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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大导演》 正文卷 第一章 初试的信仰 “解锁“全能导演系统”还需答对2题，请宿主继续努力。” 苏小凡把系统界面收回，一脸愁容地看着桌面上的试卷。 试卷上100道题他都做完了，而且还反复检查和更改了几遍，愣是摸不清到底哪里错了。 系统的要求其实不高，只要100道题答对了80道就能解锁，但苏小凡整张试卷做下来，发现至少有一半他都答不上来。 其中50道选择题还好，对照系统的提示，可以直接试出正确答案，但是剩下的50道填空题可把苏小凡愁坏了。 《阿凡达》的导演以前还做过（）工作… 小说《受戒》的作者是（）… 作品《溪山行旅图》是（）朝代的… 出这类题目苏小凡还能理解，毕竟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初试题目是出了名的杂和怪，需要大量电影、社会、时政、历史、文学、音乐、美术等方面的知识积累。 但爱因斯坦的e=mc2方程式中，“c”代表的是什么鬼？ 是什么？ 一定是信仰没错了！ 这尼玛中科院考试呢？ 苏小凡作为一个正常的文科生，上高二后理科的书碰都没碰过，就连重力是多少都还给老师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考个电影学院，竟然还会出这种噩梦般的题目。 “考试结束还有5分钟，还没做完的同学抓紧时间了。”讲台上监考的老教授出声提醒道。 所有考生的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苏小凡也连忙绞尽脑汁地思考。 他知道爱因斯塔研究的是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但相对论研究的又是啥？宇宙？ 能量、质量、速度、引力、重力、向心力、万有引力、吃奶的力…… 苏小凡连忙把他能想到的物理名词挨个试了一遍，直到一分钟后，系统终于提示还剩下一题了。 “原来是光速……刚刚的手速倒也算光速了。” 苏小凡松了口气，现在只要再做对一道题，就能解锁这神秘的系统了。 苏小凡偷偷往旁边瞄了瞄，隔壁的一个女生也愁眉苦脸地咬着笔头，右前方的哥们则在闭着眼睛还在蒙选择题。 这时候，左边一位北方爷们站起身来，走到讲台上把卷子一交，捋了捋头发后潇洒离场。 这爷们应该算是学霸吧，虽然只是提前五分钟交卷，但在苏小凡眼中，敢于提前交卷的都是学霸，emm~ 苏小凡低头看向下一道有题，这道题前面还做了个不确定标记。 《罗生门》是（1970）年发行的电影，导演是（黑泽明）。 虽然已经填了答案，但年份其实是乱填的，他对rb电影的兴趣不大，能记住导演的名字已经算不错了。 不过好在，年份可以一个个试嘛。 之所以随便填1970年，是因为这部电影是黑白的，而彩色电影是在6、70年代才真正普及。 因此苏小凡一年一年地往前试，减到1960年时，系统提示的对题数还没有变化。 这时，讲台上面的老教授突然站起来，朝着苏小凡这边径直走来。 苏小凡不由有些做贼心虚，因为他确实利用了系统的解锁提示作弊了…… 不过转念一想，别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系统，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抓他。 果然，老教授直接越过了苏小凡，把他身后三个人的试卷收了起来，沉声道：“你们可以走了。” “为什么？”有个考生壮着胆问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老教授冷冷地说道，“快走，别影响大家考试。” 在老教授严厉的目光下，那三人只好悻悻地离开了考场。 他们一走，老教授当场就把试卷给撕了。 “教室四个角都是摄像头，录取的时候还会挨个检查合格考生的考试记录，只要发现有舞弊的，一律取消录取资格，大家还是自重点好。” 那些做了小动作的考生顿时脸色微变，他们没想到电影学院这么严格，在录取阶段竟然还要重新核查考试过程，心里顿时没了底。 苏小凡不知道的是，后来学院的老师还对着他初试的录像研究了好几遍，因为他反复改来改去的行为着实诡异。 但研究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这小子纯粹是闲得蛋疼。 因为从始至终，苏小凡只瞥了周围人一次，而且整个考场就属他成绩最好…… 教授回到讲台上后，苏小凡继续从1960年开始，往前面做减法。 “天灵灵地灵灵，快点对吧！再这么试下去，试卷都要被擦穿了……” 就在苏小凡心急如焚之时，老教授站起来说道：“时间到，所有人停笔！” 于此同时，苏小凡正好试到1950年。 “叮！恭喜宿主成功解锁，当前等级每天可进行两小时初级教程学习。” 苏小凡顿时松了口气。 他也没想到，来参加一场电影学院的专业考试，竟然也能被系统砸中，而且解锁的条件还和这场考试息息相关。 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考试之前，他因为紧张去上了个厕所，结果接到了个奇怪的电话。 当时屏幕显示的来电号码是一个数字0。 这种奇怪的号码一般都是骗子用拨号软件打的，别说是0了，110他们都能整出来。 所以苏小凡只是很随意地往左一滑，想挂掉这个骚扰电话。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拇指竟然黏在了屏幕上！ 伴随着手机的震感越来越强，接下来出现的画面让苏小凡更加震惊了。 那个数字0竟然从手机屏幕中浮现出来，变成了一个发着白光的圆环，然后套在苏小凡拇指上缓缓消失了…… 随后他便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界面，上面写着： 全能导演系统解锁条件：参加燕京电影学院的专业初试，并取得80分以上的成绩。 于是整场考试，苏小凡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好在一切还算顺利。 苏小凡走出考场后，迅速躲到厕所里面，切到了系统的界面。 界面上有六个图标，分别写着导演、编剧、表演、录音、摄影和美术，正好对应了影视制作的六个基本部门。 “嗯？！这全能导演也太全了吧？一个人把整个剧组的活都干了，别人吃西北风啊？” 不过苏小凡很快就在界面下方看到了一行提示： 解锁中级教程需要：导演技能lv2，编剧技能lv1、表演技能lv1，录音技能lv1、摄影技能lv1，美术技能lv1。 除了导演技能是两级，其他的需求都是一级，这就很好理解了。 导演本就需要对影片制作的各方面有一定了解，如果自己对表演都一窍不通，又怎么和演员说戏？如果自己都对摄影都一窍不通，又怎么向摄影师描述自己想要的画面？ 导演，就是要把控好作品的每一个元素，让作品更加完整协调的。 燕京电影学院的导演系，同样也有表演、摄影、录音等等课程，虽然都只是基础课程。 苏小凡好奇地点开了导演图标，结果界面只是震动了两下。 “请勿在公共场合进入教程。” 苏小凡点了点头，原来要在私人场合才能用啊…… 等等，这里不是厕所么？ 感情自己一直都在公共场合大小便？ emm~ 系统长得帅，说什么都对。 苏小凡走出厕所时还在想：等会回到酒店房间，算不算公共场合？ 如果算的话，那全天下的人岂不是都在公共场合…… 正文卷 第二章 别人家的孩子 考完试才这么一会的功夫，来上厕所的考生就排成了一条长龙，苏小凡好不容易才挤了出去。 从走廊往下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考生们熙熙攘攘地朝着电影学院的校门口涌去，不少结伴来考的人还在激动地讨论着考试的题目。 苏小凡扶着栏杆，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地渺小和悲壮。 燕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每年只招五十个本科生，但是报考人数近万，去年的录取比是190比1。 作为最热门的导演系，竞争就更激烈了，三四千人争夺十五个名额！ 导演系以前还是隔年招生，这几年随着华国影视行业的发展，才改为了每年一届，即便如此，竞争的激烈程度依然不减。 就连苏小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来的勇气参加这场考试…… 如果不出意外，他初试的成绩就是80分了。 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这个分数很尴尬，处于分数线上下，运气不好就成别人垫脚石了。 这还是利用系统来判断对错的情况下考出的成绩，如果凭他的真本事，能考及格就是祖先显灵了。 想到这里，苏小凡不由有些忐忑，同时也深刻地意识到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就一个月前，他还是连《霸王别姬》的导演是谁都不知道的电影小白，却突然立志要考上全国最牛逼的导演系。 而原因，只是一段小小电影花絮…… 那段花絮中，一位知名导演正指着一个演员的鼻子骂，苏小凡不经意间就把自己和昊谦代入了进去，结果爽得不要不要得。 昊谦作为崇县实验高中全校女生的男神、男生的公敌，十岁就凭借极高的颜值和灵性被电视剧剧组选上，出演的家庭情景剧火遍大江南北，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一代童星。 很多童星都只是昙花一现，但昊谦不一样，他在演艺圈一路平步青云，在热度的保持上几乎没有同龄人可以媲美。 当苏小凡在上个月学校的元旦晚会上，看到昊谦翻唱一首《青春年华》引爆全场，班上的大美女朱佳蓓也神色激动，双目泛光地望着舞台上的少年时，心中的落差感简直无言以诉。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黯然决定，放弃这个让他梦魂牵引的女孩。 虽然朱佳蓓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苏小凡的心意，但还有些单纯的苏小凡觉得自己已经输了，这场竞争毫无意义。 论长相，苏小凡虽然也不赖，甚至还挺man的，但在少女心爆棚的高中校园，显然是昊谦那种小鲜肉杀伤力更强； 论背景，苏小凡父亲辛苦打拼的食品公司，一年赚的钱可能还不如昊谦拍一部电视剧的片酬…… 所以凭心而论，苏小凡和昊谦确实没有任何可比之处。 虽然放弃了朱佳蓓，但苏小凡对昊谦的怨念又岂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所以当他不经意间代入那段花絮，尝到甜头后，立马就跑去和父母商量去燕京考电影学院的事情，结果自然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倒不是因为他爸妈认为他考不上，也不是家里条件不好，事实上他家条件很不错，父亲的公司在小县城还是龙头企业。 因为家境优越，苏小凡的父亲早就给他规划好了未来，考大学就报工商管理系，要不然就是经济学，反正就是要和做生意有关，毕业后直接回家族企业工作。 但苏小凡这会还有点叛逆，认准了的事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他背着父母，偷偷地从各种渠道找来跟电影导演、编剧有关的资料和书籍学了起来。 因此满打满算，苏小凡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才一个月，能走到现在这步已经算不错了。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起身朝着楼下走去，准备早点回去酒店研究一下那个全能导演系统。 刚出大楼没几步，退场的考生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苏小凡不由疑惑地转头看去。 原来是表演系的考试结束了，正在往外面放人。 许多考生出来后也并不急着走，而是站在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学校的保安过来赶都赶不走。 奇怪，今天只是表演系的一试，考生的颜值参差不齐，远没到狼友们大饱眼福的时候，不知道大家怎么就这么激动了…… 很快，苏小凡就知道原因了。 “出来了！真的是昊谦！”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喊着。 于此同时，四个保镖也簇拥着两个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苏小凡熟悉的同校生昊谦，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有些清纯可爱的长腿女孩。 因为考试，学校不能进车，因此两人在保镖的簇拥下，有说有笑地朝校门口走去。 看他们淡然的样子，好像周围沸腾的声音和他们完全无关一样，不少考生上前索要签名都被保镖拦了下来。 苏小凡撇了撇嘴，正准备走的时候，却被昊谦无意间瞥见了。 昊谦立即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小凡，在确认没有看错人后，他便朝着苏小凡走了过来。 苏小凡不由有些无奈，如果这时候转身走了，未免有点太掉面子…… 于是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一行人。 这时，苏小凡旁边的一个女生激动道：“哇，昊谦在看我！他要过来了……怎么办？！” 陪她来考生的男生不由冷笑道：“你想多了……” 他说着，还用略带嫉妒的眼神看着昊谦，直到昊谦停在苏小凡面前，他又好奇地看向苏小凡…… 这个人是谁？ 所有人脑海中都蹦出了一个问号。 昊谦微笑着看着苏小凡，过了片刻才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 他的声音很温和，加上那迷人的微笑，引得不少围观少女一阵尖叫。 苏小凡只是淡淡地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昊谦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抬头看了看苏小凡身后的教学楼，说道：“你来考导演系？之前怎么没听叔叔说起过？早知道你会来，我们路上也好结个伴嘛。” “一个人出来走走挺好的。”苏小凡微微一笑，“我爸又不像你爸，什么事都往外说。” 昊谦听后，不由一愣。 苏小凡话是直了点，但其实也是大实话。 他们两人的父亲是同个村出来的小伙，后来苏爸的生意越做越大，昊谦父亲还在苏爸的厂里干过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做多久就走了。 那时候苏小凡还小，只知道昊谦的父亲突然不让昊谦和苏小凡玩了，两家人的关系也逐渐疏远。 直到昊谦火了以后，长辈的关系又突然好转了。 并且从那以后，苏小凡在家听得最多的就是“人家昊谦”，在昊谦家听到最多的就是“我家昊谦”。 而那个曾经被所有人挂在嘴边的“小苏总”，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 昊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恢复了一贯的微笑，说道：“我爸这人确实心直口快，也没什么心机。” 苏小凡顿时心生怒意，这不是暗指他爸有心机吗？ 他刚想开口，昊谦却抢先一步问道：“今天考得怎么样？有信心过初试么？” 苏小凡最不爽的就是昊谦这副热心肠的样子。 “不劳您费心。”苏小凡冷冷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也不等昊谦回话。 昊谦也只是微笑着目送苏小凡离去。 旁边的长腿女孩因为不认识苏小凡，昊谦也没有多作介绍，所以一直也没有开口。 直到苏小凡走后，她才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他是谁？” “一个暴发户同学，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考电影学院。” 昊谦虽然面带微笑，但眼角却闪过了一丝冷笑…… 正文卷 第三章 女贼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烦什么来什么。 苏小凡解锁了系统，心情原本还挺好的，结果现在全给破坏了。 他其实是瞒着所有人来燕京考试的，虽然当天他爸妈就发现了，但木已成舟，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好由着苏小凡试一试。 他爸妈自然不相信苏小凡可以考上，所以这件事也没往外声张，对学校只是说苏小凡生病了，在家休养几天。 他们估摸着苏小凡考完初试，被刷下来后应该会死了这条心，乖乖回来复习文化。 以苏小凡的文化成绩，努力一把，考个二本还是很有机会的。 但是现在不小心被昊谦给撞上了，以他和他爸的尿性，估计苏小凡还没回去，事情就传得满城皆知了。 他要是考上了还好，别人可能会说他苏小凡深藏不露。 但要是没考上，那绝对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说他苏小凡因为羡慕昊谦而不知天高地厚地进京陪考，结果铩羽而归，如此云云…… 苏小凡脸皮厚，倒也还好，关键是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爹，到时候指不定要怎么训他。 苏小凡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等初试放榜了。 但愿能多撑几轮，回头说起来也好听点…… 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考试有四轮，初试是笔试，这轮直接刷掉四分之三，剩下差不多一千人参加复试。 复试是多人面试，就跟公司招聘面试一样，完全看个人临场发挥，过了复试后还有个三试，一般是看一段影片后各抒己见，考官也会以此作为切入点提出各种问题。 三试过了的，就能拿到导演系的合格证了，人数大概是30个左右。 之所以发录取名额的一倍，是因为很多人高考的文化成绩不一定能过，保险起见所以多发几张。 导演系的录取原则是，文化成绩达到本省一本线的70%，然后按照专业排名择优录取。 所以即使拿到了合格证，专业排名太靠后也没啥戏。 不过能拿到燕影导演系的合格证，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这些牛人就算电影学院不收，其它重点本科大学也都抢着要。 以前还有不少落榜的考生凭着这张合格证，直接进了剧组的导演组，在自学成才的路上同样混得风生水起。 最后是四试，这个环节其实已经不算考试了，是一个为期三天的集体项目，可参加可不参加，只会小幅度地调整专业成绩排名。 四试可以说是燕影的大学体验课，就是让那些拿到合格证的学生先感受一下燕影的教学模式，同时也是在劝他们：别去考其他学校了，来燕影准没错！ …… 燕京的冬天格外萧瑟，马路两旁全是光秃秃的树枝；天色渐晚，一块块装着霓虹灯的广告牌亮了起来，加上车水马龙的车灯，才稍微有了几分生机。 苏小凡心事重重地沿着马路走着，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单纯想在走走，仿佛外面刺骨的寒风可以缓解一下他惆怅的心情一样。 “老板，再来两瓶红星！” 旁边然传出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苏小凡转头便看到一个熟悉人影，她正坐在一家烤串店里大块朵硕。 苏小凡顿时怒火中烧，直接冲到那人旁边道：“呦，看你吃得挺香的嘛……你个女贼，我的钱包呢？！” 苏小凡口中的女贼不慌不忙地泯了口小酒，然后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苏小凡。 她有着一头披肩黑发柔顺的如同流瀑，精致的脸蛋白如羊乳，唯有颧骨上方浮现两团红晕，有些涨红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似乎在努力回想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即便之前已经惊艳过一次了，但再次看到她时，苏小凡还是很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了。 “哦，是你啊……”女孩终于想了起来，她摆了摆手说道，“那钱早进肚子里了……” “呃……”她打了个饱嗝，又指着桌面上的烤串道，“这就是你的钱买的，要不坐下来尝一口？可好吃了……” “……” 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要脸之人，而且还是个女的。 本来苏小凡还只是怀疑，现在她自己都承认偷钱了，顺带理直气壮地用偷的钱请他吃饭……外面的女人都这么硬气的嘛？ 这事还要从五天前，苏小凡刚到燕京说起。 那天他下了飞机后，先是去燕京烤鸭的老字号腐败了一顿，然后才过来电影学院这边找了家酒店。 结果进去一问才知道，房间早就没了。 每年二、三月，都是各大高校进行专业考试的时候，无数考生和家长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把燕京的电影、美术、音乐之类的艺术院校都给围个水泄不通。 附近的商圈自然也能顺带着大赚一笔。 苏小凡也知道这一点的，但他没想到竟然火爆到这个程度，连那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酒店也没房了。 他后来连续找了好几家，无一例外都是没房，加钱也没用。 那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外面又黑又冷，他都快冻成冰坨了。 于是询问过酒店前台后，苏小凡来到电影学院附近的一家网吧，准备将就着过一晚。 网吧通宵这种事，苏小凡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网吧同样很火爆，但苏小凡运气好，刚好有两个人下机，而且还是包厢。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两台机都给包了下来。 就在他走进包厢放下旅行包，准备把门关上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门。 这手的主人正是现在吃香喝辣的女贼。 那天她穿着酷酷的黑色皮衣皮裤，把她性感火辣身体给展现地淋淋尽致。 苏小凡看到她的瞬间，还以为遇到了黑客帝国里面的女特工崔妮蒂之东方加强版。 女贼当时看了眼包厢，问苏小凡是不是一个人。 苏小凡刚点头就被她一把推倒在沙发上，然后迅速挤进包厢，还把门给关上了。 苏小凡一脸懵逼，还以为对方要劫色。 正想着该从还是从的时候，对方的直接抽出张十元大钞，非常霸气地拍着桌子道：“你一个人开两台机，浪费电！” 苏小凡更懵了。 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怕惹上地头蛇，于是只好从了她，而且美女陪玩这种事，苏小凡也不吃亏。 结果这女贼玩的是一款跳舞类的游戏，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就跟打.炮似的，吵得苏小凡一宿没合眼。 早晨走的时候，他还抱怨了半句，结果下半句就被她充满杀气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后来又发现钱包不见了，气得他更是抓狂。 倒不是在乎那点钱，他存的压岁钱都够买辆大黄蜂了，掉这几千块钱真不是事！ 关键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在崇县那一亩三分地，小苏总除了在昊谦身上吃过亏，还真就没怕过谁。 没想到刚来燕京，就被个女的给坑了，而且这女贼被逮住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苏小凡真是开了眼界。 “美女，您要的两瓶红星！” 烤串店的老板把两瓶二锅头放在桌面上，然后推了推苏小凡，低声说道：“帅哥来接女朋友的吧？我看她喝得也快到点了，您可得劝着点，要再这么喝下去，我都不敢给她上酒了。” 苏小凡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也懒得和老板解释了。 他看了看桌面，发现这女贼一个人都已经干掉了三瓶，酒量大得让南方来的小苏总瑟瑟发抖。 就这小偷+酒鬼，还女朋友？ 正文卷 第四章 她非要我演孕妇 “你就不怕我报警？” 苏小凡直接坐在女贼对面，紧紧地盯着她。 但对方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攻势，自顾自地拿出个杯子倒满酒，然后放在苏小凡面前，笑着说道：“报警？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刚刚亲口承认……”苏小凡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事实上苏小凡也只是想出口气，也没想着要闹到警察局，加上刚刚一时冲动，哪里能想到要收集证据。 “怎么样？”女贼眉头一挑，得意地说道，“你一没录音二没录像，自己掉了钱凭什么赖我？小心我告你诽谤！” “你……” 苏小凡气得脸色铁青，知道遇到老江湖了。 “小弟弟别这么生气嘛，不就是几块钱嘛？喝点酒压压惊就过去了。” 女贼笑着拿起酒杯，碰了下苏小凡面前的酒杯。 苏小凡无动于衷，那女贼便自顾自地一口干了。 “对了，你今天考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女贼刚喝完酒，声音还有点模糊，苏小凡是真没听清。 “那天晚上你不是在看什么电影史么？一看就知道来考导演系的。” “哦……还没放榜我怎么知道怎么样？”苏小凡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脑子里却在想着要怎么扳回一城。 “也对，你们导演系的初试是笔试，心里都没个谱。”女贼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拿起一串烤肉啃了起来。 苏小凡一听，不由眉头一挑，问道：“你也是考生？” “不出意外，应该落榜了。”这女贼很淡定地说道。 “为什么？”苏小凡不由好奇地问道，“你考什么系？表演？” 她点了点头，又喝了口酒，然后转头看着窗外的人流，陷入了沉思。 苏小凡更是奇怪了。 表演系一试考的是朗诵和集体小品，朗诵主要是看考生说话流不流畅，会不会口吃，而小品表演则主要是看形象，把虚报身高和颜值过低的给排除掉。 这道考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有明显口吃、身高和形象缺陷的，考一辈子也过不了，而像女贼这样的…… 苏小凡虽然对她恨得直咬牙，但不得不承认，她的形象比很多科班出身的明星还好，没道理连一试都过不了啊？ 不过这倒是给了苏小凡扳回一城的机会。 他直接举起酒杯，说道：“为女贼的落榜，喝！” 那女贼顿时用锋利的目光瞪着着苏小凡。 本来苏小凡还想学她一口闷的，结果喝到一半就呛得不行。 他连忙放下酒杯，抓起一串烤肉便啃，想要缓解火烧喉咙的痛楚。 看到苏小凡有些狼狈的样子，女贼眼神不由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收回了那股杀气，自顾自地喝起了小酒。 苏小凡有些心惊肉跳地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忍不住劝道：“不就是落榜嘛，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你不懂。” 这话苏小凡没法接，因为他确实不了解这女贼，于是他又问道：“一试不是还没放榜吗？你怎么就知道考不上了？” “因为我和考官吵架了。” 女贼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像这事和她无关一样。 苏小凡顿时肃然起敬，果然是个牛人啊。 “什么事逼得你要和考官吵架了？” “她非要我演孕妇。” “？！”苏小凡连忙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只会演特工、杀手、间谍之类的，我又没怀过小孩，怎么会演孕妇？” 这女贼现在回想起来，还气得咬牙切齿。 苏小凡不由有些无语，反问道：“演员不就是什么都要演的么？难道你做过特工还杀过人？” “这不一样好吧！”她顿时就像愤怒的小鸟一样，涨红着脸说道，“凭什么演员就得什么都演？这么多演员就靠演一个角色吃饭，为什么我就不能？” 呃…… 这就只能说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了。 有的人觉得一辈子只要演好一个角色就够了，这个以演孙悟空的六小龄童家族最为有名。 而有人成名后，又想要撕掉自己以前的标签，这种情况以丑角和喜剧角色为主，当然也有不少热爱表演敢于尝鲜的实力派演员。 只不过，这种转型在成名后太难了，就比如李启明演了扎针容嬷嬷后，就再也逃不出恶毒蛮狠的角色了。 苏小凡叹了口气，说道：“大部分被贴了标签的演员没出名前，不也什么都演么？他们只不过是后来碰到了个适合自己的角色，然后就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所以电影学院培养全能型的演员，是帮他们创造更多机会，你又没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就适合演特工杀手而不适合演孕妇了？” 女贼听后，不由微微一愣，但很快她又讥笑道：“切，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导演啊？你连导演系的初试都还没过呢！” 苏小凡被揭露伤疤，不由有些尴尬，只好拿起酒杯掩盖自己的窘迫。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小酒，苏小凡也吐槽起了导演系的坑逼试题，随后又聊起了那些没有演技只知道卖萌的小鲜肉，说什么成为导演后要改变这种现状。 女贼听得饶有兴致，两人不知不觉就把老板送上来的二锅头喝完了。 苏小凡这会酒劲已经上头了，不知怎么地又叫了两瓶，女贼也没阻止，再后面两人又聊了什么苏小凡就完全没印象了…… “哒！” 一道响声让苏小凡猛然惊醒，他看了看旁边，发现床边没有人后，顿时松了口气。 昨晚不小心喝太多了，连怎么回的酒店都没印象了…… 他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爬起来洗漱。 “你醒啦？那我走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把苏小凡给吓了一跳。 他连忙坐了起来，只见一个女孩正站在窗户旁用打火机点了根烟，性感火辣身材一看就知道是昨晚一起喝酒的女贼。 她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苏小凡，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小凡心跳不由加速了几分，有些紧张地问道：“我……我们昨晚干了什么？” “该干的都干了。”女贼才吸了一口就把烟掐灭了，然后直接往外走，“不过你别指望我会对你负责。” “？！” 苏小凡顿时一脸懵逼，这话不是应该由他来说的吗？ 女贼这时候已经打开了门，正准备出去的时，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你掉的钱，就算一笔勾销了吧？” 呃？怎么整得跟钱色交易似的…… 眼看她就要把门关上了，苏小凡连忙掀开被子站起来问道：“等等！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吧？哥昨晚还是处呢！” 女贼关门的手不由停顿了一下，她嘴角微微上扬，戏谑道：“昨晚就看出来了。” 说完，她便把门给关上了。 苏小凡不由语塞，他本来的意思是：总不能连谁破了他的处都不知道吧…… 当他披上睡袍追上去时，走廊里早就没了人影。 他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回到了房间。 当他看到床单上一块殷红的血迹后，顿时楞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房间门…… 这小贼竟然也是个雏？ 这怎么可能！ 正文卷 第五章 读书使我快乐 原本苏小凡还心存幻想，这小贼是在骗他的，喝醉了酒怎么发生关系？ 但床上的情况摆在面前，苏小凡只好接受了自己从男孩变成男人的事实。 他忍不住暗暗后悔，怎么一不小心就喝得不省人事了，连一点回忆都没留下。 这绝对算是他人生中的一大遗憾了…… 苏小凡向酒店前台叫了份早餐，然后又让服务员把床单给换了。 看着服务员奇怪的眼神，即使苏小凡脸皮再厚，也不由有些发烫。 解决完这一切后，苏小凡终于有机会研究一下系统了。 为了营造所谓的私人场所，苏小凡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了起来，防盗锁链也拉了下来，即便有房卡的服务员也进不来了。 还是熟悉的界面，苏小凡直接点向导演图标。 还好，没有提示公共场合，不然苏小凡昨晚就在公共场合…… 系统弹出了两个选项：初级理论馆、影片放映室。 苏小凡选择了第一个选项，随后周围的场景突然一变，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身处一个小型图书馆里了。 苏小凡不由有些失望，感情这初级理论馆就是个小图书馆？ 他朝着最近的书架走去，看到上面的书都是电影视听语言类的，旁边则是各种电影史和电影理论，更远处还有剪辑软件教程。 不少书苏小凡都见过，有几本他还买来看过，说明这里的书和现实中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下更是失望了…… 他有些不甘心地取了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 “克拉考尔与法兰克福学派都不相信经验主义的方法。他们认为，对“事实”的量化分析只会产生容易计量的那部分社会现实的肤浅阐释。因而克拉考尔主张，他的研究对象是一组母题，而不仅仅是大多数通俗影片的情节……” 苏小凡原本只是随便看看，结果看着看着，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种他根本就看不懂的书，竟然非常意外的能看下去了。 能不能理解另说，关键是他一不小心就读完了一段话，而且还记得一清二楚。 当他去回想刚刚看的内容时，那些文字立马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比那些背的滚瓜烂熟的古诗词还要清晰。 他顿时严肃了起来，把这本对他来说还有些深奥的理论书放了回去，找了本稍微简单点的《电影蒙太奇》看了起来。 很快，苏小凡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高度专注的状态，就好像全然忘记了外界，眼睛里只有手中的这本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然惊讶地发现这本书竟然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看完一本书，可以说是很快了。 苏小凡闭上眼睛，开始回想书里的内容，发现他不但清楚地记得书里的每一个字，更因为完整地看完了一本书，对里知识的理解竟然毫无挂碍了！ 这本书苏小凡之前也看过，但对里边的很多知识点都只是一知半解，刚刚重新看了一遍后，就感觉那什么交叉蒙太奇、心理蒙太奇、杂耍蒙太奇、反射蒙太奇等等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理论一样，完全是信手拈来。 苏小凡顿时满心窃喜，这时候他哪里还敢小看这小小的图书馆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好学的一天，仿佛看书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再开心不过的事了。 事实上，很多人不喜欢看书的原因就是因为看不懂、看不进，看了也白看； 一旦有一天，有本书不小心看进去了，就可能就会突然爱上了读书。 当然，很多人一辈子也等不到这一天…… 苏小凡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又紧接着又找了几本考电影学院必看的，抱到了旁边的书桌上，开始争分夺秒地学习。 他记得解锁系统的时候，提示过他每天只能进来两个小时……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伙计！ “叮！培训时间已满，即将退出培训室。” 就在苏小凡看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呃，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嘛？ 苏小凡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时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回了酒店房间，手中的书也化为了泡影。 苏小凡连忙从旅行包里，翻出了一本《西方电影历》。 “1912年，格式塔心理学家麦克斯·沃特海默（max werthemer）从心理学角度对“视觉存留”原理做出了解释。他提出了知觉群集的规则：当一个人注视一组图像时，只要它们在大小、形状、颜色或别的知觉特征方面具有相似之处，它们看起来就是互相关联的……” 苏小凡看了几分钟，便叹了口气把书放了下来。 不行，完全看不下去，这特么写的都是些什么鬼，谁能告诉他这“视觉存留”原理到底是啥？有啥用？ 看来关键不在于人，也不在于书，而是在于那个空间。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学霸也不是看两个小时书就能培养出来的，学渣终归还是学渣…… 既然学不进去，苏小凡便只好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开始回想刚刚所学的知识，并结合他这一个月来每天晚上熬夜看的电影，尽可能地还原每部影片从理论到实践的转换…… 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凌晨零点，这意味着苏小凡又可以进去系统里培训两个小时了！ 他满怀激动地点开系统的导演图标，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因为心力交瘁，导致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 除了让服务员送餐和吃饭浪费了点时间之外，苏小凡的大脑基本上都处于高速运动状态，体力其实也早就透支了。 只不过他太过专注，根本没发现…… 系统和上次一样，弹出了初级理论馆和影片放映室两个选项。 同时苏小凡还注意到，在这两个选项下面，还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导演技能：lv0（2/50）。 苏小凡一看就明白了，这代表他需要在培训室里，学习50个小时才能提升到lv1。 而等级提升后，就可以解锁更高级的培训室。 这初级培训室就这么厉害了，更高级的培训室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苏小凡充满了好奇，果断点开了影片放映室这个选项…… 正文卷 第六章 一试放榜 “我相信美国，美国让我发了财。我以美国的方式把女儿抚养大，我给她自由……但是我告诉她，永远都不能让家族蒙羞……” 伴随着一段经典的开场台词和一个长达三分三十秒的长镜头，在这张足有三层楼高的银幕上，缓缓展开了一部美国的经典电影。 苏小凡独自坐在下面。 巨大的影片放映室中，唯一的沙发椅就放在观影的最佳角度。 旁边还有张小桌子，除了一杯水，桌面上还摆放着几本书： 《“教父1”经典影评及分析》 《教父三部曲之蒙太奇全解构》 《1972年的摄影美学》 …… 感受过初级理论馆的神奇后，苏小凡可不认为这只是个简单的私人影院。 果然，几分钟后，他发现这里同样有提高专注度和记忆力的功能。 刚刚播放过的画面就像印在他脑子里一样，他够清晰地回想起每个镜头的镜头运动、镜头时长、演员神态、背景配音…… 甚至连道具摆放的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仿佛自己的大脑就变成了一个视频播放器，可以随时调到电影里的每一个画面。 苏小凡双眼泛光，紧紧地盯着大银幕，不愿错过一帧画面…… “叮！培训时间已满，即将退出培训室。” 影片正放到军师告诉老科里昂，他儿子桑尼被枪打成了筛子时，系统突然提示时间到了。 回到房间的苏小凡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眼皮已经不听使唤地垂了下来…… 天空刚露出鱼肚白，整座城市还在睡眼朦胧…… 今天，唤醒这座城市的可能就是电影学院门口的早餐摊了，一团团的热气早早地就开始腾空。 这些小摊贩老板一个个都精得很，他们知道今天电影学院一试放榜，早早地就骑着三轮车过来抢个好位置，生意好的都回去补几次货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要是再晚一会，城管就该上班了，他们必须赶在九点之前，把昨晚熬夜做好的包子都卖掉。 苏小凡到的时候，那些早餐摊都撤得差不多了，他几乎是掐着放榜的点到的。 昨晚确实太累了…… 这时电影学院的表导楼前（电影学院导演系和表演系上课的课室楼），早就站满了来看榜的考生，苏小凡挤了半天也挤不进去，只好绕到了运动场那边的公告栏。 这边贴的榜和表导楼一样，在图书馆那边还有一个放榜点…… 毕竟上万的考生，一个地方根本看不过来。 这边的人稍微少点，但苏小凡依然挤了十几分钟才进去。 刚刚挡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彪形大汉，那人拿着自己的准考证，对着上面的表格来回对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没找到他的名字。 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当场眼睛就红了。 他愣在原地，久久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大家虽然心里着急，但也不忍叫他，后来还是他自己回过神来，向大家道了个歉，然后抹着泪走了。 苏小凡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这下就更不安了。 他没有一个个地去找名字，而是直接看向最后一名。 其他人不知道自己考了几分，所以得对着密密麻麻的名单一个个找，但苏小凡很清楚他就是八十分。 要是最后一名都高过八十，那这榜看都不用看了…… “姓名：蔡姬友；考号：341301；排名：1000；成绩：21.6。” 21.6？ 苏小凡微微一愣，还以为看错了。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里的21.6应该是折算后的成绩。 一试总分是100，但在几场考试里只占30%比重，所以21.6换算下来…… 这位蔡姬友同学的一试成绩是72分！ 苏小凡顿时心都快蹦出来了，恨不得狠狠地亲一口给他报喜的蔡姬友同学。 苏小凡喜上眉梢地顺着名单往上看，最终在第三张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姓名：苏小凡；考号：34668；排名：312；成绩：24。” 苏小凡拿出准考证又对了一遍考号，发现没错后，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同名同姓的可能性很小，但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以前有个考生看到了自己名字，激动的祖宗姓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核对考号，转眼就向亲朋好友报喜去了…… 后来他屁颠屁颠地跑去参加复试，发现原来是人家同名同姓的过了…… 听说人当场就气晕了，还好抢救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苏小凡可不想感受那种酸爽，所以耐着性子仔细核对了几遍，确定没错后，才眯着眼，慢悠悠地潇洒离去。 瞧他那小人得志的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上榜了似的…… 大家纷纷投出鄙夷的目光。 不过苏小凡可以明显感受到，在这鄙夷的下面，还隐藏着强烈的羡慕嫉妒恨，让他更是暗爽了一把。 苏小凡怀着愉悦的心情刚走到校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连忙刚接通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老妈那尖锐的声音迅速传来。 苏小凡小声嘀咕道：“还没考完呢……” “你哄谁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放榜？没考上就赶紧回来复习文化，你都快一个星期没去学校了，朱老师天天打电话来问你情况。” “对了，你是不是还和谁说你考试的事了？怎么你学校的同学都知道你去燕京了！？学校说如果不给个旷课解释，就要处分你了！你爸这会正去你们学校给你差屁.股，你要是再不回来，到时候他打你屁.股我可不拦了啊！” 面对老妈炮弹般问话，苏小凡不由暗暗叫苦。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才几天的时间，消息就已经传回了学校，他还真是没小看昊谦那货…… 苏小凡理了理思绪，然后解释道：“我知道事情轻重，郭江问我几遍我都没说。只是前两天运气不好，在电影学院被昊谦撞见了……至于学校处分，他们要给就给呗，难道旷几天课还能把我开除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哼了一句，道：“你想得倒简单，你哪次犯事学校不是小题大做？他们巴不得揪住你的小辫子，好让你爸多放点血……” 苏小凡顿时无言以对。 “好啦，就这样吧，你赶紧买张机票回来，现在北方这么冷，有什么好玩的？” 汪凤说着就准备挂电话了。 “等等！”苏小凡连忙说道，“我过一试了，明天还得接着考呢！”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 过了片刻，汪凤才有些半信半疑地说：“你可别骗老娘！” 苏小凡有些得意地解释道：“我骗你干嘛？今年导演系有四千多人考，过一试的只有一千人，我考了三百多名，超分数线8分呢！” 听他那得意的语气和一连串的数据，汪凤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她顿时眉开眼笑地说道：“好小子，你该不是抄的吧？不过既然过了，冯管是抄的还是蒙的，能考就接着考，你爸那边我来搞定！” 苏小凡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在老妈眼中，他儿子考试靠的就是抄和蒙？ 正文卷 第七章 苏小凡同学志向高远 这时候苏小凡老爸也到了崇县实验高中，他下车后直接奔向刘校长的办公司。 昨晚他就和刘校长约好了，今早一起去喝早茶。 咚咚咚 苏敏整理着装时，司机小王帮他敲响了门。 刘校长亲自打开了门。 他看到苏敏后，立即笑着说道：“哎呀，什么风把苏先生这个大忙人给吹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苏敏看了看手表，然后微笑着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刘校长都等饿了吧？要不咱们直接去耀崇酒店？” 刘校长眯了眯眼睛，小声地说道：“早茶就免了吧，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别落人口舌比较好。” 苏敏笑容不由凝固了一秒。 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司。 他很清楚，刘校长这会突然变卦，就是想给他个下马威。 两人落座后，刘校长开门见山地说道：“苏先生这次是为令郎的事来的吧？我也是刚听说，情节很严重啊……” “哪里哪里，刘校长言重了，其实那臭小子上个学期就吵着要考什么电影学院，我们实在拧不过他就同意了，结果过年一忙，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 苏敏一脸歉意，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似的。 随后他又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道：“他自己也是，连请假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前段时间刚开学，可能老师们都太忙，他实在是来不及请假，所以才私自旷课的……” 刘校长心里不由暗叹，苏敏不愧是个老江湖，几句话就把苏小凡的错推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刘校长能爬到这个位置，也不是吃素的。 “那倒确实情有可原……”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皱着眉沉思片刻才继续道，“按理来说，这种事应该是政教处自己处理的，我作为校长也不便干涉。” “况且全校都知道苏小凡旷课都快一周了，如今又是高三冲刺高考的关键时期，不管是维护学校规章制度，还是稳定学生纪律，学校都应该从重处理这事……” “从重处理？”苏敏不由皱起了眉，“有多重？” “我们学校的纪律严格，在县里是出了名的，毕竟严师出高徒嘛……苏先生可以安排令郎去职高试试，一样是可以参加高考的。” 苏敏不由暗暗一惊，没想到刘校长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屁大点事非得闹得开除这么严重。 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苏小凡马上就高中毕业了，以后再想从他苏家嘴里撬出点肉来可就难了，于是刘校长才打算狮子开口，一口吃成胖子。 虽然明知道对方的算盘，但苏敏却不得不认这笔账。 他苏敏的儿子怎么能被学校开除，然后灰溜溜地跑去职高？ 苏敏倒不是看不起职高，人家职高一样年年有上重本的。 只不过，被学校开除这种事如果传出去，全家人的面子搁哪放？ 苏敏没有接话，而是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 这里的视野很好，崭新的校园一览无余，当初学校新建的时候，苏氏食品还捐助了两百万。 “一眨眼，你们搬到新校区都快两年了……其他都还挺好的，就是田径场看起来好像有点旧了。” 刘校长一听，顿时眯起了小眼睛，走到了苏敏身边说道：“没办法，田径场的草地和跑道都属于消耗品……学生的身体可比成绩还重要，所以运动这事可不能省，您说对吧？” “嗯……回头我和财务说说，以后公司每年捐助二十万，作为学校田径场的维护资金，咱们崇县出去的孩子，可不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刘校长顿时笑了笑，说道：“苏先生有心了，我先代同学们道个谢。” “那小凡的事……” “小事小事，苏小凡同学志向高远，不远千里赴燕京赶考，作为学校理应鼓励和支持的……” “新学期刚开始，老师们都忙着备课，导致苏小凡同学没请上假，学校确实有很大的责任，回来补个请假条就好了……” “不过。”刘校长话锋一转，“为了安抚一下学生的情绪，可能还是需要全校通报批评一下，希望苏先生可以理解我们的难处。” 苏敏点了点头，只要不开除、不留档，一切都好说。 事情解决后，苏敏便离开了校长办公司。 司机小王一直在门口等他。 关上门后，苏敏不由叹了口气。 “也罢，就当是为家乡做贡献。” 他倒不怕刘校长把这笔钱贪污了，这种社会捐款一般会经过教育局的手，每笔账都会有支出明细，刘校长就是想捞也捞不到多少。 他之所以煞费苦心，无非就是为了那点政绩。 对刘校长来说，能筹集到社会捐款，就是他能力的体现，以后升迁的道路上，也算是点睛之笔。 …… 学校的处分一般会在周一全校周会上统一宣读，但这次可能是为了尽快警告大家，上晚自习的时候，每个教室前就贴上了苏小凡的全校通报批评。 对于学习压力山大的高三学生们来说，这无疑送给他们一个缓解压力的八卦话题。 “这苏小凡是谁？太牛逼了，高三还公然旷课一周？” “苏小凡你都不认识？苏氏食品就是他们家的，能不牛么？” “切，苏小凡算哪根葱？能和我家昊谦比么？” “对啊！人家昊谦就算有事也会提前请假，他苏小凡就是仗着家里是暴发户，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罢了。” “……” 在崇县实验高中就是这样，但凡有哪个男生冒头，女生立马就拿出昊谦来作比较，把话题迅速聊死…… 在三年8班，讨论就热闹多了，毕竟大家都是同班同学。 林翔激动地指着通告，转头对郭江说道：“我就说嘛，凡哥这几天没来上课，就是去燕京考电影学院了！你跟凡哥玩这么好，他之前就没透点风给你？” “关你屁事！”郭江立马反驳道。 这么大的事，苏小凡竟然也不和兄弟们吱一声，这点让郭江相当不爽。 林翔被郭江怼了一句后，有些无趣地回到了座位上，整个学校敢触郭江霉头的男生已经不多了。 但女生们就没这么多顾忌了，她们肆无忌惮地猜测着苏小凡到底去干嘛了。 “我也没听说苏小凡琴棋书画哪样精通啊？他去电影学院能考什么？” “诶~人家琴棋书画不行，可说不定能歌善舞，有钱人不都喜欢泡吧蹦迪嘛？” “哈哈，如果靠蹦迪和钢管舞也能考大学，那咱们年级一姐霍婷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彭莎，你要死啊？这话要是传到霍婷那，有你好受的！” 彭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咱们班应该没人这么缺德，打小报告吧？对了，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我就看到苏小凡整天抱着电影鉴赏之类的书，估计是在做导演梦，哈哈！”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我还问他怎么不怕期末考倒数来着……” 全班顿时一片哗然，虽然他们对电影学院的导演系也没个概念，但一听就觉得很难考。 很快就有人拿出手机查了一下。 当大家得知导演系在全国每年才招15人时，又是一阵哗然。 正文卷 第八章 编导合一 “听说燕京电影学院的表演系是出了名的难考，就算昊谦也不敢打包票能考上……” “表演系的名额是五十个，那只有十五个名额的导演系，岂不是更难考？” “那可不一定，想当演员的人肯定比想当导演的多！”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就是啊，演员是台前导演是幕后，演员红了那是名利双收，导演红了的又有几个？” “我能说出来的演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但导演的名字……可能连十个都说不出。” 这时，那个拿着手机查资料的同学又举了举手机，说道：“我刚查了下，去年电影学院参加表演系艺考的人是9602人，录取比例192比1，而导演系的报名人数是3495人，录取比例高达233比1，综上所述，导演系竞争更激烈。” “……” 好吧，面对这种数据帝，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大美女朱佳裴站了起来说道：“好了！该上自习了！看你们争得面红耳赤，好像他已经考上了似的。” “他不就是想逃课出去玩么？把这种无视学校纪律的学渣拿来和昊谦比，你们也太抬举他了吧？有这个闲情，大家不如多做几道题，把咱们班的成绩提上去。” 见班上的纪律委员都发话了，大家顿时停止了讨论，回到座位上开始应付白天发下来的一大堆试卷。 郭江不由摇头叹息道：“还好凡哥没听到，不然又该发飙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凡哥非但没发飙，反而躺在奢华的酒店床上，睡得口水直流。 直到凌晨的闹钟响起，他才依依不舍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今天是导演系复试的日子，他要在考试前，再进去系统学两个小时，增加二试通过的可能性。 这次苏小凡没有急着进入导演的影片放映室，就算他把《教父》和这部电影的资料都看完了，也就吃透了一部电影，如果刚好考到自然再好不过，但如果没考到…… 要是时间充裕，够他吃透几十部电影，串联理解说不定还能无师自通，但现在留给他的学习时间只有两小时了！ 再三考虑后，苏小凡最终选择了编剧培训室。 一个导演，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会用画面讲故事。 其中，“画面”很大程度上是由摄影师和美术指导完成，导演负责把控； “讲”则是导演的最核心技能，也就是镜头语言。 苏小凡之前在导演的初级理论馆看的书、在影片放映室观看经典电影，学习的重点就是镜头语言。 最后则是“故事”了。 在电影和电视剧领域，通常会有专门的编剧，但影视圈有句俗话叫：编导合一。 在电视台，因为节目制作的精度相对于电影要低，团队结构也会更加精炼，很多导演既负责编剧又负责现场导演，于是就有了编导这个职业。 由此可见，会编剧对一个导演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 如果一部电影的编剧和导演是同一个人，那他对整部作品的掌控能力，显然要比拿着别人剧本来拍的导演强多了。 至于表演、摄影、音乐、美术等等，虽然也重要，但这毕竟只是高考，电影学院也不会苛刻到，要求考生在这个时候就样样精通，这些等进了大学再学也不迟。 编剧培训室同样有两个选项，一个是初级理论馆，一个是剧本创作室。 苏小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初级理论馆。 和导演的初级理论馆一样，这也是个小型图书馆，苏小凡迅速找到了几本相对基础的看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他再次从系统空间退了出来，然后躺在沙发上闭目思索，直到天亮后才起身离开酒店。 …… 一试刷掉了四分之三考生，因此今天电影学院的人比前几天少多了。 到了二试阶段，各个系的考试还会尽量错开，以便有效利用学校的师资力量。 其实每年的专业考试，不仅是对考生的考验，对电影学院的老师来说，同样也是一次不小的考验。 电影学院的考试不像是其他专业，考生交卷后老师慢慢修改就完事了的，他们需要监考、阅卷、面试、整理资料等等，工作量大得惊人。 拿表演系为例，近万名考生可都是要上场表演的，即使每个考生只占用老师一分钟时间，对老师来说就是一万分钟了。 导演系的面试就更花时间了，还要不断和考生进行交流，强度高得令人发指。 每年都有考生抱怨考试的周期长效率慢的同时，又吐槽自己没表演完就被考官叫停了，根本不考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他们不会知道，学校为了不影响考生复习文化，全力压缩考试时间而付出的努力。 更不会想到，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一场场考试下来要消耗多少元气…… 苏小凡同学虽然也没考虑这么多，但当他看到考场安排上写着，导演二试分两天考，并且他是分在明天上午时，却丝毫没有为白跑一趟而生气。 “这位排考的老师简直就是我的贵人啊！” 苏小凡在心里不断感谢这位老师，因为这让他多了两小时的学习时间。 他然后美滋滋地打道回府，当天晚上一过12点，就进去了影片放映室，把《教父》剩下的55分钟给看完，剩下的时间又把关于这部电影的所有分析看完了。 有时候，吃透一本书，比走马观花地看上万本书还有用。 苏小凡现在就有这种感受。 在这部经典的老电影上，他验证了不少镜头语言和故事结构的理论知识，对二试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 天空仿佛一块无暇的蓝宝石，一览无云。 阳光直射在苏小凡脸上，把他舒服地直嗯哼。 导演系的二试只剩下上午场，因为是现场打分，所以下午三点的时候，就能看到二试放榜了。 苏小凡从学院西门进来时，还看到不少陪考的家长和护花使者，他们被长长的警戒线拦在了外面。 一些昨天已经考完的考生，拿着准考证也溜了进来，因为这两天表演系同样在进行二试，校园里到处都是在备考的帅哥美女，如此景象平时可难得一见。 在苏小凡右前方就有个正在热身的美女，她上半身披着厚厚的羽绒服，下边却只穿着条短裙和过膝舞蹈袜，裸露在外的大白腿看着就觉得冷…… 正文卷 第九章 这可是肾虚之兆 “34668号，苏小凡！” 候考厅里，带队进场的监考员叫了一声。 苏小凡连忙喊了声到，然后有些忐忑地走到这位监考员旁。 和他同组的考生到齐后，监考员便领着他们十人进了考场。 大家神情都有些紧张，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监考员示意他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然后转身出去组织下一组的考生。 大家落座后，纷纷把目光放在前面的考官身上。 主持这个考场的是五个老师，除了中间一位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正在闭目养神，其他四个年轻点的考官都面无表情，冷冷地注视着下面的考生。 这些考生本来就很忐忑，在四个考官的审视下，更加坐立不安了。 苏小凡想起他看过的考试心得，上面曾经提醒道：一旦进入考场，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可能关系到你的命运。 这几个老师显然是在考验考生的心理素质。 不过对于小苏总来说，这种考验根本就不是问题，他老爹每次找他谈话，最先采用的就是这种眼神攻势…… 苏小凡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淡定，静静地等待考官出题。 经过一轮扫视后，坐在最右边的一位中年男考官站起身，开口道：“大家可以随便选择身边的一位考生，观察后说出他的故事。” “！？” 众人顿时一脸懵逼，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题目。 二试一般来说是老师自由发问，然后一组考生自由发挥，每个考场的问题都不一样。 比较常见的是介绍自己、介绍家乡的风俗习惯、喜欢的电影书籍导演之类的。 而这种观察周围考生讲故事的问题，显然比那些常规的题目更难。 “我来！” 就在大家左顾右盼，寻找“猎物”之时，一个体型略胖的男生站起了起来。 上面的考官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这位胖哥把目光放在了旁边一位有点书生气质的男生身上。 他想了想后，才说道：“这位同学，我看你文质彬彬，谈吐不凡，家里想必是个书香门第，又见你眼神阴晴不定，估计是有什么心事……” “从你书包上的剑客图案就能看出，你本怀有一颗侠客之心，欲要倚剑江湖，快意恩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来考电影学院，纯属家中大人强人所难，所以依我看，你应该遵从本心，拂袖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其他考生顿时哈哈大笑，还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上面的几位考官也都点了点头，其中一位女老师转头对那书生问道：“这位同学可有什么话要说的？” 那书生早就涨红了脸，见考官向他提问，立即站了起来。 但他张开嘴，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显然是太紧张了。 女老师倒也没见怪，只是微笑着对他点头道：“你不用紧张，先坐下来调整下情绪，一会再发言。” 说完她又把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继续。 很快又有人举手站了起来，他说话的套路和那胖哥的基本相同，且比起胖哥说的还少了点幽默，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人刚说完，坐在苏小凡旁边的一个男生站了起来，在得到考官的同意后，他把目光转向了苏小凡。 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凡总感觉这个皮肤黝黑的男生看他的眼神，似乎带有不小的敌意，可他应该没得罪他啊？ “这位同学，我发现自从你进来考场后，就显得淡定从容，丝毫没有被考场紧张的气氛所影响，再加上你身上这一套价值不菲的名牌衣服，可见家境非常优越。” “所以我推断，这场考试对你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只不过是为了逃避高三的学习压力，出来旅游放松一下！” 苏小凡很淡定地听着对方的分析。 从他的衣着打扮，推断他家庭条件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其他，更是错得离谱。 “另外。”就在大家以为这位考生要结束话题时，他突然又说道，“这位同学面容憔悴、皮肤晦暗，黑眼圈明显而且下眼皮浮肿，这可是肾虚之兆！” 苏小凡当场脸就黑了。 其他考生也都表情奇怪地看向他…… 那货见状，连忙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这位同学年纪轻轻，便如那些纨绔子弟一般，纵欲过度色迷心窍，之所以选择导演系，想必也是想利用娱乐圈的潜规则玩弄女星……” “如此污秽的目的简直丧心病狂！听我句劝：欲海无涯，回头是岸，珍惜身体，从你做起。” “噗呲！”不知道是哪个考生没憋住，不小心笑出了声。 于是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捧腹大笑，整个考场顿时一派欢乐。 当然，苏小凡可笑不出来，上面的考官也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苏小凡实在是搞不懂，这有啥好笑的？！ 别说他面容憔悴是因为这几天连续熬夜了，就算真的肾虚又怎样？ 说教也轮不上他吧？ 而且那娱乐圈的潜规则他怎么知道？一看就是贼喊抓贼！ 虽然很想发作，但苏小凡还是忍住了。 其中一位男考官见苏小凡被人嘲笑却泰然自若，不由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这位肾虚同学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下面又是一阵哄笑，但苏小凡依然很淡定。 他一直在心里默念：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直到考官发言，苏小凡才站起来说道：“反驳就没必要了，这样的推理大家也不会当真，对吧？” 苏小凡看向说他肾虚的考生，道：“希望我接下来的话，您也别往心里去。” 大家听后，顿时明白他准备以此人为分析对象，不由竖起耳朵，好奇他会怎么还击。 除了中间的老教授，其他四个考官也都把目光看向苏小凡，因为他是这场面试中，第一个进行反击分析的考生。 全场只有那位老教授没有任何反应，他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苏小凡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看到这位同学，我脑海中出现了几组画面……” 正文卷 第十章 疯狂的笑声 “一望无痕的大海中，唯有一叶扁舟。” “在这艘残破的渔船上，站着一位年近五旬的男人，他嘴唇发白，衣服早已被冰冷的海水打湿。” “当刺骨的海风袭来，他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他吸了口气，然后目光坚定地把手中的渔网洒入海中……” 现场的考生都有些莫名其妙，就连考官们也不明白，苏小凡为什么会描述这么一个画面。 于是大家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于此同时，在一座小小的渔村中，到处都是刚过完年的痕迹，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地上铺着厚厚的爆竹纸，巷子里奔跑的孩子脸上，流露着新年的热情和喜悦……” “但唯有一栋房子看起来有些清冷，门上只贴着一幅褪色的对联，门前屋的积雪上也看不到一片爆竹纸。” “屋内，婆媳两人正在大打出手，年迈的婆婆正在努力抢夺媳妇手中的一张纸……” “在争抢的过程中，那张纸被撕成了两半……” “媳妇愣了愣，然后留下了两行眼泪。她呆呆地松开手，那一小撮纸片也随风而落……” “婆婆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媳，也不由跟着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候我们可以看到，在婆婆手中拽着的那张纸上写着：刮宫手术，家属确认单……” 苏小凡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受他情绪影响，整个考场都变得有些压抑。 而那位说苏小凡肾虚的考生，此时早已脸色铁青，只不过大家都没发现。 台上的四个考官也都看着苏小凡，陷入了沉思。 “于此同时，在一个考场中，一个考生正指着另一个考生大夸奇谈，眼睛里全是对富人的仇恨，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站在这里的机会，是如此来之不易……” “他听到其他考生疯狂的笑声，隐约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婆媳两人的呜咽声，于是他也笑了……” 考场一片寂静。 大家都有种错觉，好像谁呼吸大声了点，都是错的…… 坐在中间的老教授终于睁开了眼，他静静地看着苏小凡，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中。 就在大家掌声响起的那一刻，一个拳头突然朝着苏小凡的脑门袭去！ 所有人顿时一惊。 “住手！”老教授连忙喝道。 动手的正是苏小凡的分析对象，那个皮肤黝黑的考生！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眼看就要打在苏小凡鼻梁上时，突然惨叫着倒飞而去，直接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苏小凡冷哼一声，还好他留了个心眼，及时踹开了对方。 小苏总虽然没学过什么武术，但作为崇县太子党的重要成员之一，打架斗殴的经验还是有点的…… 那人挣扎着爬了起来，愤怒地瞪着苏小凡，呼喊着还想冲过来。 台上的两个男老师连忙跑了下去，死死地拉住了他。 这人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即便有老师拉着，也还在疯狂地对苏小凡叫骂着。 “你个狗.娘养的！你知道个屁！王八蛋，看我不宰了你！” 两个保安很快就从外面赶了进来，把他架离了考场。 收拾了一下考场后，剩下的考生惊魂未定地坐下来，然后用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考官们。 中间这位老教授看了大家一眼，开口道：“一个导演，每天都要应付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如果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以后要是遇到媒体记者刁难，是不是就要打记者了？片场演员耍大牌，是不是就要打演员了？” “我们这里是培养导演的地方，不是培养小混混的地方！小混混用的是拳头，作家用的是笔杆子，而我们导演用的是镜头语言！” “刚刚这位考生被你们嘲笑了，但他描述完那几段画面后，你们还有谁能笑出来吗？”老教授说着，又用柔和点的眼神看着苏小凡说道，“能分析一下，你刚刚为什么会想到那几个画面吗？” 苏小凡顿时心中一喜，知道他已经引起考官注意了。 他从一开始就猜到，这道考试绝对不是单纯地考验观察能力，更多的应该是考验想象力。 换句话说，就是编剧能力。 恰好苏小凡昨天看了不少关于编剧的书，于是他牢牢抓住了“冲突”两个字。 光有冲突还不够，苏小凡又用了个小技巧，那就是用描绘画面的表现方法，说出了这个故事。 虽然只描述画面会导致故事不够完整，甚至可以说支离破碎，但这却符合编剧思维。 很多考生在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剧本和小说的区别，觉得只要故事精彩就好了，但其实不然。 剧本和小说最大的区别，其实在“画面”两个字上，如果看过专业编剧写的剧本，就会发现剧本基本上都是对画面和声音的描写，极少出现心理描写、背景说明等等。 例如要表现一个绝望的人，小说可能会说某某某绝望极了，随后用大量的文字描写他的心理活动。 如果直接拿着小说来拍戏，就会变成那种旁白多得吓死，强行煽情的电视剧…… 效果好不好，谁看谁知道。 老教授显然明白了苏小凡要传达的意思。 虽然苏小凡描绘的每一组画面都有尖锐的冲突，联系起来也有强烈的对比，但具体是一个什么故事，大家还是一知半解。 所以老教授才会让他仔细分析一遍。 苏小凡没有保留，将他的思路慢慢地说了出来。 “刚刚这位同学皮肤黝黑，身上有一股鱼腥味，应该是海边长大的孩子，因此我将家庭环境设定成一个小渔村。” “我感觉他有强烈的仇富心理，因此设定了家庭条件极其困难。” “我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有个戒指的痕迹，所以就大胆猜测他已经结婚了。” “还在高三的学生，就算复读了几年，结婚也未免太早了……”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意外怀孕了，大人思想可能比较传统，于是逼着他们早婚了。” “综上所诉，就形成了几个冲突。” “第一个是经济上的，出于某种目的，他很想考上电影学院，但家里其实供不起他读大学。更别说还有一个即将出生，或者已经出生的孩子……” “我假设他的孩子还没出生，这就出现了第二个冲突，也就是婆媳冲突。” “婆婆希望儿媳妇能把孩子生下来，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但媳妇知道如果孩子生下来，丈夫即便考上大学就要交不起学费了……” “如果丈夫因此而上不了梦寐以求的大学，很可能会埋怨媳妇和孩子一辈子，因此媳妇执意打掉孩子……” “第三个冲突则是考生自己的矛盾，我个人觉得，他其实更适合当个医生或者侦探……当然，我不是承认自己肾虚！” 再次听到肾虚这个词，其余考生都笑不出来了，他们这时候都在反思着。 虽然苏小凡也使用了推理，而且看上去还推理得八.九不离十，不然那人也不会情绪如此失控了。 但大家都很清楚，苏小凡不是靠推理获胜的，他是靠制造强烈的故事冲突引起考官注意的。 毕竟，这不是医学院和法学院的考试…… 正文卷 第十一章 同高三，汝独秀 就在大家若有所思时，老教授又笑着问苏小凡：“那老父亲冬天出海扑鱼，又代表着什么？” 苏小凡表情庄重地答道：“代表的是父爱以及对命运的抗争。” “作为老父亲，他既希望自己的孙子顺利出生，健康成长，又想看到儿子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即使冬天收益低、风险大，他还是不顾生死，毅然选择出海！” 所有人顿时肃然起敬。 老父亲的设定，把整个故事又升华了。 这时，带队的监考员从外面走进来，提醒考官们已经超时了…… 大家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有一组考生正在候考了，他们一个个都神色紧张地朝着里面张望着。 那个女考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一脸歉意地对领考员说道：“麻烦再给我们十分钟，你把他们先带回去。” 领考员疑惑地扫了眼在场的考生。 因为苏小凡是唯一一个站着的，所以他不由多看了几眼，苏小凡也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领考员很快就把那组人领了回去，随后老教授又看着苏小凡问道：“假设你刚刚描述几组画面已经拍好了，你会怎么编排处理？” 苏小凡不由微微一愣。 这种关于镜头语言的问题，不是三试才会考的吗？ 苏小凡沉吟片刻，很快就有了答案。 他灵感的来源，正是今天刚看完的《教父》！ “在电影《教父1》接近结尾处，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从2小时36分37秒开始。” “这里有一段非常经典的交叉蒙太奇。” “麦克在教堂成为康妮儿子教父的洗礼，于此同时，他的家族成员们正在暗杀其他五大家族的老大。” “一边是黑帮火拼，血腥而暴力；另一边是神圣的教堂，唱诗班的孩子们穿着洁白的圣衣，牧师在为麦克举行仪式……” “这种剪辑技巧极易引起悬念，造成紧张激烈的气氛，同时加强矛盾冲突的尖锐性，将麦克蜕变成冷酷教父的过程，表现得淋淋尽致。” 苏小凡介绍完教父后，又缓缓说道：“我觉得刚刚那些画面，也应该设定在同一时间发生，然后迅速而频繁地交替剪接在一起。” “为了进一步强化冲突矛盾，背景音乐就只用考场中，大家的对话和疯狂的笑声，老父亲出海和婆媳冲突，只需要出画面就行了。” 苏小凡一说完，在场所有考生都听傻了。 他们都有种错觉，觉得苏小凡不是一个考生，而是一个刚刚拍完作品，正在分享创作经验的大导演…… 大家同高三，为何汝独秀？ 所有考生都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 和这种独秀同志一个考场，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他们就算小有亮点，也很难再引起考官的注意的……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考生都想早点考，然后在每场面试中，还抢着发言的原因所在。 几个考官听完苏小凡的分析，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还在琢磨这样剪辑的戏剧效果。 过了片刻他们才缓过神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给予评价。 坐在中间的老教授也重新闭上了眼睛。 左边的男考官重新站出来主持考试，他先微笑着对苏小凡说道：“你连时间点都记得这么清楚，《教父》这部电影应该研究了很多遍吧?” 苏小凡点了点头，他可不敢说只看过一遍，不然就有点惊世骇俗了。 在场的考生看着考官们对苏小凡的态度，纷纷用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瞪着他。 还没发言的考生后来都学着苏小凡，非常卖力地编起了故事，但不是天马行空脱离了实际就是自相矛盾强行制造冲突。 再没有考生能引起中间那位老教授注意了。 几分钟后，考官便宣布了考试结束，让他们自行离开考场。 就在大家纷纷起身，准备离场时，老教授突然看着他桌面的考生资料，开说道：“这位叫……苏小凡同学的，麻烦你留一下。” 所有考生顿时用吃人般的眼神看向苏小凡，害得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转身朝考官们跑去。 他还真怕这些人把他给吃了…… 见苏小凡屁颠屁颠跑到面前，几个考官脸上都不由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唯有中间那个老教授摆出了一副臭脸，冷哼道：“这还没考上呢，得瑟什么劲？” 苏小凡连忙惊道：“学生不敢！” 他心里不由嘀咕：这老教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时间紧，我有话就直说了。”老教授看着苏小凡，沉声说道，“你刚刚的总体表现还不错，但是有两点让我很不满意，你知道是什么吗？” 苏小凡沉思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踢他的那一脚？” 老教授摇了摇头：“这是其一，但最主要的是其二。虽然你一开始忍住没发作，但是后来选择了另一种方法进行反击，看得出你的报复心理非常强。” “尤其是在描绘考场画面时，你用了一句‘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站在这里的机会，是如此来之不易’。” “这句话可不是对画面的描写，而是对他赤.裸裸的讽刺和攻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是一个藏刀的小人，你刚刚就被一刀毙命了？” 苏小凡不由暗叹，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刚刚确实没考虑这么多，而从那人的性格来看，还真可能是个亡命之徒…… 但苏小凡并不服气，他直接反驳道：“有德报德，有怨报怨，我不觉得哪里错了，我可不想我以后的作品里，充斥的都是奴性！” “放肆！”一个男考官立即喝道，“王教授指点你是看得起你！小小年纪说话就句句带刺，我华国难道就你有血性？” 他还想说什么，但王教授摆了摆手。 “你想有血性，这不是坏事，但你得分清血性和莽撞的区别。”王教授淡淡地说道，“好了，这事你回去自己琢磨，我把你留下来主要也不是想训你。” “我问你，除了我们学校的导演系，还报考了其他学校，或者其他系吗？” 此话一出，四个考官都惊讶地看向王教授。 苏小凡摇头回答道：“我只想考全国最牛逼的导演系。” 王教授顿时笑着点了点头：“那没事了，回去的时候注意点，我担心那个考生会伺机报复……” 正文卷 第十二章 花瓶 苏小凡从考场出来时，心里激动得小鹿乱撞，差点就撞门上去了…… 他不停地琢磨王教授话里的意思。 问他有没有考其他学校其他系，应该就是表示对他有兴趣，打算招他，甚至怕别的学校和电影学院的其他系跟他们系抢。 想到那王教授你稀罕的表情，以及四个考官惊讶的反应，苏小凡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他本来还打算中午回酒店睡个午觉什么的，但这会已经睡意全无了，只恨不得马上能看到二试放榜。 他果断决定，中午就在学校附近转转，等到下午三点看完放榜再回去。 …… 为了防止考生回到候考室泄题，所有考完试的考生，都必须按照指定的路线离开考场。 苏小凡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很快就走到了考场出口。 这时他突然想起王教授后来的提醒，不由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观察起了外面的情况，以防刚刚那人在外面阴他。 表导楼外，人声鼎沸，聚集了大量考完试的考生。 他不由有些奇怪，来陪考的家长和护花使者们，都被拦在了学校门口，这里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人的。 他扫视了一圈后，才终于明白了原因所在。 虽然没有看到刚刚得罪的那个考生，但是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只见昊谦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任由围观的人对着他指手画脚时， 苏小凡撇了撇嘴，嘀咕道：还真是哪里有人，哪里就有这个骚包……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值得他一个大明星，大冷天地站在外面等。 昊谦看到苏小凡从里面出来，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表情，笑着走过来道：“恭喜你通过了一试了，看你的表情，二试应该也很顺利吧？” 苏小凡呵呵一笑，回应道：“得放榜了才知道……你在这等人？” “嗯，我也刚考完二试，顺便等个朋友。” 说着昊谦还往考场里面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她出来了。” 苏小凡回头一看，果然有一组考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考完初试时，和昊谦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没办法，美女总是最吸引眼球的，尤其是这还是个超级美女。 那天苏小凡注意力都放在昊谦身上了，只是稍微瞥了她一眼，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妞竟然这么正点。 她清澈的眼眸中，还带着几丝刚考完的忐忑，紧闭的小嘴唇显得格外可爱。 最吸引眼球的，还是她那双穿着紧身牛仔裤，线条柔美的大长腿，小腿肚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 虽然只穿着小白鞋，但已经有种腿长两米的既视感了，这要是再穿上高跟鞋，完全可以去维密走秀了…… 苏小凡之前还以为她和昊谦一样，都是来考表演系的，但没想到竟然还报了导演系，这让苏小凡挺意外的。 总所皆知，导演这个职业男性居多，能叫得上号的女导演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因为导演其实是体力加脑力的双重劳动，既要有灵活的头脑来进行创作，还要有充足的体力，跟着剧组辗转于各个拍摄场地。 在拍摄过程中，其它部门或多或少都有机会偷个懒，但导演不能，因为导演是整个剧组的心脏。 导演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指挥整个剧组，为了赶进度还经常要通宵连轴地拍摄，一般的女性根本吃不消。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男性的领导能力通常会比女性强上一点。 就比如眼前这个看起来清纯可人的女孩，她如果要当导演，就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和庄重，以便建立起足够的威信。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说起导演，第一感觉就是不苟言笑，其次就是在片场脾气差，喜欢装逼，一言不合就开骂。 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建立威信。 只有足够的威信，才能让动辄上百人的剧组对他服服帖帖，增加各部门的工作效率。 如果导演都是嬉皮笑脸的，或者是一个毫无威信的小姑娘，那当他（她）下达指令时，大家没有紧张感，很容易做事慢慢吞吞地，不但耽误拍摄进度，还影响拍摄质量。 苏小凡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在感叹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同时，又暗叹果然是物以类聚。 这女孩考导演系不就是哗众取宠嘛？ 和昊谦这个花瓶倒确实般配…… “董佳彤！”昊谦喊了女孩一句，把她从沉思中惊醒。 叫董佳彤的女孩抬起头，看到昊谦那迷人的微笑，不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也没想到昊谦竟然会站在这里等她。 突然，她脸色一变，指着苏小凡喊道：“小心！” 苏小凡看到她眼神变化的瞬间，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 他迅速回头，果然看到考试坐他旁边的那个考生，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迅速朝他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缩头一闪。 “噗呲！” 还没等他抬头，便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声。 随后，现场爆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苏小凡连忙抬头一看，整个人顿时傻眼了。 只见他身边的昊谦一不小心，就成了他的挡箭牌，此刻正浑身颤抖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在他的脸上和头发上，全是淡黄色的不明物体…… 而在苏小凡脚下，还有个已经破了的塑料袋，此刻也正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看那升腾者的热气，居然还是新鲜的！ 苏小凡不由心惊胆战地后退了两步，心有余悸地看向那位始作俑者。 虽然周围的惊呼声、作呕声、嘲笑声连成一团，现场混乱不堪，但那袭击者却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也没有要趁乱逃跑的意思。 这哥们见砸错了人，开始还只是有些惊慌失措。 但当他发现被误伤的人竟然是昊谦时，整个人立即呆若木鸡，吓得魂都飞了…… “啊！啊！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低吼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肉跳。 昊谦现在简直要崩溃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瞪着泼粪哥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了！ 正文卷 第十三章 杜峰的故事 和苏小凡的推测基本一样，杜峰来自东海上的一个小岛屿。 岛上淡水资源严重短缺，除了靠捕鱼为生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连上高中都要坐半个小时船，去南边的大岛上才有。 有一天，杜峰放学回到家，发现小岛上来了一群人奇怪的人。 他们扛着奇怪的设备，在岛上到处转悠，打听后他才知道，原来电视上的电视剧，就是这么拍出来的。 杜峰和小伙伴们躲在旁边，偷偷地看这群人拍戏。 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电视里的大明星，感觉他们真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那白嫩的皮肤，鲜艳美丽的衣裳，星光璀璨的首饰闪烁…… 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了杜峰的脑海。 当天晚上，十四岁的杜峰做了一个梦。 梦醒了，裤子湿了…… 第二天上课，他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似的。 他看了看周围的同学，一个个被晒得向黑泥鳅一样，皮肤掉了一层又一层，破旧的衣服散发着刺鼻的鱼腥味…… 连他一直觉得全班最好看的女孩，都仿佛成了丑小鸭。 那天放学后，杜峰撒腿就出了学校，继续偷看那群人拍戏。 当他看到昨晚出现在他梦里的小姐姐，竟然对着一个男人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时，心中顿时涌出了无尽的嫉妒。 他暗暗发誓，以后他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 后来他知道了，那人就是剧组的导演…… 今年，是杜峰考燕京电影学院的第三年。 第一年，他连初试都没过，便黯然离开了这座让他魂牵梦萦的城市。 因为无心复习，那年的文化也考得一团糟。 但他不甘心。 于是他极力说服了父母，再复读一年。 第二年，他不但通过了一试，连二试也压线通过了，但最终还是折在了三试。 但这次的失败并没有让他死心，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进步！ 他相信，如果再给他一年，那他十四岁时发下的誓言，绝对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就连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在得知杜峰竟然参加了电影学院的三试后，都对他另眼相看。 因为在他们那，还从没出过一个导演。 这年，学校老师亲自陪杜峰回家，用了一晚上时间，说服了二老。 学校不但愿意给杜峰全免学费、学杂费，甚至每月还补贴一定的生活费…… 但这所有的一切，最终只是给杜峰带来了无比沉重的考学压力。 他知道，如果今年他还没考上，所有人都会对他无比失望，他的导演梦也将就此破碎。 他疯狂地看书，通宵达旦地反复观摩那几张老师帮他找来的电影光碟，就连吃饭的时候，嘴里还叨念着经典的台词…… 学校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给他做了心理辅导，但根本没用。 就在他几乎崩溃时，一个女同学出现了…… 她安慰他、鼓励他、相信他，并崇拜他。 他没有控制住自己，他疯狂地宣泄自己的压力。 三个月后，一对夫妻带着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的女孩，来到学校。 他们找到了老师，找到了杜峰，更是找上了他家。 于是，还在高三的他，被逼无奈，仓促成亲了…… 今天，电影学院二试。 杜峰把往年所有出现过的题，都精心准备了一遍。 但他没想到的是，偏偏遇到了这种最具有随即性的考题。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和什么人同场考试，而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一个人的外表分析情况，还要引起考官的注意，难度可想而知。 杜峰觉得他已经表现得足够好了。 从外貌，推测出家庭条件，再到以考试逃课，最后借用看相手法，分析此人好.色淫.乱，最后再丢一个图谋不轨的炸弹…… 考官们一定会觉得他慧眼识珠，帮学校直接剔除了一个人渣。 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但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恼羞成怒，进一步加强他在考官心中的印象，反而镇定自若地对他进行反击分析。 他听着对方的画面描写，感觉这人好像在考试前，就已经把他调查得清清楚楚一样…… 惊讶之余，他心里更多的，却是无名的怒火和恐惧。 要是考官们知道他才高三，就已经结婚了，会怎么想他？ 尤其是最后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遮羞布，把他所有丑陋的嘴脸，都血淋淋得呈现在了考官面前…… 他做贼心虚到了极致，他再也忍不住了…… 被轰出考场后，外面刺骨的寒风终于让杜峰认识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这场考试被他彻底考砸了。 他的燕影梦，被自己亲手砸碎了…… 他呆呆地站在考场出口，悔恨和不甘让他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不对！ 不是自己砸碎的！ 是他！ 杜峰想到那王八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就恨得直咬牙！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糊涂到在考场动手？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杜峰恶向胆边生，当下便决定，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但是伤人他肯定是不敢的，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为了保险起见，他今年没有像往年那么死心眼，只盯着电影学院不放。 他还报考了戏剧学院和广播电视大学，虽然成绩靠后，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既要报仇恶心一下对方，又要尽可能地降低情节严重性…… 他立即想到了泼粪这一招。 在学习时事政治的时候，杜峰曾经偶然间看到了一篇类似的新闻，知道泼粪属于对公民的名誉权进行侵害。 这种情况一般是拘留五天，或者交几百块钱罚款，情节较重的，也最多拘留十天。 情节特别严重的才会追究刑事责任…… 杜峰当时还对此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恶心人的事，处罚的力度竟然这么轻。 他琢磨着那王八蛋只是一个考生，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就算家里有几个钱，也肯定不会上升到刑事责任。 想到这里，杜峰转身便跑去了厕所…… 只不过拘留几天，就可以超级恶心他一下，这笔买卖倒也值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失手误伤…… 而且误伤的， 还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他知道， 他摊上事了…… 摊上大事了！ 正文卷 第十四章 年轻人要看开点 在派出所录完口供，出来时苏小凡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昊谦那悲痛欲绝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当时反应快，悲痛欲绝的，就是他苏小凡了…… 每当想到这，苏小凡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愿这二试放榜，能给他压压惊…… 苏小凡打了个车，开始赶回电影学院，因为录口供耽搁了比较久，等他到电影学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导演系二试的榜单三点就放了，看榜的人早就散地差不多了， 公告栏前面，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他们呆呆地站在公告栏前，一看就是接受不了落榜的现实。 参加二试的一千个考生中，只有二百人有机会参加三试，因此公告栏上，只贴着两张名单。 苏小凡很轻松就凑了上去，然后屏住呼吸，从最后一个名字往前看。 作为学渣，他已经习惯了从后往前看，通常很快就能找到他的名字…… 但是这次，从两百名看到一百名，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 他不由双手颤抖地指向第一张名单…… 看到一半时，苏小凡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虽然他自我感觉不错，考官也对他表示出了兴趣，但苏小凡并没自信到，认为自己可以在整整一千名才子中，名列前茅…… 完了…… 没戏了！ 苏小凡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因为泼粪事件？ 这么一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事影响太大了。 可以预料到，昊谦在电影学院惨遭泼粪的新闻，今天就会铺天盖地地出现在各大媒体。 而电影学院作为事件的发生地，形象影响不可谓不大。 苏小凡作为这一切的源头，完全有可能被学校一怒之下取消资格…… 想到这里，他连看下去的心情都快没了。 “苏小凡，你名字在这！” 就在苏小凡有些绝望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 苏小凡连忙抬头，看向手指的方向。 果然，苏小凡三个字，清晰地印在上面！ 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考号：34668；排名：2；成绩：27.3。 折算成绩是……91分？ 苏小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从上了初中，不管考什么，哪怕只是班级排名，他的成绩都没有进过前十名…… 他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回头看向提醒自己的人。 看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正是和昊谦一起的那个女孩！ “是你……你怎么还在这？” 发生那事后，苏小凡就没有注意过这么女孩了。 他只记得昊谦发了疯似的朝那人扑去，几个保安捏着鼻子把他们给分了开来。 再后来，昊谦的几个保镖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把他带走了。 苏小凡作为当事人之一，则和杜峰一起，被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做笔录。 杜峰这会还被关在派出所，如果昊谦坚决起诉的话，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巨额罚款和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以苏小凡对昊谦的了解，发生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苏小凡不由感慨，本来杜峰就算没考上电影学院，也应该有着不错的前程，但却因为一时糊涂，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光阴。 三年后再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会面临怎样的光景…… “我去看了看昊谦，等他情绪稳定了点，就赶过来看榜了。”董佳彤打断了苏小凡的沉思，“恭喜你了，二试榜眼！” 苏小凡连忙笑着回道：“运气好而已。”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考官竟然会给他这么高的分，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对了……你今天不是也考了吗？”苏小凡说着，还回头看了看名单，“上面……” 苏小凡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他名字下方不远处，就是董佳彤的名字。 他顿时惊讶地合不拢嘴。 本来只是礼貌性地一问，没想到她竟然还真过了，而且成绩一点也不差。 姓名：董佳彤；考号：10363；排名：6；成绩：25.5。 看到苏小凡惊讶的表情，董佳彤不由俏皮地笑着说道：“很惊讶？难道你觉得我过不了？” “哪里哪里。”苏小凡连忙摇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尤其今天看到你从考场出来时，那信心满满、光芒四射的样子……” “我当时就觉得，你一定就是今年的状元了！刚刚之所以这么惊讶，主要是为美女打抱不平，这考官实在是有眼无珠，埋没人才……” 说到这里，连苏小凡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于是他连忙抬头看着天空道：“时间不早了，我中午没吃饭，现在都快饿晕了，咱们有缘再会……” 说完，他连忙转身离去，留一脸懵逼的董佳彤…… 过了片刻，董佳彤才缓过神，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语道：“这个暴发户倒挺有趣的嘛……” …… 一天没吃东西，苏小凡确实快饿晕了。 出了校门后，他随便找了家面馆，一口气叫了两碗。 本以为这么饿，吃个两碗不在话下。 结果第一碗才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 没办法，他看到拉面的颜色，吃着吃着就想起昊谦头顶着大便，瑟瑟发抖的样子…… 这哪里还吃得下？ 苏小凡只是亲眼目睹就已经有点阴影了，昊谦作为亲身体会者，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感受？ 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靠打葡萄糖维生吧…… 想到这里，苏小凡不由有些同情昊谦了。 …… 结账的时候，拉面馆的老板没接钱，一脸不悦地问道：“怎么，我做的面不好吃？” 苏小凡连摇头，面露苦色道：“好吃好吃，就是突然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板这才点了点头，接过苏小凡的钱道：“被放鸽子了吧？没事，年轻人要看开点。” “现在的女孩子呀，都喜欢吃西餐，再不济也得整个什么东南亚餐、rb料理、韩国烤肉啥的，你约人家来吃面？不放你鸽子才怪！” 苏小凡顿时满脸黑线。 不愧是电影学院，连旁边一个拉面店的老板，内心戏都这么足…… 正文卷 第十五章 考完再说 第十五章 苏小凡住的酒店，离电影学院还挺远的，打车都要半个小时。 电影学院各个院系的考试也到了最后关头，刷下去的考生都黯然离京了，附近的酒店自然空出了不少房间。 于是苏小凡在离电影学院只有三百米不到的地方找了家酒店，顺利订到了房后，才打了辆车回去，准备今天就搬过去，省得天天来回跑。 累了一天，他一坐上出租车，眼皮就开始打架，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苏小凡！” 电话一接通，他老妈便激动地大声喊道。 苏小凡不由一惊。 听老妈的语气，难道已经知道他过二试了？ 本来还想给他们个惊喜，但没想到他们消息这么灵通…… “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 “这事是不是真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打电话跟妈说一声！” “你自己没什么事吧？” …… 面对汪凤那劈天盖地的问话方式，苏小凡很有经验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苏小凡这才恍然，原来是昊谦被泼粪的事，已经被媒体报导了。 他连忙说道：“你们放心吧，我没事，你在哪看到我了？” “没事就好……你给我赶紧回来！昊谦有保镖都能遇到这事，你一个人在外边我们是真不放心！” 汪凤看了眼旁边的苏敏，然后解释道：“这事还是郭阿姨打电话告诉我的，我一眼就在图片上看到你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情杀？” “情杀？” 苏小凡顿时一脸蒙蔽，不知道媒体又拿着一张图，编出了什么故事…… “对啊，新闻上说昊谦夺人所爱，被女方前任蓄谋袭击，要用大便呛死他，是不是这么回事？” “……”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 “对你，你当时怎么会在现场？小凡我跟你说，这种女孩你可千万碰不得！” “妈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谈恋爱也得知根知底，别到时候惹出什么误会，连命都给搭上了，多不值？” 苏小凡听着老妈说不完的唠叨，感觉头都要大了。 他注意到，旁边的出租车司机也似笑非笑地竖起耳朵…… “ok，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会有事，一会再回电话！” 说完，苏小凡就把电话给挂了，每次在外人面前接老妈的电话，他都有点提心吊胆的感觉，生怕她会说出什么尴尬的话题…… 旁边的司机大哥见苏小凡挂了电话，连忙问道：“小兄弟认识昊谦？今天这事我也听广播上说了，你当时真的在现场？昊谦现在人怎么样了？” “……” 苏小凡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司机大哥。 你说你一个看起来都快四十的大男人，怎么也跟着八卦？ 司机大哥看到苏小凡的表情，不由憨憨一笑，解释道：“我女儿可喜欢昊谦了，我打听点小道消息，回头和她也能多个话题，增强一下父女感情嘛！” 苏小凡这才恍然。 于是两人便谈论起了这事，不过苏小凡自然没说事件的起因就是他，只说是别人报复错了人。 而从司机口中，苏小凡则听到了各种版本的传言。 公认的版本是昊谦和人争风吃醋抢女友，其次是说他和人抢电视剧角色，对手故意害他。 最离谱的还是说他被富婆包养，事情败露后，土豪找黑社会寻仇…… 听到这些谣言，苏小凡突然觉得，昊谦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整天被媒体洗白了又抹黑，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地强…… 回到酒店后，苏小凡收拾好东西便把房退了，忙活到七点，才终于躺在了新开的酒店房间。 虽然已经很困了，但他还是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苏敏。 “呦，大忙人还记得往家里给电话啊？现在想和你说句话可真不容易，怎么，以后找你是不是得预约了？” 一听到老爸的讽刺，苏小凡顿时有些紧张，闭着嘴没敢反驳。 “你今晚就去订明天的机票！订好个回个电话，明天我让小王去康城机场接你！” 听到苏敏那命令式的口吻，苏小凡心里就有些来气。 其实苏小凡的叛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从小到大，苏敏都用命令的口吻和他说话，从来都不考虑他的想法。 “我不回，我还要考电影学院！”苏小凡斩钉截铁地说道。 “谁让你考电影学院了？你在那边玩得也差不多了，赶紧回来复习，我给你找了个新家教，人家可以保证你考上本科，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考完电影学院都不行吗？！”苏小凡立即反驳道， “我现在连二试都过了，而且还是第二名过的！现在就差三试，我就能拿到导演系的合格证了，你知道这张合格证代表着什么吗？！” 苏敏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说道： “我不管这合格证代表什么，就算你真拿到了，填志愿的时候，你也别想报！” “你到底想过没有，你如果要进娱乐圈，连一个给你指路牵线的人都没，你凭什么觉得这有出息？” “你也知道，昊谦是踩着多少倒霉蛋的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敢说他踩的那些人，就没一个有昊谦的本事？” “你既没有昊谦的本事，又没昊谦的运气，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成？”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成了又怎么样？昊谦今天不也被人泼粪了？你难道想以后整天跟过街老鼠一样，出个门都得带好几个保镖？” “小凡，今年过完生日，你就算成年人了，很多时候别关顾着眼前，等你读个经济管理学回来，再过几年我也差不多退休了，这么大个公司，到时候除了交给你，我还能交给谁？” “你要是嫌爸公司小，赚钱少，那你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做强做大嘛！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昊谦很不服气，但咱们没必要非和他死拼一条道，你说是吧？” 虽然很想打断，但苏小凡还是耐下心，静静地听老爸把话说完。 这还是苏敏第一次语重心长地和他分析问题，如果苏小凡没有得到全能导演系统，说不定真就被他说服了。 但现在，苏小凡完全有信心在导演这条路上，走出属于他的康庄大道！ 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承认，在一个月前，我确实有点意气用事。但是现在，我决定的这条路，和昊谦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总之，你先让我考完再说，如果考不上我自然没话说，但如果连考都没考，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苏小凡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顺手还把电池也给取了下来。 他躺在床上，沉思了好久才缓缓入睡…… 正文卷 第十六章 大不了再生一个 在苏小凡挂完电话后，苏敏立即拨了回去，听到关机的提示后，脸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 旁边的汪凤见状，连忙问道：“小凡怎么说的？” 苏敏冷哼一声，道：“你宠的儿子，你会不知道吗？这小子翅膀硬了，连他老子的电话都敢不接了！” 汪凤想了想，然后问道：“要不明天我去燕京，把他带回来？” “燕京这么大，你怎么知道他在哪？”苏敏摇头说道，“这小子说他二试考了第二名……你说这可能吗？” “第二名？！”汪凤顿时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她一个当妈的岂会不知道，能过初试就已经让她够意外了。 苏敏叹气道：“我看这小子连一试可能都是骗你的！明天我托燕京的朋友先去电影学院问问吧……” “这……”汪凤有些迟疑道，“小凡虽然有点叛逆，但应该不至于说谎骗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不太妥当？” “怕什么，他怎么知道我托人去查了？”苏敏摆了摆手，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上午，苏敏连公司都没去，留在家里等燕京的消息，以便决定要不要亲自去一趟燕京把苏小凡带回来。 结果听到消息后，他顿时就傻眼了。 “老苏，你儿子二试确实高中榜眼了！我看了榜后，还特意去招生处问了下，人家都把档案调出来给我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兴奋，就像是他儿子过了一样，他忍不住赞叹道：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想不到小凡还是个大才子，我可听说电影学院往年二试的前三甲，都是被考官内定的！到时候你儿子的大学酒可千万别忘记叫我啊！” 苏敏经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已练就了一颗老成持重的心。 但没想到，当消息得到确定后，心里却还是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他都记不得多久之前心情才这么复杂过了…… “恩……”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郑重道：“感谢李总，这次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下次来燕京，苏某一定登门道谢！” “诶，老苏你这可就见外了，这么重要的事，亲自跑一趟是应该的。对了，小凡现在在哪？要不我上我家住几天？” 苏敏不由苦笑道：“这我得问问小凡，不过这孩子比较懒，有近点的酒店住，估计是不愿意挪的……主要这次他是去考试的，不然他一到燕京，肯定第一个上门拜访他李叔叔嘛……总之我先替他谢过李总了。”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旁边的汪凤早就急得不行了，苏敏电话一挂电话，她便连忙问道：“怎么样？小凡说没说谎？” 苏敏摇了摇头，叹道：“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呸！”汪凤顿时就不乐意了，“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这可是全国第二名，是靠运气就能成的吗！” 苏敏苦笑了下，也没有反驳。 汪凤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对苏敏说道：“我之前可是和小凡说了，只要能考就接着考，他既然这么争气，咱们就没理由去阻碍他。” “可是……”苏敏还有些纠结。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不就是想着以后没人继承你那点家业嘛？”汪凤脸色突然一红，低声说道，“大不了我再给你生一个……” 苏敏不由呆了呆，随后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 秉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今年电影学院导演系的三试排在了最后，其实便是表演系。 至于文学系、摄影系、美术系等院系，因为更偏向书面考试，面试只有三试一场，所以基本都已经结束了。 导演系三试那天，苏小凡还没到电影学院，就看到路边到处都是红着眼的美女，有不少还当街蹲了下来，哭得泣不成声。 看这情况，苏小凡就知道，表演系三试放榜了。 据说二试放榜才是最壮观的。 因为一试人多，考生颜值参差不齐，但是一试过后，留下的一千多人全是帅哥美女，然后二试榜一放，五六百美女一起哭长城的景象，堪称燕京每年一度的奇观了。 而到了三试放榜，虽然落榜的都是极品，但因为只有一百多人，声势就小多了。 苏小凡平时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看着她们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地，他难免有些心疼，差点就忍不住上前安慰她们了…… 事实上，不少心怀不轨的大少爷们，早就开始付诸于行动了。 他们专门找那些没人陪着的美女，使出毕生所学趁虚而入，成功率非常可观…… 苏小凡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 不过别人的事他也管不着，于是他加快脚步，直接进去了考场。 导演系三试有一百人参加，也是十人一组的多人面试。 苏小凡被分到了第三场，进考场前，他还仔细看了眼候考室，愣是没看到董佳彤的身影，不由一脸疑惑。 那女孩二试考了个第六名，竟然不来参加三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莫非是瞧不起导演系？ …… 导演系一试考的是文化、艺术与社会常识，二试和三试因为是面试，所以相对灵活。 但总结来说，这种面试就和公司招人一样，不但需要员工能胜任这份工作，还要考虑这个人的性格和状况是否适合这份工作。 假设两个人的专业水平相同，但其中一个是复读生，另一个是应届生，那学校显然更愿意招应届生，因为人家潜力更大。 当然，这只是假设，实际过程可没这么简单。 导演系的招生向来很灵活，也很苛刻。考察的是镜头理解和记忆能力、编剧能力、美术能力、语言能力等等，同时还会考虑到考生的潜力、性格、三观、灵性…… 这也是苏小凡心里有些忐忑的原因。 灵活就代表没有标准，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触碰到了某个逆鳞，也可能看似平淡无奇却被考官发现了闪光点…… 进了考场后，苏小凡一眼就看到了他二试的主考官：王教授。 苏小凡后来还特意去网上查了下导演系的老师资料，知道王教授就是导演系的现任系主任。 他虽然毕业后便留校任教，但在任教期间也执导过不少电影和电视剧，属于理论和实践都很过硬的教授。 零三年在电视上热播的《射雕英雄传》，蒙古部分就是王锐导的。 正文卷 第十七章 宝宝心里委屈 在王锐左边坐着的是研究生导师田悍导演，他曾经因为拍摄题材涉及文革而被禁拍十年，零三年开始在电影学院任教； 右边则是姜维副教授，听说编剧能力超强，零一年特火的家庭伦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就是他写的； 再往旁边则是华国电影集团一级剪辑师、华国电影剪辑学会副会长、燕京电影学院客座教授的周艳，苏小凡二试的时候她也在场。 二试的时候，苏小凡没查过导师们的资料，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畏，结果今天发现考官阵容这么豪华，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 所有考生落座后，考试便开始了，最先被点名站起来的是最左边的一个女生。 二试是考官抛出问题，然后学生统一抢答，到了三试虽然也是群面，但更多地还是导师针对每一个人提问，考生当场作答，面试的时间更长，但却能更好的了解到每一个考生，对考生来说也相对公平。 “先自我介绍一下。”姜维副教授开口说道。 那女生可能也认出了这些大佬，因此显得格外紧张，听到姜教授的话，连忙说道：“我……我叫翟昭芸，来自西青省新丰市……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看电影，尤其是古装片……” “那聊聊你们新丰市的历史。”翟昭芸话还没说完，姜维便开口说道。 “新丰市历史？”翟昭芸可能是一时紧张，竟然连这种考前必备的知识都给忘了…… 她回想了片刻，才回答道：“我们新丰在南齐武帝永明元年建县，名字的寓意是物产丰富，我们那主要以农林业为主……” “我问你历史，不是问你经济。”姜维再次打断道，“永明元你们那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建县？那时候有什么出名的人物？” 翟昭芸这下是彻底蒙了，她没想到会考得这么细，这种历史就算上网查，也不一定能查到吧？ 见翟昭芸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姜维便沉声说道：“你说你喜欢看古装剧，那你当导演以后肯定也想拍吧？拍古装剧需要对历史了如指掌，但你对自己家乡的历史都不感兴趣，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拍出一部好的古装剧？” 翟昭芸顿时无言以对，低着头沉默不语。 其实姜维这时候希望她能反驳自己，说她去查过，但是没查到，或者说一段她所知道的也行， 这至少说明，她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是愿意付出的…… 但遗憾的是，姜维等了五六秒，翟昭芸还是低着头，似乎还想等下一个问题。 “好了，你坐下吧，下一位。”王锐突然开口说道。 翟昭芸顿时抬起了头，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四个考官冰冷的目光，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坐在翟昭芸右手边的男生连忙站了起来，开口道：“我叫夏平，来自桂省pd县，我们那有个名人叫任橙，他当过羊城军政府内政部长、燕京政府教育总长……” “我们还没提问呢！”王锐冷哼着打断了他，“普定我听过，你们那布依织锦很有名，和大家介绍一下。” 那男生听后，顿时松了口气，显然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布依织锦是布依族的一种传统工艺，锦面类似丝绣，图案精细协调，美观大方，创作新颖，立体感强。” 接下来他又从制作工艺和使用途径两方面，详细介绍了布依织锦，背诵的流畅度让在场的考生不由心生羡慕。 听完他的介绍，王锐又问道：“如果让你拍摄一部关于布依织锦的纪录片，你会先做好哪些准备？” 男生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会从原料、生产、销售等三个环节，逐一查找资料，然后考察拍摄场地，最后再选择一位布依族少女作为影片主角……” 王锐又问道：“既然场地都不是问题，那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先亲身体验一遍流程，然后再来梳理资料？” 这位男生顿时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老师指点，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这可不是有没有考虑到的问题，而是态度问题。”毕业于电影学院表演系，后来转为剪辑的周艳导师开口说道，“演员为了演一个角色，尚且需要深入观察和体会，作为导演如果都是照抄书上的资料，按部就班地拍摄，试问你的作品有什么灵魂可在？” 面对两个考官的质问，那男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你坐下吧，下一位！” …… 接下来的好几个考生，被问到的问题都千奇百怪，即便侥幸能答出来，也都被考官各种挑刺，没一个能招架住，哑口无言地坐了下去。 终于，轮到苏小凡了。 面对四大考官冰冷的目光，苏小凡总算知道前面的考生为什么很多说话都吞吞吐吐了，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苏小凡是吧？这两天在电影学院听到最多的就是你和昊谦的名字……” 说话的是田悍导演，他冷笑着问苏小凡：“你给我们学校抹了这么大坨黑，怎么还好意思来考三试？” 苏小凡听后，不由心里一紧，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他们还抓着那件事不放，这让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怒气，紧张感也随之而去了。 “既然你们都让我过了二试，那我为什么不来考三试？”苏小凡沉声说道，“况且谁能知道会发生那种事……说起来我还是受害者。” “就你还受害者？你当着大家的面嘲讽其他考生，结果还连累了昊谦和学校，难道你还有理了？” 苏小凡见田悍竟然如此颠倒黑白，他还以为电影学院和娱乐区的媒体不一样，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样的电影学院，让他太失望了！ 什么破电影学院! 他的全能导演系统里边啥都能学，干嘛非得走科班这条路？ 想到这里，苏小凡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大声反驳道：“我没理？难道你们就有理了？” “你们明知道这种题目可能会得罪人，还硬要出这种题目……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也没见你们提前打个预防针，让大家别往心里去呀？你不打预防针，做住点安保工作总行吧？” “你们可以不顾及考生的心理感受，但人身安全总得考虑到吧？要是被泼粪的是我，信不信我上法院告你们去！” 苏小凡宣泄完心中的不满后，顿时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时他突然发现，在场所有考生，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正文卷 第十八章 我想调教人 四个考官本也没想到苏小凡反应这么大，都不由愣了愣。 过了片刻，田教授突然笑说道：“早听说你脾气大了，今天一见，倒是没让我失望。” 王主任也点了点头说道：“这次确实是我们的工作的疏忽，前天针对这个问题我们系也开了个会，以后一定会尽量避免此类时间的发生。” 说到这里，王主任竟然站起来微微弯了弯腰道：“在这里我先和你道个歉，也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就别上法院告我们了……” 王主任最后一句话，明显带有开玩笑的成分。 所有考生都惊讶地合不拢嘴，没想到看起来这么严肃的考官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或者说，会在学生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 苏小凡自然也很惊讶，看来这一切都是田教授在试探他，关键是苏小凡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试探有什么意义？ 既然人家导演系的系主任都公开道歉了，苏小凡自然也不会那么小肚鸡肠。 他连忙躬身回了个礼，说道：“对不起，我刚刚说话也有点冲了，还请各位老师见谅。” 王主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继续考试吧，上次你说你只想考全国最厉害的导演系，我其实很想知道什么原因。” “啊？” 苏小凡顿时愣了愣，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看得那段花絮…… “因为我想调教人。”他想了想后，如实答道。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奇怪，王主任咳嗽了声，问道：“调教人？调教谁？” 苏小凡一脸正色道：“调教那些整天就知道卖萌撒娇，让人看了掉智商的小鲜肉，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演员。” 考生们顿时哗声一片，上面的考官也有些哭笑不得。 在网上，这种骂声多的数不胜数，还真有人因此而投身影视圈，想要改变这种状况。 但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招生考试上听到有人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个理由…… 王主任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考表演系，用你的演技说服观众？” 苏小凡摇了摇头，直言不讳地说道：“首先，我现在对表演一窍不通，其次，我觉得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不是演员本身，而是整个行业太过于市场化的体现。” “我不是说市场化不好，我只是觉得在取悦观众的同时，创作人员也应该考虑一下艺术价值，而不是一味地只追求利益，这对于整个行业来说是一个恶性循环。” “当然，如果两手都抓，对创作人员必然就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显然我们华国是缺少这样的创作人才，不然演艺圈也不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 “这，也是我要考导演系的根本原因！” “不错！”田教授最先点头赞叹，“作为一个高三学生，能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确实不容易。” “老师过奖了，这只是学生的个人愚见。”苏小凡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事实上，他心里都笑开花了。 刚刚那番话，其实是在初级导演理论培训室中，看了大量电影史后有感而发罢了。 当初头脑发热要考导演系，单纯就想当个大导演，然后找机会在昊谦面前装装逼、训训话啥的…… 看到几个考官对他露出满意的笑容，他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就这演技，评个崇县杯最佳男主应该没啥问题…… “既然你想成为兼顾商业性和艺术性的导演，能举个例子么？”提问的是姜维副教授。 “克里斯托弗·诺兰！” 苏小凡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他最喜欢的导演，没有之一。 “在好莱坞，能够在拍摄手法和艺术完整性上不作任何妥协和牺牲的导演，寥寥无几，克里斯托弗·诺兰便是少数几个仍紧紧握着自己电影的控制权的导演。” “诺兰之所以有这么高的自主权，主要是他对电影预算的控制能力和对作品品质的把控力。在诺兰身上，融合了一位艺术大师和导演工匠的双重气质。” 苏小凡清楚地记得几个月前，看完《盗梦空间》时的那种震撼，因此这几天在系统的影片放映室中，把诺兰的作品从头开始看起。 目前只看完了《追随》、《记忆碎片》、《白夜追凶》三部。 苏小凡避开了诺兰今年的新作《盗梦空间》，反而开始着重分析了他自编、自导、自拍的处.女作《追随》。 “这部70分钟左右的黑白电影，成本只有3500英镑（约合6000美元），制作历时一年多，演员和摄制组都是兼职……他们每周六只能有15分钟来拍摄镜头，而且是靠纯手动、单机位完成。” “这种艰苦情况下拍摄出来的影片，通常实验性会高于商业性，但诺兰的这部《追随》，却完全遵从了商业片的叙事逻辑，影片到处充满悬念和阴谋，又同时探讨了人性中窥探、尾随别人的心理，充分展现了他平衡商业性和艺术性的能力。” “影片以倒叙作为基本的电影叙事语言，在倒叙的基础上，又将时间彻底敲碎重新粘贴……” 苏小凡从3500英镑的制作成本开始，详细分析了这部黑白悬疑片的剧本结构、镜头倒叙手法、摄影手法、思想主题等等。 在系统中看过的电影就像存储在他的脑海中一样，完全是信手拈来。 他毫不停顿，一口气说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上面的几个考官开始还想找机会打断他，但愣是没找到， 而且苏小凡越说越细，竟然开始精确描述到了每场戏、每个镜头、每帧画面， 最可怕的是连时间点都记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听呆了…… “综上所诉，我认为诺兰的这部电影可以很好地辅证我的观点：不是大制作大阵容就一定是好的，而是兼顾艺术性和商业性的才是好的！” “现在很多观众，在选择一部电影和电视剧的时候，只看演员和制作成本……而我希望以后有一天，观众在选择的时候，还会考虑到幕后的导演、编剧、摄影等等……” 苏小凡说完，现场一片寂静。 过了片刻，王主任才最先缓过来，开口说道：“上次我还怀疑你特意背了《教父》的一段镜头，今天听你分析一整部电影，才知道……” 王主任说着，有点找不到形容词了…… 当着其它考生的面，夸他又不太合适，中性点的话，又未免委屈他了。 想来想去，他最终只是说道：“你这舞词弄札地，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好了，下一位！” 正文卷 第十九章 走路带风 苏小凡后面只剩下了一个考生。 可能是被苏小凡打击到了，他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被考官稍微刁难一下，便败退了下来。 整场面试下来，苏小凡一个人占用的时间，比其他九个人加起来还多…… 这要是去做演员，准是那种拼命抢镜的出头鸟！ 几个考官对着名单，现场打完分后，王教授便开口说道：“其他考生离开，三试榜明天下午三点放，考生苏小凡留下。” 于是苏小凡再次享受了一轮吃人般的眼神…… 等其他考生走后，王主任才神色复杂地看着苏小凡，沉默了良久后才问道：“苏敏是你爸？” 苏小凡顿时一惊，连忙问道：“您怎么知道！？你们认识？” 王主任摇了摇头：“不知道你爸从哪打听到我的电话，昨天聊了聊。” “聊什么？”苏小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以他对老爸的了解，这通电话准没好事！ “聊怎么把你刷下去，你爸还开了一笔钱……说实话，花钱买名次的，我倒是遇到不少，但这花钱把人刷下去倒还是头一回遇到……你们两父子真有意思……” 果不出所料！ 苏小凡顿时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那你答应了？” 王主任哈哈一笑，说道：“那我不是成受贿了吗？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苏小凡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我倒是听你爸说，你的文化成绩不怎么样。”王主任又接着说道，“说实话，你的专业才华确实让我很惊讶，但就算我们让你过了专业，你最后也考不上啊……” 见王主任来这一出，苏小凡顿时急了。 他连忙说道：“谁说我考不上了？回去我一定好好学习文化！” “得！”王主任突然拍拍桌子，“那你明天就回去好好学你的文化。” “啊？”苏小凡有些懵逼，没明白他的意思，“那专业考试怎么办？” “王主任的意思是，你不用继续考四试了。”见王锐还在逗苏小凡，性子比较直田悍的忍不住说道，“四试只是体验课，对成绩影响不大，你四月份上我们网站，查一下专业成绩就好了。” 苏小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几位老师是担心他的文化成绩过不了，想让他早点回去复习…… 这里面明显还有个意思，那就是他的专业稳过了！ 苏小凡不由喜出望外，激动地手足无措，过了片刻才缓了过来。 他连忙鞠躬道：“谢谢各位老师，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王主任呵呵一笑，点头说道：“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我们还有好几场面试呢。” 苏小凡又鞠了个躬，才走路带风地离开了考场。 姜维副教授见苏小凡出门后，转过头对王锐问道：“就这么定了？” “定！为什么不定？” 王锐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的专业才华……或者说理论知识，已经比很多本科生还强了，再加上这股敢于打破陈规的莽劲，也符合现在整个行业对人才的需求。” 旁边的田悍导演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挺看好这小子，做事不缩头缩脚，只要有心，能成大事！” 姜维点了点头，然后在苏小凡的成绩单上，填上了三个数字。 专业考核：98；性格考核：94；三试综合成绩：96！ …… 苏小凡感觉自己就像喝醉了酒，走路都有点轻飘飘地， 直到走出表导楼，被外面的寒风一吹，才稍微清醒了点。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这栋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和表演系的课室楼，心中不由感慨万分。 直到这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那个一时冲动定下的、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竟然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心里美滋滋地，过了片刻才动身准备回酒店，然后找前台帮他订明天回去的机票。 电影学院此时的校园，和苏小凡第一次见的人山人海相比，明显冷清了很多。 那些电影学院的在读学生，也陆续过完春节开始返校了， 苏小凡看到有几个男生正扛着设备，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似乎在进行设备测试。 另外，还有表演系的小明星们。 苏小凡看到有个帅哥和两个美女，正在公告栏前嘻嘻哈哈地， 三张面孔苏小凡都有些熟悉，估计是演过某部电影或电视剧的配角，但他一时又想不起具体是哪部剧了…… 这时苏小凡突然想到，昊谦不是在考表演系吗？ 也不知道发生那件事后，他有没有来考三试…… 他有些好奇地凑到公告栏前面，仔细看了一下表演系三试榜单，发现上面五十个名字中，并没有昊谦的名字，连那个叫董佳彤的女孩也没有上榜。 这家伙顿时没心没肺地笑了…… 那贱贱的表情，让旁边三个表演系的学生都不由侧目，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苏小凡不由尴尬地耸了耸肩，狼狈而逃。 出了校门后，苏小凡又来到了那家熟悉的拉面店，向老板要了一碗面。 经过这么多天，他已经逐渐摆脱了心理阴影，今天正好用实际行动向老板证明一下，他上次真的不是在浪费粮食…… 拉面店的老板也认出了苏小凡，见他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笑得嘴都合不拢，还一个劲地夸苏小凡意志坚定，这么快就走出了失败的阴影…… 付钱时苏小凡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马路外面，突然眼睛一亮，立马冲了出去。 “哎……还没找你钱呢！”老板拿着零钱，大声喊道。 等他追出去时，苏小凡已经跑到人行横道那边了。 他只好摇了摇头，慢慢地回了店里，然后用一个信封把零钱装好，顺便还写上了日期。 看样子，他是打算等苏小凡下次来的时候还给他…… …… “大家千万别听她血口喷人！她就是想敲诈我们！” “谁血口喷人了！你是不是保证过让我们考上的？” “没错，我是保证过，但你自己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我能怎么办？” “谁烂泥扶不上墙了？明明就是你的教学方式有问题，整天就知道哄我们！大家千万别听这黑心老板的话，他们就是个骗子学校！” “诶！警察来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帮闹事的，在警察面前还能不能嚣张起来！” 苏小凡凑近围观人群中，看着两个人正吵的不可开交，还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尴尬地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苏小凡又抬起头，看到上面的招牌上写着：琪瑄表演培训中心。 这女贼原来是在这里学的表演？ 正文卷 第二十章 呵，男人！ 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后，把骂战的两方人都拉了开来，开始询问情况，现场的围观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苏小凡站在一旁，也逐渐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女贼从去年九月，就开始在这里学表演，每个月交八千学费。 按女贼的说法是，培训学校当初承诺她一定考上电影学院，还说他们培训机构的老师，都是电影学院的在职教师。 但是事实上，有电影学院的老师来上课是没错，但每个月才来做一次讲座，根本学不到多少东西。 另外，培训机构为了让学生每个月继续交钱，还总是投其所好，完全顺着他们的表演喜好来，各种赞扬和鼓励他们，说他们进步神速…… 结果如何，女贼就是个经典案例。 于是女贼联合同批学生，向培训机构讨要说法，结果被各种理由糊弄了过去。 她们没办法，只好堵在门口，劝其它学生别来这家学校，于是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警察同志，你给评评理，我们学校每年都有学生考进电影学院和戏剧学院，为什么偏偏她们几个考不上？” 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女人扯着嗓门说道：“那是因为她们整天游手好闲，天天日上三竿还在赖在被窝不起来，你说这样的学生，我就是请奥斯卡影后来教，也没用啊！” 执勤的民警同志，看着学校老板滔滔不绝的，也有些头大。 这种事他们也不是头一回遇到了。 每年电影学院考完试，都有不少落榜的考生向培训机构讨要说法，双方各有说辞，根本没办法判断谁对谁错…… 于是民警只好按照以往的处理方法，把学生拉倒一块，解释道：“这种事我们也不好作决断，但你们在这聚众闹事，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大家先回去消消气，如果你们非要讨回公道，可以收集好合同协议之类的证据，去法院上述，让法官来断决。” 这群学生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女贼带头抗议道：“这老板这么奸诈，怎么可能给我们留下证据！我们来的时候又不知道有这么多猫腻，只有交学费的收据，哪来的合同和协议？” “对啊！我们都是学生，哪来的时间和钱打官司？” “没错，警察叔叔，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 苏小凡看着民警叔叔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有些同情他们。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苏小凡倒是能理解他们的难处， 但作为当局者的学生们，自然不想就此罢休，于是双方陷入了漫长的口水战。 苏小凡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民警叔叔使出吃奶的力，不断地劝说这群女同学。 他不由暗感，这基层民警还挺不容易的，没点耐心真做不了…… 学生们最终还是还是无功而散。 原因是民警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开始妨碍交通了，于是放了句狠话，说再这么闹下去，就要以妨碍公共秩序的罪名，把他们带回派出所。 这些都是些高三的学生，一听要进派出所，顿时脸色都变了，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散去。 苏小凡注意到有几个学生，还回到了培训学校里，估计是还没搬走， 而那女贼则是一个人低着头，闷闷不乐地沿着马路边往南走。 苏小凡连忙跟了上去，本来他还想直接上去问清楚上次的事情，但看她情绪这么低落，又有些开不了口，只好在她身后吊着。 女贼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突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跟着我干嘛？！” 苏小凡没想到女贼早就发现了他，一时没反映过来，差点就撞上了她。 “我……”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是吞吞吐吐地说道，“我都看到了……” 女贼终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呢？觉得可笑？还是说可怜？” “我没这个意思！”苏小凡连忙摇头否认，“我本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过你现在情绪不好……还是算了吧。” “有屁快放！”女贼沉声说道。 苏小凡差点没被她给噎到…… “其实也没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想问下那天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到床单上好像有血……” 女贼顿时冷笑道：“你想得倒美，那是你自己的鼻血！” “我的鼻血？”苏小凡顿时一惊，追问道，“我怎么会流鼻血？” 女贼脸色突然一红，低着头小声说道：“是被我打的，谁叫你动手动脚了……” “……” 苏小凡顿时一脸懵逼。 随后心里又涌出了几分失落…… 看来，他们确实没发生什么，这女贼纯粹是逗他玩…… “好吧……没什么也好，不然我这心里也有个疙瘩。” “呵，男人！”女贼立即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特失望？” 被女贼屡次戳中要害，苏小凡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大声道：“是又怎样？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叼？你厉害怎么考不上电影学院？” “还有刚刚的这出戏，你觉得闹事就能解决问题？呵，女人！胸大无脑……” 女贼顿时用充满杀气的目光，紧紧地瞪着苏小凡。 周围的路人也纷纷侧目，以为是小两口吵架。 片刻之后，女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女贼婀娜的背影，苏小凡撇了撇嘴，正准备走，结果女贼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 “你厉害，那你说这事要怎么解决？”她开口说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 苏小凡摆了副臭脸色，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心虚得很…… 女贼想了想，然后咬牙说道：“你要是帮我讨回公道，把学费要回来了，我就把你那三千块钱还给你。” “呵！”不提那三千块钱还好，一提起来苏小凡就来气了，“那三千本来就是你偷我的，就算我不帮你把钱要回来，你也理应还我！” “谁偷你的了！你自己落在沙发上，能怪谁？”女贼立即辩解道，“而且你这三千块钱，我也是补交学费去了，你帮我就是帮自己！” “这什么歪理？”苏小凡有些无语，只好说道，“不就是三千块钱，你觉得我会稀罕？” 女贼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小凡， 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穿得人模狗样，确实不像没钱的主……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见女贼终于服软了，苏小凡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说道：“我想要……你……” 女贼脸色一变，转身就走。 “的名字！” 女贼停下了脚步。 如果苏小凡能看到她的正面，就会发现她的面目有多狰狞…… 但转过来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副甜甜的笑容。 “我叫张珏，满意了吗？”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你很了解我？ 时间虽然还早，但天色却显得格外压抑暗沉，北风呼呼地在屋外咆哮。 一家咖啡店里，张珏正和苏小凡详细说起了她的经历。 苏小凡一边听，一边透过窗户向外望，发现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雪子。 没过多久，雪子就变成了轻飘飘的雪花，悠悠地落了下来。 苏小凡不由有些新奇。 在南方，下雪通常会下好久的冰渣，大多数雪都是腹死于这个阶段，这种迅速变成飘雪的场景尤为罕见。 张珏见苏小凡竟然饶有兴致地看起了雪，顿时不悦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听着呢。”苏小凡收回目光，看着张珏的脸蛋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他们没凭没据耍赖皮嘛？这才几个钱？至于这么折腾嘛？” “什么叫几个钱？我交了五个月的学费，整整四万块钱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钱啊……等等！” 张珏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就炸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对吧？！” 苏小凡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四万是吧？我回头转给你不就好了。” “……” 张珏顿时无语。 她瞪了苏小凡一眼，起身便要走。 苏小凡早就预料她会有此反应，直接伸手摁住她的肩膀，笑道：“开玩笑而已，何必较真？” 张珏斜视了眼苏小凡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吓得他连忙收了回去。 “其实我刚刚看着外面的时候就在想，以你的性格，应该不是真的看重钱，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珏立即冷笑道：“你很了解我？” 苏小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能说很了解……要不我发挥一下专业水平，给你算上一卦？” “燕影有风水系？”张珏讽刺道。 “情调！”苏小凡拍了拍桌子，“像你这么没生活情调，见人就怼的……你拿起手指头，数数你有几个朋友？” 张珏顿时就不说话了。 “你看看，俗话说朋友有难八方支援，你瞧瞧你现在，众叛亲离，无依无靠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次是不是还离家出走了？” “你怎么知道？！” 苏小凡得意地笑道：“都说猜的了，不过现在确定了。” 张珏气得直咬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一直处于下风了…… “废话少说，我让你帮忙出主意，又没让你分析我。” “主意我刚刚倒是想了一个，灵感就来源于你，而且绝对管用！”苏小凡嘿嘿一笑，“他们不是喜欢耍赖嘛？那我们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 “有话直说，别卖关子！”张珏看着苏小凡笑得这么阴险，心里顿时痒地不行。 苏小凡凑到张珏耳边，说了几句话，张珏听完后不由皱着眉头说道：“再去闹一次？你想害我进派出所啊？！” “没事，你只要套出她今天的话就行了，别闹得她又报警就好了。”苏小凡一脸自信地说道，“剩下的就看我的了。” 张珏见苏小凡信心满满的样子，开始有点相信他了，两人随后便离开了咖啡店。 …… 一场大雪让整个燕京变得银装素裹，光秃秃的树枝上吊着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柱，透过昏黄的路灯后，像一排排黄水晶一样，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苏小凡和张珏两人走在一条老胡同，张珏正津津有味地拿着苏小凡的手机，口中时不时发出哈哈大笑。 “地上雪滑，你能不能看着点路！”苏小凡看着张珏穿着高跟长筒靴的脚，嘀咕道，“要不要这么夸张，这都看多少遍了？有这么好笑嘛？” “好笑好笑……你真特么是个人才！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看这段视频的表情了……” 张珏咧着嘴放下手机，看着苏小凡的眼睛闪闪发光，让苏小凡不由心里发毛。 “你夸人就不能用正常点的词？”苏小凡语重心长地说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即将进入电影学院的，未来的大导演！这种小事，简直是大炮打蚊子~而且如此大作只给他们看，还不够恶心……” “那你还想怎样？”张珏连忙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苏小凡神秘一笑。 张珏撇了撇嘴，眼神突然闪缩了下，小声地问道：“你真考上导演系了？” “那还能有假？”苏小凡眉头一挑，开始得意地向她述说专业考试的过程。 当他说到考官免他四试时，张珏突然停下脚步。 “我到了。” 苏小凡连忙转头，看到旁边有一栋两层半的小旧楼，楼上还正传来小孩哭闹和大人训话的声音。 苏小凡低头看向张珏，发现她的脸色有点不对， 他以为是刚刚那番话，碰到了她的伤疤，于是连忙解释道：“呃……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再努力一年，肯定也能考上的！” 张珏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明天要是能把钱要回来，我就再复读一年，但如果明年还考不上……” “哪有这么多如果。”苏小凡打断道，“你今年选学校的时候，眼睛亮一点，别再相信那些口若悬河，拍胸部保证你能上的……然后自己再努力一点，就算真考不上，至少不会后悔，对吧？” 张珏听后，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但很快他又瞥了瞥嘴，道：“大道理又来了……等你真正上了电影学院，再来和我说这些，指不定我还能听进去，但是现在……你还是早点回吧！” 苏小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说道：“那明天上午电话联系。” 张珏看苏小凡的背影，过了片刻后才朝着旁边的小楼房走去。 这时候，苏小凡偷偷地回头看了眼，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跑了回来， 他偷偷地探出头，看见张珏正做贼似地，从房子旁边的楼梯口走了下去。 苏小凡顿时恍然大悟，看来这妞刚刚脸色不对劲，主要是不想让苏小凡看到她住地下室，于是想着法子怼他回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防狼意识比较强……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这是我家的律师顾问 海角寻春雪未消，马蹄无处避琼瑶。 第二天一早，苏小凡便踏着春雪，来到张珏家门口。 张珏接到苏小凡的电话，早就跑到了门口张望着，看到苏小凡后，连忙跑了过来，拉起他的衣袖便走。 寒风顺势就往苏小凡身体里钻，冷得他顿时哆嗦了一下，连忙甩开她的手，嘀咕道：“急什么？这会培训学校也没开门吧？我们先去喝杯热豆浆，吃点早餐啥的。” 张珏翻了翻白眼，道：“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个大少爷一样，天天睡懒觉吗？平时这个点，我们都在教室练晨功了好嘛？” 苏小凡看了看手机，这会才七点多…… 因为前段时间考试压力太大，他总是凌晨进去系统里面学习，完后又在脑海中消化到天亮，如果不用考试，就一觉睡到下午，倒也确实挺滋润。 不过这段时间特殊情况嘛…… 他有些不服气地辩解道：“高三哪个不早起？我平时上学的时候，天也还没亮呢！” 张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阴声怪气地说道：“我昨天好像听某人说，导演系的教授都担心某个学渣文化考不过……你说你起这么早，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学渣？” 苏小凡顿时语塞， 本想反驳她两人半斤八两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免得揭她伤疤。 两人在巷口的早餐店吃完早餐后，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来到了这家叫做琪瑄的表演培训中心。 有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小姐姐正坐在前台玩电脑，看到苏小凡进来后，她连忙站起身，笑着说道：“苏同学这么早过来，都考虑清楚啦？” 苏小凡点了点头道：“杜校长在吗？” “在！我带你去她办公司吧。”小姐姐说着便要走出来。 苏小凡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这时候，张珏也走了进来。 那小姐姐一看见张珏，脸色顿时微变，连忙把她拉到旁边小声问道：“你还来干嘛？没用的！” 张珏知道她只不过是个打工的，平时对她们的态度也还不错，所以也没甩脸色给她看，而是声音颇为和善地说道：“我来找杜校长谈事情，你到时候就说你拦不住就好了。” 说完，张珏便跟着苏小凡，顺着旁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那小姐姐有些无奈，站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后，她最终放弃了阻止张珏。 毕竟张珏的倔脾气，在整个培训机构都是有名的，与其触她的霉头，还不如被老板多骂两句…… 苏小凡顺着昨天的记忆，沿着走廊朝着校长办公司走去。 “久赌必输，久恋比苦，就是这般的心情。火线一块豌豆黄，淡淡地甜，混沌的颜色，含含糊糊……” 走廊经过了两间大教室，里面正不断传来学生晨练的声音。 表演的晨练，主要就是对着镜子，练习台词背诵和说唱能力，和学校早自习背书是一个道理。 里边的学生大多都是今年没考上的，应届生通常要等到过完暑假，才会找培训机构进行全天候的专业培训。 而对于这些专业落榜的考生而言，专业都过不了，回去学文化也没意义了，于是就在培训机构继续学专业。 张珏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学生，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心里不由有些唏嘘，看着他们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同情…… 两人走到一间办公室前面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椅上坐着的正是昨天下午扯着嗓门，和民警叔叔说话的女人，苏小凡昨天傍晚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她姓杜，张珏她们给她取了个外号叫杜母猪，倒也挺生动形象的。 杜校长见苏小凡进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但紧接着又看到苏小凡身后还带着张珏，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张珏喝道：“谁让你进来的！你还有完没完！？” 她说着便拿起了电话，看样子又准备叫民警了。 “别介！”苏小凡笑着坐到了椅子前面，“我们只是想心平气和地和你商量点事，你老来这一招就没意思了……把人家民警叔叔当猴耍好玩？” “你和她是一伙的？！”杜校长阴沉着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电话。 她重新坐到老板椅上，瞪着张珏说道：“怎么着，还找了个帮手？” 说着，她又瞥了苏小凡一眼，冷笑道：“你以为找个黄毛小子来我就会怕你了？做梦！你就是再找一百个人过来，这钱也不退给你！” “诶？杜校长您多大岁数的人了，说话怎么也不给自己留个退路？”苏小凡故作老成地摆了摆手，然后掏出手机，说道，“要不您先看段视频？” 杜校长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苏小凡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定眼一看，苏小凡手机中播放的视频正是她自己！ “我、我、我保你上燕影！上燕影！” “你、你、你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上墙！” “我、我、我们这是燕影的老师！的老师！” “他、他、他们哪有空！哪有空！” “我、我、我们全封闭！全封闭！” “你、你、你们赖被窝！赖被窝！” “警、警、警察同志评评理！评评理！” “我、我、我们没合同！没合同！” …… 杜校长看着这段鬼畜视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画面中，她肥头大耳的脸，不断的切换成两种画面，一边是慈眉善目一派和气，一边是狰狞泼辣一派蛮横，再配上那魔性的节奏…… 简直不忍直视！ 她浑身发抖，指着苏小凡的手机，语气颤抖地说道：“你……你们昨天偷拍我！？” “我……我就偷拍你！”苏小凡学着她的语气，回答道。 “噗呲！” 旁边的张珏再也憋不住了，差点没笑喷。 “你……”杜校长指着苏小凡的手机，咬着牙吸气道，“你赶紧删了！不然我去法院起诉你！你这是侵犯他人肖像权！” 苏小凡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放在桌面上：“诺，这是我家的首席法律顾问，到时候的法院传单记得往这寄，他们会替我陪你好好玩……”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别忘了请我吃饭 杜校长看着名片上的律师名字，后面还标注着苏氏食品律师总顾问。 一般来说，只有一些大型企业才会养专门的律师团队处理公司的合同、专利、版权等等。 苏小凡拿出这张名片，无疑是向她释放一个信号：他家有钱，不怕陪她玩。 而且这种事情真要上了法院，人家有一个律师团队等着她，谁赢谁输还不好说。 如果她也花钱请个律师团队，一旦输了，就是名利双失，除了损失大量金钱，学校能不能开下去还是个问题…… 另外，打官司动辄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上她也耗不起…… 她缓缓地把名片放回桌面，沉声说道：“好，我认栽，大不了我不告你了……然后呢？你以为拿个视频我就会怕你了？” “你……” 张珏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由有些着急。 苏小凡连忙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她的腿，想要让她沉住气。 “你干嘛！”张珏连忙脸色不善地拍开苏小凡的手。 苏小凡这才意识到他这个举动有点不妥，脸色不由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杜校长见两人反倒先起了分歧，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道：“要打情骂俏请出去，我这正忙着呢！” 苏小凡琢磨着杜母猪现在只是外强中干，垂死挣扎罢了，于是很快又调整过来，冷笑道：“好，你硬气，那我们也不讨什么公道了，视频现在就传网上去……” 说着苏小凡便拿起手机，嘴里还一边自言自语：“这么魔性的视频，相信你很快就能火了……” “啧啧啧，就你这生动的变脸技巧，说不定我还能靠这段视频，拿个奥斯卡最佳导演什么的……到时候你要是拿了最佳女主，可别忘了请我吃饭！” 杜校长听着苏小凡的话，脸色逐渐沉到了谷底。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小凡手机，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慢着！”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抢过苏小凡的手机，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俄罗斯方块的游戏界面…… “杜校长，抢劫判几年？”苏小凡嘿嘿一笑，“这视频我拷贝了几份，就算你把我手机砸了也没用，反而还要赔钱……这可是最近才出的智能手机，贵得很！” 杜校长的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几下，她缓缓地把手机放下，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你看，我早说别把话说这么死嘛……”苏小凡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拿起手指头数道，“我这人一向讲道理，咱们好朋友明算账。” “我昨天也去别的培训机构了解过了，普通的培训班一个月学费是两千到三千不等，一期五个月也就一万五。” “而像你这种承诺考上电影学院或者戏剧学院的，叫做协议班，也确实存在，而且价格比你这高多了，一期五个月收十万……” “但人家有专门的协议，考不上退90%的学费，条件差的学生想签还签不上呢……” 苏小凡说的这些杜校长又岂会不知道，她其实就是钻不签协议的空子，然后用低于正规协议班的价格吸引学生。 这么多年来，其实也碰过一些硬茬，把学费给退了，但总体来说还是认栽的学生比较多，这几年也发了财。 当她发现苏小凡确实属于那种硬茬后，已经做好了退学费的心理准备，这时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苏小凡突然把头转向张珏，笑着说道：“我在这也帮杜校长说句公道话。” “考虑到你确实在这学了一段时间，虽然这教育水平不行，但房租水电还有请老师啥的，硬成本摆在这，总不能让杜校长做亏本生意，你说对吧？所以四万块钱就退80%，没问题吧？” 张珏听到苏小凡的话后，不由有点莫名其妙，之前商量的时候，好像没这出戏吧？ 不过苏小凡既然这么说了，她倒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杜母猪现在肯服软，都是苏小凡的功劳，要不然她一分钱也拿不回来。 于是她点了点头，对苏小凡轻声说道：“都依你……” “……” 张珏平时说话句句带刺，这会突然像只温柔的小猫，让苏小凡顿时倍感不适。 他连忙转头看向杜校长，等她表态。 杜校长这会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搞不懂苏小凡为什么在明明占有上风的情况下，主动退了两步。 她沉思了片刻后，开口说道：“退80%学费可以，当你得保证把视频全部删除，不准外泄出去！” “没问题！”苏小凡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白纸，“保证书我都写好了，请杜校长过目。” “……” 杜校长接过保证书看了两眼，然后抬头悄悄地看了看苏小凡，心里不由掀起了滔天巨浪。 苏小凡准备得如此充分，让她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才刚刚成年的小男孩，而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 她眼睛深处不由流露出了一抹忌惮之色。 就连旁边的张珏，此时看苏小凡的眼神也像看陌生人一样，直到苏小凡朝她挤了挤眼睛，她才眼神慌乱地转移了视线，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苏小凡在商业上确实还挺有天赋的，一方面是他性格机灵，另一方面则是受到了苏敏的耳濡目染。 自从上了初中，苏敏为了培养苏小凡，在家谈生意的时候，就经常让他坐在旁边听。 一开始苏小凡还很不乐意，虽然人在那，但心却不知道飞哪国去了，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不过常年累月下来，他多少还是学会了点。 “既然你连保证书都写好了……”杜校长说着打开了抽屉，准备把保证书放进去。 “我还没签名呢！”苏小凡提醒道，“见钱签字！” 杜校长没想到这小子怕她拿了保证书不退钱，竟然还留了一手…… “你放心，学费会退给你们。”她有些无奈地把保证书递给苏小凡，然后弯腰打开了办工桌旁边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沓钞票，仔细地数了两遍后，推到了苏小凡面前。 苏小凡这才拿起桌面上的笔，签下了大名。 杜校长拿着保证书，张珏抱着一沓钱，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苏小凡突然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放到桌面，笑着说道：“你们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杜校长刚刚落地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她拿起桌面的两张纸，有些忐忑地看了起来。 “影视作品版权转让合同……广告位招租合同？” 杜校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苏小凡。 苏小凡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站起身走到窗户旁，指着对面楼顶说道： “我昨天来的时候，看到那块led的广告牌位置相当好，又霸气又敞亮，视频一放整条街都能看到，于是我一时心痒，就花了五万块钱包了两个月……可心疼死我了！” 杜高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顿时猜到了苏小凡想要干嘛，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可是签了保证书的！” 她尖叫张站了起来。 坐她对面的张珏吓了一跳，大腿上的钱都掉了一沓，她捡了起来后，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苏小凡。 “签了保证书是没错，但是你再仔细看看，上面写的是不传到网上，又没说不能线下播放……” “另外上面也只是写着，从今以后我苏小凡不得拷贝外泄，但是这昨晚我就把版权卖给广告公司了，这没版权的东西，我也不敢乱发不是嘛？” 杜高君看着苏小凡有些得意的笑容，气得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就要崩溃了…… 苏小凡重新走回张珏身边坐下，斯条慢理地继续说道：“杜校长，我建议您先坐下来消消气，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万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嘛~” 还日后好想见？ 杜高君此时恨不得这个奸诈的臭流.氓立马消失在她面前，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多少钱你才满意！”她依然站在原地瞪着苏小凡，声音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其实很简单，你看我拍条广告也挺辛苦的，总得收点创意费、导演费、设备费、剪辑费啥的吧？” “考虑到我现在还没正式出道，这条片就算十万好了……另外，看在你是我第首位客户的份上，再给你打个八折，只要八万！够意思吧？” “不过，人家广告公司帮我转了一次手，你可得给人家几千块块钱辛苦费，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这么算下来，这条片的全部版权，八万八你就能带回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杜高君知道这次是彻底栽在苏小凡手上了，见苏小凡还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她顿时不耐烦地说道：“废话少说，你直接说个数吧！” 苏小凡见她这么快又认命了，不由有些无趣，于是直接拍板说道：“既然杜校长这么爽快，那我也就明说了。版权费八万八，广告位转让费八万八，一共十七万六千！” “另外，我劝你以后忽悠学生的时候悠着点，别莫名其妙又蹦出个新作品，下次你再见识到自己演技的时候，可能就是在网上了。” 十七万六千…… 这个数字，对度高君来说，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但平白无故，损失差不多二十万，任谁也难以接受，度高君坐在椅子上，沉吟了良久，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 张珏死死地拽着手中的黑色塑料袋，至今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把学费要回来了。 “你捂这么紧，就不怕把袋子抓破被人看到？”苏小凡喝了口热茶，“都说财美不外现，别半路上就被人打劫了。” 张珏眉头一竖冷哼道：“谁敢打劫？老娘一脚阉了他！” “……” 苏小凡下.体一凉，缩了缩身子，然后看着自己面前的行李袋陷入了沉思。 张珏也把目光放在了这个行李袋上，她知道里面装着的是十七万六千现金，却被苏小凡这么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让她不由有些心惊肉跳地…… 她看了眼有些冷清的奶茶店，确定旁边没人后，才小声地嘀咕道： “我看你也别读什么电影学院了，直接去做个勒索犯，钱途肯定大大滴有！” 苏小凡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道：“你这是嫉妒我的才华，想把我害死？” 张珏听后，突然有些后怕，担心地问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好……你说她会不会报警？” “报警？”苏小凡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我们这是合同交易，你情我愿，她报什么警？对付这种无赖，就要比她更无赖，才这点程度你就心虚了？” 张珏见苏小凡竟然敢小看她，顿时不悦道：“谁心虚了？我这还不是担心你……笑什么笑！？” “我笑还犯法了？”苏小凡饱含深意地看着张珏，“有人担心，开心一下也不行？” 张珏不由脸色一红，放下手中的塑料袋后，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她也不是真要打他，因此苏小凡很轻松地躲了过去，然后笑着道：“别闹，说起来需要担心的其实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担心我？” “没错！”苏小凡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以她的性格，这次吃了这么大个亏，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会想尽办法报复我们……” “她对我不熟悉，而且我下午就坐飞机回去了，她想报复也鞭长莫及，反倒是你……我建议你赶紧换个地方住，没什么事就别在这附近转悠。” 张珏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就是你这样我才不放心！”苏小凡瞥了瞥嘴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兵来将挡？” “我可告诉你，这次其实也是运气好，一下就把她镇住了，要是再有下一次，肯定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她如果真心要害你，那是防不胜防，你可别想着硬来！” 经过刚刚这件事，张珏对苏小凡是打心底里佩服，见他这么严肃地告诫自己，便也听了进去，准备明天就重新找个地方住。 “对了！”苏小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要不你现在打电话，叫你昨天的那几个同学过来，把这些钱分了，我记得是有六个吧？每个人差不多能分个三万。” 张珏一听，顿时愣住了。 她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你要把你的钱分给她们？” “这本来就是帮她们要的。”苏小凡笑着说道，“其实那两张合同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没去买广告位……” “……” 这下连张珏看苏小凡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恐惧了。 良久，她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怎么办？” 苏小凡眉头一挑，道：“我看上去缺钱吗？” “……” 张珏气得直咬牙，觉得眼前的这家伙真的太可恶了！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这些学费哪来的 苏小凡做鬼畜视频威胁杜母猪的灵感，说起来还是在导演系二试的时候，从王教授身上学到的。 王教授当时对所有考生说了一句话： “小混混用的是拳头，作家用的是笔杆子，而我们导演用的是镜头语言！” 于是当张珏让他想办法的时候，他提前就进入了导演的角色，想到了用镜头语言作为武器。 如果只是简单地把张珏讨说法的过程拍下来，就算发到了网上，很可能会埋没在网上无数视频中。 网上街头吵架的新闻这么多，有谁会关心视频背后的真相呢？ 对杜校长来说，这也没太大威胁。 既然要引起网友的注意，这段视频就一定要足够有趣，苏小凡立即便想到了鬼畜视频。 于是昨天下午他便假装是学表演的学生，拍下了杜校长“热情好客”的一面， 又让张珏再去闹了一次，套出了苏小凡想要拍摄的另一面…… 于是，这段魔性且极具反差效果的视频便诞生了。 这种视频要是放在网上，火起来的概率，比街边随便拍的视频高太多了，这也正是杜校长所害怕的。 既然武器准备好了，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使用武器了，这点苏小凡思考和准备了一个晚上。 他一开始便亮出视频慌了对方阵脚，紧接着递出律师名片，亮出背景，瓦解杜母猪的抵抗意识。 杜母猪那时候还强撑了一下，有点倒是出乎苏小凡的意外， 但是他紧接着拿起手机玩游戏，反而再次耍了她一次，紧接着又是早已准备好的保证书…… 接二连三的攻势下，杜母猪只觉得自己这次被算计地妥妥地，于是不想过多纠缠，同意退钱。 这时候，苏小凡不进反退，提出了只退80%学费，其实是为后面的攻势做伏笔， 在她已成惊弓之鸟时，才丢出了九点将在大led屏播放视频的假核弹，瞬间瓦解她…… 总之，苏小凡觉得自己这次的整体表现，还是挺不错的。 这点从张珏看他的小眼神，也能明显感受到…… 张珏的那些同学来了以后，看到张珏竟然帮她们把学费要回了一部分，一个个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当张珏绘声绘色地给她们道出事情经过后，这群学表演的美女顿时笑得花枝招展，看着苏小凡的眼睛都泛光了…… emmm， chi人的眼神什么的，苏小凡最喜欢了~ 一个波涛胸胸的妹子直接凑到了苏小凡身边，嗲声嗲气地说道：“苏导，你帮我们这么大个忙，今天中午说什么都得请你吃个饭！” 另外一个脸上有点婴儿肥的妹子也起哄道：“不行！这么开心的事，一顿午饭怎么够，下午我请大家去ktv嗨一下，唱完了再去吃夜宵，怎么样？” 其它妹子纷纷表示赞同。 苏小凡看着凑上来的大波妹，整个人都不好了。 倒不是她长得不好看，而是她脸上浓妆艳抹地，苏小凡压根就不知道这层粉下面会是啥样…… 他轻轻地挪了挪身子，正想开口，没想到张珏抢先一步，拉起苏小凡说道：“走，我送你去坐飞机！” “？？” 苏小凡正想说他是下午三点的飞机，这会才十一点不到……但是看到张珏那冷冷地目光，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坐飞机？”那大波妹一脸疑惑，“这是什么姿势？” 其它女孩顿时就笑了…… “楚姗姗，你能不能思想纯洁点？！”张珏恶狠狠地瞪了眼大波妹，然后对其他人解释道，“他现在要赶飞机回家，没空吃饭。” 说着，她便拉着苏小凡走出了奶茶店…… 大波妹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撇了撇嘴，嘀咕道：“这张珏也忒小气了，吊了个凯子也不和大家分享一下……” 一群美女顿时又笑作一团，引得店里其它人纷纷侧目。 …… 苏小凡被张珏一路拉着，最终进去了一家吃鸡公煲的小店。 两人落座后，张珏见苏小凡还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由撇了撇嘴，瞪着他说道：“看什么看，斗鸡眼啊！？” 苏小凡呵呵一笑，说道：“看美女也犯法啊？” “贫嘴！”张珏虽然邹着眉头，但眼睛里却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她对着菜单开始点菜，突然又抬起头，表情严肃问苏小凡，“你平时对别人也这么多套路？” “那得看是谁。”苏小凡正色道，“有的人平时大大咧咧，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却跟个木头似的，半天憋不出个屁出来。” 张珏皱着眉琢磨了半天，直观感受苏小凡对她应该是大大咧咧，但比起他套路的杜母猪来，好像又算是木木呐呐……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苏小凡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你不是离家出走么？那这些学费是哪来的？” 张珏顿时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着苏小凡。 苏小凡知道她是想歪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张珏这才收回目光，冷冷地说道：“拍片赚的。” “拍片？”苏小凡立即来了兴趣，“你现在就当演员了？” “想当演员还不简单？你往燕影厂门口一蹲，群头说要人你就上，选中了，你就成演员了。”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群演工资不是很低么？就算你天天出工，一天一百，四万你得干多久？” 张珏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以本姑娘的条件加演技，会是普通的龙套么？” “……” 苏小凡虽然有些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张珏的演技苏小凡没见过，因此不好判断，但以她这么好的形象，就算从普通龙套做起，也肯定比别人升得快。 她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点。 “我第三次蹲活，就有群头找我做特约了，就是那种不需要演技，只要美女博眼球的烂片。” 张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我只拍了两次就没去了，其实学费大多都是拍平面广告赚的。” 苏小凡听了不由感叹，这年头有颜值，真的能当饭吃啊…… 虽然张珏没明确说后来不拍戏的原因，但以苏小凡对她的了解，十有八九是觉得和她想演的角色出入比较大，所以干脆就去拍平面了。 作为一个正常的骚年，苏小凡也曾被那种全是美女的烂片博过眼球。 只不过他看了一次，就不会想看下一次。 一群美女在夜店扭来扭去，扭了一个多小时身上还是那几件衣服，剧情又无聊地一逼，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 要看刺激的，苏小凡手机里都存着好几部，比那种好看几百倍……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回家 伴随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苏小凡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张珏在送苏小凡来机场的路上，想把捡到苏小凡的三千现金还给他， 但苏小凡坚持不要，为此还引得司出租车司机频频侧目，看苏小凡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和敌意…… 显然，苏小凡被误会成小白脸了，而且还是被这么漂亮的美女包养…… 于是一路上，司机大哥都对苏小凡摆着张臭脸，张珏还在一旁偷笑，害的苏小凡好不郁闷。 上飞机前，张珏还突然决定，不再逗留在燕京了， 她说已经大半年没回过家了，准备明天也回家复习文化，体验一次高考后，再来燕京学表演。 她当时还一脸严肃地对苏小凡说道：“我不想到时候和你一样，好不容易过了专业，最后挂在了文化成绩上。” 苏小凡当场脸就黑了。 不过他也知道，张珏其实是想激励他，让他回去好好学文化。 但话从这妞嘴里蹦出来，怎么就带刺了呢…… 苏小凡并不了解张珏，尤其是她闭口不提的家庭和过去， 但他知道，张珏本性其实不坏。 她只是有些叛逆，甚至比苏小凡更极端，偶尔还自以为是和鲁莽； 这所有的一切，再配上那堪忧的情商和智商…… 不得不说，一般人还真和她合不来，真实伤害的制造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不管怎么说，她能回去学文化，也是件好事，苏小凡也不用担心那杜母猪会找她麻烦了。 苏小凡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云海，对这次燕京考学之行不由有些感叹。 偶得系统，通过考试，结识张珏，智斗杜母猪……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在他还有些狭隘的世界观里，敲开了一道裂缝…… 这也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 飞机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平安降落在了康城机场。 苏小凡走下飞机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昨天苏小凡就向家里报了个信，因此这会老妈应该正在家里等他回去吃晚饭。 来接苏小凡的是王斌，是个比苏小凡大不了几岁的闷.骚男，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当苏敏的专职司机。 平时苏敏是叫小王，但苏小凡见了他，还是很客气地道了声斌哥。 王斌只是点了点头，帮苏小凡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后，就驱车回县里，期间一句话都没说。 苏小凡对他的闷.骚早就习以为常了。 别看这货平时不苟言笑，看起来老实巴交地，实际上他的前任女友一个手掌都数不过来，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还是苏小凡见过的，如果算上没见过的……简直可怕！ 苏小凡一直很想从他身上学两招，但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教，每次问他，他都是憨憨一笑，说他这是命带桃花。 我信你个鬼哦！ 王斌开着车刚进了院子，听到声音的汪凤便立即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苏小凡，眼睛都快红了。 苏小凡从小到大，都没有独自一人离家这么久过，这段时间汪凤其实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尤其是看到昊谦被泼粪的新闻后，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苏小凡叫了声妈后，汪凤这才收回情绪。 她先是走过去叫王斌留下来吃晚饭，在得知他家里也已经做好饭在等他后，才拉着苏小凡往屋里走。 “这次时间比较赶，我只是顺路带了两只燕京烤鸭回来给您尝尝，也不知道闷在行李箱里有没有坏……” 汪凤顿时笑着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带点东西回家……这么冷的天，闷会应该没事，一会拿出来我去热热。” 两人说着便进了家门，苏小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老爸，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汪凤似乎也收起了笑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苏小凡。 苏小凡这才有些不太情愿地走到客厅，小声地叫了声爸，结果苏敏就像没听到似的，继续板着脸看新闻。 旁边的汪凤见苏小凡有些尴尬，不由眉头一竖，对着苏敏说道：“小凡叫你呢！” “叫我？”苏敏头也不抬，冷哼道，“他心里还有我这个爸？” 汪凤悄悄地推了推苏小凡，暗示他服个软。 苏小凡只好撇撇嘴，瞥见饭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于是说道：“你们等得都饿了吧？要不我们先吃饭，不然菜就凉了……” “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老苏，过来吃饭了！”汪凤也连忙应和着，走到苏敏面前，拉着他往饭厅走。 吃饭的时候，苏敏全程都板着张脸。 只有汪凤一直在旁边问苏小凡，这段时间在燕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睡好吃饱什么的，但唯独没有问苏小凡考试的事。 苏小凡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整顿饭吃得苏小凡很不是滋味。 直到苏小凡放下筷子准备上楼的时候，苏敏才终于正眼看了苏小凡一眼，沉声问道：“你考试过了没？” 他这么一问，苏小凡便想起了苏敏三试前，还打电话让王教授把他刷下去，心里顿时就有些来气。 不过他也没有把事情挑明，只是有些赌气地说道：“成绩还没出来，我怎么知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苏敏冷笑道，“三试应该是今天下午三点放榜吧？那会你正好上飞机，连榜都没去看……怎么，三试考砸了？” 苏小凡没有接话，说了句我吃饱了，便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既然苏敏以为他没过专业考试，苏小凡倒也乐得如此，省的他知道后，又天天警告他别填电影学院的志愿。 事实上，苏敏心里也很奇怪。 那天他打电话给王教授的时候，王教授还对苏小凡赞不绝口，直到苏敏提出把苏小凡刷下去后，对方立马就翻脸了，训了他几句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苏敏当时一脸懵逼，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苏小凡到底哪点这么优秀，竟然让这位王教授生出了如此强烈的爱才之心。 总之，重重迹象都表明，苏小凡这次考试是十拿九稳了。 但让苏敏万万没想到的是，考完三试的当天晚上，苏小凡就打电话说第二天会回来……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我一定能成功！ 第二天苏小凡就恢复了正常的高三学习生活，早上五点四十起床，这时候天还是一片漆黑的。 洗漱穿戴好，他便匆匆忙忙地骑着电动车往学校赶去。 这电动车还是苏小凡当年压线考上崇县实验高中的时候，汪凤奖励给他的，续航里程杠杠的，一个星期充一次电就够了。 小县城的有钱人，不像大城市的土豪，孩子上下学都有司机专程接送， 苏敏能同意苏小凡，在其他同学都是踩自行车的时候骑小毛驴，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这个开恩，让苏小凡可以在被窝里多睡六分钟。 再加上中午晚上回家吃饭，以及晚自习下课，来来回回足足六趟，算起来每天可以省下足足半个多小时…… 但苏小凡好像也没感觉自己时间多出来了，反而愈发地觉得没睡够…… 去学校的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两边的路灯还亮着，只有几个同样是高三的学生骑着自行车。 他们明显是睡过了头，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站起来狂瞪脚踏板。 当看到苏小凡骑着小毛驴，优哉游哉就超过了他们，顿时心生羡慕。 装逼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非得四个轮子，只需要在床上多睡几分钟，然后在最恰当的时间和地点出现…… 苏小凡从后门进教室时，距离早自习铃声只剩一分钟了。 全班的同学都低着头，已经开始在背书朗诵，没一个人注意到苏小凡进来。 苏小凡座位就在最后一排靠门的地方，坐他旁边的郭江竟然也抱着本语文书，摇头晃闹地读道：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苏小凡放下书包后，悄悄地走到他身后，双手猛然拍向他的肩膀。 “卧槽！” 郭江顿时吓得手上的书一丢，骂骂咧咧地回头道：“谁特么找死！？” 当他看到竟然是苏小凡时，表情又是一变，惊讶道：“我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几天不是说还要考段时间吗？” 苏小凡笑了笑，解释道：“情况有变，就提前回来了。” 郭江的眼睛里顿时有点同情之色，以为苏小凡所说的情况有变，是指考试落版了。 他拍了拍苏小凡的手臂，安慰道：“没事，小苏总家大业大，考什么学校都一样！” 苏小凡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正想解释却突然发现，周围的读书声小了很多。 他抬头一看，发现很多同学都回过头，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显然是被郭江刚刚夸张的惊呼声引起了注意。 苏小凡耸了耸肩，坐回了自己座位上，也没有和郭江解释。 要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自己考上了，传出去难免有人说他是个显摆佬。 况且电影学院也还没公布最终的专业排名，苏小凡那颗心其实也还悬在半空中。 万一现在说考上了，回头又没他的名字，那就尴尬了。 这时，早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大家纷纷收回目光，然后刷地一下，全体站了起来，把苏小凡吓了一跳。 他坐在座位上，一脸懵逼地看着班上的同学，不知道这什么情况。 班长李胜凯走上了讲台，右手举拳，表情肃然地开口说道：“请半举右手，请我们此刻许下铮铮誓言！” 全班同学刷地一下都举起了右手。 “我要牢记父母劳碌的身影和期待的目光，我要铭记我的追求和理想；我拼我赢！我说我行！” “让信念与行动齐步，让快乐与成功共享；实现人生自我，创造生命辉煌！” “我要成功！我会成功！我一定能成功！” 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把苏小凡震得一愣一愣地。 他看着那些平时嘻嘻哈哈的同学，这会一个个突然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地喊着口号，有种进了传销窝的错觉…… 半个月前刚开学的时候，气氛好像还没有这么紧张。 没想到才这么几天功夫，新上任的高三班主任，就把大家的情绪调动得这么到位，真不愧是崇县实验高中的明星老师顾飞扬。 在崇县实验高中，有一批专门带高三的老师， 而这其中，又以顾飞扬最为优秀，学校每年高考的前三甲，至少有两个都是他带出来的。 当然，这也和优秀老师带优秀的学生有关。 苏小凡这个班其实是所谓的尖子班，文理科各设三个，都是在高二期末考中，成绩最拔尖的学生。 当然，苏小凡和郭江除外…… 昊谦的文化成绩其实也不好，也是靠关系进了隔壁的九班。 像他们这样的，每个尖子班都有三到五个，美名其曰择校生。 喊完口号后，全体同学又坐了下去，开始正式进入早自习的背书状态。 念诗词的、背单词的、背政治历史地理的……整个教室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时候，就是苏小凡和郭江浑水聊天的好时机，整个早自习郭江都在问苏小凡这次去燕京的事情。 苏小凡对于考试过程倒是一句话带过，说了郭江也不懂，他是重点说了下昊谦被泼粪，和大战杜母猪的事，听得郭江大呼过瘾。 在听到苏小凡说昊谦考燕影表演系三试落榜时，郭江更是激动地说道： “这件事新闻都报道了，一开始有媒体说昊谦是因为泼粪事件，没有参加三试才落榜，但是后来有参加考试的学生透露消息，说昊谦其实参加了三试，是因为状态不佳被刷下来的！” 看着郭江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苏小凡也不由跟着他猥琐地笑出了声，暗赞燕影就是牛逼，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是大明星，照样也给你刷下来！ 坐在苏小凡和郭江旁边的几个男生虽然也在背书，但却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竖起耳朵听两人聊天。 后来他们再也忍不住，直接加入了话题，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 这时，班上的纪律委员董佳彤突然站起了，对着苏小凡怒吼道：“苏小凡同学！你不学习，别影响别人学习可以吗！？” 全班人顿时看向苏小凡。 苏小凡：“……” 郭江：“……” 苏小凡自知理亏，悻悻地拿起本书挡住脸，大家这才重新进入学习状态。 早自习上到了七点才响铃，苏小凡这时候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肚了，铃声一响就和郭江一起冲出了教室，骑着小毛驴去了一家茶餐厅很吃了顿腐败早餐。 在茶餐厅，苏小凡还遇到了几个同样在读崇县实验高中的太子党成员，他们看到苏小凡后纷纷上前打招呼，一群人聊到快上课的时候才匆匆赶了回去。 一回到教室，苏小凡就傻眼了。 班上的座位格局完全变了，所有人的课桌上和抽屉里都空空路也，东西全都堆在了教室的后面。 完了！ 苏小凡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要大考的节奏啊……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市二模 苏小凡瞪着郭江，沉声问道：“今天考什么？” “市二模啊……市教育局组织的全市模拟考。” “……” 苏小凡不由一惊，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市二模已经是高考前，倒数第二次大考了，最后一次大考则是四月底的市三模。 全市组织的模拟考，除了学校附近不封路之外，其他流程和高考几乎是一模一样，就是为了让学生提前适应高考的气氛。 看着教室里所有同学都是正襟危坐，一副大战将至的氛围，苏小凡也不由有些紧张，连忙和郭江悄悄地从后门溜进了教室。 班主任顾飞扬正背对大家，在黑板上写这两天的考试安排，当他转过身时，正好看到苏小凡和郭江从后门进来，不由眉头微皱。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拿起一张小纸条说道： “今天的铃声都是按照考试时间响的，大家自己注意一下时间，先把简单的会做的题做完，做难题的时间和检查的时间也要分配合理。” “第一场语文考试是八点开始，等会大家先去上个厕所，差不多就去各自的考场了，记得带齐考试要用到的工具！”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苏小凡说道：“考场安排贴在前面，还不知道的同学一会自己过来看。” “好了，提前祝大家考试顺利！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全班刷地一下又站了起来，开始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苏小凡还注意到其它班级，也差不多在这个时间点，喊出了各自的口号。 整个学校校园顿时杀气冲天，仿佛化为了一座古战场。 口号喊完，大家便纷纷散去。 苏小凡连忙跑到教室前面，查看自己的考场安排。 班主任顾飞扬走到了苏小凡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昨天回来的？电影学院考得怎么样？” 苏小凡连忙转过头，有些紧张地回答道：“顾老师好！我昨晚上回来的，电影学院的成绩要四月份才出……” 顾飞扬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才说道： “如果没记错，你上个学期期末考是368分，全班倒数第四，虽然在你们四个插班生中算是最好，但和倒数第五的陈景林却差了足足100多分……” “苏小凡，我不管你电影学院考得怎么样，文化还是得加把劲。” “这电影学院过了，文化太差也上不了；没过，那就更得加把劲！以你现在的成绩，努力努力，考个二本还是有机会的！” 苏小凡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如果按照去年的分数线，文科第一批次本科是581分，第二批次是496分。 那么燕京电影学院的文化分数线就是401分，其实不高。 苏小凡只要在剩下的三个月时间，稍微努力一下，提升个三四十分问题应该不大。 但如果要考过二本线，则需要提升足足一百多分！ 如果拿命爆肝，以他的聪明才智，其实问题也不大…… 关键是，苏小凡以前觉得自己的命，比考大学重要，读书全看心情…… 爆肝苦读？根本不存在！ emm~ 不过顾老师连苏小凡上学期的成绩，都记得这么清楚，倒是让苏小凡有些佩服。 “好了，抓紧时间准备考试。”顾飞扬转身正要走，突然又停下来，回头说道，“对了，我看你刚刚喊口号的时候，好像在站着发呆，这可不行！” “回头把口号背一下，跟着大家一起喊出来！增强信心、激励自我很重要！” “……” 苏小凡虽然觉得这种行为有点二，但在顾飞扬严厉的目光下，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屈服于他的淫威。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唱国歌的时候，默唱的人多得去了…… 这和爱不爱国其实没关系，大部分默唱的人，都是对自己的歌声不自信，不敢大声唱出来，怕吓到同学了…… 顾老师走后，苏小凡便匆忙地收拾好考试要用到的文具，开始了为期两天的市二模。 两天下来，苏小凡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压力。 设函数f（x）=x-a+3x，其中a＞0。 （1）当a=1时，求不等式f（x）≥3x+2的解集。 （2）若不等式f（x）≤0的解集为｛x|x≤-1}，求a的值。 …… 苏小凡一脸懵逼看着这些题，考完试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天的懵逼考试下来，再加上班上沉重的气氛，苏小凡被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就连平时整天和苏小凡讲闲话的郭江等人，也很快恢复了学习状态。 看着以前连首古诗都背不好的郭江，现在竟然也一副学习积极份子的样子，苏小凡不由暗暗称奇，同时也倍感压力。 有时候，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当周围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学习时，苏小凡感觉自己不学习，就好像是在犯罪一样。 但是每次看到那些枯燥的课本，尤其是他最讨厌的数学，却又迟迟进入不了学习状态，这让苏小凡难免有些着急。 苏小凡不由感叹，要是读课本，也能像在系统里学专业知识那样就好了…… 嗯？ 想到这里，苏小凡突然灵机一动。 这段时间他习惯性的，每天都在系统里看一部电影，既能学习电影又能放松一下，因此暂时也没有探索系统的其它功能。 刚刚这会，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之前他都是看系统里面自带的书籍，但如果他手上拿着书再进入系统，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能在系统里学习其它领域的知识？ 直觉告诉他，这个可行度很高！ 不然他每次进去系统空间的时候，怎么身上还有衣服？ 想到这里，苏小凡顿时激动地连课都不想上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家实验一下。 为了保险起见，苏小凡通常都是下完晚自习回到家，把房间门反锁后才进去系统里，白天根本不敢进去。 他不知道这系统是单纯的意识进入，还是身体进入。 万一是身体进入，老妈发现他一个大活人，突然在房间里失踪了，肯定得爆炸…… 苏小凡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老妈炖了碗核桃乳鸽汤，正坐在客厅等着他…… 这几天老妈为了给苏小凡补脑，想着法子给他炖各种补品，苏小凡感觉再这么补下去，都要提前发福了…… 毕竟是老妈的一份心意，苏小凡虽然看着都饱，但还是强行咽了下去，然后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汪凤以为苏小凡是太困了，倒也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苏小凡锁上门，从书包里拿出厚厚一沓课本，抱在怀中进入了系统……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丢人题 苏小凡选择的是导演课程中的初级理论馆，熟悉的小图书馆逐渐出现在苏小凡的眼前。 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那沓课本，实实在在的触感，让苏小凡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苏小凡以前在系统中看书，时间结束回到现实，手上的书会消失不见，说明系统中的东西带不到现实中，但却可以从现实中带东西进去！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了…… 验证他在系统中的学习效率这么高，是因为环境还是书籍的原因。 苏小凡把课本放在书桌上，缓缓地坐下来，有些忐忑地抽出了本人教版《语文必修1》，随便翻到了中间一页。 这本书崭新得不像话，上面连一个笔记都没有，连苏小凡自己也觉得怪不好意思地…… “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宾，见燕使者咸阳宫……” 嗯，是《战国策》中的“荆轲刺秦王”，苏小凡看还是看过的，但要说理解嘛，只能说知道大概意思，要让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成现代文，肯定有不少会翻译错。 苏小凡耐着性子先把整篇文章看完，然后又看了一遍下面的注释，这才放下书，闭起眼睛开始回忆。 【奉】两手捧着，【以次进】按先后顺序来，【陛（bi）】殿前的台阶…… 十秒钟后，他的嘴角便露出了笑容。 成功了！ 事实上，在看的时候，苏小凡就知道这事成了，如今只不过是进一步验证。 这种专注的感觉，和之前看那些专业书籍完全一样，甚至更为轻松，仿佛是看小说一样。 苏小凡不由双眼冒光，开始从第一页看了起来…… “叮！培训时间已满，即将退出培训室。” 就在苏小凡差点看完《语文必修4》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把他从聚精会神的状态中惊醒。 周围的场景迅速转换成了他的房间，强烈的疲惫之感也随之涌上大脑。 苏小凡有些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准备洗个澡就去睡觉。 突然，他楞了一下。 书呢？ 你家宿主的书呢！ 苏小凡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心里顿时一惊。 没想到带进系统的书，竟然带不回现实了！ 完了…… 苏小凡之前也没多想，今晚把语文和历史这两科主要靠背的书，全给带回来了…… 这下好了，全给这坑逼系统给吞了！ 明天上课怎么办？ 现在这都这么晚了，书店就算有买，也早就关门了，明天这么早，肯定也没开门。 想到这里，苏小凡想骂人的心都有了，刚刚要是随便留一本，明天上课作作样子也好啊…… 第二天，苏小凡进教室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课程表。 结果一看，尼玛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老师正是那个最喜欢用文绉绉的话，暗讽苏小凡这些插班生的陈胖子！ 如果正常人的思维，这时候肯定会想到去其他班借一本，但苏小凡从小就没养成借东西的习惯，第一反应就是去买新的，压根没往借书这方面去想。 于是整个早自习苏小凡都有些坐立不安，快下早自习的时候，就和郭江说道：“一会我有点事，你帮我带点早餐回来。” 郭江顿时有些好奇，连忙追问道：“什么事能比吃腐败早餐重要？” “……” 苏小凡不想搭理他，这让郭江更加好奇了，不断地追问苏小凡，连是不是他在燕京勾搭上的妹子，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找他都想出来了…… 苏小凡冒着寒风，骑小毛驴赶到燕华书店时，整个人都快冻僵了，但迎接他的却是更加冰冷无情的卷闸门…… 他无奈地看了看门口挂着的营业牌，上面写着上午九点才开始营业。 由于书店和学校的距离比较远，苏小凡回到教室的时候还迟到了两分钟。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陈永亮正激动地唾沫横飞，发现苏小凡站在教室门口后，顿时停了下来，用严厉的目光瞪着他，其他同学也都纷纷转过头。 “苏小凡同学来得正好！”陈永亮眉头一皱，说道，“我们刚刚在复习《赤壁赋》，顺便提到了孔明先生的《出师表》，请问苏小凡同学，你可知《出师表》是呈给何人所看？” “刘禅。”苏小凡答道。 “答得好！”陈永亮又问道，“刘禅坐享其父江山，又有军神诸葛亮辅佐，最终却降于魏军，你可知道，后人是如何评价刘禅的？” “扶不起的阿斗。”苏小凡直接回答道。 反正他就算不答，陈胖子也会说出来，不如节省点时间，少受点气。 “苏小凡同学，做人要知上进，明得失。你坐拥殷实家境，又于重点高中之重点班学习，如若高考落榜，你可知道，他人会如何评价你？” “……” 这特么摆明了就是丢人题好么！？ 苏小凡顿时脸色涨红，不少同学已经开始在底下偷笑了。 好在陈永亮也没有得寸进尺，只是淡淡地说道：“好了，你回去座位上，大家继续上课。” 苏小凡连忙回到座位上，陈永亮则继续给大家上课。 或许由于刚刚这件事，陈永亮还特意多看了苏小凡几眼。 突然，他脸色微变，然后快步走到苏小凡面前，一把拿起苏小凡手中，用来做样子的书…… 陈永亮拎着苏小凡的数学书，向全班同学展示了一下，然后沉声问道：“你的语文书呢？” 他刚刚讽刺了一番苏小凡，苏小凡转头就在他的课堂上，拿出了本数学书…… 这无疑是对他赤裸裸的不满和挑衅！ 苏小凡心里有一万种委屈却道不出，只好解释道：“放在家里忘记带了。” “忘记带了？”陈永亮讥笑道，“那你入茅厕的时候，怎么不忘记带纸？还指望老师给你送吗！？” 班上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旁边郭江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同情。 泥菩萨尚有三分怒气，苏小凡被他屡次羞辱，那里还能忍。 他直接从陈胖子的手中抢回了数学书，说道：“书的价值是知识，可以记在脑子里，纸巾的价值在于它本身，这两件东西哪有可比之处？” 全场皆惊。 陈永亮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其他同学见苏小凡竟然公然顶嘴，而且还是最严厉的陈永亮，纷纷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教室里安静地可怕！ 正文卷 第三十章 要注意劳逸结合 陈永亮瞪着苏小凡，苏小凡也瞪着他，两个谁也不肯退让，光是视线都快擦出火花了。 过了片刻，陈永亮才收回目光，朝着讲台上慢慢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 “既然苏小凡同学认为书可以记在脑子里，所以可以不带，那我想请苏小凡同学站起来，把我们正在复习的《赤壁赋》背诵一遍，看看你的书，是不是真的可以记在脑子里！” 苏小凡心里顿时冷笑了声，如果是必修5的内容，他可能还要想想怎么混过去。 但《赤壁赋》只是必修2的文章，昨晚就印在他的脑海中了，你说你这不是伸过脸来找抽嘛？ 苏小凡直接就站了起来，说道：“如果我背出来了呢？” 陈永亮刚走到前排，听到苏小凡的话后，又转过声说道：“怎么？我检查你的功课，还得提前准备好糖果不成？你当这里是幼儿园吗？” 大家听到陈永亮的话，不由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都憋得脸色涨红。 苏小凡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永亮。 “也行，虽然纵容你的赌博心态，按理来说并不可取，但是今天我破例一回。” 陈永亮沉声说道：“如果你能一字不落地全背出来，今天没带课本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没背出来，就给我把这这篇课文抄写五十遍！” “好！”苏小凡点头答应了。 本来苏小凡准备在这个环节就提出让他道歉的，但苏小凡估摸着如果他真背出来了，陈永亮肯定会说他是刚好背过这篇文章，所以才这么自信，然后再出个题让他难堪。 这时候，才是让他道歉的时候！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苏小凡开始迅速背诵起了这篇文章，速度不快不慢，但却没有一点停顿，速度非常均匀。 陈永亮和全班同学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直到苏小凡背完，愣是没人听到有一个字是错的。 所有人顿时把目光看向陈永亮。 其实班上除了四个插班生，剩下的虽不能都称得上是学霸，但至少也是优等生，背一篇古诗词也没什么难的，因此倒也没觉得苏小凡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家只是好奇，不知道陈永亮会怎么应对这种稍显尴尬的局面。 “不错，确实一字不落。”陈永亮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没带课本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不过！”果不出所料，陈永亮话锋突然一转，继续说道，“读书光靠死记硬背可不行，你还得理解其中的意思，现在你把这篇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给大家听听。” “好！”苏小凡再次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不过，如果我全部都翻译正确，你要为刚刚讥讽我的事当众道歉！” 此话一出，教室里立即发出了阵阵窃语声。 就连郭江也悄悄地拉了拉苏小凡一副，用眼神示意他别和老师较真，但苏小凡依然无动于衷，继续看着陈永亮。 陈永亮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好！我答应你，如果你苏小凡能全部翻译正确，说明我刚刚用阿斗比喻你确实有失妥当，当众道歉倒也并不为过。” 陈永亮琢磨着，这篇文言文差不多有五六百字，以苏小凡平时的文化功底，全部翻译正确简直是痴人说梦！ 真有这么厉害，他就不用靠关系进重点班了。 苏小凡见陈永亮点头答应，这才开始翻译了起来。 “壬戌年秋天，七月十六日，我与友人在赤壁下泛舟游玩。清风阵阵拂来，水面波澜不起……” “……菜肴果品都已吃完，杯子盘子杂乱一片。大家互相枕着垫着睡在船上，不知不觉东方已经露出白色的曙光。” 和上次一样，苏小凡依然没有一点停顿，速度均匀地，把整篇文章翻译成了白话文。 一开始大家还竖起耳朵在找有没有翻译错的，但到了后来，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按理来说，就算全都理解透了，但在翻译的时候，也应该会有一个过程的，很难做到通篇下来没有一点停顿，简直就像已经背得滚瓜烂俗的白话文课本一样…… 可是谁会吃饱了撑着，背完了文言文，还会再背一遍翻译过来的白话文？ 不止是同学们感觉到了，陈永亮也同样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显然也被苏小凡的表现，给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这…… 难道苏小凡知道今天上课复习这篇文章，所以昨晚特意下了功夫？ 如果是这样，他倒确实误会他了。 想到这里，陈永亮在全班人的目光中，点头说道：“《三国志》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日苏小凡同学，倒是用活生生的例子，反过来教育了一番陈某。” 说着，他朝着苏小凡深深地鞠了个躬。 “我陈永亮现在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为之前的失礼，向你赔个不是！” 所有人顿时都愣住了。 过了片刻，不知是谁带头鼓了掌，整个教室很快便掌声如雷。 就是不知道这是为陈永亮作为老师，愿意放下脸面当众低头认错而鼓掌，还是为苏小凡的表现而鼓掌。 苏小凡也不禁对陈永亮有些刮目相看。 这老师虽然平时文绉绉地，感觉有点装，还有些尖酸刻薄，向来瞧不起他们这些学习成绩差的，但今天看来，他倒也不是没有优点。 掌声停下后，陈永亮又开口说道：“苏小凡同学应该是昨夜把书带回家中复习了吧？” 说完，他又用目光扫视了全班一眼，说道：“下了晚自习，还把书带回去看，可见苏小凡已经开始进入高三该有的状态了，同时也向我们证明了，只要肯用功，就没有不可雕的朽木！” 大家顿时表情肃然，知道陈永亮是在提醒他们别松懈了。 见学生们都这么上道，陈永亮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苏小凡说道： “苏小凡同学愿意努力，老师也感到很欣慰，但希望你也别看得太晚，要注意劳逸结合，如果累得连书都忘记带了，学习的效率又怎么能高呢？” 苏小凡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点了点头…… 没想到陈永亮已经在心里帮他把事给圆了。 “好了，你坐下吧，我们继续上课。”陈永亮对苏小凡点了点头后，拿起了课本说道，“现在翻到第34页，课后练习第三题，体会下面文中所描绘的景色有什么不同……”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小太子党 苏小凡坐下来后，旁边的郭江立即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轻声赞道：“凡哥威武，竟然能让陈胖子低头道歉，实在是快哉快哉！” “快你妹啊快！”苏小凡眉头一皱，眼中却带笑地哼道，“你刚刚拉我干嘛？瞧不起你凡哥？” 郭江讪讪一笑，道：“哪有哪有，我这不是担心小苏总嘛……” 由于陈永亮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往苏小凡这边瞥，两人便也就此打住，开始认真听起了课。 苏小凡虽然已经把课本都牢牢记在了脑海中，但正如陈胖子所言，读书不能光靠死记硬背，还得自己融会贯通。 一堂课认真听下来，苏小凡不像以前那样，听得云里雾里就想打瞌睡，反而越听越有味道，对《赤壁赋》和《游褒禅山记》这两篇课文的理解，又更深了一步。 下课后，苏小凡便把郭江给他带的早餐拿出来吃，结果吃到一半，便听到教室外面传来一阵骚扰，还夹渣着不少女生的尖叫。 郭江和苏小凡对视了一眼，两人眉头一竖，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这情况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们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昊谦那个骚包回学校了。 听到外面的骚乱，苏小凡班上也有不少同学忍不住走出教室，站在走廊外面看热闹。 声音越传越近，最终停在了隔壁班上，此时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人，还是其他班的老师出来说了几句，大家才逐渐散去，这时候上课铃也刚好响起了。 嗯，这堂课是数学…… 苏小凡虽然极力在听，但结果却不甚人意，听了不到十分钟，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不停使唤地掉了下来…… 一方面是听不进去，另一方面他也确实累了。 经过这段时间在系统中的学习，苏小凡也摸索出了这系统的一些尿性，比如在里面虽然学习效率高，但精神消耗也快。 全神贯注地学习两个小时后，精神会特别疲惫，需要休息好久才能恢复过来， 但高三的睡眠时间本来就不多，他每天晚上十点半才到家，还要在系统里学到十二点，早上五点多又得起床。 每天六个小时不到的睡眠时间，哪里够他恢复精力…… 这也是为什么前段时间，苏小凡只在影片放映室看电影的原因。 他发现看电影对精神的消耗相对于看书要小很多，甚至带有一点娱乐放松的性质，于是便压下了对系统其它培训科目的好奇，专注于提升自己的阅片量。 另外，这系统每天学习时间不能累积，这点也让苏小凡相当不满。 他现在每天只能在系统中学一个半小时左右，一到晚上十二点，系统就会提示时间已满，再重新进去就开始消耗第二天的学习时间，学完就是凌晨两点了。 苏小凡在市二模开始那天，就试过一次，那晚他只睡了三个小时，然后第二天的考试…… emm~ 估计这次的成绩要上天了…… 苏小凡睡得很沉，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早就发现了，不过他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打扰苏小凡的美梦。 当然，这也和苏小凡睡觉不打呼噜有很大关系。 要是换成郭江那货，一闭眼就跟打雷似的，老师就算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做不到啊……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苏小凡才抹了抹嘴边的口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下课铃结束后，又传来熟悉的《运动员进行曲》，意味着又到解锁新姿势的时间了。 郭江拍了拍苏小凡的肩膀，两人一起顺着人流，先去上了下厕所，等大家都快到了操场，才从厕所走了出来，直奔学校小卖部。 做操时间偷溜去小卖部买零食，已经成为他们高中生涯的日常操作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嘛。 走进小卖部的时候，里面还有十几个和他们一样不去做操的学生，他们看到苏小凡后，纷纷笑着和苏小凡打招呼。 整个小卖部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凡哥好”“小苏总好”“江哥好”…… 嗯，感觉就像是黑帮大佬出场一样…… 事实上，这群人在崇县实验高中，确实被称为小太子党，其中又以苏小凡作为典型代表。 这所谓的小太子党，其实只是一群相对调皮捣蛋的学生，平时也不怎么打架闹事，也有些家庭条件一般的学生，和真正的太子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除了小太子党，在整个崇县，还有一群人被称为大太子党，这些人家里倒确实有几个钱，整天花天酒地，还有一帮狗腿子跟着。 苏小凡跟大太子党接触其实不多，只不过因为长辈在生意上有往来，所以偶尔能碰到，算是彼此认识。 他们以前还会经常约苏小凡，但苏小凡并不喜欢他们那种氛围，拒绝了他们几次后，也就没再拉拢过他了。 即便如此，所有人还是潜意识地，把苏小凡也划到了大太子党里去，这也间接造成了苏小凡在小太子党里的特殊地位…… 苏小凡也习惯了这种氛围，平时大家一起逃课打游戏，夏天出去游个泳，周末再到康城市里唱个歌看场电影，一群人整天乐呵呵地，倒也不错。 和大家都打了声招呼后，苏小凡才笑着对小卖部的阿姨说道：“刘阿姨，两个奶油吐司，两杯热咖啡。” “早给你准备好了。”刘阿姨笑着递了两杯咖啡给苏小凡和郭江，“吐司自己拿。” 苏小凡拿了东西便走，钱刘阿姨会记着，有空结一下账就好了。 说起来，这小卖部一开始是没咖啡卖的，还是苏小凡吐槽说冬天的饮料太冰冷，提议他出钱买个热咖啡机，只要以后他喝咖啡免费就好…… 这才让同学们在大冬天里，能喝上一杯热饮，还顺带提神功效，也算是造福大众了。 而且苏小凡喝了两年多，早就把买咖啡机的钱喝回来了，刘阿姨也“几乎”做了笔无本买卖，简直是共创双赢的典范。 一群人买完东西后，便浩浩荡荡地杀向教学楼后面，那里有条学习长廊，每到这个时候，就被他们征用成了做操食堂…… 苏小凡优哉游哉地喝着热咖啡，静静地听他们在谈论昊谦今天回学校的事。 聊着聊着，他们又把话题扯到了昊谦被泼粪的新闻，大家都知道苏小凡当时在场，于是开始追问苏小凡事情的详细经过。 苏小凡正要开口，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他抬头一看，只见昊谦就站在他面前，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他……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道歉白瞎了 在昊谦身边，还站着两个男生。 这两个人苏小凡也认识，一个是家里有两座钨矿的钟祥，一个是李国鑫，他爸的客运集团垄断了崇县的大部分班线。 他们两人都是大太子党的人，在学校的时候，和昊谦走得近，出了校门则和大太子党厮混在一起，从来不和小太子党一起玩。 乍一眼看上去，昊谦和之前并没有太大区别，着装得体，脸色也还算过得去。 不过苏小凡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疲惫之色，可见这段时间，对他来说也并不好过。 昊谦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小凡，这让苏小凡不由有些心虚。 讲道理，泼粪之事杜峰负有主要责任，从道德层面考虑，学校和苏小凡其实也有一定责任。 但唯独眼前的这位真正的受害者，倒确实是受了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苏小凡便主动开口道：“上次的事，确实有点我的责任，对不起。” “凡哥！？” 苏小凡身后的人，见苏小凡竟然对昊谦道歉，都有些惊讶。 他们小太子党向来和昊谦不对付，虽然没有直接冲突，但暗中用眼神互相鄙视，还是很常见的。 正因如此，当苏小凡主动和昊谦道歉时，他们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昊谦的眼神也明显闪缩了一下，随后他突然笑了笑，一如往日那般的阳光灿烂。 “小凡你这就见外了，我们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就算你真做错事了，作为哥哥我也不会怪你，何况那事也和你没关系，只怪那杜峰报复心太强。” “现在我不也没事了嘛？媒体也都澄清了。”昊谦说着，还走过来拍了拍苏小凡肩膀，“倒是你让我挺担心的，我听说你前几天就回来了，可是这几天导演系还在四试……” 他目光关切地看着苏小凡：“在最后关头被淘汰，挺可惜的，本来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难过……不过好在，你看起来也走出阴影了。” “……” 苏小凡听完他这番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来昊谦也以为他三试被刷下来了，这时候还假惺惺地来安慰他，无非就是想要让他难堪罢了…… 同时也说明，苏小凡刚刚的道歉白瞎了，昊谦明显还在为给苏小凡背锅的事耿耿于怀。 苏小凡勉强地笑了笑，然后挪开肩膀道：“导演系的最终成绩还没出来，现在伤心难过还为时过早……倒是你，我在表演系的三试榜上没看到你，不会是泼粪的事影响你了吧？” 昊谦在听到泼粪两个字时，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眼睛里更是闪过了一丝怨毒之色。 苏小凡这下更确定他是在装模作样了。 “哦，你说这个啊……”昊谦的异样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模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因为我主攻的是戏剧学院，对电影学院的准备不是很充分，没考上也很正常，不过拿到了华国戏剧学院的专业合格证，也算是不负众望了。” 说完，昊谦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副得意的表情。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预祝你到时候榜上有名，说不定以后我们两兄弟还能在片场相遇，到时候我还得叫你一声苏导呢！” 昊谦说完，便和钟祥李国鑫一起离开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苏小凡等人。 郭江看着昊谦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啧啧啧，看他那副得意的劲……不就是过了戏剧学院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小凡顿时摇了摇头，说道：“能考上戏剧学院也算是他的本事，那个学校不比电影学院差。” 燕京电影学院的强项向来是电影、动画和摄影，表演系开设历史其实并不是很长，不过这些年已经隐隐有赶超华戏之势，也培养出了不少优秀的演员，比如赵唯、何坤、黄波等。 华戏则侧重于舞台培养，但也有很多华戏的毕业生活跃在影视剧上，比如章梓怡、邓曹、汤薇等。 总而言之，两所学校都有演技派和偶像派的毕业生，可谓难分伯仲。 如果非要说出区别，那就是燕影容易出明星，华戏容易出演员。 因此按理来说，昊谦这种小鲜肉，应该更适合考燕影的，就他那点演技，要是去了华戏，分分钟是要被秒杀的。 苏小凡听到昊谦虽然燕影落榜，却过了华戏时，也有些诧异。 嗯…… 估计华戏今年稍微改变了一下招生策略，想招个现成的偶像派，来打响学校的知名度吧…… 发生了这段小插曲，苏小凡也没心情和大家聊天打屁了，他啃着吐司面包，和郭江直接回了教室。 没过多久，广播体操也做完了，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室，开始准备下一堂课…… 中午放学后，苏小凡便去了趟燕华书店，把从初一到高三所有文科的课本，都买了一套，当天晚上又抱了一沓进入了系统。 好在，那些带进系统的书都还在里面，不需要每次进来重新买过。 苏小凡忍不住再次吐槽，这系统干脆叫吞书系统得了…… 从初一到高三，语数英政史地，加起来一共足足有72本，以苏小凡每天看四本的速度，也需要足足18天才能全部看完。 当然，这只是完全记下来需要的时间，如果要彻底理解并灵活运用，还是得多看试卷题目和适当的练习。 接下来的日子，苏小凡都是晚上进系统看书，白天上课想听就听，觉得已经完全理解了的，或者暂时听不懂的，就直接趴在桌子上养精蓄锐，连晚自习也在睡觉。 没办法，连轴地在系统中全神贯注看书，他的精神越来越吃不消了，整个人看起来又憔悴，又颓废。 苏小凡终于知道，为什么系统会限制每天两个小时了。 应该是每个人每天的精力，在那种专注状态下，持续两个小时最为保险，再长估计就要猝死了…… 看他这副憔悴的样子，老妈汪凤以为苏小凡天天在学校上课认真听讲，晚上回来还熬夜看书，心里既欣慰又心疼，背地里没少偷抹眼泪。 这样的结果就是，汪凤一天比一天卖力地给苏小凡准备补品，吃得苏小凡苦不堪言…… 汪凤不知道的是，在学校里，苏小凡落榜电影学院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大家看到苏小凡这么颓废，都以为他已经放弃了高考， 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说，苏小凡因为导演梦破灭，从而染上了毒瘾…… 本来对苏小凡刮目相看的语文老师，也不由摇头叹息，心生无奈，暗叹自己那天真是瞎了狗眼。 这种情况，在三月九日这天，达到了顶峰。 因为，市二模的成绩出来了……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死不认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一片哀嚎 顾飞扬站在苏小凡旁边，亲眼看着他做题。 第一题对了，第二题对了…… 顾飞扬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发现苏小凡做题的速度非常快，就像之前做过了一模一样的题目，思考的时间非常少…… 20道题很快就填完了，只用了十分钟不到。 这时候顾飞扬的表情已经有点僵硬了，姚雅静眼中也泛着异色，显然也没想到苏小凡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而且还一个都没错。 苏敏虽然看不太懂，但从两个老师的反应，也看出了点端倪，看着苏小凡的眼神顿时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好了！”苏小凡放下笔，把试卷递给顾飞扬。 顾飞扬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看了，全都对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苏小凡看着苏敏尴尬的表情，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 “差不多该上课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苏小凡说着，便往外面走去。 苏小凡倒也不是真想他们道歉，之前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看看他们尴尬的样子罢了。 顾飞扬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小凡，又看了看苏敏，突然又对苏小凡说道：“等等，你可以不用去三班了。” 苏小凡不由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三班也挺好的。” 苏敏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顾飞扬见状，也只好点了点头，对苏小凡说道：“那你回去考虑考虑，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苏小凡刚回到教室，早自习的下课铃就响了起来，郭江一边拉着苏小凡准备去吃早餐，一边问顾飞扬找他什么事。 苏小凡直接摇头道：“早餐不想吃了，我准备收拾收拾，搬去三班。” 郭江顿时一脸懵逼，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他把你撵走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候，正准备去吃早餐的同学们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苏小凡抬头一看，只见昊谦竟然走进了他们教室，把一份包装精美的东西递给了董佳彤。 其他女生惊叫声一片，董佳彤更是愣在原地，一句话也来说不出来。 昊谦见状，直接把东西塞到董佳彤的手中，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早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教室里顿时散发着浓浓的醋味，苏小凡仿佛听到了班上不少女生心碎的声音…… 他和郭江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几分疑惑和凝重。 看到郭江的眼神，苏小凡就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董佳彤虽然算是校花级了，但昊谦什么美女没见过，为什么偏偏会对董佳彤示好？要说没有和苏小凡作对的原因，打死苏小凡也不信。 好在，苏小凡这几个月来早就想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苏小凡之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如今把自身抽离出来后，发现她也不过如此。 苏小凡反而觉得，和女贼在一起的时候，还更轻松有趣，没那么多束缚。 嗯？怎么突然想到她了…… 苏小凡不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女贼最近过的怎么样了。 说起来那女贼也是绝情，自从回来学文化后，连电话都没给苏小凡打一通，一点对救命恩人该有的觉悟都没有…… 苏小凡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张珏每晚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或短信，然后开始花式画圈圈诅咒他…… 苏小凡对郭江摇了摇头，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收拾东西。 郭江看着苏小凡，咬了咬牙后，竟然也开始把桌面上的书往纸箱里面装。 苏小凡顿时转过头，问道：“你干嘛？” “回三班。” “……” 苏小凡不由有些感动，但也没阻止，反正顾飞扬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两人在大家去吃早餐的时间，便不声不响地搬回了三班。 三班的同学回来后，看到他们竟然搬回来了，都有些诧异，不过他们很快便释然了，毕竟这两个大少爷做事向来让人摸不透。 一些平时和他们玩的比较好的，还过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接下来的日子，苏小凡一如既往地，白天睡觉晚上学习，苏敏对苏小凡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还多次提出帮他请私教，但都被苏小凡拒绝了。 而昊谦对董佳彤示好的消息，也像是一颗核弹一样迅速在媒体圈炸开了。 崇县实验高中作为核爆中心，女生们更是一片哀嚎。 到了这个时候，苏小凡也隐约猜到了昊谦这么做的另一个目的。 上次的泼粪事件，娱乐媒体进行了各种八卦，大多都指向了他的私人感情问题。 种种猜测，对昊谦的形象影响很大，于是昊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曝出和同校女生的恋情，直接推到之前的所有对他不利的八卦新闻。 虽然这对同样会有不小的影响，但比起被富婆包养、横刀夺爱之类的负面新闻来说，还是好很多的，顺带着还能重伤苏小凡一回。 当然，他重伤苏小凡的目的怕是要落空了，尤其是在四月三号这天，苏小凡在燕京电影学院的官网上查到了专业成绩。 他坐在房间里，看着屏幕上的成绩，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 虽然王教授之前就说过，会让他通过考试，但那种口头上的话，和现在公布成绩后，一锤落定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更何况，还是第一名！ 姓名：苏小凡；考号：34668；考试专业：导演系；专业最终排名：1；专业最终成绩：86.7。 虽然四试只会小幅度调整专业排名，但没参加四试，却得了第一名，这在燕影的历史上还，应该也不多见吧…… 现在就等燕影寄出专业合格证了，这张证书其实没啥实际作用，但却是种荣誉的象征，苏小凡为了防范这封信被老爸扣下，还特意填了学校的地址。 接下来好几天，苏小凡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去门卫处看一看。 但没想到第五天的时候，合格证还没寄到，学校倒是把这事传开了。 一开始苏小凡还不知道，只觉得那天早上来到班上后，同学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直到班主任姚静雅在上课的时候，点名恭喜他荣获燕影导演系状元，苏小凡才知道大家看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了……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比你优越的人都在拼命 姚雅静现在可开心了。 今天高三的年级主任突然找到她，说他在一个高考资讯网上看到，苏小凡不但通了过燕影导演系的专业考试，还是以第一名成绩摘得状元头衔！ 崇县以前从来都没有考生能通过电影学院的专业考试，今年倒好，一下出了两支潜力股， 嗯…… 虽然昊谦燕影落榜，但考上了华戏，在别人眼里都差不多。 昊谦能过华戏大家倒不意外，但苏小凡竟然拿了个燕影导演系状元，这让全校老师都很惊讶， 这件事连刘校长都惊动了，众所周知，燕影虽然不是什么重点大学，但考上的难度，比燕大华大这些顶尖名牌大学，都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刘校长特别强调，一定要保证苏小凡的文化成绩，达到燕影的录取线，为学校和崇县争取首位考入燕影的学生。 姚雅静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她心里既激动又担心，激动的是自己很有可能带出一位考上燕影的学生，担心的自然是苏小凡的文化成绩，顿时压力山大。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上次苏小凡在顾飞扬办公室做试卷的时候，她就在现场，苏小凡确实是全都答对了。 从那件事之后，顾飞扬和姚雅静都以为，苏敏给苏小凡找了很厉害的家教，每天晚上给他辅导，所以他白天才会无精打采地…… 而且这段时间，苏小凡上课也开始变得认真了，发下去的练习试卷做得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按照这个进步速度，别说过燕影的录取线了，考个重本都绰绰有余了！ 其实苏小凡是把书都看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消化阶段。 等全部都消化完了，就连苏小凡也不知道，自己能考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成绩出来…… 因为怕吓到老师和同学，甚至又冤枉他作弊，苏小凡平时小考和做作业的时候，都会控制自己的成绩，尽量保持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提升幅度。 总之，姚雅静这次算是白捡了一个能考上燕影的学生，不光是脸上有光，奖金更是少不了。 对于高三的班主任来说，年终奖和班上的本科升学率是直接挂钩的，有上名牌大学的，还有额外的奖金…… 姚雅静现在觉得苏小凡简直越看越可爱，她收回目光，扫视了一眼三班的同学们，郑重地说道： “我刚刚特意去八班走访了一下，发现苏小凡同学的一鸣惊人并不是偶然的，人家在上个学期的时候，就一直在充分利用课余时间苦学专业知识，最终自学成才。” “虽然苏小凡前段时间的文化成绩，也为此拉下了不少，但经过他的努力，这段时间的文化成绩同样是突飞猛进，这个相信在座的同学都是有目共睹的……” 下面的同学听着姚雅静的解释，不由肃然起敬，完全刷新了他们对苏小凡的认知。 姚雅静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以前有很多同学，包括有些老师……就因为苏小凡家境优越，就戴着有色眼镜看他，觉得他不学无术……” “但现在苏小凡用自己的努力，向我们证明了一切，同时也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 “比你优越的人都在拼命，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姚雅静的话，一下子就把苏小凡提升到了榜样的位置…… 啪.啪.啪 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久久不能平息，大家在为苏小凡鼓掌的同时，也纷纷在心里憋了口气，暗下决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要豁出老命来努力…… 随后，又是一段属于三班的班级口号响了起来…… 苏小凡从头到尾一脸懵逼，这美女老师简直都要把他夸上天了，纵使苏小凡脸皮再厚，这会也涨成了个红苹果…… 郭江同样也是一脸懵逼，待姚雅静正是开始上课后，他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苏小凡，冷哼道：“好啊……苏小凡！这么大的事，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苏小凡不由讪讪一笑，连忙小声辩解道：“低调点嘛，你看这些人的眼光，都恨不得把我吃了……我怕嘛……” 郭江立即翻了翻白眼，扭头不想搭理他。 作为苏小凡的忠实的狐朋狗友，他岂会不知道苏小凡上个学期到底努没努力。 他怕自己再多看苏小凡一眼，就会忍不住揍他了…… 苏小凡高中燕影导演系状元的事情，迅速在学校传开了，让之前那些听信谣言，以为苏小凡落榜的同学纷纷大跌眼镜。 小太子党们也在课余时间，陆续跑到苏小凡班上来道喜。 最让苏小凡无语的是，就连小苏总的称号，也提前改成了小苏导…… 在下晚自习的时候，还有一个让苏小凡倍感意外的人也出现在了班门口…… 她眼睛直接看着苏小凡，显然就是来找他的。 这人正是苏小凡曾经暗恋过的董佳彤。 苏小凡不由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她来找自己干嘛…… 苏小凡和董佳彤其实很少接触，两人虽然同班了三年，但加起来的话可能都没有一百句。 苏小凡走到董佳彤面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董佳彤似乎有些忐忑，犹豫了半天还没开口。 “有什么事直说吧。”苏小凡开口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董佳彤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想来恭喜一下你考过了燕影，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苏小凡不由皱了皱眉。 董佳彤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就算她真的觉得自己误会了苏小凡，也没理由特地拉下脸，过来道喜赔罪吧…… “昊谦也让我代他向你道喜……” 果然，她的下一句话，便说明了一切。 苏小凡立即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因，想必昊谦是想借董佳彤来扫苏小凡的兴，而董佳彤被昊谦耍得团团转，却还浑然不知。 苏小凡不由为她感到几分悲哀。 “他干嘛不自己来。”苏小凡淡淡地说道，“算了，你帮我回他一句，说好意我领了，同时劝他一句，我和他的恩怨，没必要伤及无辜。” 董佳彤愣了愣，随后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苏小凡，小声地说道：“这事昊谦也和我解释过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好意思亲自来的原因……” “什么事？”苏小凡疑惑道。 “就是……你喜欢我的事……”董佳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现在很怕你会因为我和他的事而仇视他，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和你说清楚，我对你真的没别的意思，希望你们不会因为我而兄弟反目……” “……” 苏小凡顿时无语。 他和昊谦，为一个女人，兄弟反目？ 先不说苏小凡已经放下了她，光是兄弟这个词就让苏小凡觉得作呕。 他和昊谦小时候虽然是穿一条裤裆长大的，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全校谁不知道他们只是表面和气，实际上却是水火不容。 也就是这种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傻女人，才信这种鬼话吧…… 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是真的不一般 苏小凡看着朱佳蓓那副醉如爱河的幸福模样，虽然很想提醒她，但又怕她再次自以为是地误会自己，于是选择了沉默。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的美梦就会破灭，这对她来说，应该也是一种成长吧…… “你放心吧，我和昊谦就算真的反目，也不会是因为你……”苏小凡非常认真地说道，“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喜欢过你，这也不是秘密……” “但有一刻，我突然发现，那种喜欢其实是盲目的，既幼稚又自私，就好像是小孩子发现了喜欢的玩具，就会自私地想要占为己有，根本不会考虑适不适合……” 苏小凡看到朱佳蓓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连忙解释道： “抱歉……这个比喻可能不是很恰当，但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总之，人小时候都喜欢以貌取人，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外貌其实只是其次，性格反而更加重要……” “只有彼此相处的时候，感到轻松而快乐，并以此建立起来的好感，或许才是真正的喜欢吧……” 苏小凡这些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不但是说给自己听，同样也是说给朱佳蓓听的。 他前段时间反思了很久，他试想着如果他和朱佳蓓真的在一起了，他真的会快乐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或者说，至少现在和以前不合适。 女生这个时候特别容易爱慕虚荣，和苏小凡在一起朱佳蓓绝对不会觉得多有面子，这种情况下，苏小凡也肯定快乐不起来…… 人年轻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恋爱很容易就变得就像场游戏，开始容易，结束很快。 一旦成熟起来，反而变得开始很难，结束很慢…… 当然，苏小凡现在还没体会过什么是成熟的爱情，他这会其实正处于结束很快的状态。 在认识到自己只是被朱佳蓓的美貌所吸引后，他便看开了很多，尤其是这次去燕京考试，看了那么多考表演系的美女后，不知不觉连审美标准都提高了…… 朱佳蓓没有听出苏小凡话中对她的那份忠告，她反而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失落。 当然，这种失落并不代表着她在乎苏小凡，而是她在乎每一个喜欢她的人。 毕竟，被人喜欢本身就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很多女生被人追求的时候，明明知道两人不可能，却又拖着不直接拒绝，还说什么不忍心伤害人，其实都是借口。 其实就是很自私地，享受被人在乎的感觉罢了。 朱佳蓓收拾了下心情，笑着对苏小凡说道：“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这样昊谦应该也不会那么内疚了……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朱佳蓓离开。 这时候班上的同学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学霸还赖在教室里做练习题，准备拖到学校关门的时候才走。 郭江一直很自觉地坐在教室里等苏小凡，看到朱佳蓓离开后，他连忙走了出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苏小凡摇了摇头。 “你骗谁呢？”郭江一脸鄙夷，“上个学期在ktv唱单身情歌的时候，你喊什么来着？” 苏小凡立即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去年十月份，有个人下了晚自习偷看女生的日记，结果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样子忒丑了……要不要我把照片翻出来给你瞅瞅？” 郭江听到一半的时候，脸上的鄙夷之色就连忙收了回去，转而愤怒道：“那照片你不是删了吗！在哪还有？” “在我脑子里。” 苏小凡哈哈一笑，连忙转身便跑。 郭江立即追了上去，两个人骑小毛驴回家的路上，还在一直互相揭伤疤…… …… 两个多月转眼即逝。 在6月8号下午17点整，伴随着一道悠扬的铃声，这年的高考终于落下了帷幕。 考生们纷纷走出考场，常年压在他们身上的泰山，终于不复存在， 校园里不断有学生发出吼声，以此表达得到解脱的喜悦。 当天晚上，小太子党们为了庆祝苏小凡郭江等几个高三兄弟考完高考，整个晚上都在狂欢。 他们从吃饭喝酒到ktv唱歌，然后又转战到网吧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 苏小凡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苏敏和汪凤昨晚也没打电话催他回家，显然是默认了他和朋友的狂欢。 为了不吵醒爸妈睡觉，苏小凡轻手轻脚地走进家，正准备回房间，突然看到有个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苏小凡第一反应还以为家里进了贼，但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他老爸苏敏。 苏敏这时候也转过头看着苏小凡，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后，苏敏先开口道：“过来坐坐。” 苏小凡这才有些不太情愿地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苏敏对面的沙发上，沉声问道：“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睡不着，下来抽支烟。”苏敏把烟头掐灭后，看着苏小凡说道，“考得怎么样？” “应该还好吧。” “应该还好？”苏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他问苏小凡市三模成绩的时候，苏小凡回答的是“一般”。 当时苏敏以为这个一般，是真的一般。 直到他打电话问班主任姚雅静后，才知道这个一般，是真的不一般…… 全班第一、全年级第十六…… 在听到成绩的那刻，苏敏想了很多。 燕京的李总告诉他苏小凡二试考了个榜样…… 王教授得知苏敏想要把苏小凡刷下去后，直接骂他埋没人才，虎毒尚且不食子…… 刘校长打电话恭喜他苏小凡高中导演系状元…… …… 一幕幕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 苏敏突然发现，他这个一直恨铁不成钢的儿子，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优秀而陌生，就仿佛突然开了窍一样…… 苏敏叹了口气，问苏小凡：“你准备报什么大学？” “燕京电影学院。”苏小凡语气坚定地说道。 苏敏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如果你坚持要走这条路，我也不反对……但你得向我证明，你走这条路能有出息！”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你不想开跑车泡妹子？ 苏小凡听到苏敏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他报燕影，顿时有些惊讶，连忙问道：“要怎么证明？” “很简单。”苏敏正色道，“如果你坚持读电影学院，那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你现在的所有钱也都给我交出来。” “你必须靠自己赚生活费和学费，而且还必须是从事和影视相关的工作。” 苏小凡听完，顿时便明白了苏敏的意思。 他老爸是个商人，衡量事情的标准就是金钱，因此提出这种要求也很正常，对于苏小凡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意义的考验。 苏小凡在心里快速地算了一笔账。 电影学院的学费是每年一万，如果住宿舍的话还得再交两千的住宿费，他自己的最低生活费就算每个月两千好了，一年就是两万四，加起来一共是三万六。 一年赚三万六……这有什么难的？ 苏小凡算完账后，毫不犹豫地就都点了点头道：“一言为定。” “你先别急着点头……如果你愿意去读工商管理专业，那我除了开学送你一辆价值百万的跑车外，每年还给你五十万的生活费……” 苏敏嘴角微微上扬，略带玩味地看着苏小凡：“你难道就不想在大学开着跑车，泡泡学姐学妹啥的？” “……” 苏小凡顿时有点蒙。 原来苏敏还不死心，而且为了诱惑他，甚至不惜破坏常年建立起来的严父形象，连开跑车泡妹子的画面都给他描绘出来了…… 想想那画面，还真有点小心动呢…… 当然，也只是小心动而已，而且苏小凡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一向对他这么严厉的苏敏，抛出这种诱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苏小凡连忙摇头道：“不好意思，没兴趣，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当导演，我也会向你证明，当导演同样有钱程，同样能开跑车泡妹子，甚至比陪你卖糕点还更强！” 苏敏一开始听得还挺爽的，这也正是他想让苏小凡说出来的话……但最后一句是什么鬼？ 瞧不起他老子是个卖糕点的？！ 苏敏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怒骂道：“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滚！” 苏小凡不由愣了愣，没想到他老爸说翻脸就翻脸。 他瞥了瞥嘴，起身便朝着楼上走去。 “等等。”苏敏突然又开口道，“等会把银行卡和钱交上来，自己只能留一千块现金，你要是敢多留一分钱，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苏小凡没有回话，他直接回到房间，把自己所有的银行卡和现金都拿到了苏敏面前。 他从里面抽出了一千块钱后，对苏敏冷哼道：“全都在这了，要是我多藏了一分钱，就诅咒我断子绝孙！” 苏敏：“……” 苏小凡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着苏敏刚刚吃瘪的样子，心里不由暗暗发笑。 他心情愉悦地直接睡到了下午，汪凤给他热了下中午的饭，吃完他又回到了房间，开始思考怎么赚钱。 早上点头的时候，苏小凡觉得还挺简单的，但现在真要开始的时候，又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说起来，他虽然学了不少专业知识，但对影视产业却是毫无认知，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他打开了电脑，开始在网上查找和影视相关的职业招聘。 苏小凡像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搜索了下导演。 搜索结果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些的，于是他一个个点进去看了下。 一、要求最少三年工作经验…… 二、最低本科学历，导演相关专业毕业优先…… 三、有带领团队的经验，无作品勿扰…… 四、热爱影视，抗压能力强，能接受经常加班…… 五、…… 苏小凡看着这一条条要求，发现自己除了第四条可能稍微靠得上边外，其它都差个十万八千里。 他又找了其它几个类似的帖子，发现要求都差不多，更让他惊讶的是工资…… 月薪3k的一大把，5k以上的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而且要求非常苛刻。 这和苏小凡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导演难道这么廉价的嘛？ 苏小凡又找了下摄影、剪辑等工作的招聘信息，发现和导演这个职业半斤八两，都是要求奇高，薪资却很低…… 演员的招聘信息倒是铺天盖地，而且月薪都是8k起步，也基本没什么要求，新人都可以应聘。 苏小凡虽然不准备去做演员，但出于好奇，他还是打通了其中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歆泽娱乐有限公司吗？” “嗯，请问您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生甜甜的声音。 “嗯……是这样的，我在网上看到了你们招聘演员的信息，请问你们现在还招演员吗？” “招呀，我们公司正在筹备一部36集电视连续剧，需要大量的群演和特约演员，如果条件特别优秀的，还有机会出演主角和主要配角，请问您现在在哪里？方便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面试。” 苏小凡一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电视连续剧的主角是通过这种招聘来选的？ 这也就是骗骗那些做梦都想当明星的人吧…… 苏小凡看了就看那帖子上写的公司地址，然后回答道：“我就在意达广场附近住，要不我明天过来试试？” “可以的，不过我们公司最近搬了办公司，具体的地址一会我发到您的手机上，您到了要是找不到可以打电话联系我们。” 听到这里，苏小凡更加确定这就是个骗局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骗财还是骗色。 苏小凡眼睛一转，突然把手机拿远，捏着鼻子说道：“苏警官，已经找出信号位置了！” 说完，苏小凡立即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回电话骂他，可见不是被他吓到了，就是无视了他…… 苏小凡不由觉得无趣，又开始为怎么在影视行业赚钱而烦恼起来。 想来想去，苏小凡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张珏既做过演员，还拍过平面，咨询一下她说不定能有点头绪。 于是苏小凡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张珏的电话。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你个死骗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体能特训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苏小凡按照惯例，先是进入了摄影课程的初级理论馆，学习了大量的摄影史、构图技巧、以及从胶片到数码的摄影术理论。 到了第四天，苏小凡觉得理论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才进入了摄影培训课程的另一个空间：初级摄影实践培训室。 这个培训室是个足球场大小的场馆，场馆中间是个圆形跑道，周围摆着各种器材…… 苏小凡看着那些器材的样子，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呃，不是好像…… 这特么不是老年活动中心的健身器材么？！ 苏小凡一脸懵逼，感情这摄影实践培训室就是一个大型健身房？ 就在这时，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快步走到整个培训室的中间，这里有一个圆柱形的透明玻璃箱，箱子里悬浮着一个单反相机。 在玻璃险上，还写着一段文字： 当前任务： 完成完成30组特训，可解锁canom5dmark2机身一台、ef卡口变焦镜头一套。（下一任务解锁设备：red one机身一台、pl卡口定焦镜头一套） 每组特训内容为： 慢跑：10km 杠铃卧推：12次× 3组 哑铃飞鸟：12次× 3组 俯卧撑：12次× 3组 仰卧撑：12次× 3组 哑铃颈后屈臂：12次× 3组 …… 【备注：训练进度离开系统后自动保存，不规范动作不计次数。解锁设备可带离系统空间。】 苏小凡看着那一连串的介绍说明，吓得脸都白了。 他从小就不怎么喜欢运动，光是慢跑10km这点就够他喝一壶了…… 不过苏小凡也大概猜到了这系统的目的是什么了。 在剧组中，摄像（单指影视摄像，拿着单反拍平面的摄影师不算）这个职业的男性比例，比导演还要高得多，原因就在于这是一个极吃体力的工种。 那些摄影器材动不动就是几十公斤，先不说拍摄的时候经常要长时间手持和肩扛，光是搬运就不是一般女性能吃得消…… 因此这系统无疑是在告诉苏小凡：想学摄像，先把身体锻炼好。 而且这系统还很给力的，给了可以带离系统空间的摄影设备奖励。 这台5dmark2是一台全画幅的单反相机，虽然是台相机，但它却是单反相机拍摄视频的开山之作，视频的拍摄性能极其强大，以拍摄画面景深浅，层次感强而闻名，是预算不多的小广告和微电影的主流拍摄设备。 如果没记错，这机器的机身价格是一万五千左右，镜头上面只说是一套定焦镜头，没有具体型号不好判断价值。 但镜头这东西，动辄都是成千上万…… 如果是以前，苏小凡肯定不会在意，但现在苏敏已经断了他的粮，他要是想买个设备来练手，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 而如今，只需要锻炼身体就行了…… 想到这里，苏小凡咬了咬牙，决定按照系统的要求，好好锻炼一次身体。 锻炼身体即是为自己好，还能解锁设备，如果接下来能跟着张珏介绍的摄影指导，更是需要充足的体力。 于是苏小凡便按照系统的特训清单，开始了锻炼身体。 当在跑道上开始慢跑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虚拟投影，上面明确地显示着他目前的特训进展，耳边也传来了舒缓的音乐…… 两个小时后，苏小凡整个人累瘫在地，就像在水里浸过一样，衣服也早就脱得只裤衩了…… 即便他已经竭尽了全力，但却连一组特训都还没完成。 解锁一台5dmark2，需要足足30组特训，苏小凡想到就背脊发凉…… “叮！培训时间已满，即将退出培训室。”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苏小凡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啊——” 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爽，实在是太爽了…… 苏小凡感觉全身的肌肉都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舒服得大脑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等他回过神后，突然发现自己的疲惫竟然一扫而空，身上的肌肉也连一点酸痛感都没有。 厉害了，着系统还带疲劳治愈功能？ 苏小凡不由暗暗称奇，原地做了几个下蹲，发现体力确实又回来了，而且状态比进系统前还要好上一些。 他本来还以为这次锻炼后，肌肉肯定得拉伤，过两天下楼梯都得扶墙走，但现在看来，明天就能接着锻炼了…… 苏小凡突然发现，这系统简直有毒。 先是让他爱上学习，现在又想让他爱上锻炼，接下来还想让他爱上什么鬼？ emm~可怜的学习和锻炼…… 接下来好几天，苏小凡在等张珏电话通知的同时，每天还坚持超高强度地锻炼身体。 当体力耗尽的时候，其实是很痛苦的，但是当苏小凡回到现实，身体又会迅速回归到正常状态，这种落差感便形成了他的爽感。 不知道那些沉迷锻炼和有受虐倾向的，是不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在高考出成绩的前一天晚上，郭江过来找苏小凡，两人一起出去吃了个宵夜。 酒过三巡后，郭江道出了他这次找苏小凡的目的，原来他是来道别的…… 以郭江的成绩，本科肯定是上不了的，于是他爸便安排他去出国念书。虽然是那种只要交钱就能读的大专，但他爸觉得这能顺带镀层金，比读国内的大专要有优势。 郭江他爸其实并不崇洋媚外，但他和苏敏一样是个商人，在他们眼里，读大学就是一种投资，他只不过是看到了华国的一种现状，那就是但凡加上“海归”的名头，就能提高不少身价，于是便做了这个投资。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一部分是崇洋媚外的心理，一部分是不明觉厉…… 而郭江他爸，帮郭江找的就是那种普通人听都没听过，但上网一查，铺天盖地都是吹捧介绍的国外大学，以便最大化“不明觉厉”的效果。 苏小凡看着郭江一脸苦色，不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这不是挺好的嘛，出去玩几年，拐个外国妹子回来，岂不是美滋滋。” “可问题是，他给我找的是泰国版的蓝翔技校……” 苏小凡：“……” 正文卷 第四十章 人称福炮王 6月25日，高考成绩出来了。 苏小凡以665的总分，成为了崇县实验中学的文科状元，全省排名第26。 虽然苏小凡成绩的突飞猛进是有目共睹的，但这个成绩出来时，还是让学校的老师和苏小凡的爸妈大吃一惊。 这个分数，苏小凡光靠文化就能被燕大和华大这些顶尖名牌大学录取了…… 苏敏每当想到这里，心里都隐隐有些肉疼。 但父子两已经有约定在先，苏敏也没再阻止苏小凡在第一志愿上，填写燕京电影学院。 于此同时，张珏也终于给苏小凡打电话了，说她明天就回去燕京。 苏小凡刚开口问她文化考得怎么样，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显然是不想给苏小凡伤害她的机会…… 第二天，汪凤眼睛通红地目送着苏小凡坐上前往燕京的火车，她还偷偷地想要给苏小凡塞点钱，但苏小凡果断拒绝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那天发的誓还这么毒…… 一千块的启动资金，连买张机票都不够，而且到了燕京还得考虑吃住问题，因此苏小凡只好买了张硬座的火车票。 火车整整走了十六个小时，车厢里全都是人，连脚都伸不直。 苏小凡后来实在是困了，结果刚睡着，啤酒饮料矿泉水的呦呵声又响了起来…… 小苏总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罪。 顶着熊猫眼下火车的时候，他心里还一直在骂娘，同时也不由暗叹，原来钱还真是个东西…… 张珏也是坐火车来的，她比苏小凡还早几个小时到，两人约定了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碰头。 当苏小凡找到她时，她正窝在椅子上睡觉，双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行李箱。 周围不少人正频频侧目，不断地打量着她。 苏小凡在她的耳边打了个响指，她便猛然睁开眼，一脸警惕地抬起头。 发现来人是苏小凡后，她脸色才稍微缓和了点，理了理衣服抱怨道：“你怎么才到？我都快被空调冷死了……” 苏小凡笑了笑，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张珏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 苏小凡连忙跟了上去，说道：“别找太贵的，我现在就剩下七百多块钱了……” 张珏立即转过头，看着苏小凡惊讶道：“你带这点钱就敢来燕京？” 她之前只知道苏小凡被家里断了粮，但没想到断得这么狠…… 苏小凡也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有问题么？” “问题大了去了。”张珏嘿嘿一笑，“到时候你要是没找着活，流落街头连回去的车票都买不起，啧啧啧，燕影导演系的状元竟是流浪汉……这可是大新闻！” 苏小凡顿时脸黑，怒道：“你放心，我肯定把那摄影指导搞定！” “话先别说这么死，就你那点钱，请人家吃顿饭都够呛，还搞定人家？”张珏撇了撇嘴道，“实在不行，你就理智点，回去当个乖宝宝吧……” “废话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连志愿都填了，早就没回头路了！” 见苏小凡态度坚决，张珏也不好说什么。 苏小凡跟着张珏坐完地铁又换了公交，兜兜转转好半天，才来到位于五环和六环中间的，一个叫八里渠的城中村。 张珏车轻熟路地带着苏小凡住进了一家招待所，每人开了一个房间，还是最便宜的地下室。 苏小凡看着这狭窄阴暗的房间，忍不住吐槽道：“就这破房间还得一百一天？” “你可知足吧，这已经很便宜了，而且这里的地下室也不潮湿，比别家好多了。”张珏嘟囔道，“要不是你个穷鬼，我也不至于跟着你住这种地方……” “……” 苏小凡撇了撇嘴，想挤兑她之前不是天天就住这种地方么……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次是他有求于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嘛。 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出去吃了碗面，回来后便各自回房间睡了一觉。 两人昨晚都是坐的硬座，没休息好，苏小凡一觉就睡到了晚上，醒来的时候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冲了个冷水澡后，便去张珏房间找他，两人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在剧组别人都叫他福哥，真名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张珏向苏小凡介绍道，“听说他很擅长拍辣妹，喜欢用很艳丽的光线塑造画面，加强视觉冲击力，不过我也不懂这些，都是上次和你说了后，特意去打听来的。” 苏小凡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说道：“你说的该不会就是那种夜场蹦迪的风格吧？他天天就拍这个？” “差不多吧，反正就是那种很时尚前卫的片子，大部分都是给年轻人看的吸睛广告和短片，电影和电视剧拍的比较少。” 苏小凡：“……” 张珏看到苏小凡无语的表情，不由笑着说道：“你这什么表情？你可别小瞧人家，我听说他带的摄像组每天的片酬都是一万起步，而且因为整天拍辣妹，想跟着他混的人多得去了……” 虽然和苏小凡想象中的有点出入，但他现在好像也就只有这条路子了…… “那跟他干活，一天能赚多少钱？” “那得看什么性质了，亲传弟子估计是没什么钱的，反而那些单纯干活的，每天能拿个三百到五百左右。” 苏小凡稍微想了想，便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亲传弟子，相当于是在交学费学徒，学得快实操机会也多，比较容易出头。而单纯搬砖打杂的，只能靠自己看，能悟到多少是自己的本事，如果没有强烈的上进心和领悟能力，很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沉思片刻后，苏小凡又问道：“那这福哥性格怎么样？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性格？”张珏一脸嫌弃地说道，“他还有个外号，叫做福炮王……” 苏小凡瞪着张珏，惊讶道：“所以你们是**关系？！” “苏小凡！” 张珏直接就炸了，随手拎起张小板凳就朝苏小凡砸去。 苏小凡顿时寒毛直竖，连忙伸手抓住了板凳腿，惊惧道：“卧槽，你这真要杀人啊？！” 张珏松开手，冷哼道：“谁让你说我！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苏小凡小心翼翼地把板凳放在小角落，嘀咕道：“我又不了解你，这不是在问你嘛……” 张珏冷哼一声，解释道：“我和他只是同乡而已，而且他这人有一点好，那就是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不会使下三滥的招数。”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精心准备的饭局 通过张珏的描述，苏小凡大概勾勒出了一个人物轮廓，他沉思了片刻，迅速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张珏看着苏小凡一个人偷笑的样子，忍不住骂道：“你个猥琐男！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小凡连忙收起笑容，开口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福哥应该是对你有意思吧？” 张珏只是瞥了瞥嘴，算是默认了。 苏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次可能就得委屈一下你……” “做梦！”张珏顿时指苏小凡怒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我要为你出卖色相？！” “呃，你误会了。”苏小凡连忙摆手说道，“没你想得这么严重好么……” “我只是在想，我如果以你朋友的身份出现，他势必对我会有敌意，那这事情就很难成，所以我想到时候谎称是你的表弟，他对我的态度应该就会热情很多，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实际损失嘛……” 张珏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点，沉思片刻后，她才冷哼道：“还不是一样要利用我？” “回头我赚钱了，给你包个大红包，再请你吃顿饭嘛……” “多大的红包？” “……” 苏小凡看着张珏眼睛里闪着的精光，有些无奈地试探道：“一千？” “哼！” “那要不两千？不能再多了！” 张珏这才松口道：“这还差不多……” 苏小凡有些肉疼道：“你怎么跟个吸血鬼似的？做人怎么能钻钱眼里去呢……” “切！”张珏顿时鄙夷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你以前有多幸福了！” 苏小凡没有反驳，他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光是用你表弟的身份建立好感还不够，我还得稍微证明一下自己……” “证明什么？” “力气……”苏小凡分析道，“就凭同乡这层关系，他不可能收我做亲传徒弟，而且做亲传徒弟又没钱赚，也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干脆去跟他干苦力活，先混进那圈子，以后再想办法，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干苦力？”张珏上下审视了一眼苏小凡，摇头道，“你这从小养尊处优的，能受得了这份苦？” 苏小凡看到张珏一脸怀疑，立即举起手臂秀了秀肌肉，说道：“你可别小瞧这身板，这段时间我还专门锻炼过，力气大着呢。” “得了吧，连我都不信，更何况别人了。” “所以我们可以加点策略嘛。”苏小凡嘿嘿一笑，“你知道哪有车租吗？” 张珏不由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吗？” 苏小凡把头凑到张珏耳边，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张珏听完，不由惊讶道：“你确定你有这么大力气？” 苏小凡一脸自信地说道：“你放心，我之前测过力气，应该没问题。” “应该？” 张珏眉头紧锁，思索着这计划的可行性。 …… 第二天张珏便打了个电话给福哥，那福哥也很意外张珏竟然会约他吃饭，很快便点头答应了。 随后两人便出去外面转了半天，找了个符合苏小凡要求的吃饭场地…… 晚上七点，天才刚黑下来没多久，空气中还残留着属于六月的燥热，苏小凡和张珏站在马路边，终于看到了张珏所说的骚红色跑车。 车上的福哥显然也看到了他们，靠边停下车后摇下了窗户。 苏小凡这才看清楚了福哥的样子，他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顶着个光头，体型有点微微发福。 但苏小凡知道他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只不过因为留着光头，显得精神，再加上耳朵挂着的大耳环以及手臂上的纹身…… 这些年轻人身上的元素，让他显得更加年轻一些。 张珏连忙靠了过去，笑着说道：“福哥好！” 福哥也笑着对张珏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看向后边的苏小凡，脸色有些有点不太自然地问道：“这你男朋友？” “哪能啊？”张珏连忙解释道，“这是我表弟，也是高峰村的，非要我带他出来张张见识……” 说着，张珏转过头看着苏小凡说道：“还不快过来，跟福哥打个招呼！” “啊？哦！”苏小凡有点傻乎乎地跑了上来，诚惶诚恐地对着福哥点头弯腰道，“福哥好，福哥好！我叫小凡，今年十八岁了！” 苏小凡今天还特意换了身有点土气的衣服，头发也剔成了小平头，看上去倒确有几分农村小伙的憨厚模样。 之所以换成这个造型，就是为了让福哥把他归纳为“不会偷师”的那类人。 传统的技艺传承中，有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影视行业的师傅带徒弟，其实也是一样的。 师傅通常不会轻易收徒，一旦收徒，便为同脉，日后是要待师为父的，这也是为什么圈外人没有门路，很难进去的原因。 而苏小凡的目的只是先把这圈子进了，哪怕只是个小杂役…… 小杂役自然得有小杂役的样子，可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了。 福哥看到苏小凡那愣头愣脑的样子，不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张妹子的表弟，大家都是老乡，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张珏又和福哥客套了两句，便领着他开车进了家农家乐。 因为福哥是开车过来的，因此三个人都没喝酒，整个饭局都是福哥在和张珏说话。 福哥一个劲地夸张珏上镜，问她后来怎么不做特约演员了，还说要给她介绍群头，结果都被张珏以考学为主拒绝了。 苏小凡则被晾在一旁，专注于给他们倒茶。 吃完饭，张珏在福哥拿着牙签剔牙的时候，终于开口说道： “福哥，这次其实是想麻烦您一下，看能不能帮我表弟找份活？他高中才刚毕业啥都不懂，但干点体力活还是没问题的……” 其实从知道苏小凡是张珏的表弟时，福哥就猜到了张珏为什么突然会请他吃饭，对张珏的这个请求早就有所准备。 他看了看苏小凡，说道：“干我们这行的，经常起早贪黑，工作强度非常大，只怕小凡身体吃不消啊……” 苏小凡连忙站了起来，从旁边拿出一条准备好的香烟递了过去，说道： “福哥请放行，我这体型看上去不咋强壮，但力气大着呢，家几十亩的麦子，每年都是我一个人收的……” “对对对！”张珏也连忙帮衬道，“我这表弟干起农活来，一个能顶三，这在我家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福哥沉思了片刻，然后才接过苏小凡递来的烟，说道： “这样吧，我回头留意留意，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有的话再电话联系你。” 福哥的话说的有点笼统，张珏正想说点什么，苏小凡悄悄地推了推她，示意她别逼得太紧。 把话说开后，气氛难免多了点尴尬，不似之前那么和谐，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几分钟，便起身往外走。 张珏去帮苏小凡结账，苏小凡则跟着福哥来到他那骚红色的跑车旁边。 福哥一看，顿时怒道：“谁特么这么缺德？会不会停车啊！？”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来我这刷盘子 这家农家乐的院子还挺宽敞的，至少还能停下三辆车，但有辆面包车却好死不死地，正巧停在了福哥的骚红色跑车前。 前有车后有墙的，一看就挪不出来…… 苏小凡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连忙说道：“福哥别生气，我去问问老板看下是谁的车，让他挪挪就好了……” 结果老板出来后，也跟着福哥一起骂了起来，几个人问遍了山庄里的客人，都说不是他们的车。 福哥见状，只好掏出手机，说道：“我打电话给交警查查这车主人的电话吧……他娘的，等会非骂死这缺德鬼不可！” 旁边的农家乐老板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用几分焦急和怨恨的目光看向苏小凡…… 苏小凡很隐晦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开口说道：“福哥别打了，浪费时间，还是我直接帮你挪挪吧！” 苏小凡说着，便冲进了房子里。 福哥不由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苏小凡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苏小凡便拿着一块抹布跑到这面包车后面，先用毛巾垫在手上，竟然作势要把这车抬起来。 福哥顿时脸色一变，惊讶道：“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抬……”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这辆面包车的屁股竟然真被苏小凡缓缓地抬了起来…… “喝——” 苏小凡咬着牙，双手用力一推，面包车顿时往前走了两步。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就连已经有一定心理准备的张珏，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张大了嘴巴。 几个人一起推车，大家倒是见过，但这一个人就把车屁股都抬起来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苏小凡把车挪开后，累得也够呛，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他看了看车的位置，然后对着福哥憨笑道：“好啦，福哥您可以把车开出来了……” 福哥看着苏小凡那老实巴交的样子，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称赞道：“小伙子可以啊，看起来弱不禁风地，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其实还有一点让福哥有点刮目相看的，那就是他之前觉得苏小凡就是个乡下来的毛小子，就算有点力气又怎么样？ 有力气的人多的去了。 但苏小凡刚刚抬车的时候，还记得在车下面垫一块抹布，显然是怕把车给刮花了…… 对待一脸破面包车尚且如此，可见这人做事还是挺细心的，这个性格特征在摄像组，倒是尤为重要。 那些摄影器材动辄几十上百万，很多摔坏了国内都都没得修，得寄到原厂去，费时费力还费钱。 所以摄像组最怕的，就是那种毛手毛脚愣头青。 福哥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苏小凡谋划好了的，就是要让他看到自己这个优点…… 这么做虽然有点小卑鄙，这也足以说明，苏小凡确实还挺细心的，不然也想不到这么多。 苏小凡听到福哥夸自己，不由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福哥过奖了，其实这车发动机在前面，后面只有四成重量，然后也不能硬推，因为手刹管住了后轮，但只要把后面稍微抬起一点，很容易就能推动的……” 福哥只是点头笑了笑，然后便上车发动了引擎。 苏小凡见状，不由有些失望…… 按照他的推测，要是福哥缺人手的话，现在就应该拍板要他了，他现在没说话，很可能就是现在人手充足。 “轰——” 伴随着跑车特有的低鸣声，福哥把车挪到了两人身边，探出头对张珏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下回我请你吃饭啊。” 张珏连忙说道：“好啊，那福哥您路上慢点开。” 虽然脸带笑容，但张珏的心情同样不太好。 从目前来看，这次苏小凡的精心策划全白费了…… 张珏很清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刚刚在饭局上，把福哥有意无意的暗示全都拒绝了，失望的福哥哪里还有心情给苏小凡安排活。 但凡她表现出一点机会给福哥，他也不至于对苏小凡这么不上心，安排一个民工进组，又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看着绝尘而去的福哥，过了片刻才回过头，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对不起，”张珏突然开口道，“是我搞砸了……” 苏小凡摇了摇头道：“不关你的事，之前我都说了，除了身份上需要你配合一下，其他地方你按自己的方法来就好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我自己准备不够充分……” “哪能啊？”旁边的农家乐老板听到两人对话，立即开口道，“你刚刚那手人肉推车可溜了，只能说你们差点运气……” 苏小凡不由苦笑了声。 本来苏小凡的计划是想租辆车来拦的，结果找场地的时候，恰好看到这家农庄的老板开着面包车回来， 于是两人便上前交涉，把他们的计划全都告诉了老板。 这老板见苏小凡一个年轻人，为了谋个苦力活，竟然也这么煞费苦心，不由有些佩服， 再加上他们今晚还在他这消费，只是用车稍微挡下路而已，又不是什么害人的事，于是便欣然答应配合他们。 “没事，小伙子身强力壮，在什么地方找不着工作，干嘛非得去剧组对吧？” 老板拍了拍苏小凡的肩膀安慰道：“实在不行来我这刷刷盘子洗洗菜，虽然工资低一点，但比干苦力可轻松多了！” 苏小凡：“……” 委婉地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后，两人便开始打道回府。 因为找的是招待所附近的农庄，两人便直接徒步往回走，就当是散散心了。 他们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苏小凡在心里算了笔账， 他现在已经在招待所住了两天花了两百，卖了条芙蓉王送给福哥花了两百三十，一顿饭下来少说三百…… 七百块钱就这么没了？ 苏小凡心里顿时一惊。 这下连明天住地下室的钱都没了，更别说回去的车票钱了…… 苏小凡连忙抬头，沉声问张珏：“那饭钱多少？” 张珏是知道苏小凡底细的，自然知道他现在担心的是什么，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没事，这顿饭就当是我请的，你留点钱买张车票回去和家里人服个软……外面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混的。” 苏小凡立即冷哼道：“我就算流落街头也不回去！天无绝人之处，我还就不信我想不着新招！” 说着，他便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递给张珏。 张珏一副被他打败了的表情，叹息道：“算了吧，就当是我先借给你的，等你赚钱了再还给我……” 张珏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连忙拿出手机，看到屏幕后，顿时惊喜道：“是福炮王！” 正文卷 第四十三章 第一次跟组 福哥今晚这顿饭吃得并不开心。 原本还以为张珏约他吃饭，是对他有点别的意思，还特意把车都洗得铮亮，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当他开了一会车，风把精虫从头上吹了下去，冷静一想，张珏的这个表弟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手。 这年头，愿意干苦力的人越来越少了，能吃苦的老一辈退了以后，人手是越来越紧张了。 能吃这份苦的，干什么不能挣钱，为啥非得干影视这种，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活？ 想到这里，福哥便拨通了张珏的电话。 “张妹子啊？我记得老刘正好缺个扛轨道的帮手，你问问你表弟能干不？” 张珏连忙说道：“能干能干！他可能干了！” 旁边的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那成，我这边每个月大概有一二十天活，每天三百工钱，要是没问题，后天早上六点在电影厂门口找我开工。” 张珏看了看苏小凡，见他点了点头，才回答道：“那成，我保证他后天一定准时到。” 福哥听后，嗯了一句便把电话挂了。 张珏放下电话，对苏小凡开心地说道：“成了！” 苏小凡顿时松了口气，笑着对张珏说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张珏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事，回头赚钱了，记得把红包包上就好。” 苏小凡：“……” 看到苏小凡无语的表情，张珏不由哈哈一笑，道：“现在知道钱有多难挣了吧？说起来这次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功劳，我也就是打个电话约过来而已……” “要是我是个男的，这事早就成了，我的身份反而增加了你的难度……要不这样吧，红包我给你打个折，你回头包个一千六给我，这顿饭算我请了！” 苏小凡不由有点小感动，他知道张珏是想让他身上留点钱…… 第二天张珏一早就跑出去找培训学校了，下午回来后，她便收拾了东西，和苏小凡道了个别。 她这次找的是封闭式培训机构，因此不用自己再另找住处。 走的时候，她还主动要借钱给苏小凡，但被苏小凡拒绝了。 因为六点就要到，这会地铁和公交都还没开始运行，苏小凡第二天一大早只好有些肉疼地打了辆出租车。 快到燕影制片厂的时候，苏小凡还看到了熟悉的燕京电影学院， 他这才发现，原来两个地方是紧挨着的，这让苏小凡心里难免多了几分唏嘘。 导演系的状元跑去跟三流摄像扛轨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苏小凡算是体会到了人脉的重要性了。 其实也不能怪苏小凡，主要是他出来干活的时间点不对，要是他能在燕影待个一年半载，就会知道燕影的另一个牛逼之处了。 那就是机会满天飞。 很多从燕影毕业的校友，甚至是学校的老师，都很乐意把机会留给师弟师妹们， 再加上学生本就是人中龙凤，自己抱起团来力量同样不可小觑。 燕影在本科班下边，还设有一个专科进修班，这种进修班的课时不长，学费却高得吓人，但还是有很多人抢破头皮地想挤进来，就是为了在圈子里混个脸熟…… 天色才蒙蒙亮，燕影厂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路边还停着几辆大巴和小货车。 苏小凡下车后拨通了福哥的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位子，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长得精瘦黝黑的大叔走了过来，看着苏小凡问道：“你是小凡？” 苏小凡连忙点了点头，然后递了根提前准备的烟上去，说道：“大哥贵姓？” 大叔接过烟，见苏小凡还挺会做人的，态度不由好了许多。 “叫我老刘就行了，你以后就跟着我了。”他说着便带苏小凡往路边的一辆金杯面包车走去。 苏小凡当然不会真叫他老刘，他跟了上去，问道：“刘哥，今天这么多人，拍什么戏啊？” 刘哥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看着苏小凡道：“咱们看好轨道摇臂就成，甭管他拍的啥戏！” 苏小凡还想说点什么，但刘哥已经转过头，坐上了面包车的副驾驶。 坐在驾驶室的是个小伙子，他还冲苏小凡笑了笑。 刘哥介绍道：“这我徒弟，叫牛叁，这是小凡，你俩以后互相担待点，别尽给我招骂就成，小凡赶紧上车，咱们得先去片场。” 苏小凡上车后，发现后排的椅子全都给拆了，堆满了各种摄影辅助器材，有轨道、轨道车和摇臂等等。 他只好自己腾了个地方，坐在了这堆杂乱的器材中间，牛叁见他坐稳后，便发动了面包车。 在路上的时候，刘哥便开始向苏小凡叮嘱道： “福哥说你是头回进组，那今天主要是先看先学，到时候让你干啥，没让你碰的东西就别多手，片场的东西随便弄坏点什么，都够你几个月的工资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大概半个小时后，面包车停在了工业园区的仓库前面，外边还停着不少车。 苏小凡看到福哥正站在仓库门口，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说话。 “你们先把轨道和摇臂卸下来。”刘哥叮嘱了一句，便走下车朝着福哥走去。 于是苏小凡在牛叁的指挥下，开始从面包车上卸器材。 这些器材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属材质，一截轨道就有二三十斤，牛叁左右各挂两根，苏小凡则抬着轨道车跟在后面。 电视上那些平稳运动的镜头，大多都是靠这种有点像火车轨道的设备拍出来的，如果要上下运动，则需要用到像吊车一样的摇臂。 刘哥就是负责这些辅助设备，帮助摄影师拍运动镜头的。 进去仓库后，苏小凡才发现这里边就像是家装博览会一样，各种风格的场景在里面都能看到。 牛叁一边扛着轨道，一边对苏小凡介绍道： “新世界是燕京比较有名的摄影基地，常见的场景在这里都能找到，今天这棚有三个剧组在拍，咱们的棚就在那边。” 牛叁说着还腾出只手，指了指一个公司办公室场景。 苏小凡不由有些疑惑，张珏不是说福哥专门拍一些年轻姑娘摇头晃脑的戏么？ 但是很快，苏小凡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到八点的时候，苏小凡和牛叁按照刘哥的指示，架起了一个小摇臂后便没事干了，两人蹲在旁边开始吃制片组送来的早餐。 很快，演员化好了妆，各部门准备就绪。 刚刚在仓库门口和福哥聊天的男子，正是这条片的导演，他坐在监视器前面，拿起对讲机说道： “差不多了，咱们先走一遍看看！” 正在和演员说戏的指行导演听后，连忙退了出来，喊了句开始。 “啊~啊~啊~” 只见一个穿着职场短裙装的性感美女正坐在椅子上，一双翘着二郎腿的大长腿正在不断夹腿，嘴里还发出羞人的娇喘声…… 摄像机从她的脚踝位置开始缓缓上移，最后落在了她的大腿根部…… 苏小凡顿时一脸懵逼，呆呆地转过头问牛叁：“这……拍什么片呢？” 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这真的是条广告片 苏小凡现在心里慌得很，还以为自己进了色情片剧组。 不知道内地拍这种片，算不算违法…… 牛叁估计没少见这场面，因此很淡定地对苏小凡解释道：“拍情趣用品的广告而已。” “……” 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 这广告这么污，电视上肯定审核不过，估计是在网上传播的。 他有些好奇地继续看了下去。 第一个镜头因为只有腿部动作，没有表情和台词，很快就过了。 下一个镜头是个推近特写镜头，刘哥指挥着苏小凡和牛叁把小摇臂撤了，换上了轨道，刘哥则留下来负责推轨道车。 这推车看似简单，实际上难度非常大，既要保持镜头稳定，又要在规定时间内保持速度均匀，没经验的话很容易推得太快或太慢。 刘哥用大力胶在轨道的起幅和落幅分别做了个记号，然后来回推了几次试手感，这才开始正式开拍。 这个镜头的尺度就更大了，镜头完全是往这美女的短裙里钻，只不过里面呈现的是个三角形区域的黑影，啥都看不到。 但稍微脑补一下，就足够让人血脉偾张了…… 再接下来又是一组身体其他部位的特写，最后才拍脸部表情， 因为涉及到脸部表情，导演亲自走了上来，引导演员放轻松，要那种真正在享受的表情…… 经过一上午的拍摄，苏小凡总算明白了这条广告片的故事了。 刚刚那职场美女原来是一个情趣用品的设计师，正在亲身体验自己设计的震动内裤。 这产品是根据周围的声音大小来控制震动频率的，这女的便在办公司放起了音乐，结果爽得不要不要地…… 这时另外一个女同事过来了，设计师请同事一起体验。 结果女同事刚穿上，便接到老公来的电话， 原来她答应今天去学校看儿子的足球比赛，但是工作一忙就给忘了，然后她连内裤都没换，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苏小凡不由对后续的情节产生了强烈的期待感，但这时办公室的戏份已经拍完了。 时间也来到了下午一点，大家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尤其是像牛叁和苏小凡这种轨道摇臂搬来搬去的苦力工。 当然，其他组同样也很辛苦。 灯光师傅要扛着几百斤的聚光灯和灯架忙上忙下，摄影师和助理要扛着机器、脚架调整角度，录音师举了一上午的麦克风…… 苏小凡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每一个镜头的背后，是这么多人辛苦付出的成果。 虽然剧组的饭盒并不好吃，但苏小凡却是狼吞虎咽，吃得一粒饭都没剩下。 十分钟后，大家又开始收拾东西，换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这是个绿幕抠像的棚景，里面停着一辆出租车。 这段剧情是女主赶去儿子学校的路，出租车司机的车里刚好放着劲爆的dj。 于是情趣用品震动起来了，女主忍不住叫出了声，连忙求司机大哥把音乐关了…… 苏小凡顿时对这位产品设计师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有这广告脚本的编剧，脑洞这么大，想必也是个老司机吧…… 这种广告要是被产品受众看到了，不买来试试应该会连觉都睡不着吧…… emm~ 而福哥的表现，同样也让苏小凡刮目相看。 福哥大多时间都是坐在导演旁边看监视器，偶尔走过来指挥灯光组调整灯光，以及叮嘱掌机摄影师。 在他的指导下，每一组镜头都拍得极其性感诱惑，同样是脸部呻吟的表情，灯光换个角度后，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下午三点多，剧组又转场来到了一个足球场。 此时足球场中已经有上百人群演到位了，还有两队小朋友正在球场中踢足球。 这场戏就更夸张了，观众一欢呼，女主便立马呻吟起来，大家都停下了欢呼，女主还在呻吟…… 于是所有人都表情奇怪地看着女主，连女主在场中的儿子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妈妈。 女主为了掩饰尴尬和激动，只好带动大家一起更卖力地加油…… 足球赛嘛，观众都是站两边的， 另一边的观众见女主这么疯狂呐喊，大呼遇到对手了，于是也更加卖力地加油，甚至开始敲锣打鼓。 于是乎，女主彻底不行了…… 这条广告片，算是把产品的卖点体现得淋淋尽致了…… “卡！好了，杀青收工！辛苦大家了！” 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后，导演举着扩音器大声喊道。 所有人纷纷鼓掌，随后开始收拾东西。 苏小凡看到那导演后来还可劲地夸女主演技好， 那女主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愈加发嗲地叫浪了起来，好像还没出戏似地…… 看来是本色出演啊，emm~ 苏小凡和牛叁把设备全部运回车上时，整个人都已经累趴了，三个人靠着面包车席地而坐，等着发工钱。 苏小凡又给刘哥和牛叁递上了烟，笑着说道：“今天这广告可真过劲，难怪他们都说很多人想跟着福哥混。” 刘哥呵呵一笑，说道：“还有更过劲的你没见过呢，不过今天这故事倒确实挺有趣的，得亏是福哥才能把这感觉拍出来啊。” 苏小凡顿时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条片导演的作用感觉不大，福哥这个摄影指导反而是必不可少的。 苏小凡不由好奇道：“福哥摄影这么厉害，怎么好像之前没听过啊？” “拍这种片拍出标签了，正儿八经的片子都不好意思找他。”刘哥叹息道，“不过福哥拍正儿八经的片子也没创作激情，拍出来的东西太平淡……” “……”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天生的情色系摄影师了…… （ps，情色和色情是不一样的概念，不懂的自行百度，这里就不多作解释了，我怕怕，emm~） 几人聊着聊着，一个年龄在二十五上下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人正是今天的掌机摄影（实际操作摄像机的摄影师）的两个助理之一，负责给掌机换镜头，调整脚架位置和高度。 牛叁今天和苏小凡介绍过他，知道他是福哥带的大徒弟，在摄影组还是有几分重量的。 刘哥连忙站了起来，对他笑了笑，说道：“今个又是小雷哥发工钱啊。” 叫小雷哥的少年笑了笑，说道：“福哥陪导演和女主去吃饭去了，只好由我代劳了……” 说着，他便拿出了三个棕色信封，看了看里面的钱，分别递给了三人。 苏小凡打开信封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两百块钱！ 他顿时脸色微变，对小雷哥小声问道：“怎么只有两百，福哥不是说一天三百吗？” 正文卷 第四十五章 一百块 听到苏小凡的质问，小雷哥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苏小凡，不悦道：“三百是熟手以后的工钱，你现在才刚来，毛手毛脚的怎么可能给你三百？” 熟手？ 苏小凡顿时脸色涨红。 这抬铁轨搬摇臂的苦力活，能有什么技术可言？ 他正想反驳，旁边的刘哥连忙拍了拍苏小凡的肩膀，说道：“小雷哥说得没错，你才刚来第一天，哪能这么快上手？” 说着，他还对小雷哥笑道：“小凡第一天来不懂规矩，你别往心里去。” 苏小凡听到刘哥的话，哪还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肯定是这小雷哥克扣了他那一百块钱，而且看样子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小雷哥听到刘哥的话，脸色稍微好转了一点，他转头看着苏小凡，冷哼道： “我们做学徒的，一分工钱都没，福哥能给两百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要是不想吃这碗饭，趁早滚蛋！” “你特么算……” 苏小凡正欲发作，旁边的刘哥连忙捂住苏小凡的嘴把他拉到身后，对小雷哥说道： “年轻人不懂事，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一下，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刘哥说着，便把苏小凡往车上塞。 小雷哥瞥了车上的苏小凡一眼，吐了口唾沫后便转身离开了。 以苏小凡的力气，刘哥不可能摁住他，但苏小凡知道刘哥是为了他好，于是便忍住气没有推开刘哥。 他脸色铁青，沉声道：“刘哥你松手吧……这特么不就是个学徒么，拽什么拽？我去找福哥评评理！” 刘哥摇了摇头：“你是个刚来的民工，他是福哥的大徒弟，天天免费给福哥干活，你凭什么以为福哥会站你这边？” 苏小凡听后，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撒，只能咬着牙，把气往里咽。 刘哥见他情绪稍微稳定了点，才缓缓地松开手，说道： “这种事忍一忍就过去了，你要是觉得这碗饭憋屈，下次别来就成了……” 苏小凡低着头没有回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哥只好叹了口气，坐回了副驾驶。 一直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的牛叁，这才终于找到了点事干，他连忙坐上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三个人坐在车上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压抑，耳边只有面包车那嗡嗡嗡的发动机响声，听得让人更加烦闷了。 突然，刘哥侧过身，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后面的苏小凡。 苏小凡抬头一看，只见刘哥手上捏着一张百元大钞，冲他笑了笑，道：“你第一天开工，全程没偷一个懒，没喊一句苦，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刘哥给你包个红包。” 苏小凡看着刘哥手上的钱，鼻头突然有些发酸。 他连忙低下头，低声说道：“谢谢刘哥的好意，红包就不用了，按理来说您现在算我半个师傅，应该是我给您包红包才对。” “男子汉，这么扭扭捏捏干啥！”刘哥说着，直接把钱从苏小凡衣领口塞了进去，“等你以后赚大钱了，买条烟孝敬一下我老刘头不就好了嘛！” “……” 苏小凡缓缓地把钱从衣服里拿出来。 他看着这张被刘哥揉得皱巴巴的钞票，顿时如鲠在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 以前大手大脚的时候，他从没想过，一张一百块钱的钞票，竟然会让他小苏总眼泪水打转。 老刘头这样的人，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这一百块钱对苏小凡来说，真的很重要。 如果每天只能赚两百块，他真可能得睡大街了。 他现在连租房的钱都没有，住招待所每天又得一百，开工这么早，打个车又要去掉五十左右，剩下五十块钱够干嘛？ 如果遇上收晚工的情况，回去还得打车，这工打得就是亏了。 他突然想起了张珏之前对她说过的几句话…… “外面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混的……”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你以前有多幸福了！” …… 苏小凡偷偷地抹了下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一百块钱折好，塞放进了口袋。 导演系二试的时候，王教授说得没错，苏小凡的报复心很强，但他的报恩心同样也很强。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但凡有口肉吃，就不会少了刘哥一碗汤！ 同时，这活说什么也得干下去，他就不信找不到机会治治那小雷哥！ 刘哥突然又开口道：“你也别太沮丧了，其实平时都是福哥亲自把工钱发下来的” “今天你是运气不好，刚好遇到小雷代发……这家伙别说是欺负你个新来的，就连我徒弟的他也照扣不误。” 苏小凡不由有些惊讶，开口问道：“他这么嚣张，你们怎么不和福哥说说？” “对了……牛叁不是你的徒弟么，带的徒弟福哥也会给工钱？” 刘哥呵呵一笑，解释道：“制片组可不管什么徒弟不徒弟的，干什么活就发什么钱，只不过大部分师傅都扣下来，不怎么给徒弟而已。” “像我们这种苦力活，牛叁跟着我也是受苦受累，我能扣他的工钱吗？何况牛叁还是我外甥。” 牛叁回头朝苏小凡憨憨地笑了笑。 苏小凡也勉强的笑了笑，对这圈里的道道又多了分了解。 “至于那小雷……”刘哥又继续说道，“也不是没人和福哥说过，但那小雷一口咬定给足了，福哥可能觉得小雷跟着他这么多年，也没赚着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但凡遇到小雷发工钱，就是福哥默认他私下扣点零花钱，反正没多少，就当是孝敬福哥这么多年来的关照了……” 苏小凡摇了摇头，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他既然选择拜福哥为师，就得做好前期投资，出师后赚大钱的心理准备，他现在还没出师就想着法克扣别人的血汗钱，败坏名声无异于杀鸡取卵……” 至于福哥，只不过是想遵从行业规则的同时，又心软护徒罢了，苏小凡对他的意见倒是没那么大。 刘哥倒也没有反驳苏小凡，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牛叁把车开进了电影厂附近的一个小车库。 这是刘哥花钱租下来做仓库的，既可以放设备，又能停车。 不过车上的东西基本是不用卸下来的，方便随时出工。 下了车后，刘哥拍了拍苏小凡的肩膀说道： “你回头好好琢磨琢磨，要是还想接着干，明早六点直接过来这里，我们明天还开工。” 苏小凡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干！为什么不干？” 正文卷 趁着强推，说几句 首先必须得感谢编辑枫叶大大在前期的指点和后期的推荐支持。 然后当然是各位可爱的秀儿们啦~谢谢你们的收藏、推荐、评论和打赏！ 说实话，这本书前面十万字，小龙虾写得真的是心力交瘁，每一个字都写得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我诚惶诚恐地关注每一个秀儿的评论和本章说，生怕写到毒点啥的， 本周上推荐的时候，读者一多，也确实暴露了两个有问题的地方，我也尽力去修改了…… 不过最近，有秀儿说高中的剧情节奏慢，有秀儿说好看，让我有点纠结，最终还是比原计划更快地结束了这段剧情 现在，苏小凡开始进入剧组，从底层开始磨练，又有秀儿提出节奏太慢…… 这，小龙虾确实有点纠结了。 之前我也说过，我在写网文之前，是做过小导演的， 稻草人箱包母亲节和女王节广告片，高姿有条梁辉演的补水广告片等等……我就是编剧导演和剪辑。 起点这么多导演文，但我相信应该没几个是真的做过导演的，我觉得这是我的优势， 于是，我便想着给大家呈现一个更加真实的“影视创作场景”， 我试图尊重每一位奋斗在片场的人，哪怕他只是一个搬轨道的民工师傅。 在文中我也写了，大家别看推轨道车很简单的样子，我有一次在拍珍草堂的广告片场（朱时茂主演的），那推轨道的师傅让徒弟试一把，结果晃成狗，当场被导演指着鼻子骂，骂他耽误时间，骂师傅瞎扯淡…… 我想说的是，在剧组里，不光是导演摄影美术需要技术，其实每一个不起眼的工人，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各位秀儿是想看苏小凡快速成长为大导演，还是想看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一步一步走，节奏是不是就慢了？ 欢迎大家在这章的本章说讨论~ 正文卷 第四十六章 福哥接电影了 苏小凡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六月的燕京还没到最热的时候，但下午在球场的时候，直射的阳光加上沉重的体力活，苏小凡感觉自己都快去了半条命。 这时候，苏小凡就发现了摄影实践培训室的牛逼之处了。 他残血进去，然后锻炼到死血，出来后又是满血…… 简直就是个随身泉水系统啊，emmm~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除了中间两天没开工，剩下的五天苏小凡都跟着刘哥干活，拍的都是些情趣内衣、情趣用品、避孕套、同城交友app诸如此类的广告…… 看到苏小凡每天早上都精神抖擞的样子，刘哥不停地感叹自己老了，而苏小凡也快把那三十组体能特训给完成了。 就在苏小凡考虑到时候要不要把系统兑换出来的单反，给变卖出去时，刚好遇到了个转机。 福哥终于接电影拍了！ 这是部现代爱情片，里面激情戏比较多，所以专门找到了福哥做摄影指导。 电影的拍摄地点在港城，长期异地拍摄，意味着剧组包吃住。 苏小凡不但不用住破地下室，期间赚的钱全部都能存起来，更让苏小凡心思活跃的是，长时间拍摄一部片子，对他来说也是个展现才华的机会！ 通过这段时间的琢磨，苏小凡已经找到了他现在在剧组中，最适合干的工作了。 之前拍摄广告，因为镜头数量少，导演组一般不会专门配备场记这个职位，剧本通常也只有导演摄像和演员才有。 像苏小凡这样的场工，连剧本都还没摸到，戏就拍完了…… 但是电影不一样， 一部电影动辄成百上千个镜头，导演会在前期筹备的时候，把每个要拍的镜头写成分镜头脚本，然后让场记进行统筹，制定详细的拍摄计划。 在拍摄过程中，镜头是打乱来拍的，假设电影开始男女主角是在一家咖啡厅初遇，影片结尾他们还是在这家咖啡厅久别重逢， 虽然时间跨度很大，但在拍摄的时候，为了节约拍摄成本，去掉没必要的转场时间，通常都是连在一起拍的。 因此场记在制定拍摄计划的时候，就需要考虑到拍摄场地、演员档期、演员造型、服装道具、特殊拍摄需求（例如潜水拍摄、航拍、爆破、车辆追逐）…等等因素。 在拍摄现场，场记还要将每个镜头的详细情况，比如镜头号码、拍摄方法、镜头长度、演员的动作和对白、音响效果、布景、道具、服装、化妆等各方面的细节和数据详细、精确地记入场记单， 这种纪录有助于影片各镜头之间的衔接，为导演的继续拍摄以及补拍、剪辑、配音、洗印提供准确的数据和资料，同时协助导演防止穿帮、越轴等失误出现。 这就对场记的剧本记忆能力，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因为是打乱来拍的，导演随时会咨询场记，镜头的内容和进度，以及这个镜头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 可以说场记对分镜头脚本的熟悉程度，甚至要比导演还高。 而可以在系统中进行专注阅读的苏小凡，无疑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当场记了…… 接到通知后，苏小凡连忙回了一趟崇县，把港城通行证给办了下来，然后又赶回到燕京和剧组汇合，一起坐飞机抵达了港城。 回家的时候，老妈见苏小凡被晒得跟泥鳅似地，心都碎了一地，苏敏倒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苏小凡也知道，苏敏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他就是想让苏小凡体验一下生活，知道赚钱的不易。 有个这样的经历，其实也挺好的。 到港城的第二天，在主创团队碰面会上，苏小凡终于看到了这次的导演钱大伟。 这位略胖的导演看起来有点小憨，戴着黑色镜片的大眼镜，笑起来非常亲切。 钱大伟之前在tvb做了十多年的助理才成为监制的，这一干又是十多年，近几年才离开tvb，开始转做电影。 这对苏小凡来说，又是个好消息。 新导演就意味着还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合作班底，这样苏小凡如果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被看中的机会就大。 如果是老牌导演，和场记在长期的合作中建立了默契和感情，即便苏小凡展现出能够完美胜任场记的实力，别人也不见得会用他。 当然，也不全是好消息，因为苏小凡看到钱大伟身边已经跟着两个场记了…… 抢人饭碗的事，苏小凡觉得能避免，就尽量避免，毕竟大家讨口饭吃都不容易。 主创碰面会就在酒店的会议室举行的，主要是导演摄影美术三个组参加。 其中摄像组只有摄影指导福哥、掌机摄影师明哥、灯光师辉叔、机械员刘哥，一共四人坐在会议桌上， 苏小凡和牛叁，甚至福哥的两个徒弟都只能站在旁边听。 （注：灯光组在剧组中虽然是个独立的组，但由于灯光组主要配合的是摄影师，所以通常又会把灯光组归类在摄影组下面。） “好啦，各组老师都互相认识啦，大家先回去看看手上滴剧本、分镜头脚本、和通告单，如果有什么疑问，阔以在后天滴录前会提出来。” 钱大伟带着一口港腔道：“对啦，明天下午还要麻烦各位老师先亲自跑一趟场地，看看执行上有么也问题，后天一起提出来。” 大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后，这场主创碰面会便结束了，苏小凡和牛叁跟着刘哥一起回到了酒店房间。 港城的酒店房间普遍狭窄，苏小凡他们这间也不大，只有两张床，不过好在有个沙发，于是体型相对瘦小的苏小凡，便自告奋勇地选择了睡沙发。 刘哥回到房间后，便开始看起了分镜头脚本和通告单。 作为机械员，刘哥需要知道每天拍摄时，要用到哪些摄影辅助设备，并判断这种设备是否能够达到分镜头脚本所要求的效果。 到了现场，他还要考虑这些设备是否能用得上，假如通告单上写得是需要大型摇臂，结果场地却是个小旅馆，那肯定就有问题了…… 这时候，他便要想出其他方案，给福哥参考选择。 刘哥在看分镜头脚本，牛叁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苏小凡便饶有兴致地拿起剧本看了起来…… 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年轻人有志气 “一场一镜的长镜头，拍摄难度最大，上千个群演调度起来工程浩大，就不能等剧组磨合一段时间再拍？” 在第三天正式录前讨论会上，福哥第一个提出了疑问。 导演助理聪哥立即回答道：“这个是因为场地问题，我们只能在18号拍摄，不过我已经预留了一天的时间，来拍摄这段大场面，时间应该是够的。” “拍摄时间是足够，但是布场时间确实有点紧了，这种转来转去的长镜头，主光源吊高一点没问题，但辅助光布置起来就很麻烦……”灯光师辉叔皱着眉说道。 “用灯架的话，镜头一转就穿帮了，所以得把辅光融进场景里面，那需要接电、制作灯箱之类的……我怕时间来不及。” 大家听后，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钱大伟开口问道：“有什么建议吗？” 辉叔点了点头：“可以改白天拍夜戏，到时候用柔光布把附近几栋楼全都包裹起来，弱化太阳光，这样布场就简单多了。” 钱大伟点了点头，又看向后期指导：“要不你去做个调色方案看看？” 后期指导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就算过了。 而两个场记则需要记录下来，然后重新调整当天的拍摄通告。 （嗯，其实场记的直属上级，就是导演助理，晋升顺序也是场记-导演助理-副导演-导演。） …… 正式录前讨论会从早上开始，一直讨论到了深夜，就连饭都是制片组送过来的。 很多师傅带的学徒没有话语权，只能站在一边听，久了又累又无聊，很多都已经回去酒店房间休息了。 几个主创大佬倒也没有说什么，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也能理解他们的无聊。 苏小凡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昨天刘哥带着牛叁去看景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酒店房间进入了系统，把剧本、分镜头脚本和初版拍摄通告单都给看了一遍， 因此大佬们讨论的话题他都听得懂，而且全部都是他昨天就发现了的问题，甚至还有很多问题几个大佬都没发现…… 让苏小凡有些意外的是，平时看起来有点憨厚木讷牛叁，竟然坚持站在刘哥身后听了一天…… 录前会结束后，大家都有点累了， 导演助理带着两个场记回去后，还得连夜整理会议内容，重新调整拍摄通告单。 苏小凡跟着刘哥走出会议室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想出去转转，要给你们带点宵夜么？” 刘哥和牛叁都摇了摇头，连开了十多个小时的会，他们的精神早就疲惫得不行了，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于是苏小凡便直接坐电梯来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没过多久，电梯门又打开了，张大伟导演和刘志杉副导演一边讨论一边走了出来， 在他们后面还跟着导演助理聪哥和两个场记。 苏小凡连忙走了上去，笑着对几位大佬打了声招呼后，开口道：“我想找聪哥聊几句……” 一行人顿时疑惑地看向聪哥， 聪哥本人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在会议上，一直站在摄像组后面的年轻人找他有什么事。 他看了看苏小凡，然后才转头对钱大伟说道：“那麻烦大家在车上等我一下啊。” 钱大伟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苏小凡，这才和大家一起走进停车场。 苏小凡见只剩下他和聪哥，这才开口道：“聪哥好，我是跟着福哥的，他们都叫我小凡……” “有什么事直说吧。”聪哥直接开口道。 苏小凡知道他是不想让钱大伟他们等太久，于是也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叠文件，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这两天看了剧本和通告单后，发现了一些小问题，今天开会的时候大多数都讨论过了，但是还是有一些小问题，大家好像并没有考虑到……” 聪哥顿时皱起了眉。 今天在场的都是些经验老道的牛人，这么多人开了一天的会，就算真的还有疏忽，也不应该是这个站在后面旁听的年轻人能想到的吧？ 聪哥有些不耐烦地接过苏小凡递过来的文件，粗略地扫了一眼第一页。 嗯？ 这是份打印出来的通告单…… 之前的通告单最后都是在他这里汇总整理的，因此他很确信，之前并没有这个版本的通告单。 他又随便翻了翻后面，发现全都是重新制作过的。 聪哥不由抬起头，奇怪地问道：“这是从哪弄来了的？” “我把之前的通告单剪成了小纸片，重新编排后复印的，还有一部分是单独打印出来的。”苏小凡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也可能我的思路全都错了……所以才特地拿来请教一下您。” 聪哥点了点头，对于这种愿意动脑筋的晚辈，他还是很乐意点评一下的。 “我今晚有空再看看。”聪哥把苏小凡制作的通告单放进背包里，又问道，“你是想做场记？” 苏小凡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做导演。” 聪哥顿时哈哈一笑，说道：“不错，年轻人有志气。” 他拍了拍苏小凡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苏小凡目送着聪哥离开，然后才有些忐忑的回到了酒店房间。 他之所以选择把东西交给聪哥，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果直接给钱大伟，不但容易被忽视，还会得罪聪哥和其他两个场记， 苏小凡的目的只是挤进导演组，而不是把聪哥或者其他两个场记给取而代之…… 而如果他先找到聪哥，并得到他的认可，那事情发展就会缓和很多，他肯定会考虑如何在不伤及自己和两个属下利益的情况下，最大化利用苏小凡的才华。 而且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苏小凡发现聪哥也是个愿意接受别人建议的人， 把通告单给他，他愿意过目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 “叮咚—叮咚—” 第二天一大早，苏小凡还在睡梦中，便听到一连串急促的门铃声。 刚起来正在漱口的刘哥，连忙打开了门， 看到门口的来人后，他不由疑惑地问道：“聪哥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说着，刘哥又转头一看，发现钱大伟导演正站在聪哥旁边，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急切之色…… 正文卷 第四十八章 太特么埋没人了 刘哥一开始看到聪哥，还以为他是亲自来发通告单的，心里还嘀咕着他们港城人，工作起来确实是拼命…… 但看到钱大伟竟然也出现在门口后，刘哥便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紧接着他又看到了跟在钱大伟身后的福哥。 福哥同样是一脸懵逼，身上披着的还是件睡衣，连脖子上的口红印都还在…… 刘哥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苏小凡在里面吗？”聪哥开口道。 “小凡？”刘哥回过头，看见苏小凡正在里面穿衣服，他第一反应就是先走出来，把门关上一半后对聪哥说道，“小凡怎么了？他才刚入行，年纪又小，要是做错了什么……” “么事啦！”钱大伟忍不住打断了刘哥，“我们就系想找他谈下剧本而已。” “谈剧本？”刘哥顿时有点莫名其妙。 他又把目光看向福哥，见福哥也点了点头，这才重新推开门，侧身让开道：“他就在里面。” 这时候苏小凡正好穿完衣服，站在房间里看着一群人涌了进来，牛叁还趴在床上打着呼噜，这家伙睡着了估计连打雷都吵不醒…… 苏小凡早就预料到聪哥会过来找他，但没想到连钱大伟也亲自出马了。 “你就系苏小凡？” 钱大伟走进来，看到已经站着等他的苏小凡，心里愈加惊讶了。 昨天开会的时候，苏小凡一句话都没说，因此他也没有太过留意，后来在停车场虽然多看了一眼，但停车场的光线不好，看得也不真切。 现在一看，他才发现，眼前的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那份通告单真的是他做的？ 钱大伟不由在心里划了个大问号。 “我就是苏小凡。”苏小凡直接切入正题，“钱导来是为通告单吧？” 钱大伟点了点头，旁边的聪哥把通告单拿出来递给了他。 “这是你亲自做的？” 苏小凡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他当然知道钱导和聪哥为什么这么急切…… 事实上苏小凡给聪哥的通告单并不是完整版的，这份通告单他只做了一天，而一个剧本动辄几百页，苏小凡又没有电子版，只能把刘哥的原件复印后裁剪拼贴，效率很低。 因此苏小凡只精细地制作了前面十页，后面三十多页是粗略编排的，再后面就是乱的了。 但苏小凡很有信心，他相信这十页，足够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看到苏小凡的笑容，钱导便知道他这是早有准备，于是他直接拿起通告单念道： “早上六点，灯光组布灯，摄像组借光替（供灯光组和摄影组调试灯光的替身）进行走位实验，演员化妆，……” 他一口气把一页纸都念完了，在场的人除了钱大伟和聪哥，其他人一开始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随着钱大伟把通告单一字一句地念完后，他们才大致猜到了事情缘由，纷纷用震惊而又怀疑的眼神看向苏小凡。 在好莱坞，剧本的页数通常和电影的时长相近，一页就是一分钟，因此一部电影的剧本通常在90-120页之间。 排通告单，其实就像是一个堆积木的游戏，一百页左右的剧本中，每个镜头就像是形状各异的积木， 而衡量一个导助和场记的能力，最关键的指标就是积木堆砌的结实程度， 制作通告单的时候，就是在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下，把每块积木都考虑到，并尽可能地把积木堆得结实牢靠。 堆砌得越结实越合理，代表剧组的效率就高，每个演员等戏和各部门的空闲的时间就短，可以缩短拍摄周期，节省拍摄成本…… 一个剧组动辄成百上千人，每多拍一天，光是片酬就是以十万百万为单位来烧的，因此一份完美的通告单，能为剧组省下的开支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钱大伟现在念的通告单，无疑就是那种接近完美的通告单了…… 哪怕是演员补妆的十分钟时间，苏小凡都能想到往里面插个不需要演员的特写镜头， 于此同时，还会考虑到每个工作人员的合理工作时间…… 这就有点可怕了…… 原本在打呼噜的牛叁，被刘哥推醒乐，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发现几个大佬全都挤在小房间，围着苏小凡说话时，顿时就有点蒙， 他以为是在做梦，于是又躺了下去…… 但很快，他又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有些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钱大伟念完第一页后，把通告单放下，对苏小凡问道：“你把剧本和分镜头脚本都背下了吗？” 苏小凡点了点头。 钱大伟和聪哥眼睛里顿时都闪着异色。 说实话，这些资料真要让他们一字一句全都背下来，也不是做不到， 但那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性价比太低了，更何况这部爱情电影的定位，还是一部“快餐电影”…… 因此钱大伟和聪哥只是把每一个情节给记住了，但每个情节里面到底有几个镜头，都是些什么样的镜头，他们也只是大概有个数…… 这导致在做通告单的时候，难免会有所疏漏。 这其实也很正常，没有进行补拍的电影可谓是少之又少了…… “十场十五镜拍的是什么？”钱大伟随口问道。 苏小凡摇了摇头：“十场只有十三个镜头，场景是在厕所里，画面为冷色调，第一个镜头是女配安妮塔从门框外后退到洗手盆的大景，穿着黑色的豹纹吊带衣和黑色的a字蕾丝短裙，腿上穿着黑色网袜和黑色高跟鞋……” “第二个镜头是半身中景，安妮塔在脱蕾丝短裙，镜头上移道安妮塔的脸上，她正用诱人的眼神看着前方……” “第四个镜头是短裙从脚踝处脱下的特写，第五个镜头回归到大景，阿妮塔背靠洗手盆，双手撑在台面，男配伊迪穿着白衬衫西裤皮鞋从门框外入画……” “……” 苏小凡一口气把十三个镜头全都说完，详细到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是每一件衣服…… 钱大伟听完，当即拍板道：“你过来导演组吧！片酬我们可以商量。” 说着，钱大伟还把目光看向福哥，说道：“老福你可别舍不得，你让这种人才抬轨道，太特么埋没人了！回头我让制片帮你再找两个抬轨道的，成不？” 钱大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福哥哪还能有意见。 他连忙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苏小凡…… 苏小凡一开始给他留下的印象是老实憨厚，粗中有细，随后在剧组中干活，他又加了个任劳任怨。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还如此聪慧过人，这和之前留下的印象违和感实在是太高了…… 正文卷 第四十九章 你提了什么建议？ 苏小凡没有直接点头答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聪哥。 聪哥自然是明白苏小凡为什么要看他，这个举动让他对苏小凡的好感，又不由加深了几分。 昨天晚上回去看到这份通告单时，他心里除了震惊，更是明白了苏小凡所要表达的另一层意思…… 苏小凡没有选择把这份通告单直接交给钱大伟，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同时也是告诉他，苏小凡的胃很小，愿意跟在他下面混，也没有抢他们饭碗的意思…… 这点让聪哥非常满意。 作为导演助理，虽然权利不大，但向导演申请多加一位场记的权利还是有的，尤其是这种能帮剧组省一大笔钱的场记…… 他再三思索，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如实告诉钱大伟，毕竟这件事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愿意委屈一下，先跟着我吗？”面对苏小凡询问的目光，聪哥笑着说道。 苏小凡立即点了点头。 聪哥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把准备好的合同递上了去，说道： “先看下合同，没问题的话就签了，然后收拾一下，跟我们去公司开始工作。” 苏小凡接过合同，仔细地看了起来。 “合同有效期从2011年7月11日至8月20日，其中7月16日至8月20日为拍摄期，共计50个工作日……” “薪酬合计伍万港元（hkd5000000）……” 看到这个数字，苏小凡忍不住心跳加速了几分，有些忐忑地看向聪哥。 聪哥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因为是临时加的位置，所以预算不是很多……” 苏小凡顿时摇了摇头，然后找支笔把名字和身份证号码签了上去。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苏小凡收拾完东西，便和刘哥牛叁以及福哥道了个别，便跟着钱大伟和聪哥一起坐车，来到了枫美电影制作有限公司。 作为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枫美特意划了一层楼给剧组进行前期筹备工作。 其实筹备工作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五天的时间进行最后的整合。 接下来的几天，苏小凡和聪哥基本上都呆在公司里， 在拍摄前两天的时候，他们和其他两位场记一起，终于做出了一份趋向完美的拍摄计划。 苏小凡在这几天中，也从聪哥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他经验不足的弱点也在这几天暴露出来了…… 苏小凡做的通告单更像是一台超级电脑，按照最完美的逻辑进行的排列，但缺点也就在“完美”上面， 太过完美，意味着变通性差，这时候就需要聪哥利用他丰富经验进一步优化调整，让计划更加富有弹性。 拍摄前最后一次录前会还是在酒店举行，这次就不仅仅是主创参加了，整个剧组数百号人，包括主要演员也都来了。 整个录前会搞得就像酒会一样，大家这个过程中互相交流相识，然后派发拍摄通告单，宣布第二天早上开机仪式的注意事项等等。 录前会结束后，苏小凡便继续住在酒店了，不过剧组单独给他开了个房间，不用在继续睡沙发了…… “叮咚——” 苏小凡按了下刘哥房间的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牛叁，他看到苏小凡后，连忙咧嘴笑了笑：“小凡哥来啦？刚刚人这么多，都没看到你在哪哩……” 说着，他便把苏小凡迎了进去，顺便指了指浴室说道：“师傅在洗澡。” 苏小凡点了点头，深表理解。 其实刚刚他在录前会上看到了牛叁，但这哥们全程直勾勾地看着那群身材性感的女演员，当然没看到苏小凡啦…… “小凡哥，你这几天都去干嘛了？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导演怎么突然要把你提到导演组去？” 牛叁今天突然变得有些主动，估计是被苏小凡的事给刺激到了…… 苏小凡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向聪哥提了点建议，他们可能觉得我有当场记的潜质，于是就让我过去帮忙了……” “你提了什么建议？”牛叁连忙追问道。 “呃……说起来比较复杂，就比如一开始通告单上，第三天下午安排拍摄的内容是，男主角a和女主角b分别带着各自的新男友c和新女友d，在路边一起吃小吃，但接下来又是一场新男友c和一个辣妹在跑车上车震的戏，这场戏足有十七个镜头，估计要拍摄两个小时……” “这样男主角和女主角的时间就空出来了，但通告上安排他们的下一场戏是在家里……” “于是我建议可以换成他们在街头的吻戏，甚至可以安排两组摄像进行同时拍摄，以便减少转场时间，让男女主角不用等这么长时间的戏。” “还有个原因是他们那两场戏的妆都是差不多的，因为都是晚上出来玩嘛，如果拍家里戏，妆又要重新化……” “……” 苏小凡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牛叁听得一脸懵逼，最后忍不住拍了拍苏小凡，说道：“算了，我知道了……我还是跟师傅学推车吧……” “哈哈……”一道笑声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苏小凡回头一看，只见刘哥正披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刘哥！”苏小凡连忙站起身打了声招呼，然后拿出一条事先就准备好的万宝碌递给刘哥，说道， “听说港城的人都喜欢抽这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见苏小凡把他随口说的话都给放在了心上，刘哥心里不由有些欣慰。 苏小凡虽然没有拜他为师，但只要是跟着他干活的，他向来都是对亲徒弟一样。 他也不客气，直接接过苏小凡的香烟，笑着道： “小凡送的，怎么可能不喜欢，况且我也没那么挑，啥烟都能抽两口……” “那就好，下次有机会，我再带几条家里边的特色烟给您试试。” 刘哥连忙摆了摆手，道：“你这工钱都还没发吧？就开始大手大脚，忘记上回少了一百块钱生气的时候了？” 苏小凡不由讪讪一笑，没敢反驳，几个人聊了几句后，苏小凡便回去了自己房间休息。 说起来，自从来了港城，他都没见着小雷哥几次，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嘛…… 苏小凡之前一直都盯着他，就等抓着他的小辫子，好好地治一治他！ 让苏小凡没想到的是，这个小辫子，就在两天后，就真给他抓到了！ 正文卷 第五十章 原来是同道中人 “《喜爱夜蒲》一场一镜十五次！” “咔嚓——” 场记阿汤举着场记板放在镜头前，用力地摁下了咔板。 镜头从一个场景空境开始，斜坡的阶梯尽头，男配角jacky缓缓出现…… “第一组，上！”摄影师旁边的执行导演连忙推了推一个美女。 这美女连忙扭着屁股走上台阶，从镜头的左侧入画。 “第二组，上！” 在第一位美女与jacky擦身而过之时，又有两个长腿美女从镜头右侧入画， 掌机摄影明哥开始移动镜头，对准了两个美女的大长腿拍摄了一秒，然后迅速拉至jacky身上。 jacky此时与摄像机的距离变得只剩下了五米，他正笑着欣赏美女的大长腿…… 这时候，明哥开始后退跟拍jacky。 由于他要控制摄像机，没办法回头看路，等于他是在闭着眼睛倒退下楼梯……因此有两个摄影助理在扶着他的后背，防止他踩空摔倒。 明哥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马甲，马甲上探出了一个机械臂，机械臂上装着几十斤的摄像机。 这套设备叫做斯坦尼康，是一种拍摄运动镜头的稳定器，可以缓解摄影师走动时身体的起伏导致的镜头晃动，观众看起来也会舒服点。 接下来，摄像机一直跟随着jacky，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展现了港城的著名夜蒲地点兰桂坊——随处可见的搂搂抱抱、街头舌吻、醉酒男女…… 这个长镜头按照计划，时长为两分钟，但由于场面太大，群演数量更是多达上千号人，只要有一组演员出现失误，或者摄影师出现偏差，整个镜头就报废了， 因此剧组从上午八点正式开拍，到了中午十二点，足足尝试了十四次，依然没能顺利拍完，只有一次勉强拍到了一分半钟。 “咔咔咔！” 钱大伟看着监视器，对着对讲机怒道。 这意味着这次尝试，再次以失败而告终。 钱大伟有些烦躁地把对讲机一扔，站起身跑到刚刚最后拍摄失败的位置，指着一个男演员就骂道： “我丢雷！长这么大，摸个屁股都不会啊？！我特么摸自己屁股都不带这么温柔的！” “镜头都怼她屁股上了，你上面狂甩舌头给鬼看啊？！” “下次只要开拍，你手就别特么给我停下！听到没？” 那男演员顿时一脸委屈，却又不敢顶嘴。 事实上，这次失败的原因其实不在于他，而是他抱着的美女说她来姨妈了，让他稍微轻点…… 现在钱大伟都发飙了，让他全程摸，这让他很纠结，到底是摸呢还是不摸呢…… 执行导演开始指挥所有演员归位，钱大伟也坐回监视前面准备进场第十六次尝试。 这时候监制走了过来，对钱大伟提醒道：“钱导，这都拍了半天了，连一个镜头都没拍完，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方案……” 钱大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个长镜头的难度很大，钱大伟也知道，再这么耗下去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拍摄成功，场地和演员又这么多，成本上根本不允许再拍一天…… 很多电影的艺术性和创新性，其实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扼杀的，尤其是港城电影这些年商业化程度越来越强，不断追求低成本、高效率、高回报…… 至于导演追求的艺术趣味，位置则被放得越来越低。 聪哥见钱大伟点头，于是拿起对讲机说道：“所有人原地休息几分钟，导演组和摄像组都过来一下！” 拍摄遇到这种情况其实也很正常，这时候考验的就是主创团队的临时应变能力了。 摄像和导演组人都凑过来后，张大伟开口道：“两分钟的长镜头系拍不成啦，我们取个巧，找几个镜头拼接点，搞个假的长镜头。” 大家沉思了片刻，然后福哥开口道：“这段镜头中间本来就有快进，在快进一闪而过的时间点接镜头，就看不出拼接的痕迹了。” 张大伟点了点头道：“这系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谁有更有意系的建议？” 有意思的建议？ 这一时半会的，大家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建议。 张大伟这时候还沉迷于他的两分钟长镜头挑战，根本就没心思去想“作弊”点，见大家也没建设性意见，只好点头道： “那就这样吧，用快进点分割镜头！” 苏小凡忍不住开口道：“我有个建议，不知道适不适合……” 几个大佬顿时看向苏小凡。 “用快进点做剪切点，画面的流畅度不算很高，一两个点可能看不出，但如果多了就很容易发现……” “最稳妥办法就是制造一个黑场，黑场的流畅度应该是最高的。” “《战争之王》的片头是一个时长三分钟的，子弹从生产到使用全过程长镜头，虽然是实拍和特效合作完成的，但中间其实有有几个黑场可以作为拼接点，而且看起来毫无痕迹……” “在开始的第59秒左右，子弹从传送带里面往下面掉，换面就出现了短暂的黑场，86秒的时候，箱子被刚盖上盖子，画面也出现了黑场……” 苏小凡缓了缓气，继续解释道：“这个镜头大家应该都看过，我个人认为它的黑场之所以这么顺畅，是因为黑场出的很自然，都是符合子弹视角所看到的事实……” “我们现在的拍的这个镜头，是不是也能制造几个这样的黑场？比如这个场景这么多人，摄像机作为一个人的主观视角，有没有可能和某个人撞一下……比如说撞到个美女的屁股或者胸部啥的……镜头不就被挡出黑场了嘛？” 钱大伟顿时眼睛一亮，用力拍了拍大腿道：“我擦，你小子真特么是个人才！” 其实听到苏小凡前面一大段分析，钱大伟是有点不耐烦的， 毕竟在座的几个大佬阅片量都不少，像《战争之王》这么经典的电影，自然是研究过好几遍的。 直到苏小凡推陈出新，说出了具体的提议后，他顿时大感刺激， 用镜头撞奶这么刺激的镜头，谁还会去注意这里有个黑场会是个剪接点呢？ 大家看苏小凡，都不由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 福哥更是拍了拍苏小凡肩膀道：“小伙子可以啊，没想到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一副懂了的表情。 见有了对策，钱大伟便拍了拍旁边的副导演，说道：“快去找个大波妹，要大得能把镜头挡住的那种！” 那副导演连忙点头，淫笑着跑去选演员了…… 苏小凡虽然被大家笑得有点小害羞，但能为剧组出谋划策，他钱也拿得踏实，因此心里也有几分小开心的。 突然，他感觉到有道不善的目光正看着他，于是抬头一看，只见小雷哥正紧紧地瞪着他，眼中的嫉妒和敌意毫不忌讳地流露出来…… 小雷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钱大伟给看上了…… 他跟着福哥做了几年的学徒都还没出头，这个刚入行没几天的家伙，凭什么可以悠闲地坐在导演旁边，躲在遮阳伞下面看戏？！ 现在整个剧组都知道，钱导很器重苏小凡，大家称呼苏小凡的名字，都顺带从“小凡”变成了“小凡哥”……这不是跟他平级了吗？ 每次想到这里，小雷就心里就有些愤愤不平，更别说这小子之前还目中无人地冲撞了他。 呃……不是之前，现在就是！ 苏小凡毫不忌讳小雷哥的眼神，反倒略带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然后得意地坐在导演椅上，拿起桌面上的雪碧悠闲地喝了起来…… 福哥也重新坐在了监视器前面，他看到小雷还呆呆地在这里，立即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去帮明哥装斯坦尼康！” “小人得志！” 小雷心里不由暗骂一句，然后咬牙切齿地跑进片场，和他的师弟赵勇一起帮助明哥重新穿戴上斯坦尼康。 这个两分多钟的长镜头最后切割成了四段来进行拍摄，场面调度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最终比原计划还提前一个小时拍摄完成。 快拍完的时候，钱大伟便开口对苏小凡询问道：“趁着现在群演都还在，还有什么场面比较大的镜头可以在这顺便拍了的？” 苏小凡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道：“第三十一场第16到35镜头，男主角头上绑着纱布在街上寻找女主角的镜头。” 钱大伟点了点头，又对聪哥问道：“时间上来得及么？” 聪哥这时候已经对照苏小凡的话，把分镜头脚本翻到了那一页， 他看完之后，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拍摄需要时长，回答道：“一个小时估计不够，不过我们可以把车震的戏往后挪挪，晚半个小时收工咯？” 钱大伟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 聪哥嗯了声，然后对苏小凡说道，“你去把阿军那边的场记单拿过来汇总一下。” 苏小凡连忙站起身，走进了片场。 他们三个场记分工很明确，阿汤负责咔板，阿军负责填写场记单，苏小凡因为是临时加入的，加上对剧本和分镜头脚本比较熟悉，便和聪哥一起在导演旁边协助他。 苏小凡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牛叁正蹲在一个角落——今天的拍摄全程都是使用的斯坦尼康，没用轨道和摇臂，因此他倒是挺轻松的，一直蹲在在旁边欣赏满大街的性感辣妹…… 牛叁也看到了苏小凡，连忙朝他招了招手道：“小凡哥！” 苏小凡笑着走了上去，问道：“看了一天，不累么？” 牛叁憨憨一笑，道：“人丑就要多学习……” “……” 苏小凡现在算是知道了，牛叁这货简直就是一个色心包天，但却色胆如鼠的家伙…… “咔嚓——” 苏小凡正想调侃牛叁几句，突然听到一道清脆的响声。 他连忙回头一看，只见旁边不远处，一个镜头正掉在地上打滚…… 在那旁边，小雷哥正背对他倆，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的镜头…… 正文卷 第五十一章 栽赃 失手摔在地上的镜头，是arri master prime （mp）50mm的定焦电影镜头，这套镜头总价值是158万rmb。 也就是说，他小雷哥把一支价值最少20万元的镜头，给摔了…… 反应过来后，小雷连忙将地上的镜头捡了起来， 他没有声张，也没有急着观察镜头的损伤情况，而是先转头看向四周…… 就在小雷哥转头的瞬间，苏小凡连忙一把搂住牛叁的脖子，随手指着一个美女群演惊叹道：“我靠，这妹子身材真尼玛猛！” 牛叁不由一脸懵逼：“你干嘛？” “你看，那起伏、那波澜……”苏小凡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些，然后又小声说道，“别让他发现我们了。” “为什么？”牛叁莫名其妙地问道。 苏小凡正想回答，但那位女群演也发现了苏小凡正指着她评头论足，于是有些生气地走了过来，瞪着苏小凡和牛叁道： “雷滴扑街仔，么忒过大波咩？” 苏小凡没敢吭声，气氛有些尴尬。 倒是牛叁，看到那妹子的波涛汹涌，不禁激动道：“么忒过，么忒过……” 苏小凡：“……” 另一边，小雷环顾四周，见没人发现，才转过头，偷偷地看了眼镜头。 很不幸地，出现了最坏的情况： 镜片碎了…… 一支镜头里面通常是有十几个镜片叠加组合而成，现在碎的只是最外面的那块，但即便如此，维修起来也非常麻烦，而且费用惊人…… 其实这些设备剧组是有购买意外险的，但保险公司通常不愿意给剧组的设备进行全保，保险理赔的比例一般在60-80%之间。 按照惯例，保险之外的费用，由损坏者本人赔偿，但是小雷一直都在做学徒，哪来的钱赔？ 他沉吟片刻，想到了手头一向很宽裕的师弟赵勇。 小雷咬了咬牙，把摔坏的镜头装进镜头袋，然后放回设备箱…… 这个动作，自然是被偷偷回头观察的苏小凡所看到了。 但苏小凡没有选择拆穿。 如果他跳出来指证，虽然可以落实小雷的失误，然后掏几万块钱自认倒霉，但这必然会导致小雷对苏小凡怀恨在心， 狗急还会跳墙，谁知道他陈东雷急了会干什么事？ 对付这种疯狗，躲在暗处坑他一把，岂不快哉？ …… 拍完男主角街头找人的戏后，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剧组中场休息了半个小时，顺便把晚饭给解决了。 制片组给晚上不需要用到的群演，结算了工钱，整个片场的人顿时少了一半不止，再也没有随处可见的性感辣妹了。 吃饭的时候，只有几位剧组大佬才能围在片场唯一的桌子上，其他人连张桌子都没，全都端着饭盒随地一坐，就这么开吃了。 苏小凡本来有位置的，但感觉和几位大佬们一起吃饭压力太大——主要是在场的几位大佬都是老司机，吃饭的时候喜欢各种开车…… 苏小凡作为一个刚刚成年的优秀青年，车速根本跟不上，只能在旁边陪笑……嗯，略显尴尬。 于是他干脆端着盒饭，和牛叁一块蹲在旁边吃，顺便再次叮嘱牛叁，不要把刚刚看到的事轻易说出来。 “马上就要分两组拍摄了，分设备的时候肯定得暴露，小勇怕是要倒霉了……” “啊？”牛叁顿时有些担心地说道，“那怎么办？小勇哥平时对我们挺好的，我们是不是应该站出来帮他解释一下……” 苏小凡摇了摇头：“这坏的镜头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放在谁手上，谁就得遭殃，如果我们跳出来指证小雷，肯定会让他对我们怀恨在心……” “我现在和你们不是一组的，而且干完八月份就要去上学了，他拿我也没辙。但你以后还得跟着福哥，他要是使点小手段针对你怎么办？” 牛叁听了苏小凡的分析，顿时就怂了。 这时，几个大佬也快吃完饭了。 福哥转头看向两个徒弟，说道：“你们去把设备准备一下，阿明这边整个脚架和两个镜头，一个50一个16，我这边要35和85的。” 说着，他又看向刘哥：“在跑车前面铺三截直轨。” 大家都点了点头， 随后小雷和小勇把饭盒丢进垃圾桶，便朝着摄像组的放设备的区域走去。 “哎呦……” 小雷哥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肚子道：“怎么刚吃完就肚子疼了？这盒饭地沟油做的啊？！我先去趟厕所……” 赵勇挪了挪嘴，倒也没说什么，他已经习惯了小雷以各种借口来偷懒了…… 事情正如苏小凡预料的一样发展，当赵勇打开镜头箱子，拿起了那个50mm的镜头时，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连忙举起手中的镜头，怒吼道：“谁把镜头给摔坏了！？” 周围的人顿时一惊，连忙转头看向赵勇。 明哥脸色一沉，连忙走了过去，从赵勇手中接过镜头看了看，然后把保护镜头的uv镜取了下来，确定了镜头外面的镜片确实碎了。 紧随的其后的福哥看到这一幕，立即环顾四周，然后瞪着赵勇道：“还有谁碰了设备箱？” 赵勇连忙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吃饭之前都没碰过镜头……” “没碰过？”福哥语气不善地说道，“这镜头既然是在你手上发现有问题的，责任就在于你，除非你证明不是你摔的……” 赵勇脸色顿时涨红，支支吾吾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摔坏设备的事情，在剧组其实并不少见， 属于不可预防的拍摄意外，一般是由制片组进行报销。 但个人失误导致的，则是谁出的问题谁负责。 如果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责任自然相对好判断，但如果没人发现，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声张……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于是问题暴露出来后，通常是谁对着设备负责，问题最后是谁发现的，谁就自认倒霉…… 没看好自己负责的设备，能怪谁？ 赵勇比较倒霉……如果是别的组的设备坏在他手里，他要是死不承认，这事也就没的说，哪个组的设备哪个组自己负责。 但摄影设备就是他和小雷负责的，小雷现在去上厕所了，这事自然就烂在他赵勇手上了。 好在赵勇家里条件不错，拿出几万块钱来交学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经过这次之后，他估计也就能学聪明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能不声张就不声张，等到最后是大佬们发现问题，就能直接通过制片组报销了…… “开工，开工！摔个镜头而已撒，要用这镜头的往后挪就好啦，有咩问题也？”钱大伟走了过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赶紧打个电话，让设备行的人过来换个镜头就系嘛，别耽误时间！” 福哥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在呼叫过程中，福哥还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小勇。 作为师父，为了让徒弟养成爱护设备的习惯，他也不可能早早地就和他明说，让他遇到设备损坏先别声张。 现在赵勇都当着大家的面，举起来问了，他就算想帮自己的徒弟，也帮不了…… 去上厕所的小雷哥没过多久便回来了，赵勇连忙上前问他知不知道情况。 小雷自然是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说自己也不知道，还装模作样地到处问人有没有看到，说他师弟肯定被冤枉的…… 别说苏小凡了，就连牛叁也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嘟囔道：“就凭这家伙的演技，来干摄像实在是屈才了……” 苏小凡呵呵一笑，然后在牛叁耳边说了几句，牛叁顿时眼睛一亮，对苏小凡说道：“我说呢，你上次还说要抓他的辫子，这回怎么突然哑火了，原来心里早就有鬼点子了……” 说着，他不由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小雷哥…… 晚上的戏由于是分成两组拍摄，剧组便分成了两个组，苏小凡和阿汤跟着钱大伟，福哥带着赵勇亲自操刀，拍摄车震的戏， 聪哥和阿军则跟着副导演，由明哥和小雷哥去拍摄男主向女主道歉，然后在街头热吻的戏。 赵勇整个晚上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工作也没那么积极了，福哥倒也没说什么，任由他蹲在一边。 苏小凡算是发现了，福哥这人虽然玩女人有一手，也从不觉得理亏，但对自己的徒弟，心都特别软，属于典型的护犊子心态…… 就连苏小凡私下和聪哥展示才华，从他这跳出去，福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还为他手下有个这样的人才而得意。 正是因为福哥的这种性格，摄像组不少老人都很乐意跟着福哥干的，打心底里也很尊敬他。 牛叁帮刘哥假设好轨道后，便走到了赵勇身边，在赵勇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看到，镜头是小雷哥摔坏的……” “真的？！”赵勇听后，脸色顿时一变，心里既震惊又欣喜。 牛叁点了点头，道：“我骗你干嘛？” 赵勇连忙抓着牛叁的手，说道：“那你得帮我做做证！” “我不想得罪小雷哥。”牛叁摇了摇头，然后一脸得意地说道，“不过我想了个别的办法……” 正文卷 第五十二章 蝴蝶效应 这天拍到晚上十一点才收工。 小雷哥正在收拾设备的时候，赵勇突然走了过去，对他说道： “雷师兄，刚刚花絮摄影师和我说，他拍花絮的时候，不小心拍到了一张你摔镜头的照片……” 小雷哥心里顿时一惊，他摔镜头的时候，周围明明没人看到了，不然怎么一直都没人站出来说呢？ 这小师弟肯定是在套他的话！ 他抬起头，看着赵勇道：“怎么可能，是不是他看错了？” 赵勇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和师傅主动认个错吧……” “认错？我又没错，认什么错？”小雷哥说着，还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和师傅都知道，这镜头也不是你摔的，但谁叫你要当着大家的面喊出来呢……”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你家不是也不差这点钱吗？” 赵勇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 “要是你真的没钱，别说是找我借，就算你让我给，看在你是师兄的份上，我也会帮你筹……但你把锅甩给我……抱歉，我忍不了！” “你……”小雷哥见赵勇一口咬定是他摔的，不由有些恼羞成怒，“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有本事你把照片拿出来！” “照片就在我这里！” 一道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他们连忙回头，便看到福哥和明哥两人一步步走了过来，福哥手上还拿着一台单反相机。 福哥脸色阴沉地看着小雷，说道：“拍花絮的相机都在我手上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小雷看到福哥手上的单反，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连忙解释道：“师傅，我……你也知道，我真的赔不起……” “赔不起？”福哥见小雷松口，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叹气道：“还记得三年前，你摔了台航拍机……那四万块钱，我让你赔了吗？” 小雷哥沉默了片刻，然后反驳道：“但是你当时说了，要让我晚一年出师！明哥当年跟着你，只学了三年就出师开始掌机了……而我呢？我现在跟着你三年半了，现在还在递镜头、换镜头、抬脚架！” “……” 福哥沉默了，气氛顿时冷到了冰点。 啪—— 他突然举起右手，狠狠地扇了小雷哥一个耳光…… 小雷哥连忙捂着自己的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福哥。 “你给我滚！我扬远福，就当没收过你这个徒弟！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也别和人说你是我徒弟！” 福哥的低吼声顿时引起了整个剧组的注意，就钱大伟也忍不住走了过来，有些奇怪地问道：“老福，顶改发这么大火啧？” “自家事。”福哥直接回了一句，然后又瞪着小雷道，“还不快滚！？” 小雷哥瞪得双目通红，咬牙说道：“那我不是白给你干了三年多？！” 福哥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白干了三年？你跟着我学徒，我包吃包住，没收你一分学费，你搞坏了器材我也没让你赔钱，甚至你偶尔扣别人工钱，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多找点肥差弥补一下大家……你还想怎么样？要我发工钱给你吗？” 说着，福哥还转头看向钱大伟，问道：“钱导，浸会大学摄影系每年学费多少？” “七万多一年咯。”钱大伟被福哥当了回枪使，难免有点尴尬，于是转身一边走一边道，“废话啧么多，白眼狼赶走就嗒啦，早点收工肥去睡觉，明天早上还要六点开工啦！” “听到么？”福哥转过头，对小雷哥冷哼道，“这次镜头摔了多少钱？你一个学徒的，想要多少工钱？” 小雷这下再也无话可说了。 他恨恨地瞪了师弟赵勇一眼，然后转身便走。 赵勇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次师兄弟两人肯定得有一个人遭难，他没理由吞下这口苦水，得罪就得罪了吧…… 福哥看着小雷的背影，他其实心里也堵得慌。 人心都是肉长的，小雷跟着他三年多，要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他以前觉得小雷家里穷，父亲又常年卧穿，挺可怜的，很多事情都不和他计较， 但是没想到，他的一再纵容，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刚刚只要赵勇和小雷说的时候，小雷要是能幡然醒悟，主动和师傅师弟道歉，福哥可能责罚他一顿就过去了，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冥顽不顾到这种程度，非要把同门师弟给他背锅到底，这种行为无异于是手足相残……那往后是不是就得欺师灭祖了？ 想到这里，福哥不由叹了口气，整个人人都好像虚脱了一样，有气无力地走到制片组的的一个年轻人身边，把相机递给了他。 剧组的花絮摄影，通常是制片组另请的平面摄影师，并不属于摄像组的，因此这个年轻的花絮摄影到现在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刚他正在拍摄拖车将跑车运走的花絮，结果福哥突然跑过来说借他的相机一用， 等他跟过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像看定时炸弹一样，瞪着他的相机。 这让他顿时有点懵，不知道他的相机到底怎么了…… 现在相机到手，他连忙开机，开始回看今天拍的照片，想要找出有什么特别的照片……结果除了辣妹就是帅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 整个片场，估计只有牛叁和苏小凡两个人，才是最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了， 牛叁现在还有点不相信，福哥竟然真的当众把小雷哥踢出了师门…… 他对着苏小凡竖起了拇指，惊叹道：“小凡哥你这招实在是高，那小子估计到死也不知道，这次竟然是小凡哥帮赵勇伸冤的……有句话叫刀什么敌人血来着？” 苏小凡呵呵一笑，说道：“是兵不血刃，直取敌将首级……”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牛叁拍了拍后脑勺，“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钱导演要把你调去导演组了……” 苏小凡顿时一本正经地说道：“进导演组，咱靠的可是真本事，这完全是两码事，能治他孙小雷只不过是运气好，恰好碰到了而已。” 这次虽然有点运气成分，但其实主要还是小雷哥的性格，决定了他自己的命运…… 在他把镜头放回箱子里的时候，苏小凡便猜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他只不过是稍微煽动了一下蝴蝶翅膀，让牛叁推动了一下赵勇，然后赵勇推动福哥，福哥推倒小雷而已…… 正文卷 第五十三章 男银怎么能说不行 凌晨一点，苏小凡才回到酒店，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早已精疲力尽了，明天早上五点多他又得起床，跟着剧组赶到片场，为新一天的拍摄做准备…… 拍摄期间每天六个小时不到的睡眠时间，已经是影视制作人员的常态了。 制作人员通常早上要比演员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片场，进行布置场地和道具、组装设备、布置灯光……拍摄结束后，演员可以马上就走，但制作人员还需要收拾设备，清理场地。 这群人拿着有限的血汗钱，在幕后默默地奉献，他们服务于形形色色的演员，有的演技过人，有的萌气冲天，有的惊艳天下…… 这些演员大多被观众所悉知，名利双收，而那些幕后的工作人员，却只有在影片结束时，在那密密麻麻的职员表上，出现一次名字…… 但又有哪个观众，会真去看里面都有些谁呢？ 荒野求生节目播出后，观众都称贝爷是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但仔细深想一下，那位扛着机器跟着贝爷上刀山下油锅的摄影师，岂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顶端了…… 苏小凡想着想着，竟然累得连系统都没进去就直接睡着了，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的系统学习时间。 于是第二天收工后，他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系统给上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解锁canom5dmark2机身一台、ef卡口变焦镜头一套。” “当前任务：完成完成300组特训，可解锁red one机身一台、pl卡口定焦镜头一套。” “（下一任务解锁设备：arri mini一台，arri master prime （mp）镜头组一套。）”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苏小凡终于把30组的体能特训完成了。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个设备箱，苏小凡难免有些激动。 都说摄影穷三代，镜头毁一生， 他倒好，锻炼身体的同时顺带满血复活，附赠别人需要靠三代才能骚的设备骚起来，怎么想都觉得开心~ 凭自己的努力赚的器材，凭什么不能开心？ 不愧是亲生的系统，emm~ 满了两个小时后，苏小凡便抱着两只铝合金箱子回到了酒店房间，开始玩弄这套单反相机。 之前在初级理论馆，他看了不少关于摄影器材理论知识，但摄像组的机器都宝贵的很，根本就不让人轻易碰，苏小凡再多的理论也不能转换成实践。 现在有了自己的照相机，苏小凡简直是玩得爱不释手。 别看他手中这台5d2机身小巧，其貌不扬，但在单反相机中，却算是高端产品了。 区分单发相机级别的最重要参数就是传感器的尺寸，传感器也叫做ccd，通俗点来说，就是电子版的胶卷。 高端单发的传感器尺寸和35mm的胶卷一样大，因此叫做全画幅相机，中低端的传感器小很多，因此叫做半画幅相机。 传感器越大，拍摄的画面分辨率就高，同时适应弱光环境的能力也更强，另外还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是拍摄距离。 假设用50mm的定焦镜头，拍摄一米远的人物，半画幅只能拍摄到一个人的上半身，但全画幅可能连膝盖往上都拍到。 正是这个区别，全画幅相机更能胜任狭窄场地的拍摄，同时因为拍摄同样画面时，可以靠的更近，因此能够营造超浅的景深，让画面的焦点更加清晰，背景更加模糊，通过这种强烈的虚实对比，塑造出富有层次感的画面。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突然发现，那个整天跟在钱大伟旁边，深受钱大伟器重的小凡哥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台相机。 一旦得空，他就转悠在剧组的各个角落，大家还以为他是在拍花絮，配合度相当高， 尤其是那些港城的辣妹们，只恨不得把衣服都脱了，让小苏总的作品更加富有冲击力和艺术性…… 钱大伟对此倒也没说什么，他现在看苏小凡是越来越喜欢了。 苏小凡每过几天，就会在系统中，把前段时间拍摄的通告单给复印一份，然后带进系统中看，增强印象。 几天看一次很不灵活，为了减小对系统的依赖，苏小凡每天在片场也会抽空背一下场记单，形成了靠自己短期记忆，靠系统增强印象的习惯。 正是这个习惯，让苏小凡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竟然也开始提高了，一开始背了半天都背不下一张场记单，到了后来却可以勉强记得个大概了。 靠着系统和自己的个人努力，哪怕钱大伟问到十天前拍摄的镜头，苏小凡都能精准地告诉他镜头号、画面内容、拍摄次数，第几次效果最好，镜头的景别、拍摄手法、镜头实际时长，等等…… 这样的场记，让钱大伟算是开了眼界，同时也变得越依赖苏小凡…… 至于在片场玩相机？ 嗯，只要不影响剧组拍摄，别说拍辣妹了，就是啪辣妹他也没意见…… 充实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眨眼，苏小凡就在剧组中渡过了48天时间，电影最终比计划还提前了两天杀青，这在以前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苏小凡自然是占据头功，但剧组的其他人也同样功不可没，尤其是导演钱大伟，拍完这条片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杀青宴上，大家欢声笑语，自然是少不了一顿胡吃海喝。 苏小凡很主动地给钱大伟、福哥、聪哥、刘哥、辉叔等前辈们敬了一轮酒，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又被牛叁这个酒量惊人的北方伙子拉着喝，没过多久就不行了…… 正当杀青宴结束，苏小凡准备回酒店睡觉时，钱大伟突然拉着他说道：“小凡嗒嗯嗒？去整过下半场咯！” 苏小凡连忙摇头摆手道：“钱导，我不行了……你们玩得开心……” “诶？！”钱大伟眉头一皱，道，“男银怎么能说不行？” 说着，他对着聪哥招了招手道：“阿聪啊，小凡就交给你啦！” 随后钱大伟便跟着制片组的几个大佬，率先离开了饭店，聪哥则过来架着苏小凡，跟在了后面…… 苏小凡被聪哥架上车后，便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 他用力撑开眼皮，便看到眼前灯红酒绿地，估计不是在ktv就是在夜总会。 “小凡哥，你醒啦？” 这时，一道娇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知从谁嘴里吹出的气，挠的他脖子直哆嗦。 苏小凡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连转头，立即便看到了两座山峰之上的一张俏脸。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枕着什么又暖又软的东西，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这才明白他是睡人家大腿上了…… 正文卷 第五十四章 还上个屁学 杀青宴的下半场虽然只有主创人员和主要演员参加，但人数依然多达四五十人，制片组选了间最大的包厢还是略显拥挤。 何裴钰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扶着苏小凡进来的聪哥，于是她便主动上前帮忙。 没想到一进包厢，聪哥就直接把苏小凡扔给了她，还特意交代，说是钱导让她照顾一下的…… 何裴钰倒也无所谓，她去年才从模特圈踏足影视圈，和在场的大佬们也不熟，能找点事做缓解一点尴尬也挺好的，尤其还是钱导特地交代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的拍摄中，大家都能明显感觉到，钱导对苏小凡的器重，因此对苏小凡的态度都很友好， 何裴钰也配合苏小凡拍过几张照片，两人还聊了几句，她对苏小凡的印象还不错。 在港城，像何裴钰这种正在跨界，或者想要跨界的新人满大街都是，那些真正的大佬根本就搭理不过来， 于是何裴钰想着，苏小凡现在是钱导身边的红人，能搭上他的线，就是搭上了钱导的线。 再加上何裴钰对自己这次的表现还算满意，琢磨着钱导的下部片子，她应该还能再捞到个角色…… 于是她便任由苏小凡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了…… 她静静地看着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少年，结果越看越觉得，这家伙醉眼朦胧的样子，竟然还颇有几分男性的魅力。 “知己一声拜拜远去这都市，要靠伟大同志搞搞新意思；照买照卖楼花处处有单位，但是旺角可能要换换名字……” 男主角陈志明和日籍女主角林思雅正站在舞台中间，为大家献唱经典老歌《皇后大道东》，十几号人围在四周跟着合唱，同时疯狂地扭动着躯体。 包厢四周，则是三五成群地正在喝酒聊天，就连影片投资方过来了几个人，正和钱大伟他们聊得火热…… 作为一名商业导演，下一个项目可能就是在这种场合上谈出了大概，甚至连角色都给定了。 醒过来的苏小凡连忙坐了起来，不停地对何裴钰道歉，惹得何裴钰忍不住咯咯直笑。 “都说没事啦，难道你第一次睡人家大腿呀？” “呃……”苏小凡有点疑惑，“我什么时候还睡过你了？” “讨厌！”何裴钰还以为苏小凡是在调戏她，故作羞涩道，“我的意思是，你没睡过女孩子的腿啊？这么大惊小怪的……” “嗯……”苏小凡沉吟片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像确实没试过……” 何裴钰轻轻地翘起了二郎腿，扬着嘴角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苏小凡出于本能地看了看何裴钰那穿着黑丝的大长腿。 嗯……平心而论，这妹子条件确实不错，前凸后翘，美腿撩人…… 只可惜，烟火味太重，不是苏小凡喜欢的菜。 两人尬聊了几句后，苏小凡便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纸醉金迷， 突然有点分不清，这是在拍摄现场，还是现实了…… 这时候钱大伟和几个大佬也谈的差不多了，刚好看见苏小凡醒过来，看着他们这边，于是冲他招了招手。 苏小凡虽然眼睛看着前方，但却在心里琢磨着回到燕京应该租个什么样的房子，毕竟他的系统需要在私人场合才能进去，住校显然不是很方便…… 旁边和何裴钰见苏小凡没什么反应，立即推了推他：“钱导叫你呢！” 苏小凡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朝钱大伟那边走了过去，何裴钰也很自觉地跟在了他后面。 苏小凡一过去，钱大伟便大声地说道：“啶该心摁在焉啧？” 钱大伟旁边有几个人不认识苏小凡的，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钱大伟对这年轻人态度这么好。 苏小凡坐在旁边，笑着解释道：“酒量不好，头有点晕……” “欸，酒量不好，就更应该喝多睇，锻炼锻炼嘛，”钱大伟拍了拍旁边的妹子，那妹子连忙倒了杯酒递给苏小凡。 钱大伟这才对着苏小凡举起酒杯，向旁边的人介绍道：“这是内地来的后生仔，这次拍摄可以这么顺利，小凡这个场记可系功不可没啊！” 他又把头看向苏小凡，介绍道：“这系枫美电影投资部滴张总和陈总，这系华富集团滴郑先生……” 苏小凡听了，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他连忙举起酒杯，对着几位大佬点头示意，强行把酒给一口闷了。 除了钱大伟象征性地陪着喝了一口，其他人都只是象征性地点头回应了一下，没有动酒杯，另外一些已经认识苏小凡的，则有些羡慕地看着他…… 苏小凡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他只是个小小地场记，而这几个大佬却是港城手握重权的大佬，能对他点头就算给足钱大伟面子了。 尤其是那个华富集团…… 如果没记错，他们以前是港城地下势力的一方霸主，洗白后才成立的，几乎控制了整个港城的影视行业。 钱大伟放下酒杯后，便直接对苏小凡说道：“我们刚好谈定啦下条片，估计九月底就开始拍，怎么样？” 苏小凡早就猜到钱大伟会对他继续抛出橄榄枝了，但这种事按理来说，应该是由聪哥来提的，而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由他亲口说出来…… 钱大伟的做法，让旁边聪哥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自然了。 聪哥发现苏小凡的才华后，虽然出于爱才之心和分担压力的目的，向钱大伟推荐了苏小凡，但他并不觉得苏小凡可以威胁到他的地位…… 毕竟苏小凡还年轻，经验尚浅。 但苏小凡这段时间的出色表现，导致钱大伟越来越喜欢苏小凡，现在更是当众抛出橄榄枝，他聪哥就算再惜才，在危及个人利益的情况下，也难免生出几分嫉妒和后悔…… 就在聪哥心情复杂之时，苏小凡却开口道：“感谢钱导的热情邀请，但我九月份就要上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上学？”钱大伟顿时有些无语，“就你这才华，还上个屁学！” 正文卷 第五十五章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聪哥见苏小凡竟然当众拒绝钱大伟的邀请，惊讶之余又有些庆幸。 当然，他也不至于把情绪表现出来。 苏小凡只是沉默不语，最后还是福哥忍不住开口道： “小凡啊，你知道整个港城，有多少人想跟着钱导混都没机会么？跟着钱导，有拍不完的戏，赚不完的钱，泡不完的妞……” 说着，他还瞥了眼坐在苏小凡旁边的何裴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继续说道：“念书能比跟钱导混还有出息？” 听到福哥的话，钱大伟和大家一样，都有些好奇地看着苏小凡。 苏小凡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如实答道：“我考上了燕影的导演系，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苏小凡。 其实苏小凡在7月低的时候，就查到了自己被燕影录取的结果，只不过一直没有和大家说起过。 钱大伟过了片刻，才有些遗憾地叹息道：“虽然有睇意外，但以你睇才能，倒也是情理之中……” “能读燕影睇导演系，确实比跟着我有出息！” 苏小凡听后，连忙说道：“钱导太谦虚了，能跟着您这样的大导演混，学得东西绝对不比燕影少……” “只不过我从小就想考上燕影，现在考上又不去读的话，难免会留下遗憾……” “而且，”苏小凡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其实也不冲突嘛，等我燕影毕业了，钱导要是还缺个端茶倒水的，可别忘了我！” “哈哈，你小子可真会说话！”钱大伟不由笑着说道，“请个燕影毕业的大导演给我端茶倒水？” “估计第二天‘壹周刊’的头条上就会写着：港城烂片导演钱大伟为炒电影，再耍新花招……” 大家听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比之前有些尴尬的气氛好多了。 其实钱大伟刚刚在表达不悦的同时，不小心也把自己推到了个尴尬的位置，好在苏小凡给了他一个台阶。 大家都知道，读燕影的机会，显然要比跟着钱大伟更难得， 一个燕影导演系毕业的学生，想去剧组做个场记，怎么可能没人要？ 更别说苏小凡现在就能完美地胜任场记的工作了，去燕影读几年，出来后绝对是个抢手货，说不定直接就当导演了。 大家笑过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推杯换盏，有恭喜苏小凡考上燕影的，有讨论钱导下一步喜剧片的，还有讨论现场妹子身材的…… 其中恭喜苏小凡的，又以聪哥最为积极，因为他心里高兴啊…… 和大家喝了一圈后，苏小凡刚下去的酒劲又上了头，于是连忙称酒力不胜，退到旁边观战。 让苏小凡有些意外的是，那何裴钰明知道自己不跟钱导了，竟然也跟着他坐在旁边， 于是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干嘛不去玩？” “我不是在跟你玩嘛……”何裴钰笑着说道，“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 苏小凡点了点头。 “那你是还没有解放天性。”何裴钰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不是要当导演嘛？” “导演也要会表演的，学表演第一件事就是解放天性，等你把天****了，那不管什么场合都能融入进去了。” 苏小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反问道：“那你能解放到什么程度？” 何裴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坏人！”她顿时笑着轻拍了下苏小凡，“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以后还得了？” 苏小凡嘿嘿一笑，竟然有种很享受的感觉…… 整天跟着钱大伟这个老司机，竟然不知不觉成了个新司机…… 呃……不对！ 连这种明显不符合小苏总胃口的菜，竟然差点想吃了…… 肯定是酒劲上头了…… 苏小凡连忙看着何裴钰，一本正经地说道：“学坏以后，会怎么个不得了法……” “……” 何裴钰顿时脸色一红，还以为苏小凡是在暗示她…… 她正想开口，苏小凡却抢先一步道：“不行，太可怕了！我们作为祖国的花朵，怎么能那样做呢？！” “？？？” 何裴钰一脸懵逼，不知道苏小凡到底几个意思。 钱大伟正和几个大佬喝得开心，苏小凡不好打扰，于是他又对何裴钰说道： “等会钱导要是问起我，麻烦你就说我太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他便站起身，悄悄地离开了包厢，留下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何裴钰。 其实苏小凡刚刚转念一想，便猜到这小姐姐可能觉得他是个潜力股，想来个放长线钓大鱼。 这在普遍只看眼前利益的娱乐圈里，其实并不多见，投资的风险性太高了…… 总之，苏小凡对这样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兴趣，更不指望和她发生点什么。 独自回到酒店后，苏小凡倒头便睡到第二天中午。 下午的时候，他便收到了片酬到账的短信提醒，聪哥还打电话和他确认了一遍。 由于拍摄已经结束了，制片组从明天开始就不负责大家的酒店住宿费了， 而现在距离电影学院开学，也只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了，苏小凡还得回去家里拿录取通知书，到了燕京还得找房子租，事情还挺多的。 嗯…… 其实苏小凡是觉得酒店的住宿费太贵，强行觉得港城没啥好玩…… 于是在当天晚上，苏小凡便和摄像组的大多数人一起，坐飞机回去了燕京， 摄像组有几个大佬还留在了港城，准备玩几天再回去。 到了燕京后，苏小凡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打了个电话给张珏，想要当面把介绍费包给她， 但张珏说她们是封闭式的培训，平时不能出去，要过几天才有空，苏小凡只好直接回家去了。 回到家，汪凤自然是一句长一句短地，不断询问苏小凡在港城的拍摄情况， 苏小凡只是说自己被提到了导演组，已经把学费赚到了。 至于拍了什么大片？ emm~ 要是让汪凤知道他进了个三级片剧组，估计直接就爆炸了，说不定连电影学院也不让他去读了…… 苏敏一如既往地保持了沉默，没有说什么， 只是给他通知书的时候，语重心长地交代他，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好好走下去，别半途而废了…… 正文卷 第五十六章 沸腾的体校 苏小凡凭着录取通知书，又去了一趟县教育局招生办拿学籍档案， 崇县实验高中和教育局刚好挨着，苏小凡远远地，就看到学校门口挂着三条横幅。 “恭喜我校苏小凡同学以文化总分全市第1、专业全国第1的优异成绩，考入燕京电影学院。” “恭喜我校昊谦同学以综合排名第9的优异成绩，考入华国戏剧学院。” “恭喜我校贺泽华同学以文化总分全市第7的优异成绩，考入复旦大学。” 不得不承认，看到自己横幅挂在昊谦上面时，苏小凡心里还是有点暗爽的…… 昨天晚上他就听汪凤说，县里和市里的媒体听说崇县今年出了一个燕影一个华戏，特地过来找他们录一期专题， 只不过那会苏小凡正在港城，于是两人的专题最后变成了昊谦的个人专访。 在这期专访中，昊谦还透露了他对杜峰的起诉进度，称杜峰主动认错意识比较强，他准备撤销对杜峰的起诉。 这个消息在网上迅速引起了热议，让原本有点凉凉的昊谦又重新回温了一些…… 苏小凡听后，也对昊谦能咽下这口气而感到意外，但仔细想想，这其实也不无道理。 坚决起诉的话，无非就是让杜峰坐几年牢，赔偿一点钱而已，比起昊谦这次的损失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忍一忍，原谅杜峰，反倒能重新树立他的正面形象，怎么想都比死磕到底划算…… 在家呆了几天后，苏小凡便坐火车重新来到了燕京。 这次手头宽裕了点，所以选择了硬卧，一觉睡到底，比坐飞机还舒服，和硬座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小凡算好张珏这天刚好有时间，准备享受一次美女接车的待遇，于是特地约她在火车站附近吃饭， 结果那货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 张珏看到苏小凡后，完全没有迟到应有的觉悟，反而绕着苏小凡不停地惊叹： “呀，你怎么跟去了趟非洲似地，差点都没认出来……” 苏小凡本来就被晒黑的脸，这下更黑了。 “你是不是不想要红包了？” “谁说我不要了？”张珏一听，连忙收起笑容：“其实仔细一看，你这小麦色的皮肤还挺好看的，显得又精神又健康，男人味十足！” “这还差不多……” 苏小凡嘀咕着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张珏。 那财迷当场就把红包拆开来看，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她过了把手瘾，才开口问道：“这么快就把介绍费交了，你学费够吗？” “绰绰有余。” “真的？”张珏有些怀疑，“在摄像组抬一个暑假的轨道，能赚这么多钱？” “谁说我就只能抬轨道了？”苏小凡和张珏一边找吃的地方，一边得意地说起他升为场记的事。 张珏听后，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知道你一个导演系的状元，不可能甘心抬轨道，这下福哥肯定会觉得我把他给骗了……” “真不是事实吗？” “……” emm~ 苏小凡最喜欢看张珏吃瘪的样子了…… “你放心，福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切，”张珏一脸不屑“说得你们好像很熟一样……” 她说着，突然转头瞪着苏小凡：“你该不会跟福炮王同流合污了吧？” 苏小凡顺着他的话，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合什么污？” “合……” 张珏刚说了一个字，脸色就变得涨红，没敢说下去了。 “既然发财了，今天你请客！” …… 张珏在电影学院的附近住过半年，相对比较熟悉，两人吃过午饭后，苏小凡便让她一起帮忙找房子， 代价是晚上接着请吃饭，比地产中介划算多了…… 这年头，只要有钱，就不愁没有房子租。 苏小凡跟着张珏转了一下午，就敲定了一套离电影学院一公里不到的公寓房。 一室一厅，每个月三千二房租，押二付一，苏小凡的积蓄瞬间就去掉了四分之一。 张珏一个劲地骂苏小凡败家子，但苏小凡对那套房子还挺满意的， 采光通风都挺好，装修也雅致，最关键是离学校又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嘛，大学做点兼职太正常不过了，尤其是电影学院的学生， 不怕没活干，就怕没命干…… …… 燕影每年招收的学生不多，报名根本就不用排队，再加上苏小凡也不住校，手续就更少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把名给报了。 开学后的第三天，就是新生军训了…… 燕影的学生少，学校面积也不大，因此军训通常都不是在学校里面进行的， 有时候是直接安排在军营，有时候是跟着友校一起训。 今年的军训安排的是在隔壁的体育学院，体育学院的国防生最多，完全能够胜任这份艰巨的任务…… 嗯，听说是体育学院的那帮大老爷们，非常积极主动地提出，协助友校军训， 电影学院的领导盛情难却，便点头答应了。 这件事可把体育学院的兄弟们乐坏了， 体校的男女比例是众所皆知的，比理工学校还夸张， 少数的几个女生的还是那种胳膊比腿还粗的…… 想到接下来校园里就能出现一群未来的明星小姐姐，整个体校都沸腾了。 在军训前几天，体校的学生会就贴上了欢迎横幅，还特地组织了一次大扫除， 就连不用军训的老生宿舍，都整理得整整齐齐，生怕在燕影校友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当然，这个燕影校友仅限于表演系的美女们…… 像苏小凡这样的男同胞，别说校友了，没归类为校敌就不错了…… 因为燕影的学生少，所有系加起来才五百左右，加上男女比例失调，因此全部打乱了， 男生组成四个排，女生组成七个排，男女分开训。 那些被分到带男排的国防生们心里可难受了，于是对男生们的训练非常苛刻， 而那些带女排的国防生，心里都乐开了花， 只要有一个美女说受不了，便带着整个排钻进小树林里纳凉，并美名其曰在进行丛林游击训练…… 苏小凡倒还好，他皮肤暑假就晒黑了，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连防晒霜都懒得擦， 再加上体力优势，这种程度的军训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正文卷 第五十七章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么？ “我顶他个肺，这帮龟孙子真特么不是人，完全不把咱们男生当人训啊！” 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留着大胡子的男生一边怒骂，一边从冰箱里操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就往头上浇。 旁边一个男生见状，习惯性地扶了扶圆框眼镜：“豪哥，你这样对大脑刺激太大，很容易造成血管急速收缩，严重的话还会导致冠状动脉痉挛，引发急性的心肌梗死……” 叫豪哥的哥们手停顿僵在了半空，等他反应过来，一瓶矿泉水都给浇完了。 苏小凡哈哈一笑，又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豪哥，我请客，不用客气。” “滚犊子！”豪哥瞪了苏小凡一眼，手上倒是毫不客气地接过矿泉水，随后对眼镜男嘀咕道，“你不跟你爸好好学医，跑来学什么导演？” “我爸学医，和我学导演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你爸是农民么，那你……” “得得得！”豪哥连忙摆手，“是在下输了……” 苏小凡这时候正叼着冰棍，向士多店的老板付了钱，然后看向站在士多店门口，浑身透出忧郁诗人气质的少年。 “老昂，你确定连瓶水都不用？” 外面的昂哥摇了摇头。 “嘘——集合！嘘——” 旁边的田径场突然传来刺耳的哨声，几个人顿时脸色一变，连忙跑了回去。 刚刚这三人，原本是苏小凡的室友，苏小凡申请不住校后，学校还没来得及重新分配室友，因此在宿舍门上还贴着苏小凡的名字。 苏小凡虽然不住校，但既然大家分在了同一个宿舍，也算是个缘分，因此军训的时候就慢慢熟络了起来， 尤其他们查专业成绩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记下了苏小凡这个状元，早就想要见识一下这个状元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豪哥，本名郑豪，人如其名，性格豪气冲天，但据他爆料，其实是因为他爸穷怕了，希望他以后成为大富豪，这才给他取了这名字。 戴圆框眼镜的小四眼名叫李立，对什么都很较真，听说导演系招他是想往理论方向培养的。 至于站在门口连瓶水都不要的忧郁小王子，则是来自江城一个文豪世家的文青章巍昂，平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比李立说话还扎心，因为说话感觉很老成，因此被大家称呼为老昂。 四人匆匆忙忙回到队伍中时，苏小凡嘴里的冰棍都还没舔两口，只能幽怨地扔了，心里也忍不住吐槽这群教官逼人浪费粮食的可耻行径。 集合后按照惯例，先站军姿。 “凡哥，快看前面边！”苏小凡站的都快打瞌睡时，旁边的豪哥轻轻地拍了拍他，“我跟你说的表演系女神！” 苏小凡连忙睁开眼，朝前方看去。 由于男女分开训，因此苏小凡也没怎么见着表演系的学生，一直没机会见识郑豪所说的，在报名时看到的表演系女神。 苏小凡在看到那女生时，和周围的男同胞一样，连瞳孔都瞬间放大了几分。 郑豪的审美很正，来人确实是个连苏小凡都感觉有点惊艳的美女。 一头秀发绑在身后，白里透红的肌肤，柳眉杏眼樱桃小嘴，脸蛋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瓷娃娃。 可偏偏这张清纯可人脸蛋，却配上了一具火辣的身材，前凸后翘，身体和腿四六开的黄金比例…… 如此极品，也难怪连郑豪这大老爷们都天天挂在嘴边。 文青章巍昂也不由点头道：“童颜jr，确实担当。” 郑豪有些意外的看向老昂，最后蹦出了四个字：“衣冠禽兽！” 没想到老昂丝毫不怒，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只许老牛思嫩草，不许秀才论美人？” “……” 郑豪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他下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毕竟是大西北过来的汉子，皮肤确实干裂粗糙了点…… 但也不至于老牛相称吧？ 那女生此时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教官旁边，杨教官也早就看得眼直了，完全没察觉到大家在底下议论。 那女生显然就是来找这个教官的，两人谈话的过程中，教官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等他们谈完后，教官才发现下面的男生正在激烈地交头接耳，不由怒吼道： “谁让你们说话的！是不是嫌站军姿太轻松？所有人给我绕田径场跑五圈！” 下面虽然哄声一片，但迫于教官的淫威，也只好乖乖地开始跑了起来…… 九月份的太阳正当毒辣，两圈下来所有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有几个男生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就两眼发晕有点吃不消了。 教官见状，怕真出事，于是连忙喊停，然后带着大家在树荫底下休息。 大家都坐在地上后，教官指着刚刚过来的女生说道： “这位是你们表演系的唐慕萱同学，她觉得女生排太轻松了，主动申请过来男生排，想要体验真正的军训，大家掌声欢迎！” “啪啪啪！” 三排顿时啪声如雷。 旁边几个男生排，也纷纷投向羡慕的眼神。 苏小凡才知道这女生叫唐慕萱。 但主动要求来男排？ 不是脑子秀逗了，就是性格作吧？ 苏小凡对她的好感顿时去了一大半。 掌声直到教官摆手才停了下来。 “你们瞧瞧，人家一个女生都能够鼓起勇气，来咱们男生排，你们这帮大老爷们，跑几圈反倒喊苦喊累，要不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要申请去女生排的？” 下面自然没人举手。 教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让唐慕萱自己选位置坐了下来，开始教大家唱军歌。 emm~ 军训的休息，其实就是唱军歌。 “啊纪律纪律；纪律中有我，纪律中有你；纪律中有无穷的战斗力！” 田径场上空很快就响起了熟悉的旋律…… 唐慕萱坐的位置就在距离苏小凡不远处，最靠近她的正好是喜欢较真的李立。 他显然也和苏小凡想一块去了，而且这人已经是直男癌晚期了，竟然直接就对唐慕萱说：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么？” 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萱哥 唐慕萱听到李立的话，顿时有点莫名其妙。 “我怎么逗逼了？”她疑惑地眨着大眼睛。 “呃……”李立可能也觉得自己太冒失了，连忙赔笑道，“我就开个玩笑。” “那你这玩笑可真冷。”唐慕萱嘟了嘟嘴。 李立见美女生气，显得有些焦急，旁边的郑豪忍不住直偷笑。 苏小凡算是服了李立，真不知道以他的情商，是怎么考上燕影的…… 苏小凡探过头，为李立解围道：“他其实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主动过来男生排受罪，只不过问话的方式幽默了点……” “对对对！”李立连忙点头，“台词隐晦点，更有意味嘛……” 唐慕萱听后，顿时肃然起敬：“你们是导演系还是文学系的？” 郑豪嘿嘿一笑，坐直了身体问道：“你觉得呢？” 唐慕萱看了眼郑豪，答道：“你像是体校混进来的。” “……” 郑豪顿时就像吃了翔一样。 蓝瘦！ 李立和苏小凡差点就笑喷了，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老昂也憋的脸色涨红。 “你们几个闲聊什么！？” 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小凡连忙抬头。 只见尊敬的杨教官迅速走到他们面前，沉着脸说道：“大家都在唱纪律歌，你们却在破坏纪律，当军训是玩吗？” 他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眼四人，大声道：“站起来，原地做一百个下蹲！” 苏小凡不由撇了撇嘴，和郑豪他们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开始做下蹲。 杨教官用眼神扫视的时候，特意省略了唐慕萱， 但唐慕萱心里却过意不去，于是二话不说，也站起来跟着做起了下蹲…… 男生们顿时嘘声一片，苏小凡也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唐慕萱。 然后，他就知道男生们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此画面少儿不宜，自行脑补…… 杨教官也有点尴尬，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等他们做完一百次，才冷哼道：“所有人集合，练军体拳！”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慕萱的关系，三排这个下午的训练强度似乎有点下降，当然，比起田径场另一边的女排来说，还是强很多的。 让大家都有些意外的是，唐慕萱那看似柔弱的小身板，竟然真坚持下来了。 而且看她训练时认真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叫苦和后悔的意思。 军训结束后，杨教官带着三排，从体育学院齐步走到电影学院的男生宿舍，提醒了下第二天上午的集合时间，才把队伍给解散。 换成平时，大家早就一哄而散，奔赴食堂或者洗澡冲凉去了，但今天因为有美女在场，很多人都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偷偷地看着唐慕萱。 郑豪虽然整天把表演系的女神挂在嘴边，但经过一下午的体力消耗，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解散便拉着苏小凡他们朝食堂走去。 嗯…… 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 至于美女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导演系的学生就是这么拽！ 导演系和表演系的关系最近，两个系经常会一起上表演课。 而且老师布置的学生作业，通常也是学生自行组队完成，这时候，导演、表演、摄影是必不可少的铁三角，其他系则看情况加入。 因此，导演系根本就不愁以后没机会看美女…… 苏小凡他们来到食堂后，里面全都是穿着迷彩服的新生们，由于燕影的学生不多，食堂的规模自然也小， 当军训完的学生，成群结队地走进食堂后，里面的气味可想而知…… 于是燕影的师兄师姐们在这段时间，要不然就一改常态，趁师弟师妹们还没军训完就把饭吃了，要不然就出去学校后门的美食街腐败。 郑豪不但性情豪迈，饭量同样很豪放，唯独花钱有点束手束脚。 苏小凡一直想见识下传说中三楼腐败食堂，但郑豪不太情愿，大家也不好丢下他一个人，便都在一楼吃了。 四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郑豪狼吞虎咽的同时，有些口齿不清地问苏小凡：“你天天跑来跑去的，不觉得麻烦？” “对啊，住宿舍多好，一年才一千二，连你半个月的房租都不到。”李立也有些疑惑地看着苏小凡。 苏小凡正想回话，没想到李立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拍了拍桌子：“凡哥在外面金屋藏娇！？” “噗—” 旁边的郑豪差点就把饭喷了出来，过了好一会而才缓过来。 “谁就在外面金屋藏娇了？”一道疑问声从旁边传来。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唐慕萱正端着餐盘，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们。 郑豪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给唐慕萱腾了个位置。 唐慕萱摇了摇头，点头示意了一下左边的一桌美女。 “我和室友一起，只不过刚好看到你们，就想过来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郑豪问道。 “我来男生排，真的只是为了体验军训，我觉得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不应该在树荫下面玩过去……万一以后要演军人，多个这样的经历，肯定会演得更好！” 唐慕萱的表情很严肃，再配上她那略微有点婴儿肥的脸蛋，显得格外可爱。 四个男生都看得有点呆了，不过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然后一脸肃然的对唐慕萱点头。 他们四个能够考上导演系，自然都不是一般人，能真正打动他们的，也绝对不是光有外貌就行的。 只有像唐慕萱这种，对演技执着，为了更好的演戏，能够用心去感受和体验生活细节的人，才值得他们尊敬。 苏小凡也不禁为此前的妄自猜想，而感到几分羞愧， 李立也正欲道歉，唐慕萱却端着餐盘，朝她同学走过去了。 “明明可以靠脸，却偏要靠才华……妹子不错，我给九分！”老昂进行了最后的总结。 …… 军训虽然辛苦，但却是大一新生们建立友情的绝佳机会，很多人大学毕业回头看，就会发现大学玩得好的那几个人，友谊就是在军训的时候萌芽的。 嗯…… 其实应该是在宿舍萌芽的，因为大学是以宿舍为单位进行活动的，军训只是第一个活动罢了…… 一个月的军训转眼即逝，三排的男同胞们因为唐慕萱的加入，军训的强度始终比其它男生排低一点， 于是大家都把唐慕萱当成了守护神，生怕她哪天会坚持不下去。 这妹子还真晒晕过一次，但却坚决不回女排，这让杨教官都对她有些敬佩，大家后来都直接称她为萱哥了…… 正文卷 第五十九章 动 上午九点，a座办公楼，导演系主任办公室。 厚实的窗帘把眼光拦在了外面，办公室显得有些昏暗， 在办公桌前面的墙上，挂着一块投影幕布，上面正播放着一种叫‘成吉思汗’的濒危鱼类纪录片。 片子是大三学生暑期拍的作业。 影片播放完后，王锐闭上眼开始沉思。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道敲门声，王锐睁开眼道了声请进，门就被推开了。 看到来人后，王锐不由皱了皱眉，感到有点头疼。 纪彭泽，电影学院学生处副主任，属于行政职员，他直接来办公室找王锐，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上面又有什么任务指标了，而且通常是一些维持电影学院表面形象，却又不尴不尬的政治式任务…… “王教授，这么早就拉片呢？今天不是新生第一天上课嘛？”纪彭泽走进门，很自觉地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不急，先让他们把教室打扫干净。”王锐微微一笑，然后拿出烟盒，从里边抽出一支递了上去，“这刚开学的，学生处应该是最忙的，你怎么还有空串门了？” 纪彭泽接过烟，点上后才开口道：“我这不是正忙着嘛！” 王锐不由笑骂道：“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无事不登三宝殿。” 纪彭泽显然不是第一次被王锐骂老东西，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反而有些讨好地冲他笑了笑。 “哎，我这不是也工作所迫嘛，再说了，我向来都是全心全力地为学校的荣誉着想，动员大家的黑脸，也只能我来唱了……” “行了，你就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王锐连忙摆了摆手，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纪彭泽见王锐松口，连忙讲解道：“下个月市教育局联合电视总局，要搞个燕京大学微电影大赛，咱们电影学院在受邀范围内也很正常嘛，学校的意思是，只派一组学生，而且要赢得有面子……” 王锐一听，就知道纪彭泽的意思了。 这种大学生微电影比赛，含括了整个燕京几百所高校，水平参差不齐，一般都会分成业余组和专业组分开评审。 但即便是开设了影视相关专业的院校，比起全国最牛的电影学院，也差了几个档次， 要是电影学院派高年级的学生参加，就算拿了奖，也有点胜之不武，但如果派出大一的学生，因为还没正式学电影，面对其他专业组的大三大四学生，压力又有点大…… 果然是个不尴不尬的政治式任务…… 王锐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把比赛的相关资料发给我吧。” “早就准备好了。”纪彭泽顿时松了口气，从口袋中拿出个u盘递给王锐。 王锐不由哭笑不得地接过u盘，骂道：“你个老狐狸，早就吃定我了是吧？” 纪彭泽只是微微一笑。 趁着王锐拷资料的间档，纪彭泽又好奇地问道：“这次准备派哪位高徒去？” “苏小凡啊。”王锐毫不犹豫地说道，“这届的第一名，够给面子了吧？” “大一的？”纪彭泽邹起了眉头，“不是老王，虽说咱们要赢得有面子，但人家学校毕竟也有影视专业，而且都是学了好几年的高年级学生，咱们派个刚军训完的大一学生去，会不会显得太轻敌了？而且风险也太高了点，万一出点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学校的面子往哪搁？” 王锐摇了摇头，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纪彭泽：“那你说说，咱们导演系哪个学生到了大二，还愿意参加这种比赛？你要是能说服谁去参加了，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纪彭泽顿时语塞。 也对，导演系的才子，哪个不是心高气傲？ 别说大二，就算是大一，再过半年估计也没人愿意参加这种市级的微电影比赛了。 即便这个市级比赛的含金量，比一些全国级别的还高也不行！ “呃……”纪彭泽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对这位苏小凡有多大信心？” “这个你放心，这种比赛肯定难不倒这小子，我就是担心他不愿意参加……”王锐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没事，使点小手段，他肯定就乖乖听话了。” 纪彭泽见王锐都这么说了，才稍微放心了点，同时也有些好奇。 这苏小凡只是一个刚入学的大一新生，王锐怎么就这么看好他了？ …… 要说燕京电影学院最牛逼的地方，大概就是放映厅了，全球顶尖的影院设备，每天定时对学生免费开放，有这福利的，全国仅此一家。 值得一提的是，放映厅门口还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道：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里面在放什么少儿不宜的电影呢，但其实是因为里面经常放一些国内没有公映的电影，尤其是一些西方国家的小成本艺术电影，争议性大，又未删减。 嗯，对艺术家来说，性只是种艺术行为嘛，没啥见不得人的。 按照往年的惯例，新生第一次上课，也是欢迎会，各个系的学生都齐聚在放映室，学院会选一部燕影毕业的导演作品进行放映，随后是领导讲话之类的。 这次放的是一部陆钏的《可可西里》，该片04年在国内上映，随后获得华表奖等政府奖项多座，在国际获得东京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 凭借此片，陆钏还被美国杂志《variety》评选为世界十大年轻导演。 电影放映完毕后，陆钏本人竟然出现了，现场顿时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待掌声停下后，陆钏才拿着麦克风，开口道：“首先，感谢母校给了我为师弟师妹们致开学词，同时预祝各位师弟师妹们接下来的四年里，能够在燕影这个大家庭中，健康愉快地成长为华国影视界的新栋梁！” 下面再次掌声响起，随后陆钏和大家亲切得聊了聊他在燕影学习的故事和感受。 “我们所说的影像，通常是指动态影像，这其中有个关键词是‘动’！” “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其实就是围绕这个字展开，镜头运动、人物动作、心理活动、情感升华等等，对你们自己而言，则是要多动脑、动手、动情、动心，” “尤其是这个情和心，对于编剧、导演和演员来说，是最关键的，如果从来都没动过心，动过情，那试问他又有什么情感，可以向观众传达呢？冰冷的作品，又有哪个观众会买账？” 下面立即有人大声说道：“陆师兄这是在鼓励我们谈恋爱吗？” 正文卷 第六十章 污点 听到这位同学的骚话，下面顿时嘘声一片。 陆钏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谈恋爱是一方面，现在应该没有哪个大学会反对谈恋爱了吧？咱们电影学院的美女这么多，小师弟们可别让肥水流到外人田里了~” 下面又是一片哄笑，陆钏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但情可不止是爱情，人有七情六欲，咱们搞电影的，无非就是用电影来传递这些东西，反正我个人的感觉就是，只要是搞艺术，就得让自己感性起来。” 陆钏讲的其实是大家都知道的大道理，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大家自然是更往心里去。 陆钏讲完后，便是学校的领导讲话，比陆钏还要官方，大家听一听也就过去了。 欢迎会结束后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了，下午是各系选举班委，然后由班委组织大家网上选课、领书和学生证之类的琐事。 苏小凡对当班干部没啥兴趣，吃完午饭便准备去电脑城组装一台能剪片的电脑，然后回家上系统…… 至于那些琐事，让豪哥他们顺带帮忙一下就好了。 结果他刚走出校门，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这电话卡还是报名的时候学校发的，所有人都连号，而且自动加入了学校局域网，内部通话免费。 “这卡都还没用过，没人知道我这号码啊？阴逼连通……” 苏小凡以为这卡是那种绑定了客户资料，然后泄露给推销公司牟利的套路卡，于是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准备把卡拆出来丢了。 结果苏小凡刚把手机壳拆下，电话又响了，苏小凡这才有些犹豫地接通了电话。 “你小子挺大牌的嘛，找你半天找不到，打个电话竟然直接就挂了！” 电话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嗯……”苏小凡有些尴尬地停下了脚步，“那个，手快不小心按错了，您找我有事？” “过来我办公室，a座306。”王锐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苏小凡顿时有点忐忑。 从王教授的语气可以听出，他现在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但苏小凡想来想去，这刚开学的，他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做错了吧？ 他摇了摇头后，便朝着王教授的办公司快步走去。 …… “你小子来的倒挺快的……我问你，暑假都干嘛去了？”王锐坐在办公椅上，开口就语气不善。 苏小凡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我……去做暑假工了。” “做什么暑假工？”王锐立即追问。 苏小凡见王锐穷追不舍，便猜到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于是连忙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哭诉道： “在剧组干苦力……没办法啊，我老爸不同意我学电影您是知道的，我要是不去干活，连学费都交不起，您应该也不想看有学生因为交不起学费而不能入学吧？” “少给我来这套！”王锐依然摆着副臭脸，“你自己挣学费这点我很欣赏，但你干什么不行，非要跟钱大伟拍三级片？” 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苏小凡：“你自己想想，以后你要是成名了，媒体只要稍微一趴，就知道你去拍过三级片……” “有这样污点的明星还少吗？而且这种污点是跟着你一辈子的，就算你不要脸，但我要脸，电影学院要脸！” 被王锐这么一顿狂轰乱炸，苏小凡彻底懵了。 他之前就想着赚钱，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就算想到了，他也没选择的余地啊…… 王锐见苏小凡已经被他彻底镇住了，才语气缓和了点，递给他一个u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无益，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 苏小凡接过u盘，有些疑惑地看着王锐。 “这是个微电影比赛，具体信息回去后自己看。”王锐神色郑重地看着苏小凡。 “明天上午九点再过来这里，我给你推荐个编剧，其它人得你自己去找。这比赛学校只派你一个团队参加，该拿什么奖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苏小凡听后，更加不解了。 “只有一个组的话，为什么不派师兄，反而派我这个一点执导经验都没有新生去？” “都说了是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王锐摆了摆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赶紧回去琢磨琢磨吧。” 见王教授都下逐客令了，苏小凡只好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走出办公楼，刺眼的眼光射入眼睛，苏小凡才突然发现，自己被王教授给摆了一道！ 他只不过是在剧组中做了个场记而已，又不是导演，这就跟三级片里连衣服都没脱的龙套一样，留个屁的污点啊？ 他完全是被王锐从打电话开始，就营造起的紧张气氛给镇住了，再加上也不会往王教授要坑他的方向想…… 现在木已成舟，苏小凡也不好回去说再考虑一下，他只能期望这个所谓的微电影比赛不要太坑了…… 本来准备配电脑的计划，也随之取消了。 一部院线电影的投资，动辄千万上亿，一部学生作品，虽然都是小成本制作，但也得烧钱啊！ 学生拍的作业因为没有太大的商业价值，自然不会有投资，烧的都是学生自己的钱，这点即便是燕影也是一样的。 苏小凡拿着u盘，找了家图文店，把里面的资料打印了一份后，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顿时就猜到王教授为什么非要找他了…… 苏小凡感到几分压力的同时，又觉得还挺刺激的。 毕竟马上就要拍自己的处女短片了！ 更何况，苏小凡还看到大赛简章上面写着专业组的奖励为： 最佳影片奖（1个）：￥30，00000； 优秀影片奖（3个）：￥10，00000； 最佳导演奖（1个）：￥5，00000； 最佳编剧奖（1个）：￥3，00000； 最佳摄影奖（1个）：￥3，00000； 最佳女主角（1个）：￥3，00000； …… 后面还有最佳男主角、最佳剪辑、最佳音效等等奖项，奖金都是3000元。 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市级微电影比赛来说，这个奖金算是很厚道了…… 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备选演员？ 第二天上午九点，苏小凡准时来到了王教授的办公室。 门开着，他一眼便看到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 王锐依然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老师，另一边则坐着两个学生，其中有一个苏小凡一眼就认出来了。 董佳彤！ 那个一开始和昊谦走在一起，过了导演系的二试，却没参加三试的女孩。 在董佳彤旁边，则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 他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王锐和两个老师交谈，看起来十分谦逊， 但苏小凡却能从他的眼睛里感觉到，他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 看来这位应该就是王锐昨天说，要介绍给他的编剧了。 那这位董佳彤小姐又是……指定女主角？ 苏小凡心里满是疑惑，敲了敲门后，走进了办公室。 几人见苏小凡来了，连忙停下讨论，扭头看着苏小凡。 让苏小凡有些意外的是，最先和他打招呼的不是王教授，也不是董佳彤，而是这位内傲外谦的男生。 “嗨，你就是今年导演系的状元苏小凡吧？”他很自然地站了起来，笑着对苏小凡伸出右手。 “运气好而已。”苏小凡只好伸出手，和他轻轻地握了下。 握手的时候，苏小凡还顺便瞥了眼董佳彤， 她正好也睁着大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小凡。 上次苏小凡的注意力，都被她的超级美腿给吸引了，但这次董佳彤没有站起来，苏小凡从高角度往下看，才发现这妞原来是个国际机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小凡也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视线最后落在王教授身上。 看到苏小凡疑惑的眼神，王锐笑了笑，他伸出手掌，先示意左边的老师：“这是学生处的纪主任，这位是文学系的张教授。” 苏小凡连忙对两位老师点头示意。 两位老师也很客气地点头回应了一下，随后纪主任开口道：“不愧是今年导演系的状元，看上去果然是一表人才！” “纪主任过奖了。”苏小凡笑着说道。 他心里不由暗叹，这纪主任对学生说话都这么客气，真不愧是在学生处搞行政的…… “搬个凳子，我们坐下说。”王锐指了指办公室旁边摆着的小板凳，然后转头对董佳彤以及那个男生说道，“你们先互相认识一下吧。” 那男生点了点头，然后对搬凳子坐过来的苏小凡自我介绍道：“我是表演系的新生张勋泽，以后还请苏导多多关照。” 苏小凡一听，连小板凳都差点没坐稳了。 这男的竟然不是编剧？ 苏小凡下意识地看向董佳彤。 “嗨，好久不见，”董佳彤有些调皮地对苏小凡笑了笑，“没想到你不但考上了，还是第一名考上的。” “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啊？”文学系的张教授呵呵一笑，“董佳彤同学也是我们文学系今年的状元，所以这次咱们两个系也算是强强联手了。” 苏小凡不由有些惊讶。 原来董佳彤没考导演系三试，是被文学系给拐跑了。 不过对于女孩子来说，文学系确实比导演系更加合适点。 而且考上文学系，也不是就只能当编剧了，别的系毕业后转导演的例子太多了，尤其是摄影和文学两个系，毕业后的路子比导演系还更宽。 但导演系毕业的，却几乎都做导演了，很少跑去干摄影或者专职编剧之类的， 是人都不愿往低处走嘛~ 纪主任见大家都已经互相认识了，轻咳了声后，开口道：“你们应该都看过大赛章程了吧？我这里就不重复细节了，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为你们几个主创搭个线，然后强调几点需要特别注意的……” 苏小凡注意到纪主任说的是“几个主创”，这意思就是，这位叫张勋泽的男生也要加入进来咯？ 剧本都还没开始写，就安排一个演员过来，这等于是对剧本进行命题创作，强烈的思维束缚性显然不符合创作逻辑。 苏小凡虽然很想提出疑问，但也不好直接打断纪主任的话，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第一点，那就是全力以赴！因为我昨晚听到消息，华国戏剧学院也接到了组委会邀请，虽然不确定他们会派大几的学生参加，但因为华戏的加入，导致这次比赛的专业程度，已经上升到国家级了……” 说到这里纪主任又看向王锐，询问道：“王教授，保险起见，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把大二和大一组合在一起？” 王锐听后表情也不由浓重了起来，他沉吟片刻后，最后还是摇头否决道：“以刘启明那家伙对我的了解，肯定知道我不会派出高年级的学生，他要是想冠冕堂皇地赢我们，应该也只会派出这届的新生参赛，所以我认为没必要临时改动。” “嗯，你和刘启明较了这么多年劲，比较有经验，那就听你的吧。”纪主任手指轻扣桌面，“现在就剩下第二点，这次的比赛模式是各团队随机抽取题目，然后在72小时内即兴创作完成，这种模式很大程度削弱了指导老师的发挥空间，主要还是靠你们自己，记得要提前把团队磨合好。” 纪主任最后这句话完全是对苏小凡说的。 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勋泽问道：“请问这位同学是……” “我推荐张勋泽同学作为备选演员，以免你们到时候匆匆忙忙地找不到演员。”没等张勋泽开口，纪主任抢先说道，“而且张勋泽同学也是这届表演系的班长，你们如果需要女演员，他也可以帮忙沟通一下。” 需要女演员可以沟通？ 这意思就是，如果需要男演员的话，就非他莫属咯…… 这位张同学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让学生处的主任为他出面说话。 莫非是个关系户？ 可如果是关系户的话，不应该直接去谋大片角色吗？ 怎么会对这种微电影感兴趣？ 苏小凡转头看向王教授以及张教授。 果然，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但却什么都没说。 而且苏小凡还注意到，董佳彤的表情似乎有点尴尬， 这就有点意思了…… 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不靠谱的队友 “苏导，你也知道我们表演系很多都是有拍戏经验的小明星，你要是想找他们演，可能要花不少精力去说服他们，这种事你现在只要交给我就好了……” 张勋泽童鞋很委婉地向苏小凡传达一个意思： 你一个没有执导经验的大一新生，很难请动表演系的学生…… 这其实也是事实，表演系的学生很多都是跟过正规剧组，演过一些小角色的； 那些导演经验丰富，作品的观众群体又多，还有不菲的片酬…… 相比之下，参演这种比赛性质的微电影，没名没利，导演还是个没经验的大一新生，人家凭什么要来演？ 就因为是同学？ 同学关系只不过拥有说服他们的机会，但并不代表着人家不能拒绝。 苏小凡虽说也有这个自知之明，但这话听起来难免有几分不适。 因为苏小凡的犹豫，办公室的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一直没说话的王教授突然笑了笑，出来打圆场：“现在连比赛的题目是什么还不知道，讨论演员有点为时过早了。” 他又看向苏小凡，继续说道：“不过张勋泽同学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到时候需要在表演系找演员，有他帮忙也容易点。当然，选演员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这个导演身上……” 王教授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苏小凡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纪主任见苏小凡点头，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小凡：“既然这样，接下来就需要靠你们去把团队组建起来了，这里有一份参赛团队的报名表格，15天之内填好主创人员交给我。” 苏小凡接过报名表，简单地扫了一眼，看到上面只有编剧、导演、摄影三栏， 其中编剧和导演已经填上了董佳彤和苏小凡的名字。 也就是说，主办方只限制了三个主创，其它职位可以自由搭配，能请动专业大佬来帮忙，也算是本事，并不违规。 这其实也是国内大学生微电影比赛的正常操作，毕竟不是每个学校都和燕影一样，连美术、声音都开设了专门的系。 很多学校只有一个影视专业班，导演编剧摄影之类的全都要学， 这种模式教出来的学生就业面很广，但专业程度却差强人意，毕业后一般都是进电视台或者广告公司，甚至去拍电商产品图的也有一大把。 王锐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现在距离比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就先在学校好好学习，大一也是专业进步最快的阶段，相信一个月后，你们对这次的比赛应该也能建立起初步的信心。” 他最后看向苏小凡，叮嘱道：“你的优势是对镜头语言的理解和记忆能力，我建议你这段时间多看看电影，尽快提高自己的阅片量，到时候不管拿到什么剧本，心里也好有个参考。” 苏小凡他们也跟着王锐站了起来，犹豫片刻后，苏小凡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到时候剧本是由董佳彤同学一个人全权负责吗？” 此话一出，董佳彤立即冷哼了声：“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苏小凡虽然有点尴尬，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能力，何来相不相信一说？” 董佳彤正欲开口，张教授却抢先哈哈大笑道：“不愧是老王看上的学生，骨子里真是一个比一个傲气……” “但董佳彤也是我们文学系的状元，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苏小凡同学要是觉得不放心，到时候也可以参与剧本创作，或者干脆自己写个剧本，集思广益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张教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苏小凡自然不好说什么。 从王教授办公室出来，三个人各怀心事地互换了电话号码，然后回各自系上课去了。 苏小凡后面虽然没说什么，但对两位队友还是有点不放心， 尤其是那位张勋泽同学，明显是冲着董佳彤来的，为此甚至不惜动用他背后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这董佳彤的背景想必也不简单，再联想到她之前和昊谦有说有笑的…… 苏小凡怎么能不怀疑他俩是关系户？ 让苏小凡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比赛感兴趣？ 张勋泽是为了董佳彤，那董佳彤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也是被老师连哄带骗，拐进来的？ 苏小凡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靠自己比较保险。 导演系今天上午的课是‘影视导演大师研究’，讲的是港城导演杜琪峰， 这位大佬在港城金像奖中，拿过3次最佳导演和2次最佳影片奖，台湾金马奖也拿过三次，还获得过“法国艺术与文化勋章”骑士勋位。 不过随着港城电影的没落，自从07年后，他便再也没能拿出过什么像样的作品了。 这些苏小凡在系统中早就看过了，因此也没怎么仔细听，脑子里全都想着这次微电影比赛的事。 中午吃完饭，郑豪他们要回宿舍睡午觉，分开的时候，郑豪还让苏小凡干脆把住宿舍费交了，中午也能在宿舍睡个午觉啥的。 苏小凡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便跑去宿管中心，重新办理了住宿手续，顺便还被那的老师给教训了一顿…… 九月的太阳本就毒辣，这会又正好是大中午，苏小凡被热得全身出水，连忙加快脚步赶到了燕影的图书馆。 刚刚上课的时候，苏小凡便想着要来图书馆看看， 听说燕影的图书馆是全国影视类书籍最全的，而苏小凡的系统中的藏书其实很少，都是相对基础和偏重理论的。 他准备借几本编剧相关的工具书，复印后带进系统看一看，这样结合起自己的阅片量，创作剧本会相对有把握一点。 燕影专本研的学生全部加起来才三千不到，再加上电影是偏向实践的专业，因此图书馆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再加上空调的冷气吹来，给苏小凡的感觉就更冷清了。 正文卷 第六十三章 当局者迷 苏小凡顺着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和编剧相关的书架区域。 《你的剧本逊毙了！100个化腐朽为神奇的对策》[美]埃克斯。 《救猫咪：电影编剧宝典》[美]布莱克·斯奈德。 《编剧心理学：在剧本中构建冲突》[美]威廉·尹迪克。 …… 苏小凡的手轻轻滑过一行行的书，感觉有点眼花缭乱，不知道从哪本下手。 实在是太多了…… 突然，苏小凡眼睛一亮，看到另一个书架上写着“电影剧本”，他走过去一看，发现上面竟然全都是电影的原稿剧本！ 《英雄》、《盗梦空间》、《重庆森林》、《万能钥匙》、《本能》…… 几乎所有苏小凡看过的电影，上面都有。 这就有点厉害了…… 很多电影上网一查，就能找到，但那些电影的原剧本，却不见得能够找到， 有些制片方甚至会将原剧本列为机密，即便是电影上映后，也不会印刷出版，顶多复印几份存档留底。 嗯……如果不是大火的电影，就算把剧本印刷出版了，又有几个人会去购买呢？ 对于普通人来说，看原剧本无疑是枯燥啰嗦的，因为剧本会反复强调：时间地点环境人物服装道具等等，这和小说只展现读者想要看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样。 但对于苏小凡这种正在学习电影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却是无价之宝！ 看过电影再去分析原剧本，就能知道当时导演是怎么样把文字剧本转变成画面的，画面的呈现和文字剧本又有哪些区别，这些区别在画面呈现中时加分项还是减分项，造成这些区别的原因可能是什么……等等。 在这个分析过程中，不但可以逆推出导演拍摄时的思路，更能看出编剧在剧本创作时，对实际情况所欠缺的考虑。 剧本创作和写小说不同，小说可以天马行空，无所顾忌，但是剧本创作在开脑洞的同时，还要根据实际情况，考虑画面呈现的难度。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优秀的小说很难进行影视改编，或者改编后与原著相差甚远的主要原因。 苏小凡有些激动地开始从书架上，找出自己看过并且感兴趣的电影剧本。 《追随》、《记忆碎片》、《蝙蝠侠：侠影之谜》、《致命魔术》、《盗梦空间》。 emm~全都是克里斯托弗·诺兰的作品。 由于图书馆每次只能借十本书，因此苏小凡选了五个剧本和五本工具书， 他抱着厚厚的一堆书，正准备去登记，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戳自己的肩膀。 回头一看，只见表演系的童颜jr唐慕萱，正用她那明眸善睐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小凡。 “原来是萱哥啊，”苏小凡呵呵一笑，“怎么啦？” 唐慕萱也笑了笑，然后指着苏小凡怀里抱着的书：“那个……你准备把些书都借走？” “不行吗？”苏小凡有些疑惑。 “不是……”唐慕萱低头看了看书名，“只是我正好想看看《盗梦空间》的剧本……” 苏小凡听后，立即把所有书在桌子上，然后抽出那本《盗梦空间》递给唐慕萱：“给你吧。” “谢谢。”唐慕萱顿时一喜，连忙接过剧本，“其实我就是看一小段，你要是不赶时间的话，可以等我一下。” 苏小凡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也喜欢这部电影？” 唐慕萱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喜欢是喜欢，就是看不太懂，尤其是对玛尔这个角色不是很理解，想查一段原剧本的台词，看看有没有出入。” 她一边说，一边把剧本翻到了最后几页，指着剧本说：“在最后的迷失界，玛尔知道丈夫在自己的脑海中，植入了“这不是现实”的意念，害死自己的真相……” “她哭着乞求科布和她一起留在梦境，甚至对科布动刀，但是后来她又点头，接受了她已经死亡的现实……” 唐慕萱摇了摇头：“我不理解，像玛尔这样自立独行和倔强倨傲的女人，为什么能这么快接受这样的现实？” 苏小凡听后，立即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在剧本中应该找不到。” “为什么？” “你应该是在研究这个角色吧？如果你只是站在这个角色的角度，那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苏小凡很肯定地说道：“但如果你跳出这个角色，纵观整部影片结构后，你就会发现玛尔其实并不是一个独立的角色。” “不是独立的角色？”唐慕萱放下手中的剧本，一脸疑惑地看着苏小凡。 “没错，这是一个可怜的角色，因为她从始至终都只是科布的潜意识具象，她的真实命运早就注定并且结束了。”苏小凡叹息道，“在这种情况下，一切的不合理的解释，都在科布本人身上” “最后一层的迷失界是混沌意识下的表现，里面呈现出的都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比如科布和玛尔在第四层梦境老死后，进入迷失界时呈现出的，是青春焕发的状态，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潜意识里都希望自己回到热恋的甜蜜时光。” 唐慕萱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那你的意思是，科布的潜意识迫使玛尔接受现实的？” 苏小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个人认为，那段剧情，其实是科布在给自己植入一个‘妻子已经死去并原谅了他’的意念，他希望自己能够接受现实，不再活在愧疚中——为了他们的孩子。” 唐慕萱听后，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唐慕萱专门去研究这个角色，并且沉浸到一定的深度，根本就不会出现， 而一旦出现，则意味着她已经完全代入进角色思维了，这时候想要跳出来纵观全局，是相当困难的。 这就是俗话说的当局者迷。 演员能有这样的沉迷，说明她已经入戏了，这是一件好事， 而导演，则应该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在演员已经入戏的状态下，对她进行正确的引导。 如果导演不能说服演员，那演员很可能会陷入一个自相矛盾的状态，从而潜意识地抗拒这个角色——演员和导演产生观念冲突，从而撕逼罢演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三弟，皇兄看你来了 唐慕萱很快就想通了，她眼中流出了几分悲哀之色，显然还在为玛尔的命运而感伤。 “谢谢你了。”片刻之后，唐慕萱站起来把剧本还给苏小凡，“不愧是导演系的才子，你以后给演员说戏一定很厉害！” “过奖了，我恰好喜欢诺兰的电影，所以多研究了几次而已。”苏小凡接过剧本放回那堆书里面，“其实情感这么复杂的角色，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演，更别说给演员说戏了。” 唐慕萱点了点头：“没事，你们系不是会过来和我们一起上表演课吗？等学了表演，说不定你比我们还会演戏呢！” 听到唐慕萱的话，苏小凡这才想起，今天下午好像就是表演系的大课。 今年的表演系总共有五十名新生，分成了两个班， 但表演毕竟是面向群体的艺术，因此两个班又经常一起上课， 这时导演系的学生经常也会加入进来，尤其在大一最为频繁。 苏小凡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半了， 他连忙抱起书，解释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一会上课再见。” 唐慕萱点了点头，看到苏小凡转身离开，突然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苏小凡回过头，见唐慕萱欲言又止，于是笑着说：“有话直说吧。” “嗯，”唐慕萱有些羞涩，“以后要是在角色理解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来请教你吗？” 苏小凡看她扭扭捏捏地，还以为有什么激动人心的话要说呢……没想到只是这种小事。 “当然可以，”他咧嘴一笑，“一定尽我所能，但要是理解有误，你可别怪我……” 唐慕萱顿时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摇着头说道：“你不要嫌我麻烦我就很开心了，哪有反过来怪你的道理。” 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管理员那登记书。 刚刚和唐慕萱的对话，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不适感，然后突然想起了张珏…… 嗯，唐慕萱虽然是一个很有礼貌，并且很上进的女孩， 但苏小凡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说话客客气气的，感觉有点见外了…… 反而和张珏说话的时候贼开心，简单来说就是：不要怂，就是怼！ 当然，这其实也很正常，毕竟他和唐慕萱也不熟，如果他像李立同学在军训时那样口无遮拦，不小心蹦出句比空调还冷的笑话，可就没人暖场了…… 苏小凡借完书，便抱到了学校里面的图文店，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店里的几位工作人员才帮他全部复印装订好。 把复印好的暂存在图文店，他又抱着一沓书回到图书馆还书…… 可想而知，图书馆管理员看苏小凡的眼神，简直就像看神经病一样，既无奈又可恨。 …… 表演系有四门基本专业课，分别是声乐、台词、形体、表演。 每门课程都有不同的老师授课，表演、形体是一对多，声乐、台词是一对一。 对导演系而言，表演是必修的，其他三门有兴趣可以过去旁听，老师通常也会顺便指导。 “今天是咱们表演系和导演系第一次上大课，同时也是导演系的同学第一次上表演课。” 燕影表演系主任教师、硕士研究生导师崔依琴坐在一张长条形的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共七十号人，缓缓地开口说道， “表演系的同学在专业考试的时候我基本都面试过，对你们的专业程度也有个大概的了解，所以我们今天主要是对导演系的同学进行一次摸底，然后为大家制定训练计划。” 导演系的同学一听，顿时面面相觑，心里多少都有些紧张。 尤其是像苏小凡这种从来没接触过表演的，心里更是忐忑，生怕等下会在表演系的帅哥美女面前出丑…… “当然，表演系的同学也别以为这节课就和自己无关了，第一堂课老师应该就和你们说过，进了燕影就要把自己当成从没学过表演的白纸。”崔教授又把目光看向表演系的同学，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不管你们的基础学得扎不扎实，来了这里，都要重新打一次基础，基础不过关，研究再多的角色你也演不好！” 表演系的学生原本放松了点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崔教授想了想，看着导演系这边道：“你们导演系哪些同学以前学过专业的表演？” 大家互相看了看，随后一只只手缓缓地举了起来。 苏小凡环顾四周，发现二十个同学中，竟然超过一半人都举起了手。 不过苏小凡他们宿舍四人中，只有郑豪举了手。 崔教授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没举手的同学请站到前面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八位没有举手的导演系同学身上。 苏小凡顿时有点懵，在表演系的众多美女注视下，老昂和李立也显得有些紧张。 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和其他五个同学一起走了上去。 这时，坐在崔教授身边的两位助教老师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沓小纸条，挨个发给这八个同学，另一个助教老师讲解道： “你们都没有学过表演，那今天就在课堂上进行一次尝试，相信这次的尝试过后，你们也就知道表演的难点究竟是什么了。” 苏小凡看了看发到自己手上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一场戏，内容和曹丕登基后，对曹植进行迫害，曹植作出了著名的《七步诗》。 见所有人手上都拿到了小纸条，崔教授开口道：“剧本都是一样的，你们刚好八个人，可以分成四组，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商量角色和背台词，能背多少算多少，能演下去就不要停。” 大家一听只有五分钟，连忙二话不说开始组队，苏小凡和老昂成了一组，李立则可怜兮兮地和隔壁宿舍的韦浩一组。 “我曹丕，你曹植！”老昂言简意赅，完全不给苏小凡商量的余地，拿起小纸条就开始小声念道，“三弟，皇兄看你来了……” 苏小凡：“……”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这让朕怎么接？（为第一位执事‘老纺’加更） 五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心里没底，大家都不想第一个上，最后还是崔教授随手指了一组。 李立那衰逼见崔教授指着自己，紧张得差点连台词都忘了，不过毕竟是考上导演系的，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和韦浩一起走上了长条形的讲台。 三个老师此时已经腾出了讲台，搬着凳子和学生一起坐在下面看。 李立和韦浩稍微协商了两句，随后韦浩便走远了些， 李立则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显然是由他演曹植。 曹丕（韦浩饰）轻咳一声，然后慢慢地走了过来，小声地说道：“三弟，皇兄看你来了……” 曹植（李立饰）连忙转过头，看着曹丕，他努力想要表现出惶恐不安的表情，结果脸色越来越涨红。 “噗呲——” 两人几乎同时憋不住，笑场了…… 表演系的同学倒是很给面子，没有一个笑出声，反而导演系的因为比较熟，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 “好了。”崔教授站起了，走到两人旁边，对李立问道，“这位同学，说说你为什么笑场？” 李立连忙站起身，解释道：“我看到韦浩走过来的时候有点缩手缩脚，可能是因为紧张怕说错台词，说话也是小心翼翼，中气不足，不像是来审讯的皇帝，反倒像偷偷来劫狱的……” 崔教授点了点了头，然后看向韦浩：“你同意他的说法吗？” 韦浩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崔教授微微一笑，然后又看向苏小凡他们说：“刚刚你们走出来的时候，心里肯定多少都有些紧张，现在你们仔细想想，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大家沉默了片刻，有人开口说道：“怕演得不好闹笑话。” “准备时间太少，连台词都还没背好，角色的心理活动也没时间分析，所以不自信。” “尝试新的事物，紧张应该是正常的心理反应吧？”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崔教授摇了摇头：“你们说的都只是表象，这所有的原因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你们要脸！” “通俗点来说，就是你们有偶像包袱，这也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偶像包袱，每个人都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崔教授走下台，坐回椅子上继续说：“偶像包袱对于偶像派演员来说，是必须的，但对于实力派演员来说，是必须丢掉的……” “你们是导演，如果不想自己以后拍出来的每部作品角色，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得朝着实力派演员的方向学习，当然你们也不必着急，我们等会就会进行天***的训练，帮助你们丢掉偶像包袱。”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让没有学过表演的同学，都体验一次表演的感觉，下一组上去吧。” 李立和韦浩都愣了愣，没想到崔教授这么快就放过了他们，在他们下来的时候，老昂突然擅作主张，直接就朝台上走去…… 苏小凡：“……” 这骚包队友，毁我青春！ 虽然刚刚崔教授已经点醒大家要丢掉偶像包袱了，但这包袱是从小背到大的，而且越背越重，怎么可能说丢就丢的…… 苏小凡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害羞和紧张的，潜意识里就有点逃避，想晚点再上，没曾想到老昂竟然一言不合就上去了…… 章巍昂可是一个书香门第的文艺青年，按理来说，这种家庭出身的人，被陈规旧俗约束太久，偶像包袱不是应该更重吗？ 很快，苏小凡就知道为什么了…… 两人站在台上后，先是四目相对，寻找感觉。 苏小凡这才发现，老昂的气质演这个角色，还真有点本色出演的感觉。 难怪他这么自信，这骚包肯定是想在众美女面前，好好表现一次…… 不过受老昂的影响，苏小凡的注意力也逐渐变得集中起来，他看着老昂那冷酷的眼神，慢慢地找到了一点感觉。 坐在下面的三位老师也都点了点头，对他们提前酝酿感情的做法表示肯定。 十秒后，老昂拂袖转身，往前走了几步。 苏小凡也转过身，努力把自己想象成被打入大牢的曹植，他现在应该是不安和焦虑的。 苏小凡没有坐下，而是低着头，小幅度地来回踱步沉思。 “三弟，皇兄看你来了！”曹丕（老昂饰）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 曹植（苏小凡饰）连忙抬头，用有些惊喜地目光看着曹丕，弯腰说道：“曹植拜见陛下！” 曹丕静静地看着双手作揖的曹植，过了片刻，叹了口气，道：“这里上不带青天，下不履黄土，才最适合说真话，不是吗？” “真话？”曹植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真话？” 曹丕的表情顿时愣了愣， 因为刚刚苏小凡的台词应该是：“二哥，臣纵然有罪，但绝不敢谋逆啊！” 不过老昂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冷笑道：“什么真话，你自己不知道吗？朕登基那一晚，你为何要痛哭？这些年的情诗，又是写给谁的？！” 苏小凡临场改台词，让老昂的这一愣，反而显得恰到好处了。 下面的同学一开始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结果到了现在，他们都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虽然两人演得不算特别精彩，但至少不出戏，也就是说至少及格了， 这让大家都不禁有些怀疑，他们真的没学过表演？ 张勋泽和唐慕萱两人因为认识苏小凡，更是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苏小凡的表演实力究竟如何。 结果，苏小凡下一秒就出岔子了…… 面对曹丕的质问，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卧槽！”老昂当场就怒了，“你改的什么鬼，这让朕怎么接？” 下面顿时哄笑一片。 “呃……”苏小凡也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按我自己的想法接下去了……其实你可以跳过中间那段，直接龙颜大怒，说斩立决后拂袖而去。”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 绿出油了 崔教授拍了拍手站起身问道：“两位同学的名字是？” “苏小凡。” “朕乃章巍昂。” “噗呲！”下面的美女们不由被老昂逗乐了。 苏小凡瞥见老昂皮一下很开心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句骚包。 豪哥说得还真没错，这货整就个衣冠禽兽，见了美女就变了个人似的…… “苏小凡和章巍昂同学是吧？”崔教授也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表演系的学生，“第一次表演就能有这种表现，大家是不是应该鼓励一下？”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举起双手热烈地鼓起了掌。 崔教授的话让他们不由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当众表演时的表现，这掌鼓得可以说是心服口服。 不愧是导演系的才子，要是再学几年，说不定演技都能赶超他们表演系的学生了…… 想到这里，这些帅哥美女们心里，也不由生出了几分紧迫感。 掌声过后，崔教授走上来台，对两人分析道：“你们两个很明显属于天赋型演员，能够快速地代入进角色，不过你们两个都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太操之过急了。” 苏小凡和老昂立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崔教授，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能入戏确实是好事，临场发挥改台词，也是入戏后很正常的反应。”崔教授一字一句娓娓道来，“但从你们改的台词和表情可以看出，你们为了入戏，甚至改变了角色性格，这就有点因小失大了。” 苏小凡和老昂顿时有种被戳中要害的感觉。 “看得出你们两人很明显都有些傲骨，这也很正常，我教过这么多届导演系的学生，比你们还傲气的都见过。”崔教授说着，单独看向苏小凡，“曹植的确不怕死，但并不代表着他不想活……” “其实这段剧本中，曹植应该是处于一种不怕死，却又有所留恋的矛盾心理，应该要一进一退，或者进退两难。你却把曹植表现成‘你来杀我吧，我不怕你！’的样子，这其实更多的是在演你自己吧？” 苏小凡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老师说的对，其实在背剧本的时候，看到有一段跪地磕头的情节，我就想着，男儿膝下有黄金，要我跪老昂，门都没有！于是下意识地认为，曹植也不会这么没骨气……”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偶像包袱。”崔教授耐心地开导道，“真正的入戏，是要把自己现实中的角色给完全抛弃，决不能把两个角色混为一谈，不但要能入戏，还要能出戏，分清楚哪个是角色，哪个是自己，不然你就得精神分裂了。” 她说着，又看向老昂：“你的问题其实也是一样的，虽然你演的是皇帝，但皇帝又怎么样？站在你面前的毕竟是你的亲生弟弟，你应该是想杀又忍杀，但从头到尾，你都把他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没有表现出一点犹豫的样子，你和苏小凡同学是有什么仇？” 老昂顿时脸色涨红，偷偷的看了苏小凡一眼，没敢吭声。 实际上，他对苏小凡确实不服。 因为老昂正是今年导演系的榜眼，和苏小凡只差了17分…… 于是刚刚为了入戏，他故意把那种嫉妒的情绪给放大了，没想到竟然被崔教授一眼给看出来了…… 不愧是表演系的主任教授！ “好了，你们下去琢磨琢磨吧，总体来说，第一次能有这样的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崔教授一边往下面走，一边看向剩下两组，“下一组上来吧。” “老昂，你和凡哥什么仇什么怨？”苏小凡和老昂刚回到座位上，郑豪便凑了过来，“难道凡哥抢了你马子？” 苏小凡和老昂同时脸黑…… 郑豪见两人表情不对劲，还以为猜对了，连忙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大家把话说开就好了嘛……” 这时，旁边的李立突然展开分析：“嗯……凡哥莫不是把萱哥给上了？” “！！！” 周围一圈人顿时脸色大变，就连郑豪也用杀人般的眼神瞪向苏小凡…… 苏小凡连忙用目光求助老昂。 老昂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坦诚道：“我是没考上状元不服气……” 郑豪这才松了口气，对老昂嘀咕道：“吓死老子了……屁大点事，至于吗你？” 老昂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候，下一组的表演也开始了。 不得不说，能考上导演系，都是人才。 这一组同学，干脆换了种表演方法，用琼瑶式浮夸的演技，活生生地把这场戏给演成了喜剧…… “三弟，三弟！皇兄看你来啦！”曹丕一副假惺惺地样子，把睡在地上的曹植扶了起来。 曹植看着曹丕，激动地眼泪水都快出来了，他语气颤抖地说道：“二哥，二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这两‘人才’丝毫不为所动，坚持演了下去。 “哎！”曹丕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双手摸着曹植的脸颊，深情款款地说道，“三弟，你这又是何苦呢？这里上不带青天，下不履黄土，你就和皇兄说句真话，乖乖把罪认了，皇兄保证不为难你！” “二哥，二哥！”那曹植连忙跪在地上，抱着曹丕的大腿，带着哭腔说道，“臣虽然有罪，但绝对没有谋逆之心啊！” “没有谋逆之心？”曹丕脸色一变，甩了甩腿，却发现曹植抱得太紧，根本甩不开，尴尬片刻后，他指着曹植厉声道， “你以为朕是瞎子吗？！朕登基的那天，你是不是在家痛哭流涕？这些年你给甄宓写了这么多情诗，朕的皇冠都快绿出油了！” “……” 所有人顿时沉默了片刻，随后整个教室都笑翻了天。 “停！”崔教授哭笑不得地站了起来，对台上的两人说道，“你们这喜剧创意不错，但我们这是表演课，不是编剧课，以后还请同学们上课的时候稍微严肃点。” 正文卷 第六十七章 解放天性 最后一组表现得中规中矩，台词是背完了，但情感上却稍显僵硬，崔教授只是稍微点评了一下，便带着大家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解放天性。 崔教授把导演系和表演系的学生打乱，然后放了段非常带感的音乐，让大家站起身，扭动起来。 动次、打次—— 一时之间，整个教室仿佛变成了劲爆的迪厅，群魔开始乱舞。 导演系的学生们夹在人群中间，一脸懵逼，显得无所适从。 不过…… 看着紧贴在身边，正在放飞自我，疯狂扭动身体的表演系美女，苏小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竟然有了点反应…… “导演系的同学，都跟着跳起来，快，快，快！跟着节拍，动起来！”崔教授拿着麦克风喊道，“麻烦表演系的同学，去帮助他们一下。” 听到崔教授的话，表演系的妹子帅哥们纷纷尖叫着围着导演系的学生转，苏小凡被大家围在中间，反而更紧张了。 “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闭上眼睛！”一道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苏小凡回头一看，只见唐慕萱正摇晃着身体出现在他身后，她直接拉起苏小凡的手，带着摇晃。 很多人第一次去夜店蹦迪，去ktv唱歌等等，都是放不开的，尤其周围都是陌生人，很可能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但如果全都是特别熟悉的朋友，就相对容易放开，因为你知道他们不会因为你这一次闹了笑话就对你有所改观。 虽然苏小凡和唐慕萱并不熟悉，但比起表演系其它妹子来说，却是好了很多，尤其是她还这么主动地带动自己。 苏小凡按照唐慕萱的建议，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跟着音乐的节拍和唐慕萱的手，缓缓地动了起来…… emm~ 温温软软，手感真好！ 这种蹦迪算是解放天性的热身运动，通常会持续二十分钟。 在十多分钟的时候，导演系的同学看到表演系个个都摇头甩尾地，完全玩疯了，压根就没怎么在意他们的表现，于是也都慢慢地放开了…… 蹦迪这种事，一旦完全放开了，才能感受到其魅力所在，忘却自我，全身心地放松，释放压力……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感受。 热身结束后，音乐停止，所有人都脸色红润，大汗淋漓，更有惹火的湿身美女养眼…… 苏小凡自认为自己定力已经不错了，但是在看到唐慕萱那夏天本就单薄的衣服紧贴肌肤，把她那玲珑曲致的身材凸显出来时，顿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因为怕出洋相，他连忙转移视线，不敢多看。 这一幕自然是被唐慕萱看到了，因为运功原本就有些红润的脸颊不由更红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大夏天穿着厚厚实实地来上课吧？ 她今天还特意穿的黑色练功服，不会出现若隐若现的尴尬。 热身过后，便是正式的解放天性训练。 “表演教学主要分成布莱希特和斯坦尼两派，我们学校采用的是斯坦尼派。” 这次换成了崔教授的一个助教进行理论讲解。 她站起身，看着下面的同学：“前几天你们应该也领到了《斯坦尼体系理论精华》这本书，回去都仔细看一看，我现在只简单讲解一下什么是解放天*********天性的目的，是尽量让你们的性格回归到刚出生时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你，性格是圆满的，你的性格中包含了勇敢、慷慨、懦弱等等一切的元素” “在成长过程中，因为受到了各种因素的影响，你可能成为一个勇敢、慷慨、懦弱或狡猾的人，这其实只是在不断地放大圆满性格中的某些元素。” “剩下的那些元素，其实也不是消失了，只不过是占有的比例变少了，编剧在塑造一个角色的时候，也通常会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 介绍完天性正圆说后，这位助教老师缓了口气，然后对着表演系的同学问道：“谁来说说，为什么学表演，又要回归最初呢？” 一个女生举起了手，得到允许后她站起来说道：“因为回归天性正圆后，演员不管拿到什么样的剧本，要演什么样的角色，都能从自己性格中拿出这个角色所需要的性格特点，从而轻松胜任这个角色。” 助教老师点了点头：“现在大家在心里想象自己是一种动物，三分钟之后，开始动物模拟表演。不要求大家演得多象，但是一定要敢演！” 于是，三分钟后，教室就变成了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导演系的同学虽然已经通过蹦迪热过身了，但突然要他们演只动物，多少还是有点放不开。 老师们倒也没有强求，解放天性的训练会贯彻整个大一，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 苏小凡准备演只猫，他正想四肢着地，模仿猫轻手轻脚地走路，却突然听到砰地一声——旁边的郑豪突然趴在了地上，嘟起嘴巴在地上扭来扭去…… 大家的表情不由变得有些奇怪，郑豪一个足有一米八多的大汉，却在地上这么妖娆地扭动着，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苏小凡观察了片刻，才明白他演的是一只鱼，于是忍不住说道：“豪哥，你这鱼这么风骚，享受鱼水之欢呢？” “啵——” 郑豪学着鱼嘟嘴，对着苏小凡直接来了个飞吻，把他吓得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学表演其实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当大家逐渐适应了这种气氛，沉浸下去后，就发现时间过得贼快。 下课后，苏小凡便跟郑豪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正好路过学校里面的图文店， 为了一会不用走倒路，便顺手把寄存在那的基本书给取了过来。 老昂见苏小凡抱着一沓书，有些好奇地抽出一本看了看，有些奇怪地问道：“图书馆借的？” 苏小凡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借来借去太麻烦了，不如直接复印变成个人藏书。” “这么重，我帮你拿点吧。”老昂说着，又抽了几本随手翻了翻，刨根问底道，“你借编剧的工具书干嘛？咱们连编剧基础理论都还没学呢。” “王教授让我参加个微电影比赛，到时候可能用的上，就去借来看看了。”苏小凡顺便吐槽道，“他们给我找了个编剧，但怎么看都觉得是没胸又没脑的那种……” 苏小凡说着说着，突然感觉不太对劲，这才发现他们都没跟上来，于是转过头。 只见老昂郑豪和李立三人，都站在原地，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苏小凡。 “什么比赛？我们怎么不知道？老王私下让你参加的？” 正文卷 第六十八章 大材小用？ 见三人反应这么大，苏小凡连忙解释道：“只是个小比赛而已。” 李立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不是比赛大小的问题，这是涉及男人尊严的问题。” 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 “什么都别说了，报出名号来。”老昂说着，把书递给了李立，然后掏出了手机严阵以待，显然是打算当场上网搜一搜。 “燕京大学生微电影大赛。”苏小凡只好如实汇报，“只是个市级的大学生微电影比赛而已，王教授应该只是随便找个人应付一下罢了。” 老昂直接忽略了苏小凡后半句话，飞快地在手机里操作一顿。 郑豪和李立也连忙凑了上去，郑豪还一边反驳道：“咱们学校还叫燕京电影学院呢，那咱们学校也只是一个市级的小电影学院？” 苏小凡：“……” 他说得好有道理，小苏总竟无言以对。 “专业组由主委会向专业院校发出邀请，由老师推荐学生参加……业余组可自行报名……” 老昂很快就查到了参赛须知，下面还罗列了一排受邀院校的名单，有燕京电影学院、华国戏剧学院、华国传媒大学、燕京师范大学艺术传媒学院…… 就这参赛阵容，很多全国性的微电影比赛也不见得能邀请到，可见主办方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这几年随着微电影开始慢慢火起来，其中办的最好的就是国家新闻出版****，备案并指导的华国大学生微电影大赛， 到后来连一些公司和集团都搞起了这种比赛，办得稍微好点的有大地电影训练营等等，办的不好的，连听都没几个人听过。 “看来我们是没机会参加了。”老昂收起手机，恨恨地看着苏小凡，“啥都别说了，今晚你请了！” 苏小凡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一顿晚饭怎么能拟补我受伤的心灵。”郑豪突然又补充道，“上面写的奖金可是三万呢，到时候发了奖金，怎么说也得请我们再去腐败一下吧？我的要求也不高，钓鱼台国宾馆搓一顿就行了。” 苏小凡：“……” “豪哥，你连去学校食堂三楼腐败都舍不得，怎么宰起凡哥来，连钓鱼台国宾馆都蹦出来了……” 李立终于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让苏小凡甚是感动。 “那你到时候别去！”郑豪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今天就去三楼腐败！反正有人请客……” 李立顿时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苏小凡只好哭笑不得地说道：“请大家去食堂三楼吃个饭没问题，但这钓鱼台国宾馆……等真拿奖了再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又换了副严肃的表情：“另外，我还有件事得麻烦下你们。” “坑你顿饭这么难的嘛？”郑豪笑骂道，“有屁快放！” “嗯，是这样的，我现在还缺个摄影，你们平时住宿舍，和摄影师的同学比较熟悉，有空帮我问问这届的摄影系，有谁比较厉害的……” 郑豪一听就明白苏小凡的意思了，他拍了拍胸脯：“这你放心，摄影系今年的状元不就是小四眼嘛，回头我帮你把他约出来。” 苏小凡点了点头，这时候四人已经到了食堂，平时死活不肯上去的郑豪一勇当先，直接就往楼上走…… 这顿饭一共花了苏小凡一百多块钱，人均三十多，对食堂来说确实算贵了，不过味道和分量确实不错，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快吃完的时候，老昂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苏小凡疑惑道：“不对呀，这次的比赛分量不轻，连华戏都参加了，老王怎么会派你去？大二大三的师兄呢？” “谁知道呢？”苏小凡耸了耸肩，没想到老昂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估计觉得让师兄去，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大材小用？”老昂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道，“你可得悠着点，万一人家华戏派个大三的导演过来，你别阴沟里翻船了……咱们燕影的招牌可不能砸你手上了。” “老昂！”郑豪听了，顿时有些不开心，“你才来燕影几天，哪来这么强的学校荣誉感？他们要真派大三的来了，凡哥输得也不冤嘛，怎么就砸学校招牌了？” “没事，我就这么提醒一下嘛。”老昂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低着头扒饭吃。 郑豪看了眼苏小凡，见他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小声说道：“老昂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毕竟才刚入学，没什么实践经验，确实要悠着点。” “我知道，一定全力以赴。”苏小凡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苏小凡便一个人抱着一沓书回到了公寓，他沉吟了片刻后，没有带着书直接进去系统看书。 前段时间不是在剧组拍戏就是军训，每天精力消耗都很大，如果再进行学习，身体根本吃不消， 于是苏小凡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摄影培训室锻炼身体，以便每天都能满状态复活，基本没怎么探索系统的其它功能。 苏小凡仔细看了看系统目前六门课程进度： 初级导演课程：理论馆和放映室。 导演技能：lv1（241／500）。 初级编剧课程：理论馆和创作室。 编剧技能：lv0（20／30） 初级摄影课程：理论馆和实践室 摄影技能：lv1（24/300） 初级表演课程：理论馆和体验室 表演技能：lv0（0／30） 初级录音课程：理论馆和实践室 录音技能：lv0（0／30） 初级美术课程：理论馆和创作室 美术技能：lv0（0／30） 解锁中级教程需要： 导演技能lv2，编剧技能lv1、表演技能lv1，录音技能lv1、摄影技能lv1，美术技能lv1。 嗯……算起来，从得到系统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多一点了，每天两个小时都没浪费的话，一共是400点经验左右，和现在的进度基本匹配。 导演技能因为在高考前刷了不少书和电影，在剧组中的时候也是进去里面背的场记表，因此已经升到了1级，距离2级也只有一半左右了。 摄影技能在解锁第一台设备的时候，便已经升到了1级，等到2级的时候，又能奖励一台更牛逼的设备了，只不过看起来还有点遥远…… 经过对导演、摄影和编剧三个方向的摸索，苏小凡已经知道了，理论馆的功能其实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在于里面的书不一样而已。 区别比较大，也比较有意思的是那些xx室。 现在既然要提高编剧技能，这个所谓的创作室，怎么能不去探索一下呢~ 苏小凡点了点初级编剧课程的创作室按钮…… 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 灵感激活器使用说明： 第一步：进行人物、情景设定。 第二步：进行创作方向设定。 第三部：静坐于灵感椅，戴上头盔，点击激活灵感按钮。 灵感激活器注意事项： 该功能以宿主生物脑作为核心处理器，可推演单个场景的剧情发展，推演结果以宿主的智商为上限，并且不设下限，因此无法保证推演结果的质量。 每次推演需要消耗宿主大量精神力，请理智控制使用次数，当系统进行精力预警提示时，请停止使用灵感激活器，高强度使用可能会造成大脑瘫痪或死亡，如非灵感实在枯竭，不推荐使用。 苏小凡：“……” 本来看到前面，苏小凡心里还忍不住窃喜，觉得这东西简直就是编剧的超级作弊器啊。 结果看到后面‘大脑瘫痪’‘死亡’两个字眼后，顿时被泼了盆冷水。 emm~外挂虽好，但还是得悠着点用，太嚣张容易被制裁啊…… 这间编剧创作室很小，大概只有十个平方，中间有个带头盔的椅子，椅子前面有一个全息投影屏幕，上面有四个字：开始设定。 苏小凡走上前，轻轻地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点击了屏幕上的开始设定按钮。 上面很快出现了一些选项，有人物名称，人物性格，人物外貌，人物背景。 下面还有一个情景设定是需要手动描述的。 苏小凡稍微沉思片刻，便着手开始设定了。 由于只是实验，再加上这东西是用自己的大脑来演算的，因此苏小凡没有把人物数量和场景设定地过于复杂。 虽然上面说系统会进行精力预警提示，但他不知道这个系统推演要多久，如果设定太复杂了，说不定还没演算个屁出来，他就已经脑瘫了…… 人物1：张三；性格：随机；外貌：普通；人物背景：顾客。 人物2：李四；性格：随机；外貌：普通；人物背景：老板。 情景设定：张三要去小百货商店购买一块肥皂。 创作方向：情感片。 做好设定后，苏小凡把戴起了头盔，按下了激活灵感的按钮。 头盔立即紧紧地吸附在苏小凡头上，随后苏小凡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似乎自己的精神正在往一个无尽的深渊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来了，于是连忙睁开眼睛。 此时的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段剧本，但苏小凡没有急着去看，而是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嗯…… 五分钟，不算很长。 苏小凡取下头盔，揉了揉额头，发现精神状态比想象中得要好，和平时在系统中看半个小时书差不多。 也就是说，以他现在的精力状态，最多进行四次这样的推演。 心里有个底后，苏小凡便开始认真看起了生成的剧本片段。 【人物：顾客张三，老板李四】 【场景：小百货商店，货架上满目琳琅的小商品】 【时间：夏天的清晨，暖色阳光斜射形成轮廓光，营造温馨舒适的画面】 【画面黑场淡入】 画面（半身中景）：李四（穿着白色t恤，略胖）站在柜台后面，正在认真地按计算器，他身后墙壁的货架上摆满了商品，左边有一个小风扇正在转动。 张三（背影）从右入画，走向李四。 画面切至张三头部特写（带两人位置关系） 张三（不安地）：可以给我拿块肥皂吗？ 画面：切至李四脸部特写，他缓缓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张三，最后微微一笑。 声音：深情的、舒缓的音乐渐起。 画面：切至张三，缓缓推近，张三也微微一笑。 画面：李四害羞地低下了头。 李四（台词）：哪一种？ 张三（毫不犹豫地）：老样子。 画面：李四害羞地看了张三一眼，然后低下头笑了笑。 画面：切至中景，李四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块肥皂放在玻璃柜台上，并轻轻地移到张三面前。 画面：切至李四的手部动作特写，随后张三的手也搭了上来。镜头从两只手，上移到李四的脸上，李四意味深长地低头看着肥皂，然后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看向张三。 画面：切至张三，他的眼神略带逃避，但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和李四深情对望。 画面（由中近景推近到特写）：两只手抓着肥皂的手，李四把肥皂轻轻地往身边挪动，最后肥皂从柜台上掉了下去。 音乐：深情的、舒缓的音乐继续，叠加心脏跳动的声音。 画面（特写）：肥皂落地。 画面（中近景）：李四缓缓地转过身，弯下腰去捡肥皂，镜头下移到李四肥硕的臀部。 画面（特写）：张三往下瞥的眼神特写，他咽了咽口水。 【画面黑场淡出，深情的、舒缓的音乐继续，叠加桌椅摇晃的声音。】 …… 苏小凡：“……” 这什么鬼？ 苏小凡一脸懵逼。 难道自己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鬼东西？ 他浑身一颤，吓得汗毛直立。 理智告诉他，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 不然单身太久，连取向都堪忧！ 苏小凡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片段，理智客观地分析一下，觉得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 这种桥段，如果放在一部电影里，当成喜剧桥段作为调味剂，倒也还不错。 嗯…… 只可惜，十有八九是审核不过的。 苏小凡现在精神状态感觉还可以，于是又坐回了椅子上，准备再玩一次。 人物1：张三；性格：随机；外貌：普通；人物背景：顾客。 人物2：李四；性格：随机；外貌：普通；人物背景：老板。 情景设定：张三要去小百货商店购买一块肥皂。 创作方向：惊悚片。 人物还是这两个人物，苏小凡只是把创作方向改变了。 可选的创作方向其实有很多，含括了几乎所有的类型片，有爱情、情感、悬疑、惊悚、战争、科幻等等…… 苏小凡这次改成了个，最不可能出现上诉雷人剧情的惊悚类型。 正文卷 第七十章 刺激（为第二位执事丶夜白加更） 【人物：顾客张三，老板李四】 【场景：小百货商店，货架上满目琳琅的小商品】 【时间：夏天的晚上，蓝绿色的灯光，营造惊悚渗人的画面】 【画面黑场淡入】 画面：张三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背景的商品摆放有些杂乱。 张三（不耐烦地，嚣张地，大声地）：老板，给我来块肥皂！ 画面（移动的主观视角）：电风扇非常缓慢地转动，有一个计算器和一支笔摆放在柜台上，但柜台后面却空无一人，灯光忽明忽暗。 声音：惊悚的音乐缓缓响起。 画面（近景）：张三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店里，并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了两步。 张三（突然大声地）：老板，能给我一块肥皂吗？！ 画面（晃动地）：从张三背后往店里面拍摄，看到里面黑漆漆的，灯光不断地闪烁。在灯光亮起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镜头虚焦）。 声音：突然‘噔’—声。 画面：继续上一个镜头，镜头迅速聚焦在人影上，通过闪缩的灯光，看得出这是一个人影（人物背光，看不清相貌）。 李四（阴森地）：哪……一种？ 画面：张三看着李四，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张三（小声地）：老样子。 画面：张三说完，似乎发现了什么。 画面（特写）：地板上，一块肥皂从黑暗中滑了过来。 画面（特写）：三个肥皂的特写镜头快切。 声音：在镜头剪切点，配上急促的‘噔’音效，背景音乐也逐渐到达了紧张的高潮点。 画面：张三恐惧的眼神特写。 画面：李四刚刚站着的地方，变得空无一人！灯光继续不停地闪烁。 画面（特写）：货架突然开始剧烈地晃动，上面的商品不断往下落。 画面：张三张大嘴巴，恐惧并疑惑地瞪着前方，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 画面（中景）：货架晃动的特写作为前景，张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画面（中景）：李四坐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发抖，手上拿着佛珠。 李四（台词）：不断地叨念天灵灵地灵灵。 画面（特写）：张三疑惑的表情特写。 画面（全景）：画面拉至整个商店的全景，李四坐在地上继续哆嗦，张三没有双腿，上半身漂浮在空中，灯光继续猛烈地闪烁，最后猛烈一黑。 声音：在一个节点戛然而止。 …… 看完这个剧本，苏小凡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腿。 嗯，还在…… 不得不说，这个剧本从开始，就用各种细节烘托氛围，不断地把人引导向李四是鬼的误区， 到了最后关头，猛然反转，给人带来的震撼是极其强烈的。 类似这样的电影其实也有挺多的， 比如《禁闭岛》中，小李子扮演的警官，去关押精神病患者的岛上调查案件， 经过一系列与紧张刺激的解密，和未知作斗争， 最后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才是个精神病…… 而这时候，观众看了这么久，早就把自己代入进主角身上了， 突然来这么个反转，对观众的精神刺激可想而知…… 所以，这种故事的核心，就是用99%的篇幅，去让观众代入进主角，并把主角塑造成正义的一方， 然后， 在最后的1%，突然逆转主角身份。 …… 或许是因为这个小剧本，比之前的那个稍微烧脑一些， 苏小凡感觉这次推演完后，精神已经显得有些疲惫了， 于是他打开系统面板，主动退出了系统。 出来后，和在理论馆看的书一样，那两个剧本也深深的印在了苏小凡脑海里，变成了他的剧本片段储备…… 当然，这两个小剧本其实价值有限，类似于这样的小故事其实有很多， 这个创作室的真正作用，应该不是创作剧本，而是当创作陷入死胡同时，强行通过一场演戏来进行突破，避免创作的卡壳。 从创作室出来后，今天的系统学习时间还剩下不少，苏小凡便直接抱着书，再次进去了理论馆看书。 当两个小时的专注学习时间结束，苏小凡被踢出系统后，意识都出现了恍惚， 第二天醒来时，连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都记不得了。 起床刷牙洗脸后，穿上衣服，苏小凡的精神状态依然不是很好，恍恍惚惚地走到学校上课。 苏小凡不由感叹，看来学习还是不能太拼，高中的语文老师陈永亮说得对，学习还是得劳逸结合。 嗯，上午是导演系和表演系一起上的文化大课。 《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 emmm~ 像我这么文明礼貌、诚实友善、遵纪守法的优秀青年， 还需要上这种课？ 苏小凡直接倒头就睡了过去…… “凡哥，下课了！” 迷迷糊糊中，有了摇了摇苏小凡。 他抬起头，便看到郑豪那无奈的表情。 “怎么这么虚，昨晚去哪浪了？” 旁边的李立立即补充道：“知道你在外面金屋藏娇，可你再年轻，也要节制一下嘛，要不我让我爸给你抓几副药补补？” 苏小凡：“……” 懒得解释， 苏小凡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大家离开了教室。 “上午没课了，吃饭又太早，要不回宿舍坐坐？”郑豪回头看着无精打采的苏小凡: “对了，你不是把住宿费给交了么？那床位一直给你空着呢，要不陪你去买点凉席被子之类的，以后中午也好在宿舍睡午觉。” 苏小凡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你们要是有空的话，也行。” “我没空啊，我和李立准备去图书馆看看书。”老昂连忙开口道，“买套床上用品，豪哥陪你去应该够了吧？” “没事，其实我一个人都行。”苏小凡拍了拍老昂的肩膀，“夏天的被子又不像冬天那么厚实。” 于是四个人便兵分两路，苏小凡在豪哥的帮助下，很快就在宿舍中有了张能睡觉的床位了。 现在想想，为了在系统中学习两个小时，就去外面租了个月租三千的房子，貌似有点小奢侈啊…… 想到这里，苏小凡不由感叹，果然是人穷志短， 这要是搁以前，别说是月租三千了，就算三万一平，他都敢直接买下来！ 看了看时间，距离饭点还有一个小时，他在宿舍又没什么玩的，于是准备躺床上继续休息一下， 结果豪哥直接把他给拉了起来，说道：“还睡？带你找摄影系的四眼哥去！” 正文卷 第七十一章 骏马 “摄影系刚下课，我刚看到四眼哥进他们宿舍了。”郑豪拉着苏小凡，指着楼下楼梯口的第一间宿舍，“咱们直接去找他聊聊？” 苏小凡点了点头，问道：“你打听过这四眼哥的情况没有？” 郑豪表情有些古怪地点头道：“稍微打听了一下……其他都没什么，就是听说他的摄影风格有点奇怪，好像是说非常固执地，只使用自然光摄影……” “只用自然光？”苏小凡一听，便觉得有些不适合了。 有一些平面摄影大师确实很喜欢利用自然光，而且用得很精妙，拍出来的效果自然而富有生机。 但那些摄影大师基本上都是搞纯艺术的，对于商业摄影，尤其是商业影视摄影来说，外景大多都是自然光为主，人造光为辅，内景则连自然光都是用大功率的灯光模拟出来的。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自然光太不可控了， 拍摄视频的时候，很可能上一秒阳光充足，下一秒就来了朵云，镜头就报废了…… 然后总不可能一个团队，就傻站在那等云走开吧？要是一整天都不出太阳呢？ 要是就着天气，对拍摄进度的影响太大了。 苏小凡摇了摇头：“这摄影师不太适合，这次比赛的专业组，是要过去主办方的场地，进行3天即兴创作的。” “也就是说，实际的拍摄时间可能只有一到两天，要是拍个恐怖片又是晴天万里，拍个励志片又是阴雨绵绵……那还搞毛？” 豪哥也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但人家毕竟是今年的摄影系状元，应该有两把刷子，而且我那也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说不定是误传呢？” “嗯……也对，”苏小凡理了理衣服，“那我们就去看看情况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四眼哥的宿舍门口，门没光，里面只有两个男生， 其中一个在玩电脑，另外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应该就是郑豪所有的四眼哥了，他正趴在电脑桌上捣鼓一堆器材。 郑豪轻轻地敲了敲门，对四眼哥喊道：“叶阳！” 里面的两个男生顿时转头看向门口，叶阳有些疑惑地站起身，问道：“什么事？” “我们是导演系的，想找你聊一聊。”苏小凡主动解释道。 叶阳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了宿舍，三个人就在走廊上聊了起来。 苏小凡简单地和他说明了来意，同时也仔细观察了一下他。 他看上去比苏小凡年龄大些，可能不是应届生，略微苍白的皮肤，蓬松的棕色头发，耳环项链戒指一个不少，再配上那副圆框眼镜，倒确实有几分艺术家的模样…… 嗯，虽然艺术气息挺浓的，但怎么感觉不像是个摄影师，反倒像是一个整天宅在家里画画的画家呢？ “拍是能拍，但我有几个要求。”叶阳了解到苏小凡来意后，扶了扶眼镜，“摄影这块要由我来全权决定，包括使用的器材和拍摄手法……对了，你这次找了美术指导么？” 苏小凡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找。” “那就好，”叶阳很坚决地说道，“包括美术也得全部交给我，另外奖金分配我们得先商量好，我不想最后因为这种事起争执。” 苏小凡：“……” 本以为导演系的学生已经很傲了，没想到在摄影系遇到个更自信的…… 要求奖金分配提前商量好，倒也合情合理，毕竟大家都不熟悉，没什么感情可言。 但这摄影美术要求一个人全权负责，就连导演也不能干涉，有点托大了吧？ 在大一这个阶段，就算真是天才，高考是状元又怎么样？ 再牛，能比那些已经拍过几十年片子的老摄影师牛？ 像福哥这样有几十年摄影经验的，也不敢拍着胸脯说，画面就全都交给他来负责，不然给人的感觉就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 就像苏小凡，虽然也自信，但他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考上了燕影，又有可以辅助学习的系统撑腰，就立马变成大导演，拍部片子就能牛逼到飞起。 搞笑呢？ 就连向来脾气比较好的郑豪也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个要求有点过了，摄影和导演应该互相配合才对，怎么能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要是导演还差不多。” “怎么？这就接受不了了？”叶阳撇了撇嘴，“我以前拍片，都是自己做导演和摄像的，张易谋不就是我们摄影系毕业的嘛。” “以前拍片？”苏小凡原本已经打算不和他浪费时间了，但听到他说这句话，不由又有些好奇，“可以看看你以前拍的作品么？” 叶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宿舍看。 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视频开场于一个纯俯视的航拍镜头，伴随着镜头缓缓拉低，下面的森林和湖泊色彩开始发生缓缓的变化，美得仿若人间仙境。 镜头拉低的速度越来越快，画面的色彩变化也越来越快，从早上的浅蓝色到中午的淡黄色，最后是傍晚的橙色…… 这显然是一段延时摄影的镜头，实际拍摄的时候，航拍器应该是非常缓慢地降低，然后后期加快速度…… 让苏小凡有些不解的是，什么航拍器可以飞这么久？ 这个镜头最后一秒就像在时光隧道穿梭一样，当一切定格后，出现的是一匹白色骏马。 夕阳从镜头拍摄的方向斜斜地照射过来，这个时候的阳光已经不再刺眼，宽容度好的摄像机，就能把太阳拍成橙红色，而非一片曝光过度的白色。 夕阳在骏马身上勾勒出了一道曲线优美的轮廓光，随后，骏马开始在湖边奔腾。 接下来，就是一组节奏分明的镜头剪切，马蹄溅起晶莹的水花（升格慢镜头），在阳光的透射下，美得就像一璀璨的宝石， 还有骏马那飘扬的毛发、起伏的肌肉线条…… 一分多钟的短片看下来，苏小凡和郑豪都被震撼到了。 不愧是摄影系今年的状元！ 郑豪说的没错，他对自然光的运用，确实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叶阳看到两人有些震惊的表情，得意地合起笔记本，说道：“怎么样，够资格了吗？” 正文卷 第七十二章 偏激 看到叶阳那得意的表情，别说是苏小凡和郑豪了，就连他那正在玩电脑游戏的室友，都忍不住转过头撇了撇嘴。 “这片子确实拍的不错，画面很有力量，光线也漂亮。”苏小凡点头道，“但我听说你拍片只用自然光？” “没错，”叶阳直言不讳地说道，“另外，我也不喜欢调色和特效，原汁原味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 苏小凡顿时无语， 没想到摄影系今年招的状元，竟然是个这么偏激的人…… 郑豪问道：“一点余地都没有？” “没有，这是我的风格。”叶阳的回答斩钉截铁。 这下郑豪也无话可说了…… 事实上，那些名导或者摄像大师确实会有自己的风格， 比如说诺兰就喜欢用胶片来拍电影，他喜欢胶片拍出来的画面厚重感和颗粒感，他还说过不喜欢用电影特效…… 但诺兰从拍《蝙蝠侠：开战时刻》开始，就已经开始使用特效了，到了《盗梦空间》的时候，特效就玩得更牛逼，尤其是在梦境中折叠城市的那一幕。 所以说，个人倾向这些东西可以有，但如果一刀切，那他注定只能走纯艺术这条路了，商业行为所需要迁就的东西太多了…… 嗯，估计摄影系招他来，就是往纯艺术这条路培养的吧…… 其实燕影不管是招导演还是摄影还是演员，在招生考试的时候，就已经根据学生的个人情况和倾向，帮他规划好了培养方向， 尤其是导演系因为名额比较少，通常不会招收同质的学生，有的往艺术电影方向培养，有的往商业电影培养，还有往电视剧、电影理论等方向侧重的。 虽然王教授没有明说，但以苏小凡在三试中的表现推测的话，应该是想把他往商业电影的方向培养，这也正是苏小凡本人的意愿。 苏小凡沉吟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道：“虽然你的摄影技术确实不错，但我们这次比赛是即兴创作，没有时间给你来搞原汁原味的创作……抱歉，打扰了。” 叶阳瞥了瞥嘴，也没说什么。 于是苏小凡拉着郑豪便往外走，他们刚走出宿舍门，叶阳的室友便站起来追了两人。 “微电影比赛是吧？我有点兴趣，要不苏导找我试试呗？”这男生笑着对苏小凡说道。 苏小凡和郑豪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对方，正想问问他的情况，突然看到叶阳也从宿舍走了出来。 他脸色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室友，沉声道：“陈鸿乐，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陈鸿乐也有些尴尬，两人毕竟是室友，叶阳前脚谈崩，他后脚就上，确实有点扫叶阳的面子…… 郑豪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走上前说道：“都是同学，哪来这么多计较对吧？既然你的风格不适合这次比赛，让你室友试试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谁说我不适合了？”叶阳立即反驳道，“你们倒是说说，我怎么就不适合了？” 叶阳有些激动，声音自然是大了几分。 “怎么回事？”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苏小凡转过头，便看到老昂和李立两人手上都抱着几本书，正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没事，”苏小凡对老昂说完，又转回了头。 这时候气氛就更加尴尬了，叶阳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把陈鸿乐夹在中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所。 郑豪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于是把目光看向苏小凡，毕竟这件事的决定权是在苏小凡手上。 “既然你非要较真，那我就和你说说为什么你不合适。”苏小凡往前走了两步，“其实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次是即兴创作，只有一两天的时间来拍摄，而你却坚持用你原本的摄影方式来进行……这样会产生什么风险，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 “可以根据实际的天气情况改剧本嘛。”叶阳反驳道。 所有人都有些无语，这未免也以自我为中心了吧…… “说句实话，对于搞纯艺术来说，你的这份执着还挺值得鼓励的……但那也只适合你自己一个人去玩，” 苏小凡直言不讳地说道：“除非你你出钱当老大，不然整个剧组凭什么都依着你？我们这次虽然不是拍商业片，但模式其实差不多。” “另外有一点其实我刚刚忍住没说……你的作品看着确实不错，但我个人觉得，那和你的观念却有着非常剧烈的矛盾，这种矛盾注定你即使走纯艺术的路线，也很快就会遇到瓶颈。” 叶阳听到苏小凡说话这么直接，甚至妄自否定了自己选择的艺术理念，心里就更不开心了。 他对着苏小凡冷哼道：“我的观念要是有问题，怎么能考上燕影？你以为你是谁？眼光能比我们摄影系的教授还强？” 苏小凡正想开口，郑豪过来拉了拉苏小凡，意思是让他别和这人较真，但苏小凡这会脾气上来了，哪里愿意退让。 “日久见人心，考试就那几十分钟，就算是教授也难免看走眼，而且你在考试的时候，会表现出你现在的这一面出来？” 苏小凡第一句话，就让叶阳有些无话可说了，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有点失态了。 “其实我不是在否认你的艺术观念，这个观念也挺好的，追求自然美嘛？”苏小凡放缓了点语气， “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觉得人造光不是自然美，你觉得后期调色不是自然美，那你凭什么觉得你人为拍摄的镜头就是自然美了？你怎么不把摄像机放在地上，让它自己拍岂不是更自然？” “哦，对了，摄像机也是人造的，你干脆丢掉摄像机，用眼睛看好了……不对，眼睛也是人身上的，不能看……怎么办呢？” “？？” 叶阳听得有点蒙，就连郑豪他们都觉得苏小凡这逻辑好像有点问题…… “怎么？觉得我逻辑有问题？可要是你再这么狂热地去追求你所谓的自然，总有一天你就会这么想。”苏小凡摇了摇头，“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你这追求没问题，但不能太偏激了……我有点奇怪，你干嘛讨厌拍人为的东西？” 叶阳没有回答苏小凡的问题，而是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表情有点阴晴不定，显然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讨厌拍人为的东西？”一直没说话的李立忍不住开口道，“该不是拍美女的时候受了刺激……比如爱上个人妖或者假胸妹？” “你再说一次！！？” 叶阳顿时瞠大了眼睛，双眼喷火，直勾勾地盯着李立。 就在李立以为他要动手打人，想着是不是该跑路的时候， 叶阳突然扭头，走进了宿舍， “砰——” 他用力把门给关上了。 众人顿时一脸懵逼。 过了片刻，老昂才小声说道：“李道长，我感觉你算对了……” 正文卷 第七十三章 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懵逼之余，大家稍微回想，便发现苏小凡刚刚那翻话，真是直指叶阳要害，而李立只不过是顺着苏小凡的思路，补了一刀更狠的。 本来苏小凡还犹豫，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没想到李立主动冒出来唱了这个黑脸，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 其实长痛不如短痛，李立这一刀也算恰到好处，可以让叶阳直面问题根源，不用纠结这么久。 郑豪扭头看着苏小凡，佩服道：“早就听说你在专业二试的时候，把人分析得都要往你身上泼粪了……今天算是亲眼目睹了一次。” 苏小凡嘿嘿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着李立说道：“李道长以后可得小心了，上次昊谦是不小心做了替死鬼，但这次可是你自己探过头来的……出了事别赖我啊！” 李立脸色顿时发白，有些后怕地看了看叶阳的宿舍门，然后大步往楼上走去…… 其实苏小凡他们就算得罪了叶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应该不至于报复。 但是陈鸿乐和叶阳同宿舍，要是他真参加了这次的比赛，扫了叶阳的面子，说不定很长一段时间叶阳都得一副臭脸对着他…… 想到这里，陈鸿乐对这次比赛的兴趣，顿时就消了大半。 “要不这次先算了，”陈鸿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小凡，“下次有机会可以来找我。” 苏小凡也理解他的难处，点了点头，提醒道：“这几天你不用急着和他说话，等他想明白了就好。” 李道长也叹了口气，附议道：“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小小的年纪，哪受得了这种刺激？” “……” 这话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苏小凡向陈鸿乐告辞后，便和大家回到了宿舍。 进宿舍前，他还往楼下看到陈鸿乐在走廊抽了根烟，才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宿舍…… “现在怎么着？我再去问问有没有合适的？”郑豪一进宿舍便打开了空调，站在出风口下面扯衣领子。 苏小凡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先不急，还有十多天才交名单。” 郑豪不由惊讶地转头看着苏小凡：“你还想找他？” 苏小凡点了点头：“如果他能想明白的话，是个不错的摄影，我觉得可以再等等，说不定他过两天就会主动过来找我们了。” “主动？拉倒吧！”郑豪叹了口气，“不过那家伙拍的东西倒确实可以，尤其是第一个延时摄影的镜头，你说他是怎么拍出来的？” 其实苏小凡刚刚也想过这个问题，现在郑豪又提出来，他不由仔细想了想，然后分析道：“航拍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直升机也得没油了……” “我估计是用热气球拍的，那东西应该可以飞蛮久的，要是用几根绳子在地上拉住气球固定位置，然后匀速拉低，风不大的话镜头应该可以稳定住。” 郑豪听后，不由眼睛一亮，赞叹道：“可以啊，亏你们想得出来！不过要一整天不刮风，光线又刚好这么漂亮，那家伙估计不止拍了一天吧……” 苏小凡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他除了偏激和傲气外，其它职业素养还是不错的，要是能把他收服了，肯定是个猛将。” “行啊，凡哥，”李立又忍不住说道，“一言不合就要知男而上，把人家收了，啧啧……” 苏小凡顿时一脸黑线，怒道：“李道长，我觉得你这双嘴反正也没女孩子喜欢，要不发挥点其他作用？” 李立顿时浑身一颤，连忙对苏小凡陪笑道：“开玩笑而已，我还准备择日下山还俗呢……嗯，我先去洗衣服了……” 他说着便提起一桶衣服狼狈而逃，惹得三人哈哈大笑。 之前苏小凡还有点奇怪，为什么王教授他们在选人的时候，没有直接把三个主创都指定了，而是让他自己去找摄影， 但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便大致明白了原因。 对于影视创作来说，其实并不是强强联手就一定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而应该是以导演为核心，匹配上得心应手的伙伴，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出导演的实力。 而这其中，摄影师作为导演创作的笔，两人的默契应该是要最高的，假如王锐直接找摄影系的教授要来叶阳，两人在创作中肯定会产生矛盾分歧，后果是毁灭性的。 当然，如果苏小凡能说服叶阳，情况另说。 至于董佳彤这个编剧…… 估计王教授是觉得编剧重在前期准备阶段，导演重在中期拍摄阶段，双方的交集没那么多，然后又看好董佳彤，所以就直接指定了她。 这么说来，那董佳彤还真有点料了？ …… 苏小凡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那段话，叶阳当天下午连课都没去上了，整个人傻傻地坐在桌子前面，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桌面上一堆老镜头…… 那魔怔的样子，看得他那三个室友都有点慌，尤其是陈鸿乐悄悄地跟他们说了上午的事后，不由有些同情他，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了。 到了晚上，陈鸿乐他们正准备去上公共选修课时，叶阳终于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往外走。 陈鸿乐连忙站起来，拉住他问道：“你去干嘛？你可别冲动啊……” “你放手！”叶阳声音有些沙哑。 陈鸿乐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松开手解释道：“今天是我不对，不该当众扫你面子……” “没事，”叶阳的回答让陈鸿乐倍感意外，“大一刚开学就有这样的比赛，换谁都会心动一下。” 陈鸿乐顿时松了口气。 “那你现在去干嘛？” “找齐教授。” 叶阳说完，便朝着宿舍楼下走去。 见他说去找老师，陈鸿乐才放心地放他走，不然他还真怕他想不开，去报复苏小凡他们，或者和李立所猜到的‘黑历史’做个了结什么的…… 叶阳也没有打电话给齐教授，他们摄影系的学生都知道，齐教授晚上喜欢在办公室练书法，到了晚上九点才会回家。 叶阳来到齐教授办公室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白色唐装，挥动笔墨给一副山水画题词。 他一看到叶阳的眼神，便发现了他的心神不宁，于是对他招了招手：“叶阳同学啊？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老师这词提得怎么样。” 正文卷 第七十四章 有人要抢你饭碗了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叶阳看着齐教授桌面上摆着的国画长卷，尤其是上面提的陆游《游山西村》，眼睛里不由起了几丝波澜。 画纸应该是先在淡墨中浸泡过一次，整体色调显得有些阴沉，看起来像是天快要黑了。 画中人物人形单影只，撑着竹排，竹排后面的波纹有些凌乱， 显然，撑船之人正在纠结要不要进前方那片茂密的丛林。 作为上帝视角的叶阳，看到丛林的另一边，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村庄。 叶阳沉吟片刻，然后说道：“那村庄既没炊烟灯火，也没人影鸡狗，说不定是个废弃的村庄，配上这首诗是不是有点牵强了？” “非也非也。”齐教授微微一笑，“如果这村子灯光火通明，那我就不提这首诗了……假设你是画中之人，得知前方有个看起来荒无人烟的村子，你会如何选择。” 叶阳看了看画的右侧，然后说道：“天已经黑了，这人前已着破村，后不着店，按理来说应该往前走……但这村子显得有些诡异，冒然上前也有点不妥……” “所以说，你现在心里应该是处于一种犹豫的状态。”齐教授缓缓地收起了画卷，解释道，“面对前方的半知半解，再配上这首诗，不觉得鼓励的意味更浓了吗？” 叶阳顿时恍然大悟。 齐教授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边泡茶边问道：“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 叶阳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问道：“我想请教老师一个问题……您当时招我进来，是打算往纯艺术摄影的方向培养吗？” 齐教授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过了一会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反问道：“今天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呃……”叶阳愣了愣，他没想到齐教授竟然连这都能猜到。 “是导演系的苏小凡……” “苏小凡？”齐教授眉头微微一皱，这名字他好像听过。 想了一会还想不起来，齐教授便放弃了，他抬头看着叶阳，郑重地说道：“我们虽然会提前拟好培养方向，但这其实并不重要，后面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嘛……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点你专业第一吗？” “为什么？” “因为不管是往纯艺术发展，还是往商业摄影发展，所需要的条件在你身上都有，而且你在专业考试中的表现和言论，我们也猜到了你会在不久之后遇到个坎，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你应该差不多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吧？” 看到齐教授关切的目光，叶阳立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个问题，那个燕京大学生微电影比赛……我能去参加吗？” 叶阳一说起这个比赛，齐教授顿时就想起了苏小凡是谁了……导演系今年的第一名嘛。 王锐前几天还和他提过一次这个比赛就是让苏小凡上，还说如果苏小凡找他们摄影系要人的话，让他行个方便。 那今天苏小凡找上叶阳肯定就是找他参加这个比赛了，再结合叶阳现在的表现，王锐更加好奇苏小凡和叶阳到底说了什么，发生什么矛盾了…… 有一点可以确认的，那就是这个苏小凡一定和他们这般老家伙一样，发现了叶阳对摄影艺术追求的偏激和矛盾，而且还点醒了他。 他才大一，眼光竟然这么犀利？ 想到这里，齐教授不由对苏小凡来了兴趣。 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应该涉及到了叶阳的个人私事，真要是说出来，难免碰到叶阳的伤疤，于是还是压住了心里的好奇，没有在这件事上刨根究底。 他笑呵呵地对叶阳解释道：“这次的比赛是他们导演系接下来的，我也没有权利安排人……你要是想参加就直接去找苏小凡吧，以你的水平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叶阳的表情微微僵住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同时也大致猜到了齐教授话里的意思。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叶阳微微鞠了个躬，恭敬道，“谢谢您的指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没事，指点学生本就是我的职责。”齐教授摆了摆手，“不坐下喝杯茶么？”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叶阳说完，又鞠了个躬才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楼，他呆呆地坐在了校道旁边的一张石板凳上，缓缓地掏出了手机，输了了一串熟悉而又陌生的数字……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喂？请问哪位？” 听到声音，叶阳的眼圈当场就红了。 “是我。” 他有些梗咽地说道。 “阳仔？” 那边顿时充满了惊喜。 “你现在在哪？这是你的新号码？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回……” 电话那头问着问着，突然沉默了， 叶阳听出了点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叶阳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开口道：“等我放假就回！这次就是想和你们说一句……假的，其实也挺好的。” 说完，他便把电话给挂了。 他坐在石板凳上，呆呆地看着校道两旁昏黄的路灯，路灯下偶尔还闪过一个个人影， 在暖色的灯光下，他们的表情或充满，或惬意，或开心，或凝重…… 但在这一刻，他才突然感觉到了这世界的温度。 他忍不住想要定格这一幕，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才发现自己忘记带照相机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起身便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他们宿舍的灯灭着——他们四个人选的公共选修课都是一样的，因此他今晚又算是逃课了。 他又看了看苏小凡他们宿舍，见他们灯亮着，于是便直接走了过去，但却得知苏小凡晚上不住在宿舍。 “麻烦明天和他说下，就说我考虑清楚了。” 他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郑豪等人。 “卧槽，凡哥会算命啊？”郑豪扭头看向李立，“李道长，有人要抢你饭碗了……” 正文卷 第七十五章 论GH2 其实苏小凡也只是猜到叶阳曾被什么欺骗过，但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只不过李立当时突然蹦出那一句话，而叶阳也只是生气却没反驳，所以他们才会以为李立也猜对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叶阳找到苏小凡提出加入团队时，在苏小凡的追问下，他才说出了真相。 “我是被拐卖儿童。” 看到叶阳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苏小凡顿时就愣住了。 “对不起……”苏小凡回过神后，连忙向他道歉，“我昨天太冒失了……” “你同学说的话，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而你的分析，确实也没错……”叶阳摇了摇头，“其实我还要感谢你，让我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自从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后，我就没回过家了，摄影这个爱好其实也只是逃避现实的途径而已……但再怎么逃避，它还是会影响我的很多观念。” “其实对摄影的偏执，和对父母的矛盾一样，让我感到痛苦，只是我一直选择了无视……昨天是第一次有人把事实甩到我脸上，让我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昨天我也想明白了，其实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较真都没有意义，最关键是以后能不能更好。” 没想到叶阳会掏心窝地和自己说这些，这让苏小凡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才问道：“那你想好以后要往什么方向发展了么？” “我想赚钱，然后做些弥补……”叶阳笑着说道，“最近的目标就是那笔奖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苏小凡咧嘴一笑，伸出了手：“尽力而为。” “合作愉快。” …… 对于叶阳的过去，以及他要弥补什么东西，苏小凡也没有过问。 等哪天他想说了，苏小凡倒也不介意做一回听众，至于现在……还是把精力放在提升专业水平上面，做好比赛前的准备工作吧。 下午没有课，苏小凡正准备回家学习，突然接到了董佳彤的电话，于是他连忙叫住了叶阳，说道：“这次的编剧，估计是这次比赛的事……” 叶阳点了点头，站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小凡这才接通了电话。 “苏大导演，我要是不联系你，你是不是打算比赛前一天才联系我们了？” 董佳彤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对苏小凡相当有意见。 “我这两天忙着找摄像，现在已经落实了。”苏小凡淡淡地回道，“有事直说吧。” “哦……我还以为你把这事给忘了呢。”董佳彤的语气稍微缓和了点，“我就是想提个建议，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比赛前培养点团队默契，比如试拍点戏之类的……另外，那个张勋泽你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个试镜……别误会啊，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巴不得你把那跟屁虫给刷下去！” “嗯，你提的建议我其实也想过，但之前不是没确定摄像嘛，”苏小凡说着又看了眼叶阳，把电话稍微拿开了点，对他问道，“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叶阳立即回答说：“今天下午有课，不过明后两天是周末，全天有空。” 苏小凡点了点头，又拿起电话说道：“明后两天抽空碰个头？我带摄像一起过来。” “嗯……”董佳彤沉吟片刻，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要不明天下午吧，我去借个表演系的教室，给张勋泽试镜的剧本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啦。” 苏小凡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连忙问道：“什么剧本？话说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天你就知道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偶像派！”董佳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便挂了电话。 真正的偶像派？ 苏小凡皱了皱眉，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怎么了？”叶阳见苏小凡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 苏小凡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约了明天下午在表演系的某个教室碰个头，顺便试场戏，你有摄像机吗？” “只有个微单，去年的型号，gh2，听过吗？” “gh2，挺不错的啊。”苏小凡点了点头，“这款机器破解后能拍42m码流的视频，听说画质比全画幅的5d2还高，还可以转接pentacon的复古镜头，拍出那种电影级别的胶片质感……对了，你那机器破解了没？” “废话，制杖才不去破解。”叶阳一听这个就来精神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也是用的这款机器？” 苏小凡摇了摇头：“我在书上看的，我用的是5d2机身和一套大三元镜头。” 叶阳：“……” 妈蛋， 最讨厌这种开着跑车，还非要夸人家拖拉机牛逼的！ 嗯……其实5d2也就比gh2高两个档次而已，拿豪车和拖拉机作比较只是夸张了点。 苏小凡看到叶阳郁闷的表情，连忙安慰道道：“设备价格不重要，关键是用得顺手，那5d2在我手上就是个辣鸡，明明想好了要拍什么样的效果，结果拍出来却惨不忍睹……你要是想用的话，可以找我借。” “好啊，我早就想试试这款机器了。”叶阳一点也不客气，“你估计是光有理论但却拍得少，其实摄影师和赛车手是一样的，不光要有理论知识，还要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但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对设备的熟悉程度，有时候就算同型号的镜头，用起来的感觉都会不一样。” 苏小凡点了点头，还是很赞同叶阳观点的。 他有系统可以高效率地学习理论，如果苏小凡的目标是成为一个电影理论大师，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苏小凡可不想成为那种大道理一堆，自己来干起来却比人家还辣鸡的毒舌砖家…… 那么他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在学习理论的同时，慢慢转换成实战经验。 “对了，”苏小凡突然问道，“你昨天给我们看的片子，是用什么机器拍的？” “就是gh2啊。” “……” 苏小凡顿时就震惊了。 那片子的画面感，完全是电影级的啊？ 见苏小凡这么惊讶，叶阳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你觉得效果好，是因为我那电脑屏幕的分辨率太差了，要是在电影院播放，你就能看出画质还是有区别的。” 苏小凡摇了摇头：“我惊讶的不是画质，而是画面的那种厚重感，要不这次比赛就用你那台机器拍？” “行啊，其实就算你去租个艾丽莎过来，我也不会用。”叶阳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只摸过gh2……” 苏小凡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艾丽莎，以后有的是机会摸！” 正文卷 第七十六章 “饿犬” “每次进入表演体验室，系统将根据宿主实际情况，进行模拟场景生成，请点击确定。” “？？？这表演体验室进去前，竟然还有语音提醒？感觉比别的培训课程更溜啊！” 苏小凡嘿嘿一笑，满怀期待地按下了确定按钮。 他眼前顿时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苏小凡醒来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街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好像正处于一个巨人的世界，周围的房子又高又大，每一栋房子都像是直入云霄的摩天大厦。 “叮！模拟场景‘饿狗’生成完毕，模拟体验开始。” “咕噜——”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苏小凡便感觉到了一股疯狂的饥饿感正从肚子传来。 “卧槽！” 咱小苏总从小娇生惯养，从来就没饿过一餐，哪怕暑假在燕京赚学费的时候那么穷，也没到饿肚子的程度， 现在这种钻心刺骨，犹如无数蚂蚁在体内撕咬的感觉，苏小凡连做梦都想象不出来。 他连忙低头一看，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衣不蔽体，全身光秃秃得就这么四肢着地。 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捂住要害，却发现身体感觉格外奇怪，根本就站不稳…… “咻——” 突然寒光一闪，一枚银针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直接刺在了苏小凡的屁股上。 “卧……我去！” 这一针所造成的剧烈疼痛，从屁股一直传到了头皮，痛得苏小凡眼泪水都飙出来了。 这尼玛什么针？ 恐怖如斯！ 苏小凡回头一看，却发现那根针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现在在模仿一只饿狗，不是在模仿人，一切行为请遵循狗的思维逻辑！” 一道声音在苏小凡脑海中响起。 苏小凡当场就吓尿了。 他从小就对打针充满了恐惧，这狗币系统，肯定是他怕什么，就生成什么！ 就在痛楚逐渐退去，饥饿感再次占据上风时，小巷口突然停了一辆车，几个身穿制服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苏小凡被系统给变成了小流浪狗，他感觉眼前的每个人，都像小时看的奥特曼一样巨大威武。 他有些好奇地想要凑上去，近距离感受一下狗眼看人高的特殊视角。 咻—— 寒光一闪，苏小凡顿时发出了一道惨叫声。 “这是城管，你是流浪狗，你想凑上去送死？忘记你最爱的小花惨死棍下的情景了？” 苏小凡一脸懵逼。 系统冷哼一声。 “记得记得！” 苏小凡连忙点头，撒腿狂奔。 而那几位城管也发现了苏小凡，系统为了放大苏小凡的羞耻心，让他看自己的时候是本来的样子，但是在这些城管眼中，苏小凡只是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 嗯……而且是只动作有点奇怪的流浪狗，很可能有病！ 两个城管立即挥舞着铁棍，准备整顿城市安全隐患。 “狗慌张乱闯的时候，两只后腿同时蹬地，前腿也是一样的！” “没错，就是这样跑。” “狗慌张怎么叫来着？” “……” 苏小凡简直想哭，他大声喊道：“不玩了！系统，退出！谁特么学表演是这样学的！？” “咻——” “啊——”苏小凡再次惨叫一声。 “狗是怎么叫来着？” “汪汪……” “带着哭腔不错，但是少了点慌张感，再叫！” “汪汪……” “咻——” “汪！汪！汪！” 这撕心裂肺的叫声，就连追他的城管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三十秒后，苏小凡通过一堵破墙的洞口，终于摆脱了城管大佬的追杀。 他累得气喘吁吁，趴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狗喘气是怎么喘的？” 苏小凡连忙张开嘴，吐出舌头。 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体验课才过去了多久？ 一分钟还是两分钟？ 可就是这短短的一两分钟，却是苏小凡这辈子感觉最痛苦、委屈和羞耻的了， “早知道让系统扎，被城管打死算了……”苏小凡突然想道。 “咻——” “汪！”钻心的疼痛让苏小凡下意识地叫了声…… “狗只会求活，不会寻死！你就算真死了，下一秒还能复活，只有满两个小时才能退出系统。另外，你难道就这么趴着，等着被活活饿死？” 苏小凡连忙站起身，开始漫无目的地到处寻找食物。 为了少受点苦，他开始绞尽脑汁，对自己每一个行动进行分析思考：一只饿狗，会如何选择。 他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正坐在公交车站台椅子上，边等车边吃包子， 于是苏小凡小心翼翼地和她保持距离，等待着她把吃不完的扔在地上。 女孩确实吃不下，但她很有素质，没有直接把垃圾扔在地上，而是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苏小凡连忙走过去，但这个垃圾桶的口子比他高好几倍，而且被固定在了地上，他也推不倒。 尝试一番无果后，他只好离开了。 不得不说，从动物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惊奇。 单车的轮子就像是科幻电影里的环形太空站一样旋转而来，路旁的灯柱就像是太空电梯一样望不到头，女孩的长裙就像是一道道彩色的瀑布…… 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食物！ 苏小凡看到了一家餐厅，在门口坐了一会没等到机会，于是便绕到了餐厅的后面，那嬷嬷竟也没说什么，说明狗应该是有这个智商的。 果然，在餐厅后面，有几个大大的塑料桶，上面全都是残羹剩菜，路面上汤汁横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馊味。 走到这里，苏小凡突然就后悔了…… 这要是有吃的，难道真的要吃？ 虽然知道这只是系统生成的虚拟空间，但是吃残羹剩饭，怎么想都有点恶心了吧？ “啪嗒——” 两个餐厅员工拎着一个白色塑料桶从后厨走了出来，往外面摆着的大塑料桶里倾倒，在倒的过程中，掉出了两个乒乓球大小的狮子头（一种肉团）。 苏小凡看着两个狮子头，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挣扎之色。 “咻——” “狂喜！” 已经二十多分钟没被扎针的苏小凡，顿时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往前面冲去。 “汪——”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直接把他给顶开来。 当他抬起头，定眼一看时，才发现原来是另外一只黑色的大型狗！ 两只狗的体型差距有点大，他眼前的黑狗就像游戏里面的大boss一样，巨大而狰狞！ 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又没让你掏钱 面对如此恶犬，苏小凡只好避让。 他已经饿得两眼发昏，根本没力气去跟这只大黑狗抢食。 “都快要饿死了，知道什么叫做狗急跳墙吗？” 听到系统的提示，苏小凡这才打起精神，猛然朝着剩下的那个狮子头扑去…… 两只狗顿时开始了一顿撕咬，身小体弱的苏小凡自然不是对手，被大黑狗欺负地遍体鳞伤，狮子头最后还是被大黑狗抢走了。 大黑狗啃完狮子头，还朝着苏小凡吠了几句才慢慢地离开，苏小凡则留在原地，想要等等看餐厅还有没有新的食物倒出来。 遗憾的是，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里面依然没什么动静。 “狗的耐心有限，你该走了。” 于是他继续漫无目的寻找食物， 最后，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便趴在墙角休息，饿到这种程度，他几乎快要失去感觉了。 系统没有再提示他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这意味着他做了一只快饿死的流浪狗应该做的努力。 他不由有些唏嘘，原来流浪狗的生存竟是如此艰难…… “妈妈，有只受伤的小狗！” 突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苏小凡勉强睁开眼，便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焦急地看着他， 她伸出了双手，毫不忌讳他肮脏的身体，一把抱了起了他。 苏小凡还有些羞涩，但他已经没力气反抗了，而且他也知道，在这些虚拟人物眼中，自己只是一只小狗罢了。 “小琳！”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响起，“这是只病狗！快把它扔了，它要是咬你怎么办！” “可是……” 女孩话还没说完，她妈妈便强行从她手中抢过苏小凡，放在了马路旁边，然后把女孩拽进了房子里…… 苏小凡张了张嘴，最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外面已经天亮了。 昨晚的饿狗体验就像一场噩梦，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表演体验室竟然是这样的……” 苏小凡躺回床上，开始回想那两个小时身临其境的体验。 这应该是系统的解放天性教程，因为动物的某些性格特征因为比人明显，比如狗是胆小和凶猛的矛盾体，猫的撒娇自私任性及贪婪，感受动物可以帮助人更快地找回成长过程中，被抑制的性格特征， 系统的动物模拟，比起表演系课堂上的模拟更加直接粗暴，效果也确实强大，短短两个小时，被强制代入进去的苏小凡差点都以为自己真的是那只狗了…… 唯一有点可怕的就是那种扎针惩罚，苏小凡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那种痛苦似乎是直接施加在精神层面的。 好在苏小凡后面进入状态后，如果不犯太严重的错误，系统不会直接惩罚，而是会先进行提醒，如果还做不对才进行惩罚。 如果没必要，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苏小凡都不会再进去体验了……简直是找虐啊！ 在家休息了一上午，然后去外面解决了一下午餐后，苏小凡便去学校准备和大家碰头。 在路上苏小凡还看到了一队城管，下意识地就想要四肢着地逃跑了，好在反应及时反应了过来，才没有闹笑话。 嗯，闹笑话可能还是轻的了，如果真这么做了，被关进精神病医院都有可能…… 一到表导楼，苏小凡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叶阳，他身边还放着一个设备箱和脚架袋。 两人打了声招呼后，苏小凡问道：“董佳彤呢？她不是说到了吗？” “她说去接个人，让我们直接上去304。”叶阳拎起东西便往上走。 苏小凡连忙上前，帮他提了个脚架袋。 两人到了教室后，叶阳就开始假设机器。 苏小凡看到叶阳的设备箱里，除了机身外，满满的都是老镜头，不由疑惑道：“这些镜头看着都像古董了，应该很贵吧？” “古董？”叶阳呵呵一笑，“这全部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你一个24-70贵，只不过收集的过程比较麻烦罢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看着叶阳把他的微单装在脚架上，然后又装上了一个定焦镜头。 ps：‘大三元’镜头指的是最大光圈为f28的三支变焦镜头，不同厂商的标准不一样，但每支镜头的售价大约都是在一万元左右。 其中16-35mm焦段的为广角镜头（拍大场景使用）， 24-70mm焦段的为标准镜头（比较接近于人眼视角）， 70-200mm焦段的为长焦镜头（有点像望远镜）。 …… 两人闲聊了片刻，董佳彤便带着两个人走进了教室，其中一个正是表演系的张勋泽，另一个看起来像有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苏小凡不由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董佳彤。 董佳彤立即介绍道：“这是峰哥，他是个制片。”（ps、制片是剧组的中层职位，简单来说就是管剧组吃喝拉撒，有点像剧组工作人员{除掉演员}的人事管理，向导演和监制负责。制片和制片人是两个概念，制片人是剧组的主宰，是金主爸爸。） 峰哥也微笑着向苏小凡和叶阳两人点了点头，手出手道：“苏小凡和叶阳同学是吧？董小姐来之前已经和我介绍过了，二位可都是燕影的大才子啊！” “峰哥过奖了。”苏小凡和叶阳都伸出手，和峰哥握了下。 随后气氛便有点尴尬，苏小凡瞥了瞥董佳彤，然后对大家说道：“不好意思，麻烦大家稍等一下，我先和编剧大姐聊聊几句。” “谁大姐了？！” 董佳彤顿时眉头一竖，但苏小凡已经直接往教室外面走去，根本不打算理她。 她只好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谁让你找制片的？”苏小凡站在走廊，脸色不悦地对董佳彤低声道，“我们拍个参赛微电影而已，哪来的钱请专业制片？有这必要吗？” “又没让你掏钱，你紧张什么？跟个铁公鸡似的！”董佳彤被苏小凡甩了脸色，也来了点脾气，“峰哥这次是免费帮忙，要不然这刚开学的，你哪来的时间找人帮忙？” “摄像就算你找到了，但灯光师呢？到时候叶阳又拍又打灯？他连个帮忙换镜头的摄助都没，你还让他打灯？还有道具化妆服装场地，包括场工机械员这些，难道你要自己一个亲自去找吗？” “我们无非就是拍一两天，峰哥可以帮我们出个最低成本的剧组方案，也要不了多少钱。” 听到董佳彤的分析，苏小凡有点愣。 免费的制片？这董佳彤面子这么大？ 苏小凡暂时压下心里的好奇，询问道：“这么大阵仗可以吗？会不会违背比赛规则？” 董佳彤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咱们参加的可是专业组的比赛，到时候阵仗稍微大点也很正常，只要剧本是我们写的，导演是你做的，演员我们全找大一的，后期也是我们做，别人就没话说！” “华戏的团队肯定也会这么做，另外我还听过了，到时候主办方会往每个团队派两个纪录片摄影师，全程跟拍摄制过程，这等于是在帮我们拍摄无违规证据，根本就不用怕。” 苏小凡看到董佳彤娓娓道来，显然是提前做足了功课。 他忍不住问道：“这次比赛对你很重要？” 正文卷 第七十八章 我不是他的余胥 “很重要！”董佳彤非常认真地回答道，“但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苏小凡沉吟了片刻，然后冷哼道： “擅自找制片的事，我暂时不和你计较，但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否则后果自负，明白了吗？” 在苏小凡严厉的眼神注视下，董佳彤心里不由慌乱了一下。 她连忙点头，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明白了，以后有事一定先和你商量！” 苏小凡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张勋泽到底什么情况？” “他啊……”董佳彤犹豫了一下，看到苏小凡那锋利的眼神后，才坦白道， “他是君临院线老板的儿子，演技很差却非要当演员……” 君临院线？ 那就难怪了，这个集团的银幕数量在华国是前三甲， 而院线作为电影的销售端，握着所有影视制作公司和独立电影人的钱脉…… 虽然院线的排片通常是，根据市场需求进行调整的， 但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个环节的大佬，不然他稍微使点小手段，不给排片，票房说不定就大缩水了…… 所以即便是燕影，多少也要给他们点面子，他们的学生毕业以后，都得靠院线来卖他们的电影票呢。 想通了这点后，苏小凡不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在追求你？算了，你们什么关系我不管，但请别把你们的私事，掺和进这次比赛可以吗？！” 董佳彤脸色微红，苦笑道：“我也不想啊，但这家伙就跟个牛皮糖一样……我今天不是给你制造了个机会嘛！”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个剧本递给苏小凡。 “等会你就用这个让他试戏，我保证他演不好，把他ko后，我们想干嘛就干嘛……我才不要给他量身打造剧本！” 苏小凡拿起剧本看了看，随后不由邹起了眉头，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是你写的？”苏小凡看完后，略微惊讶地看着董佳彤。 他惊讶倒不是说这场戏有多精彩，而是因为里面人物细腻的情感变化—— 这应该是亲身体会，或者亲自目睹过类似情景的人才写得出。 可董佳彤怎么看，家庭阶层都不会比苏小凡低，不像会接触到那种阶层的人…… “怎么样，还凑合吧？这是我特意给他准备的。” 董佳彤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头我帮你开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嗯……”苏小凡思索片刻，又问道，“这不会让王教授难堪么？” “怎么会？你们系主任从不看人脸色，”董佳彤耐心地解释道，“你那天来的晚，可能不知道情况……” “张勋泽是学生处的纪主任强行安排过来的，和王教授又没关系，而且你忘记王教授对你的暗示啦？最终决定权在你手上！” 王教授那天的暗示苏小凡当然记得， 他其实早就拿定主意，张勋泽如果演技确实可以，到时候剧本又需要个男主角，那用他当然没问题， 但他如果只是个花瓶…… 呵呵，别忘了当初为什么想当导演的！ 苏小凡故意装作没明白王教授的话，其实就是想引起下一句话…… “感情你们都算计好了，最后让我来唱黑脸？” 他冷笑道：“但我今天偏要唱个白脸……我觉得张勋泽同学演技过人，一定能助我们夺得大奖！” 董佳彤一听，脸都白了。 “你……用那个脸瘫，你不想赢啦？” “赢了又怎么样？那点奖金说不定连本都不够，输了无非就是让王教授有些失望罢了，以后我去拿个国际大奖，把他的面子再挣回来不就好了。” 董佳彤顿时无言以对……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试探性说道：“奖金我一分不要？” 苏小凡无动于衷。 “拍摄成本全部我出！”董佳彤咬着牙说道。 “成交！”苏小凡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他就等这句话了！ 这妞一看就是个富婆，而且已经把比赛对她很重要的要害给说出来了…… 这么好教她做人的机会，苏小凡怎么可能放过！ 董佳彤愣了愣，这才明白自己被苏小凡摆了一道。 她刚刚其实就是试探性地问了问，几万块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但没想到苏小凡竟然也这么简单就满足了…… 这说明他根本就是给她挖了个坑！ 董佳彤不由翻了翻白眼：“你家不是暴发户么？怎么抠得跟铁公鸡似的？” “谁说我家暴发户了？”苏小凡顿时就怒了，“我老子单枪匹马拼了几十年命，怎么就暴发富了！？谁特么和你说的！” 苏小凡这次是真怒了！ 这已经有点侮辱他父母了，因此情绪有点失控，声音不自觉地大了好几个分贝。 教室里的三人见苏小凡和董佳彤聊了这么久，本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尤其是张勋泽，甚至都开始怀疑两人是不是有点什么了…… 结果听到苏小凡这么一吼，三个人顿时一惊，连忙跑出来看情况。 这时候董佳彤已经完全吓傻了， 从小到大，就没人对她这么大声吼过，她的眼睛不由一红，眼泪水竟然就这么掉下来了…… 张勋泽看到董佳彤竟然哭了，连忙跑过来拉着董佳彤，对着苏小凡沉声质问道：“你对佳彤吼什么？！” 苏小凡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瞪着董佳彤。 哭又怎么样？ 女孩子哭就了不起了啊？ 苏小凡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我们的私事，”董佳彤直接甩开张勋泽的手，然后抹了抹眼睛，强笑道，“你们先回去，我们马上就进来。” 张勋泽被董佳彤甩开手，顿时有点尴尬，用眼神警告了苏小凡一下，有些不爽地回去教室。 叶阳和峰哥眼神都有些复杂地看了苏小凡一眼，也跟着张勋泽回去了。 既然人家都说是私事了，他们也不好留在这，况且苏小凡情绪虽然激动，但也没到失控的地步。 董佳彤整理了一下情绪，郑重地对苏小凡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妄自定义你的家庭，请你原谅我的失礼。” 苏小凡没有直接接受道歉，只是语气平缓地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昊谦和你说的吧？” “我现在有话就直说了，我和昊谦的关系很僵，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与其对应的是恶其余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苏小凡说完便往教室里走去。 “我不是他的余胥！”董佳彤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 苏小凡不由勾起了嘴角。 正文卷 第七十九章 能换场戏么？ “大家都已经互相认识过了，我们就直接进入这次见面的主题吧。” 苏小凡没有理会现场有些奇怪的气氛，直接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沉声说道： “原本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然后见识一下张勋泽同学的演技，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 大家顺着苏小凡的目光看向张勋泽，搞得原本对苏小凡已经充满敌意的张勋泽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对着大家干笑了下。 “不过，”苏小凡突然话锋一转，“刚刚我和编剧发生了点矛盾，我觉得在试镜之前，我有必要和大家说说规矩，明确划分一下职责。” 他首先看向峰哥，这个比苏小凡还要大十多岁，已经在影视圈摸爬打滚多年的制片。 “首先感谢峰哥这次能够无偿过来帮忙，我们也是第一次合作，预祝大家初次合作愉快，” 苏小凡站起来对峰哥点了点头。 峰哥也笑着点了点头：“苏导客气了，我这段时间反正也是闲着，有机会可以学习一下燕影才子拍作品，当然不能放过了。” 不愧是剧组中最油腻的职位之一，说话果然一套一套的。 “峰哥太谦虚了，嗯……”苏小凡故作沉思了片刻，然后有些欲言又止地缓缓道： “虽然我们这次只是拍学生作品，但毕竟是专业组的比赛，我们的工作流程和形式，最好还是按照专业剧组的模式走，峰哥觉得呢？” “您是导演，您说了算。”峰哥看上去倒是很上道。 苏小凡点了点头，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没打算找专业制片帮忙的，毕竟只是学生闹着玩的嘛……” “既然峰哥这么热心地来了，我当然也欢迎，只是我不想改变原有的计划，所以想在这里特别交代一下。” 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四个人，他们表情也都变得有些严肃。 苏小凡现在从容不迫的样子，倒确实有了导演的样子。 “首先，主办方既然只规定了导演摄影和编剧三个主创，那评审肯定是围绕这三点来打分，其他的顶多加一点印象分。” “因此我觉得应该把主要的时间精力放在这三个维度，尤其是要避免诸如美术、声音、特效之类的其它因素喧宾夺主……” 说到这里，苏小凡特意看了叶阳和董佳彤一眼， 叶阳表情肃然，而董佳彤的表情则有点不自然。 她知道苏小凡在有意无意地，说她没有把心思放在编剧上，反而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煞费苦心…… 偏偏苏小凡的分析，她还无力反驳。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那些点就可以随便来，而是说其它点要为编导摄辅助。”苏小凡又重新看向峰哥， “虽然除摄像导演编剧的外援，阵容再豪华也不违规，但我不想落人口舌……” “我希望到时候尽量减少人数，录音化妆道具有一个就够了，辅助摄像的灯光师和机械员可以适当地加强……” 说到这里，苏小凡突然停顿了一下。 “嗯……等会我给你一个号码，刘哥算是我半个师父，是干机械员的，如果他们有空的话，我想找他们过来帮忙，按行价给工钱就行。” 峰哥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燕影导演系的学生，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但刚刚苏小凡说话的时候，所展现出的稳重和威严，竟然让他有种错觉， 似乎苏小凡已是个很成熟的导演了…… 可是他才大一啊？ 峰哥忍不住暗叹，几年之后，华国又将有一位叫得上号的年轻导演了。 “另外，比赛时间只有72小时，到时候我会出一份详细的时间计划表，在前期准备的时候，大家可能要轮流休息，互相接力。” 说完了剧组组建的事宜，苏小凡又把话题转回了比赛本身上面。 “叶阳，你摄影水平虽然不错，但灯光和特效拍摄方面还是需要多补补，不需要你亲自操作，但至少心里要有数，知道通过这些技术能达到什么效果。” “嗯，我已经在开始学了。”叶阳立即回答道。 苏小凡点了点头，他看过叶阳的作品，和他接触的也比较多，因此对摄像这块还是比较放心的。 交代完叶阳，苏小凡又看向董佳彤，想了想后才说道： “比赛主题出来之前，编剧也没什么事，你只要老老实实等题目出来就行了。” 苏小凡特意加重了“老老实实”几个字。 董佳彤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过也没反驳什么。 她原本以为苏小凡对这次比赛不上心，所以特别着急， 今天看到苏小凡早就有自己的算盘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交代完三人后，苏小凡又看向最后一个位置有些尴尬的张勋泽…… 说实话，苏小凡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过，追妹子就算了，你追到这里来干嘛？ 他在这里的地位算是最尴尬的， 说白了就是可有可无，这种身份能追到妹子才怪了， 一点自知自明都没有…… “嗯……”苏小凡站了起来，拿出刚刚董佳彤给他的那份剧本，走到张勋泽面前道， “我们现在可以领教一下张勋泽同学的精彩表演了。” 张勋泽连忙站起来，有些紧张地接过苏小凡递给他的剧本。 之前他还怀疑苏小凡和董佳彤是不是有点什么，但他也听出了苏小凡刚刚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在训董佳彤， 这说明刚刚两人的争吵的起因，应该是创作问题而非情感问题，对苏小凡的敌意顿时就消了一大半。 再加上苏小凡一直有意无意地夸奖他的演技…… 暗爽的同时，他难免又有些紧张， 毕竟他的演技其实他也清楚，只能演那种表情变化比较小的霸道总裁角色…… 当然，他以后也不缺这种角色演就是了， 这也是学校为什么愿意收他的原因——就当是多收了一个偶像派的学生了。 反观苏小凡，在表演课上的表演，就把他给惊讶到了， 不得不说，表演其实还是需要一定天赋的， 如果换成他来演，还不一定有苏小凡第一次表演得好…… 所以当听到苏小凡要给他试镜时，他才会这么紧张。 张勋泽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剧本，表情不由越来越难看。 “这……能换场戏来试镜么？” 正文卷 第八十章 不合理？ “张勋泽同学是专业的，不会不知道试镜没有临时换剧本的惯例吧？” 苏小凡一句话就把他堵回去了。 如果不是顾忌到他的身份，苏小凡早就把他给直接打发走了， 但他毕竟是君临院线的人，得罪了他，说不定会影响到以后的发展， 苏小凡只好来软的， 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吧…… 三分钟后，经过简单的准备，试镜开始了。 张勋泽坐在椅子上，边上是表演教室特有的长条形木台，现在被当成一张床了。 他目光紧紧地看着床上的一团衣服，努力地把它想象成一个婴儿。 “给眼神特写。” 苏小凡蹲在叶阳旁边，一起看着摄像机的显示器。 有的时候，因为现场看得太全面了，会感觉演得尬，但拍摄的画面因为信息集中，效果反而很好， 有时候又恰恰相反，现场感觉好，拍出来效果不好，这时候就需要摄像想办法，调整角度或者构图了。 至于现在…… 果不出所料，不但拍摄得尬，现场更尬…… “张同学，这是你儿子啊，能不能给眼神变化？或者表情变化也行！” 苏小凡故作失望道：“你兜里揣着儿子的续命钱，但是你却犹豫要不要交给医院，因为这钱是全家人，靠卖血才好不容易凑到的……” “即便如此，这些钱也只能给他续一个月命，一个月之后怎么办？这一个月全家人吃什么？父母老婆会不会比他还先一步饿死？你得表现出内心的矛盾和纠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着发呆的感觉！” 被苏小凡这么一说，张勋泽不由有些紧张。 苏小凡盯着显示器，继续说道：“没错，这感觉比刚刚好了点，但还缺点东西……” “不止是紧张，你还要有不忍心的情绪在里面，毕竟你即将要谋杀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的亲身儿子！” 张勋泽连忙点了点头，努力想要表现出这种复杂的情绪， 但来来回回，除了发呆就是紧张，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我们先停一下。” 苏小凡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叶阳说道：“把素材回放给张同学看看。” 叶阳立即照做， 张勋泽看着自己在镜头里，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有些无语， 他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这完全不符合情景。 但他不愿死心，抬头看向苏小凡说道：“苏导让我再试一次吧！” 苏小凡毫不犹疑地点了点头， 再试一百次，你演技也就这样，还能演出花来？ 苏小凡其实很想吐槽，但还是理智地没说出口。 张同学又开始憋戏， 但接下来的两次，和前面都没有区别，到后来憋得脸都红了，就跟在便秘似的…… 就连叶阳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更别说董佳彤了。 “这根本就不合理！”张勋泽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有谁会对自己儿子见死不救的？！” 董佳彤见张勋泽竟然质疑她写的剧本合理性，顿时不开心地哼道：“那你应该多看看新闻了，现在先天有问题的婴儿越来越多。” “富人遇到了，无非就是破财伤心，用钱吊着，能活一天是一天；但穷人要是倒霉遇上了，孩子活，家就得破！” 张勋泽顿时就没了话说，更别说这场戏还是董佳彤写的， 苏小凡也只是看着张勋泽，想等他自己开口。 气氛不由变得有点尴尬…… 张勋泽犹豫了片刻，又说道：“我觉得这样的剧本，在比赛中应该不会出现吧？这种心理戏对演员要求这么高，很多职业演员也不一定能演好吧？更别说是我们还只是学生了。” “那你也太小看燕影表演系的同学了，那些实力派其实挺强的……”苏小凡立即反驳道。 张勋泽听出了苏小凡的潜台词是：表演系学生，不是每个都像你这样的。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苏小凡继续说道：“你应该是往偶像派发展的吧？偶像派确实确实对演技要求不高，也要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所以我理解你，但这次的比赛，显然不是靠帅哥美女就能赢的，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张勋泽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一些，苏小凡这话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好吧，那这次我就不参加了。”张勋泽撇了撇嘴，“但我觉得这次试镜有点太针对我了，我就不信大一的学生能把这场戏演好！” 苏小凡不由有些无奈地和董佳彤对视了一眼。 看来今天不彻底说服他是不行了，不然他对苏小凡肯定会有意见。 早知道今天是这种情况，就应该提前找几个实力派同学过来，现场教这二货做人的…… 但今天是周末，表演系的学生这时候通常都去做兼职了，一时半会去哪找人？ 至于他们几个…… 董佳彤和叶阳，一个编剧一个摄像，还不如苏小凡自己上靠谱。 苏小凡其实也没信心演好这场戏， 不过他转眼一想，他就算演得再怎么差，也不至于比这面瘫差， 这点信心，苏小凡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苏小凡才开口道：“我们真没针对你，我也是大一，要不然我来试一次？” “你来？”张勋泽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你不是没学过表演么？” “那天第一天上表演课，我怕在大家面前出丑所以才那么说的，没想到老师偏偏选没学过的上去表演……”苏小凡只好说了个小谎，“但现在在场的都是朋友，我也就不怕大家笑话了。” 张勋泽恍然大悟，难怪那天苏小凡能有那样的表现…… 他的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苏小凡和张勋泽很快就换了个位置，开始酝酿状态。 他没有当过爸爸，更没有类似的经历，其实也不知道这种状况下，角色的心里活动具体是怎么样的。 但苏小凡想到了另一个方案，那就是挪用相似情绪。 父母都是惜子如命的，苏小凡干脆就把眼前的这团衣服，想象成他自己，想象他正在经历某种磨难…… 昨晚变成狗，被饿死在路边的那种感受，现在正好能用上。 因为刚经历这个感觉没多久，苏小凡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然后不断地去感受，去放大那种情感。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在场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那从苏小凡身上散发出的悲哀、痛苦和无助…… 正文卷 第八十一章 左手调教右手打脸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钱包，生怕把它会凭空消失似的， 就这这时，他突然拼命地把钱包一甩，好像手中拿着的是枚定时炸弹， 原本有些惨白的面颊，一下子变成通红。 他双唇颤抖，眼神闪烁，失魂落魄地看着地上的钱包， 紧接着，一阵战栗通过他的全身。 他用双手缓缓撑起身体，然后颤抖着捡起钱包，埋头蹲坐在床沿，失声痛哭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虽然只是两个简单的动作，但再配合起那反复变幻的神态，让他们不由感觉如鲠在喉，心好像跟着苏小凡一样揪着， 那团从始至终一动不动，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也有些不敢看了，仿佛那是某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样…… 他们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苏小凡坐在地上，背靠着小木台浑身颤抖…… 最后还是峰哥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大家才回过神来。 苏小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真的流出眼泪，因为他认为泪崩是精神崩溃的体现， 但这位父亲接下来做出了放弃孩子的决定，说明他还没到、或者已经过了崩溃的点， 因此他所表现的，是欲哭无泪，憋屈至死的感觉。 苏小凡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只是当他以小狗的角度，代入进这个角色，然后非常顺理成章地转换成小女孩的同情和不忍，小女孩母亲的担心和害怕…… 当这三种情绪集合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矛盾不纠结呢？ 更何况，苏小凡也突然发现，在体验室里体验到的情绪，就跟在理论馆里看的书一样，能够深刻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当他回想起来的时候，又可以快速地、清晰地调动出来…… 他全身不由微微一颤…… 单凭系统的这个功能，完全能够培养出一个超级影帝了！ 不过苏小凡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做人做事，得有个轻重缓急， 他还是更加偏向导演，调教小鲜肉的目标还没完成呢…… 比如说今天，如果他是个超级大导演，这张勋泽敢在他面前放屁？ 调教是导演做的事，用演技顶多就是打打他们的脸，不过瘾…… 当然，如果能顺便当个影帝，左手调教右手打脸，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emm~ 貌似今天就有那么点这种感觉。 因为苏小凡看到张勋泽同学的嘴巴，到现在还没合拢…… 董佳彤也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苏小凡似的，惊讶地看着苏小凡，由衷的感叹道：“你不考表演系做个演员，可惜了……” “没事，自导自演的多的去了，”峰哥呵呵一笑，“说不定以后苏导就是这样的典范。” 董佳彤眼睛一亮，道：“那干脆就从这次的比赛开始好了，就苏导这演技，绝对不比表演系的那班人差！” 苏小凡连忙摆了摆手：“你们过奖了，我这只是半吊子，你这场戏的情感确实写得很复杂，刚刚我也只是演了个形而不得其神，还差得远。” 张勋泽见几人完全把他遗忘在了角落，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但苏小凡刚刚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服。 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对苏小凡说：“苏导刚刚的表演确实很精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想了想后又说道：“其实张同学也不必感到失落，人都是各有所长，我们学的表演路子不同，你们当偶像的，需要的爹妈给的先天优势，我要是去试偶像剧的戏，估计导演一看到我这副熊样，就把我轰出去了……” 听到这番话，张勋泽不由笑了笑。 他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之前的尴尬因为苏小凡给的台阶也去了大半。 他略带感激地看着苏小凡道：“苏导谦虚了，你的形象其实也挺好的……嗯，就是晒得稍微黑了点，要是你再白一点，我都能帮你往偶像剧引荐一下了。” 苏小凡不由感到有些意外，张勋泽倒是比他想象中会做人一点。 “好意我领了，但这偶像剧就算了，我怕把电视前的小妹妹们吓哭。” 苏小凡呵呵一笑，伸出手道，“希望以后我们能有机会合作，这次确实情况特殊了点，希望你能理解。” 张勋泽连忙和苏小凡握了下手，他也知道苏小凡说的只是客套话， 而且经过这次的接触，他也意识到苏小凡拍的戏，和他的戏路根本就不同……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张勋泽才看着董佳彤小声问道：“佳彤回去吗？我送你。” “不用了，我们还要商量一下细节。”董佳彤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看向苏小凡。 苏小凡配合她点了点头，张勋泽便提前告辞了。 其实这次的比赛变数这么多，哪来的细节好商量的，一切还是得随机应变。 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分道扬镳了， 董佳彤去还课室，峰哥则回家去了，剩下苏小凡帮叶阳提设备回宿舍。 快到宿舍的时候，叶阳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刚刚演得挺好，我们这次比赛的时间不是有限制吗？” “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试试自己来演，这样可以省掉很多和演员说戏的时间，缓解不少时间压力……” 苏小凡不由愣了愣。 他对自己的演技并不自信，所以根本没往这方面考虑， 但现在听叶阳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嗯……”苏小凡沉吟片刻才回答道，“还是等题目和剧本出来再说，现在考虑这些有点为时过早了。” 叶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把设备放到他宿舍后，苏小凡又回了趟自己的寝室， 寝室里只有老昂一个人在看书，询问过后才知道，郑豪出去做兼职，李立直接就住在了图书馆…… 嗯，不得不说，燕影大部分学生还是很上进的，整天窝在宿舍玩网络游戏的只是极少数。 苏小凡也不好打扰老昂看书，一个人在宿舍也没什么事， 于是他直接给学生处的纪主任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学校后，把这次比赛的名单给了他，顺便和他汇报了一下目前的进展。 纪主任得知这次三个主创都是这届的第一，又找了个专业的制片后，顿时就踏实了不少， 他说了一堆鼓励苏小凡的话，对张勋泽的事倒是只口不提。 接下来的时间，三个人便没再碰面了，也没这个必要，大家都沉浸在忙碌的学习状态中，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月。 时至国庆佳节，全校放假一周，而这次的比赛时间，就定在节假日的尾三天。 正文卷 第八十二章 拉粉丝投票？ 作为华国首都的大学生微电影比赛，主办方是实力强大市教育局和电视总局，再加上又是首届，自然是格外重视。 因此这次的比赛的隆重程度，丝毫不亚于全国大学生微电影比赛。 纪主任开着辆08年款的帕杰罗，亲自送王教授和苏小凡他们前往主办方定下的兰普大酒店。 几个人一下车，立马就有几个扛着机器的摄影和记者围了过来，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王锐，知道了这是燕影派出的参赛队伍， 于是纷纷围了上来，他们手上拿着的话筒的台标有燕京卫视、电影频道、滕讯新闻等等。 “王导，请问您是燕影参赛队伍的领队吗？” “请问王导个人接下来有什么创作计划吗？” “能说下您对这次比赛的看法吗？您是如何看待这次只有三天创作时间的规定？这是否会对参赛选手的创作产生限制？” “请问燕京电影学院这次派出的学生是谁？您对您的学生有信心吗？” “……”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问了一大串问题后，王锐才开始回答：“嗯……这次比赛每个队伍要亲自来到主办方指定的地点，随机抽题，限时创作，主办方还会对参赛队伍的拍摄提供力所能及的协助，我觉得这个模式具有很强的创新性和公平性。” “现在有些学生微电影比赛，为了打响知名度，只管大量收作品和评奖，连到底是不是学生自己拍的，学生的参与度是多少都完全不管，对学生也没有提供拍摄帮助，学生参加这种比赛通常都是交作业顺便去参加一下比赛，其实对学生的提升很小。” “所以我觉得这次比赛的模式，就是对这种现象的有力回击，为了保证这次比赛的公平性，我们学校今年将不安排指导老师，全部由学生独立创作完成……” “其实只有三天的时间，即使有指导老师，帮助也不大，因为我们都习惯了按标准的行业流程来走嘛，如果亲自参与学生创作，心里一着急，有时候甚至不考虑实际情况，老想着怎么去提高质量，最后反而帮了倒忙……所以我觉得这种即兴创作，还不如让学生自己放开手脚去搞。” 王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让身后的苏小凡不由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王教授不会这些好听的官方话，没想到也是一套一套的…… 虽然王锐很多问题没有回答，但这些记者可能觉得王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已经很给面子了， 所以在他带着苏小凡三人往里面走时也没怎么阻拦，只是提醒摄像记得拍下三个参赛学生的特写。 主办方在酒店里已经布置好了欢迎横幅，里面到处都是开幕式会场的指示标牌， 看得出这家酒店对这次的比赛也是非常支持的，毕竟这也是打响酒店知名度的机会。 一行人顺着指示牌，很快就来到了酒店一楼的会场，里面已经坐着近百号人了， 一些工作人员正在做开幕式最后的调试工作，还有几个主办方安排的摄像在拍摄纪录片素材。 昨天下午王教授把苏小凡三个人叫到办公室，和他们说过了这次比赛的最新消息， 这次专业组的参赛团队，最终确定为16个，也就是说有48个主创人员， 再加上来参加开幕式的领队老师，加起来也才64人，多出来的估计是一起过来的外援或演员。 苏小凡他们因为有峰哥帮忙，对外援这块倒是不急，开幕式只有他们三个主创过来了，等剧本出来后，峰哥才会加入进来，根据实际情况帮他们召集人手。 看到苏小凡他们进来后，有个工作人员立即走了上来，在确定他们的身份后，给他们发放了几张挂在脖子上的身份牌，然后领着他们到提前安排好的位置入座。 第一排是领导的位置，燕影的位置安排在了第二排，在他们旁边的是华戏和华国传媒的参赛队伍，华戏和燕影的人都来了，倒是华国传媒的人还没到。 燕影作为华国最牛逼的电影学院，是这种电影比赛最强劲的对手，因此当听说燕影的队伍来了，会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了过来， 他们或好奇或敌视或紧张，各种眼神在苏小凡等人身上来回扫视。 王锐先是笑着和第一排已经入座的教育局、电视总局领导点头示意，然后才带着苏小凡他们走进了他们的位置。 坐在华戏那边一位年约五十的老师站起身来，笑着对王锐说道：“还是你老王面子大，一看你来了，吓得大家都打哆嗦啊!” 王锐呵呵一笑，说道：“高处不胜寒，打哆嗦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倒是你们，来这么早，看来是胸有成竹啊……” 说着王锐还和华戏的老师来个熊抱， 这位华戏的老师正是华戏导演系的主任刘启明教授，作为华国导演系的第一和第二，两人争了这么多年，也算争出了感情，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王锐坐下来后，探头看了看华戏的几个学生，点头道：“好家伙，今年抢了我们不少好苗子啊。” “诶？大家都是自愿报名，哪来抢人一说？”刘启明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眉宇之中明显流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看来对这次的比赛还是很有自信的。 就在两个老师唇枪舌战之时，双方的学生也在互相打量着彼此。 苏小凡一眼就看到了华戏队伍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昊谦！ 两人立即对视在了一起， 昊谦似乎早就知道燕影的导演是苏小凡，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 他对苏小凡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用眼神和董佳彤打了个招呼。 董佳彤之前看到两人在考燕影的时候还打过招呼，从两人对话来看也是熟人，当时苏小凡的态度虽然有点冷，但董佳彤只是以为苏小凡的性格如此，或者只是闹了点小别扭， 直到那天苏小凡亲口说出来，她才知道两人的关系其实很僵，因此当昊谦跟她打招呼的时候，表情不由变得有点不自然。 董佳彤坐下来后，小声地对苏小凡问道：“难道他们准备让昊谦演？” 苏小凡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这比赛的评审好像有网络投票环节……他们是不是想让昊谦演，然后可以拉粉丝投票？” 正文卷 第八十三章 两签组合 董佳彤听到苏小凡的话，连忙从包里拿出了比赛章程仔细地翻阅了一边。 “最佳影片奖、优秀影片奖、最佳女主角、最佳男主角四个奖项的评审分为网络、电视投票和评委评分两个环节，其中网络、电视投票总分占比30%，评委评分总分占比70%。” “最佳导演奖、最佳编剧奖、最佳摄影奖、最佳剪辑奖、最佳音效奖只进行评委评审。” 嗯…… 看得出来，主办方在提高比赛知名度和专业性上进行了一定的平衡， 虽然有网络投票环节，但好在总分占比并不算高，而且也只有四个奖项会有这个环节， 其它奖项因为专业程度比较高，观众不一定有这个辨析能力，因此只由评委团评审。 苏小凡重新看完比赛章程后，又小声地问董佳彤：“我听说昊谦今年本来有三部电视剧要拍的，但受上次的事情影响，都临时取消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无戏可拍了？” 董佳彤点了点头：“这很正常嘛，他拍的都是偶像剧，但那次的事……” “虽然他后来通过曝光恋情和原谅杜峰重新回温和洗白了一点，但毕竟这事……你懂的，反正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他站在昊谦的角度去思考，再结合他的性格后，很快就猜到了昊谦的大致想法。 “看来，他准备转型了。”苏小凡沉声道。 “转型？” 董佳彤也有点意外，不过仔细想想这好像也是他唯一办法了，不然再等几年，大家早就把他忘火星去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偶像，偶像只不过是普通人经过包装后，用来争夺焦点的产物， 一旦粉丝转移了注意力，再想把焦点夺回来可就难了…… 总之，偶像演员的可替代性太强了，下面无数双眼睛，就等着上面的人凉后，随时替代上位呢。 所以昊谦如果还想在演艺圈走下去，必须自身做出改变，从头开始，转型做实力派演员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说来容易，但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又有多少人有这个勇气重新开始呢？ 可想而知，昊谦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定很艰难和痛苦吧…… 苏小凡虽然很讨厌他的虚伪自私，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坚强和执着。 “对了，你和昊谦到底是什么关系？”苏小凡忍不住对董佳彤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普通朋友而已。”董佳彤立即回答说，“我以前在剧组玩过一段时间，他正好是男主角，所以就认识了。” “哦……”苏小凡点了点头， 心想她只去剧组玩了玩，昊谦就对她态度这么好……可想而知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董佳彤一直以来，都在刻意回避她的身份问题，苏小凡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强行追究。 嗯，关键是兴趣也不大。 要不是这次比赛必须报三个主创上去，他才懒得和这大小姐合作， 从始至终苏小凡都没有对她抱什么期望。 想到这里，苏小凡才问道：“你写的剧本偏什么方向？” 董佳彤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非常不满地嘀咕道：“现在想起问了？你不是一直把我当空气吗？” 苏小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再接话。 至于叶阳…… 因为不了解昊谦，也不负责剧本，完全插不上嘴，只好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嗯，还有个问题，他边上坐着的就是王教授，就算想说悄悄话也不是很方便。 大家闲聊了十多分钟，时间便到了上午九点，期间包括华国传媒大学的几支参赛队伍也陆续赶到， 看他们急匆匆的神色就知道应该是真堵车了。 九点一到，会场突然暗了下去，讲台后面的大led屏幕开始播放这次比赛的宣传片。 短片结束后，曾经主持过春节歌舞晚会的著名综艺主持人詹语走上了台，念了一段开幕此词后，开始介绍出席开幕式的领导，然后就是富有悬念的评审团揭晓。 “首先介绍的是2006年凭借一部《疯狂的石头》，获得43届金马奖最佳剧本奖、第十四届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第七届话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导演奖等荣誉而一举成名的著名导演——宁皓！” 伴随着音乐的响起，这位毕业于燕影摄影系的导演笑着从后台走了出来， 他在一片掌声中对着下面的人鞠躬致意，然后坐在了台上的嘉宾席位。 看到时摄影系的师兄，叶阳显得有些激动， 宁皓落座后，也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王教授，连忙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王教授也笑着回应了一下。 接下来，主持人又介绍了四位评审： 燕影毕业的演员钟婷婷、华戏毕业的戏剧导演饶晓智、华戏毕业的著名喜剧演员张明，华国传媒毕业的年轻演员导演梓默， 全都是学院派的知名人物。 很多卫视的综艺节目估计都见不到这样的评审阵容，可见这次主办方还是费了点心思的。 五位嘉宾分别说了几句话后，两位司仪便从后台搬上了两个透明玻璃的箱子，箱子装着一模一样的白色圆球。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表情顿时有些紧张。 “好了，接下来就是大家最期待的题目抽签环节了。”果然不出所料，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走到两个箱子中间，“这次比赛我们选择了两个签组合的形式。” “第一个签是类型签，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排除了动作、科幻等对学生而言比较难创作的类型，选择了喜剧，爱情，励志和惊悚四个最常见的、也是相对容易创作的电影类型，每个类型都有四个签。” “第二个签是主题签，分别是成长，友谊，谎言和珍惜，每个签同样有四个，每个队伍将从两个箱子里抽出属于自己的题目，组合起来进行命题创作。” “大家在创作中可别因为灵感爆膨而跑题哦，我们的五位嘉宾评委在评审缓解，是会考虑大家的作品有没有跑题的。” 詹语说着，看了看手中的小卡片：“话不多说，现在有请我们第一支参赛队伍的代表，来自燕影电影学院导演系2011级的苏小凡同学上台抽签！” 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抽签 当听詹语的话，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2011届？那不是才大一么？” “派大一的来参赛，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毕竟是燕影嘛，人家大二以上牛逼点的，都开始创作长片了，再不济也是争全国微电影大赛，派大一的过来也很正常……” “也对，这次毕竟只是第一届，还没打响知名度，奖金也不算多，我听说燕影大二的学生接广告都是几万起的……”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当年就差一分拿到燕影的专业合格证，哎，后悔没去复读。” 这同学周围的人顿时肃然起敬…… 苏小凡在一片议论声中走上了台。 华戏的刘启明教授看着王锐，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说道： “老王啊，你这几年的野心是越来越大了啊……下一步是不是准备在本科搞出个金鸡奖来了？” 王锐呵呵一笑，也不作答。 虽然听到了其它学校学生的质疑声和刘启明的调侃，但他心里却没太大反应。 虽然燕影导演系大二往上的学生，对这种比赛确实不感兴趣，但如果王锐叫他们参加的话，他们肯定也得来， 只不过王锐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对苏小凡的自信一方面来自于专业考试面试中的了解， 另一方面是他在港城的朋友和他说了苏小凡跟着钱大伟拍戏的事。 钱大伟虽然不是什么大导演，但怎么说也是在圈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 苏小凡能让他这么稀罕，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王锐对苏小凡是又是自信，又是期待， 而且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苏小凡万一搞砸了，他也能以苏小凡才刚开学一个月为由，帮苏小凡顶住压力。 好在这个比赛只是第一届，要是多办了几届，前面几届的成绩差肯定想扳回来，成绩好肯定又想保持住…… 那他可能就得慎重考虑一下了，毕竟他还没看过苏小凡的作品。 苏小凡上台后，主持人让他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由于燕影是夺奖热门学校，因此主持人特地多问了一下苏小凡想抽到什么签。 “嗯……”苏小凡沉思了片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抽到的，我觉得这些签的难度都不算高，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可能不是很想抽到类似爱情和成长这样的签。” “因为这些签相对来说更加贴近生活，需要创作者自身就有一定的感悟，而对我来说却是还未进行时或者正在进行时，自身的感悟不够深刻……至于喜剧惊悚谎言这样的签，对创作的限制可能会稍微小一些。” 詹语微笑着感谢苏小凡的分析，王锐对苏小凡的这番表现也还算满意， 进中有退，似乎比专业考试那会更加沉稳一点了。 接下来，便开始正式抽签了。 苏小凡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手伸进了第一个透明箱子里，搅拌了一下里面的十六个白球后，取出了其中一个出来。 全场的焦点顿时放在了他手中的白球上。 受气氛影响，苏小凡也不由有些紧张。 他缓缓地拧开这个白球，看到里面放着一张黑色的卷，展开后看到里面写着两个字： 惊悚！ 会场顿时响起了一道惊悚的音乐，背景的led屏幕上也出现了一张表格，前面是十六个学校的校徽，后面则是抽到的主题。 詹语立即问道：“请问苏小凡同学对这个签还满意吗？” 苏小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惊悚其实算是一个很广泛的类型，悬疑、恐怖、灵异等都算是惊悚类型， 主要是让观众有提心吊胆的感觉，看完还能感到后怕的就更好了。 因此这个类型算是不错的，限制性不大， 但关键是后面的主题搭配…… 惊悚成长？ 拍厦大的故事吗？ 惊悚友谊？ 我和兄弟有个约会 emm~ 惊悚谎言，应该是比较搭的。 至于，惊悚珍惜， 人鬼情未了？ 这也是苏小凡摇头的原因，主题有点难搭。 接下来便是抽主题签。 苏小凡这次就真的有点紧张了。 抽球，取签，打开一看，他顿时松了口气。 谎言！ 可以说是上上签了。 “好了，燕京电影学院的题目已经确定了，是以谎言为主题的惊悚片，”詹语示意苏小凡可以回去后，又拿出了小卡片， “下面我们有请来自华国戏剧学院2011级导演系的曹晓珊同学，嗯，曹晓珊好像是我们这次参赛队伍中唯一一位女导演。” 下面顿时又是一片热议，没想到华戏和燕影一样，派出的都是大一的新生。 曹晓珊上台开始做简单的自我介绍时，苏小凡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董佳彤正皱着眉在思考， 王锐微笑着探过身子，小声地问苏小凡：“怎么样，有信心吗？” “还好吧，中规中矩。”苏小凡虽然觉得这个签不错，但也没有把话说死。 王锐点了点头，然后叮嘱道：“别紧张，要对自己有信心，这种大学生的比赛水平其实不高，尤其是这种限时即兴创作，以我的经验来看，出来的作品肯定很粗糙，估计很多连故事都讲不清楚。” “你只要把故事讲好的同时，把作品的完成度提升上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我的建议是，找一个你自己熟悉并且有把握的电影作为参考，进行逻辑套用，剧情创新。” 苏小凡点了点头。 对于第一次创作来说，这确实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无论是文学、绘画还是影视，文化的创作都是从模仿开始的，没有人可以一开始就跳过前人的肩膀，创作出全新的流派， 甚至很多大师级导演，也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往上跳了一小步而已。 他们导演系在大一的时候，很多作业连剧情创新都不用，直接翻拍经典片段，为的就是快速学到前人的经验，比自己一个人瞎搞要好很多。 两人说话的时候，华戏的女导演曹晓珊已经抽出了第一个签，正在抽第二个了。 他们的类型是励志。 伴随着这位有点虎背熊腰的女导演打开第二个球，现场顿时嘘声一片。 是成长！ 励志成长，估计是所有签里面，最完美的组合了！ 正文卷 第八十五章 六小时剧本创作（1/3） 上午十一点，随着最后一组参赛队伍的题目确定，开幕式也进入了尾声， 随后现场的工作人员给每个队伍，分配了一名大赛联络员和两名纪录片摄像，另外还给他们安排好了在兰普大酒店的三人套房。 一切准备都安排妥当后，教育局的领导走上台，进行了一段总结性的讲话，最后说道： “考虑到现在已经十二点了，马上又是吃饭的时间，因此大赛的计时将从今天下午13点开始，10月7日下午13之前提交作品，未在规定时间内提交的，将以创作失败处理。” “现在我宣布，第一届大学生微电影大赛专业组限时创作，正式开始！” 下面顿时掌声如雷。 不过这掌声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主办方多给了参赛者一个小时吃饭时间，但是谁也不想把这个时间浪费掉， 他们纷纷站起身，准备前往组委会给他们准备好的房间里商量剧本。 几十个摄影师开始扛着摄像机，纪录着每一个团队的反应。 王锐站起身，直接无视了两个怼着她的摄像，对苏小凡笑着说道：“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遇到问题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便目送王锐和华戏的导演系主任刘启明一起顺着人流离开会场。 看来华戏的老师也不准备现场指导，而是让学生自由发挥。 他们两人同为导演系的系主任，他不仅要带本科生、研究生，自己也要学习和创作才能跟上时代的进步，工作安排都是满满的，不可能每个学生创作的时候，都在现场亲自指导。 今天能特意抽出半天时间，亲自送学生来参加开幕式，已经很给意思了。 苏小凡又看了看华国传媒那边，他们的老师也走了，不过华国传媒派出的是大二学生，已经有了一定的创作经验，老师在不在现场其实都差不多。 跟着苏小凡的大赛联络员和摄影师看到王锐离开，不由有些失望， 如果这几位大佬能够全程跟组的话，拍出来的纪录片内容应该可以丰富很多的…… “接下来按照计划行事，我和董佳彤一人一个房间，六个小时内各写一个剧本，叶阳你去吃点东西，顺便带点回来给我们……嗯，还有三个工作人员，”苏小凡对着大赛联络员和两个摄像大哥笑了笑，继续安排道，“回来后就去就去睡觉，睡不着也得睡，你今晚可能得通宵了，晚上七点我们再一起讨论剧本。” 叶阳点了点头，然后便和两人分开了。 苏小凡又看向董佳彤：“峰哥今晚七点之前能到吧？” “放心，他说下午三点就能过来。”董佳彤拍了拍胸脯。 嗯，很结实，不q弹…… 走进酒店套房，苏小凡不由暗叹，主办方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 一个大客厅，三个房间的豪华套房，一天没个好几千应该是下不来的吧？ 不对，说不定是人家酒店赞助的…… 苏小凡和董佳彤各自选了一个房间后，没有进行任何关于剧本的讨论，便关上门开始各自创作了。 跟着他们的联络员和两个摄影师站在客厅，一脸懵逼…… 这么随便的嘛？ 他们只好放下机器，无聊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因为怕吵到苏小凡他们创作，还把声音调到了最小声，跟看默剧似的…… 苏小凡和董佳彤之所以不提前交流，一方面是为了不干扰和限制对方的创作特点， 另方面是他们对彼此的实力都不了解，也不信任，他们其实很有默契地在暗中较劲，都想用自己的剧本镇住对方。 苏小凡从背包里抽出一叠稿纸和笔摊在电脑桌上，深吸口气后，开始在脑海里构思创意大纲。 另一个房间，董佳彤直接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思考了足足半个小时后，才起身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动笔。 每个人创作的时候，都有自己的方式，苏小凡就不习惯在电脑上写，他更喜欢在草稿纸上花思维导图，进行头脑风暴，那样的感觉更加灵活。 所以他前段时间在选购电脑的时候，选择了性能比较强的台式组装电脑，只用来学习剪辑。 这台电脑直接花掉了他将近一万大洋，让他原本就不多的钱包又缩水了一半，现在只有一万左右的存款了…… 在初步构思的过程中，苏小凡并没有把情节固定地太死，只是围绕惊悚谎言两个关键词展开人物设定和简要的场景情节设定，等会做好多份设定后，再一次性地进入系统进行推演，看看效果如何。 当然，他也没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系统上，系统其实也只是以他的能力为基础，进行质量无下限的推演，说不定出来的情节就是一坨屎…… 不过作为参考和灵感激活，还是有一定用的。 一个小时后，苏小凡大致完成了四个构思，然后又进一步喜欢成了八个关键情节的推演选项。 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凡哥，先吃点东西吧？”叶阳的声音传来。 “马上就来。”苏小凡肚子也确实有点饿了。 据科学统计，人脑虽然只占身体质量的2%，但在思考时，调动数百万神经元细胞却需要消耗75%的心脏血糖和20%的身体血糖，能量占比30%。 所以饿着肚子，大脑是会变笨的，他马上就要进入系统中进行推演了，饿着肚子可不行。 他放下笔，伸了伸懒腰，然后便走出了房间。 董佳彤也在吃东西，但从她皱着的眉头和没有焦距的双眼可以看出，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吃饭上面。 苏小凡没有打扰她，直接把饭端起来回到房间，想了想后，还是开口对大家说道：“请大家在接下来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来打扰我，敲门也不行，除非我自己出来。” 董佳彤这才回过神来，她放下饭盒，开口道：“我也是。” 说完，便和苏小凡一样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面。 叶阳有些尴尬地对三位工作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们要是累了，也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他正准备往房间里走，突然又回头说道：“对了，一会有个叫峰哥的制片会过来，麻烦你们帮忙开下门，顺便叮嘱他别去打扰他们写剧本” “嗯，你放心吧。”联络员大哥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两位摄像，“我们也睡一会吧，看情况他们准备通宵创作，我们也要轮班了……” 两位摄像有些悲催地点了点头，放下刚扛起没多久的摄像机，准备在沙发上睡觉。 他们从开始到现在，还没拍到什么有用的素材…… 这团队的气氛怎么感觉有点奇怪，貌似不怎么团结啊？ 两位摄像原本还以为跟拍燕影，能做出一期不错的幕后纪录片，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貌似要落空了呀…… 正文卷 第八十六章 六小时剧本创作（2/3） 入夜，下面喧嚣城市的灯光迷离，把银河中的星光都给吓了回去。 苏小凡和董佳彤在七点钟准时打开了房间门，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纪录片摄影师立即按下了开机键，把镜头对准了两人， 叶阳和峰哥也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期待地看着两人。 他们两人的脸色都都写疲惫，但眼神深处却都闪缩着几分激动，显然对各自写的剧本都很有信心。 “二位辛苦啦，来喝杯咖啡提提神。”峰哥从桌子上拿起了两杯星巴克，伸手递给两人。 “谢谢。”苏小凡点了点头，接过咖啡，看了看董佳彤，“我们先互相看看？” 董佳彤连忙把从峰哥手中接过来咖啡重新放回了茶几上，然后把左手抱着的笔记本电脑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打开。 苏小凡也把自己的手稿递给了董佳彤，双方开始看起了各自的作品。 叶阳也凑到了苏小凡这边，一起看着电脑屏幕，客厅很快就陷入了安静之中，隐约还能听到大家有些急促的呼吸。 董佳彤的剧本写得还挺长的，软件下面显示的字数统计是6156字，这种篇幅对于这种限时创作比赛来说，显得有点多了， 但是苏小凡看下去后，便发现了这个剧本的精妙之处。 这个剧本的场景设定非常简单，整个片子就在一个两室两厅的家里，单场景拍摄可以省去很多转场的时间损耗，留出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拍摄。 因为是单场景，灯光道具等等准备工作也可以省去很多时间，是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创作出更长时间的办法，09年由杨钦导演，徐征主演的喜剧电影《夜店》就是这种类型的典型。 《夜店》全片94分钟，全部都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里拍摄完成， 虽然场景单一，但94分钟看下来，观众一点也不会觉得审美疲劳，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跌宕起伏、极具喜剧冲突的情节所吸引，很大程度上弱化了场景的影像。 董佳彤显然是考虑到了这次比赛的规则特点，选择了这个取巧的模式来创作， 故事开始是一个女孩正在打扫房间， 在整理床单的时候，她忍不住躺在了床上，感受了下这张奢华又舒适的大床， 她就像孩子一样开心，甚至在床上打了个滚，结果不小心在床单上留了一个口红印…… 就在这时，一对年轻的情侣回到家，女孩顿时吓了一跳——她想要把口红抹掉，但却发现越抹越脏。 这时，通过一场年轻情侣的对话，我们可以知道原来女孩正是他们家请的保姆，并通过这场戏，揭露男主的土豪身份。 在他们回到房间时，女保姆已经把被子匆匆抚平，悄悄地躲在房间的小角落，准备偷溜出去—— 要是被老板知道她在他们床上睡了，肯定会把她给辞退了。 男主和女主正准备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时，女孩突然发现了被子上的口红印记，她很确信自己没有这种颜色的口红…… 于是，一场争吵爆发了。 接下来，便是一段一波三折的桥段，女主坚信男主出轨，但男主表示不可能，他怀疑是保姆或者家里进了贼，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对手在陷害他…… 而正准备逃之夭夭的女保姆，看到这一幕后，心里有些愧疚，又想站出来为男主澄清，但却又害怕，甚至心里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 三个的人，在这座豪宅里面，发生了一系列的动作、语言、心理冲突，剧情紧张而富有悬念，最终女保姆完成了心理博弈，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但是，正准备自杀的女主精神却彻底崩溃了，她认为现在人证物证聚，男主还要狡辩，于是她纵身跳了下去…… 嗯…… 苏小凡看完这个故事，还是有点意外的。 紧张而富有张力的冲突情节设定和升级……大一才刚入学就能写出这样的剧本，足以证明董佳彤成为文学系今年的状元并不是靠的关系，而是有她的真材实料。 只不过……故事是不错，但总感觉不是特别点题啊？ 悬疑的故事，勉强可以分在惊悚这一类……但主题似乎更偏向于“信任”或者说“误会”，而不是“谎言”。 不过这毕竟只是第一稿，如果确定是这个剧本，还可以继续修改嘛…… 当然，苏小凡并不准备拍这个剧本。 他对自己的剧本有更强的信心！ 苏小凡看完后，抬起头看向董佳彤。 因为苏小凡的剧本更短一些，董佳彤已经看完了，此时正直勾勾地看着苏小凡。 “不用说了。”董佳彤见苏小凡想要开口，抢先说道，“我承认你这个更适合这次的比赛。” “只是更适合吗？”苏小凡嘿嘿一笑。 董佳彤顿时脸色一红，恼羞成怒地骂道：“非要这么不给面子吗？！” 说着她还捡起一个抱枕砸向苏小凡，被苏小凡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 “凡哥写的这么牛逼嘛？给我看看！” 叶阳本来已经觉得董佳彤的剧本很好了，结果下一秒董佳彤就亲自承认苏小凡写得更好，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他连忙从董佳彤手中接过剧本看了起来，峰哥也忍不住好奇地凑了上来， 两个摄像也是一前一后，一个从前面拍摄两人的看剧本的表情反应，一个从上面拍苏小凡写得手稿。 由于比赛是命题创作，每个团队的题目都不一样，苏小凡也不担心剧本会被泄露出去，于是也没阻止摄影师拍摄手稿。 叶阳和峰哥两人原本期待的表情，很快就因为代入进了剧本而变成了凝重之色，他们的表情变了很多次，到了后面越来越紧张，三千多字的剧本很快就看完了。 他们眉头紧皱，又看了看后面，发现确实没有了…… 叶阳连忙抬起头，追问道：“后面呢？他到底有没有被杀！？” “你猜。”苏小凡呵呵一笑。 叶阳顿时有些失望，感觉意犹未尽。 董佳彤也哈哈一笑，解释道：“这是悬念式的结局，要是真把结局确定了，就没有这么耐人寻味了。” “嗯……确实很耐人寻味，”峰哥也点了点头，“这故事拍出来，一定能给观众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最终成片了……” 正文卷 第八十七章 六小时剧本创作（3/3）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明明认输了，但真的敲定拍苏小凡的剧本时，董佳彤的心里还是产生了强烈的失落感。 这么一来，她这个编剧在团队中的作用就基本为零了，更别说在作品编剧的署名上写上她的名字了…… 那她参加这次比赛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可以马上离开这里，感觉每多呆一秒就更难堪一分。 “剧本虽然出来了，但这其实也只是一个框架，我们还得往里面增加点血肉，让故事更加饱满一些。”苏小凡从董佳彤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窘迫，于是开口道， “刚刚看过你的剧本，我觉得你对人物的塑造很丰满，对人物的心理活动也拿捏地很到位，我想把我的大致想法和你说一遍，接下来由你来完善剧本，编剧的署名我们两人，我在前你在后，怎么样？” 董佳彤听后，顿时有点喜出望外，不过很快又露出了犹豫之色，小声说道：“这样会不会有点……” “没事！”苏小凡打断了她，“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只不过是多加一个署名而已，总不能因为我写的更符合比赛的题目，就否认你刚刚的付出吧？” “其实你那个剧本也挺不错的，修改一下我们以后可以拿来拍作业，你觉得呢？” 董佳彤想了想后，这才点了点头。 叶阳和峰哥不由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苏小凡。 大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会考虑到团队成员的感受，没有过河拆桥。 苏小凡这么说其实也经过了一番考虑，对他来说无非就是在编剧的署名上，多加一个董佳彤的名字，而且还是在他后面。 但董佳彤通过刚刚那个剧本，已经证明了她的实力，苏小凡的优势是情节的设定和构思，但对人物心理和性格的拿捏，董佳彤对绝对在苏小凡之上， 如果结合两人的优势，这个剧本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而且……两人之前也约定好了，这次拍摄的成本，全部都由董佳彤掏腰包， 这要是把金主爸爸都给踢了，到时候谁来掏钱？ 他卡里只有一万了，还得吃饭交房租呢…… 不管怎么想，这笔买卖都是划算的。 苏小凡拿起了剧本，对董佳彤讲解道：“这个剧本我自己觉得还有几个不足的地方。” “首先是男主角的转变有点生硬，动力不够强，我觉得还差点外界的刺激；其次是最后这场戏，人物关系有点脱节；最后则是在拍摄难度上面……过多的场景和演员，我担心就算接下来两天多一刻都不停，也不一定能保证质量地拍完。” 董佳彤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一个个问题思考。 “第一个问题，我觉得可以通过旁白，迅速交代主角困境，然后你这段主角的台词其实很震撼，我觉得如果是借助另外一个人说给主角听，对主角的触动会比较大，这样他的转变也就顺理成章了。” 苏小凡听到董佳彤的分析，连忙赞同地点了点头：“嗯，只是小改变，感觉上确实很不一样，这点暂时就这么定。” “至于第二和第三个问题，我觉得可以用一个办法来解决——合并人物和场景！”董佳彤见苏小凡认可了自己的第一个建议，顿时信心大增，“这样我们不管是筹备和拍摄，压力都会小很多，我觉得那个跳舞的女孩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小凡闭着眼沉思了片刻，突然拍了拍大腿：“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不但可以这么做，而且可以跟进一步地去丰富这个故事和人物，还记得今年奥斯卡的最佳女主角演的角色么？我觉得是个很好的参考！” “如果这么继续丰富故事，那第三个问题不是又会出现么？”董佳彤也明白了苏小凡的意思，她也有点兴奋，但同时又有点犹豫。 苏小凡看了看董佳彤，又看了看叶阳，沉声道：“想不想拼一把？” 两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了头。 “那还怕个毛！”苏小凡伸出手掌，“那我们就拼一把！” 董佳彤和叶阳也连忙把手叠在苏小凡手背上，就连峰哥也笑着伸出手，四个人大声喊道： “拼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两个摄影师此时也有些激动， 总算让他们拍到了一点有意思的画面…… …… 于此同时，和苏小凡他们只隔了两堵墙的房间里， 华戏的剧本框架，也差不多出来了。 和苏小凡他们不一样的是，华戏的剧本是由整个团队六个人一起讨论，然后由编剧执笔完成的。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集思广益，但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编剧因为受到其他人的干涉，容易哦导致写出来的剧本缺乏个性。 当编剧把剧本最后一行字敲完后，华戏的导演曹晓珊没有自己先看，而是有些郑重地把屏幕转到昊谦面前，郑重地说道： “你先看，确定一下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剧本，并把它演好吗？” 昊谦点了点头，然后便仔细看起了剧本。 过了良久，他深吸口气，认真地回答道：“我可以接受，并且保证把它演好！” 周围的人顿时肃然起敬。 曹晓珊这才把笔记本电脑转到自己面前，仔细看起了剧本…… …… 董佳彤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改了两个小时剧本，并把剧本输入成了电子版，然后把苏小凡叫醒后，进入了最后一轮的剧本探讨环节。 到了这个环节，基本上就是检查细节有没有问题了。 这个环节又花了一个小时，一边讨论一边修改，最后再简单地对了一下台词，检查没有很拗口或者不通顺的。 剧本确定后，便主要是苏小凡和叶阳两个人商量分镜头脚本了，董佳彤很主动地承担了导演助理这个角色，在两人讨论的过程中，开始拟镜头表和通告单。 另一边，峰哥也根据董佳彤写出来的通告单，统计制片需要提供的支持，包括场地、服装、道具、演员以及需要用到的剧组工作人员等等…… 这些案头工作落实后，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高强度的脑力活动，让苏小凡和董佳彤已经有点精神疲惫了， 在安排完下一步的工作后，两人便回去房间休息，叶阳则跟着峰哥离开了酒店。 他们两需要连夜去落实拍摄场地和组建拍摄组，并为上午的演员试镜做准备。 正文卷 第八十八章 一般没这么大吧 凌晨六点，才睡了五个小时不到的苏小凡和董佳彤被电话吵醒， 经过简单的洗漱收拾后，他们带着一个纪录片摄影师和大赛联络员来到了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等着他们。 峰哥和叶阳躺在椅子上睡得很沉，苏小凡没叫醒他们，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司机大哥。 “峰哥说先带你去确认场地，八点之前到你们学校准备试镜就好了。” 司机大哥低声解释完，便发动了汽车。 结果汽车一发动，两人便惊醒了。 “三个主要的场地基本上落实了，就等你来确认，剩下几个次要的我的助理正在找，到时候发照片给你确认就可以了。”峰哥和苏小凡汇报情况，“演员方面……可能有点小问题。” “因为时间太紧了，大人演员还好一点，但是小孩子不好找，尤其你还需要这么多个……” 苏小凡不由陷入了沉思，旁边的董佳彤连忙打开笔记本电脑，把剧本给苏小凡看。 昨晚经过商量后，董佳彤在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副导演兼导演助理，负责帮苏小凡找演员、处理文案等琐事。 “小孩子多的场面不好控制，很耗时间精力……”董佳彤提议道，“其实把这场戏删了也可以，就用内心旁白交代好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现在已经很多内心独白了，我们改一下餐厅的这场对话，加进他吐槽的话里就行了。” 董佳彤点了点头，直接就开始了修改。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门口，峰哥领着大家进去看了下场地。 其实昨晚叶阳已经看过了不少场地，这个是他筛选后比较理想的了，现在只是让苏小凡再次确认一下。 转了一圈，苏小凡也感觉没问题，于是这个场地就这么定下来了，一行人又上了车，又看了附近两个居家场地。 因为时间太急，峰哥是在他记忆中用过的场地中进行挑选，要说完美符合这次的剧本，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勉强合格。 也好在他们的剧本场景相对简单好找，如果是科幻、战争、历史等题材，很多场景都是需要专门置景的，既烧钱又费力， 连一条决战沙巴克的洗脑广告，制景费没有个三四十万都下不来，就问那些拿着几千块钱就想拍大片的甲方爸爸慌不慌？ 上午八点，苏小凡啃着峰哥给大家买来的包子，走进了借来试镜的表演教室。 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苏小凡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董佳彤。 “可能都还没来吧……”董佳彤也有点懵，“对了，崔教授这么晚才帮我们通知的，估计他们都还没看到消息。” “那我们就这么傻等着？”苏小凡眉头一竖，“他们要是都睡到了中午，或者全都有事怎么办？” 董佳彤不由沉默了。 “打个电话给崔教授，看能不能麻烦她把表演系的通讯录发给我们一份，然后我们一个个打电话问！”苏小凡沉声说道。 董佳彤眉头一皱，不过还是照做了。 很快，表演系的新生通讯录就到手了，包括司机在内，五个人开始了挨个打电话询问。 “不好意思，我放假回家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在横店拍戏呢，怎么啦？” “嘟，嘟，嘟——” “演员招募？昨晚崔教授发群里的？我还没起床呢，等我看看啊……” “……” 五十通电话打下来，五花八门各种情况都有，但却没有一个明确表示有意向，能赶过来试镜的。 苏小凡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虽然之前张勋泽也曾经提起过，表演系的同学不是那么容易请的，但苏小凡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摆在苏小凡面前的是三个选项， 第一，放弃使用燕影的演员，但作为一条燕影的参赛短片，主演竟然连一个燕影表演系的学生都没有，总感觉少点什么…… 第二，找张勋泽出面请人或者来演，苏小凡知道他的身份后，才知道当初张勋泽为什么有这个信心，打包票说自己能说服表演系的同学了，他的同学谁不想让他欠个人情的？至于让他来演……还是算了吧，别毁了这么好一个剧本。 第三，等下去，实在不行，再考虑前面两条。 苏小凡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峰哥这边的演员试镜是九点半，那我们按照这里试镜的原计划，在这里等到九点，要是还没合适的，就得麻烦峰哥找经纪公司再要人了。” 峰哥嗯了一声，董佳彤的脸色不由肉疼了一下…… 要是真的要向经纪公司找几个主演，那这片子的成本估计要往上翻一翻， 虽然也就是一两个月的零花钱，但多少还是会心疼一下的嘛， 毕竟可以买好多套衣服了…… emm~ 本来就是限时创作，还得这么坐在教室里干等浪费时间，教室里的气氛难免有些压抑。 苏小凡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急得很，他闭着眼睛想休息一会，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苏小凡每过一会就会看看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哒哒哒——” 八点五十，就在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所有人顿时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教室门口。 “萱哥？！”苏小凡看到来人后，连忙笑着站起了身。 “不好意思，我刚从家里赶过来，没迟到吧？”唐慕萱喘着大气走了进来，看了眼教室，然后看向苏小凡，“你们已经试完镜了？定人了吗？” 董佳彤看到萱哥那剧烈起伏的山峦，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机场，撇了撇嘴…… “还没定，你是第一个来试镜的，还是萱哥比较给面子。”苏小凡直接坦白了。 唐慕萱这才有些俏皮地笑了笑：“其实看到班群聊天记录，我就猜到会是这种情况啦……嗯，我们能开始了吗？” “当然可以。”苏小凡略带感激地看向萱哥，“昨天崔教授帮我们发的通知上面，应该写了女主角有一个很关键的要求，你看到了吗？” “芭蕾舞嘛？”唐慕萱很自信地笑了笑，“我从六岁就开始学了，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应该勉强能看。” 苏小凡不由看了看她的胸部…… “呃……跳芭蕾的，一般没这么大吧？” 正文卷 第八十九章 匆忙的筹备 唐慕萱顿时脸色微红，胸部太大确实是限制她成为一名舞蹈演员的关键…… “那给我点时间束下胸好吗？”她有些害羞地问道。 苏小凡摇了摇头：“先就这样吧，我们时间比较紧……到时候想办法在服装上掩盖一下。” “峰哥，麻烦你把服装老师的电话给下佳彤。”苏小凡说着又看向董佳彤，“你等现在就联系一下服装，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两人便走到了旁边开始咨询。 “那我们开始吧，你随便跳一段自己最擅长的看看吧。” 唐慕萱点了点头，换了双鞋子后拿出了手机，连接上表演室的音响，开始播放音乐。 伴随着音乐优雅的旋律，唐慕萱缓缓地舞动了身姿，开始为苏小凡等人表演了一段迷人的舞姿…… 苏小凡是不懂芭蕾的，如果按照正规的流程走的话，这种试戏应该要请一位芭蕾舞专家过来，但不管是时间还是成本，都不允许苏小凡这么做了…… 如果王教授看到了，肯定会觉得他们不严谨了，但这就是学生拍作品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对于习惯了标准的流程的王教授来说，简直就是谋杀强迫症…… 这些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说，如果他跟片的话，提出的建议反而会帮倒忙，于是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让苏小凡自己随便整。 苏小凡虽然不懂芭蕾，但当他看到唐慕萱纵情舞姿，像一位即将飞天的仙女一般翩翩起舞时，整个人顿时陶醉了。 她浑身柔软地那么温柔，那么可爱，在窗户洒下的阳光下描绘出动人的弧形曲线，每一个转身都显得轻灵而自信，她的手臂和颈脖泛着白玉般的光泽，额头上轻轻垂下的一缕青丝飘来飘去，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的美感。 “嗯哼！”董佳彤突然冷哼一声。 苏小凡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对唐慕萱说道：“可以停了，我觉得ok。” 说完他又看向董佳彤。 董佳彤语气不善地开口道：“服装那边说没问题，可以用胸前有很多蓬松羽毛的舞蹈服掩盖。” “那就好。” 苏小凡松了口气，然后把确定场景时顺便打印的剧本递给唐慕萱， “你看看剧本，我们时间很赶，就不试戏了，你的表演实力在表演课上已经见识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唐慕萱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剧本一个人坐在角落看了起来，其他人开始收拾东西。 “剩下三个主要角色怎么办？”董佳彤有些担心地问道，“尤其是男主，戏份这么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昨晚的建议？” 苏小凡沉吟片刻，然后看向峰哥道：“应该能找到手替吧？” “这个没问题，随叫随到！” “那就按备选方案，我来演男主！”苏小凡打了个响指，“男配和女配就找经纪公司要。” 董佳彤和叶阳不由松了口气。 昨晚讨论演员问题的时候，他们其实也考虑过了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并达成了一点共识就是，为了强化这条短片的燕影标签，男主角和女主角最好都是燕影的。 现在女主角已经定唐慕萱了，接下来就是男主角的问题了，而这个问题，他们都觉得苏小凡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演技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对剧本又熟悉，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上次叶阳也和苏小凡提过这个问题，苏小凡也确实放在了心上， 这段时间他进过十多次系统进行解放天性训练，家养的、野生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天上飞的都经历过， 他这段时间的进步，在表演课上是有目共睹的，就连崔教授都对苏小凡的表演天赋赞不绝口，为他是导演系的而感到可惜…… 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执导，他希望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影片本身，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来演除了他自己辛苦一点，其他并没什么坏处。 “哇哇哇！” 旁边的唐慕萱突然拿着剧本，激动地站了起来。 苏小凡还以为她在为能和自己一起演戏而激动，没想到她却拉着董佳彤兴奋道： “这剧本是你写的？太厉害了！只是可惜这次女主角的戏份没那么多，感觉不过瘾啊……以后哪个导演要拍你写的剧本，然后又有我能演的，能告诉我一声吗？我一定去争取一下角色！” 董佳彤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看了眼苏小凡：“其实是苏导写的，我只是修改润色了一下。” “呃……不好意思，” 唐慕萱顿时也有些尴尬，知道自己的举动让董佳彤难堪了，于是连忙道了歉，然后只是用有些惊奇的目光看了眼苏小凡，但当着董佳彤的面，也不好继续说这个话题了。 “对了，”唐慕萱突然说道，“我有个室友也会跳一点芭蕾舞，要不我问问她有没有兴趣来演女配角？” “我们都问过了，应该。”苏小凡摇了摇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之前可能不知道是这么棒的剧本吧……” 唐慕萱说着，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林雪，你在学校吗？” “片酬？导演系的同学拍片啊……” “是女配角，好像是两三场戏。” “……” 很快，她就失望地挂了电话。 “她说她这两天有个广告片要拍……” “没事。”苏小凡笑了笑，“我们去经纪公司找找。” 他就猜到会是这种情况。 又没片酬，又是演室友的女配，换谁会乐意？ 这时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前往下一个试镜地点。 董佳彤又把一份拍摄通告单给了唐慕萱，双方留了联系方式后，唐慕萱便回去准备了。 第二个试镜地点在峰哥朋友的经纪公司里， 他们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一个染着金色波浪卷的成熟女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和在燕影里冷冷清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苏小凡不由感叹，花了钱就是不一样…… 其实如果找燕影表演系的学生时，也按照行价给钱的话，肯定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但关键是同学拍片（商业片除外），从来就没有付片酬的惯例，大家以后都是要经常一起拍作业的，难道以后每次拍片都要付片酬？ 老师也不会允许他们把学校搞得这么现实。 这个经纪公司的实力还是挺强大的，苏小凡要找的人全都在这里找到了， 只是女配不是很满意，形象和唐慕萱比起来差了太多，和剧情逻辑有冲突，但能通过化妆稍微平衡一下。 那个叫詹德俊的男配，苏小凡倒是特别满意， 两人一搭戏就来了感觉，让本来还担心自己演不好的苏小凡又增加了点信心。 中午十二点，一行人有些匆忙地做完了前期准备工作，回到了早上看过的那家餐厅， 终于准备开机了！ 正文卷 第九十章 《得失》开机 “《得失》三场一镜一次！” “咔擦——” 董佳彤用力地摁下了场记板，然后退到旁边开始记录场记单。 摄像机安装在一台小型摇臂上，对准了餐厅旁边的一位钢琴演奏者， 五秒钟后，一个身影从左边入画， 他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下这名钢琴演奏者，然后转过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画面焦点迅速从钢琴演奏者身上变到他脸上，这人正是扮演男配的詹德俊。 他虽然油头肥耳地，但却穿着很光鲜亮丽，很有富商的风范，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径直朝着一张桌子走去。 刘哥连忙控制着摇臂，跟上了詹德俊的背影， 詹德俊很快就坐在了苏小凡对面，于是镜头很自然地最后落在了苏小凡脸上。 他嘴里咀嚼着事物，正双目无神地看着旁边的钢琴演奏者，对詹德俊的到来无动于衷。 “他弹得比你差多了。”詹德俊开口道。 “但被炒鱿鱼的永远是我。”苏小凡依然看着钢琴演奏者。 詹德俊叹了口气，问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苏小凡没有回答。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地转过头，呆呆地看着詹德俊。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耸了耸肩，低头咬了口热狗。 直到他把热狗咽下去后，才站起身说道：“停，回放一遍看看。” 嗯…… 一切都很好，就是詹德俊走到苏小凡这边的时候，头曝光过度了。 因为整个片子是暗色调，背景需要压暗， 拍摄这种画面通常不是真的把背景的灯光全部去掉，而是用高功率的灯光照亮主体， 这时候摄像机以主体为曝光标准，背景自然就会暗下来，而且会暗得通透有层次，不是一片死黑。 因此，在苏小凡刚刚坐得位置顶上和侧边，架着三个2kw的聚光灯， 当詹德俊走过来时，因为距离头灯光太近，吸收的光太多了，就变得像轮弯月了…… 出现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是场地的承高有限，专业的影棚一般都是十多米高，上面想怎么布灯都行。 因为没有预留足够的灯位，当灯光距离主体比较近时，一点距离就可能会形成这种强烈的光比。 “把顶灯去掉，换成斜灯！” 辉叔指挥着灯光组开始调整灯位。 辉叔听说苏小凡要拍片的事，而福哥这段时间刚好在休息，于是也跑过来凑热闹，就连福哥的小徒弟赵勇也来了。 苏小凡担心这样会让福哥心生芥蒂，于是特意打了个电话给他， 结果福哥说这事就是他安排的，工钱只算一半，让苏小凡还挺不好意思的。 餐厅的戏因为主要以两人的对话表演为主，只要演技过关，拍摄起来难度并不大。 下午三点这场戏就拍完了。 转场的过程中，苏小凡才终于得空和刘哥牛叁两人叙下旧了。 他没有跟董佳彤他们坐商务车，而是上了牛叁开的面包车，像以前一样在后面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 坐在这个位置，苏小凡顿时就想起了刘哥往后面递给他一百块钱的画面。 “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找到代替我的场工？牛叁一个人吃得消么？” “吃得消吃得消，福哥给我加了工钱呢！”牛叁咧着嘴笑道。 “你个小崽子，也不怕累死你！”刘哥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地。 干这行的，都是拿命在赚钱，牛叁人虽然不聪明，但却能吃苦， 苏小凡曾经问过他，知道他有个没过门的媳妇，说是等什么时候攒够了十万彩礼钱，才嫁给他。 “哎呀呀，回想起来，这人生还真是奇妙，”刘哥忍不住感叹道， “一个月前我怎么也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还是个燕影的高材生，你看看吗，这才过了几个月，就从搬轨道的摇身一变，成了个导演。” 他说着还转过头，笑着对苏小凡说道：“这以后我们见了你，可都得叫你一声苏导咯！” “哪里哪里，刘哥您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苏小凡连忙说道。 “瞎说！私下我怎么叫都成，但在片场当着大伙的面，难道还叫你小凡啊？”刘哥佯装不悦道，“对了，你这演技是怎么回事？” “你能做导演我倒是不奇怪，但你这演技……啧啧，我跟着刘哥拍了这么多片，你这演技不说最好，但绝对算是优秀了，你说说你还有啥瞒着刘哥的？” “哪有！”苏小凡连忙解释道，“我也是上了大学才学的表演，以前真不会……而且你们不也没问过我不是？您要是问我，我还能瞒着您？” “行！那我问问你，”刘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刚刚那卡板的美女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拍片的时候她看你的小眼神，刘哥作为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啊？怎么可能！”苏小凡顿时有点蒙， 表演的时候他都全身心投入进去了，哪里会注意到别人怎么看他的。 要说董佳彤对他意思？ 怎么可能！ 这几天把她一个大小姐，而且还是这次的金主爸爸，当牛做马地使唤， 她能乖乖照做，不对苏小凡有意见就不错了…… 这么想想，苏小凡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想着是不是应该让峰哥再找个场记过来帮她。 嗯，不对，再找场记也是她出钱，还是帮她省点吧…… 三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下一场戏的场地，牛叁和刘哥开始卸设备，苏小凡则一个人先往楼上走了。 来到片场的时候，叶阳正在指挥道具老师布置场地， 这是一套面积足有256平米的住宅楼，客厅里的东西都被挪开了，临时改造成了私人舞蹈房。 唐慕萱和女配角也已经到了，化妆师正在给她们化妆。 “怎么要化妆，不是拍浴缸的戏么？”苏小凡走过去问对唐慕萱问道。 “热水器还没好……刚刚试灯的时候可能功率太高，电压承受不了烧坏了线路。”唐慕萱解释道，“灯光老师正在修，佳彤说把浴室的戏往后挪。” 苏小凡哦了一声，便跟着服装老师去换衣服了。 没想到这么豪华的住宅楼，线路竟然这么辣鸡， 好在灯爷都是半个电工，对付这种情况也有经验，不然又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按照计划，他们明天上午就能拍完，最迟也得下午拍完，不然留给后期剪辑的时间就太少了。 正文卷 第九十一章 天生骂命 在暗色的场景中，两条女性优美曲线的轮廓光正在跃动。 刘哥轻轻地推动轨道，叶阳看着摄像机的监视器，一只手扶着机器，一只手负责拧镜头的对焦环。 在电影拍摄中，通常很少使用变焦镜头进行景别的拉升，这是因为不同的焦段产生的透视效果不一样，镜头变焦所展现出来的视觉逻辑和我们人眼不一样，观众看的就会很不舒服，代入感差了很多。 毕竟，我们的眼睛不会因为我们想要看清楚某个小的物体，就直接站在原地进行放大缩小吧？我们得亲自走过去才能进行仔细观察，这也是为什么拍摄电影的时候，轨道的使用率会如此之高。 只有在效果需要或者条件（成本、场地等限制）的情况下，才会粗暴地推拉镜头…… 嗯，这种镜头在一些辣鸡电视剧中比较常见。 虽然是即兴限时创作，但苏小凡和叶阳肯定不会使用这种低级粗暴的手段——即使这个镜头已经是第七次拍摄了。 镜头从两人的中全景推近至特写，这时候人的脸部稍微看得清楚一点了，因为叶阳在变焦的同时，还稍微把光圈拧大了一点。 同时控制焦点和光圈两个环，难度其实很大， 但叶阳在前面六次拍摄中，一次问题都没出过，让苏小凡和刘哥等人都有些惊讶， 光凭这个小技巧，就知道叶阳的基本功有多扎实了。 舞蹈缓缓结束，女配郭曼的手搂着唐慕萱，两人陷入了沉默。 随后，唐慕萱缓缓地把手抬起，轻轻地抚摸着郭曼的脸颊，郭曼轻微地偏了偏头，似乎想要躲开，但唐慕萱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唐慕萱闭上了眼睛，把头头轻轻地往前倾，两人亲吻在了一起。 郭曼依然睁着眼，她的眼神有些慌乱和紧张。 “卡卡卡！”纵使苏小凡脾气再好，这时候语气也有几分不满了，“刚刚不是练得挺好的吗？都说了不是慌乱，是犹豫和躲闪！” “怎么就不行了？”郭曼听到苏小凡语气不善，也有点不高兴，“犹豫和躲闪表现得慌乱点有什么问题？我以前这么演，别的导演也没说什么啊！” “别的导演关我屁事！你以前演的是这剧本吗？！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 见她竟然还顶嘴，苏小凡顿时就怒了。 这片子时间本来就赶，这个镜头都拍了四十多分钟了，要按这个进度，拍到明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拍完， 苏小凡一生气，声音自然就大了很多，把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郭曼一脸委屈，还想反驳，她的经纪人连忙跑过来拉住了她。 旁边的唐慕萱也拉了下苏小凡，示意她消消气。 萱哥跳了七遍舞，身上的汗都快把衣服浸湿了，拍这个镜头其实她们两个才是最辛苦的。 想到这里，苏小凡这才消了点气，语气缓和了点对郭曼解释道： “你马上就要和她坦白了，你害怕伤害她，所以你心里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连这个吻你心里也是拒绝的，如果这是你们第一次接吻紧张慌乱还说得过去，但这是你们最后一次，你要把纠结的感觉演出来，我知道你跳这么多遍也累，我们争取下次一遍过吧。” “没问题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小曼就是太紧张了，我们调整一下，马上就好！”拉着郭曼的经纪人先一步说道。 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道：“先休息三分钟。”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上厕所的上厕所，想抽烟的点上烟，还有的拿出手机在玩。 苏小凡坐回监视器前时，董佳彤立即凑了上来，说道：“这才第一个镜头，要是实在不行我们换人？” 苏小凡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了，换人也不知道能换成什么样的，她虽然演得不行，但跳舞还可以，接下来少给点脸部特写吧。” 董佳彤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剧本开始琢磨她有哪些不是很重要的特写镜头。 苏小凡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在维护郭曼的时候，她却在和经纪人不停吐槽苏小凡…… “不就是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嘛，这都还没出名呢，拽得跟王老五似的！” “你少说两句好好演行不行？”她的经纪人听了也有点不悦，“谁演戏不受点气？但你别让我难做啊，你要让我难做了，往后你还想不想接片了？我说你管导演是学生还是大导，人家给钱你就好好演，皆大欢喜不好嘛？” 郭曼本来还想说谁稀罕这两三千块钱的，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虽然这次的片酬是低了点，但要是真得罪了经纪人，以后就连这价的活都没得拍了。 三分钟后，所有人重新就位，开始进行第八次拍摄。 苏小凡不由感叹，有些人还真是天生骂命，不骂就不长记性，骂了之后…… 这妹子的表现竟然出乎意料地好，那微微闪躲的小眼神，既没过，也不少，还真就一遍过了。 两个女人的这场戏还挺长的，中间只有两个镜头需要苏小凡交代空间关系， 拍完这场戏后，两人身上都是血，正好也要洗澡，于是接着又拍浴室的戏。 到了凌晨一点，唐慕萱和郭曼的戏终于拍完了，在这个场景剩下的就是苏小凡和唐慕萱的对手戏了， 这也是整个片子跨度最大，最重要的戏份，需要换很多套服装造型。 从早上六点开始到现在，剧组已经连续工作了19个小时以上，尤其是几个主创，一个个都是强撑着眼， 叶阳从昨晚到现在，基本就没怎么睡，有在拍一个长镜头的时候，差点就趴在摄像机上睡着了…… 苏小凡见这么下去也没效益，于是让大家休息三个小时， 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苏小凡还是提出自己单独要一个房间。 接下来大多都是他的戏份，为了保持状态，他也需要找个地方进系统回下血…… 于是整个剧组十多个人，大多都是席地而睡，少部分则下楼上车上睡。 只有一个纪录片摄影师很敬业地没有睡，而是小心翼翼地纪录大家席地而睡的画面。 【简单地说几点】 第一，关于更新速度快不起来，是因为要构思剧本，还要想小说原本的情节， 而且我觉得导演文还应该要考虑到镜头语言（镜头调度）的问题，甚至是镜头实现的方法…… 一本导演文，总不能像写演员一样，只把故事和表演讲出来就行。 总而言之，需要考虑的东西多了，写得自然就慢，但其实我一直都在写…… 光是改个微电影剧本，就够伤神了，请大家谅解…… 第二，因为这次拍摄的是半原创短片，所以剧情到时候会讲地比较清楚， 为了不避免在拍摄环节剧透，以及反复描述短片剧情（也是避免被喷灌水）， 这次的拍摄过程我会简单跳过，重点在放映的时候，到时候也会稍微交代一下拍摄方法和镜头语言。 嗯，以后拍长片或者非原创电影，笔墨就会重在前期拍摄。 第三，这段时间龙虾可能会接条tvc广告片，如果接了的话，可能会造成一段时间的更新不稳定， 当然，也可能会谈崩（嗯，之前给高姿拍条片，前期磨了三个月，这种情况很正常），所以只是提前和大家打个预防针。 正文卷 第九十二章 能吃得消不？ 凌晨四点，所有人起床开始拍摄苏小凡和唐慕萱的戏份。 经过三个小时的休息，大家的状态明显回升，效率重新高了起来。 这部短片使用了大量的人物内心独白，人物对话并不多，这样的设定会让拍摄难度小很多，算是讨巧的小技巧， 但这个讨巧的技巧也是柄双刃剑，如果演员的表演不到位，或者独白台词没处理好，很容易就会出现强行煽情的感觉…… 嗯，想一想那些女主角一哭，就开始进行人物独白，解释她心里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么伤心…… 这类的电视剧，应该就知道了。 这场戏男主角需要弹钢琴，但苏小凡并不会，因此拍摄大景的时候，摄像机需要避开苏小凡的手，然后通过拍摄手替弹钢琴的特写来表现，难度倒不大。 这场戏的关键，是苏小凡的表情。 里面有一个镜头，内心旁边大约有一分多钟，这一分钟全靠他的表情变化来支撑，需要他把紧张的气氛推到顶峰…… 在拍这个镜头前，苏小凡让峰哥把空调都给关了，十月初的燕京还带着几分暑意，再加上现场五六个上千瓦的聚光灯发出的光…… 现场的温度很快就升到了四十多度，苏小凡却穿着衬衣和外套，身体很快就燥热起来了。 苏小凡这是为了在这个镜头里，能拍出自己额头自然冒汗的过程，依靠类似的几个细节，这个本来有些枯燥和死板的镜头顿时就活了过来。 这个镜头拍完后，别说是董佳彤和叶阳了，就连唐慕萱看完回放都愣住了。 苏小凡的眼睛看似没有太大波澜，只有一些细微的转动，但恰到好处的放空和聚焦，让他的瞳孔出现了混乱的放大收缩，正好对应了人物内心的旁边。 这时候再加上脸部肌肉一些细微的动作，以及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的汗水…… “你……” 唐慕萱你了半天，也想不到后面应该说什么。 “你干脆转表演系去好了！”董佳彤说出了唐慕萱想说的话。 “导演系不是也能学表演嘛。”苏小凡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好了，我们抓紧时间拍下一个镜头……” “嗯，好像是最后一个镜头了，应该是从男主角的手往后移动，最后带出萱哥的那个。” 董佳彤看了看分镜头脚本，点了点头。 她一开始还没感觉，但随后在拍摄过程中，董佳彤越来越发现自己这个场记兼导演助理中的助理一职，似乎没啥用啊…… 苏小凡完全把分镜头脚本都给背下来了，从来就没问过她下一个镜头拍什么，有哪些注意事项。 其实这次苏小凡并没有借助系统来背分镜头脚本，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写的剧本，而且还是篇幅比较短的剧本，另一方面是之前跟着钱大伟混的时候，特意锻炼过记忆力，这个能力现在就发挥作用了，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刘哥，麻烦换个三米的摇臂。”叶阳抹了抹额头的汗，“勇哥，麻烦你把机器装到摇臂上……凡哥，我去洗个冷水脸提提神啊。” 苏小凡立即点了点头，看到叶阳那憔悴的面孔，心里有些堵。 他又看了看窗外，第二天的太阳已经慢慢升了起来。 于是他拍了拍叶阳的肩膀，有些愧疚地说道：“辛苦了，拍完这个镜头我们就转场了，而且今天上午我们要转三个场，你在车上可以休息一会。” 叶阳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卫生间走去。 这片子拍下来，要说辛苦，苏小凡肯定首当其冲， 从剧本到筹备再到拍摄，除了写完剧本和转场的路上闲下来之外，他的大脑和身体就没休息过。 其次，便是叶阳这个摄影了， 他除了拍摄，在演员化妆、布置场地和调试灯光的时候，因为要看摄像机的画面来指挥，其实也相当于无时无刻在忙…… 苏小凡可以进系统回复状态，但叶阳可没有系统， 虽然他从头到尾没喊过一句累，但苏小凡知道他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自己的强大意志力支撑…… 之前苏小凡问叶阳要不要休息，他都摇头说抓紧时间拍…… 这时候突然提出去洗个冷水脸，可见他也快到极限了。 这种高强度的拍摄，在整个影视行业中其实并不少见，但他们一帮学生，还没经历过这种昼夜连轴拍摄，身体难免有点吃不消。 而像刘哥和辉叔让他们，对付这种连轴拍摄已经有一定的经验，在干完自己的事后，会根据拍摄情况靠在旁边稍微休息一下，状态相对就好很多。 想到这锐，苏小凡又看向董佳彤和唐慕萱两人：“你们状态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事，看到通告单写着通宵拍摄，吓得我白天睡了一天。”唐慕萱笑了笑，然后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苏小凡和董佳彤，“我拍完这个镜头就解放了，坚持一下就好啦……倒是你们，接下来的任务还很艰巨啊，能吃得消不？” “我刚刚休息过后就没问题了，你们不是还说我是不是磕了药么……”苏小凡嘿嘿一笑，又看向董佳彤，“你应该累得不行看了吧？这也就最后一个镜头了，司机现在在车上，要不你先去车上睡会？一会这边收场应该也还要点时间。” 董佳彤本来还想逞强一下的，但无奈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重，只好点了点头。 “完了……”她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惨叫一声，“我这黑圆圈比熊猫眼还大了！” 唐慕萱听后，也连忙凑到镜子面前看自己，发现不是很严重后才松了口气。 这时，旁边的化妆师忍不住开口道：“你的黑眼圈被我用粉饼盖住了……导演，要不要给她补下妆？” 唐慕萱：“……” 就在苏小凡忍不住想笑的时候，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一道响声。 他顿时脸色一变，连忙朝着卫生间跑去。 “叶阳？”他敲了敲门，“怎么了？” 里面没回应。 苏小凡暗道不妙，又用力敲了几次门后，咬了咬牙，正准备把门撞开。 “我没事……” 听到里面传出了叶阳的声音，苏小凡和其他围上来的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但当叶阳打开门后，大家又顿时傻眼了。 正文卷 第九十三章 没有杀青宴的杀青 “什么情况？” 苏小凡连忙扶着叶阳，然后轻轻地把他按着额头的手挪开看了看。 只见他脑门有一道小口子，正不停地往外冒血。 “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一会就好了。”叶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重新按伤口，“准备好开拍了吗？” “还拍个屁。”苏小凡立即怒道，“你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一会别更严重了。” 峰哥有些紧张地走过来扶着叶阳：“我陪你去吧。” 制片组是剧组的人事兼财务，有了意外都是制片负责的，峰哥看到叶阳流的满脸都是血，比任何人都紧张。 “我真没事，就是一点小伤口，一会血凝固了就好。” 看到大家都用紧张的神色看着自己，叶阳却摇摇头，坚持不去医院。 他甩开苏小凡和峰哥的手，穿过人群，坐在监视器前面的椅子上，还一边说道： “我有上回爬山，不小心从五六米的高处摔下来，伤口比这次还大……还不是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真没这么麻烦的！这里应该有急救包吧？” 峰哥不由无奈地看向苏小凡。 苏小凡见叶阳说话还挺顺溜，意识也清醒，这才稍微放心了点， 又劝了几句他还是不肯去后，只好叹口气，对峰哥说道：“麻烦你找个急救包，帮他消下毒后简单地包扎一下。” 说完，他又看向叶阳：“那你就坐旁边休息一下，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啊，千万别逞强，拼一把只不过是激励的话，没必要真拿命来拼了……不值当！” 叶阳嘿嘿一笑：“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学摄影就是从拍风景和动物开始的，磕磕碰碰那是常有的事，真没那么娇贵。” 苏小凡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才对着赵勇说道：“小勇哥，你跟着明哥也这么久了，接下来你帮忙掌下机怎么样？” 赵勇一听，连忙点了点头：“苏导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赵勇平时跟着福哥拍片，都是明哥掌机，他其实很少机会可以亲自来拍， 这次虽然只是小成本的片子，但对于一个摄像助理来说，有机会亲自掌机，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更何况他也听牛叁说，上次在港城帮他出主意的，其实是苏小凡， 他知道后心里一直很感激，这次听说苏小凡要拍作业，也是主动和福哥请缨的。 这个拍摄场景是峰哥一个富豪朋友的家，这富豪虽然常年在国外出差，但家里的东西很齐全， 峰哥打电话问了下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很快就找到了急救包，然后帮叶阳处理了一下伤口。 接下来，叶阳就坐在苏小凡旁边一起看监视器，从亲自掌机拍摄，强行变成了摄影指导…… 由于董佳彤去车上休息了，他们连打场记板的人都没了，因此这个镜头直接就不打板了，这在后期制作中，可能会增加一点找素材的难度，不过也无伤大雅。 “停！虚焦了，再来一遍。” 赵勇由于不熟悉叶阳的机器，这个镜头又需要根据画面不断变焦，再加上他的经验不足，这个镜头连续拍了好几遍都出现了对焦失误…… 不过苏小凡很有耐心地让赵勇慢慢找感觉，他相信赵勇跟了福哥这么久，该学的也学得差不多了，现在缺少的就是实际操作经验而已， 只要找到感觉后，掌机应该问题不大。 这个镜头最终拍了六遍才成功，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为唐慕萱和手替的精彩表现和提前杀青鼓完掌，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转场了。 因为时间太赶，大家连早餐都是在车上吃的， 这个上午拍摄的是三个家庭场景、一个办公室场景以及几个外景，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交通、架设器材和收拾器材上面，实际的拍摄任务倒是不重。 下午两点，随着最后一个镜头顺利拍摄完成，苏小凡终于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对着全场工作人员鞠了个躬。 “非常感谢大家这次的鼎力支持，连续二三十个小时拍摄，辛苦大家了！” “哪里哪里，苏导才是最辛苦的！”峰哥立即笑着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议，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苏小凡这一天来的表现，算是把所有人都征服了， 他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亲自执导的导演，整个拍摄过程中思路清晰，对拍摄质量的把控严格，对人的态度也是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柔和的时候柔和，保证拍摄的顺利进行。 最让他们佩服的是，苏小凡还亲自表演男主角，不但演技过人，全程状态都还在线，仿佛有无穷的精力一般…… 一个大一的学生，能有这样的表现，大家怎能不惊讶呢？ “嗯……这次因为时间太匆忙了，我们接下来还要进入后期制作，就不请大家吃杀青宴了，”苏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说道，“回头等大家都有时间了，我再请大家吃饭成不成？” “成，苏导这话我可记住了啊！”刘哥顿时打趣道，“你最好先练练你的酒量，别像以前那样没两杯就倒了。” 大家都不由笑了笑，在场大多数都是跟着福哥混的，知道苏小凡的酒量差得惊人， 尤其是牛叁上次轻松把苏小凡给喝倒了，得意地不行，这会听苏小凡说回头请大家吃饭，心里马上就摩拳擦掌，准备再放倒他一回了。 “好了，大家应该也都累了，收拾一下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就先走了啊！”说完，苏小凡又看向董佳彤和叶阳， “你们把素材和资料给我，然后也回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叶阳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天气这么热，别搞得发炎了。” 叶阳咧嘴笑道：“我回去睡一觉，要是发炎了肯定去医院。” 苏小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发现叶阳这人还真是倔。 “你还撑得住么？”董佳彤有些担心地看着苏小凡，“我也会点剪辑，要不然我们轮流剪？” “没事，我状态你也看到了，没什么事。”苏小凡摇了摇头，“剪辑我倒是不怕，我比较担心的是调色和音效，要不你回去找找这方面的高手，等剪好后帮我修改一下这两个方面。” “没问题！”说到找人，董佳彤顿时就来了自信，“你在学校剪辑室做后期么？” “我学的是premiere pro ，用不惯学校苹果机的final cut，就在家用自己的电脑剪好了，回头发地址给你，你让他们直接来我家就好了。” 董佳彤点了点头，苏小凡说出软件的名字，也方便她找会用这个软件的人。 于是这个二十人不到的小剧组，就这样匆匆忙忙解散了， 有一个纪录片摄影师跟着苏小凡，一起打车到了苏小凡的家里，这次的创作进入了最后的后期制作阶段。 正文卷 第九十四章 没什么好叙的 十月七日，中午十二点半，兰普大酒店。 当苏小凡将u盘递到大赛收片人手上时，终于松了口气，一股强烈的疲劳感开始涌上大脑。 “你先回房间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董佳彤有些心疼地看着苏小凡，她对苏小凡在这三天里的高强度工作是深有体会的，虽然苏小凡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但她还真怕他突然就暴毙了…… 苏小凡也不客气，虽然他有系统帮忙恢复精力，但心理上的压力却一直都在，直到把片子交完后，他的心才总算落地了。 现在他已经尽了人事，接下来就是看天意了。 回到主办方准备的房间，苏小凡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苏小凡刚打开房间门，只听到砰的一声，一道冰冷的液体瞬间喷在了他的脸上，把苏小凡吓了一跳。 “辛苦苏导了！” 唐慕萱手持香槟，笑着大声说道。 砰—— 又是一道道声音响起，董佳彤叶阳和峰哥都出现了，一群人自嗨了好半天…… “这还没获奖，怎么就嗨起来了？”苏小凡见状，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这又不是庆功宴，先庆祝一下我们第一次合作顺利嘛！”董佳彤推过一个餐车，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和酒水，“你放心，姐姐请客，不花铁公鸡的钱！” “谁是铁公鸡了？”苏小凡嘟了嘟嘴，看到大家开心的样子，心情也不由好了起来， 他直接拿起一瓶雪碧狂摇后，拧开盖子就朝着董佳彤射了过去…… 于是酒店的房间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据说后来董佳彤还给酒店多付了几百块钱的清洁费…… 华戏的团队这时候也刚吃完宵夜回来，如果苏小凡他们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的惊呼声，顿时面面相觑，神色有些古怪。 “这还没获奖呢，怎么就庆祝上了？”一个女生撇了撇嘴。 他们的导演曹晓珊笑了笑：“人家毕竟是燕影，有这个自信也很正常。” “自信和自大还是有区别的，”昊谦笑呵呵地说道，“难道曹导对我们这次的作品没信心？” “怎么会！我们这次是天时地利人和，不但题目抽得好，故事和表演也完全没问题，我就不信他们可以拍出比我们还好的作品出来！”说到这个，曹晓珊顿时充满了信心。 “对了，”她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开口道，“我听说他们这次的男主角就是苏小凡……昊谦，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演技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 昊谦不由笑了笑：“这我也听说了，要说他的导演实力，既然能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导演系，我以前还真可能看走眼了，但表演的话，他在高中的文艺晚会上，连合唱都不敢报名……” “那他这次怎么会自己来演男主角？”曹晓珊不由有些疑惑。 “这还不简单，不是找不到人来演，就是自己当了导演膨胀了呗！”一开始开口说话的女生解释道。 他们聊着聊着，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套房里面，于是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 苏小凡刚醒来，没过多久又被大家灌醉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今天是主办方进行内部首映的日子，第一场放映会就定在燕影的放映厅，今天的放映会结束后，主办方便会上传到悠库和艾奇易两个互联网视频合作平台，开始进行为期七天的网络投票环节，非专业组的作品也会同期进行评选。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十六支专业组的短片还将在其它十五所高校进行巡回放映，这时候也是各个学校的参赛团队拉同学投票的好机会。 这种互联网的拉票行为，是扩大比赛影响力的有力方式，但其实也是最不公平的评审方式…… 嗯，大家在聊天软件中收到的“最xx的宝宝”“最xx的同学”投票活动还少嘛？ 这种投票，参与者一般只将感情，不讲道理的，谁会管其它的参赛者到底怎么样，给自己认识的朋友投了票再说…… 这还算好了，更过分的是那些无耻的刷票行为， 有时候明知道对方刷票，但很多活动的主办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还在自我安慰道： 看，竞争很激烈，参与投票的人数很多嘛，看来这次活动办得不错！ …… 办理了退房手续，所有人坐着主办方准备的大巴车，来到了燕京电影学院。 不少闻讯赶来的燕影师生，此时已经坐在了放映室里，苏小凡一进来进看到郑豪对他招手，在他旁边，李立老昂等导演系的同学全都坐在了一起。 燕京电影学院的石院长、任副院长、导演系的王教授、文学系的张教授、表演系的崔主任、摄影系的齐教授、行政处的纪主任等等燕影主要领导，也都坐在了第一排， 看到苏小凡等人进来后，他们纷纷站起身，朝着入口走过来。 他们当然不是来迎接苏小凡他们的，而是出去外面，迎接教育局和电视总局的领导…… 不过王锐在路过苏小凡身边的时候，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管拍没拍好，就当是个宝贵的经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苏小凡不由有些感动，连忙说道：“有压力才有动力嘛，王教授放心，就算真的输了，也不会输得难看！” “哈哈，有这个信心就好！”王教授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其它领导往外面走。 “听起来小凡这次是胜券在握呀，提前恭喜一下你啦！” 苏小凡正准备带着叶阳他们去郑豪他们这边落座，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董佳彤听后，表情有些奇怪地看了苏小凡一眼，为了避免尴尬，她连忙拉着叶阳往后面走，留下苏小凡转过身，看着昊谦一如既往的微笑。 “胜券在握倒不敢说，我只说有信心不输得太难看。”苏小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当然，这还需要靠你们手下留情了。”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谦虚了……”昊谦很随意地拍了拍苏小凡的肩膀，“不过作品都已经交了，不管是需要加把劲，还是手下留情，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总之期待你的处女作！” 苏小凡点了点头，也很随意地挪开肩膀，准备转身走。 “对了，佳蓓也会过来看，你们也挺久没见面了吧？看完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叙下旧？”昊谦突然开口道。 说着，他还看了看外面，然后眼睛一亮。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苏小凡顺着他的视线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了朱佳蓓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也在燕京上大学？ 苏小凡只是略微好奇了一下，然后便转身往郑豪那边走。 “我们好像没什么好叙的。” 正文卷 第九十五章 内部首映（第一更） 在燕影放影片就没这么多规矩了，直接省略了领导说话，当所有人落座后，放映厅的灯光便暗了下来，开始播放第一条短片。 播放的顺序是随机的，第一个放的是来自首都师范大学参赛团队的作品。 他们抽到的题目是爱情友谊，一个看似矛盾的题目。 第一组镜头是男女主角的日常逛街、吃饭、看书、玩耍，然后加上人物独白介绍，简单地交代了两人的关系。 嗯，就是女孩把男孩当成男闺蜜，男孩却暗恋着女孩，苏小凡一看就知道这条片是紧扣主题，对男女之间有没有纯友谊进行探讨， 接下来有三个桥段，男孩准备给女孩告白，但是因为一些外在和内在的原因，最终男孩都临阵脱逃了，他害怕告白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对男孩说，她失恋了，男孩顿时一脸懵逼，追问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两人发生了争吵，随着冲突升级，男孩突然爆发了，把自己的心意给吼了出来…… 女孩当场就愣了，随后崩出了一句：我把你当闺蜜，你却想睡我？ 就当观众以为两人从此要形同陌路时，女孩突然抱住了男孩的头，主动地亲了上去…… 然后便开始出职员表了，在职员表的旁边，一个小画面，两人坐在湖边，女孩告诉男孩，她其实早就感受到了他的想法之类的， 嗯，说实话，这条片子除了把故事讲清楚了，然后故事扣紧抽到的题目，以及最后那场戏的小转折有些看头之外， 故事本身的创新性和趣味性都很一般，镜头语言和演技更是浮夸，颇有一种粗制滥造的爱情泡沫剧既视感…… 虽然看得没太大感觉，但大家还是给与了掌声鼓励。 这差不多就是普通影视专业院校的学生，所能拍出的正常水平了。 接下来连续放的两条都是喜剧片，题材是成长和谎言。 喜剧片其实是最难拍的，不但剧本要好，对表演的要求也高， 而这两条片，对相声小品的模仿痕迹很明显，基本上是靠对话来进行搞笑，这时候再配上不怎么强的表演功底…… 戏剧表演和电影表演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戏剧的表演场景是在相对简单的舞台上，道具也很简单，很多甚至是无实物表演， 这种情况下，对演员的表演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通常会比拍电影和电视剧的表演更夸张才能出效果， 但如果用这种偏向浮夸的表演方式来拍电影，又容易把电影相对真实的场景所营造的代入感给破坏掉，所以电影和电视剧的表演更加讲究真实。 这两个团队对喜剧的研究明显不够，在他们在抽到题目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一半信心，所以选择了模仿相声小品，结果出来的效果是电影不像电影，戏剧不像戏剧，看得贼尴尬。 掌声比第一条片还要小， 两条短片的主创团队都有些尴尬，却也无奈，毕竟喜剧属于出了效果能让人印象深刻，没出效果就没任何看点的类型。 再接下来，是华国传媒大学大二团队的作品了。 经过前面三条不怎么满意的短片后，所有人都格外期待能有一部看得过去的作品，而作为影视专业实力第二梯队的华国传媒，自然是被寄予厚望。 苏小凡也打起了精神，认真地看着大银幕，因为华国传媒也和他们一样，抽到的是惊悚题材，只不过主题是成长。 画面虽然还是黑的，但随着音响里传来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大家知道影片已经开始了。 叮叮叮—— 突然，伴随着一道铃声响起，画面突然亮了起来， 只见一个男人猛烈从床上坐了起来，顺手把闹钟给关了。 闹钟上的时间显示是早上八点。 男主角睡意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床，突然听到房子里传来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和瓷器碰撞声， 他顿时脸色微变，轻手轻脚地穿上鞋，走到房间的栏杆处。 这时候画面展现出了一个稍大一些的全景，可以看出男主角的房间是在一套复式公寓的二楼，右边便是下客厅的楼梯。 音乐开始逐渐变得紧张，男主角脸色有些紧张地探出头，轻轻地往楼下看了看，通过一个主观视角的镜头，发现客厅并没有人影。 男主角不由松了口气，开始顺着楼梯往下走。 他走着走着，脸色突然一变，立即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房间楼下的餐厅。 原来他家果然进贼了！ 只见带着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正站在饭桌旁边，地上全都是玻璃渣，他刚刚显然是不小心打碎了什么。 “你是谁？”男主角指着口罩男，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道。 口罩男只是站在原地，双目失神地看着男主角，他完全没有行窃被发现后的惊慌失措，反而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 男主角这时候已经稍微冷静了点，他用略带威胁的语气喝道：“你到底是谁？！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报警？”口罩男这才回过神来。 “呵呵……” 但很快，他的眼睛里就开始透露出了几分疯狂之色，呵呵的低笑声也逐渐变成了哈哈的狂笑声…… 男主角看到口罩男突然状若癫狂，表情顿时重新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面罩男突然从餐桌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疯狂地朝着男主角冲来。 “你干嘛！？”男主角顿时脸色一变，说话的语气非常慌乱，“哥们……有话好好说！我不报警了……我让你走！” 但口罩男完全无视了男主角的话，他嘴里不断地重复一句话： “去死吧！去死吧！” 男主角连忙往楼上退，但一不小心却被绊倒，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此时，口罩男也已经杀到了眼前，他已经完全疯了，他闭上眼睛，手持水果刀就朝着男主角捅了过去！ 现场观众也顿时捏了把汗，同时不由暗叹，华国传媒这次的片子倒有点意思， 虽然只是第一场戏，但刺激而悬念的剧情开端，已经勾起大家看下去的欲望了。 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内部首映（第二更） 短片接下来是一段发生在楼梯上，略显粗糙的打斗戏，不过镜头处理得不错，都是快切的特写镜头。 “砰！” 最终，男主角一脚踹中了口罩男的脚踝，口罩男失去了平衡直接摔了下去，下一个镜头便看到鲜血从口罩男的衣服里流淌出来。 男主角神色不由有些慌张，叫了几声没回应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力地把口罩男翻了过来。 只见那柄匕首正中口罩男的胸部，把他的衣服染红了一大块。 男主角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口罩男，过了片刻，他似乎发现口罩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缓缓伸出手，想要摘下口罩看看。 砰砰砰—— 就在他手放在口罩上时，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男主角顿时吓了一跳，把手缩了回去。 “李墨，开门！” 外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李墨看了看门，又看看地上的尸体，显得有些左右为难。 外面的女人敲了几次门后，便停了下来，紧接着，李墨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连忙走回房间，把铃声调小，深吸口气后，才接通了电话。 “你不在家？” “我……” “算了，东西我也不收拾了，就这样吧！” “林梅，你……” “嘟—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了。 李墨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机一甩，朝着楼下走去。 路过口罩男的时候，李墨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神色充满地跑到门口，正想要开门，却发现门竟然从外面反锁了！ “卧槽，今天什么情况！？” 李墨气得脸色通红，用力地用脚踹了踹门，结果痛得他惨叫一声。 “林梅！” 他拍了拍门，想要喊住刚刚在门外的女人，但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他急得额头青筋爆出，连忙在房间里找钥匙，但最后还是没能找到。 想了想后，他跑到了阳台，看了看旁边的走廊窗户，又看了看下面， 几十层的高度，再加上主观视角有些晃动的镜头，就连观众看得也有些提心吊胆。 但李墨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爬窗户。 经过一段惊心动魄的高空攀爬后，李墨顺利爬进了隔壁的走廊里。 不得不说，这段镜头的拍摄难度不高，但演员的勇气倒是可嘉， 对于一个学生演员来说，即便拍摄时做了防护措施，有勇气来演这场戏已经很不错了。 爬进走廊后，李墨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电梯间，发现电梯已经下去了，只好走旁边的楼梯下去。 就在李墨气喘吁吁地跑到一楼时，电梯也正好到了一楼， 一个长得性感妩媚的女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和李墨迎头碰上。 她瞥了一眼李墨，看到他气喘吁吁地还穿着睡衣，立即讥笑道：“你不是不在家么？” “我说了我不在家么？”李墨也有些不悦，“你刚刚什么意思？什么叫东西也不收拾了？你不是答应我不走的吗！” “我是答应你不走的，但那是一个月前！”林梅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公司明天就宣布破产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李墨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才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我们还不是夫妻呢！”林梅淡淡地说完，转身便准备走。 “林梅！” 李墨顿时眼睛通红，伸手想要拉住林梅，但却被林梅无情地甩开了。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你个贱人，给老子去死吧！” 李墨顺手操起旁边的灭火器，直接就砸向了林梅的后脑勺…… 画面一黑，只能听到一道撞击声和鲜血迸射的声音。 这种画面太过血腥，加上拍摄难度大，用这种留白的处理方法，是最适合的。 当画面再次亮起来时，李墨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昏暗的楼梯间，旁边林梅的尸体随意地摆放在地…… 李墨双手颤抖地点上一根烟，他的手上全是猩红的鲜血。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便把烟给掐灭了，站起身，拎起旁边的灭火器正准备往自己脑门砸…… 砰—— 就在这时，在李墨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手上拿着一块东西先行一步，砸在了李墨的后脑勺。 李墨身体顿时一软，开始缓缓地倒下，灭火器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人影连忙扶住李墨，通过一个特写镜头，大家才猛然发现，打晕李墨，阻止他自杀的竟然是明明已经死了的口罩男！ 紧张的音乐到了这个镜头时，也终于到达了顶峰，随后音乐噶然而止，画面也黑了下来。 画面还是黑的，但海浪的声音响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女孩的欢笑声。 “林梅，毕业你准备去哪工作？” “你去哪我就去哪！” “真的？” “想是这么想，但也得能找到工作嘛。” “你放心，到时候我自己开个大公司，直接把你给招了，嗯……就当董事长秘书好了，哈哈！” “坏蛋，想得美！” …… 这一段没有画面，只有声音，不知道是故意如此，还是时间太赶来不及拍摄。 趁着这个黑场转折，大家也稍微缓了口气， “这华国传媒的片子，剧本还挺有意思的，”虽然还没看完，但董佳彤已经感受到了这个剧本连续性的冲突张力，和悬念的保持力。 苏小凡也点了点头：“剧情确实很紧凑，能吸引观众继续看下去，演员表演也挺到位。” “但问题也很明显，镜头语言和摄影太粗糙随意了，连越轴拍摄的低级错误都出现了。”郑豪拍了拍苏小凡，安慰道，“这条片有机会冲击优秀影片、最佳编剧和最佳男主角，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应该还差了点。” 苏小凡不由笑了笑：“豪哥还没看我拍的，对我这么有信心？” 郑豪嘿嘿一笑，低声道：“那是必须的，你可是我们导演系的no1嘛！” 苏小凡耸了耸肩，没再回话，继续看华国传媒的短片。 叮—— 伴随着一道玻璃摔碎的声音，画面重新亮了起来…… 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内部首映（第三更） 【本章为第三位执事“壹品书人的世界”加更】 …… 地面上全是玻璃渣，还有一张李墨和林梅的合影照片——原来是他们的水晶相框摔碎了。 这是一个主管视角的镜头，镜头反打后，可以看到李墨倒在地上，脸贴着地面，正在用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玻璃渣。 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然后吸了口冷气，表情痛苦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你是谁？！”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把李墨吓了一跳。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使不出力，这时候他瞥见了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零一分！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就在李墨一脸懵逼的时候，一道让他更加懵逼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下他完全愣住了，他用力地往前爬了两步，果然看到了“自己”正在和口罩男对峙。 接下来的一幕，和他早上起来的一幕完全一样，口罩男被反杀了…… 李墨被吓得六神无主。 突然，他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轻轻地拿起了桌面上的钥匙，又随手从衣柜里抓了几件衣服，趁着另一个“自己”失魂落魄的时候，悄悄地打开了门，并把门给反锁了。 林梅这时候还没来，李墨跑到楼梯间，用刚刚在衣柜中随手抓到的衣服将自己伪装起来，但他自己并没发现，他已经从李墨变成了口罩男！ 看到这里，苏小凡对这个故事的框架顿时有了大致的猜测， 他皱了皱眉，对董佳彤问道：“这时候的人物心理是什么？怎么感觉不是很合理？” 董佳彤想了想，用不是很肯定的语气说道：“虽然他把门反锁了，但他知道另一个自己等下会从窗户翻过来……这说明他想拖延时间，那我猜李墨是想要寻找真相，或者阻止另一个自己杀死林梅……嗯，这里逻辑有点乱，不过这么复杂的情感，确实很难表现。” 苏小凡点了点头，虽然这里圆得不够好，但故事还是勉强接上了。 “叮——” 电梯到了，李墨偷偷地探出头，但却没看到电梯里有人出来。 “嗯……讨厌……你就不怕被人看到，这可是李墨家！” 听到林梅带着娇喘的声音从电梯里传来，李墨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 “怕什么，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一个男人冷笑着说道。 电梯门这时候自动关了起来，他们又摁开了。 “你不怕人家怕嘛，这人疯起来，什么事不敢做？”林梅说道，“好啦，你还是回车上等我吧，我马上就下来。” “嗯。” 里面又传来一阵亲吻的喘息声。 李墨这时候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砰砰砰—— 林梅走到了李墨家门口，开始敲门。 李墨偷偷地看着林梅的背影，不由冷笑道：“死贱人，亏我刚刚还想救你……呵呵，不用我动手，你马上就死到临头了！” 接下来，是几个快闪镜头，故事迅速来到了另一个李墨杀死林梅后，想要自杀的一幕。 李墨躲在旁边，迟迟没看到口罩男出现，不由有些心急，眼看另一个他就要用灭火器自杀时，他终于忍不住随手捡了一块卡住楼梯间门的砖头，冲上去把另一个他砸晕了。 伴随着砰的一声，画面再次黑了下来。 噗呲，噗呲—— 伴随着拖地的声音响起，画面开始出现，只见李墨正拖着被他砸晕的另一个自己，回到了家。 李墨拍了拍另一个自己的脸，想要把他叫醒，但他却依然昏迷不醒。 叮叮叮—— 一道刺耳的闹钟响声突然从楼上传来，把李墨给吓了一跳， 他连忙站起身，结果因为用力太猛，身体有点失去平衡，他下意识地想要扶旁边的桌子，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面的水晶相框…… 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点什么，他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时钟，时间显示是早上八点零十秒！ 音乐紧张的音乐渐起， 李墨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像僵尸一样走了两步，看到洗手盆旁边的镜子上，出现的那个人…… 不就是那个口罩男么？！ “你是谁？” 一道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李墨表情僵硬地抬起头，只见第三个李墨正站在楼梯上，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 咚！ 画面在音乐最高潮的节点戛然而止，开始出职员表。 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比之前三次，响了不知道多少倍。 华国传媒的这部作品，显然是一部西西弗斯式轮回短片， 在数学上也有个术语叫作递归结构，这种结构的情节，需要严谨的逻辑和循环，对细节和道具的应用也要十分用心。 类似的经典电影其实有很多，比如《蝴蝶效应》、《罗拉快跑》，但华国传媒的这部，最直接的参考应该是09年的《恐怖游轮》。 嗯，虽然仿地有点粗糙，但却在剧情翻新的同时，完整地进行了一个故事轮回，可见华国传媒的编剧，逻辑性还是很强的。 董佳彤看完之后，有些凝重地看向苏小凡，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劲敌，”苏小凡郑重地说道，“但正如豪哥之前的分析那样，他们的优势和缺点都很明显。” “我估计他们本就没打算争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而是把力量重点放在了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和最佳音效、最佳剪辑等奖项。” “这些我也知道，”董佳彤脸色一红，“我担心的是最佳编剧……” “最佳编剧怎么啦？”苏小凡略带调侃地呵呵一笑，“蹭个最佳编剧这么重要？” “想套我话？”董佳彤撇过头，“没门！” 见小心思被识破了，苏小凡只好嘿嘿一笑，继续看向大银幕。 接下来又连续放了五条短片，都没有轮到燕影和华戏，作品的质量参差不齐，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比华国传媒的作品更让人印象最深刻的。 上半场的八部短片放下来，一共用了两个多小时，平均每部15分钟，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半，第八部短片放完后便散场吃饭去了。 下午两点，下半场开始放映。 经过一上午的放映，越来越多人知道了今天是燕京大学生微电影大赛，参赛作品的内部首映，而且下半场的必然会有燕影团队的作品， 于是下午放映厅爆满了，就连很多大二大三的师兄师姐也来捧场，位置根本就不够，后来从别的课室搬来了不少板凳，才勉强让每个人都坐下。 正文卷 第九十八章 《断翅》 “俗话说，飞得越高，摔得越痛……” “我现在只恨，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摔成肉泥，摔入地狱……” 黑色的画面上，伴随着一段旁边，出现了一段字幕。 画面逐渐亮起，水龙头正往外流水， 一个男孩靠在白色的大浴缸上，双手颤抖地拿起了一把匕首，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男孩头发散乱，面容憔悴，脸颊长满胡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 苏小凡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董佳彤也转头和苏小凡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几分惊讶。 “看来你猜的没错，他准备转型了。”董佳彤叹息道。 “嘶——” 就在苏小凡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短片中的男孩用力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放进已经放满热水的浴缸中。 鲜血很快就在水中扩散， 拍摄的时候，水底应该是布置了灯光，光线从下面透过一缕缕自然散开的鲜血，折射出的红色显得剔透而美丽。 热气腾腾的水蒸气朝着镜头袭来，在镜头前面形成了一层雾气。 模糊的画面中，出现了片名——《断翅》。 下半场的第一条短片，就是来自华国戏剧学院的参赛作品！ 而那个自杀的男孩，自然就是昊谦了。 苏小凡还注意到，在片名下面有一行字。 “本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看到这行字后，苏小凡便隐约猜到这条短片要讲什么了…… 他心里顿时掀起了一阵波澜。 “他们拍的是昊谦的故事？！”董佳彤也有些震惊。 按理来说，昊谦不是应该对那件事唯恐避之不及吗？ 他竟然选择了在一个微电影比赛中，再次重复自己的噩梦？ 苏小凡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凝重地盯着大银幕。 果然，接下来是一段昊谦以前拍摄电视剧正片、幕后花絮、粉丝见面会和录制电视节目等等一系列素材的混剪镜头，同时用一种绝望的语气旁白，介绍了自己。 只不过，名字换成了郝谦。 就在音乐高昂，画面中的郝谦意气风发之时，一盆大便突然浇在了他的头上！ 放映厅顿时一片哗然。 在座的都是影视圈，或者即将踏入影视圈的人，没有一个是不认识昊谦的， 看到这一幕后，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坐在现场的昊谦本人。 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昊谦的脸色很平静， 坐在他身边的朱佳蓓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紧了紧握着他的手。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昊谦微笑着转头看着朱佳蓓：“没事，如果我没有直面这段过去的勇气，怎么会演这条片呢？” 朱佳蓓这才放下心来。 影片还在继续，接下来呈现的是媒体的大肆报道、考试失败、朋友怪异的眼神、粉丝转粉为黑…… 无论他走到哪里，迎面而来的，都是奇怪的目光， 那一个个带着讥讽的眼睛和嘴巴的五官特写，通过简单的后期扭曲特效，变得格外怪异， 音乐也像是惊悚片一样渗人，气氛非常压抑。 伴随着昊谦一个崩溃的表情，镜头回到了出片头的那个镜头，鲜血在浴缸中不断扩散…… 砰砰砰—— 浴室门响了起来。 “小郝？怎么大中午洗澡？” 外面传来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 见里面毫无回应，扮演郝谦母亲的妇女亲顿时急了， 又敲了敲没回应后，她后退了两步，闭着眼睛直接撞门…… 砰！ 伴随着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画面黑了下来。 随后就是慌乱的惊叫声、救护车的警笛声…… 画面重新亮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郝谦的母亲握着他的手，将他醒了过来，不由松了口气。 但醒来后的郝谦非常激动，他睁开了母亲的手，扯掉了身上的针头，大声喊道：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妈妈吓呆了，回过神后，她连忙用力地保住正在不断打自己的郝谦， 母子两人顿时哭作一团…… 提着便当盒刚好走到门口的父亲，也停下了脚步，失声流泪。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郝谦发现每天早上，他的病房门缝都会塞进一张小贺卡，上面写着一条条安慰他的话。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无畏孤单，因为这世上，肯定有一个人，正在努力地走向你。——宫崎骏”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 “没人知道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未来会成为怎样的故事，但唯一能肯定的是，现在的每一次探寻，每次一次推开那些向你指点的手，每一次对跟风的不妥协，每一次带着眼泪往前的奔跑，都一定会让人生有一点点不同。——《谢谢自己够勇敢》” “……” 郝谦虽然不知道这些卡片是谁写的，但是他能闻到上面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于是他让他妈妈，在他的床头摆上一束茉莉花。 十天后，他出院了。 他开始重新振作起来，开始学会无视别人异样的眼神，开始和朋友哈哈大笑，开始努力学习……甚至开始重新练习表演。 他想要回到那个，属于他的舞台！ 但等待他的，是一份份合约解除的通知，以及一次次的试镜失败…… 没有剧组愿意再用他， “你的形象已经完全毁了，你不可能再成为一个偶像演员了！你去看看你的微播，现在还有几个粉丝关注你？” 郝谦沉默了，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他妈妈递给他一封信，说是一个女孩给他的。 他打开信封，里面的卡片上只有一句话。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后面还附带着一张打印出来的剧组招募通知，招募的角色是一个反派小配角。 他拿起卡片，轻轻地闻了一口。 他笑了笑，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全都是他在住院期间收到的卡片。 他把手中的卡片轻轻地放进了盒子里，盖上盖子后，拿着那张招募通知走出了门。 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桌面上的小木盒，职员表的字幕叠加在画面上，开始缓缓滚动…… 正文卷 第九十九章 《得失》（上） 影片结束后，现场顿时掌声如雷。 观众们纷纷向昊谦投来了敬佩的眼神，甚至还有一些人站了起来。 苏小凡也抬起了双手，发自内心地为昊谦鼓掌。 抛开昊谦来说，华戏的这条短片，剧本结构其实很简单，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镜头语言和摄影也只是正常水平， 但因为是昊谦自己的故事改编而成，并且由他亲自主演，表演也很到位，完全改变了他此前在荧幕上阳光帅气男孩的形象和人设。 这为整个短片，赋予了另一层含义，尤其他们抽到题目还是励志和成长…… 如果要评选一个最紧扣题目的奖项，华戏的作品因为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以及现实榜样作用，拿这个奖一定没人不服气。 “我有种预感，这条片在网络投票环节，一定会完爆其它团队，而且最佳男主角的奖项，评委也会给不少的同情分……” 坐在苏小凡周围的叶阳、董佳彤和郑豪等人听到苏小凡的分析，也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这样对我们岂不是很不公平？”叶阳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也付出了这么多努力……” 苏小凡摇了摇头：“最佳男主对我来说不重要，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鼓励，我觉得主委会应该会给他这个面子……至于其它奖项，虽然我很有信心，但也要祈祷不影响太大吧……” 苏小凡也没想到，华戏竟然会出此奇招，偏偏大家中招后，还都心服口服。 就在大家谈论的时候，下一条短片开始反应了，这次是来自华国戏曲学院的作品，他们抽到的题目是惊悚和珍惜…… 嗯，一个很烂的组合。 更何况惊悚对于戏曲学院来说，本就是一个很少接触的题材， 十分钟的短片看下来，苏小凡只看到那些戴着面具的演员，配合诡异的灯光下晃来晃去，画面确实有点吓人，但故事根本就没讲清楚， 苏小凡只能通过画面猜测出，这是个戏中戏的剧本结构，主角通过演一出惊悚的戏，获得了成长？ 想法有点意思，但表现得不是很好， emm~ 苏小凡又想了想，觉得也可能是自己的艺术修养不够，欣赏不来这种纯艺术影片…… 估计主办方为了留住观众，故意把燕影的作品放在了最后。 放在压轴的位置，好也不好…… 不好的地方在于，大家看了这么多支短片，已经有点审美疲劳了，如果不能比之前的作品更好的话，容易减分。 好的地方也是因为审美疲劳，这时候如果有一部亮眼的作品，反而能给观众留下更强烈的印象， 这就像是人打瞌睡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被吓醒……嗯，很刺激， 而且后续也不会有别的作品来淡化。 参赛团队：燕京电影学院（苏小凡/董佳彤/叶阳） 参赛作品：《得失》 作品题材：惊悚、谎言 影片时长：19min36s …… 按照惯例，在影片开始之前，出了一段作品基本介绍。 看到这段介绍，现场的观众立即打起了精神，充满期待地看着屏幕。 伴随着悠扬的钢琴声，画面缓缓出现。 这是一组钢琴的内部结构空境，光滑木材和跃动的琴弦，在逆光的拍摄下显得很有质感。 “如果有一位漂亮的女孩邀请我弹奏一曲，我通常都会很乐意。” “尤其是像这么漂亮的女孩……” 伴随着两句旁白，画面切换到了一个女孩身上。 她正闭着双眼，静静地靠在一面镜子上，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地聆听音乐。 “这个女孩我也是第一次见，但我知道她是谁……” 画面切到了一双穿着黑色短袜的脚上，这双脚时不时勾勾脚趾，随后是没有穿衣服的后背。 一个男人穿着一条裤衩，在弹奏钢琴。 “不对，我看不见她！我是个盲人，我怎么能看见她呢？！” 画面切换到了男人的正脸，正是苏小凡。 他此刻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额头上全是汗水，神色非常紧张。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穿黑色舞蹈服的人，但画面只拍到了她的颈部。 “但今天的弹奏，却是迫不得已。” 砰！ 一道用力拍桌子的声音把观众吓了一跳。 画面切换到了一扇欧式的棕色双边门，上面挂着“校长办公司”的牌匾。 这个镜头的构图很规整，和墙保持了水平，画面中只有横线和竖线。 “你刚刚怎么和小忠他妈说的？！” 一道明显带着怒意的质问声从门后面传来。 “韩校长，小忠真的没这天赋，”这是苏小凡的声音，“再这么练下去，就是耽误他的前……” “前你妹啊前！”一道怒吼声打断了苏小凡，“我只关心他妈有没有给他交钱！我们这是培训机构，不是慈善机构，我要赚钱养家糊口，还要养你这个废物！你有天赋又怎么样？老子让你滚你还不是得滚！滚！赶紧给老子滚！” 里面沉默了片刻。 “那这周的课时费……” “还有个屁的课时费，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怎么着？还想我亲自请你出去？” 又沉默了片刻后，脚步声才响了起来，苏小凡表情沮丧地推开门走了出来，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走出了画面。 画面上开始浮现出片名——《得失》。 虽然刚刚的这场戏只有一扇门的画面，但却给了观众足够的想象空间，比直接拍摄争吵的画面还要让人紧张…… 悠扬的钢琴曲再次响起，画面切换到了一家餐厅， 镜头从奢华的水晶吊灯缓缓地下降，最后停在了餐厅角落中的一架钢琴上，一位戴着黑色墨镜的演奏者正忘情地弹奏着乔治·格什温的《蓝色交响曲》。 三秒钟后，一个身影从左边入画， 他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下这名钢琴师的演奏，然后转过头，张望了一下餐厅。 画面焦点从钢琴演奏者身上变到他脸上，这是一个长得油头肥耳，却衣着光鲜的胖子。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径直朝着一张桌子走去。 画面立即跟上了胖子的背影，直到他坐在苏小凡对面， 镜头很自然地最后落在了苏小凡脸上，他正咀嚼着食物，双目无神地看着旁边的钢琴演奏者，对胖子的到来无动于衷。 “他弹得比你差多了。”胖子开口道。 “但被炒鱿鱼的永远是我。”苏小凡依然看着钢琴演奏者。 胖子叹了口气，问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苏小凡没有回答。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地转过头，呆呆地看着胖子。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说话时，他耸了耸肩，低头咬了口热狗。 正文卷 第一百章 《得失》（中） 所有人都认真地看着大银幕，虽然短片只播放了两分钟，剧情还没怎么展开，但第一场戏所营造出来的悬念感一直存在， 随后是第二场戏，虽然画面只有一扇门的，但对话冲突的信息量多，也并不乏味， 到了第三场戏的第一个镜头，那种影片的品质感，便让所有人不知不觉得沉浸在里面了。 这就是流畅的镜头语言发挥的作用，就像是看小说的文笔，所形成的代入感一样， 流畅的遣词造句，恰到好处的标点以及分段，可以让读者更轻松地看下去，如果内容又饱满而富有悬念，读者自然是欲罢不能。 三场一镜从餐厅的吊灯到钢琴演奏者，然后胖子入画，坐到苏小凡对面…… 这个长镜头通过现场调度，连续变化了多次景别，不但不像固定长镜头那样枯燥，反而比来来回切换镜头显得更流畅和灵动。 如果说设计流畅的镜头语言，是导演基本功的体现，那镜头实现程度，便是摄像基本功的衡量标准了。 叶阳的基本功自然是没话说的，整个长镜头构图松紧有致，对焦清晰准确，更难得的是这种大跨度的镜头，竟然保持住了每一帧画面的品质。 这就好比一个人站在原地，布置好灯光后，画面可能很美，但如果人物一走动，离开这个灯光区域，画面的质感瞬间就会下降， 因此人物走动的镜头，需要布置人物整个运动轨迹的区域光，难度比固定镜头的布光难多了，需要有实力的摄像师和灯光组高度配合，才能保证画面品质不会再某一个时间点下降。 “老齐啊，今年收了个好苗子啊！”王锐看到这个镜头，不由笑呵呵地对旁边的齐教授感叹道。 齐教授听到王锐的吹捧，眉宇之间不由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彼此彼此，你们系的苏小凡实力也很不错嘛，很多大二学生拍的片子都没这镜头功底啊，这还是他第一次导演，更别说还亲自主演了……”齐教授摸了摸胡须，摇头道，“后生可畏啊！” “得了，咱们就别互相吹捧了，是驴是马，看完了才知道。” 王锐把目光重新放回屏幕上。 画面切换到了胖子的脸，他皱起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人就是太耿直了，你要是不改这性格，怎么在这吃人的社会立足？” 苏小凡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这时候服务员把餐牌放在了桌子上，苏小凡轻轻地推到了胖子面前，转头继续看向那个钢琴演奏者。 有一位刚吃完饭的客人走到了演奏者旁边，轻轻地把两张红色的钞票放在了琴架上， 但是那位演奏者连头都没转一下，依然在自顾自地弹奏。 苏小凡眼神微微闪缩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撇了撇嘴，嘟囔道：“一笔小费都抵得上我一天的薪水了……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找餐厅老板聊聊？” “那你肯定会失败。”胖子打开了餐牌，毫不客气地说道，“没看见他是一个盲人吗？” “盲人怎么了？” “一份菲力牛排。”胖子合上餐牌，递给服务员，然后才缓缓地对苏小凡说道，“在莫卧儿帝国，皇帝沙贾汗的棋子去世后……” “这和盲人有什么关系？”苏小凡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他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中不能自拔，于是他把当时最好的建筑师传召过来……” 胖子没有没有理会苏小凡，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讲故事，“当建筑师来到皇帝面前的时候，皇帝问他，你结婚了吗？” 苏小凡身体往后靠了靠，显得有些无奈。 “已经结婚了，陛下。” “那你爱你的妻子吗？” “是的陛下，她就如同我的生命，我爱她超过了一切。” “很好，那我把她处以死刑，这样一来你就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了，就能喂我妻子建造一座世界上最棒的陵墓了。” 胖子一脸认真地看着苏小凡：“于是皇帝处死了建筑师的妻子，而建筑师因此建造了泰姬陵。” “这和盲人有什么关系？”苏小凡再次问道。 “人们往往会觉得，失去一些东西就会让人变得更敏感，就像这位钢琴演奏者……想象一下，一位盲人钢琴师，是不是很有神秘感？他失去了光明，因此在某些方面一定会更加完美，比如说弹钢琴……” “你得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高雅，懂得欣赏音乐，”胖子的表情有些得意，“所以他值得人们为之同情和尊重。” 苏小凡瞥了胖子一眼，不满地说道：“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弄瞎自己的眼睛？” “我可没这么说！”胖子立即反驳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两个道理，第一，我们身处在一个谎言的世界，第二，缺失有时候比完美更适合存在于这个世界。” “就像那些装瘸的乞丐吗？”苏小凡讥讽道。 服务员把一份牛排放在了胖子的面前，胖子拿起餐刀，在动刀之前说了句： “都说了别这么耿直，大兄弟！” 镜头以胖子正在切牛排的手和餐具作为前景，表现了苏小凡阴晴不定的脸色。 下一个镜头的构图和这个镜头一模一样，两个镜头很完美地进行了一次叠加转场。 苏小凡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然后伸出手，往自己的眼睛里戴上了隐形眼镜。 接下来的一组镜头，都是苏小凡在模仿盲人，音乐也开始变得激昂。 在这组空境上，还叠加了一段人物内心旁边。 “从那天起，我试着改变自己……变得不再那么……耿直！” “我去了那家餐厅应聘盲人弹奏者，但老板开出了一个无底薪，连小费都要五五分账的要求。” “于是我拍着办工桌，对他说了一句：去你妈的！” “我最后成为了一名调音师。” 画面切到了一位老人的家里，苏小凡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墨镜坐在钢琴旁边，正在给钢琴调音。 老人递给了苏小凡一杯水，和蔼地说道：“您要不要歇会，我们不赶时间。” 苏小凡摇了摇头。 接下来一组画面都是苏小凡在客户家里工作。 一个贵妇抹着泪，给了他额外的小费…… 一个男人无视苏小凡，肆无忌惮地和他的情妇亲热…… 一个漂亮的女孩，正在钢琴前面翩翩起舞，当她跳完后，轻轻地给了苏小凡一个吻。 苏小凡不动声色地望着前方。 过了片刻，他的嘴角才轻轻上扬。 “那胖子说得没错，缺失有时候比完美更适合存在于这个世界。”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一章 《得失》（下） 剧情发展到这里，已经点题谎言了，同时对片名也算是有个呼应。 但惊悚感似乎还没有…… 但很快，一个触目惊心的镜头出现了。 只见那位刚跳完舞的女孩，缓缓地脱下了舞蹈服， 但露出来的却不是白皙的肌肤，而是用纱布从腰部开始往下一圈圈缠绕，把自己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身体…… 因为刚刚跳完舞，裹在身上的纱布已经湿透了，她当着苏小凡的面，慢慢地解开纱布。 “嘶——” 女孩随着纱布的解开，女孩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她的腰和腿都被嘞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发炎脓肿…… 这其实是化妆出来的效果，但拍摄的时候，唐慕萱为了效果更加逼真，真裹了半个小时才拍…… 镜头切换到了苏小凡，他忍不住说道：“我好像听到你在吸烟……” “我不吸烟。”唐慕萱解释道。 “那你在干什么？” “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 苏小凡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已经很完美了。” 唐慕萱摇了摇头：“你没看到，又怎么会知道？” “我能感觉到。” 唐慕萱笑了笑，没再说话。 镜头切换到门口，苏小凡拄着拐杖，提着工具箱走了出来。 “辛苦你了，下个月再见。” 苏小凡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但唐慕萱已经关上了门，于是他只好摇了摇头，走出了镜头。 镜头到了一个浴室，唐慕萱躺在浴缸里。 画面切到了她的脸部特写，她正紧闭双眼，深吸口气，然后把整个头都划入了水中。 通过水的折射，她那双美丽的脸蛋，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声音变得很安静，气氛各位压抑， 现场的观众似乎也感觉马上要发生什么了，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突然，唐慕萱在水里猛然睁开转眼！ 紧接着是一个从水里往上拍的主观视角镜头，浴室中的灯光和衣架正在水波的折射下扭曲。 唐慕萱松了口气，重新闭上了双眼。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滴鲜红的鲜血掉在了她面前的水里…… 音乐陡然变得惊悚了起来。 鲜血越滴越多，很快就在水中扩散开来。 唐慕萱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她缓缓地睁开眼，然后脸色顿时一变。 噔！ 一张扭曲的女人笑脸，正趴在浴缸上！ 就在噔的音效响起时，所有观众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紧接着那张扭曲的女人笑脸出现，现场不少女生都不禁发出了惊叫声。 影片中的唐慕萱也猛然把头探出水面， 画面迅速切至全景——浴缸上面空空如也。 观众顿时松了口气。 “卧槽，这段拍得怪渗人啊？”郑豪忍不住拍了拍苏小凡，“刚刚那女鬼的好像有点眼熟……开头蹲地上的那个？” “你眼倒是挺尖的……”苏小凡呵呵一笑，“不过我这不是鬼片，看下去就知道了。” 影片的钢琴曲再次缓缓响起， 依然是暗调的镜头， 两个女孩在一间舞蹈室中，面对面跳舞， 逆光下，她们的身体形成了两个曲线优美的黑色剪影。 镜头从中全景推近至特写，其中一个女孩的脸部清晰了一点， 观众们不由又是一惊，这不是刚刚趴浴缸上面的女人吗？ 这会怎么又和女主跳起舞了？ 故事突然变得破朔迷离起来。 这时候舞蹈也正好结束了，两人保持着舞蹈的最后一个动作，紧紧地搂在一起。 唐慕萱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郭曼的脸颊， 郭曼轻微地偏了偏头，似乎想要躲开，但唐慕萱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唐慕萱闭上了眼睛，把头头轻轻地往前倾， 她们接吻了！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这什么情况？”隔着苏小凡足足两个位置的老昂探过身体，“人鬼情未了之百合版？你就这么浪费萱哥的吻？” 苏小凡瞪了老昂一眼，懒得搭理他。 写剧本的时候，谁知道是萱哥来演女主角？ 通过刚刚浴室的那场戏，已经调动起观众疑神疑鬼的情绪了，但这时候突然来了这一幕，观众自然更加莫名其妙，想看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片子里，郭曼依然睁着眼，她的眼神有些躲闪，看起来并不享受这个吻。 唐慕萱抬起头，结束了这个吻。 她看着郭曼，轻声道：“你怎么了？” “没事……”郭曼松开了手，眼神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李导说，下个月的表演，我们两个只能上一个……” “我知道。”唐慕萱笑得有些凄惨，“你是不是还想说，你要和他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郭曼有些惊讶道。 唐慕萱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郭曼也愣了愣，这才明白唐慕萱只是在试探她。 她最终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就直说了……” “我们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竞争对手，但现在的这种关系……是时候结束了。” 唐慕萱用难以接受的表情看着郭曼，然后拼命摇头道：“我不相信……你快告诉你，你是为了这次的演出才这么做的！” “我可以放弃这次的机会，你应该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不是为了成为你的对手，而是想离你更近！” “但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对手！”郭曼伸手抓住了唐慕萱的手臂，“我们都要冷静地面对现实。” 在唐慕萱的主观视角下，郭曼的面目开始变得越来越狰狞和扭曲， 唐慕萱顿时尖叫着闭上了眼，疯狂地把郭曼推开，然后随手拿起一个花瓶砸了过去。 砰—— 伴随着花瓶碎裂的声音，镜头从郭曼的后方，拍到她的身体缓缓地软倒下去，露出了唐慕萱惊恐的表情， “呼——呼——” 唐慕萱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残余的瓷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恐的表情中开始带着哭腔。 叮咚——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唐慕萱顿时一惊，连忙回头看了看门口，然后又转头看向倒在血泊中的郭曼。 叮咚—— 门铃声再次响起。 唐慕萱的表情从惊恐变得慌乱，她用颤抖的双手抱起了郭曼，看到她的太阳穴上又有个大窟窿，正在不断地外喷血， 郭曼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后，便没了动静。 叮咚—— 门铃声第三次响起。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二章 萱哥演技 这三道门铃声，就像一道道催命符一样敲击在了唐慕萱的心里， 同时， 也是敲击在了观众的心里，让所有人悬在半空中的心，一直落不下来。 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屏幕，想知道唐慕萱会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苏小凡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场戏的剧情设定是基础，最重要的是萱哥所表现出来的精湛演技，她为整个影片的关键转折点，蓄了足够多的势。 她通过眼睛、嘴巴和脸部肌肉的细微变化，配合头部的动作，最后再用呼吸节奏进行点睛，强烈而直观地表现出了那种由绝望到崩溃、再由惊恐到惊慌的情绪。 在拍摄的时候，苏小凡甚至都差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失手把郭曼杀了…… 这样的演技，苏小凡也是自叹不如，他现在的表演实力，只能说是能演好，但距离唐慕萱这种传神入画的演技，还是有一定距离。 当然，唐慕萱只是特例，在这种大学生的微电影比赛中，苏小凡这样的演技就已经可以算顶尖的那一撮了， 华戏那条片，昊谦演得也不见得就比苏小凡好，那还是他自己的故事改编，有一定自身感悟加成的情况下演出来的， 如果换昊谦来演苏小凡这个角色，很肯定还没苏小凡表现好，他毕竟才刚刚转型，去掉他之前会演的偶像派角色，两个人可以说是同一起跑线。 至于华国其他的有影视类专业的院校，设立的大多也都是像影视后期、影视动画、摄影等偏向制作类的专业， 表演类的话，也以播音主持、舞蹈等与拍戏没半毛钱关系的专业为主…… 因此这些院校的学生拍作品，通常只能在话剧社、舞蹈社等学生社团中，找有表演欲望的同学友情出演，其专业程度可想而知…… 这也是为什么大学生拍的微电影，大多都看得很尴尬很蛋疼，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他们…… 毕竟影视制作是一门团队合作的艺术，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可能把一部本该优秀的作品毁于一旦， 嗯，那些经典的毁戏演员，就不点名了…… 总而言之，当苏小凡看完其他团队的影片，再看唐慕萱的这段表演时，不禁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最佳女主肯定非你莫属了。”苏小凡转头看着唐慕萱。 “那可说不准，”唐慕萱显得有些腼腆，“别的团队也演得挺好的。” “萱哥你这谦虚地，就有点过头了哈！”董佳彤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么明显的演技颜值双重碾压，要是都拿不到最佳女主，那这比赛就太不公平了。” 唐慕萱如果表示赞同，难免显得自己自大了，摇头又说她谦虚过头……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看片。 刚刚这段戏，其实只是高潮前的铺垫， 镜头切换到了门外，苏小凡正提着工具箱站在门口。 他轻轻地摸索了一下门框，再次按响了门铃。 吱—— 门刚好打开了。 “黎铭老师？”唐慕萱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小凡，这也是观众第一次听到苏小凡这个角色的名字。 唐慕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您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的，我前天调音的时候，好像把一个调律工具落在钢琴里面了……”黎铭一脸歉意，“叶莺小姐，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可以把这次的报酬退给您……” 叶莺（唐慕萱饰）顿时愣了愣，沉吟了片刻才说道：“这只是小问题，退钱就不用了，您把东西落在哪了？我去帮你找找吧。” “还是我自己来吧，那需要拆开盖板才行……您家有客人吗？” “没……没有。” 叶莺的反应让黎铭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好吧，请进。”叶莺犹豫了片刻，还是让黎铭进去了。 门关上后，镜头对着门框，开始缓缓地推近， “钢琴还在那里吧？” “您慢点，我给您带路。” “小心地上！” “砰——” 因为看不到里面发生发生的事，只能听到声音，而观众因为知道里面刚刚发生了命案，原本就悬在半空中的心痒得不行，被吊足了胃口。 镜头终于切到了室内，里面灯光很暗，黎铭正坐在地上，慌乱地问道：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把手给我，”叶莺用力地想要扶起黎铭，语气也有些慌乱，“这边，这边！” 黎铭坐在地上不断挣扎，他的衣服上、手上全都是在地板上沾到的血。 一个客厅全景推进镜头，叶莺扶着黎铭走出画面，露出了头部有一个窟窿的郭曼…… 叶莺一边给黎铭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我们家在搞装修，我刚刚不小心碰翻了一……一点儿……油漆，您知道刚刚我为什么说要自己帮你拿了吧？” 随后，她让黎铭坐在钢琴前面，黎铭的表情一直很懵逼，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无声。 镜头切换到了郭曼的头部特写，那血窟窿显得触目惊心…… “你在听我说话吗？！” 叶莺突然大声问道，把黎铭顿时吓了一跳， 他连忙回答道：“啊！怎么了？”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你身上全是油漆，总不能这样穿出去吧？我去帮你找找衣服。” “哦！好的，谢谢。”黎铭连忙解开领带，开始脱衣服。 “没事，我转过身，我不看你。”叶莺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却一直盯着黎铭的脸。 看到这一幕，观众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知道夜莺已经开始怀疑黎铭了。 黎铭脱完衣服后，叶莺把衣服捡起来，然后对黎铭说道：“你的眼镜上也沾了点脏东西。” 说着，她便直接把黎铭的墨镜摘了下来，然后盯着他的眼睛。 好在，黎铭戴了一副灰色的隐形眼镜，两颗眼珠子看起来死气沉沉，没有焦距。 叶莺又用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但他的眼睛依然一动不动……这个训练在前面练习盲人的镜头中已经表现过了。 观众终于松了口气……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三章 交流互动 下一个镜头，黎铭开始拆卸钢琴。 “冷静点，不要慌，她一点也没怀疑你，你的表现非常自然，都能拿奥斯卡了。” 黎铭的内心独白响起， “沙发上的那个女孩是谁？她的朋友吗？她家好像没有男人，怎么能给我找出衣服？嗯，她应该是在给我找女士西装……她怎么还没拿过来？” “不对，我为什么要怕她？她只是一个女孩……不，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是一个舞蹈演员，她的身手很矫捷，肌肉也一定很发达……她会在你反抗的那一瞬间，指甲刺破你的喉咙！” “别着急，她是舞蹈演员，应该很少中性的衣服，她需要点时间寻找……而且你演得这么好，她肯定不会杀你……你穿好衣服，然后把钢琴里的那枚破戒指找到就走，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笑，你还真是色迷心窍，竟然会想着对一个杀人犯表白？” “希望她记得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我的记事本！” “我靠，我的记事本就放在口袋里面啊！一个盲人要记事本能做什么？！” 这段内心旁边足足有一分多钟，期间全靠苏小凡的表情变化来支撑起画面， 他的眼睛看似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有一些细微的转动， 但瞳孔恰到好处的放空和聚焦，再加上脸部肌肉一些细微的动作，以及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的汗水…… 正好对应了人物内心的旁边。 如果之前苏小凡的表演，给人感觉只是及格的话，那这个镜头过后，至少能升到良好了。 当然，只通过画面还远远不够，电影是画面和声音结合的艺术。 声音方面，最重要的肯定是旁白了， 这段旁边，是苏小凡录了二十多遍，然后在每一条的录音中，精挑细选后剪辑组合出来的， 整段旁白的感觉偏向沉稳，但在这沉稳之下，又明显可以感觉到偶尔带着的几分颤音， 最后想起自己记事本时，那种气急败坏的情绪，也表现得恰到好处。 在背景音乐方面，董佳彤帮忙找来的配音师，选用了一段整体偏向安静，偶尔无规律地响起一道音符的音乐， 这是在用无规律的音律，加强那种对未知的恐惧感。 这时候，脚步声响了起。 紧张的气氛顿时被推到顶峰…… “她回来了……” 一个脚步脚部特写镜头，一双女人的脚最后停在了黎铭穿着黑色袜子的脚后方。 黎铭的两只脚有些不安地互相摩擦了一下。 “别回头，你是盲人，没理由回头的……说点什么吧？” 黎铭的喉咙和口轮匝肌微微抽搐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说话啊！说话啊，混蛋！” 他依然没能说出一个字。 不仅仅是电影的声音很安静，整个放映厅也安静得只能听到心跳声，大家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在这时候，悠扬的钢琴曲缓缓响了起来 原来是黎铭弹起了钢琴。 这里重复了片头的一组镜头， 在钢琴的内部，木头表面在逆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光滑，一根根跃动的琴弦，牵引人每一个人的心跳。 “我是一个盲人，我不可能知道我的背后发生了什么……” 画面从黎铭正在弹奏的双手，缓缓地展往后面移动，穿过她的手臂，最后到了他的脖子…… 一柄反射着白光的匕首，正悬在他的颈脖后方…… “既然我不知道，我就应该放松点，我就应该继续往下弹，从我开始弹开始，她就没有移动过了……” 镜头继续缓缓移动，穿过匕首，穿过夜莺缠慢绷带的手臂和身体，最后落在了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是两个人的后背，夜莺的的手一动不动，就这么指着黎铭的脖子。 “我在弹琴的时候她就不会杀我，她不能在我弹琴的时候杀我……” 画面突然一黑，开始出职员表。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鼓掌。 所有人都还在回味，甚至后怕…… 在黑暗中，几人工作人员往台上帮了几张椅子， 然后，现场的灯光突然亮了。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响起了稀稀疏疏的掌声，并愈演愈烈， 全场迅速变得掌声如雷，有一些电影学院的同学还不断地发出喝彩声。 这时候，苏小凡看到王教授转过头，微笑着看着他，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苏小凡点头回应了王教授，同时心里也总算松了口气。 对他来说，能得到王锐的肯定，这次的比赛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看最终的获奖情况了。 现场的掌声久久不能平息，最后还是主持人詹语拿着话筒走上台后，现场才逐渐平静下来。 “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下午好，我是这次比赛的主持人詹语。” “今天一口气看完了十六部，来自燕京各个影视专业院校的参赛作品，说实话，我真的被震惊到了，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因为在四天前，这些作品还只是抽签仪式上的两颗白球，而四天后的现在，我们就已经看到了那两颗白球所呈现出来的微电影作品。” “这些作品的优劣，我们的嘉宾评委会在一周后的颁奖典礼上进行点评，我一个门外汉，就不班门弄斧了，” “但我觉得，不管这些作品拍得好不好，十六个团队所表现出来的毅力、创造力和执行力，以及敢拼、敢想、敢做的精神，都是值得我们鼓励和学习的！” 詹语说完后，带头鼓起了掌， 于是整个放映厅再次掌声雷动。 詹语待现场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 “我们在做的大部分都是影视专业人士，光是欣赏作品似乎还不太过瘾，” “现在我们按照大赛内部展映的流程，想邀请一下今天展映会场的东道主，燕京电影学院的主创团队，上来和大家进行创作心得的交流互动，大家说好不好？！” “好！” “苏小凡！”“萱哥！”“小阳子！”“凡哥！”“唐慕萱！”“佳彤！”“……” 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全在呼喊苏小凡他们的名字。 这里都是以苏小凡他们的同学为主，大二、大三师兄师姐和老师领导，以及其他团队的参赛者，加起来只占了一半， emm~ 很顺理成章地形成了主场优势。 苏小凡和团队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带头站起了起来，四个人一起朝着前面的台子走去。 正文卷 第一百零四章 欺骗自己 在潮水般的掌声中，苏小凡和唐慕萱等人一起走上了银幕前面的主席台，向下面的观众鞠躬敬礼后，坐在了工作人员为他们准备好的椅子上， “好了，我们燕影的参赛团队已经上来了，”詹语拿着麦克风坐在苏小凡旁边的椅子上，“在把时间交给现场观众之前，我想以权谋私，先自己提个问，大家说可以吗？” 在得到大家的同意后，詹语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对苏小凡说道： “嗯……首先我想说的是，刚刚看完你们的作品，我个人是觉得非常震撼的，这个震撼不仅仅来自于作品本身，还来自于你们几个主创人员……因为我知道你们上大学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我特别想问一下，你们在上大学之前，是不是已经有过影视创作的经验了？来……导演先说。” 苏小凡沉吟了片刻，才接过话筒说道：“我今年暑假跟着剧组做过一个多月场记，其它创作经验倒谈不上，所以这次应该算我导演的处女作。” 说完，苏小凡又把麦克风传给了旁边的董佳彤。 “嗯……可能是受成长环境的影响，我从小就看了特别多的电影和电视剧，也看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小说，编剧的创作不像导演拍电影一样受制于团队和资金，我们拿起笔就能写……只不过真正拍出来的作品，这也是第一次。” “另外，这个剧本的主要创作者是苏导，我只是协助完成的。” 现场顿时发出了一阵议论声。 “协助？”詹语连麦克风都没接回来，就惊讶地说道，“那这么说苏小凡同学这次是自编自导自演了？” 董佳彤点了点头，没有理会詹语的惊讶，准备把麦克风传给了叶阳。 但苏小凡先一步把麦克风拿了回来，解释道：“其实我也只是提出了框架，具体的完善和执笔还是佳彤来完成的，比如夜莺这个角色的故事，就全是佳彤一个人写的，所以我觉得在编剧这块，并没有什么主次之分。” 说完，苏小凡这才把麦克风递给了叶阳。 原本有些尴尬的董佳彤，不由有些感动地看了苏小凡一眼。 苏小凡立即回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给她。 “大家好……我是这次的摄影师……”叶阳可能很少在这种场合说话，声音显得有些紧张，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以前拍过一些风景和动物的短片，不知道算不算有经验？” “算！” “不算！” 下面的人各持己见， 不过算和不算其实不重要，大家只是和詹语一样，只是对拍出这条片的几个人有些好奇，而叶阳的话，已经说出他的个人经历了。 接下来是唐慕萱，她是学表演的，根本就不存在怯场的问题，拿起麦克风就直接介绍道：“大家好，我是饰演夜莺的演员唐慕萱。” “其实我是从小就学表演的，或许因为不想限制我的表演风格，我父母并不支持我在还没打好基础的时候接戏，即使上了大学，也只同意我演非商业的影片，这次的作品，其实也是我的处女作。” 唐慕萱说完，还有些俏皮地对苏小凡咋了眨眼，让本来就有些惊讶的苏小凡不由有些无语了。 苏小凡也没问过唐慕萱这个问题，因为他一直都以为唐慕萱已经有过丰富的拍戏经验，尤其是经过这次的合作后，更不会觉得她是没有经验的了……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确实是情理之中，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萱哥的父母应该是有表演这方面的经验，很注重她的基础功夫，没有急着要她出名或者挣钱， 其实很多父母会觉得，小孩子如果有演艺方面的天赋，就应该给他寻找表演的机会，通过实战来锻炼他的演技， 这其实并没有问题，关键在于在实战的时候，有没有同时进行正确的表演基础学习， 如果没有，那不好意思，小孩子的虚荣心其实一点也不会比大人强，他们同样会在乎别人对他们看法，并在他人的议论的过程中，慢慢压制天性而不是解放天性， 成功了，大部分都会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变得装和作，一个不好就容易人设崩塌，流失粉丝，成为昙花一现的童星， 嗯，昊谦其实就是这方面的例子，只不过他的人设还是坚持了很多年才崩塌，并且他的承受能力也和强大，很快就重新站起来，朝另一个方向重新走了。 至于失败了，没火的，则容易因为受挫自闭，如果还有人喷的话，心理问题可能都会出来。 至于那些纯粹把孩子当成赚钱工具的，就不用多说了…… 因此萱哥父母对她的要求，其实还是挺保守和稳妥的， 出名要趁早这句话就是张爱玲说的，二十岁出头的张爱玲就在上海成了著名作家，她的小说如《倾城之恋》、《第一炉香沉香屑》等作品脍炙人口，风靡上海滩。 可是张爱玲的发达期只在年轻时，她人到中年就不行了。 那时她去了美国，美国的读者并不欣赏她，而是喜欢赛珍珠的作品。 张爱玲在美国发表不了小说，只能到香港当编剧写剧本，而且写剧本还是她的朋友宋琪夫妻帮她找的活儿。 所以先打好基础，大器晚成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四个人分别介绍完后，就轮到了现场观众提问的环节。 其实这个环节，随便问个问题，难免会有点挑刺的感觉，因此燕影的同学没有一个举手…… 他们如果有疑问，随时都可以找到苏小凡他们，何必在这种有外人的场合，和自己人相爱相杀呢？ “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编剧董佳彤同学，你们的主题是谎言，这个主题我能够在男主角身上找到，但女主角的戏份也挺多的，甚至还交代了她和朋友发生的冲突……如果只是作为一个被骗者以及凶手，是不是显得有点多余了？” 这是来自华国传媒的同学提问， 苏小凡和董佳彤对视了一眼，苏小凡示意董佳彤自己回答。 “这个问题，其实是编剧在最终修改剧本的时候，都会不断对自己询问的一个问题……这场戏能不能删了？是不是非要不可？而对于叶莺这个角色设定的这几场戏，我觉得都是非要不可！” “其实这部影片里，男主角是在让自己的性格变得残缺，他承担的是欺骗他人的作用，而女主角追求的是让自己更加完美，她承担的是欺骗自己的作用，这也是片名叫“得失”的含义所在。” 听到董佳彤的解释，现场的观众顿时陷入了沉思…… 很多人都没想到，原来叶莺这个角色，竟然也如此隐晦地进行了点题。 仔细想想，人无完人，影片中的叶莺留住郭曼，于是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最终陷入了精神分裂状态。 她其实早就知道郭曼已经对她变心了，两个人其实已经成为竞争对手，但她一直在欺骗自己，从而加剧了她的精神压力，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正文卷 第一百零五章 不公平？ 华国传媒的同学听完后站起身，朝她鞠了下躬表示感谢，大家也纷纷鼓掌。 很快又有第二个人提问了，这次是对苏小凡提问的。 “请问男主角进了房间里面后，难道闻不到里面的血腥味吗？但他却没有提出疑问，这是不是有点不符情理？” 苏小凡接过麦克风后，立即回答道：“这的确是不合理的地方，这个不合理其实是针对女主角的，因为男主角的人设原本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他的智商和演技并不高……” “这点我们是通过他和学生家长如实说出学生情况，以及对老板克扣工资的做法没有进行反抗，一共两个点来重点表现，后来在朋友的提醒下，他虽然开始努力变得狡猾，但他选择直接装盲人甚至是，其实也再次体现出了他的不善变通……” “因此，当他看到命案现场的时候，他选择了继续装盲人，这里其实是对人性的一些暗讽……” “后来他在装盲人的时候，露出了许多破绽，刚刚你提的只是其中一小点，还有一些回头你再看看就能发现了……那些其实是我们刻意设计的。” 很多观众这才恍然大悟，对这部影片的理解顿时又加深了一步。 作为一部悬疑片，需要的就是这样值得推敲的细节来增色，每一次看，都能发现新东西的悬疑片，才是最有味道的。 在这方面，其实苏小凡他们的作品和华国传媒的作品都注意到了，但是苏小凡他们安排得明显更多，处理地也更加隐晦。 接下来，又有几个其他学院的参赛者提出了问题，都被苏小凡他们完美地答出来了。 看到苏小凡他们无懈可击的应付了一个个问题，学生处的纪彭泽主任忍不住对王锐小声说道：“行啊老王，难怪当初这么坚决让苏小凡上，有这样的人才要是还不用，简直就是暴遣天物啊……看到石院长那稀罕的表情了没？” 王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下不说我轻敌啦？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们能拍出这种水平……不过咱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万一连个奖杯都捧不回来，那多打脸？” “怎么可能？！”纪彭泽顿时怒道，“我虽然没你专业，但好歹也在燕影呆了这么多年，基本的电影鉴赏水平还是有的好不好？如果这片子都拿不了最佳影片，那也太黑了……他们要是明年再办，这比赛我也不接了！” “那怎么行？”王锐哑然失笑道，“失败一次就不参加了，传出去还不得笑掉别人大牙？” “……” 纪主任被王锐这么一说，不由有些哑火。 不过看到石院长和任副院长满脸笑容地交头接耳，心情顿时又好了些。 这次的比赛就是上头安排下来的，现在两位领导看完片子已经明显很满意了，也用不着他在这瞎操心， 况且在场的师生大多都是专业人士，十六部作品孰强孰弱一眼就能看出，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对了老王，”纪主任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又活跃了起来，“咱先瞥开这次的比赛不说，年底的华国大学生微电影大赛，您看是不是可以把这部作品……” 王锐立即摆了摆手，打断了纪主任。 “这两比赛级别都差不多，没必要都参加，而且这个片子我另有安排。” 纪主任听后，沉吟了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惊讶道：“你是想送去……不对啊？这片子虽说不错，但毕竟是三天赶出来的，虽然只是小问题，但在那种电影节上是不是略显粗糙了？” “这你就别操心了，”王锐有些无奈地说道，“到时候的华国大学生微电影大赛，自然会有别的学生作品送去……” “好吧，”纪主任这次转过头，嘀咕道，“你这心也真是够大的。” 王锐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请问苏小凡同学，你们拍摄这部作品，一共用了多少成本？” 就在这时候，现场有个问题难倒了苏小凡。 他连忙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董佳彤。 董佳彤也愣了愣，然后耸了耸肩，接过了苏小凡手中的麦克风解释道：“这个我们还没来得及统计，如果你坚持要问这问题的话，我可以现在打电话问问。” 董佳彤原本只是想客气一下的，但是没想到那位同学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坚持要知道这个问题， 现场不少人出于好奇，也都起哄说想要知道， 于是董佳彤只好拿出手机，走到旁边和峰哥打了一通电话。 “一共是两万八千元左右，大部分是用在了配角、群演和手替上面。” 听到董佳彤的话，下面顿时议论纷纷。 有的人觉得多了，毕竟最佳影片奖也才三万的奖金， 拿买彩票作比喻，假设奖金一百万，一张彩票售价也是一百万，中奖概率却只有十六分之一，那傻子才会去买…… 如果是奔着奖金来参赛的，肯定不会拿出跟奖金差不多的制作成本来拍摄…… 当然，参加这种比赛更多的还是奔着奖杯和荣誉去的，奖金只是附带的，能拿到的话就可以弥补一下成本，说不定还能有剩余， 因此也有很多人觉得三万不到，就能拍出这种品质的短片出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台下那位同学听到董佳彤的答案后，继续问道：“请问你们觉得这个成本能够接受吗？” 苏小凡不由皱了皱眉，想不通他想表达什么。 “当然能接受了，”董佳彤继续回答道，“刚刚我也说了，我们的成本主要用于演员上面，其他都是免费帮忙或者只收了一点成本，每一笔钱都用在了该用的地方。” “可是我们并不能接受，”那位同学立即反驳道，“我们团队的成员都只是普通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才一千不到，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拍摄短片……我觉得通过大量的拍摄成本，来提高影片质量，会不会对其他团队不公平呢？” 听到他的质疑，现场顿时响起了热闹的议论声。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六章 别为失败找借口 苏小凡之前没有找专业制片搭建剧组，其实就是担心有人不服气， 现在果然不出所料，还真就有人提出来了，而且直指问题核心——拍摄成本。 不过苏小凡既然决定让峰哥帮忙，也使用了简单却正规的专业班底，自然做好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 他伸出手，示意董佳彤把麦克风给他，然后拿着麦克风站起身说道：“这位同学提出的问题，我也觉得应该探讨一下。” “首先，这次比赛的性质显然不具备商业属性，初衷是对各团队创作实力的比拼，因此拍摄成本的不同，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比赛的公平性……” “这点我觉得主办方和嘉宾评委们，肯定早就考虑到了，我们也尊重主办方的一切决定，但在这里我还是想说说我个人的观点。” “首先，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经济实力其实也是实力的一种不是吗？我们只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做得最好而已……如果你们有这个经济实力，我相信你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投入了更多的费用算是不公平，那投入更多的精力是不是也不公平了？如果细化到衣食住行，哦……我衣服没穿好所以没拍好，我没吃饱所以没拍好，我没钱租车所以没拍好，甚至是我身体欠安所以没拍好，我心情不好所以没拍好……” 听到苏小凡的这些比喻，下面顿时哄笑声一片，那提出问题的同学脸色顿时有些涨红，正想要反驳， “我想说的是，别为失败找借口！”苏小凡抢先一步说道，“况且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你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就失败了呢？” “我觉得这其实是缺乏自信的体现，如果有自信，你们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来凑钱拍片，比如李杨导演为了拍《盲山》，把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如果有谁拿出三十万的拍摄成本，来进行这次的比赛的创作，不管拍得好不好，我首先都会对这种行为表示由衷的敬佩，敬佩他们的信心、魄力以及对电影的执着，而不是去质疑他花这么多钱，是不是影响了比赛的公平性……” “说得好！” 听完苏小凡的这番话，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掌声，纷纷为苏小凡喝彩助威。 苏小凡的这段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拍电影要烧钱是公认的，作为影视专业的学生，在拍摄作品的时候，经常就会遇到资金方面的困扰， 尤其是像燕影这样，习惯于按专业正规的流程进行影视创作的学生来说，经济压力就更大了， 因此大部分燕影的学生，在闲暇之余都会接一些商业片，赚了的钱后继续搞创作……学校对这种行为其实也是鼓励并支持的。 正因为有这种经历，苏小凡这段话才更加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鸣。 舍不得投资，却又想着收获，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那位提出质疑的同学，再也无话可说了，在一片哄声中，悻悻地坐了下去。 “另外，拍摄成本的多少，只是影响作品质量的一个因素，”苏小凡最后总结道，“小成本高票房的黑马数不胜数，只要有真本事，一切就有可能！” 台下又是如雷般的掌声，随后，便再也没有人提出疑问了。 苏小凡他们回到位置上后，主办方的领导又上去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感谢各位领导，感谢燕影提供场地支持，赞扬各个参赛团队的那些话。 最后他宣告了大赛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明天将同时在华国戏剧学院以及华国传媒大学举行放映会，这样的放映会将以每天两场的速度，在八天的时间里走进十六所高校。 于此同时，十六部专业组的短片以及四十三部非专业组短片，将在今晚八点在悠库和艾奇易两个互联网视频合作网站上线， 届时在网站首页会有一个专题人口，观众互联网投票环节，也是在这八天的时间里进行的。 随后本次比赛在燕影的内部首映会便在一片掌声中结束了。 苏小凡和一群朋友有说有笑地走出放映厅时，还刚好碰到了华戏的团队， 昊谦和苏小凡两人，竟然很有默契的互相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彼此的肯定，让董佳彤和昊谦旁边的朱佳蓓都有些惊讶。 “你和昊谦不是不对付嘛？”董佳彤立马问道。 “yi mǎ归yi mǎ。”苏小凡笑了笑，“他这次能有这样的表现，值得尊重。” 董佳彤哦了一句，便没再说话了。 这时，苏小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立即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是王教授！” 郑豪、叶阳和唐慕萱等人连忙停止了交谈，有些好奇地看着苏小凡。 “现在应该有空吧？”苏小凡一接通电话，王锐的声音便传来了，“有空的话过来我办公室一趟，记得叫上你们团队的其它几个人……嗯，表演系的那个女娃也叫上吧。” 苏小凡嗯了一声：“我们还在一起，马上就过来。” 挂完电话后，苏小凡把情况和大家说了一遍， 于是郑豪老昂和李立只好先一步回去宿舍了，走之前，老昂还特意提醒了一句：“diào yu tái国宾馆，记得啊！” “记得记得……拿奖了肯定请！” 苏小凡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老昂对这事竟然还念念不忘…… “什么？拿奖了苏导要请大家去diào yu tái国宾馆？”董佳彤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个好这个好，到时候别忘了叫我！” 苏小凡：“……” 奖金才三万啊各位大佬…… 不过董佳彤这次拍片，一个人就掏了差不多三万，苏小凡要是真的请大家吃饭，这位金主爸爸肯定是少不了的…… emm~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苏小凡不禁琢磨着，是时候想办法在上学期间捞点外快了…… 十分钟后，一行人便来到了王教授的办公室。 苏小凡原本以为学生处的纪主任也会在，结果只有王教授一个人坐在里面，而且脸色还很凝重…… 正文卷 第一百零七章 王教授的野心 苏小凡还以为王教授有什么心事，没想到一看到苏小凡他们，王锐就露出了笑容， 让他们坐下后，王锐才开口说道：“这次拍的作品不错，让我挺意外的，辛苦你们了。” “王教授过奖了，”苏小凡听到王锐竟然开口直接就夸他们，不由有点受宠若惊地说道，“时间太赶了，片子出来后才发现了不少问题……本来应该做得更好的。” 王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也是我叫你们过来的目的，这么好的片子，不应该浪费了，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们重拍一遍。” “重拍？”董佳彤顿时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个片子的舞台，不应该仅仅是这种大学生的微电影比赛。”王锐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 “这片子还有很大的潜力，如果全部发挥出来，甚至有机会冲击一下国际电影节……” “不求拿奖，能够提名甚至是入围，对你们未来的发展，都是有巨大帮助的。” 在场几人一听，顿时都有些喜出望外。 王锐的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他们重新拍好这部片子，然后去参加国际电影节， 而且听王锐的口气，参加的也肯定不是没什么权威性的电影节，怎么说也得是b类国际电影节吧？ “那王教授想让我们瞄准什么电影节？有短片竞赛单元的国际电影节好像不是很多……”董佳彤有些兴奋地问道， “难道是釜山国际电影节？我记得釜山国际电影节有个“广角镜”竞赛单元，里面有个亚洲最佳短片奖……” b类电影节的特点是规模小，举行的时间也短，突出的是特定主题， 比如釜山电影节原本的目的，是促进韩国电影工业的发展，挖掘新人新作，参与者主要是首次或二次执导剧情长片的新人导演。 董佳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釜山国际电影节，就是因为这个电影节的特点正好符合他们的现状。 虽然是一个以处女作和第二部作品主打的电影节，但釜山电影节的含金量一点也不小， 在四届影展之后，釜山电影节就迅速发展壮大，俨然成为亚洲最具影响力的国际电影节，吸引了全球电影人的目光与关注，是亚洲电影走向世界的重要平台。 但王锐却笑着摇了摇头：“釜山国际电影节也可以去参加一下，但我觉得可以把目标定得更高点，比如拿个戛纳的最佳短片啥的……” 苏小凡：“……” 这王教授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王锐看到苏小凡无语的表情，不由有些严肃地说道：“怎么，觉得我异想天开了？” 苏小凡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要对自己有信心，目标定高一点总是没错的。”王锐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 “其实今天看完你们的作品后，我是对这片子挺有信心的，重拍一下，不说提名或者拿奖，入围应该是没问题的。” 苏小凡想了想，觉得王教授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说参赛，他总是下意识地就想着要拿奖， 但对于在a类国际电影节中，都算重量级的戛纳国际电影节来说，能入围和提名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很多已经成名的导演都不见得有此殊荣，他们大一如果就有这个成就，对未来的发展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苏小凡开始认真地考虑王教授的这个提议。 要重拍的话，当然要拍的比这次更好， 所以现在的关键在于，总结一下这次的不足。 虽然苏小凡之前就已经发现这次作品的某些不足之处，但王教授以专业的旁观者角度，问题看得肯定比他们更透彻， 于是苏小凡直接问道：“那老师觉得，我们应该怎么重拍呢？” “这个我刚刚也在琢磨，”王锐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我个人的感觉，你们这部片子如果要参加国际电影节，现在有两个比较大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不是出在你们自己身上，而是这次比赛的模式上，命题创作导致主题倾向太强烈和明显了点，而参加国际电影节，主题隐晦和富有争议的短片会好很多，就像你们的悬念式结尾一样……” “说到结尾，我想说的是，悬念还不够！原因和刚刚我说的一样，为了点题，你们把故事讲得太清楚了……如果前面给得信息量少一点，后面的转折和悬念会更加强烈。” 王锐说着，便转头看向唐慕萱。 “唐慕萱同学这次的表现确实很不错，但表现太好，就容易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我的建议是，女主角的戏份得砍，而且要换个更加富有反派倾向的女主，这也是我刚刚特别交代苏小凡带你过来的原因，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唐慕萱听完，连忙说道：“多谢王教授的关心，您放心，事情轻重我还是分得清，只要能让作品更加完美，我演不演都可以，强行出境毁作品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做的……” “嗯，你不往心里去就行，”王锐又笑呵呵地着看了眼苏小凡，“不然以这小子的倔脾气，肯定不肯改这段。” 苏小凡不由有些尴尬地嘿嘿一笑，心道这王教授还真是了解自己。 如果王教授不提，重拍他肯定不会想到放弃之前的班底， 这种过河拆桥的事，他想都不会去想，更别说做了， 但现在是王教授当着大家的面，分析利弊后提出来的，唐慕萱也欣然接受了， 那他就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王锐显然是考虑到可能这会引起矛盾，所以选择自己来做这个黑脸，这点还是让苏小凡挺感动的。 “好了，现在我说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我们华国的电影参加国际电影节都会遇到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影片国际化……” “其实你们的这个片子，有很多地方处理得挺接地气的，就比如他在钢琴培训机构被校长骂，这能增强观众的代入感没错，但放在国际上，有时候却是一个减分项，因为别人不一定看得懂……” “嗯，如果你们的主题就是表现这个社会问题，那就是个例外了，但如果不是，你们就得考虑一下，培训机构是不是全世界都一样？还是说只有我们国家才有这个问题？你们要多考虑到类似的细节。” “接地气没错，但如果要养眼国际，需要的是接人性的地气，而不是只接华国人的地气，人性才是共通的嘛……” 正文卷 第一百零八章 这位朋友是谁？ 从王教授办公室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于是四人一起来到了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讨论重拍的事。 “既然目标瞄准的是戛纳电影节，那这次重拍，肯定要把各个方面都做到最好，”苏小凡一边扒着他最喜欢吃的砂锅牛肉煲，一边对大家说道，“而且戛纳电影节的举办时间是五月份，我们现在也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 董佳彤兴致勃勃地直接道：“你就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吧？” “你暂时就改剧本吧，我相信你的能力。”苏小凡喝了口紫菜蛋花汤，又缓缓说道，“我比较担心的还是拍摄成本问题，如果真要好好拍，设备、演员、场景、美术、道具、后期等等，提升空间还很大，但也烧钱……” “那你估计要多少钱？”提到这个，董佳彤顿时有些紧张…… 她虽然生活费不少，但总不可能一直用自己的生活费来拍片吧？ 到时候吃不起饭是小事，面膜护肤品断了怎么办？！ 苏小凡看到董佳彤脸色这么紧张，自然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凝神注视着董佳彤，分析道：“现在还没确定具体方案，预算也不好估算，但我觉得应该要十万吧？我们这次这么省，都花了将近三万……” “啊？要这么多？！”董佳彤一听说要十万，顿时一惊，“我暂时是拿不出来了……” “谁叫你拿了？”苏小凡狡黠地笑了笑，“这次你能拿出三万，我已经很满足了，作为我的第一位投资人，以后一定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董佳彤顿时明白刚刚苏小凡就是在故意误导她，不由冷哼道：“切！就你个铁公鸡，指望你给我荣华富贵，我怕是会被穷死！” “噗呲——” 唐慕萱听到董佳彤的吐槽，忍不住喷了口饭，导致刚刚细嚼慢咽的女神形象瞬间破功，让旁边几桌的男生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老被人说是铁公鸡，苏小凡也难免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反正时间也还充裕，我准备利用空闲时间，先赚点钱再来重拍。” “赚钱？你准备接私活嘛？”董佳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很少人会用才大一的学生导演，但你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苏小凡不由笑了笑，难得她竟然给了苏小凡一个中肯的评价~ “嗯……我吃完了。”叶阳吃饭的时候好像不喜欢说话，只是很安静地听两人交谈， 现在吃完饭后，才转头看向苏小凡：“虽然我也没钱，但如果你接的私活需要帮忙尽管说，薪酬就存在你这边作为下次拍摄的资金。” “谢啦！”苏小凡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其实平时拍作业的费用，通常也是一个组的学生筹钱，叶阳能主动提出帮忙也是合情合理。 苏小凡敏锐地发现唐慕萱神色有些黯然，于是连忙安慰道：“我们都知道你家里不同意你拍商业性质的片，所以你也别想太多了，而且这次也没有适合你的角色……说起来我还挺愧疚的。” “嗯，没事！”唐慕萱摇了摇头，“很抱歉这次我不能帮上忙了。” “你这次已经帮上大忙了啊！”董佳彤拉着唐慕萱的手，笑着说道，“毕业以后，苏小凡如果拍大片都不找你，我第一个站出来帮你说话！” “那也得有大片拍才行！”苏小凡笑着端起餐盘，“都吃完了就走吧，早点回去睡个觉……这都还没缓过气来呢。” 出了食堂，四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苏小凡刚出校门，就看到一辆大红色的mini也开了出来， 车窗摇下来后，传出了董佳彤的喊声：“要不要送你回去？” 苏小凡看了看这车，16tcoopers50camden，去年出的新款，少说也得三十万吧？ “emm~这要是卖了，拍片的钱就不成问题了……”苏小凡很邪恶地想道。 “不用了，我走路还方便点……这是你的车？” “暂时是我的。”董佳彤见苏小凡摇头，撇了撇嘴就把车窗升了上去，“那我先回家了！” 随后她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不就是辆破mini嘛？得意个啥？”苏小凡不由酸溜溜地嘀咕道。 苏小凡想起苏敏曾经许诺过的，那辆价值百万的跑车，以及每年五十万的生活费， 心里不由隐隐作痛…… 一个小时后，董佳彤驱车进入了香江山庄的一栋别墅里， 这里虽是五环外的郊区，但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跟苏小凡猜到的小富婆身份完美匹配…… 停好车后，董佳彤走进了别墅，宽敞豪华的客厅里有一位提醒微胖的老人正在看电视，他的须发皆白，脸色有些灰暗，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但那双眼睛却显得炯炯有神，眼神就像针尖一般地看着电视屏幕上放着的一部古代战争电影。 在厨房里，还有个看不清样子的人影正在忙活。 “小彤回来啦？”见董佳彤回来，老人立即收起了锐利的目光，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董佳彤，“饿了没，爷爷让皱阿姨给你炖了碗黄鳗汤，你先填下肚子，今晚有客人，要晚一点吃饭了。” 董佳彤立即坐在沙发上，拉着董爷爷的手说：“我在学校吃过晚饭了，再次就要变成小猪了！” 董爷爷不由哈哈一笑，道：“胖点还不好啊？你看你小时候胖嘟嘟的多可爱，现在都快瘦成竹竿了，真不知道这有啥好看的？” “爷爷！”董佳彤顿时就不乐意了，“你的审美太落伍了，得改！” “爷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落伍不是很正常嘛！”董爷爷摸了摸胡须，突然问道，“今天不是你们那啥电影创作比赛的首映嘛，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今晚八点钟在悠库和艾奇易就能看，到时候你去看看就知道啦。”董佳彤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先洗澡啦。” 董爷爷笑着摇摇头，然后重新看起了电视。 “对了爷爷，”董佳彤刚走两步，突然又转过头问道，“有没有什么片子可以让我朋友拍的？他想赚钱搞创作……” 看到董爷爷疑惑的眼神，她又连忙解释道：“我保证他的水平不比一般导演差！不信你可以看看我们这次拍的作品！” “是嘛？”董爷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担心的可不是他的导演水平，既然我孙女说行，那就肯定没问题……” “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位朋友是谁？你长这么大，好像还从来没帮别人求过爷爷……” 看到董爷爷不怀好意的笑容，董佳彤不由脸色一红，冷哼道：“就是同学而已，你爱帮不帮！” 说完，她转身就朝楼上走去，留下坐在董爷爷坐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 （ps、看到评论有人说学生拍片，钱应该学校出……我就有点无语了，学校哪来这么多钱给学生拍片？国家也不可能因为某种专业的学习成本高，就补贴钱给学生烧吧，如果真有这补贴，不说上面会不会有猫腻，就算真发给学生了，他们会怎么用这笔补贴都是个问题…… 嗯，科研之类的补贴除外，毕竟科技强国嘛，而且申请科研补贴，也需要具体的科研计划书以及预算核查，后期每一笔补贴的使用情况也有一定的监管机制…… 至于影视专业，抱歉，暂时没有！ 所以有时候选专业，是要根据自己的自身条件来选的，而且高风险高收益，学习成本高的专业，学成后的收入和前景一般也会更好，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毕竟是低概率的……） 正文卷 第一百零九章 谁急？ 晚上八点，两个最大的视频网上首页，悄悄地多出了一个燕京大学生微电影比赛的专题封面， 现代人的注意力已经成为稀缺的资源，每个人的时间都是碎片化，于是短片换了个微电影的叫法，开始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并迅速成为一个视频网站不可忽视的频道。 虽然近年来，微电影开始流行起来，但很少有电影人没事会跑来拍摄微电影，大部分微电影的出现，都和以前一样，只是电影人在拍摄长片前的学习和锻炼，因此水平参差不齐。 这个原本就只是萌芽阶段的类型，其观众大都是在朋友的推荐下，看了《老男孩》之类比较火的微电影后，才开始关注微电影的， 但当大家兴致勃勃地，想看更多好看的短片时，等待他们的却是大量无聊而劣质的练习作品…… 这对观众的信心打击其实挺大的， 因此在看到这个专题只是大学生作品后，大多数观众的兴趣都不大，真正点进去看的人只是少数。 但没过多久，那些点进去看的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最先引起热议的点，是已经淡出公众视线好几个月的昊谦参演，随后便是参演的短片——简直太触目惊心了！ 于是第一批的观众开始奔相走告，和家人分享，和朋友在扣扣里讨论， 这让一些新闻媒体，也嗅到了热点的味道……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消息，满怀好奇地打开网页，想要看看昊谦被泼粪的真实事件，改编成的微电影， 于是这条短片的点击量不断上升…… 看完这条片后，即便不是昊谦的粉丝，也不由为他的勇气和决定而感到震撼，同时也被这个先抑后扬的故事所感染…… 那些因为昊谦被泼粪后，就对昊谦由粉转黑的粉丝，看完后同情心顿时就泛滥了起来，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更是有些羞愧， 这些人毫不犹豫地就把所有的票都一股脑投给了华戏的这条短片，然后又打开微播，重新关注了昊谦…… 昊谦最新一条微播还是两个多月前发的。 这是一张华戏的录取通知书照片，配上的文字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华戏影片中最后一张小卡片上，写的也是这一句。 这条微播现在已经被转疯了，第二天早上昊谦刚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微播一看， 转发竟然有38754次，评论更是从一百多，飙升到了10345条！ “加油！我就知道你还会站起来的！” “之前转发了黑你的微播，现在已经删了，特意过来道个歉，现在只希望大家一起去声讨那些黑昊谦的播主，要求他们删掉那次事件的负面报道！” “微电影演的很好，赞一个！” “小谦谦，冲鸭！” “……” 昊谦看着一条条的评论，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 “投票情况怎么样了？” 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昊谦转过头，看到朱佳蓓睡意朦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由笑了笑：“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苏小凡他们的呢？” “还没看。” …… “情况很不乐观啊！” 苏小凡刚上完姜维副教授的影片分析课（一般叫拉片，就是一个个镜头分析整部电影或者经典片段），董佳彤就直接冲进了他们教室，看起来在外面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什么情况不乐观？”苏小凡把书和笔记本收进背包，不慌不忙地说道，“是不是投票的事？” “你知道还这么淡定？”董佳彤有些沮丧地靠在苏小凡的桌子上，惹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他知道个屁！”郑豪立即凑了过来，“我早上问他，他说连看都没去看。” 李立也凑了上来，贼贼地笑道：“佳彤妹妹，你怎么不问我？我知道啊！” 董佳彤瞥了李道长一眼，淡淡地说道：“问你有什么用？你能帮我们拉几张票？” “……” 李立缩了缩头，不说话了。 “没必要特意去拉票吧？”苏小凡拍了拍老昂，“去上基础摄影课了！” 老昂这才从姜教授方才讲解的影片中回过神，跟着大家一起往摄影棚走去。 文学系上午只上两节课，于是董佳彤也准备跟着他们去蹭课，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和苏小凡以及叶阳，好好商量一下投票的事情…… “总之我觉得既然我们没有明星拉不了票，那就没必要去在意这个，别人看了觉得好自然就会给我们投……” 苏小凡在路上的时候，说出了自己对投票环节的看法。 “话是这么说，但你知道想着票数差距多大嘛？”董佳彤见苏小凡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直咬牙， “华戏的最佳影片奖已经2万多票，我们连他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最佳男主角就更夸张了，昊谦足足有三万多票，你才九百多……” 苏小凡听到差距这么大，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出现这个情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就说我们排第几吧？” “第二啊。”董佳彤立即说道，“其他团队的片子数据更惨……但我记得网络投票环节是以最高投票数作为满分，其它团队以此作为参考换算得分，如果按照昨晚的投票数来说，那他们就是30分，我们才27分，这差距大得去了！” “这27分都没有的，不是还有十四个嘛？”苏小凡笑着说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难不成你还要找人去刷票？” 董佳彤顿时无言以对。 ” 这种影片的网络投票，也算是华国的一大特色了，虽然能有效提高大赛的知名度，而且观众认可也确实是衡量影片优秀与否的重要标准， 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不公平……而这个不公平，苏小凡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昊谦这么多年的底蕴在那，再加上巧妙的炒作，有这样的效果也是他应得的。 刚好路过学校的便利店，苏小凡感觉有点口渴，于是对郑豪他们晃了晃头，“整点凉快的？ 苏小凡随手拿了瓶营养快线递给董佳彤：“其实嘛，我觉得应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主办方……他们制定这个规则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说不定这会正在研究对策了呢？” 董佳彤觉得苏小凡分析还挺有道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最近不能喝冷饮。” 她把苏小凡给她的营养快线放回冰箱，刚换了瓶常温的，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宣传片？50万？！”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章 还重拍啥？ 昨天晚上十点多钟，董鸿会完客后便在书房中看书时，想起董佳彤和他说的事。 于是他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董佳彤这次参加的微电影比赛，并很快就在视频网站中的专题里，找到了燕京电影学院的参赛作品。 董鸿虽然很清楚自己孙女的能力，但谁知道这次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顺带着把片子也给看走眼了呢？ 再加上董佳彤自己就是编剧，作为创作者，通常都会觉得自己创作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很难发现到自己的缺点， 因此董鸿对这部作品的期待值，倒也不是那么地高， 他只是用平静的心情，回想自己在董佳彤这个阶段的专业水平，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来横向比较。 在看之前，他就已经想着，自己对着这个年轻导演的方式，是和培养董佳彤那样严厉，还是相对温和一点…… 然而随着第一幕的展开，董鸿不由愣住了， 这…… 真的只是一部学生拍出来的短片？ 不会是电影学院的老师，亲自在旁边全程指导的吧？ 他眉头紧锁，开始认真分析这部短片。 短片的画面品质感十足，构图和灯光都做的很到位，营造出来的气氛很有悬疑感。 镜头语言就更不用说了，镜头设计恰到好处，没有冗长多余的镜头， 每个镜头所要表现的内容都很清晰，剪辑也十分流畅， 更可贵的是，人物和摄像机的调度非常舒服，一场戏下来，没有一个镜头是让人感觉出戏的。 他忍不住暂停了一下，走出书房找到正在改剧本的董佳彤。 “佳彤，爷爷问你，你们这次拍短片是哪个老师在旁边指点的？” “老师？”董佳彤习惯性地ctrls把文档保存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董鸿， “没老师指点呀，王教授陪我们参加完开幕式就回去了，你问这个干吗？” 说到这里，董佳彤突然就明白董鸿为什么这么问了，于是有些得意地追问道：“你看完了吗？是不是很赞？” “还没看完，一会看完我再来找你。”得到了董佳彤的证实后，董鸿顿时就心痒了，连忙转身回书房。 十分钟后，董鸿看完了最后一个镜头，然后又仔细看了看片尾的职员表，长出了口气。 “只有三天的限时加命题创作……”他又走到董佳彤房间，评价道，“说实话，拍得相当不错！” “我就说吧！”董佳彤听到爷爷给了这么高的评价，顿时眉开眼笑地拉着董鸿， 她做过这么多剧本练习，也只有一次得到了董鸿如此评价，由此可见他这次多满意了， “不过这剧本，主要不是你写的吧？”董鸿一语就戳中要害，“你的剧本风格和这差别好像有点大。” “职员表上不是写了嘛？”董佳彤屡次被揭伤疤，心里难免有点不开心，小声嘟囔道，“我又没说全是我写的。” 董鸿见状，不由哈哈一笑，摸了摸董佳彤的头安慰道：“没事，这里面还是有不少你风格的。” “不管怎么样，能多参与就是好事，你爸也没说只有主笔才算吧？” 听到这个，董佳彤顿时有些没精打采地坐回了电脑桌前面。 董鸿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道：“学校的老师怎么评价这次的作品？” “他建议我们重拍。” 董佳彤把王教授下午在办公室和他们说的话向董鸿复述了一遍，最后还解释道：“所以刚刚回来，我才问你有没有什么片可以让我们拍……” 董鸿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才笑着说道：“王锐那家伙野心倒是挺大的嘛！不过我也觉得这片子要是不去戛纳试一试的话，太可惜了……不就是十几万拍摄成本嘛，我回头琢磨琢磨。” 听到董鸿答应帮忙，董佳彤两只大眼睛顿时笑成了两轮弯月。 “嗯……不过你也知道爷爷平时接触的都是院线电影和长篇电视剧，这些让你们来拍还有点为时过早，你们也没这个时间……暂时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你们耐心点等消息吧。” “不急不急，时间还充裕。”董佳彤连忙点头，有爷爷这句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董鸿又看了看唐慕萱的电脑屏幕，发现她正在改这次的剧本后，站了起来说道：“那你先改，爷爷睡觉去了，你也别太晚睡了啊！” 董鸿回到房间后，刚好听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屏幕后，不慌不忙地接通了电话：“喂？小郑这么晚什么事？” “董老爷子，您还没睡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粗狂男声， “我刚看到艾奇易上有个那啥学生微电影比赛，里边有条燕影的片子，编剧好像是那个叫苏什么的导演和佳彤一起写的！您知道这回事吗？” “知道，我也刚看的，怎么啦？”董鸿笑呵呵地躺在床上。 “还真是佳彤写的？”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打着哈哈说道，“也对，董老爷子的亲传弟子嘛，有这水平很正常！” “得了，你就别卖乖了，那剧本主要是他们导演写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啊……是这样的，我觉得这片子的底子不错，我那公司最近不是剧本荒嘛，正在收购一些短片版权作为储备，看能不能改成长片，我觉得佳彤这个就挺不错啊，要不您帮我问问佳彤呗？” “不用问了，暂时肯定是不卖的。”董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准备自己再重拍一遍，这要是把版权都卖给你了，还怎么重拍？” “啊？”电话那头有点懵，“都拍这效果了，还重拍啥？” “诶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要求变这么低了？你觉得这效果就到顶了？”董鸿笑骂道， “要真这么觉得，那你岂不是连个燕影大一的学生都不如了？” “对对对，董老爷子您教训的是，”叫小郑的人完全没有因为被董鸿训了两句就不开心，反而有点激动地说道， “还是麻烦您帮我带个话给佳彤，就说等他们重拍完，还时可以考虑把版权卖给我的嘛！” “行，明天我和她说说，”董鸿打开床头灯后，把大灯给关了，“还有什么事没？没事我得睡觉了。” “行，那我就不打扰您睡觉了……诶不对，还想再问一句，这片子看上去要花点钱吧？他们没事干嘛要重拍？” “送去戛纳试试。” “……”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征兵宣传片 董鸿对董佳彤说需要耐心等一会，她原本还以为至少得等上个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因为顾忌到苏小凡几个导演系的朋友，董佳彤在挂完电话后没有马上和苏小凡说这个事情，而是和他们一起上完两节基础摄影课后，才以讨论剧本作为借口，把苏小凡拉到学校外面的川菜馆吃午饭。 “部队女兵征兵宣传片，要拍得有感染力和号召力，主题一定要积极向上传播正能量。”董佳彤简单地对苏小凡介绍道， “需要竞标，实际参与竞标的公司最多两家，因为预算只有五十万，很多大影视公司看不上……” “如果加上我们，中标率就是33%，怎么样？” “中标率不是这么算的吧……”苏小凡听完不由皱了皱眉，“而且这个竞标，应该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吧？” “要求国际4a广告公司，这个不用担心，我找朋友帮个忙就好了，他们公司忙不过来，对这个项目没什么兴趣。” “我们可以以临时工的身份，借用他们公司的资质……” 董佳彤不想透露她是找家里人帮的忙，于是说得比较含糊， 不过意思表达地得还是很清楚，那就是：我有关系！ 嗯，这点很重要。 苏小凡权衡一番后，点头说道：“那确实可以尝试一下，你这边有具体的资料吗？” “暂时没有，一会我收到后邮箱转发给你。” 服务员给他们上了第一道凉菜，董佳彤的肚子正好也饿了，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吃了。 “对了，”董佳彤突然提醒道，“我建议方案的报价不能高于五十万，但也不能低太多……” “这是肯定的。”苏小凡呵呵一笑。 虽然他没做过生意，但看得不少，这里边的道道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很多人投标喜欢把报价压低，觉得可以用性价比来打动甲方…… 但其实项目预算，就跟自己去买东西一样的，自己的心理预期是多少，就会找差不多价位的产品，如果太高了自己接受不了，太低了自己也会看不上， 另外，回扣这种事情就不用说了…… 不过有些项目本来就没多少利润，加上国家这些年来的反腐力度越来越大，吃回扣的现象也开始越来越少了， 刚刚董佳彤也说了，这个项目需要国际4a广告公司的资质才能投标，但这种资质的公司，又怎么会看上这五十万的宣传片？ 其实广告公司，最怕的就是政府的项目…… 内部关系复杂，没有可以绝对拍板的人，回款速度慢，合同流程复杂等等…… 通常来说，政府部门的片子一开始负责对接的人，只是下面的某个办事员，在传达领导意思的过程中，难免会带上自己的理解， 于是片子一出来，办事员和科员审一遍， 修改到满意为止，然后才会送到科长或者处长上面， 如果项目不大，可能这个环节就能拍板，要不要再修改全看运气。 如果项目再大的话，还得送到厅级、部级领导审一遍…… 也就是说，一条片子，因为有多个等级的审片领导，从一开始得做好改无数遍的心理准备， 说不定改来改去，还改回了最初的版本， 这对创作人员来说，绝对是最大的折磨了…… 这时候如果利润又不高的话，谁还愿意去投标？ 很多广告公司的员工，就是被这样的项目给折磨得要辞职的， 老板们接这种活通常也会很慎重，不了解情况，不熟悉人的话，一般不会冒然尝试， 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挖掘几个品牌客户， 普通公司虽然也存在反复审片修改的情况，但通常从一开始对接的就是项目负责人，往上顶多再走一遍，就到了最大的老板， 嗯…… 针对一些官僚气氛比较浓的公司，合同上也会注明最多修改多少次，超出修改次数，需要增加多少费用…… 但和政府合作，走的通常是他们的采购合同，预算是多少就是多少，要增加费用，又得走一遍非常麻烦的流程。 当然，事情也只是相对的， 一些对于大公司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项目，如果放宽条件，肯定也会被无数的小公司抢破脑袋…… 这也是为什么苏小凡觉得可以试一试。 这项目如果做下来，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肯定会有，控制得好，百分之四十都有可能， 一二十万对于那些大公司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几个学生来说，也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何况董佳彤明显是有点关系的，这能让原本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最直观的就是审片环节，如果有点情面，至少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想到这里，苏小凡不由有点期待起来了。 吃晚饭后，苏小凡便回去宿舍睡了个午觉，下午接着上课…… 大一的课程表排得很满，专业课以理论为主，实践方面更多的是布置作业，翻拍经典电影片段，以此巩固理论知识。 而苏小凡最不缺少的就是理论知识了，他现在需要的是进行实际创作的经验，因此这些课听得多少有点索然无味， 这时候再加上一些思想道德修养、近代史以及英语之类的文化课…… emm~ 苏小凡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来燕影读书，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下午是摄影系和导演系一起翻拍《沉默的羔羊》48min47s到49mis43s的一个长镜头， 大概因为长镜头对场面调度和镜头调度的难度最大，对摄影师的考验也是最大的，因此电影学院很喜欢布置这种镜头作业让学生练习…… 摄影棚中堆满了方形泡沫箱，这些白色泡沫箱上面盖上了黑色的遮布，简单地模拟出了影片中的场景。 这个镜头以主题物蝉蛹为开端（几张纸片模拟），镜头停留一秒后，慢慢地向右移动，已经蜕的蝴蝶进入了镜头（还是纸片模拟）…… 接着，镜头一直往后拉，就像人的眼睛在环视一个陌生的环境，刀、女模特雕像…… 画面杂乱而拥挤，风格偏向阴森黑暗， 当镜头拉到了尽头，方向开始转移，凶手的背影构成了画面的视觉中心，他雪白的身躯在整个暗调的画面中格外显眼，就像观众想要看到凶手在干什么一样，镜头也开始缓缓靠近， 当镜头就要拍到凶手在干什么的时候，一只狗转移了画面焦点，跟着这只狗，镜头来到了一口深井旁边， 原片中，一直都存在的女孩嘶喊声，在这里也变得最清晰， 但画面却没有往井里拍，只是在井的边缘转了装——就像那只富贵狗的视角一样。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行个方便 给大家上课的是导演系的田教授和摄影系的张副教授，但上到一半的时候王锐过来看了看，他带的研究生正好在旁边的摄影棚拍一条实验短片。 这种翻拍的实践课程比较轻松，几个人一组过一遍，感受一下，然后在旁边看别人操作，也算是一种学习，只不过效率不算很高。 苏小凡早和叶阳是第一个上去拍的，拍完就退到旁边和董佳彤一起商量宣传片的事情，董佳彤刚刚已经收到了招标文件，转发给了苏小凡和叶阳。 见王锐过来转悠，他们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学习观摩同学们实践操作，竟然有一种高中自习课讲闲话，看到巡课老师的感觉…… 王锐在片场转了转，然后和两位老师聊了几句，不知道是不是苏小凡的错觉，总感觉几个老师的眼神在往他们这边瞟， 正当苏小凡犯嘀咕的时候，王锐直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远远地就笑着问道：“你们都拍过啦？佳彤怎么也来了，你们文学系不上课？”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董佳彤还有些俏皮地回答道：“我们文学系可没导演系这么多课，还好我当时机智地选了文学系！” 王锐只是笑了笑，他也知道董佳彤只是开玩笑，没有贬低导演系的意思。 而且董佳彤说的也没错，她去文学系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如果她继续考导演系，不表现出足够的渴望和毅力，学校肯定不会收她的吗，这不是性别歧视，原因之前也分析过，体力是个问题。 这个道理董佳彤以前在剧组就感受过，拍《得失》的时候，更是深有体会，如果导演换成她，三天是绝对拍不出来的。 王锐拉了张椅子坐在三人旁边，缓缓地问道：“重拍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考虑什么？当然重拍啦！”苏小凡毫不犹豫地说道，“只不过我手头最近比较紧，准备赚点外快再来重拍。” 王锐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后，才开口道：“我昨晚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学校方面，只能等你们有成绩以后，试试申请奖学金，虽然钱也不多，但聊胜于无嘛。” 王锐沉吟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至于我个人方面，也会留意有没有什么片子推推你，另外，我也和其他老师打过了招呼，你如果有自己的事要忙，可以直接打电话向我请假，那些流程就不用走了……不过这个特权暂时只在大一生效。” 苏小凡顿时有些惊讶…… emm~ 这是在鼓励他翘课嘛？ 叶阳和董佳彤也愣了愣，没想到王教授竟然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个有点不合学校规章制度的特权。 “我刚刚的话是针对苏小凡的，”王锐早就猜到他们会惊讶了，他看着董佳彤和叶阳，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苏小凡的导演理论已经很扎实了，大一的很多课程对他来说，上了也没多大用，不如去外面实践锻炼一下。” “至于你们两个，该上课还是得上课，想请假就老老实实打请假条。” 叶阳还好，他本来话就不多， 但董佳彤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不是拐着弯说她基础不扎实嘛？ 不过她也只是撇了撇嘴表达不满，没敢真发泄出来…… 苏小凡看到董佳彤一脸不爽，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但王教授直接转过头看着他，冷哼道： “你也别得意，我刚刚说的只是大多数课你上了没用，但像那些表演、美术、音效之类的基础课，你最好还是去上比较好。” “知道了……”苏小凡干笑了笑， 同时心里忍不住嘀咕道：“我开学到现在他一节课都没旷过，比读高中还乖呢……” 既然王教授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苏小凡便直接把他们准备去竞标征兵宣传片的事，和王教授说了一遍， 王教授听后，只是深深地看了董佳彤一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既然你暂时也有事忙，那我也不用为你操这个心了。”王锐站起身，又叮嘱道，“虽然瞄准了戛纳，但这次的比赛，你们最好也留意留意，别西瓜和芝麻都没吃上。” 苏小凡有点没明白王教授这句话的意思，但又不好刨根究底，只能看着王锐的背影在心里琢磨， 留意这次比赛？ 现在也就是网络投票这档子事， 难道是让他想办法拉票？ 可拉票这种事，有点不符合王锐的风格吧…… “我好像听到王教授说戛纳？” 一道声音打断了苏小凡的思绪。 他抬头一看，只见郑豪和老昂两人一组，正好实践完走了过来，李立和韦浩一组，正在实操中。 “没事，”苏小凡连忙解释道，“就是讨论了一下戛纳电影节，和国内比赛的区别而已。” 老昂这人比较争强好胜， 听郑豪说，老昂自从那天看了苏小凡的比赛作品后，每天晚上看书看电影到凌晨三点才睡觉， 白天除了上课，也是在写剧本，据说是为年底的华国大学生微电影大赛做准备。 这拼命三郎的架势，让郑豪和李立都不由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要是苏小凡现在说，他们想去参加戛纳电影节，谁知道老昂又会有什么反应…… 因此苏小凡只好打了个哈哈，同时悄悄地对董佳彤和叶阳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配合一下。 “啊对，”董佳彤立即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苏小凡刚刚在和王教授抱怨，人家戛纳没网络投票，但影响力却比我们这次参加的比赛强多了！” “这不废话！”郑豪哈哈一笑，拍了拍苏小凡肩膀，“这两电影节根本没可比性，中间差了不是一挡两挡……但对我们大一来说，已经算不错啦，你可知足吧！” 苏小凡连忙点头称是，老昂有些狐疑地看了苏小凡一眼，但也没再追问这个话题。 晚上吃完饭，苏小凡和董佳彤还留在学校，一起讨论宣传片的竞标方案，直到十点才初步达成了共识。 进行简单的任务分配后，才各自回家休息。 回到家后，苏小凡在网上把国内外所能找到的所有征兵宣传片，都下载到了u盘里面，然后带进系统的影片放映室里观看学习……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还没响，苏小凡就被一道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句。 “苏小凡！你有微播没？” 电话那头，董佳彤的语气有点激动， “微播？有啊，不过很久没上过了，怎么啦？” “你赶紧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贼喊捉贼 魔都，瑾宇影视集团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内，谢霆炜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用手机刷着屏幕。 窗外的霓虹灯一串连着一串，勾勒出一幢幢大楼的轮廓，整座城市从喧嚣，转为疯狂和宁静的两个极端， 但谢霆炜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习惯在下班之前，用手机刷一刷每天的新闻热点，这对于一家和传媒息息相关的集团总裁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在集团里，还有专门的热点跟踪团队，大部分的热点在还没完全爆发的时候，他们就能嗅到苗头，内部消化后，及时对集团投资电影的宣发方向进行修正。 虽然有人专门负责，但谢霆炜还是会习惯性地去关注一下动态——即便它可能已经不新鲜了。 “昊谦泼翔事件改编短片，是炒作还是挣扎？” 第一条热搜，是一个叫小昕的娱乐八卦博主写的文章。 谢霆炜不由皱了皱眉，这个博主名字他好像在哪看过…… 联系起昊谦这个名字，谢霆炜很快就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签了昊谦的经纪公司，铭歌传媒的一个马甲号么…… 谢霆炜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就是这号之前炮轰过他们旗下的一个艺人， 这种八卦号炮轰艺人其实再正常不过了，但公司刚新来了个人，之前就在铭歌传媒负责微博这块，负责的账号里边刚好有这个号， 于是这小伙子立马就把老东家给卖了，因为可能会影响到两家公司的关系，消息最后传到了谢霆炜这里， 后来公关地怎么样，谢霆炜也没再跟进，毕竟只是小事，但那汇报消息的小伙子被他直接开了，情商太低干不了这行的…… 所以现在是铭歌传媒，用自己的马甲号，取个这样的标题，还上了热搜， 这不是贼喊捉贼嘛？ “又是这种低级的炒作方式……果然很符合铭歌的风格。” 谢霆炜撇了撇嘴，但还是点进去看了。 不为别的，就‘泼翔事件改编短片’几个字，也确实能吸引用户点进去看看了。 谢霆炜进去一看，文章开头先是用嘲笑措施，将昊谦充满戏剧化的过往经历介绍了一遍，重点描写了昊谦的人生转折点：泼翔事件。 随后，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燕京大学生微电影大赛，以及作者发现昊谦主演短片的经过，并附带了剧情简介， 最后抛出观点，炮轰昊谦毫无下限地炒作自己，在娱乐圈的求生欲很强等等。 文章还插入了一个视频连接，不过谢霆炜看完剧情简介后，没有任何兴趣去看那条短片， 他可以想象出，这片子一定是把昊谦拍得很惨，不就是偶像剧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一套嘛…… 相对于短片，谢霆炜更感兴趣的是，大家是怎么评论的， 于是他继续往下滑， 霍，厉害了！ 三万多转发，五万多条评论！ 如果这数据没有作假的话，几乎可以说是这个月最热闹的文章了。 不出意料，谢霆炜看到评论区里，全都是激烈的骂战， 不过总体来说，挺昊谦的，还是占据了上分， 这说明那条片子的效果还不错，情绪渲染得到位，这是制造话题点的前提， 激烈的话题点，也正是火文的基本要素， 然后，在铭歌传媒运作的媒体号推波助澜，加上昊谦那些回心转意的粉丝一起声讨该贴，能上热搜也很正常。 真是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 谢霆炜虽然很鄙夷这种炒作模式，但铭歌传媒主要涉足的领域是电视剧，和他们瑾宇电影并没有正面的利益冲突，因此他只不过在心里冷笑了下，便继续看起了其它的动态。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口响起敲门声。 “请进。” 谢霆炜依然躺在沙发，只是稍微转了转头，看向进来的人。 来人正是刚和董老爷子通完电话的郑荣华，是瑾宇电影投资部的总监，93年毕业于燕京电影学院管理学院， 随后又去了美国纽约电影学院深造，虽然拿的也是艺术学硕士学位，算是这方面的最高学位了。 不过对于谢霆炜来说，学历这东西只是虚的，他更看重的是郑荣华对全球电影市场的判断力，这种判断力，是集团把电影引出国门所必须要的 郑荣华这些年来，也没让谢霆炜失望，他看中的项目，海外票房稳重有进，不说赚了多少钱，至少是不亏本地在输出中国文化，相比于其它公司出品电影在海外票房的一败涂地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文化部对他们这些年的策略也表示了肯定和支持，只要能保持持续输出，谢霆炜相信迟早有一天，世界会接受和喜欢上中国电影。 谢霆炜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缓缓地坐直了身体，笑着问道：“这么晚怎么还没下班？” “谢总家有娇妻，不也还没回家么，”郑荣华直爽地笑了笑，把笔记本放在茶几，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我刚看完几部短片，想推个给你看看。” “哦？”谢霆炜不由有些期待，“什么短片值得你亲自过来推荐？” “燕京大学生电影比赛，听过吗？” “我也是刚刷微博才知道的，”谢霆炜点了点头，又有些失望地问道，“你说的就是昊谦演的那条短片？” “哪能呢？他那条片虽然有点感染力，但受众面太局限了。”郑荣华分析道，“看得出那孩子想转演技派，但拍出来的东西，还是没能跳出他之前的套路，那故事改编个偶像剧还可以，但要是改电影，还差了点感觉。” 郑荣华说着，打开了茶几上的笔记本，转给谢霆炜面前：“燕影大一学生拍的。” “行啊老郑，终于忍不住举荐同门师弟了？”谢霆炜笑着调侃了一下郑荣华，“不过你们燕影派有几年没出惊艳的人了……” 郑荣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谢霆炜随着电脑屏幕上电影画面的展开，也缓缓收起了笑容。 19分钟后，谢霆炜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最终提出了一个，和董老爷子问董佳彤一样的问题： 老师的参与度是多少？ 郑荣华没有回答，打开了另外一个视频文件，然后转回屏幕继续给谢霆炜看。 “这个是主办方今天发布的，燕影团队创作纪录片。”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目光长远点 这条纪录片通过旁边讲解快速推进，以及在关键时刻采用现场同期声的方式，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把苏小凡他们三天的创作过程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有点斗气的剧本创作、开局不顺的演员试镜、大量拍摄任务导致的连轴拍摄和后期制作，连摄影师都扛不住磕出了个口子…… 谢霆炜看完后，忍不住惊叹：“这个苏小凡吃了兴奋剂么？三天没怎么睡觉，怎么精力好像还很充沛的样子？” “呃……”郑荣华看得时候，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这上面，被谢霆炜这么一说，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你的关注点好像有点奇怪……”郑荣华摇了摇头，“总之，这条片是他们在三天时间内拍出来的，这个故事我是挺看好，有改编大电影的潜质，只不过……” 郑荣华是投资部的总监，向他推荐的作品，自然是有一定潜力的作品，这点谢霆炜看完作品后，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但如果抛开这只是大一学生作品，以及三天限时创作者两点，真以他专业的眼光看来，这部作品本身的潜力虽然有，但是有限。 作品赶时间的痕迹很明显，故事其实还是有点粗糙的，而且女主角明显借鉴了去年拿了奥斯卡的《黑天鹅》…… 这样的作品版权，买下来作为版权储备确实可以，但价格最多十万就到顶了，他相信如果开出十万，对方不应该拒绝…… 毕竟只是几个大一学生三天时间搞出来的，能卖个十万，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谢霆炜想不出还能有什么问题的， 他坐直了身体，好奇地追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刚刚打了个电话给董老爷子，想要个董佳彤或者苏小凡的联系方式，”郑荣华直接解释道，“但董老爷子说他们准备重拍这条短片，拿去参加戛纳电影节……版权暂时不卖。” “戛纳？”谢霆炜顿时皱了皱眉头， 不过想到这次的短片只是三天整出来，以这几个年轻人的实力，确实还有上升空间，冲击戛纳，也未必没有希望。 “难怪刚刚看到编剧的名字有点眼熟，原来是董鸿那孙女……”谢霆炜站起来舒展了下身体，“董老爷子最近身体还行吧？” “老样子，每天能跑个五公里。”郑荣华说完，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我的意思是，提前接触，等他们重拍完，第一时间拿下来。” “刚刚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这故事如果扣紧男主角进行重拍，会很符合戛纳的风格，钢琴这种高雅艺术在法国自带加成……如果短片真的在戛纳入围或者提名，这会是件爆炸性的新闻，也能大大提高短片的知名度……” “这时候我们再放出消息，说短片版权在手上，计划改编大电影，稍微炒作一下，提前的预热都有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在戛纳失败了，我们无非就是多花了几万买版权，这个风险我觉得值得冒。” 谢霆炜摇了摇头：“但我觉得不应这么做。” 郑荣华不由皱了皱眉， 谢霆炜很少质疑他的投资建议，更别说这次还是推荐自己的同门师弟，投资数额低得都没必要征求他的意见…… 之所以现在特意征求谢霆炜的意见，其实就是为了避嫌，但没想到竟然被否决了…… “老郑啊，你是不是在投资部呆久了，眼里只有投资项目了？”谢霆炜呵呵一笑，调侃道，“要不我把你调到人事部，进修一段时间？” 郑荣华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谢霆炜的意思， 他的意思应该是，目光别局限在一个版权上，而应该聚焦在人身上。 郑荣华不由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死脑筋了…… 看来真的是研究投资项目走火入魔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搞明白， 这短片只是苏小凡的处女作，虽然有一定价值，但比起潜力巨大的本人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总裁就是总裁，目光就是长远！ 这算盘都打到了几年后，苏小凡从电影学院毕业了…… “那谢总的意思是？” “想办法拉拢一下，可以高调点，帮他也炒一炒，有望冲戛纳的片子，总不能再国内的学生比赛中就输得太难看吧？”谢霆炜走到窗边，看着灯火阑珊的城市，沉声道，“他重拍不是也要钱嘛？你可以跟他签个对赌协议，钱多点都无所谓，让他放手去拍。” 郑荣华不由眼睛一亮。 既然把目标锁定在了苏小凡这个人身上，那谢霆炜这招雪中送炭，还不得把他感动得泪流满面？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以后再加强点合作，说不定人还没毕业，就能把他拴在瑾宇电影集团这架马车上，为瑾宇的导演阵容，再舔一位死心塌地的年轻悍将， 退一步想，就算苏小凡这次不领情，或者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但在这个过程中，也能给瑾宇电影打个知名度，就当是版权收购这块的广告预算，怎么想也不亏。 想到这里，郑荣华连忙站起身：“明白了，那么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谢霆炜点了点头，开始收拾公文包，“我差不多回去了，你也别忙太晚了，有些事交代下面人做就行了。” 郑荣华嘴上虽然说好，但那天晚上却连家都没回，把公司投资部、宣发部和公关部的好几个员工给叫回公司，连夜制定了一套计划，在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 …… 在瑾宇电影集团行动的第一天，热点全被昊谦的短片所占据，效果并不明显， 但从晚上开始，瑾宇电影集团官方微播，转发了瑾宇投资在遮天早上发布的一条微播， 随后多位著名电影导演、演员纷纷转发，各个电影博主和编剧公会也开始转发，导致这条微播的热度在一夜之间就升了起来。 “酒香不怕巷子深，瑾宇电影百万求购的版权，竟然只是大一学生作品！” 这条微播转发了苏小凡他们的参赛短片，表示愿意百万收购短片版权，顺便给瑾宇打了个收购剧本的广告，最后才@了苏小凡已经有一年没登陆和更新过的微播……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赌协议（第二更） 【年度超强大学生，三天百万，月薪千万，年薪上亿！】 【这不是僵尸号吗？】 【大佬，请问燕影导演系怎么考？难吗？】 【请问剧组缺腿毛嘛？轻音体柔端茶好~】 苏小凡试了好几次密码，最后还是账号找回才把微播给登陆上去，然后发现后台显示有99未读消息，点开后发现啥都有。 转发了@他的微播密密麻麻，还有很多来在他一年前发的微播上留言评论，私信也有好几十条。 如果没记错，之前这个微播只有十多个高中同学互相关注了，但现在已经有八千多粉丝了。 苏小凡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下去，这才慢慢地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 “百万购买短片版权？” 苏小凡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在虚假营销，但是转念一想，这瑾宇电影是从电影的出品到宣发都有涉猎的影视圈一霸，怎么可能节用他的短片来进行虚假营销？ 这时候，苏小凡也在私信中，看到了一条来自‘瑾宇投资’的私信。 【瑾宇投资：苏小凡您好，我是瑾宇电影集团投资部郑总监，经过分析后，我们认为在燕京大学生电影比赛中的参赛作品《得失》符合我们集团的版权收购标准，请问您是否有意向出手该短片的全版权？】 【瑾宇投资：因为没有您的联系方式，只能用微播互动的方式联系您，还请见谅，另外我们听说您计划重拍短片后参加明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我们对此也表示充满期待，经过内部商讨，制定了一份版权收购的对赌合同，合同签订后，授权你们进行短片重拍，重拍前后两部短片的全部版权，均归瑾宇电影集团，版权费保底50万元，如果短片在戛纳“短片竞赛/电影基石”单元入围，追加25万，提名追加50万，获短片金棕榈奖，追加100万，如有意向，欢迎致电：181……】 看完这两条私信，即便是苏小凡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好大的手笔！ 不心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心动之余，苏小凡更多的是疑惑。 作为短片处女作来说，苏小凡对这条片也算满意，但如果有人说这条片的版权，价值50-200万，苏小凡自己第一个不相信…… 世界上那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嗯，如果有，大概就是得到系统的那一次吧…… 但这系统是想掉就能掉的？苏小凡活了十九年，也就遇到这一次而已！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首先，对方炒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而且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砸钱！ 他们既然都知道自己要重拍短片参加戛纳，可见消息有多灵通了，怎么可能连自己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到？干嘛非要在这么高调地发微播？ 苏小凡猜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于是干脆不猜了， 他分别打电话给董佳彤、叶阳和唐慕萱，约好一起在学校商量这事。 片子毕竟是大家一起拍的，就算真要卖版权，肯定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一个小时后，苏小凡就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奶茶店找到了几人。 董佳彤一看到苏小凡，立马就调侃道：“看，咱们苏导红光满面，一看就是要发的节奏啊！” 苏小凡瞪了她一眼，和服务员点了一杯原味后才开口说道：“你们不觉得这是蹊跷么？也不知道这瑾宇的人是怎么想的，就算要买我们的短片版权，也没理由开这么高的价格吧？” 苏小凡想到他们还不清楚瑾宇私信中说的对赌协议，于是又和他们补充讲解了一下。 董佳彤一听，立即说道：“这还不简单，你想啊，要是我们重拍后真的在戛纳电影节有了成绩，传回国内肯定会在影视圈引起轰动。” “短片的原本价值肯能不高，但有了这两次造势，如果真的改编成了大电影，就能省下一大笔宣发费用，便宜死他们了！” 唐慕萱听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五十万的保底，还是有点夸张了，万一重拍后在戛纳连入围都没做到呢？那岂不是有点打他们脸？这个对赌协议其实挺好的，对双方都公平，但他们完全可以把保底的金额压下来的……所以我觉得，事情可能还不止是这么简单。” 唐慕萱说着，又看了看苏小凡：“我倒是觉得，他们更像是在拉拢我们中间的某个人，而且还是受益最多的那个……” 嗯，萱哥虽然说得很委婉，但大家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苏小凡。 两人的分析苏小凡都考虑过，但始终没个定论，几个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我觉得你们想太多了。”叶阳忍不住插话道，“其实如果我们反过来想，如果我们接受这个协议，可能有哪些对我们不利的情况？” “我觉得无非就是两点，第一，这个片子的潜力确实非常大，然后我们却把版权卖了，导致我们损失了更多的钱。第二，我们受了瑾宇的恩惠，算是欠下了他们一个人情，以后他们如果有什么要我们帮忙，我们可能不是很好拒绝。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 三人一听，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这人太聪明了，就容易得被迫害妄想症…… 简单来说，就是总感觉有人要害朕~ emm~ “我觉得第一点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就算这片子真的有这么大的潜力，那也不是靠我们几个人短时间就能挖掘出来的，等我们有这个挖掘的实力了，说不定它的潜力都已经过期了，而且我相信到那个时候，我们也会有更好的项目！” 苏小凡最后分析道，“所以第一点不用顾虑，第二点才是需要考虑的，我们要欠下瑾宇这个人情吗？” “我又不缺钱，干嘛欠他们这个人情……”董佳彤第一个摇头，然后又看着苏小凡，“不过要是你缺钱，我也不介意被你捆绑卖出去。” “我附议。”萱哥也把决定权丢给了苏小凡。 只有叶阳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重拍不是正好需要钱嘛，一个人情以后慢慢还不就好了……” 苏小凡眼神不由微微闪烁了一下。 看来他们四个人当中，最需要钱的不是苏小凡，而是叶阳吧…… 他对家里的情况一直都是闭口不提，苏小凡也不知道他经济紧张到什么程度。 苏小凡沉默了片刻，然后轻拍了下桌子：“那就这样吧，版权可以卖，但我们也不多要他们的，保底我们开十万，如果入围就是十五万，提名二十五万，获奖五十万，这样对双方都算公平。”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投票情况（第三更） 苏小凡从小家境就不错，这导致他的骨子里就没有把钱看得很重， 对他来说，钱够用就行，真要不够了再想办法。 恰好他现在就处于虽然没几个钱，但勉强够用的状态， 要让他为了十几万，就把自己买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提出了主动降低售价的建议，这让大家有些意外， 但仔细想想也觉得挺好的，既能赚笔钱又没什么心理负担。 说句实话，微电影除了改编大电影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商业价值， 而收购微电影版权，和直接收购剧本的唯一区别就是， 微电影和大电影都是视频，已经有了比较具体的画面风格作为参考， 而剧本和小说只是文字，谁也不知道呈现出来效果到底怎么样。 但微电影的这个价值通常是有限的，微电影改编大电影，在剧情上是做加法，改编的难度非常大， 因此很少有公司会购买微电影的版权，有这个钱，还不如直接淘一些冷门的但是还不错的小说改编权， 费用差不多，但改编难度小，一部小说还可能拍出个三部曲来，岂不是美滋滋？ 所以对于学生创作来说，拍的短片能捞回成本，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 “如果到时候去掉两次拍摄的成本，还能有钱剩，我们就平分了。” 苏小凡主动说出了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三人不由一惊， 萱哥第一个摇头道：“这不行！你们重拍我又不参加，卖版权自然也不光我的事。” “你要是给我钱，那和拍商业片又有什么区别，被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也会骂我……所以这笔钱我主动放弃。” “我也不要，姐姐不差钱！”董佳彤也连忙说道，“你还是留着自己当老婆本吧~” 苏小凡：“……” 坐在苏小凡身边的叶阳有些尴尬，他其实不想放弃， 但见唐慕萱和董佳彤都不要，自己不放弃好像显得有点势力…… 就在叶阳如坐针毡之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头便看到苏小凡用安慰的眼神看着他，并缓缓说道： “两个月前，我还住在地下室，有个家伙扣了我一百块钱工钱，当时我气得差点就和他干上了，不过刘哥拉住了我，然后给我包了一百块钱红包。”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确实需要这一百块钱，不然我可能就得去睡大街……当时我在想，以后只要我有一口肉吃，就少不了刘哥的一口汤。” “其实大家没必要不好意思的，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什么坏东西，怎么搞得好像在分翔一样？” 董佳彤正好在吸着奶茶，听到苏小凡这番话，差点没被呛到。 “你就不能换个比喻？”董佳彤狠狠地瞪了苏小凡一眼。 “呃，抱歉，一时口快。”苏小凡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 “其实叶阳之前和我提过这个问题，那就是提前进行利益分配，但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现在问题就出来了……” “都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这次的作品是大家一起付出的成果，而且收益也还不知道是多是少，就暂时平分了，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下次合作提前说好，有意见就说，这样合作才能长久！” 看到萱哥和董佳彤欲言又止，苏小凡立马接着说道：“萱哥情况特殊，这次就不勉强了，你这份我觉得可以拿出来给峰哥，至于佳彤……” “你连老公本都掏出来拍片了，没道理不要吧？” “谁掏老公本了！？”董佳彤顿时气得小脸通红，又想不出怎么怂回去，差点就想打人了。 董佳彤的气愤，恰好拟补了叶阳的尴尬，他正想开口的时候，苏小凡已经站起了身。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是导演，你们有谁不服？”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敢说不服？ “既然都没意见……”苏小凡看了看手表，顿时脸色微变，“快上课了……撤了！” “我们没特赦令都不急，你急什么？” 董佳彤嘀咕着拎起包包，跟着大家一起往学校赶去。 “对了，”快进校门的时候，董佳彤突然叫住了苏小凡， “这版权要是真卖出去了，我们不就有钱重拍了嘛？那征兵宣传片我们还竟不竞标了？” 苏小凡毫不犹豫地说道：“竞！为什么不竞？方案都已经出来了，干嘛要浪费，而且这版权还没卖呢，钱没到手一切都还不好说，到手了我也不会嫌钱少。” “哈哈，铁公鸡的本质！” 董佳彤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知道当苏小凡把谁当自己人后，那绝对是够意思的，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 中午苏小凡就回家上了微播，给瑾宇的郑总监回了条消息，这时候苏小凡的微播粉丝已经有一万五了。 苏小凡不由想起了王教授昨天让他留意这次的比赛，于是进去了两个视频网站，关注了一下最新的投票情况。 艾奇易中，最佳影片第一依然是华国戏剧学院的《断翅》，票数38w， 第二名是燕京电影学院的《得失》，票数16w， 第三名是华国传媒的《早上8点》，票数02w…… 虽然前三名的差距都很大，但比起前一天的得票曲线来说，已经圆滑多了， 苏小凡他们的作品俨然已经成为了第二梯队。 最佳男主角的得票方面，昊谦以53w票高居榜首， 第二名是苏小凡，07w票， 第三名是演《早上8点》男主角的何威，03w票， 最佳女主角，毫无疑问，唐慕萱以27w票高居榜首， 比较意外的是首都师范大学的短片，《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女主角景欣雨以18w的票数位列第二， 其次才是华国传媒的女主角方薇，06w票。 苏小凡回想了想，《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这条片虽然故事一般，但那女主角好像确实还不错，有点清纯女神的感觉，估计在学校也是个校花，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能得到18w票也是很正常的。 但从票数就能看出，唐慕萱不管是演技还是颜值，都是碾压景欣雨的， 毕竟燕影表演系女神，emm~ 至于华戏的，好像全片都是昊谦撑起来的，要说女主角， 应该是演昊谦妈妈的大妈吧…… 这是互联网投票，观众基本都是年轻人，有几个会放着萱哥这样的美女不投，反而投给大妈的？ 这也间接反映了互联网投票的片面性…… 演技这东西，要说观众看不出，那肯定是不对的，但要说他们看得有多准嘛，其实不见得， 很多人都会带着明显的主观情绪去判断一个演员， 顺眼的演员，演得再渣都觉得凑合， 看不顺眼的，演出花来还是得被喷…… 苏小凡关了网页后，又把自己写的征兵宣传片方案发给了董佳彤， 这次和上次创作一样，他们两人各写一份， 客户多一份选择，就是多一份机会嘛~ 接下来的竞标，就由董佳彤全权负责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太儿戏了？ 瑾宇投资部的郑总监收到苏小凡的回复后，不由有些惊讶， 他没有急着回苏小凡，而是先找到谢霆炜说明了情况。 谢霆炜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年少轻狂，不想太早被我们的战车束缚也很正常。” “他既然没拒绝，就说明对我们至少不反感，那就先按照他的意思签了，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他会发现，我们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郑荣华见谢霆炜没有生气，反而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想了想后才说道： “我准备亲自去燕京签合同，也好亲眼会会这位小师弟。” “嗯，去吧，你们是同门，比较有共同语言。”谢霆炜非但不觉得郑荣华小题大作，反而很支持， “去了燕京顺便待我去拜访一下董老爷子吧。” 郑荣华点了点头，然后便回去为出差做准备了。 在互联网时代，新闻热点的生命周期通常只有几天， 随着燕京大学生微电影比赛的各校巡回放映会接近尾声，互联网的投票数也开始趋向稳定。 苏小凡他们的作品虽然经过瑾宇的百万版权收购微播炒作了一番，但影响更多的还是是在影视行业内， 尤其是在编剧行业，说是一场地震也豪不夸张，大部分编剧都开始将瑾宇电影集团作为第一投稿目标， 微播发出的这几天了，瑾宇投资部收到的剧本和短片投稿，比平时多了三倍有余，投资部的审核员每天都加班加点地在审稿。 而苏小凡他们的短片得票数虽然没能反超华戏，但差距已经拉到了一个完全可接受的程度， 以最佳影片投票数来说，华戏目前是7万，燕影是4万，比之前十倍的差距好太多了。 在两个视频网站的观众评分上，《得失》更是以89和90的分数，位列所有短片之首，《断翅》的评分是82和84， 只不过，这个评分虽然能更加直观地反应观众对影片本身的认可度，却并不影响网络投票环节的分数…… …… 燕京军区，宣传部会议室里，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 讨论的内容，正是来自三家4a广告公司的五份竞标方案，并将最终决定本年度燕京军区的女兵征兵宣传片方案。 其实在半个小时前，有三份提案就已经被否决了，剩下的两份方案的支持者分为了两方， 一方认为应该坚持以往的拍摄风格，这个方案来自腾捷广告传媒，主要以展现军队风姿，体现战友情为主要元素。 董佳彤写的方案，其实也是参考了往年的风格，以这个方向写的， 但无奈前面三年的宣传片都是腾捷广告传媒竞标成功的，他们对这种风格的把控力已经得到了认可，这种风格的交给他们制作，风险相对要小很多， 因此董佳彤的方案虽然写得不错，但综合考虑后却被否决了。 剩下的一方则认为，如果每年都拍摄一样风格的宣传片，那还不如直接省下这笔预算，直接拿以前的来用好了， 因此当他们看到来自yid广告传媒的一份方案后，毫不犹豫地就支持了这份方案。 “我觉得我们以前拍的宣传片有点太严肃了，现在什么都讲解接地气，有人文情怀，” 来自女兵征兵部门的女中尉分析道：“我觉得yid的这份方案，就是是站在宣传片观众的角度来思考的，从画面描述上来说，还是很有感染力的。” “虽然我也觉得这份方案很有感染力，”一位宣传部的老干部立即反驳道，“但是这里有几个画面有点不太积极，把我们的社会表现地过于混乱了，这不符合我们的宣传原则！” “这怎么就混乱了？虽然里面有些负能量的社会现象，但这不都是社会现实嘛？而且每当有负能量出现的时候，都会及时出现正能量，这代表的不就是我们人民公仆嘛，再说了，要是世界真的没有黑暗一片太平了，那还要我们武警和军队干嘛？”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反正我觉得应该按照以前的片子来拍，重点表现我们人民军队的雄厚实力和威武军姿！” “这是征兵宣传片，不是阅兵仪式宣传片……” “……” 两方讨论了半天，依然僵持不下，最后只好把目光看向了宣传部的副部长，叶国强少校。 叶国强全程都只是在听取大家的意见，并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 直到现在讨论进入了僵局，他才扫视了大家一眼，说道：“我赞同yid的方案，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讲创新，我们如果老守着旧有的那一套，整天怕这怕那的，像什么军人？” “我知道在座的有些人怕担政治风险，但我觉得这方案没有什么不妥的，既接地气也挺积极向上的，如果这样的方案都束手束脚地担心有政治风险，那以后如果真打起仗来，我真不敢想象我们还能做什么……” 叶国强的话，其实说的已经很重了。 但他知道，有些固有的观念，不是他说一番话就能改变的， 如果他坚持这个方案，势必会让一些人心里不舒服， 对他可能不敢有什么，但在宣传片的拍摄过程中，肯定要为难别人了。 想到这里，他直接开口道：“要不然这宣传片拍出来后，直接送给我审，审过了以后如果还出了问题，责任全部我来扛。” “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叶部长亲自负责！”刚刚提出反对的老干部连忙开口道。 叶国强摆了摆手，然后站起身说道：“没事，审个片的时间我还是有的，如果没问题，咱们就散会了。” “我还有个疑问！”就在大家都准备站起身的时候，那位老干部突然又开口道， “刚刚我看了下diy的这份提案，上面对创作团队的介绍中，导演的名字是苏小凡。” “这个导演这两天我恰好略有耳闻，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话，他应该只是燕影导演系的大一学生……这么重要的片子，让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来导演，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方案中标 如果不提，叶国强还没有注意过创作团队的介绍， 于是在一片议论声中，叶国强又拿起方案，看了一下主创名单。 一个名字迅速引起了他的注意。 “董佳彤？” 叶国强顿时皱了皱眉，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经过询问后，叶国强当即决定，在会议室看一看这个团队拍摄的、在网上小火的微电影《得失》。 十分钟后，看完这个短片，在场的人表情都有些奇怪，开始小声的议论。 有的觉得短片拍的很好，完全不像是一个学生导演拍出来的作品， 但更多人担心的是，这片子的风格和他们军队的宣传片差距太大，他能拍好故事片，但谁知道他能不能拍好宣传片。 叶国强也不由有些犹豫，就在这时候，投影屏幕的职员表放完后，自动播放了下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是燕影团队的创作纪录片，控制电脑的一位工作人员正准备关了， 叶国强立即出声阻止了他，又仔细地看起了《得失》的拍摄现场。 当他看到董佳彤出现在画面中后，顿时想了起来…… 这不是董志亮那家伙的宝贝女儿嘛？ 而董志亮他爸，也就是董老爷子，在影视圈里那绝对是泰斗级人物， 虽然已经从电影总局退下来了，但影响力却是一分不减， 如果不是他一直把持着进口电影的配额，华国的本土电影早就被好莱坞干翻了。 这位大佬的小孙女，怎么会对个征兵宣传片感兴趣…… 叶国强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想到董佳彤背后的这位泰斗，心里不由踏实了不少，于是立马拍板道：“没事，燕影的学生拍广告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 “况且他现在已经用作品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人家拍的第一条短片版权费就能卖百万，这种天才导演来给我们拍条五十万的宣传片，还真是屈才了。” “另外，虽然两条片的风格不一样，但这不是比赛给他们的命题嘛，要是按照他们提交的方案来拍，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叶国强直接站起身往外走：“这事就这么定了，尽快约他们过来签合同然后开拍，这片子下个月就要用了……对了，他们来了通知一下我，我想亲自见见他们。” …… 董佳彤很快就收到了方案中标的消息，并迅速找到了正在表演系蹭课的苏小凡。 为了在重拍《得失》的时候，能有更好的表现，苏小凡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学习表演上面，只要一有空就过来表演系蹭课， 表演系的老师对苏小凡也特别照顾，还为他专门制定了一份学习计划。 听到方案中标的消息，苏小凡也不由松了口气，随后追问道：“是哪个方案中了？” 提到这个，董佳彤不由嘟起了嘴，一脸不甘心地说道：“你的呗……” 说实话，连续两次在剧本方案上输给苏小凡，让她倍感脸面无光，这段时间不是在上课就是泡在图书馆看书，回家后还修改剧本到深夜…… 但编剧能力，需要长时间积累，更需要一定的天赋和灵感，不是一朝一夕的努力就能看到效果的， 《得失》董佳彤和已经改编出五个版本了，依然不是很满意，这让她最近的心情不由有些烦躁…… 苏小凡听到是自己写的方案通过了，其实还是蛮意外的。 当时讨论方案的时候，他和董佳彤的看法有很大的分歧，苏小凡觉得应该以新意取胜， 但董佳彤觉得他们往年的宣传片风格都是一样的，完全就是在不停地翻新，由此推断他们领导的观念是比较守旧的，认为提交的方案也应该相对传统和保守一些。 “如果方案太过于保守，那我们和腾捷广告传媒想必，就完全没有竞争力了，不如来个让他们耳目一新的方案，机会可能还大一些。” 苏小凡当时是这么说的，两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最后提交了两份完全不一样风格的方案。 没想到还真让他赌赢了…… 苏小凡不知道的是，今年宣传部大换血了，碰巧遇到了相对激进的叶国强负责…… 说完全偶然其实也不对，因为这事董老爷子是知道的， 叶国强和董佳彤他爸曾经是战友，董老爷子对叶国强非常了解，不然也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董佳彤。 不过董老爷子并没有私下和叶国强打招呼，能中标主要靠的还是苏小凡他们自己的实力，加上董老爷子无形之中给他们制造的机会…… “那他们有对方案提出修改意见么？”苏小凡沉思了片刻后，又对董佳彤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他们提出了想尽快走合同流程，进入拍摄环节，下个月月初就要提交初稿。” “因为明天是颁奖典礼，所以暂定后天过去，yid的法律顾问会陪我们一起去签合同……” “还有，为了避免出现问题，我们也要提前和yid签一份短期劳动合同。” “嗯，这个是肯定的，做事要做全嘛。”苏小凡点了点头，又想到董佳彤刚刚说的颁奖典礼，不由有些忐忑道，“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明天就是颁奖典礼了……”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紧张的时候。”董佳彤顿时笑了笑，“之前我还挺担心的，但现在网络投票的差距没那么大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昊谦那部片子如果不是昊谦本人来演的话，怎么可能有这种效果？你去看他们的评论，基本都是在讨论昊谦本人，很少有人在讨论影片本身，但是我们片子下面的评论，全都是对剧情和人物的探讨，基本上都说印象深刻给出了好评……” 听到董佳彤的安慰，苏小凡忍不住叹气道：“说实话，我以前觉得，只要作品本身好，就能一定程度上拟补演员名气的不足……但这次的事情让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一个拥有粉丝的演员，对影片成绩的提升有多大。” “怎么？这么快就信心动摇啦？” “动摇？”苏小凡立即撇了撇嘴，“你觉得可能么？等我以后造出几个实力派大明星，分分钟碾压那些小鲜肉！” “那你可得努力挣钱了，”董佳彤呵呵一笑，“明星都是钱砸出来的，实力再强的演员，也得有大片演才行……” 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颁奖典礼（第1更） 得力于两个背景雄厚的主办方，首届燕京大学生微电影赛的颁奖晚会办得可谓是有模有样。 事实主办方也没想到，这次的赛能办得这么成功，这几天在引起的关注度，一些正式的电影节还高， 为此电视总局特意在电影频道和燕京卫视腾出了两个小时，对这场颁奖典礼进行实况直播。 这种待遇，即便是全国微电影大赛也没有…… 苏小凡他们坐着董佳彤的车，跟在王教授和纪主任后面一起到达的兰普大酒店， 刚进酒店大门，有工作人员来为他们进行引导，等了十多分钟后，才一起换乘了主办方准备的加长林肯，缓缓行驶到酒店大堂门口…… “这尼玛奥斯卡颁奖典礼呢？”连叶阳这老实人都忍不住嘀咕道，“搞这么正式，害我紧张地腿都直哆嗦……” 大家听了，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叶阳话虽然夸张了点，但这颁奖典礼也着实有点过了…… 估计主办方想乘胜追击，一炮打响赛的知名度，为以后的进一步发展做足铺垫， 而苏小凡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主办方的嫁衣…… 王锐的脸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在下车的时候看了大家一眼，提醒道： “大家稍微严肃点，如果没有应付媒体的经验，尽量不说话，言多必失的道理都懂吧？” 于是大家连忙收起了笑容，纷纷面无表情地走下车，迎接他们的，是一大堆摄像机和闪光灯…… 有些记者立即举着麦克风走了来，和次不同的是，这次更多的记者目标直指苏小凡。 “请问瑾宇投资向您发送的百万版权收购邀请是否属实？这是不是你们串通起来的一次炒作？” “请问版权转让协议已经签署了吗？您本人对于一百万的版权转让费有何看法？” “请问您对于这次的奖杯归属有何预测？” “……” 面对七嘴八舌的提问，苏小凡顿时有些头大。 他悄悄地看了眼王教授，只见王教授这次直接拒绝了对他的采访，正好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苏小凡并不理解他这个眼神的意味，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回答道： “抱歉，这件事我也是后来微播才知道的，事情暂时还没有进展，我其实不大家知道得多。” 说完完，苏小凡连忙往里面走，这群记者对这个答案自然不是很满意，纷纷想要追他， 好在叶阳这时候一夫当关，紧紧地跟在苏小凡身后，充当了临时保镖的角色…… “谢啦！”过了酒店大门的警戒线，苏小凡才松了口气，拉着叶阳往里面走。 进了酒店虽然也有不少摄像机，但这些基本都是主办方安排的，只负责客观记录，没有像外面的媒体那样穷追猛打。 他们顺着指示牌，拐到大堂后面才停了下来等人， 峰哥护着董佳彤和唐慕萱很快跟进来了，然后是王教授和纪主任。 纪主任看到大家有后怕的表情，不由笑着调侃道：“怎么样，这门不好进吧？” “确实不好进，”苏小凡有些无奈道，“真搞不懂，我们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有什么好采访的……” 纪主任立即摇头道：“也不是大明星才会被采访嘛，以后你们混的也是娱乐圈，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这种场合还多着呢。” 一行人一边聊天，一边走进了会场。 颁奖典礼的会场布置和开幕式的风格完全不同，开幕式的时候虽然也挺隆重的，但更像是在开大会， 但今天的会场布置，却更像是公司年会，现场摆着二十多台大圆桌，面还摆了不少酒水和食物， 在会场间，更是铺了一条长长的红地毯。 苏小凡他们一进来，有工作人员来领着他们到了一张桌子旁边，面还立着‘燕京电影学院’的牌子。 原来每个学校都单独设立了一桌，这让大家倒是更加自在了不少。 苏小凡落座后，便打量起了已经到现场的团队。 和开幕式一样，紧靠着眼影的是华戏，昊谦他们看去也才刚落座不久， 看到苏小凡他们过来，他们一个个表情都有些严肃。 除了最前面的两桌领导席，其他桌子也都已经坐满了人， 和华戏的严肃相，其他团队的氛围则显得轻松了许多，苏小凡还注意到有几桌的牌子写的是‘非专业组’。 苏小凡他们应该是最后入场的团队，但他们落座后，会场的灯光便开始暗了下来， 主持人还是詹语，她走台后念了一段开场白，然后开始介绍莅临大会的领导和评委。 随着他的介绍，一位位领导和嘉宾也纷纷入场，现场的掌声连绵不绝，最后电视总局电影频道的总监台致辞， 讲话的大概内容是： 在做的各位都是华国电影的未来， 电视总局和教育局非常重视影视人才的培养， 电影作为化产业的重要支柱，国家也非常重视和鼓励， 希望燕京大学生微电影赛可以成为年轻电影人展现自我的重要舞台，以后能够把华国电影推向全世界…… 嗯，几句话能说完的事情，大概讲了十多分钟…… 领导讲完话后，前面的led屏幕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这是一段这次赛所有参赛作品的混剪视频，配音相对恢弘大气， 即便苏小凡已经看过了专业组的所有作品，知道这次赛的大致水平，但看了这段混剪后，也不由有种大片预告的既视感。 鬼才知道，这里面真正能看的作品其实没几个…… 混剪短片放完后，詹语和一位男主持人一起走了台，然后又是一段诗朗诵般的串词。 不知道为啥，华国的颁奖典礼风格总是庄严、隆重的，很少很high的颁奖典礼，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华国人的性格受传统化影响，会相对偏内敛。 两位主持人说完串词，终于到了典礼的正式颁奖环节，首先颁发的是非专业组的奖项。 非专业组的奖项起专业组要少，有一个最佳影片、两个优秀影片，以及一个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摄影， 连最佳男女主都没有，更别说最佳剪辑最佳音效以及最佳美术这些更加专业的奖项了。 每颁布一个奖项，屏幕后面都会出现五位嘉宾评委的评分，非常直观，随后会有一位评委简单地说两句。 非专业组的六个奖项很快颁发完了，而且每个奖都有人去领， 苏小凡猜测他们应该早知道了获奖情况，不然非专业组这么多参赛作品，现场得来多少人…… 非专业组的最佳影片给了一部叫做《未来有点咸》的喜剧片，奖金是一万，苏小凡没看过，也不知道好不好。 非专业组的颁奖结束后，终于轮到专业组了，连现场的音乐也逐渐变得高昂……12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章 颁奖典礼（第2更） “获得第一届燕京大学生微电影大赛最佳剪辑奖的作品是……是……” 男主彭永波持连续拖了两次长音，吊足了大家胃口后，最后终于说道， “是《早上8点》！剪辑师是来自华国传媒大学的宁伟！” 颁奖的音乐顿时响了起来，大屏幕上显示《早上8点》的剪辑得分是91，这是五位评委打分后的平均分。 宁伟也是华国传媒大学团队的导演，听到最佳剪辑奖竟然是他，顿时就有些懵逼了， 直到他旁边的同学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然后连忙站起身，微笑着朝大家鞠躬，现场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苏小凡虽然也在鼓掌，但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没事，这才第一个奖项呢。”王锐似乎发现了苏小凡眼睛里的失落，不由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每个奖自己都有机会争一争？” 苏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止是他，董佳彤他们的想法和苏小凡也是一样的， 他们自认为这次的作品虽称不上完美，但也没什么明显的短板，因此所有奖项好像都有点机会。 “有这个信心当然是好的，但做人别太贪心……”纪主任也显得很淡定，安慰大家道， “就算你们本该得到这个奖，但要是所有奖都颁给你们了，那别人会怎么说？这比赛明年还要不要办了？更何况你们有很多地方其实还没有做到最好。” 呃…… 其实纪主任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办这种比赛的初衷就是为了激励大家，而不是打击大家…… 想到这里，大家的心态才放宽了点， 这时候宁伟已经走上台，从颁奖嘉宾张明手中，接过了奖杯和一块写着3000奖金的牌子。 宁伟简单地说了几句获奖感言，说是获奖感言，其实更像是感谢语，从主办方到老师再到同学走了一遍。 然后华戏毕业的著名喜剧演员张明对《早上8点》的剪辑进行了简短的分析。 正如张明所说，这部短片的剪辑难度其实挺大的，整体节奏把握得挺到位，快切和慢剪转换地很自然， 这其实也是得益于影片故事的节奏本身就很鲜明， 而苏小凡他们的短片，因为每个镜头的调度本身已经做得很好了， 以至于剪辑的时候只需要简单地拼接，镜头就已经很流畅了，剪辑发挥的空间太小，那些炫酷点的剪辑手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华戏的《断翅》就更不用说了，叙事就像电视剧一样平缓。 这么想想，华国传媒拿最佳剪辑奖，也确实名至实归。 最佳剪辑奖之后，是最佳音效奖。 这个奖项被华戏的《断翅》拿走了，经过颁奖嘉宾张明的介绍后，苏小凡才知道这部短片的音效，竟然全部都是原创的。 这就有确实点夸张了……要知道后期制作的时间只有一天左右。 这么短的时间里音乐和音效全部原创，难度不是一般地大。 苏小凡他们后来虽然找了个音效方面的高手过来指点，但并不是原创的。 别说大学生搞创作了，即使很多商业广告片和宣传片，因为条件条件限制，普遍都是使用哪种不太会发生版权纠纷的音乐， 最典型的就是广告公司拍宣传片，最喜欢用的就是she is my sin {《反恐精英》游戏主题曲，俗称战歌}，都过十几年了还在不停地用……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原创配音的难度非常大，费时费力还特别费钱。 比较讲究的电影，原声带都是在一个歌剧院里，拉一个交响乐团和合唱团，现场一边放影片一边录音，每一段配音都是是乐团指挥针对每一个镜头，所精心设计的…… 这还只是配音{背景音乐}，除了配音还有音效，音效就是那些脚步声、呼吸声、打斗时刀光剑影的乒乒乓乓声，等等。 这些声音现场录的质量通常是很杂的，音质也差，后期制作很不方面， 象仙女下凡，飞檐走壁，恐怖片中的鬼叫，电磁风暴等音效，在现实中是录不出来的， 这些都需要专业的拟音师，在拟音室利用各种各样的材料，进行音效模拟。 总之，电影的每个元素细化下来，其实都是一门非常专业的艺术，这也是拍电影这么烧钱的原因， 而苏小凡在拍摄《得失》的时候，考虑到实际情况，音效方面使用的是现场音， 只不过因为有相对专业的录音师，加上配音选的还不错，所以咋一听，好像还挺不错的，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苏小凡毕竟是生意人的家庭出身，潜意识里不想为了这个三千元奖金奖项，花费过多的人力财力和精力…… 即使华戏的音效师，是来自华戏歌剧系的大四学生，但肯定也砸了不少的钱来做音效，苏小凡这波输得也算是心服口服。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最佳美术奖，获奖的作品是……” 宣布这个奖项的是主持人詹语，她虽没有像彭永波那样可连续是了几次，但却一个“是”脱了半天…… “来自燕京电影学院的作品《得失》！美术指导是他们团队的摄影师叶阳！” 现场短时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苏小凡等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总算拿到第一个奖杯了…… 叶阳有些紧张地站起身，对着现场的观众鞠躬致谢，然后顺着红地毯走上了台。 叶阳的获奖感言和前面两个人如出一辙，毕竟不感谢一下领导评委还有老师同学，多少会显得没礼貌， 但轮着感谢了一番后，再说下去又显得浪费大家时间…… 就在叶阳说完感谢语，一时之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准备结束说话时，詹语立即说道： “我看到在纪录片中，你因为太累不小心摔得头破血流，但你依然坚持在片场继续拍摄……请问是什么让你当时坚持拍下去的呢？” 叶阳顿时愣了愣，现场几双眼睛也都对他投来敬佩的眼神， 这让他更紧张了…… “我……我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个机会来之不易……这是我第一次和团队一起拍摄，我不想因为我而让朋友们留下遗憾……” “而且就像我当时说的，我觉得自己没这么娇贵，作为一个摄影师，也不允许我娇贵。” 掌声顿时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 虽然现场的摄影师只占一部分，但他的话，却戳到每一个影视创作者的心坎里了。 影视创作，本就是体力和脑力的双重劳动，除了某些缺少职业道德的，大家在创作中该吃的苦就是得咽，一个人掉链子，影响的就是整个团队。 苏小凡听了也有些感动， 叶阳平时虽然话不多，性格偶尔也有些固执和奇怪，但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好摄影、好朋友！11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不服（第1更） “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是，来自华国戏剧学院的昊谦！” 不出苏小凡的意料，最佳男主角最终还是给了昊谦， 叶阳等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脸上却明显流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 苏小凡倒还好，他对表演其实没有那么热衷，如果不是为了在限时创作中节省说戏的时间精力，他肯定不会自己来演。 在进大学之前，他对表演甚至可以说是抗拒的，只是随着大学表演课上得越来越多，他逐渐放下了心理包袱，变得敢于表演了。 昊谦在一片掌声中走上台，他对于这种场合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表现得淡定自若，只是在下来的时候， 他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特地瞥了苏小凡一眼。 别人看不懂这个眼神，但苏小凡怎么可能看不懂。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有些微怒，心想他这最佳男主全靠评委的同情才拿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好在，接下来颁布的最佳女主角、最佳摄影奖，全都是《得失》， 苏小凡的那点小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其实燕影能拿这两个奖也不意外，这两个方面燕影可以说是绝对碾压。 纪主任看唐慕萱和叶阳把一个个的奖杯捧了下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目前一共颁布了六坐奖杯，燕影的桌子上就摆着三座，这成绩已经面前达到他的最低心理承受范围了， 更别说后面还有六个奖没颁发……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最佳编剧奖，苏小凡经过调整，心态已经放平稳很多了， 倒是旁边的董佳彤，脸色变得有些紧张。 也不知道这最佳编剧奖，对她来说怎么就这么重要了？ “……是来自华国传媒大学的《早上8》点！欢迎他们的编剧，来自华国传媒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耿雄同学！” 哗—— 这次大家的反应和之前完全不同，掌声稀稀落落地，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苏小凡这边。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苏小凡和董佳彤也都愣了愣。 虽然华戏的轮回式剧本似乎挺有创意的，但其实这种影片结构并不少见，只不过是新瓶装旧酒罢了， 而燕影的剧本，且不说在开幕式中惊艳全场，光是被瑾宇电影集团开价百万相中，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因此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奖肯定是归燕影团队的，但没想到竟然给了华国传媒的团队…… 苏小凡只是稍微愣了愣，便回过神来了， 他看到旁边的董佳彤脸色有点难看，不由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 “我都没哭，你可别先哭鼻子了啊！” “谁要哭鼻子了？”董佳彤立即冷哼一声，转过身看向桌面，拿起一块蛋糕就开始肯。 前面的最佳剪辑和最佳音效，苏小凡他们没拿到确实是合情合理，但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编剧没拿到，苏小凡和董佳彤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 昊谦拿的最佳男主，也勉强说得过去，毕竟有现实意义，对影片的加分很大， 但这最佳编剧，绝对是属于“被动让贤”的情况！ 想一想，从最佳女主道最佳摄影，如果最佳编剧还是燕影的，那后面的最佳导演又是谁了？ 如果是苏小凡，那他们就连续拿了四个奖，凭这种战果，后面拿最佳影片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那这场颁奖典礼还真变成燕影的独家颁奖晚会了…… 所以苏小凡其实是很快就看开了的， 评审团顾及一下其它参赛者的感受也无可厚非，毕竟都只是学生，需要多鼓励鼓励。 但董佳彤却有点难以释怀，连看都不看领奖台。 王锐见状，不由笑了笑，说道：“其实如果你们在编剧的名字里面，把苏小凡的名字去掉，只报佳彤一个人，这个奖估计就十拿九稳了……” 董佳彤自然听出了王教授的意思，她立即嘟着嘴说道：“本来就可以拿的奖，还要搬出爷爷的名字才能拿到？辣鸡比赛，以后再也不参加了，哼！” 王锐顿时无言以对。 苏小凡还是第一次见王教授被人怼得无话可说， 他不由有些好奇董佳彤口中的爷爷，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自从开学后第一次在王锐办公室看到董佳彤，苏小凡就感觉王锐和董佳彤早就认识，眼下这一幕算是实锤了。 “接下来，就是我们最最最最受期待的奖项之一，最佳……导演奖！” 终于，彭永波扯着嗓门，大声嚷嚷道， 彭永波主持风格有点慢热是总所皆知的，刚开始会规规矩矩，但到后面就会有点放飞自我了， 这个放飞自我的状态，虽然观众很喜欢，但现场导演却是最害怕的…… “其实刚刚宣布最佳编剧奖的时候，我发现现场不少观众都发出了嘘声，老实说，是不是有人不服？” 彭永波说完，便把麦克风对准了下面。 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稀稀落落的有人说是，也有人说不是。 “你们不敢说是吧？”彭永波大声说道，“我来说！” 苏小凡顿时一脸懵逼， 他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前面两桌领导， 领导们一个个面不改色，并没有因为彭永波的话而变脸，苏小凡这才反应过来。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有这一出…… “我不服，是因为其实我马上要颁布的这个奖项获得者，他们的编剧评分其实是最高的，但最佳编剧却给了得分第二的《早上8点》……” 听到彭永波的话，现场立即响起了热闹的议论声。 “啊？”詹语也用惊讶的语气，配合着彭永波，“为什么是给了第二名，这样岂不是很不公平？”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到，所以我说我不服……”彭永波沉声说道，“但是……”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评审团和主办方经过商量后，决定把今年的最佳导演奖稍微调整一下，这个决定让我立即就服了。” 现场的观众被吊足了胃口，连忙停止议论，目光紧紧地看着彭永波。 “接下来，我要颁布的这个奖项，其实是“叁佳金奖”！” “这个奖项专门为自编、自导、自演，同时在三个方面都最优秀的参赛者量身定制！奖金也从原本的五千元，提升至两万元人民币！” 听到这里，大家哪里会不知道，这奖就是颁给苏小凡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苏小凡。 “看来大家已经猜出了这个奖的获得者了……” “没错！他就是来自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而且才刚念大一的苏小凡！”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叁佳金奖（第2更） 苏小凡在潮水般的掌声中走上了颁奖台。 董佳彤在听到彭永波对这个奖项的介绍中，提到了编剧这块后，脸色也好转了起来。 当礼仪把麦克风交到苏小凡手中，他看着台下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自己，内心没点波澜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他看还看到了昊谦，那略带嫉妒的眼神…… emm~ 苏小凡顿时露出了发自真心的微笑，他清了清喉咙，按照惯例轮流感谢了一遍，最后又补充道： “最后我还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编剧搭档董佳彤，如果没有她帮我完善剧本，这个剧本呈现出来的情感肯定没有这么丰富，所以这个奖杯也有属于她的那部分……” 苏小凡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妥，于是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属于我刚刚感谢的那些人……” 下面的人顿时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另外一个，则是激励我立志要做导演的人，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说不定正在某个角落，捧着电脑分析股市行情，或者捧着一本成功学口若悬河……那和现在捧这个奖杯相比，未免太无趣了点。” “所以我要感谢他，也希望他继续努力，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激励我，别某天让我看不见了……” 苏小凡用昊谦刚刚走下台时瞥他的那种眼神，深深地瞥回了他一眼， 除了董佳彤和昊谦，其它人都以为苏小凡只是随意地扫视了一眼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中的深意。 昊谦听到苏小凡的这番话，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他的手却不知不觉握成了一个拳头，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听你这么说，我非常好奇这个人是谁，”彭永波对苏小凡问道，“能和大家介绍一下吗？” 苏小凡微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到时候……嗯，也可能永远都不是时候……” “呃……那就有点遗憾了。” 彭永波虽然有些失望，但却及时转移了话题，转头看向刚刚给苏小凡颁奖的嘉宾，毕业于燕影摄影系的宁皓导演。 “那现在还是让苏小凡同学的同门师兄，同样是毕业于燕京电影学院的宁皓导演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宁皓听后，立即对着苏小凡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麦克风，转头看着下面的观众说道： “其实刚开始让我来做苏小凡的颁奖嘉宾，我是有点抗拒的，毕竟是同门师兄弟，我怕明天的新闻媒体就会说，我给小师弟开了个后门之类的…… 下面许多人笑而不语。 “我自己百毒不侵倒是没什么，但我怕连累了母校，连累了小师弟，所以在这里我就不主动点评了，而是斗胆学学彭永波，问问现场的其它参赛者，有没有人对苏小凡拿这个奖不服的？” 宁皓非常霸气地说道：“只要有质疑声，我必定解答到满意为止。” 现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后，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 有疑问的，上次首映会上其实就已经提过了，当时就有个同学就被苏小凡反驳得无言以对、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这次直接换了个师兄上来，又是现场直播，如果不是真的不服气，谁敢在鸡蛋里挑骨头…… “没关系，有质疑就提出来，”宁皓见状，连忙缓和了下语气，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下面， “作为竞争的对手，你们其实是最有权力来评判彼此的，大家就当这是学术交流，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宁皓又等了几秒，下面硬是没人举手，这让宁皓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又有些尴尬…… 就在他准备说结束时，来自华国戏曲学院的导演突然举起了手。 礼仪小姐姐连忙给他递上了麦克风。 “我想问的是，最佳导演奖还有吗？还是说这个比赛的最佳导演奖，以后都改成“叁佳金奖”？” 就在大家以为会有一场唇枪舌战的好戏上演时，听到的却是这么一个问题…… 虽然有点意外，但确实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毕竟，如果这个奖是独立于最佳导演奖的话，意味着最佳导演奖还会颁发，这样在做的十五个导演就都还有机会…… “很遗憾，我们不会再颁发最佳导演奖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主持人彭永波。 “可能我刚刚解释得不是很清楚，大家可以“叁佳金奖”把理解为最佳导演奖的升级版，以后这个奖还是最佳导演奖，只有在获得最佳导演奖的同时，在编剧和表演方面也特别突出的特殊情况下，最佳导演奖才会升级成“叁佳金奖”，请问这个解释清楚吗？” 那个提问者点了点头，把麦克风还给了礼仪后，有些失望地坐了下来。 彭永波帮着宁皓又问了几句，但却没人继续提问，于是他最后说道：“如果大家都没意见，苏小凡的这个坐奖杯也算是实至名归！” “现在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恭喜苏小凡同学获得第一届燕京大学微电影大赛的叁佳金奖！请宁皓导演和苏小凡导演暂时回归观众席。” 在掌声中，苏小凡和宁皓对台下的观众鞠了个躬，两人互相拥抱了一下后，才分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我们抓紧时间，继续进入下一个颁奖环节……” 苏小凡抱着奖杯和奖金牌回到燕影的席位，几个小伙伴立即站起身，轮流拥抱了一次， 董佳彤早就没了刚刚郁闷的表情，她兴致勃勃地从苏小凡手中接过奖杯，看起了奖杯上面刻着的字。 emm~ 好在上面刻着很详细的信息，包括作品信息、两个编剧的名字、导演的名字，甚至苏小凡演的角色名字都刻上去了。 “嗯，这主办方还算有点良心！”董佳彤这才满意地将奖杯放在桌面上，这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刚好说完下一个奖项的串场词。 其实到了现在，剩下的奖已经没太大悬念了，最佳影片肯定是苏小凡他们的了， 剩下三个优秀影片奖，《断翅》和《早上8》点肯定会有一席， 唯一的悬念就是，剩下的这个优秀影片奖会给谁了。 果不出所料，从詹语口中念出的作品名称中没有出现《得失》， 第三名额给了燕京师范大学团队的作品《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得益于他们女神级颜值的女主角，这部作品在网上的热度是紧随《早上8点》的。 剩下的最佳影片奖，苏小凡已经有99%的把握了，但没到最后一刻，苏小凡那颗心就依然悬在空中。 “获得首届燕京大学生微电影比赛最佳影片奖，捧走镀金奖杯，并获得三万元现金奖励的是……是……” 即便大家已经猜到花落谁家了，但依然被彭永波给吊足了胃口。 苏小凡的心跳也不由有些加速。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 就在这时，苏小凡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周围的人顿时都转头看向他， 苏小凡不由尴尬的拿出手机，准备挂掉电话，但看到来电的人后，还是低着头接通了。 “当然是来自燕京电影学院的作品《得失》！让我们掌声有请该作品的主创团队，来自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苏小凡、文学系的董佳彤、摄影系的叶阳、表演系的唐慕萱！” 除了苏小凡，其他三个人都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边享受如雷般的掌声，一边向大家鞠躬。 “苏小凡？”董佳彤发现苏小凡竟然还在听电话，不由有些疑惑地推了推他。 “我马上来！” 苏小凡说完，便挂了电话，站起身迅速对现场的观众鞠了个躬， 然后迅速转头看向叶阳和唐慕萱：“我有急事，麻烦你们去领下奖！” 大家不由愣了愣，脑子一时都没转过来。 苏小凡又有些抱歉地看了下王教授和纪主任，然后强行拉着董佳彤往外面走。 “开车送我去个地方！” 董佳彤：“？！！” 现场的观众看到苏小凡得了奖，竟然火急火燎地直接往外跑，也都愣住了……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凶残（第1更） 燕京不堵车是不可能的，虽然董佳彤开着小mini在不停地超车，但还是走走停停，速度就没上过五十码。 苏小凡坐在副驾驶，不停的拨动着空调的出风口，仿佛这样吹出来的冷气才能稍微缓解他心中的焦躁， 如果不是他还没考驾照，早就一把抢过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了。 董佳彤听到苏小凡不停地在耳边催促，前面的车又堵着，心里不由憋了一肚子气， 只不过看到苏小凡现在的样子，还是忍住没发作。 他还是第一次看苏小凡急成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到了再说，”苏小凡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红绿灯，提醒道，“绿灯，走了！” 董佳彤顿时有些无语， 灯是绿了，但你没看到前面还排着十几辆车嘛…… 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眼睛市第三人民医院前，苏小凡一下车便带着董佳彤冲进了医院大厅…… 当苏小凡来到三楼，隔着玻璃看到躺在重危病房里的人后，内心顿时像开了锅似的，激烈地动荡起来了 病房里的护士姐姐在配置药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小心翼翼地翻开她的眼皮查看情况，走廊里穿着病服的病人、搀扶着病人的家属人来人往、其它病房孩子的哭闹声、医生耐心的安慰声…… 一切一切的影像和声音，在这个时候忽然走远…… 苏小凡的眼里只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张珏。 “你就是苏小凡？” 一个坐在病房外椅子上的女警官站了起来，走到苏小凡身边轻声问道。 苏小凡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矮墩墩的女警。 她的脸蛋胖乎乎的，红茶色发亮的额头下面，是两条弯弯的眉毛和细长的眼睛，慈眉善目得就像一尊佛像，和想象中警官的威严形象反差很大。 董佳彤这时候才匆匆追上了苏小凡，她看了看苏小凡身前的病房，又看了看这位警察阿姨，不由满心疑惑。 “她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小凡声音有些沙哑地对女警问道。 “虽然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一直昏迷不醒……” “听说头部被棒球棒正面击打了几次，有重度脑震荡，一时半会估计醒不过来。” 苏小凡顿时倒吸了口气，眼圈一红，满腔的怒火似乎要把肺都烧穿了一样。 他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忍心对一个女孩下此毒手？ “通过初步的侦查，案发时两名犯罪嫌疑人把她拖进了巷子里，想要转移到巷子的另一边的车上，进行下一步转移……” “但是在巷子里的时候，嫌疑人就遭到了她的激烈反抗，而且反抗的时间还不短，直到有路过的目击者发现后，嫌疑人才丢下她逃跑。” “巷子的另一头没有监控，并没有拍到犯罪嫌疑人的车，目前只查到她被拖进巷子里的画面，嫌疑人也是蒙着脸的，所以我们初步估计，这是有预谋的犯罪。” 女警简单地向苏小凡描述了一下案情，然后又继续解释道： “受害者人当时正在路边等车，手上还捧着一束花，我们后来在花里的小卡片上，发现了你的名字，然后通过他的手机通讯录到了你……” 女警官说话的过程中，苏小凡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几次想要打断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你能解释一下你和被害者的关系，以及她送花给你的原因吗？” 女警目光紧紧地看着苏小凡，顺便向他出示了一下证件， 苏小凡看到上面写着：熊玲，燕京市公安局一级警员。 董佳彤也和熊警官一样，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苏小凡。 “我们是朋友，患难与共过的那种。”苏小凡看完熊警官的证件后立即说道，“我能看看那张小卡片吗？” 熊警官摇了摇头：“这束花作为关键的线索和证据，已经被带回局里，作进一步调查了。” 苏小凡只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她也在封闭式的培训学校学习，所以我们其实有段时间没联系过了……” “如果鲜花的卡片上真的有我的名字，那她准备给我送花的原因，应该是知道了我今天会参加一个比赛的颁奖典礼，所以……” 说到这里，苏小凡心里不由有些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愧疚和自责。 他这段时间却是有点忙，虽然也不是没有想起过张珏，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没和她打过电话，更别说约出来吃饭聊天了。 如果他能提前和她联系一下，也许就知道她今天会过来参加颁奖典礼， 因为她没有证件进不了会场，苏小凡很可能会让董佳彤稍微兜一下，接到她一起进会场…… 如果这样，她今天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打开来了，一群医护人员走了出来，里面就留下了一个护士在照顾张珏。 苏小凡连忙迎了上去，有些紧张地问道：“请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是个半秃的中年男人，他看了苏小凡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女警官。 “你是病人家属？”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苏小凡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苏小凡点头，主治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病人身上有多处钝器击打的淤青，肺部有内出血，这些都是小事，治好了就行……” 即便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病人，这位医生也似乎有些不忍心，声音变得有些轻： “关键是头也受到了重创，什么时候能醒来还不好说，另外她的鼻梁骨整个都被打塌了，如果恢复不好，可能会造成轻度毁容……” 说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 他刚看到张珏的时候，就知道这女孩之前肯定非常漂亮，结果却遇到如此遭遇，难免让人有些唏嘘。 虽然之前听到了熊警官的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医生更具体的分析后，苏小凡还是愣在了原地。 董佳彤也长大了嘴巴，眼睛里全都是恐惧。 光是听医生描述，就能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吓人了…… “我操尼玛！” 苏小凡双目通红，狠狠地用拳头锤了一下墙壁。 如果施暴者现在就在这里，苏小凡肯定冲上去来个以牙还牙， 但关键是现在他妈的人都跑了，有气没处泄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大家都被苏小凡的举动吓了一跳，董佳彤连忙伸手拉开了苏小凡的手，看到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拳印和血痕…… 陈医生本来还想提醒苏小凡去交下费的，现在看到情况不对劲，连忙把话憋了回去，摇了摇转身先走了……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借钱（第2更） 张珏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缠了几层厚厚的纱布，裹得像粽子似的，连病服都不用穿了， 她头朝上而卧，还好呼吸和心跳还算稳定。 苏小凡就坐在旁边，呆呆地看了她好半天，期间一句话都没说。 他不说话，董佳彤自然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于是气氛一直就这么沉重了下去， 直到十多分钟后，苏小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但他连看都没看就把电话挂断，顺手还关机了。 很快，董佳彤的手机又响了， 她连忙走出外面接了个电话，几十分钟后，叶阳和唐慕萱也赶到了医院。 但苏小凡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们，因此简单地探望了下张珏，唐慕萱和叶阳便拉着董佳彤走出了病房。 “这是苏小凡女朋友？” “我也不清楚，”董佳彤的精神也有些疲惫，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他说是朋友，但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谁知道呢？” 唐慕萱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问起事情的经过， 董佳彤便简单地向他们讲解了一遍。 “颁奖典礼还顺利吗？”董佳彤说完后顺便问了一句。 “还好，主持人经验老道，帮忙我们缓解了一下尴尬。” 唐慕萱听董佳彤说完事情经过，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回答完后，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当时看到苏小凡的样子，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叶阳见大家都沉默了，于是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在颁奖典礼上，除了董佳彤中间吃了点东西，其他人基本都没怎么吃，这会肚子估计也都饿了…… “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吧，不然外面的店都要关门了。” 叶阳打了声招呼后，转身就去给大家买东西吃了。 董佳彤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没发生意外，这会大家估计已经在某个饭店开心地吃庆功宴了…… 这时候有个护士小姐姐轻轻地走进了病房，把苏小凡叫了出来。 “你是病人家属对吧？我们要把她转到普通病房了，麻烦您先去把医药费交一下。” 她把病历本和一叠单据递给了苏小凡，然后转身就走…… 估计是之前看到苏小凡生气锤墙的样子后，有些害怕他。 苏小凡倒也没介意，他拿起单据，稍微看了看就知道自己没这么多钱。 呃，这就有点尴尬了…… 唐慕萱看着有些尴尬的苏小凡，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要是平时，苏小凡肯定能发现唐慕萱的欲言又止，但现在他只是稍微看了两人一眼，只是轻声说道： “不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嗯，还是让叶阳送你们比较安全……叶阳人呢？” “他去买吃的了，”董佳彤回答道。 苏小凡哦了一句，然后拿着一叠资料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说道： “记得要等叶阳回来，送你们回去！这么晚别一个人走。” 两个美女的表情不由变得有些奇怪…… 不过他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有点神神叨叨的倒也正常。 以前苏小凡就没怎么关心过她们的人身安全，倒不是说苏小凡不关心她们，而是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觉得大家都是独立自主的成年人，自己会注意的…… 但今天的事情告诉他，随时随地，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唐慕萱看着苏小凡有些落寞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也别难过了，如果真的轻度毁容了，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整容，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如果你和她都不介意的话，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小凡不由停下了脚步。 他刚刚并没有考虑过更久远的问题，他比较关心的是张珏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醒来后又会不会像电视剧里的剧情一样，变成植物人或者脑瘫，又或者来个失忆或间歇性失忆…… 至于毁容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没想过，而唐慕萱可能是从女性的心理角度出发，所以才这么提醒了一句。 苏小凡有些感激地对唐慕萱点了点头：“等她醒来再说吧。” 如果恢复不到，整容当然不是问题，不就是钱嘛？ 因为卡里的钱不够，苏小凡没有直接去缴费处，而是走到一个小角落里拿出了手机， 开机后发现有一大堆的未接来电，其中还有不少是汪凤打来的。 苏小凡猜汪凤估计是看了颁奖典礼的直播，或者后来有人告诉她了。 比赛的事苏小凡其实没有和家里说，不然没拿到奖岂不是很没面子…… 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但这种情况下苏小凡也没法顾虑这么多了，他直接拨通了苏敏的电话。 “喂？！是小凡吗？”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苏敏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焦急。 “爸，是我。” “你手机刚刚怎么关机了？你妈听说你在什么颁奖典礼上……” “小凡啊！”苏敏话还没说完，汪凤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你没事吧？昊谦他妈妈说你在颁奖典礼上连奖都不领就走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急死我了！” 苏小凡不由心意一暖，连忙解释道：“妈，我没事，是我朋友出了点事……我现在需要点钱，所以想找爸借点……” “借钱？”汪凤不由松了口气，随后又骂道，“管家里要钱怎么能叫借？！你朋友出什么事了？严重吗？你要多少钱？” 还是一贯的轰炸式问话…… “她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还挺严重的。”苏小凡简单迅速地回答完，随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一百万……应该够吧？” “一百万？那确实有点严重了……你赶紧把银行卡号发过来！” 汪凤一听医疗费都要一百万，还以为是半只脚已经在鬼门关的那种，但其实苏小凡要一百万，也是只以防万一恢复得不够好，然后张珏又想去阵容，到时候也好有钱借给她， 苏小凡正想解释，但汪凤刚说完就急忙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开始等着苏小凡的短信。 苏小凡之前的银行卡已经上交了，现在用的这张是当时和通知书一起寄过来交学费的银行卡，他爸妈并不知道卡号。 发完短信后，苏小凡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便收到了转账消息。 “您尾号2598的储蓄卡账户10月15日22时18分转账收入人民币2，000，00000元，当前活期余额2，010，56200元……”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例行交谈（第1更） 收到转账后，苏小凡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他只要了一百万，结果老妈直接转了两百万，让苏小凡意外的同时又有些感动， 不过既然老妈给了，他就暂时收着，以后要是用不上，就寄回去就好了。 苏小凡又找到了陈医生的办公室，想帮张珏申请一间单人病房。 “单人病房……好像还剩一两间，”陈医生端倪了一下苏小凡，有些疑惑道，“但每天要五百，你确定要吗？” 苏小凡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怕她醒来后精神状态不好，想给她一个安静点的环境。” 陈医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医药费、住院费和一些杂费，苏小凡一共交了三万多， 交完钱，很快就有护士过来，帮张珏转移了病房， 新的病房里有两张单人床，衣柜、空调、电视、饮水机、冰箱、空调和单独卫生间浴室配置齐全，比那种六个人的大病房好了不知多少。 苏小凡不由感叹，钱还真特么是个好东西…… 这时候叶阳也领着一大袋吃的东西回来了，四个人在病房里简单地填写了下肚子后，苏小凡便让叶阳送两个女孩回去， 她们本来还想留下来陪苏小凡的，但苏小凡的态度很坚决，她们也不好强留，只好说明天再过来看看。 苏小凡还顺便把家里的钥匙给了董佳彤，让她明天过来的时候，顺便帮自己带几身换洗的衣服。 苏小凡站在门口目送三人离开后，刚好看到去吃晚饭的熊警官，带着两个男警官回来了。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熊玲走过来后，示意苏小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说话。 “还是那样子，刚刚转到这病房。”苏小凡看到有个男警官掏出了一本小便签，不由有些疑惑地看着熊警官。 熊玲连忙解释道：“这两位是刑警大队的孙警官和夏警官，只是例行交谈，你不用在意。” 苏小凡点了点头：“有什么就问吧。” 那位孙警官简单地了解苏小凡的基本情况后，才正式问道：“案发时你正在参加燕京大学生微电影比赛的颁奖典礼，被害人当时也是前往现场想要恭喜你得奖……” “但你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过了，请问她是怎么知道你今天会参加颁奖典礼的？” 苏小凡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不过前段时间有个公司高价想购买我们的短片版权，因此在网上有点热度，我估计她是在网上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查了一下，特意想给我一个惊喜吧……” 孙警官等夏警官纪录完后，才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她当时的行踪，还有谁可能知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她读的培训学校里，老师同学知道吧？” “她在读哪个培训学校？” “呃……具体名字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是在十八里那边……” 苏小凡不由有些尴尬， 被警官这么一问，苏小凡才突然发现，他对张珏的关心好像确实少了点…… 张珏给他的印象是强势特工少女，遇事果断自负，加上说话锋芒逼人，所以他从来就没觉得，她也需要人关心…… “十八里这么大，找起来难度很大……”孙警官有些无奈地追问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培训学校吗？” “一家封闭式的表演培训学校，她是个复读生，准备考燕影表演系。” 孙警官点了点头，有了这个线索，排查的难度就小了很多，他们也不用等张珏醒来，才能进一步调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她得罪过什么人吗？” 得罪过什么人？ 苏小凡顿时就想到了去年张珏呆的培训学校的杜母猪。 难道是她？ 那人虽然贪财自私了点，但应该不至于这么凶残吧？ “我只知道有个人，而且还是我和她一起得罪的……” 思索再三，苏小凡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即便这可能会让他面临敲诈勒索的指控。 有什么事情，比找到凶手还重要的呢？ 当听苏小凡把去年和张珏一起讨要学费的事情说完后，几个警官顿时面面相觑，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你们当时的出发点虽然是对的，但行动上却可能违反了法律……”孙警官有些严厉地看着苏小凡，“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苏小凡立即点头道：“我愿意接受公正的法律审判。” 孙警官见苏小凡说得这么果断，不由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他思索了片刻后，才用缓和了点的语气说道：“敲诈勒索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恐吓、威胁或要挟的方法，非法占用被害人公私财物…… “你的目的是帮别人讨回不合理的学费，而且事后自己一分钱都没要，应该构不成敲诈勒索罪，如果那个学校的校长要起诉你，应该也只是属于民事纠纷……” “那个培训学校我们随后会去调查一下，如果这次的案件真的指向那个杜校长，两件事就很可能并案处理，我们才会对你们讨要学费的事作进一步调查，到时候你可能要做好请律师的准备……” “当然，目前经过初步判断，这次的案件应该只是单纯的强奸未遂。” “这次谈话暂时就这样吧，后续如果有需要，也希望你能够尽量配合，”孙警官说完，便站了起来，“因为案情还不是很明朗，这段时间熊警官和她的搭档也会轮流守在医院，保护受害者和观察情况，等受害者醒来后我们会再来一趟。” “嗯，辛苦你们了。”苏小凡也连忙站起身，目送两位警官离开。 于是苏小凡和熊警官两人，在病房里守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董佳彤和叶阳就带着苏小凡换洗的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过来了， 让苏小凡有些意外的是，郑豪竟然也跟着过来了。 “萱哥上午有课，那老师不好请假，所以就没过来……”董佳彤解释道。 苏小凡点了点头，又看向郑豪：“你怎么过来了，导演系上午也有课吧？” “你女朋友这么大事，翘课也得派个代表过来看看呀！”郑豪拍了拍苏小凡肩膀，看着病床上的人，“她还没醒过来吗？” “还没，”苏小凡摇了摇头，又补充了句，“谁跟你说是我女朋友了？” “啊？”郑豪有点惊讶，“难道不是吗？” 董佳彤的眼神也不由微微变化了一下。 “不是。”苏小凡白了郑豪一眼：“你能不能别乱猜……” 郑豪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随后拎着一袋早餐递向旁边的熊警官。 “警察同志好，我是苏小凡的同学，这次真的辛苦了你们了，这么早应该还没吃早餐吧？我们来的时候顺便多买了一份，趁热一起吃点吧！” 熊玲本来还想拒绝的，但郑豪非常热情地把早餐都塞进了她手里，她这会也确实饿了，于是也就不再客气。 一份早餐，应该不算受贿吧…… “他们是谁？” 就在这时候，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苏小凡顿时脸色一喜，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张珏。 “你醒啦？！”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二次得瑟（第2更） 看到张珏醒来后，苏小凡立即按了按床边的摇铃，然后看着她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他们是谁？”张珏看着苏小凡，语气平淡地又问了一遍。 苏小凡以为她在问董佳彤等人，于是伸手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同学，这位是熊警官……” 他们几个人也连忙凑上来，和张珏打了声招呼， 但张珏好像没看到他们似的，眼睛里开始喷出仇恨的火花。 “我是说那几个想抓我的人……” 苏小凡不由看了眼熊警官，然后小声说道：“我们还不清楚，警方正在调查……” 张珏沉默了，这时候陈医生和两个护士正好走了进来，把所有人都请了出去。 走廊里，郑豪看着苏小凡，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这位朋友的情绪，好像有点激动啊……” 苏小凡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下，一个女生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应该来个懵逼三连问，关心一下自己的情况嘛？ 但张珏醒来却只是在问犯罪分子的情况，一副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和对方干架的样子…… 苏小凡沉默了片刻后，对大家说道：“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你们要不还是回去上课吧？没必要在这里跟我一起瞎耽误时间。” “你忘啦？今天上午我们要去军区签合同！”董佳彤立即提醒道。 呃……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一定要我去吗？”苏小凡问道。 “他们指明了要见导演。”董佳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另外，瑾宇投资部的郑总监，昨晚联系不到你后，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我的电话，想约我们今天下午见面。” “瑾宇的郑总监？他亲自过来燕京了？” 看到董佳彤点头，苏小凡不由有些意外。 上次他只是在微播上给瑾宇回了一条私信，后来一直没得到回信， 苏小凡还以为对方觉得自己不买账他们的账，一怒之下没兴趣买了。 没想到竟然直接本人过来了…… 苏小凡朝着病房里看了看，但医生拉起了屏风完全挡住了，可能是在检查身上的伤口。 他叹了口气：“等医生出来，我和她说几句再看吧。” 郑豪在旁边听得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也隐约猜到了苏小凡他们是要见客户，为了避免一会难堪，很自觉地开口道：“既然你们一会有事，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想了想后，拉着郑豪走到旁边，轻声询问道：“我们准备接一条征兵宣传片，你有兴趣来帮忙么？” 郑豪不由眼睛一亮，但随后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董佳彤。 “兴趣肯定是有的，但你上次拍片不是佳彤在帮你么？我过来会不会不太好？” “上次我们是人手不够，所以让她帮忙干了点导演助理和场记的杂事……虽然她也没抱怨什么，但老让她干这些苦力活她也肯定受不了，她肯定巴不得有人来帮她分担一下。” “而且这次是军队的宣传片，拍一些大场面的时候，肯定是需要执行导演的，就她那娇滴滴的嗓音，能不能镇住场还是个问题……我觉得你倒是比较适合。” 听到苏小凡的分析，郑豪这才点了点头。 “苏导要带哥飞，我舍得拒绝嘛？不过你说李道长和老昂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多想？” “嗯……这倒是个问题……但我总不能拍个片，就把所有亲朋好友都给安插进来吧？”苏小凡皱了皱眉头，随后猛然拍了拍郑豪肩膀，“我说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 “寝室长不是用来调和室友矛盾的嘛，依我看，要么我们就什么也不说，要么就大大方方地直说，他们如果真为这点小事就往心里去了……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懒得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郑豪不由苦笑了声，苏小凡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就扔给他这个寝室长决定了…… 两人聊到这里，苏小凡便瞥见病房里的护士把屏风给撤了，陈医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于是他连忙走了过去。 陈医生看到苏小凡，立即笑着点了点头道：“她恢复得不错，脑功能没有受到影响，但有可能还会出现头痛、恶心和呕吐的症状，需要多加留意。” 苏小凡不由松了口气，向他道了声谢后便走进了病房。 董佳彤他们并没有跟进来，熊警官已经通知了孙警官他们，也不急着询问张珏，在两个护士收拾完东西出去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张珏和苏小凡两个人。 苏小凡本来感觉有很多话要和她说的，但看到张珏平静地有些可怕的目光后，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帮我付了医药费？”最后还是张珏主动开口了。 苏小凡点了点头。 “谢谢……回头我会还给你……” 苏小凡正想说什么，张珏又紧接着问道：“他们通知我家人了吗？” 苏小凡摇头道：“因为联系到了我，所以暂时还没有……需要通知他们吗？” “不要！”张珏立即激动地想要坐起来，“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你别动，”苏小凡连忙按着她，“不通知就不通知，等会我和熊警官说一下。” 张珏这才冷静了点，然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那个……”过了片刻，苏小凡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听说你当时是想来恭喜我的……谢谢你了……” “没事，你应该得奖了吧？” 苏小凡点了点头：“拿了很多奖。” “我就猜到了！”张珏顿时笑了笑，但却扯动了伤口，疼得她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苏小凡不由有些心疼，轻声骂道：“亏你还笑得出来……” “我笑还碍着你了？”张珏顿时冷哼了声，“医生不是说鼻子可能会轻度毁容？趁现在还没看到，能笑就多笑笑。” “这不只是可能嘛！肯定能恢复好的！”苏小凡立即反驳道，“就算真有点不一样，大不了我借钱给你去韩国，分分钟恢复原来的样子。” 张珏愣了愣，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动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她特有的冷芒。 “我医疗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还得起，整形算了吧……不就是当不成演员嘛，姐姐回家割麦子也一样潇洒。” 苏小凡顿时有些无语，没想到她的心竟然这么宽…… 呃，不对，女人都是说反话的，她现在肯定是在逞强！ 苏小凡知道张珏的性格还挺固执的，一时半会估计很难说服她，于是苏小凡便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好在她现在的情绪看起来还可以，这让苏小凡稍微放心了点，他想了想后，才开口道：“我上午要去和客户签个合同，可能要出去一趟……” “不过会有护士照顾你，熊警官也会在旁边陪着你，他们如果问你什么话，你如实说就行了，向杜母猪追回学费的事，我已经和警察说过了。” 张珏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有些紧张地说道：“你都和警察说了？他们会不会抓我们？” 苏小凡连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吧，昨天警官还和我说了，我们不是非法占有为目的，最多算是讨债行为过激，属于民事案件。” “如果杜母猪不起诉我们的话，警方是不会管的，如果杜母猪起诉的话，你也不用担心，不就是花点钱请律师嘛，我还反告他诈骗学生呢！” 张珏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你快去忙你的事吧，别因为我耽误了……话说，这么快就有客户找你拍片了吗？” “那是，我早和你说什么来着？未来的大导演，前途不可限量！” “得瑟！” 张珏又忍不住笑了笑，结果立马疼得直咬牙…… 苏小凡见状，连忙板着脸叮嘱了她几句，然后才走出了病房。 张珏看着苏小凡的背影，不由想起了去年冬天两人走在小巷子里，她看到那段鬼畜视频时哈哈大笑的场景…… 苏小凡就是在那时候，非常得瑟地和她说了刚刚那句话， 现在看来，他已经朝着他的目标，开始迈进了…… 但是她呢？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创作者和观众思维 【今天少更了一章，因为修改了一下前面，原因大家应该猜得到……想到这两天掉了50多收藏，龙虾就觉得肉疼，足足掉了05%呢！ 既然很多人接受不了，龙虾也没必要非和大家过意不去，对吧？ 首先很多人分析得确实有道理，再加上也不影响后续的情节发展，所以在吸取部分秀儿的评论和建议后，龙虾进行了小幅度的修改。 嗯，非常感谢支持到这章，还没放弃龙虾的优秀的你们，这本书估计近期就会上架了，更多的话就留在上架感言吧， ps：大家也不用特意翻回去看，主要情节是不变的，修改的都是一些小细节：开头张珏出场、对赌协议的开价以及张珏的受伤情况。】 …… 因为经常会有非部队人员进出，因此军区的宣传部和军队驻地不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在其他地方单独设了个办公地点， 不过门口一样有穿着松枝绿军装的战士守卫着，苏小凡他们毫无意外被拦了下来，说明来意、登记也没用，必须要里面的人出来领， 于是董佳彤只好拨通了联系人的电话，很快就有一辆军用吉普车从里面开了出来，车上面跳下了一个剃着寸头的年轻男子，他体型精瘦，皮肤黝黑，看起来和苏小凡他们年纪相仿。 苏小凡不由有些疑惑，宣传部的不是属于文职么，这兵哥哥看起来怎么好像天天都训练的样子…… “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一下，”兵哥哥走到驾驶室窗口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他的一口白牙，然后指着门外左边的停车场说道，“车就外面，外来车辆不能开进里面，一会坐我的车就好。” 大家连忙把身份证找出来，交给了董佳彤一起递给兵哥哥，然后他便拿着证件去登记了。 “他叫龚志民，是这个项目的联系人，”董佳彤一边把车停在旁边停车场，一边介绍道，“看到他的肩章了没？应该是个下士。” 苏小凡点了点头，说道：“看起来年龄不大，竟然已经是下士了，而且看着挺面善的。” 苏小凡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还好不是看着很滑腻的那种，不然对接起来肯定很吃力…… 不过董佳彤还是听出了苏小凡的意思，她笑了笑，说道：“别高兴太早，武官和文官是两种人，龚下士是武转文没多久，相对好打交道一点，但他的领导就不好说了……” 苏小凡顿时恍然大悟，这时候董佳彤已经停好车了，一行人下车后，便重新走回了门口，有了龚下士来接，门口的兵哥哥总算放他们进去了。 董佳彤一个女孩子坐前面，苏小凡、叶阳和豪哥，以及一个yid广告公司的法律顾问一起挤在了后面， 好在军用吉普的空间够大，及时超坐了一个人，也没觉得很挤。 郑豪看着公路旁边种着的松树，有些好奇地问龚下士：“里边很大么？” “不大……叶部长和柳书记一直在等你们，所以有点着急，不然可以带你们逛逛，这里面环境还是不错的。” “确实不错。”郑豪笑着点了点头。 但苏小凡却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龚下士说叶部长和柳书记在等他们…… 一条宣传片而已，需要部长级的人物亲自出面？ 苏小凡的担心果然没错，当龚下士把车停在一栋楼下面，带着他们走进里面的一间会议室后，里面已经坐着三个穿着军装的人了， 他们一个个表情都很严肃，压得苏小凡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是约好九点的吗？怎么这么晚才来？”坐在次席的一位秃顶中年男人沉声道，“难道你们以为约了你们过来签合同，这项目就必须给你们做了？” 一进门就被训了一顿，一行人都有些尴尬，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所， 好在苏小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带着歉意对他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有事耽误了，还请各位领导见谅。” “我们当兵的，最忌讳的就是不守时，希望你们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那位秃顶的中年男人冷哼道，“先坐下吧。” 苏小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又对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后，和大家一起坐在了会议桌上。 苏小凡他们五个人坐在了同一边，在他们对面则坐着两个人，龚下士落座后就是三个人， 在正座上还有一位年约四十多的粗狂男子，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阔口狮鼻，显得不怒自威。 “这位是我们宣传部的叶国强副部长，”龚下士很主动地用手示意了下正座上的粗狂男子，然后又示意刚刚训斥苏小凡他们的秃顶男子，“这位是柳康义书记，这位是征兵部门的王霞中尉。” 随着龚下士的介绍，苏小凡也笑着对他们点头示意，随后主动介绍道：“我是导演苏小凡，这位是副导演郑豪、摄影师叶阳、编剧董佳彤以及公司的法律顾问赖先生。” 双方介绍完毕后，都把目光放在了正座上的叶国强身上。 “嗯……你们的两个方案我们都看过了，都写得还不错，经过讨论研究后，我们最后选择了创意版，但是我现在有个顾忌……”叶国强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了看，然后轻扣了下桌面， “因为听说你们只是一个挂靠在yid公司的大学生团队，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并不具备4a广告公司的资质，我要怎么才能放心地把这条宣传片交给你们来做？” “这个我觉得您完全没必要担心。”苏小凡听到叶国强的质疑，立即回答道，“学生的身份不应该成为您判断我们能力的依据，贵方既然已经认可了我们的方案，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认可了我们的能力，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给您看看我们最近拍摄的作品品质，如果您还是觉得不满意，再重新考虑其它……” “我们已经看过了。”叶国强打断了苏小凡，“但拍微电影和宣传片不是一码事，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国家军队形象的宣传片，更要慎重再慎重。” 苏小凡思索了片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您觉得什么才是国家军队的形象？像你们以前征兵宣传片那样，展现一支威武之师出来？” “恕我直言，如果这片子拍来是为了震慑他国，让他们不敢轻易侵犯我们，或者是为了振奋和鼓舞群众信心，那我觉得这么拍确实无可厚非，” “但这片子的面向的女性群体，是我们自己的人民！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女孩看到了一支充满战斗力的军队，她的第一反应会是加入他们吗？” 叶国强和几位领导不由陷入了沉思， 虽然苏小凡分析地好像有点道理，但他们没搞懂苏小凡这么说，和叶国强的质疑有什么联系。 这时候，苏小凡指了指董佳彤，继续说道：“我们的编剧就是一个女孩，年龄也正好是征兵的目标群体之一，方案就是她从一个普通女孩子的角度来写的，这就是观众思维，用商业术语来说是用户思维。” 董佳彤愣了愣，因为剧本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不过看到苏小凡对她使了使眼色，董佳彤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连忙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搞文化创作的，不就是得站在观众角度思考吗？” “不止是我，我们这个团队都很年轻，但也正因为我们的年轻，所以更能从年轻人的角度来思考，到底什么才能感染我们去参军，所以我们的年轻，在这个项目中不但不是劣势，反而是优势!”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改不出来！（第1更） 苏小凡和董佳彤一唱一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硬是将话题扯到了他们年轻人的优势上去…… 即便叶国强阅人无数，也差点就信了他们的歪理…… 虽然知道他们两在胡扯，但叶国强之前既然已经拍板让他们拍了，刚刚那番话自然也不是诚心要为难他们，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的应对方法而已。 导演通常都得是能说会道的，即便是在忽悠人，也得敢说才行，不然在剧组怎么服众，怎么控场，怎么拉投资人？ 而苏小凡他们作为学生，在他们强大的气势压迫下能有现在的表现，勉强达到了叶国强的预期，因此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为难苏小凡。 叶国强转头看看龚下士，沉声道：“把合同给他们看看吧。” 龚下士听后，连忙站了起来，然后将三份合同分别递给了苏小凡、郑豪和董佳彤， “在筹备和拍摄过程中，甲方应尽可能配合乙方，包括但不限于提供场地、演员和道具。” 苏小凡注意到合同里，对方有一点非常厚道，让他不免有些意外。 以前电影厂属于国企的时候，拍戏确实经常会拉官兵战士过来作免费群演，但后来中央专门对此出了政策，严禁了这种做法，因此这些支持苏小凡之前是没想到的。 他写得脚本后面也有一些军队的大场面，按照他原本的预计，是要群演来充场面的，那也是这条片子比较大的烧钱点…… 因为前面用了“尽可能”这个词，所以苏小凡担心这条只是象征性地写进去了，想了想后还是开口询问道：“那个……我想确认一下，拍士兵训练之类的画面，你们能提供演员？” “这是肯定的。”征兵处的王霞中尉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们要是找那些群演，有几个能演好军人？如果方便的话，一会我就带你们去部队选人，可以的话最好主演也用我们的，这样拍出来应该会真实很多。” 苏小凡不由有些无语。 怎么整得好像还非得用他们的人，不用跟你急似的？ 虽然对方强硬的态度，让人有点不舒服，但可以大量缩减成本的好事，苏小凡心里偷乐还还不急呢，傻子才会拒绝…… 苏小凡点了点头：“也可以，不过我们这次没带设备过来，只能简单的看看情况，正式试镜可能要改天才行。” “这都没关系，先了解一下情况和环境，也方面你们筹备，正式试镜提前通知一下就好了。”王霞笑着说道。 于是苏小凡低头继续看了下去。 “甲方有权根据实际情况，要求乙方对拍摄方案进行修改。” 看到这点后，苏小凡不由皱了皱眉， 这条的范围就有点大了，拍摄方案通常只会在开拍前修改，不然拍都拍了，再改不就等于拍两次吗？ 要是遇到霸道客户，提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拍摄方案，增加拍摄难度，分分钟亏得没内裤穿！ 苏小凡立即开口道：“请问贵方对拍摄方案有什么修改意见吗？” 叶国强有些疑惑道：“暂时没有，怎么啦？” “我看到合同上写着，甲方有权根据实际情况，要求乙方对拍摄方案进行修改……如果没有修改意见，这条是不是可以去掉？” 叶国强听后，不由皱了皱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龚志民：“我上次看好像没有这条说明，你后来加上去的？” 面对叶国强的疑问，龚志民欲言又止，显得有些尴尬。 “是我让志民加上去的。”柳书记突然开口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嘛，我还是觉得前面的情节有点不太积极，一条征兵宣传片，为什么一定要表现某些社会乱像了？” 叶国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柳康义擅作主张加上这条，明显是对他之前的决定有点不满。 但在这这种场合下，叶国强也不好发作，只好看向苏小凡他们说道：“柳书记的意思是，把情节改动得稍微轻点。” “轻点？”苏小凡顿时就有点不开心了，“还要怎么轻？小时候兄弟姐妹打闹不正常吗？上学和同学发生点矛盾不正常吗？坐地铁被人挤倒不正常吗？发生自然灾害也是社会乱象？” “如果这些都不行，那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改了，难道要像某些新闻上一样，每个人打娘胎出来，就老老实实安分守己，成长过程中一帆风顺，遇到的都是热心的贵人，幸福时光占了生命的百分之一百？” “难道不是吗？”柳康义笑盈盈地看着苏小凡，“对比那些整天战乱不休的国家，你们已经很幸福了。” 苏小凡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道：“抱歉，这样的脚本我们改不出来，或许你们找错了人……” 柳康义顿时收起了笑容，转头看向叶国强，语气不善地说道：“叶部长你瞧瞧，我早说学生不行了，这才只拍了条微电影，就真把自己当大导了！” “让稍微调整一下都不行，那后面拍的效果不好，是不是还赖我们没配合好了？我看我们这次是真找错了人！” 叶国强知道自己刚调过来没多久，上次可能有点扫柳康义的面子，导致他对这个方案意见更大了，现在更是故意鸡蛋里挑骨头，想再次否决这个方案…… 他不由有些左右为难，然后对苏小凡使了使眼色。 郑豪连忙在下面戳了戳苏小凡大腿，董佳彤等人也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叶国强的意思其实是要苏小凡服下软，给柳康义一个面子就能过的，而且签完合同后，柳康义也不再插手此事。 但苏小凡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我觉得我这不是在耍大牌，而是在坚持我自己最基本的创作原则！”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教父》这部电影？我刚刚迟到，就是因为和这部电影开场陈诉的，相似的悲剧昨天就发生了……” “我们的国家虽然很强大稳定，我也真的很喜欢，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美好的社会下，还是存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我觉得你们也不希望，在黑暗中发生悲剧后，我们还得被逼着去向一个生活在黑暗中，叫做教父的人求助，我们应该找警察、武警和军人们，而且向往成为这样的人！只有这样，阴暗面才会越来越小，社会也会变得越来越好！” “你们作为一名军人，如果连方案中出现的社会现象都不敢于正视，那要是遇到国家被侵犯，百姓被欺压，是不是还会视若无睹？如果你们敢于直视，那我觉得你们需要这样的方案！” 在场的人顿时都沉默了。 砰—— 叶国强突然拍了拍桌子，大声道：“说得好！我们当兵的，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怂蛋！你放手去拍，有事我顶着！” “去把这条删了，重新打印！” 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当兵羞耻吗？（第2更） 新的合同很快就打印出来了，苏小凡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又递给了yid的法律顾问赖先生作最后的检查。 赖先生确定法律方面没什么问题后，帮他们填上了yid广告有限公司的对公账号，随后签字盖上了公章，龚志民也很快盖好了甲方的印章，合约就这么签下来了。 见事情已经敲定，柳书记便也没再说什么，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后最先离开了会议室，苏小凡等人也跟着叶国强站了起来，一起朝外面走去。 “接下来有事联系志民就好，也可以直接联系王中尉，不过她在部队经常不能带手机，有可能会暂时联系不上。”叶国强走出会议室后，拍了拍苏小凡的肩膀，叮嘱道，“好好拍，别让我失望了。” “叶部长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苏小凡连忙点了点头。 叶国强笑了笑，他对苏小凡刚刚的表现相当满意，只可惜这样的人才不在部队里，不然他说什么也要把他调到自己下面来。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转头看向董佳彤，笑呵呵地问道：“你爸最近怎么样？回国了么？” 董佳彤不由愣了愣，随后有些疑惑地说道：“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您认识我爸？” 叶国强顿时哈哈一笑。 “岂止是认识，我们以前可是战友，只不过他志在远方，早早得就退伍搞科研去了，说起来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刚想抱抱你就尿了我一身，哈哈……没想到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董佳彤听后，脸色不由一红，然后小声地叫了句叶叔叔。 “好了，你们抓紧时间跟王中尉去挑人吧，你爸下次回来让他吱一声，我好找他喝酒去！”叶国强看到董佳彤害羞地叫他叶叔叔，心情不由更好了，一边走还一边嘀咕道，“那个科研疯子，每次找他都说没空，也没见他造出个火箭出来……” 董佳彤不由有些无语。 他爸是搞粒子物理研究的，那跟造火箭有什么关系？ 就算有那么点关系，那也不是他来造啊…… 苏小凡一直有些疑惑，为什么董佳彤能知道这个项目的投标，现在看来，原因应该是在这里了。 不过董佳彤自己明显是不知道的，他爸爸又是搞科研的，那这次的事情，应该就是董佳彤爷爷推动的吧？ 王霞中尉和龚下士看到尴尬这一幕，也不由多看了董佳彤一眼，没想到他们和叶部长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叶部长这么挺他们…… 嗯，也不对， 王霞突然想到，在方案敲定之前，叶国强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最后两份方案争执不下的时候才拍了板， 而在此之前，王霞自己就是站在苏小凡这个方案这边的，即便是敲定方案后，叶国强也是在柳康义的提醒下，才知道这个方案是一个学生团队出的…… 所以其实根本不存在走后门之说，他们能争取到这个方案，靠的是他们自己，尤其是刚刚苏小凡在会议上表现，让他们都有些刮目相看。 其实叶国强完全可以私下和董佳彤说这段话的，之说当着大家的面说，完全是故意让大家知道这层关系，这样大家的配合度肯定会高出不少，算是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间接地帮他们。 实际效果也确实不错，王霞和龚志民在知道有这层关系后，对苏小凡他们的态度热情了很多，两人各开了一部车，陪苏小凡他们来到了距宣传部大约十多公里的一个武装部。 虽然只是武装部，但苏小凡看到车窗外的训练场上，一队队武警官兵们正顶着阳光进行训练，他们一个个动作迅捷眼神锐利，在气势上就和地方武装部有明显区别， 王霞找了个背阴的地方把苏小凡他们放了下来，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召集人。” 说完，她又把车开到了训练场旁边，下车后小跑着和各个队伍的教官挨个说了几句话，没过多久，每个队伍都走出了几个人，然后组成一个方阵，跟着王霞朝苏小凡他们走了过来。 “乖乖，你看这气势，一点也不像女孩子。”董佳彤看到一群来势汹汹的女兵，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笑着看向郑豪，“执行导演，你能hold住不？” “有什么hlod不住的？”郑豪立即摆了摆手，“人家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又不是一群土匪，到时候让她们往东，人家肯定不会往西，比群演好指挥多了！” “那成，一会就看你的了，”苏小凡拍了拍郑豪的肩膀，坏笑道，“眼睛放亮点，怎么说也得选朵军花做主演才对。” 郑豪还没明白反应过来苏小凡什么意思，这队女兵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 “立——定！向右——转！向右看齐！” 伴随着王霞的口令声，上百个女兵便整整齐齐地站在了苏小凡几人面前，她们一个个都训练得汗流浃背，皮肤也是黑咕溜湫的，正睁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苏小凡他们。 “稍息！”王霞发号完最后一个指令，然后转身对苏小凡说道：“苏导，人我已经给你拉过来了，你看着谁合适就跟我说。” “嗯，麻烦你了。”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郑豪的后背，示意他跟自己一起上前。 “不知道王中尉有没有和你们说明具体情况，我就再多说一遍吧，你们军区宣传部要拍女兵的征兵宣传片，需要麻烦你们配合一下拍摄……” “报告！”有个女兵打断了苏小凡的话。 “谁让你打报告了？”王霞立即瞪了她一眼，然后有些歉意地对苏小凡笑了笑，“苏导你继续。” “没事，就让她说吧。”苏小凡也笑着说道。 王霞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位女兵问道：“什么事？” “报告，我想知道这宣传片会在电视上放吗？我怕我男朋友看到我又黑又丑的样子……” 上百个姑娘们顿时就笑翻了。 “肃静！谁让你们笑了！”王霞心里也觉得好笑，但却强忍住笑意，佯装愤怒地说道：“这是命令！我不想听到你们再说一个不是，明白没有？” “明白。” “大声点！” “明白！！！” 王霞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苏小凡继续。 苏小凡想了想，然后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挑人，不去外边拉群演吗？因为你们是精锐之师，你们身上有普通群演所不具备的锋芒，但是，你们同样也不具备普通群演所需要的心态，” “一个普通的群员，都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让演小丑就演小丑，让演乞丐就演乞丐，先不说他们演的怎么样，光是这份工作态度就值得敬佩……” “我不是让你们去扮演小丑或者乞丐，你们只需要本色出演，表现出你们本来的样子就好，这应该不影响你们的形象吧？还是说，你们觉得当兵是一件羞耻的事？” 哗—— 虽然一听就知道苏小凡用了激将法，但女兵们还是炸了。 “安静！”王霞立即喝道，“问你们话呢，当兵羞耻吗？” “不羞耻！！！” “能不能演？” “能！” 正文卷 上架感言 嗯……今天就要上架了。 回头想想，从新书上传到上架的68天里，龙虾每天过得都心惊胆战， 怕断推荐，怕收藏涨得比别人少，怕读者骂，怕上架成绩差…… 总归来说，就是怕写得大家不喜欢。 好在，总算熬到上架了，上架后成绩一般会相对稳定，也更能静下心来写了。 先感谢一下我的责编枫叶大大，发书前的内投，前后改了至少四次，每次都很耐心地回复和提建议， 发书后推荐也尽量帮我争取了，无奈自己不争气，没能上三江强推，算是一个遗憾吧， 不过万收上架，刚好达到了我发书时定的目标，想想也没啥太失落的了， 一本网文，最关键的不是能不能上三江，而是能不能写长写好，这点我是坚信的！ 嗯……然后当然是可爱的秀儿们啦，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给予的支持和鼓励， 感谢你们的每一次打赏、每一张推荐票，每一个收藏、每一次评论，以及以后的每一个订阅！ 本来我写了另一份上架感言，聊了龙虾不干导演跑来写网文的原因， 但一不小心写了太多，又和上架没啥关系，以后有机会再发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接下来说下加更计划。 上架加更是肯定的，保底三章，首订破四百加一章，破七百加更一章，破一千加更一章。 （嗯……一万收藏一千首订，好像有点做痴心妄想了，但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万一大家真的这么给力呢~） 打赏的话，万赏隆恩加更一章，十万百万的就先不想了，做梦的时候笑醒了再说，哈哈~ 话说，龙虾之前还欠了【壹品书人的世界】两更，【老纺】两更，很抱歉上架前没能还， 嗯，这次发个毒誓，所有所欠章节，会在上架后保底两更的基础上，20天内还完， 也就是4月12日内还完，不然诅咒龙虾胖个一两百斤！ 嗯，这次就是这么毒！ 最后，恳求大家支持正版，订阅一章一毛多，龙虾就指望秀儿们这一毛两毛，来攒老婆本了…… 非常感谢大家！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章 各显神通（第1更，求订阅） 在王霞中尉的配合，苏小凡总算把这群女兵说服了，于是他拍了拍郑豪，小声说道：“拍大场面要用到的群演，她们应该是没问题了，接下来选主演就看你的了。” 郑豪顿时一脸懵逼。 虽然之前两人说好了，郑豪这次做副导演（通常是指演员副导演，为影片的角色寻找合适的演员，然后演员推荐给导演做最终选择），同时兼任现场执行导演（现场拍片的时候导演通常是坐在监视器前面看画面，所以需要一个执行导演来传达导演的意思，和演员说戏、安排演员走位之类的）。 但正常来说，挑演员首先得有一个标准，然后选一场戏来试镜，看镜头表现来决定用谁， 郑豪现在却连一点提前准备都没有…… 郑豪心里不由骂了句坑货，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他用他能做出来的、最严肃的表情扫视了一眼女兵们，然后大声说道： “我是这次拍摄的副导演，这次拍摄不止需要你们来客串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想在你们当中，挑选几个主演……” “报告！”又有一个女兵打了报告。 “说！” “我想申请主演，成吗？” 呦呵，这么积极主动的嘛？ 郑豪顿时脸色一喜，定眼看去，发现刚刚说话的妹子，正一瞪着浓眉大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嗯……”郑豪连忙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暂时还不能确定，我们需要进行一个简单的试戏。” 还试个屁啊试！ 郑豪这会才仔细打量了第一排女兵，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苏小凡一句。 他总算知道刚刚苏小凡为什么坏笑着让他选朵军花了…… 拍摄方案是通过四个女孩，来营造群像的感觉，并重点用她们参军前的故事，来突出主题， 最才是参军入伍，在军队中得到自我肯定和升华。 先不说这群女兵长得怎么样，上不上镜， 光是她们一个个皮肤黝黑，充满杀气的样子，估计就很难演参军前的桥段。 为了解决肤色问题，化妆师得涂多少层粉，才能帮她们变回正常肤色？ 就算通过化妆变白了，肯定也不能细拍。 但如果是皮肤正常的人，化妆成晒黑的样子，难度就小多了。 所以苏小凡在几个主演方面，压根就没打算从这里挑人， 让他郑豪出马，无非就是给王霞一个面子，走个过场罢了。 嗯……其实还有点考验郑豪的意思。 郑豪想明白这点后，立即轻松了不少，并迅速想到了一个可以快速筛选的办法。 “因为四个主要角色。都要扮演参军前的生活状态，特别是要表现出女孩子柔弱的那面，这样才能和你们参军后的自强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们现在就可以尝试演一个女孩可怜的样子，如果能当场哭出来是最好的……你们稍微散开点就可以开始了。” 听完郑豪的话，一干女兵顿时面面相觑，过了几秒才缓缓散开，站在原地开始憋戏。 王霞带苏小凡他们来的军营，驻扎的都是最精锐的武警官兵， 这里男的女的都是一起训练，参军前再柔弱的女孩，经过几年训练后，也变成可半个爷们， 平时训练的时候，磕磕碰碰再所难免，那都是流血不流泪的，这会突然让他们哭，简直比便秘还难受…… 所以那画面，可想而知地不忍直视。 “哎呀我滴妈呀，哭不出来这可咋整嘞？” “你憋说话！我都快哭出来了，这下倒好，都被你给吓回去了……” “小胡莉，帮个忙，踹我一脚试试？” “别吵，没看我正掐腿呢？” “……” 看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女兵们，苏小凡差点就笑喷了， 他连忙假装揉鼻子，硬生生地憋住了笑。 董佳彤早就忍不住转过头，躲在树干后边偷笑了…… 也不是所有女兵都积极主动地在演，大约有一半的人，只是站在原地没什么反应，显然对着所谓的主演并没有兴趣。 但在她们在看到自己战友们的表情后，无一例外，全都笑翻了， 最后笑出眼泪的，倒是有几个…… “咳咳！”王霞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后，命令道，“立正！” 听到指令，所有女兵不管憋到了什么程度，都连忙挺直了腰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看她们应该都演不了主演，要不还是算了吧？”王霞转头看向郑豪，有些尴尬地说道。 郑豪等的就是这句话…… “嗯！”他连忙点头回答道：“没有表演经验，突然让他们演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于是这次初步见面就此匆匆结束了， 虽然没能找到主演，但拍一些军旅生活和工作的时候，这些女兵却是比任何群演都适合，顺便还能剩下一大笔开支，也算解决了一个难题。 王霞让女兵们列队自行回去后，又带着苏小凡几人在营地里转了转，让他们寻找适合拍摄的场景，最后又近距离观摩了一会战士们训练，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霞还邀请他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但苏小凡想到张珏一个人在医院，下午又要见瑾宇的人，便礼貌地拒绝了。 王霞也没勉强，开车把苏小凡他们送回了宣传部门口后，又赶回军营去了。 yid的法律顾问在签完合同后，就先行打车回公司了，因此回去的路上，就只有剩下了四个年轻人，谈话就随意多了。 “次总体来说还算顺利，那位叶部长看起来也挺好相处，后续审片环节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说到这里，苏小凡不由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那个柳书记会不会再刁难我们，他今天好像对我们意见挺大的。” “怕什么，人家叶部长不是都在会议室拍桌子，让你放手去拍，有事他顶着嘛？”董佳彤立即安慰道，“有了这句话如果还有人对我们使绊子，那不就明着和他作对嘛？” “我看我们这次是运气好，遇到个美差了，我大概算了一下，这项目的利润估计得有个50%！” “有这么多？”苏小凡顿时有些惊讶。 他之前接触的都是和导演组有关的，制片组这块涉及到钱的，苏小凡也不是很了解， 他原本以为能赚个十多万就差不多了呢。 “多么？咱们几个人前后估计得忙活大半个月，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接不完的活，这么想想你就不会觉得多了。” 董佳彤一边开车一边帮苏小凡分析道，“这片子才60秒，最多两天拍完，拍不完就是安排有问题！” “咱们几个先不算成本里去，剧组两天算十万，这对宣传片剧组来说搓搓有余了。” “剩下的演员服装道具器材费啥的，零零散散再算个十万，最后扣税可能得扣个三到五万，剩下的就是咱们能赚到的了。” 嗯，听这好像是这么回事。 苏小凡不由陷入了沉默，思索着应该怎么分配利益既合理，又能让大家打心底里接受。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出现进展（第2更，求订阅） “上次商量卖版权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拍片，最好还是提前说好怎么分配收益，尤其是这次数额还不少……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苏小凡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话直接说开。 “嗨，你还琢磨这啊？”因为块头大坐在了副驾驶的郑豪连忙转过头，对苏小凡爽朗地说道“我是无所谓，家里给的生活费又饿不死我，我就没指望在大学挣多少钱，大学还是学习为主嘛~” 苏小凡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瞎客气啥？等你自己要拍作品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呃……”郑豪被苏小凡怼得有些尴尬，“这个到时候再说，大不了找凡哥周转周转嘛……你现在又是卖版权，又是拍大片的，堪称导演系扛把子！苏导您说对吧？” “我去！”苏小凡顿时笑骂道，“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还有待提高，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苏小凡话锋一转，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个问题大家确实得重视起来，碰上钱的事情，再亲的兄弟也可能反目，这个我是亲眼见过的……大家就当我们今天刚认识，第一次合作拍片，尽管提出自己的要求。” 见苏小凡这么严肃，三人这才开始认真慎重地思考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你想太多了，”郑豪突然沉声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知道了这项目能挣多少钱，要是给少了，我们心里会有意见？” 苏小凡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道：“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看得起我们，珍惜我们的交情，我其实还挺感动的，”郑豪看了眼叶阳和董佳彤，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佳彤和叶阳怎么想，我个人觉得吧，多劳多得、能者多劳呗，就比如我这次是干副导演的活，你就直接给我开个价，多了我也不要，少了我就甩袖子不干，就这么简单。” “往后要是我这有钱挣，我也这样找你们，商业合作，咱们就不谈交情。” “我之前也是这个意思。”叶阳赞同道。 “你就直接开价吧。” 见董佳彤也表态了，于是苏小凡便点了点头，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次的制片还可以找峰哥，上次他安排得还是不错的，至于片酬我到时候询问他了解情况后，再给你们报价，然后是业务入口这块……” “虽然我方案是我写的，今天我也去谈了，但总归来说，还是佳彤把活揽回来的，所以等最后结算利润的时候，我会给你20%的利润提成，以后我们就按照这个模式走了。” 郑豪和叶阳都没意见，董佳彤虽然想说什么，但考虑到苏小凡公私分明的性格，还是接受了那20%的利润提成。 讨论完这个有些严肃的话题，他们也差不多回到了医院，挺好车后几人在医院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才上去看望张珏。 张珏现在还不能进食，容易拉扯到伤口，全靠打葡萄糖维持着，所以苏小凡也没有给她带什么吃的。 刚从电梯出来，苏小凡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走近几步一看，发现张珏的病房门口，围着一大群举着摄像机和单反的记者，熊警官和另外一个同事正守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 苏小凡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他快步走了上去，沉声喝道：“你们在干嘛？这是医院，能不能尊重一下病人？” 这群记者纷纷转头看向苏小凡，悉悉索索地小声嘀咕着什么。 苏小凡又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熊警官。 “不好意思，我怎么劝他们都不肯走，非要赖在这里……”熊玲一脸歉意地看着苏小凡，“孙警官已经去叫保安了。” 你们不是人民警察么？ 虽然苏小凡很想吐槽，但他也知道警察这个身份，其实有时候也很为难， 尤其是对付这些新闻记者，好言相劝没用，动手的话鬼知道他们会怎么报道，然后上级迫于舆论压力可能就给处分了…… 所以这种情况下，医院的保安还真可能还比警察还管用…… 这群记者看到熊警官和苏小凡说话，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们纷纷举起照相机，对着苏小凡就是一顿猛拍，有一些记者还拿着麦克风怼了上来 “请问您是受害者家属吗？被害者是您的什么人？” “请问受害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请问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 苏小凡瞬间就被团团围住了，各种问题像炮弹一样轰炸过来， 好在有郑豪和叶阳挡着，不然苏小凡直接伸手就把他们的设备给拍地上去。 “无可奉告，请你们马上离开，别吵到病人休息好吗？！” 苏小凡说着正准备动手赶人， 刚好孙警察领着四个医院保安，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于是不用人赶，他们见势不妙，自己就主动朝走廊另一边溜了。 “不好意思啊，是我们的工作失职，接下来我们一定注意，不放那些记者进来！” 一个保安头头对孙警官道了个歉，然后带着三个同事继续追了上去，看架势是想看到这群人走出医院才放心。 “你没事吧？”孙警官目送保安们离开后，转头看向苏小凡问道。 苏小凡摇了摇头，然后又看了看张珏，问道：“她上午的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刚刚询问了她案发时的情形，她的情绪一直都挺稳定的。” “对方有几个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调查有进展吗？”苏小凡怕反复勾起张珏的回忆，所以也没问她当时的情况，只好现在问孙警官了。 “有三个人，身份还不确定，具体的进展暂时不方便透露，但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破案，” “另外你说的那家培训机构我们也去交谈过，对方虽然有点紧张，但我们也没发现到什么线索和证据……” “她很可能以为我们是调查她有没有欺骗学生，所以才紧张的。” 苏小凡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孙警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明白，你们先跟着，我马上赶过来！” 孙警官迅速挂完电话，然后对苏小凡说道：“找出他们的车了！”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郑师兄（第3更） 虽然恨不得跟着孙警官去抓凶手，但苏小凡还是理智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他们进去病房看完了一下张珏，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后，便又动身准备赴瑾宇投资部的郑总监的约。 因为卖版权的事和郑豪没关系，对叶阳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他们两人就自己打车先回学校了。 董佳彤倒是当了一天的司机，把苏小凡送到了一家提前约好的咖啡厅。 早秋下午的阳光还几分毒辣，他们两人从两百米远的停车站走过来后，就被晒得有些烦躁了，还好一进咖啡厅，被空调的凉风一吹，就恢复了精神。 咖啡厅里放着非常舒缓的音乐，里面的装修逼格挺高，稀疏的客人们正在小声谈吐，显得相当悠闲清雅， 这样高级的咖啡店，普通的工薪阶层估计是舍不得来消费的。 在路上的时候郑荣华就给直接苏小凡打了个电话，并告诉了他们座位号，因此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苏小凡很快就看到了从魔都专程赶来的郑荣华。 他穿着黑色西装和白衬衣，没打领带，领口微微松开，带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样子儒雅而休闲。 郑荣华看到苏小凡和董佳彤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笑着站起来说道：“我刚刚看到把你们走进来就在想，这位眉清目秀，眼含慧光的一定就是苏导了吧？” “郑先生过奖了。”苏小凡微笑回应了一下。 “至于这位漂亮的小姐……”郑荣华又转头看向董佳彤，“之前在你家其实我们见过几次，不知道你对郑某还有没有印象？” 苏小凡不由有些意外地看着董佳彤。 这妞家庭背景这么大的嘛，怎么感觉最近随便遇到一个大佬，都认识她？ 董佳彤也不由愣了愣，其实他刚刚看到郑荣华的第一件，就感觉有点眼熟，既然郑荣华这么说，那之前应该确实来过他家了。 不过她家经常会来客人，而且一来就是一群，见过不代表认识， 所以董佳彤只是很客气地叫了句郑先生，而没有像上午对叶国华那样，亲切的称呼为叶叔叔。 三个人落座后，郑荣华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点菜单递给董佳彤，笑着说道：“其实我也是燕影毕业的，不见外的话，你们可以直接叫我郑师兄。” 一听郑荣华也是燕影毕业的，苏小凡和董佳彤顿时就感觉他亲切了不少，也没有刚刚这么拘谨了。 整个影视娱乐圈，燕影派系占了相当大的比例，有共创双赢的好事，在某种程度上自然会照顾一下同门。 这便是帖上燕影的标签后，在圈子里所能享受到的无形待遇。 苏小凡随便指了指董佳彤手上的菜单点了一杯咖啡，然后看着郑荣华问道：“郑师兄是哪个系的？” “管理学院93年毕业的。”郑荣华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说二十年了……” “啊？”董佳彤不由惊讶道，“那怎么师兄看起来这么年轻？一点也不像毕业了二十年的样子！” 郑荣华一听，顿时哈哈笑道：“你可真会说话。” 说完他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解释道：“其实本来我想直接约燕影附近的，但刚好有个人也想见你，他人比较忙，所以只好越这里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等他到了后再谈正事。” 苏小凡不由有些好奇他还约了谁，但郑荣华既然没说，那摆明了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吓， 因此苏小凡避开了这个话题，和郑荣华从燕影的变迁聊到燕影的老师，最后又扯到了当今华国的影视现状。 “说到这个，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们的作品后，立马就想和你们合作吗？” “为什么？”苏小凡和董佳彤异口同声地问道。 “因为我看到了你们对人性的思考，这一点是华国电影走出国门，所必须要有的思考。” 苏小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他赞同的只是郑荣华说对人性思考这点。 刚刚在聊天过程中，苏小凡就发现郑荣华一直在强调一个词，那就是“走出国门”。 这其实和瑾宇电影集团的长期战略有关，郑荣华既然站在了瑾宇的阵营，那他的观点和焦点，自然是放在了海外市场。 不过苏小凡并不认同这个观点和战略。 或许长期来看，这个战略是对的，但是在现阶段，华国本土市场都还在被外国大片轰炸，本土娱乐公司还在拼命造星，利用明星薅羊毛的同时，还指望他们能守住本土市场…… 这种情况下，瑾宇却想着去直接无视本土市场，跑去轰炸别人的市场。 想法是好的，只可惜实力似乎并不允许，瑾宇在这方面是华国做得最好的，也只是不赚不亏而已，其他抱有同样战略的公司基本上都已经半死不活了…… 如果瑾宇能把目光重新放回本土市场，在本土市场打攻坚战，苏小凡觉得他们应该能做得更好。 虽然感觉价值观不符，但苏小凡也并没有说出来。 一个是因为他只是站在他个人的角度分析，实际情况很可能和他所知道的不一样， 另一个原因……郑荣华毕竟是金主爸爸，干嘛非要和他对着干，给自己添堵？ 就在三人聊得火热时，郑荣华眼睛突然一亮，站起身招了招手。 苏小凡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白白胖胖的男人正用手帕擦额头上汗，略显匆忙地走过来， 于是他和董佳彤连忙也跟着站起来，面色恭敬的看向这个胖子。 郑荣华伸出手和胖子握了握手，简单地打开了声招呼后，对苏小凡介绍道：“这位是艾奇易电影频道的副总监田焕东，现在带着团队从电影频道分离出来，专门负责打造艾奇易的微电影频道。” “他知道我们向你发出版权收购邀请后，立马就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想要一起讨论这个事情，如果能达成三方共赢的局面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苏小凡顿时恍然大悟， 其实这次参赛的短片，只授权给主办发在网络上发布一周进行网络投票，网络投票活动结束后，所有短片都下架了， 因为版权是属于参赛者自己的，以后在不在网上发布，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的。 也就是说，苏小凡他们拍的片子，已经在两大视频网站上看不到了，因此苏小凡很容易就猜到了田焕东插进来的目的。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理想的三方合作（第1更） “田总监好！”苏小凡连忙伸出手。 “你好你好……”田焕东和苏小凡握了握手，赞叹道，“那天我看到你们的片子后，哇！全身肌肉都在抖，一直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学生这么牛逼，今天一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哪里哪里，”苏小凡被他夸得太过，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片子拍得其实很糙，让你们见笑了。” 说着苏小凡还忍不住瞥了眼田焕东，心里嘀咕着他身上全是肥肉，哪来的肌肉在抖？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后，便坐下来开始谈正事了。 郑荣华最先开口道：“前几天收到你的回复后，我其实还挺惊讶的，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自降版权费吗？” 苏小凡有些奇怪，郑荣华肯定知道他所有表达出来的意思，但现在第一句话就重新提起这点，这不是诚心让一方难堪吗？ 苏小凡想了想后，淡淡地笑了笑：“不义之财不可贪，我觉得这个片子其实不值这个价。” “所以你拒绝了老郑的一百万？”田总监顿时有些惊讶， 他显然还不知道郑荣华和苏小凡，在私下交流的具体内容。 于是郑荣华直接和他解释了一下，田焕东这才明白了苏小凡刚刚的话，对苏小凡顿时刮目相看。 “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定力，不错不错！” 旁边的董佳彤不由撇了撇嘴。 一个小富二代，有这份定力不是很正常么？ 要是换成叶阳或者郑豪他们，谁特么会和钱客气，分分钟就把自己卖给瑾宇了…… 瑾宇这次的做法，明显就是没有调查过苏小凡的背景，不然肯定不会对他使用金钱这种最低级的挖人攻势…… 事实上，郑荣华也确实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今天才有了田焕东的出现。 “这样……你们版权到底怎么卖我不管，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想争取这条短片重拍后的独家播放渠道。”田焕东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保证这片子上架后，会在我们频道首页最少推荐一个月，如果效果好的话还能争取整个平台的首页进行推荐，广告分成的话是每个有效播放03元。” 苏小凡因为对视频网站不是很了解，没什么概念，但郑荣华一听就知道田焕东的这个承诺有多难得了。 现在视频网站才刚起步没多久，大多数品牌的主要广告投放渠道还是在传统电视上，网站视频的广告收入其实是很低的，田焕东能给出一个点击03元的价格，那他们不但不赚钱，还很有可能会亏。 而那整整一个月的频道推荐，可以给这个视频带来上百万的播放量，换算下来就是十几万的广告分成了。 “行啊田总，”郑荣华看着田焕东，笑道，“看来你们平台是铁了心，要把微电影这个频道给砸起来了？” “那可不是，所以现在急需一些特别优秀的内容，把频道口碑给扶起来，”田焕东看着苏小凡，“小苏导以后要是拍了什么短片，可以发给我看看，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我刚刚说的分成待遇，” “甚至你拍之前发个剧本给我看看也行，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拉个广告赞助，当然话得说清楚，这广告赞助我们平台也是要抽成的。” 田焕东说着，还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苏小凡。 “谢谢田总！”苏小凡连忙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了名片。 “诶？田总你这就有点不对了，我是拉你过来寻求三方合作的，你倒好，直接就把我的生意给抢走了……” 郑荣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表情却没流露出一丝的不满。 “去你的，”田焕东顿时笑骂道，“我们这点芝麻生意，你老郑眼光这么高能看得上？” 从他俩的这番对话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还挺不错，应该是老合作伙伴了。 “芝麻再小也是肉嘛……”郑荣华笑呵呵地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更好的提议。” “田总这边的需求，是优质的短片作品，而我这边的需求，是具有改编成院线电影潜力的作品版权，然后短片越火越好，这样就有观众基础嘛。” “至于苏师弟的需求，应该是有钱拍片，拍完还能挣钱，你们对我这分析有不赞同的地方么？” 苏小凡和田焕东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郑荣华见两人没有异议，于是继续说道：“我们不如这样，小师弟以后要是想创作，可以先给我看看剧本，如果我这边觉得不错，咱们就谈妥版权价格，你拍出来后，我们就给田总这边拿去播，视频网站的广告分成我们瑾宇一分不要，都给小师弟当提成，你们觉得如何？” “卧槽，还是你这只老狐狸想得周到哈！”田焕东忍不住拍了拍郑荣华的肩膀。 苏小凡对郑荣华也不由有些佩服。 他这个提议，几乎是完美地满足了三方的需求， 苏小凡这边不但不愁投资，还能有稳定的版权费，最后还有视频网站的额外分成，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对田焕东来说，和他之前提出来的建议没什么太大区别， 甚至还有郑荣华这个，具有专业投资眼光的人帮他筛选剧本，他只要坐等片子交上来就好了， 片子如果效果好，他就多给点推荐，效果不好，大不了就不推荐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而瑾宇这边，因为在剧本阶段就评估了风险，随后花点钱给苏小凡拍出短片版本，然后又拿去视频网站做免费的提前预热宣传，最后院线上映翻拍电影，他们就能赚最大头…… 嗯…… 想象是很美好的， 但苏小凡有些怀疑，这个循环链能转动几次？ 假设翻拍上映后的电影票房不行，或者艾奇易这边对微电影频道的战略发生了改变，又或者苏小凡压根就不拍短片了…… 期间只要有任何一方的需求发生变化，这个三方合作就会瞬间断裂。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在发生断裂之前，苏小凡倒确实可以考虑，拍几部短片捞点快钱。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别逼我（第2更） 三方达成共识后，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郑荣华直接拿出了一份版权转让合同，上面完全是按照苏小凡之前提出的内容来写的，唯一的不同是，上面早就注明了视频网站的广告分成归苏小凡所有…… 看来他早就打好了这个算盘，也很坚信苏小凡和田焕东肯定会接受…… 能有视频网站的广告分成算是意外之喜，而且苏小凡也拿得心安理得， 在这个过程中，其实无形中就拉近了苏小凡和瑾宇的关系，由此可见郑荣华这人的手段之高明。 看了没问题后，苏小凡就把名字给签了，版权正式归瑾宇所有，因此网站授权协议是郑荣华和田焕东签署，跟苏小凡没什么关系了。 事情谈妥后，四个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后，田焕东便称有事先走一步，于是苏小凡他们聊的差不多后，也站起身准备走。 就在这时，苏小凡突然想到，上次微电影比赛的时候，董佳彤也写了个剧本，那个剧本虽然不适合比赛，但却不得不说是一个挺不错的本子，于是苏小凡开口道：“说起剧本，佳彤手上有一个我觉得挺不错的，有空我们发给师兄看看？” 郑荣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直接开口道：“现在能看吗？” 苏小凡转头看着董佳彤道：“就是比赛的时候你写的那个剧本，现在能看到么？” “在我手机里有，但我最近也在改这个剧本，现在还没有完全改好……”董佳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等我改好了再看？” 但郑荣华已经被两人勾起了好奇心，因此直接摇头说道：“没改好也没事，如果不嫌弃师兄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提点意见呢。” 见郑荣华都这么说了，董佳彤自然不好拒绝，于是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一个文档后递给了郑荣华。 郑荣华接过手机，重新坐回回了座位上，开始看起了剧本。 董佳彤和苏小凡也坐了下来，她有些忐忑地看着郑荣华，发现郑荣华一进入看剧本的状态后，脸上就变得非常严肃，一直用左手摸着鼻头，也不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是代表满意还是不满意。 “确实很不错。”五分钟后，郑荣华抬起头给出了他的总结，然后把手机还给董佳彤，继续详细分析道，“只不过这个片子不够国际化，可以说是本土家庭伦理剧的升级版，拍出来可能可以在国内叫好卖座，但走不出国门的……很抱歉，我们公司不收这类型的剧本。” 郑荣华见董佳彤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一下，又连忙说道：“你们可以发给田总看看，他应该会感兴趣。” 董佳彤虽然点了点头，但情绪却并没有好转过来，对他来说能不能卖版权，能卖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对她剧本的肯定。 “怎么？还在难过？”和郑荣华分开后，苏小凡看到董佳彤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郑师兄和瑾宇的观点明显有点偏激，你没必要太放在心上，我觉得你这片子拍出来效果应该会不错，我也挺期待拍这条片的，要不你改完真发给田总看看？” 虽然知道苏小凡的话有一定的安慰成分，但董佳彤的心情还是变好了很多，送苏小凡回到医院后，她便有些匆忙地回去了。 苏小凡这次回来没有再看到媒体记者的声影了，可见医院的保安确实加强了管理，走进病房后，依然是熊警官守在里面。 “你来啦，”看到苏小凡进来，熊玲连忙站起身，她连续在这里守了几十个小时，看起来难免有些憔悴。 “既然你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领导说已经不需要我在这里继续保护张小姐了。” 苏小凡看了看张珏，她正闭着眼睛睡得很沉，熊警官的话并没有吵醒她，但苏小凡还是轻轻地示意出去外面说话。 两人一出来，苏小凡就连忙问道：“凶手已经抓到了？现在进展情况怎么样了？” 熊玲顿时面露难色，轻声说道：“对不起，案情的进展属于内部机密，不方便透露。” “怎么就不方便透露了？我又不会说出去！”苏小凡有些不满地邹起了眉头，“你们领导既然让你回去了，那人肯定抓到了，他们认罪了没？” “对……” “别跟我说对不起！”苏小凡立即打断了她，“人都抓到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熊玲顿时看见苏小凡生气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后，才叹气道：“我这不是怕你们着急生气嘛……我说了你可别激动啊？” 苏小凡连忙点了点头。 “你猜得没错，三个人都抓到了，但是他们统一了口供，说张小姐在等车的嘲笑了他们，于是他们当场进行了报复……”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只能算是打架斗殴行为，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判故意伤害罪……” 苏小凡一听，顿时就怒了。 “你们不是说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故意伤害罪吗？怎么能算是普通的故意伤害？还有强奸未遂呢？！” 苏小凡一生气，声音就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引得走廊里不少病人和家属纷纷侧目，熊警官连忙拍了拍苏小凡的手臂，安慰道： “你先别急，我们现在手上没什么证据，所以一时之间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们正在努力收集证据，一定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审判。” 苏小凡这才稍微冷静了点，嘀咕道：“你们就不能加大点审问力度？” “呃……有律师把他们保释出去了……” “……” 这意思就是说，他们还在外面逍遥法外了？ “别急！”苏小凡正欲发作的时候，熊玲连忙开口把他堵回去了，“我们有人在全天候监视他们，说不定还能搜集到一点证据！” 苏小凡气得直咬牙，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深吸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最好快点找到证据，别逼我自己想办法！”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分钱啦（第1更） 接下来连续好几天，苏小凡都是学校医院两头跑，董佳彤又不可能天天给当司机，所以苏小凡每次都要打车或者坐公交，每天等车都最少要浪费大半个小时， 这让苏小凡不禁产生了考张驾照，自己买辆车的想法，但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忙，也不知道什么才能有这个闲工夫…… 瑾宇这边的十五万保底版权转让费，在签完协议的第二天，就打到了苏小凡账户上，随后经过几天的文案策划工作，征兵宣传片正式进入了前期筹备阶段。 这次的筹备会就正式多了，一行人前往了峰哥自己开的小工作室，坐在有些轻奢的会议室里，像极了一群社会精英。 “在谈论征兵片的之前，我们还是先总结一下上次拍的微电影。”苏小凡坐在会议桌的最终中间，看了看一份文件，然后笑扫了一眼在座的人，“或者说先来分下赃。” 大家顿时笑了笑。 他们在拍《得失》的之前，根本就没想到拍一部比赛的微电影也能赚钱，也不在乎能不能赚钱，但现在既然有钱分，多少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对他们辛苦付出的肯定。 “首先是参赛的奖金方面，谁拿的奖，奖金就归谁，这点是毫无疑问的。”苏小凡说着，便把目光看向了叶阳。 那天苏小凡和董佳彤先走了一步，颁奖晚会过后，奖金是唐慕萱和叶阳帮忙领的，唐慕萱今天没来参加会议，因此奖金都在叶阳身上。 “最佳女主的奖金我已经给了萱哥，她对奖金倒是没怎么拒绝。”叶阳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几个牛皮纸做成的文件袋。 他把一个装得最厚实的递给了苏小凡，解释道：“这个是最佳影片的三万元奖金，属于团队奖。” 苏小凡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把这个文件袋递给了董佳彤，笑着说道：“既然是团队奖，我觉得应该用来补贴制作成本，多出来的两千，就当给你颁发了一个最佳编剧奖了。” 董佳彤还想客气一下的，但是苏小凡直接塞进了她手里，得意地说道：“你才两千奖金，跟我这拿了两万奖金的客气啥？” 看到苏小凡小人得志的样子，董佳彤不由撇了撇嘴，收下了这笔钱。 之前苏小凡虽然说这条片的收益会平分，但董佳彤以为是直接平分，没想到他还特地把她掏出来的成本给先补齐了。 叶阳也顺着苏小凡的话，把另一个装得鼓鼓的文件袋递给苏小凡道：“这是你的叁佳金奖，奖金两万，剩下的就是最佳美术和最佳摄影，一共是六千……都给我吗？” “都给你！”苏小凡接过属于他的那份，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是你应得的。” 叶阳顿时松了口气，抓着手上的两个文件袋痴痴直笑。 六千块对他来说，真不是小数了。 他平时的生活费都是给别人拍拍平面，辛辛苦苦赚的，每个月的活就那么多，还要省吃俭用攒钱买一些练手的摄影设备，经济压力可想而知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大头还在后边呢！” 苏小凡见叶阳已经没有原先的拘束，能当着他们的面露出这个表情，就说明他已经不把大家当外人了，这点让苏小凡还是很开心的。 峰哥倒还好，这点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郑豪同样作为一个大一的学生，看到苏小凡他们当着他的面，如此嚣张地分钱，嫉妒得都快哭了…… 这正是苏小凡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怕你不嫉妒…… 剩下的就是版权费这块了。 这块因为涉及的金额可能会比较大，苏小凡这两天深思熟虑后，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大家重新商量一下。 如果片子重拍后在戛纳真的有所成绩，再加上视频网站的广告分成，那收益将会非常可观，如果完全平分的话…… 以叶阳为例，如果只是拍一条微电影，就获得了数十万的片酬，那以后如果有人找他拍一部大电影，总共加起来还没这么多片酬…… 即使性格再老实的人，也很容易产生心理不平衡，可能一次两次不会爆发出来，但积累到某种程度后，一定会爆发出来。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个人不是尝过甜头后还想再尝，甚至想要更甜的。 这就像是赌徒赌博一样，因为别人给了甜头诱饵，所以陷入进去，最后血亏，于是涨了教训决定踏踏实实工作，结果发现踏踏实实的钱真他妈难赚，于是想到那个甜头，心又痒了起来…… 这个比喻虽然夸张了点，但道理都是一样的。 因此苏小凡这几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版权费不能随便地进行平分，而是应该遵从多劳多得的分配原则。 苏小凡看了看手中的一份文件，然后对大家说道：“昨天我让峰哥帮忙做了一份目前燕京剧组各个职位的片酬参考表，其中制片的片酬，正常来说是一天两千到两万元之间，而峰哥平时对外的报价，根据拍摄难度的不同，在五千到一万之间……” “峰哥上次说要免费帮忙，我虽然接受了，但那是建立在我们成本有限的情况下……”苏小凡说着，又看向峰哥，“但是现在奖金就把成本补回来了，加上也卖出了版权费，所以我觉得这笔制片费还是应该补给峰哥。” 峰哥笑了笑，点头表示了下感谢。 他们两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因此峰哥并没有觉得意外或者推辞之类的。 苏小凡说完，又转头看向董佳彤和叶阳，沉声道：“上次我说了，这片子的版权费去掉成本后大家平分……” “但这次因为签署的是对赌协议，再加上可能还有网站的广告分成，收益会比较复杂，收益的周期也很长，所以我觉得平分可能不是很适合……总不能隔三差五的，就为点广告分成来对账吧？” 董佳彤和叶阳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们两其实没啥商业头脑，没有苏小凡想得那么多，经过这段时间的合作，对苏小凡已经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了…… “怎么分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叶阳还沉浸在得到六千块奖金的喜悦中，对苏小凡所谓的版权费其实兴趣不大。 按照之前的说法，保底十五万，去掉成本十万，还要补回峰哥上次的制片费，再加上例如开机宴杀青宴之类的零零散散的费用，其实剩不了多少钱。 至于戛纳取得成绩，得到更多的版权费？ 说实话，上次拍的虽然不错，但重拍后如果没有质的飞跃，叶阳觉得入围戛纳的希望渺茫。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拍摄计划（第2更） “按照行情，摄影师一天的片酬，根据能力通常是一千到五千，你的片酬我们暂时就折个中，一天两千五，以后帮我拍片，也都按这个价格走，勘景和开会之类的，会有另外的补贴，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听到苏小凡的话，叶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两千五一天，已经可以说非常厚道的价格了， 福哥干了这么多年的摄影指导，还带着一个摄影组和灯光组，出工一天报价也才一两万左右，他自己真正能赚到的钱，也就差不多就这个数， 上次拍摄算两天时间，下次重拍至少三天得要吧？ 算下来至少有一万两千五百元，他还只是大一的学生，就能有这个待遇，还能有什么话说的？ 其实说难听点，叶阳的水平在学生里面算是顶尖水平，但和那些已经拍过不少大片，经验丰富的摄影师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如果摇头，苏小凡出两千五一天的报酬，在外面请的摄影肯定比他厉害， 只不过叶阳的潜力摆在这，不管是出于私交，还是为长远考虑，苏小凡还是觉得要给到他这个待遇水平。 见叶阳没有意见，苏小凡又转头看向了董佳彤，笑着说道：“至于你的话……以后拍摄如果没太大必要，就别跟片了吧，发挥你的长处，好好写好剧本，这样我以后也能省下写剧本的时间精力，专心拍片。” 董佳彤不由嘟了嘟嘴， 她觉得跟片看拍戏其实挺好玩的，虽然她在片场确实没啥用…… 而且听苏小凡的意思，以后打算把她当御用编剧了？ 苏小凡无视了她的不满，继续说道：“《得失》你改了两次，加上拍摄的时候做助理，给你两万报酬，怎么样？” “随便，反正我这次只是辅助，没话语权。”董佳彤现在想想还是有点不甘心，“不过下次如果你想拍我的剧本，不好意思，姐姐开价多少就是多少，少一分都不行。” “所以你是觉得两万太少了？” 苏小凡顿时有些疑惑，董佳彤向来是不贪财的呀…… “那倒没有。”董佳彤连忙摆了摆手，嘟着小嘴解释道，“但是作为编剧，却总是在改别人的剧本，稍微有点不爽应该不过分吧？” “……” 在坐的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理解董佳彤，这就跟导演创作的时候，总是受制于金主，总是被金主爸爸指手画脚一样，不爽是肯定的， 但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又是经常发生的，除非这位导演已经用自己的成绩证明过了自己，金主爸爸反倒是会哄着导演， 编剧也是一样的，如果董佳彤的编剧实力让苏小凡折服了，那苏小凡肯定也没什么话好说， 关键是她目前的实力，还不一定有苏小凡强，苏小凡提出建议甚至是亲自主笔也无可厚非。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得失》这条片的收益问题就暂时这样了，重拍的费用也全部由我来出，”苏小凡吐了口气，最后又问了句，“赚多赚少都归我哦？” 叶阳和董佳彤都点了点头，董佳彤因为知道版权转让的具体内容，所以也大概猜到了他的用心良苦。 他相信苏小凡不会贪这点财，不然他根本没必要和他们说这么多，直接把版权高价卖给瑾宇后，给点钱给他们意思一下，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叶阳…… 现在的收获，早就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开心还来不及呢、 接下来就进入了这次会议的正题，女兵宣传片的拍摄计划安排。 “今天是10月21日，这条片11月15日就要交终稿，并且合同要求提前一周交初稿去给领导审，也就是说实际上只有18天左右制作时间。” 苏小凡说完后，转头看向峰哥：“接下来就麻烦峰哥说下我们大致的计划。” 峰哥点了点头，拿着一本笔记本一支白板笔，走到会议室的白板前。 “苏导已经把剧本和需求发给我看过了，我的建议是，分镜头脚本最好找个分镜师把分镜头脚本画出来，然后和美术指导、摄影师一起确定好场景、服装、道具等等。” 峰哥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板上画出了一条时间线， 他把这条时间线分为了五段，第一段标注为10月21日到10月28日，前期筹备阶段。 “与此同时，副导演选好演员……说到演员这块，我觉得可能会比较麻烦点，当过兵的演员不好找，找到了价格也比普通演员片酬要高很多。” “如果选择没当过兵的，就要麻烦部队帮着训练几天，但我比较担心的是训练几天后，人会不会晒黑……” “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拍摄入伍前的画面，拍完后就直接开始后期制作，同时安排两个主演进部队训练，最后再拍摄参军后的画面，这些镜头只不过场面调度比较大而已，实际比重不高，对后期制作的影响也不大。” 峰哥一边说，一边继续完善时间线， 计划顿时一目了然了。 10月21—28日，前期筹备。 10月29日拍摄一天。 10月30日—11月3日，两个主演在部队训练需要拍摄的动作项目，同时后期制作。 11月4日拍摄一天。 11月4—8日后期制作。 有了计划后，感觉无从下手的事情很快就目标清晰了。 苏小凡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了说道：“那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走了，豪哥负责筛选演员，主演一定要实力派的，别给我整出花瓶来，配角倒是无所谓，不抢戏就行，演员这块的预算是六万，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苏小凡又看着峰哥：“画分镜头大概多少钱？” “50到200一张，你这条片子36个镜头，我推荐个中等价位的给你，三千块钱就能搞定。”峰哥很严肃地说道，“为了拍摄的时候思路更清晰，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苏小凡摇了摇头：“找最贵的，但一定要保证质量，分镜画出来后立马交给后期公司，让他们合成视频发给我看效果。” 虽然董佳彤之前分析过，这条片如果操作的好，50%的利润空间是能压榨出来的，但是苏小凡并不打算这么做。 这是他第一次拍商业片，叶部长也这么看好他，在群演和场地方面也提供了支持，省下了一笔费用，苏小凡没理由还要偷工减料砸自己的招牌。 要拍，就要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拍得最好！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要钓他了？（第1更） 确定了接下来的时间规划，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筹备的细节，让每个人都清晰地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半个小时后，会议便结束了。 苏小凡回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张珏换药，陈医生也在旁边看着， 张珏的神色紧张，直直地看着面前摆着的镜子。 听到有人进来，他们都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和苏小凡打了个招呼后，又继续各忙各的了， 苏小凡走到陈医生的旁边，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张珏，小声地问道：“恢复的怎么样了？” 陈医生拍了拍苏小凡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比想象中还要好，身上的淤青已经快消了，头部的伤口也愈结疤了，照这个趋势下去，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肺部的内伤，短期内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苏小凡顿时松了口气。 张珏有些忧伤地转头看了看她的头顶，那里有一个区域因为需要缝针，剪掉了一小撮头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这头发最少要半年才能长出来了，这段时间你可以戴假发或者帽子。”陈医生笑着对张珏道。 张珏立即摇头道：“这天气还戴假发，都要热出油来了……我能早点出院么？在这里憋了这么多天了，我想早点回去上课。” “不行，还是多观察两天吧。”苏小凡比陈医生还先一步说道，“而且陈医生刚刚也说了，你短期内不能做剧烈运动，但是你们表演课难免会有比较剧烈的动作，你急着回去也上不了课啊。” “我可以练台词啊。” 苏小凡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要练什么台词？我帮你带过来。” “……” 张珏没有和苏小凡吵下去，但苏小凡第二天来医院的时候，就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 于是苏小凡直接找到了张珏所在的培训学校， 因为前段时间警察过来学校调查过，学校的老师同学都知道张珏出事了，听道苏小凡要找张珏，非要检查他的证件才放他进去。 不过当这位老师看道苏小凡的证件袋里，竟然还有张燕影的学生证后，态度顿时就好了很多， “张珏同学性格比较倔，我们也没办法……” 这位女老师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但却隐约能从她的轮廓看出她年轻时应该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她一边领着苏小凡去张珏上课的教室，一边和苏小凡聊着天。 “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量注意不让她参与实践表演，在旁边多看看，也确实比呆在医院强不是？” 苏小凡点了点头。 “她现在的表演水平怎么样？”苏小凡突然问道。 说到这个，女老师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了几分兴奋之色。 “她今年刚来的时候，基本上什么都不会演，嗯……唯一的优点就是从来不笑场，演冷血无情的那种角色倒是不错，但其它的就不行了。” 这倒是和苏小凡所知道的差不多，看来这个老师应该不是那种瞎忽悠人的。 “那现在呢？” “现在？”女老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说别的，以她现在的水平，要是正常发挥，过你们燕影表演系的二试肯定没问题。” “至于三试，可能就需要点运气了，你应该也知道，如果面试的同组碰上比较妖孽的，或者小有名气的明星，被刷下来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 苏小凡不由笑了笑，他自己当初考导演系的时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只不过他的角色应该是属于偏妖孽的那种…… 笑过之后，苏小凡对张珏的表演水平又不由有些期待，只可惜她现在还没恢复好，苏小凡就算想见识一下她的实力，也没机会。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教室门口，苏小凡看到张珏正坐在教室的角落，认真地看同学练习小品。 见她没什么问题，苏小凡这才放下心来，把她叫出来聊了几句后，苏小凡便准备回去筹备宣传片的拍摄了。 “你知道警察这边的调查进展吗？”张珏送苏小凡出校门的时候，突然问道。 苏小凡摇了摇头：“他们也没和你说吗？” 张珏也摇了摇头。 苏小凡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道：“一会我打电话问问情况吧，你放心，这个公道说什么都得帮你讨回来！” 张珏连忙道了声谢，倒也没多说什么， 她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考学上面，不能为这件事分心太多，就算她想讨回公道，也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但是苏小凡不一样，他那鬼精鬼精的手段，张珏已经见过两次了，每次都很凑效， 所以听到苏小凡的这个保证，张珏感觉比听到那些警官的保证还踏实。 “那你自己也注意点，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耽误学习和工作了。”张珏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这次的医药费我先欠着你，以后有钱了一定马上还给你……” “这个不急，”苏小凡连忙摆了摆手，“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啊。” 张珏目送着苏小凡走出校门口，在外面上了出租车后，才转身准备回教室， 结果一转头，便看到了几个女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其中有两个女生，正是张珏去年在杜母猪那学表演时的同学，苏小凡当初还帮她们也要回了学费，今年也来复读了。 “哎呀我滴郎啊，你怎么这么狠心，竟抛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 “哎呀我滴爱，不是我狠心，我得出门赚够钱，风风光光把你娶……呀！” “咦？你们两个奸-夫***，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你们！” “……” 看着她们几人阴声怪气地还竖起了兰花指，张珏的脸色顿时一红，冷哼道：“演技这么浮夸，小心一试就把你们刷下来！” “……” 几个同学差点没被憋出了内伤。 “张珏，你能不能有点情调！？” 大波妹楚姗姗走过来搂着张珏的脖子，调戏道，“这不就是去年那个凯子么？钓了这么久还没钓上床？难道是嫌这只金龟婿不够大？” 其它几个女生顿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一个钢铁直男而已，谁要钓他了？”张珏不由有些恼羞成怒，甩开了楚姗姗后抬腿就往教室走去。 “哎！”楚姗姗连忙追了上去：“你不钓让给我呗？电话号码是多少，回头我请你吃麻辣烫！” “……”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适合演的的人（第2更） 宣传片的前期筹备工作有条不理地进行着，苏小凡前面好几天都是住在分镜师的工作室， 他们两个人再加上美术指导，研究讨论每一个镜头的构图和调度，在这个过程中也学了不少美术方面的知识。 期间苏小凡等人又去了一次部队，商量详细的拍摄安排， 王霞听说苏小凡要把演员送来部队训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比较有争议性的是一个发生洪灾的场景。 这个场景苏小凡本来打算在影棚用绿幕抠图，后期用特效做的， 但王中尉估计是看多了国产片的五毛特效，怕特效做出来太假，坚持要求实拍。 但是这种自然灾害，实拍的难度就大了…… 就算是小范围的模拟，也是个大工程，更别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片子的预算根本不允许啊…… 双方争执不下，于是最后直接咨询了叶国强， 叶国强当场就打了个电话给一个朋友，询问过后，直接拍板道： “就实拍吧，锦州那边有个水库，每个月月底会泄一次洪，这次配合你们就提前两天泄，具体需要什么样的场景，你们自己沟通好，他们有专门的水利专家帮你们提前探察和准备好，可以避免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 苏小凡一听，心里直喊大佬溜溜溜…… 其实苏小凡也没啥做特效的经验，和后期公司沟通的时候，再三强调了要真实牛逼， 于是后期公司直接开价五万…… 要知道，洪灾的镜头，一共才五个！ 一万一个镜头，苏小凡当时脸就抽搐了几下， 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想实拍，也得有地方才行啊…… 现在倒好，金主爸爸嫌弃特效不保险，然后一个电话就帮苏小凡省下了五万，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距离开拍还有四天的时候，负责挑选演员的郑豪一脸愁容地找到苏小凡，说出了演员这块遇到了困难。 “两个小主演不用军训倒是好解决，但是那两个成年后的主演……就跟峰哥说的一样，真正当过兵的根本就找不到，其它一听说要去部队训练，要么怕晒黑或者吃不了苦直接拒绝了，要么说训练的这几天也要算片酬……” 听到郑豪说出的情况，苏小凡顿时就心一沉。 如果训练时间都算片酬，那这片子还赚个屁…… “峰哥没陪你去经纪公司？”苏小皱着眉问道。 “去了，但也没用……” 郑豪心里有些无奈，同时也很愧疚， 苏小凡这是第一次找他帮忙，结果他就掉链子了…… 苏小凡敏锐地察觉到了郑豪的失落，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再想想办法。” 倒是峰哥，虽然制片通常只负责给演员副导演预算，让副导演自己去挑人，但峰哥是知道郑豪没有经验的， 这次不知道怎么，没有帮郑豪想到这点……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不属于他的工作职责范围，但如果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就显得有点不上心了。 苏小凡沉吟了片刻，突然拍了拍手说道：“我真的是蠢了，最近老是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都忘了自己只是个大学学生了……” “咱们干嘛放着学校表演系的那帮美女不找，非得找外面那些又贵又没人情味的演员经纪公司？又不是每个同学都和萱哥一样不拍商业片。” 苏小凡上次拍《得失》试镜的时候，被表演系的那帮人给凉了心，潜意识里就有点抗拒他们，这次拍片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郑豪听后，也有点豁然开朗。 “其实我觉得萱哥演这个就不错，你看她开学军训的时候多认真。”郑豪沉吟道，“还有你那住院的朋友，上次我看她刚醒来时的那股杀气，可不比上回军队里的那些女兵弱……” 苏小凡正想说张珏是不能演的时候，郑豪又紧接着分析道： “最关键是她俩的颜值都这么逆天，演楚楚动人的样子绝壁让人心都碎了，然后到时候啪地一下，变成军姿威武的样子，那反差感和冲击力你想想得有多强烈！” 嗯…… 不得不说，郑豪分析地还是很有道理的， 但为什么偏偏两个不能演的人，却是他们身边最适合演的？ 苏小凡叹了口气，直接躺在自己的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思索了片刻后才开口道：“要不这样，你先去问问萱哥，看能不能让她家里通融通融，” “我这边也去看看张珏的情况……女四29号的拍摄任务比较轻松，在地铁上拍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注意点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如果要去军队训练，她不一定吃得消，除非她不用训练就能演好一名军人。” 其实还别说，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有。 苏小凡现在还清晰地记得，他第一次在网吧看到张珏穿着酷酷的黑色皮衣皮裤时…… 当时有个形容词叫什么来着？ 黑客帝国女特工崔妮蒂之东方加强版！ 女特工的气质都有了，演个新兵蛋子应该没啥问题，苏小凡担心的反而是她和王霞的那群女兵一样，演不出女孩娇滴滴的样子…… 两人商量好后，便又开始分头行事了。 苏小凡倒还还，王教授给了他一年的特赦令，知道他在忙着拍宣传片，而且还很有兴趣地让他拍完后给他看看。 但郑豪就没那么轻松了，最近三天两头这个老师那个老师地打请假条，每次老师都要苦口婆心地劝他半天，让他好好学习，先打好基础，搞得都有点请假恐惧症了。 隔天早上一大早，苏小凡就又来到了张珏的学校，顺便还买了一些水果和牛奶带给她。 张珏接苏小凡东西的时候，就像在做贼似地，不停地往四周看，怕她的同学看到，然后连忙放回了宿舍才放心地走了回来。 苏小凡不由有些无语道：“你这偷偷摸摸地干什么？我给你的是炸弹还是毒品？” “不然呢？”张珏立即冷哼道，“会收你东西就不错了，哪这么多废话。” 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她还没收过男人送的东西，能收你的已经很给面子了，只不过从她嘴里出来就完全变了味道…… 苏小凡佯装生气地转身就要走，同时说道：“有你这么和导演说话的吗？本来还想找你拍个大片的，但看你这么拽，那还是算了吧……” 张珏本来还以为苏小凡是专门来看她的，心里是感动成分居多，但一听苏小凡竟然是来找她拍戏的，脸色顿时一喜，然后隐隐又有些失落，情绪复杂地很。 她咬了咬牙，然后谄笑着追了上去：“苏大导演……我错了，我这不是大姨妈来了情绪不稳定嘛，您大人有大量，跟我说说是什么戏呗？” 苏小凡走得很慢，其实也做作样子逗逗她，见张珏轻松地追了上来，苏小凡立即回过头，看着张珏的脸老半天，最后贱贱地笑道： “你还是别做这表情了，怪渗人的……话说你演技到底行不行？装个孙子都跟要你命似的……” “那谁叫你这么无聊！”张珏其实也知道苏小凡是在耍她，于是收起了她的谄笑，一脸认真地说道，“说吧，演什么角色，片酬多少？” 。妙书屋 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张珏试戏（第1更） “这是条部队的征兵宣传片，你要演的角色就是一个职场女性，上班赶时间的时候挤地铁，表现出着急和无奈，” “后来被人挤出去摔了一跤，扭到了脚，周围的人都冷眼看着你，这时候你要表现出愤怒和无助。” 苏小凡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张珏， “要不你演一遍看看？” 张珏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深吸了口气，站在原地酝酿了三秒，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潮红惶急，嘴巴微张还在喘着气，同时垫着脚尖往前面探头看，似乎前面有个比她高的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到张珏的表现，苏小凡不由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想象出场景，并进入了角色， 同时也注意到了一些小细节，比如急着上班小跑后的面色和呼吸，这些苏小凡刚刚可没有教他。 张珏探头看了两次后，双脚轻轻地往前挪了两步，这两步显得有些吃力，于是她皱起了眉头，双手护着胸前，开始用身体往前面顶， 但她似乎忘记了前面的其实是空气，这用力一挤，身体顿时就失去了平衡， 还好苏小凡眼疾手快，迅速走上前用身体给她作了支撑。 苏小凡这个动作并没有打断张珏，她张开了张嘴，好像想对苏小凡说点什么，却又忍住了，随后她直接朝着从苏小凡身边钻过去， 砰—— 她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这么直勾勾地往后面倒了过去，好像被什么猛然撞了一下，连手都没来得及往后撑就倒在了地上，屁股摔在地上的闷哼声让苏小凡的心都震了震。 “停停停！”苏小凡连忙上前扶着她，“没摔到吧？我这只是看看你的表情，大概意思一下就行了，又不是真拍，摔这么用力干嘛？你身体还没好……” 张珏看到苏小凡关切的表情，不由笑了笑，然后搂着屁股站了起来，有些忐忑地问道：“怎么样，行不行？” 苏小凡沉吟看了片刻，然后分析道：“比我想象中地好多了，但是还有一些细节没做好，” “比如你探头看了前方，然后想往里面挤，这期间你应该是看到地铁打开了门，但你却没有给一个眼神的变化，如果这时候能再加一点好奇和期待就更好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车厢里到底有多少人，然后又有多少人下车，可以腾出多少空间，这些空间能不能轮到你挤上去？类似于这样的思考可以再多点。” 张珏不由愣了愣，随后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的火候还差点……不行就先算了，等以后实力够了你再找我吧……” “我可没说不行啊！”苏小凡立即安慰道，“可能我的要求比较高，有点吹毛求疵了，其实刚刚无实物模拟你都都能有这个表现，如果是在现场，肯定可以做得更好，而且导演是干嘛的，不就是指导你的嘛。”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过咯？”张珏顿时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苏小凡。 “演技应该是没太大问题，大不了到时候多调教调教……” “你就不能换个词？！”张珏脸色顿时一冷，“还有什么有问题？” 呃…… 俗话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张珏其实是苏小凡遇到的第一个，其他人多少还会克制点的…… “你刚刚演的这场戏这个月29号拍，然后下个月4号要拍在部队里动作强度比较大的镜头，这期间一共才九天，我担心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这个肯定没问题！”张珏立即说道，“你要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用我，那以后就别找我了！” 苏小凡：“……”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吗？ 你知道这句话可能会让你以后少一条康庄大道吗？！ 好吧，她不知道……所以苏小凡也懒得跟她计较。 “那就先这么定下来了，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如果受不了别硬撑着，有事随时电话联系，”苏小凡看了看时间，“我下午要去趟锦州看个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 苏小凡走了两步，才想起一直没和她说片酬是多少，于是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发现张珏竟然还站在原地目送他。 “忘记和你说了，片酬三千一天，两天六千，没问题吧？” “可以，不过你也不用给我，就当是先还一部分医药费。” 苏小凡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后转身走了。 回到家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便和叶阳峰哥汇合，一起前往部队，然后坐着龚下士的车前往锦州探景。 从燕京市区出发，往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锦州区，然后去水库的路又比较难走，多花费了半个多小时，这么算下来到时候来回就要三个小时…… 第一天拍摄的任务原本就比较重，现在又要多处几个小时出来…… 不过那天本来就得拍到很晚，因为地铁里面的拍摄需要等线路停运后才能拍，这方面峰哥已经找地铁公司协商过了， 平时要是想在地铁上拍片，要么自己搭个地铁的景，要么就得关系够硬，付一笔不菲的场地费才能拍， 但这次他们一听是拍征兵宣传片，二话不说就同意配合了，场地费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点地铁工作人员的加班费和运营成本费。 筹备工作在拍摄前两天就做好了，苏小凡也难得轻松了点，这时候才有空再打了个电话给熊警官询问案件进展。 其实上次张珏在培训学校问他的那天晚上苏小凡就打电话问过一次孙警官，但他只是让苏小凡耐心等他的通知，现在都等了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让苏小凡多少有点不满，于是这回他准备问问熊警官，这个矮矮胖胖的女警官似乎比孙警官通情达理多了。 “不好意思，最近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刑警大队的，上次只是负责保护一下受害者，这个案件后来我没参与了。” 熊警官的话让苏小凡有些失望。 “能帮我打听一下么？孙警官可能一直在忙，也没联系过我们，如果你们的态度一直是这样，那我就要自己采取行动了啊！” 熊警官一听苏小凡要自己行动，连忙劝道：“你别急啊，我回头帮你问问吧！你可千万别自己擅自行动，”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这种心态很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恶化，千万别搞得自己也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了！” “这个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冲动到做犯法的事。”苏小凡瞥了瞥嘴。 他要是行动，违法的事肯定不会做，但一些不违法却违背道德的手段，逼急了他还真干得出来…… 这年头，用钱活活把人逼死的事还少吗？ 。妙书屋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章 宣传片开拍（第2更） 早上六点，整个剧组三十多个工作人员，外加二十多个演员，分乘一辆大巴和两辆设备车从燕京出发，到了上午八点才赶到了锦州的庆岚坝水库。 他们拍摄的第一场戏，就是难度最大的洪灾场面，这时候水库已经泄洪有一段时间了，下游全是滚滚黄浆， 在河流主干道的旁边，有个地形稍微平缓点小山谷，此时也被水淹得像沼泽地。 这片沼泽地就是这次的拍摄地点了， 在水库建设之前，这里是一个有着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现在已经迁到了十多公里外的镇上，只留下了几栋破旧的房屋。 这些房屋年久失修，泄洪时又经常被水淹，有不少都已经倒塌了，没倒的也已都变危房了， 如果不是王霞带着十多个武警官兵在旁边，又有水库工作人员盯着，苏小凡还真不敢让萱哥冒这个险。 嗯，萱哥最后还是答应演了。 郑豪和唐慕萱说了这事后，唐慕萱自己给郑豪出了个主意： 她不收片酬，友情出演，家里如果问起来，就说拍的是公益宣传片…… 没片酬，对她来说确实是公益表演，加上宣传片服务的是国家单位，公益的可信度比私企品牌高多了。 这让苏小凡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在心里又记上了一笔人情债…… “你们自己小心点，拍摄不急，安全第一！”苏小凡坐在一艘气垫船上，表情严肃地叮嘱道。 萱哥郑豪和叶阳三人坐在另外一个气垫船上，在旁边还有另外一只气垫船，坐着演唐慕萱父母的演员， 听到苏小凡的话后，他们都点了点头，随后两个武警控制着气垫船，往一栋浸泡在水中的房子驶去。 这场戏拍的是一个女孩在发生自然灾害时的无助，然后女兵抗洪救灾，营救女孩。 因为那些房子不安全，需要严格控制上去的人和设备，因此上去的人只有唐慕萱和叶阳两人， 拍摄设备也被简化到了极致，就只有一个微单机身和一个镜头， 苏小凡无法通过监视器查看拍摄画面，只能拍完后再回来，放给苏小凡看行不行，不行的话就得回去重拍，相当麻烦。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难度最大的其实是灯光， 为了营造那种女孩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时间设定是在傍晚，天马上就要黑的时候， 也就是说，需要白天拍夜戏，必须要打灯，而且还要大功率的的灯光照亮主体，压暗原本就比较亮的周围环境。 电是从几十米远的灯光发电车上接过来的，每根线都提前做好了充足的防水措施，然后用定制的木架子支了起来，避免漏电伤人和烧坏设备。 好在水其实不深，多数地方只到膝盖，深的地方也顶多到大腿根，水流比起外面的主干道来说，也缓和得多。 “各部门就位，所有人都别碰水！”郑豪作为现场执行导演正坐在气垫船上，待唐慕萱和叶阳上去房顶后，他才对着手中的扩音器大声喊道，“灯光老师准备开灯了！” 再三确认没人在水里后，郑豪才让灯光师通电开灯，于是啪地一下，几个架在房子周围的大灯就打开了。 大家顿时松了口气。 这场戏的难点就是在灯光，灯光搞定了，其它都不是问题。 正在房子里的叶阳用对讲机指挥灯光师微调了一下灯光后，就正式开拍了。 拍这场戏，苏小凡倒是清闲，他坐在岸边的导演椅上，随时听着对讲机里的声音就行了。 该交代的都提前交代清楚了，叶阳只要对着分镜头绘本，一个个镜头拍就行， 每个镜头苏小凡都有详细的备注，萱哥的表演苏小凡也不是很担心。 半个多小时后，叶阳就带着摄像机回来了，然后开始回放给苏小凡看。 画面里，一家三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面色焦急地看着窗外。 唐慕萱也换成了一个乡下小姑娘的装扮，脸上还摸着一些泥土，头发半湿，显得有些狼狈。 这时候又听到旁边有一栋房子倒塌的声音，两个大人顿时就有些绝望，唐慕萱连忙安慰着父母，自己心里其实也忐忑不安，这点通过那不断外窗外看，有些无助的小眼神表现得很到位。 随后是一些主观视角拍摄洪灾画面的镜头，在灯光的配合下，原本不算很急的水被放大了动态，显得更加凶猛， 尤其是窗外刚好拍到了主干道那似乎一望无际的水面，让人感觉他们就像在一片汪洋大海中的轻舟上，而通过他们的表演，又传代出了这叶轻舟随时都可能倾覆的命运。 “不错，可以。”苏小凡过了一遍素材后，点头道，“现在抓紧时间拍武警救援，总在房子里呆着，我有点不放心……都拍完了，你再去拍点洪水冲击墙角的空境作为补充。” 叶阳点了点头，又重新坐气垫船回去了。 如果按照时间顺序，应该是先拍武警官兵出现的画面， 但这些画面需要把现场的灯撤了，主要靠气垫船上的探照灯来营造傍晚的气氛， 因此这个镜头留在了最后。 又过了半个小时，在王霞带着的几个女兵配合下，危房里面的镜头都拍完了， 就剩下最后一个撤离的镜头了。 一家三口心有余悸地坐在气垫船撤离，叶阳拍摄他们的正面，然后背后就是他们的家，灯光的需要调整到气垫船上。 这个镜头需要重新调整灯光，准备的时间比较久， 当一切就绪，就要开始拍的时候，大家突然听到一道异样的水声， 苏小凡顿时脸色一变，随后又转为了狂喜。 “叶阳，马上开机拍！那房子好像真要倒了！” 叶阳一听，第一时间没有去看那房子的情况，而是迅速按下了开机键，把镜头对准了唐慕萱，并以那栋危房作为背景。 几个演员也连忙配着叶阳，进入了状态， 果然，在摄像机的屏幕显示下，叶阳拍下了一个犹如神助的镜头—— 背景的房子轰然倒塌了！ 看到这一幕，苏小凡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房子要是倒早了，唐慕萱他们就危险了， 晚了，他们很可能就错过了这个真实而惊险的镜头！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疙瘩 拍完难度最大的洪灾镜头，整个剧组便打道回了燕京市区，开始拍摄剩下的三场戏。 这三场戏的难度并不大，只是有两场戏是拍小孩子，比较难控制，需要的是时间和精力。 到了晚上十二点，拍完地铁站张珏的戏后，第一阶段的拍摄就完成了。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上次的指点后，张珏回去明显又精心准备了一下，实拍时的表现比苏小凡预想中的还要好，他在现场时几乎就没找到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也难怪培训机构的老师对张珏的评价这么高，这次拍摄可谓是完全刷新了苏小凡对张珏的认知。 凌晨十二点多的燕京显得有点冷清，马路上过了很久才会有车飞驰而过，一些喜欢飙车的太子党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开始活跃的。 拍这种广告片，剧组工作人员的钱通常都是按天结算的，把设备从地铁站搬到外面后，峰哥便开始给各组的负责人结账，然后由负责人发给手下。 苏小凡这个剧组有点不同的是，摄像组和灯光组没有负责人，叶阳虽然是摄影师，但跟刘哥还有辉叔他们并不熟悉，所以苏小凡就亲自给他们发了工钱。 “听说上次那微电影拿了很多奖？恭喜恭喜！” 刘哥笑呵呵地接过苏小凡手中的信封，连检查这步都省了，直接就放进了口袋，然后递了根烟给苏小凡。 苏小凡摆了摆手：“谢了，还没学会。” 刘哥也不强求，和牛叁一块就这么靠在面包车旁，静静地抽着烟。 苏小凡看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于是一边看着正往灯光车上装设备的辉叔，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 “最近福哥这边都没活拍么？怎么每次问你们都有空？” “不是没活，是有活他不想干，”刘哥吐了口烟，摇了摇头，“他这人是这样，忙一阵玩一阵……” 苏小凡当然知道刘哥指的是什么。 上次跟着福哥的时候，是因为刚好接了电影，所以连续干了一个多月的活， 而且听说拍完《喜爱夜蒲》后，福哥又在港城蒲了半个月，才回燕京重新开工…… 那福炮王的外号，不就这么来的么…… 用他的本人话来说就是：赚钱打泡，天经地义。 “那他不干活的时候，你们就一直闲着？” “基本上吧，要是有人找我们干，就问问福哥行不行咯，如果是像你这样的熟人，他一般就不说什么，但也不能经常这样……”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刘哥也就把话直接说开了，“你每次有活都能想到刘哥，我其实挺开心的，但叫我们却不叫福哥，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心里难免会有点疙瘩，所以我其实也有点难做……” 苏小凡点了点头，看来刘哥刚刚欲言又止就是为了这事吧。 沉默片刻后，苏小凡拍了拍刘哥，安慰道：“没事，改天有空我去拜访一下福哥……” 说到这里，苏小凡刚好有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于是连忙朝着张珏招了招手，顺便对刘哥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回去小心点，有空再找你们吃个饭啊。” 刘哥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和张珏一起上出租车的苏小凡…… “呃……这才拍了两个小时，小凡就把美女泡上了？” 牛叁见状，也顿时大吃一惊。 他好像也没看到苏小凡和这妹子说过几句话啊？ 难道燕京又要多出一位苏炮王？ 谁能想到，苏小凡直接就把张珏送回了培训学校，然后一个人回到家呼呼大睡了…… emm~ 第一阶段拍摄的素材第二天叶阳就拷给了后期制作公司， 苏小凡在这个阶段也稍微闲了点，因此隔三差五地就往孙警官和熊玲那打电话询问案情进展，但每次都没什么实质性地答复，这让苏小凡逐渐失去了耐心。 “亏我和部队签合同的时候，还想说孙警官他们的工作效率就挺高的，没想到竟然也这么久都没个屁放！” 苏小凡拿着董佳彤修改《得失》后的剧本，抱怨了半天才看了起来。 “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吧，证据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他们也变不出来啊……”董佳彤倒是很通情达理地站在警方的角度想，“尤其是证明他们有预谋、有组织，还要证明他们计划强奸等等，你说这要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证明？” “要个屁的证据！”苏小凡愤怒地将剧本甩在了桌面，“他们就不应该把那几个畜生放出去，关起来严加审问，说不定他们自己就招了！” 见苏小凡竟然把她辛辛苦苦改的剧本这么一甩，董佳彤顿时也来了脾气，拿起剧本就往教室外面走。 “站住，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董佳彤沉着脸，回头冷哼道：“你心情不好冲剧本发什么火？它招你惹你了？” “呃……” 苏小凡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太激动了，于是连忙站起身，走到董佳彤面前把剧本给抢了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那等我看完剧本再说吧。” 董佳彤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点，两人重新坐回了教室里。 苏小凡沉下心，开始看起了改编后的剧本，董佳彤连剧本的名字都改了。 《调音师》，一个贴切主角身份的片名。 苏小凡很快就把剧本看完了。 虽然《得失》的创作过程苏小凡是最参与度最高的，对这个故事的理解也是最深的，但看到董佳彤修改后的这个剧本，苏小凡还是惊讶了。 改编其实有时候是比直接原创还难的， 因为当你已经很了解一个故事后，就很难跳出原有的故事框架，很容易陷入一个东敲西补的状态， 但董佳彤改的这个剧本，却让苏小凡有种恍然一新的感觉， 整个剧本大刀阔斧地完全砍掉了女主的戏份，对男主的身份也进行了重新设定，精简了不少内容，让整个剧本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精致感。 苏小凡看完剧本后，回味了半响，最终点了点头，赞叹道：“改得很好，就按这个剧本拍！”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看就很…… 董佳彤见苏小凡连一点异议都没有就肯定了这个剧本，心里不由有些窃喜，刚刚的不悦也就散了。 “咱们继续聊聊张珏的事吧……” 结果苏小凡下一句话就让她又不满了。 “这事有什么好聊的，除了等你也没别的办法吧？”她轻轻地撇了瞥嘴， 除了拍作品，董佳彤就没见苏小凡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所以声音中不知不觉就带了点酸味。 但苏小凡这会正绞尽脑汁地在想应该怎么办，没有察觉到董佳彤的异常。 “真去找教父这种人肯定是不行的，那就是雇凶那啥了……而且警方也没透露凶手的具体身份，我也没有具体的目标，”苏小凡无意间摸了摸人中，才发现已经好几天没刮胡子了…… “但是我们可以找个那种比较骚的律师，或者比较牛逼的私家侦探……你对燕京比较熟悉，有这方面的资源么？” “没有！”董佳彤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然后看到苏小凡有些失望的表情后，又下意识地补充了句：“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但你得知道，真要有这方面的牛人，费用肯定不会少。” “钱不是问题，老子炸锅卖铁也得把这口气出了！”苏小凡冷哼道，“而且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作的恶，这钱到时候也必须是他们出，我只是先垫一垫而已。” “呵呵，”董佳彤忍不住讥笑了一声，“别想得太美满，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苏小凡无视了董佳彤的讥笑，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这世界上有99%的事情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剩下的1%知道要用什么解决吗？” 董佳彤认真思索了片刻，试探道：“更多的钱？” mmp！ 能不能不抢台词？ “没错，”苏小凡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除非对方是煤二代或者**，否则这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董佳彤笑了笑，也没反驳。 也就在这一刻，苏小凡才稍微流露出了点土豪的气质，董佳彤非但没觉得这像是暴发户，反而觉得特爷们! 有几个暴发户，为了帮朋友伸张正义愿意炸锅卖铁的？ …… 第二天，征兵宣传片的拍摄就进入了第二阶段， 这天的拍摄场景，全部都在苏小凡上次去的军营里， 为了配合拍摄，宣传部还特意从特种部队借了三架武装直升机，用于布置场景烘托气氛， 而更大场面的镜头，就只能用军方拍的素材空境了。 苏小凡选择唐慕萱和张珏两人演时，其实就已经没打算让他们进部队训练的，但唐慕萱又是自己提出来要训练， 因此前几天她都在军营里呆着，苏小凡在军营看到她的时候，顿时就感觉不一样了。 唐慕萱原本是个童颜巨r，开学军训的时候虽然也做了防晒措施，但还是被晒黑了一点，加上军训后精气神强了不少，让她童颜的感觉淡了点，多了两分中性的飒爽， 但是大学军训，不管在气氛上还是强度上，和真正的部队还是有差别的。 因此只在军营里呆了四五天的萱哥，此时和一干女兵们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已经是六分娇柔中，带了四分的英姿飒爽，颇有种巾帼英雄的气场。 这让同片甚至还要同框出现的张珏压力顿时倍增，虽然因为身体原因，苏小凡不同意她来训练，也对她演军人的角色很有信心，但她自己却还是有点忐忑了…… 主要因为这是苏小凡的片子，要是她没演好，不但她的面子会挂不住，连带着苏小凡也容易遭受质疑。 第二阶段需要拍摄的镜头才十多个，数量不多但有一半是大场面，需要各部门和演员互相配合。 开拍的时候，苏小凡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多想了。 两个靠谱的主演，再加上一群行事雷厉风行、指哪打哪的女兵，一个上午就拍完了三分之二的镜头，顺利得让苏小凡都有点不太适应…… 苏小凡不由感叹，要是拍那些战争片也能调动这些军人来演，那拍摄效率和效果简直不要太完美…… 只可惜这也就只是yy一下而已，这次本来就是拍部队的片子才能有这个便利，要是拍电影和电视剧也调兵，叶国强分分钟就要被摘掉官帽…… 虽然进度超前了，但吃完午饭后，大家也只休息了一支烟的时间便又继续开工了…… 苏小凡琢磨着要是收工地早，正好可以请大家去吃顿饭，上次拍微电影没请大家吃杀青宴，这次就合二为一，好好感谢一下大家对他的支持。 杀青宴这东西，其实也只有拍电影和电视剧的剧组才搞， 广告片、宣传片以及普通的电视节目录制，周期都只有一两天，而且大多都拍到大半夜， 大家睡觉都没时间，哪有闲工夫吃杀青宴？ 就在苏小凡还在琢磨着应该去哪里吃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辆军用越野朝着他们驶了过来。 车很快就停在了片场旁边，三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苏小凡连忙整理了下衣服，站起身看向来人，恭敬地叫了句叶部长。 叶国强很和善地点了点头，询问道：“拍得顺利吗？效果怎么样？” “你们这帮女兵这么给力，怎么会不顺利？”苏小凡笑着回答道，“至于效果……我说了不算，回头片子出来给您过目一下，您说好才是真的好。” 叶国强顿时哈哈一笑，然后带头朝着片场里面走去。 这时候正在拍一队整理装备，然后上直升机的镜头，一个个女兵全武装的样子光看着就很有气势，更别说背景还有三架正在转动旋翼的直升机，把她们的衣服吹得犹如战旗一般飒飒作响。 和叶国强一起从车上下来的还有柳书记和龚下士，苏小凡也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跟一起跟着叶部长走进了拍摄片场，进行现场。 见领导来视察，几个出境的女兵不由有些紧张，结果反倒没拍好，于是不用苏小凡提，叶部长看了一会后就自觉地撤到了导演监视器这边，看起了拍摄画面。 一看画面，叶国强顿时就放心了。 “这镜头拍得可以啊，虽然我也不懂，但这构图和光线一看就很……很……” 见他一时想不到用什么形容词，苏小凡连忙解围式地问道：“质感？” “对，就这个意思！很有质感，跟好莱坞大片似的。”叶国强笑了笑，“太专业的我也不懂，就是感觉这画面好像和以前拍的不一样……去年他们还专门去了空军基地拍，都没拍出这气势啊？” 苏小凡笑了笑，没再接话。 开玩笑，这拍的每一个镜头都是他调动脑海中储备的大量影片镜头，和分镜师、美术指导一起研究了好了好几天才最终敲定的， 原本那分镜师还不太乐意苏小凡干扰他创作，但后来发现苏小凡脑海中的画面储备量多得吓人， 不管是什么样的镜头，他随时都可以说出十几个有效参考，并分析出这一组镜头的优劣点…… 分镜师当时就蒙了，心想你都记得这么画面，干嘛不直接用截图算了，还要我画个毛啊？ 可后来他又发现，苏小凡并没有照搬某一个镜头，而是和他们一起商量如何在保证影片镜头风格统一、画面节奏有序的前提下，尽量吸收参考镜头的优点，最后才由分镜师画出来。 于是画完这片子的分镜头后，分镜师当场表示这次只收半价，剩下的一半坚持要当学费交给苏小凡，还说以后苏小凡找他画分镜，只收执行费，不收镜头设计费，让苏小凡有点哭笑不得。 “可是……”就在苏小凡自信满满的时候，柳书记突然开口道，“叶部长不觉得他们用的设备有点奇怪吗？” “别人拍摄都是用那种体型很大的摄像机，苏导拍片怎么用个这么小的照相机拍？难道是觉得我们的预算不够？用这么小的机器拍，画面清晰度能得到保证吗？”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谁都要面子 柳康义自从下车以后，眼睛就一直在到处转动着，试图从拍摄片场中寻找出任何看起来“不专业”的地方。 然而，难度比他想象中地要大得多。 看过拍摄现场后，他非但没有从中找出苏小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专业，甚至在内心深处，和叶国强一样忍不住为这次拍摄的镜头质量而叫好…… 虽然同样是以普通观众的审美角度来评判， 毕竟前两年的腾捷传媒拍的片子他都看过，谁优谁劣一眼就能看出…… 腾捷传媒虽说擅长做企业宣传片，但正因为擅长，所以他们有了一套严格的生产流程和标准，每个项目的片子都是在这个框架下生产出来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大气磅礴，效果难免有点“套路化”，缺少了点个性和灵气。 作为一个门外汉，柳康义很快就放弃了在专业性上找不足的想法，他准备从演员等方面找找茬。 结果他又失望了…… 萱哥和张珏两人今天的表现堪称完美，不但颜值爆炸，站在一群部队的女兵里面，气势同样没有被压下去，比他想象中的巾帼英雄还要完美。 如果非要挑点刺，那就是这两个女孩实在是太小了点， 不过这种素质的演员，再过几年肯定已经小有名气了，那时候片酬动不动就是几万十几万一天，一条成本总共才五十万的片子怎么可能请得起？ 再加上国家新兵的来源通常都是刚读完高中或者大学的年轻人，年龄也都在18-22岁左右，年轻点的演员也正好符合宣传片的受众。 所以这个刺似乎也不成立……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发现那个摄影师的拍摄设备似乎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虽然上面同样也接了很多辅助配件，每个接口上都接满了各种线路，有点不明觉厉， 但柳康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台松下的小微单而已，他上次在老吴家就看到过，当时老吴还和他吹了半天，就在他以为很贵重询问了下价格后，才知道原来是连一万都不到的微单相机…… 拍这种专业的宣传片，怎么能用这种一万都不到的便宜货呢？！ “人家腾捷传媒去年给我们拍片的时候，好像用的是那啥……阿莱的摄像机，能拍4k！”柳康义正色言辞地训斥道，“听说一台机器就要三十多万，你们用个一万不到的微单来拍，是不是太儿戏了？” 听到柳康义的分析，叶国强也觉得这设备的价格差得有点大了，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看叶阳那边，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苏小凡，等待着他的解释。 面对柳康义的质疑，苏小凡顿时也有点无语。 这人找茬的能力，实在是让苏小凡有点佩服…… 其实这种情况也挺常见的，最典型的就是婚庆市场。 佳能5d2推出后，凭借着其出色的视频拍摄能力，最先火起来的领域其实是在婚礼拍摄领域，后来才逐渐扩展到了广告片和微电影领域。 虽然性能优越，但在婚庆领域，5d2却并不受待见，原因也很简单， 比起那些从电视台淘汰下来的、已经过时而且不值钱的大型摄像机，5d2实在是太小巧了，看着一点都不专业！ 结个婚嘛，就是想像明星一样被众星拱月的感觉，你拿个屁大点的机器拍个毛？ 画质更好？ 景深更浅？ 拍人更美？ 层次丰富？ 有毛用，人家要的是面子！ 但是叶阳那台小机器，在刘哥这边带的配件武装下，也完全不像是一台微单好么？ 外挂电池、摄像扩展监视器，导演监视器信号分流器、专业遮光斗、对焦牛鞭…… 这怎么看都是战斗力十足的专业设备，就连专业人士都不一定能一眼认出来，这柳康义的眼睛倒是挺尖的啊…… 苏小凡眼睛一转，很快就想到了如何应对了。 “柳书记您多虑了，我们选择这台机器拍摄也是有原因的。”苏小凡沉声说道，“首先，摄像机只是影视创作的一个工具而已，如果作品的好坏靠的是创作工具的价值，那我们还培养影视人才干嘛？直接都去赚钱买设备不就好了？” “您是军人，这么说可能不好理解，咱们可以换个比方，您觉得我们单靠引进先进的武器装备，就能大幅度提高军队作战能力吗？给我们飞行员一架f22，战斗力就一定能比开咱们自己的歼10强吗？” “嗯……”柳康义沉吟道，“这得看情况，不过大多数时候，先进的装备，战斗力肯定要强……” “我觉得未必，”苏小凡反驳道，“咱们的飞行员会开美国的战机么？有对应的维护设施么？出了问题能进行维修吗？” “这……不是还有科研价值么？真要给我们一架美国战机，拆了分析分析不就懂了。” “……” 苏小凡揉了揉眼睛，有些无奈地说道，“您这就扯远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换个说法的话，咱们新华国，不就是小米加步枪解放出来的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管是拍电影还是打战，核心还是在人。设备这东西，用得顺手，符合实际情况才是最好的，拍宣传片用4k机器也不是不行，但拍出的素材体积太大，后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转码压缩，剪辑周期就要被拉长，咱们这个片子不是赶着要用么？我觉得应该省多点时间给后期琢磨怎么剪才好，而不是干坐着等素材转码……” 柳康义正想反驳，但苏小凡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继续说道：“况且咱们这片子也不是在电影院放吧？” “电影院放的话当然是分辨率越高越好，但这片子就是在电视和网上放，高清的分辨率完全够了，再高播放设备也不支持，不就是白忙活了嘛？没这个需要还非要吃力不讨好地整设备，不就跟乌兹别克斯坦在咸海整舰队一样了嘛……柳书记想必也不是那种务虚的人吧？” “……” 听到苏小凡最后那句话，让柳康义眉头不由一跳。 “苏导说得有道理，我其实也就是门外汉随便说说而已，让苏导笑话了。” 虽然心里非常不爽，但他还偏偏只得点头赞同，表明他不是务虚的人。 “哪里哪里，”苏小凡也连忙说道，“柳书记能明察秋毫，可见平时工作一定非常细心，我们得多向您学习才对，怎么敢笑话您呢。”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后，苏小凡便借口赶时间拍摄，没再跟他废话了。 倒是旁边的叶国强见状，对苏小凡的临场应变能力还是挺欣赏的， 能让，或者说敢让柳康义吃瘪的人，说实话他还真没见过几个，更别说苏小凡还只是个大学生。 这时候他又看了看柳康义，正好发现柳康义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 叶国强沉思了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没再打扰苏小凡就转身走了。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要不咱俩喝一个？ “你去查一下以前给我们拍宣传片的腾捷传媒，看看他们的项目负责人是谁，工资缴税账单等等所有的流水，可以的话最好细查每一笔大额交易转账……” 叶国强回到办公室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您是怀疑……” “只是简单地查一查而已，低调一点，别露出破绽了。” “了解了解……” 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叶国强便挂了电话，揉了揉眼睛开始处理桌面上的文件。 …… 下午四点半，苏小凡这边所有的镜头就拍摄完成了， 苏小凡还有些不放心地拿着分镜头本，一个个镜头地检查，确定没有疏漏后，才宣布杀青收工。 还没天黑就收工，搞得大家都有点不太习惯，收拾设备的时候，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直到峰哥把片酬发下来后，才感觉稍微真实了点…… 见大家收拾地差不多的时候，苏小凡才拍了拍手，大声说道：“这次辛苦大家了，上次拍微电影的时候就答应请大家吃饭，要不趁着今天收工比较早，等会一起吃个晚饭？” “成啊！反正这么早也没什么事。”刘哥第一个回应，于是跟着福哥混的这帮爷们都开始起哄，问苏小凡练好酒量了没。 苏小凡笑了笑，又看向王中尉这边。 “你们去吧，我们就不去了。”王霞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苏小凡其实也就是问问，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就算只是普通地吃个饭也肯定有点顾忌，所以他也没有勉强。 道具、服装和化妆组很多人因为不是很熟悉，也都以有事推脱了，只有几个比较年轻好热闹的小伙子愿意参加。 苏小凡在网上找到一家距燕影比较近的中式饭店，打电话预定成功后才和大家交代了地点， 于是大家该回去还设备的还设备，该回家冲凉的回家冲凉，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很快就从部队里杀了出去。 苏小凡坐着大巴到了大门口，便和郑豪、萱哥、张珏下了车，换乘了董佳彤那辆小mini， 苏小凡上午就和董佳彤说了晚上过来一起吃饭，有热闹凑董佳彤怎么可能拒绝，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 叶阳因为还要把素材拷给后期制作公司，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另外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 老规矩，郑豪这个体型最大的坐前面，苏小凡带着两个美女主演坐后面，让郑豪都忍不住有点小嫉妒了…… “你们今天这么早就拍完了？我刚刚还琢磨着，来这么早要不要进去探探班呢……” 董佳彤瞥了眼紧靠着张珏坐的苏小凡，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转头看向郑豪，突然冷哼道，“系安全带！每次都忘记，嫌我驾照分多啊？！” 郑豪表情顿时一僵， 火气这么大，这是吃炸药了？ 如果没记错，他也就签合同那天坐过董佳彤的车，那天他一上车就系了安全带，哪来的每次都忘记？ 郑豪一边乖乖地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董佳彤莫名其妙地有点不爽，顺带着连开车都有点飘，每次急转弯苏小凡和张珏都会不小心碰在一起，让苏小凡难免有点尴尬。 张珏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不由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直到下车后，苏小凡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吐槽道：“你这车空间好像有点小了……” “怎么着？嫌我的车小自己买个大的去啊！”董佳彤顿时眉头一竖，冷哼道，“让你和两个美女挤在一起还这么多唠叨，还是说你嫌人家张珏胖？” 苏小凡：“……” 张珏的脸色也不由微变，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大腿。 笔直修长，虽然不瘦，但也不胖啊…… “呃……”苏小凡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晒了一整天，怕身上的汗骚味熏到人嘛……” 董佳彤瞥了苏小凡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就是不晒一天，身上也是男人的臭味！” “……” 郑豪不由同情地看了苏小凡一眼，然后大步朝着饭店里面走去，迅速逃离了这个诡异的战场。 萱哥训练了几天，今天又拍了一天戏，身体也有点累了，所以一直也没怎么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小凡后，和董佳彤一起跟着郑豪往里面走去。 “你和佳彤是什么关系啊？”张珏突然小声地问了句让苏小凡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话。 “当然是同学和朋友关系啊，嗯……培养一下说不定还是个御用编剧。” “是嘛？”张珏笑了笑，也没再追问。 饭局上，二十多人分成了两桌，大家谈笑欢声推杯换盏中，苏小凡很快就被摄像组的大老爷们灌得满脸通红， 坐在旁边的张珏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直接满上，对着准备继续和苏小凡大战三百回合的牛叁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咱们苏导的酒量我是早就见过的，再这么喝下去，这顿饭就没人结账了……要不咱俩喝一个？” 牛叁其实只想和苏小凡把酒言欢，在酒桌上教他做人，在他的小世界里，兄弟感情很大一部就是在酒桌上培养出来的。 结果现在听张珏这么一说，感觉好像也有点道理…… 这两桌饭下来，没个两三千肯定下不来，要是苏小凡喝醉了，谁来结账？ 牛叁想想自己兜里就只带了三百块钱，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但张珏现在摆明了就是要跟他拼酒量，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认怂呢？ 于是在一片起哄声中，张珏和牛叁便开始拼起了酒。 苏小凡虽然已经喝得有点晕乎乎了，但是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他拍了拍张珏想劝她，但她根本就不理苏小凡。 “哈哈，牛叁加油，可别丢了咱们安河男人的脸！” “溜溜溜，看来咱们今天的巾帼英雄，酒量也很厉害啊……” “……” 在一道道起哄声中，两人转眼就干掉了三瓶白酒。 此时的牛叁的眼睛都有点红肿了，张珏反而只是脸颊微红，眼神不但没有涣散，反倒显得更加有神了。 众人顿时都有点吃惊，心道有句话说得好，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但女人喝起酒来，同样也没男人什么事…… “砰——” 终于，两人拼到第五瓶的时候，牛叁趴下了…… 张珏顿时得意地朝苏小凡使了使眼色，转头看向董佳彤和唐慕萱事，发现她们也都长大了嘴巴看着自己，心里不由更得意了。 说道自信排行，张珏自认为自己的酒量必须得排第一！ 郑豪原本还想着参合一脚，一起把苏小凡灌醉的，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缩了缩头，转头和叶阳两人小酌怡情了……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访福哥 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清一色的白色田园风家具让人不觉得压抑，反而有种精致和温馨的感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摆在中央，床头背后的墙面上还挂着三幅画着斑马的油画，落地窗，白色半透明纱帘，窗前是一张电脑桌，除了台式电脑，桌面上还些凌乱地摆放着一堆文稿。 张珏还是第一次来苏小凡家， 看着喝醉了酒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苏小凡，她忍不住撇了撇嘴，暗骂这家伙真懂得享受…… 想当年她在燕京，哪里敢租这么好的房子，今年就更别说了，在培训学校住的是八人宿舍，挤了这么多人却连个空调都没有，每天晚上都要被热出汗来。 “他应该没事，让他睡一觉就好了。”郑豪刚在洗手间洗了把脸，走出来对张珏说道，“走吧，佳彤还在下面等着我们呢。” 张珏哦了一声，又看了苏小凡一眼，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怒吼。 “滚！” mmp！ 张珏脸色一变，心道老娘好心送你回家，你竟然要老娘滚？ 她回头一看，却见苏小凡正闭着眼睛，但额头上的青筋却明显暴起，显得有些狰狞， 看样子，刚刚说的应该是梦话。 “他怎么啦？”郑豪也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进来问道。 “谁知道呢，”张珏撇了撇嘴，“做梦和人吵架了吧……” 郑豪看了苏小凡一眼，见他没什么异样后，便转身走了，张珏还帮苏小凡把他刚刚自己掀开的摊子给他盖上，又把空调调到了26度才关上房门，才和郑豪一起下楼去了。 …… 第二天，太阳都晒屁股了苏小凡还没醒，最后还是叶阳摁了半天的铃声才把他吵醒。 简单地洗漱整理了一下后，苏小凡便和叶阳一起出门，准备一起去拜访一下福哥。 其实前几天刘哥和苏小凡聊了那段话后，苏小凡便有心去拜访福哥，然后昨天柳康义提出他们的摄像机没逼格后，苏小凡就就觉得更应该去拜访一下福哥了，而且最好还是带上叶阳。 昨天会被柳康义抓到把柄，说到底还是叶阳接触的摄像机有点单一了，不让苏小凡完全可以租台更厉害的摄像机——虽然叶阳光是用gh2拍出来的画面苏小凡就已经挺满意了，但说不定叶阳学会了那些专业级摄像机后，拍的效果还能更好呢？ 但那些专业级的摄像机，价格动辄几十万，每天的租金都是按千来算的， 如果只是租来学习摸索，学费未免有点太高了。 先不说熟悉每款机器需要几天时间，光是专业级的摄像机，就有三大品牌十几个系列，不亲自接触光靠纸面资料，根本就感受不到每款机器的特性，更别说找到一款最适合自己的了。 这其实跟买车有点像，得亲自试驾了才知道，甚至是试驾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了解一台车。 叶阳虽然是摄影系的学生，学校也有几台摄像机，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很难外借，本科生加上研究生一共几十号人上课就靠这几台机器，每个人能实际操作的时间其实非常有限，想要在学校速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方面燕影已经算是非常给力了，国内很多开设了影视专业的大学，用的教学机器都是从电视台淘汰下来的，需要装磁带的老式摄像机， 这种机器拍完后，需要专门的采集器进行采集，然后转码，不但画质不好，而且针对的是电视的逐行播放，经常还会出现画面上下场撕裂的情况…… 总之，那种和时代完全不接轨的设备，只能当是学习，大概了解一下摄像机有哪些按钮和设置，要是毕业进了剧组或者广告公司，就会发现那一套流程在现实中根本就没人用了，还是得重新学。 当然，自从佳能5d2问世后，很多学校也开始采购这种既便宜，又能跟上时代步伐的器材，但苏小凡和叶阳现在需要的不是学习，而是在外边实际干活，需要的是直接和市场接轨的东西。 于是想来想去，苏小凡最后还是决定，想办法让叶阳去福哥那多学习学习。 叮咚—— 苏小凡按着福哥短信给的地址，来到了一栋还挺新的小区房，站在门外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睡眼惺惺，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娇媚动人， 让苏小凡有些无语的是，她露出胸带就算了，竟然连裤子都没穿就敢出来开门…… “来找福哥是吧？”她看了看苏小凡和叶阳一眼，又瞥见他们手上提着的礼品，然后转身就往屋里面走去，“进来吧，先随便坐坐，福哥还在穿衣服。” 苏小凡和叶阳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懵逼。 两人拎着几盒礼品刚走进来把门关上，便看到福哥穿他最经常穿的花色衬衣从房间里走了进来，而那女人则进去了房间。 “不好意思，不小心睡过头了……”福哥看到苏小凡手上还拎着东西，连忙笑着走上前，帮苏小凡把东西放在门边，“苏导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苏导太客气了，”福哥笑了笑，然后领着两人往客厅走去，“我这房子比较乱，让你们见笑了……这位就是你说的学摄像的朋友？不愧是考上燕影的，一看就是一表人才。” 叶阳连忙谦虚了一下，然后和福哥打了声招呼。 说实话，福哥的态度让苏小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苏小凡不了解福哥的话，肯定会以为他刚刚是在明夸暗讽， 但他知道福哥是一个有话直说，想骂就骂的人，就算上回在港城，也没见他对钱大伟这么客气过…… 他今天的态度，和苏小凡印象中的福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三人坐在沙发上后，福哥开始烧开水，一边准备茶具，一边和苏小凡扯了几句有没有吃早餐之类的客套话。 “你那宣传片昨天就拍完了？拍的还顺利吧？” “拍完了，挺顺利的。”苏小凡点了点头，“多亏福哥把你手下的悍将借给我用，不然哪能这么顺利？” “哈哈，你可别这么夸他们，不然他们尾巴都得翘天上去了，”福哥笑了笑，“其实我也知道，我们这帮人要说多牛逼，倒也谈不上，你愿意出这个钱，上哪都能找着我们这水平的人，所以苏导每次拍片都能想到我们，那都是看重咱们以前的感情，现在能念旧情的人不多了啊！” 苏小凡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自己两次都没有找他拍片而不满，于是试探性地解释道： “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我这边因为有叶阳帮忙，所以两次都没请你出山……” “没事没事，多给点机会给年轻人锻炼锻炼嘛，”福哥无所谓地直接摆了摆手，“而且你也知道，我活倒是不愁，关键是我这人懒啊……” “说起来还挺对不住辉叔刘哥他们的，这些年跟着我少挣了不少钱……以后要是我这边没开工，下面的人你随便用。” 苏小凡听后，心里不由更奇怪了。 这态度和刘哥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补个屁啊补 就在三人喝茶聊天的时候，福哥房间里的女人梳妆打扮好走了出来，这次总算穿的稍微得体了一点，但还是那种妖娆风骚的类型。 她淡淡地看了苏小凡一眼后，轻轻地走到福哥身边，竟然当着苏小凡的面一屁股就坐在了福哥大腿上，然后亲了福哥的脸颊一下，小声地说道：“你们聊你们的，没事我就先走了啊？” 福哥看到苏小凡和叶阳有些怪异的眼神，脸色也不由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说道：“去吧……这位是在燕影念书的苏导和叶阳。” 那女的听到后，只是淡淡地和两人点了点头，然后拎着包就往外面走了。 别看燕影在影视圈好像很有名的样子，其实这么多学生，真正能混出名堂的每年也就那么几个，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积累后，才慢慢有了燕影派的半壁江山…… 02年张易谋的《英雄》没出之前，华国影视圈可以说没蛋糕可吃， 后来第五代和第六代导演们经过了近十年的转型摸索，每年的票房虽然一直在稳定增长，但这块蛋糕依然没有那么好吃， 蛋糕不大，人家第七代、第八代、第九代、第十代又都还在排着队…… 苏小凡这届得算是第十一代了，不熬个几十年一般是熬不出头的。 很多燕影毕业的熬不住，最后都转行了， 以前转行就真的是转行了，现在娱乐圈稍微发达了点，电影圈混不下去，还有广告圈、电视圈、演艺圈， 实在不行还能去拍拍婚庆，勉强也能说是半个影视从业者…… 正因如此，当听到福哥说苏小凡是燕影的学生后，那女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见她出去把门带上后，福哥连忙解释道：“她这人还小不懂事，你们可别介意。” “没事没事。” 苏小凡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直犯嘀咕。 这女的哪里看着小了？ 比苏小凡至少大了十岁，说小应该也只是针对你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吧…… “对了，你说想让叶阳在我这熟悉熟悉器材？”福哥突然把话撤回了正题。 苏小凡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叶阳。 “是这样的，我平时接触的摄像机比较少，听苏导说福哥这边非常专业，所以就想平时没课的时候向您学习，您放心，我不用片酬，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叶阳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装得鼓鼓的红包想要递给福哥。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学真本事，但又不想拜入门下当他的徒弟，于是就直接交点学费。 “诶，你这是这么意思？”福哥顿时收起了笑容，推开叶阳的手说道，“都是自己人，这么见外干嘛？” 叶阳见福哥不愿收自己的红包，双手晾在空中不由有点手足无措，用求助的眼神看了苏小凡一眼。 苏小凡也没想到福哥竟然会直接拒绝， 按理来说，对机器掌控能力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 一个摄影师真正的本事，是自己多年积累经验和镜头感，这些东西是需要长年累月跟着师傅才能领悟到的， 叶阳的目的又不是福哥的真本事，按理来说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啊…… “福哥您这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苏小凡轻声问道，“要不回头我再补个红包给您？” “补个屁啊补！”福哥突然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歪门邪道一大堆！” 呃…… 苏小凡不由有点懵逼。 但回过神来后，苏小凡反而比刚刚还更轻松了…… 因为现在破口大骂的福哥，才像他认识的福哥，刚刚客客气气的样子，反而让苏小凡浑身不自在。 苏小凡连忙对叶阳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收起红包，正准备打圆场的时候，福哥突然话锋一转，笑着对叶阳说道：“你拍的片子我看过了，都有这水平了，跟着我这半吊子也没啥好学的。” “你要是我徒弟，我早就赶你出师了，至于想多摸摸机器，那是需要塞红包才能成的事吗？” 虽然福哥的话明显是在说他的摄影水平好，然后答应让他进组跟着学一段时间， 但叶阳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你留个电话，回头有片拍的时候，我让我们的掌机阿明问问你有没有空，”福哥泯了口茶，摇头道，“其实我觉着你也没必要学掌机，直接干摄影指导不就好了，我那小徒弟赵勇正好也差不多能出师掌机了……” 听到福哥这话，苏小凡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福哥之前的态度这么奇怪，原来是在给自己徒弟找出路呢…… 叶阳没怎么明白福哥话里的意思，正想说他觉得自己还没到火候，还是想多摸摸机器时，苏小凡却抢先一步说道： “那挺好的啊，上回叶阳出了点意外，还让赵勇帮忙掌了半天机，我看他确实也能出师了。” 他缓了缓气，继续说道：“叶阳以后肯定是要干摄影指导的，我现在虽然还不成气候，但偶尔还是有点小片子拍的，以后也难免会遇到要多机位拍摄的情况，这时候多个能掌机的，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行！”福哥听出了苏小凡的意思是愿意用赵勇，心情顿时大好，眉宇之间全是笑意。 “我这徒弟虽然愚钝，但人还是挺能吃苦的，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就多关照关照……” “那是必须的，都是自己人嘛……不过，”苏小凡话锋一转，“虽说摄影指导不需要亲自掌机，但对机器还是熟悉一点比较好，” “不然能什么机器能拍出什么效果来都不知道，这摄影指导就做的有问题了，福哥您说是不是？” “嗯，这是肯定的。”福哥拿出了手机，对叶阳问道，“你电话多少？” 叶阳连忙把电话号码报给福哥，双方就算达成共识了。 对苏小凡来说，能让叶阳跟着福哥实践学习一段时间是初衷， 如果能顺便帮叶阳把摄像组的班底给搭建起来，自然也是再好不过的， 赵勇天赋虽然不见得有多高，但跟着福哥学了这么多年，掌机做执行的实力还是有的，这个人情买得也不违背原则。 而对福哥来说，让注定要做摄影指导的叶阳过来学习掌机一段时间，不但不要片酬，还能帮自己徒弟多谋条路，怎么想都不会亏。 当然，这一切其实都是建立在，福哥看好苏小凡和叶阳两人的前提下， 如果说燕影每年只有一两个人，能在影视圈混出点名堂，福哥相信其中一定有他面前的这两个！ 他相信自己在这行摸爬打滚几十年，培养出来的直觉！ 正文卷 今天搬家，所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把他炸了 董佳彤打了个电话，然后就领着苏小凡坐上了景观电梯，苏小凡看着玻璃外墙，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矮，两人都沉默地思索着什么。 从福哥家出来后，苏小凡就和叶阳分开了，恰好董佳彤打电话给苏小凡，说要她帮忙找的人找到了，于是苏小凡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栋位于燕京南郊的一栋写字楼。 “叮——” 下了电梯，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装潢时髦奢侈地像星级宾馆的办公区。 一个微笑的秘书小姐等在电梯口，看了眼电梯里的两人后，很礼貌地招呼说：“二位一定是苏先生和董小姐吧？宁先生正在等你们。” 苏小凡点了点头，和董佳彤一起跟着这位秘书小姐走进了一间豪华的会客室。 “请问是哪位要找宁先生？”走进会客室后，秘书小姐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两人，解释道，“宁先生喜欢单独会客……” “是我。”苏小凡说道。 “那请董小姐先在沙发上坐一坐。” 秘书小姐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然后带着苏小凡走到更里面的一个房间门，轻轻地敲了敲。 苏小凡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原来这个会客室还只是等待区，董佳彤正坐在沙发上，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苏小凡。 刚刚在楼下汇合的时候，董佳彤就和苏小凡说过，她对这位宁先生也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位神通广大的私家侦探，而且性格有点奇怪，不是每个人的活他都会接，但具体怎么奇怪，什么的人的活不接，却又打听不出来。 “请进。” 里面传来了一道男人沉稳的声音，秘书小姐这才轻轻地打开门，示意苏小凡进去， 等苏小凡进去后，她没有跟着进去，而是把门关上后招待董佳彤茶水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都，外面的光线亮得刺眼，但这间办公室却拉着厚厚地窗帘，只有窗帘和墙面贴合处的缝隙，钻进了一丝光线。 房间里，只有办公桌上摆着的一章台灯亮着，桌子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米色休闲服，面无表情的男子。 他冷冷地看着苏小凡，精致的金边眼镜下面，满是精明和淡淡的傲慢。 苏小凡皱了皱眉，然后又瞥了眼桌面，发现上面的文件摆放非常整齐，他还注意到上面放着一支pelikan的newclassic镀金钢笔。 之所以认识它，是因为他老爸苏敏就有一支这样的钢笔，只有在签合同的时候，苏敏才会拿出来签字、 苏小凡曾经因为好奇还偷偷地拿来玩过，发现这笔娇贵得很，稍微用力一点笔头就弯了……这个发现，让他被苏敏瞪了一个晚上，要不是老妈在旁边护着，估计盘子都要往他头上扣了。 “苏小凡，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大一学生，老家康城崇县，父亲苏敏，持有苏氏食品87%股权，”男子如数家丁地慢慢说道，“按照苏氏食品10年的估值来算的话，身价约为96亿……” “我不是来找你查我自己的。”苏小凡有些不悦地打断道，“想要查出我的资料太简单了，根本就证明不了你们的实力。” “孙霖，燕京市公安局二级警督，潮阳区第五刑侦支队队长，目前手上有三个案子，其中一个受害者叫张某……” “没必要装神弄鬼的，”苏小凡有些不耐烦地冷哼道，“这些新闻上一查就能查到，我来不是想听你说我知道的事，而是想知道我不知道的事。” 男子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告诉你我有多大的能耐，而是想和你说明两件事情……” “第一，你家挺有钱；第二，你现在遇到了困难……接下来就是我的办事原则，越有钱的人，找我办事需要付出的价格越高，以苏先生的家底，我只收五百万……” 苏小凡听后，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男子不由愣了愣。 这…… 一言不合就走人，难道不考虑生个气再走？ “坐拥近十亿家产的暴发户，拿出区区五百万给女朋友出头都舍不得？” 苏小凡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地转过身，眼神冰冷地让男子都忍不住有些惊讶。 突然，苏小凡一个健步，直接越过办公桌朝着男子冲来， 男子顿时一惊，正欲起身，却被苏小凡直接用双手摁在了他的椅子上。 “你……你干嘛？”男子双手用力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苏小凡的手臂力量大地惊人，他的双手被死死地摁在了凳子扶手上。 “快松手！这里有监控，信不信我告你人身攻击！” “你紧张什么？”苏小凡沉声道，“我又没把你炸了。” “炸了？”男子一脸懵逼，没明白苏小凡话里的意思。 苏小凡冷笑了声，缓缓地说道：“2002年，我才10岁，那时候我爸的生意刚开始有点起色，有一天我不太想上课，于是翘课回到家，一个人躲在阁楼看漫画……《七龙珠》看过没？” “听过……没看过。”男子下意识地回答道。 他不知道苏小凡为什么突然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那你的童年少了很多，”苏小凡讥讽了一句，然后回归了正题，“正当我看到贝吉塔来到地球被孙悟空打败而激动时，突然看到有个人翻过院子的围墙，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我家……” “我知道在我爸房间的保险柜里，有很多钱，所以我当时就猜到了，这小偷的目标肯定那个保险柜……”苏小凡面无表情地问道，“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男子不由被苏小凡描述的情景所吸引，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正被苏小凡牢牢地控制着。 “一个十岁的孩子，除了报警或者叫大人外，还能怎么做？” 苏小凡摇了摇头：“我家住在离县城五公里远的郊区，等你叫人过来，说不定他早就把钱偷走了……那个时候小县城的治安你懂的。” “黑帮横行，不像现在到处都有摄像头……别说入室盗窃了，就算把人杀了，跑了这辈子都可能抓不到了。” 男子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所以你是怎做的？” 苏小凡松开男子的双手，然后回到刚刚他坐的位置上，在男子复杂的眼神中，缓缓地说道：“我把他炸了。”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装神弄鬼 “炸了？”宁先生脸色微变，“什么炸了？” “煤气瓶。”苏小凡笑着说道，“我趁小偷还在试密码的时候，偷偷地拧开了煤气瓶……然后跑到了院子里，等小偷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往家里面扔了个炮仗。” “……” 宁先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小凡， 为了抓小偷，把自己家炸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岁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更让他心里发毛的，还在后面。 “你知道吗？煤气泄露后必须在不通风的环境下才能爆炸，为了营造这样的环境，我需要在打开煤气后的短时间内，尽可能地把门窗关上，而且还不能被小偷听到动静……这么紧张的时刻，你觉得我脑子里在想什么？” 宁先生摇了摇头。 “我在想，如果我父亲回来，知道我为了保住他的钱而把家炸了，他是会打我一顿还是奖励我？”苏小凡意味深长地看着宁先生， “我觉得他会奖励我，因为如果失去了保险柜里的钱，他就没钱发下个月的工资了，那些愤怒的工人说不定也会一把火把我家给烧了……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知道了苏小凡的做法后，故事便已经没多少悬念了，因此宁先生开始有些不耐烦。 苏小凡看到宁先生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反不急不躁地说道：“你就不好奇我有没有保住保险柜？” 宁先生没有说话，心里忍不住嘀咕道：“你不就是想警告我，你牛逼么？那不用想这钱肯定保住了啊……” “那估计是我从小到大，点过的最大的炮仗。”苏小凡继续道道，“我看到小偷浑身冒着火从房子里钻出来，他一眼就看到我正拿着一根水管往房子里浇水，于是呼喊着朝我跑了过来，但钻心的痛苦让他走路都走不稳，于是摔倒在地上，他哀嚎着在地上打滚，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这时候我问了他一句，保险柜打开了吗？” “他连忙呜咽着摇头，于是我才帮他浇了水……当时我在想，如果他把保险柜打开了，导致里面的钱被烧没了，那我爸回来后，我肯定要挨一顿打……我为什么要救这个害我挨打的人？” 听到这里，宁先生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 苏小凡很满意对方在慌乱中露出的神情，他嘴角扬了扬，总结道：“和你说这么多废话，无非是想告诉你三点做人的道理。” “第一，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他看起来年龄不大。” “第二，我生平最讨厌有人说我家是暴发户，因为我家能有今天，是我十岁的时候烧家和一顿毒打才换来的！你刚刚口中的十个亿，每一分都不是有人张口说要，我就会随便给的！” 宁先生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一点。”苏小凡看着宁先生，冷笑道，“这些道理哪怕我像小学老师上课一样，一个个划上重点，你这个‘蹩脚助理’也听不懂！挑选助理的眼光很差，这句话是对真正的宁先生说的。” 办公椅上的“宁先生”顿时脸色一变，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明显的意思还听不出来吗？”苏小凡站起身，转身朝外面走，“你这智商没有当私家侦探的资格。” “苏先生请留步！” 这位“宁先生”正欲发话的时候，不知道安装在哪个角落的一个喇叭响起了一道声音，“元彬，你出去吧。” 听到声音，苏小凡这才停下脚步，然后轻轻地打开了门，略带挑衅地回头看了看元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元彬见状，只好脸色难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元彬走后，苏小凡又把门关上了。 他淡淡地扫视了眼这个空荡荡地办公室，轻声说道：“你一个私家侦探，有必要搞得像罪犯头目一样？” “哈哈，苏先生说笑了。”扩音器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我临时有事出去了，只好让元彬代为会客，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苏先生见谅。” “是吗？”苏小凡挑了挑眉，有些不悦地说道，“别装神弄鬼了，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把你这炸了？” “……” 对方沉默了片刻，随后苏小凡便看到办公桌后面的书架突然朝两边缓缓挪开，一个人影正抱着一把吉他坐在轮椅上。 他把吉他轻轻地靠墙放着，然后缓缓地推着轮椅走了出来，苏小凡这才看清楚名叫“宁先生”的真面目。 他的年纪比苏小凡想象中地要大多了，留着一个寸头，带着一副老花眼镜，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发白了，看上去最少都有五十岁了。 “能说说你是怎么断定，元彬是我助理的吗？”宁先生微笑着看向苏小凡。 苏小凡撇了撇嘴：“他一身都是冒牌货，但办公室中的pelikan钢笔、红木办公桌以及这本刚上市的《史蒂夫·乔布斯传》却是真货……” 事实上，苏小凡从发现那支pelikan钢笔开始，就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进一步观察后，才肯定了刚刚的元彬并不是宁先生本人，这也是他刚刚会如此大动静“表演”一番的原因。 宁先生赞同地点了点头，苏小凡说的其实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本人就在这里的？”他又追问道。 “你的钢笔连盖子都没盖，我进来的时候笔头上的墨水都还没干。” 其实如果宁先生盖上了笔盖，苏小凡说不定就不会注意到这支镀金钢笔，从而忽视了元彬身上这套冒牌armani prive西装所带来的违和感。 “不错，年轻人很少这么细心的了，你倒是有成为侦探的潜质……”宁先生伸出手，示意苏小凡坐下，“只可惜据我所知，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导演。” 苏小凡微微一笑，并没有按照他的示意重新坐下，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能说说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吗？” “很简单，我只和聪明人合作，因为我的做事方式，可能会引起某些蠢货反感。”宁先生神色平静地说道，“现在可以坐下了吗？” “当然。”苏小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答案，也正是他想听到的。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孙警官威武！ 宁先生的多此一举，反而让苏小凡对他多了几分信任和期待，随后宁先生拿出一叠他事先调查准备好的资料给苏小凡看过后，苏小凡立即就决定和他合作了。 这份资料不但又案件的详细进展，警方的办案人员资料，甚至连苏小凡一直想要知道的三个嫌疑人资料，以及他们请的律师情报都有。 董佳彤带苏小凡来之前，只是和他简单地说过是什么样的案件， 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这些连警方都不一定知道的情报，董佳彤说他神通广大确实一点也不夸张。 “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认为这个案子会比想象中要复杂，到时候我可能需要请我的律师搭档一起合作……”宁先生表情凝重地看着苏小凡，“如果我和律师一起合作的话，报酬抽成会比正常情况高，需要最终胜诉后获得的八成经济赔偿……平时我只收四成的。” 苏小凡听到他对报酬的要求后，心里顿时有些惊讶。 苏小凡没打过这种官司，不清楚胜诉后能获得多少经济赔偿，在他的想象中，无非就是一些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住院费、营养费等等…… 这种赔偿再多又能多到哪去？ 就算所有的经济赔偿用来雇人调查，苏小凡也不心疼，他的目的又不是这些赔偿，而是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何况宁先生的意思是，苏小凡并不需要提前支付佣金，只有胜诉后他们才能得到报酬，如果败诉或者判得轻，他们还很可能白忙一场。 从这点来看，不但很厚道，同时也在告诉苏小凡，他们有足够的动力来认真对待这件事。 因此苏小凡稍微思索了片刻后就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只不过受害者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希望这笔经济赔偿能够一分不少地给到她手上，而你们的报酬将由我另外支付。” “当然可以，”宁先生立即赞同道，“另外需要提醒的是，我让对方招供的手段可能缺德，你得接受这一点。” 苏小凡听后不由哈哈一笑。 “只要不惹上麻烦，我巴不得你越缺德越好，做得越漂亮，到时候给你们的小费越多！” “那我就放心了。” 宁先生淡淡地笑了笑，随后控制着轮椅送苏小凡走出了办公室。 “对了，那保险柜里的钱烧掉了吗？”苏小凡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宁先生突然好奇地问了苏小凡一句，“我注意到你说你遭到了一顿毒打……” 苏小凡不由微微一愣。 “钱虽然保住了，但那小偷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活不能自理。”苏小凡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另外，他是我的伯父。” “……” 宁先生顿时沉默了。 “什么伯父？” 董佳彤见苏小凡出来后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苏小凡后面这句话，不由好奇地问道。 苏小凡看了眼董佳彤，笑着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 苏小凡虽然相信宁先生确实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但没想到事情的进展，比他想象中地还要顺利。 第三天清晨，苏小凡因为昨晚在后期公司和剪辑师一起加班到很晚，所以准备睡个懒觉的，但却被张珏的一通电话吵醒了。 “孙警官刚刚打电话来了，说那三个畜生自觉回公安局重新招供了！”张珏的声音中充斥着惊喜。 “这么快？”苏小凡也有些惊讶，正当他想问具体情况的时候，手机里又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 他拿下手机一看，连忙说道：“孙警官也发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挂了，一会回给你！” 说完，苏小凡便挂了张珏的电话，接通了孙警官的来电。 张珏果然说得没说，孙警官也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苏小凡。 之前案情一直没有进展，上头甚至已经降低了这个案件的优先级，因此苏小凡每次打电话追问情况的时候，愧疚的孙警官都倍感压力山大，甚至都有些怕听到苏小凡的电话了…… 现在事情有了进展，通知完受害者后，他自然也忘不了通知一下苏小凡，顺便再他面前炫耀炫耀。 “你看，他们被保释出去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吧？我们整天派人这么跟踪他们，虽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但给他们造成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这部就过来坦白交代了嘛。” 苏小凡顿时忍笑不俊， 就他们这样正儿八经地给压力如果有用，那几个瘪三早就伏案自首了，拖到现在其实早就说明那三嫌疑人的心理素质非常强大了。 其实警察大部分也只是普通人，要说智商真有多高其实也不见得，只不过他们有一些比较专业的破案方法和经验，这些方法和经验适用于大部分普通案件， 但如果遇到那种高智商罪犯，或者没有证据同时心理素质又特别好的无赖，也会出现束手无策的情况，如果每个案件都像是侦探小说或者警匪剧那样，在陷入死胡同的时候出现转机，那这个世界就不存在烂案了。 苏小凡虽然心里有些鄙夷，但也没傻到承认自己找人帮忙了。 “孙警官威武！第一次在医院看到您，我就知道这事您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你身上有狄仁杰、福尔摩斯这些神探身上的那种神秘气质……有您这样的神探，真的是我们百姓的福气啊！” 苏小凡反倒是一顿猛夸，搞得孙警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行了行了，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孙警官忍不住打断了苏小凡，轻咳道，“其实还有个事想和你说说，根据嫌疑人交代，这件事比想象中复杂，需要你和张珏一起过来局里重新录个口供，而且建议你找个律师陪你们一起过来。” 苏小凡听了不由一惊，连忙追问道：“这事还真和杜母猪有关？！” “什么杜母猪？”孙警官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回答道，“没错，就是那个培训学校的老板，她人叫杜慧，你来了局子里可别张口就母猪母猪地叫啊！” “好的好的，”苏小凡不由尴尬地笑了笑，“刚刚一时口快，不好意思……”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章 捕风捉影 【八里桥女孩受害案最新进展：竟是买凶杀人！】 【自作孽不可活？八里桥女孩受害案受害者或面临敲诈指控！】 【震惊！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大一新生拍鬼畜视频勒索十七万巨款】 【……】 苏凡上午接完孙警官的电话后，紧接着又接到了宁先生的电话，给了苏凡一个律师的电话，让苏凡去警局录口供之前联系一下这位冯律师。 苏凡这才想起，前几见面的时候，宁先生就这件事可能会很复杂，需要和他的律师伙伴一起合作。 而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今的情况。 不得不，有个这样的人和自己站在同一边，给人的感觉还是很踏实的。 于是苏凡和张珏汇合后，又一起找到了冯律师，三人简单地沟通了一下后才去警察局录了口供。 本来苏凡还想看看三个凶手和杜母猪的，但孙警官他们现在正关在拘留所，按照规定受害者与加害者在开庭前也不能提前接触，除非想要私下谅解，才能和对方的代表及律师碰面。 私下谅解？ 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案件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那就是杜母猪发现了张珏或者苏凡的动向，因为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勾结、煽动或买通了三个地痞流氓，对张珏进行了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凶作案，但是遇到了张珏的激烈反抗，最终计划失败。 由于事情有一个前因后果，所以不管杜母猪是什么意愿，两个事情都将并案处理，也就是苏凡和张珏也会被警方列为敲诈勒索的嫌疑人之列。 这也是孙警官让苏凡带个律师来录口供的原因——他是在暗示苏凡，他们也需要律师保释才能回去。 让苏凡更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有媒体大肆报道这件事了。 最先通知苏凡的是郑豪，那家伙进了好几个学生社团，在学校广交好友，平时消息比苏凡灵通多了，于是苏凡连忙打开电脑，就看到了这些扑风做影的媒体报道。 看到这些文章的标题，苏凡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虽然那些报道上用的是“苏某”，但只要稍微用心一查，就知道燕影导演系的大一新生中，只有一个姓苏的就是他苏凡！ 苏凡正想看看网友评论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董佳彤。 “那些报道上的是真的？”苏凡刚接通，董佳彤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都还没上法庭，谁知道是真是假？”苏凡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董佳彤也是关心则乱，现在听到苏凡的话中有些不开心，也没有自讨没趣继续过问，只是简单地安慰了他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苏凡突然想到了张珏，不知道她知道这个消息后是什么反应，于是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张珏。 过了很久电话才接通，苏凡连忙问道：“你在干嘛？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老大，我在上课好不好！”张珏压着声音低声道，“有什么消息？杜母猪也认罪了？” 苏凡不由松了口气，想了想后，觉得他把这个事情告诉她，她应该比较能够接受，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难兄难弟。 没想到苏凡完媒体的报道后，张珏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句，然后问道：“你这么着急就是为了这事？” 苏凡：“……” “哦……对了，”张珏突然道，“我差点忘了，你现在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噱头比我强多了，我又没几个人认识，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呗，冯律师和孙警官不都我们肯定没事嘛？嗯……他们这么报道会影响到你吗？” “我也不知道，我就怕学校领导这边……” 苏凡话还没完，又听到有电话接入的忙音，转头一看发现是老妈汪凤的，于是连忙道，“我老妈的电话，先不聊了，你安心上课，有事我再给你电话。” 等苏凡挂完张珏的电话后，汪凤正好也挂了电话，苏凡稍微等了几秒后，电话果然又响了起来。 “喂，妈，”苏凡有些忐忑地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老实交代，上次你找家里要钱受伤的朋友是谁？是不是现在媒体报道的那个女的？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像新闻上的那样？那孩子……” 汪凤着着，突然就不下去了。 苏凡不由一急，连忙问道：“什么孩子？！” “你还想骗我？！”汪凤的声音都快带着哭腔了，“我孙子是不是没了？！” 苏凡：“……” p！ 哪家媒体这么缺德，连孩子都编排上了？！ “你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好不好！”苏凡黑着脸，沉声解释道，“我去年确实为了帮朋友讨回学费得罪了一个人，然后对方找人报复了我朋友……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哪来的孩子？” “真的？你可别骗妈……” “千真万确！”苏凡咬着牙道，“要不你过来燕京，我带你去找医院问问？” “哦，没这事就好……”汪凤这才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心思突然又活跃了起来。 “你和那女孩真的是普通朋友？听她长得很漂亮，是不是真的？你有她的照片吗？要不发我扣扣看看？” “……” 苏凡一脸黑线，简单地应付了几句后连忙把电话给挂了。 他怕再下去，还没被那些媒体气死，就提前被老妈给烦死了…… 打完这几通电话后，苏凡终于稍微得空一点，开始看那些报道下面的评论。 “666，不愧是导演，排的这场次我给满分！另：求苏导拍的鬼畜视频！” “同求鬼畜视频，可用8g珍藏多年的种子换！”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看了下评论，全都是叫好声，我不知道现在的人到底怎么了，三观这么不正，这明显是知法犯法好么？” “楼上的不是键盘侠就是托，鉴定完毕！帮欺诈学生、雇凶杀人的畜生话，你比畜生还不如！” “法律讲究一码归一码，我又没那培训机构的校长没错，我只觉得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连娱乐圈的新人都谈不上，就开始不折手段地炒作了，呵呵哒。” “楼上的有本事个地址，要不然我也帮你炒作炒作呗？进抢救室炒作的那种！” “精神支持楼上的兄弟！” “请问谁有这位导演拍的电影，好想看看这么牛逼的学生拍的电影是什么样子的。” “楼上的，苏神的微电影作品前段时间在网上还挺火的，不过现在已经下架找不到了，还好我当时用软件下载保存了，需要的加我q：…（非女勿扰）” “对付这种误人子弟的骗子培训机构，就应该这样做，换做是我，别十七万了，一百七十万我都觉得少了！就应该让他倾家荡产，培训机构倒闭，也省的继续祸害别人！” “……”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舆论方面，虽然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大多数还是站在了苏凡这边，毕竟杜母猪雇凶伤人的罪名已经基本敲定，外加诓骗学生的罪名，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帮她话。 自从八点郑豪的这通电话打过来后，苏凡的电话就陆陆续续没断过，唐慕萱、李道长、老昂、叶阳甚至福哥都打了电话给苏凡表示慰问。 最后，苏凡最害怕的王教授，也终于来电了。 “你子搞什么？怎么捅出这么大个事？” “对不起，那件事是我太冒失了，”苏凡连忙道，“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会打赢这场官司的。” 王锐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最好是这样，不然学校这边的压力就有点大了。” 苏凡连点头称是，王锐又简单地问了下苏凡宣传片和《得失》重拍的进展，然后才挂了电话。 应付完这些人，苏凡这才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虽然上午和冯律师沟通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具体的规划，但苏凡根据现在的情况，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增加胜算的办法，于是他又打了通电话给冯律师，出了自己的想法。 “发微播寻找受害者？”冯律师听到苏凡的建议后有些意外。 “没错，”苏凡解释道，“虽然我的微播粉丝不多，但很多都是影视行业的人，他们对杜母猪这种培训诈骗手段是比较能够理解的，应该能引起一定的关注度，这样不但可以帮我们寻找被这所培训学校坑过的人出庭指证，还能施加一定的舆论压力给法院，迫使他们做出更加公正的审判。” 冯律师沉吟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道：“你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同时也会增加你们的风险程度……” “本来低调处理的话，你们应该会判无罪，但如果引起太过的舆论关注，就很可能需要支付一笔赔偿金意思一下……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我也知道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但这八百对我来不算什么，对他们来可就不好了，不定还不止一千呢！” “既然这样，那你就大胆地去做吧，我这边会帮你做好开庭的准备，杜母猪诈骗学生的证据老宁也在抓紧时间找，你要是能找到更多的人出庭指证，那肯定最好不过了。” 听到冯律师没问题，苏凡挂完电话后就直接登录了微播。 他上次上微播的时候，如果没记错粉丝好像才一万多，这次上去后发现竟然已经有两万多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次很多人在转发新闻的时候，顺便还了他，导致许多人过来了他的微播留言评论，粉丝数量自然也迅速飙升。 嗯…… 虽然其中也有很多黑粉，但总体来，都是一些喊666和支持苏凡的，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追问苏凡的版权到底有没有百万出售。 苏凡想了想后，先发了一条微播，内容是：微电影的版权转让协议已经签署，感谢伯乐瑾宇电影，感谢艾奇易视频，祝大家合作愉快。 苏凡并没有提转让协议中的具体内容和金额，只是因为看到很很多网友留言评论瑾宇这次是为了给自己打广告而大话，实际上不愿意拿出一百万来收购一个微电影版权，上次的事情完全是炒作等等…… 他这次虽然没有占瑾宇什么便宜，但双方也已经算合作伙伴关系了，苏凡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出面，帮瑾宇电影正面回应一下。 至于协议内容和金额，苏凡要是如实公布了，骂瑾宇大话的人估计就更多了，他觉得把问题丢给瑾宇，让他们酌情公布比较好。 至于艾奇易，其实也是对艾奇易稍微表示一下友好，以及为接下来拍出《调音师》后在艾奇易发布埋一个的伏笔，这两万多的粉丝到时候要是都去看一遍，就是六千的广告分成呢！ 这么想想，郑荣华当初田总为了砸微电影频道下了血本还真没错，两万多的播放量艾奇易自己绝对赚不到六千的广告费。 “这个赚快钱的机会得抓紧点了，不然时间一过，不定就没这分成待遇了……” 苏凡一边编辑下一条微播，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拍《得失》的重制版《调音师》，拍完《调音师》后又应该拍什么…… 董佳彤的那个剧本？ 不知道她改好了没…… 因为案情进展飞快，媒体又不停地用“诓骗学生”“学生敲诈校长”“价勒索案”“强奸未遂”等吸睛关键词进行大肆报道，再加上苏凡还主动发了微博进行回应，这件事随后两在网上的热度迅速飙升， 华国教育网还针对此事开展了“如何辨别诈骗培训机构”“如何正确讨回不合理的学费”等一些列带有科普性质的专题，华国青年网更是直接进行了一次“如此讨回学费，到底违不违法”的投票活动。 站在道德的角度来看，这件事苏凡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虽然为了讨回不合理的学费，使用了鬼畜视频进行威胁，但从结果来看，苏凡没有拿一分钱，十七万多的学费都还给了其他学生，这个做法自然得了网友的一致点赞。 如果站在法律的角度探讨，因为不懂法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大家众所纷纭，有的无罪，有的属于敲诈勒索罪但可以酌情从轻审判…… 不少专业的律师，也都一些律师网站平台对案情进行了讨论…… 网上再怎么热闹，时间还是在一地过去，征兵宣传片的后期制作也终于走到尾声了。 苏凡检查没问题后，便和董佳彤用u盘拷贝了一份带着“样片”水印的第一版亲自去了军区宣传部交片。 看片的场所还是上次签协议的会议室，宣传部这边的人也还是那几个。 一开始龚下士准备用投影仪放的，但苏凡怕投影仪的效果不好，坚持要用显示器放，于是临时搬来了一个四十多存的液晶显示器。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不是弱者！ 影片开始是一段黑场，有些低沉的音乐缓缓响起，画面出现了一段字幕。 [当你以女性的身份，生于这个世界] [是否在某个瞬间，突然感觉到了，命运对你的不公] 伴随着配音演员用充满母性力量的声音出了这段旁边，画面开始缓缓变亮， 这是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房子，红漆木沙发、摇摆木马、以及摆着的黑白电视收音机，通过这些精心设计过的道具，让人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怀念感刚出现，大家又紧接着发现在这个客厅中，两个孩子正在发生争执， 一个女孩正把一个布娃娃抱着怀里，但她的弟弟却在用力地扯着布娃娃的脚，想要抢姐姐的玩具。 “嘶——” 伴随着一道撕裂的声音，布娃娃的腿被直接扯断了。 女孩顿时愣住了。 现场的声音很，但低沉的背景音乐和女孩的表情迅速塑造了非常压抑的气氛。 [你为什么连最喜欢的玩具都保护不了？] 伴随着旁边和叠加字幕逐渐浮现，女孩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这里只用了五个镜头，每个镜头所需要表达的内容都非常清晰和精炼，一组下来，很快就让现场审片的观众心情变得压抑起来，奠定了整个宣传片的观影情绪基调。 先抑后扬，这也是这条宣传片和往年宣传片最大的不同之处。 画面黑场过渡，几道男生嚣张的笑声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趴在座位上，几个男生正指着她脸上的青春痘哈哈大笑。 [你为什么默默忍受着他人的冷嘲热讽？] 女生咬着牙，沉默不语， 画面继续黑场过渡。 ‘请您为老、弱、病、残及……’ ‘我赶时间，麻烦让一让……’ ‘别挤！’ 数十道的音轨合成的吵杂环境音响起，画面未出，就已经把大家代入到了下一个场景。 一个看起来还有点稚嫩的花季少女，身上却穿着一套成熟的职场装，一看就是刚开始出来工作的女孩， 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张珏原本的形象一点也不幼稚，反而有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其实萱哥的童颜反而更适合演这个角色，但考虑到张珏那时候的身体还没康复，不方便长途跋涉去水库那边拍摄，两人这才对换了一下。 为了把张珏塑造成刚高中毕业就出社会工作的少女，不仅仅需要张珏自己的精彩表现，化妆人员更是没少费工夫，硬生生把她变成了青涩萝莉。 她脸色很焦急，看到地铁进站后，她连忙瞪着高跟鞋往里面挤。 “砰——” 地铁里的人像潮水一般涌出，迅猛地让少女还没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她痛苦地揉着脚踝，但那些撞倒她的人早就不见踪影了，其他人都忙着往车厢里挤，只有少部分知道挤不上这趟车的乘客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没有站起来嘲笑他们的冷漠？] 少女用无助和惶恐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 黑场过渡，第一个俯拍洪灾全景的镜头，阴沉的空，暗黄色的河水，在一片洪水之中，几栋房子显得格外突兀。 画面直接切到了房子里面，一个女孩和父亲一起安慰着焦急的母亲。 女孩一边安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外面的洪水涨势。 [你为什么感叹上不公却又坐以待毙？] 通过几个看向窗外的主管视角以及洪水的特写镜头，再配合上逐渐抵达顶峰的音乐，气氛由低沉转为紧张。 连续四句旁白的语气一句比一句更种，最后这句几乎带有几分讥讽了，这种讥讽在那种情况下，不出意外地激起了在场审片人员的不适感。 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在这种无助的情况下，又能怎么办呢？ 砰！ 伴随着一道音效响起，画面猛然一暗，打断了大家的思绪。 [难道，我们女人注定就是弱者？] 音乐开始变得激昂，大家不由对下面的内容充满了期待感。 [不对！] [有人会向你证明] 卡着的音乐节拍，画面突然亮了起来。 妈妈站了出来，安慰哭泣的女孩，同时训斥弟弟。 [女性，也可以保护弱者] 女老师站出来，严厉目光让几个嘲笑女生的男孩眼神慌乱，女老师亲情的抚摸着女生头发，安慰她。 [女性，也可以主持公道] 一个穿着制服的地铁工作人员站了出来，她关切地询问少女的情况，心翼翼地扶起了她。 [女性，也可以帮助他人] 在一片汪洋中，一队女兵转动着气垫船上的探照灯，划破了即将降临的黑夜，被困在房子里的女孩顿时欣喜若狂地对着她们招手呼喊。 [女性，也可以成为英雄] 接下来，是一组迅速闪过的镜头。 女孩躲在妈妈的怀里，抬头看着她。 女生抬头看着老师领着几个男生去办公室的背影。 少女转头看着扶着自己的工作人员。 女孩呆呆地看着女兵们背起母亲。 四个在不同场景下迸发出来的眼神，是那样的神似而复杂。 崇拜、欣喜、感动以及向往…… 不得不，不止是唐慕萱和张珏的表演很到位，那两个演员在苏凡的耐心指导下，表现同样也极为出色。 [是时候站起来] 旁边再次响起。 画面中，张珏走进了一栋有着华国人民解放军标致的大楼。 [激发你的神秘力量] “立正！” 董佳彤穿着军装，听到口号后，立即挺胸抬头，坚定的眼神和发生洪灾时的无助简直是判若两人。 [相信自己，肯定自己] 接下来是一组女兵们艰苦训练的画面，射击训练、跳伞训练、反恐训练等等。 这种画面本身就很带感，以前拍摄的宣传片中，99都是用这种帅气逼人的素材， 但在这条片中，因为有了前面的压抑铺垫，却显得格外震撼和高昂，让在场的观众都忍不住想马上回到训练场…… [捍卫我，守护大我] 这一组画面就更帅了，都是边防战士保家卫国，女飞行员开战斗机之类的镜头。 这些都是在协议允许的范围内，使用宣传部以前积累的素材。 [华国人民解放军] [全国征收女性守护者] 画面最终的落版是一面军旗，上面叠加了两行征兵口号以及联系电话。 “不错不错！”叶国强有些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鼓掌道，“效果比我想象中地还要好！” 王中尉等人也立即跟着鼓起了掌，激动地道：“这种有感染力的宣传片才是我们想要的，这么强的情感共鸣，看了我都想再次参军入伍了。” “没错，我不是女的看了都心潮彭拜地，要是那些女孩子看了，不得立马拿起电话咨询啦？”龚下士也拍手道，“看来征兵部的电话要被打爆了！” 大家不由哈哈一笑，苏凡也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这次很可能连修改都不用，直接一次过！ 不过苏凡注意到，会议室中只有柳康义一直沉着脸，既没话也没鼓掌，这让他稍微有点不安，不知道这个糟老头子又准备怎么刁难他们…… 同时他心里也满是疑惑，想不明白为什么柳康义总是和他过不去呢？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走一趟 柳康义看着龚下士将显示器搬走，叶国强和王霞两人正在对宣传片赞不绝口，这两个人一个是宣传部副部长，一个是征兵部的负责人，他们都对这条宣传片如此满意，柳康义自然也不好再多什么。 而且扪心自问，柳康义看了这片子后，心里也是充满震撼的，虽然拍摄方案他是看过的，但那种文字的东西和更加直观的成片比起来，效果简直是差地别，文字需要靠自己想象画面和声音，但视频不一样，只要画面和声音处理地好，气氛和情绪的直接渲染力是惊人的。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宣传片也能这么拍，情感共鸣竟然能这么高！ 柳康义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就他而言，以前每年的宣传片拍摄就像是任务式的，没有任何悬念和新意，或许第一年看的时候，自己还有点热血， 但每年都是一样的套路，镜头语言全都是一句话：当兵的真帅！ 看多了，自然就审美疲劳了。 他自己都没期待感了，更别观众了。 苏凡能抓住征兵目标群体的情感作为切入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营造强烈的情感记忆，不管是故事、画面还是声音，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大一学生拍出来的作品， 如果把同样的方案给到那些成熟的广告片导演，也不见得就能比苏凡做得更好，尤其是那几个演员的精彩表演，让故事显得格外真实，真不知道苏凡是怎么在这么低成本的情况下，找到这么高水平的演员…… 虽然对苏凡强分蛋糕的行为一直很不满，但柳康义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产生了几分敬佩。 这次绝对算是军队形象宣传的一大创新，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这条宣传片播出后，会引起多大的反响，如果中央没意见的话，其它部门争相效仿“创新”几乎是肯定的。 虽然从片子本身挑不出毛病，但柳康义在还没看片之前，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可能反败为胜的突破口， 如果顺利的话，不定可以让苏凡这段时间的努力白费，转而让来其它团队来拍这个片子…… 想到这里，柳康义站起来对苏凡点头道：“苏导这次的表现确实很惊艳，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外……” 苏凡听到“确实”两个字后，就猜到了后面一定还会有下文。 “但是，”过不出所料，柳康义继续道，“苏导最近在网上的风头正盛，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正面临‘敲诈勒索罪’的指控……” 柳康义着，转头看了看叶国强：“叶部长觉得在这种特殊时期，使用这条宣传片适合吗？万一苏导被封杀，宣传片很可能会被强行下架，到时候制作成本就不了，电视台那边的宣传成本才是大头，造成损失由谁来承担？” 苏凡：“……” 这家伙扯淡的功夫还真是让人无语，每次切入的角度都这么奇葩，你妈造吗？ 因为拍摄作品或者个人行为导向不当，以前遭到封杀的导演确实也有不少，但基本上都是拍摄的作品不符合当时的政治环境，或者有过严重的不当言论及行为，主要体现在不爱国、反动、色情、暴力等等。 但苏凡这次的事情，明显没有这么严重好嘛？！ 就算真的被判了敲诈勒索罪，也离封杀的标准线远得很，更别现在法院还没正式开庭审判，舆论就已经一边倒了， 这至少明苏凡的行为从目的和结果来看，都是符合大多数人的道德评判标准，就连孙警官他们都认为苏凡顶多算是讨债行为过激，连刑事案件都算不上，怎么可能踩到封杀的雷线…… 苏凡正想开口反驳，叶国强却抢先一步道：“柳书记实在是多虑了，苏导的事情我也听了，虽然他的行为确实有点不妥，但绝对没有严重到会被封杀的程度……” “是吗？”柳康义冷笑了一声，“今早上我已经问过了林局长，他可是这种情况非常危险啊，尤其是这条宣传片本身就已经具有很大风险性了……他的建议是，在法院没有正式审判之前，这条宣传片他们是不敢播的。” 叶国强顿时脸色微变，没想到只是一条的宣传片，竟然连台里的人都牵扯进来了……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一条宣传片这么简单了，这已经算是柳康义对叶国强的正式宣战了，别是一条宣传片了，就算是一篇文章有点把柄，柳康义都肯定会揪着不放。 “所以柳书记的意思是，只要法院正式审判，苏凡没事的话，这条片就没问题是吧？”董佳彤突然插口道。 “没错，”柳康义微笑着道，“但我们月中就要用这条片了，你确定你们能这么快收集好证据开庭？” “这个你放心。”董佳彤很自信地道，“另外你们的宣发费用是多少？要不我们签署一个协议，如果因为我们的问题导致这条片被强行下架，所有损失由我来承担怎么样？” 柳康义不由愣了愣。 董佳彤一脸自信的表情，显然是很笃定这条片不会被强行下架，有这种自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有绝对的自信打赢官司，一种是他们在电视台有绝对的人脉担保…… 既然话是从董佳彤口中出来的，那毫无以为是第二种情况了，因为柳康义这段时间听董佳彤来头很大。 他犹豫了片刻，想着有没有必要为了出这口气，得罪一个他不知道深浅的人物…… 最终，他认怂了。 要在叶国强身上扳回一城，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为了这条宣传片的事，冒险惹一个可能惹不起的人…… 想到这里，他立即对董佳彤亲切地笑了笑：“董姐笑了，我其实也只是出于正常的关心，所以才这么提了一下，既然你们都有这么信心，那我自然没有什么好的了，至于协议就没必要签了吧，伤信任！你们拍得这么好，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定还会考虑和你们合作的……” 苏凡不由撇了撇嘴。 还下次？ 实话，要不是顾忌叶国强的面子，然后签了合同想要善始善终，苏凡早就想不干了。 几十万块钱，谁特么稀罕了？！ 董佳彤正想坚持签合约恶心一下他的，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开了。 “我们是中纪委的，请问哪位是柳康义？” 柳康义一脸懵逼，下意识地道：“我就是，请问……” “我们怀疑你滥用公权，谋取私利，麻烦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审 苏凡一脸懵逼地看着一脸懵逼的柳康义被中纪委带走，然后转头看了看叶国强。 叶国强表情很淡定，看样子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幕的发生，虽然非常好奇，但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开口问。 直到叶国强送他们出门的时候，亲口和苏凡明了原因。 “这次我们这边某些人的态度不怎么友善，一直刁难你们，我替他向你们道个歉，希望下次合作能愉快点……”叶国强叹了口气， “其实也多亏了这次的宣传片拍摄，让我们查到了以前有人以权谋私，将项目私自许诺给他人牟取回扣，宣传片的项目还只是其中之一。” 苏凡和董佳彤一听就知道这个某人是谁，原谅他们顿时就幸灾乐祸地笑了。 不过就算叶国强耐心地和他们解释了，苏凡以后也不打算和他们合作了，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如果下次有活又被他们竞标成功，肯定有人会叶国强也以权谋私，抢了柳康义的蛋糕， 另一方面，苏凡拍这种宣传片其实也只是为了赚钱，但现在瑾宇和艾奇易那边已经有了突破口，他完全没必要再把精力放在这种对以后发展并没有太大帮助的广告片领域。 尤其是和体制打交道，太麻烦了，一个不好就可能卷入权利的斗争中，这次虽然有点不爽，但总归来还算顺利，但下次还能不能这么顺利就不知道了…… 拍一条片，得罪一个人，太不划算了。 片子过审后，yid广告第二就收到了剩下的50尾款，而苏凡也亲自跑了一趟，把无水印的标清、高清、超清三个版本拷给了龚下士， 对苏凡来这个项目就算是完结了，后续播出的效果好坏，对他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晚上，苏凡和董佳彤两人在yid和财务一起，仔细核算这条片的最终流水。 和公家合作，走的是对公账户，发票肯定是要开的，这里就直接去掉了万税金，峰哥这边的制片费、、分镜绘制费、场地费、美术组、道具组、灯光组、摄像组、化妆组、服装组、交通餐饮杂费等等加起来，一共花了156万。 苏凡一开始对郑豪的演员预算是6万，但实际上只用了万，主要是省了群演和一个主演（萱哥）的钱，张珏的片酬按照之前的约定，算是还苏凡了。 当然，萱哥这人情苏凡是记下来了，以后肯定是要还的。 至于后期，因为这个片子没有任何特效（原本打算绿幕抠图制作洪灾特效），现在只需要剪辑、调色和配音，再加上也不需要反复修改，所以比预想中也要少得多，只花了万就搞定了。 再去掉叶阳的五千摄像费，郑豪的八千副导演费，董佳彤的五千文案费（虽然最终没被采用，但也算出力了，苏凡还是给她算了薪酬）…… 杂七杂八算下来，一共是056万成本！ 苏凡顿时眉头一跳。 将近三十万的利润，完全出乎了苏凡的意料…… “怎么样，我就了至少有50的利润吧！” 董佳彤有些得意地朝苏凡挤了挤眉头。 “如果不是演员和后期省了这么多钱，哪来的50？” 苏凡虽然很想这么反驳，但现在心情大好，也懒得拆穿她了。 “董姐666！” 他违心地喊了一句。 “麻烦转944万的0给董大姐。” 他又笑着看向财务姐姐，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去：“70转到我这张卡上……剩下的10就当时感谢你们公司帮忙了，尤其是这位漂亮的财务姐姐，还有上次陪我们去签合同的法律顾问，记得和你们老板申请加工资哦~” “讨厌，人家有名字好不好！” 彭丽偷偷地抬头看了眼苏凡，竟然被苏凡夸地有些脸红了…… 她在这家公司任职了一年多，导演也见过不少，但大多都是油腻的中年大叔，像苏凡这样年轻帅气，能力又强的年轻导演她还是第一次见。 拍一条宣传片就赚了二十万，想想都觉得心动。 “请问姐姐你叫什么啊？”董佳彤看到彭丽害羞的样子，调皮地冲她挤了挤眼睛，“我们苏导还没女朋友呢……据我观察，她可喜欢像你这样成熟性感的姐姐了！” “……” 你哪看出我喜欢御姐了？ 苏凡一脸黑线， 彭丽也有些泛窘地转头操作电脑，没有回话。 “钱已经转过去了，4时内就能到账，因为算的是对外劳务费，没有帮你们扣税，到时候你们记得去税务局报下税，不然就是偷税漏税了。” 帮他们两人转完账，彭丽才开口叮嘱了他们几句。 苏凡连忙对她表示了感谢，让她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后，便拿着转账单逃似地起身离开。 彭丽顿时有些失望，她本来还想写张纸条，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苏凡的，但他现在走得这么快…… 嗯……好在，公司有苏凡的电话纪录！ …… 太阳透过榆树的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夏末秋初的偏北风刮来了凉爽的气息。 燕京的夏末初秋是漂亮的季节，墨绿色的叶子开始泛着淡淡的黄色，温暖的色调看上去显得格外温馨，再加上全年最宜人的气温，把人们夏日里积累的躁动渐渐抚平。 唯独燕京市第六人民法院门口，人潮汹涌，沸沸扬扬，一大堆的媒体记者正在外面进行着现场拍摄和报道。 今正是前段时间在网上热度很高的，“八里桥女孩受害案”和“燕影学生拍片勒索案”两案并审的第一次开庭。 苏凡发布的那条征集受害者微播，这的转发量刚好突破了六万，其中不少明星艺人都帮苏凡转发了这条微播，转发原因也很简单： 他们很多都是经历过艺术培训的，在那个做着明星梦的懵懂时期，或多或少都被这样的培训机构给忽悠过。 很多人在转发语中，甚至讲述了他们自己的真实经历，顺便曝光了对应的培训机构名称， 于是原本一条寻找证人的微播，最后演变成了揭露黑心培训机构的行动…… 有心之人还整理出了一个实时更新的黑心排行榜，同样引起了大量网友的注意，苏凡也帮忙转发点赞了。 苏凡和张珏在这次的审判中，即是原告，也是被告， 但考虑到实际情况，他们还是被安排在了原告席位。 而在被告席上，有三个一看就是社会蛀虫的中年男人，他们耷拉着头，看不到具体长相。 同时，苏凡也终于看到了快一年没见过的杜母猪。 正文卷 抱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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