌词,面对自己的那一群观众,像是站在一个感人的大舞台上,神情深刻入迷。

如果说年晴的前半部分是明显不如原唱,那么后半部分就能让人开始寻找她和原唱不一样的地方了,尤其是那种高音的爆发力,就算去声乐系也能吓吓人了。

年晴一曲唱完,收尾不是很精彩,不过掌声依然热烈。年晴也马上换了风格,话筒扔给刘思蔓,拿起骰盅跳过来杨景行面前:“来玩!”

杨景行笑:“石榴姐,还玩?”

年晴也笑:“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喻昕婷嘿嘿笑。

还是老规矩,一共十四个人,两个人唱歌点歌,剩余十二个六对六。第一把,齐清诺抓住了安馨,没怎么刁难她的真心话:“喜欢什么男人?”

安馨挺认真地想,没多少不好意思:“有正义感,有责任心……欣赏我。”

于菲菲笑:“帮你留意。”

第二把,柴丽甜好像有点怕怕王蕊的凶恶表情,只敢说:“做个鬼脸,保持……十秒。”

年晴补充:“最丑的那种,你妈也不认识!”

王蕊把嘴同力一嘟,像是索吻地嗯嗯哼……根本是装可爱嘛。可大家还是笑了,包括杨景行。

第三把,柴丽甜庆幸自己的善良,王蕊只要她撩衣服给大家看肚脐眼。柴丽甜严格小心地限制了暴露区域,也仅仅是个肚脐眼了。杨景行绅士地不看,可年晴居然说不过关,要所有人都看了才算数。杨景行瞄了一眼,贱笑:“好看。”

第四把,柴丽甜勇敢地报复了无所畏惧的年晴,要她和空气接吻。年晴不但是个好歌手,也是个好演员,和空气好一阵热吻啊,甚至舌头也伸出来摆两下。这时候没人管杨景行失恋不失恋了,都笑得眼泪流。喻昕婷还怕怕地捂住了嘴。

第五把,年晴没耍什么无赖,可是她运气好,摇出了让大家兴奋却不敢表现出来的一。杨景行在一群女生有些紧逼感的注视中说:“我冒险。”

齐清诺提醒年晴:“别吓着他。”

年晴看着杨景行,说:“去门口喊,我失恋了,用尽全力喊!”

杨景行吓一跳:“这么讨厌我?”

其他女生不起哄了,保持安静,有些甚至尴尬地移开视线。齐清诺却责怪年晴:“也别这么简单!”

喻昕婷弱弱求情:“换一个吧。”

年晴不理,逼视着杨景行。

杨景行警告年晴:“别栽我手里。”还是站起来去开了门,门神一样站在正中,对外面没什么人的走道振臂高呼:“我失恋了!”

喊完之后,杨景行不慌不忙地关门,低头回座位。

年晴似乎比较满意,笑着问:“爽不爽?”

杨景行点头:“爽。”

年晴拿杯子:“爽就爽到底。”

何沛媛倡议:“一起来!”

喝完了,齐清诺对杨景行建议:“唱一首。”

杨景行不肯:“我先报仇。”

女生们笑,看杨景行郑重其事地摇啊摇,出来个六,齐清诺。

柴丽甜哈哈:“老大。”

齐清诺轻笑,处变不惊:“真心话。”

年晴鄙视地看齐清诺:“是不是姐妹?”

齐清诺豁出去:“大冒险!”

杨景行笑:“合唱一首。”

年晴很不满:“换着唱,你唱女的。”

何沛媛说:“《龙船调》。”其他人全力支持。

这是一首很好很优秀的民歌,有过很多版本精彩的演绎,不过并不是对唱歌曲。还好演唱的两位是作曲系高材生,没被难住,看齐清诺没意向,杨景行先开始:“正月里是新年啦……”装模作样的唱腔。

女生们一阵哄笑,这实在是太有出其不意的喜剧效果了。

“妹娃要过河,哪个来推我嘛?”杨景行挺娇羞。

齐清诺大丈夫风度:“我就来推你嘛。”然后她接着唱:“艄公你把舵扳啦……”

女生们笑啊笑地就不那么夸张了,这两位还真唱得不错。尤其是后面,两个人齐头并进精彩纷呈,得到朋友们的热烈掌声。

继续玩继续唱,一会后何沛媛要被齐清诺整了:“站过去,准备好小屁屁。”

何沛媛极力反对:“不玩这个!”

其他人一致要求玩,连推带搡地赶。何沛媛很委屈地站在空处,央求:“写个简单的。”

年晴突发奇想:“写他名字。”

何沛媛发飙了:“你想死?”

年晴不怕:“尽管来!”

齐清诺嘿嘿:“就写杨景行,念笔画,一笔不能少。”

年晴狼狈为奸:“撅起来……你这也叫撅?高点,要我动手?”

身材很好的何沛媛面对杨景行小撅起屁股,然后发现还是背对好一点,最后又转过来面对。

还没开始呢,一群人已经笑疯了,都催快点快点,年晴警告:“手叉腰,不合格重写!”

何沛媛双手扶摇,忍气吞声忍辱负重把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小屁股横摆一下:“横……”小蹲一下:“竖……”

估计何沛媛屁股都扭酸了才把杨景行的名字写完,其他人已经笑得前仰后翻。

何沛媛整理一下妆容,警告所有人:“你们等着!”

杨景行还在嘿嘿笑:“早知道我就取个笔画多的。荣幸荣幸,干一杯。”

何沛媛一口干了一杯洋酒兑雪碧,拍下杯子说:“别人的名字我还不写!”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很远

高潮之后都休息一会,吃吃零食,看别人唱歌。不玩游戏年晴她们也要杨景行去当钢管,让郭菱跳舞。郭菱像个专业舞者,一点也不扭扭捏捏,反倒是杨景行不好意思。郭菱跳的不是钢管舞,只把杨景行当成一个木桩似的舞伴,让别人边鼓掌边取笑。

王蕊有些谴责杨景行:“别这么正派。”

刘思蔓笑:“有个男人就不错了,要求高。”

于菲菲也说:“有男生有意思一些。”

齐清诺说:“你们要珍惜,玩他。”

高翩翩先主动:“杨景行,我们唱首歌。”

杨景行很荣幸,边和高翩翩唱歌边看何沛媛让王蕊在鼻子和上唇之间夹了一片薯片,双唇之间也含一片,像一只安静的鸭子,保持一轮。

然后是喻昕婷中招了,一阵闹腾,王蕊一开始是要这姑娘选个异性演些什么经典桥段,喻昕婷坚决不肯,其他人也觉得过了点,就换成表演一段独角戏。这段戏还要等杨景行和高翩翩唱完了再开始。

喻昕婷很不高兴地跪在了茶几边,面对一群观众拿着一个空塑料瓶子,看了看幸灾乐祸的杨景行后开始敲敲:“禀夫人,小人本住在苏州的城边……”

一群人嘿嘿笑,喻昕婷自己挺有节奏感的,念到“强奸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时原本拉长的脸也有了点笑容。

喻昕婷的台词记得很准,那种嗓门也有神似的感觉,而且她打鼓的节奏感好像就是从这里得来的,再加上她那委屈的表情,很有喜剧效果,让杨景行也笑得有些放肆。

喻昕婷看这些家伙都这么坏心肠,后来就干脆豁了出去,不顾年晴递到嘴边的话筒,反而念得更大声了:“手刃仇人意志坚,从此唐寅诗集伴身边,我铭记此仇不共戴天!”

杨景行边笑边带头鼓掌,喻昕婷爬起来苦大仇深地去搡年晴的脖子,不过也和大家一起笑。

柴丽甜对杨景行说:“她在四零二演得更好,打鼓。看过没?”

杨景行遗憾:“没有,找机会。”

安馨说:“韦小宝才叫演得好!”

所有人都想一睹为快,杨景行也鼓掌吆喝:“来一段。”

喻昕婷已经坐下了,但还是显山露水:“他武功的名堂呢,称之为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金光雷电掌……”边说身体边滑下去,躲在了安馨和柴丽甜后面,右手朝天打了一掌。

众人纷纷要求加演,安馨和柴丽甜合力把喻昕婷推起来,安馨还要和喻昕婷喝酒:“壮胆,来个精彩的!”

本来就有点样子的喻昕婷还真把酒喝了,然后站起来,像看一群待宰的羔羊一样看着一群女生,开始一人分饰几角:“怎么这么多人跪在这里?回禀大人,这些全是鳌拜的老婆。”

喻昕婷指着安馨入了戏:“这么年轻,一定是被鳌拜逼得。真可怜,一看她就知道睡眠不足,送到我家让我跟她睡两个晚上。”一群人疯笑,只有安馨似乎见怪不怪了。

喻昕婷看了一圈,最终指着齐清诺的胸部惊呼:“鳌拜真是心狠手辣,你看把她打得肿成这个样子,送到我家我慢慢帮她医。”一群人包括杨景行都放肆大笑,齐清诺也呵呵。

喻昕婷越来越有状态,紧接着苦大仇恨地针对何沛媛:“这一定是洋鬼子的女间谍,送到我家,我要严刑拷问……”

感觉这比看电影还过瘾,喻昕婷下不了台了,一直演到:“啊,毒酒?就是那瓶。”她接过了安馨递上的杯子后义愤填膺:“什么?你……一喝之后就会迷失本性,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没有女人陪他上床,就会立刻化成血水……”

看喻昕婷那么视死如归地喝下杯子里的空气,一群人已经笑得人仰马翻。

喻昕婷觉得大功告成了,用假装中毒收场,躺去了自己的位置,又想躲。

杨景行仰头哈哈了好一阵后劝其他人:“一次看完了以后没得看了。”

何沛媛感叹:“昕婷啊昕婷,我看错你了!”

年晴哈哈得意:“我早知道。”

喻昕婷现在又很不好意思:“今天高兴……其实安馨也会。”

安馨急忙否认:“我没学到你一成功力。”

喻昕婷竖掌:“嘿,我给你传功。”

杨景行对安馨说:“你们好姐妹,她演这么多,你也该表示表示。”

安馨笑得有些遗憾:“我只会弹琴……”

夹了好久薯片的王蕊说:“不行,传薯片!”

年晴同意:“你和她传。”

王蕊鄙视:“我们传不好玩。”

年晴嘿嘿:“你想和谁传。”

王蕊对安馨说清楚点:“你和杨景行传。”

安馨轻笑一下,杨景行倒是有兴趣:“怎么玩?”

王蕊行动说明:“她这样夹着,你夹过去。”

安馨连连严肃摇头:“不玩!”

杨景行说:“你伤我的心了,陪我唱首歌补偿。”

这个安馨答应:“好。”

齐清诺提议:“先喝杯酒。”

安馨也答应:“行。”

三个小时过去得很快,被服务员催了后女生们一致同意加两个小时到十一点半,并且都说不会影响睡眠或者美容。

可杨景行还是担心:“太晚了不安全。”

女生们都说没什么不安全,又没人住在什么荒山野岭。

杨景行就建议:“再别喝酒了。”

红着脸眼神也不太灵光的年晴不同意:“还这么多!”

杨景行问:“翩翩,你要走了吧?”

高翩翩摇头:“没有,我等会直接回家。”

齐清诺提醒杨景行:“今天谁都有资格说走,你没有。”

王蕊不耐烦:“继续继续,难得这么爽,现在走太亏了!”

于是继续,女生们好像难得放肆一回,闹得挺疯,能唱的唱,能跳的跳,能喝点的敞开了灌。

十一点半离开的时候,没人不省人事或者要搀扶,但是好几个人都有点危险的样子。年晴眼睛也红了,喻昕婷一会就揉揉苹果脸,何沛媛步伐沉重,王蕊更咋呼了,齐清诺更低沉。

拦出租,杨景行挨个送,确保司机清楚了目的地。高翩翩笑:“我没喝一点点啤酒。”

杨景行还是交代:“到了给我或者齐清诺说一下。”

何沛媛想和王蕊一起走,杨景行不同意:“你们先跟我回学校,我送。”

何沛媛不高兴:“太小看我们了吧?”

王蕊感叹表扬:“太有责任心了。”

送走了四个,还剩下九个。三辆出租装好了一起走,杨景行这辆的后面坐着喻昕婷,安馨,柴丽甜。

今天晚上已经闹腾多,现在比较安静,只有司机和杨景行说话:“你一个人不好招呼这么多。”

杨景行笑:“还好。”

司机又说:“这个点了是不安全,前几天才出新闻……”

到学校后,喻昕婷她们回寝室,还剩下齐清诺,年晴,王蕊,何沛媛,一起去取车。

王蕊有些怀疑:“你能不能开车?”

杨景行拿刚刚司机找零的几个硬币玩杂耍,女生们咯咯笑,在安静的校园里传播得好清亮悠远。

还是齐清诺坐前面,让人没想到的是出去的时候保安多管闲事,拦住了车盘问:“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杨景行说:“送她们回家。”

保安看看几个女生说:“女孩子,早点回家!”

回头王蕊就拍着司机头枕说:“怪叔叔,他嫉妒你了。”

杨景行笑:“我也嫉妒。”

齐清诺问:“是不是没看起来那么美好?”

杨景行摇头:“不是,太开心了。”

王蕊说:“喻昕婷太能搞了,把我肚子笑痛了。”

杨景行笑:“你也不差。”

王蕊说:“开心嘛,管那么多……今天老公没发威。”

齐清诺说:“都看你们,我没机会。”

王蕊说:“感觉你有点醉了……好几杯红酒,啤酒有两瓶吧……”

齐清诺看手机:“翩翩到家了。”

何沛媛感叹:“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年晴取笑:“想继续不?”

何沛媛冷哼:“今天让你逃掉,下次你看着!”

齐清诺回头:“三零六最美-臀部……”

先把王蕊送到家门口,她下车后又到杨景行窗边给个可爱的笑容:“怪叔叔,开心一点,其实很多人关心你的。”

杨景行点头笑:“靠你们了。”

王蕊大方:“不客气。”

再送何沛媛,她比较客气:“到前面路口就行了。”

杨景行坚持好事做到底,何沛媛下车前说谢谢。

车里只有三个人后,年晴问:“要不要宵夜?”

杨景行说:“十二点半了。”

年晴说:“我家没人。”

齐清诺说:“算了,到家一点了……我去你家,免得麻烦。”

年晴说:“没内裤给你。”

年晴也下车后,就真安静了。杨景行先问:“你爸回去了吧?”

齐清诺说:“估计没有,我回家。”

过了一会后,齐清诺说:“辛苦你了,陪我们一晚上。”

杨景行说:“明显是你们陪我。”

齐清诺怀疑:“没陪好?”

杨景行说:“我都想多失恋几次了。”

齐清诺笑笑:“别找我,怕舍不得。”

杨景行也笑:“你可以甩我。”

齐清诺温和地纠正:“没什么甩不甩,不管什么原因不能在一起,都不是甩吧。”

杨景行说:“开玩笑。”

齐清诺说:“你很失水准。”

杨景行责怪:“是你水准高。”

齐清诺回忆:“我以前,别人也以为是我甩他,但是不是。只要彼此认真过,就没有遗憾,更别想不通,人要向前看。”

杨景行点头:“对。”

齐清诺笑问:“是不是觉得我说什么都是废话?”

杨景行摇头:“不是。”

“好!”齐清诺目光有点凌厉,“你们为什么分手?”

杨景行说:“不说这个。”

齐清诺鄙视:“是不是不敢面对?”

杨景行说:“我在面对。”

齐清诺怀疑:“那就是我多管闲事?”

杨景行摇头,说:“我接受了。”

齐清诺奇怪:“我怎么没看见?”

杨景行把身体朝齐清诺一歪:“近点。”

齐清诺挺失望:“太远。”

杨景行说:“难道我有望远镜?”

齐清诺笑:“可能。看到我手足无措的样子没?”

杨景行说:“没有。”

齐清诺叹气:“算了,还是别乘人之危。”

杨景行笑:“你说要给我讲你的恋爱史的。”

齐清诺问:“想要安慰还是鼓励?”

杨景行说:“随便,都是好的。”

“我就客观点。”齐清诺动了动身子,看着前面回忆:“一个学校的,高三上学期,他也准备考浦音,一来二去,就想试试。相处了一个多月,牵手的那天,我提出分手。”

杨景行怕怕:“手离我远点。”

齐清诺笑:“是不是不够精彩?给你说年晴的。”

杨景行说:“别,这个很安慰。”

齐清诺说:“他和你是两个极端,他很普通,只是想考上浦音,学好低音提琴以后找个好工作。他有亲戚是拉低音提琴的。”

杨景行怀疑:“总有吸引你的地方。”

齐清诺说:“单纯吧,不是思想单纯,是条件……我不想复杂的环境污染我的爱情。”

杨景行笑:“纯粹。”

齐清诺呵呵:“记仇?”

杨景行摇头。

齐清诺继续说:“后来发现我们之间没感觉,就分开了。”

杨景行说:“感情是培养的。”

齐清诺笑:“我还没老……后悔也迟了。”

车子停在齐清诺家楼下后,杨景行说:“明天见。”

齐清诺说:“别这样……总觉得被连累了。”

杨景行笑:“早点休息。”

齐清诺点点头:“你也是。问一句简单的,你伤心还是失落?”

杨景行说:“都有。”

齐清诺笑:“那就好。拜拜。”

杨景行回家,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是齐清诺。他打过去:“刚刚在洗澡,什么事?”

齐清诺说:“没事了。”

杨景行说:“早点休息。”

齐清诺说:“晚安。”

挂了电话后,杨景行打开电脑,继续奋斗给喻昕婷的奏鸣曲。凌晨四点睡觉,七点起床,八点去学校。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采访

肯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开门老师也来得早,跟杨景行拉了几句家常。八点半的时候柴丽甜和邵芳洁她们先来了,打听杨景行昨天是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来这么早。

柴丽甜跟杨景行分享:“我早上跟昕婷说把她昨天的录像放网上去了,吓得她从床上弹起来。”

杨景行说:“小心她报复你。”

柴丽甜笑:“已经报复了,穿着睡衣追我两层楼。”

邵芳洁还记着昨天年晴让她难堪了,想拉拢几个人趁这个好日子名正言顺地狠狠报复一下,大家都表示支持。不过又都觉得年晴这家伙太狡猾了,很难上当,就把目标换成齐清诺,还更有成就感。

年晴和齐清诺是九点差一刻到的,就何沛媛和蔡菲旋还没来。十来个人朝齐清诺围过去,个个神色凝重,邵芳洁更是一脸沉痛:“老大,你怎么来了?”

王蕊也关心:“你没事吧?”

年晴视线横扫冷笑,齐清诺奇怪:“我没事,怎么了?”

刘思蔓沉得住气:“你还是先回家吧,我们给老师说过了。”

齐清诺看看众人,说:“我没事。”

柴丽甜担心:“你不难过?”

齐清诺摇头:“不。”

于菲菲伤感:“昨天晚上还那么开心,今天就这样了。”

齐清诺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们都知道了?”

几个反应快的点点头,于菲菲问:“你怎么样?”

柴丽甜央求面无表情的杨景行:“你安慰一下老大。”

齐清诺突然怒指杨景行厉声吼叫:“就是他!还要他安慰我!”

众人吓得不敢动,都看杨景行或者齐清诺。

杨景行冷静地劝慰齐清诺:“我们说的不是这个,先别生气。”

齐清诺怒发冲冠:“杨景行,你这个禽兽,我跟你没完!侮辱了我还敢散播!”

杨景行懊悔:“我喝醉了,对不起。我们先不说这个,好不好?再说,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关键是眼前的事你想怎么办?”

在一群人的仔细观察中,齐清诺瞪了杨景行几秒后突然泄了气,鄙视:“你这个双面间谍,不玩了!”

一片谴责怒骂声,王蕊的拳头朝杨景行身上用力戳:“你们早商量好了!?”

邵芳洁更是不甘心:“我差点就信了。杨景行,你这个人太坏了!”

柴丽甜呵呵:“老大最坏,他是帮凶。”

齐清诺还鄙视杨景行:“说明你人品形象还是有问题。”

年晴讽刺好姐妹:“是你好姿色。”

没一会何沛媛也来了,王蕊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中告诉她这个噩耗:“杨景行昨天把我们老公强奸了!”

何沛媛看看阴笑的齐清诺,义愤填膺地命令王蕊:“报仇,你上!”

王蕊娇羞:“你才上!”

蔡菲旋也来了,九点了,停止喧闹,开始正事。杨景行播放昨天的通关录像,一会后暂停了求情:“再次申明,我是清白的。想想不犯法吧?”

女生们笑一阵,然后努力严肃认真起来。过了一会后,不但讪笑没有了,一个个反而凝重起来,原来她们的通关大作里还存在那么多的问题。

杨景行主讲,齐清诺补充附和,女生们讨论商量,贺宏垂和龚晓玲来了后发现他们几乎插不上话了。

休息的时候,齐清诺给教授说曲子的名字定作《就是我们》。贺宏垂好像不满意,问是谁取的,杨景行说是大家的智慧结晶。

贺宏垂说:“以为是流行情歌!你们十几个人就能想到这么个名字?”

龚晓玲开明:“意思让她们去诠释。年轻有个性,但是不浮夸做作,符合他们的风格。”

贺宏垂还是不喜欢:“要能凸显出主题,氛围。”

杨景行斗胆:“主题就是她们。”

贺宏垂看看女生们,说:“你们根本还没把这首作品的个性诠释出来……先这么定着吧。”

这一上午就是先用一半时间明确了许多问题,然后挨个处理。进展比较缓慢,因为贺宏垂的要求明显提高了一个层次,经常责怪这个那个女生不看齐清诺的指挥,或者就是说齐清诺的指挥不是特别到位。龚晓玲建议让杨景行当指挥,到时候一起上台,杨景行不肯,理由是:“她们是一个整体,齐清诺指挥很好。”

贺宏垂也说:“不是个别人的问题,是整体的问题……我发现到现在你们还有几个人要不停看谱,这很不好!”

大家一起奋斗到十二点,解决了一些问题。贺宏垂要求再来一遍完整的,杨景行又录像,十二点半之后才解散。贺宏垂多留了杨景行和齐清诺几分钟,上上警钟,说时间不多了,还需要加油。

贺宏垂对齐清诺说:“你们现在还是有些闲散,没有紧张感。”

齐清诺说:“太紧张了也不好。”

贺宏垂严肃:“不然你们做不到尽善尽美!我和龚教授给你们把所有事都安排好,只要你们做到最好,这次你们面对的不是学生了!”

杨景行迎着老师的视线说:“我本来想她们随心所欲一点。”

贺宏垂气死:“生活不允许你随心所欲……你以为谁都有你们这样的家庭?拿出了水平,她们以后找工作也会简单很多。”

齐清诺说:“谢谢您,我们会尽量做到最好。”

贺宏垂说:“你们不愿意预演,我就不叫老师了,下个星期四上午到音乐厅,你们准备一下。”

齐清诺:“老的新的?”

贺宏垂瞪眼:“当然是新的!”

告别了老师,两个人一起去食堂吃午饭,齐清诺问杨景行:“想不想去散散心?”

杨景行说:“昨天散过了。”

齐清诺说:“本来和年晴计划五一去平京玩。”

杨景行说:“暑假机会多。”

齐清诺说:“太热,鲁林说你们那凉快。”

杨景行说:“好一点。”

齐清诺笑:“欢不欢迎我?”

杨景行点头:“代表九纯人民欢迎你。”

两个人到食堂,看见了柴丽甜和她的同学,打个招呼。柴丽甜喊:“老大,她想采访你们。”

齐清诺笑:“采访你方便。”

柴丽甜那个女同学不像开玩笑的,虽然没带相机但是准备了纸笔,热情地问候:“杨景行,齐清诺,你们好。我叫赵俪,学生会宣传部的,我知道你们在为校庆和五一音乐节准备节目,想做个简单的访问,可以吗?”

齐清诺看杨景行,杨景行看赵俪,问:“你们宣传部人多不多?”

赵俪有些不明白:“就几个人……我们一般投稿学校网站,你们有时间吗?”

杨景行问:“你吃饭没?”

赵俪点头:“正准备吃。”

杨景行说:“边吃边聊。”

四个人一桌,赵俪专注工作,先问杨景行:“我们都知道你是读的作曲系和钢琴系双学位,学业一定比较沉重,那么这次创作的动机是什么呢?或者说你想达成什么目标?”

杨景行说:“想大家开心一下。”

赵俪想一下了继续问:“现在有不少人已经拿到作品曲谱,大部分人都很期待你的新作,不过也有少部分人认为你是……在拼凑,甚至认为没有了你的个人风格,对此你怎么看?”

杨景行吞了一大口说:“做任何东西都是拼凑,我本来就没风格。”

赵俪高兴地记下,像个专业的:“也就是说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杨景行说:“我对她们有信心。”

赵俪看慢条斯理的齐清诺:“相信你和三零六对杨景行这次的新作品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你能评价一下吗?”

齐清诺笑说:“我也很期待。”

赵俪不放过:“那期待什么样的反响呢?”

齐清诺说:“希望大家喜欢。”

赵俪问:“你们的合作是不是非常愉快?”

两个人互相瞄一眼,齐清诺点点头,杨景行说:“很愉快。”

柴丽甜笑赵俪:“你越来越像个八卦记者了。”

赵俪不反驳:“我是准备转行……有没有八卦?”

都说没有,赵俪就专业一点:“杨景行,其实你还是大一新生,一个多学期以来,你对我们学校有什么感触感悟吗?”

杨景行说:“大家都很好。”

赵俪提醒:“老师呢?”杨景行说:“老师,教授,学校领导,都是,很关心我们。

赵俪又说:“三零六作为一个自由的学生团体,你对她们有什么评价呢?”

杨景行说:“她们很优秀。”

赵俪又问:“那么你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多的成就,你认为你靠的是什么?有什么经验和大家分享吗?”

杨景行说:“靠的是大家的成就,经验大家都有。”

赵俪点点头记录,柴丽甜和齐清诺看杨景行。

采访完了后,赵俪东西也不吃就走了。齐清诺问杨景行:“你心情是不错?”

杨景行说:“看甜甜面子。”

柴丽甜呵呵:“我没面子,不采访我。下午干什么?我和喻昕婷她们去逛街。”

杨景行祝福:“多买点好看的衣服。”

齐清诺问:“喻昕婷呢?”

柴丽甜说:“老师嘛,有人请吃饭。”

杨景行先吃完先走,去了四零二,依旧挂上请勿打扰的警告。一直到晚上近七点,喻昕婷和柴丽甜才一起过来,都换了新衣服。

杨景行好好欣赏了一会:“好看,像两姐妹。”

喻昕婷说:“安馨那件也好看,看起来好瘦。你吃饭了吗?”

杨景行说:“晚上吃。”

柴丽甜说:“我下去玩会,邵芳洁她们在。”

喻昕婷看柴丽甜把门关上了,看了看架子鼓不好意思地嘻嘻问杨景行:“想不想看我打鼓?”

杨景行问:“有没有台词?”

喻昕婷点点头:“有,但是你别笑我。”

杨景行说:“不可能不笑。”

喻昕婷还是勉为其难地上了,明明是搞笑,可她还是挺认真地敲着桶鼓,踩着底鼓,说到“一百遍”的时候还加花。之前肯定练过不少遍了,表演得很不错。

杨景行一直咧嘴笑,但是看得认真。

表演完后,喻昕婷很不好意思地把两支鼓槌在面前摩擦:“是不是没昨天好笑?”

杨景行嘿嘿:“我怕笑太放肆以后没机会看了。”

喻昕婷说:“以前家里准我每个星期看一部电影,无聊的时候我就自己说,也好好笑。”

杨景行笑:“肯定比这个更好笑。”

喻昕婷又忆苦思甜:“那时候我好想自己悄悄买一台电视。”

杨景行问:“现在呢?”

喻昕婷说:“现在……好好练琴。”

杨景行笑:“暴风雨,现在能弹吗?”

喻昕婷点头,坐去电钢琴前。杨景行说:“就第三乐章。”

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中的一首,比较有难度。喻昕婷弹了一遍,可能是最近正在努力练习,表现还真不错,清晰分明,体现出了钢琴系应有的水准。可杨景行很不客气,一连串指出十几处需要大力改进的地方。

喻昕婷听得有些委屈了:“李教授也这么说。”

杨景行催:“还不快去。”

喻昕婷站起来:“我走了。”说着还从包包里掏出一个苹果。

杨景行叮嘱:“别演戏了。”

喻昕婷嘿嘿笑。

四月了,寒冷早已离去,新的一个星期一直都是阳光和煦春风拂面,校园里已经见不到羽绒服或者大棉袄,女生们的身材又玲珑起来。杨景行每天都是早早到校,不是在四零二就是在去四零二的路上。

不在四零二,杨景行就是在三零六。星期一下午,三零六练习。星期三晚上,又练习。星期四-清明节的上午,杨景行就帮女生们把乐器都搬去了贺绿汀音乐厅。

在这全国出名的声学结构里,自言自语说句话也会觉得自己的声音充满磁性。九点半,舞台上的乐器和椅子就摆好了,包括少有机会进贺绿汀的电吉他,架子鼓,合成器。

三零六的十一个女生之前只有五个上过这个舞台,柴丽甜,于菲菲,高翩翩,齐清诺,刘思蔓。现在,她们一个团体等待着,好像有点兴奋和紧张,都不敢大声说话。

近十点,贺宏垂说是不叫老师的,可还是来了十几号人,跟上次差不多的一些专家教授。副院长,女生们的老师。还有关注杨景行的人,比如李迎珍,张楚佳。

正文卷 第二百章 鼓励

老师们在前排就坐,女生们就赶忙准备好,挪动椅子或者翻谱子的声音很快消失,年晴也不敢先来一段solo助兴了。

杨景行站在舞台边上准备录像的,被贺宏垂叫了下去,和张楚佳一起坐在第二排的边上。

过了一会后,音乐厅的录音师来说准备好了,龚晓玲就对台上的女生们说:“准备开始吧。

齐清诺在扇形队伍的中间靠前,也是面对观众席的,她抬了一下手,团员们都起立,跟着她一起向台下鞠躬。除了杨景行拍一下巴掌,其他老师没反应。台上有人笑。

几秒钟之后,齐清诺再次抬臂,不过是指挥手势了。然后,靠边的柴丽甜吹响了她那出自大师之手的d调苦竹笛。音乐厅到底是音乐厅,悠远清亮而有底气的音波传播反射得那么优美有质感。

台下只有三四个老师是带了谱子的,柴丽甜的教授是其中之一,老先生戴着老花镜,看着自己的学生点头。

半个小时,没有休息,台上的女生们一直认认真真演奏,没出什么差错,台下的老师们也仔仔细细听看,不交头接耳。

在乐曲以三弦的主题变奏结束后,最后一个音还在深沉地回响时,带邵芳洁和刘思蔓的詹教授带头鼓掌了,其他老师们也跟上。

老师们的掌声比较清淡,表情也有些随和,但是至少都在拍,有些人还点头,而且掌声持续着。

在尤其讲究尊师重道的浦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音乐厅里,掌声持续了小半分钟后,台上的女生们都站了起来,各样的腼腆,多彩的笑容。

女生们再次鞠躬后,掌声停止了。又是詹教授先回头,严肃地对杨景行连连点头:“我支持你们,发展才是传承,了不起。”

杨景行不好意思:“谢谢您。”

副院长表扬:“没有让我们失望。”

柴丽甜的冯教授夸奖:“高风亮节,大度豁达,很好。”

杨景行谦虚:“是您的学生好。”

何沛媛的老师比较年轻,才五十岁不到,和杨景行握手:“贺主任慧眼识珠,李教授也是伯乐啊。”

贺宏垂和李迎珍谦虚一下,连忙把台上的女生叫下来,让大家好好互相夸奖谦虚一阵。

高翩翩的教授把杨景行和齐清诺叫在一起,呵呵笑着对其他人说:“都是才貌双全,作曲系出人物了。”

龚晓玲说:“我就说他们是强强联合。”

杨景行和齐清诺都笑一下。

贺宏垂不想让学生们全听好话,大声提醒:“老师们的鼓励要记住,可是也要认识到你们的不足。”

这下好,一群老师都说自己的学生是如何如何不够好,大部分人都说到了点子上。女生们认真地听着,感觉混三零六似乎不是不务正业了。

副院长又想起政治:“学校那么多学生团体,你们是做得最好最积极的,回头我们就把程序走完,这么优秀的团体,应该得到学校的支持。”

齐清诺又为难了:“谢谢谭院长,不过我们最近一直在练习,还没讨论这件事。”

副院长不生气:“该决定了,贺教授龚教授为你们很操心。”

龚晓玲谦虚:“成绩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副院长拍手:“来,大家表决一下,希望你们三零六成为学校团体的,举一下手。”

女生们互相看看,齐清诺没动,就都没动。

副院长呵呵:“不要害羞嘛,这是好事。”

女生们还是不动,杨景行说话了:“谭院长,她们其实是靠兴趣走到一起,其实在一起吃喝玩乐比较多,现在可能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成为学校团体,压力肯定比较大。我觉得大家也是因为爱这所学校才不敢轻易决定,比起学校的其他团体,她们现在还太不成熟了。”

副院长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们是凭实力,不要有压力。”

齐清诺说:“我们想等五一音乐节结束之后再决定。”

龚晓玲说:“这样也好,有底气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十一点,学生们把老师送走,杨景行从录音室拿了今天的录音后再帮三零六把乐器搬回教室,张楚佳也帮把手。

快收工了,于菲菲问齐清诺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其实我无所谓。”

齐清诺明说:“我想保持现状。”

王蕊问杨景行:“你们一条心了?”

杨景行说:“我觉得你们一直很好。”

张楚佳这个外人说:“什么事都是有得有失,看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成为学校团体,最好的一点就是毕业后简历上会多很多好看的东西。音乐学院的绝大部分学生和其他高校的学生一样,也就是为了有个好工作,没多少人梦想当明星大家。

柴丽甜呵呵:“我就想要老大。”

邵芳洁也对杨景行说:“你们决定。”

齐清诺说:“就现在决定,赞成走程序的……举手。”

没人动,齐清诺说:“拜托,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意见不合的时候多了,不也一起走到现在。”

刘思蔓说:“是你让我们走到现在好不好。”

齐清诺笑:“早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刘思蔓不怕:“意见大了!”

齐清诺干脆点名:“翩翩,你说话。”

高翩翩说:“我无所谓,你说的,高兴就行。”

齐清诺不满意:“别都无所谓,我很有所谓。王蕊,你一直不发表意见?”

王蕊也不咋呼了:“以前我想,现在我犹豫,估计过两天就不想了。”

齐清诺看年晴:“学姐,你呢?”

年晴说:“滚!”

杨景行说:“你们商量,我上去。”

齐清诺说:“别装作不认识好不好?”

邵芳洁不耐烦了:“你是不是老大?你说了算!”

大家都支持起邵芳洁来。

齐清诺说:“好,我决定了你们别反悔,谁想中途退出,轮-奸!”

郭菱说:“一百遍啊一百遍。”

大家笑,王蕊说:“怪叔叔上。”

齐清诺说:“我退出。”

年晴骂:“你上瘾了!?”

大家哈哈乐,杨景行羞耻无奈。

下午还要练习,十几号人一起杀去食堂吃饭。三零六就像一朵花,从北楼一直开进食堂,不停变化。杨景行就像叮着花的一只苍蝇。

还好食堂有很多有爱心的人,都发现了苍蝇的存在。杨景行快速吃完了午饭就先离开,不是去四零二,而是回家。

一点多,女生们陆续来到三零六,发现这里多了一套小音响设备。是杨景行从家里搬来的,小虽然小了点,但是质量还是很不错的。用这套音箱播放上午在音乐厅录的音,比看在教室里拍的dv带效果肯定好多了。虽然都是音乐学院的,可女生们还是有些新奇,有过录音棚经验的蔡菲旋也说很不错。

下午近两点三零六开始练习后,不但贺宏垂和龚晓玲准时到,连教笛子的冯教授也来了。冯老的教学是温和型的,他对自己研究了一生的乐器的理解要比柴丽甜和杨景行都高深许多,提出了宝贵意见。更难得的是他尊重杨景行的创作,只是在演绎方法上让柴丽甜有了提升,加强了表现力。

虽然只指导自己的学生的演奏,但是冯老提醒所有人:“任何一件音乐作品,都是值得挖掘的,要用态度。”

近六点,三零六解散,杨景行直接回到四零二,一晚上没人违背门上的牌子。

星期五下午四点,杨景行打电话给喻昕婷:“在哪?”

喻昕婷说:“寝室,洗衣服,马上洗完了。”

杨景行说:“我比你快,已经完成了。”

喻昕婷反应了一下:“啊……奏鸣曲?”

杨景行说:“嗯,你洗完了来拿。”

喻昕婷说:“马上,马上过去!”

只过了五分钟,喻昕婷就气喘吁吁推门,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问:“带优盘没?”

喻昕婷翻包包,只拿出一个苹果:“别人借走了。”

杨景行笑:“这个好。先看看,有什么不喜欢的。”

喻昕婷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曲谱第一页慢慢坐下,显示名字是《喻昕婷》,高音谱表,第一乐章,慢板,升c小调,四二拍。前两个小节就是喻昕婷当初自己想的主题之一,不过有些变化。

看了一分多钟后,喻昕婷伸手扒拉鼠标,把一个屏幕没显示完整的页面往下拉一点,发现这个文件一共有二十二页。她又安静地看了一会,然后点到下一页。

杨景行拿自己的优盘,说:“回去慢慢看,有不喜欢的告诉我。”

喻昕婷摇头:“没有,都喜欢。”

杨景行说:“这个悄悄玩一玩,别被老师看见了,万一学三零六就不好了。”

喻昕婷为难:“李教授等着的。”

杨景行出主意:“你就说不喜欢。”

喻昕婷看杨景行:“不行,我喜欢……她要骂我。”

杨景行嘿嘿:“但愿她不喜欢。”

喻昕婷安慰:“不会的,我相信你。”

杨景行说:“那就听天由命吧……这首我自己比较满意。”

喻昕婷终于有了笑容:“真的?”

杨景行点点头。

喻昕婷嘿嘿压大腿:“太好了。”

杨景行提醒:“不过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

喻昕婷说:“这也是学习……我会更拼命。”

杨景行笑:“别拼命。你自己取名字。”

喻昕婷点点头:“我好好取,我要先打印出来。”

杨景行说:“应该还没下班,我们去办公室。”

喻昕婷高兴:“好,我给李教授打电话。”

喻昕婷边下楼边打电话:“教授……您下班没……不是,杨景行写完了……嗯……没有,我们想去打印……好,谢谢您。”

喻昕婷挂了电话说:“叫我们过去。”

两人就去李迎珍的办公室,喻昕婷的脚步很快,但是神色不轻松:“……第二乐章呢?”

杨景行说:“两个主题,d大调快板,要求比较全面,八分钟不到。第三乐章也是升c,很快,有点难。”

喻昕婷问:“好不好听?”

杨景行笑:“这要你自己判断。”

喻昕婷急:“我信你的。”

杨景行说:“先骗你一会,好听。”

喻昕婷笑一下:“我信好久好久,一直!”

李迎珍等在办公室的,见面就问杨景行:“你自己满不满意?”

杨景行点头:“比较满意。”

李迎珍点头:“先打印出来。”

李迎珍这里没打印机,要去隔壁办公室。三个人守在机器边,看着第一张a4纸在打印机的噪音中缓缓吐出来。只能看见有些扭曲变形的空白面,还没全部出来呢,喻昕婷就伸手准备着了。

终于抢到宝贵的第一张,喻昕婷连忙翻过来看,可李迎珍已经朝她伸手了。喻昕婷只得递给老师,李迎珍吓一跳:“就这个名字?”

喻昕婷连忙解释:“我还没取。”

李迎珍责怪了杨景行一眼后看纸张,一会后再从喻昕婷手里接过第二张。

一共二十二张,喻昕婷每次都要扫一眼后再递给李迎珍,不一会就看到最后一张了,发现杨景行也没什么赠言。

李迎珍看打印机停了,问:“没了……再打印两份,送过来……你们跟我来。”

回到李迎珍办公室,李迎珍叫杨景行和喻昕婷坐着,她不发一言地一页一页把二十二张谱子看完,用了十来分钟,然后盯着喻昕婷:“你不要以为这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就是你来弹了,我不通过就不行。”

喻昕婷哭丧脸到扭曲:“我在努力!”

李迎珍教训:“不够!”

喻昕婷急说:“我不上家教了,我不回寝室了!主题是我自己想的!”

李迎珍看喻昕婷眼眶都湿了,就温柔一些:“不是说不准你弹,可是你要好好弹,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喻昕婷好委屈:“我不会,我保证!”

杨景行安慰:“没那么严重,李教授吓你的。”

李迎珍瞪杨景行一眼,对喻昕婷说:“我知道主题是你自己的,可是你看看……这一页,双手琶音,右手非常快……不是你那个什么宁静了。”

喻昕婷擦一下眼睛,半站起来说:“我知道,我能行!”像是要去抢李迎珍手中的谱子。

李迎珍说:“我也知道你能行,可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决心。”

喻昕婷像是撒娇地跺脚:“我有,我保证!”

(本来又想请假,可给了自己一耳光之后还是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码完了一章。对不起,迟了点。)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一章 旅游

等喻昕婷不再激动之后,李迎珍问:“你听他弹了没?”

喻昕婷摇头:“没有。”

杨景行对看着自己的教授说:“我还没完整弹过……自己弹不好玩。”

李迎珍教训:“你来音乐学院不是为了好玩!”

拿了另外两份打印曲谱后,李迎珍就带着两个学生去了北楼小课教室。杨景行先弹一遍,他当然是不用看谱子的。

杨景行弹的时候李迎珍和喻昕婷都盯着谱子,六分钟左右的第一乐章结束后,李迎珍叫暂停,问喻昕婷:“听出来没有?”

喻昕婷点头:“听了。”

李迎珍不信:“你说!”

喻昕婷微微张口,可是没吐出声音来,双手捏着谱子想要举起来遮住自己的红脸。

杨景行说:“我也没听出来什么。”

姜是老的辣,李迎珍指着谱子对喻昕婷说:“这是你的主题,但是为什么一个乐章下来主题这么不明显?”

喻昕婷说:“因为旋律感不强。”

李迎珍不满意:“根本没说到点子上,旋律感是不强,强的是什么?”

喻昕婷说:“感情。”

李迎珍勉强点点头,眼神温柔一些:“对了,动机虽然贯穿了,但是被始终不变的意境遮盖住了,让你弹你肯定就记得表现主题!”

杨景行说:“各有各的方法。”

李迎珍下死命令:“没叫你说话就别说!第二乐章。”

第二乐章相对来说比较长,杨景行弹了近八分钟。李迎珍听完了又再看看几页曲谱,然后叫喻昕婷:“说,听出什么了。”

喻昕婷也着急地看谱子,努力回答:“旋律感加强了。”

李迎珍纠正:“不是加强,是很强。这里你就要注意你的主题,两个主题的相互作用,彼此的演变,比例的变化。”

喻昕婷连连点头。

杨景行再弹第三乐章,彻底典型的奏鸣曲式。这一乐章中的主题是喻昕婷的那三个动机糅合演变而成的,仅仅是呈示部表现出的复杂就让李迎珍看得皱眉。

六分多钟后,李迎珍没有马上说话,看了杨景行一会后再看喻昕婷,有点叹气:“昕婷,你看看,这么复杂,又高度统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喻昕婷是专业的,她的表情说明她听出了些道道。

李迎珍可能怕喻昕婷丧失信心,又说:“你先别练,别急,不是说不准你练,是别盲目地练。练之前,先要对作品有一定的理解。你记住,好好分析几点。一,动机材料,不要以为是你的动机,从作者手里出来就不是你的了。二,记好,主题建构,尤其是第二第三乐章。三,和弦布局,越仔细越好。四,调性逻辑和乐章关系。五,旋律走向。你先把这五点分析好了,我通过了,我们再说接下去的事。”

喻昕婷连连点头。

李迎珍又看杨景行:“你不准帮她!”

杨景行笑:“我帮不上。”

李迎珍对喻昕婷警告:“要自己理解发现!”

喻昕婷保证的表情:“我知道了。”

李迎珍又看看谱子,再对喻昕婷说:“你去吧,我有话给杨景行说。记住,不要急于求成,没那么简单。”

喻昕婷听话地离开了,李迎珍再对杨景行说:“我还以为你又要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骂你。”

杨景行笑:“不敢敷衍您。”

李迎珍说:“你再弹一遍,别停。”

杨景行再弹,李迎珍再听。二十分钟后,杨景行收功,李迎珍也松懈下来,微微叹气:“现在是我教你以来最高兴的一刻,学作曲,你没选错……再弹一遍。”

又一遍听完,李迎珍又叹气:“昕婷她们弹不成你这样,不可能。”

杨景行安慰:“我觉得不同的弹法有不同的听法。”

李迎珍苦口婆心:“听众只想要最好的,你应该自己弹。”

杨景行说:“我觉得喻昕婷不会让您失望。”

李迎珍说:“明天你别出去玩,我们去学校录音室。不早了,你去吃饭休息吧。给家里打个电话,别光记着学习。楚佳,还有小胡,谱子也给她们一份,都是你的老师,都会为你高兴。”

杨景行说:“我送您。”

李迎珍站起来,拿起谱子:“走吧……贺主任看过没?”

杨景行摇头:“还没有。”

李迎珍欣慰地笑:“这次他真的要高兴了。好多次说起你不严肃,不懂珍惜自己的才华,我们就说你还年轻,不能揠苗助长。算了,明天你还是放个假,下星期我们再录音。”

杨景行高兴:“谢谢您。”

李迎珍问:“和女朋友好好出去玩一玩,请几天假也是可以的。”

杨景行不好意思地笑:“没女朋友,分手了。”

李迎珍看着杨景行,简直有些心疼:“好好的,怎么了?”

杨景行说:“她家里不同意。”

李迎珍说:“男子汉大丈夫,正确对待这件事……喻昕婷她们知道吗?”

杨景行说:“坏事传千里。”

李迎珍说:“这就是成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别说丧气话。”

已经六点多了,杨景行去取了车,一个人在餐馆吃了晚饭就回家了。坐在卧室的写字桌前,杨景行登录了半个月没打开过的聊天软件,收到不少留言。

鲁林问了三次杨鸡毛在不在。章杨两次。许维只有一句:兄弟,愚人节快乐。杜玲也只有一句:有空打电话。

萧舒夏的网名叫空谷幽兰,她几天前可能心情很不错:儿子,妈妈想你。

杨景行给母亲打个电话,同时登录了很长时间没去过的高中校友录。感觉没以前热闹了,这个星期内只有十二个人登陆过,而且都没说什么话。杨景行看了看班级相册,已经很久没有新内容了。尚浦高中零六二班唯一的一张情侣照片依然是最受关注排行榜第一名,最后一条留言还是半个月以前的一个“哈哈,看看”。

退出校友录后,杨景行进朋友群说话:都在?

鲁林最先反应:来了。

章杨接着:稀奇。

杜玲:你舍得上线了?

鲁林又说:许维还没来。上不上游戏?

杨景行说:不上,你们玩。

章杨说:传说中的行哥哥,来挑一把,我刷世界。

鲁林看不过去:你要不要脸,他新技能都不知道。

章杨说:你们挑一把,赢你了再来挑战我。

杜玲说:赢章三了再挑战我。

鲁林说:比脸皮你们赢了。

杨景行说:你们都不够格。

朋友承认杨景行赢了。

一会后,齐清诺出现了:这是谁呀?从来没见过。

鲁林:哈哈。

章杨:我也没见过。你哈哈鸡毛。

鲁林:哈哈你。

杜玲:杨行今天怎么有空了?

杨景行说:想你们了。

鲁林:鸡毛,叫你来玩不来。

章杨:这种话你也信?

鲁林:五一你别去!

章杨:我去看诺言。

齐清诺:杜玲,我为你挡箭了。

杜玲:别扯我。

鲁林:我要章三老婆的qq,他不给,肯定是怕我告状。

章杨:我知道你就是这种人品。

许维:行哥哥说了,不带老婆去的不招待。

鲁林:神仙,你终于来了,你dkp不要了?

章杨:给我,拍武器。

杜玲:我等头三个星期了,你们手红点好不好。

杜玲:杨行,新衣服好看!

鲁林:你玩个cosplay给他看嘛。

杨景行:你们一起玩嘛。

……

一会后,齐清诺私聊杨景行:“她们说收你入群,来不来?”

杨景行说:“我一般不聊天。”

齐清诺说:“没人逼你。”

于是杨景行加入了三零六的群,十二个成员有七个在线,叫小雨的带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怪叔叔。

下加五线:哈哈,男人!谢谢老大。

随心花:真的是男人呢。

小下巴:杨景行,矮楼皮破什么意思?

诺言:知道谁是谁不?

杨景行看了一会资料什么的猜测:小雨是王蕊。

小雨:怪叔叔,你好聪明。

下加五线:只有你这么恶心。

杨景行:你是郭菱。

贝贝熊:敢在怪叔叔面前玩低调,不知天高地厚!

一片寂寞:怪叔叔,偶爱你,猜猜偶是谁。

杨景行:你不是三零六的。

杨景行:贝贝熊是年晴,随心花是蔡菲旋。

贝贝熊:我考,谁当内奸了?

杨景行:小下巴是于菲菲。

小下巴:果然有内奸。

一片寂寞:我伤心了,怪叔叔。杨景行:只有何沛媛有这种演技了。

小雨: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片寂寞:我们都被出卖了。

诺言:一个男人你们就心花怒放了?

尽管都被杨景行识破了,女生们还是比较放肆,蔡菲旋说:新来的,报三围。

年晴:他要报长度。

王蕊:你不说深浅?

杨景行:哈哈。

齐清诺说:封他为正宫,严禁挑逗。

于菲菲:杜绝滥用职权。

杨景行:都没出去玩?

蔡菲旋:今天没事,难得休息。

齐清诺:你别破坏气氛。

王蕊:怪叔叔在哪?我们去找你玩。

杨景行:在家。

何沛媛:不会吧?你不是雷打不动四零二么!

杨景行:休息两天,明后天你们辛苦,我不去学校了。

年晴:你有什么阴谋?

杨景行:休息。

齐清诺:你想怎么休息?

杨景行: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

齐清诺: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于菲菲:你准备去哪?

杨景行:不知道。

女生们出主意,说那里那里好玩。

星期六早上七点,杨景行就出发了,路过尚浦的时候转了两圈,然后一路朝西。快九点的时候,接到齐清诺电话:“在哪?”

杨景行说:“不知道地名,还没到石陵。”

齐清诺问:“去不去看盼盼?”

杨景行说:“不去。你帮我请假。”

齐清诺说:“知道。还没想好的话可以去黄山,去过吗?”

杨景行说:“去过,不过可以再去一次。”

齐清诺建议:“换一个吧,随便找个有景色的地方,注意安全。”

杨景行说:“嗯,谢谢。”

齐清诺说:“早点回来,挂了。”

下午两点,喻昕婷的电话也打来了,而且知道杨景行的动向:“……你可以回家,应该比较近。”

杨景行笑:“不叫旅游了。”

喻昕婷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杨景行说:“不知道,这次没计划。”

喻昕婷担心:“可是你只有一个人,衣服带得多吗?”

杨景行说:“多,路上可以买。”

喻昕婷说:“你别疲劳驾驶,其实想旅游的话,不一定要自己开车。”

杨景行说:“我对自己更放心,你好好加油。”

喻昕婷说:“我今天还是去嘉嘉家了,本来想说明天就不去了,没说出口。”

杨景行说:“本来就没必要,给嘉嘉上课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支持你。”

喻昕婷高兴:“那我就不说了。你下个星期肯定回来吧?”

杨景行说:“应该……”

下午六点,齐清诺的电话又打来了,杨景行说自己在一个国道上的小城市落了脚,准备休息。

齐清诺说:“我现在体会我爸妈的心情了,其实你比我让人放心多了。”

杨景行哈哈:“好不容易出来,别勾引我回去。”

齐清诺呵呵:“看来有效果,你继续。就一点,注意安全。还有,别接宾馆的电话。”

杨景行说:“看价格,能给十万八万的我就接了。”

齐清诺笑:“别逼我,我向来视钱财如粪土。”

杨景行是四月七号出发的,每天接喻昕婷和齐清诺的一两个电话,当然也有甘凯呈这些杂七杂八的,十三号的时候已经到了祖国西南边。

没有什么特别措施的爬了二十个小时的雪山后,在雪地里躺到浑身冰冷后,杨景行好好休息了一整晚上,十四号上午接齐清诺电话的时候说:“等会就出发,估计后天到。”

齐清诺呵呵:“是都有点想你,可还是劝你别急,我不在乎多等两天。”

喻昕婷基本是每天下午两点准时打来,今天很高兴:“李教授答应让我练了!”

杨景行也高兴:“正好,我也要回去了。”

喻昕婷更高兴:“真的?太好了,盼盼也要回来了。我们去接你。”

杨景行说:“不用,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到。”

喻昕婷说:“没关系,我可以请假,晚上也行。”

杨景行说:“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喻昕婷说:“好,一言为定。”

正文卷 第二百零二章 归来

十六号上午十点多,杨景行回到浦海市,先把车拿去清洗检修,然后背着大背包回家。下午一点多,他又走进了浦音的大门。

在路人的侧目中去了北楼,杨景行先走进三零六。几个女生在,最先尖叫出声的是刘思蔓:“呀……”

邵芳洁也怕怕地看着杨景行:“回来了,怎么了?”

柴丽甜走近观察杨景行比之前黑了不少的脸上两块更刺眼的暗红斑,问:“怎么弄的?”

杨景行说:“冷的。”

王蕊伸手,食指尖在杨景行脸上的冻伤处轻轻触摸:“疼不疼?”

杨景行象征性地避让:“好了。”

王蕊责怪:“好丑!你知不知道。”

杨景行说:“看的人更多。”

柴丽甜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大知道吗?”

杨景行说:“早上刚到,等会吓她一跳。”

高翩翩问:“玩得开心吗?”

杨景行说:“开心,不过没回来开心。”

王蕊问:“带礼物没?”

杨景行不好意思:“没有。”

柴丽甜说:“昕婷说你可能晚上或者明天才到,她上个星期天天在楼下,写你的论文。”

杨景行笑:“比你们还惨。”

刘思蔓说:“你以为我们不惨。”

没多大会,几人听见齐清诺和何沛媛说话的声音,杨景行躲在了门后,等两人进来后再跳出去叫:“嘿!”

何沛媛惊慌回头后表情变惊吓。齐清诺淡定地转身,充满神采的眼睛看着杨景行,不过没什么夸张表情。

何沛媛害怕到有些恶心的表情:“晒成这样?还是没洗干净?”

齐清诺观察了一下,问:“冻伤?”

杨景行点头,:“晒伤加冻伤。你们服装准备好没?”

何沛媛说:“在商量,准备这星期去买。”

杨景行说:“我脸估计好不了,不给你们丢人了。”

刘思蔓说:“他刚进来的时候把我吓死了,像非洲回来的。”

邵芳洁问:“真的上珠穆朗玛峰了?有照片没?”

王蕊说:“他肯定就在山脚下看看,那么容易谁都上去了。”

柴丽甜也问:“有没有照片?”

杨景行说:“没有。”

何沛媛问:“你到多高的地方?紫外线不是特别恐怖?”

杨景行点头:“晒得痛,刚下山更恐怖,现在好多了。”

女生们陆续到来,都被杨景行的那张脸吓得够呛。贺宏垂和龚晓玲也是,龚晓玲更是连连批评:“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以后不要了!”

贺宏垂倒是难得宽容一回:“回来就好。奏鸣曲我们都看了,回头再讨论。”

龚晓玲又说:“李教授高兴呀,整个人年轻了十岁。”

上课了,三零六开始练习,先来一遍完整的让杨景行听听。多日未见,三零六的整体演奏水平又上升了一个台阶,杨景行扯着一张丑脸笑,女生们更乐。

第二节课快结束时,杨景行就下到二楼,敲敲门进去后,得到李迎珍的怒火欢迎:“你干什么去了?”上小课的大二同学也看着杨景行怕怕。

杨景行向老师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乱来了,然后拿到喻昕婷为他的第一首钢琴奏鸣曲所写的论文。李迎珍说:“你先看看,等我上完课。”

打印稿,题目是《作品分析》,有六张纸。喻昕婷挺专业的,在开篇写道:在为钢琴写作的各种类型作品中,奏鸣曲是结构最内涵,风格最多样化的。在几百年的发展历史中,奏鸣曲从各种各样的音乐曲式或者织体中吸收了各种各样的特点……

喻昕婷还真的按照李迎珍的要求,把杨景行的这首钢琴奏鸣曲逐乐章逐语句地仔细分析了一遍,而且认识得挺深刻。

比如第一乐章并不简单的回旋曲结构,喻昕婷写到“主题从来没有消失过,并且以不断地变奏呈现出各种各样的情绪效果,可是这一切都被另一种温柔和谐的意境掩护了起来,包括越来越辉煌的连接部……”

还有主要用赋格手法表现的第二乐章,喻昕婷写到“这个厚重深邃的引子把乐曲从第一乐章广博地沉思引入到绚烂夺目的另一个世界,之后复杂而精致的对位以及和声布局和富于歌唱性的旋律却成了矛盾和冲突发展的动力……”

第三乐章,也是结构最为复杂的一个乐章,但是看得出喻昕婷是尽力而为的,她至少能发现“优美而独特旋律不断冲击,激情,柔美,冲突交织,最终表现成振奋的力量美……”

论文最后的总结中写到“整首作品结合了贝多芬的理性力量和莫扎特的浪漫情怀,又具有舒伯特的感性隐忍,没有一丝冗长散漫,充满了妙不可言的乐思……”

估计喻昕婷在写这篇论文的时候受到了李迎珍的不小影响,不然她应该不会这么厚颜无耻地吹嘘杨景行。

大二的学生在弹琴,杨景行坐在后边看论文,李迎珍的目光在两个学生之间来回。下课后,大二男生跟李迎珍再见,又跟杨景行点头:“杨景行,再见。”

杨景行嘿嘿:“你还认得出我。”

李迎珍先关心一下杨景行这次旅游的思想成果,然后就问他对论文的看法。

杨景行说:“太难为喻昕婷了。”

李迎珍不屑:“这算什么?她开始写的东西简直是一塌糊涂!下个星期二系里有个研讨会,你来参加。”

杨景行怕怕:“不会说我吧?”

李迎珍下死命令:“你必须去,谱子早发出去了,就等你回来。”

杨景行求情:“可不可以不去,太丢人了。”

李迎珍很不高兴:“学校谁不认识你?你有什么不愿意的?给昕婷打电话!”

喻昕婷电话接得很快,好像已经等不及了:“你到哪了?”

杨景行说:“李教授这,二零四,你快过来。”

喻昕婷惊呼:“你到了?怎么不告诉我!”

杨景行说:“快来!”

喻昕婷还是抱怨:“你骗我!”

十分钟后,喻昕婷赶到,进门后看见杨景行就吓愣住了。

杨景行抖着论文嘿嘿乐:“害我没脸见人。”

李迎珍说:“别看了,他自己找罪受!”

喻昕婷走近,仔细观察,像是怕有传染性一样担心:“怎么了?”

杨景行说:“那边太阳大。”

喻昕婷还在记仇:“你不告诉我。”

李迎珍对喻昕婷说正事:“本来想让杨景行说一下你的分析,不过他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我就不要求你全学他,现在你弹一遍,看他有什么评语。”

喻昕婷对杨景行求情:“我才练……十几个小时。”

杨景行点头:“够了。”

李迎珍训斥:“远远不够,还没开始!弹一遍。”

喻昕婷坐到钢琴前,还需要看谱,杨景行准备帮忙翻。喻昕婷调整了一下座位,酝酿了一下才左手郑重其事地触键。

用专业耳朵来听,喻昕婷的第一乐章前两个小节就是和杨景行不一样的。那个喻昕婷自己想的主题,杨景行弹得稍微诙谐一点,喻昕婷自己则出力得轻柔一些。

整个第一乐章,杨景行给李迎珍弹的版本是起伏跳跃性的,一个主题线一个情绪线,分开得很清晰,专业来看就是内容复杂。而喻昕婷弹的呢,有一种把主部副部统一起来的趋势,试图保持一致性。

第二乐章喻昕婷就弹得十分清晰有力度了,显然是在竭尽所能表现出作曲者的思想感情和意图。可杨景行自己的弹奏是有些混沌的,常常会用相反的弹奏方法去表现乐曲中的旋律情感。这一乐章中的许多地方还有硬性的技术要求,是喻昕婷暂时无法处理好的,虽然看得出她在朝那方面努力,但是很多时候不是知道怎么做或者想怎么做就能真的做好。

第三乐章喻昕婷就弹得挺糟糕了,虽然她的样子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可指法和感情细节的双难度让她往往顾此失彼,李迎珍听得连连摇头。

不过喻昕婷还是坚持弹完了,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珠后看到了李迎珍的黑脸,连忙把视线转投到杨景行虽然丑但是有笑容的脸上。

杨景行说:“不错,不过还要努力,我就靠你了。”

李迎珍实在是看不惯了:“你还靠她,再这样下去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喻昕婷急道:“我知道自己还不行,可是我有信心。”

杨景行表扬:“那就好,我也对你有信心。”

喻昕婷有点点笑容:“一个月之内,我一定拿下来!”

李迎珍有点烦,叫杨景行也坐着,然后苦口婆心:“昕婷,所有老师都说这是杨景行目前为止最好的作品,思想性艺术性比三零六的那个也要高很多。上个星期你在办公室,几个老师怎么说的?你们怎么还嬉皮笑脸的!贝多芬,莫扎特,舒伯特,这些人都是在十几二十岁就写出流传千古的作品,杨景行也可以!你知不知道首演对一个作曲家有多么重要?你知道不知道你肩负的责任。”

喻昕婷慢慢把脸上的委屈变成肃穆,可杨景行还是嘿:“没那么严重。”

李迎珍真的发火了:“你还说!就是受你的影响,你干脆别回来!你自己可以无所谓,要为昕婷考虑。既然给她这个机会,就要让她把握住!人一生有多少个机会?你以为她还是小孩子,眼看就二十的人了!”

杨景行怕了,认真对喻昕婷说:“好好努力,我就靠你成名了。”

喻昕婷撅嘴缩脖子,成功没笑,然后怕怕地偷瞟李迎珍。李迎珍很无奈地样子,长长叹气:“算了,你弹一遍给昕婷听。”

坐到钢琴前,杨景行就不嬉皮笑脸了,甚至恶心地摆出了那种弹奏经典大型作品的死人脸。而且十来天没摸琴键似乎对杨景行没什么影响,他还是弹得那么面面俱到,毫发毕现。

喻昕婷看着杨景行的双手,一动不动听得比李迎珍还认真。

杨景行的第二乐章还没弹一会,教室门被推开,另一个钢琴系的教授带着自己的学生走进来,不过没人欢迎他们,他们也自觉地站在喻昕婷身边保持安静。

四个人安静地听杨景行弹了近二十分钟,第三乐章以一个相当辉煌宏大的乐句结束,喻昕婷也在论文中说这一段很具有莫扎特的那种交响性。

没人鼓掌,和李迎珍差不多年纪的男教授问:“去哪里了?搞成这样?”

杨景行站了起来:“胡教授,您坐。我去瞎逛了一圈。”

胡教授坐下,对李迎珍说:“他自己弹就是不一样,马上就听出来了。”

李迎珍对杨景行说:“胡教授对你这次评价很高。”

杨景行抓住机会讨好:“您多指导。”

胡教授笑笑:“很好,下个星期系里还要开会,好好说说你这件作品。”

杨景行不好意思:“谢谢老师的关心。”

胡教授突然有些皱眉:“刚刚听你弹,第二乐章前面那一段倒影后的插句,为什么弹那么强,弱一些会不会好一点?”

杨景行说:“喻昕婷刚刚弹得比较弱,我是对比一下,感觉弱点也好。”

胡教授又说:“也不一定,你肯定有你的想法。喻昕婷,要努力呀,当时那种情况,考进来很不容易。不过不要有压力,我对他们也这么说,杨景行是杨景行,个例,你们要做自己,做到最好!其实你们和杨景行是一样,都是挑战自我。”

喻昕婷点头:“谢谢胡教授。”

胡教授又问杨景行:“贺主任这次要表扬人了?”

杨景行笑:“还没有。”

说了几句后,胡教授带着学生离开。李迎珍又小声交代喻昕婷:“都是钢琴系,水平差不多,凭什么就你能弹?知不知道多少人嫉妒……你要用实际行动让别人闭嘴。”

喻昕婷怕怕地点头。

李迎珍又问杨景行:“你这脸,要不要上药?”

杨景行说:“快好了。”

李迎珍建议:“最好去医院看看。刚回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先去吧,楼上等着的。”

(周末实在是……)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三章 交流

杨景行准备出门,李迎珍看喻昕婷没动,说:“你也去。”

喻昕婷连忙紧跟杨景行屁股后面,出来后看着他的脸,同情的眼神可又嘿嘿笑:“你破相了。”

杨景行说:“老天有眼。”

喻昕婷有点歉意:“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不写李教授就骂我……如果我变成这样,肯定躲在家里不出门,你要不要擦美白的霜霜?”

杨景行摇头:“不。”

喻昕婷想起正事:“我想等我练好了,基本合格了再取名字。”

杨景行说:“不急。”

喻昕婷又问:“雪山上好玩吗?”

杨景行点头:“很壮观。”

喻昕婷说:“我给嘉嘉爸爸说你去珠穆朗玛峰,他特别佩服你。”

杨景行说:“他还没看见我。”

喻昕婷嘿嘿:“不是很丑……你玩得开心吗?”

杨景行点头:“开心。”

喻昕婷高兴:“那就好。”

杨景行歉意:“你就开心不了。”

喻昕婷连连摇头:“没有!我觉得这段时间特别有激情,就像回到了考试前,一点都不觉得累,也不烦。”

杨景行说:“那就好。”

喻昕婷呵呵:“甜甜她们笑你没?”

……

两个人进了三零六,杨景行的那张脸仍然能让女生们看得发笑。贺宏垂也不制止了,说:“星期四下午还是音乐厅……你们可以弄个倒计时。”

龚晓玲担心起杨景行的脸来:“你别五一了还这样上台。”

杨景行说:“不用我上台吧?”

贺宏垂教训:“又想别人说你不会做人是不是?”

喻昕婷有点好奇:“谁说的?”

贺宏垂不理:“今天就到这里,解散。杨景行跟我来。”

杨景行跟着两位教授下楼,龚晓玲先说说生活:“回来就好,以后不要这么冲动,至少先和我们商量,我一直觉得你做事有分寸……”

到办公室后,三个人坐下,贺宏垂手里拿着奏鸣曲的谱子,不过那上面的标题不是“喻昕婷”了,换成了《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作曲也不是四零二,而是杨景行。

贺宏垂看了杨景行一会,严肃地说:“作品基本是成熟的,可是你的做法不成熟。”

杨景行点点头。

贺宏垂问:“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杨景行摇摇头。

龚晓玲笑,贺宏垂气:“首先,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不该那么冲动,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万一出了事,学校是要负责的!”

龚晓玲劝:“回来了就别说了。”

贺宏垂再说:“还有,一个作曲家,创作的时候要严肃严谨,对待完成的作品更要如此。这就像你的孩子,哪个父母会把孩子随随便便交给别人!?”

杨景行说:“我不是随便……”

贺宏垂大声问:“你和我们商量没有?是你的作品没错,但是你要对自己负责,我们也要对你负责!”

龚晓玲又说好话:“木已成舟,算了。喻昕婷也不错。”

贺宏垂盯着杨景行说:“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你成天……这样名声很不好!”

龚晓玲继续唱红脸:“还是孩子,年轻人。”

“你还是个大一学生,出了学校没人认识你!”贺宏垂抖着谱子提醒杨景行:“舒伯特,贝多芬,他们的东西是被研究了一两百年了,才有现在的价值,现在还没人愿意研究你!你写过流行歌曲的应该知道,一首作品能不能被大众接受,三成靠作品本身,三成靠演绎者,三成靠发行,还有十分之一是运气!你这样义气用事,说不定一开始就丢了一大半!”

杨景行说:“我没想这么多。”

贺宏垂很不理解:“你写这个是为什么?很容易,很简单?信手拈来!”

杨景行说:“我一个人写,有一个人愿意弹,愿意听,就满足了。”

龚晓玲感动地点头,贺宏垂却不上当,甚至气愤:“别跟我狡辩!”

杨景行又说:“而且我觉得喻昕婷没问题。”

贺宏垂说:“这是你说的!既然你相信她,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对你自己和她都负起责任来,就像对三零六这样。三零六那边不用太操心了。”

杨景行说:“我想先给她一段时间,对李教授也是这么说。”

龚晓玲还在点头:“也好,这个学生还是很有灵性的。五一反正也赶不上了。”

贺宏垂说:“上个星期我去看她弹了,四不像!”

龚晓玲说:“曲子本身难度就比较高,换其他人说不定更不行。”

贺宏垂问龚晓玲:“他自己呢?!就那么怕见人?谁要吃了他?”

龚晓玲看着杨景行,像在期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景行想了一会说:“我觉得,带着天赋上台,没有靠努力那么光荣。”

两位教授互相看看,贺宏垂变温和了不少:“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你的努力我们都看见了。”

杨景行又嘿:“我只想看别人,不想看自己。”

龚晓玲呵呵笑:“你总是有道理,难怪李教授也拿你没办法。”

杨景行笑:“是老师宽宏大量。”

贺宏垂似乎不好意思小肚鸡肠了,说:“我的意思是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督促喻昕婷把作品练好,这个学期不行就下个学期,要以最好的状态把作品呈现给所有人。不管对你对她,都好,这一点我们和李教授的看法是完全一致的。”

杨景行点点头。

贺宏垂又说:“那就这么决定了。作品的事,下个星期二上午再说,你安排好时间。”

龚晓玲说:“到时候两个系的教授,你要积极一点。”

贺宏垂猛然想起来:“千万不准一问三不知,我最不喜欢你这一点,没人会认为那是谦虚!”

这个龚晓玲赞同:“对,把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这也是一种尊重。”

杨景行继续点头。

说完这些后,杨景行又被带去龚晓玲的办公室,弹一遍自己的作品跟老师们听听。因为大部分老师都下班了,所以就五个听众,两个教授,两个年轻老师。还有一个是杨景行名义上的辅导员,虽然没啥交情,不过也没说起如何处理杨景行没请假就离校这么久的事。

杨景行又认认真真弹了一遍,可还是没得到掌声,第一句评语甚至是贺宏垂的批评:“你也在炫技,自己标的是一百,起码弹了一百四。”

杨景行辩解:“那是标给喻昕婷的。”第三乐章有一段很难的简单指法,杨景行谱子中的标记是在每分钟一百个的二分音符音群中准确无误且均匀地不停插入八分音符,简直是折磨人。

贺宏垂问:“是不是越快越好?你试试一百二。”

杨景行试了一遍那一段,很精准的节拍控制。龚晓玲说:“这样也好,不要太快,你弹得清楚别人不行。”

贺宏垂又说:“赋格处理得不错,叫喻昕婷好好学。”

一个年轻老师说话了:“第二乐章的赋格规模太大了,读起来也吃力,演奏更难。”

另一个也开口:“这一段能进教材。”

贺宏垂说:“不早了,去吃饭吧。”

六点了,杨景行下楼,发现一群女生等着他的,齐清诺说:“投票决定给你接风洗尘。”

杨景行嘿嘿:“反对票的都走了?”这里才九个。

喻昕婷嘻嘻:“全票通过,不过她们有事。”

安馨好像对杨景行的脸没兴趣:“我投反对票。”

杨景行笑:“那我请你。”

王蕊连忙说:“我提议的。”

杨景行说:“你请我。”

一群人走去老地方吃,一路上女生们都想问杨景行的旅游见闻,年晴提醒大家:“他散心去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王蕊问:“散好了哦?”

杨景行点头。

刘思蔓说:“一看你的脸就觉得半个世纪没见了。”

邵芳洁说:“没想到你会这么疯。”

于菲菲表示赞同:“就是,一直觉得杨景行……有点古板。”

齐清诺抗议:“你们什么眼光,别丢我的人。”

于菲菲辩解:“平时是有点,不是说创作,生活上。”

喻昕婷认真说:“我没觉得呀。”

王蕊说:“你当然不觉得了,你们什么关系。”

柴丽甜总结:“就是没护舒宝活泼。”

刘思蔓说:“待遇已经超过护舒宝了。”

年晴评价:“你们不觉得这外号太恶心了!?”

于菲菲说:“男生取的。”

王蕊看着杨景行思索:“你可以叫……妇联作曲家。”

喻昕婷和大家一起嘿嘿笑,被王蕊掐住了:“你还笑,对你最好了。”

喻昕婷苍白否认:“不是。”

刘思蔓气愤:“还不是,你好不知足呀。”

杨景行对喻昕婷说:“她们是幸灾乐祸。”

喻昕婷低头走路。

于菲菲是有点同情:“钢琴系的说新曲子好难,我们其实比较轻松,马上解放了。”

安馨说:“没传得那么夸张,她弹得下来。”

王蕊感叹:“可惜啊,我的五一。”

到了酒楼后,服务员也仔细观察并关心杨景行。杨景行趁机装可怜:“是不是好同情我?打个折。”

今天没喝酒,就是十个人一桌好好吃了一顿。七点多从酒楼出来,女生们回家回学校,杨景行要去取车。

喻昕婷问:“你回不回学校?”

杨景行摇头:“回家,明天见。”

星期二早上,杨景行没去学校,去李鑫家见了她一面,要求修改几句歌词。说是商量,李鑫却看出来杨景行是先斩后奏了,他连总谱都写好了。

李鑫花了半个小时删减几个字,增加几个字,杨景行看过后表示很满意,然后就要请客告辞了。

李鑫却要和杨景行一起去公司,并在路上好好看看杨景行的谱子,哼了两遍后说:“果然很好,甘总他们没信错人。”

杨景行说:“是词好。”

李鑫有点惋惜:“如果我们沟通多一点不知道会不会更好……你是不是不太愿意交流?怎么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旅游?”

杨景行不好意思:“我是不会交流。”

李鑫相信了:“这样不好,你要学会交流,尤其是词曲之间,你不交流,我压力反而会更大。你可以把你任何细微的想法和要求都说出来,那怕有时候很难表达清楚,我也很愿意听,愿意体会。”

杨景行笑:“我下次胆子大点。”

李鑫笑笑:“我合作过的作曲很多了,觉得你是把我的感情表达得最好的,可是我也担心会限制你的灵感。”

杨景行说:“虽然我不懂文字,但是看你的词,会激发灵感。”

李鑫开始交流:“其实语言最复杂也是最简单的,尤其是汉语,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缺点……”

十一点多,甘凯呈在自己办公室招待了杨景行和李鑫,亲自端给一人一杯咖啡,然后就在杨景行的电脑上看新歌《风中心中》的总谱。

杨景行的配器不合常理,像是分段分工的。前奏由三弦和二胡引入,然后是合成器跟爵士鼓进入,带进歌曲的第一段。然后逐渐地,三弦和二胡退场,电吉他贝斯登场,后面到高潮,三弦又蹦了出来……

甘凯呈边看边在纸上画一些估计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简单示意图,偶尔还轻轻自言自语:“这样……改过了……嗯,这样……“

可能是看到副歌部分后,甘凯呈声音就大了起来:“对了……就是这个……精彩……”

可副歌之后还有副歌,甘凯呈真是热爱自己的工作,简直激动起来:“妙……难呀……精彩……”

一首大约六分钟的歌,甘凯呈看了一刻钟,然后很感兴趣地问杨景行:“出去写完的?”

杨景行说:“差不多。”

甘凯呈呵呵:“路费要报销。我就看了一下主旋律,没问题。”

杨景行松口气:“那就好。”

甘凯呈建议:“我们先吃午饭,回来再说。”

杨景行说:“你们吃,我学校还有事。”

听说杨景行是要回学校录音,甘凯呈不信:“你们的录音棚比公司的好吗?”

杨景行不好意思:“不是,这是程序。”

甘凯呈说:“那行,你早点忙完早点过来,我等你。”

杨景行先走了,李鑫和甘凯呈再聊会。李鑫说:“他确实很有天赋,旋律好美。”

甘凯呈说:“这首,一定要好好做。”

正文卷 第二百零四章 复活

杨景行还在学校外吃午饭的时候就接到李迎珍不放心的电话,叫他早点回去试琴。杨景行赶过去,在李迎珍的介绍下认识尊重了学校录音棚的工作人员。可怜喻昕婷,李迎珍都不介绍她,让她默默地当小跟班。

浦音的录音棚其实也不差,虽然看起来比较陈旧,但是为了迎接八十周年校庆还更新了好多设备,之前也给不少名家大家服务过。录音棚的负责人就是学校录音艺术系的主任,浦音的音乐设计与制作专业也是很不错的,现在国内不少好棚子里的工程师都是这个专业出来的。

录音系主任已经听过杨景行在宏星录制的cd,并且一连说出多个缺点,比如琴的金属味太重,低音完全失真,而且录音时就用了压缩器,比如近远距离麦克风的声相控制也不好。

这位专家说呀说地简直气愤起来:“频率响应曲线,响应范围都不行,瞬间响应就更差,这些都听得出来,很多时候不是贵的就是好的。”

原来同样是钢琴,录不同风格的曲子也有很多不同的要求,杨景行又上了一课。

试琴,一台贝森多夫钢琴摆在宽阔的录音室中间,周围几个麦克风已经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地摆好。

如果真要那么高标准地区分,斯坦威琴的音色比较华丽高贵,感染力和表现力很强。而源自奥地利的名琴贝森多夫则相对来说比较含蓄一点,尤其是低音部分特别出色。

杨景行坐下,面对这台三米长的大琴,气势上不输音乐厅里的那台斯坦威。老师又介绍,说这台琴在浦音的历史已经有十多年了,被很多名家弹奏过,得到的都是好评。这台琴和这里的许多设备一样,都是常年恒温恒湿保养着的,不会老化陈旧。

在几个人的注视中,杨景行弹了几个练习曲句子,惊喜:“好琴,你试试。”

喻昕婷看李迎珍,杨景行已经站起来,李迎珍就点头允许。

喻昕婷连忙坐下,她之前还没什么机会摸这种好琴,所以要好好调节一下凳子和屁股,酝酿酝酿感觉。

喻昕婷也弹练习曲,笑看杨景行。这三米长的大家伙,手感和音色确实都比小课教室或者琴房里的那些立式琴要强好多。

喻昕婷简直舍不得停下来,把一首两分钟的练习曲弹完了才连忙站起来,搓手。

李迎珍又叫杨景行:“再适应一下。”

杨景行说:“差不多了,开始录吧。”

李迎珍抽出一张纸给杨景行:“就这些,有没有问题?”

杨景行看了看清单,一共六首奏鸣曲,莫扎特的第八首,贝多芬的热情,暴风雨,舒伯特的十六和二十一,然后就是他自己的那个。

一个下午录六首奏鸣曲!录音老师说:“时间多,慢慢来,谱子呢?”

杨景行摇摇头:“没问题。”

于是其他人出去,留下杨景行一个人。首先是莫扎特的这首经典《a小调奏鸣曲》,这首作品是莫扎特的所有奏鸣曲中相对来说最为充实雄伟的,觉有强烈的戏剧性,热情而紧张,又充满了忧郁和痛苦,仅仅是情感表现上的复杂难度就能被演奏家和研究学者们津津乐道了。

这首奏鸣曲一共三个乐章,但是总长度只有十几分钟,杨景行只在乐章之间暂停几秒,一气呵成地弹完了。

隔音玻璃后杨景行在和录音师说什么,杨景行则表示不用休息。

接着是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这是杰作中的杰作。和前一首很不同,这首作品是典型的贝多芬,典型的“男人就弹贝多芬”,曲子内容和它的名字十分相符,强烈的感情,热情的呼喊……

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杨景行的手指一直在快速飞舞,一刻不得停歇地表现出他所理解的贝多芬。

杨景行弹完后,录音老师在李迎珍的提醒下关掉设备,不管杨景行的要求对喻昕婷说:“给瓶水,叫他擦汗。”

喻昕婷进入录音室,看着杨景行喝水擦汗,悄悄说:“李教授也说你弹得很好……衣服脱了。”

杨景行笑:“也说过你能弹好。”

喻昕婷用力点头,一会后提着杨景行的外套出来,边折边对其他人说:“他说不用休息。”

接下去是暴风雨,d小调,三个乐章都是奏鸣曲式,虽然长度上比《热情》要短几分钟,但是被评论家们说是思想性十分复杂十分深奥的一首经典,是最难以诠释的。

目不斜视地弹完后,杨景行也听不见隔音玻璃后几个录音老师和看热闹之人的掌声,擦了擦汗后表示继续。

贝多芬之后是舒伯特,两首都是四个乐章,尤其是最为出名的第二十一首的降b小调,全曲时间超过了半个小时。也就是这首,被许多评论家认为是舒伯特最好的奏鸣曲作品,也是贝多芬之后最完美的钢琴奏鸣曲。

这一首弹完,所有人都要求杨景行休息,边表扬他边找了一卷纸给他擦汗。喻昕婷拿着纸巾在杨景行湿透的后背衬衣上一下一下的粘吸汗水。

表扬是别人的,李迎珍还是要挑杨景行的不是,说刚刚的某一段却分音表现得有些张狂了,没有了一直以来要求的趣味性。李迎珍经常说起这个,杨景行的趣味性不够,该活泼的时候往往欠点火候。

不过李迎珍和其他人更关注的是接下来杨景行自己的《升c小调奏鸣曲》,杨景行前面的都弹那么好,可别把自己的比了下去。

李迎珍甚至开始给杨景行提要求了,而且还不少:“……主题转调之后的节奏,你要注意,别太急,要稳住,不然表现不出那种刚毅……这里要强有力一点,一种兴奋的感觉,不过节奏不能动,不然会失去内敛……”

其他人都和杨景行一起认真听李迎珍分析强调,感觉这一首比舒伯特贝多芬更受重视。

休息了一刻钟后,杨景行再次坐到钢琴前,可能也不好意思酝酿个什么,很快就开始了。

前面的几首作品,都是作曲家个人风格很鲜明的作品,现在这一首,感觉上更是。录音师们都不看设备了,专心盯着玻璃后的杨景行,竖着耳朵对准监听音箱。李迎珍和喻昕婷都看着谱子。

二十多分钟后,在那个厚重辉煌似乎不应该用来结尾的尾声后,监听室里的那些人拍巴掌的频率比之前更高了,似乎是只要是音乐学院的人,都精通音律,听第一遍就能掌握到精髓。或者就是杨景行还太肤浅了,李迎珍就不鼓掌,而且喻昕婷鼓掌的样子也无压力。

杨景行再出去,就对录音老师和看热闹的说谢谢。李迎珍却教训:“你别这么信心十足,没做到最好。”

录音老师说:“他状态很好!”

然后说一下后续的事,就是后期制作,学校没公司那么高效率,得好几天。六首奏鸣曲,总时长近两个小时,得做两张cd。

录音老师问:“要做多少份?”

李迎珍说:“这个不做多了,十张吧。”

杨景行说:“有点多。”被老师瞪一眼。

从录音棚出来都已经五点多了,告别李迎珍后,喻昕婷问杨景行:“你吃不吃晚饭?”

杨景行点头:“走,小炒,叫安馨。”

喻昕婷又问:“要不要先洗澡?”

杨景行说:“吃了回家洗。”

喻昕婷建议:“洗了再吃,才舒服。我等你。”

杨景行笑:“吃了再洗也舒服。”

喻昕婷呵呵,下决心:“今天我请你,欢迎你回来!”

杨景行说:“我明天再去。”

喻昕婷观察了后嘿嘿笑:“你开玩笑的。我们出去吃。”

杨景行说:“好,你叫安馨,我去开车。”

喻昕婷说:“我想谢谢你……下次再请她。”

杨景行建议:“一起请划算。”

喻昕婷为难:“可是……不好。”

杨景行说:“没什么不好,给她打电话。”

喻昕婷提醒:“你没给她写。”

杨景行说:“安馨没那么小气。”

喻昕婷说:“那我问她有没有时间。”

杨景行点头:“等我。”

喻昕婷说:“我也去。”然后拿手机打给安馨:“我和杨景行出去吃饭,你来不来……就我们……她说不来。”

杨景行大声说:“快来!她请客。”

“他叫你来。”喻昕婷拿着电话,遗憾地看着杨景行:“她说在琴房。”

杨景行说:“说我们等她。”

喻昕婷点点头又对电话说:“他说等你……好,你快点……她来了……我还叫柴丽甜,你觉得呢?”

杨景行说:“越多越好。”

喻昕婷想了一下犹豫:“可是……都要叫了。”

杨景行说:“就柴丽甜吧。”

“好。”柴丽甜高兴地点头,又打给柴丽甜:“喂,在哪……嗯,录完了。我们去吃饭,你快来……还有安馨,我们四个人……去嘛去嘛,我请客……嘿嘿。”

打完电话,喻昕婷和杨景行商量:“我们去吃豆捞好不好?”

杨景行说:“你们决定,你决定。”

喻昕婷两只手一起甩,在身前一拍一拍地说:“我想吃了……三百块肯定够了。”

杨景行说:“要一个周末哦。”

喻昕婷说:“我要多吃点!”

十分钟后,安馨和柴丽甜上了车后座,喻昕婷回头宣布:“吃豆捞!”

柴丽甜高兴:“正在发愁,你电话就来了,马上预感有好事。”

安馨发现:“换新垫子了。”

杨景行说:“嗯,你们第一个坐。”

喻昕婷想起来,看仪表:“五万六千三百,多了八千多公里。”

柴丽甜也看看,同情:“坐几百公里也累死我了。”

喻昕婷勇敢:“我不怕坐车,我喜欢坐船,小时候是从渝州坐船到浦海来,好好玩……不过我还没坐过飞机。”

安馨说:“机票比卧铺还便宜。”

喻昕婷决定:“暑假回去坐飞机……你暑假回家吗?”

杨景行点头:“要回。”

到豆捞店坐下后,喻昕婷接过菜单看了看后想起来是自己请客,就递给杨景行:“你点。”

杨景行有风度:“你们看。”

今天还真的换了角色,喻昕婷不停问别人这个喜不喜欢,那个要不要。吃的时候她也不急了,先关心别人。

杨景行电话响,是甘凯呈打来的:“录完没?张总说一起吃饭。”

杨景行说:“我在吃,同学请客。”

甘凯呈有点生气:“说好了录完就过来,你怎么?”

杨景行说:“不好意思,歌是不是要改?”

甘凯呈说:“不是。算了,明天早上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杨景行说行。

没一会,张彦豪的电话又打来了:“人叫齐了给你洗尘,快点过来。”

杨景行说:“张总,我们刚刚开始吃。”

张彦豪说:“你快点,等会给我打电话,晚上我安排。”

杨景行说好。

还没吃几口,齐清诺的电话又打来了:“在哪?”

杨景行说:“吃饭。”

齐清诺问:“和老干妈他们?”

杨景行说:“不是,喻昕婷,安馨,柴丽甜,我们四个人。”

齐清诺说:“刚刚老干妈打电话给我爸,说要包场招待你。”

杨景行说:“我等会过去找他们。”

齐清诺问:“今天什么主题?”

杨景行说:“不知道。”

齐清诺说:“我问你们几个。”

杨景行说:“没主题。”

齐清诺笑:“没主题,你复活了?”

杨景行问:“你在哪?”

齐清诺说:“路上,回家吃,拜拜。”

柴丽甜问挂了电话的杨景行:“老大?”

杨景行点头:“她回家了。”

喻昕婷问:“有事呀?”

杨景行说:“没什么,公司的事。”

喻昕婷问:“是不是盼盼?”

杨景行摇头:“不是。这个熟了,快吃。”

喻昕婷客气:“你们先吃,安馨。”

安馨郁闷:“唉,又沦陷了。”

喻昕婷给柴丽甜夹菜了问杨景行:“你等会是不是不回学校了?”

杨景行说:“送你们回去。”

喻昕婷问:“你去哪?”

杨景行端盘子下菜,说:“公司的人去辉煌玩,我也去。”

喻昕婷点点头。

柴丽甜笑:“老大的老爸,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差点闹笑话,老大刚开始没说,我越看越像。”

……

正文卷 第二百零五章 入行

边吃边说点杂七杂八的,学校的一些新闻旧闻,比如柴丽甜那个准备转行的同学采访杨景行和齐清诺的新闻稿。

柴丽甜说:“赵俪本来想给你们看了再发上去,可是你不在,老大也不想看。”

杨景行说:“我还没看,说我坏话没?”

柴丽甜笑:“谁敢,都是好话。”

喻昕婷说:“她们都有,三零六的每一个人。”

柴丽甜似乎不满:“就班级名字……这次要采访你了。”

杨景行建议嘻嘻笑的喻昕婷:“躲着,我上次是躲不掉。”

喻昕婷不笑了:“我也觉得奇怪,我以为你不愿意被采访。”

安馨说:“一个学校,柴丽甜介绍,不好意思扫面子。”

柴丽甜担心:“你可以拒绝,没关系。”

杨景行说:“我好不容易找到难以拒绝的机会。”

……

吃了近一个小时,喻昕婷确定大家都酒足饭饱后就结账,两百块。杨景行又自豪他有一半功劳。

杨景行把三个女生送回学校已经七点,喻昕婷问他:“你今天还回不回来?”

杨景行说:“可能不了。”

喻昕婷干劲十足:“我去练琴了!”

杨景行说:“加油。”

给张彦豪打了电话后,杨景行就接受安排直接去辉煌。酒吧门口果然竖起了“私人聚会,请勿打扰,敬请谅解”的牌子。

杨景行走进去,果然冷冷清清一个客人也没有,齐达维奇怪:“你先来了?”

杨景行解释一下,问:“齐清诺呢?”

齐达维说:“陪她妈去了。你开车没?”

杨景行说开了,齐达维就提醒他今天可能阵仗比较大,估计会有几个酒桶,他要小心为妙。

齐达维笑着提醒:“你还是学生,说不能喝也没人怪你。”

杨景行为难:“都是前辈上司老板。”

冉姐来感谢杨景行,说估计她今天晚上能够轻松了,然后是付飞蓉周末就要回来的事,冉姐表示十分期待。

说了一会后,杨景行接到甘凯呈的电话,然后转告齐达维那一帮人马上要到了。齐达维去门口迎接,杨景行跟着,先等到的是齐清诺母女俩。

母女俩散步过来的,齐清诺挽着矮她一个头的母亲的手臂,挺亲密的样子。詹华雨有个够资格洗涤辉煌的丈夫,看杨景行就不稀罕:“你先到了,他们呢?”

杨景行说:“快到了,好久没见您了。”

詹华雨观察杨景行的脸,呵呵:“不是很黑。流浪一趟,有什么心得?”

杨景行不好意思:“没总结出来。”

詹华雨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家里多担心。”

齐清诺申明:“我没告你的状。”

詹华雨说:“青藏我们去过,很难适应,年轻人应该好一点。”

几个人等了一小会后,齐达维看着比较空闲的大路上远处开来的一个小车队说:“来了。”

打头的那辆深灰色路虎在路边停下后车窗放下,开车的张彦豪说:“嘿,干什么,等国家领导?”

齐达维说:“张老板,又换车了。”

张彦豪哈哈:“开半年了,我去停车,你们进去。”

路虎之后是一辆黑色本田,段丽颖在副驾驶,直接就下来了:“小杨,别来无恙。”

杨景行高兴:“段姐好。”

段丽颖又看齐清诺:“诺诺,每次看见你都吃一惊,小姑娘这么大这么漂亮了。”

开车的是甘凯呈,没说什么就跟着老板去了。

黑色本田后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副驾驶的李鑫下来,开车的程瑶瑶对杨景行挥挥手后就去了。

保时捷之后是一辆黑色c级奔驰,开车的是宏星的当家男歌手安卓,他的身体几乎从驾驶位伸出副驾驶窗外了,笑容比舞台上的夸张:“齐哥好,嫂子好,杨景行,你好。”

杨景行点点头:“你好。”

然后就是宏星的几个经理,也简单打个招呼。

一共来了六辆车,十二个人。分别是张彦豪,甘凯呈,段丽颖,程瑶瑶和她助手,安卓和他的助手,李鑫,另外三个经理。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杨景行在公司看见过,但是不认识。

这十二个人从停车场那边一堆堆走向辉煌这边,在夜色中也很耀眼。除了安卓和程瑶瑶是职业性打扮,其他人也都是符合一个唱片公司的穿着,连张彦豪的裤子也是能在灯光下闪细光的那种布料,就甘凯呈看起来稍微朴素一点。

可怜曾经的大陆摇滚乐代表之一,中流砥柱齐达维只能用顾客都是上帝的理念去欢迎这些人,杨景行也和他差不多的姿态,一起把上帝们引进酒吧里。

张彦豪好像有些时间没和齐达维夫妇见面了,寒暄了一阵后才关心杨景行:“搞成这样了?专家,你想想办法。”

程瑶瑶和她的助手立刻来观察杨景行的病情,穿着修身皮裤和小衬衣小马甲,散发着不错的香水味的程瑶瑶取下了墨镜,但好像有近视,眼睛距离杨景行的脸比较近,有点着急地说:“晒得有点严重,以前晒过吗?恢复快不快?”

杨景行说:“好多了,应该快。”

助手楚晓彤说:“这个要修复美白,多补水。不过男士的产品我不太清楚,一般去做面膜效果最好。”

安卓也来认真建议:“你皮肤恢复能力强的话就没问题,白得太快也不好,面膜最好用温和点的。”他比杨景行矮了一点,勉强一米八的样子,身板也纤细一些,但是头发和脸都不是小白脸的作风,穿的衣服也稍微男人味了一点。大概是因为年过三十,在寻求转型了。

杨景行挺不好意思:“谢谢,像会诊一样。”

张彦豪大声招呼:“坐坐坐,我先唱一个!”

十几个人围着早摆好的桌子沙发椅子入座,年纪最小的程瑶瑶和杨景行一起表现出了对长辈上司的尊重,程瑶瑶会说:“段姐,你坐。”

杨景行更要谨小慎微,等大家都坐下了自己再靠边。程瑶瑶和助手有默契换了下位置,挨到杨景行旁边:“你去哪儿旅游了?”

杨景行说:“瞎跑,青藏。”

程瑶瑶问:“和谁一起?”

杨景行说:“一个人。”

程瑶瑶呵呵:“一个人,好有意思。”

一个不熟的经理问杨景行:“你大一呀?一个人去旅游?”

……

张彦豪在台上点歌,不过先喊:“大卫,过来坐……来来来,唱一首。”

齐达维就不忙了,去和张彦豪一起唱歌。辉煌的服务员似乎对明星没有任何其他兴趣,跟面对普通客人一样服务,只是比较隆重,四个人服侍十几个人点东西。齐清诺也变成服务员了,拿着单子记下程瑶瑶和楚晓彤要的酒,再问杨景行:“你呢?”

杨景行说:“老样子。”

齐清诺问:“什么?”

杨景行说:“司令。”

张彦豪又喊了:“ballantine,摆几瓶。”

一会后,台上的齐达维和张彦豪开始唱歌了,两个老男人喊的是城隍乐队的代表作,几乎不用酝酿地就立刻激情燃烧了。张彦豪真是不顾及自己的老板形象,叫得一个声嘶力竭,而且他简直有点五音不全。

不过老板嘛,面子大,台下的观众没人喝倒彩,只有或深或浅地有些笑容,段丽颖稍微奔放一点:“老张,又要被你折磨了。”

张彦豪喊得更起劲了,齐达维也挺配合地用力唱。

齐清诺给桌上送东西的时候偏一下头看杨景行:“这不是葡萄酒,度数高。”

杨景行点点头。

老板还在唱歌,大家按兵不动,等张彦豪终于嚎完后鼓掌的鼓掌,起哄的起哄。张彦豪拉着齐达维回到桌边,鄙视众人:“喝些什么东西,男人有男人的。”

等大家都一人一小杯威士忌后,张彦豪举杯说:“今天,不对,杨景行,你下午放了这么多人的鸽子,先罚三杯。”

段丽颖说:“老张,别人还是学生。”

张彦豪说:“学生怎么了?大男人了!”

齐达维也说:“知错就行了,一杯。”张彦豪宽容:“好,就一杯。”

杨景行端起自己的杯子:“谢谢张总,谢谢各位,以后请多关照,我干了。”

看杨景行真的一口干了,大家鼓掌喝彩。张彦豪亲自再给杨景行倒上,又说:“今天呢,一个是杨景行和汇经理错过了去年的年会,小补一下是个意思。二个,杨景行进公司这么久了,还没正式欢迎过,大家也都表示一下,先干了。还有,谢谢大卫的招待。”

众人附和一下,主要是谢谢齐哥大卫,然后就是欢迎杨景行进入宏星。杯子中的酒就那么点,大部分人都干了,除了两位助手,不过也没人怪他们。

张彦豪拿桌子上的零食吃,还招呼杨景行:“吃呀,吃呀……瑶瑶,你要谢谢杨景行。”

杨景行很不好意思:“不敢。”

程瑶瑶却积极,两个杯子倒上一点酒了端给杨景行,一脸舞台笑容:“不多说了,谢谢四零二老师。”

杨景行客气:“程小姐多关照。”

程瑶瑶说:“我错了好不好,干了。”

张彦豪看了一下,对杨景行说:“给你介绍个人,庞惜,编辑部助理,你们以后要常见面……”

杨景行和那个站起来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互相点头笑笑。

张彦豪继续对杨景行说:“你还要上学,学业为重,不能天天往公司跑,庞惜以后就当联络人,你有什么要求,就跟她讲。公司有什么事,她就转告你,没问题吧?”

杨景行又对庞惜说:“多关照。”

庞惜伸手说:“见过面,现在认识了,很高兴。”她身高大概一米六五,有点瘦。穿着职业装,简单的刘海和马尾辫,淡妆,不太标准的瓜子脸和端正的五官比较普通,好在黑框眼镜增加了点气质。

等两人握手后,张彦豪又说:“你们以后肯定要多沟通,现在先沟通一下,庞惜不能喝酒,杨景行男子汉,得喝。”

于是两人碰杯,庞惜又把她的杯子放到嘴边闻了闻。

杨景行又灌一口,可张彦豪还有话说:“全公司职员加歌手,作者,一共一百三十多号人,平均年龄三十四五岁。杨景行,你是最年轻的,瑶瑶刚签约的时候也十八了。老段,你十八的时候还在谈恋爱吧?”

段丽颖没好气:“我十八岁在卖书。”

张彦豪感叹:“你看现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我之前签过的最年轻的作者就是老胡,那时候他二十八了!”

比较熟悉的策划部经理说:“现在是年轻人的市场。杨景行,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段丽颖不干了:“我唱过他的歌,我没装年轻!”

经理连忙哈哈认错:“段姐,我错了,自罚一杯。”

众人笑完后张彦豪拍着杨景行的肩膀继续:“有才华,没错,可是还要有人赏识。为这个,你要敬老干妈一杯。”

甘凯呈笑:“大卫介绍给我的。”

张彦豪哈哈:“一个个来,大卫,你先来……我说你啊,身在曹营心在汉。”

齐达维呵呵举杯:“杨景行,我祝你大展宏图……你少喝点,意思一下。”

张彦豪不干:“我要有他这个头,这么年轻,拿瓶子跟你们干!开车了吧?没事,我安排!”

杨景行对齐达维说:“谢谢大哥。”一口干了。

众人喝彩,向来备受瞩目的明星可能是按捺不住了,安卓也说话:“杨景行怎么认识齐大哥的?”

“和大卫女儿是同学!”张彦豪的语气像是责怪歌手功课没做好。

段丽颖使坏:“诺诺先认识杨景行的,叫诺诺来喝一杯。”

齐达维看看在吧台那边有点无聊的女儿,笑:“别看你们人多,没门。”

甘凯呈警告:“那比他的命还重要,他跟你拼命!”

张彦豪对齐达维说:“大卫,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安卓站起来:“大卫哥,我很佩服你,敬你一杯。”

齐达维谦虚:“说什么话,来,祝你做出更好的成绩来。”

安卓感谢:“谢谢大卫哥。”

正文卷 第二百零六章 慰问

看来现在的娱乐方式真的很有限,一个唱片公司的人出来玩的形式也就是唱歌。不过这群人都比较专业,有人在台上的时候其他人大多会听一听看一看,有了精彩好玩的就鼓掌起哄。

为了突出玩的性质,段丽颖高喊“路见不平一声吼啊”,甘凯呈悲伤低吟“她不爱我”,程瑶瑶来了个“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然后一个经理上台向城隍乐队致敬……

台上台下都搞得挺热闹,杨景行被张彦豪安排着和除了助手之外的每个人喝一口酒,然后被赶上台。

杨景行选了一会歌,来了首段丽颖十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水月镜花》,段丽颖热烈鼓掌。

等杨景行下来后,张彦豪开始给他唠叨大陆的流行乐坛发展史。说最红火的十几年前,光是卖磁带就能发财,可现在cd这么便宜这么好的东西没人要了。

张彦豪说:“从市场预期看,歌分三种,一种是看起来就能红的,一种是不知道能不能红的,还有一种就是不指望红,充数的。老干妈以前眼光最准,十拿九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太多人盲目地追求市场,可是市场很无情,搞得我们这些人不知道歌迷喜欢什么东西了,分不清了!《豆蔻》我一开始其实不太看好,可是老干妈跟我拍胸脯,瑶瑶自己也喜欢,结果成了!他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甘凯呈呵呵笑:“还是要你拍板。”

张彦豪有些冤枉:“我不干涉编辑工作。”又对杨景行说:“这次新歌,他又拍胸脯,这个先不说……不过《指尖流水》,我是真的看好,能上大场面!编辑部有意见我也不怕,我要干涉一回!”

杨景行迎着张彦豪真诚的目光笑:“谢谢您,不过冉姐和付飞蓉没机会去大场面。”

张彦豪安慰:“机会要慢慢等,她们暂时等不到,我这有现成的呀!”

杨景行感激:“谢谢您,不过我已经受了这么多关照,怎么好意思拿一首别人唱过的老歌给公司。”

齐达维责怪杨景行:“年轻人别这么死板,叫我声大哥,张老板就是您,骂我嘛。活泼一点!”

张彦豪哈哈得意:“对呀,活泼一点,我不占大卫便宜。”然后带着大家一起给台上的安卓鼓掌。

安卓下来后,段丽颖邀请杨景行:“小杨,来我们合唱一首。”

杨景行受宠若惊连忙去了,和段丽颖对唱一首情歌。在这里,段丽颖似乎都摆脱了工作压力,没什么舞台风格,唱的时候没多余的动作表情,有些时候还要盯歌词。

接着程瑶瑶也和杨景行合唱,程瑶瑶平时在台上是比较动感的,但是现在也难得放松地很休闲。

程瑶瑶还表扬杨景行:“唱得真好。”

杨景行感谢:“有压力。”

程瑶瑶责怪:“出来玩,有什么压力!我去下洗手间,在哪?”

“那边。”杨景行指了一下方向,然后去看甘凯呈和齐达维划拳。

程瑶瑶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段丽颖在和詹华雨母女聊天,就主动走过去加入:“阿姨,您的女儿真漂亮。”

齐清诺呵呵笑:“你肯定听腻了,我就不说了。”

程瑶瑶谦虚:“我觉得你这样的气质更受欢迎。哎,你和杨景行是同学啊?”

齐清诺说:“算不上,校友。”

程瑶瑶点点头,有些关心:“你学的什么?”

齐清诺说:“和他一样,他是师弟。”

程瑶瑶呵呵:“没看出来。过去一块玩啊,阿姨。”

詹华雨摇摇头说:“不打扰你们。地方不好,招待不周了。”

段丽颖说:“我就想有这么个地方,想清静就清静,要热闹有热闹。”

程瑶瑶点头看四周:“嗯,我也觉得这儿环境很好,周围一点也不喧嚣。阿姨,您《指尖流水》的歌词写得好。”

詹华雨呵呵:“贻笑大方。”

齐清诺说:“那是我妈写着玩的,我们这的歌手偶尔唱唱,不知道杨景行怎么拿去你们公司了。”

程瑶瑶点头:“我知道,就是看了之后觉得特别好。”

段丽颖突然问詹华雨:“老汇见过杨景行没?”詹华雨笑说:“没有,杨景行比她还忙。”

程瑶瑶问:“段姐,老汇是你们的朋友?”

段丽颖点头:“你的歌,《心情的承诺》,哈哈,春虫。”

詹华雨和齐清诺也呵呵笑,詹华雨问:“她在不在浦海?”

段丽颖摇头:“打电话问问。”

詹华雨说:“算了。”

段丽颖催促:“打一个!写歌唱歌的人都在,我也好久没看到她了。”

詹华雨怀疑:“这么多人,不好。”

段丽颖说:“有什么关系,人多热闹,亲民嘛。”

程瑶瑶也说:“是呀,我还没见过呢。”

杨景行正在和张彦豪划拳,詹华雨过来了,对齐达维说:“汇拘芬要来。”

齐达维皱眉:“现在?不合适呀。”

段丽颖说:“老干妈认识了,老张见过了,杨景行她点名要看的。”

张彦豪不划拳了,看着詹华雨:“要不要换地方?人有点多?”

詹华雨说:“随便点,别那么明显。”

张彦豪对齐达维说:“你的地方你安排。”

齐达维也说:“随便点,安排什么。”

张彦豪示意台上的经理别唱了,都过来听他训话:“等会来个人,《心情的承诺》的作词,笔名春虫,你们不能这叫……是简雨的老同学老朋友,和老段也是老相识,都放尊重点,市委书记夫人!”

詹华雨挺镇定:“都随便一点,别那样。”

一个经理说:“刚换市委书记。”

詹华雨说:“一年多了。都随便一点,还是说说笑笑,就是个朋友。”

张彦豪又哈哈:“别酒气熏天,嚼口香糖!”

一群人连忙准备一下,找镜子或者去卫生间整理衣冠,服务员收拾桌子椅子。程瑶瑶和助手俩现场打开包包取出不小的化妆盒开始忙活。

齐清诺拿起桌上的几个杯子再从杨景行手中接过他刚喝空的那个,说:“你过来。”

杨景行跟齐清诺去了吧台边,齐清诺放下东西整理一下,同时看着杨景行说:“和我妈是好朋友,说过几次想见你,知道为什么?”

杨景行笑:“我歌写得好?”

齐清诺摇头:“因为你不认识她,我妈也没告诉你。不怪我吧?”

杨景行说:“你没告诉我的事多了。”

齐清诺笑:“她们真的是好朋友,看着我长大了的。哎,我为什么没告诉你?”

杨景行猜测:“怕吓着我?”

齐清诺笑笑:“喝杯茶,我请客。”

准备得差不多了,大人物好像也要到了,詹华雨叫杨景行:“小杨,过来,我们出去等。”然后又对跟着的陈瑶瑶和安卓说:“你们坐着吧,人太多了。”

张彦豪也说:“坐着坐着。”

齐达维夫妇,段丽颖,杨景行,张彦豪,甘凯呈,六个人在酒吧外门边站了十来分钟后,张彦豪似乎视力比较好:“上次就是这车,两百万啊!我儿子……我孙子以后要当官。”

车在路边停下,后门打开,一个和詹华雨差不多年纪的女人下来,穿着打扮跟段丽颖差不多,容貌比段丽颖好一点,有一头少女似的乌黑顺直长发。

段丽颖提醒:“台阶……老汇,你越活越年轻了。”

汇拘芬关了车门呵呵:“老段,你这埋汰我呢!”身材也比段丽颖高挑一点。

张彦豪伸手:“你好,又见面了。”

汇拘芬也伸手:“张老板好……”又慰问甘凯呈:“甘经理,以前打扰你好几次,今天又来了。”

甘凯呈呵呵:“欢迎欢迎。”

詹华雨指指站在后面的杨景行:“杨景行。”

杨景行握住汇拘芬伸过来的手点头微笑:“您好。”

汇拘芬看着杨景行收回了手,呵呵:“总算见到人了,进去吧。老詹,诺诺呢?”

詹华雨说:“里面。”

汇拘芬带领几人进屋,距离门口不远的那一桌人就都起立了,许多政治微笑。汇拘芬的视线落在了朝她走来的齐清诺身上,笑得亲切了不少。

齐清诺挽住汇拘芬的胳膊了上下打量,笑得有点坏:“汇姨,这么晚了,打扮这么漂亮到这么偏的地方来!”

汇拘芬警告:“小心你妈揍你!我来看你。”

齐清诺抬下巴转脑袋:“漂亮没?”

汇拘芬呵呵:“漂亮!”

齐清诺伸长手把杨景行拉过来面对汇拘芬,像是告状:“他本来勉强能看,去青藏一趟变成这样了!”

汇拘芬又看看杨景行,再对齐清诺说:“还是帅。”

齐清诺指桌子那边,稍微小声:“那边还有个帅哥。”

齐达维提醒女儿:“别看到你汇姨就没德行!”

汇拘芬幸灾乐祸:“嗯!还调皮?”

詹华雨建议:“过去坐吧。”

齐清诺似乎完全不怕,还是笑:“喝什么?”

汇拘芬说:“茶……不行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陪我坐。”

看看一圈站得那么端正有序的人,汇拘芬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聚会?不好意思,打扰了。”

一群人连忙说荣幸。

汇拘芬不用介绍就先认出了唱过自己歌的人,伸手:“程瑶瑶,电视上看过你好多次。”

程瑶瑶伸双手:“您好,真高兴见到您。”

汇拘芬问詹华雨:“都是他们公司的人?”

詹华雨点头:“几个经理,安卓……”

汇拘芬为难:“那我们不打扰他们。”看看已经坐下的齐清诺:“诺诺,我们过去。”

齐清诺不肯:“这桌帅哥多。”

不是帅哥的都笑笑,杨景行也笑,似乎只有安卓自认为是帅哥,不笑。

汇拘芬就靠着齐清诺坐下,招呼大家:“都坐吧,你们还没开始?”

张彦豪自觉地在汇拘芬斜对面比较近的地方坐下,说:“刚来一会。”

段丽颖詹华雨靠着汇拘芬坐下,杨景行看形势去了齐清诺旁边,不过把他们之间的坐位留给了齐达维。

近二十个人围着拼起来的大桌子坐,张彦豪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歌手安卓,唱过《时时刻刻》,《我们分不开》……”服务员们麻利地把茶端上来,每人一杯。

汇拘芬点头,等张彦豪介绍完了就问:“杨景行还是四零二?”

齐清诺抢答:“杨景行。”

汇拘芬问:“你还有什么歌?除了老段的那首。”

杨景行说:“暂时还没有。”

程瑶瑶很向往地问:“您还写过什么词?我觉得写得特别好。”

汇拘芬摇头摆手:“不行不行,不像李小姐是专业的。”

李鑫呵呵:“您太客气了。”

汇拘芬笑说:“老詹知道我,半吊子……算不上。”

策划经理说:“你太谦虚了,《心情的承诺》这么好的词,现在还在排行榜上。”

汇拘芬严肃:“那是你们的功劳,杨景行,程瑶瑶小姐。”

程瑶瑶高兴:“谢谢您,不过这首歌是先有词的。”

张彦豪建议:“瑶瑶,在这里给词作者唱一遍。”

程瑶瑶立刻站了起来:“好呀。”

汇拘芬挺有兴趣的和大家一起鼓掌。

齐达维对张彦豪说:“你不给版权,我这是盗版,伴奏不行。”

张彦豪哈哈哈:“你说你,自己没恨过盗版啊?!”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去伴奏。”

程瑶瑶站起来的杨景行甜甜地说谢谢,可齐清诺也站了起来。

不用商量分工,杨景行自觉的坐到钢琴前,齐清诺挂起了木吉他。程瑶瑶拿起话筒,看看两位淡定的伴奏了后专业起来:“这首《心情的承诺》,献给歌曲作词者,谢谢。”

大家又鼓掌。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你先来。”

杨景行开始,用钢琴代替歌曲原版中的木吉他,弹出前奏。原版的和声其实是宏星公司自己做的,伴奏中并没有钢琴这东西,而前奏中出现的木吉他是伴奏主角之一,可齐清诺可能对这首歌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就把重任交给了杨景行。

杨景行的钢琴即兴水平,肯定不会玷污这首歌。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七章 我想知道

《心情的承诺》,是杨景行从汇拘芬那本诗集里好不容易选出来的一首语言流畅优美点的,稍微有点叙事感的。而那本诗集中的其他作品大多是内容片面而且语言感情干瘪的,什么山雄伟,什么河清澈,什么人伟大,春天生机勃勃,秋天收获喜悦……太难当歌词了。

至于《心情的承诺》的旋律,杨景行的仓促之作,可以说没有任何新意,属于那种感觉介于俗与雅之间的感觉。

但是这首歌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好听的,坐出租或者去商场,听到《心情的承诺》的几率甚至比《豆蔻》要高,统计显示ktv的点唱率也不输给《豆蔻》。所以这歌才能一直待在排行榜上。当然,对于那些有品味的耳朵来说,《豆蔻》就要比《心情》好多了。

原版《心情的承诺》中伴奏也是公式化的,最省事的配器和用烂了的和弦以及节奏型,也最容易被接受或者被无视。

钢琴毕竟是乐器中的王者,什么烂旋律,只要用钢琴表现出来都会感觉增色几分。可能是为了营造一个足够的氛围,杨景行的前奏比歌曲原版要长,用变奏和卡农的形式把原曲那个不错的引子动机大大扩展了。

齐清诺马上听出来了,坐在程瑶瑶左边拨动琴弦跟杨景行的卡农配合一下。程瑶瑶也不是草包,欣赏地看杨景行或者齐清诺,好像表示自己明白他们的意图。

要进入正题后,杨景行扭头眼神示意程瑶瑶,程瑶瑶轻点着左脚后跟,左手握住了麦克风支架,右手放在麦克风上,用录音的态度开口唱:“就像窗外的阳光,我现在心情很好……”

程瑶瑶有专业的唱功和不错的嗓音状态。杨景行的钢琴带动主旋律,配合饱满的和弦。齐清诺的吉他走低音,稳节奏,似乎是贝斯手的定位。

之前在后台看电视的冉姐出来了,站在旁边看。她平时唱歌的时候,酒吧里不会给她创造这么安静欣赏的氛围。

程瑶瑶三分钟就唱完了,可还是保持着微笑看杨景行和齐清诺用引子的变奏收尾。齐清诺能准确无误地及时跟上杨景行的思路,并且发现杨景行把最后的任务交给了她。

在齐清诺用轻柔的和弦调式弹完最后几个音后,听得出她和杨景行之间默契的甘凯呈最先鼓掌,齐达维也笑得挺灿烂。

大家都鼓掌,程瑶瑶鞠躬说谢谢。

几个人回去坐下,汇拘芬表扬程瑶瑶:“唱得真好。”

程瑶瑶说:“是歌好,词唱着特别顺。”

汇拘芬对齐达维说:“这样也很好听,感觉很不一样。”

齐达维说:“新鲜感。”

张彦豪说:“喜欢的话,我们回去录一个给您。”

汇拘芬摇头:“不用。诺诺,你唱首歌。”

齐清诺像是害羞:“专业的刚唱了。”

汇拘芬说:“你更专业,唱一个你自己的,好久没听到了。”

齐清诺居然提条件:“我唱一个你唱一个。”

汇拘芬呵呵乐:“行,你先唱。”

齐清诺说:“新歌,还没人听过,先给你听了。”

汇拘芬鼓掌:“好,欢迎诺诺!”

大家连忙热烈拍巴掌。

齐清诺又去抱起了木吉他,坐在了老位置,移开了麦克风并关掉后说:“最近写的,歌名叫……《我想知道》。保险起见,先把掌声给了吧。”

汇拘芬哈哈笑着带了大家再次鼓掌。齐达维和老婆互相看,两口子笑容里的自豪都好明显。

齐清诺自己也呵呵,不过调节了一下坐姿和吉他位置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那双明亮的眼睛温柔地看了大家一眼,和杨景行的目光接触后就收了回去。

齐清诺一开始拨琴弦就让大家听出了不同,击弦击板打板,她似乎拥有专业的指弹技术,并且熟练运用,用明亮的旋律和节奏在前奏就营造起了快乐的氛围。

这个前奏比较长,主要也是用了一些变奏手法,齐清诺现在表现出的吉他指弹技术十分纯熟,弦上的旋律和弦,以及击弦吉板的节奏把握都很专业。

齐清诺看着指板,其他人都看着她。程瑶瑶似乎准备鼓掌,看其他人都那么专注就放下了手。

吉他保持着那种快乐明亮的氛围,齐清诺开唱:“你给我一束希望,我织出一片天空……”

专业不专业的听众都竖起脖子,感觉齐清诺想偷懒,一来就上高潮了!旋律很好很亮,虽然只有一把吉他,可这和《亲爱的朋友》那种校园民谣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齐清诺在唱腔上也表现出了一种成熟的细腻,有点点布鲁斯的味道了。

齐清诺的脑袋和脚也是活跃快乐的,用和歌曲般配的节奏小幅度摇摆抖动着,吉他旋律自然过渡到了一个节奏稍微慢点但是依然快乐明亮的调上:“我想知道,这是不是和你一样的天空;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来过我的天空;我想知道,你会不会一如既往阳光;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坚定不移迷茫……”

这个“我想知道”就是前奏的动机不断重复,但是后面的旋律却是不断走向激昂,模进或者变奏手法多样。

甘凯呈调整了一下姿势,完全面对齐清诺。张彦豪听得做起了皱眉提下巴撅嘴的怪样子,不怕恶心到汇拘芬。程瑶瑶微微抿嘴,轻轻点头。安卓看得最深刻,眼睛也不眨。齐达维也不笑了,像是准备中肯对待女儿的作品。杨景行做得端正,只有放在膝盖上的左手食指在抖。

在好些个“我想知道”之后,是一段吉他solo,这一段齐清诺也写得很好,听得甘凯呈捏起拳头举在身前。

但是这段solo是下行的,慢慢地,旋律变得温柔起来,到后来简直阴暗了,齐清诺又开口唱:“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我不知道,我身处何方;我不知道,你是否彷徨;我不知道,我有多坚强……”

吉他和歌声一起把氛围从明亮拖入阴暗,然后直至悲伤……听众们很专业,神情都变了。甘凯呈最敬业,眼睛开始有泪花闪动。

好些个“我不知道”之后,又是一段吉他solo,虽然只有短短十几秒,但旋律却来了两个起伏,然后陡然进入真正的高潮:“我知道,那些音乐,穿过了操场;我知道,那些温暖,充满了课堂;我知道,那些爱恋,透过你,伤害了我。”

不知道这是不是结束,感觉很突然,不过唱歌时眨眼频率比较高的齐清诺是放下了吉他,笑得美丽动人:“不唱了。”

这次最先鼓掌的是齐达维,不过其他人也没落后一丁点。

“好!”甘凯呈一声叫,鼓掌站起来几步跨过去,抱住了准备回座位的齐清诺。

齐清诺像安慰人一样拍拍甘凯呈的后背,哈哈笑:“你演过了。”

在冉姐的抢夺中,甘凯呈送开了齐清诺,回头给大家介绍:“这就是希望的净土!”

齐清诺抱完了冉姐后连忙坐下:“够了,我害羞了。”

汇拘芬摸齐清诺的肩膀,视线转到杨景行身上:“我们诺诺厉害吧?”

杨景行点头笑:“师姐。”

张彦豪说:“大卫,我真是嫉妒你。我给你们说,大卫一辈子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最英明的。先是娶了个能干的好老婆,然后生了个女儿。说不干就不干了,我们怎么劝都没用,现在把女儿培养成这样!我要是你,做梦都笑醒。”

大家笑,程瑶瑶对齐清诺说:“你唱得真好,吉他也好厉害,歌真好听。”

张彦豪又说:“诺诺,要不是你爸爸不肯,我真想签你!说吧,想要谁唱?”

齐清诺呵呵笑:“该汇姨唱了。”

汇拘芬不赖账:“唱!”

冉姐帮忙选歌,出乎意料,汇拘芬唱了一首近几年红起来的流行歌曲,歌颂亲情的。她唱得挺不错,唱的时候大家一起打拍子,唱完后得到的掌声比齐清诺的还热烈严肃。

张彦豪正努力让热烈的气氛持续下去呢,汇拘芬却看了看表:“哎哟,快十点了,该回家了,谢谢大家。”

张彦豪问:“您饿不饿?找地方吃点东西?”

汇拘芬说:“不用了,不打扰你们。诺诺,送我。”

既然点名了,其他人就只能站起来目送了,不过詹华雨和段丽颖还是跟去了。屋里的人也不说什么,像是有点伤感。

过了几分钟后,送客的几个人就回来了。张彦豪带动话题,可詹华雨好像对政治不感兴趣。

张彦豪换话题:“诺诺,你这首歌,给你杨景行的级别。”

齐清诺笑:“这么低?”

张彦豪笑笑垂头的杨景行,说:“不低了!你问老干妈。”

齐清诺说明:“我写给自己的。”

齐达维问:“还喝不喝?”

张彦豪说:“喝!不喝亏了。诺诺,你和杨景行有很多共同点?”

杨景行立刻惊喜:“我有优点?”

齐清诺提醒:“我也不是完美的。”

大家笑完后,张彦豪认真说:“首先,你们都是高材生,都有才华。最重要的,你们都有个好老子,不缺钱啊,这和我们都不一样!”

杨景行说:“我欠公司那么多钱。”

张彦豪哈哈:“那是你瞧得起公司,好怕你不肯欠了。”

杨景行笑:“我好怕要我还钱。”

齐达维对杨景行说:“早跟你说过,张老板对人没话说。”

张彦豪否认:“不!要是我看得起的人。杨景行现在干的事我原来也干过,我们刚开始的时候,穷得车票都要借钱买。唉,就是我的歌没红过。”

段丽颖哈哈:“幸好你写歌不行,不然又多个落魄歌手。”

张彦豪感叹:“我曾经也是个满怀音乐梦想的好青年啊,被你们拖下水了,你们说退就退,我不敢啊。”

聊了一会后,詹华雨对齐清诺说:“不早了,你先回家。”

齐清诺不肯:“才十点。”

杨景行说:“是不早了。”

齐清诺奇怪:“你有资格说我?”

张彦豪笑:“女孩子,是要早点回家。”

齐清诺站起来,杨景行问:“我送你?”

齐清诺说:“我去厕所!”

张彦豪突然想起来:“杨景行,付飞蓉要回来了?”

杨景行点头:“周末,继续到酒吧唱歌。”

张彦豪说:“有合适的机会,可以出去试一试。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新歌给她唱,先得公司同意,《指尖流水》就不说了。”

杨景行点头:“谢谢张总。”

张彦豪说:“来,干了。小冉,过来坐,跟你讲情义的小兄弟喝一杯。”

……

一群人扯到十一点了就准备解散,主要是因为还有两个学生,不能再去宵夜什么的了。总结后发现除了杨景行其他人都没喝多少酒,张彦豪说要杨景行打的回家或者去酒店睡,杨景行又用硬币表演杂耍。程瑶瑶看得嘻嘻哈。

齐达维也乐得轻松,直接关门了后一大群人走去停车场。甘凯呈跟杨景行走在最后,说《风中心中》的制作还不急,但是可以找时间两个人探讨一下配器的问题。

到停车场后,宏星公司的人一个个跟齐达维一家人再见。庞惜上张彦豪的车之前再次跟杨景行握手再见,给他留下自己的电话。

程瑶瑶跟齐清诺再见后再对杨景行说:“最近很难有空了,后天又要去平京,那边几个场要赶,半个月都回不来……有机会再聚。”

杨景行点头:“一路顺风。”

程瑶瑶呵呵笑:“我先走了,拜拜。”

就剩下杨景行和齐达维一家人后,杨景行还在说:“大哥,你们先走。”

齐达维问:“适不适应这种生活?”

杨景行点头:“还好。”

詹华雨也问:“受不受影响?以前在家里你爸爸带不带你应酬?”

杨景行说:“很少。”

詹华雨说:“学生要以学业为重,你们现在接触这些太早了。”

杨景行用脸和视线指齐清诺:“我向她学习。”

詹华雨表扬:“朋友之间只要互相学习优点。”

齐清诺笑:“他的话你也信。”

杨景行对齐清诺说:“新歌写得很好。”

齐清诺说:“听出来了?好,我信了。”

詹华雨说:“上车吧,小心点,别开快了。”

正文卷 第二百零八章 举手之劳

星期三早上,春光明媚得有些温暖了。午饭前的课是《中国近代史》,杨景行没旷,依然坐到了大教室后面,被前面好多人回头看。

许学思和骆佳倩来慰问杨景行,许学思问:“这么久去哪里了?”

杨景行说:“乱跑。不好意思,错过你首演。”

“作业!赶鸭子上架。”许学思无聊地翻着杨景行的课本,又说:“谈恋爱嘛,就那么回事,别那么认真。”

杨景行吃惊:“你知道什么了?”

骆佳倩同情:“论坛上就有……谁都知道。”

杨景行气愤:“谁这么无聊。”

许学思说:“你是当局者迷。”

杨景行笑:“你们呢?异性相吸。”

骆佳倩没不好意思,眼神很淡然:“就那么回事,别那么认真。”

许学思连忙解释:“我安慰他!”

杨景行很奇怪:“你们这叫安慰?赤裸裸的炫耀。”

骆佳倩又说:“不是!我们班就他和你关系好一点,不然谁来?”

许学思认真地看着杨景行:“真的,看淡一点。”

杨景行点头:“谢谢。”

骆佳倩说:“你何患无妻,再找一个。”

杨景行说:“求你们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骆佳倩突然笑:“谁说的?你是个正派男人。”

杨景行问:“谁说的?”

骆佳倩说:“论坛上,你没看?”

许学思也嘿嘿笑,猜测:“肯定不是我们班的,可能是你周围的人。你回去看看,闲聊版。”

第一节课结束后,迫不及待的许学思抱着借来的电脑到杨景行身边:“你到底看没?”

杨景行求情:“我回家一个人看行不行?”

许学思安慰:“没什么,有点意思,嘿嘿。”

杨景行说:“我们不是朋友。”

许学思不在乎,打开了网页,麻利地找到帖子:“看。”

深蓝色的帖子标题:《绝对一手猛料,天才也会失恋,北楼守夜人离浦疗伤,蝴蝶效应恐引发浦音地震,复旦将有明显震感》,几十页回帖了。

许学思看得嘿嘿笑,杨景行却不给面子:“不想看,算了吧。”

许学思安慰:“帮你说话的人多,你看了就知道。你自己看,我前面去。”

杨景行摇头:“不看。”

许学思有点后悔地收起电脑,再说:“我没别的意思,真的都是安慰你的。有些话有道理,你应该看看。”

杨景行说:“你们安慰过了。”

下课一个人吃了午饭后,杨景行就开车出了浦音,直奔宏星。庞惜挺负责,先问杨景行吃过午饭没,喝什么,然后再带着他去录音棚那层见甘凯呈。

甘凯呈和五个人在录音室旁边的休息室里吃盒饭,其中一个是女歌手,叫戴清。戴清和程瑶瑶差不多年纪,但是远没那么红。她是前两年从一个选秀节目中出来的,相貌和唱功都不错,但是最后只进了前八强。

张彦豪可能是又想抓住年轻人的市场又想保住宏星公司的品味和风格才签戴清。宏星公司都是自己培养明星,不接二手货。

戴清签约宏星后发过一张片,两首单曲,可是反响连一般也说不上,根本是差!她去闹市走上一条街,能被要签名算运气好。

看穿着,戴清超过一米六五的苗条身材上没有一件程瑶瑶那样的国际大品牌。这也是宏星的风格所限,因为公司不会给艺人接一些不上档次的广告或者商业活动,就导致红不起来的艺人得有骨气地穷着。

没上妆的戴清扎了条简单的马尾辫,在甘凯呈介绍后和杨景行握手:“你好,其实我见过你。”

杨景行说:“打扰了。”

戴清也问:“吃了没?”

杨景行说吃过了,问甘凯呈:“我去下面等你?”

甘凯呈嘴巴包着食物摇头,指戴清:“嗯……去,把歌拿来。”

没助手在身边的戴清连忙去了,而且很快回来,拿着几页纸看甘凯呈。甘凯呈皱眉:“总谱!”

戴清又小跑去了,再回来后把一沓纸递向甘凯呈。

甘凯呈指指杨景行:“给他。”

戴清转向杨景行,过程中右手也抬起来捏住了纸张。

杨景行接过。甘凯呈说:“你看看,总觉得差点。”

杨景行担心:“不好吧?”

甘凯呈说:“我保密。”

录音师常一鸣笑:“我也保密。”

戴清朝杨景行小鞠躬:“谢谢你,四零二老师。”

常一鸣的徒弟快速刨完了盒饭擦嘴巴,问:“四零二老师,吃不吃水果?”

杨景行摇头说:“我脸其实是晒黑的,没那么老。”

甘凯呈看了看笑:“好多了。今天看到诺诺没?”

杨景行摇头,开始看谱子,发现没作者,就问:“谁写的?”

甘凯呈说:“你别管。”

常一鸣说:“跟你不是一个级别的。”

杨景行说:“我真看了?”

甘凯呈说:“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杨景行读谱,这首歌叫《自相矛盾》,埋怨爱情的歌词写得挺有市场,但是旋律整体俗套无奇。三段式的歌曲副歌乏力,倒是前面和过度有两句不错的。

戴清在杨景行旁边一点坐下:“四零二老师需要键盘吉他吗?”

杨景行摇头,问甘凯呈:“你什么想法?”

甘凯呈又命令戴清:“拿支笔给他。”

杨景行谴责:“你太不负责任了。”

甘凯呈说:“折磨我两天,你来得是时候。”

戴清双手递笔给杨景行的时候又鞠躬:“谢谢你。”然后把沙发边的小茶几移到杨景行面前。

杨景行在尊重原作的原则下进行改变工作,保留住那种哀怨的基调,把原作中几个不错的乐句扩展变化开来,然后再对副歌进行一些改动,然后再考虑过度……

甘凯呈和常一鸣安静地喝茶,戴清一直站在一个不会打扰杨景行的距离上盯着那乐谱被杨景行修改写画得越来越多。有时候是一个两个音符,有时候是一整句,杨景行翻来覆去奋笔疾书,有时候还要否定自己的改动。

看了近半个小时后,甘凯呈发现杨景行开始改总谱和声了,就站起来示意大家都出去。杨景行也不送,只说:“还要半个小时。”

杨景行还真准时,半个小时后就拿着一沓被他涂鸦得花里胡哨的谱纸进了录音棚的监听室。

戴清又双手递上一杯咖啡:“辛苦了。”

庞惜把杨景行手中的谱子转交给甘凯呈,甘凯呈扫了两眼后再递给戴清:“自己整理一下……谢谢四零二老师。”

杨景行气愤:“你给我摆这么大个陷阱。”

大家笑,可戴清真又谢谢。

几个人闲扯,杨景行看戴清坐在电脑前打开软件一个一个输入音符,就去节约时间:“我来吧。”

戴清连忙让开,看杨景行效率工作,他几乎不用看纸张,用专业打字员的速度敲键盘。几分钟后,打印机就开始运作了。

常一鸣的徒弟又仰慕:“太厉害了,神了。”

杨景行说:“你饶了我。”

戴清一张一张收起打印出来的谱子,来不及细看。甘凯呈说:“主旋律多印两份。”

常一鸣的徒弟帮忙打印,戴清先递了一份给杨景行,再给一份甘凯呈,自己最后拿一份。

甘凯呈和常一鸣一起看谱子,看了几分钟后说:“你听听之前的。”

常一鸣的徒弟连忙播放音轨,动作也熟练,杨景行感叹:“你太厉害了,神了。”

常一鸣徒弟哈哈奸笑。

戴清的清唱音轨,唱得是挺认真,可无奈歌软塌塌的,缺乏条理,缺乏思路,缺乏力度。

戴清听自己的歌听得有些沮丧,可杨景行还是说:“唱得好。”

一遍听完后,甘凯呈对戴清说:“你先去隔壁,唱好了回来。”

戴清点点头后就去了,甘凯呈再邀杨景行下楼探讨《风中心中》的问题,不过先告诉杨景行戴清其实和他有点亲戚关系,戴清的父亲和甘凯呈的老婆是有同一个外公。

甘凯呈很郁闷地说:“她妈整天跟我老婆念叨你。”

杨景行吃惊:“我这么出名。”

甘凯呈说:“你写好了,公司不会给她。写得不好,对不起自己。今天恰恰好……欠你个人情。”

杨景行问:“你亲戚多不多?我欠你的要还到什么时候?”

甘凯呈呵呵笑,两人到他办公室坐下后,就开始严肃的讨论了。

《风中心中》的旋律肯定是不用怀疑,但是在和声配器上,杨景行的那种方法不说绝不仅有,至少也是比较奇葩了。不管好坏,最先考虑的就是歌迷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喜欢?其实这可能也是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的人往往在流行乐坛上不能顺风顺水的一个原因,他们懂得太多了,总想物尽其用,最后却只能抱怨没有伯乐。

杨景行坦白承认自己的配器并不是最好的无法更改的方案,他这么做,只是不想落入俗套。用传统的那种方法也行,并且也可以做出新意,但是杨景行更偏爱新得更彻底的尝试,而且相比其他的乐器,杨景行对二胡什么的有更好的了解。

甘凯呈总结:“就是你的个人爱好?”

杨景行点头。

甘凯呈点点头,说:“这首歌估计不会让程瑶瑶唱,她现在已经够得意了。你不给《指尖流水》,老总可能让老段唱。老段的嗓子……她真的要退了,上一次春晚,也是个总结告别。等他决定,我们先做一个你的版本,到时候调查一下。”

杨景行点头。

正事说完了,甘凯呈想着问:“女朋友呢?”

杨景行说:“分手了。”

甘凯呈不吃惊:“诺诺没告诉我。”

杨景行笑:“谢谢她。”

甘凯呈鼓励:“你们还有的是时间和力气去爱!”

在楼下坐了个把小时后又上去,因为甘凯呈不放杨景行走,说他既然动手了就得负责。两人进去器乐录音室,进去看见戴清在棚子里的钢琴旁边练唱。

甘凯呈开门问:“怎么样?”

戴清拿着谱子,有些犹豫:“……不知道。”

甘凯呈直接:“唱一遍。”

戴清开始唱,第一句就错了,老版本和新版本混淆了。对不起之后再开始,看着谱子唱。

一首三分钟多一点的歌,虽然戴清许多地方表现不好,但是整体感觉比之前那个录音肯定要好太多了。旋律线条清晰,起伏有致,高潮能算精彩,原本几个好的乐句更加优美了。

现在看来,这就是一首和《心情的承诺》差不多的歌了,都是典型的三段式,只不过这一首更悲伤一些,情感的力量要强一些,但是又肤浅一点。

唱完最后一句后,戴清又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还不是特别熟悉。”

甘凯呈看杨景行:“你指导一下?”

杨景行说:“很好了。”

甘凯呈不满意:“说了是我亲戚!”

杨景行问:“我们探讨一下。”

戴清连连点头:“太谢谢你了。”

杨景行走去钢琴前,问:“会弹吗?”

戴清点点头。甘凯呈说:“和你比就是不会,别浪费时间。”

杨景行坐下:“再唱,我伴奏。”

杨景行和甘凯呈一起,用两个小时帮戴清纠正或者提高了许多地方的咬字吐词和声调高低。戴清不像程瑶瑶那样会发表自己的看法,完全是言听计从,全力照办。

虽然还没做到最好,但也录一遍感觉一下。就在这房里录,还是杨景行钢琴伴奏。具体细节也不讲究了,反正就当个小样,伴奏肯定要重新做的。

常一鸣的徒弟就抓住这个机会练手,调试一下设备,然后命令棚里的两个人:“可以开始了。”

录完之后,杨景行和戴清出来一起听听效果。听完了后,戴清一反常态,跳了一下对杨景行笑得满脸桃花开:“谢谢四零二老师。”

杨景行说:“也谢谢你。”

常一鸣的徒弟又来取笑杨景行:“神了,神了!”

杨景行不在乎:“以后多的是机会报复你。”

戴清还在说:“太谢谢你了,怎么感谢你?”

杨景行说:“说他神了。”

大家笑一阵,杨景行说要走了,戴清要送,杨景行说不用,让她好好录音。不过庞惜还是跟着杨景行下楼,进电梯后,庞惜问杨景行接下去几天的时间有没有什么安排,表现得连接付飞蓉这样的事也想插一手。

庞惜一直把杨景行送上车,再次表明:“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只管开口,希望我们能尽快建立起好的工作关系。”

杨景行吃惊:“还没建立起来啊?”

庞惜笑笑:“你小心开车。”

正文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够朋友

杨景行回到学校吃了饭后就去北楼,二零四有喻昕婷练习奏鸣曲的声音,三零六有女生的嬉闹,杨景行直接进了四零二,依然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好像被监视了,杨景行还没坐下几分钟就有人敲门,王蕊几人巡视了一圈,问:“又开始了?”

邵芳洁看杨景行的电脑,发现打开的不是作曲软件而是文字软件,就问:“写什么?”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刘思蔓发现:“脸上好多了。”

邵芳洁问:“用的什么?”

杨景行说:“水。”

“什么水?”

“自来水。”

王蕊说:“来看看你!”

杨景行笑:“谢谢。”

刘思蔓问:“明天下午你去不去?”

杨景行点头。

几个女生离开,刘思蔓想起来:“喻昕婷在二楼。”

杨景行听得见,喻昕婷一直在练习第一乐章中那几段复杂的和弦,李迎珍肯定不在旁边,不然喻昕婷早挨骂了,她弹得很浮躁。

九点多,杨景行下到二楼,敲响二零四的门。

“谁呀?”喻昕婷的声音也浮躁。

“我,杨景行。”杨景行似乎开玩笑。

喻昕婷自己打开门,一点笑容:“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景行说:“听你弹三个小时了,来督促你休息。”

喻昕婷说:“我休息了……李教授说我以后就到这里练,没课的时候。”

两人坐下,杨景行拿起钢琴上的谱子,问:“你觉得哪些地方难?”

喻昕婷说:“李教授说每个音都难。”

杨景行责怪:“这种话你也信?”

喻昕婷嘻嘻:“可是是好多地方都难,这里和弦好复杂。”

杨景行问:“我改一下”

“不!”喻昕婷很严肃。

杨景行说:“慢慢练,你要是很快就弹好了我不是很没面子。我承认,我是故意刁难你的。”

喻昕婷嘿嘿:“不是,我知道。”

杨景行说:“总之是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别光练这个,弹点轻松的。”

喻昕婷说:“我觉得轻松呀,一点也不烦。”

杨景行问:“你打击我?”

喻昕婷笑:“不是……反正我愿意练。”

杨景行建议:“别全听教授他们的,你是为自己练琴,弹得高兴最重要,别当成任务。”

喻昕婷辩解:“我没当任务……”

杨景行说:“那就随性一点,没必要我弹成什么样你就弹成什么样。我听着也没意思。”

喻昕婷委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李教授说你是标准的。”

杨景行说:“你学琴多少年了?哪有什么标准。就当是路边捡到的谱子,想怎么弹就怎么弹,没人和你比。”

喻昕婷点点头,又反悔:“都看着我的!”

杨景行看着喻昕婷的眼睛问:“怕谁看?我怕不怕?”

喻昕婷摇摇头。

杨景行气愤:“我都不怕你怕谁?”

喻昕婷急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杨景行问:“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喻昕婷观察杨景行的眼神,点头:“嗯。”

杨景行说:“朋友之间应该互相鼓励帮助,你愿意弹我的东西是对我的鼓励。我写的时候是轻松愉快的,你要是弹得不轻松,就是我不够朋友了?”

喻昕婷急:“我说不过你!”

杨景行笑:“因为你没我有道理。好了,把我当成朋友再弹一遍……先休息一会。”

喻昕婷点点头,拿过包包:“没带苹果,吃不吃巧克力?”

杨景行问:“给自己带的吧?”

喻昕婷嘿嘿:“我要奖励自己。”

杨景行说:“等你弹完了,奖励自己的时候我分享一点。”

喻昕婷点头,摆了两块巧克力到钢琴上嘿嘿笑,又问:“你白天不在学校?”

杨景行说:“去公司了。”

喻昕婷问:“昨天晚上玩得开不开心?”

杨景行说:“开心。盼盼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唱歌。”

“嗯……”喻昕婷嘿嘿:“我给盼盼说看她的照片了,她怪你!”

杨景行责怪:“你出卖我。”

喻昕婷说:“我是夸她美!”

……

聊了一会后,杨景行看时间不早了,让喻昕婷准备奖励自己。喻昕婷活动一下四肢后弹了一遍,很认真也比较放松,出来的效果虽然和杨景行的标准版相差甚远,但是比那种浮躁盲目而失败的模仿是好多了。

听完了后,杨景行鼓掌:“好怕吃不到这块巧克力,还好还好,谢谢。”自己伸手就拿了。

喻昕婷也开始撕包装纸,并确定自己有资格:“有些地方感觉还不错……其实我也知道放松,可是有时候弹一会就不行了。”

杨景行说:“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

喻昕婷点点头:“你呢?”

杨景行说:“我等会,走吧。”

喻昕婷问:“你干什么?”

杨景行说:“写歌。”

喻昕婷刨根问底:“什么歌?”

杨景行说:“还不知道。”

喻昕婷嘻嘻:“写好了给我看。”

杨景行说:“拿得出手的话。”

喻昕婷说:“肯定可以。”

星期四上午是男生体育课,暖和的天气让男生们狂野起来。作曲系和钢琴系的来了一场篮球赛,杨景行悠闲地跑来跑去,投了十几个三分球,被同队的许学思斥为无赖。

回家洗澡吃过午饭后,杨景行再回学校帮女生们把乐器设备从北楼搬去音乐厅。齐清诺问帮没来的年晴支鼓的杨景行:“我们星期六下午还要做头发,有什么建议?”

杨景行说:“还早,可以等下星期。”

何沛媛说:“万一做坏了还能补救。”

杨景行笑:“我不懂……现在也很好看。”

刘思蔓说:“我要染。”

杨景行还真建议:“风格统一一点,别太夸张。”

郭菱把自己的头发朝天提起来:“这样。”

王蕊说:“我们要走美少女路线!”

“青春动感少女!”郭菱说着还舞动几下。

杨景行立刻打节奏,郭菱就停不下来。别说,两人配合不错,刘思蔓竖起二胡弓开始了,于菲菲也哈哈着赶忙取琴条……

一群人真是亵渎贺绿汀音乐厅,敲拉弹跳地乱成一锅粥,最后连高翩翩也参与进来,奉献了几个急速扫弦。

最累的还是郭菱,蹦跶了两分钟后停下喘气,谴责众人:“你们太不专业了。”

音乐厅管理员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提醒:“别闹,贺教授来了要训人!”

刚刚没跟上节奏的王蕊有点郁闷,抬手搭在笑得灿烂的杨景行肩上说:“怪叔叔,好久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杨景行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邵芳洁鄙视王蕊:“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

王蕊认真而激昂地说:“论坛上有人笑你,我就说怪叔叔肯定会重振雄风!”

刘思蔓说:“没什么人笑好不好。”

郭菱问杨景行:“我的id叫草裙舞,看见没?”

杨景行笑:“草裙舞好看。”

王蕊说:“好多话不好意思当面对你讲嘛。”

齐清诺问:“你什么时候这么羞涩了?”

柴丽甜说:“我起码知道你们四个id,快给封口费。”

没人怕,齐清诺还问:“知不知道我的?告诉你。”

柴丽甜说:“没发觉像你的。”

齐清诺表扬:“聪明。”

女生们陆续到来,马上要毕业的年晴上午又去面试了,结果是她把别人公司淘汰了。

龚晓玲来了后女生们就开始练习,因为贺宏垂有个重要的会要开。龚晓玲还转告杨景行,说学校接下来的一些商业音乐会有他的作品出现,要他给学校签一个必要的授权书。

杨景行怀疑:“没必要吧?”

“要你给你给一个。我们了解你,他们不。”龚晓玲明说:“主要是这个作品,学校很重视,怕万一出麻烦。”之前已经有卖门票的音乐会上演奏过《雨中骄阳》和《风雨同路》了,也没说要授权书。而且这个授权书还是没报酬的。

《就是我们》毕竟不是那么严肃复杂深邃的作品,时间虽然长,但是结构上并没有特别庞大,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三零六现在的状态已经比较不错了。完整地演奏一遍下来,龚晓玲提两点要求,齐清诺说几个不足,杨景行稍微探讨一下,女生们说说看法……处理一下问题后,再来第二遍。

杨景行今天盯着女生们看得比较投入,休息的时候找齐清诺商量:“要不要找个造型师来帮帮你和何沛媛?”

齐清诺问:“不相信我们?”

杨景行说:“算了,我明天去接付飞蓉。”

齐清诺问:“什么时候去酒吧,我们欢迎一下。”

杨景行说:“下周末,休息几天。”

五点的时候,贺宏垂赶来了,赶上了听今天的最后一遍合奏。他的意见就多了,唧唧呱呱一大堆,也不管还有没有时间。贺宏垂还想周末加班,可女生们群起反抗,说要去做头发买衣服,这可比把曲子练好重要多了。

星期五一早上,杨景行就出发去石陵了,路上接到庞惜的电话,问他要准备些什么。在庞惜一再要求下,杨景行说要准备酒店,晚饭。庞惜说这些都准备好了。

杨景行到了后也没去看章杨,和大家一起在这呆了几个月的地方吃了午饭后就三辆车返回浦海。

周凯丽和付飞蓉坐杨景行的车,都在后座上。自己已经不是老师了,马上就要回美国了,周凯丽对付飞蓉就更加温柔起来,说的话题也和演艺事业无关。

周凯丽给付飞蓉看自己儿女的照片,说她练习花样滑冰的混血女儿只比付飞蓉小两岁,但是和付飞蓉很像:“……她从来不会放弃,所以她一定会成功。”

付飞蓉还是像个怕老师的学生,凡事都点头称是。

晚上七点,张彦豪在海鲜酒楼帮杨景行设宴款待周凯丽和形体老师这些人。付飞蓉还没来得及回家,在周凯丽她们下榻的酒店画了妆后出席。

吃饭的时候,周凯丽不太理会张彦豪的热情,站起来对付飞蓉说:“盼盼,以前我从来没这么叫过你……”

付飞蓉在杨景行的提醒下惊慌站起,看着恶魔教练。

周凯丽继续说:“盼盼,我骂过你,甚至碰过你,让你受了很多苦……可是我很高兴,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我要告诉你,我为你骄傲。”

付飞蓉低头,像是点头。

形体老师也说:“盼盼,我私下里和周老师说过很多次,你一定会成功的。”

付飞蓉两滴眼泪掉到桌布上。

杨景行笑笑:“这么说我好大压力。”

大家呵呵一下,司机也说:“盼盼,你以后红了,让我当司机。”

付飞蓉点点头,瘪着嘴流着泪抬脸对大家笑。

周凯丽说:“这么久都没哭过,现在也别哭。”

张彦豪建议:“喝一杯,谢谢周老师,陈老师,江老师……”

……

晚上九点多,杨景行的奥迪在付家烧烤前停下。杨景行先下车,去后备箱提了付飞蓉的行李,并且不肯转交。

付飞蓉的嫂子,服务员外加两桌客人看着人高马大的杨景行提着两个大箱子先进门,他身后跟着的女孩有漂亮的发型和精细的彩妆,上身穿着米白色的长袖体恤,脖子上围着俏皮的丝巾,下身是特别和合身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的简洁帆布鞋。

“放这,放这。”付飞蓉嫂子帮杨景行把行李箱放下,眼睛是看着付飞蓉的。

服务员看着付飞蓉,客人也都看着付飞蓉,看得付飞蓉反应迟钝:“嫂子,敏敏姐。”

服务员哀怨地轻哼:“盼盼……”

付飞蓉嫂子对厨房喊:“回来了!回来了!”

付飞蓉的哥哥一下撞到厨房门边,再不迈步了,看着妹妹。他的帮厨紧跟在后面,探着脑袋瞠目结舌。

“哥哥。”付飞蓉还记得方言,朝里走了一步。

付飞蓉哥哥动步,边朝妹妹走边嘿嘿笑,笑得泪花闪闪:“才回来啊。”

付飞蓉点头:“生意好嘛。”

老板呵呵:“是嘛,以为你还要哈哈,准备早点关门的。”

杨景行说:“我先走了。”

老板娘连忙伸手拦:“那不行,没吃饭的……盼盼不能吃,你可以吃撒。”

杨景行笑:“我还没饿,明天再来。”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章 没有

星期六早上,杨景行没去学校,从家里出发后带着付飞蓉去酒店见周凯丽。归心似箭的周凯丽是中午十二点飞旧金山的航班,所以早早就赶去机场。分别前,师生俩拥抱好一会,周凯丽还在付飞蓉脸上亲了亲。

回去的路上,杨景行先安慰一下有些伤感的付飞蓉,然后说下午带喻昕婷她们过来看看她:“她想看你漂亮的样子,你就尽量漂亮一点,现在这样也行。”

付飞蓉点点头。

杨景行提醒:“这不是工作,你不愿意就算了。”

付飞蓉想了一下说:“是有点不好意思,昨天也是。”

杨景行说:“好好休息几天,下周末去酒吧上班。”

付飞蓉说:“我可以今天就去。”

杨景行说:“休息。”

到了后,付飞蓉一家人留杨景行吃午饭,他就不客气了。老板也上桌,笑说:“过年回来我妈就不敢认,昨天回来我不敢认……要是多学几个月,就要变个人了。”

杨景行笑:“她认得你们。”

老板娘说:“早上还是六点起来,洗完要一个小时,化妆要一个小时。”

杨景行说:“今天是送老师,平时可以不化妆。”

老板娘说:“早上过来的时候,隔壁吴老板真的没认出来!”

老板说:“外表是虚的,以后要把歌唱好,不然白花力气。”

杨景行点头:“长兄如父,说得没错。”

老板娘叹气:“就是不敢吃东西,看着急……我们想停业半个月,花一两万块钱把这里装修一下,不然你们进出不好看。”

杨景行说:“我觉得还好。我不是常客,不用考虑我。”

付飞蓉说:“本来就没必要。”

老板问:“下午来几个人?”

杨景行说:“不知道,不用特别准备,有菜单就够了。”

老板娘说:“菜买好了,放后面的。”

……

吃完饭一点多,杨景行给齐清诺打个电话,然后还就赶了过去。就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理发店,面积不小,洗头的位置就有十几个,空气里全是香波和女人的味道。

“先生你好,欢迎光临。”门迎对杨景行鞠躬,“理发吗?有没有认识的设计师?”

杨景行摇摇头:“找人。”

“这儿。”还坐着看杂志的年晴打个招呼。

“怪叔叔。”王蕊刚洗完出来,回头通知还躺着的几位:“怪叔叔来了。”

“来了。”高翩翩已经坐到镜子前了。

齐清诺也还等着的,问杨景行:“你洗不洗?”

杨景行摇头:“都在?”

齐清诺点头:“何沛媛在那边。”

店里大约有三十个理发的位置在满负荷运转,旁边还有美容什么的一条龙服务,生意很好,好多人在排队。杨景行接过服务员递的水杯问:“你们经理呢?”

服务员一声叫,也是一身专业打扮装备的店长很快过来了,把剪子熟练地插入腰间的包包后问:“你也理发?”

杨景行摇头:“这里有十一个人,要团体演出的,我希望她们的发型做得风格统一一点,但是要适合她们自己,要她们自己喜欢,能不能叫几个设计师先商量一下?”

店长一直在点头,等杨景行说完了才笑着回复:“大致要求我们都清楚了,刚刚开了会的。我把关,三号设计师,六号,还有十一号,我们四个人做。等她们都洗了,坐到一起了,我们再讨论细节。”

杨景行废话:“不是要看起来一样,而是协调,再就是要她们自己喜欢。”

店长说:“对,明白,你和这位小姐的意思一样吧?”

杨景行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齐清诺,点头笑:“一样,我确认一下。”

店长说:“那就没问题,都这么漂亮,一定会突出你们的青春靓丽,但是会保持稳重,还有个性化。”

刘思蔓拿了杂志过来,指着一张金黄色的鸡窝头照片问杨景行:“我来个这样的,怎么样?”

杨景行摇头:“不行。”

柴丽甜笑:“老大可以。”

店长也笑笑,对杨景行说:“我正在和那位小姐沟通,你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这鸟店长纯粹是以权谋私,把何沛媛安排给了自己。何沛媛坐在靠里的位置,一头黑色长发还有些湿,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对杨景行笑:“真来了,你在有压力呢。”

店长开始动手卖弄:“她的脸型非常好,有无数种做法,考虑到你们的要求,我会建议做得温婉一些,有几种选择,可以半扎,自然地披散一些,看起来会很随性,优雅大方,而且自己点缀起来会非常方便,比如这个蝴蝶结……”

何沛媛比划着对杨景行说:“我想做那种侧肩的。”

店长说:“那样的话,会比较妩媚,有女人味一点,稍显成熟。”

何沛媛问:“你觉得呢?”

杨景行说:“我觉得,专业的意见好。”

何沛媛笑,点点头:“尝试一下。”

在门口附近的王蕊又开始叫了:“这边,快来。”

店长对杨景行说:“那是我们的六号设计师,她最擅长做中长发。”

杨景行赶过去,又听了女设计师的一番专业言论。

没过多久,王蕊那一排的四个座位就分别被她和何沛媛,高翩翩,蔡菲旋占领了。不光齐清诺和杨景行要把关,三零六的其他女生也斗志昂扬地参与,好不热闹。

年晴对蔡菲旋建议:“这个好,风骚。”

蔡菲旋怒:“你才风骚。”

王蕊还口无遮拦:“怪叔叔,你叫甜甜做个蘑菇头。”

柴丽甜说:“你做个白菜头。”

齐清诺威胁:“你们再这样亢奋,明天买衣服不让他去了。”

杨景行也说:“节约时间,快去洗。”

于菲菲也敢反抗了:“她们要剪好久,不急。”

郭菱说:“都换一个新鲜的,老样子看腻了。”

齐清诺问杨景行:“看腻没?”

杨景行摇头。

年晴问:“你是看她没腻吧?”

杨景行对几位设计师说:“时间就是金钱,别理她们。”

一个设计师不争气地问:“你们都是同学?”

……

等设计师开始投入工作后,其他女生就不打扰了,大概想早点轮到自己。杨景行也没一直盯着看,和等着的人聊天,偶尔去瞄一眼。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头上工程最少的何沛媛的新发型就快出炉了,店长还在做最后的一根一根地修剪。可是一群女生已经团团围住了,夸何沛媛好看的同时要求店长给自己剪。

店长不理,小心地把何沛媛的秀发一根一根摆好,拿起何沛媛自己的一个蝴蝶结发卡,小心的拢起何沛媛脑后的一小半头发,扎起来,然后再理理刘海。完工,店长站直,手轻放在何沛媛肩上欣赏自己的杰作。

何沛媛向来喜欢自己做发型搞装饰的,但是都不如今天的这个专业。正如店长描述的,确实是温婉优雅动人,有点清纯。

“美女!”年晴似乎嫉妒,伸手要去抓何沛媛的脑袋。

柴丽甜呵呵:“三零六形象大使。”

“真的好漂亮。”郭菱摸摸自己不够长的头发。

还在做根部烫染的蔡菲旋抗议:“我要换!”

何沛媛站起来,转动身体全方位欣赏一下自己,浅浅笑。

齐清诺说:“别炫耀了。”

三零六一批一批地上,有些要拉直,有些要烫卷,其他人也都愿意等,随着一个个脑袋的完工,剩余的人都更加期待起来。剪完了的会去免费修理眉毛,这是何沛媛之前争取到的。

齐清诺是最后上的,还是店长主剪,问她:“一直短发?”

齐清诺摇头:“不是。”

店长说:“可惜了,长发肯定更漂亮……我建议你做得酷一点,因为你的脸很柔和,这样会比较有层次感,这两边别太对称,头顶这一块,发丝要突出层次感……染一下深色系的就更好。”

齐清诺摇头:“不染。”

齐清诺一点点头发,可店长是转着圈看了好久才开始下剪子,每一剪都好小心,因为旁边好多人看着的。

齐清诺原来的发型也是很精细的,可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层次感或者不对称。在店长很小心处理了半个多小时后,效果慢慢出来了。难怪人家能当店长呢,剪掉的头发其实就那么一小撮,但是梳子和吹风在他手中魔力强大,齐清诺头上的那种酷帅感越来越清晰具体。看起来似乎比较凌乱,其实分开的许多细缕每一缕都有精确的讲究。

年晴弄完了,好像并不关心自己怎么样,也来看齐清诺。

杨景行夸年晴一句:“好看。”

年晴就当没听见的。

收工前,店长小指尖调整齐清诺的刘海,越来越得意:“这样,你的脸型就更完美无瑕!”

大家赞同,齐清诺嘴角轻笑。

总算都完成了,已经快六点了,可十一个女生还是不急,都在镜子前挤着彼此欣赏赞叹一下。

三零六的两位标杆,何沛媛和蔡菲旋,都有着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蔡菲旋稍微瘦一点,但是身材线条并没多好。何沛媛换了全新的感觉,以前是花里胡哨或者凌乱的美,现在很淑女很温柔的样子。蔡菲旋变化是很大,还是偏分刘海,根部烫染,稍显成熟。

原来喜欢扎简单的马尾辫的柴丽甜,于菲菲和郭菱也大变化。郭菱最新鲜,中分大卷,看起来比原来野了一点。于菲菲变成了比较飘的那种,头发拉得很直,修剪得比较细碎。柴丽甜也会让喻昕婷咂舌的,斜刘海偏分,一边顺直的发丝遮住了耳朵,一边拉在耳后。

刘思蔓来了个齐刘海,虽然很好看,可王蕊说她装纯。王蕊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女发型师给她搞的个丸子头,头发都扎在头顶,稍显一点马尾装俏皮,有点像何沛媛有时候自己弄的。除了杨景行说好看,其他人都笑,但也不说丑。

高翩翩原来是那种玉米卷,今天可是下大功夫弄直了,换成了斜刘海的披肩发,整个人一下子复古了不少,比原来好看得多。

邵芳洁是三零六里身材比较夸张的,没啥线条可言,可发型师还是尽心尽力,弄了个刘海发型,披肩了后末段前绕,把她有点胖的脸很好的修饰或者隐藏得甜美了不少。

年晴的变化是最小的,只在原来的披肩发基础上修剪了一下刘海,显得精神一点。

齐清诺的变化还是最受关注,虽然她自己无所谓。王蕊拉着她给杨景行看:“是不是特别不一样?”

杨景行好好看看大家:“都不一样……确实统一,都漂亮。当是礼物。”

杨景行去结账,一群女生连忙跟上。收银的女人问杨景行:“所有人的?”

杨景行点头拿卡:“多少?”

收银员看杨景行四周的女生也没人反对,就开始算账,很快得出结论:“三千六百五。”

柴丽甜伸手:“我有会员卡。”

邵芳洁说:“我也有。”

杨景行对收银员说:“她们都有。”

收银员为难地笑:“要都拿给我,电脑算账的。”

杨景行求情:“店长。”

店长对收银员点头:“都算一张卡上。”

何沛媛伸手:“账单给我看。”

一群女生围着账单七嘴八舌的算加法,两百八啊三百二……

何沛媛感叹:“店长贵这么多!”

王蕊不相信:“这是我的?怎么五百六!错了吧?”

蔡菲旋说:“我开美容店算了!”

柴丽甜问店长:“能不能再打个折,我们这么多人。”

于菲菲小声建议:“自己付吧。”

几个女生掏钱包,杨景行说:“留着吧,明天用。”

也是哦,女生们犹豫了,几个人看不发表意见的齐清诺。

店长突然说:“这样,你们让我们拍个照,允许我们店拿你们做做广告吗,就是这种作品展示,可以给你们打五折。”

杨景行摇头:“不用。”

何沛媛问:“什么作品展示?我一个人行不行?”

杨景行把卡给收银员:“结账。”

一群人被送出门后,几个女生对杨景行说谢谢,于菲菲提议:“我们请你吃饭吧?”

杨景行笑:“有约了。付飞蓉回来了,去她那,甜甜你去不去?”

柴丽甜问:“去,昕婷说了。”

杨景行又问齐清诺:“有空没?”

齐清诺点头。

王蕊说:“我也去!”

邵芳洁问:“她好漂亮了是不是?”

蔡菲旋说:“我还没见过呢。”

似乎都想去看看付飞蓉,杨景行却说:“认识的去吧,机会多。”

齐清诺说:“我们直接过去,你先送她们回去。”

于是何沛媛蔡菲旋回家,杨景行带着高翩翩她们回学校,等在校门口的喻昕婷和安馨先好好欣赏一下几个新发型再上车,都坐在后面,喻昕婷嘻嘻问:“甜甜做成什么样了?”

杨景行说:“你看了就知道。”

喻昕婷说:“我喜欢郭菱的。”

安馨问:“她们在哪里做的?”

杨景行的车停在付家烧烤旁边时,齐清诺一群人已经在店里围着付飞蓉看稀奇了。喻昕婷也不管杨景行了,开门下车就朝店里冲:“盼盼!”

正襟危坐的付飞蓉果然打扮很漂亮,看见喻昕婷了笑得灿烂一下,站起来。

喻昕婷愣了一下下后就开始嘿嘿笑。

付飞蓉招呼:“过来坐。”

简陋的大圆桌旁边,付飞蓉旁边围坐着齐清诺,王蕊,柴丽甜,邵芳洁。喻昕婷简直目不暇接,眼睛滴溜溜转。

王蕊抬手把自己的头发小心遮挡起来:“笑什么笑?”

喻昕婷还嘿嘿,杨景行警告:“别笑,你也会有这天。”

喻昕婷笑得浅一点:“好好玩。”

老板娘招呼:“喻昕婷,快坐……安馨,快来,喝茶还是喝水?”

安馨也看几个美女:“茶,谢谢。”

老板娘边忙活边笑说:“都认不出来了……就喻昕婷和安馨还没变。”

齐清诺说:“我们是被逼的。”

柴丽甜说:“我们只做头发,付飞蓉……做个人。”

王蕊抓杨景行的手臂:“怪叔叔,我也跟你混!”

刘思蔓指着付飞蓉的脸告诉杨景行:“她自己化妆!叫她五一去帮我们。”

老板娘说:“画个妆要一两个小时……盼盼,叫他们点菜。喻昕婷,有熏肉,香肠,豆干,都有!”

喻昕婷高兴一下,不过注意力很快就到付飞蓉的脸上去了:“白里透红!”

齐清诺站起来:“过来,好好看。”

喻昕婷不客气地坐去付飞蓉旁边,夸赞:“好漂亮。”

付飞蓉责怪:“你也笑我!”

喻昕婷又站起来拉付飞蓉:“站过来我看。”

付飞蓉为难:“哎呀!”

喻昕婷求情:“就看一眼。”

付飞蓉只好站起来,给大家一个好点的视角。刘思蔓看啊看的惊叫起来:“看她姿势,好专业!”

王蕊叫:“真的!”

付飞蓉连忙改变姿态,立正。

杨景行说:“她练几个月了,还让她站。”

喻昕婷拉付飞蓉坐下,怀疑:“这衣服不是我们上次去买的。”

付飞蓉点头:“在那边买的。”

喻昕婷夸赞:“也好看。”

齐清诺对付飞蓉说:“给冉姐一个突然袭击。”

付飞蓉严肃:“打电话了的,我想晚上去看看。”

齐清诺说:“叫你休息。”

付飞蓉说:“不习惯。”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复出

通过观察,大家发现付飞蓉不但站姿专业,坐姿专业,端杯子的样子也好讲究,甚至笑的时候还要手掩口装淑女……

王蕊捶腿:“我受不了了,怎么他一来你就变这样了!?”

齐清诺提醒付飞蓉:“现在别把他当老板。”

杨景行说:“我本来就不是老板。”

付飞蓉很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胳膊催:“你们点菜吧。”

杨景行提醒喻昕婷:“别光看盼盼,她们吃醋了。”

喻昕婷唰地移视线,笑得更灿烂地伸手轻轻摸柴丽甜脸颊边发丝:“好真……好滑!你晚上不敢睡觉了。”

王蕊更苦:“我五一要过去让设计师给我盘。”

喻昕婷指指邵芳洁的脑袋问安馨:“你觉得这样好不好看?”

安馨点点头:“这个弧度好自然。”

喻昕婷衷心建议:“你可以去剪一个。”

邵芳洁笑:“哪有麻花辫好看。”

喻昕婷摸摸自己的马尾辫:“我觉得你们的都好好看……齐清诺的也是。”

齐清诺感激:“你终于注意到我了。”

杨景行把菜单放到安馨面前:“点菜。”

喻昕婷也翻开自己面前的菜单,付飞蓉对她说:“有几个准备好了,有龙虾,熏肉,鸡汤……”

王蕊对杨景行说:“她的普通话也好多了。”

邵芳洁似乎求付飞蓉:“你再摆几个pose看看。”

喻昕婷忙里抽空:“她每个姿势都要练好久!”

这下大家就更要看了,甚至安馨也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看成果。”

盛情难却之下,付飞蓉收敛起为难的表情,从容地把十指交叉后再轻轻把双手肘关节都放到桌上,然后下巴轻轻放在交叉的手背上,脑袋微偏的同时视线也斜向喻昕婷,嘴角轻笑,眨眼。

难道这就是专业?一个简单的动作把几个女生看得瞠目结舌。

杨景行拍巴掌哈哈:“这个我也是第一次看。”

付飞蓉收功,继续之前的不好意思,低头摸大腿。

邵芳洁似乎有鉴赏力:“天呐,好女人。”

王蕊夸张:“我要是男人,一个眼神就爱上你了。”

喻昕婷也不看菜单了:“盼盼你好厉害!”

安馨问:“还有没有?”

齐清诺鼓励:“教教这群猛女。”

付飞蓉好像来了点积极性,说:“我觉得练形体是最累的,坐姿就好多种,还有要怎么坐下。”

把简陋的椅子后移一下后,付飞蓉演示了怎么走近椅子,然后怎么坐下,坐下后可以摆个什么样的姿势,双腿并拢的话要和地面有个什么样的角度,手怎么摆放。

几个女生赞叹,但是都不怎么笑了,看得目不转睛,王蕊甚至现场模仿起来。

邵芳洁说:“学校也该开这种课。”

王蕊问:“你知不知道要多少学费?”

安馨说:“学的话也不是很难吧。”

王蕊说:“你学一个。”

杨景行又催:“点菜吃饭!”

又是很丰盛的一餐,可变成焦点的付飞蓉却只能招呼别人,自己不敢怎么吃。喻昕婷看不过去:“你多吃一点,一顿又不会胖,这个没脂肪……”看杨景行求情:“让她吃。”

杨景行笑:“不是我不让她吃,不过我可以帮你劝,多吃点。”

付飞蓉伸筷子夹点菜放进碗里:“真的饱了。”

邵芳洁感叹:“我好佩服你的毅力,其实真的不是一餐两餐就能胖的。”

安馨解释:“主要是要养成好习惯。”

付飞蓉点头:“你们吃。”给大家夹菜,就杨景行没有,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节食的想法。

有客人进来,年轻的一男一女。男的好好看了一会一桌子女生们后问服务员:“你们这也有龙虾?”

服务员摇头:“不是……老板自己吃的。”

客人又看看店内的环境,再看看一群女孩,女的说:“算了,换一家。”

杨景行准备得罪一群人:“怪你们。”

齐清诺问付飞蓉:“你嫂子她们吃没?留点。”

付飞蓉摇头:“不用。”

杨景行也建议:“留点。”

付飞蓉看杨景行,说:“你还没吃。”

杨景行说:“我不要。”

齐清诺把一只龙虾鳌提起来摆在杨景行盘子里,说:“那支给厨师。”

付飞蓉在柴丽甜的帮助下把盛龙虾的盘子端起来送去厨房。

杨景行提起已经破壳的龙虾鳌申请:“我吃了。”

齐清诺说:“算我们请你。”

说说笑笑吃完饭已经七点多,杨景行过去那个象征性的吧台,掏出没有照片的钱包数钱。

老板娘惊慌地连连摆手:“不要,真的不要!”

杨景行说:“开门做生意,没有不要的道理。”

老板娘把杨景行放在台上的一沓钞票抓起来,追着杨景行想塞回去。

杨景行还在笑:“还有这么多客人,都不想要了?”

老板娘隔着空气和杨景行的手拉扯几下,像是手中的钱是烫手山芋,情急之下一下抓住了喻昕婷的手:“帮我还给他。”

喻昕婷还没反应过来,杨景行就提醒:“熏肉好吃,下次再来。”

老板娘说:“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真的……我们就这点能力。”

杨景行真诚地说:“心领了,不是在家里。”

老板娘着急:“家里……喻昕婷,你要帮盼盼,她就想请你们吃顿饭。”

喻昕婷最终选择了把钱递给杨景行。

杨景行笑:“给嫂子。”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说:“给你自己的,我们是来吃白食的。”

老板娘说:“怎么说都是朋友啊!”

杨景行对喻昕婷说:“你拿着,当是老板请我们唱歌喝酒了。”

老板娘赞同:“喻昕婷拿着,一样。”

喻昕婷也比较为难,看看不说话但是眼神求助的付飞蓉,把钱攥了一下点点头。

接着就准备去辉煌,王蕊问付飞蓉:“唱不唱流水,我没带家伙。”

付飞蓉说:“那算了。”

齐清诺说:“估计冉姐想唱了,让我爸叫人。”

“我来!”王蕊积极,“我回去取……报销车费。”朝杨景行伸手。

杨景行说:“找她。”

喻昕婷不好意思地笑,把一小叠钞票从衣兜里掏出来理了理,问杨景行:“要多少?”

王蕊说:“起码一百!”

喻昕婷就给了王蕊一张。王蕊要拉人陪她一起,只有柴丽甜肯做好事。

齐清诺拦了出租,邵芳洁自觉跟上去。喻昕婷跟着杨景行,对安馨说:“我们都坐后面。”

车子出发后,喻昕婷又把钱拿出来数,并告知付飞蓉:“还有九百。”

杨景行说:“等会给她们出车费。”

喻昕婷点头:“那你要开快点。”

杨景行说:“盼盼,如果你以后出专辑了,我要你嫂子掏钱买,不请客。”

付飞蓉笑笑,喻昕婷问:“我们呢?”

杨景行说:“你们盼盼送。”

喻昕婷和付飞蓉套近乎:“我要你签名。”

付飞蓉反击:“我要你签名。”

安馨问:“盼盼什么时候出专辑?”

付飞蓉不回答,杨景行说:“还早。”

喻昕婷说:“我觉得可以了。”

付飞蓉小声制止:“别乱说。”

喻昕婷不明白,但是也小声:“怎么了?”

付飞蓉摇头:“没那么简单。”

喻昕婷说:“你肯定行。”

到了酒吧后,杨景行把几个女生放下来再去停车,回来的时候发现没人等他。进去发现酒吧还没什么客人,在的人都围着一桌聊天,冉姐双眼放光,付飞蓉不好意思得挺开心。

冉姐看见杨景行就喊冤:“我要是年轻十岁遇到你就好了!”

齐清诺提醒:“冉姐,别动凡心。”

冉姐哈哈乐又去搂付飞蓉:“姐嫉妒啊!”

喻昕婷对坐下的杨景行说:“她们过来要三十五。”

站着的酒保问杨景行喝什么,杨景行说暂时不用。一个服务员继续冉姐的话题对杨景行说:“刚进来我差点没认出来。”

齐达维也说:“变化是不小……专业了,要涨薪水?”

付飞蓉摇头:“……不用。”

杨景行笑:“这种好事我就不会拒绝。”

齐清诺说:“你来,给你开双薪。”

邵芳洁呵呵:“我们天天捧场。”

看样子辉煌的人和付飞蓉关系都不错,各种关心打听赞美,付飞蓉也挺愿意说的。

王蕊和柴丽甜的动作不慢,大概半小时后就到了。王蕊进门就哈哈哈跟冉姐她们打招呼,可还是摆不脱被冉姐赞美的命运。

冉姐把几个女生都看得很仔细,问杨景行:“跟你走近了,都越来越好看了!?”

杨景行点点头对女生们说:“离我远点,看冉姐漂亮多了。”

齐清诺问:“我离你不够近?”

杨景行笑,安馨说:“我也不近啊。”

喻昕婷嘻嘻:“盼盼最远。”

王蕊说:“你最近。”

喻昕婷英勇:“我不怕。”

齐清诺问王蕊:“记得谱子吗?盼盼等会复出。”

王蕊气愤:“怀疑我?我把流水当成给我写的。”

冉姐说:“杨景行给诺诺你们都写了嘛,到时候我还想去看呢,给你们写了吗?”

安馨主动坦白:“我没有。”

杨景行说:“冉姐这个问题问早了。”

齐清诺问:“什么时候不早?”

杨景行说:“要下个学期了。”

安馨看杨景行:“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想给你和喻昕婷写个双钢琴。”

安馨笑笑,喻昕婷笑得灿烂。

邵芳洁问:“什么时候写双二胡?”

王蕊也说:“太偏心了吧?”

齐清诺问:“你没资格说吧!?”

柴丽甜呵呵笑:“杨景行,这个学期还有什么计划?”

杨景行说:“暂时把重心放在公司里。”

冉姐恭喜付飞蓉:“盼盼!”

杨景行又说:“盼盼暂时还要冉姐照顾。”

冉姐不同意:“她用我照顾!”

一会后詹华雨也来了,热情地欢迎问候付飞蓉,但是对她的巨大变化没啥吃惊的,倒是看齐清诺的头发好一会,问:“怎么弄这个样子?”

齐清诺笑:“喜不喜欢?”

詹华雨说:“原来的好,表演完了换回去。”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觉得呢?”

杨景行说:“都好。”

齐清诺问:“这么不在乎?”

杨景行说:“要么这样,要么原来那样。”

来了些客人后,有事的就去忙了。冉姐也要准备,付飞蓉跟去,喻昕婷她们干脆也去陪同,欣赏欣赏付飞蓉的化妆技术。

杨景行一个人坐了一个多小时,看冉姐唱了几首歌后都快十点了,一群女生才从后台出来,个个化了妆,引来一酒吧客人的目光!

当然没时间搞付飞蓉那种精细地彩妆,都是淡妆,遮住瑕疵,画点眼线眼影,刷刷睫毛,涂点腮红,上点唇彩。

也不知道都是出自谁的手,喻昕婷猛然多了点妩媚动人,齐清诺成熟鲜艳了一些,柴丽甜多了时代感,上了全方位粉底的王蕊简直有点惊艳,安馨显得有些甜美了,邵芳洁简直可爱起来。

女生们坐下,可能是都中招了,就都淡定地不声张。

杨景行看了有一会才说:“时间没浪费。”

王蕊哼:“平时是怕麻烦。”

齐清诺说:“你们的衣服太不合格了。”

王蕊说:“我有夜店装。”

邵芳洁鄙视:“吹牛不花本钱。”

齐清诺催:“准备……你上还是我?”

杨景行说:“你去,好看。”

齐清诺和王蕊去小舞台,冉姐也开始介绍了:“谢谢大家的今晚的光临,不少熟人……今天是个特别日子,辉煌酒吧最年轻最漂亮的歌手,盼盼,回来了,欢迎!”

杨景行这一桌带头鼓掌,整个酒吧就热烈了一下。

付飞蓉从休息室的门出来,穿着她曾经穿过的裙子,可是现在比去年好看了太多太多,不管是脸蛋身材,还是神态气质,步伐节奏,都已经是专业味道了。

付飞蓉走到小小的舞台上,鞠躬了笑得灿烂阳光地说:“谢谢。一首《指尖流水》献给大家,谢谢齐清诺小姐的钢琴和王蕊小姐的琵琶,谢谢大家。”

简直是有气场啊,喻昕婷她们看得痴呆,被杨景行的掌声提醒了才开始拍巴掌。

王蕊挺热情地对待观众,齐清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统一

琵琶前奏,没有问题,人群安静了一些。钢琴切入,不比杨景行的差,冉姐和付飞蓉手拉手,除了专业的笑容表示高兴,还多了点兴奋。然后冉姐开唱,还是当初的味道。冉姐的嗓音其实没什么特别,但是唱腔技巧成熟,基本上是所有歌都能唱好唱出感情的那种。

付飞蓉的嗓音紧随着登场,《指尖流水》这首轮唱歌曲的魅力开始显现。不少人早已经准备好的掌声响起,带动了其他人。可能好多人不懂什么是赋格复调,什么是主题对题,也说不出付飞蓉到底有什么好,但是他们都能感受到那种与众不同。

虽然几个月特训的重点不是演唱技巧,但是付飞蓉的演唱明显进步了。长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上台,她的气息依然十分平稳,充满活力感的独特声线准确地诠释着歌词中的每一个字。

前面这段轻柔优美的结束后,琵琶过门负责起情绪节奏的转变,酒吧里又响起一阵喝彩声。台上几位演奏演唱者的眼神表情交流也专业。

接下来就是有难度而且更好听的部分了,线条很强的四条声部互相追随,旋律的情绪力量慢慢提高,向听众暗示高潮就要来了,并勾起他们的兴趣。

高潮来临前有一段复杂的钢琴演奏,那不是业余的六级八级能弹好的,当初冉姐的钢琴搭档还就这一段请教过杨景行。不过齐清诺现在没遇到麻烦,十指飞舞弹得上身震动,饱满的和弦和激昂起来的旋律可以让听众的神经进一步兴奋。

有人鼓掌,不过似乎大部分人都知道听歌的规矩,克制了,酒吧里很快还给了四个表演者一个十分理想的环境。

在钢琴和琵琶的互相激励节节拔高之下,付飞蓉和冉姐充分准备,两人牵着的手半抬了起来,互相握得更紧。冉姐习惯性地把另一只手握拳放在腰部,偶尔闭眼皱眉深刻感受。

高潮是付飞蓉先唱,她低头抿着两片嘴唇,左手紧握着麦克分,到自己的切入点后猛然抬头,龇牙咧嘴闭眼地克服了以前爆发乏力的缺点,把杨景行身边的喻昕婷几人震了一惊。

冉姐才不肯输给徒弟,张开了血盆大口,唱得满脸的表情那么饥渴急切。歌曲之前的追随在这里被两位歌手准确顺利的演绎到了追赶的味道,力度越来越强,直到最后终于合二为一。

杨景行似乎不喜欢用习惯性的结尾,以至于台上陡然安静了,台下的观众也还观望着,掌声没第一时间响起。付飞蓉和冉姐喘着气,王蕊笑容等待,齐清诺拨弄了一下头顶的发丝。

“好!”站得老远的齐达维喊了一声,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开始鼓掌。

其他人立刻爆发了,叫好声和掌声响成一片,辉煌酒吧也难得这么高潮一次。

付飞蓉和冉姐鞠躬感谢客人们的热情,这时候一个最热情的人从吧台那边过去舞台了,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手提着一瓶洋酒,一手拿着两个杯子。

这个男人在大家的注视中把杯子放在钢琴盖子上,然后熟练地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叠钱,简单数了一下,摆了两份五张的下去,分别用杯子压住,再朝杯子中倒酒……

冉姐和齐清诺还没说话呢,付飞蓉就笑脸相迎了:“谢谢老板,不过我们不喝酒,也不收小费。”

男人不信:“我玩的场子多了,哪有不喝酒的?”

付飞蓉说:“是这样,要是我们喝多了就唱不好歌。消费也不用,您的掌声就是对我们最好的鼓励。谢谢您。”虽然特训中没有这一课,但是付飞蓉应对得比以前好了。

男人说:“我酒倒了!”

冉姐一马当先:“老板可能是第一次来,这杯酒我喝了。”

冉姐很豪爽的一口干了半杯酒,然后和付飞蓉一起谢谢这位豪客。

可能是感觉这个酒吧的格调和其他的不一样,客人就不强求,但是还是大方,下巴指指小费:“拿着,我听得高兴,老板不准让他来找我!”

付飞蓉说:“您听得开心就好,这样,这些钱您拿回去,和朋友多喝几杯,我们再为您唱几首。”

男人要点歌。

接下来,付飞蓉吟唱《少女》,不是《豆蔻》,还是齐清诺伴奏。感觉付飞蓉确实脱胎换骨了,掌声好热烈。这对酒吧也是一种理想效果,高潮之后的沉淀,大家都很舒服。喻昕婷她们欣赏赞叹,杨景行去找齐达维聊天了。

齐达维好歹是曾经的巨星,应该是有追求有格调的,可感觉他没把酒吧当成事业来做。其他好多酒吧都是经营到凌晨两三点的,为了迎合客人喜欢新面孔的特点,每晚会换几批歌手乐队。

可辉煌呢,除了付飞蓉,就冉姐一个驻场歌手。没有固定乐队,没有跑场子的,大部分时间冉姐只能唱ktv伴奏,也太低端了。虽然偶尔来一些高端人士,但这个不能当招牌来做啊。

而且唱ktv伴奏对一个歌手的发展是不利的,得跟着乐队混才能开阔视野,学到更多,体会更多,快速提高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冉姐和付飞蓉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当是在ktv唱歌,看屏幕歌词,听稀烂的电子伴奏。

杨景行的意思是想给付飞蓉组一个固定乐队驻场,钱他出,人齐达维找。

齐达维表示没问题,但是建议:“要真的想锻炼付飞蓉,还是要多跑场子。我这里锻炼不了人。”

杨景行笑:“是感觉像个乐园。”

齐达维说辉煌也曾经辉煌过,那时候冲着他的名号和关系,好多乐队跟歌手来驻场或者串场,很热闹生意很好,可齐达维显然没想把酒吧的经营方向定位在什么歌手明星摇篮之类的,也不想搞成一个充满寂寞眼神的买醉场地,所以慢慢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齐达维甚至比较得意:“客人歌手都轻松自在,我也是。我帮你联系几个人,你们再商量。”

杨景行感谢。齐清诺走了过来:“聊什么?”

齐达维说:“杨景行要给付飞蓉组乐队,我看小飞他们有没有想法。”

“他们?”齐清诺对杨景行摇头,“不行,不是你要的风格。找蔡菲旋他们啊。”

杨景行说:“他们玩摇滚的。”

齐清诺说:“他们认识的多,要什么样有什么样的。”

杨景行点头:“明天和她商量一下。”

齐清诺现在就开始商量,问杨景行组乐队的目的,想要怎么选怎么定位……

好一会后,两人回座位,王蕊打听:“你们偷偷摸摸说什么?”

齐清诺说:“和你无关。”

杨景行解释一下,喻昕婷还没听明白就毛遂自荐:“我可以吗?”《少女》她也会弹啊。

杨景行说:“不行,好好读书。”

喻昕婷积极:“我想帮盼盼。”

柴丽甜也知道:“找一个成熟的乐队比较好,不过要适合付飞蓉。”

……

十点了,杨景行就对喻昕婷说:“去结账。”

喻昕婷去了一趟吧台回来:“只要六百块,还有两百多。”

杨景行接过:“算我的油费。”

喻昕婷拍搓空空两手,问:“盼盼走吗?”

杨景行说:“你叫她。”

还要唱歌的付飞蓉不肯走,说哥哥会接他。

回学校的路上,柴丽甜她们说今天的头发和明天的衣服,喻昕婷很羡慕,说很想跟着一起去,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好好练琴。

星期天早上,三零六继续训练,就在北楼。今天买衣服嘛,大家都打扮得很漂亮,努力配合自己的新发型到赏心悦目。可怜王蕊,到了之后又让何沛媛帮忙盘了半天才勉强回到昨天的最佳状态。

贺宏垂来了后也好好看了一阵女生们,评语是:“你们一起去的?”

龚晓玲就和蔼得多,点名说每个人都很好看。

换了发型后的女生们似乎技巧也提升了,两遍演奏没让贺宏垂声调提高多少,龚晓玲还表扬了一下。

杨景行利用休息时间和蔡菲旋说了一下组乐队的事情,蔡菲旋很重视,说帮杨景行联系打听挑选。

考虑到五一假期女生们也休息不了什么,今天十一点贺宏垂就决定解散了。十一个女生兴冲冲地,要赶快吃了午饭就去买新衣服。

于菲菲建议:“杨景行,你下午别开车了吧?”

杨景行担心:“我去帮不上忙,要不我等你们好消息?”

何沛媛问:“你不去?”

王蕊不同意:“去嘛去嘛,今天不要你掏钱了。”

杨景行笑:“昨天也没帮上忙。”

蔡菲旋说:“怎么没帮上?万一你不喜欢不浪费钱?”

刘思蔓笑:“没你赞美没积极性啊!”

柴丽甜问:“下午是不是有事?”

年晴鄙视:“什么时候开始婆妈了?”

齐清诺说:“为你兄弟想想,都等着看美女!”

杨景行笑:“我也想学他们。”

齐清诺问:“看腻了?”

杨景行摇头:“看你们看多了,有种危机感。”

高翩翩也有兴趣:“什么危机?”

杨景行说:“我好像体会到了护舒宝的快乐。”

女生们一阵吃惊,王蕊先谴责:“你好恶心哦!”

邵芳洁快走两步到杨景行前面看他的脸,说:“你千万别学他那么没品味。”郭菱问:“杨景行,你以前帮女生买过衣服吗?”

杨景行说:“今天压力最大。”

蔡菲旋说:“你以前肯定都是买好贵的。”

何沛媛说:“先说明,我只有两千预算。”

齐清诺说:“就你衣服多,以你为中心。”

……

一群人在食堂吃了午饭后就出发,地铁到商业区,花花绿绿地在说说笑笑中享受着钢筋水泥下的阳光和别人的目光。

大体方针是走素色浅色系,要突出时代感又不能太夸张,不考虑旗袍这些,也基本杜绝丝袜短裙短裤什么的,高跟鞋可以考虑。

浩浩荡荡地进商场,电梯上挤成一堆上到时尚女装楼层,齐清诺大手一挥:“这边。”

十几个人先走进一家均价不超过五百的店,十几双手开始挑选,不过都是给别人的。

“先给蔡菲旋。”

“何沛媛,这件好看。”

“嘿嘿,这件好,给你。”

“你穿!”

“先给老大选。”

“她那么突出,不管她!”

“从易到难,身材好的先。”

……

群策群力,好多套衣服在身材最好的几位身前身后比划。杨景行指着柴丽甜提的一件纯白色短袖对何沛媛建议:“这件不错。”

何沛媛自己拿着看看,衬衣和体恤的综合体,比较宽松,有点泡泡袖,浅浅的v领下是三颗漂亮的扣子守护开口,看起来简洁但是有细节。

看看吊牌标价后,何沛媛说:“我有条裤子能配。”

杨景行建议:“配条裙子,长点的。”

一群人连忙去找裙子,海选出来三条,让何沛媛进试衣间,逐条换上给大家过目。

身材好真是没办法,每一种搭配都很好看。大家又把决定权交会何沛媛自己手中,她犹豫了一下后要了那条贵点的,白色的,过膝,也宽松,简约的褶皱和一朵小花点缀都很好看。

白衣翩翩长发飘飘的何沛媛站在镜子前,笑得挺灿烂。

以何沛媛为标杆继续奋斗,蔡菲旋比较下本钱,选了一条两千多的连身裙,轻薄的布料,结构比较复杂,像是一条略松的细条纹抹胸裙子外套了一件中长的修身轻纱风衣。主色调还是白色,条纹是很淡的红色。上身后也很漂亮。

杨景行也不是完全没用,眼光经常犀利,还能定夺,不过他挺谦虚:“别光问我,主要是你们自己喜欢。”

年晴自己拿主意,一件有点紧身的白色体恤,袖子挺短只遮住肩膀,突出了她有点平的胸部和挺细的腰。下身的白色修身长裤到脚踝,得好好配一双鞋子。

柴丽甜的衣服是杨景行决定的,一件花边比较复杂但是不夸张的长袖米白色衬衣。下身是齐清诺选的黑色短裤,看起来宽松但是裤管收紧,裤子的腰带和口袋比较复杂,很时尚。这个造型突破了柴丽甜一贯的风格,但是大家一直认为很好看,和她的新发型很配。

才搞定四个人,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但是大家不急,因为杨景行越来越积极了,把店员们指挥得团团转。他简直专业起来,指着刚换上一件短袖衬衣的郭菱说:“有没有那种类似泡泡裙的,但是别那么大,浅色的,要有线条,但是简单一点。“

店员在女生们的帮助下找来一条,郭菱换上,很好看。

王蕊等不及了,杨景行给她了一件长淡粉色体恤,裹住屁股的那种,也比较宽松,但是是短袖,前面下档有两个装饰性的横插口袋。然后大家齐心合力找了一条白色的紧身长裤。

王蕊感叹:“我好清纯。”

刘思蔓和邵芳洁早决定要来一套情侣装,杨景行建议了一条长裙,很长,遮住脚踝的那种。很简洁,无袖的,v领,邵芳洁穿着不觉得紧,刘思蔓穿着不觉着大。杨景行建议两人选不同颜色,但是齐清诺和何沛媛都认为白色最好看。

搞定八个人,基调更加确定了,不过感觉更加难找了。走了好一路后,抱着希望进了一家针对职业女性的店。

杨景行一眼就看中一件白色衬衣,指定齐清诺,并很快搭配了一条浅灰色的裤子。衬衣是比较保守的那种,显得有点中性化,直筒裤的线条很好。

一套换上后,齐清诺整个人清爽干净,落落大方,帅酷自然。一笑,光芒四射。

就于菲菲和高翩翩了,她们似乎压力比较大,也有点急,于菲菲问杨景行:“要不要换个地方?”

高翩翩说:“两三千以内我能接受。”

杨景行现在信心十足起来:“相信群众的力量。”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临阵

又下了一层楼,大家齐心协力给于菲菲搭配了一件白色车衣和一条黑色条带短裤,很可爱很少女的那种。

就剩下高翩翩了,何沛媛说应该来个万绿丛中一点红,点缀一下。高翩翩不肯,说让几位标杆点缀去。

柴丽甜建议高翩翩买两套,一套统一的,一套点缀的,试试效果。在大家一致赞同下,高翩翩勉强接受。

齐清诺建议了一条淡红色长袖连身裙,到膝盖的位置,很修身,除了捆系的腰带略显复杂,其他细节都走简约风。

高翩翩自己又选了一套有点类似学生装的裙子加衬衣,都是白色的,大家都觉得好看。

已经六点了,还要买鞋子。女生们仍然精神抖擞,倒是有些担心杨景行,猜想他肯定饿了。

杨景行说不饿,但是建议女生们买一样的鞋子,就不要再一个个挑了。要搭配好十一个人,女生们都商量同意买板鞋。同一个样式,几双白色几双黑色。何沛媛又先开口要打折,其他的女生再众志成城嚷嚷,杨景行也帮腔,结果争取到了六折,把一群人乐坏了。

考虑到之前付款就要排队,杨景行让店员把十一双鞋子都开到一张票上,女生们没反对,但都看出他的意图,说等会再把钱给他。

杨景行去刷了卡回来,女生们把准备好的两千多块钱递给了他。杨景行没推辞,女生们再记住彼此之间的经济关系,你欠我几十,她应该给我一百。

一群女生每人提着几个口袋出商场,突然开始知道饿跟累了,都觉得买了衣服不吃点美食就不完整。

就去附近的小吃广场,什么饭什么炒什么烧,十二个人恰恰坐了三张连桌。高翩翩请大家喝的,杨景行去帮忙拿。

何沛媛还想吃完后都回学校换上衣服鞋子看看效果,杨景行说不方便,而且晚上有点冷,但是女生们这时候都不听他的。

回到学校已经快八点,女生们都去柴丽甜的寝室换衣服,邵芳洁出主意大家团团把杨景行围住不让宿管大妈发现,可是宿管大妈火眼金睛叫站住,被集体说情后才放行,但是要求杨景行半个小时之内必须下来。

柴丽甜寝室在三楼,女生们把门关上了,杨景行站在外面能听见里面的嬉笑。

隔壁的女生也听见了,过来看热闹,先看见了杨景行,微笑打招呼:“杨景行,你好。”

杨景行点头笑笑:“她们在换衣服。”

女生点点头,敲门轻声呼唤:“开门,是我。”

王蕊尖叫声穿透几层楼:“别开,怪叔叔看到了!”

门开了一条缝,看热闹的女生挤进去,杨景行是背对门的。

一会后,门又开一条缝,王蕊探脑袋,叫:“喂……进不进来?”

杨景行笑容还没展开王蕊就被拉了回去,门后传来一阵尖叫笑骂声。

过了十来分钟后,门终于打开,柴丽甜的室友还对杨景行唱响了命运的敲门声:“当当当当!”

杨景行回身,看见十一个女生都换上了新衣服,在狭窄的寝室里拥挤着,在明亮的日光灯下白哗哗的一片,面向他的笑容或深或浅,露齿或者不露齿。

柴丽甜的室友邀请:“进来呀,镜子在门后。”

杨景行走进去,站在女生们的对面,目光游移了一会后说:“漂亮。”

柴丽甜的室友附和:“都好看,还有眼光哦。”

齐清诺说:“别挡镜子。”

杨景行站到一边来,可那镜子就半人高,只够照一个人的,看不到什么。

柴丽甜叫室友拿相机拍照,可是一堆人挤着不好照。何沛媛立刻安排布局,坐的坐站的站,并决定:“杨景行和老大站中间。”

柴丽甜的室友拿着相机站在门边建议:“你们靠近一点。”

拍了几张,柴丽甜选了一张都笑得好的作为电脑桌面,并保证给每人发一张。

杨景行说:“冷,快换了,我先走了。回家的路上小心。”

蔡菲旋建议:“我们明天早上也穿这个吧。”

杨景行说:“不行,冷。留着到时候惊艳登场。”

刘思蔓问:“你去四零二?”蔡菲旋说:“我晚上就帮你问问他们。”

……

杨景行去北楼,二楼仍然能听见喻昕婷的琴声,三楼安静的。在四零二请勿打扰到快十点的时候,喻昕婷和柴丽甜一起到四零二来看望他。

喻昕婷挺高兴:“甜甜说她们的衣服都好漂亮。”

杨景行说:“人也漂亮。”

柴丽甜看电脑:“在写什么?”

杨景行说:“歌,别看。”

柴丽甜就不看,喻昕婷却有兴趣:“看一眼。”

杨景行还是摇头:“不好看,写完了看。”

柴丽甜问:“你又准备守夜?”

杨景行笑:“嗯,你们早点休息。”

两个女生告辞,喻昕婷放下苹果。

星期一早上,杨景行收到庞惜的电话,有几件事。一个是下月中旬有个音乐颁奖典礼,设置了作曲作词奖,主办方往宏星公司发了邀请函,希望四零二能去参加。

杨景行说:“我不去。”

“哦。”庞惜不问原因,“如果得奖,你希望谁帮你领?”

杨景行笑:“随便。”

“嗯。”庞惜问:“程瑶瑶可以吧?”

杨景行说:“行。”

庞惜又说:“公司要给你准备一间办公室,你有什么要求?”

杨景行说:“没有。”

“嗯,那我自作主张了,如果你不喜欢再改。”庞惜挺有效率:“还有一件事,就是新歌,你有计划吗?”

杨景行说:“我写了会告诉你。”

庞惜一副干练的口吻:“好的。张总和甘经理的意思都是希望你能继续精益求精地创作,我也祝你写作顺利。另外,如果你学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请尽管开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杨景行说:“谢谢,麻烦你了。”

庞惜说:“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不打扰你了,再见。”

说是都由庞惜联系,可没多久张彦豪的电话又打来了,问杨景行为什么不去参加颁奖典礼,就算不能得奖,提名肯定是跑不了的,主办方已经给他透漏风声了。这个颁奖典礼虽然没有几年历史,但是规模和影响力还是值得重视的,由大型门户网站联合几十个单位媒体主办,曝光率是很高的。

杨景行没理由,就是说:“张总,我真的不想去。”

张彦豪好奇:“你怕什么?你上过大舞台的,不会紧张吧?你不去就没机会拿奖,这对你自己和公司都是损失。”

杨景行说:“张总,对不起。”他签的是作品专属合同,可不是卖身。

张彦豪又说:“拿奖了,公司还有奖金……算了,不去就不去。”

杨景行高兴:“谢谢张总。”

张彦豪又说:“还有件事你一定要重视,你是不是再给春虫写首歌,上次专门来看你,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杨景行坦白:“暂时没想过。”

张彦豪比较严厉:“再写一首,算是面子,不是拍马屁!拍这样的马屁也不丢人!”

杨景行说:“我看看吧,尽量。”

张彦豪又说:“公司给你准备了一间办公室,跟我的差不多大!你要些什么设备,跟庞惜说……”

杨景行说:“其实我不太需要。”

张彦豪不同意:“你怎么能没有工作室……”

午饭前,杨景行被贺宏垂叫去办公室,跟学校签了一份比较简单的作品演出授权书。浦音经纪公司的经理也是学校的老师,还跟杨景行握手感谢了他。

接着,李迎珍又打来电话,说cd制作好了,要杨景行去拿。嘿,cd封面粉底还是彩色打印的,不过有点粗糙,曲目,演奏者,指导老师。用的图片是贺绿汀音乐厅的俯瞰照片。

李迎珍问杨景行要几张,杨景行说一张,送给胡以晴。李迎珍就批评:“你父母呢?”

杨景行笑:“他们其实不愿听。”

李迎珍问杨景行的父母什么时候来,杨景行说四月底,李迎珍表示要见面聊一聊,并问:“他们知道你分手的事吧?”

杨景行说:“就不知道我谈恋爱。”

李迎珍又皱眉,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批评的话,而是建议:“以后,这种事要慎重。”

下午,三零六继续练习。何沛媛真的挺爱点缀这门学问,带了自己的好些胸针胸花发卡腰带丝巾什么的给大家分享,并不可商量地说年晴那一套必须来个胸针,蔡菲旋最好加个简单的腰带,或者捆条丝巾也行……

蔡菲旋向杨景行汇报自己已经联系到一些人,两个乐队和几个散人都想来试试,不过可能难以让杨景行满意,所以还得继续找。

齐清诺建议:“可以搞个面试,白天去酒吧。”

蔡菲旋说:“我也觉得这样好。我说是你,好多人想去……主要是看你开多少钱。”

这个齐达维已经给杨景行说过了,一般的酒吧请个几人小乐队,每个乐手开个三四千月薪已经算不错的。这个城市有那么多乐队,做得不好的靠音乐吃不饱饭,好点的四处跑跑场子,其实都没多少收入,动力主要是热爱音乐或者是有成名理想。

杨景行的想法就是想找个有一定实力的乐队带着付飞蓉,收入则要靠他们自己了,他哪来钱给一堆人开工资,但是不给钱谁给你做事,所以杨景行打肿脸充胖子定了一个两千的底薪,但是平时演出的收入他不要。

蔡菲旋却动心了:“两千?白给呀?”

齐清诺明白:“当是付飞蓉的学费。”

蔡菲旋问:“宏鑫公司对付飞蓉是什么态度?”

齐清诺说:“你也混几年了,这个还不懂?”

蔡菲旋说:“她有杨景行,说红就红,比我们孤苦伶仃?”

杨景行说:“我没这么大能力,大家一起努力。”

蔡菲旋嘿嘿:“让我们也试试。”

杨景行说:“你们有方向的,别浪费了。”

蔡菲旋就说:“有空去给我们捧场,指导指导。”

杨景行说:“这么说我就不敢去了。”

蔡菲旋严肃:“真的,我们想转型。”

今天三零六的练习终于得到了贺宏垂的几句表扬,也可能是临阵之前的鼓励。这周末有个简单的走场彩排,五月一号上午,音乐节就要在贺绿汀音乐厅开场了。

虽然学校的传闻已经飞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贺宏垂说音乐节开场曲是昨天才开会决定的,《就是我们》,作曲四零二,演奏三零六。

这是一首好作品,听过的绝大部分人都这么说,但是到时候面对从八十岁到十八岁的那么多观众,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响,贺宏垂和龚晓玲也不敢打包票。

龚晓玲对大家说:“其实贺主任和我的压力不比你们小,但是就是因为对你们有信心,我们才争取到这样的安排,你们对自己也要有信心,杨景行对你们有信心,你们要像你们的老大齐清诺那样。”

齐清诺呵呵:“我有信心。”

贺宏垂不高兴:“严肃一点。”

早早吃过晚饭后杨景行就去了四零二,六点多的时候喻昕婷来送苹果了,说明天的作品研讨会她也要参加,有点紧张。

喻昕婷很羡慕:“你从来不紧张。”

杨景行说:“是你没看出来。”

喻昕婷不承认:“我觉得是实力决定的。”

杨景行好笑:“那你为什么要紧张?”

喻昕婷高兴:“因为我没实力。”

杨景行威胁:“李教授听了要骂人!”

喻昕婷嘿嘿:“你不会告诉她……你说明天会让我弹吗?”

杨景行说:“多半会。”

喻昕婷紧张起来:“我去练习了,走的时候告诉你。”又想起来:“昨天晚上我穿甜甜的新衣服了,看你们的照片了。”

杨景行问:“你穿,她吃醋没?”

喻昕婷摇头:“没有,我穿有点短了。我和安馨也想去做头发。”

杨景行看看说:“我觉得这样好。”

喻昕婷说:“我只修一下刘海……演出的时候我扎小辫。”

杨景行笑:“好,加油,别对不起那么好看的辫子。”

喻昕婷点头:“我下去了。”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研讨

星期二早上,杨景行邀喻昕婷一起去李迎珍办公室准备参加作品讨论会,上楼的时候遇见钢琴系的另一位教授,两人都礼貌问好。

教授和蔼的笑容:“来了……才九点半嘛。”

喻昕婷说:“李教授叫我们早点来。”

杨景行说:“先适应一下环境。”

教授笑笑:“会议室。你们去吧,等会再说……杨景行,那首民乐合奏准备好了吧?”

杨景行说:“差不多了,谢谢您。”

教授满意地点头:“那就好,我对你的评价是传承而洒脱,博众而独特……去吧去吧,我等会就来。”

李迎珍正无所事事,看见杨景行他们来了就开始各种叮嘱交代。其实所谓的作品讨论在浦音作曲系比较常见,就是个作品答辩,不过由演奏专业牵头的很少见,而且杨景行还是个大一新生,所以李迎珍可能怕办砸了,她警告喻昕婷:“不光是给杨景行的测试,也是对你的考验,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喻昕婷点头:“我认真准备了。”

为了表示尊重,杨景行和喻昕婷先去会议室等着,坐在了会议桌靠近钢琴的那边,喻昕婷的指尖在桌上画直线。

杨景行建议:“喝杯水?”

喻昕婷摇头,小声透露:“冯教授比李教授还严!”冯教授是钢琴系除了李迎珍外另一位有资格开设钢琴教学工作室的好老师,比李迎珍年纪大几岁,是个让学生绕道的精神老头。

杨景行说:“他们都只对好学生严。”

喻昕婷双手掌按在桌上舒展十指,说:“可是人多……丢脸。”

杨景行安慰:“不会的,谁敢说你就让他弹。”

喻昕婷嘿嘿:“肯定不敢。”

杨景行说:“打个赌。”

喻昕婷说:“我不太紧张,还好。”

一群老师是一起来的,贺宏垂,龚晓玲,李迎珍外加钢琴系的教授们,还有几位还不是教授但是已经老资格的教师,一共十二个人,人手一本谱子。杨景行和喻昕婷起立欢迎,等长辈们都入座后才被吩咐坐下。

主持会议的是钢琴系主任,他先关怀:“你们也自己倒杯水。”

杨景行去了,并先给几个没拿杯子的老师端上一杯,得到一些感谢。喻昕婷接过她轮次后也谢谢,杨景行笑。

系主任带领大家喝了口茶后开始精神抖擞地讲话:“杨景行同学去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贺主任带领的作曲系,我们都知道他最先是李教授的学生,现在更是我们钢琴系的佼佼者。在学校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跟随老师们刻苦学习,短短的时间到现在已经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甚至是成就,值得恭喜,表扬!”

主任喜悦地鼓掌,大家附和一下,杨景行垂头。

主任又看着大家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英雄都从磨砺出。世界上没什么天才,大家都说杨景行是浦音建校以来最有天赋的学生,但是我要说,他是建校以来最努力的学生。不光贺教授和李教授,我们其他老师也都有体会。只要有了这种拼搏的精神,成功只是迟早的事……”

接着,主任一连说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从浦音毕业的,都是作曲,声乐或者器乐的前辈高手,这些人都是有成就的,在自己的行业内也都很出名。

主任说:“……每一个人都是付出了超越其他人很多的努力,才取得他们现在的成就,而杨景行在学业上投入的努力要超越他的同学很多倍,所以我要表扬他。去年和纽约爱乐的合作,在当时没有引起学校的足够重视,不过他得到了耶罗米尔他们的交口称赞,这是对李教授辛苦教学的很好肯定……“

李迎珍似乎没听见,喻昕婷倒是对杨景行笑。

主任继续:“……也正是因为具备了世界水平的演奏功力,才能写出了很高甚至是世界水准的钢琴作品。作为钢琴系主任,我很高兴杨景行没有忘记他的初衷,今天要探讨的这首《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用胡教授的话说,是至少二十年来浦音学生作品中最有价值的,之一……”

另一边的胡教授点点头,表示自己说过这种话。

主任看了看贺宏垂他们,又说:“当然,杨景行更是一名优秀的作曲系学生,贺教授龚教授教学有方,在他们的督促指导下,杨景行入学以来先后完成了许多不同类型的作品,都非常优秀。《雨中骄阳》由张家霍指挥过,《风雨同路》在校内外被演出了很多次,还有即将登上音乐节舞台的那件大型作品,肯定会取得更好的成绩。当然,还有一些流行歌曲也很受群众欢迎。”

龚晓玲对杨景行呵呵:“不骄傲是好事,不过别低着头。”

其他老师赞同,杨景行就把脸抬起来一点,演技不行,根本没红。

把杨景行的丰功伟绩梳理了一遍后,钢琴系主任想起另一个人了:“喻昕婷,我对你带伤考试是记忆尤深啊,那种情况能考上,说明什么?说明你有水平!”

喻昕婷也学杨景行低头不说话。

胡教授说:“嗯,我记得当时弹的《匈牙利狂想曲二号》,是杨景行改编的吧。”

喻昕婷抬脸点点头。

胡教授说:“这次的作品,要求就高得多了。”

坐在系主任旁边的冯教授侧着挺得笔直的身体看杨景行好一会了,突然开口:“杨景行,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自己弹?不光是你自己的作品。你最开始是学钢琴的,为什么不愿意走上舞台?”他之前没和杨景行交流过。

杨景行真诚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说:“我不喜欢舞台。”

“不喜欢为什么要学?”冯教授有点咄咄逼人。

杨景行说:“我喜欢钢琴,喜欢音乐。”

大家看杨景行,李迎珍说话:“没有舞台的锻炼,你就会停滞不前。”还好语气没多严厉。

龚晓玲还是呵呵:“这里就是他的舞台,学校。”

贺宏垂看着杨景行教训:“不管你把什么当舞台,都要认真对待每一次演出,尊重每个观众。”

杨景行点头。

系主任满意地笑,建议:“是不是先听一遍?”

李迎珍说:“喻昕婷,你弹。”

喻昕婷离开座位,身体还没伸直就坐到钢琴前去了,她已经不用看谱了,稍微准备了一下就开始。

连日来,喻昕婷每天至少练习六个小时这首曲子,现在至少比一个星期前弹得好多了。她背谱还一个音不错,努力执行了杨景行的要求,甚至有几处精彩的。如果没有对乐谱进行深入研究,一般的专业人士也很难听出什么纰漏。

两万个五彩缤纷的音符陆续从琴键下漂流或者迸射飞舞出来,二十分钟的弹奏结束后,喻昕婷额头出汗,手放在膝盖上好像不敢回头。

杨景行不要脸,带头鼓掌,老师们大方地给了他点面子。喻昕婷回头,站起来鞠躬,被老师们叫回座位上。

又是系主任带头讲话:“谱子我前前后后看了不下五遍,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和声的复杂化,尤其是二三乐章,我觉得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附加音和弦,外音和弦的叠置,比较大胆。二,杨景行对持续音的和声引用,比较独特新颖,值得注意。”

胡教授点头:“我同意,不过刚刚听喻昕婷弹,让我有个想法,我也听杨景行自己弹过,在对这些复杂和弦的处理上,他们其实是两个不同的风格。喻昕婷比较传统古典,着重体现了丰富的色彩,表现复杂的情绪。不过杨景行自己却把这些和声处理得很统一,有一种化繁为简的感觉,以你的水平,为什么要这么处理?”

大家点头称是,等待杨景行的回答。

杨景行说:“喻昕婷在演奏上比我投入的时间多得多,其实我自己才弹了几遍,李教授骂过我。”

冯老头问:“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弹得不过关?”

杨景行保守一点:“我喜欢她弹的。”

喻昕婷又低头了。贺宏垂不关心杨景行喜欢什么,说:“先看看第一个主题,喻昕婷,你刚刚弹的时候主题的变化并不大,包括强度,我看出来你是通过和声和节奏来变现情绪的变化,你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吗?”

喻昕婷伸直脖子,严肃地说:“我弹了好多次,仔细比较过……李教授和杨景行也说这样可以,比较好。”

贺宏垂说:“杨景行,你弹,像上次你跟我弹那样。”

杨景行就去,实践出真知,大家讨论后觉得喻昕婷的演绎方法似乎更适合她的形象风格,细腻一点,没那么直接大气。在座的都不是不学无术之人,仅仅这一点点就够大家各抒己见地卖弄好久了。

不过最深刻的似乎还是龚晓玲,她简直有点入迷:“这是一种冥想,在冥想中预感美好和苦难,心弦不停波动……”

除了杨景行,大家还得点头表示赞赏。

研讨嘛,老师们就会比较不同的演奏,一会喻昕婷弹,一会杨景行弹。还好,没人说喻昕婷的不行,尽管有些段落她还比较吃力,不过老师们似乎都怕杨景行要他们试一试,都只是稍微提示喻昕婷并表示鼓励。

本来只该简单说一说整首作品的特点,大家互相唱唱高调,可因为贺宏垂的严谨和冯老头的穷追不舍,慢慢就演变成了逐字逐句地翻来复起看,到十一点的时候,第一乐章还没讲完。

谨记老师的叮嘱,杨景行认真回答每个问题,但是基本是说了等于没说,要么是各有各的特点,要么就是他考虑也不成熟,或者是老师们太褒奖他了。

第一乐章就浪费这么久,第二乐章就更难搞了,才一开始,胡教授就和龚晓玲意见不合了。胡教授认为那些密集的八分音符应该弹出一种脉动的效果,而龚晓玲觉得那样弹会使得旋律性降低。

李迎珍都不屑看杨景行的嘴脸,直接决定既要有脉动感又要有旋律性,而喻昕婷还差很多火候把这一段表现得流畅自然。

贺宏垂也说:“这一段杨景行自己弹得不错。”

杨景行得弹一段,确实如李迎珍说的那样。

冯老头似乎也很喜欢这一段,说:“第一乐章,我觉得杨景行是个作曲系的学生,到这一段,就更能看出他的钢琴天赋,技巧而优美。”

一个教授附和:“尤其这种连奏断奏的呼应,很不好弹。”

一个老师也发表一下意见:“呼应之后可以看成是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有一点沉寂……”

怎么感觉越说越玄乎了,而且好多意见和喻昕婷当初在李迎珍的帮助下分析的不一样,这姑娘努力认真听着。

一个人啰嗦几句,第二乐章还没讲完,就已经十二点了。在主任的倡议下,大家商量同意吃过午饭后再来。

两个学生去食堂,走出老师们视线后,喻昕婷对杨景行嘿嘿:“不要我说什么了。”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喻昕婷说:“说明他们都很重视你……我也觉得这首特别特别好。”

杨景行笑:“谢谢。”

喻昕婷说:“其实好多伟大的作品都是在很……不好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

杨景行说:“反正我也不指望伟大。”

喻昕婷说:“伟大需要时间嘛……本来就特别好!”

杨景行责怪:“我们是不是朋友?”

喻昕婷嘻嘻:“那我不说了……只好好练。”

甩着手走了一段后,喻昕婷问:“李教授和龚教授都说第三乐章特别悲伤,是不是真的?”

杨景行烦:“你也问?”

喻昕婷急:“我不是问作品……”

杨景行说:“就当是无病呻吟。”

喻昕婷说:“那就好。其实我还希望你没写过这首……”

杨景行指喻昕婷的脸:“你终于说实话了。”

喻昕婷不笑也不怕,仰着圆眼睛说:“希望你以后不写了,写开心的。”

杨景行点头:“其实不高兴也有高兴的一面。”

喻昕婷问:“为什么?”

杨景行笑:“凡事都有两面性。”

喻昕婷点点头:“你想吃什么?”

……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博爱

还是吃小炒,杨景行请客,喻昕婷占座。大一作曲系的所谓年级长看见了杨景行,说五一有集体活动,自愿参加,杨景行说自己可能没时间,并说明原因:“有朋友要过来玩几天。”

年级长表示理解:“那没办法……应该先问你,不过平时不太好组织。”

杨景行说:“希望下次有机会,你们玩得开心。”

年级长问:“你一个人吃?”

杨景行摇头:“不是,一起吗?”

年级长摇头。

杨景行用店家借的大盘子把两菜一汤端去桌上,先问坐在喻昕婷旁边的钢琴系师姐:“吃了没?”这是冯老头手下的学生,叫陈羽,才大二,但是十几年前就开始拿奖,估计家里的奖杯卖废铁也能发财。她比杨景行出名多了,有过个人音乐会,出国交流是家常便饭。

陈羽点点头:“我吃过了……伙食不错啊。”

杨景行把筷子递给自己拿饭碗的喻昕婷,说:“多吃点。”

陈羽捋了一下自己的偏分刘海,敏锐地发现:“就你们俩。”她脸蛋一般,但是重视打扮,一张好看的晚装照在学校网站的学生风采栏里挂了半年了。

杨景行说:“谁让你吃那么快。”

喻昕婷笑一下,对陈羽说:“我们吃完了还要开会。”

陈羽点头,看杨景行:“杨景行,最近很忙吧?”

杨景行嘴里包着饭说:“还好。”

陈羽说:“肯定很忙……对了,桃李钢琴音乐会你参加吗?”桃李钢琴音乐会是浦音一个比较有历史的钢琴演奏会,每年六七月份举办,总能请到一些世界级的名家来参加,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有机会上场去交流。显然,今年的桃李满天下会十分让人期待。

杨景行摇头:“我不去。”

陈羽又看喻昕婷:“你呢?”

喻昕婷的嘴离开筷子上的半片豆腐,说:“我不知道。”

陈羽说:“希望能和你们同台……你们慢吃,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杨景行说拜拜。喻昕婷目送一眼,把汤碗里的勺子拿一个出来搁放在盘子边上,说:“我以前没和她讲过话。”

杨景行说:“真巧,我也是。”

喻昕婷好奇:“不然她干什么?”

杨景行:“她说想和你同台,鼓励你。”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我不要了。”

杨景行笑:“那就好。”

喻昕婷问:“为什么?”

杨景行说:“早不是要鼓励才努力的年纪了。”

喻昕婷说:“不是,你可以鼓励我。”

杨景行坚决:“我不,你不需要。”

喻昕婷笑:“这也是鼓励。”

杨景行说:“加油练琴,练好了我们去吃好吃的。”

喻昕婷嘿嘿笑。

吃完后,两人回去会议室等着。先等来的是负责会议记录的老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眼镜女老师,她给杨景行看了看整理完毕的上半场会议内容,建议还是疑问:“你觉得有没有要改的。”从会议内容看,今天的主角说了好多废话,完全没有老师们的高度深度,连喻昕婷也比不过。

杨景行还没无耻到那种程度,说不用修改了。

女老师提醒:“这是要录上网站的。”

杨景行捂住脸上那已经快要消失的红斑:“要不要照片?”

喻昕婷嘿嘿乐。

一点多的时候,老师们三三两两很快来了,在钢琴系主任的继续主持下,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把话题回到午饭前的内容上。

“传承而洒脱,博众却独特”的评价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并就此展开深入讨论。

专家教授们几乎一致认为杨景行传承的是西方古典音乐的内涵和技巧,洒脱的是现代旋律的时尚感。他吸取了莫扎特的流畅温柔深邃,领悟了贝多芬的气度力量尖锐,借鉴了舒伯特的真挚感性温和……独特的是博爱。

这个词是李迎珍接着冯老头的话题说出来:“不管杨景行是不是模仿拼凑,还是水到渠成有感而发,至少我觉得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表达出了自己想表达的情感,就如龚教授说的,前后呼应的无限的包容和温柔,这是一种博爱的情怀。”

龚晓玲点点头:“不过我觉得李教授所说的这种博爱,并不同于口头上喊的自由平等,看得出杨景行并没有像莫扎特或者舒伯特那样把矛盾冲突隐忍或者浪漫化,也不像贝多芬那样激烈抗争,他更有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像是在劝诫,安慰……”

胡教授插话:“所以他没有那种雄伟和辉煌,就算是第三乐章,也是这种结尾。”

李迎珍批评喻昕婷:“这也是我一直等你自己感觉你却没有发现的东西。”

龚晓玲说:“杨景行是男子汉,喻昕婷是女儿家。”

李迎珍说:“男子汉并不一定准确,可以说是一个胸怀宽广的男人,你要看的是作品,不是你怎么看他这个人。”

杨景行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低着头警告喻昕婷:“别看我,我脸红。”

李迎珍气得声音提高一个八度:“别管他!”

……

大家继续分析,都承认杨景行确实表达了一种博爱的情怀,可这种博爱是狭义上的,没那种“达则兼济天下”的伟大情怀,更像是一种“花花草草皆是生灵”的恶心柔肠。

冯老头后来也认为“狭义博爱”更需要体现的是那些细枝末节了,不需要杨景行自己去“男人就弹贝多芬”了。

在一堆教授的指导下,喻昕婷弹了一些句子,尝试表现得“狭隘”一点。老师们都说不错不错,甚至联想到《就是我们》,确实也挺狭隘的。

快到四点的时候,“狭隘”的东西也让老师们暂时谈论不出什么新看法了,系主任就叫杨景行自己总结一下。

杨景行不嬉皮笑脸了:“我不想说自己的感情内涵,有点恶心。总之谢谢老师给我的帮助和鼓励,我会继续努力。”

大家等了几秒,发现杨景行确实说完了,贺宏垂就说:“可能这种形式你还不适应,但是每个人都是关心你的。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上台,不愿意出名……但是你不要拒绝一片好意。”

杨景行点头。

胡教授说:“杨景行,我对你也是慢慢了解的。我比较高兴的是你没有觉得自己特殊,虽然各方面的条件你都很优越,但是谦虚是最好的品质,你可以给所有学生做个榜样。”

龚晓玲呵呵:“也是压力呀,这届新生就明显感觉不一样,刻苦很多。”

另一个老师说:“压力是把双刃剑,杨景行你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创作的性质毕竟和学习数理化不同。我建议要有生活,不要成天呆在北楼里不出来,多和同学老师交流。”

李迎珍看杨景行:“这个我还不担心。”

系主任呵呵:“有女朋友了吧?”

杨景行依然严肃,摇头:“没有。”

主任都问了,其他老师也不客气:“家里不准,还是你自己?”

龚晓玲抢答:“女朋友迟早会有,年纪还小,不急。”

贺宏垂说:“在唱片公司的工作,这个老师们都有些了解,你要注意几点……”

看来是都挺关心杨景行的,把他的学习工作问题又讨论了个把小时。倒数第二节课的下课铃提醒了系主任,他又让话题回到作品上来,复杂地总结一下老师们的观点,然后预祝杨景行在八十周年校庆上有出色的表现,包括喻昕婷也要继续努力。

本来要散会的,可冯老头说:“时间还早,杨景行给大家弹一首,贝多芬的奏鸣曲。”

李迎珍看着杨景行说:“谢谢冯教授,好好弹……冯教授你点一首。”

冯老头犹豫了一下:“第三十二首。”

其他老师不说什么,看杨景行坐去钢琴前了。

冯老头的专攻方向是贝多芬,而李迎珍是肖邦和莫扎特。虽然说“男人就弹贝多芬”,但是贝多芬真的不是是男人就能弹。有人说肖邦难,有人说莫扎特难,但是伟大的鲁宾斯坦说:“贝多芬第三十二首钢琴奏鸣曲人类不配弹。”

或许是因为一个聋子在写作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天马行空地超越了人类的思想境界,也可能是出于羡慕嫉妒恨,贝多芬在后期的钢琴作品写作中简直有点打击虐待钢琴演奏家的意图。

这个世界上弹琴很好的人数不甚数,甚至是闻名世界的大师,两三个世纪以来也累计了好多好多了,可是这些人中敢说自己完全把贝多芬弹好了的人基本没有。

莫扎特是难,肖邦确实难,但是至少演奏家们知道他们的作品难在什么地方,并能去针对解决。可贝多芬的一部分奏鸣曲作品呢,让好多大师也无从下手,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走向什么方向。而且越是大师就越不愿意轻率地碰贝多芬,只有在学生琴房才会不断听见贝多芬。

鲁宾斯坦和霍洛维兹,可算大家中的巨家了,他们把生命奉献给了钢琴,也弹过不少贝多芬的作品,可对那三十二首奏鸣曲,他们只留下少得可怜的几首录音。

我国也有大师傅聪,他把海顿,莫扎特,舒伯特,舒曼,肖邦这些人都弹得让听众心悦诚服,可他从来不碰贝多芬。

当然,也有把贝多芬弹得很好很好的人,比如施耐贝尔,可他几乎从来不碰浪漫派或者炫技派的东西,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肖邦或者李斯特。

还有肯普夫,巴克豪斯,吉利尔斯……这些人似乎都只能弹贝多芬。

大师席夫说:“我研究贝多芬三十年了,太难弹了……”

波格雷里奇上次来华听了某位学生演奏的热情奏鸣曲后委婉地说:“贝多芬的奏鸣曲一般都要花六个月的时间才能掌握……”

冯老头肯定是知道李斯特那种手指头的技巧已经难不住杨景行了,可叫他不骂一骂人,晚上怎么睡得安稳。所以,贝多芬三十二首奏鸣曲中的最后一首摆在了杨景行面前。纯看指法,这首曲子对钢琴系的学生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可大部分大师们对这首作品的评价都是“深不可测”。冯老头也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在这首曲子上浪费时间吧,难道他就这么看得起李迎珍?

好多愿意研究的人都说,这首作品要的是人生沉淀。杨景行可能是为了沉淀,也可能是为了表示对老聋子的尊重,在钢琴前坐了起码一分钟。

胡教授说:“李教授,要不要让他换一首,最近他应该比较忙。”

喻昕婷看见李迎珍摇头,连忙再把视线移回杨景行身上。

微微仰头,杨景行开始了。首先是一个好长的序奏,并行对比的三句式乐段。第一句的前四小节是变调模进,从c小调到f小调,呈示了全曲最重要的三个动机,一个附点节奏,一个是颤音回音音型,一个是八度齐奏……老聋子果然是心理强大。

杨景行一个序奏弹完,李迎珍脸上隐约出现一点笑容,系主任放下了茶杯,胡教授端正了上身,冯老头把椅子稍微退后一点,好看清杨景行的脸……

二十多分钟过后,琴弦停止了颤动,可老师专家们似乎还在听,都一动不动的。杨景行回过身,像是等待冯老头的评语。

系主任到底是当官的,适应了场面,先开口:“为什么,我为什么说杨景行有世界水平的演奏,坐着坐着……这不是为我们钢琴系和李教授脸上贴金,我是有根据有底气的。”

龚晓玲说:“宁静淡泊,杨景行,这本不是你该有的东西,我不表扬你。”

胡教授说:“而且第二乐章弹得更好。”

李迎珍叹口气说:“我平时也叫他多弹肖邦……能理解到这一步,差不多够了。”

冯老头在一些目光中突然抬手用力鼓掌,并带动了大家,只有李迎珍不用动手。

杨景行鞠躬,不好意思地笑。

享受了一会后,李迎珍劝大家停止,并叮嘱杨景行:“这是老师们的鼓励,你不要骄傲。”

胡教授很不同意:“好就是好,李教授,这个学生你不用谦虚!”

龚晓玲说:“李教授三十年的教学生涯,值得欣慰。”

李迎珍呵呵:“彼此彼此。”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中邪

散会后,李迎珍再把杨景行和喻昕婷叫去自己办公室,主要是确认喻昕婷通过今天的讨论有些什么收获,然后居然叫她不要太拼命,说盲目的高强度练习不如多多用心体会。喻昕婷就一个劲地答应。

李迎珍不问杨景行的意见就说:“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彼此了解,杨景行嘴上不说,你该知道他对自己的要求,对别人也一样,别让人失望。”

杨景行说:“早就不失望了。”

李迎珍瞪眼教训:“你不失望,还有我,还有这么多人!”

杨景行又叮嘱喻昕婷:“加油加油。”

喻昕婷克制笑容点头。

告别老师了一起去吃晚饭,出办公楼后喻昕婷说:“以后再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杨景行不高兴:“你不准说这些。”

喻昕婷笑一下:“我没说什么……我们都把你当普通人。”

杨景行笑:“不然还当外星人?”

喻昕婷说:“但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地方,你的多一些。”

杨景行点头:“我面积大。”

喻昕婷嘻嘻,问:“五一你有几个朋友来玩?”

杨景行说:“四五个。你有什么计划?”

喻昕婷说:“练琴啊,安馨和甜甜她们都没空。”

杨景行说:“总有时间,放假不玩什么时候玩?”

喻昕婷问:“你们去哪玩?”

杨景行说:“没安排。”

喻昕婷说:“要是见面了,你给我介绍。”

杨景行笑:“都有女朋友了。”

喻昕婷严肃:“不是!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杨景行点头:“也对。”

喻昕婷看看自己的鞋子裤子,再抬头:“不过朋友也有不一样的,有知心朋友,酒肉朋友,还有合作朋友……”

杨景行看着喻昕婷说:“我们占全了。”

喻昕婷笑,问:“你的那些朋友……会不会表扬你,觉得你厉害?”

杨景行怀疑:“没有吹捧朋友吧?”

喻昕婷急忙解释:“不是吹捧,是实事求是,我以前的同学也觉得我考上音乐学院……反正喜欢说我,叫我钢琴家,我不喜欢。”

杨景行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是干什么的你就叫他什么家。”

喻昕婷说:“益都大学,食品科学专业。”

杨景行笑:“这是个美食家,你要搞好关系。”

喻昕婷得意:“就是,比钢琴家还好。”

吃过晚饭后,两人又一起去北楼,开始各忙各的。快十点的时候喻昕婷又上四楼送苹果了,还要问:“好吃吗?”

杨景行说:“当然好吃。”

喻昕婷介绍:“这是超市买的,十二块一斤!我以前都是买五六块的。”

杨景行问:“你发财了?”

喻昕婷笑:“尝一次。”

杨景行又咬一大口了嚼,说:“是有点不一样,不过没以前的性价比高。”

喻昕婷同意:“我也觉得不划算,以后还是买便宜的。”

杨景行说:“晚上弹得好,回去吃个贵苹果,早点休息,奖励自己。”

喻昕婷问:“你怎么奖励自己?”

杨景行说:“我正在吃,快回去吧。”

喻昕婷建议:“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啊。”

杨景行点头:“走。”

收拾了东西后一起下楼,到二楼转角的时候从左边来了两个像是准备去酒吧打工妆扮的女生。止住了说笑声后,两个女生看了杨景行他们一眼就快步超前,从杨景行左边擦肩而过。

两个女生刚领先两个台阶,右边的那个就朝后半抬起左手,然后悄无声息地在左边那个紧身裤下的屁股上用力抓了一把,再飞速收回手。

左边那位猛回头,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盯着已经举起双手到胸口而面无表情的杨景行。右边那位侧头瞄一眼后拔腿就跑,鞋跟磕地面的清脆声音伴随着奸笑。左边那位立刻去追,开骂:“你丫找死……”

喻昕婷跟上杨景行的脚步,脑袋向前一点看看他的死人脸,说:“好无聊哦。”

杨景行笑:“你什么时候和安馨试试。”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后仰,右臂抬起从后面在喻昕婷右肩膀上点了一下。

喻昕婷笑:“我才不上当。”

杨景行又猛支巴掌,看这次的高度,目标似乎是喻昕婷的屁股。喻昕婷怕怕地笑,双手后背手掌撑开,手背贴在了屁股上保护自己。

可杨景行把手插进了裤兜,一脸君子地问:“周末还去不去给嘉嘉上课?”这周末不放假,要上下星期的课。

喻昕婷也端正了姿态:“不去,五一嘉嘉他们要去旅游。”

夜空下有点风有点凉,两人间隔半米的距离走了一段距离,杨景行说:“我去拿车,你早点休息。”

喻昕婷点点头:“你也是。”

星期三,蔡菲旋找到杨景行,说想来跟他混的乐队还不少,看样子真得搞个面试了。杨景行联系庞惜,说想看看宏星有没有什么面试规则或者要求值得借鉴。庞惜很有效率,中午给杨景行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到学校了。

简历表格,面试题目,都打印好了。好多题目,都是一些唱片行业的常识,也没多高深,杨景行基本都能回答,自学得不错。

杨景行表示要请庞惜吃饭,庞惜没拒绝,于是两人在学校附近的餐馆简单吃了一顿。

庞惜吃不了什么,说:“我本来你以为你有什么事要交代。”

杨景行点头:“有,谢谢你。”

庞惜说:“你千万别客气,配合好你是我的本份。”

杨景行笑:“这不是公司的事,人情。”

庞惜认真地说:“我是你的助手,基本上你的要求,只要不过分,都是我该做的。”

杨景行问:“你参加工作几年了?”

庞惜说:“我读的是管理专业,零一年毕业,在一间房地产公司做了两年多文员,后来就到宏星了,本来在策划部,这次是张总点名要我来配合你的……”

杨景行说:“你懂的肯定比我多多了。”

庞惜摇头:“你懂的是我永远学不会的。”

杨景行有兴趣:“我想想……只能想到性别差异了。”

庞惜笑笑:“这样说我懂的你也学不会……不好意思,你还是学生。”

杨景行问:“你多大了?”

庞惜说:“二十六……我们比较显老。”

杨景行说:“十六的话确实显成熟。”

庞惜有笑笑,问:“你平时在学校上课?”

杨景行点头。

庞惜说:“我不是打听你的隐私,不过我听甘经理说你在学校的活动也很多,如果有需要,你尽管说。”

……

一中午聊得有点多,送走了庞惜后,杨景行就回去把一叠简历表格给了蔡菲旋。蔡菲旋还现场为自己的乐队填起来,表演经历是丰富的,毕业院校也可看,可对于要附录作品的要求有点为难,说杨景行肯定看不上眼。

杨景行谴责:“别玩我了。”

蔡菲旋严肃:“我们商量过了,好歹是个机会,主唱没意见……我也不要你开后门。”

杨景行说:“我要的只是个伴奏乐队,你们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蔡菲旋说:“走一步看一步,先养活自己,他们都二十好几了。”

杨景行劝告:“为梦想坚持不会后悔。”

蔡菲旋叹气,说:“不能全心全力感觉也挺对不住你的……我们去看看,就当让你提提意见,不收钱吧?”

杨景行说:“你帮我这么大忙,还免费表演。”

下午,杨景行从李迎珍那里得到一个坏消息,说钢琴系主任想搞个什么内部的扩大学习研讨会议,号召钢琴系的学生都来看看杨景行,学习是小,激励是大。到时候,杨景行能像那些世界名家那样去指导自己的师姐师兄。

杨景行不肯,说自己肯定没那样的效果,说不定还会被耻笑。李迎珍就教训起来,问你杨景行还是不是钢琴系的学生?同学之间的交流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杨景行就完美了,别人身上就找不出值得你学习的地方了?

李迎珍话说得比较重:“你这一点我最不喜欢,说你谦虚,说你低调,我看你比谁都了不起!”

杨景行不敢反抗:“您叫我去我就去。”

李迎珍温柔一点:“这样也免得别人说昕婷的闲话。还有对安馨,你也要上心一点,双钢琴更要好好写……”

还说起上次录音的事,李迎珍说录音老师问她几次了,想知道杨景行对最后的成品cd有什么看法。

在李迎珍的提示下,杨景行专程找去办公室当面谢谢了录音老师,说那播放效果简直是顶呱呱。

录音老师先好好表扬杨景行,然后提出回报方案,说有一堂非常重要的实践课,学生们要去录音室实际操作,老师想让杨景行去当教学工具。

老师很有决心:“你说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杨景行说:“星期五,您看合适吗?”

可能没想到杨景行这么积极,老师犹豫了一下:“这个星期五……好,我安排,上午还是下午?”

到了晚上,杨景行依然不得清静,三零六的一群跑到四零二慰问他,说明天又是好太阳好温度,是不是该整齐地穿上新衣服找找感觉了。

杨景行说:“你们不怕冷就自己商量。”

于菲菲说:“老大说把感觉留到五一。”

杨景行说:“我支持她。”

郭菱突然说:“杨景行,你泡老大吧,大好青春别这么耗着了。”

杨景行吃一惊:“你这么恨她?”

郭菱笑一阵,说:“老大不开荤,我们不好意思啊。”

王蕊乐得手舞足蹈:“就是,估计就你行。”

杨景行威胁:“我明天告状。”

刘思蔓不怕:“柴丽甜的室友也说你们般配。”

杨景行问柴丽甜:“她得罪这么多人?”

柴丽甜呵呵,警告大家:“真告状你们就死定了。”

邵芳洁不笑:“杨景行,说正经的,你觉得老大怎么样?”

杨景行呵呵:“你们觉得呢?”

邵芳洁说:“我的偶像。”

王蕊做个夸张的表情:“女神!”

杨景行自嘲:“我明显不是一个级别。”

郭菱突然发狠:“这间屋里说的话谁带出去烂嘴巴……杨景行,我们之中要你选一个,你选谁?”

邵芳洁抢答:“肯定是老大。”

刘思蔓责怪地表情,带领大家眼神逼供杨景行。

杨景行看看环境:“你们今天怎么了?”

刘思蔓呵斥:“回答问题……算上喻昕婷!”

郭菱不理解:“算她干什么?要成早成了!”

王蕊催:“快选!”

杨景行嘿嘿:“这么多人,要选个十年八年了。”

刘思蔓盯着杨景行:“喂,我们把你当朋友。”

杨景行看看大家,视死如归地说:“好,不管你们是不是耍我,我也认真回答。女朋友不是选的,互相喜欢很不容易。”

杨景行的表情好像有点落寞,大家互相看看,王蕊有些感怀:“是选个爱你的还是你爱的。”

刘思蔓补充:“两个人中总有一个爱得多一些。”

安静了一下,杨景行感觉:“好像不是耍我。”

王蕊非常正经,简直有些肃穆:“杨景行,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分手的?你有什么不好?”

刘思蔓责怪:“你怎么知道是他不好?”

杨景行说:“直接原因是陶萌家人不同意。”

大家不吃惊,但是有些惋惜的样子。刘思蔓细声问:“还有间接原因?”

杨景行笑:“不算间接……我不够好。”

郭菱气愤:“说的什么话!你人怎么样没眼睛看啊?”

刘思蔓补充:“起码我认识的人没有谁这么想。”

王蕊温柔起来:“怪叔叔,有时候我真的有点心疼你。”

杨景行差点拍案而起:“过分了啊。”

王蕊不怕:“真的……以前觉得你好不可一世,那么高高在上。”

刘思蔓有些责怪:“别这么恶心。”

王蕊嘿嘿:“要是我好漂亮好有钱,就追你。”

杨景行笑:“你努力赚钱吧。”

郭菱提醒:“说老大呢!”

刘思蔓说:“杨景行,男人我算了解一点,今天的话我们都烂在肚子里,你对老大有没有意思?”

杨景行又问:“你们中邪了?”

刘思蔓很不高兴:“别逃避问题,你有还是没有?很简单。”

杨景行叹气:“可是我觉得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柴丽甜呵呵:“至少不是没有。”

郭菱直接:“那就是有!”

王蕊提醒:“怪叔叔,我一直觉得你算个男人!”

杨景行不要脸:“这种问题我不想当什么男人。有意思,理解成意向。说句话你们别怕,其实我对你们都有意思,除了有男朋友的,如果条件允许,我都愿意和你们尝试彼此了解,然后看能不能喜欢,然后当男女朋友。”

大家震惊,王蕊问:“我你也愿意?”

杨景行说:“为什么不,作为朋友,你们我都喜欢,已经是第一步了。”

邵芳洁看不过去了:“你想耍我们!?”

杨景行摇头:“不是。不过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太渺小,以后还有太多太多,我不是个冒险家。”

柴丽甜突然问:“你不想走第二步?”

杨景行点头:“暂时是的。”

大家沉默一下,刘思蔓问:“你还没……走出来?”

杨景行笑:“后怕吧。我坚持不住了,你们别问了。”

大家同情一会,郭菱说:“其实我为什么说老大,我觉得她是能和你一起走的人。你别笑,就算你追我,我也不敢答应,我想多活两年。”

杨景行气愤:“说得好听。”

王蕊呵呵:“怪叔叔不是那种人。”

杨景行笑:“不一定。”

柴丽甜说:“杨景行,我觉得你应该珍惜有勇气喜欢你的人。”

大家看柴丽甜,杨景行也吃惊了:“你也中邪了。”

柴丽甜急忙解释说:“我不是说没勇气喜欢你,我是觉得你应该重视。”

杨景行点头说:“你们也是,别等我再有女朋友了你们还打光棍。”

……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眼光

停止了露骨肉麻的严肃谈话后,都轻松了,开始随便聊聊家常。女生们挺期待五一,说任务完成后要好好放松。大家都不赞成杨景行这种只有工作没有娱乐的状态,决心担负起带动他的责任。

王蕊不怕打击杨景行:“除了和我们,你也没什么玩的。”

刘思蔓也同情:“每天一个人呆到半夜,孤苦伶仃回家。”

郭菱补充:“好浪费资源。”

杨景行不同意:“你们别无视自己。”

邵芳洁抓住把柄:“那你还请勿打扰?”

柴丽甜呵呵:“我们无视了。”

刘思蔓突发奇想:“我卖四零二门票,十块钱一个人……”

谈笑了个把小时后,杨景行才把几个女生送走,没多大会又迎来了喻昕婷。虽然还是十二块一斤的苹果,但是杨景行不准备奖励自己了,让喻昕婷先走。

星期四上午的体育课,钢琴系和指挥系又要打篮球友谊赛。之前杨景行已经代表指挥系出赛过了,今天就在钢琴系同学的邀请下以同行的身份登场,许学思大骂他是叛徒。

赛场上并不激烈,大家还怕伤了手指呢。杨景行又哗众取宠,表演了一阵三分球的准头,大家多多少少给点面子。

下课后,许学思和另外几个人邀请杨景行一起吃午饭,杨景行没有拒绝,并接受了别人请客的饮料。

边吃边聊,不愧为同门师兄弟,杨景行表现得对大家都挺了解,成功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分散开来,知道作曲系的有什么作品作业,了解钢琴系的是那个教授的学生。

吃完后杨景行就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去附近的理发店剪头发。这家所谓的设计中心距离付家烧烤大约一百米,规模不小,只是硬件和人文环境看上去都比上次三零六去的地方低了一个档次。年轻的男女店员们甚至没有统一的服装,好多人顶着前卫但是并不好看的发型。

杨景行没有什么熟识的设计师,和往常一样,走进去后就说理发,不洗不烫不染,平头。这种生意没什么赚头,不过服务员今天比以往热情,劝杨景行:“你洗一下吧,试一下我的手艺,很舒服的。”

杨景行摇头:“刚洗过。”

“那你坐这边吧。”服务员拉椅子,又问:“吃饭了没?”

杨景行点头:“随便谁理,快点。”

服务员点头:“好……我们中午在付家吃的,没看见你。”

杨景行看服务员一眼,说:“我也不常去。”

服务员呵呵说:“我认得你的车……我们和付飞蓉很熟的,以前经常一起玩。”

跟过来的两位也连忙表明她们和付飞蓉是老相识,并且记得杨景行已经来这里理发好多次了。

杨景行说:“我就是喜欢你们这有效率,最多十五分钟。”

一个顶着红色爆炸头的十七八岁女孩说:“你只剪平头,当然只要一会。”

杨景行说:“今天也一样,快点吧。”

理发的来了,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在服务员的介绍下吃惊起来,和杨景行握手:“四零二,是吧?荣幸荣幸。”

一个扎着五颜六色冲天马尾的服务员说:“我们都听过程瑶瑶的歌。”

另一个保守的披肩发说:“我昨天中午还看见付飞蓉了。”

“她现在每天都打扮得好潮!”

“不过她歌确实唱得好。”

“回来后就来洗过一次头……都去雅姿做头了。”

“去换程瑶瑶的歌。”

杨景行制止:“别,我想剪得好看点。”

大家不笑,设计师倒是来了兴趣,说要给杨景行怎么怎么设计,杨景行连忙说不需要。

重复听着劣质音响效果的《豆蔻》,承受着一堆服务员设计师的围观,杨景行的那点头发每被梳十次才会剪掉几根,搞了一刻钟后好像才开始动工。

付飞蓉好像成了这一带的话题人物,都知道她现在好美丽了,而且发了财,穿的衣服都是名牌或者算不上名牌,她认识的都是些好厉害的人物,据说很快就要成明星了……

服务员问杨景行:“你是不是也是星探?”

理发师自荐:“她的头发其实我们也能做。”

连店长也关心:“你们写歌的,赚钱没歌星多吧?”

杨景行所有的回答都围绕两个中心思想。一,付飞蓉没发达,只是换了一个普通歌手的工作,并且应该还是愿意和老朋友们一起玩的。二,麻烦快点,下午还有事。

托付飞蓉的福,杨景行今天的这个平头似乎更帅一点,理完后洗头工给他洗得也好温柔好仔细,并且没人一再推销什么其他产品和项目了。

杨景行付出的代价是迟到,不过还好没挨贺宏垂的训。这个周末是各种彩排准备,基本上也没什么时间再好好练习了,贺宏垂和龚晓玲都对今天下午十分重视。完整地听了三遍,断断续续的片段提高更多,让十几个女生都挺累的。

五点半才解散,贺宏垂难得温柔地叮嘱:“保持好状态,这几天放松但是别松懈,练兵千日,别让你们的汗水白流。”

龚晓玲也说:“是时候绽放你们的光彩了,我提前恭喜你们。”

贺宏垂看杨景行:“我们这几天非常忙,你照看好她们,别出什么问题。”

杨景行得意了:“听我的。”

女生们不搭理。

两位老师走了后,齐清诺还有话要说:“别吃多了,保持好身材。做好门面工作,别长痘痘。克制欲望,别闹绯闻。”

蔡菲旋不同意:“没绯闻就没关注度!”

“好。”齐清诺说点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年晴问:“文字还是图片?”

何沛媛建议:“最好有图有真相。”

王蕊有义气:“我们都是淑女,男的上,没损失。”

郭菱有想法:“双剑合璧才够猛!”

刘思蔓举双手:“我赞成,老大,糟蹋他!”

邵芳洁拿手机哈哈:“我拍照。”

齐清诺看杨景行。杨景行有点内疚:“你们终于看出我的真实目的了。”

齐清诺却说:“你想得美!”

说笑间解散,杨景行看着齐清诺收拾东西,问:“这两天在干什么?”

齐清诺说:“忍着不见你。”

年晴受不了:“要不要我先走?”

齐清诺笑:“要你帮忙。”又问杨景行:“什么事?”

杨景行说:“致谢词你写吧。”

齐清诺提醒:“老贺点的你。”

杨景行说:“我不知道写什么?”

齐清诺说:“那就不写。”

杨景行怀疑:“不好吧?”

齐清诺背起包包,奇怪:“你都不知道写什么,我有什么好写的?”

杨景行屈服:“我写。”

齐清诺拿出钥匙反锁门,想起来:“鲁林他们准备三十号过来,你知不知道?”

杨景行点头:“昨天打电话了。”

齐清诺又说:“还有乐队的事,我爸想再和你商量一下,你给他打个电话。”

杨景行说:“我送你们过去。”

齐清诺说:“我们不回去,你自己去。”

杨景行问:“去哪?”

齐清诺笑:“泡妞。”

杨景行奋勇:“算我一个。”

齐清诺不信:“你还有兴趣?”

年晴不耐烦:“你要是舍不得就我一个人去。”

齐清诺催:“快点,六点了。”

杨景行又问:“不要送?注意安全。”

两个女生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杨景行吃过晚饭就去了接付飞蓉,一起去辉煌。这两人在一起除了工作也没啥可说的,付飞蓉还在练习读谱的能力,此外就是持续保持美丽,简直成了负担。

杨景行问:“嫂子不让你做事了吧?”

付飞蓉点头,也没多高兴,抬眼问:“你中午去康剪理发了?”

杨景行笑:“消息这么快?”

付飞蓉解释:“听我嫂子说的……我没跟她们起过你,可能是我嫂子。”

杨景行说:“有你的面子,给我剪得好认真。”

付飞蓉短暂地笑一下,说:“以前经常和她们一起玩。”

杨景行说:“现在也可以,你上班其实不忙。”

付飞蓉点点头,说:“酒吧给我涨工资了,一场两百。”

杨景行问:“够开支了吗?”

付飞蓉说:“差不多,除了必要的,我没什么地方用钱。”

杨景行笑:“你必要的有点多。”

然后就说起给付飞蓉配乐队的事,杨景行暂时的想法是找一些年纪稍微大的人,这样能照顾付飞蓉,还会少许多可能的麻烦。

在杨景行的要求下,付飞蓉努力说点自己的要求和想法。一个是水平要够,然后是水平方向要适合,再就是价钱要合适。

杨景行说如果要面试乐队,付飞蓉得当面试官。付飞蓉不拒绝,但是有点惶恐。

杨景行说得有点多:“保持平常心,记住你的目标。”

付飞蓉点头。

杨景行问:“是什么?”

付飞蓉说:“唱歌。”

到了酒吧后,杨景行就和齐达维商量乐队的事去了。齐达维的意思是他愿意把酒吧作为杨景行乐队的大本营并承担一部分开支,也只能是一部分,因为辉煌酒吧并不是个靠音乐赚钱的地方,养一个乐队似乎不划算。

齐达维笑得态度明朗:“我们这算是在商言商,我不能让你雇人免费为我演出。市场价,按付飞蓉的标准,乐手一场一百块,保底四首歌。这不算低,最大的问题是我这里没小费。”

杨景行说这不算很低了,齐达维却说要请就要好点的乐队,不然也对不住杨景行的要求。杨景行说还是大卫的名声更重要。齐达维又说可以就在酒吧搞面试,这方面他还能把把关提提意见。

杨景行只好说:“真是太谢谢您了。”

齐达维笑:“你谢谢小冉和诺诺。小蕾知道你不肯给老张歌,很感动。老张是大度人,你不用担心。”

两人正聊着,冉姐过来责怪杨景行不去跟她打招呼,并问:“诺诺呢?”

齐达维知道:“和朋友去玩了。”

冉姐问杨景行:“你怎么没去?”

杨景行说:“我来跟大卫哥商量乐队的事。”

冉姐说:“乐队我要用,诺诺给我保证过。”

杨景行笑:“她说了算。”

酒吧慢慢热闹起来,杨景行听了两首歌就告辞,在回去的半路上接到齐清诺的电话:“到哪了?”

杨景行说:“刚从酒吧出来。”

齐清诺说:“说你走十几分钟了。回不回来?给你介绍我的妞。”

杨景行说:“算了,我眼红。”

齐清诺问:“眼红谁?”

杨景行说:“我没见过你的妞。”

齐清诺笑:“你可以相信我的眼光。快回来,证明我的眼光。”

杨景行又掉头回酒吧,进酒吧就看见齐清诺,年晴和一个女孩子坐在远离舞台的一桌。杨景行走过去,齐清诺对同桌指了一下他的方向。

年晴瞟了一眼杨景行,那个女孩子的目光就礼貌得多,配合着微笑欢迎杨景行。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和齐清诺差不多年纪,坐姿端庄,披肩发偏分刘海,戴了一副看起来文静的眼镜,脸蛋偏圆,皮肤干净,五官标准,身材不胖,但是好像有双下巴。

三个女生面前都摆了一杯鸡尾酒,一点小吃还没怎么动。杨景行不请自坐,对女生点点头:“你好。”

齐清诺和年晴都不介绍,继续安静地坐着。杨景行就自己来:“我叫杨景行。”

女生不礼尚往来,认真地对齐清诺说:“我觉得,差了点。”

年晴一下得意了,指着齐清诺:“喝!”

齐清诺喝酒,还是不说话。

杨景行自觉保持肃静,那个女生对他笑了一下:“我们开玩笑的,你好,我叫沈澄。”

杨景行说:“看得出是开玩笑的。”

沈澄说:“其实你不用介绍自己,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不过不是齐清诺说的,是晴儿。”

杨景行镇定:“谢谢晴儿。”

年晴瞥沈澄:“小心我报复社会。”

沈澄依然微笑:“我让你赢了,想我说实话?”

年晴鄙视:“你们果然一路货色。”

沈澄又对杨景行微笑:“不好意思,其实我觉得你配得上诺儿的眼光。”

杨景行点头:“谢谢诺儿。”

沈澄问:“他是不是被你们欺负傻了?”

杨景行点头:“也有你的功劳。”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属龙

杨景行是背对舞台的,听见付飞蓉开唱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要了一杯啤酒。

沈澄理了一下快要挡住眼镜片的刘海,看着杨景行表情不开玩笑了:“不好意思,叫你回来却没惊喜。”

杨景行问:“你们看不出来?”

齐清诺对沈澄说:“你是他在这搭讪的第一个美女。”

沈澄怀疑得有点惋惜:“不是搭讪吧?不然好没水准。”

杨景行摇头加摆手:“不是不是。”

沈澄呵呵:“我对你的了解已经够多了,公平起见,介绍一下自己……”

杨景行问:“听谁说的?”

“她们。”沈澄在齐清诺和年晴之间摆动指头。

杨景行耍无赖:“我也要听你们说。”

齐清诺对年晴推卸责任:“基本上都是你。”

“公平起见……”年晴调整坐姿,像看闺蜜一样凑近杨景行,小声八卦:“那谁,北交大,大四,认识十几年了,美女,风骚入骨……”

杨景行对沈澄说:“还是你说吧。”

沈澄却正有兴趣呢,一脸笑催年晴:“继续呀!”齐清诺笑得清淡一点。

“我没说你好话,仅仅是模拟情景……”年晴提醒杨景行了继续:“好脸蛋,好身材,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沈澄好像意识了问题严重性了:“够了,住嘴……你以为我没说的?”

年晴也懒得吹捧了,喝了口东西后看着齐清诺说完最后一句:“不过我觉得没意思。”

齐清诺也看着杨景行补充一下:“我烦的就是好脸蛋好身材假文化,不过勉强可以接受,看习惯了就是一普通人。”

杨景行对沈澄笑:“我还没习惯。”

沈澄宽慰:“我假期完了才回学校,快了。”

杨景行的啤酒来了,他举杯讨好:“敬你们好朋友聚首。”

三个女生给了面子,沈澄说:“久仰久仰……不过我还有好多疑惑,他们不能解答,只能问你。”

杨景行说:“我尽量。”

沈澄喝口酒了放下杯子,说:“你到底是花心还是专一类型的?”

杨景行想了一下摇头:“不知道。”

齐清诺对沈澄笑:“你要是问出来,就太伤我自尊了。”

沈澄不是很失望:“至少知道他不简单,你不是喜欢简单类型的吗?”

齐清诺提醒:“别让他暗喜。”

年晴建议:“说点轻松愉快的话题好不好?”

杨景行问沈澄:“你们放假这么早?”

沈澄解释:“回来找工作,好几个面试,还不一定能去给你们助威。”

杨景行对年晴说:“你男朋友也毕业了。”

年晴点头,沈澄和齐清诺帮她说明,原来那个很优秀的男朋友要等年晴先找好工作了再决定,如果年晴能在浦海谋得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就回来;如果年晴在这边不理想,就把她接去平京,在那边发展。

杨景行还挺关心的:“家里同意?”

年晴敏感:“你觉得我不行?”

杨景行摇头:“我觉得你要求有点高,宏星愿不愿去?”虽然现在许多公司已经沦落到只要一个键盘加一台电脑的程度,但是宏星还是尊重乐手的,坚持做真音乐。

年晴吃惊:“给你做事?不干。”

沈澄解释:“晴儿想做自己的音乐,不想当棚虫。”

杨景行说:“慢慢来。”有许多成名乐手歌手也是当了很久的“棚虫”才找到机会的。

年晴鄙视:“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齐清诺呵呵笑:“你们现在都还心高气傲,没经历社会磨砺。”

年晴自嘲:“女怕入错行,男怕娶错娘。”

现在乐手的生存空间确实不太好,别说幕后用键盘加电脑做音乐,就是台前,观众和歌手们已经都习惯了伴唱带。

段丽颖为什么受圈内人尊重,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原来相当长时间里一直是坚持带乐队真唱,这给了许多业内人生存发展的机会,也是对观众听众起码的尊重。可段丽颖后来还是扛不住环境压力,不少商业演出都是伴唱带凑合了。因为主办方要赚钱,能用伴唱带何必带一群乐手花那么多冤枉钱呢?

在这方面,程瑶瑶可能也是受段丽颖的好影响,据说从来不假唱,而且尽量带乐队上场,她现在也有底气谈这个条件。

至于那些开演唱会也用伴奏带的人,未免太对不起为他们付出太多的乐手们,也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爱音乐了,而且台下那些狂热的粉丝多半也不是为了欣赏音乐而去。

伴唱带跟假唱有什么区别,歌手每次都机械式演出,乐手越来越难混……长此以往,音乐还怎么发展?

四个人讨论了好一会,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个轻松的话题,付飞蓉现在正用伴奏带唱得好投入呢。

杨景行说点好笑的:“我妈上次去曲杭听昆曲,也有伴奏带了。她们没那么好说话,砸场子要退票。”

沈澄评价:“欣赏艺术和追星的要求不一样。”

杨景行说:“她就是追星,要签名差点把包丢了。”

齐清诺笑着怀疑:“不会要你转行吧?”

杨景行有自知之明:“我没那种水平。”

沈澄对这个还不是太了解:“昆曲和京剧有什么区别?”

年晴简洁:“更装!”

沈澄看年晴一眼,呵呵笑再瞄杨景行,挑拨离间:“她说你很能装。”

齐清诺笑得有些放肆,问面不改色的年晴:“这么具体?”

年晴否认:“我点到为止,她自己联想的。”

杨景行失意:“是我装得不好,被看出来了。”

沈澄呵呵,好心建议:“露一手吧,别让我觉得传说中的四零二也不过如此……其实我有蛮多期待,才诺儿叫你回来。”

“露一手。”杨景行点头,边从碟子里夹起几颗开心果,又开始玩杂耍。

看杨景行抛接了两轮后,齐清诺问:“你无聊成这样了?”

年晴都不屑正眼看,沈澄在笑容上给了点面子,嘴上却说:“一般。”

杨景行剥开心果吃了,问:“你和她们一起读高中?”

沈澄点头:“嗯,我和年晴高一级。”

齐清诺提醒朋友:“转移话题了。”

沈澄警醒,责怪杨景行:“说你呢。”

杨景行建议:“说点轻松愉快的吧。”

沈澄笑:“你有多沉重?”

杨景行纠正:“沉闷。”

沈澄说:“有个笑话,两个人聊天,一个人说聊天沉重的,另一个就说聊对方的体重,这个又说聊点轻松的,是肤浅的,另一个就说聊对方的智商。”

年晴和齐清诺的表情不怎么给朋友面子,杨景行倒是笑得多一点,说:“你们是要沉重还是肤浅的?我都能胜任。”

沈澄哈哈:“你有多重?”

杨景行估计:“八九十公斤。”

沈澄吃惊地仔细打量:“看不出来……不过像你这样的,中年容易发福……你多大了?”

杨景行说:“十九。”

“也没看出来。”沈澄笑着短暂心算,再问:“属兔还是属龙?”

杨景行说:“龙。”

齐清诺提醒沈澄:“喂,太心急了吧?”

沈澄继续:“八八年几月?”

杨景行回答:“五月。”

“五月还没到。”沈澄有点不满:“小我两岁了。”

杨景行强调:“我没装。”

沈澄对齐清诺乐:“比你也小一岁多。”

“我会算。”齐清诺看杨景行,问:“五月几号?算清楚点。”

杨景行诚实:“十八号。”

年晴抬望眼:“我没听见。”

沈澄好像找到强项了,看着杨景行认真分析道:“金牛座,金牛男通常有点呆板,固执。你又属龙,自我中心,偏见,要求超高蛮不讲理……”

杨景行笑:“中西结合也没一句好话?”

齐清诺怀疑杨景行:“你骗我们?”

沈澄继续:“优点更多,属龙的人充满活力和动力,金牛也是一样……你和处女或者摩羯座比较般配,诺儿是处女!”

杨景行惊喜:“这么大优点!”

沈澄再接再砺:“属龙的人生活有目标,不怕失败,而且特别大方……”

年晴讥讽地笑:“这些可以忽略不计了。”齐清诺也有点冷淡:“缺点说准就好了。”

又就星座属相命运什么的讨论了一会,虽然都是女孩子家,年晴和齐清诺在这方面的知识还真是比沈澄差了一大截。

讲起属龙的金牛座可能存在的种种特点,沈澄说:“玩艺术的,通常有点……所以你们还不是真正的艺术家。哎,艺术家,露一手啊。”

年晴对杨景行说:“我的错,不该吹牛,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吧。”

看杨景行又扯开一张纸巾玩花样,齐清诺站了起来,去刚刚闲下来的话筒边说:“下面由杨景行为大家献上一首,钢琴曲。”

酒吧的老板,服务员和歌手都鼓掌,还挺热烈。沈澄比其他客人热情一点,并且眼神鼓励杨景行。年晴像赶苍蝇一样挥手。

杨景行去了钢琴前,歪着身子在话筒前说:“一首齐清诺写的曲子,希望你们喜欢。”然后坐了下去。

沈澄看着杨景行的样子对年晴评价:“真的有点装。”

杨景行瞥眼:“听见了。”

沈澄嘿嘿,又拍掌几下。

不知道是大家更尊重钢琴还是杨景行确实在酒吧有点名气了,客人们安静了不少,一些人礼貌注目。

杨景行抬手触键,很轻很柔的感觉,《我想知道》的前奏并没让看着他的齐清诺有意外的表情,这姑娘也是礼貌的眼神。

进入主旋律后,杨景行并没开口唱,琴键下流淌出柔和的旋律和浪漫的和弦。也注意着杨景行的齐达维似乎不感兴趣了,去忙着摆杯子放酒,齐清诺则轻笑了一下。

齐清诺的原版不管吉他还是唱腔都是有力度甚至略感沧桑的,可是杨景行现在的钢琴弹得很温柔,甚至节拍上也慢了一些。在专业者听来,最大的变化是杨景行配的和弦,失去了专业者甚至天才的严谨规律,严重趋于随性浪漫,听起来甚至和旋律的诉求有点冲突。

今天这些客人听的钢琴曲和当初感动一群宏星人的《我想知道》基本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坦白说简直低端不少,或许有人会觉得更“好听”,但是叫甘凯呈或者张彦豪来听这钢琴曲,他们肯定不会被杨景行打动。

尤其是高潮部分,杨景行虽然弹得挺认真,但是完全不能让人感觉到一点齐清诺那种发自肺腑的投入感。钢琴难,三弦难,二胡难……大家都喜欢说器乐如何如何难,其实唱歌才叫难,最简单的往往是最难的。

杨景行表情虽然专注,可是十个指头并不忙,但是他也并没有摇头晃脑地去诠释感情感觉。那些看了杨景行一会的客人发觉似乎只用耳朵就够了,甚至那个喜欢观察杨景行的女服务员也移开了视线。

不过专业的齐清诺似乎被感动了,她靠在舒适的藤椅上,视线比沈澄更认真地定格在杨景行身上,一点点笑容也老早就没了,不知不觉又摆起了那个左手抱右臂,右手放在人中上的姿势。

高潮结束,杨景行扭头不慌不忙看齐清诺一眼,给点笑容。沈澄似乎发现了齐清诺没有回应,帮她笑了一下。年晴拿着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弹完后,杨景行站起来直接回座位,没有感谢听众们还算热烈的掌声。沈澄的巴掌拍得高频率,年晴也意思一下,可齐清诺也垂着眼睛甚至低着头,没有欢迎杨景行。

沈澄对坐下的杨景行举杯:“够我想象了,敬你。”

杨景行客气:“借花献佛,敬你们。”

年晴拿起杯子,齐清诺也抬头,笑得挺灿烂地问沈澄:“不是很差吧?”

沈澄夸张地说:“听晴儿的意思,才冰山一角。”

年晴说:“你完全曲解我的意思了。”

都喝了一口后,沈澄扶一下眼镜,对杨景行爆料:“我准备给诺儿介绍的男朋友也会弹钢琴。”

杨景行笑笑。

齐清诺也笑:“这个你还真刺激不到他。”

沈澄问杨景行:“你觉得我的眼光会差吗?”

杨景行摇头:“不会。”

(本来是计划十五之后更新,奈何……谢谢亲们的支持鼓励。区区小的鄙人在下将再接再砺。祝大家龙年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纯建议

吧台里的钟已经指向九点半,这个别的酒吧才开始热闹的时间,辉煌却已经开始进入最高峰,十张桌子只空出一张小的了。在这个不用开空调的短暂季节里,室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水和清新剂混杂的味道,不过人声并不嘈杂。

沈澄热情说明她准备给齐清诺介绍的男朋友是她男友的好朋友,还拿来和杨景行对比:“比他矮一点,但是篮球打得很好,不过样子比他文艺一点。哎……”沈澄看向齐清诺,评价杨景行:“他的线条比较硬,其实也该留长发,中和一下比较好,受众面广一点。”

齐清诺观察一下杨景行,然后笑着点头。

沈澄又略微惋惜:“不过男人太帅了,个人能力就不太容易得到认同,跟女人太漂亮了一样……其实男人更难。”

齐清诺问:“有体会了?”

沈澄反击:“给你敲警钟。”又看向杨景行:“其实那个帅哥的个人能力不差,不过说起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好多女生喜欢他,学生会的工作邮箱收到的全是情书……不过行业不一样,你们就也不一定。”

杨景行同意:“隔行如隔山,太不一样了。”

沈澄猜想:“你应该也不差吧,她们一直说你们学校的男生质量也不怎么样。”

杨景行说:“没人喜欢我,更没收过情书。”

沈澄用眼神询问朋友,像是想得到揭穿,不过年晴很严肃地点点头:“这点我可以证明。”

沈澄看着杨景行,深思地说:“物极必反。”

齐清诺扑哧笑起来,和年晴一起哈哈一阵后稳住气息,问沈澄:“你打击他还是吹捧啊?”

杨景行说:“我很坚强。”

年晴凑热闹地分析:“其实是这样,一般当然先看外在,可是他这样的,外表看不出什么门道了,个人品质就摆在第一位了。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都吓跑了!”

杨景行点头表示明白:“这个肯定是打击。”

沈澄问齐清诺:“有什么问题?”

齐清诺摇摇头:“我还没跑。”

沈澄笑,看年晴:“你说。”

年晴也摇头:“我没从那个角度看过。”

沈澄委屈了:“这种重任不可能交给我吧?”

杨景行说:“不早了,你们还有活动没?”

年晴抬手几乎指着杨景行的鼻子,问沈澄:“看出来没?”

沈澄不回答,问杨景行:“你是不是那种学业和事业为重的人?”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沉默了一下,沈澄有点惋惜:“听了你的那么多故事,见面反而觉得好……模糊了。”

杨景行怪年晴:“肯定是你描述有问题。”

年晴不屑:“别自作多情,我没那么八婆,也描述不出你!”

沈澄看一眼杨景行的憨笑表情,呵呵劝告年晴:“别这么直白嘛,别人是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人。”

杨景行有点生气了:“直白总比诬赖好。”

沈澄睁大眼睛,对年晴说:“这点他们比较像。”

年晴同意:“两个装神。”

齐清诺提醒:“别殃及池鱼啊。”

沈澄问杨景行:“不然你也不叫四零二了?”

齐清诺说:“真的是诬赖,他没想那么多。”

杨景行说:“我是致敬。”

感觉话题有点干了,沈澄建议:“我们干了,再来一杯。”

杨景行一大杯啤酒还剩一多半,就不干了。三个女生一人换了一杯后,沈澄对杨景行说:“去年就听说你,不过过年没回来,我们全家去马来西亚了。”

杨景行说:“我在年晴家看到过你们的照片。”

沈澄看年晴:“是不是高中哪一张?那时候我好胖。”

齐清诺问:“这都记得住?”

杨景行说:“你们肯定是好朋友,我多看两眼……没觉得胖。”

沈澄说:“小时候就是我最胖……小学的时候晴儿最漂亮,初中高中诺儿就慢慢赶上来了,只有我还原地踏步。”

杨景行问:“你等她们?”

齐清诺谴责:“马屁拍得太明显了!”

沈澄说:“我们三个晴儿发育最早,小学毕业就一米六了……不过诺儿后来居上,高度,厚度都大大胜出了。”

杨景行笑:“都不差。”

年晴抬眼:“我小我自豪,起码我领先过。”

齐清诺说:“别饿汉不知饱汉撑,厚有厚的烦恼。”

……这些无聊的话题倒是说得满热火。

过了一会,沈澄接到电话,看样子是家里的,她答应尽快回去,而且不是敷衍,挂了电话就说解散吧。

杨景行问年晴:“你们呢?”

年晴说:“我回去。”

杨景行又关心沈澄:“你住哪?”

沈澄说:“浦东,我打的。”

杨景行看齐清诺:“我送你们。”

齐清诺阻止了杨景行结账,说今天她请客。杨景行跟付飞蓉说了一下后,几人出了酒吧,马上就拦到车了。

沈澄挥挥手:“拜拜,杨景行。”

杨景行回应:“路上小心。”

沈澄又笑:“其实我们是好姐妹,不过不是闺蜜那种,开你和诺儿的玩笑,你别有压力啊……看得出来你比晴儿说的要好。”

杨景行说:“你以后再别看我。”

年晴也笑:“我就是看腻了。”

沈澄又说:“我也不是追星族花痴,物以类聚,你了解她们就知道,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杨景行点头对齐清诺说:“谢谢。”

沈澄赶忙上车了:“拜拜拜拜,五一我尽量抽时间。”

沈澄刚走,年晴又抬手叫停一辆出租,并对一脸无辜的杨景行说:“我没开玩笑。”然后钻进车里就走了。

齐清诺笑着给杨景行建议:“她不给你面子,你也不用给她面子。”

杨景行说:“我给自己面子,走吧。”

两人肩并肩走去取车,齐清诺左手插裤兜,摆着右手看了一下表:“十点了,习惯了没?”

杨景行不明白:“什么?”

齐清诺的双眼在路灯下也闪光,不过眼神有点鄙视:“明人不说暗话……你以前每天十点干什么?”

杨景行笑:“还好。”

齐清诺陪笑:“这算不算轻描淡写?”

杨景行为难:“我也不知道怎么量化。”

齐清诺说:“这个简单,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要多重的砝码你才愿意开始新的。”

杨景行为难地摇头:“不知道。”

齐清诺侧头看杨景行的脸,具体化:“比如,沈澄,假如我们不认识,你愿不愿意和她这样的邂逅一下?”

杨景行说:“没试过,不过想象中我不喜欢邂逅。”

齐清诺评价:“比较严重啊……何沛媛!不算邂逅了,想不想和她彼此多了解一点?人漂亮,性格也好,我要是男人就追她。”

杨景行谦虚:“我不敢。”

齐清诺问:“不敢还是不想?不要你追,她追你呢?”

杨景行说:“她没这么轻浮吧。”

齐清诺好笑:“不用这么小心,你对她没意思也打击不了她……真的很严重啊?”

杨景行怀疑:“不能这么判断吧?”

齐清诺说:“极限法,假如现在有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女人,无论相貌身材,学识修养,家世,性格……都符合你的终极追求,想要和你开始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全心全意治愈你的感情创伤,你愿不愿意尝试?先互相了解一下嘛,从做朋友开始。”

杨景行思索:“我先想想我的终极追求是什么……你不会是暗示什么吧?”

齐清诺正色:“你误会了,我也不想做个完美女人。”

杨景行笑:“还是不想,肯定不能这么度量。”

齐清诺怀疑:“是不够具体没有吸引力吧?不然我就太绝望了,难道她是你生命中的唯一?哈哈。”

杨景行狡辩:“是这种比较没有道理。”

齐清诺用辩论赛的气魄问:“怎么没有?”

杨景行是温和派的:“每个人都是唯一的。”

齐清诺好笑:“我们讨论的是谁是你的唯一?你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谁?”

杨景行假正经:“对我来说都是唯一,你无权否认。”

齐清诺同情似地温柔:“别这么拙劣好不好?谁看不出来你现在的样子?以为自己多高端呢,也就是个普通人!别把自己逼太狠,留点余地。”

杨景行看着齐清诺,挺好奇:“我应该怎么样?”

齐清诺好像被问住了,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了看看手机短信,然后说:“调整心情,放流,放飞,放纵一下也好。”

杨景行笑:“外行指导内行。”

齐清诺警告:“别戳我痛处,错在你!咦,沈澄看好你。”

杨景行笑:“是不是你好朋友?”

齐清诺点头:“是,不过有时候有小矛盾,我和年晴从来没有。沈澄自尊心很强,有点好胜,你别得罪她。”

杨景行点点头。

齐清诺突然微微皱眉:“糟了!”

杨景行眼神询问。

齐清诺迎着杨景行的视线,眼神似乎在装可爱:“理论上说爱情中的女人很幼稚,我现在就很幼稚!”

杨景行移开视线说:“你别这么有牺牲精神。”

齐清诺笑:“你还是这么理性。不过还好,你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对我没那么大吸引力了。”

杨景行有些气愤:“你这么幸福?幼稚到弱智了。”

齐清诺双手插裤兜笑:“我可以帮你,早点恢复完璧之身。”

杨景行笑:“谢谢。”

齐清诺客气:“不用,完璧了归我。本来想等你自动修复,等不及了。你残到什么程度了,难度大不大?”

杨景行建议:“你找原装的好。”

齐清诺鄙视:“没逼你,全凭自愿,想走我绝对不留。我不怕,你怕什么?”

距离停车处还有几十米,杨景行掏出了钥匙,没说话。

走了几步,齐清诺笑问:“是不是我这种方式,太不浪漫了?”

杨景行摇头:“不是,太假了。”

齐清诺说:“假一点有回旋余地,我不能保留一点姿态?”

杨景行嘿嘿笑。

“站住。”齐清诺自己站住了,用命令的语气:“看着我。”

杨景行停下脚步侧身,微微低视线就能注视齐清诺的眼睛,说:“别玩我。”

齐清诺不笑,靠前半步,微微仰头让自己的额头距离杨景行的下巴只有二三十厘米的距离,而且一双眼睛除了真诚好像还陡然变得非常深邃了。

齐清诺微微张口,然后又闭了一下,抿了一下,然后开始说:“我不保留了,嗯,我对你有好感。你是什么天才,是不是受过伤,我不在乎,我只珍惜自己的感觉。别误会,没暗恋你。要说爱,更是胡扯,了不起有点喜欢,彼此了解就那么多,没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就偶尔想想,可能吃点醋,开开玩笑幻想一下,都很正常,没那么严重。现在你失恋了,我作为朋友应该安慰,不过你对我也没恶感,你单身我光棍,尝试一下是不是理所当然……”

诚恳而快速地说完一长串话后,齐清诺停顿一会,不过视线一直和杨景行交锋的,然后语气变得更温和一些了继续:“你用不着避之不及,成不成也不要你负责,在我这里你还没那么高大。要是你觉得不合适,我不会死缠烂打。如果我觉得不开心,也不会同情你……你觉得呢?纯建议,不是表白也不是追你,都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吧?”

齐清诺说完后几秒,杨景行才把视线移开,深长平稳地呼吸了一下。

齐清诺催:“你觉得呢?有什么直说。”

杨景行突然来了个灿烂的笑脸:“你对我有好感?”

齐清诺神采奕奕的眉毛微皱:“你没这么迟钝吧。”

杨景行说:“上车吧。”

钻进车里后,杨景行并没马上开走,齐清诺也没看他了。杨景行开了灯倒是看向齐清诺,欣喜甚至得意:“平衡了,我对你也有好感。”

齐清诺侧头,闪亮的眼神表示自己在听,不过眉毛似乎有点不耐烦。

杨景行不笑了:“我也不保留。作为同学,我欣赏你,作为朋友,我喜欢你。认识这么久,还有很多要谢谢你……”

齐清诺有些不高兴:“不保留也别恶心。”

杨景行歉意地干笑一下:“从男女角度来讲,如果你有男朋友,我会羡慕他。其实我还有过好多想法,幻想。不是恶心你,第一次见面我其实是鼓起勇气才跟你打招呼的……”

齐清诺的眉头不皱了,表情变得很舒展,但是看着杨景行眼睛的目光却好凌厉。

杨景行继续:“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是残花败柳,不管内在外在,别人看还是自己看,现在都不适合……打你的主意。”

齐清诺没怎么意外,问:“不适合还是不愿意?”

杨景行说:“不合适。这么说,错过你肯定是遗憾,但是有时候遗憾是无法避免的。”

齐清诺笑:“也对,这点遗憾和之前的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杨景行急忙说:“不是这个意思。”

齐清诺把笑容变得温和一点:“小气话……开车。”

杨景行起步,车子过减速板的时候轻轻颠簸了一下,齐清诺很快再开口了:“有没有合适的?想想办法。”

杨景行摇头:“不说这个了。”

齐清诺也摇头,还叹气:“好打击人啊!哎,你喜欢陶萌多久?别保留!”

杨景行说:“几十一百年。”

齐清诺伸直脖子:“你也不用这么安慰我吧!?还是你长远打算。”

杨景行雄赳赳地说:“我对你的好感不会比你的少,要不是输在这上面,肯定会拼命追你,轮得到你嚣张!”

齐清诺笑:“能让你输的人太多了……你不想再输一次吧?”

杨景行摇头:“不想。”

齐清诺问:“就是还有余地?”

杨景行说:“我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齐清诺咯咯用力笑一阵,慢慢松懈了后抬起手指擦擦眼角说:“理解你的心情,当初我那么平淡无奇的分手失恋,过后也好久不想动凡心。”

杨景行吃惊:“那你是考验我啊?”

齐清诺也吃惊:“你不会是和我一样的原因吧?”

两人都笑笑,齐清诺又说:“我今天也算失恋了,你怎么安慰我?”

杨景行狡辩:“本质上是我失恋。”

齐清诺好笑:“你这反应也太平淡了,不说去青藏,起码陆家嘴兜一圈啊。”

杨景行说:“带你去就没感觉了。”

齐清诺笑笑,看向窗外。

车内安静了一阵,车速不慢,眼看就快到了齐清诺家了。杨景行突然问:“你们谁有好点的相机,没有我去买一个。”

齐清诺说:“我家有。鲁林他们过来你要安排住处吧?他们和女朋友同居没?”

杨景行笑:“隐私,没问。”

齐清诺说:“我问吧,好订房间。早点,五一不好订。开幕式他们进不去,你安排参观练团吧?”

杨景行笑:“他们主要是想看人。”

齐清诺也变成轻松愉快的语气了:“我和鲁林视频过,他寝室的全加我好友了。”

杨景行点头乐:“听他说过。”

齐清诺不要脸:“你体会不到他们的乐趣吧?”

杨景行说:“我珍惜眼前。”

齐清诺笑笑:“都带人过来,要不要我帮你顶几天?”

杨景行说:“不看见你他们也不会罢休。”

齐清诺问:“喻昕婷她们有什么安排?”

杨景行说:“没什么。”

安静几秒,齐清诺说:“你回去可以顺便接付飞蓉。”

杨景行说:“不用,他哥哥会接。”

车子开进小区,停在齐清诺家楼下。齐清诺直接开门了:“路上小心。”

杨景行也客套:“早点休息。”

齐清诺下车关门,走去开了楼道门,进去。

杨景行直接回家,路上给鲁林他们打了电话,关心一下朋友们对五一的活动有什么要求。

鲁林犹豫了好一会后惋惜:“分开睡……他们呢……还是分开,和许维老婆住一间,我们就住你家里,开多了浪费。”

章杨的立场坚决:“我一个人去……西瓜老婆!”

到家后,杨景行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收拾打扫了一番,然后坐在书桌前戴上耳机听还没听过的cd。凌晨两点的时候,窗外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并不大,但是春雨的味道清新,杨景行在阳台欣赏了好一会后就睡觉了。

星期五早上,雨还没停,温柔地洗刷着四处可见的新绿。杨景行到学校后就去四零二了,大开着窗户抱着吉他构思。陆陆续续有几个人来参观,包括平日难得一见的四零二成员。因为学校今天开始大幅度为五一音乐节宣传造势了,校内到处是宣传海报和条幅,浦海的那些电台也都有消息播送。

今年的音乐节持续五天,从一号到五号,室内室外的各种新式音乐会大大小小十多场。并不是所有场次总共上百个节目能都确认无误,但是大家综合各种信息可以肯定的是一号上午开幕式开场乐是《就是我们》,在贺绿汀音乐厅。

五月二号晚上在老音乐厅,有那一对已经靠演奏《风雨同路》小有名气的情侣组合继续为大家呈现这件钢琴小号合奏作品。

五月三号上午,三零六将在隆重布置的操场上接连演奏《雨中骄阳》和《云开雾散》。五月四号,杨景行可以休息一天,五号的室外闭幕式上,三零六又将把《就是我们》呈现给更多更多人。

至于四零二那几首更为广泛出名的流行歌曲,也是有可能被声乐系的学生带上舞台的,不过还不确定。

虽然这个音乐节有很多学生作品登场,但是杨景行这个大一新生一个人就至少有三件,还是举足轻重的场次,已经足够让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欢迎这些来慰问他的人了。

很早以前认识的那个指挥系热情男生今天还是带着女朋友来跟杨景行叙旧情,还说要给杨景行介绍女朋友。

许学思和骆佳倩来的时候碰上了正在黑板上丑化杨景行的王蕊跟柴丽甜,双方还久仰久仰一下。

杨景行招待着客人又接到录音老师的电话,确认下午他能准时去当教学工具。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章 彩排

雨丝一直在飘,但是天空挺明亮的。午饭时间的校园里流动着花花绿绿的伞,鲜艳好看。

杨景行到食堂门口后把伞收拢,甩一下水滴,顺便看一下大柱子上贴的音乐节大海报。海报以校徽和音乐节logo主打,左上方印了好些专家名家的名字,十几二十个。右下角是优秀学生作品,包括创作和表演者,字体小了一些,却只列出了十几件作品加一个“等”字。

《就是我们》,作曲:杨景行,演奏:三零六。居然是写在最后一位的,看样子是按照年级顺序。《云开雾散》,作曲:齐清诺,演奏:三零六,位置居中。

一个人吃完饭后,杨景行回四零二,接到鲁林的电话:“诺言刚刚打电话了,嘿嘿,你搞西瓜。”

杨景行也嘿嘿:“怎么了?”

鲁林气愤道:“开房啊,这种事你让她问,我好意思说?你有点坏!”

杨景行说:“我订三间,你们自己分配。”

鲁林嘿嘿担心:“我想和许维一间,他不一定同意,就算他同意,他老婆不一定同意。”

杨景行说:“不同意也是为了你,够兄弟。”

鲁林继续嘿嘿:“服了诺言,她说订标准间,慢慢来。西瓜,你妈知道了,我还敢回九纯啊?”

……

开房问题成了五一活动的重中之重,鲁林挺期待兴奋,不过也有点惋惜:“你鸡毛……不过我估计我老婆和陶萌也玩不到一起。”

杨景行笑:“就是留给你玩。”

鲁林压低声音:“我假装和她开玩笑,不过她说愿意和我住一间房。”

杨景行连忙问:“许维他们呢?”

鲁林气愤:“不知道,他守口如瓶!诺言就是这个意思,怕过去了不好说话,要我们先商量好。章三说一个人去?”

杨景行说:“跟我也这么说。”

鲁林更气愤:“他西瓜啊,更不好搞了……诺言说这样的话就带许维老婆去她家,或者给杜玲开一间,他们两个男的住一间,我和我老婆。”

杨景行怀疑:“你自己想的办法吧?”

鲁林极力否认:“鸡毛,我好意思!?她说的,我说再问下你。”

杨景行笑:“我肯定帮你办好事。”

鲁林又义气了:“我一个人,不好意思,章三肯定要挖苦我。”

……挺简单的一个事,两个男人却啰嗦好久,最终决定就先订三间房,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鲁林还挺为杨景行的钱包着想:“一个星期啊,最低好几千,可以找首富报账嘛?”

杨景行气愤:“我去曲杭不可能叫鲁局长签单吧!”

鲁林又打听:“你去年到现在,赚了多少钱?”

杨景行说:“亏了近百万。”

“我操,牛叉。”鲁林还挺羡慕的,“不算用的,拿了多少?”

杨景行不保留:“几万块。”

鲁林肯定道:“亏的都是首富的,赚的是你自己的。”

……

一点多,录音老师就给杨景行打电话把他请去了办公室,先喝杯茶,几个人聊聊天,说的还是那些话。

到时间后,杨景行就被带去录音棚,被介绍给几个录音专业大三的学生。老师鼓励学生们应该有和最优秀的演奏家歌唱家合作的理想,用最扎实的技术并结合实际,把优秀之人的优点还原表现出来。

老师说:“杨景行我不用多介绍,他的钢琴演奏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肯定,今天我把他叫来,他也是百忙之中抽空,大家珍惜这次机会……欢迎!”

几个人鼓掌,杨景行不好意思地表示会尽量配合教学需要。

原定的是两个小时,可从两点一直捣鼓到了近六点才结束。杨景行不但要当教学工具,还得对不同的录音效果方式发表看法,评价优劣。好在他也可以趁机学不少东西。

解散后,杨景行婉拒了几位录音专业同学请客吃饭的热情,取车回家,在附近的三星级酒店订了三间标准间,然后吃了饭再回学校。

二楼喻昕婷的钢琴声已经响起,可能是被李迎珍批评了,这姑娘没再盯着《升c小调奏鸣曲》疯练,现在弹的是一些基本的练习曲,听起来还算沉稳。

杨景行在四零二坐了好一会后,楼下才飘来自己奏鸣曲的声音,喻昕婷完整地弹了一遍,感觉比在研讨会上的效果还好。

又听喻昕婷针对一个片段练了几十遍后,杨景行去关上了窗户,这样他敏锐的耳朵也可以休息了。三零六倒是一直安静着的,可能大家都不愿意冒雨来勤奋,何况温度也有所下降。

快十点的时候,喻昕婷准时敲门进来四零二送苹果,而且兴冲冲:“给你说个秘密。”

杨景行轻松:“说,反正我没有。”

喻昕婷嘻嘻笑一下,坐下了小声:“早上体育课室内上的,中午有个男生等安馨吃饭。”

杨景行问:“秘密呢?”

喻昕婷说:“男生是大二的声乐系的,他们算是老乡,认识好久了。安馨说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才不会这样。”

杨景行笑:“我也等过你们。”

喻昕婷伸脖子,十分严肃道:“不一样,真的!安馨经常接电话,这几天晚上肯定是!”

杨景行猜想:“在追安馨?”

喻昕婷点头:“肯定是……那个男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安馨没有,我觉得她是在矜持。”

杨景行说:“勉强算个秘密。她有没有你的秘密?”

喻昕婷受了冤枉一般鼓眼睛摇头:“没有。”

杨景行坏笑:“我去问她。”

“不行!”喻昕婷有点急,“除了你,我没男生朋友,普通的也没有。”

杨景行担心:“以后安馨可能没时间陪你了。”

喻昕婷不在意:“还有甜甜……我为安馨高兴,他们要是能成就好了。”

杨景行问:“你有老乡没?”

喻昕婷摇头:“有,不过不太认识。我有你一个好朋友就够了。”

杨景行责怪:“这么没理想!朋友不嫌多,还要找男朋友。”

喻昕婷嘿嘿,摇摇头:“不!不找。”

杨景行赞同:“也是,要等人来找你。”

喻昕婷身体后靠又前摇:“也不。天气预报说后天就天晴了。”

杨景行点头:“嗯。五一和安馨去玩吗?要不要相机?”

喻昕婷说:“你自己要用,而且我不想玩,加油练习。”

杨景行建议:“劳逸结合才好。你今天应该奖励自己,晚上弹得不错。”

喻昕婷有点得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开心。”

杨景行说:“回去早点休息,听听安馨打电话说什么。”

喻昕婷点点头:“你带伞了没?带了。那我先走了。”

星期六,照常上课,不过很多人的心思都已经放在音乐节上了。午饭过后,杨景行就去北楼帮三零六搬设备,因为下午两点就要彩排了。

和大部分女生一样,齐清诺今天的发型有点恢复原样了,要她们自己搞得那么精细确实有点难度。早上还飘雨了,所以女生们也都穿得保暖。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上午来了一遍,感觉还行。你房订了没?”

杨景行点头:“订了,七天订了七天,三间,他们自己分配。”

齐清诺笑:“鲁林好积极。他们没驾照,不然借辆车给你们。”

杨景行说:“那时候开车是自寻烦恼……我去拿吉他。”

三零六的乐器设备都搬去音乐厅拥挤不堪的后台。一号上午这里一共只有二十几个节目,但是表演者却近百人。其中奉献人数最多的是一个优秀的研究生写的交响曲,虽然只演奏一个乐章,但是也得五六十个人上场。此外就是三零六奉献的人数最多了。

大伙都怜香惜玉,在老师的指挥下努力在最前面腾出一片地方给三零六落脚,甚至能坐下。

女生们在这里都能和几个熟人说上几句话,齐清诺前后左右打招呼。杨景行轻松一些,只要和老师确认三零六已经就位,然后社交场合一样认识一些人。

舞台上,交响乐团的椅子和谱架已经整齐地摆放好,靠后的地方是定音鼓竖琴什么的。指挥台和钢琴在前面,都是不挪动的。舞台边还准备了一套不好搬运的架子鼓,因为除了年晴外还有两个节目也要用,所以她今天就轻松了不少。

观众席上,来监督视察的老师领导们也已经入座。后台导演好不容易确定所有表演者都已经准备就绪后,就宣布彩排开始了。

主持人先上场,是一对年轻男女老师,采用的还是充满政治感的风格。宣布音乐节开始后,应该还有领导讲话,专家名家致辞什么的,不过这些现在就省略了,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主持人其实只有简单的报幕,什么:“五月的春风,吹拂着美丽的面庞;五月的花朵,盛开在青春的枝头……下面由作曲系龚晓玲教授为大家介绍今天的第一首作品。”

本来坐在台下的龚晓玲已经早已经准备好,可她出去只说了一句:“欢迎青春美丽的三零六组合为大家献上杨景行作曲的大型民乐作品,《就是我们》。”

十几个姑娘闻风而动,抱拿着各自的乐器快速轻盈地上台。高翩翩的古筝是自己抱,于菲菲的扬琴有后台剧务帮忙,蔡菲旋麻利的插电……不过大家都等齐清诺的双排键由两个男生搬运着先就位,然后再快速按照预定阵型站好。

女生们快速地眼神交流完毕后视线都落在了齐清诺身上,齐清诺面向观众席,带领大家鞠躬,然后大家坐下。再度准备几秒钟各就各位后,齐清诺抬手指挥,三零六完成了一个前奏就停止了,再度起立鞠躬,退场。

台下的十几个人也敬业,还给了点掌声。

齐清诺到后台了找到忙得不可开交的导演,说希望正式表演的时候,场上的椅子能先给她们摆放好,她们表演完了后再归位为交响乐团准备。

导演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他已经说过了,键盘古筝都先放好……等会你们再确认一下,明天就不动了。”

走场嘛,也挺快的,唱歌的唱一句,几重奏的也就坐下摆个姿势,都挺顺溜。只是最后的压轴节目,也就是那个研究生的交响曲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张家霍担任指挥,他本来是坐在台下的,上来开始后却收不住了,一直赶着乐团演奏完一个乐章才罢了。

整个过程没什么差错,好些人先走了,后台渐渐宽敞起来。三点的时候,杨景行代表所有学生上台致敬,他也装领导,只有简单几句场面话,然后主持人就宣布这个美好的上午结束了什么的。

三零六和杨景行留在了最后,把双排键这些大家伙摆好。高翩翩今天带的可是收藏级古筝,舍不得放在这里过夜,就决定一号一大早再送来。导演挺敬业地,还提议把位置怎么变动一下好,可大家都不同意。

架子鼓,双排键,电吉他,扬琴……都仔仔细细就位了,在这隆重的舞台上挺有美感的,一群人围着看。

杨景行笑:“就差你们了。”

刘思蔓呵呵:“还差你。”

龚晓玲提醒:“我今天是简单说一下,到时候你们别心急,等我叫你们……要不要这里再试一遍?”

女生们观察齐清诺和杨景行互相看看,杨景行说:“不用了。”

天气预报说一号是好太阳,女生们都很高兴,可是就算刮风下雨,她们也一定会穿上那些美丽清凉的衣服登台亮相的。

一号一大早还要去做头发,这是早给理发店说好的,约的是七点钟,应该来得及。杨景行说到时候会接送,而且应该是两辆车。

一听杨景行要把父亲拉来服务,女生们一阵惊吓,表示万万不可。其实几个女生家里都有车,还轮不到他那么无私奉献。

王蕊问:“你父母什么时候过来?”

杨景行说:“明天下午,晚上。”

“什么时候走?”

“他们忙,住不了几天。”

于菲菲说:“你朋友也要来,估计你有点忙。”

“不会缺席。”杨景行保证了建议:“晚上一起吃饭?”

可好几个女生都有事,刘思蔓说:“上午不见下午见,庆功宴留着以后吧。”

其实除了以三零六成员的身份在音乐节期间上台,有几个女生还有个人节目表演。刘思蔓,高翩翩,何沛媛,于菲菲……杨景行表示了解情况,但没说一定会到场。

蔡菲旋说已经有六个乐队表示想见见杨景行,看来她也直白地说这六个队伍杨景行都不一定看得上眼,所以还会继续发动。

何沛媛说五一期间本来很好挣钱的,她损失大了。王蕊说她旁边就有一座金山,加油加油。何沛媛似乎不屑一顾。

说了一阵后就解散,齐清诺叮嘱大家手机保持开机状态,三十号下午再集合练习一次,说不定顺便还能给大家介绍帅哥。

星期天下午六点,杨景行在家里等到父母和姨妈,表姐。萧舒夏提议杨景行请客吃晚饭,因为他也算挣钱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讲什么排场,选一个实惠可口的地方,杨景行算地主了。

真是其乐融融喜气洋洋,姨妈和表姐都信了萧舒夏的话,以为杨家出了个艺术家,王卉还要给表弟敬酒。

萧舒夏乐呵呵一点不谦虚,只有杨程义泼杨景行的冷水:“我不否认你的学习成果,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不能报喜不报忧。”

萧舒云不同意:“有什么忧?她妈喜得想辞职住到浦海来了!”

晚上杨景行就不用去四零二奋斗了,因为父亲要和他谈话。这里没书房,就在杨景行的卧室中进行,其他人回避。

杨程义有几点意思,一是希望杨景行不要被一点点小小成绩冲昏了头脑,眼界要高远一点。二呢,虽然目标要高远,但是杨景行不能陷入名利争夺中去。

杨程义好歹不是文盲,对现在这些艺术家或者文人学者还算有点了解,所以很不希望现在已经不得不接触名和利的杨景行走错了路看错了方向。

不过杨程义的表情和语气也没有以前那么严厉了:“到目前为止,你没有让我和你妈失望。不过你上次问我有多少资产,让我比较担心。我虽然是商人,但是从来没有给你灌输唯利是图的思想,你妈虽然袒护你,但是这方面她也做得很好。那八十万你没动,我很欣慰。”

杨景行点头笑:“我有好父母。”

杨程义严肃说:“你姨妈说得也没错,目前来看,你算是个佼佼者。不过成功的滋味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别看你妈眉开眼笑的,她其实和我一样担心,真的是想辞职过来……你是成人了,现在不是说管你,而是帮你把关,提醒你。”

杨景行怕:“你们教育我二十年了,不信我也要信你们自己。”

杨程义说:“所以我们最终决定不来。社会生活不是学习知识创作音乐,你不要对自己那么信心十足,各种诱惑各种陷阱,稍有不慎,万劫不复。这不是吓你。”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

杨程义问:“你知道什么?”

杨景行说:“比如毒品。”

……

父子间的谈话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因为杨景行似乎不但事业学业上是佼佼者,而且社会生活的防御方面也固若金汤,知道怎么防微杜渐,远离各种危害。

杨景行甚至连父亲难以启齿的女人话题也不避讳,说自己有遗传因子,不会随便乱来,也会分辨好坏。

听杨景行把自己说得跟个柳下惠似的,杨程义又开始鼓励了:“女朋友是正常的,应该的。不要太挑剔,最重要的是性格要好,别想什么国色天香,美丽大方就行。”

杨景行笑:“我要求还没你高。”

杨程义似乎也受了萧舒夏的影响,蛮有信心地问:“有没有不错的女孩子对你表示,一点意思?”

杨景行嘿嘿:“隐私。”

可是等杨景行洗完澡后出来,萧舒夏就不像杨程义那么尊重杨景行的隐私了,而且发怒:“没有?没有你隐私什么?”

杨程义投给儿子一个歉意的目光。

等杨景行几乎发誓自己真的因为没遇见合适的而没有女朋友后,萧舒夏就怪起杨程义来:“跟你一样,挑啊!”

杨程义哈哈笑,杨景行也不尊重地乐。

可怜天下父母心,萧舒夏和杨程义根本不是来玩的,他们有一堆日程安排都是围绕杨景行计划的。不过杨景行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杨程义选择了尊重儿子,商量着进行。

星期一,阳光明媚,虽然气温还只有十几度,但是太阳晒得人很舒服。杨景行陪着父母姨妈逛了一上午的商场,自己也收获不少。

下午两点多,杨景行就去接朋友们了。为了方便杨景行接,朋友们都是选着时间坐车。远一些的章杨还先到,果然是孤身一人。

两个边聊边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鲁林的电话就来了:“我们到了!”

人头涌动的车站里碰头也不容易,都笑着互相走近了,彼此观察一眼,杨景行对朋友身边的女孩点头:“辛苦了。”

鲁林先向章杨发难:“你真的一个人?”

章杨不出所料:“没你不要脸!”

鲁林骂:“滚回去。”

章杨鄙视:“浦海也是鲁风仁地盘?”

亏得鲁林和许维身边的女孩子脸上那点笑容都继续保持着。

鲁林看杨景行,表情立刻变平和了,或许还有点不好意思:“我老婆,张柔。”

杨景行再次问好:“比照片还漂亮。”点头的张柔是算漂亮,有点圆的脸白白净净,小巧的五官笑得聚拢,扯动盖住耳朵的短发。她身高一米六多一点,身材偏瘦,穿一件蓝色的薄外套,里面是白色体恤,下身牛仔裤加运动鞋,好看而普通。

章杨又找鲁林的刺:“你也能找到这么好看的老婆!?”

张柔的笑容这下几乎消失了,看章杨的眼神并没有感激。

许维连忙杀了出来,下巴指指自己身边靠得挺近的女孩:“王曼怡。”

杨景行也神经了,质问许维:“你也能找这么好看的老婆?”

不过王曼怡没生气,笑得更深了一点:“谢谢。”许维比鲁林高半个脑袋,王曼怡也比张柔长出几厘米。她偏长的脸型和五官都整齐好看,可惜皮肤没张柔那么好,有些斑点和小痘痘。王曼怡的身材更曲线一些,穿得更漂亮一点,紧身牛仔裤和紧身的长套衫,显得比张柔时尚一点。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太多

许维背了一个沉甸甸的旅行包,王曼怡提了一个鼓囊囊的。鲁林拖个小行李箱,张柔背上也背了一个小包,不过更多的是装饰作用。

杨景行装绅士朝王曼怡伸手:“我帮你拿。”

王曼怡摇摇头:“不用,不重。”

出了车站距离停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要走,在拥挤的国际大都市不能像在九纯那样横成一排,杨景行就和章杨配对了走在前,两对情侣跟在后。

章杨倒是回头对张柔温柔:“你们吃饭没?”

张柔点头:“十一点吃的,我们一起。”

现在是三点过了,杨景行对鲁林说:“晚上我妈请客,先不吃了。齐清诺她们在学校,去不去?”

鲁林严肃:“先去看看。”

许维问:“杜玲过去没?”

杨景行说已经打过电话了。

上车,章杨坐前面,两个女生挤在后面中间,身边是各自的男朋友。张柔和王曼怡看起来比较熟了,她们先开始聊,几个男人倒好像无话可说。

交通状况不是很好,王曼怡说:“其实不用接的,我们查了怎么坐地铁。”

鲁林说:“兄弟有车还要地铁么?”

王曼怡解释:“我是觉得有点麻烦。杨景行,你们学校办音乐节,你肯定很忙吧。”

杨景行说:“还好。”

张柔举报:“鲁林几天都在说要看美女看美女。”

鲁林解释:“看的是他的美女。”

杨景行说:“兄弟给我看美女,我不能不讲义气。”

鲁林嘿嘿:“我给你看的是我老婆呢!”

杨景行自卑:“我还是不够兄弟。”

张柔推了一下男朋友的胳膊,娇羞地责怪:“你好不要脸。”

许维问:“谁最不够兄弟?”

章杨自觉:“兄弟有美女,我还要带?”

王曼怡认真问:“章杨,是不是你女朋友没空过来?”

章杨不给面子:“我不要她来!”

鲁林狠心:“肯定是他老婆丑,没面子嘛。”

“我操!”章杨怒回头。

“哎。”杨景行高声发表意见:“这是张柔的错,不然鲁林没底气说这种话。”

张柔瞠目结舌,王曼怡倒是轻笑点了一下头表示有道理。

章杨冷笑:“老婆漂亮有什么用,你还是这么丑!”

鲁林不在乎:“比你帅点。”

王曼怡呵呵:“章杨一表人才,女朋友肯定也好看。”

鲁林受不了:“他一表人才,我求你!”

张柔想制止火药味,温柔地劝男朋友:“你别乱说。”

鲁林更嚣张了:“你不让我骂他,他恨你!”

章杨看得明白:“张柔是怕你吃亏。”

王曼怡咯咯凑热闹:“你们好有意思。”

“有意思?”章杨嘿嘿得意,又打击鲁林:“你又沾我的光。”

杨景行也来了兴趣:“你们继续,我也沾点。”

许维也不甘落后:“来,谁怕谁!”

可章杨和鲁林似乎比较小气,不肯继续了。

王曼怡有点羡慕地说:“看得出来你们真的是好兄弟,真的。”

鲁林抢占先机:“有他这样的兄弟,是我十几年的悲哀。”

章杨满脸笑容:“你没我惨!”

杨景行喊:“谁敢比我惨?”

许维自告奋勇:“明显是我!”

……

到学校停车后又去门口等了几分钟杜玲,这姑娘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个好朋友都定眼看了一会。

杜玲化妆了,因为她皮肤好还是裸妆。不妖不艳,淡淡的眼部色彩和粉润的唇膏加上很薄的粉底让原本就好看的脸蛋更加清新精致了。

杜玲的装着也很漂亮,上身的红色薄外套有点蝙蝠衫的味道,但也能配合下身的白色修身裤勾勒身材曲线。

可杜玲似乎不在意自己给朋友们的惊喜,还是那种笑容和步伐走近,先热情地和同类打招呼:“美女!”

鲁林简直无语:“你搞什么西瓜?”

许维中肯:“弄这么漂亮干什么?”

章杨又想放光:“你成功了,吓死我了!”

杨景行也看杜玲的脸蛋:“早知道先去接你。”

“你……”杜玲白了杨景行一眼,问章杨:“你的呢?”

章杨反问:“你的呢?”

杜玲不用介绍就转眼说:“张柔,王曼怡,你们离章杨远点,他最可恶。”

张柔笑,王曼怡说:“不觉得呀。”

杜玲又关心朋友们的东西是不是放去酒店了,嘿嘿:“杨行给你们订的三间房。”

章杨警惕地看杜玲:“我不和你睡!”

“滚。”杜玲踢了一脚,问杨景行:“这两个美女了,还去看美女啊?”

杨景行问:“她们谁不是美女?”

杜玲瞪眼娇笑:“我不是!走吧。”

杨景行带着朋友们去了北楼,张柔似乎对传说中的音乐学院的硬件设施比较失望。楼道口,朋友们驻足看看海报,鲁林指着字对张柔炫耀:“就是他。”

张柔点头:“我知道!”

大家都仔细看看,王曼怡好奇:“你在学校没用艺名?”

鲁林突然做出狂热粉丝见了超级偶像的表情和动作,喊叫:“四零二四零二,签个名!”

杨景行解释:“艺名就是这个作用,骂也骂不了本人。”

张柔直白:“反正我不太喜欢程瑶瑶。”

杨景行急忙澄清:“我和她没关系。”

张柔不好意思地笑:“不过我听歌。”

几人上楼,门卫并没对一群陌生面孔提出质疑,还和杨景行打招呼。二零四没人,三零六们也是关着的,上四楼就听见四零二传来女生们的叽叽喳喳声了。

杨景行推开半掩的门,发现三零六全员到齐,喻昕婷和安馨也在。虽然椅子和乐器都是按照演出阵型摆好了,不过大部分女生都在练习化妆。何沛媛正给柴丽甜勾勒眼线,齐清诺在往王蕊脸上扑粉,高翩翩自己忙活自己的,喻昕婷和安馨在一旁学习……

“呀!”王蕊最先尖叫,“帅哥来了!”还想转身背对门口。

可能是为了维护杨景行的面子,朋友们没用粗犷的方式登场,都挺安静地走进教室里,还笑得那么文艺。

自己还是素面朝天的齐清诺站起来灿烂:“美女伺候。”教室里的其他女生也笑容欢迎,大部分人都多看一会观察一下,刘思蔓更热情一些:“欢迎欢迎。”

齐清诺抢杨景行的任务:“都是他的好朋友,姑娘们不要害羞。”

杨景行也对许维他们说:“都是齐清诺的朋友,你们也别害羞。”并给齐清诺介绍:“鲁林的女朋友张柔,她是许维的,王曼怡。”

齐清诺都问好,并和还在观察环境的杜玲开玩笑:“你的呢?”

杜玲摇摇头,问:“都在化妆?”

王蕊仰着一张半成品脸凑近了:“真的都是帅哥美女。”

许维礼貌:“不好意思,打扰了。”鲁林和章杨目光还在游移,似乎不好意思盯着女生看却又想看。

喻昕婷一脸笑地主动和杜玲打招呼:“你今天好漂亮。”

“你也是。”杜玲微笑回应,又问:“杨行,晚上吃饭她去不去?”

杨景行说:“就能给你们看一眼,陪吃陪喝不行。”

齐清诺像卖菜一样大声对鲁林推荐:“是不是都比照片漂亮?”

鲁林憨笑点头。

王蕊催杨景行:“介绍一下,连帅哥名字也不知道。”

在女生们的原地注目或者凑近围观中,杨景行挨个介绍了朋友们的名字和就读学校。然后齐清诺也介绍一下女生们和她们主修的乐器,让两帮人互相微笑致意或者说句招呼话,都挺热情的。

齐清诺还猜测:“喻昕婷和安馨,应该见过吧?”

许维实事求是:“没有,第一次见。”

齐清诺怀疑:“他们关系最好!”

杜玲说:“我们见过,杨行他妈上次请我们吃饭。”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父母呢?你们一辆车过来的?”

杨景行说是,然后摆出恳请的态度:“不早了,你们快点画完,我先带他们出去看看。”

刘思蔓建议:“别化了吧,快点开始。”

齐清诺同意,叫大家准备,很快就都各就各位了。

四零二是中等教室,面积没三零六大,三零六的椅子摆好后就没啥余地了,杨景行和朋友们都只能挤站在讲台边看。许维他们几乎是凝神聚气地看一群女生准备乐器摆好姿势,而女生们的那一点点害羞也消失了。

齐清诺把杨景行的双排键设置了一下后对一群观众说:“有点长,女生坐着吧。”

王曼怡摇头:“不用。”说着还把小相机从包包里拿了出来准备好。

齐清诺就开始了,随着柴丽甜笛子悠远地奏起,观众们的目光就不再频繁游移了,鲁林他们的眼神中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大方而专注。

半个小时不算短,三零六的女生们演奏时也会观察一下这群普通听众的反应,如果不考虑给杨景行面子的问题,听众们似乎都听得很入迷。王曼怡只在开始的时候照了两张照片,然后就没举起过相机。

结束后,杨景行带领朋友们鼓掌,三零六的女生们呵呵,喻昕婷观察着那些第一次听见这作品的人。

张柔最先对男朋友说:“好羡慕她们啊!”

鲁林点点头。

章杨这次反应没那么快,等了一下才奚落:“羡慕她们?羡慕他!”

杨景行对三零六说:“谢谢,谢谢。”

“太好听了……感觉好不一样!”王曼怡又举起相机咔擦了两下,提议:“我们合张影吧。”

安馨主动伸手:“我来拍。”

许维不同意:“定时。”

捣腾了好一阵才拍出两张来,女生们分两排蹲或者坐在前面作亲密幸福状,几个男生站后面,杨景行是摄影师,在最边上。

王曼怡似乎好这口,镜头又对准了三零六的乐器,连柴丽甜的笛子也不肯放过。

杜玲刺激章杨:“你不和美女合影?”

章杨满足:“已经合了。”

杜玲甩冷眼:“我鄙视你。”

章杨一挺胸膛迈向前一步,对正在收拾包包的何沛媛高傲地邀请:“美女,合个影。”

何沛媛站起来,呵呵笑着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好呀。”

两人并排站着让王曼怡拍。何沛媛姿势很端庄淑女,虽然是穿着平底鞋只比章杨矮一点点了,她笑得很甜美。章杨没面对朋友时那么嚣张的表情,一开始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直到被鲁林指手画脚地鄙视了才怒乐起来。

闪光灯亮了一下后,章杨马上和何沛媛拉开礼貌的距离。

何沛媛的笑容依然甜美,鼓励章杨:“还有这么多。”

杨景行却先行动了:“有人带头我就不客气了。”也站去何沛媛身边。

何沛媛咯咯乐,可是语气很不高兴:“你耍我?”

王曼怡不了解情况但很敬业:“看镜头,好,俊男美女。”

可是没人跟杨景行的风,齐清诺就指使何沛媛:“你也玩玩他们的美女!”

许维呵呵申明:“我是无辜的。”

鲁林说:“我也是。”

何沛媛鲁莽地去挽杜玲的胳膊:“就是你了。”

杜玲没扫大家乐呵呵的兴致,跟何沛媛合影。

喻昕婷也凑过去看成果,而且要求:“看看上一张。”

似乎很快熟识了,也该见好就收了,杨景行和三零六商量了一下明天早上的安排就带朋友们离开。大家高兴地美女帅哥互相叫着,挥手再见。齐清诺多送两步,喻昕婷也跟着出来。

鲁林正经地对齐清诺说:“有空一起吃饭。”又看喻昕婷:“你也一起来。”

齐清诺说:“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吧?”

鲁林说:“今天他父母请客,我们说话不方便,明天或者晚上?我们六号才走。”

许维提议:“你有时间就给杨景行打电话。”

章杨说:“你才是浦海人,带我们玩。”

齐清诺说:“我们主要就是明天,上午必须去,下午还不知道。”

章杨说:“时间还多,祝你们演出成功。”

齐清诺笑:“你们玩得开心。”

许维废话:“电话联系。”

齐清诺点头:“我有鲁林电话。”

“那我们先走了。”鲁林搞得跟分别一样,“你去忙。”

张柔也配合男朋友:“拜拜。”

喻昕婷也摇摇手:“拜拜。”

下楼去取车,走了一段路后张柔问杨景行:“她们只学乐器?毕业自己找工作?”

杨景行点头:“学的人少,找工作不太难。”

王曼怡赞同:“对,不像我们,随便那个学校都有这个专业……不过肯定不好学。”

张柔笑:“我一看见那么漂亮就以为是要当歌星的,长头发那个真的好漂亮!”

王曼怡中肯:“我觉得短头发的也很有气质。”

张柔对杨景行说:“他们肯定好羡慕你,这么多美女,真的都好看……有个有点胖。”

许维澄清:“我不羡慕。”

王曼怡问杨景行:“你们考试要看长相吗?”

杨景行说:“理论上不看,实际会参考,不能太夸张。”

鲁林呵呵:“你的意思是你很帅?”

杨景行说:“我是考理论的。”

张柔好奇:“考你们学校都要天赋吧?”

杨景行摇头:“更多的是靠努力。”

鲁林讥笑:“你有多努力?”

张柔责怪:“不努力会这么能干,特别好听,我觉得比歌还好听!”

鲁林说:“能干有鸡毛用,还是我兄弟。”

章杨听不下去了:“求你了,你贬低自己我没意见,别带上我。”

王曼怡好奇:“你们创作音乐,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杨景行说:“就跟学语言了写作文差不多。”

鲁林又贬低自己:“我学了十几年语文还不会写作文呢!”

许维笑:“那这肯定算一部长篇小说。”

张柔怀疑:“肯定要好多时间。”

杜玲对张柔揭穿:“杨行以前最能玩,现在变性了,给他介绍美女也不去!”

章杨鄙视:“要你介绍?!”

杜玲模仿章杨的样子:“美女,合个影……恶心!”

……

七个人挤了一闷车先去酒店放东西,女孩子肯定要简单地洗一下。三张房卡,目前这个局面真的不好分配,杨景行就递出去,让朋友们自己拿。

鲁林抽了一张,许维拿了一张,都没说什么。章杨抢了最后一张,又提醒杜玲:“我不跟你睡。”

杜玲不生气,很平淡:“杨行,给我开一间。”

王曼怡说话了:“杜玲,我们睡一间。”

杜玲呵呵笑:“我回学校,不远,杨行送我。”

王曼怡瞟一眼装局外人的张柔和鲁林,劝杜玲:“有房间睡何必麻烦,你带衣服了吗?”

许维也建议:“你们住一间,有伴,我和章杨一屋。”

杜玲看杨景行:“你等会送我回学校拿东西。”

王曼怡说:“洗的用的我都有,不用。天不热没出汗,衣服可以明天换。”

杜玲还是问杨景行:“也行哦?”

杨景行点头,杜玲则从许维手中接过房卡。

一群人进电梯,气氛似乎比较尴尬,鲁林靠稳行李箱后打个哈欠哼一声,稍微活动一下筋骨,想起来:“多少钱一晚?”

王曼怡也重视这个问题:“对呀?”

杨景行说:“你不是说我是你兄弟吗?”

鲁林有点怒气:“我问问而已,又不给你钱。”

杜玲呵呵:“你给我也不给!”

四楼而已,就是出电梯的三间双号房。鲁林他们是左边的,两个女生中间,两个男生右边。

杨景行跟进许维他们的房间,门还没关上章杨就开始计划:“这事一定要给鲁风仁汇报。”

许维鄙视:“你开房不知道开了多少回了。”

章杨坏笑:“留证据,晚上偷拍。”

杨景行也堕落:“七天,还有机会。”

许维摇摇头:“催他们快点。”萧舒夏给儿子的电话已经打了好几个了。

半个小时后才出发,除了杜玲把脸洗干净了之外大家都没什么变化。鲁林又讥笑杜玲,说她还是不敢花枝招展去见首富。

今天不是杨景行请客了,地方选得高档,杨景行带着朋友们进包厢的时候,父母和姨妈表姐好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过那一大张圆桌别说十一个人,二十个人估计也能挤下。

萧舒夏对儿子的朋友也好一阵亲热,并轻松的审问出两个没见过的女孩子都是属于谁。章杨说自己没女朋友为的是陪杨景行一起单身,可几个人立刻戳穿他。

萧舒夏简直被气坏了,指着杨景行骂:“不争气,不争气!”

王曼怡倒是自来熟:“阿姨,杨景行这么优秀,女朋友的事完全不用担心。”

萧舒夏看儿子:“他优秀?他哪里优秀?”

章杨在长辈面前挺乖巧:“虎父无犬子。”

杨景行说:“我也可能生女儿。”

萧舒云抱着妹妹笑,杨程义笑中带威:“点菜,喜欢什么点什么。”

高级地方一人一本菜单,可萧舒夏还是纠缠老问题:“从小到大的朋友,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你们也要督促杨景行,共同进步……一人一个鱼翅捞饭啊?”

鲁林长辈面前也放肆:“我觉得他是身边美女太多了,不知道选谁。”

萧舒云更不信:“美女?我一个没见着……要是有,丑女我也认了。两个女孩子,你们不要客气,我们和许维鲁林他们的父母都是很好的朋友,你们以后做九纯的儿媳妇,别说被我亏待了。杜玲,你也该交男朋友了。”

杜玲呵呵:“我是真的陪杨行单身。”

虽然儿子很丢人显眼,不过萧舒夏的情绪并没受到影响,她还是很快活开朗,督促着孩子们点了好多菜。

鲁林向萧舒夏保证:“真的好多,十几个,一个比一个漂亮!”

看晚辈信誓旦旦的样子,萧舒夏将信将疑:“真的?他的那么多同学我就见过一个,那姑娘姓喻,不矮,就是看起来个头小小的,有点怜人……杜玲见过的。”

杜玲点点头。王曼怡说:“今天也见到了,还有几个漂亮得多的。看得出来她们都很喜欢杨景行。”

杨景行劝告:“你要当九纯儿媳妇的,别乱讲话。”

萧舒夏来了兴致:“杨景行有个高中女同学,叫陶萌,你们经常过来,见到没?”

几个朋友看杨景行,章杨反应最快:“没见过。”

萧舒夏说:“那个姑娘不错,我见过几次。”

似乎点不动菜了,杨景行叫服务员:“你推荐一下。”

服务员专业:“你们都是九纯人吧,那么我们酒楼的大部分菜都应该很适合你们的口味,今天我们主打的清酒鹅肝……”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热爱

萧舒夏着重关心一下几个女孩子。王曼怡就是曲杭人,口味和大家差不多。张柔是湘南人,但是说自己不挑食。杨景行了解湘南人爱吃辣,特别关照一下。

一大桌菜了开吃,萧舒夏祝孩子们学业有成,王曼怡带头谢谢杨程义夫妇并祝他们身体健康。女生们一碗鱼翅饭就很难消灭完,男生们则狼吞虎咽大杀四方。

萧舒夏再次关心一下儿子是不是给朋友们都安排好住处了,杨景行抗议母亲怀疑他的能力和诚意。

萧舒夏还是要问:“杜玲不回学校吧?是不是三人间?”

章杨点头嗯:“是。”

萧舒夏有些责怪儿子:“前几次来都是睡地上,你这朋友怎么当的?不过今天晚上他不能陪你们玩了,明天要发言。”

许维说:“我们知道。”

王曼怡也说:“我们下午听了,特别特别好听,等露天演出的时候我们都会去。”

“不知道好不好,我们还没听过。”萧舒夏有些怀疑,“不过那几个教授都喜欢他,亲自给我打电话呀。”

杨景行想起痛处:“说起叫家长我就怕。”

鲁林嘿嘿笑:“你有我怕?”

章杨够义气:“我也怕!”

杜玲咯咯娇笑对张柔说:“读初中的时候,几个局长和杨叔叔经常被老师请去开会啊。”

萧舒夏哈哈乐:“鲁林,你爸爸给你们老师取了外号,你知不知道?”

鲁林不好意思地点头:“秦县长嘛……他那时候还没当局长,是被县长关照多了才升的。”

大家哈哈乐,杨程义说:“你们秦老师是个好老师。”

许维同意地点头:“那时候有点恨他,现在好了。”

萧舒夏有点自卑:“就你们杨叔叔不是当官的,也被老师通知得最多。”

鲁林说:“他带头嘛。”

许维说:“所以他现在最有出息。”

萧舒夏不这么认为:“他有什么出息?你们以后都可以当官当老板,他那点本事,搞不好饭也吃不饱。”

杨景行对朋友们说:“你们当官当老板,我要是吃不饱饭,这么多年兄弟就白做了。”

鲁林急忙表明理想:“我不当官,当官肯定贪……”

谈笑着酒足饭饱后已经是近八点,也不要长辈送,还是杨景行一闷车把朋友们送去酒店。因为萧舒夏的一再交代,朋友们就不准杨景行上楼去坐会了。许维表示明天上午他们会去学校捧场,但是不用杨景行过问。

章杨当着大家的面警告鲁林:“晚上早点睡!”

鲁林骂:“关你西瓜事!”

杨景行也犯贱:“我怕嫉妒你,睡不着。”

鲁林也不客气:“滚鸡毛!”

许维劝:“你早点回去,慢点开。”

杨景行回家后就被母亲姨妈拉着试今天上午买的衣服,都挺好,萧舒夏不满意的就是杨景行的发型,太不艺术家了。

杨程义突发奇想,要杨景行把明天的发言再练习练习,可把王卉笑坏了。萧舒夏对外甥女也不客气,责骂这么严肃的事情有什么可乐的。

十点多,杨景行就被赶进卧室去了……

五月一号早上六点,已经洗漱完毕的萧舒夏看见儿子出房间就赶忙把准备好的蛋花和包子牛奶都放进蒸锅里,喊:“快去洗。”

杨程义则守在卫生间门外,看着儿子往上涂剃须膏,回忆:“我在你这年纪,没这么多胡子……等会开我的车。”

杨景行说他不用导航,音乐会也不是车展,而且他的车不脏。

六点半杨景行就穿着新礼服和亮闪闪的黑皮鞋下楼了,出小区的时候遇见了等在路边的嘉嘉父女,停车下来接受了祝福和嘉嘉拿着的几朵小花。嘉嘉父亲说等会就要去机场了,不然一定会去给杨景行加油的。杨景行十分感谢。

一路电话打着走,到学校才六点五十分。校门口花团锦簇,特别漂亮。进去几步就是各种欢迎或者庆祝的条条横幅。

等着的柴丽甜,邵芳洁,刘思蔓和喻昕婷麻利地上车。很好的天气,旭日东升万里无云,只是气温还不高,几个女生都在演出服外加了外套。

还是一路电话,高翩翩在出租上,年晴,王蕊跟何沛媛在齐清诺车上,郭菱已经到了……

到了理发店后下车,刘思蔓才有心思夸一句杨景行很帅,然后冲进去,郭菱和于菲菲已经在洗头了。

才两个洗头工两个造型师,可也怨不得别人,实在太早了。造型师看看杨景行的装束和表情,感觉可能事态严重,说:“店长今天有事,我打电话叫两个……麻烦你们自己洗一下。”

女生们立刻开始行动,也就是淋湿一下,等会好吹造型。看见杨景行拿毛巾什么的,喻昕婷也赶快帮忙。

郭菱洗完后起身也夸奖杨景行:“礼服!帅!”

蔡菲旋很快来了,送他的男朋友把提着的两个摩托车头盔一手抱住后跟杨景行握手,然后说起找乐队的事,十分热情。

高翩翩也是男朋友送来的。李竟小心抱着那收藏级古筝的盒子,审视着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杨景行,皮笑肉不笑的。

齐清诺她们也没迟两分钟,何沛媛突然不温柔了,责怪发型师办事不力,说好了的事怎么才准备这么两个人,然后她能搞定自己,重点是其他人。其实何沛媛已经搞定了,她现在的造型跟那天从专业人士手中出来的效果没啥两样,甚至点缀得更漂亮。

王蕊还是先观摩一下杨景行,甚至伸出了咸猪手揩油,被拿出相机的齐清诺一阵鄙视。齐清诺的相机挺高级的,不过也可以当傻瓜机用,杨景行表示不用熟悉了。其实杨程义也带了相机过来的,不过萧舒夏要在观众席上用,尽管杨程义说别人表演的时候照相不礼貌。

另外两个造型师赶到的时候,郭菱和于菲菲才刚刚完成并被齐清诺和何沛媛检查通过,都快七点半了!

何沛媛拿出自己的梳子,操起店里的吹风机,不管刘思蔓愿不愿意地把她按在了座位上。嘿,何沛媛动作还挺麻利的。

年晴则摆出不小的化妆盒抓住了于菲菲,郭菱自己对着镜子先展开遮瑕工作,被分心二用的何沛媛提醒不均匀。

齐清诺和杨景行还在电话忙……

难道是化好妆了去打仗?几个造型师都不和女生们聊天了,全神贯注做完一个马上接下一个。

喻昕婷一直当洗头妹,尽心尽力。为了把头发擦得干一点,女生们不客气地一人用几条毛巾,还到处瞎扔。不过现在她们人多势众,几个店员不敢不满。

八点过点的时候,导演的电话也打到杨景行这里来了,火急火燎地催快点,说别人都到齐了。

似乎也只有杨景行不急,来回踱步夸这个好看赞那个漂亮。虽然他放过了高翩翩,可李竟的眼神还是不太友善。

高翩翩搞得差不多后一声喝:“李竟,去叫车。”

李竟动作之迅速简直是执行军令,抱着的古筝像武器。

女生们做好发型后就赶快去化妆,跟流水线一样。最后齐清诺跟何沛媛在大家的注视下把自己弄得眉飞色舞后,就大功告成了,赶快回去。

蔡菲旋为了不让自己的发型被破坏,选择了坐齐清诺的车。她男朋友的小摩托叫得很嚣张,在不太繁忙的马路上绝尘而去。

根本没心思欣赏学校里的喜庆热闹氛围,两辆车直接开到贺绿汀音乐厅后门,已经是八点半了。

等着的是萧舒夏夫妇,贺宏垂,龚晓玲,李迎珍,张楚佳和副院长,还有许维那一群人选择了蹲站在路的另一边。杨景行的姨妈和表姐没来,因为音乐厅二楼的座位挺紧张,反正她们应该更愿意去逛街。

奥迪车在前,喻昕婷下去很快,喜悦地跳到萧舒夏面前打招呼:“阿姨好。”

萧舒夏也乐:“小喻……”不过视线很快转了出去。

刘思蔓她们也陆续下车,章杨他们就也围了过来。这三个女生也都化妆了,看风格,张柔和王曼怡也是出自杜玲之手。不过她们似乎没旁边那一大群那么意气风发光彩照人。

鲁林并没过多看三零六,而是对着从后备箱提了一箱水出来的杨景行大呼小叫地鄙视:“哎呀呀……你好鸡毛哦!”

许维也呵呵:“这么夸张?”

杜玲摸摸杨景行的衣服,章杨向下车的齐清诺点头致意。

一群青春女生,一张张动人的脸,比到处可见的美丽花坛盛开得更娇艳。不过贺宏垂已经看习惯了,着急地清点人数:“都到了吧?十个,高翩翩进去了,快点快点!”

龚晓玲却不急:“这是杨景行的爸爸妈妈,来看看你们。”

“您好。”“阿姨好。”“叔叔好。”女生们一个个笑颜如花,此起彼伏。

杨程义依旧是淡定的笑容。萧舒夏却是连连点头,把十几份笑容一起堆在了脸上,简直有些扭曲:“你们好你们好,辛苦了……”从车停下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现在似乎在犹豫到底该停歇在何沛媛还是齐清诺身上。

王蕊还是最积极的,笑得那么夸张:“您好漂亮好年轻啊。”萧舒夏今天的装扮确实很让杨程义有面子。

刘思蔓也配合:“真的,杨景行是遗传您。”

可导演这时候跳了出来:“快点!快点!就等你们了!”

齐清诺跟鲁林说完话后再走到萧舒夏面前,微笑:“现在没时间跟您仔细介绍了,不过我们不会让您失望。”

萧舒夏又连连摇头:“不会不会……祝你们演出成功!”

贺宏垂叮嘱:“拿出平时的水平!”

李迎珍也说:“不要有压力。”

龚晓玲笑得最轻松:“先进去吧。”

杨程义问儿子:“我给你停车?”

贺宏垂摇头:“就停这里,我们到前面去。”

杨景行关心朋友们:“你们去哪?”

许维烦:“你别管,快去准备!”

张楚佳拍拍杨景行的肩膀,再握握齐清诺的手,说加油。

萧舒夏盯着儿子和女生们进了门才舍得离开,似乎还在深思什么,把照顾鲁林那一群人的任务留给了丈夫。

喻昕婷跟着一起,不过她没资格上二楼,等会要和张楚佳一起坐楼下。喻昕婷对萧舒夏说:“阿姨,演奏肯定很成功,她们练了好久了,一直特别好。”

萧舒夏慈爱:“小喻,李教授说你也很不错啊。”

喻昕婷点头:“我也在努力练习。”

杨景行和女生们进去后台,还是那么拥挤,但是比较安静,倒是外面的观众席嗡嗡响成一片,和彩排时截然相反。

今天的后台秩序也挺好,上场的地方空出了一大片来。已经换上白色衬衣和学生裙的高翩翩孤零零坐在那里,像是被周围的人划清界线了。

最先上场的三零六果然是最后到的,她们羞愧地急急忙忙躲进了女更衣室,留下杨景行被围观。交响乐团的人也是礼服,不过看起来都没杨景行那么光鲜标志。

女生们的上衣鞋子是早穿好了的,麻烦的是裙子短裤什么的。不过今天王蕊都没心情去戳别人的身体了,更不可能开门出卖同胞。

众人沉默地期待了十来分钟后,三零六从更衣室那边过来了。等得抓耳捞腮的导演一下没了脾气,眼睛发直:“好……好了就好。”

所有的视线齐刷刷朝那一群白衣飘飘的姑娘射过去。

齐清诺白衬衣灰裤子,清爽大方,帅酷得有点显眼。

何沛媛纯白的上衫和过膝裙,加上一头温柔飘顺的半扎长发,就是一个漂亮!

刘思蔓和邵芳洁是情侣装,简洁的白色的连衣长裙,一个稍瘦,一个略胖,清新自然。

王蕊,淡粉色的长套衫介于清纯和性感之间,紧身裤凸显她不错的腿型,看起来那么温柔动人。

蔡菲旋的长裙和二胡组合的是对比,有点复杂,整个人有些张扬和洒脱的感觉。

年晴,紧身体恤,修身长裤,瘦瘦的身材,看起来那么洁净。

柴丽甜的白衬衣和黑短裤有比较多的时尚味道,而她有点娃娃脸,衬托得很好看。

郭菱和于菲菲都是白衬衣和黑色吊带裤,但是又完全不一样。郭菱的稍微奔放一点,于菲菲保守一些。

高翩翩站起来欢迎同僚们,笑一笑。女生们不管周围的目光了,互相检查审视一下,显得对彼此都还满意。白哗哗的一片美丽重点缀了一点红黑,简直惊艳。

三零六周围有几十个礼服包裹的交响乐团成员,有那些穿着夸张的礼服还在补妆的声乐系女生,也有统一一片黑的几重奏表演者……但是看样子大家都更喜欢欣赏白色。

杨景行最近距离地欣赏,笑得很是满足,举起相机咔擦了几张。

刘思蔓说:“你也该穿白色。”

王蕊边戴义甲边问:“我们美不美?”

杨景行点头:“太美了。”

一些人来和三零六打招呼,大部分预祝演出成功,一些夸她们很漂亮。女生们热情回应,可是笑容不是那么真诚。

齐清诺招呼大家聚拢,自己伸出手掌来。年晴马上伸手盖上,然后大家蜂拥而上,十一只白白的胳膊和手掌很快集合。

杨景行又准备拍照,可齐清诺的目光不太和善,他只好也挤进去,把自己的大巴掌压在了于菲菲的小手上。

等大家眼神交流后,齐清诺说:“多的不说,完了后有福利!”

大家都顺着齐清诺的视线看杨景行,杨景行的笑容好像是默许。

然后就坐着休息,准备好自己的乐器,补妆,喝点杨景行送到手中的水,急急忙忙去下厕所。

众目睽睽之下,杨景行突然蹲下,帮已经戴好义甲的王蕊把松散的鞋带重新系一遍。其他女生先看看脚下,然后就一起闷声讥笑有点傻愣愣的王蕊。王蕊先是承受了一阵,然后愤然反抗,差点把刘思蔓的发卡扯掉了,最后干脆用怒视狠踢杨景行来表明立场。

马上九点了,主持人上场了。还是那天的那些话重复一遍,后台的人已经不用听。三零六几个女生去偷看了前台,说好多好多人啊。

主持人在前面带领观众对今天与会的诸位专家和名家表示欢迎,说一个名字就是一阵掌声。

然后是校长讲话,很简短,他也意识到这是学生音乐节,就预祝全体学生和校友能散发光彩共享这场盛会。

导演又来了,催杨景行快准备好,杨景行说早就准备好了。

校长讲话之后是学生会主席讲话,一个大三女生慷慨激昂,比校长还啰嗦。三零六倒是淡定,静静地等候着,没有不耐烦。

接着,不怕麻烦的主持人又上台,讲两句好听的话了介绍龚晓玲上台介绍今天的第一件作品。

换了一身衣服的龚晓玲对三零六笑了之后上台,脚步轻缓,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后先给观众们一个持续的笑容,然后用略显轻柔的声音开始诉说:“同学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在这里把美丽时光献给了音乐。

你们中的很多人,在别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玩耍时,就开始了为自己的梦想奋斗,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努力。

谢谢你们把动人的青春献给了音乐,这是个恋爱的季节,谢谢你们把花前月下的浪漫投入了音乐之中。

每一年的每一天,这个校园里从早到晚都是你们追求梦想的声音,声乐器乐,永不停息,八十年了。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也有迷茫的时候,有想放弃的时候,但是我不会责怪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选择的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

我知道,献身音乐,让你们失去了很多。可是我不为你们惋惜,因为我知道你们将得到更多。汗水和泪水之后那一次次满足和喜悦,我曾经感同身受,我为你们高兴,为你们自豪。

同学们,这是我要对三零六说的话,也是对你们说的话,因为三零六和你们一样,都是那么热爱音乐的孩子。

下面,让我们一起欢迎三零六这十一个坚强努力的美丽女孩,为大家献上杨景行作曲的大型民乐作品,《就是我们》!”

不知道观众们是给自我沉醉到动容的龚晓玲面子还是三零六的名头实在很大,反正掌声是陡然响起,原本那么安静的音乐厅跟突然打雷了一样。二楼的杨程义本来是慢条斯理,可看贺宏垂也那么拼命,就不得不在手臂上多用点力。

在场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三零六现在是一点笑容也没有,在杨景行送别的目光中,迎接着龚晓玲欢迎的笑容,齐清诺领头走了出去。

十一个女生也好长一条了,她们走得不紧不慢不卑不亢。掌声仍旧在持续,可女生们却没挥手致意一下。

等十一个女生在龚晓玲身边站成一排而且都对台下浅浅笑容后,主要来自楼下学生的掌声渐渐停止。

龚晓玲还没完:“下面我为大家介绍,这是齐清诺,大三作曲系,师从贺宏垂教授……”

齐清诺真是有狂热粉丝,台下马上有人开始恬不知耻地鼓掌,甚至煞风景地吹口哨。齐清诺鞠躬,几乎没啥笑容。

龚晓玲继续:“这是蔡菲旋,大三现代系,主修电吉他,师从陈志向老师。”

跟欢迎名家一样,蔡菲旋也得到一些掌声。接下来的高翩翩她们也是一样,只是何沛媛得到的强烈回应让龚晓玲不由得笑了一下,那受欢迎程度几乎不输给齐清诺啊。

后边的导演却着急了:“超时了超时了,龚教授哇……”感觉受龚晓玲算计了的导演却又看杨景行:“你也该上去的!”

可能这确实是龚晓玲的私心,她这样介绍的话,二楼的那些名家专家们,有可能会记得某一位,在将来多多少少能给这些爱音乐的孩子提供一点机会。

龚晓玲介绍完后就下场了,舞台上明亮温暖的灯光之下,雪白美丽动人的三零六在齐清诺的带领下再度集体鞠躬,然后在几个人的巴掌声中就坐。轻微的椅子挪动声音在音乐厅里能回响得特别清晰。

二楼的前排,九十来岁的丁桑鹏老先生吃力地朝旁边的校长扭头,校长立刻俯首帖耳凑过去。

丁桑鹏的声音苍老无力:“杨景行,我记得,齐清诺也是。”

校长汇报:“非常优秀的两个学生,很有前途。”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掌声

坐下后依然一片亭亭玉立的三零六迅速做最后调整,王蕊抱好琵琶,于菲菲握好琴条,高翩翩再稍微挪动一下椅子,何沛媛把一丝胸前的长发捋到肩后,蔡菲旋以防万一地轻轻试音……

三零六的每个女生都有或多或少的舞台经验,她们也集体在老音乐厅面对数百观众表演过,还自己组织过露天演奏会……她们不会怯场。

现在,十一个女生身着统一漂亮的服装,聚光灯让她们脸上的眼影唇彩更加鲜明美丽,连头发也闪闪放光。

看着前面楼上楼下满座的观众,听着细微但是混响成一片的议论声,再瞄瞄舞台边双手插裤兜身姿挺拔面带笑容的杨景行,三零六却笑不出来了。

齐清诺的表情十分平淡,只有眼睛放射着光芒挨个和姐妹们交流。柴丽甜微微点头后把笛子举到了嘴边,坐在最后面的年晴还有心情耍手花,只不过是藏在鼓后的。

齐清诺手起,柴丽甜小巧明艳的吹奏口型让一线渐强的笛声悠远地响起,这笛声温柔婉转,却瞬时把台下那些窃窃私语都掩盖湮灭了。

柴丽甜给了大家一个完美的开始,早已握好弓弦的刘思蔓和邵芳洁也精确无误的切入,音准音强无可挑剔,同样是婉转亲和,却又让人期待。

仅仅是这十来秒旋律的呈现,台下的好多观众就已经可以开始猜想或者期望他们今天将听到的东西,应该和之前他们听见“民乐”二字时所想象的内容很不一样。

果然,接下来古筝,扬琴,琵琶……甚至架子鼓跟合成器,都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地加入,那么自然贴切,美妙得神不知鬼不觉。

新颖而讲究的织体超出了想象,二楼好些拿了贺宏垂恭送上的谱子后还没看的专家名家们现在都翻开了那厚厚一本,可这里灯光昏暗。

丁桑鹏不看身边人帮他翻好的谱子,继续用那张苍老的脸上唯一有精神的双眼看着台上,右手哆嗦着戴上厚厚的老花眼镜。

前奏的整体越来越丰满,旋律线条虽然有序交织,可蕴藏的那么多精彩和动人又让好多人耳不暇听,进而更加期待。

前奏进行到一半,楼上楼下上千观众的目光几乎都停留在了舞台中的那片美丽之上,看着于菲菲手中的琴条轻快起落,高翩翩的手指前后飞舞,二胡左右开弓,年晴举重若轻……

各件乐器代表性的主题或者动机在前奏里呈现得并不是那么清晰而独立,因为作曲者要为了前奏的整体和谐性考虑,更是为了动听,为了吸引耳朵。但是这个起落飘逸,结构灵动的乐段仍然给了听众一个扎实的想象基础和广阔的情感空间。

前奏的结尾是一个渐弱,最后只剩下一线游丝的笛子声悠扬地飘远。台下那么多观众也有不了解情况的,这个前奏结构的完整性和首尾的呼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乐曲结束了,于是有人开始迫不及待地鼓掌。

零星但是很热情的掌声有些刺耳,不过由高翩翩奏起的古筝动机马上就让掌声停止了,并且把氛围调节了回去。这才刚开始呢!

古筝的协奏部分用龚晓玲的话说就是“用传统的宝贵力量去突破新的境界”,前面的独奏部分的旋律明亮而怀旧,但是随着主题的变奏跟和声的进入,乐曲的行进方向又一次给了观众惊喜……

此前,除了那些被邀请的老师和躲在北楼偷听的学生之外,没什么人完整地听过《就是我们》。然而偷听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大部分人都只是闻其名不闻其声,闻其声也只是一些小片段。

现在的音乐厅,现在的三零六,给人视觉和听觉的感受都是全新的。杨景行和龚晓玲在场边聚精会神欣赏或者监督着三零六的表演,等古筝当起主角后,导演也不忙活了,站在龚晓玲这边陪同欣赏。

随着更多的表演者加入导演的队伍,杨景行身后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后台也完全安静了下来。大家或坐或站,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紧张和期盼,思绪表情都随着前台的音乐而去了。

对大部分听众来说,旋律是最贴近自己更容易欣赏的。杨景行显然了解这一点,所以他目前为止的作品在这方面都是再接再砺精益求精,《就是我们》尤其如此。

古筝部分的旋律虽然始终有一种怀旧的感觉,但是仔细分析,自和声进入后,古筝的旋律就开始走向活跃,节奏感愈加明显,线条越来越时尚化。就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尝试却取得了非常成功的效果,越来越动听。

突然,一直表现优异的高翩翩弹错一个旋律音!这个错音在杨景行和三零六自己听来肯定都异常刺耳,不过对观众的影响并不大。

还好高翩翩没有一错再错,她并没有去迎接齐清诺的目光,继续专注演奏,行云流水地拨弄出两个月以来练习了无数次的动人旋律。

龚晓玲曾经夸张地说过,《就是我们》整首作品中充满了妙不可言的乐句乐思,让人一次又一次不断地体会听觉上的愉悦和感动。确实,如果杨景行把这些东西稍加改编,估计可以写出好几首让甘凯呈拍掌叫绝的流行歌曲。

现在贺绿汀音乐厅里的听众们就是被台上传播开来的一个又一个的精彩乐思,一段又一段的旋律带领着,畅游在音乐的海洋里,海水温暖而清澈,甚至微甜。

每一件乐器的协奏部分都有或真或假的高潮,而大部分都是让人意犹未尽的那种,古筝部分也不例外,因为这些意犹未尽都要留到后段真正的高潮部分再爆发,而且是爆发之上再加爆发。

就算是意犹未尽,可是古筝部分慢慢结束后,台下又响起了零星的掌声。杨景行身后也有人轻轻意思了两下,换得杨景行回眸一笑,吓得同样是大男人的对方连忙回避。

台上接下来就是郭菱唱主角了。如果说古筝部分的作曲手法可算新颖,那么胡琴部分简直就是大胆了。郭菱才前仰后合地拉了半分钟,二楼的专家们都不交头接耳了。全新的感觉,美妙中似乎还带着一种不安。不过这种不安渐渐地就消失了,因为作曲家对整体把握得很好,那种大胆依然收放自如。

台上的每件乐器甚至每个人对台下的观众来说都是那么熟悉,可是今天他们听到的音乐却那么陌生。奇怪的是,和这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让人觉得那么亲切,那么想要亲近,那么想要了解她的全部,她的美丽,她的气质,她的内涵……

胡琴结束后,连零星的掌声也没了。整个音乐厅里,除了台上的十一个女生在热情而专注的演奏,前面的观众和后台准备着的演员都变得那么安静了。

刚刚得空休息了半分钟的于菲菲在一个自然美妙的过度后抬起了手中的琴条,开始自己的表现。

这一次,和声是和旋律一起进入的,但是乐曲的进行没有让已经更加满怀期待的听众们失望。

情绪表情确实是慢慢转换了,在于菲菲的琴条之下,那件有着数百年历史的乐器表现出来的除了让人无法克制联想起的文化和情怀之外,还有时代的活力和憧憬,有青春的力量和热情。

和声的配合更是让人耳目一新,琵琶的和弦配合,笛子和二胡的旋律衬托,古筝出其不意的点缀……没有了锣鼓喧天的大型民乐似乎让人难以适应,可那美妙却又无法割舍。

从热情再次进入到舒缓怀旧后,扬琴休息了,和声继续进行。突然,和声几乎全部消失了,扬琴陡然再一次强化登场。那种瞬间的落差完全没有古典乐的深邃和讲究,可听觉上的冲击却让人无法避免,旋律上简直可说是在“煽动”观众的情绪了。

大部分对这种“煽动”买账,好多人伸长了脖子挺直了腰杆……可是等待他们的是又一次意犹未尽。

再接下来就是琵琶引领风骚了,依然是靠超脱继承的旋律和新颖的织体制胜。王蕊完全没有平时那种故意的忸怩作态,那么端庄淑女地抱着自己心爱的乐器准确地拨弹出每一个音,音乐中充满了她看起来并不具有的感性和内敛。

琵琶的高潮部分比较真,这让好些楼下的观众不管不顾了,小面积不礼貌的掌声起码持续了几秒钟才停止。

王蕊眼睛星光闪闪地把接力棒递给了柴丽甜,柴丽甜不负众望,笛子的音色依然那么明亮纯正。

柴丽甜还没开始一会,二楼的丁桑鹏老人就抬起了干瘦的右手,其实也没抬到那么高,但是说话很用力:“很不错,很不错!”

校长立刻回应:“这是冯教授的学生。”

丁桑鹏说:“都很不错。”

这就是一场听觉盛宴,似乎每一个音符都是前所未见的,似乎三零六给每件乐器的每一个音符都赋予了新的生命和含义。柴丽甜在这方面尤其做得好,几乎把作品的精彩表现到了淋漓尽致。

除了音色上传统的感觉和情怀,观众们得到更多的是台上女生们用努力和天赋表现出来的充满新鲜感的美妙旋律。如果说作品前面的部分还是在给观众施加或者强调这种感觉的话,那么笛子部分就已经开始深入引导听众去享受这种感觉了。

可能是整个音乐厅里最乐盲的杨程义和萧舒夏都开始享受了,杨程义现在的表情说明他绝对没有在脑海中纠结生意上的那些复杂纠结。萧舒夏也定定看着台上,好久没问丈夫到底哪个漂亮了。

柴丽甜出色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放下笛子的那一刻展现出的浅浅笑容让观众席前排的男男女女都看得发呆。

大家似乎摸清规律了,没有掌声了,都正猜想着接下来是哪件乐器登场呢,齐清诺的双排键却模拟小号,用一个较长的引子把乐队带入了作品的过度部分。

说是过度承上启下,其实也能算一个再呈现,总结和展望。归纳表现了前面的内容,并预告接下来的。

让好多人没想到的是接下来架子鼓当起了主角,而且乐曲快速地进入状态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担心想象架子鼓该怎么样别出心裁地精彩,就开始享受了。

前所未见的节奏型,前所未见的搭配,年晴轻柔的鼓点毫不客气地表现着隐忍的力量,在同伴一次又一次的美妙邀请中,隐忍逐渐绽放,但是并没有爆发,而是把那些力量平和地释放出来。

这里,架子鼓的表现简直超脱了所有学生对它的印象和理解。鼓,原来也是可以这样打的。当然,这肯定也得靠民乐乐器的衬托或者配合,不然那么干打的话肯定不会好听。而且,架子鼓的力量应该是摇滚,现在台上这种未免有点不过瘾。

还好过瘾的很快来了,在两把二胡和一把琵琶的配合之下,年晴越来越充满干劲,一阵急速的节奏表现出了她扎实的基本功,也让观众们的神经和情绪瞬间高涨了一下。

可是这种情绪很快就没了,因为年晴把主角让给了两把二胡。二胡部分好像让龚晓玲有点担心,她自我安慰:“不会出问题。”

如果乐曲前面的大部分已经让听众们喜出望外的话,二胡部分开始他们就要叹为观止了。

龚晓玲和贺宏垂一致表扬过杨景行在这一部分所表现出来的才华横溢和诚恳态度。前面那些动人感人,遇见莫须有的罪名难免被说是卖弄,但是要说杨景行在这一部分卖弄才华,只会被别人讥笑。

二胡部分也只有短短三分钟,可是从头到尾奇妙乐思的运用和结构都是严丝合缝。那超出想象的多个旋律线条,织体构成,各种歌曲手法的运用几乎都是无可挑剔。前面有些部分是能改编歌曲或者独奏的,而这一部分会让绝大部分人无从下手,否则就是自讨没趣。

刘思蔓和邵芳洁没有让所有人失望,两张弓拉得行云流水。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学,声乐器乐的老师专家,教授她们的恩师,幕后的作者,身边的搭档,都被开始那一个半分钟的二重奏熏陶得如痴如醉。

接着,就要慢慢进入高潮了。各种配角出其不意的切入,带领着二胡旋律逐渐走向激昂。

这种激昂并不是音高或者节奏上的,而是逐渐铺陈开的恢弘表现出的深沉的情绪力量。龚晓玲曾经说这种表层的恢弘之下其实是暗淡的,是伤感的,是无奈的……而最里层却又是博大的,深邃的,充满希望和激情的。

不管是表层的恢弘,还是恢弘之下的暗淡,又或暗淡之下的希望,这一切都是靠旋律跟和声来表现的,更重要的是二胡的旋律。

贺宏垂也说过二胡部分是《就是我们》最具有艺术价值的段落之一,是全曲的精神中心,是作曲者意志最深刻的体现……所以刘思蔓和邵芳洁多少个晚上加班加点的练习,现在有了效果,也有了回报。

从乐曲前所未有的逐渐恢弘后,台前幕后的上千听众们,不管男女老少,那些礼貌的注目或者淡然的审视都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开始温和地倾听,感受,好像并没被那内涵丰富的恢弘挑拨起激动的神经。

在后台一直和学校交响乐团老师以及首席们喋喋不休的张家霍现在也住嘴了,因为没人理他了。

让大家感受了前所未有的三分钟后,二胡部分意味深长地结束了,根本没人要鼓掌喝彩。

接下来是电吉他,这简直让龚晓玲和贺宏垂也预想不到。蔡菲旋抱着杨景行的好琴,穿得那么时尚女人,也是淑女地坐在椅子上,感觉和摇滚完全没关系。

事实上乐曲也是这样,效果器没那么重的金属味电子味,旋律温和得让人不理解作曲者为什么要在这里用电吉他,蔡菲旋弹奏的样子也是让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学电吉他。

不过大家都很快适应了,听着其他乐器和电吉他的配合,原本格格不入的音色在旋律的帮助下那么紧密贴切,连二楼那些老专家们也是一脸新奇表情。

让大家新奇了一阵后,吉他在短暂的solo中把乐队带入下个部分,真正的高潮。

先是远远而来的缓沉鼓点逐渐加强,这也能让大家意识到他们的耳朵接下来很可能要经受一阵洗礼。跟随着鼓点而来的是略感悲情的二胡,还有齐清诺的小号短暂划破长空。

接着,就是其他人纷纷登场,基本上每个音色都是有单独旋律的,但是这些旋律都简洁而且错综排列,所以整体并不紊乱,还和前面的二胡部分情绪呼应一下。

大家一起,在鼓点的带领下慢慢前进,缓板,慢板,快板,交响结构之下,越来越强的节奏感之下,当旋律和节奏都铺垫到不得不发之后,最先破茧重生的是琵琶的主题变奏高潮……

并不是瞬间的迸发,却也马上有了天高地阔的感觉。接着是一个短暂的下沉,可马上古筝也化茧成蝶了,却飞舞得像一只雄鹰……

此时舞台上的氛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原本淑女温和的三零六姑娘们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绯红。

年晴的鼓槌在充满力量的细胳膊之下上下飞舞,高翩翩按弦似乎要用上全身的力量,刘思蔓运弓拉得发丝纷飞。齐清诺双眼如炬,双臂按键上身抖动……

古筝刚刚结束,笛子又腾空而起,然后是三弦……越来越让人情不自禁的节奏里,大家一次又一次地用出乎意料的方式不断冲击高潮!

听众们心潮澎湃,根本没有机会随着三零六起起落落,几乎一直停留在最高点,听之任之地感受着音乐厅里回响着的一个又一个奇迹。

几乎每个人都鲤鱼跃龙门一次后,是集体的迸发。这个迸发只有三个小节,但是力度却是全曲的最高点,那感觉就是要用音乐的力量去挑战天地万物。

这三个小节结束,好几个姑娘的额头已经冒汗了,可她们得赶快准备接下来的结尾。

还好,观众们都在震惊中,没人为这个高潮鼓掌。接下来,何沛媛的美丽柔和跟三弦的铿锵有力一起慢慢调节观众的情绪,让他们慢慢地,不知不觉回归情绪基点。

三弦的情绪完整而具体,并没那么深奥,好些听高潮听得瞠目结舌的人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三弦带入的是全曲的尾声,像是总结,像是祝福,像是鼓舞……反正就是那么结束了,一点也不像个结尾,让人不敢相信,不愿接受。

半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余音绕梁,音乐厅里鸦雀无声。

台上的十一个女生的胸口都微微起伏,脸上自然的绯红格外好看。柴丽甜放下了笛子,刘思蔓还握着弓,高翩翩手还停在弦上,何沛媛双眼直视前方,年晴也和大家一样没啥表情,齐清诺垂下了双手看着键盘……

在丁桑鹏努力站起的时候,掌声先从楼下响起。丁桑鹏被身边的人扶直站正后,二楼的人差不多都起立了,大部分开始鼓掌。

楼下的学生们是逐渐起立,逐渐鼓掌,逐渐吹口哨……都不是很整齐,但是慢慢趋向统一。

三零六还是坐着的,看着台下的师兄弟姐妹们的屁股纷纷离开椅子,然后仰视发现二楼的老家伙们已经是全体起立鼓掌了。

刘思蔓眼神示意齐清诺,齐清诺这才看观众席,然后率先站了起来。其他人早等着的,立刻起立。

观众席上已经没人坐着了,所有人都在拍手,掌声并没潮水那么汹涌,但是很坚实清脆,那些吹口哨的也消停了。只有掌声!

后台是龚晓玲和导演带头鼓掌,那些也等待期盼着今天属于自己掌声的人纷纷给面子。杨景行也抬手了,虽然台上的女孩还没空看他。

楼上楼下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的,十一个站着的美丽女生尽量和观众们眼神互动,偶尔也互相看看。楼下的七八百学生好像是要给楼上的留下个好印象,大家都站得端正,巴掌拍得热情干脆。没人出声,没人交头接耳。

全体起立的观众让掌声持续着,没有增强没有减弱。这场景对音乐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们来说都不陌生,就算少数人没有身临其境过,至少也在电视上看过。不同的是,今天台上站着的是十一个青春美丽时尚的女孩,她们身边摆着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的乐器组合。

这掌声,就像是夜里的大雨打在芭蕉叶上,干净纯粹。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儿童,纯洁无暇。

齐清诺带领的三零六没有退缩过,她们有成功的信心和决心。带着十几年的努力,两个月的苦练,她们登上这个舞台,她们坚信自己会获得掌声。

可是女孩们现在都知道,那些掌声中没有那些是特别给齐清诺或者何沛媛的,那些眼神中没有那些是专门看“美女组合”的。这片持续不断的掌声,是她们用努力得到的承认,不是靠美女的噱头,不是靠音乐的取巧。

真诚的努力,真诚的热爱,演奏出真诚的音乐,这些真诚的掌声女孩们受之无愧。没有谁脸上有害羞的神色,三零六这十一个女生和上台的时候一样,依然不卑不亢,不喜不悲,也不动。只是好像灯光亮了,她们更亮!

后台的掌声结束得很快,除了龚晓玲和导演恭喜杨景行之外,其他人也没啥表示。可是前面的掌声已经持续半分钟了,导演边欢喜边叫主持人:“上去上去……好的开始,继续加油!”

于是男女主持人上台,神清气爽喜笑颜开地走到三零六身边开始说台词:“真是美丽的女孩美丽的音乐……”

三零六看情况就准备谢幕了,大家朝齐清诺周围集合一下。

可是主持人谢谢三零六的声音被持续的掌声打压了,他们嘹亮地说完了半分钟的台词后,观众席上一点变化没有。在三零六集体深深鞠躬后,台下依然是整齐的站立,掌声还更密集了。

楼上,丁桑鹏周围的人看着他,好像是担心他年老体衰支持不住,可老人干瘦的双手不比别人拍得慢。老人也不说话,就是一直看着台上鼓掌,每拍一下巴掌身体几乎就要摇晃一下。

说光了台词的主持人保持着笑容站在三零六旁边,陪着听了十几秒掌声后,男主持人又开始随机应变了:“在这里,代表三零六谢谢各位同学各位老师的热情鼓励。吴晓啊,你刚刚在后台说要三零六签名的,把握住机会也帮我要一张。”

女主持人笑着点头:“是呀,我一定不会让她们跑了。我相信一定还有很多人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不管主持人的笑容如何灿烂,音乐厅里的掌声没有任何变化,站着的人们基本是纹丝不动。

明亮的灯光下,十一个女生站成一排,好多还抱着自己的乐器。之前她们从这里传播出去的美妙音乐赠与了上千人,现在一千人的掌声回馈过来,可她们似乎觉得这千篇一律的打击音并不难听,还听得很认真。

风度翩翩的男主持人又说话:“三零六,再次谢谢大家吧。”

女主持人附和:“对呀,多么热情的掌声,谢谢大家。”

齐清诺现在似乎很没主见,又深深鞠躬,其他女生连忙跟上。可是她们也没用,观众还是不买账,甚至变本加厉,尽管三零六身后已经有人开始搬运双排键什么的下台了。

似乎台下的已经看腻了,十一个女生互相之间的眼神交流越来越多。齐清诺有若隐若现的笑容,刘思蔓比她灿烂得多,年晴酷酷的,柴丽甜甜甜的,高翩翩抿着嘴……

王蕊抱着琵琶在对身边的邵芳洁嘿嘿乐,她突然一眨眼,两滴泪水挤了出来。邵芳洁不但不安抚,还别过脸了不看。

王蕊可不管那么多,抱着琵琶就往还比她矮的邵芳洁身上依偎。

可能这就是台下那群人孜孜不倦所追求的,一点点小动静却让掌声猛然汹涌起来。抿着嘴的高翩翩笑了一下,然后低头落泪,被身边的刘思蔓抚肩安慰。可能是为了给朋友打掩护,郭菱也和于菲菲拥抱……

连锁反应,柴丽甜不笑了,眨巴着眼睛克制住表情。何沛媛变得更加淑女,低头看脚下一会后再抬头,柔顺的头发一阵飘动。

齐清诺依然淡定,扭头看台边躲着的杨景行一眼,笑了一下。其他女生也看过去,都得到杨景行的笑容回应。

导演突然想出了好办法,推杨景行:“去带她们下来,严重超时了!你们机会还好多好多!”

杨景行一点也不给面子,一动不动。

龚晓玲看看杨景行,拍他的肩膀:“去吧,你也该为她们喝彩。”

杨景行走上台了,可他似乎并没像学校论坛上所说的那么不招人待见,掌声并没减弱,也没人罢站。

除了台下观众的瞩目,台上的女孩们也都或笑或笑中含泪地迎接杨景行。杨景行走到齐清诺身边后驻足,面对观众,九十度鞠躬。

这下轮到二楼的萧舒夏泪光闪闪了,可她还是记得:“真该带王卉她们来!”

杨程义点点头。

杨景行对观众们鞠躬后又向左转,面对着十一个女生,再一次九十度鞠躬。看来舞台不光需要音乐,还需要煽情,台下的掌声就跟《就是我们》的高潮一样,瞬时又朝上冲了一截。

女生们不看台下了,都看着杨景行,看他脸上的笑容,和他尝试隐藏笑容的动机,似乎眼睛中还有感动。

女生们也笑,笑得出笑不出都笑,含泪也笑,耍酷的也要笑,幸福是笑,感动也是笑。

“鞠躬,走吧。”杨景行好像舍不得把那些笑容和别人分享。

尽管掌声还在继续,可女生们再集体鞠躬后,还是在主持人的热烈欢送下跟着杨景行下台了。后台又是一阵由龚晓玲和一些女生们的好朋友带头的掌声。

前台的掌声终于被主持人竭尽全力压了下去,两位主持人临时加了些夸赞三零六的台词,不知轻重地说她们是音乐学院的骄傲。

杨景行也挺高兴的,对女生们说:“谢谢。”

大家笑,高翩翩说:“是我们谢谢你。”

王蕊放下了琵琶,众目睽睽之中朝杨景行伸手:“我要福利!”

杨景行笑:“我不能恩将仇报。”

王蕊懒得啰嗦,扑上去抱住了杨景行,头脸在他肩上,双手在他的背后贴得很紧。

其他女生立刻忽略了周围的恭喜表扬声,都注目监视王蕊得了什么样的福利。不过可能是人多顾忌朋友面子,没人出言讽刺。

王蕊抱了两秒后略微松开,仰脸对杨景行说:“怪叔叔,我知道你为我们做了很多,真的谢谢你。”

杨景行笑一笑,又说:“我也谢谢你们。”

王蕊没要人拉扯就松开了杨景行,自动让到一边。刘思蔓立刻替补了上去,但是她没王蕊那么主动,只是说:“我呢?”

杨景行轻轻搂一下刘思蔓的肩膀:“辛苦了。”

然后就没人投怀送抱了,王蕊显然怕自己被抓住把柄,换回本来面目催杨景行:“你不懂主动点!”

杨景行被好几十双眼睛盯着的,可他的脸皮已经厚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先后轻轻拥抱了不欢迎也不拒绝但是脸上都有笑容的几个女生,都互相说谢谢。

似乎这样的情景在音乐学院也不是那么恶心,周围居然没人吐。

柴丽甜之后是高翩翩,杨景行也不怕,还是用胸口轻微接触的姿势抱了一下,说:“今天弹很好。”

高翩翩说谢谢。

然后是何沛媛,杨景行说:“加油。”

何沛媛比较严肃,双手在杨景行后背回应了一下:“谢谢。”

再就是于菲菲,这姑娘好像觉得特别可乐,笑个不停地和杨景行拥抱了后避开众人目光。然后是年晴,她还是酷酷的,只愿意伸一只手拍拍杨景行的后背。

就剩下和龚晓玲说话的齐清诺了,龚晓玲也乐呵,提醒:“该你了。”

齐清诺原地不动,看着杨景行,似笑非笑:“我们能不能留着?”

杨景行主动走过去,还是准备采取那种礼貌的姿势。齐清诺微微仰头,下巴就搁在了杨景行的左肩上。

王蕊嘿嘿:“你们俩,要多抱会。”

齐清诺右手抬过杨景行的左臂,左手从杨景行腰边穿过。杨景行也只能复制这样的姿势。

这个看起来很热情很投入的拥抱持续了好几秒,杨景行说:“谢谢你。”

齐清诺手上用力,笑:“成你的福利了。”

福利确实让人嫉妒,现在周围很多目光表情就说明这一点。

齐清诺主动放手,可杨景行还不满足,又看向龚晓玲:“谢谢龚教授。”

龚晓玲可就有风度得多了,主动和杨景行轻轻拥抱,笑得好和蔼可亲地鼓励他继续加油。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裸奔

第二个节目已经上场了,是管乐系的学生们大号小号长号圆号萨克斯风单双簧管齐登场,五重奏的曲子被改成了十来个人集体亮相,略显嘈杂。

三零六没时间关心舞台,在对她们自己作总结。两个月的练习没有白费,今天的演出毫无疑问是成功的,令人喜悦的,尽管还有些小瑕疵。

虽然大家都满面笑容,可高翩翩却严格要求自己,她对同伴们和杨景行歉意:“当时真的有点紧张,手有汗,错了一个音。”

杨景行笑:“我也紧张,没听出来。”

邵芳洁安慰:“不光你紧张,我好几处都不准。”

刘思蔓最了解:“特别是后面那个e,你降多了,f又升多了!”

邵芳洁庆幸地连连点头:“是,对,还好有你!”

于菲菲也高兴地对杨景行说:“我就双颤确实有点失误,其他还好。”

年晴也反省起来:“最后我底鼓偏重了。”

蔡菲旋说:“我没觉得,其实重点还好。”

龚晓玲表扬大家:“都很好,表现都很好!”

高翩翩又中肯地看柴丽甜:“甜甜,我觉得你今天特别棒,王蕊也是……”

柴丽甜呵呵:“正常发挥吧。”

王蕊喜欢讲实话:“都别谦虚了,好得不能再好了好不好!真的,就算没这么轰动,我也无怨无悔,对得起自己了……也对得起怪叔叔。”

杨景行和大家一起乐,齐清诺取笑王蕊:“你最轰动。”

看众人神情,王蕊觉得自己又成了公敌,她龇牙咧嘴跺脚:“哎,你什么意思?就我啊?别以为我没看见……还有没看见的!”

被王蕊犀利的眼神点名后,之前谢幕的时候或多或少失态过的女生都收敛了一些笑容,于菲菲不好意思地找借口:“可能是之前没想过,有点突然。”

郭菱呵呵:“刚开始没动静,我当时好怕砸了!”

刘思蔓乐有知音:“我也是……感觉整个人有点懵。”

邵芳洁悄悄大声透露秘密:“我是后来才懵。”

于菲菲几乎雀跃:“好舍不得下来呀。”

龚晓玲对似乎不好意思自夸的女生们说:“意料之外,但是也是情理之中,你们应得的。”

王蕊指杨景行:“最意外的就是他!恶心!”

齐清诺点头:“我同意。”

杨景行伤心:“我发自肺腑就恶心?”

高翩翩的神情也豪迈起来:“我差点也对他鞠躬……还好没有。”

年晴呵呵:“那就真恶心了。”

何沛媛挽住了齐清诺的胳膊责怪她:“你不带头!”

齐清诺自嘲:“我比较了解他。”

杨景行恨:“所以你不让我如愿。”

王蕊建议:“让标杆再给你福利一下。”

何沛媛也会反击:“你别这么饥渴好不好……”

其他人都在好好酝酿准备的后台,一群女生花枝招展地闹闹喳喳,估计让好多人静不下来,可也没人好意思来制止这理直气壮的高兴庆祝。

杨景行倒是担心:“有点冷吧?把衣服换了。”

空调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冷,何况女生们都兴奋着呢。而且等会还有集体谢幕,女生们想保持这样的美丽上台。

导演来再次恭喜后就建议女生们把设备拉走,杨景行再次要求女生们加衣服裤子,可龚晓玲这次不站他这边了,说由着她们去。

从音乐厅后门去北楼的距离并不远,杨景行抬着双排键带着一群集体行动的女生,大家都觉得阳光很温暖。

尽管好多学生都在音乐厅里,可校园的干道上还是比平日热闹。三零六的出现,这热闹就变成了繁华。

一团女生一改平日低调的风格,活跃到了有些耀武扬威,好像挺享受远远近近的目光。轻松的几位勾肩搭背,抬着扬琴和背着古筝的也脚步轻快,互相表扬或者嘲笑。

刘思蔓关心起杨景行的朋友来,有些遗憾那几位帅哥美女没见识到今天的轰动。郭菱则说自己视力好,能看见二楼杨景行的父母很高兴的样子。

进北楼没了太阳,女生们说有点冷。来帮忙的门卫仔细观察了后说这样的气温这样穿肯定是有些凉的。

进三零六后,女生们大部分坐下尽情放松,郭菱感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杨景行建议:“回去吧。”

刘思蔓说:“急什么,起码还要两个小时才轮到你。”

邵芳洁煞风景地拉起了之前自己没处理好的那点点内容,被一阵责怪。齐清诺安排一下时间,说今明两天下午还是要练练《雨中骄阳》和《云开雾散》。大家都同意,尽管密集练习《就是我们》期间偶尔也会玩玩这两首。

于菲菲乐:“终于不用一人通关了。”

刘思蔓抬起往后耷拉的脑袋:“别说,我有点怀恋了,我们刚开始那会才几个人,到处拉人,邵芳洁你还老不愿意!”

高翩翩呵呵:“要不是老大那么热情,我可能也不会来。”

王蕊悔恨:“我也是被她勾引的!”

齐清诺对杨景行笑:“我为你牺牲了多少色相。”

杨景行冤枉:“怎么是为我?”

“不对不对!听我说。”蔡菲旋大声吸引注意力了坏笑,“是老大为我们牺牲了色相。”

在一片赞同声中,杨景行嘿嘿:“我也不是光看她的姿色。”

齐清诺瞪眼问:“还有谁的?”

刘思蔓说:“你该问你除了美色还有什么。”

柴丽甜正经地说:“老大看人的眼光确实比较毒。”

高翩翩笑:“要不然怎么当老大。”

年晴申明:“我没把她当老大,一直是小弟。”

高翩翩继续说:“其实在这里习惯了之后,一直都挺开心的。”

齐清诺笑:“还没习惯吧,这么肉麻。”

王蕊对杨景行爆料:“那时候想留住翩翩好不容易,差点解散了。”

高翩翩很严肃地解释:“因为那时候对老大的音乐理念还不了解,也需要时间慢慢接受!”

刘思蔓说:“都需要磨合期,我们经受住了考验。”

蔡菲旋不怕分裂:“我其实是带着一颗金属的心入团的,被漂白了。”

杨景行笑:“我其坐享其成了。”

于菲菲说:“主要是你和老大的理念契合,不然可能不会这么顺利。”

何沛媛问大家:“记不记得第一次?前年!”

邵芳洁说给杨景行听:“那时候翩翩还没来,古筝是江紫鸿,毕业了,你不认识。好惨啊,比管理系还冷清!”

何沛媛纠正:“不是那个第一次,翩翩来了后,在活动中心!”

……

忆苦思甜,三零六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曾经不到十个人在教室演出,捧场观众连教室也坐不满。曾经彼此之间也有一些小小怀疑或者摩擦,曾经甚至名存实亡过。不过她们还是走过来了,不光身为带头人的齐清诺付出了各种努力,其实其他人也一样在朝共同的目标前进。

就是现在这十一个女生,她们第一次集体感受成功的喜悦也是在前年。那一次她们突击训练一个星期齐清诺加班加点完成的《魂斗罗》,然后集体去请求老师,获得了零五年五一音乐节期间在学校那小小的活动中心上台一次的机会。

其实那次根本不算音乐会,只是学校为了安抚一些没在音乐节上没有获得演出机会的一些学生而临时组织的杂乱表演,好多演出者和部分观众甚至不是浦音的,一堆节目也是良莠不齐。

就是在那一次,三零六获得了热情的掌声和欢呼。

现在回忆起来,女生们都还激动兴奋,郭菱说:“我当时就知道肯定行,比今天有信心得多!”

于菲菲简直幸福:“当时都好高兴,我们第一次一起去唱歌喝酒就是那天晚上,都醉了。”

杨景行羡慕:“可惜我错过了。”

邵芳洁安慰:“比今天差得远……不过确实激动。”

蔡菲旋看杨景行:“准备怎么庆祝?”

杨景行说:“你们决定,好好庆祝。”

王蕊特立独行地翻白眼怀疑:“那就你一个人没多高兴。”

杨景行笑了一下,说:“今天是我进校后,第一次,有点自豪。”

女生们震惊,互相看看,刘思蔓哈哈:“才有点?!”

何沛媛也笑:“好打击我们。”

刘思蔓问:“开不开心呢?”

杨景行点头乐:“开心。”

郭菱来了状态,醉眼迷离地伸出手掌深情诉说:“当潮水般的掌声久久不肯停歇,你,有没有心潮澎湃,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都没怎么笑,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点头:“谢谢你们。”

杨景行这么不够意思,女生们也只呵呵一下。郭菱正经说:“杨景行,你最应该谢谢老大,真的。”

一句话除了齐清诺之外的人都说正经了,杨景行说:“其实不用你提醒。”

刘思蔓提醒:“那就该有点表示啊。”

齐清诺不给杨景行思考时间,保持着微笑说:“我就不要了,不过要不是你在这里影响气氛,我们说不定都裸奔欢呼了,补偿一下。”

杨景行同意:“我也觉得自己破坏气氛。”

于菲菲安慰:“没有,你有你的风格,都了解。”

蔡菲旋也说:“又不是刚认识。”

杨景行豁出去了:“这样,你们提个要求,能做到的我尽量。活跃气氛为目的,别故意刁难。”

“裸奔。”年晴这时候反应比谁都快。

柴丽甜和大家一起呵呵:“还个太夸张了。”

高翩翩也建议:“换个稍微简单点的。”

年晴说:“那就裸吧,不奔。”

杨景行笑:“这对我没难度,你们敢看?”

年晴嗤笑:“看得多了。”

刘思蔓也表态:“我无所谓。”

齐清诺举起自己的手臂:“同意裸的举手。”

何沛媛比年晴还迅速地投支持票:“玩大了吧?”

年晴举手,刘思蔓举手,蔡菲旋举手。在那五双眼睛的期盼中,邵芳洁躲着杨景行的目光小小竖了一下手掌。

杨景行松口气:“没通过,换一个。”

王蕊可算举手了,据理力争:“六比五,七比四了,怎么没通过!?”

郭菱风轻云淡地举手:“八比三。”

杨景行看犹豫着的另外三个女生:“就你们是好女孩了。”

可是压力是巨大的,柴丽甜在各种威胁中呵呵咯咯着也举手了,然后于菲菲也埋着脑袋内疚地沦陷了。

十比一,高翩翩实在扛不住,微微抬手,担心:“别太过分。”

形成了统一战线后,每个姑娘都敢于看杨景行了,看他到底是不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齐清诺笑得嘲讽,年晴一脸挑衅,刘思蔓坏笑,蔡菲旋简直期待,何沛媛笑得甜,柴丽甜根本不害羞,高翩翩一脸担心……

杨景行绝望地点头,对高翩翩说:“好女孩先出去。”

几个女生欲动,年晴一声吼:“这没好女孩坏女人,团结就是力量。”

王蕊慷慨激昂:“我们都是三零六!”

何沛媛折中一下:“就脱个上半身吧。”

柴丽甜支持:“也好。”

杨景行有些气愤:“你们刚刚从艺术的舞台上走下来,对得起那些掌声吗?”

年晴不屑:“这个有成就感得多。”

王蕊兴奋:“喜上加喜!”

看杨景行还想抵赖,刘思蔓急了:“怕什么?你不吃亏。”

杨景行点头:“也对。”

看杨景行解开了礼服外套的那颗扣子,年晴突然站起来提起自己的椅子推过去:“站上面!”然后她居然坐到鼓后面去了!

这下真玩大了,但是都乐了,蔡菲旋开始连忙插线开设备,齐清诺热情帮忙。刘思蔓去把门反锁,于菲菲她们离杨景行远点……

王蕊提醒杨景行:“鞋子脱了。”

郭菱似乎在催:“你还要上台呢。”

在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注视之下,杨景行坐下,脱了鞋子,然后站到椅子上去了。齐清诺抱手,于菲菲捂嘴,高翩翩别头,其余的基本上都睁大了眼睛……

年晴比在音乐厅有活力得多:“音乐准备!你先来。”

蔡菲旋大笑但是无声,试了一下音后开始,一个大长度的尖锐滑音,把好多同伴吓得一个激灵。

然后蔡菲旋就开始了,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好摇滚好金属!年晴马上跟上,先是一阵密集的军鼓,然后一阵轮,底鼓踩得十分有力。

杨景行站在椅子上,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绝望样子。可能这就是成就感吧,好些女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齐清诺拍手:“脱,脱……”

老大还是有几个追随的,王蕊刘思蔓几人也助威,开始喊脱。何沛媛也拍手,但是不喊,可能是笑得没空喊了。

杨景行却完全不配合放纵的音乐,他就像个要用脱衣来挽救战友生命的战士一样,脱下礼服外套的样子没有扭扭捏捏,但也绝说不上心甘情愿。

齐清诺去接过了杨景行手中垂下的外套小心拿好,然后示意大家继续制造氛围。

杨景行又不卑不亢地扯掉了领结扔给齐清诺,齐清诺带领大家鼓掌喝彩。高翩翩象征性的拍手动作表示她对这个节目完全没兴趣。

杨景行又扯掉了礼服的腰带,这次换刘思蔓接手了,她还研究一下。再随着杨景行开始解衬衣扣子,女生们脸上的笑越来越放肆了。

看样子杨景行是想少受屈辱,动作越来越快,几下就把衬衣解开,脱了下来。

光着上身的杨景行一身结实的肌肉线条,视死如归的眼睛平视前方。可女生们并没欣赏,而是被何沛媛带领着一个一个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齐清诺叫杨景行转圈后,蔡菲旋的吉他都弹不下去了,年晴也懒得打鼓了。

一阵一阵持续不断的娇笑声无情地肆虐冲刷着杨景行的自尊,不过他好像并没什么自尊,不但没渗出晶莹的泪水,还死皮赖脸地笑。

女生们狂笑欢笑或者娇笑,注目侧目或者断断续续或多或少看几眼。这恶心堕落的情景,让音乐厅那些人看见,准得气得吐血。

王蕊还喊:“裤子!裤子!”

高翩翩急了:“够了!你们别这样!”

柴丽甜也说:“行了,还不满足!”

王蕊嘀咕:“又不脱内裤。”

何沛媛当好人:“穿吧穿吧。”

杨景行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快速套衬衣。女生们似乎有点内疚,都来帮忙。不过齐清诺帮杨景行系领结的时候,王蕊还在擦笑出来的眼泪。

刘思蔓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在浦音就混不下去了。”

高翩翩严肃:“当然不能说!”

蔡菲旋也正经:“谁也别说,不是开玩笑。”

柴丽甜警告:“谣言越传越夸张!”

杨景行嘿嘿:“现在知道后悔了?我要传!”

王蕊气愤:“我们是为了你的形象!”

齐清诺把领结系带拉好,问:“紧不紧?”

杨景行摇头:“合适。”

齐清诺又从刘思蔓手里接过腰带,双手环过杨景行的腰围上。杨景行自己接手:“可以了。”

刘思蔓表扬杨景行:“刮目相看了。”

于菲菲说:“其实没什么,朋友开玩笑嘛。”

杨景行说:“一辈子的英名。”

女生们乐,王蕊说:“怪叔叔在我心目中的英雄形象一点也没贬值。”

蔡菲旋说:“更亲近了。”

杨景行对年晴说:“我还是恨你。”

年晴笑。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处分

时间也不早了,三零六的女生们护送杨景行回音乐厅,持续的兴奋让她们一路欢呼雀跃,商量着是不是再准备一套衣服给五号的露天音乐会,或者计划结束之后要怎么庆祝。

刘思蔓说杨景行下次就要脱裤子了,何沛媛却群嘲:“最好不要,女人保守不住秘密。”

年晴说:“对,你最女人!”

齐清诺指着杨景行对大伙说:“他最近有个小秘密,你们知道吗?”

王蕊很感兴趣:“什么?”

刘思蔓猜想:“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齐清诺大声问:“谁敢说我不是女人?”

何沛媛哈哈:“你快说,不然严刑逼供!”

郭菱讨好:“你最女人了。”

王蕊突发奇想:“我们会不会走桃花……”她说起上一次三零六得到成功后团里的大部分女生身价飙升,刘思蔓的男朋友是那之后谈的,于菲菲,柴丽甜都收到过媚眼……齐清诺更是一举成为大众情人,何沛媛的受欢迎程度也是雪上加霜。

看女生们的样子,似乎不反感这种效应,有几人更是希望这种效应也能发生在杨景行身上。

大家猜想说不定通过这个五一的成功,能让更多的人,尤其是让学校的女生了解到杨景行并不是那么孤傲孤独的,不是不可接近的,三零六的所有人都愿意证明这一点。

可女生们的那种期望和关心简直带上了厚厚一层同情的味道,郭菱甚至担心:“说不定更惨,我们都被涮下来了,还有谁敢上?”

齐清诺怪何沛媛:“你的错。”

何沛媛无辜:“我是清白的!”

王蕊也拉开距离:“我是无辜的。”

杨景行不肯坐以待毙了:“你们都不要,谁还肯要!”

齐清诺奇怪:“说这话要经过我同意吧。”

郭菱看着杨景行得意了:“喏,你问过老大没?”

大家好像适应这种玩笑了,感觉齐清诺又宠幸调戏了一名团员。蔡菲旋靠近杨景行说:“和外面的人说起你,都以为你在学校肯定好多女生喜欢,会追你,呵呵。”

邵芳洁点着头嘿嘿乐,小声爆料:“我们寝室的最搞笑……说他肯定在外面有。”

刘思蔓惊喜:“说不定啊。”

齐清诺安抚军心说:“我百分之九十肯定,没有。”

杨景行好奇:“还有百分之十呢?”

齐清诺说:“你还不满足?我没了解你到九成呢!”

刘思蔓傲视群雌:“主流的说法,还是眼光太高。”

女生们呵呵,表达一些赞同和怀疑,可这惹恼了齐清诺,她怒问:“高哪去了?无视我呢?”

杨景行摇头叹气:“我还以为都是朋友了。”

于菲菲安慰:“都是开玩笑的,高兴嘛。”

邵芳洁说:“平时想说也没机会,憋着难受。”

刘思蔓嘿嘿:“主要是你这样没着没落的,我们也悬着了。我还好,可这些光棍,别人还以为对你有什么想法呢。”

杨景行问:“就那么丢人?”

大伙哈哈乐,郭菱又把话题往回带:“尤其是最应该有的都没有,那就奇怪了。”

王蕊大声同意:“就是,何沛媛现在冷清好多了!”

何沛媛指杨景行怒视,可转眼又把指头对准了齐清诺:“你的错!”

齐清诺抱拳:“心领了。”

几人笑得要跌倒,年晴拍齐清诺的肩膀:“越来越佩服你了,这脸皮,当我老大吧。”

杨景行都无力反击了:“你们尽兴啊,今天表现好,我不计较了。”

一群人回到音乐厅后台,虽然停止了低俗的聊天的内容,但是似乎个个都更意气风发了。女生们开始穿穿外套补补妆,发发短信打打电话,或者去和别的学生交流一下鼓励恭喜。

已经十一点了,上午的内容才进行了一半。之前的每个表演都是成功的,但也只有《就是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轰动。

也有些不认识的人来祝贺又开始装低调的杨景行,真诚地表达对作品的欣赏。

也是,对作曲系来说,某人写了一两首小红的流行歌曲,会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有人脉或者运气好。又或者是有一两件还不错的器乐作品,也会被认为是得到了什么狗屎运的灵感,或者是特殊的帮助。

其实音乐学院并不是那么一个高雅脱俗的地方,学生或者老师们彼此之间评价估量的时候,最重要的参考标准还是名气,资历。至于水准,有水准了肯定会有名气的嘛。

四零二这名头在学校基本是人所共闻,但是要轮社会名气?别说那些有好多年成就积累的专家教授,就是一些优秀的声乐器乐系学生也要比作曲人“四零二”出名得多。

或者就说“杨景行”。这个学校千多号人,说不定还真有好多清高脱俗的不屑于关心他到底是不是作曲系的希望,更别说关注他和齐清诺之间的关系,或者是统计他今天是不是又在北楼守夜了。

可是这个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是在音乐的世界里浸淫了好多年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有自己对音乐广博的理解能力和欣赏品位。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但是在音乐学院里,钢琴系的不敢说自己就比学二胡的更了解古往今来的钢琴作品和演奏大师。拉二胡的也不敢吹牛自己肯定比弹电吉他的更会欣赏体会民乐精髓。

今天三零六在台上演奏完了后得到的那些掌声,没有多少是跟风起哄的。好多学生或者老师,可能他们并没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到足够出色出名,但是没人敢说是他们对音乐还不够热爱。那些默默无闻的学生的掌声,并不会比楼上那些专家的少了一丝真诚,更不会低贱半分。

就算彼此对音乐的理解不一样,就算世界观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不管是欣赏杨景行的才华还是讨厌他的作风,是仰慕三零六的姿色或者看不起她们做音乐的方式,但是当最后大家一起鼓掌,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那些掌声,肯定不是给杨景行这个人的人品或者名气的,也不一定全是给三零六那十一个女生的整齐美丽或者努力奋斗的。那些掌声,都是给作品的肯定。

杨景行真诚而谦虚地接受了好些人的表扬或者中肯点评,并认真感谢。

并不是所有人都说好话,比如一个拉提琴的大四男生就说《就是我们》中的某些段落涉嫌用旋律跟和声强制暴力性地掩饰作品对乐器传统特点的挑战。虽然这种尝试不算失败,但是如果没有了那些令人拍手叫绝的旋律,很可能那种挑战就完全行不通了。

也就是说,《就是我们》的成功中的有一部分是很难被复制的,同样的手法,却是别人模仿不了的。要模仿的话只能是旋律的雷同,那就成了抄袭了。

师兄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心谨慎,好像很怕在这个举校欢腾的时间里打击或者得罪了天才四零二:“……其实谱子我很早以前就拿到了,看几次了有点这种感觉,今天听还是觉得有点……不是说作品不好,就想问问你,我的看法对不对,我但愿我错了。”

杨景行没翻脸,还有点高兴:“你的想法和我最开始写的时候一样,好多时候我的思路就是这样。不过我后来想通了,我会这么想是因为自己期望太高了,想要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出全新的感觉。后来我干脆不想了,抛弃基础……”

师兄的眼睛顿时发亮:“我明白了,懂了,懂你的意思了。我确实是带着眼镜看的,听的,不应该,不好意思。”

杨景行却笑:“不过我现在又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了,基础是扔不掉的,我有点急于求成。”

师兄连连摇头:“不对,你错了,我也错了,没有第一步就没第二步,开始往往是最难的。”

两个人交谈愉快,拉小提琴的对《就是我们》的研究还挺深刻的,除了那一点点怀疑,剩余的全是肯定和鼓励。

男女主持人抽空恭喜了三零六,并没要签名,然后就和导演一起来找杨景行研究一下是不是该审时度势,把后面他上场的台词改变一下,不然肯定对不起观众们之前对三零六那么隆重热烈的反应。

三零六的女生们对这个议题也很有兴趣,旁听一下。不过听杨景行说随便主持人怎么夸赞三零六,但是不能抬举他自己后,女生们就有意见了,说就是要吹捧四零二,但是不能标榜三零六。

商量的结果的是大部分台词保持不变,杨景行的发言也不用修改,只是主持人有权利在原本的台词上加上几句感叹的话,用女主持的话说,那样能把观众的情绪调动到《就是我们》演奏结束后的状态。

今天后台最大牌的当然不是杨景行或者三零六,而是舍己为人鞠躬尽瘁要为学生作品当指挥的著名指挥家张家霍。

杨景行来的时候就是去跟张指挥问过好的,不过后来他和三零六风光后就没时间再去向忙着跟团员们分析作品的张指挥表达谢意了,而且他这边的热闹跟靓丽也有影响别人研究艺术的嫌疑。

所以在王蕊带领着女生们又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娇笑声后,也是一身礼服身姿挺拔的张家霍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杨景行面前,用毫不掩饰的艺术的愤怒命令:“你们安静一点!”

女生们收声肃穆,杨景行站起来小声:“对不起,张指挥。”

“不值得这样忘乎所以!”张家霍自己却不安静,声音简直洪亮,他又盯着杨景行:“我奉劝一句,求名求利的方法有很多,就是别拿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下手,那是糟蹋文化,那是哗众取宠!你们像是做音乐的吗?”张家霍扫了杨景行周围的女生们一眼。

这下是所有人都安静了,好多人注目,有些人低头。三零六的女生们简直有点懵了,大部分惊呆或者看别处,只有齐清诺和年晴盯着张家霍。

杨景行介绍:“张指挥,她们是做音乐的。”

张家霍继续奉劝:“杨景行,这里是音乐学院,不是什么娱乐公司,别把那恶俗肮脏的一套带到这里来,污染这里的纯净。民乐!?你好意思说自己做的是民乐?日本人糟蹋得不够,你们也跟着学!?”

杨景行在众多的同情目光中摆出一副不需要同情的神情,也是奉劝的口吻:“张指挥,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您多批评。不过她们只是负责演奏哗众取宠的东西,而且做得很好,用不着您批评。”

咦!杨景行换风格了,张家霍也是瞬时的瞠目结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家霍抬起了手指:“说的就是你!你这样的我见了很多,得到一点点小承认就忘乎所以,以为自己就成了大师,天才!你才学了几年,学了多少?那样胡拼乱凑也敢叫大型民乐?哪有一点民族情怀?肤浅,媚俗,低级!”

杨景行是准备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可一直坐着的年晴却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表情不冷不热:“英雄冲锋陷阵,小人冷嘲热讽。”

简直像是扔下了一个无声炸弹,一下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炸开锅了。周围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佩服。年晴淡然地接受着,左腿在抖啊抖。

张家霍面部充血,指着年晴的鼻子怒声喝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晴高声回答:“年晴,大四,马上毕业!”同时挡开了何沛媛想要安抚她的手。

张家霍抖着手指警告:“我让你毕不了业!”

年晴抬头,眼中的愤怒不输给张家霍。这时候齐清诺向前一步,有点急不可耐的自我介绍:“我叫齐清诺,不毕业算我一个!”

张家霍还来不及骂,何沛媛又开口了:“我叫何沛媛,算我一个。”

王蕊也站了起来,可齐清诺却猛一声吼:“你们别理他!”

好多人被吓了一跳,女生们没人再敢开口,不过刘思蔓和王蕊都朝齐清诺靠近,柴丽甜于菲菲她们稍微挪步。集体靠拢后,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昂首挺胸目光如炬,但是十一个女生的气场已经凝结起来了。

杨景行似乎不怕齐清诺,对张家霍说:“我不用自我介绍了,也算我一个。”

可怜,这时候能说上话的大人物都在前面二楼坐着呢。后台可怜的几位年轻老师看样子连劝架的勇气也没有,等到导演急匆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数落杨景行要他们道歉后,才有几位也来劝解扣子扔谱子的张家霍消消气。

导演可不管什么天才不天才,跳着脚对杨景行吼:“道歉,你们先给张指挥道歉!”

杨景行居然谈条件:“我可以道歉,她们不行。”

年晴是越来越嚣张:“你也不用!”

王蕊也讲义气,冷声嘀咕:“不毕业?你以为自己是谁?”

齐清诺又火:“别说话!”三零六的大部分人都听她的,围成一堆了不看在一旁叉腰喘气怒叹世风日下的张家霍。

在导演的推搡下,杨景行朝张家霍靠近一步后说:“张指挥,是我不好,希望你原谅。”

张家霍看都不看杨景行,开始对导演吼了:“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除了导演,最急的好像就是今天张家霍指挥演出作品的作者,那个研究生几乎是央求三零六:“你们道个歉吧,毕竟是张指挥呀!齐清诺,我们也算认识,你帮个忙,回头谢谢你。”

齐清诺绝情地轻轻摇头:“不好意思。”

前面台上的女高音正唱得好有滋有味呢,二楼的贵宾和老师们看见有人来在院长耳边嘀咕了一句后,院长就很快召集了一个副院长,贺宏垂,龚晓玲等几个老师起身快步离开了。

这群能和张家霍说上话的大人物快步从楼上下来后台时,导演正在竭尽所能安抚下一个节目表演者的情绪,而其他人,都好久没挪动过了。

看见那七八个人急匆匆赶来,张家霍摆出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连连摇头。杨景行看了一眼老师们的严厉目光,表情好像挺愧疚。三零六也看看老师们,胆子小的几个略有低头,齐清诺几人却还是趾高气扬。

张家霍最先说话,气愤之外还有惋惜心疼:“这些学生,太不像话了。”

和杨景行没讲过两句话的校长眼神没贺宏垂和副院长那么严厉,他先握住张家霍的手说对不起,然后看男主角:“杨景行,给张指挥道歉。”

杨景行很听话,微微鞠躬:“张指挥,我向您道歉。”

张家霍不理会,还在对老师们说:“这几个学生,连一点批评也接受不了,还张口骂人!”

杨景行说:“张指挥,刚刚这除了您没人骂人。不过您骂我是对的,我向您道歉,希望您接受。”

贺宏垂怒斥:“还顶嘴。”

副院长也生气:“杨景行你别说了!”

龚晓玲依旧和蔼,走到齐清诺身边轻声问:“怎么了?你们。”

齐清诺抿抿嘴唇:“他觉得我们哗众取宠。”

可校长好像不想问究竟,直接对张家霍说:“张指挥,对不住,你跟我们去前面吧。这些学生我们会处理。”然后对导演说:“今天不辛苦张指挥了,让学生们自己表现吧。”

副院长也说:“张指挥,我们去前面吧,您请。”

李迎珍来狠狠敲了杨景行几爆栗子:“回头收拾你……张指挥,别和学生们生气,我们走吧。”

张家霍一点也不给面子,好像气糊涂了:“太不像话了,我好歹是长辈前辈,怎么能张口骂人!?”

贺宏垂道歉:“张指挥,是我教导无方。杨景行我们一定会处理!”

和张家霍关系要好的指挥系主任也邀请张家霍到前面观众席去消气,叫不动就干脆伸手拉。

张家霍急了就抬手指:“这几个女生,要严肃处理,气焰太嚣张了……”

杨景行一声吼:“你没见过嚣张的吧?冲我来!”

洪钟似的男中音让好多人身体一震,三零六的女生们都眼冒星光。可李迎珍却一阵巴掌拍得杨景行脑袋啪啪响,还骂:“你吼,你喊!叫你闭嘴!一点不尊重长辈,你今天发疯了!?”

可能是被杨景行的神经刺激了,郭菱也发话了:“不值得尊重就不用尊重!”

平日温文尔雅的校长突然瞪眼怒声:“都闭嘴!杨景行,不管你是谁,记过处分!”

杨景行居然点头:“我没意见,是我不对。”

校长又威胁:“要是影响了演出,后果更严重!三零六,你们坐着,示威呀?!”

三零六在齐清诺和龚晓玲的带领指挥下都表面消停了下去,而张家霍在一群人的邀请赔礼之下也愤愤然走了。

就龚晓玲留了下来,她也不太清楚真相,问了两句后就责怪杨景行:“怎么这么冲动了?”

齐清诺实事求是的态度:“是张家霍说话太难听。”

一个老师说:“你们也不该冲动,忍一忍就过去了……一个人说得再不好听,能代表什么!?”

年晴指出真凶:“我看不下去,他低三下四的样。”

杨景行哑口无言,郭菱还愤愤的:“难怪名声不好,太没风度太没肚量了,大指挥冲我们火什么!”

王蕊更是一口恶气:“说我们,说怪叔叔媚俗低级,他能耐他写去啊!”

何沛媛冷笑:“今天算见识了,还有这种人。”

刘思蔓也摇头:“匪夷所思!”

女生们七嘴八舌起来,纷纷鄙视张家霍。龚晓玲还呵呵:“不生气,不生气,你们今天最应该高兴,别影响了心情。”

齐清诺笑:“我们高兴,高兴才给他点教训!”

龚晓玲很责怪:“你也乱说话!别说了,别担心,杨景行不会怎么样,我保证……这事别给你父母说,我要到前面去,你们别瞎来,回头再说。”

学生们纷纷表示情绪稳定。

后台形式暂时稳定了,可围观还在持续,舆论开始制造,人声开始嘈杂。

杨景行对三零六不好意思地笑:“连累你们了,他其实是不喜欢我。”

王蕊看得明白:“肯定是恨你没多巴结他。”

邵芳洁觉得自己一针见血:“我们没要指挥。”

高翩翩还在咬牙:“败类!”

刘思蔓笑:“年晴那句话解气。”

柴丽甜似乎在调整情绪:“我觉得说得很对,那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年晴气息均匀了,挺享受的感叹:“都是好姐妹……你也勉强像个男人了。”

被集体取笑的杨景行笑:“我是被逼的。”

王蕊又嘿嘿:“怪叔叔刚刚好怕怕……你找他单挑!”

高翩翩可能误会了,说:“杨景行以后的成就,肯定超过他一万倍。”

杨景行急忙劝:“小声点,小声点。”

有围观群众轻笑,然后有人表示一下支持,说张家霍是有点过分了。作曲的研究生也不知自己是福是祸,但还是拉着替换上的指挥系学生说换了也好。

(对不住。这章是我昨天晚上十二点回到酒店用酒店的电脑上网看了书评后用酒店的电脑码的,输入法没词组。小风波吧,对大家都说声谢谢,因为我厚颜无耻觉得都是为我好。说声对不起,小矛盾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不会断更的。希望都开开心心的。)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伤力

看上去,杨景行和三零六并没有因为被指挥家臭骂了一顿而乐极生悲垂头丧气,周围的人也不用同情他们了,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那位因为要上台而错过重头戏的钢琴系师兄干脆来跟杨景行打听细节,说他在前面隐约听见杨景行大吼了。

事态总算暂时平息了,可导演却很后怕,他建议杨景行带着女生们去楼上的休息室避避风头压压惊,免得节外生枝,更重要的是可以让还没上台的演员们免受各种可能存在的打扰干扰。

二楼的休息室可不是给一般人用的呢,但是这点福利并没让女生们平和下来,上楼的时候她们还在感叹惋惜气愤堂堂大指挥怎么如此狭隘可恶。

杨景行安慰:“他不是针对你们,是不喜欢我。”

邵芳洁瞪眼:“那也不行!”

刘思蔓说:“他喜欢叫啊骂,都这么说。”

于菲菲还是怨气:“那不是骂,是侮辱,就敢对我们耍威风……杨景行发火就不敢说话了!”

邵芳洁怀疑:“不知道是怕还是吓。”

蔡菲旋鄙视:“明显是懵了!搞错对象了吧,我们和他又没什么交集,轮不到他唧唧歪歪。”

郭菱说:“杨景行当时把导演都吼懵了,不敢和他说话了。”

高翩翩笑笑:“我也吓了一跳。”

柴丽甜呵呵:“我也是……不过看他挨打又好好笑。”

王蕊嘻嘻求杨景行:“怪叔叔,以后不准吼我们,我们好怕啦。”

杨景行怒火冲天:“闭嘴。”

女生们哈哈,何沛媛打击:“这个差远了!”

年晴皮笑肉不笑的,视线从杨景行脸上掠过,轻快地说:“谢谢你。”

杨景行吃惊:“说反了吧。”

年晴不理了,何沛媛现在才惊喜:“有点幸福感呢,被保护了。”

王蕊高兴:“我说怪叔叔是好男人吧。”

刘思蔓鄙视:“系次鞋带就被收买了?”

王蕊伸手就掐:“我是这个意思!?”然后转头委屈:“怪叔叔,她们欺负我。”

杨景行笑:“大快人心。”

王蕊不伤心,但是岔开话题:“可惜喻昕婷错过了。”

齐清诺批评了:“你还怕知道的人少?这事出去了别说。”

郭菱觉得无望:“我们不说有什么用?论坛肯定炒翻天,不信晚上看。”

刘思蔓正经:“别人说和我们说不一样。”

何沛媛也说:“树大招风。”

高翩翩想得开:“身正不怕影子歪。”

一群人到宽敞舒适甚至豪华的休息室坐下或者走动欣赏一下,齐清诺没进去,而且叫住了杨景行:“等一会。”

年晴斜眼:“你们干什么?”

齐清诺鄙视:“高层谈话,进去。”

关上了休息室的门,齐清诺看了一眼识趣快速离开的老师,神色有点凝重地通知杨景行:“不管怎么样,这事你和我负责。”

杨景行不乐意:“何必,我就够了。”

齐清诺说:“不是你说了算。要道歉,我和你一起去。要处分,没理由全让你扛着。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就看他们怎么处理。”

杨景行说:“随便处理,我无所谓,你不行。”

齐清诺不高兴:“凭什么?”

杨景行说:“女孩子,你们没做错什么。”

齐清诺质问:“你就错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他们多半也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为你,年晴肯定不会道歉。”

杨景行点头:“看情况吧。”

两位高层进去休息室,也没人关心他们密谋了些什么,齐清诺也制止大家继续讨论关于张家霍的话题,倡议都把精力注意力用在接下来的准备上,或者聊聊衣服头发也是好的。

齐清诺的话很有用,没多大会,几个女生就开始互相鉴赏起身材来。大伙都说邵芳洁确实瘦了,但是蔡菲旋瘦过分了。

刘思蔓鼓励蔡菲旋:“你要是再多点点肉,腿型就能和何沛媛一拼了。”

蔡菲旋站着拉起自己的裙子,暴露出一半大腿:“不行,我有点外八字,哪有她那么直……这都是命,命里无时别强求。”

坐着的何沛媛弯腰摸自己绷直的小腿:“你们看,这样就能看到肌肉……命苦,站太多了。”

年晴鄙视:“去你的,好身材就是站出来的,好多人上课还在练马步。”

何沛媛说:“其实翩翩的比例很好,皮肤也好……我有点毛-囊角化。”

高翩翩收起自己的腿,比划摸索一下:“我的……不圆。”

王蕊哇哈哈:“不圆?你是三角罩杯?”

柴丽甜笑得好甜:“把老大的放在何沛媛身上,杀伤力就大了!”

齐清诺气愤:“我就这么点可取之处?”

蔡菲旋正经说:“你的身材符合西方审美,他们看何沛媛就会觉得太细了,肩膀小。”

郭菱提醒杨景行:“你别只顾着看!”

杨景行收回目光,呵呵:“都好看。”

王蕊不信:“好没诚意!”

一群人在楼上无聊了半个小时后就来人通知下去准备了。女生们似乎收拾好了心情,带着笑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实最后一个节目才刚刚开始,前台传来的交响曲结构精致,配器讲究,虽然旋律略显平淡无奇,但是线条是流畅自然的,能自然而然引起耳朵的注意。

虽然大家都忙着准备集体谢幕或者之后的离去,但是后台并不嘈杂,都给了这没让人失望的压轴节目足够的尊重。年轻的作曲者现在也安静地坐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不能自拔。

或许让张家霍指挥会更好的,所以三零六和杨景行似乎都对作曲者比较歉意,现在听得尤其认真。

十来分钟的一个乐章,整体素质超越了音乐学院每年都会产出的几部交响乐的通常水准。

音乐学院的学生或者老师写大型作品,尤其是交响乐,基本上是没什么野心的。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水平很高的现代陶艺者,虽然是倾注了心血去完成一件作品,但是也不会幻想自己的产品会像官窑汝窑那要妇孺皆知人人追捧。

但是今天这件作品不是那种论文式或者作业式的,从作曲者那明显的创新态度上就能感觉到,这件作品是有市场追求的。偶尔旋律上的流行化,和声间或表现出来的通俗化,都说明作曲者让自己在浦音数年积累的专业高雅知识向市场和大众妥协了。好在这种妥协并不是投降,更说不上媚俗,这一个乐章对作曲者理论知识的厚重扎实有比较全面的体现。

听到一处,齐清诺看杨景行,低头沉思的作曲者也抬头瞄了一眼今天让自己的作品和大指挥失之交臂的人。

都是作曲系的,很容易听出来刚刚那一段迸发式的配器形式以及旋律进行和《雨中骄阳》的高潮部分很像。当然,这说不上抄袭,更应该说是一次精彩的借鉴或者移植。

杨景行却好像没感觉到,继续专注地听着。

音乐停止后,观众席上掌声整齐热烈地响起。很不错的作品,能让人遗憾只能听到一个乐章。那怕作曲者在学校远远没有杨景行这么出名,可是后台也还是响起了掌声。三零六的女生们不是带头的,但是附和得热情,杨景行也一样。

作曲者被几个朋友拉起来庆祝拥抱,齐清诺也凑热闹,对研究生师兄说:“本来准备给你道歉,现在看来不用了。”

如释重负的研究生摇摇头:“别说了,我也是没办法……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杨景行伸手:“祝贺你。”

研究生手臂用力摇:“也恭喜你,谢谢。”

虽然掌声并没持续很久,但是已经能让作曲者高兴到眼圈发红了。导演也终于能稍微放松下来,急忙协调组织大家保证队列。

交响乐团就不下场了,等着主持人说完了这部分台词后,就是杨景行和齐清诺带着三零六,和所有演员们按照节目顺序上台。

掌声又一次响起,但是也不能确定是给三零六还是所有演员的。现在台下也没那么规矩了,开始有人拍照,挥手。

演员们迅速站好后,主持人满脸喜庆的笑容又开始了,先是谢谢了所有演员,再就请《就是我们》的作曲者,大一作曲系杨景行同学代表所有演员对观众们致谢。

杨景行在主持人的邀请下站出去,先深鞠躬,然后并不是那么感激或者兴奋地说:“曾经我以为,我们的学校好小,我还以为我们的任务只是努力认真去学,去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好多人看杨景行,这和他彩排的时候说的不太一样啊。尤其是二楼的,贺宏垂皱眉了,李迎珍伸脑袋了,萧舒夏紧张了……不过楼下的人不知道,好多在拍照,喻昕婷拿着杨景行的小数码不停亮闪光灯。

虽然不喜庆,但杨景行的神情语气挺真诚:“可是慢慢的,我发现每个人都有一片宽阔的音乐世界,每个人的世界都和别人有交集。这些交集让我们的学校无限宽广,这就是对音乐的热爱。我发现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互相感谢,感谢我们为彼此织出这片美丽的音乐世界。作为学生,谢谢每位师长和前辈,谢谢你们给予的教诲和成就。还要谢谢老师前辈们教导出的每位同学,音乐学系,录音系,表演系还有作曲系,是大家的努力让我们的学校充满了动力和感动。”

贺宏垂不皱眉了,杨景行现在的发言虽然比之前准备的版本肉麻啰嗦而且自私了不少,但也不是那么糟糕。

杨景行继续陈述:“后来我发现,对音乐的热爱远远没那么简单,这些热爱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和感情,这些热爱,影响并滋润了我们的友情,爱情,亲情,师生情。这些美好的感情,在我们追求梦想的过程中滋生成长……所以代表所有人谢谢所有人,祝所有人感情美好,祝浦音八十岁生日快乐,祝大家音乐节快乐。”

杨景行再次鞠躬后就回去站着了,一阵礼节性的掌声响起。看样子张家霍也挺有肚量,跟随着周围的人拍了两下巴掌。

然后主持人再说一阵台词,可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半,一顿不吃饿得慌的学生观众们开始退场了。

演员们也忙着离开,三零六刚去换衣服,杨景行就接到贺宏垂的电话:“你和齐清诺她们先别走,等着!”

杨景行似乎有预感,问:“我一个人行不行?”

“不行!”贺宏垂斩钉截铁。

贺宏垂并没让学生们久等,几分钟后就和龚晓玲来了。两个老师先没多说话,把一群犯错的人往二楼带,到二楼走道后站住。

贺宏垂的严厉眼神针对每一个人:“得意忘形!”

龚晓玲也说:“张指挥好歹是前辈。”

贺宏垂很激动的样子,手抬起来指了一下杨景行又放下去,非常难以理解地问:“你说你,啊,为这种事挨个处分,说出去好听?你父母高兴?”

龚晓玲安慰:“我给你爸妈说你有事,让他们等一会。”

贺宏垂一直吼:“你们从台上下去的时候,龚教授还在流眼泪……跟着你们就干出这种事!我们脸上有光?一点光都掉没了!”

龚晓玲倒想得开:“不能全怪她们,先别批评了。你们去道个歉,校长他们都在,不会怎么样。”

杨景行积极:“我去。”

齐清诺不甘落后:“我和他一起。”

刘思蔓说:“要去一起去,道个歉嘛。”

年晴好像不明白:“道什么歉?谁给谁道歉?”

龚晓玲急忙劝:“别说赌气话,做做样子,这么多人陪着,不看僧面看佛面。”

杨景行几乎求情:“龚老师,贺老师,真的只能我去,我自己无所谓,要她们道歉,我想不通。”

年晴说:“谁去我也想不通!”

王蕊说:“又不是你顶撞他,你才别去。”

郭菱认同:“本来就是。”

贺宏垂气急了:“是不是我去?”

龚晓玲要安抚所有人:“都别说了,先让杨景行去,你们等着,听话。”

齐清诺上前一步:“我也去。”

杨景行笑:“不用这么争先恐后吧?”

齐清诺斜眼,很不高兴到有点吼:“那你什么意思?”

龚晓玲也急了:“这种时候你们应该听杨景行的,男子汉能屈能伸,也是为你们,还闹!齐清诺你一个女生去,张家霍更有话说!杨景行都道歉了,还要你们干什么!”

女生们很憋屈,看着杨景行跟着两位老师朝另一头走去。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脑袋

进会客室的门之前,贺宏垂又给了杨景行若干警告叮嘱,还列出各种理由。

龚晓玲也有些无奈地劝告杨景行:“就当别人什么话也没说过,这种时候不是讲对错和道理的,不光今天,以后你也要有这种心理准备。”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了。”

贺宏垂推开门,和龚晓玲先走进去两步,看看屋里的几个人后回头命令:“进来!”

杨景行进屋,看见张家霍和校长分别坐在居中的两张单人沙发上,左右附近则还有副院长,李迎珍,指挥系主任和导演,大家脸上似乎都有点笑容。

几个人看杨景行的眼神各不一样,校长算平淡,李迎珍批评,副院长不耐烦。导演其实只是个管理系的年轻老师,在这里说不上话,所以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领导的茶杯之上。

张家霍也不看杨景行,而且似乎根本没发现他进来,还在继续和校长说话:“……我和老周在莫斯科的时候只有几次碰面,没想到回来却成了至交,我帮过他不少忙。每次他来浦海或者我去蓉城,必定一醉方休。”

校长点头:“我最近一次见他是去年十月份。实在太忙,只能偶尔电话联系。他太太住院,我也没去看看。”

张家霍奇怪:“住院,什么时候?”

校长说:“去年夏天,腹部做了大手术,听说康复得不错……”他眼观六路,手势制止了起身的导演,然后命令:“杨景行,去给你老师倒茶。”

已经坐下的贺宏垂和龚晓玲监视着杨景行的一举一动,这个学生还是平常的样子,走路,弯腰,端茶杯,接水……每个动作都稳重扎实,就和他的眼神一样。

张家霍瞄了杨景行两眼,想和校长继续话题:“他太太是什么病?”

校长叹息了一下:“结肠癌。他们的儿子,比杨景行大不了两岁,年纪也还小。”看着杨景行把茶杯放在老师面前后,校长声音提高了一点:“年纪小可能难以担当,但是也要懂得最基本的礼貌。杨景行,过来。”

杨景行站在了张家霍和校长面前,微微低头。

张家霍平视前方,像是在放松休息。

校长像是开工作会一样:“学校一直强调德育,培养学生的人格,可是今天张指挥这么生气,看来我们的工作很不合格。”

杨景行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错。”

李迎珍严厉地问:“知道错了?”

龚晓玲有些催促:“知道错了就道歉。”

“等一下。”校长却不急,居下临高看着杨景行:“杨景行,你的名字在你进校之前我就听过了,现在听得越来越多。对你的评语也很多,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条是谦虚低调——看来很多人都错了,对你根本不了解!李教授他们都为你骄傲,也错了,你今天的表现,让人失望!八十周年校庆,学生音乐会,都不是为你一个人举行的。是你大还是学校大?”

校长是在发问呢,杨景行就回答:“学校大。”

校长再问:“我们的校训是什么?”

杨景行回答:“和毅庄诚。”

“什么意思?”校长似乎想难住杨景行。

杨景行说:“和睦协和,坚毅刚毅,庄重端庄,诚恳诚挚。”

校长点头:“你做到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

校长问:“你有什么资格骄傲?”

杨景行还是摇头:“没有。”

校长有些惋惜:“李教授,贺教授,龚教授,都是尽心尽力在帮助你,你首先对不起的就是他们,首先就要向他们道歉。”

杨景行看看情况了就鞠躬:“各位老师,我错了。”

龚晓玲说:“知道错就好。”

李迎珍警告:“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宏垂却自责:“是我教导无方,我也要检讨。”

李迎珍连忙帮忙:“贺教授别这么说。我也有责任。”

张家霍的二郎腿抽经似地一翘一翘,不看杨景行。

校长看着杨景行:“年轻人,最重要的是知错就改。虽然张指挥大人大量不会和你计较,但是你也应该道歉。”

杨景行又鞠躬:“张指挥,是我不好,对不起。”

张家霍抬起视线看看杨景行,抬起一个巴掌摇一摇,微微叹气:“算了吧。”

李迎珍提醒:“谢谢张指挥。”

杨景行点头:“谢谢。”

张家霍放下二郎腿,开始教育杨景行:“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做人做事,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不要搞得乌烟瘴气,对自己对学校都不好。”

李迎珍说:“记住张指挥的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龚晓玲也说:“正确合理的批评都要虚心接受,何况是张指挥。”

杨景行点头:“我记住了。”

校长又说:“还有那么多重要的客人等着我们,就是因为你!虽然道歉了,但是教训一定要有,记过处分,你有没有意见?”

杨景行摇头:“没有。”

张家霍又说:“其实这些话不光是对你说,那几个女生也是,在学校我们和老师不批评,以后走入社会,吃亏的是你们。是叫年晴吧?”

杨景行说:“她们也知道错了,我代表她们向您道歉。”

张家霍冷笑中的轻蔑很明显:“为什么要你代表?学校里,不要有拉帮结伙这种风气,何况男女同学之间。”

杨景行说:“是女孩子面子薄,自尊心比较强。我觉得张指挥如果能原谅我,肯定也不会追究她们……”

校长教训:“张指挥不是追究你们的过错,这是对事不对人,希望你们知错就改。为什么给你处分?就是树个典型,不然我为什么不给你们每人一个处分?所有学生都应该知道,就算是你杨景行,只要还在学校,就不能为所欲为!”

副校长接着说:“这件事,影响肯定很不好,应该有个处理。”

杨景行说:“我会记住教训。”

校长点点头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忙了一上午……张指挥,你还有没有什么对杨景行说的,没有我们就去见丁老他们。”

张家霍摇摇头:“没了。”

校长就对杨景行开恩了:“你去吧。”

杨景行不识相:“我有话想说。”

所有人看过来,吃惊或者担心,张家霍甚至警觉。校长镇定一点:“说吧。”

杨景行诚恳地看着张家霍:“张指挥,您的成就和名望值得我们每个学生尊重。今天我,像你说的是得意忘形了,一时冲动做了错事,谢谢您接受我的道歉。不过我知道您的原谅对那几个女生也同样重要,虽然她们不好意思来道歉,但是她们现在还等在外面,所以我请求您原谅她们。”

副校长催赶:“张指挥已经不怪你们了。”

李迎珍训斥:“因为你是杨景行,才有这样的要求,张指挥会随便批评人吗?既然不怪你了,更别说几个女生。”

杨景行继续看着张家霍:“张指挥,您批评我们也是希望我们好好做音乐,不好的地方我以后努力改正。因为今后几天还有演出,所以您的原谅和鼓励真的非常重要,我想请求您,您能不能亲自告诉她们您不生气了,谢谢您。”

每个人的眼神不一样,指挥系主任开口表扬了:“还是明白道理的嘛,别说在音乐学院,在浦海,就是全世界,张主席也是举足轻重的!”

张家霍端详着杨景行。

龚晓玲有点激动:“张主席,你看,是不是……”

校长点点头:“动机是好的,也是知错的表现。”

张家霍笑一笑:“这有什么……叫她们来吧。”

龚晓玲立刻起身:“我去。”

焦躁等待了几分钟的三零六看见龚晓玲急匆匆过来,就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战斗了。龚晓玲走近后却笑了一下:“没事了,都过去吧,都别多说话。”

齐清诺问:“怎么了?”

龚晓玲强调:“没事了,你们就过去,不用道歉,也别说气话,不然杨景行和我们都不好办……叫他声张指挥就好了。”

三零六进会客室的时候,屋里几个前辈师长脸上的笑容比杨景行进去的时候更多了一点。女生们都没有笑容,都站在了杨景行身旁身后。齐清诺和杨景行对了个眼神,年晴跟何沛媛被刘思蔓拉在了后面。

校长对女生没那么严厉,而且一开始就是表扬:“今天在台上,你们都很不错。很多老师前辈,包括丁桑鹏老先生都很喜欢——但是并不是说就十全十美了,肯定是有不足的。千万不要因为掌声自满,那应该是动力……既然你们知道错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张指挥有话跟你们说。”

一部分女生看张家霍,没有那种渴盼仰慕的眼神,更多的是冷傲甚至不友善。

张家霍身体微微后靠看着女生们,挺和蔼的:“并不是要否定你们,就像杨校长说的,不要满足,不要骄傲,继续努力,希望你们取得更好的成绩。”

杨景行点头:“谢谢张指挥。”

没坐下的龚晓玲眼神急切地催促着,于是刘思蔓带头了:“谢谢张指挥。”

几个女生前前后后小声附和了一下,齐清诺殿后地说了声谢谢,只有年晴跟好朋友没表示。

校长好像急着离开,不问张家霍意见地宣布:“你们去吧,不要有思想包袱,好好准备。”

一群学生出会客室,和老师领导们走反方向。没出去几步,还没开始讨论呢,李迎珍就快步跟上来了。

杨景行奇怪:“您不过去?”

“走!”李迎珍挺不耐烦的样子。

感觉李迎珍比张家霍还可怕,战战兢兢走到走廊尽头,李迎珍一声命令:“都站住!”

大家驻足,女生们躲躲闪闪的眼神和垂头顺耳的样子像是真知道错了,准备迎接批评。

李迎珍扫视着三零六,很不高兴而且激动的语气:“你们是一个整体,什么整体?就是一个人的行为会影响其他人!今天的事我问得清清楚楚了,不是问杨景行,他我太了解了……你们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有没有想过对杨景行的影响?你们可以无所谓,可以张牙舞爪随心所欲,可是杨景行不行……”

杨景行斗胆劝慰越来越火大的老师:“她们没做错什么。”

“你闭嘴!”李迎珍瞪杨景行,“你以为我舍得打你,骂你?我更舍不得你一次又一次朝别人低头认错!”

杨景行嘿嘿:“给您丢脸了。”

李迎珍根本没听见,面对女生们抬手指戳着杨景行:“你们今天得到的掌声,有多少人一辈子也祈求不到,那些东西,都是从这颗脑袋里出来的,这颗脑袋不是拿来给人鞠躬作揖给你们擦屁股的!你们有没有一点意识?我气死了!”

大部分女生都懵了,年晴狠皱着眉头视线斜向别处,齐清诺看着杨景行的眼睛一动不动。

杨景行也皱眉,急切地给老师解释:“是张家霍说话过分,她们是帮我。”

李迎珍责问:“你用得着谁来帮?帮你得罪人?”

杨景行点头,用力申明:“用得着,我感觉很爽。我不怕得罪他,不值得我们尊重。”

李迎珍怒问:“那你道什么歉?有我在,张家霍还把你们吃了?”

不等杨景行开口,齐清诺又扑扇着水亮亮大眼睛外的睫毛,清脆利落洪亮地对他开喊了:“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一群女生是越来越懵,杨景行看样子也头大,咬牙切齿地表明:“都是真的。”

年晴这个主犯这时候语气最平稳了:“随便他真真假假,我不后悔。”

何沛媛抬起头,稍微深呼吸:“我也是。”

短暂的安静和互相观察,刘思蔓靠近李迎珍一步轻声说:“李教授,其实我们也是在乎杨景行。”

李迎珍看看女生们动人动容的表情,有几个都眼泪汪汪了,包括齐清诺,她长叹一口气道:“在乎他就要听他的,他能忍能不在乎,你们怎么不能忍……小不忍乱大谋。”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说:“我也不想看他给别人低头。”

被群体注视后,杨景行扯扯嘴角算是笑,然后深深低头:“别说了,这个低头代表谢谢。”

没人笑,高翩翩打破沉默:“李教授,我们不想给杨景行难堪,其实我们都不想他去道歉,是他自己坚持……我们不敢不听。”

李迎珍情绪好像平复了很多:“如果你们不冲动,不久什么事都没了。”

杨景行说:“不一定,我那时候马上就忍不住了,被抢先了。”

王蕊说:“他一开始就在维护我们,我们不可能让他受窝囊气!”

李迎珍好奇了:“到底怎么回事?管理系的老师说是你们先闹个不停……”

姑娘们都猛然踊跃了起来,争相发言,喊冤诉苦……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面目

感觉总算有人愿意主持公道了,女生们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甚至添油加醋,把张家霍丑化成了一个彻底的反派。

王蕊义愤填膺的样子:“最受不了的是他的语气,我们什么时候哗众取宠了?哪里恶俗肮脏了?我们有老师,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何沛媛实事求是:“根本不是批评,简直是侮辱……打击报复!”

李迎珍的脸色难看,邵芳洁火上浇油:“我觉得不光是侮辱我们,也侮辱了老师和学校。”

郭菱解气地评价:“年晴说得太对了,就是英雄冲锋陷阵小人冷嘲热讽!”

李迎珍问杨景行:“张家霍真这么说?”

杨景行点点头,笑:“就算她们都破口大骂,我也不会让她们道歉。”

李迎珍觉得很晦气:“为什么不骂?白白吃个大亏!”

杨景行高兴:“我觉得她们很理智很有风度,不算吃亏。”

王蕊戳穿自己:“我心里骂他祖宗十八代了!”

女生们笑,刘思蔓说:“随便叫在场的人评理,不信有人说我们不应该。”

“没人说全是你们的不是……”李迎珍叹口气,“总的说,你们今天应该表扬。这事过去了,就别想太多,出去也别乱说,影响不好。你们先去忙吧,我有话和杨景行说。”

女生们离开了,李迎珍看着杨景行安抚:“男子汉,要心胸宽广有担当,你今天没做错。张家霍这个人,我对他就没好印象……贺主任和我们都是偏向你的,你应该看得出来。”

杨景行点点头。

李迎珍又说:“但是抛开张家霍不说,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人呐,一旦出名……为什么人怕出名猪怕壮,你今天应该体会到了。”

杨景行笑笑:“还好,我不出名。”

李迎珍突然自责起来:“也怪我,没保护好你。”

杨景行急了:“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觉得已经被保护得好严密了。”

李迎珍说:“总之,以后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外面,遇到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尤其说话要谨慎,往往祸从口出。”

杨景行点头:“谢谢您。”

李迎珍又小声严肃一点:“这方面我还不太担心你,我担心的就是那些女生。你们关系那么密切,她们一旦有点什么事,社会上那些七嘴八舌肯定就会牵连到你,这不是吓唬你。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你现在的传言已经够多了,你自己知不知道?”

杨景行笑:“谁还没点传言,没关系,影响不到我。”

李迎珍眼神严厉:“无风不起浪!你要从现在开始珍惜自己的名誉,不让以后会后悔莫及,那些人会揪住你的小辫子一辈子不放!”

杨景行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迎珍松口气:“明白就好,事业是男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你快点去吧,父母等着的。今天的事别说,不然我没法交代。”

杨景行嘿嘿:“肯定不说,要挨骂。”

杨景行下楼,后台剩余的几个人都看这个今天不知道是喜还是悲的人,互相给点礼节性笑容。

出门呼吸清新的空气,明媚到刺眼的阳光之下,父母和朋友们等着的,个个喜笑颜开。三零六走了一半,齐清诺几人留下了,正在接受萧舒夏和杨程义的夸奖。喻昕婷也来了,对杨景行展现灿烂的笑容。

萧舒夏一点也不顾及风度,喜滋滋急匆匆问儿子:“老师说什么?”

杨景行笑,何沛媛帮忙回答:“除了表扬还是表扬。”

杨景行说:“表扬的是你们。”

萧舒夏对儿子有点歉意:“我留那几个女孩子吃饭,都不肯。”

杨景行说:“那是我的事。”

杨程义建议:“你和鲁林他们一起去,都是大学生。我们去接你姨妈她们,晚上再请老师。”

齐清诺不说话,何沛媛顶上:“不用了,叔叔阿姨难得来一次,他们也是。我们下午还有事,你们好好玩。”

王蕊也说:“平时请我们无数次了。”

鲁林责怪朋友:“没义气,不叫我们来!”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我们先走。”并怂恿鲁林:“别给他省钱。”

鲁林哼笑:“还用你说。”

杨景行看喻昕婷:“张楚佳和安馨呢?”

喻昕婷说:“安馨,和别人去吃饭了,师姐不知道,没过来。”

王蕊邀请喻昕婷:“跟我们去,有话给你说。”

杨景行说:“晚上我叫你。”

喻昕婷点点头:“李教授也给我说了……我刚才祝贺她们了,也恭喜你。”

杨景行乐:“你小心被报复。”

喻昕婷嘻嘻:“那我跟她们去玩了……叔叔阿姨再见,拜拜。”

鲁林一点也不顾忌朋友的父母在场,对齐清诺说:“他西瓜多,晚上我们聚餐。”

齐清诺笑:“你要我带几个。”

鲁林看看何沛媛她们,慷慨道:“随便,有空就一起。”

齐清诺点头:“我给你打电话,六点吧。”

齐清诺的宝马离开后,杨程义再问谁去坐他的高配a6,可是朋友们宁愿挤旧a4。刚上车,朋友就咋呼开了,取笑杨景行今天如何帅如何风光。

许维也不客气了:“真的,你妈说的,起码五分钟。”

杨景行不孝:“你们还不了解我妈,就喜欢吹牛。”

王曼怡说:“看得出来,肯定是真的,阿姨特别高兴!”

鲁林直摇头:“我正在打boss,你妈来电话,只喊快点过来,吓我一跳,以为你被打了。”

杜玲在后面用力拍着副驾驶的头枕吸引杨景行的注意力,问:“喻昕婷和你什么关系,兴奋成那样!?”

张柔说:“鲁林好后悔没去看。”

章杨看杨景行:“确实有点损失呢。”

杨景行不屑:“西瓜,一群人自娱自乐,没意思。”

王曼怡很不同意:“这么说就不对了,昨天晚上我还和杜玲说,你的东西真是很好听,她手机里有程瑶瑶的歌,可惜我的蓝牙好像坏了。”

杜玲愤懑:“老子经常听,提醒我有些人好没义气,忘恩负义。”

鲁林赞同:“确实,这么多美女,还要我们来安慰。”

杜玲大声:“说不定就是看不惯才不要他了!”

车里安静了一下,章杨问杨景行:“你晚上到什么时候?”

……

路上杨景行先后接了贺宏垂,许学思,李迎珍,张楚佳的电话,还有几条短信,都是些一般认识的人,一副挺忙的样子。

还是高规格的午饭,萧舒夏先强制分配一人一个鲍鱼,然后抓紧时间给姐姐描述:“都是好不得了的人,丁桑鹏好老了,和我们握手差点没认出来。”

杨程义简直无地自容:“年轻你就认得出?!”

萧舒夏奇怪:“怎么了?唱他作曲的歌长大。《春华》,《秋夜曲》,《中华魂》……差点丢人了,还好有你们龚教授。”还是丢人,对丁桑鹏一生的成就而言,那几首全国人都会唱的歌几乎可以不提。丁桑鹏,首先是个学术泰斗,而且不光音乐。其次,他的几件大型器乐作品在全世界来说要比主旋律味道的歌曲著名太多了。

王曼怡说:“这些歌我们也会唱。”

王卉看着杨景行鄙视:“原来你悄悄玩卡丁车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没出息呢。”

萧舒夏对姐姐说:“他们呀,要成熟懂事,就是一夜之间。”

萧舒云点头:“是说变就变。”

杨景行期盼:“不知道那一夜什么时候来。”

吃完饭已经快三点,萧舒夏带儿子去给老师们买礼物的打算没得到支持,因为杨程义也对儿子说:“你这几天除了学校,最重要的是陪好许维他们。今天晚上是没办法,代课老师能来不能来的,你都打个电话。”

杨景行不能穿着礼服到处丢人现眼,得回去换一身,然后也没啥时间了。朋友们懒得跟着跑,鲁林提议去网吧。

章杨又把握住了机会:“杨鸡毛都一堆美女了,你还带一个美女去网吧!”

鲁林白眼:“操,不然怎么办?你回石陵去好好学习!”

杨景行说:“一个能带着走的美女比一堆只能看的强。”

张柔呵呵:“你加油啊,也带一个。”

“他不用加油吧。”王曼怡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要考虑的比我们多。”

杨景行点头:“嗯,考虑怎么不让别人看出真面目。”

鲁林打击:“别考虑了,我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张柔有点新奇:“好像是这样,是谁……一个国外好有名的女演员,她选老公就是要没看过她的电影的人。”

许维呵呵:“你是不是要选没听过你的歌的?”

杨景行头大:“世界上这么多美女,才排除几个?”

王曼怡分析:“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希望别人只看她的表面。”

杨景行说:“我只有表面勉强能看。”

章杨鄙视:“你比鲁风仁还不要脸。”

鲁林哈哈大笑:“赶章叙国差点。”

朋友们只要杨景行送回酒店,说他们就随便逛逛。杨景行给几个代课老师打了电话,语文和英语都没落下,甚至体育。每个老师都很给面子,体育老师很不好意思,先打听清楚都有谁赏脸,知道语文老师也去了后才放心。

杨景行也给在外旅游的胡以晴打了电话,说三零六今天的表现不错。胡以晴为杨景行高兴,并说班主任江老师问起过他几次。

杨景行再打给高中班主任,是毕业后的第一次,但是江老师并没责怪他,还挺高兴。江老师关心祝福了杨景行的大学生活,并说:“在尚浦我一共带了三届,每个学生记忆都很深刻,不过只有你是让我改观最大的。”

杨景行说:“您当时的鼓励对我也很重要。”

江老师呵呵:“其实鼓励你也是有压力的,还好现在看来我们都没选错。杨景行,你的性格我了解一点,就算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怪你。”

杨景行高兴:“谢谢江老师。”

江老师问:“和同学们联系也不多吧?”

杨景行不好意思:“是有点少。”

江老师安慰:“这并不是说你不重感情。去年,教师节吧,陶萌给我打电话,我们还说起你,我知道你在音乐学院也很用功,为你高兴。”

杨景行说:“我以后要更加努力。”

江老师:“呵呵,我都看得出来,你和陶萌,还有任初雨,那时候很要好。陶萌我也了解,条件虽然比较特殊,但是对同学都很好,是特别有抱负有眼界的女孩子,可是我看得出来,她那时候就比较欣赏你。”

杨景行问:“您还当班主任吗?”

江老师说:“还当,零六-四班,都是九零后了,和你们很不一样。”

杨景行说:“一样的是他们运气好,遇见您。”

江老师呵呵:“陶萌今天和你在一起吗?”

杨景行说:“没有……我们谈过一阵朋友,后来分手了。”

江老师并没沉默太久:“青春就是这样,有欢笑有泪水,有感动有伤痛,你们要记住最好的那些,忘掉不开心的。”

杨景行说:“我记得以前也听您说过这样的话,谢谢您。”

回到家后,杨景行先在父母的催促下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电话,然后就开始接受母亲的盘问。萧舒夏想把儿子和三零六的关系了解到点点滴滴,旁听的杨程义也没因为妻子对齐清诺和何沛媛表现出了强烈兴趣而提醒。

萧舒夏甚至侮辱儿子的理想:“难怪死活要考音乐学院!是有搞头!你还藏着掖着,怕什么?我还不知道你!”

杨程义笑:“我并不认为这是你的目的,但是你-妈的思路也没错。”

杨景行求情:“同学,合作,就像同事。”

萧舒夏不屑:“又没工作,哪来同事?那个付家姑娘能算同事,是员工,这些怎么能算!看你们的关系就不一般,快点说,不然我自己去问!”

杨程义提醒老婆:“你也别太兴奋了,都是大三大四,这种浪漫的地方……”

萧舒夏说:“女朋友年纪大一点没关系……哎哟,都有男朋友了吧?

杨景行想不明白:“以前跟防贼一样,现在怎么生怕我没人要?以前叫我要慎重再慎重,现在是人都行?”

萧舒夏看儿子似乎不高兴了,就苦口婆心:“你想你现在,再有个漂亮的好女朋友,就完美了!”

杨程义苦笑:“你妈是完美主义。”

萧舒夏还有理由:“有这种条件却没有,才叫人担心。你现在说不定还能找一个风雨同路的,照这势头下去,以后就不一定遇见些什么人了!”

杨景行叹气:“我换衣服。”

杨景行关上卧室的门,先打开电脑,然后换衣服。换完衣服后上网,发现鲁林他们果然去网吧了。

杨景行又上高中校友录看了看,没人在线,最新的帖子是一个女生昨天在新加坡机场的自拍照,倒数第二个却是四天前的了。根本没人出来祝大家劳动节快乐。

点开相册,杨景行再没找到自己和陶萌的那张合影,被删除了。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重视

杨景行没给父母时间继续盘问自己,说要去见朋友们。买了些喝的提进网吧,杨景行发现朋友们坐成一排,除了王曼怡,都在玩游戏。

两个女生谢谢杨景行的周到,鲁林责怪自己的女朋友:“谢他鸡毛,应该的!”

张柔呵呵,对杨景行说:“我玩过你的号,好多人要杀你。你玩不玩?我让你。”

王曼怡说:“玩我的吧,你们一起。”

鲁林遗憾:“这时候玩什么?打本没人,打架没意思。”

许维建议:“玩把对战。”

于是杨景行坐在王曼怡的位置,和朋友们一起玩了一把rpg对战。曾经的感觉都还在,朋友们之间互相责骂讥笑但是同心协力,杨景行也嘿嘿乐。

在开始调戏虐待对手后,鲁林接到齐清诺的电话,确定他们晚上有着落了。杨景行也被母亲催快点回家。

快五点了,是该准备了,杨景行说送朋友们回学校跟齐清诺碰头,可鲁林说还早,而且齐清诺会来接他们。

杨景行离开的时候,鲁林追了上来,开门见山:“借点钱。”

杨景行拿钱包:“只有一千多,卡给你?”

鲁林讽刺:“比我还穷!先拿着,我卡里还有两千,差不多了。”

杨景行嘿嘿问:“准备去五星级开房啊?”

鲁林鄙视:“吃饭!你们肯定还是去那家,我们过去晚点,你搞完了直接过来。”

杨景行建议:“等我结账……其实那儿没意思。”

鲁林犹豫了:“我也觉得……我操,你龙虾鱼翅,我们吃小炒!?关键是不熟悉,不知道去哪。”

杨景行说:“齐清诺知道,问她。”

鲁林还是犹豫:“再说吧。你少喝点,我们要搞你!”

杨景行笑:“你晚上还搞不搞?”

鲁林小声:“分床睡的,真的!见鬼了,我好快就睡着了。”

杨景行嘿嘿:“他们估计好晚没睡着。”

鲁林哈哈乐。

杨景行和父母五点半到学校去请老师。龚晓玲已经帮忙把人集合了,一共十个人,有贺宏垂,李迎珍,张楚佳,英语,语文,近代史,体育,视唱练耳,辅导员。大家都体体面面,连体育老师也是西服领带,更别说张楚佳和还算年轻的女英语老师了。

李迎珍负责介绍,萧舒夏和杨程义挨个认识握手。杨程义表示歉意,因为在宝贵的假期打扰老师们休息了。

当配角的体育老师高兴且荣幸:“杨先生,你们这样的人才是大忙人,我们没什么。”

面对一群文化人,杨程义也挺有气质了:“不肖子承蒙各位老师关心教导,我和他母亲从心底感激,真是谢谢各位老师赏脸。”

萧舒夏还是来直接的:“我们来得急,什么都没准备,真的不好意思。杨景行也是,连自己老师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杨景行不要脸:“我让你们好意思来就行了。”

龚晓玲哈哈乐:“好意思,太好意思了,父母肯定很骄傲!”

其他老师附和,英语老师说:“不但是父母的骄傲,也是李教授,贺教授,龚教授他们的骄傲,尤其是今天!”

杨景行自吹:“我英语成绩也不错。”

英语老师笑得嘴巴张老大,连连点头证实:“是,是很好!”

龚晓玲说:“我们刚刚就一直在说,他真是各方面都很好,每个老师都喜欢。”

杨景行越来越不要脸:“体育课我也积极。”

体育老师拍着杨景行肩膀对杨程义夸奖:“好身板,有遗传。操场上也是明星,三分球百发百中。”

萧舒夏承认:“他是喜欢打球……”

基本上每个老师都有车,但杨程义还是自责着邀请教授们上车,并准备让老婆打的。李迎珍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张楚佳,叫杨景行快点给喻昕婷打电话。

最终还是开出来五辆车,龚晓玲和语文老师上了a6,英语老师跟李迎珍一起,贺宏垂照顾辅导员他们,杨景行只用去接喻昕婷。

等在校门口的喻昕婷换了衣服,灰白色长袖t恤和白色小包包很搭,浅蓝色牛仔裤配白色运动鞋,两条麻花辫辉映着浅浅笑容。

杨景行夸赞:“好漂亮,新衣服。”

“他们呢?”喻昕婷拉拉安全带,并没扣上。

“前面,追。”杨景行手脚一阵激动,可车还是龟速。

喻昕婷笑笑,又陡然换了表情语气:“网上好多人骂张家霍,可是论坛删帖!”

杨景行还是笑:“你骂没?”

喻昕婷懊恼:“我下午才看,好多人被禁言了,不准说上午后台的事,影响不好。”

杨景行问:“想不想骂?骂来听听。”

喻昕婷怒视前方,呼吸都不均匀了,嘴唇微动后蹦出一句恶狠狠的:“他奶奶的!”

杨景行哈哈大笑好一阵后表扬:“骂得好。”

喻昕婷气焰更嚣张了,紧捏拳头像是要把怒气发泄在杨景行身上:“太不要脸了,怎么这么多这种烂人,不得好死!”

杨景行连忙安抚:“这太严重了,就他奶奶的,他爷爷的。”喻昕婷不乐,表情还委屈起来:“今天没机会,以后见到这个人我还要骂!”

杨景行说:“这种人就是讨骂,别满足他,不理他最好。”

喻昕婷不肯:“可是我听她们说就好气人,难以想象!”

杨景行点头:“要是以后敢说你,你就好好骂。”

喻昕婷早有决定:“不要他听,他不配!”

杨景行支持:“这都不配,更不配听你骂他了,你多难得骂一次人,多宝贵。”

喻昕婷笑一下了马上凶恶起来:“我骂一下午了!”

杨景行急了:“收回来,快收回来!”

喻昕婷很不情愿地嘻嘻乐一下,问:“你不生气啊?”

杨景行说:“不,无视他。”

喻昕婷支持:“就是,算个屁,屁都不算!”

杨景行生气了:“还骂?”

喻昕婷捏着拳头努力冷静:“哼,反正还有那么多人帮你骂……中午的时候我们边吃饭边骂,好过瘾。”

杨景行还是心疼:“可惜了……怎么骂?”

喻昕婷嘿嘿,欲言又止的样子:“年晴最厉害,她说……她说他妈勒隔壁的犯贱,王蕊咒他被母猪强奸,是百年老母猪!”

杨景行笑得很夸张,还是遗憾:“可惜了,没听见。”

喻昕婷却不好意思:“当你的面肯定不会说。”

杨景行说:“张家霍倒做了件好事。”

喻昕婷笑一会:“其实他也可怜,今天所有人的掌声是对他最好的反击。”

杨景行说:“别说他了,等会也别说。”

喻昕婷点头:“我知道,齐清诺说了,李教授给我说过。不说不高兴的了……其实都好高兴,尤其叔叔阿姨。甜甜她们也是,下午练习的时候都没有一点不开心了。不过好多人去教室,齐清诺后来把门关了。我觉得其实没有必要,别人会觉得你们自大。”

杨景行说:“会理解的。”

喻昕婷点点头,瞟着杨景行小声:“她们还说上午的事了,教室里。”

杨景行没一点自尊地哈哈:“只要你不传,就还是我们的秘密。”

喻昕婷信誓旦旦:“我才不会!谁都不说!”

杨景行高兴:“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

到了酒楼后,已经在经理那儿树立起大款形象的杨程义受到了热烈欢迎,豪华大包厢一下子来了一群服务员。

先请老师们坐下,几个配角自觉集中。李迎珍挨着语文老师,张楚佳再靠着恩师,喻昕婷挨着师姐,杨景行挨着喻昕婷,他身边是母亲。

母亲提醒看菜单的儿子:“菜点好了,就看老师们喝什么酒。”

杨景行当然知道,但还是继续:“我再看看。”

喻昕婷的视线远离菜单,不过等杨景行再补充了两个菜后就被张楚佳揭穿了:“给你的。”

萧舒夏化解喻昕婷的害羞:“随便点,小喻我已经好熟悉了。”

杨景行还问:“喝酸奶吧?”

喻昕婷垂着的脑袋用力耷拉一下。

杨程义谦虚,说自己平日接触的都是些粗人,不知道该怎么招待。贺宏垂表示自己能喝一点,不过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都是海量。龚晓玲又说杨程义有儒雅风度,萧舒夏具富贵气质,一家三口实在让人羡慕。

萧舒夏倒是谦虚:“他爸爸,只能说不是文盲,平时喜欢看看书。”

李迎珍说:“家庭影响是最大的,杨景行在这方面受益应该最多。”

杨程义认真地说:“对他的教育我们是尽心尽力,可是也做得很不够。家庭很重要,但是环境更重要,也有运气。唯心地说,如果我们当初不下决心把杨景行送到浦海,他就遇不上李教授,可能也进不了音乐学院。最近两年变化不小,大部分值得肯定,真是要谢谢各位老师,和学校。所以我一再提醒他,不要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只是站在巨人肩上了。”

杨景行说:“这种话我不敢说,最多是在往巨人膝盖上爬。”

贺宏垂呵呵笑:“谢谢的话你们不要再多说,这是我们的工作,杨景行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我很少表扬他,但是确实很努力。今天来,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我们各位老师多和家长沟通一下。因为杨景行的现状有喜也有忧,丁桑鹏老先生上午就给我们说了这个问题,他这种特殊的情况,以后怎么发展,怎么样才能健康持续,我们能做些什么,要重视这个事情。”

杨程义也挺严峻的样子:“不瞒各位老师,其实我也有很多担心。毕竟年纪还小,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又好又坏。他选择走这条路,我们始料未及,其实到现在我们也还没找到一个好的方向引导他,太外行了。”

本来以为是高高兴兴请客吃饭喝酒聊天呢,谁知道还没上菜就展开了这么严肃重大的议题,萧舒夏都不乐了。

李迎珍说:“杨景行,今天我们说这些话你要认真听,不管是表扬还是批评,你要严肃一点,不准插科打诨。”

杨景行点点头,连喻昕婷也认真关注。

李迎珍继续说:“其实我也一直在寻找一套适合他的方式,在思考他到底应该走一条什么道路。爸爸说他让家里始料未及,其实对我们也有点措手不及。贺主任龚教授他们,现在基本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研究他的作品,多少个通宵达旦!他的钢琴演奏和作曲,有时候也让我,混乱!其实教学上我向来对所有学生没有偏颇,但是他逼得我不得不多思考,总结。当然,这不是说我们辛苦,累点也高兴……”

萧舒夏挺感动的样子:“确实辛苦了,杨景行经常说老师都对他好。”

李迎珍感叹:“老师最高兴的事就是教出好学生,最怕最担心的就是毁了学生,尤其是我们这一行。比如楚佳,对她我比较自责,我帮她选择错了一次。”

张楚佳急了:“我从来没后悔,以后也不会,不读研我才后悔!”

杨景行对师姐笑:“幸好你读研了。”

龚晓玲说:“张楚佳现状也还不错,以后机会也多。”

李迎珍却说:“普通人的一生,机会其实就那么多,能抓住一个可能就成功了。但是杨景行不一样,他的机会实在太多了。我们要怎么取舍?作为家长和老师,我们能给他什么建议?”

贺宏垂说:“我的意思和李教授差不多,我们经常一起说这个事。以前李教授是想杨景行好好弹钢琴,但是现在我们的想法一致了,怎么样让杨景行发挥出他最大的天赋,还有努力,朝什么目标。现在其实是个关键时刻,我们不能迷茫。”

龚晓玲带着笑容:“尤其是杨景行很有理想,而且理想很宽广。比如他在唱片公司做事,刚知道我是不高兴的。但是后来聊天,他说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他进唱片公司就是想更好地了解这门语言,我就支持了。”

好认真的杨程义点着头接话:“说起迷茫和唱片公司,我还有个担心,就是怕他自己迷失了,花花世界呀!”

李迎珍睁大眼睛:“既然爸爸自己说了,我也要讲。这确实是杨景行的一个问题,对女孩子,他有时候是不分好坏,一律宠着护着!可是社会上好多女人,就不像昕婷这样的了!音乐上再有天赋,这些事情还是要靠社会经验的。”

除了杨景行自己笑,其他人都严肃。

贺宏垂补充:“而且这只是一方面,社会很复杂。”

萧舒夏愁:“我也担心,人要经历才能成熟。你说好多人初中高中就谈恋爱,可是他马上十九岁了,也没正正经经交过女朋友,这样是不是不好?”

都看杨景行,龚晓玲连忙说:“其实我觉得这方面倒不用太担心,杨景行最让我感动的地方,他是个特别有心胸有担当的男子汉。我相信他是个特别有责任心的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自己。不过任何人都会经历坎坷或者失败,甚至做错事,这方面我们不能对他太高要求。”

贺宏垂似乎对这个话题分支没兴趣,又绕回去:“这些事我们基本上插不上手,最多也只能从思想状态上着手。丁老就很重视这个问题,他可能还要见杨景行,肯定会给他建议,尤其是专业道路上。”

语文老师也点头:“这确实要重视,要有个清楚的认识。我也发现杨景行,他是努力在各个方面都做到最好,但是这样可能会有压力。有时候我还希望他逃一节课。”

英语老师说:“我的课也从来没缺过。”

李迎珍说:“这是个表现,所以杨景行不但天资上特殊,他这个性格也罕见。这点父母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这个内心……”

看李迎珍似乎难以表达了,龚晓玲接上:“其实他现在已经要承受很多了,以后肯定更多,能不能还这样举重若轻。对他这样的年纪,现在这种高强度高要求的生活状态,是不是好的?”

贺宏垂坦白:“这方面,其实我们都没什么经验。丁老今天说的一句话让我想了一天,这个学生,他的感情世界,到底能不能承受那种理性和感性的剧烈冲突。这种冲突表面看起来精彩,其实很可怕。理性很强,感性更强,有时候真让我们胆战心惊,这在他的作品里有很多体现。所以今天好多人不相信那是一个大一学生的作品,都问我们。”

龚晓玲有点内疚:“丁老目光如炬,看问题比我们深刻很多,我们以前几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本来欢天喜地的萧舒夏和杨程义现在乐不起来了,连旁边的服务员都收起了服务性的笑容。杨程义复杂的表情像是在自责不懂音乐,不能去关心儿子的内心世界。萧舒夏的手在餐巾上一遍又一遍的摸,都快变熨斗了。

杨景行还在笑:“其实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体育老师终于能发话了,而且很严肃:“不,有时候自己不一定意识得到。”

李迎珍说:“没有问题是最好的,龚教授说得没错,你身上确实承载了不少,你能轻松面对,我们当然高兴。”

龚晓玲说:“因为你现在在学校时间更多,所以这些问题我们要和你父母沟通。”

萧舒夏简直有点怕:“我是不是应该过来,看着他,多关心一点。”

杨景行第一个反对:“不用,压力增大几倍!”

萧舒夏条件反射地凶恶起来,揪住儿子的耳朵训斥:“你想搞什么?”

大家乐了。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章 到齐

龚晓玲又夸赞杨景行有大将风度,显然具备担当重任承受重压的那种神经。萧舒夏谦虚自己的儿子纯粹是吊儿郎当,说压力什么的对他而言完全没用,因为他没有和压力对应的事业心进取心。

杨景行承认自己确实贪玩比较多,而且那些看起来的努力其实也是玩,对他来说堆音符好像和搭积木差不多。

张楚佳倒是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心态,做事求学,如果有太重的功利心态,肯定会失去乐趣而且影响水准。

服务员抓住轻松的时机问能不能上菜了,杨程义夫妇担心这群老师饿了,连忙催快点。

一队服务员进来出去,华丽的菜肴就在桌上摆了一圈。杨程义端酒号召家人一起敬各位老师,杨景行表达尊重感谢后也提醒喻昕婷:“你也要谢谢。”

喻昕婷拿着插吸管的酸奶盒子为难脸红,害杨景行被萧舒夏训斥。可能是心中过意不起,喻昕婷就勉为其难:“谢谢老师……还有叔叔阿姨。”

龚晓玲呵呵乐着借题发挥:“我觉得杨景行和喻昕婷之间,还有齐清诺三零六她们,都很纯真很美好,我常常觉得感动。”

喻昕婷更害羞了,杨景行依旧脸皮厚:“这下真的好大压力了。”

龚晓玲不介意:“这在音乐学院很不简单的,有时候也希望杨景行保持这种淡泊名利的心态。”

杨景行不好意思了:“我还没资格淡泊。”

贺宏垂纠正:“心态不该说有没有资格,任何人都可以。”

李迎珍补充:“有些事情,不要盲目追求就行,是你的就是你的。”

萧舒夏陪了一会笑脸后反应过来:“吃菜,真对不住各位老师,李教授,龚教授……”

夫妇分工,杨程义就招呼一下几个能喝酒的男老师。杨景行负责喻昕婷和张楚佳,喻昕婷虽然没对食物评头论足,但是吃了点什么合胃口的后就会给杨景行一个短暂的幸福笑容。

龚晓玲似乎想更多地对杨景行提出表扬,几个配角老师都愿意配合她,慢慢的话题就统一了方向。

龚晓玲的理由是:“杨先生杨太太要对他有绝对的信心,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修行就要多方面的支持,家庭是主要的。”

萧舒夏连忙表态:“他要去段丽颖公司培养歌手,家里一次给八十万,原来买乐器一次性就拿五十万,他爸爸的车才五十多万。”

杨程义补充:“事业和学业,家里并不约束他,我一直认为有自己的理想是好的。因为我们不懂,所以不能在专业上过问。至于钱,只要是正当用途,我和他母亲都量力而行。我们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赚钱不轻松。”

李迎珍在这方面对杨景行提出表扬,说他并没有公子哥的做派,更没有大手大脚花天酒地。

萧舒夏又骄傲了:“这是他爸爸的遗传,会赚钱但是不会花。”

杨景行才不承认:“我要是赚钱了,肯定随便花。”

萧舒夏觉得丢脸,说儿子对不起早上的掌声:“言谈举止没有一点风度!”

龚晓玲宽容:“人要有些缺点才可爱。”

杨景行伤心了:“我还以为是优点呢。”

萧舒夏更加确定了:“太不成熟了,老师们以后要多批评。”

英语老师说:“我觉得他是心态好,有些学生,好容易翘着尾巴做人,他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贺宏垂又说:“心态是最重要的,杨景行在这方面,我觉得还有一些需要调整的。”

萧舒夏很感兴趣:“对,贺教授您说。”

贺宏垂并不太严肃:“人嘛,都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普通人。不管你从事什么行业,有什么样的理想,什么样的父母和家庭,但是在生活上,也要把自己当个普通人,不要太清高,太特立独行,尤其是心态上,不然你会活得很累。”

杨程义对儿子点头:“尤其是不要看不起人,我给你推荐的小说,《了不起的盖兹比》,开篇就讲了这个道理。”

……

边吃边喝边聊,话题始终离不开杨景行的为人处事学习生活。有喜有忧,喜的是眼前的真真切切,忧的却感觉有些杞人忧天了。可能这就是艺术家的神经质,萧舒夏并不是特别重视的样子,严肃了一阵又很快高兴起来。

七点半左右,杨景行接到鲁林的电话,说他们和齐清诺准备开饭了,在经济实惠的地方。杨景行表示知道地方。

鲁林又说:“她没开车!”

杨景行提醒:“斯文一点。”

鲁林担心:“假如她要搞,不能给你丢面子吧?”

杨景行说:“我没面子。”

鲁林鄙视:“老子觉得她比你够兄弟!”

杨景行说:“我等会过去。”

这边吃到八点,虽然没喝多少酒,但是到底没有开会的氛围,越到后来越是闲谈居多。虽然没有划拳扯皮的热闹,但也不算冷清。

酒足饭饱后,杨程义要继续请老师们去洗脚喝茶什么的,杨景行却说朋友们还等着自己的。父母虽然不高兴,但老师们很宽宏大量,说杨景行也是难得轻松。

杨景行又问张楚佳:“你是老师还是学生?”

李迎珍说:“楚佳跟着我,昕婷你跟杨景行去玩。”

喻昕婷听话地点头。

上车后,喻昕婷开始关心:“这顿饭多少钱?”

杨景行说:“不知道。”

喻昕婷想知道:“大概多少?”

杨景行估计:“一万多,几个菜贵,酒也是。”

喻昕婷兴奋地感叹:“够吃几十次烤鱼了!”

杨景行问:“没烤鱼好吃?”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是,我现在没多想吃烤鱼了。主要是因为今天的烤羊排有点少,我就有点想那种大串大串的羊肉串了,不过没这个好吃。我觉得今天最最最最好吃的就是烤羊排,就是太贵了。如果在盼盼家,这么多肯定只要几十块钱,可惜他们做不出来……你觉得什么好吃?”

杨景行说:“都好吃。”

喻昕婷有点泄气:“唉,我以前觉得火锅就是最好吃的了,以为这些好贵的都是好看而已。”

杨景行说:“如果让你连续吃一个月馒头,然后可以大吃一顿,你选火锅还是这个?”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后嘿嘿:“我选火锅。”

杨景行失望:“你果然还是最喜欢火锅。”

喻昕婷却眼睛发亮:“有没有特别特别贵的火锅?”

杨景行说:“好吃才是硬道理,钻石又不能吃。”

喻昕婷点头:“也是……要是天天吃鲍鱼,肯定也会觉得一般了,我还是最喜欢火锅!”

杨景行说:“放完假我们去吃。”

喻昕婷问:“你这几天都要陪朋友吧?”

杨景行点头:“尽量。”

喻昕婷说:“其实你也可以请她们吃一顿特别特别好的。”

……

到了学校附近那家杨景行和三零六聚餐的固定小酒楼后,服务员不用他们问就主动带路,而且挺兴奋:“今天几个男的啊,女的少了!”

狭窄的短过道里就能听见包厢里传出来的笑声,很疯狂那种。杨景行推门进去,看见醉红着脸的鲁林提着啤酒瓶站在离桌子一米的地方,弯腰捧肚子,姿势表情都很夸张,恐怖的笑声吓得喻昕婷缩在后面不敢露面。

章杨和许维也是大张着嘴巴前仰后合捶桌子,不过许维好歹看见了杨景行,擦着眼泪朝他招手。女生们矜持一些,除了张柔,王曼怡和杜玲都笑不出声了,王曼怡还站起来欢迎。制造笑料的应该是齐清诺,她只是微笑而已。

杨景行走过去早给他们准备好的座位边,遗憾:“我来迟了。”

鲁林把手臂搁在张柔的椅子靠背上埋头继续哈哈了一阵后抬起身,满面通红努力止住笑声,但是表情控制不住地跟杨景行讲义气:“给你讲个笑话……他听过没?”

齐清诺摇头:“没机会讲。”

王曼怡在关心喻昕婷:“坐,你们吃没?”

喻昕婷点点头:“吃了……不用,不渴。”

鲁林只管继续努力控制自己的笑神经,扑哧扑哧地给杨景行讲笑话:“说江主-席和李-总理……哈哈,去非洲考察……吃饭的时候,用的象牙筷,哈哈,他们都看上了……”

这笑话就那么好笑?几个听众刚刚稍微冷静下去的笑神经又骚动起来。一个半分钟能讲完的笑话,鲁林讲了一分钟,其他时间都在自娱自笑或者控制面部神经。

听完这个被给予了好多期望的笑话后,喻昕婷掩嘴呵呵乐,杨景行也哈哈。

鲁林却有些失意:“没她讲得好笑。”

章杨立刻发飙:“是不是多罚一杯?”

鲁林大度了:“一杯嘛,了不起?我先给诺言倒。”

其他人就看着鲁林给齐清诺倒满一杯啤酒,两人站着碰杯后一口闷了,然后鲁林又毫不婆妈地自罚了一杯。

杨景行还没来得及鼓掌,鲁林的矛头立刻对准了他:“罚几杯,你自己说!”

杨景行问:“你们喝几杯了?”

章杨更坏:“你准备罚几倍?几倍!我三杯加一瓶。”

鲁林说:“我五杯加一瓶!”

许维还是好人:“我三杯。”

王曼怡解释:“鲁林和章杨赌气,吹了一瓶。”

章杨气愤:“我操,我和他赌气!?”

鲁林看也不看一眼章杨:“那笔帐等会算,先看你的表现,等你半个小时!”

杨景行犯贱:“我听你老婆的。”看着张柔问:“我喝多少?”

张柔嘿嘿一下,但是马上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一群人都对她胡乱吆喝。杜玲说至少要吹一瓶,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章杨跟狮子吼一样,要求两瓶起底。鲁林不只说不做,提了两瓶啤酒重重搁在杨景行面前。许维嘿嘿嘿,拿起子开瓶。王曼怡嘿嘿说大家都好坏。

齐清诺也逼杨景行:“最好的朋友,你看着办。”

喻昕婷陪着笑脸小声:“他刚刚喝过了。”

章杨吼:“罚更多!”

尽管杨景行笑得很谄媚,可高富帅算个屁,老公才是最大,被鲁林握住肩膀一阵摇后,张柔说:“两瓶,分开喝。”

鲁林气急:“分开?要不要我陪你?”

杨景行一手握起一瓶啤酒,大声喊:“谁都可以瞧不起我,兄弟不行。”

看着杨景行仰头两只手举起来,两个瓶口都对准了嘴巴,王曼怡担心:“慢点,开车。”

鲁林不怕:“我敢坐!”

两个瓶口的酒流出来,几乎一滴不洒地灌入杨景行张大的嘴巴。杨景行喉结动得很快,没有耍赖,半分钟后才把两个空酒瓶用力杵在桌面上。

鲁林高兴了:“够兄弟!”

杜玲却不肯休息,看着刚坐下抹嘴的杨景行问:“你够兄弟,她够不够姐妹?我不多,两杯。”

张柔好像融入氛围了,很快附和:“我也两杯。”

王曼怡也汇报:“我一杯,这杯正准备喝。”

章杨也掺和:“诺言四杯!”

大祸临头的喻昕婷看杨景行,不过似乎没有求救的意思。

杨景行对喻昕婷指指张柔和王曼怡:“别相信她,问她。”

张柔呵呵乐,王曼怡连连摇头:“别问我!为什么是我!”

可喻昕婷已经笑得好甜美地看着王曼怡了。许维不怂恿女朋友,其他人也不咋呼,王曼怡犹豫了一下说:“先喝一杯吧,慢慢来,我们也刚开始。”

还好杯子不大,也没人追究杨景行没给喻昕婷倒满。喻昕婷端起杯子后还说话:“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然后咬牙皱眉闭眼一小口一小口灌了。

鲁林招呼杨景行:“不好意思啊,粗茶淡饭,没好菜,随便吃点。”

杨景行不给面子,给自己杯中倒酒,说:“最好的朋友,都到齐了……”

杜玲提醒:“没有呢,行哥哥!”

章杨教训:“那是朋友么?”

杜玲呵呵:“也对。”

杨景行愤懑地纠正自己:“最坏的朋友,都到齐了,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鲁林赶忙给自己满上:“鸡毛跟你随意!”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豪饮

许维看自己的女朋友似乎不准备当杨景行的朋友,就号召大家一起来。鲁林已经给张柔倒上了,章杨把齐清诺的杯子添更满一些。杜玲很有自觉性,并带动喻昕婷。

杨景行又装绅士:“女生随意。”

鲁林才不那么做作:“感情深,一口闷!女生怎么了?”

看看大家目光,喻昕婷似乎被针对了。杨景行提醒张柔:“让他给你代了。”

鲁林很正直:“不行!”

杜玲警觉:“你想给谁代?别玩这些老把戏了。”

杨景行羡慕章杨:“还是你聪明,心疼女朋友。”

章杨不买账:“西瓜,少诽谤我!”

王曼怡说:“这杯该喝,大家一起吧,恭喜杨景行和你们。”

鲁林赞同:“就是,难得有机会和艺术家喝酒。”

杨景行把酒杯用力搁下,耍赖:“我不喝了。”

鲁林笑死:“你要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艺术家,我说的是……她。”

中枪的喻昕婷呵呵笑,似乎不介意。王曼怡认真:“钢琴确实是艺术,真的!”

齐清诺呵呵:“我吃醋了。”

鲁林满足:“你更艺术,行了吧。喝!”

同饮这杯酒后,喻昕婷已经掩口难受,可杨景行还能大口吃菜。鲁林似乎一刻也闲不下来,又转过来给喻昕婷倒酒,他虽有醉态但理由充分:“我们和杨鸡毛,起码十年朋友了……”

杨景行伸杯子:“你眼花了,我在这。”

鲁林根本不理,继续对喻昕婷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我敬你一杯。”

杨景行郁闷:“我好不容易有个朋友,你还搞破坏。”

王曼怡也劝鲁林:“她肯定没你们强,休息会。”

鲁林好伤心地问杨景行:“我这是搞破坏?你西瓜鸡毛,吃饭只带她一个,我能破坏!?”

喻昕婷急摇头:“不是,是老师叫我去。”

鲁林好奇:“怎么不叫我?齐清诺也没去。”

齐清诺高兴:“这是重点!”

杨景行逞英雄:“有不满对我来。”

鲁林安抚:“你别急。我承认我搞不赢你,但是,别嚣张!今天我兄弟多!”

朋友充满豪气地一声吼让许维也哈哈乐了:“玩的是义气!”

杜玲尖笑拍桌子:“够狠!”

章杨吼着为对头助威:“你先上,不行了我来!”

可鲁林对喻昕婷依然温柔:“倒满,但是你随意,我干了。”

杨景行说:“喝一小口。”

鲁林像个女人一样斜眼看喻昕婷补充:“就看你瞧不瞧得起我们。”说完抬起自己的杯子就是一大口,不过也比较吃力了,不少啤酒从嘴角流了下来。

杨景行还想护花,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让喻昕婷分给他。喻昕婷摇头扭身,用力呼吸看着自己的杯子,然后就开始努力,皱着眉一口一口艰难地证明了自己瞧得起鲁林。接连着的三杯,让这姑娘已经难以笑出来了,她小心坐下,像是怕溢出来。

可鲁林显然很爽,甚至有点感动地对杨景行评价:“比刘苗够意思!”然后气愤地对张柔描述:“我们一起吃饭,酒倒着,叫她舔一口也不给面子!”

章杨又打击:“你纯粹是嫉妒行哥哥。”

鲁林承认:“确实,我就一个老婆,不过一个也没有的估计更嫉妒。”

杨景行拍案而起:“我嫉妒谁了?你要不要脸?”

朋友们哈哈乐,齐清诺问:“他老婆多?”

鲁林正经了,摇头:“开玩笑的……妹妹比较多。”

杨景行问张柔:“你八几年的?”

张柔呵呵,鲁林叫杨景行滚远点。

杜玲危言耸听:“要是刘苗和夏雪在,我们这些当兄弟的都要靠边站。”

齐清诺问:“怎么不一起过来?”

许维实事求是:“高三,快考试了。”

鲁林坐下后靠在张柔身上问杨景行:“肯定都要到浦海来读书?”

章杨有忧患意识,向杨景行邀战:“搞,下学期没机会了。”

齐清诺朝鲁林伸手:“酒。我还有没有机会?”

鲁林嘿嘿递酒瓶:“再过来玩只能找你了。”

杨景行抗议:“我再吹一瓶行不行?”

杜玲哼笑:“不是我夸张,那两个,行哥哥就是她们的哥哥,保镖,钱包,司机……九纯的大姐大。”

鲁林中肯:“不,你才是九纯的大姐大。”

杜玲不屑:“我没动不动就打杨行的招牌。”

杨景行无所谓了:“这里随便你们造谣,没效果。”和章杨干了一杯。

王曼怡也呵呵掺和:“杨景行艳福不浅。”

章杨同意:“是啊,本来高高兴兴来安慰他,现在变成凄凄惨惨恭喜他,我操!”

大家笑开怀。喻昕婷红彤彤的脸蛋却有些扭曲,然后脖子一哽,眼看是要吐了。杨景行连忙招呼关心,不过喻昕婷似乎又忍住了。张柔还是挺担心的,说要陪着去洗手间,王曼怡也闻风而动。女生似乎对一起上洗手间有先天性的爱好,齐清诺也不例外。

几个女生都离开包厢后,朋友们立刻充分运用这短暂时间。鲁林给杨景行描述齐清诺是如何跟他们喝酒的,觉得她很够意思。章杨说昨天晚上听见鲁林的叫-床声了,而且许维在床上和隔壁的王曼怡发短信也够恶心。杨景行检讨自己房间订少了,不然许维说不定可以成就好事。许维说这次是时机不好,人太多了,没有隐私空间。大家一起骂许维够无耻的,想赶他走。

不过杨景行也想明白了:“可以分头玩一天,五号吧,那时候估计条件比较成熟了。”

章杨命令鲁林:“和你老婆带杜玲啊!”

鲁林求饶:“真是分开睡的,我拿章叙国发誓。”

章杨冷笑:“你那么猥琐,谁信?”

鲁林换话题,问杨景行:“你和齐清诺,比跟喻昕婷,谁关系好?”

杨景行说:“都从来没同房睡过。”

鲁林很烦的表情:“你想和谁睡?”

章杨谴责:“满脑子肮脏思想。”

许维嘿嘿:“你从来不肮脏?”

章杨不中招:“我只在该肮脏的时候下流。”

鲁林还是说:“我觉得齐清诺确实不错,至少没架子。”

……

女生们不大会就回来了,杜玲很了解异性似地坏笑:“说什么?”

喻昕婷似乎没事,不用人扶也走得稳当。不过鲁林还是歉意:“不好意思,没事吧?”

喻昕婷摇头笑笑:“没。可惜我不行,不然一定陪你们喝。”

张柔给喻昕婷倒饮料,让她中和一下。喻昕婷喝不下去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别管我,我看你们就觉得开心。”

齐清诺就对杨景行说:“他们我都喝了,就剩你了。”

杨景行接着,但是说:“本来想谢谢你帮我招待朋友,不过发现你们更朋友,算了,干了。”

齐清诺说:“你可以吃他们的醋。”

看两人平平淡淡地喝了一杯,王曼怡说:“齐清诺这样的性格,肯定好多朋友。”

齐清诺摇头:“不是,交@配——交之人,做@爱——做之事!”

大家乐呵,鲁林和章杨反应更激烈。章杨由此说起自己在学校时,身边不是傻帽就是二百五,没有一个能让他觉得配交的人。

这里好多大一生呢,和这个话题能引起共鸣。不过许维和王曼怡都觉得这种和环境不融洽的现象在音乐学院应该不普遍,因为三零六就是个很正面的例子,多么其乐融融。张柔猜想这是因为音乐学院更需要交流的原因。

一说起来,感觉这一桌人也不是只会吃喝吹牛的主,大家对还漫长的大学学习生活还是很有期待的,而且是满怀理想的。

齐清诺被王曼怡当学姐请教了,希望她给这些新鲜人一些宝贵建议。齐清诺给出的建议却是人人都会说的“认真努力”,可以玩,可以疯,但是不要忘记正事。

就鲁林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催许维继续给杨景行灌酒。可王曼怡还是要奉承齐清诺:“我觉得你肯定是有感而发,不然不会到现在还不交男朋友,其实我也觉得谈恋爱有弊有利。”

齐清诺笑:“许维让你肯定觉得利大于弊。”

章杨指鲁林:“你就是弊大于利了。”

“你有资格评价么?”鲁林脸皮也够厚的,问张柔:“是不是?”

张柔还是呵呵笑,然后挺感触地说:“缘分,有时候躲也躲不掉,挡也挡不住。”

张柔话语中的幸福感简直让大家震惊,杨景行都忍不住了,羡慕嫉妒恨地吼鲁林:“喝酒。”

张柔连忙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只是需要时间等待,该来的总会来。”

可鲁林已经给自己倒酒了,杨景行跟着豪爽起来:“不行,敬你们一杯。”

齐清诺问张柔:“你们才半年时间吧?”

张柔一丝害羞:“五个多月了……正式在一起。”

齐清诺简直羡慕:“该多么幸福才有这种感叹呀!”

杨景行和小两口碰杯后干了,还想跟鲁林取经:“你教我两招啊。”

齐清诺哈哈乐:“张柔教我。”

一直陪着笑脸的喻昕婷也主动对王曼怡说话了:“还有你们,也要说。”

王曼怡和许维都呵呵。齐清诺不放过,问许维:“多长时间了?”

许维不害羞:“几个月,之前追了几个月。”

王曼怡怀疑:“有几个月啊?两个月不到。”

杜玲吃惊:“两个月!你知不知道我们高中多少女生喜欢许维?”

杨景行又给许维倒酒:“偶像,敬你一杯。”

和许维他们喝完了,杨景行又找杜玲:“你也是偶像,走过了师大众多男生的枪林弹雨依然屹立不倒,不过也别太挑了。”

杜玲冷脸不给面子:“挑鸡毛啊!老子不喝。”

鲁林醉醺醺问:“哎,你们是不是都醉了?”

杜玲很气愤:“我妈叫我回家我没回……现在说这种风凉话!搞西瓜!”

许维劝:“怎么是风凉话?肯定有人追你。”

王曼怡猜想:“估计不少,不过师大的男生可能没我们那么多就是了。”

齐清诺说:“师大,打一成语。”

鲁林第一个感兴趣:“什么?”

齐清诺不卖关子:“凶多吉少。”

章杨最先哈哈大笑,跟着许维和鲁林也明白地嘿嘿嘿嘿,杜玲咯咯骂:“你们好恶心!”

鲁林说明:“是胸多,鸡少嘛。”

喻昕婷笑得有点茫然,看着坏乐的杨景行。

杨景行解释:“女生多男生少。”

喻昕婷想了一下后呵呵,也不知道到底明白没。

难得鲁林乐过之后还记得正事,提醒:“杜玲,你和他把这杯喝了,我们等着的。”

杜玲不太情愿地拿起杯子,对杨景行说:“张柔她们都不是外人了,我有话直说,你现在,我们都为你高兴。不过我提醒你,别忘记朋友,不然,老子不管你是不是首富,回九纯了照样骂你一条街!”

鲁林哈哈:“你骂民族路我骂建设路。”

章杨说:“我用高音喇叭从学校到水库!”

杨景行干了:“不可能让你们得逞。”

王曼怡说:“在曲杭的时候许维和鲁林就经常说起你们,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肯定不会忘的。”

张柔点头。

杜玲对王曼怡正经:“他变了,我们没变。你们说,他变没变?”

鲁林似乎瞬间不醉了,祝愿:“再怎么变,我们的兄弟感情不会变。”

章杨表扬:“你终于说句人话,吹一瓶!”

许维也支持:“搞!”

杨景行立刻起立。

看男生们一人提一瓶,杜玲发飙了:“不把老子当兄弟是不是?”

章杨提醒:“这里不是九纯,你别发疯。”

杜玲喊:“杨行,罩不罩我?”

杨景行点头:“尽力。”然后递给杜玲半瓶酒。

杜玲更气愤:“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你兄弟怜香惜玉你也有意见?”

“滚!”杜玲还是接过了。

鲁林没忘记齐清诺,看着她犹豫:“诺言,还能不能喝?”

齐清诺说:“你们先来。”

杜玲白了鲁林一眼后带头碰瓶,狠狠教训:“好好对你们女朋友,别整天逃课。我要找个帅哥,别给我丢脸,让他说我兄弟不行!”

许维呵呵:“尽力而为。”

鲁林简直凶狠:“西瓜鸡毛胆子大!”

章杨笑:“起码张柔和王曼怡不说你不行。”

“滚!”杜玲仰头开始灌。

四个男生可不想输给女生,也仰头豪饮。鲁林比较让人担心,张柔一直小心看着。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要脸

又一瓶灌完后,鲁林一屁股坐下去直喘粗气了,张柔挺担心的样子。

章杨取笑:“你行不行?搞人还是搞自己?”

鲁林吃力地抬起脑袋,眼睛发红:“老子鄙视你。”

“我操,老虎不发威!”章杨看了看空酒箱,高喊:“再来箱啤酒!”

新的一箱啤酒搬来后,杨景行成了众矢之的,章杨先跟他吹,许维紧接着上。鲁林甚至怂恿张柔灌杨景行一杯,王曼怡则不用许维提醒。

杨景行火力全开了,椅子边的酒瓶越来越多,到第十瓶的时候,他站起来要去洗手间了。朋友们跟上,不是陪同,而是监视。

监视也没用,杨景行进洗手间后就是一阵狂吐,喝进去的十多瓶啤酒起码出来了三四瓶。可身后的朋友们不关心也不谴责,而是一阵高兴,似乎终于达到了目的。

回去包厢后,鲁林一点也不照顾朋友的面子,实名举报杨景行刚刚干了坏事。女生们善良一些,分析原因并关心。王曼怡说是喝太急了,张柔建议喝点汤。

鲁林很满足:“我舒服了。”

章杨点头:“我也是。”

许维不谦虚:“有我的功劳。”

杨景行不知廉耻:“我最舒服。”

感觉大家形成了默契先休息一会,吃点东西。朋友们挺想念家乡的,说九纯的各种好,尤其是吃。如果让他们选择,都情愿把杨景行父母请客的两顿大餐换成小洞庭的家乡菜。尤其是早餐,在九纯吃早餐是享受,可出来后都不愿意吃早餐了。

话题引申开,就回忆起朋友们从小到大在家乡度过的快乐时光。种种事迹,似乎丢人的居多,杨景行也不例外。

比如初二某天的课间操后,杨景行跑得最快想回教室,结果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在升旗台边摔了个四脚朝天。那时候朋友们尽情地笑,可发现旁人也笑之后,章杨就冲过去要揍人。

比如朋友们搬了椅子去操场想灌篮,被教务处的死主任罚站,四个人都站在椅子上当国旗护卫队,被杜玲讥笑得体无完肤。

当然也有开心的,比如狂风暴雨的时候在街道上骑自行车飞奔,或者挺有情调地去野炊却没煮出过一次能吃的米饭,偷西瓜被抓住后成功逃脱……

还有惊险的,比如杨景行玩摩托出事故那次,看他摔倒在地后滚出去好远,朋友们确实吓得够呛。

鲁林坦白:“我当时确实傻了,许维冷静,最先跑过去。”

许维谦虚:“西瓜,我看他一脑袋血差点喊妈了。”

杜玲想着就来气,冲杨景行发泄:“你妈就会骂我们,当着我妈的面!”

章杨也有意见:“害我有心理阴影。”

杨景行用实际行动表示歉意,喝酒。

说着说着朋友们又开始憧憬暑假了,商量回家后该怎么样重温往日的激情。鲁林再次表达希望齐清诺去九纯做客的诚意。

齐清诺问:“你带张柔回去?”

鲁林看看女朋友,不太确定:“她说要打工,一暑假几个钱,我给!”

张柔呵呵:“不太方便。”

杨景行说:“这方面鲁风仁很开明,肯定喜欢你。”

鲁林骂:“滚!”

杜玲出坏笑主意:“不要紧,可以住我家。王曼怡,你也去。”

许维问:“你的呢?”

杜玲:“无所谓,随便带一个。”

鲁林叹着酒气看杨景行:“寒假就说五一都过来玩,西瓜。我觉得你有点事业得意,其实不该过来读高中……你喜欢搞突然袭击,初中也是。”

章杨提醒:“醉了就别说话!”

鲁林大声:“有什么不能说,确实是突然袭击,我们都不知道!今天在一起了,过几天又分手了……”

章杨讽刺:“都学你,找个老婆全世界宣传!”

鲁林苦闷:“不是这个意思,当兄弟的,有难同当啊。”

杨景行笑:“现在没难了,有福同享,干一杯。”

齐清诺建议:“你们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朋友们干杯后,鲁林继续自吹:“我和张柔在一起的时候,马上就给你们说了。”

杨景行对张柔说:“他目的达到了,我确实嫉妒。”

许维附和:“我也是。”

章杨保守:“我只有那一次,平时都瞧不起他!”

鲁林似乎得意了:“兄弟是一辈子,老婆介绍给兄弟理所当然……杨鸡毛和章三,闷着搞!”

杜玲说公道话:“杨行好点,章三才是。”

章杨笑着讲义气:“我无所谓,你们别撕他的伤口。”

杨景行作受伤状:“啊,流血了。”

鲁林有些激动:“看不起我兄弟,老子真的有气。杨鸡毛找不到女朋友么,我操!”

杨景行好感激:“倒酒!”

鲁林收不住话题:“不就是有钱吗?首富差钱么!多漂亮啊?比她好看的多!”

章杨劝告:“都知道你讲义气,够了!”

鲁林揭穿:“你呢?不带女朋友,不就是怕刺激杨鸡毛。”

章杨冷哼:“我操,我是怕麻烦。”

许维说:“过去的事就算了,今天高兴……”

鲁林却不这么觉得,语调都悲痛了:“今天,是不是就差一个人,除了我们和首富,还有个人应该为杨鸡毛高兴。”

章杨简直受不了:“我求你……”

杨景行说:“我已经很满足了……吃点饭,我在那边没吃。”

张柔很温柔地安抚鲁林,劝他等会再喝酒,先吃点东西。鲁林夹了条排骨后手抓着用力啃几口,并招呼大家:“你们也吃。”

张柔有点不好意思:“他破坏气氛。”

齐清诺说:“不是,他希望兄弟都和他一样幸福。”

鲁林高兴:“就是!”

杨景行笑:“你们达标了?”

章杨哈哈:“我差得远。”

许维看看王曼怡说:“我勉强。”

杨景行说:“我也不差。”

鲁林立刻说:“还好,你有齐清诺,和她们,你要是今天一个人来,我更不好想。”

齐清诺笑:“你太重视我了。”

鲁林不好意思:“绝对没有,杨鸡毛要是不喜欢你,不会介绍我们嘛。”

齐清诺高兴:“我信你,干了!”

杨景行支持:“这杯该喝。”

鲁林真是厉害,和齐清诺干了后又找喻昕婷:“随意,真的随意……你暑假有时间也去九纯玩啊,你有点像夏雪,可爱型。”

章杨又无语了:“我求你了!”

杜玲也谴责:“你不要脸杨行还要。”

喻昕婷呵呵,喝了一口。

之后就没有什么激烈的战斗了,鲁林越来越晕乎乎,章杨和许维也不是完全清醒,女生们都红着脸。

一群人还是把包厢霸占到近十点,杨景行接到父母的电话后大家决定离开。抢着结账,鲁林用蛮横击退了许维和章杨,然后跟齐清诺讲道理。

齐清诺说:“我去九纯,一定不会带钱。”

鲁林权衡一下后服输:“好,一言为定。”

就一辆车,杨景行决定送朋友们,给齐清诺和昕婷叫了出租。喻昕婷说走回去就可以了,可齐清诺拉着她上了车。

两人都坐在后面,齐清诺关心一下:“没事了吧?”

喻昕婷摇摇头:“还好。”

齐清诺笑:“练起来了。之前喝没?”

喻昕婷摇头:“没有。”

齐清诺再问:“几个人?”

喻昕婷说:“十几个,老师都去了。”

齐清诺点点头:“明天去不去看柴丽甜她们?”明天上午在旧音乐厅,柴丽甜和高翩翩有节目。

喻昕婷点头:“去,说好了。”

齐清诺笑笑:“自己有没有压力?”

喻昕婷说:“还好。”

齐清诺说:“他们去酒吧玩的时候叫你。”

喻昕婷点头。

这边,鲁林被推上车后几乎只会哼哼了,章杨很担心他会吐,还好没有。到酒店后,鲁林是杨景行背着进电梯然后上楼进房扔到床上的。朋友们比较担心,但是张柔信心满满说自己能搞定。

章杨踢死猪一样的鲁林两脚:“你别装!”

张柔明显心疼:“他真的醉了!”

章杨嘿嘿,对许维庆幸:“还好你没醉。”

许维摇头:“不行了,昏。”

杜玲又叫:“杨行,给我开房。”

王曼怡说:“你们多喝点水,杨景行小心开车。”

杨景行十点半到家,听完父母训话后洗澡,再给齐清诺打电话。齐清诺已经上床了,关心了一下鲁林的情况。

杨景行说:“今天算好的,说的话都喜欢听。”

齐清诺问:“比如呢?”

杨景行说:“比如兄弟感情。明天上午我不去学校了,帮我跟甜甜她们说一声。”

齐清诺说:“行。”

杨景行说:“那好,你早点休息。”

齐清诺笑:“好。补充一句,我也为你高兴,不知道你愿不愿分享。”

杨景行高兴:“我也为你高兴,扯平了。”

齐清诺鄙视:“我这么感人你这么恶心!”

杨景行说:“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齐清诺说:“还是恶心,挂了。”

才十二点,杨景行早早躺在了床上,两三个小时后就睡着了。

二号早上,杨景行七点半就出门了,接朋友们一起去吃早餐。被问起昨天睡得如何后,鲁林还挺骄傲地说非常舒服。

依然是好天气,一群人先去杜玲的学校看看,然后就去逛街。以女生们为中心,她们想去哪就去哪。朋友也终于逮住了章杨和女朋友打电话,其实也挺肉麻的。

章杨就说鲁林昨天晚上更恶心,说了好多不着边际的话。鲁林一点也不后悔,并无理由地继续鄙视章杨。

女生们当然是要买衣服,不过毕竟是学生,有些囊中羞涩。张柔更是不准鲁林为她掏腰包,当着大家的面精打细算男朋友还有多少钱。鲁林挺不好意思的。

杨景行接到喻昕婷的电话,说柴丽甜和高翩翩在台上的表现很出色,得到了热烈的掌声。至于晚上的《风雨同路》,杨景行说自己不会去听了。

午饭也是女生们拿主意,用小吃解决,王曼怡抢着付账被男生集体泼冷水。王曼怡说虽然是朋友也应该礼尚往来,章杨则认为王曼怡是太看轻这几个人的朋友感情了。

下午继续逛街途中,杨景行接到贺宏垂的电话,说丁桑鹏要见他和齐清诺以及另外几个作曲系的学生,时间定在四号下午。杨景行被要求认真准备,因为到时候场面会正式隆重,就是一次学术研讨会。

贺宏垂毫不掩饰地说明杨景行就是这次会议的主角,其次就是齐清诺,因为丁桑鹏已经跟他评价过两人的作品了。

杨景行并没马上就去准备,继续陪着朋友们玩。除了女生的个人购物,他全部埋单。齐清诺也得到了贺宏垂的通知,给杨景行打来电话商量。两人发现彼此想法一样,平常心对待。

三零六今天下午还把设备都搬去操场上的大舞台了,并使用了不错的音响设备。室内跟室外表演,差别挺大的。室内要求的是建筑声学结构,室外就只能拼设备了。设备稍微差点,效果就会大打折扣。齐清诺觉得比较满意,杨景行相信她。

朋友们的晚饭是在东方明珠吃的,不喝酒了。张柔神奇地发现自己的恐高症在这绝度高度之上反而没反应了。王曼怡则感叹浦海不愧为真正的国际大都市,夜景好漂亮。鲁林也认为在这样的城市里,九纯首富实在不算什么了。

九点多才回酒店,杨景行又接到喻昕婷的电话,说《风雨同路》获得了很大的成功。那两位演奏者明显对作品有了更深的理解,细节越来越好,整体更是棒,得到的掌声非常热烈持久。

杨景行似乎不太在意,喻昕婷就关心一下他今天和朋友们玩了些什么,然后遗憾自己还没去过电视塔。

一天下来,朋友们似乎玩得尽兴,张柔和王曼怡跟男朋友的兄弟也越来越近乎。张柔甚至开始和鲁林一起催杨景行赶快交个女朋友了一起去曲杭玩。一起住了两个晚上的杜玲和王曼怡更是亲近,都开始手牵手了。

杨景行建议明天上午自由活动,不过大家都一致要求去看音乐会。王曼怡还觉得应该准备点鲜花什么的,鲁林支持。杨景行执行朋友们的意见。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冲

三号早上,杨景行和朋友们八点就到学校去抢位置了。今天的音乐会有好些个大大小小的明星出场,虽然学校要象征性收点门票,但到时候大操场一定会人满为患的。只要五十块钱就可以在浦音的大操场混一天到晚,除了明星还有音乐学院的美女,绝对超值。

大早上的,太阳还没灿烂起来,操场上人也还不多,不过准备工作已经全面就绪了。偏摇滚风格的舞台是围绕着主席台搭建的,面积不小,灯光音响都不简陋,还有在音乐学院难得一见的大屏幕一面。

张柔比较兴奋,说自己还没真正地看过演唱会。不过今天不是纯粹的演唱会,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舞台上基本不会冷清。明星当然只是很少数,其余的多是学生,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艺人和乐队什么的。吹拉弹唱,民乐摇滚古典样样有,大杂烩。

蔡菲旋来得最早,带着一帮人,除了她和她男朋友的乐队,还有另一个乐队。当然都要和杨景行好好认识,两个乐队的关系看上去不错,虽然是走的不同风格。

杨景行和这些人说话的时候,朋友们都仔细观察着。这群年轻的音乐人,浑身上下都是音乐文化的味道。发型,衣服,裤子的样式花纹符号都好有风格,有几个连脸上也画得花里胡哨的。

不过人际交往上,彼此说的都是一些平常话。那些人久仰杨景行,杨景行也听说过他们。至于杨景行所谓的乐队招聘面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其实这些看起来特立独行的人还更热情,主动去和鲁林他们认识,对大学生表示羡慕。

齐清诺也来得早,出人意料地和父母一起。除了长头发之外其他方面都中规中矩的齐达维得到了后辈们好一阵激动地仰慕,在这些苦苦奋斗的小青年看来,曾经的大卫,那就是神啊。四零二都只能算个屁。

难得齐达维还记得鲁林他们,邀请这群朋友去酒吧玩。詹华雨笑得和蔼但是没过多热情,她一大出版集团的主编,身上还有好多政治兼职,今天可不是来应酬和认识人的。

齐清诺说年晴去接沈澄了,等会还要集体去寝室换衣服,今天这里可没有为她们准备更衣室。

王蕊来了,不由分说地抱住了杨景行的脖子,用实际行动向她带的两个女生朋友证明她确实和怪叔叔很亲密。

跟着年晴和沈澄也到了,沈澄和王蕊显然见过面,互相赞美几句。沈澄今天穿了件白色小西服加黑色笔直的修身裤,比较正式,和操场上渐渐多起来的音乐节人对比很突出。

齐清诺接到何沛媛的电话后就带着王蕊她们去换衣服了。三零六今天又是负责开场,所以得提前准备好。

没一会喻昕婷就来了,和安馨,姚春燕一起。姚春燕似乎不认识人了,还得杨景行主动打招呼。向来嫉丑如仇的鲁林和章杨没有以前的夸张反应,但是也没去认识。

安馨明天晚上在新音乐厅有上台机会,不过她不关心杨景行是不是会去捧场,对杨景行的朋友也不像喻昕婷那么热情。

九点的时候,操场上就上千人了,不过看着还是挺空旷,也没多少人急着霸占舞台前面那片黄金区域。

这一千人大部分都是校外的,估计都是发烧友,不少人的穿着装饰上有和流行音乐文化相关的图案符号。当然也有只想抢眼的,比如两个穿着水手服和黑色小腿袜的二十几岁女人就让章杨鄙视鲁林假正经。

杨程义和萧舒夏来了后就跟齐达维夫妇认识。杨程义没喜欢过摇滚,萧舒夏更不会,那怕听过甚至会唱城隍乐队的一些歌,但是齐达维对他们来说并没有更多能客套的。

两对夫妇的气质也不一样,杨程义和萧舒夏都比较讲究,齐达维和詹华雨今天都挺休闲。

萧舒夏这几天似乎形成惯性了,可现在齐达维夫妇却不交口称赞杨景行,甚至连一句简单的表扬也没有,这让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杨程义还是谢谢齐达维对杨景行的照顾和提携。

三零六集体走进操场的时候比水手服更吸引眼球,雪白美丽的一片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女生们来跟长辈问好,萧舒夏不小气,夸齐清诺漂亮有气质。

齐清诺高兴:“阿姨,您比杨景行有眼光多了。”

萧舒夏立刻承认:“他是没眼光。”

杨景行说:“你这是骂所有人。”

萧舒夏气急,只能揪儿子耳朵。大庭广众之下被母亲教训得龇牙咧嘴的四零二可真是丢人。

三零六要去主席台后面准备了,杨景行留下陪朋友们。操场入口的人流越来越密集,快到十点的时候,估计已经有三千观众了。很吵,而且开始显得拥挤起来,不过秩序并不混乱。

可能是为了营造气氛,台上开始播放一些至少鲁林他们没听过的歌曲,估计是浦音学生的作品,并不能引起多少共鸣。

长辈们表示不需要陪同,鼓励年轻人上前去,感觉肯定更好。其实张柔她们已经开始感受这种氛围了,而且挺喜欢。喻昕婷说自己其实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事,之前的那些音乐会都不热闹,也没有今天这种朝气蓬勃百家荟萃的感觉。

确实,今天这几千观众给人的整体感觉就不一样,闹得十分欢快活跃,不像音乐厅里那种闷闷的噪杂。而且大家五颜六色的,个性突出,不乏性感帅气,时尚感十足。

也可能是那些校外的青年男女怕在音乐学院丢人,其实他们不知道音乐学院的大部分学生都跟个性前卫时尚这些词有很远的距离。

杜玲和王曼怡心态很好,到处搜寻她们觉得稀奇古怪的人评头论足一番,当然偶尔也有帅哥可以拿来分享。杜玲更有义气,看见美女就跟兄弟们指方向,章杨享受得最多。

眼看要开始了,鲁林说是不是该去把车里的花取来了。不过观察一下地势,等会献花估计有点难度。章杨说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他愿意担当重任。于是取花的任务也交给了积极分子。

三零六的设备由工作人员摆上了台,随后热场的音乐也停止了。大家意识到音乐节的重头戏要开始了,外围那些人停止了游走,里面的人更靠拢一些。一个小型足球场几乎被黑压压地人头填满了,不过高度戒备的学校保安队伍发现他们其实也没啥用武之地。

没什么提示,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分钟倒计时,半分钟的那时候学生主持人上台,带领大家一起喊秒数。最后的十秒就全体参与了,震天的呐喊统一了思想战线,也让杨景行身边的几个女生更加兴奋起来。

倒计时结束,主持人直接呐喊:“欢迎三零六!”

三零六快步上台就坐,欢迎她们的是热情地呼喊和被呼喊淹没的掌声。今天三零六的阵型比在音乐厅的时候分散一些,女生们的表情也更灿烂青春。

虽然大屏幕上有节目的名字以及作品的作者,但是齐清诺还是用比较嘹亮地声音在话筒里介绍:“《云开雾散》,《雨中骄阳》,谢谢大家。”

巨大的欢呼声压不住那庞大的音箱阵。今天用的设备真的很不错,没有回声共鸣杂音,音色纯正,音量恰到好处。齐清诺略显中性的声音充满力度地覆盖了整个操场,也让她吸引了所有目光。鲁林和章杨都不打架了。

齐清诺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始。《云开雾散》,这是一首比民乐版《风雨同路》要成熟的作品,虽然流传没有《风雨同路》那么广,但是从结构和内涵上来说要比《风雨同路》强一截。当然,商业化也输给《风雨同路》一截,虽然她也有商业化倾向。

随着台上的音乐渐强扩散,台下的四五千人似乎也发现这首音乐和热烈的呼喊不般配,就逐渐地安静了下去,不过那些喝彩用的道具还在空中挥舞。那个单肩扛吉他耍酷的观众依然在后面保持雕塑姿势。

老师们都知道杨景行在《就是我们》中借鉴过《云开雾散》的构思,值得四零二借鉴,本身肯定不差。

随着前奏铺垫的完成,浦音的小足球场被民乐的感觉淹没了,这简直让蔡菲旋的男朋友他们怀疑自己站错了地方。

可是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云开雾散》,看名字就知道要有突破,要有光!随着柴丽甜笛子的瞬间突起,台下发出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惊呼。

作曲者在作品中给听众的这种新鲜感刺激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而且是越来越密集而厚重的……至于其中的思想内涵,愿者上钩,可那种听觉刺激确实是所有人都不能避免的。

随着大屏幕上的字变成介绍每件乐器的演奏者,《云开雾散》那股越来越明显具体的力量开始一次又一次朝天空冲击,这种冲击虽然不是特别尖锐激进,却是势不可挡的。

齐清诺在这件作品中对爵士鼓,键盘和吉他的依赖虽然不一定会得到老师的赞许,但是对今天现场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却是喜闻乐见的。

键盘所扮演贝斯角色的厚重,吉他激流勇进的旋律线条,架子鼓节奏的铿锵有力,民乐乐器的新颖挑拨,那么简单明了又让人应接不暇。

普通观众确实比较好伺候,音乐逐渐开始走向高潮后,台下的几千人又开始喊起来。张柔也呀呀叫两声,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往男朋友身后躲,不过没人取笑她。

《云开雾散》的高潮虽然没有《风雨同路》那么直接庸俗霸道,甚至会让一些人感觉到情绪的回落,不过这里的优美也是蕴含力量的,尤其是对台上的十一个女生来说。

龌龊地想,如果现在台上是十一个男的,台下的欢呼肯定不会这么热烈,甚至王曼怡她们也不一定会那么兴奋。

最后一刻,那种《云开雾散》扬眉吐气的感觉让所有人欢呼起来并且用力鼓掌,包括杨景行的朋友们。如果让鲁林他们去了五月一号上午的贺绿汀音乐厅,他们也多半不会觉得那里的感觉比现在的好。

齐清诺似乎不愿意自己的作品被全面喝彩,紧接着就带着团员们进入《雨中骄阳》。喻昕婷飞快地对身边人说:“这是为你们写的,你们在雨中骑自行车的时候。”

台上两首作品的衔接感觉很自然,《雨中骄阳》那开篇就赤裸裸的旋律勾引让朋友们也无暇取笑杨景行,继续听。

仅仅旋律主线条来说,《雨中骄阳》确实是从头到尾充满了不讲道理不留余地的听觉吸引力,这旋律根本就是要让听众只要听,不用思考不要感受,就是个听觉刺激。内涵个屁呀,这个时代谁没内涵,要你说教!?

从《云开雾散》到《雨中骄阳》的演变,那感觉就像是本来穿着旗袍在台上跳动感爵士舞的美丽女孩们突然撕了衣服只留性感丝袜内衣开始打架了,而且打得跟武侠片一样精彩刺激。

显然,会佛山无影脚的内衣女人比跳爵士舞的女生更能激起观众的热情。仅仅是那前奏,就让几千观众刚刚休息的激情再一次燃烧起来。

三零六今天的台风也和前两天在音乐厅很不一样,她们的笑容和动作都有些张扬,这也是观众们更愿意看见的。

《雨中骄阳》的高潮本来也是可以静静欣赏的,可现在的场合肯定静不下来。不过要喊,就得喊得够猛才能配得上这么猛的音乐。

随着蔡菲旋旋转着纤细的身体拼命弹奏,年晴疯一般挥舞着鼓槌虐待设备,刘思蔓和邵芳洁似乎要把弓弦拉断,于菲菲就像和扬琴有仇……操场上那几千本来就充满了青春期荷尔蒙的观众彻底结束了热身,直接进入高潮!

蔡菲旋的朋友们肩负着给朋友捧场的重任,但是他们的喊叫并不胜过周围的人。而当个狂热者似乎并不需要学习,章杨他们也笑着大声叫好。

乐曲结束,三零六的美丽女生们起来,并不是鞠躬致谢,而是互相拥抱调戏,有点作秀的嫌疑。

不知道从那一片开始,操场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有节奏地大声喊:“冲,冲,冲……”

这是几年前留下的传统,当初一个并不出名的年轻乐队在浦音音乐节上表演了他们的原创歌曲《冲》,那时候没有这么多观众,但是大家都激情燃烧,一起喊冲,冲!

那个乐队一直没红,歌也没红,可这事却传为佳话。而且从那之后,音乐节的观众在对他们最喜欢的节目致敬时就会这样喊,很有节奏,充满力量和感动。

今天,才开始,可这“冲”却停不下来,并且很快地越来越整齐统一,越来越肆无忌惮。

许维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扯着嗓子和大家一起喊:“冲,冲……”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盛天

浦音大操场的北面就是高高的钢铁围栏,围栏外是车辆川流的淮海路,马路对面是商业区和高高的建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那些高楼之上朝浦音这边眺望的人能真切地感受到从操场上冲击出去的音波力量,更别说近距离站在围栏外的密密麻麻人群了。

冲——冲——冲……这声音整齐划一惊天动地,就像雷神的锤子一样,有节奏地击打着操场上以及周围人群的心弦。这几千个人都是为了音乐来到这里,现在就像是找到了共同的信仰,团结一致朝舞台上吼出他们的热情和激动。

这感觉,和音乐厅里那持续却克制的掌声真是天壤之别。台上十一个姑娘的脸上大多是兴奋和激动,还有雀跃的脚步和曼妙的身姿……

杨景行没学周围人那样拼命到满脸通红青筋暴露,但是声音却大得让安馨皱眉。安馨估计是几千人中最冷静的了,根本不喊。姚春燕现在都放开了嗓子融入环境呢。沈澄就认识杨景行了,所以靠近他一点。沈澄为朋友喝彩的样子也挺有礼貌,时不时还看看杨景行。

许维杜玲他们都很给面子在高喊,不过章杨就是真的在冲了,要冲上前去献花。

几千乐迷冲得热血沸腾的,三零六也不能老是用灿烂的笑容应付。年晴又坐下去打节奏了,不过是跟着乐迷们来的。齐清诺示意大家一人短暂地solo一段,反正今天也没有严谨的时间安排。

最先开始的还是柴丽甜,她截取了《就是我们》笛子协奏部分的几个小节,前置句加后置句,最后的假中止被拉得老高老长。

高翩翩紧跟而上,弹的是《将军令》,能让乐盲人听出《男儿当自强》的那一小段。这让原本的纯净的“冲”滋生出一片欢呼。

刘思蔓接着拉了《赛马》的前几个小节,虽然曲子老掉牙了,但是她倒是白裙翩翩发丝飘飘,很有现代舞台感。

在齐清诺的指挥下,刘思蔓还没完全结束,邵芳洁就开始了,观众们又是一浪欢呼扑面打来。估计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莫扎特《g小调第四十号交响曲》的开篇主题。就算不知道莫扎特,也应该听过《我不想长大》吧。

接下来是郭菱,她也保守地拉了《就是我们》,最动听动感的那两句,不出意外得到一阵喝彩。

然后笑得有些得意忘形的王蕊笑弹《霸王卸甲》,倒也蛮适合气氛。不过也不敢确定台下一浪一浪的欢呼是不是习惯性的了。

有充裕时间准备的于菲菲也选择了《就是我们》,但是截取的不是最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部分,而是大高潮自己的两句配角。那欢呼声果然有习惯性的嫌疑。

一点也没有消减的“冲”很快冲到何沛媛了,不知道是不是乐迷的视力都很好还是身材太好了就算很远看上去也大不一样,她刚站起来就带起了更为热烈的欢呼。何沛媛更为保守,弹的是《魂斗罗》,虽然听上去没有团队那么丰满,但是几乎让“冲”中断了。

接着就是蔡菲旋,她活力四射地solo段子是杨景行也没听过的。充满了演奏技巧,但是旋律上只能说一般。蔡菲旋的男朋友告诉杨景行,这是他们乐队原创歌曲中的一段。杨景行说不错,乐队高兴接受。操场上的几千人也给予了欢呼肯定。

再就是年晴了,不但节奏得到乐迷们的热烈欢呼,扎实的技术还让杨景行身边的两个鼓手赞叹。

本来以为齐清诺会压轴的,可是她却没走回去双排键旁边,而是号召三零六再次集中,鞠躬准备退场。

这时候章杨也终于千辛万苦冲上前了,他手中的花还没举起来,三零六就已经几个人弯腰伸手去接了。献花这事在音乐节上本就罕见,章杨又是今天的第一个,他就理所当然把又热烈起来的欢呼据为己有了,还朝大家挥手。

王曼怡担心没拍好照片,鲁林却大骂章三不要脸。

三零六是真的准备退场了,估计这些姑娘都笑累了。“冲”慢慢消停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一阵的欢呼。

随着三零六消失在舞台上,操场上顿时清净了不少。在主持人上台盛赞刚刚的女生们时,台下几千人的高谈阔论又开始嘈杂起来。

杨景行的朋友们并没为刚刚的失态不好意思,张柔依然脸蛋红红地激动着,都开始和姚春燕分享心得感受了,王曼怡也觉得确实该学一两样乐器。章杨挤回来后跟鲁林炫耀,鲁林用尽全力鄙视,杜玲不出所料站在了鲁林这边。

接下来就是明星登场了,但不是娱乐明星,而是创作型知名歌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主持人还是仔细介绍。代晖,1989年进入浦音就读音乐剧表演专业,93年以优异成绩获得学士学位。97年签约唱片公司,同年发行的ep就创下佳绩。

代晖98发行第一张个人专辑,其中一半歌曲是他自己创作的。那张专辑在唱片业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交出了近四十万张的成绩单,羡慕死好多人。之后的十年时间,代晖精益求精一共只推出了四张专辑,都是成绩斐然。

主持人当然只能说好话。其实代晖最辉煌的时候也就在发行第一张专辑那几年,99年的第二章只算勉强有余威,但是之后就开始惨淡了。

不过呢,代晖身为摇滚方向的创作型的歌手,而且几乎从来没有什么绯闻炒作,后几张专辑虽然成绩不好却还算有质量,所以在真正乐迷心目,代晖的地位还是存在的。

代晖大步走向台前的时候,乐迷的欢迎声要比三零六上去的时候热烈不少。代晖并不高大英俊,年轻的时候甚至比现在还难看一些。不过他在舞台上举止一直稳重成熟,尤其是现在,这种成熟更加有底气一些。

代晖先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浦音的快乐生活并祝福母校生日快乐,然后说一下自己对音乐的热爱,对歌迷的感谢。

代晖今天要献上两首新歌,一把吉他自弹自唱。听得出这首歌是用心创作的,旋律和歌词都有一个临近不惑之年男人对生活的感悟,使得操场上越来越安静了。

代晖还没唱完呢,三零六又集体出来了。毕竟不是什么偶像团体少男杀手,乐迷们只是投以目光或者掌声,没有冲上去要签名要拥抱的。不过有想合影的,而且是浦音附中的学生,这个得好好满足。八十周年校庆,附小附中可都是有份的,好些小弟弟小妹妹也是不能小看的。

杨景行他们也不算靠前,所以三零六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尽量地给点方便,而十一个女生也没有被一些不客气甚至凑得很近的快门影响心情,表情依然保持着喜悦兴奋。

别人还没表扬呢,王蕊却开始客套了:“不好意思,又火了。”

杨景行说:“还好没我什么事。”

沈澄兴高采烈地跟齐清诺和年晴抱抱,感叹:“太帅了。”

章杨递上去的那束花现在是何沛媛抱着的,不过看样子她是被逼的,老想塞给别人。高翩翩去找自己那个不合群的男朋友去了。柴丽甜也拿相机给别人拍照了。

王曼怡给齐清诺看看自己拍的照片,不过那小数码在这么远的距离实在对舞台无能为力。喻昕婷拿着杨景行的相机也没创造出啥奇迹。

齐清诺就去后面把父亲手中的相机拿来了,机器和镜头都很不错,还是手动变焦的。看看效果,齐达维的摄影技术还挺不错的,焦距把握得很好,画面捕捉得不错。二三十张照片把三零六在舞台上的近二十分钟时间记录得比较全面了,不过照片中齐清诺明显是主角。

和杜玲她们客套一阵后,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代晖问起你。”

杨景行问:“你们认识?”

齐清诺摇头:“我说不知道你干什么,他让我转达。”

鲁林分析:“跟你说话吧?”

齐清诺笑:“不是跟我问,明显不知道我。”

刘思蔓证实:“他问四零二,怎么没进去,想认识你。”

蔡菲旋的一个队员敏锐地说:“代晖现在在盛天!”浦海盛天娱乐有限公司是近几年才崛起的,其财大气粗作风高调就连这些在温饱线挣扎的乐手们也事事关心。

盛天的办事方法是谁红就签谁,不管演员还是歌手,明星还是名人。盛天的投资方向也多种多样,电影电视剧电视节目唱片这些老项目不放过,网络游戏电子商务这些也不放过。

盛天在圈内圈外都没什么好口碑,但是钱多的是大爷。一个刚红起来的年轻电视剧演员的片酬本来是一集五万,但是盛天就是敢开到八万,似乎急着烧钱,别人拿他没辙。

圈外呢,盛天出品的东西不管什么几乎都挨骂,但是盛天的那种暴力营销策略确实又能骗到现在这些还不算特别精明的消费者。

盛天这种背景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对比宏星这种守着夕阳行业好多年不思进取假装文艺的小场面,钱途确实光明太多了。挨点骂又算什么,钱到手就行。

当然,消费者并不一定会追究欺骗或者侮辱了自己的公司是不是叫盛天,他们只会抓住那些被推到前面背黑锅的导演啊,演员啊,歌手啊……所以当盛天这个名字被说出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反应,甚至三零六的大部分女生。音乐学院和娱乐八卦其实没有必然联系。

杨景行也显得对什么盛天没多大兴趣,对齐清诺说:“不能让你没通知到,等会去看看。”

齐清诺轻笑:“我无所谓。”

杨景行乐意:“那就算了。”

高兴了一阵后,三零六也专心当当观众。节目质量都不差,代晖之后是一个音乐学系的男生上台,也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不过是乡村音乐风格的。肯定就没三零六那么热闹,原创的歌也一般。

然后又是一个民族声乐专业的的女生唱《我爱你中国》,其实是很好很好的歌,那个女生也唱得很好很好,但是这个节目单实在排得太随便了,导致鲁林和章杨意见一致地认为太没意思了。

可是一曲结束后,三零六和杨景行都鼓掌,连安馨也好用力,所以章杨他们不得不赶快凑热闹。

十一点多,杨景行和齐清诺几乎同时接到各自母亲的电话。意思很快明了了,两边的父母似乎聊得愉快,而且都不太留恋这里,所以准备去休息一下,然后一起吃午饭。不过今天毕竟是孩子当主角,所以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两个人拿着电话眼对眼,齐清诺问:“你说呢?”

杨景行摇头,对电话说:“等会和鲁林他们去吃,别管我。”

齐清诺也对电话说:“这边人多,走不开。”

又听了几首民族歌曲后,鲁林开始试探性地说觉得没意思了,而且也站累了。可这一堆三四十个人,不能说去吃饭吧。听男朋友觉得累,张柔脸上持续的兴奋消失了,问大家的意见。

中午本来也没啥精彩的,而且已经有乐迷开始撤退了,怕是等会附近的餐馆会人满为患。要是吃不好午饭,下午和晚上的好节目就没精力好好欣赏了。

女生们都同意休息,现在太阳越来越大了,就在舞台上方,刺眼!于是杨景行很没脸没皮地对三零六和其他新旧朋友们说:“我们先去吃饭,下午见。”

虽然张柔和王曼怡都想试试浦音的食堂,但是实在人满为患,连在小卖部买水都要排队,只能去外面。

鲁林嘿嘿担心:“别遇到了!”

刚出校门,杨景行的电话响了,对方发现杨景行不知道自己后就详细而庄重地介绍:“我是陈立平,艺术处处长,校庆筹备办公室副主任,贺主任为了你们的事找过我好几次!”

杨景行歉意:“不好意思,陈处长,您有什么事?”

陈立平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就在二楼,有个校友让你见见。”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得天独厚

朋友们表示都不是乡巴佬,肯定能找到地方填肚子,催杨景行快点去忙正事。杨景行火速赶去办公楼,不出所料要见他的校友就是代晖,正与陈立平处长座谈。代晖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很白领的样子。

高挑的女人最先站起来看杨景行,脸上是礼节性的笑容。陈立平杨景行也见过,只是不认识。艺术处,听起来名头很大,其实平时就处理一下接洽招待校外艺术家过程中的杂务,说是搭建艺术家和学生交流的平台,但是和学生没多大关系。

陈立平也站起来,介绍:“他就是杨景行,四零二。”

杨景行点头问好:“陈处长,代先生。”

代晖笑着边伸胳膊边站起来,握住杨景行的手后说:“叫我代晖!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同事,尚琦红。”

杨景行又和这个保养得惨白的淡妆职业装女人握手:“尚小姐,你好。”

尚琦红挺客套的:“打扰了,请坐。”她的手和脸一样白却没光泽。自己坐下去后,尚琦红又翘起了二郎腿,姿势和站起来前几乎一模一样。

看杨景行准备坐去墙边的长条等候椅,陈立平和蔼地招手:“过来,坐这边。”

代晖挺随和的:“吃饭没?”

杨景行摇摇头:“还没有。”

尚琦红说话:“陈处长,您要是不忙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陈立平摇头:“不用,不麻烦了。”

杨景行不要脸:“也不用算我,约好朋友了。”

尚琦红有点歉意地说:“今天这个时机是不太好。其实代晖也是特别为音乐学院调整的档期。我们早上八点多就来了,他一直说变化很大。不但环境越来越好,优秀的人才也越来越多,所以很想见见有代表性的四零二。”

代晖点头同意:“我在学校的时候,还没有音乐节呢。”

杨景行说:“那时候请不到像样的校友吧。”

代晖哈哈摆手,尚琦红笑说:“同过窗,一起扛过枪是最有感情了,校友也差不多。代晖对母校很有感情,我们公司唱片部门还有两个同事也是浦海音乐学院毕业的,所以大家都比较关注你。刚刚听了陈处长的介绍,对你了解就更多了,了不起,为你高兴!”

杨景行不好意思:“谢谢。”确实受之有愧,红了两首歌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陈立平也骄傲了:“很受关注!丁桑鹏点名表扬!钢琴能拿到任何地方去!”

代晖说:“确实做得不错。”

尚琦红感叹:“这么好的条件真的应该好好珍惜,尤其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晖哥出道的时候二十几岁,那时候算很年轻了,可是现在十八岁也没有多大优势。成名应该趁早。”

杨景行笑:“我是不是来不及了。”

尚琦红严肃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十八岁是对那些条件普通的而言,可是你无论外形气质还是专业水准,多方面的,可以说得天独厚……虽然还没听你唱歌,但我想这肯定不成问题!”

杨景行笑:“那我就不唱了,而且晖哥在这里。”

尚琦红继续说:“而且看得出你很有追求。我们的制作人说宏星公司把你的歌做得比较好,我想这肯定和你的要求有很大关系……不过,感觉他们效率比较低,这么久,你才出了几首歌。”

杨景行惭愧:“我写不出来。”

尚琦红浅浅笑:“我想这和公司的管理运作方式有关。宏星以前是个不错的公司,推出过很多优秀的作品和歌手,不过这些年,感觉他们是不是有些保守……这方面,晖哥应该能给你些建议。宏星,对你是怎么计划的?”

代晖看着杨景行:“我和段丽颖,甘凯呈比较熟。段姐现在一心顾家,很幸福。”

杨景行说:“其实我自己也没什么打算,怎么好意思要别人计划。”

尚琦红说:“学业当然也重要,肯定要完成,但是有些计划和准备是和学业不冲突的。说句老套的,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杨景行笑:“我肯定错过好多机会了。”

尚琦红安慰:“没关系,你还年轻,而且条件这么好,理所当然应该多一些机会。既然认识了,晖哥这么热心,肯定愿意帮你。”

杨景行说:“其实晖哥已经帮我很多,他的成功很激励我。”

代晖哈哈:“这么说我要请你吃饭了!”

杨景行懊悔:“早知道有这种运气就不约朋友了。我朋友都在别的城市读书,这次特别过来,不过还是谢谢晖哥。”

尚琦红遗憾地说:“既然这样就只好下次了。留个电话,晖哥的手机,我打给你。”

杨景行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被尚琦红记下。准备离开,尚琦红要送杨景行一程,杨景行推辞了,不过还是一起下楼。

握手再见,尚琦红又把自己的名片给了杨景行一张,上面写着浦海盛天娱乐有限公司,管理部总监助理。大公司果然不一样,宏星那几十人的小场面可没什么总监。

总监助理对杨景行说:“有事直接打我电话,晖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杨景行对代晖说:“真高兴和晖哥当朋友。”

代晖笑着拍杨景行肩膀:“继续努力吧。”

杨景行又赶去找朋友,发现还在等上菜。谈论的话题当然是音乐节,王曼怡很好奇音乐的窍门到底在哪里,想从杨景行那里得到一个简单明了的答案。

天才也被难住了,不过杨景行还是把重点归纳在音程上。音程是什么,章杨就可以解释得比较清楚了。王曼怡听得半知半解,却也认为很有道理。

张柔不关心实质,只是羡慕:“我觉得她们的青春,好飞扬哦!我们就只能每天上课,上网。”

鲁林挺直白:“我情愿不飞扬,买吉他都后悔了。”

不喝酒,慢慢地吃饭,然后坐着好好休息。一点半回学校,杨景行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午饭是齐达维请的。

杨景行在交朋识友方面得到了父亲的表扬,沾的是詹华雨的光。杨程义说齐清诺的母亲很有学问,而且还知道了詹华雨的曾祖父是民国时的大学者,超级大学者,都充满传奇色彩了!

杨景行在高中历史课上听老师讲过这位大学者的事迹,这能让杨程义稍微欣慰一点。不过杨程义下午就要去见生意上的朋友了,萧舒夏也得跟着。其实两口子对音乐,尤其是今天的音乐真没多大兴趣。

杨景行他们回到操场上后发现台上台下场面依然热火,不过早上的小团体减员一般,三零六离开了几个,蔡菲旋的朋友走了大部分。

喻昕婷告诉杨景行安馨和姚春燕去逛街了,然后问:“你们晚上还来吗?”

杨景行点头:“晚上的最好看。”那时候会彻底地摇滚和宣泄。

喻昕婷看看鲁林他们的后背,有点想保密:“我想请他们吃饭。”

杨景行吃醋了:“你们才认识多久?”

喻昕婷跺脚皱眉表示不满。

杨景行说:“他们是男的,又没请过你,怎么好意思。”

喻昕婷反驳:“昨天都请了。”

杨景行无耻建议:“钱留着买苹果。”

喻昕婷都摇肩膀了:“不,我还有!”

杨景行说:“下次吧,齐清诺和他们认识很久了。”

喻昕婷低头一会后说:“那我去练琴了。”

杨景行点头:“好。”

喻昕婷转身离去,

杜玲很快发现又少了一个人,问杨景行:“怎么走了?”

齐清诺问:“练琴去了?”

鲁林高见:“我估计那跟游戏差不多,两天不碰就手生。”

一群人在操场上站站走走坐坐地混了一下午,鲁林实在坚持不住了,强烈要求找地方休息。章杨还想看看,许维和王曼怡表示无所谓,不过还在热切期盼下一个上场明星的张柔站在了男朋友这边。

才五点,吃饭还不是时间,喝茶什么的太没意思,就去教室坐坐吧。章杨突然变积极是有原因的,进教室他就立刻去把杨景行的民谣吉他抱了起来,对鲁林吼:“看好!”

章杨敢吼也是有原因的,他坐下去后才几秒,都听出来他弹的是《友谊天长地久》。这原本就是一首很简单的曲子,而章杨学的谱子也是很简单的编曲版本。

虽然章杨抱琴的姿势有点别扭,双手手型都不太好,一些简单的和弦也捏得很吃力,弹出的旋律只能勉强算流畅,好多音不准……但是可以肯定,章杨这两个月是刻苦练习了的。他弹出来的效果也足够威慑住鲁林和许维。

齐清诺也挺惊喜的,给了章杨一个大拇指。杨景行更够朋友,给了一对。杜玲就差劲了,抬手去打章杨的手臂捣乱。

章杨只弹了一分钟后就忍不住跳起来对鲁林大喊:“loser!”

鲁林不介意,还仰慕地称赞:“你好西瓜鸡毛哦!”

齐清诺却谴责:“你好坏,跟我说没学。”

章杨哈哈:“兵不厌诈。”

鲁林忍不住了:“你和杨鸡毛比!”

章杨很同情朋友:“你和谁比?”

张柔鼓励男朋友:“肯定能学会。”

鲁林不屑:“和他一般见识!?你再弹一个!”

章杨冷笑:“对你,一首足够了!”

许维跟王曼怡解释这个对决是怎么来的,王曼怡就承认她也认为弹吉他的男生很帅。杜玲却说自己从此以后对吉他男生没好印象了。

鲁林给张柔解释吉他很难学,琴弦磨得指头好痛。章杨把自己左手已经结茧的指肚给大家看,很是炫耀那种难看粗糙。

朋友们自然是要看看杨景行的,却发现他的指头一点痕迹也没有,齐清诺也没什么。鲁林就找到理由鄙视章杨了,说他还是没上档次。

章杨似乎也就能弹这么一首曲子,张柔她们很不满足,想近距离看看专业的表演。这任务交给了齐清诺,她弹的是自己的《我想知道》,但是没唱。被熏陶了一天的朋友们都凑得很近去欣赏,章杨更是满眼的虚心学习。

很好听啊,张柔直接问杨景行:“这是什么歌?”

杨景行说:“她自己写的。”

张柔哦圆了嘴巴点头。

许维居然报复女朋友:“我觉得弹吉他的女生也好帅。”

齐清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陪王曼怡呵呵笑。

杜玲四处翻看,把小号盒子打开了,先取出号嘴往自己唇上比划比划,然后又拿出号来,很聪明地把号嘴装了上去。

很漂亮的金色小号,朋友们轮流欣赏把玩一阵后交给了杨景行。鲁林对小号的印象还停留在“同志们,冲啊”的阶段,杨景行就满足了他,先来一段冲锋号哗众取宠。

杨景行的小号水平跟他的钢琴比起来是望尘莫及,也就是个本科毕业程度。好在朋友们也不是那么挑剔的耳朵,所以在听了他吹的《卡萨布兰卡》后都兴奋惊奇起来。

张柔说这是她最喜欢的歌之一,所以杨景行完整吹了一遍。

鲁林看得很仔细,问齐清诺:“比吉他简单嘛?”

齐清诺摇头:“难得多……不过你嘴唇薄,好一点。”

鲁林不管,要杨景行立刻给他教窍门。声音是吹出来了,不过章杨说跟放屁一样难听。

玩到六点多了就去吃饭,下楼的时候,杨景行去一直发出琴声的二零四敲门推门,说:“吃饭去。”

喻昕婷并没多高兴,站起来后拿起包包,再把水杯扔进垃圾篓,然后朝门口走。似乎真的培养起了音乐兴趣的章杨挤过杨景行身边:“我看看。”

其他朋友也来了,张柔羡慕万分:“这是你的教室啊?”

喻昕婷挺欢迎的,但是说明这是老师的教室。

章杨不客气:“弹一个!”

喻昕婷爽快答应,放下包包回到钢琴前:“我弹……也是杨景行写的,名字叫《宁静》。”

鲁林看杨景行:“你西瓜鸡毛哦!”

齐清诺说明:“专门给她写的。”

章杨赞叹:“你鸡毛西瓜哦!”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别怕

喻昕婷弹得很认真,听见张柔的夸赞了就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王曼怡又开始认为钢琴才是最有气质的了,许维说钢琴系的当然非同凡响。

不过朋友们似乎更惦记晚饭,所以都忘记给喻昕婷掌声了。鲁林问是不是还去昨天的那家,朋友们都不想拿主意。

喻昕婷问张柔她们:“你们喜欢吃豆捞吗?”

女生们喜欢新鲜,都支持喻昕婷的提议。

喻昕婷又担心:“有点远,要坐车。”

“我开车了。”齐清诺边掏电话边说:“不敢喝酒了,看能不能给你们叫几个。”

章杨很直白:“何沛媛!”

鲁林杜玲都臭骂,齐清诺点头笑。可是何沛媛没空,王蕊也有事,年晴似乎根本是不愿意。

喻昕婷问杨景行:“我叫甜甜?”

杨景行摇头:“算了。”

许维也说:“就我们几个。”

一到停车场,章杨就抢先守在宝马的副驾驶门边,杜玲边鄙视边上了奥迪。张柔和鲁林随便坐到奥迪后面,喻昕婷跟上去。

一路上油门刹车踩个不停艰难前行,张柔很是埋怨那些抢道往前硬挤的,说堵车就是因为这些人。

原来张柔的父亲是开出租的,喻昕婷说自己有个亲戚也是,两人就这事讨论了一下。似乎每个地方的出租风格都不一样,喻昕婷说益都的交通状况还蛮好的。

杜玲连九纯唯一的出租汽车公司有杨程义股份这事也知道,不过九纯一共不到两百辆出租,实在不值一提。

张柔觉得挺有意思:“鲁林说你们那坐出租一般都是五块钱。”

杜玲说:“以前一点点路就坐车,出来读书后才觉得县城好小,去哪都能走了。”

张柔更好奇了:“是不是所有人都认识杨景行?”

鲁林嗤笑:“他还没峰哥有名。”

杜玲点头:“确实,行哥哥比峰哥还是差了点。”

见张柔也咯咯笑,喻昕婷好奇了:“哪个峰哥?”

张柔说:“他们那的一个疯子,好多传说。”

这个话题鲁林和杜玲都很愿意谈,杨景行也参与。所谓的峰哥其实比杨景行他们大不了几岁,但是杨景行读小学的时候峰哥就已经整天披头垢面地在九纯的主干道上游荡了。

不管春夏秋冬,只要白天在九纯的街道上走上一圈,遇见峰哥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峰哥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脸上经常性挂着憨憨的笑容。可他虽然喜欢笑,却也被一些年轻家长拿来当威慑孩子的利器:“再哭?马峰来了!”

其实马峰并不可怕,他不是武疯子,从来不吓人或者做吓人的事。事实上好多人并不讨厌马峰,比如有个卖馒头的人,每见马峰路过,就会给他一个大馒头,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两个。

鲁林羡慕地对喻昕婷说:“他是全九纯衣服最多的人,一天换一套,穿一次就扔了。”

杜玲说:“我妈都给他扔过衣服,他穿着看一眼就脱了,我妈气死了。”

喻昕婷笑得很欢乐:“好好玩……你们那的人都好好。”

杜玲摇头:“有些人缺德,喜欢玩他。有次几个女的,喝酒喝醉了,在街上叫他,峰哥峰哥,我们去开房。”

这个喻昕婷懂,她有些吃惊地啊:“好过分……他知道是耍他吗?”

除了喻昕婷之外其他人都哈哈笑,鲁林卖关子:“你知道峰哥说什么?”

喻昕婷好急:“什么?”

“几个神经病!”鲁林学马峰简直神似。

喻昕婷笑得抬起了膝盖贴肚子。

杜玲补充:“不是!他当时用棍子挑了一个口袋,装的好多瓶子,他家里让他捡的,他先把口袋扔了好远才骂,几个神经病!”

鲁林说:“从此没人敢说峰哥是神经病了。”

杨景行说:“我去年暑假还见他在河边剪头发,边剪边唱歌。”

杜玲又补充:“他喜欢唱歌。原来头发好长,后来被笑了,他自己找了一把剪子,经常自己剪,脑袋上坑坑洼洼的,笑死人。”

喻昕婷关心:“他家里不管他?”

杜玲很了解:“怎么管?家里穷,也管不了,听说不让他出来玩就撒泼……他真的是我们那的名人,杨行没给你说过?”

杨景行说:“我只说九纯的好!”

杜玲批评:“峰哥不好么?”

……

进豆捞店坐下,自然而然的,齐清诺和喻昕婷分别在杨景行左右。章杨挺好奇喻昕婷在乐什么,杜玲说是一路上都在给喻昕婷讲他的先进事迹。

章杨有点不好意思地吼朋友:“说什么?”

鲁林挺平淡:“就说你受欢迎嘛。”

喻昕婷挺为难地边笑边摇头:“不是,他们说……峰哥。”

章杨扑哧一笑去打鲁林:“别遇见人就说你兄弟的威名,人要靠自己!”

许维也哈哈:“峰哥现在还在一中那一带玩吧。”

齐清诺乐:“你们那没大学,不然他就去大学了。”

许维说:“他跟我们同年级,我们小学的时候他就在小学,我们初中他就去初中了……”

鲁林严谨:“不是,我们五年级他就去初中了,不过确实是一起升的高中!”

齐清诺笑:“读了五年初中,一辈子高中。”

杜玲呵呵乐:“你也知道峰哥?”

齐清诺脑袋一偏:“听他说过。”

杨景行怀疑:“我没说过吧?”

齐清诺说:“鲁林。”

朋友们一起鄙视鲁林,鲁林解释是因为讲了章三就不得不提峰哥,因为:“他们并驾齐驱嘛。”

杜玲这时候还是站在了女人的角度:“你不怕张柔吃醋?”

张柔呵呵摇头:“他是这样,给我说了你们好多事。”

齐清诺笑问:“谁压力最大?”

杜玲皮笑肉不笑:“肯定是行哥哥嘛。”

鲁林却说:“你也不少。”

张柔解释:“说的都是你们好玩,感情好。”

王曼怡有点责怪许维:“你没给我说过什么?”

杨景行感激许维:“只有你是好兄弟。”

喻昕婷嘻嘻笑。

点菜,喻昕婷热心给大家介绍,告诉王曼怡那个所谓的鹿茸锅其实没意思,给张柔解释特色墨鱼滑和蟹黄墨鱼滑没多大区别,给鲁林说自己觉得撒尿牛丸其实没手工牛丸好吃,向杜玲推荐日本寿司酱油酱料其实要点刺参才有用,但是刺参她只尝试过三文鱼,然后就再没想法了。

张柔有些羡慕:“你好熟悉呀,经常来吃吧?”

喻昕婷谦虚:“其实没多少次,不过大部分我都尝过了。”

鲁林请教:“上脑肥牛,眼肉肥牛,相间肥牛,有什么讲究?”

喻昕婷说:“牛的部位不一样,不过我觉得没区别,一个味道……雪花肥牛最好吃,你们点吧。”

王曼怡问许维:“那天吃的那个象拔蚌味道好。”

杨景行说:“这的一般,海鲜都一般。”

喻昕婷说:“想吃就点吧,你们还喝啤酒?”

杨景行建议:“今天不喝吧。”

鲁林嘿嘿:“你怕了?诺言不喝我们搞!”

喻昕婷点头支持:“不喝酒,怕你们会觉得没意思。”

许维说:“一人一瓶,意思意思。”

齐清诺说:“意思一下我没问题。”

喻昕婷再问问张柔她们的意见,就对服务员决定拿一瓶雪碧加九瓶啤酒:“十五一瓶的。”

鲁林呵呵:“我们平时喝五块的。”

喻昕婷不好意思:“没关系,高兴嘛。”

漂亮的食材摆上来后准备开吃,先集体干杯。王曼怡说这几天很开心,谢谢这些东道主,并邀请他们什么时候一定去曲杭玩,十一太远,暑假最好。

张柔也祝福:“到时候肯定都有男女朋友了,更好玩。”

杨景行笑:“是不是害你们不敢太甜蜜。”

张柔摇头:“不是……就是觉得你们不谈恋爱太不可思议了。”

齐清诺歉意:“我努力过,失败了。”

张柔严肃:“你这么好,漂亮又能干!”

王曼怡说:“其实这种事不好说,我们寝室四个人,刚见面的时候就打听,真的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高中就有男朋友了!而且她男朋友各方面都不错的,每个星期过来看她几次。”

齐清诺笑:“这就是爱情!不在乎对方长得好不好看,家庭怎么样……就是要和看起来最普通的人在一起,可能才会那种感觉。他就是这么普通,但是我就是喜欢他,自己都被自己的爱情感动了。”

杨景行不高兴:“这两对啊,你别挑拨离间。”

“没挑拨到我。”鲁林哈哈,并在章杨发难前及时纠正:“没挑拨到张柔。”

章杨还是鄙视:“老张被你气死……我们语文老师。”

许维接着齐清诺的话题:“巴黎圣母院那种。”

鲁林不屑:“要是那么丑个女人,你愿不愿意?”

许维似乎很有自信:“看什么情况,不是不可能……大学里不行。”

杜玲也有自信:“男的还好一点,女的肯定不行,谁受得了,欲望都没了。”

齐清诺不避讳:“这就是老问题了,性和爱情,到底有没有必然联系。”

杨景行又说:“这两对呢,你们寒不寒碜?”

喻昕婷呵呵笑。

鲁林也不支持:“别说什么高深的话题好不好。”

齐清诺笑:“没机会想这种问题是幸福的。”

鲁林一脸很哥们的鄙视表情:“你就有机会!?”

章杨气愤:“别人逆向思维不行?”

杨景行摇头:“你们都太高深了。”邀请喻昕婷:“我们吃菜。”

鲁林关心杨景行:“我有个同学,张柔见过,可以介绍给你,你感悟一下爱情。”

张柔呵呵责怪:“别这么说人家!”

杨景行感激:“你们提醒我了,让我认识到自己还是一个俗人。”

鲁林说:“你本来就是!”

章杨补充:“一直都是!”

张柔笑:“你还是喜欢美女?”

杨景行左右看:“别怕,你也别怕,今天美女多。”

大家笑,齐清诺说:“怕你不俗。”

喻昕婷勇敢:“我不怕。”

鲁林也来了精神:“我操,你还以为你要一直装艺术家,干了。”

喻昕婷招呼大家快吃,提醒有些东西不能煮太久。朋友们都挺喜欢,说这也好吃那也可口。

喻昕婷喝完了杯中的雪碧后又拿啤酒给自己倒,杨景行想阻止,却被鲁林他们一阵骂:“你什么意思?搞西瓜?”

喻昕婷挺高兴的,好隆重地端着一满杯啤酒说:“我喝不了那么多,只能一起敬你们,祝你们学业顺利,爱情幸福,欢迎你们常来玩。”

一桌人纷纷端起杯子,许维呵呵:“别客气。”

张柔说:“有时间你也去曲杭玩嘛。”

喻昕婷说:“最近可能都没时间,本来暑想回家,可老师要我留下来练杨景行的作品,很重要很重要,必须练好。”

鲁林不屑:“重要个屁,现在不玩以后没机会了。”

章杨说:“所以说你没出息,现在玩以后也就没得玩了。”

王曼怡再把杯子朝喻昕婷伸一截,说:“祝你早日练好。”

喻昕婷连忙凑过去碰杯:“谢谢。老师说这是杨景行目前最好的作品,所以我不敢玩了。”

杨景行不欢喜了:“你怪我就怪我,别讽刺我!”

喻昕婷嘻嘻笑。

许维问:“什么时候演出?”

喻昕婷说:“现在还不知道,可能是七月,也可能下学期,看我练得怎么样。”

齐清诺说:“我对你有信心,七月,还有得玩。”

鲁林嘿嘿:“对,都去九纯。”

喻昕婷呵呵:“敬你们,我干了!”

不管杯中是什么,大家都干了。王曼怡问:“喻昕婷,你家是哪儿的?”

张柔已经知道了:“益都,美女多。”

继续吃,喻昕婷今天似乎不太关心自己,看见有人喜欢什么后就建议再来一份,发现男生的一瓶酒很快没了就怂恿多拿几瓶。

章杨他们就慢慢对喻昕婷多了点关注和了解,许维还说有可能的话也要来听听杨鸡毛最好的作品。

鲁林警告杨景行:“下次再把我们关在外面,别怪我没你这个兄弟。”

喻昕婷说:“没关系,我练好了,你们可以随时来听。”

鲁林温和:“肯定还是在高级地方更有感觉嘛。”

张柔总是和男朋友一条心:“齐清诺她们演出我们错过了,觉得好遗憾。”

齐清诺说:“后天早上!”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角度

因为不拼酒又还惦记着晚上的明星,这顿火锅吃得还算有效率。等桌上没剩什么东西而且大家又都说饱了后,喻昕婷就站起来朝吧台走去。

杨景行还在收拾残局,倒是没醉酒的鲁林反应快,盘问喻昕婷:“干什么?”

喻昕婷很不会装:“没什么。”

鲁林立刻站了起来,摸出钱包想赶超喻昕婷。

喻昕婷着急:“我去,我请客!”

鲁林跟没听见一样,对服务员说:“我结账。”

杨景行取笑朋友:“你就和美女抢结账,怎么不和我抢?”

章杨说:“做做样子又不花钱。”

这太刺激鲁林了,他立刻斗志飙升,飞快抢去吧台边。喻昕婷紧追不舍,把一叠钱从钱包也掏了出来。

杨景行刚放下筷子,齐清诺已经站起来了:“我去当裁判。”

鲁林用男人的威慑力命令收银员把自己的钱收下,喻昕婷把一叠钱摇得唰唰响:“收我的,收我的!”

收银员陪着笑脸,按惯例接过了男人的钞票。喻昕婷气得把钱往吧台上一扔,似乎找零也不想要了,转身就走。

齐清诺搂住了喻昕婷,对鲁林笑:“昨天我请你就肯,我吃醋了。”

“西瓜!”鲁林才不信这种鬼逻辑,可看看喻昕婷委屈的表情,他又犹豫了:“不能老让你们请。”

喻昕婷理由充分:“这是我的!”

察言观色的收银员拿着鲁林的钱,微微往回递了一截。鲁林犹豫了一下后接回,很郁闷地感谢:“那不好意思了。”

喻昕婷又笑了,回到吧台边伸脑袋:“我看看账单,要发票。”

几个人回去桌边,朋友们都看得出喻昕婷胜利的笑容。章杨又鄙视鲁林,说他实在是恶心。

鲁林理亏地骂:“滚!”

王曼怡和杜玲都谢谢喻昕婷,喻昕婷说是应该的,高兴!

然后就回学校,杨景行还担心喝了一瓶啤酒的齐清诺,被朋友骂是贼喊捉贼,一百步笑五十步。

上车后,杜玲回头问:“吃了多少钱?”

喻昕婷说:“没多少。”

鲁林揭穿:“八百多。”

张柔问男朋友:“有点贵哦?”

喻昕婷说:“差不多,我们平时来也差不多一百块一个人,有时候更多。”

杜玲指责杨景行:“你缺德,让女生请客!”又回头对喻昕婷挑拨:“他和他妹妹在一起,什么钱都是他出,别说吃饭,买衣服,玩,都是他!”

鲁林谴责:“你就知道!他有钱你有意见?”

杜玲不在乎,建议喻昕婷:“我要是你,就天天跟他混饭,反正关系这么好。”

喻昕婷呵呵。

杨景行生气:“难道是我们关系还不够好?”

杜玲意味深长:“你……”

回到操场,夜晚显得更华丽的舞台让女生们兴奋,明星更加有效果。从八点到十点,鲁林也没埋怨站得辛苦。

结束的时候虽然已经没明星了,但是主持人借助灯光音乐和焰火把只剩下一半的观众们的热情推到了高点,让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今天的时间没浪费。

喻昕婷直接回寝室去休息,齐清诺送送章杨他们到酒店,反正也不算冤枉路。到酒店才十点半,鲁林建议是不是一起聊聊天,或者玩玩牌也行。

齐清诺坏笑:“不早了,你们早点上床。”

杨景行问许维:“要不要再开间房?”

许维不客气:“你们睡啊?”

杜玲嘻嘻劝许维:“别不好意思呢,没外人。”

章杨大度:“我愿意服从组织安排。”

王曼怡说:“你们回去小心开车。”

杨景行也叮嘱齐清诺:“你慢点。”

齐清诺笑:“放心,我还好多牵挂。”

回家后十一点半左右,杨景行给齐清诺打了电话,确定她安全到家。

齐清诺问:“给喻昕婷打电话没?”

杨景行提醒:“她在寝室。”

齐清诺笑:“就是说不是找借口打电话?”

杨景行奇怪:“要什么借口。”

齐清诺更乐:“那就是真的关心?”

杨景行说:“我还要打给鲁林,问他睡没。”

齐清诺哈哈:“羡慕呀?”

杨景行服输:“不正常吗?”

齐清诺说:“我也羡慕。”

杨景行说:“早点休息。”

齐清诺说:“急什么。哎,感觉我爸妈对你父母印象不错。”

杨景行说:“我刚回来就谢谢他们了。”

齐清诺说:“其实我妈和我爸是两种性格,我妈,有时候有点瞧不起人的。”

杨景行庆幸:“还好我没这种感觉。”

齐清诺说:“挺有意思的,你们家你爸是家长,你妈肯定什么都听你爸的。我们家相反,我爸听我妈的,我妈是保护者和支柱角色,某些方面。”

杨景行笑:“你别诋毁大卫的光辉形象。”

齐清诺呵呵:“不会,我很羡慕他。就一点,他不敢风流,站在男人角度想,有点可怜。”

杨景行说:“不是不敢,是不想。”

齐清诺说:“我喜欢站在男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很有意思。”

杨景行劝:“千万别太自恋。”

齐清诺哈哈:“不至于自卑……那你站在女人的角度呢?”

杨景行说:“有点自卑。”

齐清诺很好奇:“为什么?”

杨景行说:“原因你说过了。”

齐清诺哈哈:“别这么在乎我的看法。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想法比较普遍,虽然出发点不一样。其实余地还是很宽的,至少喻昕婷不这么想,我也动摇了。”

杨景行妥协:“好吧,我不自卑了。”

齐清诺问:“谁作用大?”

杨景行后悔:“上你一当。”

齐清诺挺得意:“算不上,事实嘛。说说看。”

杨景行劝:“不早了,快点睡觉吧。”

齐清诺不肯:“你拒绝过我呢!不说我多么想不通。”

杨景行冤枉:“那叫拒绝啊?”

齐清诺说:“我也不是久经沙场,那已经很严重了!”

杨景行急了:“你千万别再说什么残花败柳。”

齐清诺笑得咯咯起来:“没那么严重,你可以身残志坚,怕的是身坚志残。”

杨景行说:“我都是坚的。”

齐清诺说:“那就好。不过我觉得你坚得有点过了,够有面子吧,两个美女帮你招待朋友。”

杨景行问:“不是你朋友?”

齐清诺伤心了:“喻昕婷才是帮你招待?”

杨景行怕了:“女孩子别这么伶牙俐齿。”

齐清诺好得意:“你混乱了吧,拿这套对付我?”

杨景行求饶:“不敢。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客人。”

齐清诺才不管,乘势追击:“怎么?理亏?”

杨景行说:“不是,感谢。”

齐清诺不满意:“别这么敷衍好不好。”

杨景行无奈:“你干脆帮我想完吧。”

齐清诺说:“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

杨景行嗯一声。

齐清诺挂了电话。

杨景行又打过去,并没有等待,刚接通就被接听了,但是齐清诺没说话。杨景行问:“怎么了?”

齐清诺呵呵:“好失望,你不打过来我还能觉得你有性格,问心无愧。”

杨景行为难:“你这么说,我都不敢开口了。”

齐清诺就发问:“晚饭是不是你安排喻昕婷请客?”

杨景行哑然失笑:“嗯,是。”

齐清诺却不敢相信:“到底是不是?”

杨景行问:“你怎么了?”

齐清诺有点担心:“感觉是跟我示威。”

杨景行说:“怎么不说是向你学习?”

齐清诺更怕了:“学我对你有好感?”

杨景行纠正:“好客,热情。”

齐清诺自说自话:“岂不是退步了,她本来喜欢你。”

杨景行威胁:“你不怕我大嘴巴?”

齐清诺笑:“那她得感谢我。”

杨景行说:“你站在男人角度更聪明一点。”

齐清诺说:“你站在女人角度也没那么蠢吧?好吧,男人角度,你是不是想委婉地跟我说我其实没有竞争力,我齐清诺能做的别人也能做,是不是?”

杨景行问:“你回家喝酒了?”

齐清诺说:“我想跟你见面。”

杨景行说:“十二点了。”

齐清诺说:“我现在出去,学校门口等你!”电话挂了,杨景行再打过去,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杨景行刚出门,已经休息的母亲就打电话来了,吼问他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杨景行就说和朋友们吃宵夜,很快就回。萧舒夏威胁说一点不回家就去满城找他。

杨景行到学校大门外后停车后没发现齐清诺,但是他没再打电话。等了二十来分钟后,一辆出租在奥迪车前十几米处停下,齐清诺从后门下来了。

路灯似乎很亮。齐清诺换了衣服,下午的格子衬衣变成了普通的白色圆领t恤加精致漂亮的褐色小夹克,下身是很合身的黑色紧身裤和中性皮鞋。

齐清诺头发没白天那么精细,明显是洗后还没彻底风干的,似乎看得见香波的味道。她脸上没化妆,但是比下午更润泽。她的双眼没一点倦意,还是那么神采明亮。

再加上纵向横向的海拔优势,这个姑娘总之让人感觉很不一般,出租车开走的时候司机还一直盯着刚刚这个乘客。

看见杨景行下车朝自己大步走来,齐清诺就迎过去两步,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可杨景行却不笑,也没什么好开场白:“上车,回家。”

齐清诺废话:“你还真来?”

杨景行重复:“上车。”

齐清诺好笑:“我来找甜甜的,你回去吧。”

杨景行奇怪:“你没喝酒,发什么神经?”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微笑慢慢消失,说:“放心,我不是来给你机会再拒绝我一次。”

杨景行问:“还有什么仇?”

齐清诺问:“生气了?”

杨景行大声:“回家!”

齐清诺呵呵:“其实这样也蛮甜蜜,我心跳好快。”

杨景行抬手要推齐清诺的肩膀,齐清诺一个半转身,抱住了杨景行。两人贴得很紧,齐清诺的脑袋侧靠在杨景行肩膀上,胳膊围在他腰上一点,手掌抓住他后背上方。

杨景行能感觉到齐清诺的心跳,那怕隔得那么远。几秒之后,杨景行的双手握住了齐清诺的双肩。再几秒后,他问:“报仇没?”

齐清诺松手,并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的嘴和水亮亮的眼睛都笑,说:“差得远!”

“上车。”杨景行很没绅士风度,自己转身上了车,也不帮齐清诺开门。

齐清诺坐到副驾驶后还在笑,等车子开动了一会后,突然变更乐:“我是不是太饥渴了?”

杨景行教训:“大半夜瞎跑,你父母应该好好教训你。”

齐清诺担心后悔:“唉,我在你这里完全没形象了。”

杨景行懊恼:“我也差不多。”

齐清诺建议:“互相保密吧。”

杨景行问:“出来家里知不知道?”

齐清诺点头:“我说到年晴那玩,可能不回去。”

杨景行又教训:“你好意思?”

齐清诺问:“你呢?”

杨景行头大:“叫我一点之前回去。”

齐清诺说:“算了,我自己坐车。”

杨景行哼:“少假惺惺。”

齐清诺沉默地看了杨景行一会,突然挺温柔地说:“谢谢。”

杨景行警告:“没下次了。”

齐清诺风轻云淡:“信心这东西,给一次就够了。”

杨景行说:“你少恶心。”

齐清诺也警告:“别妄想把我发展成兄弟……谢谢是其次,我更恨你,为什么要来?”

杨景行眼神都惊恐了:“又怎么了?”

齐清诺又看向前方,脑袋后靠,忧愁:“虽然看到了光明,却也发现前途一片荆棘。”

杨景行求情:“别讽刺我了行不行?”

齐清诺哈哈,问:“如果是喻昕婷,你会来吗?”

杨景行点头:“除了一起吃喝玩乐,还要关心朋友的精神健康。”

齐清诺不高兴了:“喂,你可以不接受,但是别否认我!”

杨景行说:“不否认,那我不就是个蠢货。”

齐清诺笑:“舍不得当蠢货?”

杨景行问:“谁愿意?”

齐清诺很好奇:“为什么你愿意?”

杨景行沉默。

齐清诺又问:“是不是已经证明过你不是了?”

杨景行笑笑:“别说这个了。”

齐清诺大度地点头:“好吧。”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终点

车里安静着驶上了宽敞空旷的四车道笔直大路,杨景行开得比较快,他看了静坐的齐清诺一眼,问:“你们的高中在哪?”

齐清诺说:“大同中学,西藏南路,南浦大桥西面,有点远。”

杨景行奉承:“好学校。我高二参加过一次物理竞赛,第一名就是你们学校的。”

齐清诺笑:“你第几?”

杨景行说:“没名次,优秀奖也没有。”

“我是才艺加分,沈澄和年晴都是考进去的。”齐清诺揭短后又自吹:“不过我作文得过奖。”

“对你来说正常。”杨景行问:“允许谈恋爱吗?”

齐清诺看杨景行一眼:“不支持不反对,不过严禁当众亲热。”

杨景行八卦:“年晴的男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

齐清诺点点头:“我当初就是看她幸福才动了凡心。”

杨景行问:“现在看谁幸福了?”

齐清诺笑:“这次估计是来真的。”

杨景行不信:“当初就是觉得好玩?”

齐清诺不太高兴:“不准说你的,也别提我的!”

杨景行笑:“你比我有面子多了。”

齐清诺问:“现在呢?”

杨景行越来越八婆:“三四年了,怎么没再谈一个?”

“我正在努力啊。”齐清诺坏笑了后又变正经,“肯定和你的原因不一样……怕再伤害人,没人给我足够信心。”

杨景行说:“不是喜欢普通的吗,不难吧?”

齐清诺说:“确实希望有个普通的让我心动,可能高估自己了……别得意,我觉得现在是堕落!”

杨景行不要脸:“我就那么不普通?”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说:“感情面前,都是普通人。”突然笑:“这个理由好不好?”

杨景行点头:“是事实。”

齐清诺又担心了:“可别让我等三四年!”

杨景行似乎变得俗不可耐:“你前男友,现在怎么样?”

齐清诺皱眉:“换个叫法吧,我惭愧……你最好跟他学,刚毕业就通知我他有新欢了。”

杨景行问:“你什么感觉?”

齐清诺说:“浑身轻松……我是特例,没参考价值!”

杨景行说:“每个人都是特例。”

再沉默一会,齐清诺问:“和陶萌,还有联系吗?”

杨景行先摇头,再说明:“暂时没有。”

齐清诺也八婆:“不是和平分手?”

杨景行为难:“不知道,算是和平吧。”

齐清诺分析:“其实也能参考,一般来说,都是提出分手的会主动联系,被伤害的一方才不想再见……等会别接付飞蓉,不然我穿帮。”快到酒吧了。

杨景行取笑:“你还怕穿帮。”

齐清诺不介意:“心里有鬼嘛。”

杨景行说:“估计我看见你爸妈也心虚了。”

齐清诺说:“这点你放心,这方面,他们的反对对我无效。”

杨景行笑。

齐清诺又问:“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损陶萌吧?心疼?”

杨景行感叹:“你果然记仇。”

齐清诺笑:“刺激到你了?”

杨景行谴责:“至少你企图不良。”

齐清诺摇头:“我说了,前路满是荆棘……有挑战性。”

杨景行说:“我从小就喜欢看爱情类的电视剧电影,一直感受学习的都是男的怎么追女的,追到之后的那种感动和满足……”

齐清诺很明白地警告:“误会大了吧?你千万别觉得你不用追我了!我能做的,只是披荆斩棘站到那个你能追过来的地方。”

杨景行用气愤掩饰羞愧:“我就知道,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齐清诺爽快地哈哈笑,安慰:“至少我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而且只希望是你到达终点。”

杨景行感叹:“终于感觉你像个女人了。”

齐清诺伤心了:“没这么侮辱人的吧?我哪里不女人了?”

杨景行不道歉还嚣张:“你叫什么?你要不女人一点,我还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齐清诺不聪明了:“你暗示什么?”

杨景行表扬:“越来越女人了。”

两人乐了一阵后,车就停在齐清诺家楼下了。齐清诺的手放在车门内拉手上,评价:“这几天好漫长,不过好,开心。”

杨景行说:“我也觉得。”

齐清诺不开心了:“就没一点压力?”

杨景行说:“开心的压力。”

“小心开车。”齐清诺说完就开门下车了,直接进楼没逗留。

回去的路上杨景行开更快,一点之前到家,小心进门直接进卧室,没有吵醒要查岗的父母。

没一会,齐清诺的电话打来了:“到没?”

杨景行说:“到了,准备睡觉,你也早点。”

齐清诺笑:“我是不是又朝你的终点前进了一步?”

杨景行说“你已经到了。”

齐清诺又聪明了:“是不是以后就不能打电话了,不然就是去接你?”

杨景行说:“不接也可以加油吧。”

齐清诺怀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杨景行说:“我不能评价,不然就是犯规了。”

齐清诺说:“早点睡吧,晚安。”

杨景行说:“你也是。”

四号,浦海依然阳光灿烂。音乐学院里依然热闹,大操场的舞台还在继续,只是今天没明星了。

杨景行得一早就去学校,不过他还是先到酒店,并对朋友的活动安排提了建议。朋友们采纳了,两对情侣准备分头去过二人世界,章杨不情不愿地答应陪杜玲回学校去换洗衣服什么的。

女生们去准备了,杨景行拿了一沓钱出来,递给朋友们:“一人一千。”

三个朋友都吃惊,章杨先讽刺:“老子知道你有钱!”

鲁林想给杨景行机会:“什么意思?”

杨景行也不高兴:“知道你嫌少,不过我就得了那么点。”

鲁林说:“你可怜我?多可怜我几次!”

许维说:“不需要,真的。”

就算是在九纯,朋友们也从来不占杨景行的便宜,吃喝玩乐都是自觉地轮流掏腰包,现在杨景行这举动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杨景行说:“我的稿费,一共一万,这张卡里取的。”

鲁林笑:“一万!就给这么点?”

杨景行想得美:“你以后赚一百万要给我十万,少不少?”

鲁林担心:“一千万不是要给你一百万。”

杨景行无耻:“我就这么想的。”

鲁林伸手把三千块都接了过去:“有钱不拿,我傻!?”

章杨气愤了:“都是你的!?”

杨景行问鲁林:“昨天还是分床睡?”

鲁林不肯说了,把钱递回:“拿回去!”

章杨说:“给你买套套的。”

……

约好的是十点,杨景行九点半到的贺宏垂办公室,老师已经来了。贺宏垂问杨景行有没有和齐清诺商量怎么应对今天的场面,杨景行诚实,贺宏垂就催他快点给齐清诺打电话。

齐清诺接电话就乐:“你也前进了?”

杨景行说:“我在办公室,你到哪了?”

齐清诺说:“快了,十分钟。”

不到十分钟,齐清诺有些喘气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还是昨晚那套衣服。贺宏垂严肃地警告两个学生,今天下午的研讨会非常正式,出席的不仅仅是一个丁桑鹏。

这个会议,根本就是丁桑鹏老前辈发起的特别隆重的研讨会,他邀请了很多人,说出来都让浦音的学生们发抖。不过贺宏垂也是上午才收到消息。

可以肯定的是,杨景行和齐清诺下午将见到的大人物有以下这么多位:国家音乐家协会副主席,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国家青年民族乐团首席指挥兼音乐总监,浦海民族乐团作曲指挥组主任……还有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张家霍。

贺宏垂根本不关心张家霍了,对两个爱徒苦口婆心:“你们参加这种会议,几十年遇不到一次,叫你们准备……我也有责任,我有责任!”

齐清诺问:“刘思蔓她们跟我打电话了,说她们也要去?”

贺宏垂不吃惊:“先管好你们自己!”

于是杨景行和齐清诺赶忙在老师的帮助下开始准备,不过准备的不是音乐理论知识,而是熟悉一下今天要来的那些大人物的威名和成就。这么大个官僚系统,要理清楚还真不容易。

龚晓玲十点半才过来,也是形色匆匆,对贺宏垂说:“还是决定到音乐厅,正在布置。”

贺宏垂来气了:“座位怎么安排?”

龚晓玲说:“李教授在那,让我过来看看,应该没问题。”

贺宏垂还是气:“这些人!没他们哪来这个会,争来争去有什么用?”

龚晓玲说:“是不是,等会带他们俩去接?”

贺宏垂理直气壮点头:“肯定!”又教训俩学生:“别人挤破脑袋,你们还无所谓!”

看来事态很严重,可齐清诺和杨景行还是不紧不慢地,似乎有些目中无人了。齐清诺又接了几个团员的电话,都是说要去参加研讨会的。

就年晴和蔡菲旋没消息,齐清诺干脆自己打过去,问好朋友有没有得到通知。年晴问清楚情况后并不激动,还说自己已经毕业了,和这些没关系了,也不想参与了。

齐清诺挺生气:“你来一趟少不了一两肉……我请你行不行……快点!”

然后齐清诺又通知蔡菲旋,搞摇滚的蔡菲旋却兴奋了,恨不得马上飞来学校。

十一点左右,贺宏垂接到电话,是陈立平主任,向他核实作曲系今天下午有那些学生要参加研讨会。

这次轮到贺宏垂自己有私心了,除了杨景行和齐清诺,又报了三个名字,并问杨景行:“大一还有没有人?”

杨景行说:“许学思,骆佳倩。”

贺宏垂说:“只有一个名额了!其他系最多两个。”

杨景行说:“许学思。”

贺宏垂就叫杨景行自己给许学思打电话。许学思刚开始兴奋得话也说不利索了,等杨景行好不容易说明这是个好大好大的研讨会后,许学思也还是感激。

真是仓惶啊,十一点半,通知又来了,所有参加会议的学生必须在一点半之前去贺绿汀音乐厅登记核实入内,过时不侯。

贺宏垂叫杨景行和齐清诺通知朋友们,但是:“你们别去,跟着我!”

齐清诺担心:“还有年晴和蔡菲旋。”

贺宏垂烦:“保证让你们都进去。”

杨景行也接到喻昕婷的电话,这姑娘从早上九点就一直和李迎珍在一起,也一直在忙,看着主席台在贺绿汀音乐厅的舞台上搭了起来,还有赶制的条幅,花篮。不难想象,这个“浦海音乐学院建校八十周年民族音乐发展论坛”一定很壮观。

喻昕婷透露:“你的座位在第一排中间,贴在椅子靠背上的,和齐清诺一起。我在左边,李教授旁边。可惜安馨到后面去了,还有好多都不能来。”

杨景行说:“所以叫你努力吧。”

喻昕婷嗯,关心:“昨天晚上你还和他们去哪儿玩没?”

杨景行说:“没有,那么晚,都回去休息了。”

喻昕婷嘻嘻:“我觉得他们也都喜欢吃火锅。”

杨景行说:“你中午少吃点,晚上他们要请你。”

喻昕婷不客气:“去哪?”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决定。”

喻昕婷还是高兴:“你中午呢?”

杨景行说:“中午就食堂了。”

喻昕婷说:“快十二点了,你想吃什么,我先帮你们叫。”

杨景行说:“不用了,我们可能还要一会。”

喻昕婷说好。

杨景行收了电话,龚晓玲问他:“喻昕婷?她应该知道座位怎么安排的。”

杨景行说:“我和齐清诺在第一排。”

贺宏垂点头表示满意,再次叮嘱:“有机会就一定要大胆一点,不要怕出风头也不要怕说错,这种时候……但是也不要太抢风头。”

龚晓玲唱反调:“平常心也好,是金子就会发光。”

齐清诺问杨景行:“喻昕婷自己呢?”

杨景行说:“她和李教授一起,也在前面。”

跟着,李迎珍的电话也打来了,问清楚杨景行还在办公室后就叫他等着。等了几分钟,李迎珍也是急匆匆赶来,是来叮嘱杨景行和齐清诺今天不要和张家霍发生冲突的,还要齐清诺叮嘱她的那些团员。

李迎珍还当着作曲系老师的面叮嘱杨景行:“有合适的机会,就帮帮昕婷还有楚佳,提一下,让她们起立也行。”

杨景行点头:“我尽量。”

“我给昕婷也说了,你们配合好。”李迎珍很严肃的表情,又越界对齐清诺说:“你和杨景行,要让那些人看到你们的配合和默契。”

龚晓玲说:“我们说过了。”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九章 准备

虽然时间紧迫,可午饭还是要吃的。老师们和学生一起去食堂,一路上遇上好些熟人,不停地打招呼。贺宏垂他们得到不少同事的感谢,意思大多是谢谢他们制造并分享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似乎都知道杨景行和齐清诺是今天的主角,所以他们俩也得一路陪着笑脸走。不过齐清诺比杨景行忙多了,她还要联系团员们,说是要集合一下。

食堂里也忙,杨景行和齐清诺本来想孝顺老师,可李迎珍都自己动手打饭菜。几个人还是电话不断,领导的,朋友的,甚至媒体的。

柴丽甜那位想转行当记者的同学真是嗅觉敏锐,跟着喻昕婷来找杨景行了,不过看几个老师在就打了退堂鼓。

李迎珍关心喻昕婷吃没吃饭,然后要求她去换一身端庄点的衣服,别搞得这么可爱。龚晓玲则建议狼吞虎咽的杨景行慢一点,别噎着。

蔡菲旋气喘吁吁地跑到食堂时,贺宏垂又接到校长的电话,说该去接人了。于是还没吃完的齐清诺只能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蔡菲旋,让她转告三零六其他人。

齐清诺挺有领导范儿的:“都别太活泼了,淑女点。别带家伙,说话就行。统一思想,有机会允许自吹,但是别过分。要求新求变求发展,但是更要尊重传统。”

蔡菲旋嘿嘿乐:“你党发言人。”

齐清诺笑:“还有民主。你快去,等会给你们打电话。”

几个老师都没吃一点点就全放下筷子,去接人了。校门口又竖起了“热烈欢迎各级各界专家领导莅临上海音乐学院指导工作”的牌子,一号上午用过的。几个保安在维持附近的各方面秩序,努力营造一种繁荣有序的氛围。

校门口进来的左边空地被改成了临时停车场,也有保安负责,已经停靠了两辆轿车了。学校的领导和专家们就在这里恭迎,校长几人在和已经迎到的几位欢声畅聊。

一位白衬衫灰西裤的五十岁左右男客人看见李迎珍后就上前握手问好,挺热情的样子,然后也跟贺宏垂打个招呼。

“杨景行,齐清诺。”尽管杨景行就在自己身边,李迎珍还是叫唤一声,并拉拉杨景行的手臂,给他介绍:“这是国家文学艺术联合会的副主席李伟光,《人民音乐》杂志总编。”

杨景行并不熟悉这其中的关联,但礼貌还是很到位:“李先生,您好。”

齐清诺也点头:“您好。”

李伟光给个关怀的笑脸,继续和校长谈笑风生去了。

所谓的文学艺术联合会就是通常所说的文联。不过文联其实不光搞文学的,虽然它的团体会员中肯定是国家作家协会的人数最多。文联的会员除了作家协会,还有电影家协会啊,戏剧家协会啊,杂技家协会啊,各省的文联……当然也有国家音乐家协会。

可以想象文联得有多少副主席了,这个李伟光副主席就是音乐家协会派去文联做副主席的。李伟光在音乐家协会中也是副主席,虽然他的艺术成就远远比不上仅仅只是会员的李迎珍,但是一堆官职可比李迎珍的“教授”好听多了。

好在李迎珍交友很广,又给杨景行介绍另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是《人民音乐》杂志社的主编。

这个《人民音乐》杂志虽然连音乐学院的学生也不怎么看,可它还是当了好多年的中文核心期刊呢。社会主义下,地位和口碑其实没啥必然联系。

没一会,三辆车一起来了。一群人闻风而动夹道欢迎,因为丁桑鹏在最前面的车上。殿后那一辆车杨景行肯定认识,是张家霍的。

这时候附近也有一些校内校外学生开始驻足了,有不明情况的人肯定会猜想这么隆重欢迎的,怎么也该是个正厅级吧。

其实丁桑鹏一生除了艺术成就,也有过政治成就。最值得一说的,就是丁老连续好多年都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副主席。

更值得一说的,就是丁桑鹏五十多岁开始当政协副主席,但是一直都说身体不适或者有病,不能参加会议。这一病就病了好多年,如今他都八十多了。没准就是后悔错过了太多会,所以老人家现在想自己召开会议过瘾了。

校长亲自配合保安领着车子停下后,一群人都拥上去欢迎,不过还是里外地位分得很清楚。杨景行和齐清诺在最外面,眼对眼。

校长又亲自把车门打开,弯腰伸手:“丁老,您辛苦了。”

后面一堆还有叫丁主席的,又叫丁校长的,有叫丁老师的,又叫丁教授的……估计让丁桑鹏应接不暇。

丁桑鹏被校长扶着下车,看起来精神不错,苍老的脸上有明显的笑容:“谢谢大家,谢谢。”声音也不低。

校长扶着丁桑鹏的右手,跟着丁桑鹏下来的中年男人扶老人的左手。这中年男人几乎是披肩发,看气度也不是打杂跟班的,他果然也得到一阵问候。

事实上齐清诺和杨景行都认识,这人工作是浦海民族乐团的现任首席指挥,官职是作曲指挥组主任。

丁桑鹏站直后就不要人扶了,招呼一下另外两辆车下来的人。这下热闹了,国家音乐家协会的另一位副主席,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国家青年民族乐团首席指挥兼音乐总监,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乐府新声》杂志主编,一起降临。

校长不愧是校长,他带这么多人来是有用处的,能给这些贵客一人分两个陪同。

虽然这时候的场面交际很复杂,但是呼声最高首当其冲的还是要赶快送丁桑鹏去会客室休息,不能在这晒太阳吹凉风。

丁桑鹏却不肯,说要在这等,因为还有几位也马上要到了。丁桑鹏年近花甲的儿子感觉挺孝顺的,给父亲拿拐杖披大衣,并打电话给还没到的人。

这时李迎珍和贺宏垂就不敢拉着杨景行和齐清诺去介绍了,只能陪丁桑鹏等着,脸上保持笑容。

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张家霍看到了人群后的杨景行和齐清诺,不过这两位都没看他。张家霍又挺热情地到处打招呼,感觉都很熟悉。

丁桑鹏接受着大家的热情拥戴,挺高兴地感谢了又感谢,简直快让那些人不好意思再表示敬仰了。

当主角的两人没事干,齐清诺干脆退后两步,扯了扯杨景行衣服后背。

杨景行回头,看着齐清诺的眼睛。

齐清诺问:“激动吗?”声音相比那群人有点小,但是也没到怕被偷听的地步。

杨景行说:“还好。”

齐清诺浅笑:“我自作多情了?看我的黑眼圈。”

杨景行笑:“暂时没有,不过要防范。”

齐清诺采访:“在准备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时候,你是兴奋还是不安?”

杨景行谦虚:“我还在开始准备准备开始的阶段,也兴奋,也不安。”

齐清诺抿唇扯嘴角,眼睛笑:“我早上还等你电话。”

杨景行说:“想过要打。”

齐清诺问:“为什么不?”

杨景行说:“犹豫一下,就觉得贬值了,不好意思了。”

齐清诺眉毛生气:“刺激你一下,我犹豫过无数次。”

杨景行笑得咧嘴。

齐清诺也灿烂:“不用这么高兴吧?”

杨景行大度:“算了,今天让着你。”

齐清诺眼睛笑眯了,却换了话题:“晚上如果没事带他们去酒吧,我安排。”

杨景行点头:“等会我问他们。”

这边,丁桑鹏感谢完了所有人之后,也给大家互相介绍介绍,毕竟也还有互相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

大家都毕恭毕敬地听着丁老说话,这里虽然都是些很有实力的人,但是无论成就还是年龄,和丁桑鹏比起来都差了太远。

比如浦音的校长,他早年在辽阳音乐学院获得了作曲系的学士学位后就来浦音攻读作曲系硕士学位,然后出国多年深造,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五十多岁的校长有很多作品,声乐套曲,交响诗,管弦乐,交响舞剧,民乐,电影配乐……都取得过相当的成功。

在这个盛产流星式作曲人的国度里,校长能当之无愧地称为作曲家了。可是同样是作曲家,校长只是圈子内的。

丁桑鹏呢,他既是人民的作曲家,也是国家的作曲家,更是作曲家的作曲家。丁桑鹏的通俗歌曲能唱遍祖国大江南北,而古典作品也能演遍北美西欧。现在还活着的国人作曲家,也只有丁桑鹏,能让几乎每一所西方音乐院校的老师和教科书都不得不提,甚至深入研究。

丁桑鹏环顾四周,用很老人的语速对大家说:“学生的节日,他们年轻充满活力,像阳光下的小树,茁壮成长,也需要我们的关注。老师是园丁,我们都可以是老师。”

大家纷纷赞同。

丁桑鹏又说:“我很愿意和学生交流,我不怕老,你们就更不要怕,我们一起和学生们过一个节日。”

群情激动。

丁桑鹏问贺宏垂:“杨景行和齐清诺,在吗?”

老人话音未落,龚晓玲就回头叫了:“杨景行,你们过来。”

众人看这两个学生,发现他们笑得挺甜蜜。两个学生几步走过来,通过众人让开的道路到丁桑鹏的面前。

杨景行伸双手跟丁桑鹏鞠躬问好:“丁老,您好。”

丁桑鹏笑着点点头,又跟等候着的齐清诺握手,说:“谢谢你们,不知道欢不欢迎我们?”

大家热烈欢迎,齐清诺灿烂地说:“欢迎您,谢谢您,欢迎各位前辈。”

杨景行点着头给笑脸,两边的老师朝自己的学生靠拢。

丁桑鹏对贺宏垂说:“贺宏垂算我的学生,可是教学,你比我好。”

贺宏垂可受不起:“您过奖了,都是您的学生。”

杨景行说:“我也是。”

齐清诺笑:“我也是。”

丁桑鹏点头:“也都是老师,我给你们介绍。”

一个挨一个,丁桑鹏亲自介绍学生,这些个专家前辈们都恨不得伸双手跟杨景行和齐清诺握手了。

齐清诺和杨景行风格一致,对每个认识的前辈实事求是地恭维几句,而且配合得很好。贺宏垂和龚晓玲笑得越来越灿烂,他们一上午功夫没白费。而且几个前辈都表示已经看过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作品了,并给了一定的肯定和表扬。

轮到张家霍的时候,杨景行笑得更灿烂了,对丁桑鹏说:“张指挥我已经认识了,他给过我很多帮助和鼓励。”

丁桑鹏点点头:“是应该认识,好。”

杨景行又说:“不过还是要谢谢,欢迎。”朝张家霍伸手。

张家霍手臂抬得有点延迟,笑容也不灿烂,仅仅点点头而已。

然后齐清诺也朝张家霍伸手:“谢谢你,张指挥,请你多批评。”

张家霍再次握手,但不点头了。

介绍完了后,丁桑鹏对齐清诺说:“我好想再听一次你们的演奏,可是不知道你们有不有时间……”

齐清诺点头:“有,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丁桑鹏高兴:“那我就对得住朋友了,他们不枉此行。”

齐清诺笑:“我们尽量。”

听到这话,校长连忙跟手下交代几句,赶快去准备。

然后丁桑鹏就去和别人讲话了,也没过分关怀杨景行跟齐清诺。没一小会,又有两辆车来了。丁桑鹏再次给杨景行介绍,让其他人顺便也认识一下。

新来的几位没那么大官职,但是却让这些人又集体欢迎。比如丁桑鹏称之为“老朋友”的作曲家唐青。

唐青杨景行知道,六十多岁快七十了,但是看起来比丁桑鹏年轻有神了好多。唐青是台湾人,据说旅居欧洲但是到处游玩,曾经长时间任职巴黎高等师范音乐学院高级作曲班教授。

有人说真正成功的艺术家是不会当老师的,但是唐青就不是这样。他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不过对中华民族音乐的贡献几乎能和丁桑鹏比肩,只不过其他方面没那么辉煌而已。

最先进入欧洲顶级音乐厅,用中华民族音乐熏陶感染那些认为大型或者古典音乐和东方人无关的西方人并取得成功的,就是唐青。

其实并不是进了音乐厅就能得到那些装模作样的热烈掌声,而且更多的人在音乐厅里得到的是沉默,甚至是退场,口哨和嘲笑。如果不是热爱,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名声和荣誉去做这样的挑战。

而且丁桑鹏已经沉寂好多年没作品了,唐青现在依然活跃,所以大家得很隆重。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章 重量级

唐青头发花白,但是依然浓密,朝后梳但是有点竖立的发型感觉比较张扬。他的身材对于年龄来说算挺拔健硕了,穿着一套样式和布料都时尚化的立领中山装,脚上的皮鞋黑亮亮的。

等丁桑鹏介绍了杨景行后,唐青就抬手用力抓住了这个小后生的肩膀,对他说:“一号晚上我在台北,收到桑鹏传真你的作品。第二天我就找了人想先听为快,可是没办法,我凑不齐那么多年轻女生,只好赶来了。”

“欢迎您。”杨景行笑:“给您介绍,齐清诺,这边是她凑齐的。”

唐青和齐清诺握手:“浦海的文学才女,我知道三位,关露,丁玲,张爱玲。音乐创作才女,我知道一个,齐清诺。”

大家笑,齐清诺不好意思了,说:“照这个标准,学校还有狠多才女,有机会介绍您认识。”

“你的作品也很棒!”唐青肯定一下,然后接过丁桑鹏的任务,给大家介绍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

首先,台湾小巨人丝竹乐团音乐总监兼指挥,陈志盛。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有点矮,但是五官样貌整齐。

陈志盛也是杨景行和齐清诺知道的,他一手组建的小巨人丝竹乐团还没有几年的历史,但是规模不小,做的事情也很多很多。

小巨人属于民间团体,刚开始的时候召集的都是一些爱好者,并不像那些大乐团一样,随便一个乐手的资历学历就能让人咂舌。

但是这个民间丝竹乐团发展很快,崛起的速度比较惊人,编制越来越丰满,艺术追求也越来越高。

都说是丝竹乐团了,小巨人是肯定没有架子鼓电吉他的,主要以民族丝竹乐器为主。而且小巨人的编制规模也比三零六大多了,二胡就是几十把。

短短几年,乐团已经开了数百场演奏会,而且还首演了不少曲子。那些曲子都是专门为发展推广民乐创作的,有琵琶协奏曲,二胡协奏曲,笛子协奏曲……

这些曲子的作曲人大都是行内很有名气的一些人,称得上作曲家。这些作品虽然没有取得爆炸式的口头相传的成功,但是也得到了相当多的欢迎跟喝彩。

尤其难得的是,小巨人丝竹乐团的整体演奏有很不错的水准,尤其随着越来越多专业人士的加入,已经没什么人敢把他们当业余的来看了。

现在,中央民族乐团,国家青年民族乐团,浦海民族乐团的人都在这里,起码他们都对陈志盛表示了欢迎。

当然了,目前的三零六,跟小巨人肯定是没法比的。所以当唐青再介绍乐团的两位首席和两个作曲人时,杨景行和齐清诺简直还激动起来。

这些客人先对丁桑鹏表达了敬仰,然后就关注齐清诺和杨景行了,连赫赫有名的张家霍似乎也不放在眼里。

一位二胡首席还是乐队的队长,三十来岁的女人,一口台湾腔先跟刘思蔓和邵芳洁的老师鞠躬问好,再对齐清诺说:“一直都想和大陆同行好好交流,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齐清诺说:“请多指教。”

女人说:“不对,我们是来学习的,唐老师对你们赞不绝口,所以很期待你们的演奏。”

唐青说:“我也还没听过,但是我信任桑鹏。”

老朋友见面,丁桑鹏很高兴:“都到了,好。”

校长连忙请大家去休息室。

大大小小也就来了十八个客人,规模比五一那天小了不少,但看气势却强了很多。毕竟都算是顶尖的人物了,而且还不光是来给面子做客看看就走的,指导研讨呢!

一大群人三四十个,贺绿汀那不小的会客厅和休息室肯定都容纳不下。贺宏垂让杨景行和齐清诺赶忙去帮三零六准备,而三零六其他成员的老师教授们也抓着这俩人一再交待,感觉很严重,有一举定成败的意思。

齐清诺和杨景行几乎是小跑到北楼,进教室后发现一群女生还在嘻嘻哈哈。齐清诺大声问:“邵芳洁和柴丽甜呢?”

刘思蔓说:“去厕所了。怎么样?”

齐清诺说:“快准备,还要演。”

王蕊得意:“我就说吧!”

高翩翩担心:“在哪演?”她可不太喜欢室外的感觉。

齐清诺告诉大家等会的演奏还是在新音乐厅,还存放在大操场舞台后的乐器和设备什么的已经有人去帮忙搬了。

把客人那些大有来头的职务说上一遍后,齐清诺建议柴丽甜她们谨慎地把握推销自己的机会,因为她们的理想就是进入那些大团了。

柴丽甜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老大,我舍不得你。”

齐清诺说:“到哪都是我的人!”

王蕊说:“我舍不得怪叔叔。”

杨景行遗憾:“到哪都不是我的人。是个好机会,我相信你们。”

何沛媛担心衣服的问题,齐清诺问杨景行,杨景行决定不用换了,没必要也来不及。

喻昕婷给杨景行打来电话,说她刚换完衣服,想来给三零六帮忙。杨景行说不用了,让她先去音乐厅等着。

齐清诺又叮嘱大家不要过分紧张,要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女生们是有些紧张,但是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手上仍然不忘记梳头发。为了统一,何沛媛跟刘思蔓还要卸妆。

刘思蔓建议:“我们能不说话就不说吧,老大和怪叔叔讲。”

杨景行说:“我觉得拿出平时的感觉最好。”

齐清诺说:“该说的就说,该表现的就表现,别让人看扁。”

大家点头,似乎心领神会。王蕊挺为杨景行高兴的:“我就知道你行!”

杨景行说:“是你们行。”

接了贺宏垂的电话后,杨景行就和三零六一起去新音乐厅。音乐厅大门口也有欢迎的条幅,就是没提到台湾同胞。

看见杨景行和齐清诺,守门的老师根本不登记检查,直接放行。音乐厅楼下的观众席前几排已经差不多坐满,近两百号人。

舞台上方也挂着横幅,但是扯得很整齐,写着“浦海音乐学院建校八十周年民族音乐继承发展论坛”。

看起来很夸张,可台上拼凑主席台的那些桌椅现在又被摆放到了边上,腾出中间的宽敞给了三零六。大设备差不多已经摆放好了,还有两个年轻职员在气喘吁吁作最后的调整。

三零六一群人朝前走,那些坐好的人都回头看,有认识的能挥挥手。许学思在第三排,他对杨景行小声喊:“你在前面,最前面!”

椅背上果然是贴着名字的,看情形一般是把学生安排在自己的老师身边。柴丽甜的冯教授已经在第四排坐好了,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学生,挺热情地招呼:“师姐,这儿。”

最前面的喻昕婷回头站起来挥手,她确实换了身比较端庄的衣服,黑裤子,小皮鞋,小西服加漂亮的衬衣。

还没收到最新通知的女生们犹豫是不是入座,坐的话是分开还是一起。可蔡菲旋不放心,要去试音。齐清诺决定大家一起上,也好把座位阵型什么的调整到最佳状态。

杨景行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右边的椅子上是齐清诺的名字,左边是李迎珍,再那边就是喻昕婷了。

齐清诺的右边是贺宏垂,但是没龚晓玲。龚晓玲在第三排去了,带领许学思他们。估计这排座的人也挺为难的。

杨景行对喻昕婷笑:“谁的衣服?”

喻昕婷奇怪:“我自己的……没穿过。”

杨景行说:“好看。”

喻昕婷嘿嘿。

三零六走上舞台准备后,下面本来就少的议论声变得更细微了。蔡菲旋检查设备试音,台下的人都注目欣赏。台上还有几个帮手在等着,怕今天的主角们有什么不满意。

齐清诺又接到贺宏垂的电话,叫她们在台上各就各位,等会丁桑鹏他们会在二楼听演奏,然后再下来坐主席台。

也还是有一对老师主持人,他们先在台上和三零六小声议论了一会,然后又下来问问杨景行的意见。杨景行说自己完全没想法,女主持人就担心:“很仓促,怕没准备好出纰漏。”

男主持人还在拿着一张手写的名单,背诵贵宾们的名字。

两点过几分的时候,一直等待着的人发现楼上开始有动静了。一群重量级人物一起出现,说是研讨会,但也喜气洋洋的。

似乎是按地位高低顺序来,丁桑鹏和唐青最先被校长请坐,然后校长被客人老师请坐陪同两位元老,接着剩下的人再互相客套。

今天要研讨的似乎主要是民乐,所以张家霍只有指挥系主任招呼,坐到第二排去了,还没几位台湾客人受重视。

三零六已经准备好了,临危受命的导演接了电话后就让主持人上台。今天的观众只有五一那天的五分之一,可两位支持人的笑容却灿烂了五倍,男主持人先开口:“在这个美丽的五月,我想说春天也是收获的季节。”

女主持人配合:“是呀。我想今天我身后这群漂亮的女孩就不用我们介绍了,因为她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开始收获了。”

男主持人再说:“对。和所有学子一样,她们刻苦学习,努力练习,在浦音八十周年校庆的特别日子里,在为学子举办的五一音乐节上,她们绽放了光芒,收获了掌声和鲜花。”

女主持人稍微激动一些:“她们收获的不光是掌声,还有荣誉,更重要的是,还收获了关怀。今天,浦音非常荣幸地迎接到了这么多尊贵的客人。”

男主持人开始报名:“世界著名音乐家,教育家,丁桑鹏老先生,大家欢迎。”

这还用说,当然都欢迎了,而且非常热烈,好多人回头朝楼上致敬,台上的三零六也热情拍手。

女主持人再来下一个:“著名作曲家,文联副主席,国家音乐学会副主席,李伟光先生。”

又一阵掌声。

“著名作曲家,国家音乐学会创作委员会主任,黄在易先生。”

……

“著名音乐理论评论家……”

其实那些人的名头远不止这么多,但是要说完就太浪费时间了。

主持人介绍到著名指挥家张家霍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三零六一开始都没鼓掌,还好齐清诺迅速带头,其他人才意思意思。杨景行也是鼓掌了的,就喻昕婷没动静,这姑娘还一脸不高兴。

宝岛台湾的客人放在最后,世界著名作曲家音乐活动家唐青得到了热烈掌声,其他人就是礼节性的了。

让客人们都得到掌声后,就是表演,说是大家都了解了,不过主持人对作品的介绍还是很详细:“《就是我们》这件作品是本校学生杨景行于零六末零七年初创作的。杨景行就读作曲系和钢琴系,钢琴师从李迎珍教授,作曲师从贺宏垂教授,龚晓玲教授。杨景行在零六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浦音作曲系,入校后,他学习更加积极刻苦……”

杨景行读十几年的书也没得过多少正式的表扬,今天可算满足了,可惜父母不在。不过杨景行并没起立鞠躬什么的,只是在得到一点点掌声的时候和喻昕婷视线接触了,他笑得很不好意思。

主持人对齐清诺的介绍也仔细:“……零四年考入浦音作曲系,师从贺宏垂教授,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非凡的音乐天赋。齐清诺在学习上积极进取,创作上精益求精,她思路开阔立意新颖,代表作《云开雾散》获得了浦海市百花齐放作曲大赛的三等奖……”

这个三等奖真不该提,那个比赛的一等奖二等奖作品拿来学生音乐节上,估计得到的是嘘声。不过齐清诺还是起立致意,然后其他女生在轮到自己的时候也跟着学。

说实话,台上的十一个女生,平均年龄二十岁,虽然她们美丽而且有自信,但是这样小打小闹的单薄对二楼那些人来说未免太不够看了。

不过丁桑鹏和唐青似乎都是年纪大了要返璞归真,就他们俩最期待的样子,弄得其他人也不得不跟着给那些小后生姑娘鼓掌。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 肯定

该介绍的都介绍了,两位主持人没话可说地停顿并互相看了一眼后,男主持人嘹亮激昂地宣布:“下面请欣赏,《就是我们》!”

虽然没多少人,但是楼上楼下的掌声还算热烈,整齐地响起整齐地结束。

此时的三零六都注目齐清诺,齐清诺是看着高翩翩的。高翩翩双手放在腿上,手指抠得比较紧。收到齐清诺的笑容后,高翩翩就挺一下上身,呼气微笑,放松胳膊。

然后就开始了。

五一那天早上三零六刚开始演奏《就是我们》时,二楼是有不少交头接耳的,可能大家都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新奇和喜悦,或者也有批评。

今天却什么都没有,二楼的几十个人都跟丁桑鹏和唐青一样,从柴丽甜的笛子发出第一个音开始,他们就始终没出过声音。

似乎这些人都有着严肃的评审和研讨态度,从乐曲一开始就听得那么专注投入,连张家霍也是一副深思的样子。

只是乐曲开始两三分钟后,几个台湾朋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唐青点头像跟拍子,浦海民族乐团的指挥右手搓手指像是捏兰花指……

五六分钟后,李迎珍斜眼观察挺直腰杆的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是什么表情。贺宏垂伸手帮中央民族乐团的副团长把谱子翻到正在演奏的地方,可对方又不看了……

和五一同样的是,等三零六聚精会神演绎到十来分钟后,二楼那好些个首次听这件作品的人脸上一开始的惊诧都消失了,也没人赶着谱子看作曲者的奇思妙想了。走向越来越活跃热烈的音乐却让这些人完全安定了下来,不知不觉变工作为享受了。

在一个一个很容易被专家识破却又让人逃避不了的骗局后,乐曲开始真正进入高潮了。这次不但没骗人,而且让所有人喜出望外。

那个前所未见的二胡乐句奇兵天降一般杀出时,杨景行的一个台湾同行双臂一撑,差点就站了起来。唐青的手用力握住了身边丁桑鹏瘦细的胳膊,都有些颤抖。

可能是经验丰富了,三零六今天的表现比三天前更好更妙。不管当主角还是配角,每个人都发挥出了充满感情的水平。作品中或者教授们要求的好多高难度,今天效果更明显了。

邵芳洁的二胡不再那么如泣如诉,多了些委婉缠绵。高翩翩的古筝少了点刻意的响亮活跃,多了些沉稳。王蕊不再那么锋芒毕露,能听得出细腻含蓄了……

难怪都说再好的表演者也需要在舞台上成长,可能在舞台上的付出和收获更能激发演奏者对音乐的理解和感悟吧。

三零六她们自己肯定也能感觉到彼此的默契和信任,大家都不用时刻关注齐清诺的眼神和手势了。

高潮之后,是何沛媛带领大家回顾经历的种种音乐情感,然后又和其他人一起开始走向宁静,并带领听众走入冥想。

最终的二胡结尾似乎意味着冥想永远不会结束,刘思蔓和邵芳洁在团员们的注视下拉得想要把身心都融入进去,难以自拔。

最后一个音也在大厅里消失了,短暂定身的邵芳洁和刘思蔓一起放下弓,抬起头看向前面的观众,三零六的其他人也都看过去。

这次,几乎所有人都比丁桑鹏先站了起来,掌声骤然响起,没三天前那么宏伟汹涌,但是密度似乎更高,力量更深厚。

丁桑鹏和唐青边拍手边站起来,对着台上,其他人都跟着学,没急着表现感情或者发表评论。

两位老前辈不停,其他人也不停,掌声持续着。唐青的手还越抬越高,巴掌拍得越来越密集。

三零六却没上次那么感动,都站起来微笑。被台上的女生看了几眼后,杨景行的巴掌也拍得更热烈了,喻昕婷跟着学。

笑颜如花地听了一分钟的掌声后,三零六在齐清诺的带领下鞠躬。

丁桑鹏停止鼓掌,左右回头看看,说:“齐清诺有一件作品,我觉得大家也应该听一下。”

大家都很期待,几个人立刻掏出电话,副校长给导演打,贺宏垂先拨号齐清诺,然后改打给杨景行。

两位搞杂志的已经开始在本子上写画了,几位指挥总监什么的在分看两本乐谱,指指点点。

很快,三零六又回去坐着了。尽职尽责的主持人再次上台,先表扬了一阵《就是我们》和三零六,然后再请大家继续欣赏《云开雾散》。

如果非要比较,《云开雾散》算是介于《就是我们》跟传统作品之间的。比如说表面结构,《云开雾散》没有《就是我们》这种十几个段落式的拼凑感,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就是我们》完全没有拼凑。

细节方面,《云开雾散》虽然在配器上比较大胆,但是作曲技法还是相对保守。不管是旋律和声还是乐器特性的把握,齐清诺所做的创新都没杨景行那么豪迈。所以相比之下,《云开雾散》的一些段落更民乐更传统。

如果《就是我们》带给一般观众的多是全新感受和旋律冲击,能让观众在感觉完之后回忆起传统民乐并思考感叹,那么《云开雾散》就更能让听众在听的时候就开始思考传承和发展这个命题,或者还能给与希望和启发。

最明显的不同,当然是《云开雾散》比《就是我们》短得多。《云开雾散》当初参加百花齐放作曲比赛只得三等奖的时候,丁桑鹏已经听过了,可是今天听完后,他又起立鼓掌了,和唐青比谁迅速。

又是上下楼都起立,可三零六明显比之前高兴得多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年晴还带头去拥抱笑呵呵的齐清诺。

杨景行没吃醋,比给自己作品的掌声更热烈,喻昕婷边拍掌边看看他,继续嘿嘿。

齐清诺这次只听了半分钟的掌声后就带领大家鞠躬了。导演接受到最新指示后连忙叫主持人上去换三零六下来,并安排人迅速清理舞台,把主席台搭起来。

台上忙活的时候,二楼的人开始准备下来,楼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喻昕婷回头看看后对杨景行小声说:“李教授说你是第一个让丁桑鹏这么重视的人。”

杨景行摇头害怕:“小声点。”

可第二排的几位已经听见了,还对杨景行笑。

主席台很快搭好了,一长条桌子拼起来盖上红布,摆上茶杯,还有名字。一共十二把椅子,除了校长有座,其他全是客人的。

三零六也出来了,看样子齐清诺想和大家一起坐到后排去,可刘思蔓她们却在同学老师的注视下把老大推按到了安排好的座位上。

杨景行一直也没得到附近同学老师的表扬,可齐清诺屁股还没稳当就收到一堆称赞,隔着好远都有人喊:“齐清诺,好样的!”

齐清诺用笑容和谦虚回应了好一会后才坐定,看着杨景行怀疑:“老天在帮我。”

杨景行说:“你应得的。”

齐清诺偏头很小声:“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杨景行说:“你罪有应得。”

齐清诺笑得得意,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团员们,又瞧瞧喻昕婷,夸赞:“昕婷,漂亮!”

喻昕婷呵呵。

又等了几分钟,楼上的人终于出现了,先是贺宏垂他们到观众席上来各自入座。贺宏垂表扬了齐清诺,李迎珍再审视一下杨景行的仪表。

副校长和艺术处处长几人招呼着没办法坐主席台的几个台湾朋友和搞杂志的以及丁桑鹏的儿子,他们都只能坐到后面去,不过似乎没怨言。

小巨人的两位首席先跟杨景行和齐清诺握手,然后就去后面向刘思蔓她们致敬,台湾腔的真心诚意让高翩翩几人有些不适应,没应对同学那么自然。

主持人没再上台了,主席台上的十几人是一起出场的,还是校长和浦海民族乐团的音乐总监半扶着丁桑鹏。台下自然又是一阵掌声,台上也有人呼应拍巴掌。

十二个人还是用了一点时间才完全入座,从左到右风别是:国家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丁超如,浦海交响乐团指挥张家霍,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宁保良,国家青年民族乐团指挥何知俊,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宋延杰,唐青,丁桑鹏,浦海音乐学院校长杨志信,浦海民族乐团指挥陆白永,国家文联副主席李伟光,台湾小巨人丝竹乐团艺术总监邹春玉,台湾作曲家肖正元。

又有工作人员猫着腰上台来在丁桑鹏和唐青的面前摆放了话筒,这里估计也就他们能用上话筒了。

从大人物们上台开始,下面的两百来号人就一直保持安静。看了看后,校长杨志信挺满意的,声音洪亮的号召:“请大家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浦音的贵客。”

校长都边说边起立了,下面的人也就站起来响应号召。丁桑鹏带头,台上的人也起立一下,大家互相鼓掌。

校长又连忙扶着丁桑鹏坐下,然后示意大家都坐下,让音乐厅再度安静下来后,校长再说:“下面有请丁老为我们讲话。”

又是一阵巴掌过后,双臂放在桌上戴起了老花镜的丁桑鹏用耄耋之年的迟缓动作看看左右,再看看台下,鼓起力气开口:“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牺牲了休息时间,来到这里,满足风烛残年的我一个大大的心愿。我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为我们的民族音乐再做出一点点贡献。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音乐奉献,我本人也是。有人叫我作曲家,有人叫我音乐家,可惟独听见有人叫我老师的时候,我满怀惭愧。

我常常检讨,我不是个好老师。我常常反思,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努力,可是我们的音乐现状,却不容乐观……”

丁桑鹏说的是事实,确实还有很多人在为了民乐的发展努力。比如中央民族乐团,国家青年民族乐团都是为民乐做出了杰出贡献的。

这些民族乐团并不是很多人想象中那样,就常年光练那几首传统老作品了招摇撞骗。其实这些大型的民族乐团一直都在努力继承和发展民乐。

继承方面,除了对已有的资料钻研学习,这些人多年来对各个民族各个地区各种类型音乐的收集总结完善,是杨景行或者三零六根本无法完成。

发展方面就更多了,在国外的演出,新作品的创作,甚至新乐器的制作或者老乐器的改良,也都是要付出心血的。

而学校对于民乐的发展也很重视,浦海音乐学院除了作曲系每年招十来个人,还有个民乐作曲系也会招四五个人。

可是现状又确实不容乐观。丁桑鹏的主要理由是现在民乐已经不再受人民群众欢迎了,现在的小孩子都学钢琴学小提琴学吉他,没多少父母愿意送孩子去学二胡古琴了。

当然,大家偶尔也会听说中华民乐在欧美获得欢迎成功。可惜那些成功基本都只能昙花一现,没有体现出音乐真正的魅力和价值。

丁桑鹏更认为中华民乐当然是做给炎黄子孙听的。如果中国人自己不接受,那些白人黑人再喜欢有什么意义。那些对华夏文化没有一点了解的人给予的掌声,有什么意义?

丁桑鹏说自己前两年曾经受邀去参加过“高雅艺术进校园”的活动,在浦海交通大学这样的好学校,丁桑鹏却并没有感受到大学生们对“高雅艺术”的热情,他为那么多优秀的艺术家和那么多优秀的表演受到冷遇而感到痛心。

丁桑鹏问大家已经多久没有得到过观众们起立鼓掌经久不息的待遇,他自己似乎也很羡慕:“刚刚这群女孩子做到了,不是今天,而是三天前,就在这个音乐厅,她们得到了同龄人最高的热情和肯定,那些都是我们的继承人!”

停顿了一下后,丁桑鹏说:“为什么杨景行同学他们能做出这种音乐,让我们老夫聊发少年狂?我觉着这很有探讨的必要,所以请大家来,希望我们共同努力,总结出一些对我们民族音乐发展有帮助的经验。”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信

丁桑鹏讲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静静认真听着,只有一个学校宣传部的工作人员拿着相机猫着腰在观众席第一排前面活动。镜头先是从不同角度对准主席台,快门按了几十次。然后工作人员就转身,把镜头对准了观众一阵猛拍。

全景之后,摄影师又要捕捉一下个人风采,他在杨景行和李迎珍前面一米左右的位置蹲了下来按下快门。

杨景行似乎很有经验,没有看镜头,依然注目主席台。摄影师拍了两张后又鸭子步朝左边挪动屁股,再举起的镜头明显是对准了杨景行和齐清诺,之后再让贺宏垂也当当中心人物。

丁桑鹏并没立刻发表对杨景行和三零六的看法,而是确立了今天主题后就请其他人讲一讲自己的想法。

简短的谦让后,校长开始表现主人的热情态度,他说:“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我抛砖引玉,说一说自己对民乐和新音乐的一点观点。

我觉得,如果一部音乐作品有鲜明的民族风格或者地方色彩,固然是可喜,但不是我们必须刻意去追求的,也不是不可或缺的。相比之下,作品的个性,对于作曲家来说要更为重要。

只有民族性,是远远不够的。我觉得,任何民族风格都是历史地形成的,它受到政治、经济、社会、地理、语言、气候等多种因素影响,这些因素都是处于变化之中,风格的确立是相对的,风格的游离倒是绝对的。

比如说,我们总不能因为生活在今天高科技时代的浦海,生活风俗和语言习惯都远远不同于刚开埠时候的浦海人,就去指责当代浦海人丢失了他们的传统和风格。

举个眼前的例子,刚刚那首《就是我们》,不能因为作曲者和演奏者多方面的创新和突破,我们就说这不是一件民乐作品,或者不是一件纯粹的民乐作品。

作为一个现代作曲者,要真实地反映、表达他对自己的时代,对社会、对生活的认识和体验,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他的风格必然是属于他所生存的这个时代,但这并不妨碍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使用传统的技法。

就像新古典主义者,新巴洛克主义者,他们高喊“回到巴赫去”,其实他们从来没有按照纯粹的巴赫风格来写赋格曲。没有人会把欣德米特的《调性游戏》听成《十二平均律》,也不会有人把施尼特凯的《大协奏曲》当成维瓦尔第的作品。

再说新音乐,其实新民乐也已经不是个新概念。

西方新音乐,也有叫现代派,先锋派,主要在欧美国家出现。它的出现和个性解放有关系。

追求个性当然是对的,但也容易走极端,往往会忽视思想内容,忽视情感表达。有的西方作曲家干脆说,音乐是不能表现任何除音乐本身之外的任何东西的。不过这种观点,我们大概很少有人能接受吧!

那些“新音乐”究竟是不是能在历史上站得住脚,只有等时间来验证了。当初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首演,观众的反应是嘲骂、哗然大笑和哨声。但是最近的演出,这件作品却得到了长达数分钟的掌声和欢呼。

看来人的听觉也是在发展的。在德国,年青人喜欢流行音乐,老年人听古典浪漫派,不过斯特拉文斯基、巴托克、欣德米特也还是有相当的市场。对于当代新音乐,像施托克豪森、里盖蒂、潘德列茨基等等,绝大数人并不理解,更谈不上喜欢,但只要表现出一些耐心和谅解的态度,在音乐会上也已经能听到稀稀落落的掌声了。

再说我们身边,同样的例子,刚刚听的这两首作品,首演就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包括老师。

当然,杨景行和齐清诺两位同学远没有施托克豪森那么前卫激进天马行空,也没有一点序列主义的色彩。不过这正是让我们欣慰的地方,有老师说杨景行的作品是“传承而不拘泥,博众而又独特”,我觉得很对。

尤其让我们高兴的是,丁老,唐老他们也对今天的作品持肯定态度,这说明两位学生的方向走对了,我相信他们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同,我们也应该为他们创造这种条件。至于他们所做的到底是民乐还是新民乐又或新音乐,我倒觉得不重要了。

当然,两位学生肯定还有不足之处,希望各位专家前辈多多指导,谢谢。”

全体鼓掌,台上的人互相看,得有人继续说呀。被校长邀请后,小巨人的总监邹春玉没客气,他的国语比较普通话:“第五次来大陆,能见到这么多了不起的艺术家,尤其是丁老,我真的很激动,非常感谢。感谢刚刚那些美丽女生和杨景行先生,你们也很了不起。

很多年前,我就牢牢记住了丁老的一句话:对音乐要有一颗赤诚的心。之前在楼上,大家都好感动,我们的作曲白宪文先生落泪了,就是因为我们都感受到了杨景行和三零六的女士对音乐那颗赤诚的心。

白宪文先生是我的老朋友,认识快二十年了,今天我第一次听他说要向晚辈致敬。白宪文先生对音乐也有一颗赤诚的心,我很敬佩他。但是白先生说他应该敬佩杨景行,因为一个作曲家愿意把那么多绝妙的乐思都写进一首作品里,值得他鞠躬。”

杨景行正不好意思呢,邹春玉自己却站了起来,真的对台下鞠了一躬。虽然邹春玉的腰弯得不是很低,但杨景行还是立刻起立了,也鞠躬还礼,然后又转身,再朝后面的白宪文一群人弯腰。

后排的几位台湾朋友都站了起来,也给杨景行还礼。虽然挺有意思的,但是没人发笑。

杨景行不算受之有愧,好多的作曲人甚至作曲家在创作的时候,往往会把一两个冥思苦想出来或者妙手偶得的主题或动机通过各种作曲技法丰富填充装饰起来,那么这件作品的最有价值最难得的其实也就是那一两个动机。

《就是我们》就太不一样了,全曲才半个小时,但是耀眼的动机和主题有几十个,还有一个又一个精彩绝伦的语句乐思……为什么半个小时能让听众没一丝厌倦感,反而却越来越投入享受,就是因为有价值的东西太多了。

简直可说是可耻的浪费,如果把那些好东西挑出来拿给有经验的作曲人去创作,该写出好多件不错作品来。

大家都坐下后,邹春玉继续激动:“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大陆有这么多的音乐院校,这么多优秀的音乐家,培养了这么多优秀的年轻民乐人,我好羡慕。台湾也有许多热衷民乐的年轻人,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和环境,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去台湾做客,你们一定会让台湾的年轻人对民乐有全新的看法和热情。”

接着,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宋延杰也说说自己的看法,他没过分夸奖杨景行跟三零六,而是顺着丁桑鹏和校长的思路多总结反省一下民乐的发展。

宋延杰提出民乐和时代同发展的命题,认为把合成器和电吉他拿来配合甚至融入民乐也并不是不可行的,只要是为了音乐的表现力服务。

然后,国家青年民族乐团的指挥何知俊又表扬三零六的演奏功力,认为这些女生也是传承而不拘泥。他几乎把每件乐器表现出来的优点都提了一两句,而且说得挺专业。

在一阵一阵的掌声中,主席台上的人慢慢融入了研讨的氛围。浦海民族乐团指挥陆白永认为虽然许多人在追求民乐的创新,但是杨景行和三零六是做得最好的,所以说创新还是要立足根本,不能一味求新,否则就会失败。

文联副主席甚至检讨了一些艺术工作者在创作或者表演的时候目光比较短浅,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很多的观众。

丁桑鹏表扬了李伟光,说艺术工作者虽然不用刻意迎合,但是起码应该着眼于观众,不能为了演员或者演奏员的等级评定或者职称高低而创作,那样就是脱离群众。

……

一直不说话的唐青在丁桑鹏的邀请下也开始了:“每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一直在思考,我认为还应该听听创作者的想法。”

目光都集中在杨景行身上。在校长的示意下,杨景行站起来,为了让大家都听得清楚,所以声音稍微大了点:“谢谢各位前辈,我们更有信心了。”

贺宏垂急得偏脑袋盯杨景行,丁桑鹏也不满意:“说一说你的创作经历。”

杨景行实话实说像讲个平淡无奇的故事:“《云开雾散》在《就是我们》之前很久,我只是跟风。我的创作动机就来源于三零六,刚认识她们的时候,她们还在改编一些流行作品,不过都很认真很刻苦,每个人都很优秀,我很佩服。

更进一步的尝试是齐清诺在《云开雾散》中做的,我和她讨论过,她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尤其是和声方面,她的尝试给了我很多启发。作品的完善的方面,贺教授和龚教授给了我很多帮助,三零六也帮了我,作品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三零六的人都挺严肃地接受感谢。齐清诺左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小臂抬起来,手掌向外,弯曲的指关节轻触着下巴尖,似乎在思考。

校长也提醒杨景行:“说一说作品完成后你的感受和心得,比如现在。”

杨景行说:“我们都没想过会受到这样的重视,我猜三零六和我一样,现在都比较激动。有那么多人在为民乐的发展努力,我们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但是我现在比以前更有信心了。”

主席台上的台湾作曲家肖正元忍不住发问了:“请问,你在创作《就是我们》的时候,对作品寄予的最高期望是什么?”

杨景行还没坐下,他说:“希望三零六会喜欢,可以说这是向她们致敬的。”

观众席上到底还是发出几声轻笑,贺宏垂都不看杨景行了,李迎珍也是严肃着表情。

丁桑鹏不笑,很深刻地问:“你为什么要致敬?”

杨景行说:“因为我觉得她们很棒。”

丁桑鹏又看齐清诺:“齐清诺,你为什么办三零六这个团体?”

齐清诺也站起来,但是不假大空:“我希望有几个朋友在一起玩得开心,玩得有目标。”

丁桑鹏问:“目标是什么?”

齐清诺说:“做出我们自己都喜欢的音乐。”

丁桑鹏问:“杨景行,你的目标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样。”

杨景行点头:“是的。”

丁桑鹏就开始总结了,说杨景行和三零六的创作状态是最纯真的,有很好的立足点,这肯定是他们能做出好音乐的一个重要原因。

张家霍说丁老说得对,还笑呵呵地多表扬一点:“……年轻人确实比我们更了解年轻人,还有些方面也是,比如十几个女生都穿得漂漂亮亮在舞台上,对现在社会上的很多年轻人来说,这也是有必要的,不能忽视。”

齐清诺立刻又站了起来,看着台上附和:“张指挥说得很对,我们在舞台上要展现出来的就是我们的自信,不管是对我们的音乐,还是我们自身,我们相信这两者会相得益彰!”

齐清诺的声音比之前响亮而且激动,三零六似乎受到感召,年晴竟然鼓掌,何沛媛和刘思蔓马上跟上,紧接着其他女生就都开始了,然后观众席上的人就全体配合了。

喻昕婷好欢欣鼓舞,杨景行也挺支持齐清诺的,他身边的两位老师都只是象征性地拍两下手,贺宏垂还拉拉齐清诺让她坐下了。

主席台上的人也跟着丁桑鹏拍手鼓励齐清诺的自信,只有张家霍面带笑容不给自己引出的精彩喝彩。

丁桑鹏拍完手了后又看所有人好一会,很语重心长并且激动地说:“自信,这是我今天最想说的两个字,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久违的自信!我们好多民乐工作者有热诚,有才华,可是,他们恰恰缺乏自信。不是才华的自信,而是对我们文化的自信,脚踏实地的自信。自信和包容,往往密不可分,今天我们听的这两首作品,就是一群有才华的年轻人对民乐自信的最好体现!我们往往说喜欢说骄傲,可是只有骄傲没有自信是行不通的!”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成功

相比起来,唐青似乎更关注台下人的看法,他又提议让三零六的成员们都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刘思蔓被推到了第一位,她站起来向主席台汇报:“我们这个团体是两年前开始组建的,虽然说是大家一起玩,但是从一开始大家就都很努力。就是因为我们都有期望,所以这两年来三零六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不过我们都克服了。

那天上午,杨景行在台上说对音乐的热爱滋润了我们的生活,我觉得说得非常好。三零六的每个人都是好朋友,杨景行也和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的友谊就是在对音乐的共同追求中成长起来的,我觉得这点最重要。”

大家似乎觉得刘思蔓说得很好,都拍手鼓励一下,包括杨景行。

唐青问:“杨景行的作品,你们怎么练习的?”

刘思蔓说:“我们一共练习了两个月,每个星期有至少四次的集中练习,包括周末,每次至少三四个小时。但是我知道,我们每个人私底下用的时间更多。比如我们的笛子柴丽甜,她每天晚上至少要练习一个小时。还有扬琴,古筝,琵琶……都是!”

唐青点头,似乎很感慨:“你们用了这么多时间,是不是因为你们相信这是一件能取得成功的作品?”

刘思蔓微一犹豫:“更多的是因为我们喜欢。”

唐青表示满意,然后点名:“演奏笛子的女学生。”

柴丽甜站起来,似乎有点拘谨,她等了一会没听到问题才主动开口:“我喜欢三零六,因为是这里让我有了自信,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是这样,所以……我喜欢三零六。”

这么简短?大家挺意外,但是也鼓励一下。

唐青说:“你是个自信的人,尤其演奏的时候。”

柴丽甜不好意思:“谢谢。”

唐青说:“虽然几天前就听桑鹏老朋友讲了,但是我今天还是很震惊,没想到,这里的每个学生都有那么成熟的演奏技巧!刚拿到乐谱的时候,我拜托了邹春玉先生,让他找来他最优秀的团员。现在,我为自己的轻率向这些女学生道歉,我很汗颜。作品的成功,怎么可能离得开演奏者的汗水辛劳!”

大家鼓掌。

唐青补充:“当然,学生的成功也离不开老师的培养,时隔多年来到浦音,我要再次向这里的老师教授们致敬!”

又鼓掌。

弹古筝的又被点名了,高翩翩站起来,像是有所准备:“首先我要谢谢我的老师赵琴教授,从附小到大学,是她让古筝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还要谢谢三零六的其他人,你们给了我太多的帮助。谢谢杨景行和齐清诺,是你让我对音乐有了更新的认识,还有新的希望。也谢谢贺教授和龚教授。”

丁桑鹏抓住要点:“说说你的新认识和新希望。”

高翩翩的神色立刻有些尴尬,她看了看朋友们后,语速慢了不少谨慎地说:“我以前觉得,我们的世界好狭窄。我从小就为古筝付出了那么多,不断地提高……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不会像奥运金牌选手那样万众瞩目……我不是想出名,只是不甘心,为什么只能把自己心爱的音乐献给那么少的人。为什么根本不会唱歌的明星的歌被到处传唱,可是我们……我不是觉得不公平,就是,很痛心!”

感觉终于来了个真情流露的,高翩翩确实很惋惜很痛心的样子。但是她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民乐虽说不景气,但是那些出名的演奏家还是很有市场和地位的。泱泱中华这么多人,拿出百分之一来喜欢民乐,也敌得上好多国家了。

校长急着为学生的艺术素养和思想状态正名,说:“高翩翩同学的意思,就是丁老所说的,民乐的群众基础现在还比较薄弱。但是我相信,只要有更多像你们和杨景行这样的人,民乐一定会回到人民的生活里。好了,说说你的新看法。”

被提醒了的高翩翩继续:“是杨景行和齐清诺让我明白了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我们与其埋怨犹豫,不如想一想该怎么样努力做好自己的事。而且,音乐是博大的,我们既可以坚持自己的信念,也取得听众的认可。我们不能彷徨,还有很多事值得我们去做!”

丁桑鹏带领大家为高翩翩鼓掌后说:“彷徨并不可怕,那说明你在寻找方向,只是暂时的迷失。可怕的是连彷徨也没有,得过且过虚度光阴,或者是满足现状。高翩翩同学,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把音乐献给更多的人,相信你们都一样。

我一直认为,艺术工作者要为群众服务。为群众服务,值得做的事情肯定很多。民乐的现状,原因是多方面的,时代的进步,西方文化的冲击,但是有人因此就认为是群众抛弃了艺术家,甚至认为群众不懂欣赏……值得反思。”

文联副主席接着说:“丁老的话,我稍微补充一下。认为群众不懂欣赏高雅艺术的这种思想,很不应该,但是现在却比较多的出现。我认为,作为一个艺术家,群众不懂欣赏你的作品,责任不在群众。当然,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艺术家,更应该对听众的审美意识发展负责,不能刻意迎合。其实这两点之间并不矛盾,眼前就是例证。”

丁桑鹏又回忆起自己带着交响乐团下基层走农村的经历,那时候的农民兄弟对管弦乐也是很欢迎的嘛。

艺术家们讨论一阵后,又轮到三零六了,唐青点名三弦演奏者。

浦音的三弦专业,每个年级只有一名学生,何沛媛能考进来,靠的不是容貌和背景。但是可能因为不能专心苦学,何沛媛的三弦水准并不是特别特别高,保不准浦音附中的优秀学生也能和她一拼。音乐理论方面,何沛媛也没有刘思蔓或者柴丽甜那么丰富深刻。

但是这些天的演奏,何沛媛却很好很抢眼,靠的也不是美貌或者压轴的位置,而是对音乐的表现。《就是我们》中的三弦协奏部分,对传统演奏技法和特性的突破算是最大的,可何沛媛在当初练习的时候就是最快顺手的。

这些天一直没有去打工的何沛媛在好多人的关注中从座位上站起来,浅浅微笑却神采奕奕,她说:“我相信进入浦音的每个学生都充满了梦想,梦想成功。我前天和齐清诺聊天,讨论我们是不是成功了。她说还没有,我也认为没有。我们只是在学习和奋斗的道路上向前走了不小的一步,但是距离成功还很远。可是我很高兴,因为经历了这一步,我更充实了,我的梦想更具体而且更有信心了。谢谢所有帮助我们的人。”

大家都跟演说一样,何沛媛也得到掌声。可唐青似乎不想听三零六互诉衷肠了,问:“能不能说一下你参与这件作品演奏的感受?你们肯定也有自己对民乐的想法和理解。”

何沛媛点点头,说:“我经常在校外打工,一般都带电三弦,因为商家认为三弦不能吸引顾客,但是电三弦对很多人来说很新鲜。

有一次为一个数码柜台演出,因为设备出了问题,不能用电三弦了,只好拿我今天用的这把硬中弦上台,和一个键盘老师搭档,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本来我们很担心,而且仓促准备效果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观众的反应却特别好,商家也很满意。

还有一点,好多人听说我是在浦音读弦子专业之后都不相信,刘思蔓她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形,好多人以为学二胡的女生就应该是跟怀旧很古典的感觉。其实我们和所有年轻女孩一样,也爱时尚爱美丽。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我们的眼光太局限了,距离观众的距离太远了。

其实齐清诺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在自己的方向上朝听众靠拢。经历了这个五一音乐节,我更加相信她的目标会实现,就是我们会成功,而且会对得起我们的老师教我们的东西。”

三零六每个都自信满满斗志昂扬啊,又是一阵掌声。

唐青提醒大家注意一点,三零六所靠拢的不仅仅是年轻听众,而且还有这些老一辈艺术家,所以不要认为老少两代的艺术审美观就是水火不容的。

丁桑鹏帮唐青点名:“爵士吉他的演奏者呢?”严格意义上,浦音没有电吉他专业,只有爵士吉他。

蔡菲旋当然知道是说自己,连忙站起来。

丁桑鹏说:“二十年前,浦音还没有爵士吉他这个专业。我相信你在你的团队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何沛媛说:“其实她们刚开始找我的时候,我也很担心。我怕我和她们一起出现在舞台上会挨骂,或者就是她们挨骂,毕竟我们是浦音的学生。我也担心彼此对音乐的理解会完全不同难以合作,因为我自己之前对民乐的了解很少。但是齐清诺骗我,说她和我一样,不过我一直庆幸受骗了。”

严肃了这么久,大家难得笑笑。

蔡菲旋自己也得偿所愿地笑:“不过我确实很担心自己能不能融入这个团体。还好,从一开始,齐清诺在编曲的时候就特别照顾我,让我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唐青纠正:“你作用非常大,你们是缺一不可。”

台湾作曲家肖正元说:“而且你起的是桥梁的左右,沟通了古今中外。”

蔡菲旋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在各位专家面前提,但是从齐清诺编曲《魂斗罗》开始,我就觉得我们真的是在做音乐了,每个人都必不可少。不管主音还是合音,感觉都特别融洽,而且越来越深地感受到民乐的魅力。

我从初中开始喜欢的就是摇滚,金属,朋克,大学之前基本上没接触过民乐。但是我现在越来越喜欢民乐了,昨天上午我们在大操场演出,我的好多朋友来看,他们也非常喜欢,真的觉得特别好。通过我自己的这种转变,我相信民乐的魅力依然存在,不管对什么年龄段的人来说。”

大家又对蔡菲旋的观点表示赞赏,校长说:“再请下一位三零六成员之前,我想听听在座的民乐作曲专业的学生,你们对三零六和杨景行的这种尝试,有什么看法?”

一个民乐作曲系的学生很主动地站了起来:“尊敬的各位前辈,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大三民乐作曲专业的徐宏良。首先,我要恭喜杨景行,齐清诺和三零六的女生,为你们喝彩。

不过在这里我也要提醒大家。齐清诺一直是作曲系最优秀的学生,杨景行也是。学校的人都知道,杨景行作品很多,他已经有红的几首流行歌曲,《豆蔻》,《霞光》不用提。《雨中骄阳》最开始也不是为民乐所作,还有个管弦的版本,学校交响乐团演奏过,我觉得不比三零六的差。还有钢琴小号合奏《风雨同路》,在学校演了很多次,受欢迎程度也不低。最近还有一首钢琴奏鸣曲,据说,至少在我们学校是空前绝后!

我想问的是,《就是我们》的成功,到底是民乐的成功还是作曲者的成功?如果是民乐的成功,有我们能借鉴的地方吗?谢谢各位!”

这位同学发言的时候挺激动的,除了思考状的杨景行,第一排的人基本上都回头看了。

丁桑鹏表扬:“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这位同学,我想问你,你认为《就是我们》是不是民乐?”

徐宏良又站了起来,恭敬了很多:“这个,我不敢下定论。”

丁桑鹏说:“民乐,就是民间音乐,民族音乐,民族器乐的统称。今天,我们更注重的是民族音乐和民族器乐。民族性的风格问题,校长已经说过了,我觉得是对的。而且大家都看得出来,《就是我们》这件作品,依然保留了不少五声调式和民族器乐的传统特点,当然,也有更多创新的尝试。民族器乐,今天舞台上还有键盘,吉他,爵士鼓。但是,如果我们把二胡换成小提琴,竹笛换成长笛,古筝换成竖琴,都换掉。大家想一想,我们听到的会是什么?”

大家思考,有人轻轻摇头,徐宏良似乎也消了一点气。

丁桑鹏继续说:“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不会有这么多感动,大家也不会在此齐聚一堂。所以我认为,今天的成功,是作曲者的成功,更是民乐的成功!”

老人虽然没那么激昂的语调,但是听者们却都好激烈地鼓掌。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好消息

丁桑鹏接着又谈《就是我们》是不是有值得其他学生借鉴学习的地方:“三人行必有我师,我相信在这个校园里,广大师生之间,系与系之间,同专业的学生之间,都应该去交流,互相学习。我相信杨景行和齐清诺在跟老师学习的同时也注重了跟同学的交流,才创作出好作品。”

校长带领广大浦音人点头对丁桑鹏的话表示支持。

丁桑鹏继续说:“刚刚说到了杨景行的其他作品,我都看过,比如那首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看样子老师和同学们的评价都很高,还有流行歌曲的创作。所以大家会认为杨景行很有才华,理所当然能创作一首好的民乐作品。

我提议大家是不是换个角度来看待问题,杨景行多方面尝试的成功,其中有没有联系?我们都能听得出《就是我们》中有些地方有比较强的歌唱性,我看钢琴奏鸣曲的时候也有这个发现。

能写出那么好的奏鸣曲,为什么还愿意创作流行歌曲?他在创作流行歌曲过程中取得的经验,有没有用在民乐的创作中?是不是因为这些不同的尝试,让他的眼界更开阔,对现在的听众和时代需求更了解?”

老前辈提出的问题大家当然要认真思考,校长进一步提醒大家:“丁老的《中华魂》,《春华》我们大家都会唱,《乡村交响曲》,《武夷交响曲》,《民族忠魂》,二胡套曲……也都听了无数遍。请大家谈一谈创作中对不用类型尝试的看法。”

有一个作曲系的学生举手,他说自己也写过一些歌,但是他一直把流行歌曲的创作和赋格的写作当成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来做,认为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关联,他以后会尽量融会贯通,期望能做到举一反三。

唐青说:“motive,theme,texture,melody,harmony,不管是在欧洲还是台湾,我所接触的大部分学生,都认为这些概念太简单了,他们几岁就知道,不用再学。但是他们不知道,这里面包含的知识是他们永远也学不完的,因为音乐的世界是无限的……”唐青说起台湾的一个著名音乐人,是流行乐团的创作大拿,对整个亚洲的流行乐团有很高的贡献。但是好多人却不知道,这位音乐人对古典音乐的热爱其实超出流行乐很多,他甚至也尝试过写管弦作品!

校长号召:“三零六,你们谁说一下,为什么喜欢演奏《就是我们》?”

郭菱和邵芳洁互相看看后主动站了起来:“因为《就是我们》很好听,作品不失艺术性,又具有时代感,符合我们的精神世界。龚晓玲教授说过这是一首用民乐体现并感悟现代青春的作品,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校长再问:“还有没有?”

王蕊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表情好大声地说:“我认为还因为作品有新鲜感,对听众来说是,对我们演奏的人来说也是。就我个人体会,乐曲中很多地方对琵琶传统技法的突破,让我有种挑战的感觉。”

于菲菲也站起来:“但是杨景行没有刻意追求创新,他是在我们原有的基础上。比如扬琴的分解和弦和双声部,我练了很久,但是完成后很有成就感,有种学以致用而且提高了的感觉。”

丁桑鹏点头:“我相信你们都有这种感觉,我们也有。我想听听爵士鼓演奏者的看法。”

年晴站起来:“我觉得传统民乐对节奏不是特别重视,但是齐清诺和杨景行在他们的创作中加重了民乐的节奏性。但是我觉得他们最大的突破其实在和声方面,一直以来民乐的魅力都偏重于独奏,但是我觉得《云开雾散》和《就是我们》对民乐和声的尝试是理论上的突破和创新,而不是简单的试验……”

音乐学院还是出人才的嘛,一个学流行打击乐的女学生也能侃侃而谈,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接着,丁桑鹏又想听听学生们的老师的看法,不光贺宏垂和李迎珍,还有柴丽甜她们的教授。

贺宏垂也感激了今天这些贵宾们对学生的关怀。他说浦音的每个学生都是有才华的,但是学生也很不易,往往需要舍弃自己的想法去追逐前辈的脚步,以为这样才能获得肯定和赞扬,这样就导致了音乐没有发展。但是有了今天的鼓励,相信学生们会更有信心,会更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

李迎珍坦白杨景行没有从小受正统的音乐教育,但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有那么丰富开阔的想法。李迎珍认为:“有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表现出一点宽容和理解,不要轻易否定和打击学生们的努力。所以今天特别感谢各位。”

接着有老师说其实学校是很鼓励学生的创造力的,但是有些学生在创作的时候太大胆太激进,导致丧失了原本的价值,这样就不好。而杨景行和三零六所做的恰恰是在保留本质的基础上去实现新的价值,就很好,值得学习。

有老师说在教学过程中,要本着对学生前途负责的态度,又要鼓励学生的个性发展,这两点其实有些冲突。但是今天这么多的肯定,简直让大家吃了定心丸。

丁桑鹏却提出一个问题,就是三零六这几天的成功能不能代表以后,她们的创造能不能经受住更多的考验?三零六该怎么样在尽可能大的范围内获得尽可能多的成功?对音乐的发展,是不是每个人都该尽心尽力?

丁桑鹏说:“我们说好,那不算,要群众说好,才是真的好。如果我们说好,群众也说好,我们就应该高兴。”

校长说:“其实学校一直在考虑,在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把这些优秀的学生介绍给广大听众,这次音乐节,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反响说明她们是很有希望的。”

小巨人的邹春玉又说:“我衷心希望三零六和杨景行能去台湾做客演出。”

校长不表态:“谢谢邹先生的热情,我们会和三零六仔细商量后再做具体决定。”

丁桑鹏也说:“艺术的价值需要时间证明……我建议,是不是休息一会?”已经四点过了,开了两个小时了。

大家当然赞成休息,主席台上的人先退场,台下的老师们也在副校长的招呼下跟过去。

没了老师,学生们立刻活跃起来,齐清诺带着三零六接受各种羡慕和恭喜。今天几大团的人都见了,以后写简历找工作会多有优势啊!说不定还能去台湾玩呢!

先发了一阵感叹后,去厕所的赶快去,要打扮的也迅速点。

杨景行和许学思一起去解决内急,许学思虽然就当了两个小时的观众,还是再次感谢杨景行。

杨景行担心:“骆佳倩没意见吧?”

许学思笑:“你放心。”

在卫生间里,杨景行笑着拒绝了一个民乐作曲专业的师兄递上来的香烟:“谢谢,我不抽。”

许学思也摇头:“我也不会。”

师兄自己点上,深吸一口:“憋坏了!杨景行,你准备出国了?”

杨景行摇头:“没这个打算。”

师兄说:“听人说的。哎,你不是附中过来的?”

杨景行说不是。有两个男生洗完手后也站在他们旁边听着,像是准备开小会。

一个人说音乐学院恰恰是附小附中一路读来的不怎么样,不是教傻了就是学傻了,尤其那些附小附中读上来的又希望继续去当老师,跟个自产自销的循环似的。

铁证如山,杨景行和齐清诺都不是附中的!

杨景行谦虚,说自己只是有哗众取宠的嫌疑,音乐学院还有那么多学生的那么多作品,不见得就比自己的东西差,运气罢了。

大家没反驳杨景行的看法,但是都很羡慕他,能得到丁桑鹏的赏识,肯定发达了!

回去观众席,杨景行发现自己的座位被王蕊霸占了,三零六一群女生正在密谋什么,喻昕婷一旁站着听。

不知道是什么议题,但是大家都表示听齐清诺的。齐清诺很不高兴:“你们别被冲昏头脑了。蔡菲旋,不要你的乐队了?年妇女,舍得你男人?”

蔡菲旋说:“小我服从大我!”

刘思蔓也不开心:“你做出点老大的样子好不好?”

王蕊建议:“听怪叔叔的!”

齐清诺第一个不肯:“不行,我们自己决定。”

王蕊不爽:“你又不决定,磨磨唧唧!”

郭菱更气:“她就想解散了他们好二人世界!我们这么多美女有威胁!”

杨景行高兴:“解散解散!”

王蕊也不给怪叔叔面子了:“滚!”

喻昕婷嘿嘿,拉着柴丽甜的手朝杨景行靠近一步。

齐清诺不开玩笑,说:“好,我决定,共进退!”

王蕊高兴,说:“现在肯定好多人后悔了,不来三零六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齐清诺说:“该来的都来了,江紫鸿前天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毕业再组团。”江紫鸿学古筝的,原来在三零六,零五年就毕业了。

刘思蔓泄愤:“大二纳新的时候,看也没人看一眼!”

高翩翩小声警醒大家:“我们别太得意,别人看着。”

年晴说:“人生得意须尽欢,晚上aa。”

郭菱怀疑:“杨景行有空?”

齐清诺说:“不行,今天我和他有活动。”

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讨伐声审问声陡然响起来。齐清诺说明:“陪他的朋友,你们以为二人世界啊!”

年晴鄙视:“你太见色忘义了!”

喻昕婷问杨景行:“你们去哪玩?”

齐清诺说:“酒吧,到时候叫你。”

大家纷纷表示也要去,齐清诺却不肯,说美女太多了不好,杨景行的朋友还有点害羞,不像他那么不要脸或是柳下惠。

刘思蔓指齐清诺鼻子:“我早知道你没安好心。”

齐清诺感激:“知我者蔓蔓也。”

何沛媛笑开怀担心:“看样子再不珍惜,以后就没机会接近怪叔叔了。”

齐清诺笑:“我有那么小气吗?不过你这样的,还真难说。”

何沛媛惊悚,催杨景行:“还不表决心!?”

杨景行摇头:“她的担心有道理。”

何沛媛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又把下巴搁在齐清诺肩上伤心:“其实,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郭菱抓住了何沛媛的手臂:“那我怎么办?”

王蕊推何沛媛:“不准和我挣!”

刘思蔓安慰:“蕊蕊,你还有我啊!”

邵芳洁拜服:“你太重口味了!”

说是休息一会,但是学生们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老师们才出来,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校长还没坐下就宣布:“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个月后的浦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上,三零六将代表我们学校,去浦海大剧院为各国来宾表演她们的作品!”

这次的掌声是由老师和前辈们带领的,三零六的女生们似乎都用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

感觉反响没预想中的热烈,校长就继续说:“浦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今年已经是第七届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已经具有相当影响力的音乐盛会,也是一个交流推广的难得机会,在这里,让我们一起祝愿三零六在音乐节的舞台上,再次展现出她们的风采!”

这次掌声热烈了很多。

校长继续说:“在这里,我代表三零六和杨景行,谢谢丁老,谢谢李伟光副主席,丁超如副主席。谢谢陆白永指挥,谢谢何知俊指挥。我相信,他们的鼓励不但是给三零六的,也是给我们浦音每一个人的,我们大家以后要为了我们民族音乐的发展,继续努力,更加努力。”

虽然浦海之春不是什么享有国际声誉的音乐节,但至少对音乐学院的学生还是非常有价值,特别值得向往的。别说取得成功,只要有机会上台,以后说出去,也会被刮目相看啊。

虽然那些人做决定的时候并没征求三零六的意见,但三零六显然一点也不反感,一个个都在震惊之后欣喜起来,后面的几位都忍不住笑地眼神交流。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加演

趁大家羡慕恭喜三零六的时候,李迎珍快速告诉杨景行:“等会你自己弹。”

杨景行说:“昕婷可以了。”

李迎珍不想啰嗦地摇头。

感觉会议还是丁桑鹏主持的,老先生又说民乐的发展是要靠所有人一起努力的,并且强调了发展还是要以传承为主,没有传承就谈不上发展嘛。既然要靠所有人一起努力,所以丁桑鹏就想听听更多的声音,希望今天到来的所有学生都踊跃发言。

大家很踊跃,纷纷举手争取机会。某人是天才,其他学生也不是蠢材,想说的能说的很多,听起来都很有道理。

许学思也得到了机会,他说:“我叫许学思,和杨景行一个班,我们是朋友,平时接触比较多,所以我对他比较了解。虽然老师说杨景行靠的是努力,他也确实很刻苦,但是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就是杨景行是个特例,不管是在钢琴系还是作曲系。我不想妄自菲薄,但是杨景行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和我们大部分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我想请问各位老师前辈,像我们这些普通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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