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身丽影 - xp1024.com
  书名:倩身丽影
  作者:右余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一章

  初秋的气温不比酷暑低多少,懒洋洋趴在课桌上的文,左手习惯性地转着钢笔头,右手却深入桌下,无规律地抖动。若从桌底侧面观察,赫然便可发现那只手正在裤裆里与生殖器做亲密接触。从脸上看,他呼吸越来越急,显然就要到爆发的时刻了。只是文同时还得努力抑制以免发出声响让周围同学发觉,本该红润的脸色透出一丝苍白。
  文的成绩算得上良好,但不稳定,为人甚为孤僻古怪,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无论哪个老师上课都不买账,要么倒头睡觉,要么看教育小说。为此他的前班主任——一位欧巴桑找他谈过好几次,在劝诫无效的情况下就来了个眼不见为净,把他调到课室后面的角落里单人独坐。而这也正合了文的意,他越发随心所欲了,就是这一天,他决定玩一个更大胆的游戏,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课堂上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一篇古语课文。她是初来报到的国文老师,同时肩负班主任一职,名叫沈容馨,前不久从大学毕业。她的身上还留有很明显的学生时代痕迹,戴着一副大框架金色眼镜,不过并没有遮掩住她那携着知性女人风味的绝色容貌。柔和的脸孔,披肩的长发,一望无底的眼睛,甜中带涩的话音,对正处于青春骚动期的男生来说,都是无法抵挡的诱惑,和她相比,周边的女生更像未开放的花苞。课堂的气氛难得活跃起来,让沈容馨更快适应下来。毕竟,刚刚毕业走上讲台的沈容馨,还是有些紧张的,一开始说话细声细气的,还有点发颤。此刻情况已经好转很多,她慢慢进入状态,吐字清晰的发音,条条有理的思路,就连那帮饥渴的男生注意力都逐渐转移到她讲解的内容上。
  当然有人例外,那就是缩在角落里打飞机的文,他紧盯着讲台上可爱的新老师,把她当作幻想中的性对象进行最后的冲刺。殊不知沈容馨早已注意他了,她被这双死鱼般的眼睛盯得颇不自在,隐隐约约又看到他在搞小动作。她想通过提问来提醒文,便指着他,“请这位同学回答下”江州司马青衫湿“这句话作者因何而写。”
  这突然间的一句话让文猛地从天堂跌落,正欲倾巢而出的洪水激流勇退,倒灌回湖,有股说不出的难受。自从搬迁到这个被遗忘角落,老师们都当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类型,不再管教以免为难自己心脏,反正他的成绩也过得去。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如此不识趣来为难他。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随着之前的感觉回答:“她兴奋啊,所以湿了。”
  全班哄堂大笑,几个放肆的迫不及待地鼓掌、吹口哨,课堂乱成一锅粥。前排一位女生回过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一眼,又立刻转回去了。沈容馨也给气得够呛,颈下一阵波涛汹涌。
  不过她性格极为柔顺,从不曾发过脾气,此时她也耐心地给文纠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指的是白居易仕途不畅,久别家乡,听得琵琶曲,引发感慨。这句话要结合前文来理解……”
  末了,她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宫文。”
  “宫文同学,以后要注意专心听讲,不要开小差,请坐下吧,”看来她并未听出前面宫文回答时的弦外之音,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调皮捣蛋的学生,默念“宫文”两字几遍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授课进度。
  文坐下后,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以他城墙厚的脸皮当然不会为此感到内疚,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爽,尤其是看到那位前排女生投来的鄙夷目光。她名叫云思痕,是班里的冰玫瑰,皮肤白得让人窒息,五官似精雕细琢般组合成小天使的面孔,遗憾的是保守的校服完全把身材遮住。学习成绩是一贯的优秀,也很有运动细胞,想讨好她的人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
  但她待人非常冷淡,大家的热情也渐渐消退,而她也依然如故,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文和她曾是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借着这一层关系,在男生当中文与她接触较多,却也仅限于相见时打声招呼而已。
  时间确实能让人面目全非。小学时的文,腼腆文静,见到陌生人都会转过头去,比女孩子还要怕羞。现在的文,却是吊儿郎当,还显稚气的脸蛋已经让人捉摸不透。小学时的云思痕,很可爱,也很活泼,无论如何与现在的冰冷气质扯不上关系。
  再见面的时候,文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她的性格改变了很多,但那白得独一无二的皮肤让文不费力就鉴定出来。女大十八变之后,她清丽的外表下似多了一份神秘感,让文勾起了把她追到手的念头。文希望借一些特立独行的举止引起她的注意。可惜适得其反,云思痕对他的观感有日趋下滑的趋势。
  文只感觉他与云思痕的距离越来越远,但如何挽回这一点还毫无头绪。他浑浑噩噩混过下半节课,临下课时,沈容馨掏出一本小册子,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周将举行为期两天的运动会,希望大家踊跃参赛,想参赛的同学现在就可以报名,项目、赛程和去年一样,不清楚就问我”。说罢,一批精虫上脑的热血青年已争先恐后地举手报名了。文冷眼旁观,直到报名热潮渐渐散去。正感到无聊透顶时,一个亮丽的身影划入他的视线,心底闪过一个龌龊念头。
  “老师,我是云思痕,报名1500米长跑,”云思痕站起来说道。
  “好的,还有哪位同学要报名。”
  “老师,我是宫文,报名第一天下午的后勤,”宫文也站了起来,他记得女子1500米长跑就是在第一天下午。所谓后勤,就是帮助运动员参赛检录,准备工具等杂事。
  “啊!我差点忘了,年级长告诉过我的,还有后勤工作,谢谢这位同学!”其实,后勤工作一般由女生负责的,不过沈容馨初来乍到,并不清楚;其他同学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文本身更不会介意他人的看法了。
  “好了,也该下课了,同学们都很积极,如果还要报名的话,就到办公室直接找我,或者找体育委员。”
  沈容馨作为一个新人,虽然经验方面有所欠缺,但还不失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她与生俱来一种魅力,不仅能吸引男人还能吸引女人。同学同事很快习惯了这位女老师,沈容馨因此没遇到新人常受的刁难,这份工作让她觉得比学生时代还要轻松。短短两天,她就把所有的学生资料熟记在心,每个人都能无需犹疑叫出名字,还特地约了每个同学聊天以多掌握情况。
  隔天又一个炎热的下午,文和云思痕同时去了办公室。他们都是班上相对孤立的人,还曾是小学同学,明了这一层的沈容馨就把他们同时叫过来谈话。例行公事结束后,她让他俩多与其他同学接触,文和云思痕答应得有气无力,让沈容馨有些气馁。不过她没让负面情绪流露出来,看他俩对这方面兴致缺缺,沈容馨就转移了话题。她提到运动会那天,很可能是文做云思痕的后勤,与那条不成文的规矩有冲突,是否要另外安排。文当即表示反对,云思痕也没提出任何要求,沈容馨在这方面是比较随和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末了,她对文和云思痕说道:“这周六我要搬家,你们两个能过来帮手吗?”
  文对沈容馨的家也是有点好奇的,便道:“没问题,到时候再联系。”
  云思痕稍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得到两个帮手的沈容馨心里挺高兴,喝了一口茶道:“那周六早上八点,校门口,不见不散。”这两个学生,让沈容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作进一步了解,便借这个机会与他们多接触。文是男生,体力方面没有问题。云思痕虽然是女生,但是身体素质方面很多同年龄男生也比不上,去帮忙搬家也没有问题。当然特意找他俩帮忙也有其他因素。同在一个办公室的王sir 和伍sir 好像太热心了,让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的沈容馨很不习惯,婉拒了他们的援手,又不好再找其他老师,便请自己的学生来帮忙了。
  周六一大早,文就来到校门口,不过躲在一旁,他不想显得太焦急。云思痕和沈容馨登场后,他才装作匆忙赶到的样子出现:“对不起,我迟到了。”
  “哦,没有,我也是刚到而已。”
  “那现在走吧。”
  作为一名单身女性,沈容馨需要搬走的物品并不多,所以并不打算请搬家公司。三人先来到沈容馨租的房子,坐落在近郊。周围住了不少流民,环境有些脏乱。沈容馨微微不好意思道:“这里房租比较便宜,毕业后头两个月我就在这边住。”然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沈容馨试了一会,却发现锁打不开。正焦急之时,一只手接过钥匙把门锁打开了。文笑嘻嘻着解释:“我掌管一些教室库房的钥匙,那里的门锁比这里难对付多了。开这个门对我来说小儿科。”却见沈容馨神色有点尴尬,文才醒悟过来,自己的手还搭在沈容馨手上,急忙抽开。
  沈容馨租的房子,虽然很小,但非常整洁,看得出来是经常打扫的。文作为唯一的男性,主动承担了书箱的搬运工作。里面有很多古典名著,挺符合沈容馨国文教师的身份。其中没有几本是文曾经看过的,他不由问道:“沈老师,你真是博览群书啊。”
  “呵呵,囫囵吞枣而已啦。其实除了其中几本之外,大部分我并不怎么喜欢,不过以前每晚我会强迫自己看半个小时,几年下来没想到就积累了这么多。”
  “那能借几本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欢迎以后随时到我家来。”沈容馨见自己的学生上进也很开心。
  由于行程较远,沈容馨叫了一辆出租车。搬运工作主要限于楼上楼下,绕是如此,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搬好家。文搬的东西最重,但为了保全身为男人的颜面,死也不肯接受帮助。看到文走几步就歇下休息,沈容馨觉得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觉得这个男生挺可爱的。云思痕效率倒是很高,跑上跑下的,看到有物品要从沈容馨的手上滑落还会搀扶一下。沈容馨觉得自己猜测果然不错,他们都是面冷心热的孩子。
  为了表示谢意,沈容馨决定请他们两位吃饭:“我没有别的礼物,只能请你们吃饭作报答了。”
  “不客气不客气。”其实文很想去,毕竟自己的梦中情人云思痕也在,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习惯了虚伪客套一下。
  “这怎么行呢?你存心想让我过意不去吗?不行,这一餐说定了,我请。”沈容馨居然显露出调皮的神色。
  自问很有自制力的文向来是不屑于与同班男生为伍的,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面对成熟女人的魅力,自己根本不能抵抗,也不想抵抗,迷迷糊糊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思痕当然不会被迷得神魂颠倒,推脱家人有事要先回去。沈容馨对这个全身披满荆棘的女生隐隐有种敬畏,这时也不敢强求,任其先行离去。
  结果是沈容馨只请了文一个人,云思痕的缺席让文觉得乐趣大减,也让沈容馨觉得不自在。沈容馨是第一次与男人共进午餐,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她还是感受到很大的压力。文也是第一次与女人共进午餐,但心态不同,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顾虑很少。全场沈容馨都没怎么说话,只有文在不停地讲笑话,逗得她不停发笑。文以前没发现自己居然能这么健谈,沈容馨确实是一名很好的听众,她的微笑、颔首对演说者来说就是莫大的奖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两点钟,两人都显得有些不舍,初时的情绪一扫而空。两人的关系拉近了很多,只是文现在首要目标是云思痕,暂时没有对沈容馨产生太多想法。
  学校运动会如期降临。据说该运动会是学校的一项优良传统,迄今刚好三十周年,校委会如临大敌,很早就放出风来要把本届运动会办成历年以来最成功的运动会。虽然每次都会这么说,但是这次力度究竟不同,运动场周边彩旗飘飘,塑胶跑道也刷新了一遍,看得出来是下了血本的。
  上午的比赛很激烈,加油声不绝于耳,大家都想通过这种大喊把学校单调生活积聚的郁闷发泄出来。文却在看台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表,连打哈欠,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熬过上午后,文似脱胎换骨般,精神抖擞一扫颓劲。“能否得到云思痕就看现在的表现了”,文暗地里给自己打气。一如他所料,今天下午的比赛都是高强度的长跑,班里有比赛的只有云思痕一人,后勤也只有他一个负责。虽然不少人想在美女老师面前表现一下,不过还是知道自己斤两的,没有强人施压的话,谁也不愿与跑道较劲。
  那边厢,云思痕已经来到了运动场,文疾步走过去伸手示意。云思痕也留意到他了,就把手提袋递过去。对于文担当她的后勤,她是满不在乎的态度,这方面她没有挑剔的习惯。
  “时间还早,你先在这边休息吧,一会我再过来,”文目光闪烁,似不敢望着云思痕的眼睛。
  “嗯,”云思痕不置可否,文已拔步开溜了。
  文拿着云思痕递给他的手提袋走到教学楼楼梯拐角处的一间库房,此刻教学楼非常安静,难得看到一个人影,正是鸡鸣狗盗的最佳时机。文打开手提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富有阳光气息的女式运动装,还有一双小巧的运动鞋。文情不自禁地拿起整套服装翻来覆去地嗅了一遍,看来云思痕很少穿,文只闻到纺织品的特有气味,让他微微有些失望。
  文定下心来,仔细观察这对运动鞋。鞋子并不名贵,不过很结实耐用。他把随身小刀抽了出来,顺着鞋底的花纹把边角挖松,再用胶水粘住,这样鞋子在跑步跑久后会出现部分磨损,导致受力不均,加速运动员的疲劳,造成伤痛。文打磨一阵后,察看了一下,觉得还算满意,再看时间,也不早了。文匆匆收拾了一下,跑到云思痕处。
  云思痕稍显不耐,见他一来,大步把他甩在后面,文只得紧紧跟着。走到女更衣室门口,云思痕冷眼接过手提袋,直走进去。片刻后,她就走了出来。一身运动装明丽动人,胸前峰峦已有一定规模,短裤下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腿更是让文咽下口水。云思痕感受到一对对投射在身上的炽热目光,脸上寒意更甚,撇过文走向检录处。文有些不快:“走着瞧。”
  随着指令枪响起,女子1500米比赛正式开始了。云思痕稳稳跑在前列,半程过后已居第一,与第二名的差距也越拉越开。文也紧张地盯着她一双腿,他的工作似乎还没起作用。
  望着时间一秒秒过去,他都觉得自己根本白费劲,直到发现云思痕右腿突地拐了一下。这一拐副度很小,没有仔细留意的话根本看不到,但在当事人身上很快有反应了。她的步伐慢了下来,呼吸也被打乱。趁这机会,后面的人渐渐赶上来。而云思痕天生不愿服输的劲头也发挥了,她咬咬牙关调整过来,准备最后的百米冲刺。每当第二名快赶上的时候,云思痕脚上的疼痛就像消失般,一阵快跑又抛开了双方的位置。
  终于,云思痕还是第一个冲过终点。早在终点线上守候的文一把冲过去把她扶住,这等名正言顺的揩油机会文当然不会放过,虽然只能接触到肩膀,但那种滑腻的感觉也让文触电似的麻痹了一下。班里的同学和沈容馨也围了过来。
  “思痕,你好棒哦!”
  “云思痕,你受伤了吗?”
  “不碍事,”云思痕暂停喘气回答,不让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沈容馨一时也不好判断她的状况,就对文说:“麻烦你带她回去休息一下。”
  文就扶着云思痕回去了,他们两人和班里同学交往都很少,云思痕的冰冷性格还让不少人吃了闭门羹,这时候也鲜有人前来凑趣。对此,文是心花怒放;云思痕也觉理所当然,浑不觉这给她增添了不安因素。
  待云思痕呼吸趋于平和时,文装作很随意地递给她一支水。云思痕不疑有他,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刚刚她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体内水分急需补充。看着瓶子里的水一点点减少,文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猎物上钩了。
  教学楼依然很安静,文刻意找些话题:“真想不到啊,小学同学居然还能在高中碰上。”
  “当初看到你时,我还真不敢相信。”
  “你很有运动细胞哦,平时经常出去锻炼吗?”
  ……
  文觉得自己在自言自语,云思痕顶多点点头。缺乏回应的文越说越没劲,不时看看表,估计着时间,平静的心又开始着急了。再走上一层楼梯,就是教室了,那时再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时,不知是否文的幸运,云思痕的步伐变得轻浮起来,失去往常的平稳。文刚递过去的水是被他做过手脚的,里面溶了两片无色无味的安眠药。云思痕本来就很累,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也没想到是药效的缘故,只是凭她的意志力坚持下才没有倒下去。人的精神力量终究有限,撑过一回后,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睛像灌铅似的没办法睁开,最后整个人倒在楼梯的扶手旁。文掩饰住内心的狂喜,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假意关心:“怎么了,没事吧?”
  肯定云思痕睡过去后,文才把她横抱起来,婴儿般的嘴唇高高翘起让文忍不住亲了一口。这一亲让文下体迅速膨胀,几乎就想要把她当场正法。所幸的是文还没有失去理智,他把目光移开,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把云思痕抬到库房中的椅子上。整个过程他察探过,并没有人发现。等他把房门反锁好,心情激动得直想大叫。暗恋已久的女神居然那么容易得手,文擦擦眼睛,确认并非身处梦境,才缓步走到云思痕前面,仔细端详起来。虽然天天都能见面,但她那高傲的气质让人不可逼视,文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她。云思痕长得很漂亮,而且是非常耐看的类型,看得越久越觉得有韵味。
  “真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啊!”这是文内心的感叹。如此佳人,若是提裤就上,实在太煞风景了。文把云思痕的运动裤缓缓解开,一条洁白的内裤浮现出来,粉嫩的大腿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文的手指有意无意地与她的肌肤摩擦,那种比丝绸还要光滑的感觉让文爱不释手。云思痕似乎在做噩梦,身体突然大副度摆了一下。膝盖撞到文的鼻子,让文吓了一跳,再往上看,云思痕冷汗淋漓,不过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文摸摸鼻子,还好没事,觉得该进入主题了,就把注意力移到那条乳白色内裤上。这条内裤是文计划中的战利品之一,他想用特别的方式取走,最好保留更多的女性下体气味。所以他没打算直接脱下这条内裤,以防内裤在和腿部的摩擦中气味变得不纯,而是把内裤从侧面拉起,用剪刀划开。文微微发抖抖的手把内裤掀开,少女最隐秘的私处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萋萋芳草下两片粉红的花瓣若隐若现,让文热血上涌,几乎忘了把内裤存放在早准备好的保鲜袋里。
  收藏好少女的贴身内裤后,文转过头来,再度被这集淫荡与清纯与一体的场景震撼。高贵的公主上半身整整齐齐,没半点异样,阴部以下至膝盖却是赤裸裸的,尚未完全离身的裤子耸搭在鞋上,就像待宰的羊羔,浑不知道致命的时刻即将来临。在窗帘缝透出来的昏黄光线下,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白得就像冰雕,时时刻刻散发出让男人疯狂的气息。文抓住云思痕的两个膝盖,把她两条大腿弯成八字形,弯下腰准备品尝那新鲜的花瓣。
  舌头甫一接触,还未来得及将其中滋味传入脑海,一声尖叫就吓得文魂飞天外。原来文担心伤到云思痕的身体,下得安眠药分量并不重,而云思痕属于很敏感的体质,虽然未经人事,但这种轻微的接触对她来说是异常强烈的刺激,一下就把她从噩梦中唤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这种场面,下意识就尖叫起来,趁着文呆滞的瞬间,一脚把文踢开。由于裤子还在云思痕脚下,无法单腿迈开,她是双腿同时离地的,期间还拉扯到她的扭伤处让她痛出声来。从文的角度看,则是另一番旖旎风光,双腿同时抬起让云思痕的翘臀也暴露在空气中,两腿夹缝中空空荡荡,轻易就能一窥到底。可惜文没欣赏多久,身躯就重重地撞在杂货架上,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掉下来。文勉力站起,这小浪蹄的力气还真是大啊,完全看不出刚跑完1500米还带伤在身的样子,可惜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有人吗?里面出什么事了?”是沈容馨,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刚刚在文和云思痕离开不久,想想觉得不大放心,就跟过来了。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一声尖叫,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便忙赶过来了。
  一听到外面的声音,文心想这回完了,暗地埋怨自己做事太毛躁,脑筋急转想办法应付眼前的情况。敲门声也让云思痕冷静下来,她注意到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俏脸微微一红,赶紧把运动裤拉上。整理完毕后,她望向文的眼神愈发阴冷,怒火中烧的她恨不得将文碎尸万段。文被她的眼神盯得心中一震,调整一下后才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去开门。
  沈容馨扫了一眼,发现躺在椅子上的云思痕,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哦,她脚扭伤,这里有药水,我帮忙擦药,”文抢着答道,慌归慌,他还是有应变急才的。
  “那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她脱鞋的时候碰到伤口,疼得厉害,我也被她吓倒,才碰翻了杂货架,”打好腹稿的文推出自己的说辞,言罢朝云思痕眨了眨眼,外表丝毫看不出内里情绪,只有手心里的汗珠反映出他的紧张。
  云思痕顾忌自己的面子,也不敢把刚才的丑事暴露出来,只好帮着文圆谎:“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侵犯自己的人就要逍遥法外,自己只能忍气吞声,还要包庇纵容,云思痕气得耳朵都红了。
  “这样就好,”沈容馨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再深究下去,又望了云思痕一眼,说道:“你要擦药是么,让我来帮你吧。”
  云思痕没有回答,文则递过去一瓶红药水。
  沈容馨以前也做过护理工作,此刻熟练地把云思痕的鞋袜除下。看到云思痕的脚底一侧已经肿成一块了,不由抱怨道:“真是的,你不用这么拼命嘛,当初拐到脚就应该退出了,现在这样子,没几天恐怕恢复不了。”
  云思痕依旧冷冷的不发一言,倒是文凑趣说:“就是,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保护身体要紧。”文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一点都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觉悟,被云思痕瞪了一眼后,才老老实实闭上自己的嘴巴。
  “好了,这两天注意点,别做剧烈运动,很快就没事的,不用担心,”沈容馨言语间丝毫没表露出对云思痕不礼貌的不满,“你还行吗?我扶你回去吧。”
  虽然云思痕有沈容馨老师扶着,但走得还是很不自然。不仅仅是脚扭伤的缘故,还因为内裤不翼而飞。云思痕已不记得小时候穿着外套却没穿内裤的感觉了。现在虽有穿着一条运动短裤,但仍感觉下身不着一缕一般,可又不敢当着沈容馨的面逼问文。她时不时往自己的下身望去,确认运动裤仍附在身上。沈容馨注意到她的神情,只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伤处,安慰道:“现在疼一点,很快就没事。”这么一说,云思痕想要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可是感觉这回事越是想要不在意,反而会越强烈。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时左右扭动一下。看在文眼里,就当作稍为弥补今天的损失,能看到冰美人的羞态还是很难得的,两片翘臀似在朝自己挥手。
  沈容馨凭着女性的直觉感到文是云思痕的不安因素,便找了个借口将文支开,“我们班今天下午没有比赛了,你帮忙把我们班的加油阵地收拾一下,”然后带着云思痕离开了。文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渐渐远去,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失落。
  文到运动场后,无精打采收拾了下应付了事,还没到放学时间就骑车回家了。
  文的家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从学校骑自行车到家最快也要一个小时。班上的同学都不知道,文的家居然是一栋豪华别墅,藏于深山老林中,内含带密室的三层豪宅,占地五百平方米的私家花园,里面还有一个游泳池。一进家门,小黑就摇着尾巴扑过来了。小黑系一只两岁的雌性牧羊犬,出生没多久就被文的爸爸从德国带回来了。一身漆黑的肤色,虽然年纪不大,近狼的面孔已显得颇为凶狠,不过并不影响文对它的喜爱。两年的相处,人与狗都有了一定的感情,能领悟彼此的一举一动。看到小黑,文的心情有所好转,换了拖鞋走入屋中。
  “少爷回来了吗?”正在厨房的许管家耳目灵敏,“先休息一下,一会开饭。”名为管家,实则身兼保姆厨师园丁数职,从小就看着文长大,非常喜爱头脑聪明的文。有时候他对文的关心会让文觉得啰嗦,但文对这个一直照顾他的长辈还是十分敬重的。文的父母是商业联姻,纯粹是利益的结合,长期同床异梦,终于在去年分手,现在都已定居国外,留下文孤零零一个。大概是对文的愧疚吧,他们给文留下了这套大别墅以及一大笔财产。现在的别墅冷冷清清毫无人气,本来有一批长住的佣人,不过文觉得安静些更好,就把他们都辞退了,只留下许管家一个。至于多出来的空缺,文也不加理会,只定期请保洁公司过来打扫卫生和整理园林,反正许管家还是挺能胜任的,他也表示不希望聘请新仆人。
  吃过饭后,文开始总结今天的行动。现在回过头来看,计划无疑太冒险了,稍有不慎前途就此毁了。当初准备应当更充分点,自己太猴急了,连药的用量都还没搞清楚就贸然行事,现在自己安全无恙就该谢天谢地了。一句话,经验不足,行事鲁莽。以后得吸取教训了,上天不会总特别眷顾一个人的。不过,今天也不算完全失败,文从保鲜袋中取出自己的战利品,放到鼻子旁嗅了嗅,是一种淡淡的女性体味,含着少女特有的芳香,一闻就感到自己已经勃起了。他想象着云思痕没穿内裤的表情,不经意笑了,笑得有点狰狞,与此同时一泡精液倾泻而出。
  之后的学校运动会没再起什么风波,学校里又回到风平浪静的生活。当然一般人看来,本就没有任何波澜。在文眼里最大的不同,就是云思痕已把他当作完全的陌生人了,眼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鉴于云思痕原本的性格,这一点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沈容馨还保持着报到时的热情,这里相对独立于社会,没有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整个氛围都很融洽。
  她对文依旧关照,不过改变了方式,不再提问他了,而是偶尔经过文旁边轻敲一下,让文有些烦恼,做什么事都不自在。
  这一天沈容馨经过他的课桌旁又拍了他一下,睡得正爽的时候文又被拍醒了。睁开迷糊的双眼,沈容馨的背影正在前方。职业套装下依稀能看到窈窕的轮廓,随着轻巧的步伐跳到讲台上。猎取云思痕的失败留给他心里不小的阴影,他很久没打过女人的主意了。今天这一瞥又触动了他的心弦,回想起上次搬家帮她开门时那种软玉在握的感觉,不禁口水上涌。他开始构思如何将美女老师收入囊中,至于云思痕,暂时还是放弃吧,上次的事让她对自己戒备极深。只是这一次必须计划详尽,不能再草草了事。
  文的想法是放长线钓大鱼,先摸清沈容馨的生活习惯。从这段时间的观察看,沈容馨的性格该是外柔内刚型的,上次对付云思痕的办法很难让她屈服,只能逐步瓦解她的防线,温水煮青蛙,教她无法挣扎。他变得勤学好问起来,每天都有相当时间逗留办公室。沈容馨对他的变化感到有点奇怪,但更多的是感到高兴。文坚持一阵后,还是很有收获的,沈容馨常聊的话题,喜欢的饮料零食,物品的摆放习惯等等都已一清二楚。还有一些没想过的,同一个办公室的两位单身男老师,一个姓王,一个姓伍,似乎都对沈容馨有意思,相互间常擦出火药味。一次王sir 和伍sir 一前一后邀请沈容馨共进晚餐,沈容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文见状就装作好好学生的样子,冲过去向沈容馨请教,沈容馨感激地看他一眼,借此摆脱了尴尬场面。王sir 和伍sir 面色均有不善,不过大部分都是针对彼此的。
  随着办公室情报掌握渐渐陷入瓶颈,文去置疑的时间也逐步减少。步骤放得很慢,基本上人都没有在意到这种情况。文决定开始根据所了解的情报制定狩猎计划。
  出乎文意料的是,居然有人比他更早付诸行动了。
  这天天气很阴沉,文感到肚子不舒服就跑到厕所去了。他已经构思了好几个方案,都因可操作性不高而放弃了,一直为此事苦恼。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发现是宾和广这两个班里的不良少年。这两人跟校外的社会青年颇有来往,平时行事流里流气,不过在学校里倒没有太多劣迹,或许其实有不少,但他俩隐藏得很好。两人说得含含糊糊,文把耳朵凑到木门上,隐隐约约听到沈容馨、下药、迷奸几个关键词。
  文算是同道中人,边听边猜很快把事情弄清楚了,宾和广准备下药迷倒沈容馨再轮奸她。他俩平日就常常在课室里说些淫词秽语,谈话间毫不遮掩对沈容馨的垂涎,再凭着他们敢说敢干的性格,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文留意着他们动手的时机,居然就在今天中午,不由一惊,不会那么快吧,老子还没准备好呢,你们就皆捷足先登了。
  每个星期的星期三是沈容馨最忙的一天,上午要负责会议记录,下午有连堂课。文留意到这一天沈容馨中午是不会回家的,她把时间用来在办公室备课,大概只有一个半小时,估计她不愿意浪费在往返车程中。那个时候办公室往往只有她一个人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文也不是没考虑过,但那么一来风险太大,万一她是那种贞烈女子只怕得不偿失。文经过云思痕一事后,考虑问题已成熟很多。若一件事半年就能完成,但用一年完成效果最好,那文决不介意耐心等多一年。但不管怎么说,宾和广的计划是必须破坏的,具体情形还得随机应变,他们在明自己在暗,文有信心不输给对方。
  文下课后悄悄溜进闭路电视监控室,钥匙是很久以前贿赂管理老师得到的。打开沈容馨所在的办公室的闭路电视开关,可以看到教职工稀稀拉拉走得差不多了。过了一会,一个靓丽的身影进入屏幕。沈容馨披着一个公文包,缓慢的步伐表明她刚吃过午饭。一切都还正常,沈容馨来到她的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随后不久,办公室里又进来两个人,染成黄色且乱糟糟的发型让文打起精神,宾和广果然来了。他们似乎检查过周边环境了,知道短时内无人会来,马上分头行事。宾先主动找沈容馨讨论引开她的注意力,广则趁机在经过水壶处时把迷药撒在沈容馨常用的茶壶里头。沈容馨讲了一会后,习惯性地又去倒了一杯茶。看着沈容馨把茶灌进肚子里,宾和广对视了一下,眼角流出得意的神色。然后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看样子是去把风。
  文揉了揉眼睛,该自己上场了。因为怕被发现的关系,文从头到尾都不敢转移摄像机视角,一些地方看得特费劲,不过总算没白费工夫。对他们两个的计划,文的评价是不错,换作自己三个月前,只怕也好不了哪去,一些细节自己也能借鉴一下。文收起小觑对手之念,提醒自己不可麻痹大意,再次检查了书包里的装备,把刚才的录像保存下来,就切断电源离开了监控室。
  文的书包里有不少宝贝。上个月从警用品展览会带来的电棍,海外邮购的女性防狼喷雾手电,网上订购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高精度数码相机等。当然文需要的不止这些,针孔摄像机,窃听器,强力迷药,烈性春药,麻醉枪等等都在他的购物列表里,只是暂时缺乏安全渠道获得。文相信凭现在的装备对付两个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
  广有抽烟的习惯,此刻正陶醉在吞云吐雾的快感中,丝毫没发觉危险临近。文戴上面具,轻手轻脚地靠近广背后,趁广未留意之际,猛下重手,用调到最大电压的电棍狠狠砸向广的脑袋。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全身抽搐晕倒在地,文倒不惊讶于电棍的一击之威,前不久逗小黑时,虽然电压调在低档,仍让喜欢缠着自己的小黑不敢靠近。
  还剩下宾一个,他可没法像广一样用突袭解决。办公室门一开,里面的人肯定会惊动。文打算利用这一点的正是这一点。他大力把门踢开,里面的宾怒道:“谁?广吗?”沈容馨才刚昏迷,欲火焚身的宾正要除下衣服,突然遇到这种事,心情可想而知。宾在想广的耐性也太差了,该不会是反悔吧。宾一脸不忿朝门口走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宾踏出门槛的一刹那,文瞅准机会一棒下去。
  看着宾庞大的身躯倒下,文松了一口气。里面的羊羔该没被吃掉吧,文带着一丝不安踏进去。沈容馨倒是扒在桌子上睡得很安详,一缕秀发遮住了脸颊,那副金色眼镜仍悬在鼻梁上,两手交叉作为枕头,双腿紧紧地靠在一起。没想到中了迷药睡姿还这么完美,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让文就此罢手显然不可能,望着门外倒下的宾和广,文有了主意。
  文把宾和广扛进来,万一一会有人进来,那自然是让他们发挥替死鬼的作用,至于自己,则是救美的英雄了,还有录像为证,想推翻都不可能。保险起见,文给他们补喷了防狼剂,顺便拿走了他们身上的迷药。为避免出现沈容馨被偷窥的机会,他把沈容馨抬到办公桌后边。睡梦中的脸蛋依然甜美,虽然没有任何饰品,也没有化妆,但那纯天然的滋味,就让文怦然心动,平缓的气息从鼻腔里吹到文脸上,让文感到微痒,更多的是舒服。俗话说,女人七分靠打扮,但也有天生丽质无需装扮的极品,沈容馨就属于后者。文忽然觉得那副大框架眼镜太碍事了,就伸手把它摘下。再看过来,沈容馨变得更年青也更漂亮了。那副眼镜似乎是一个败笔,像在和谐的面容中划了一刀,现在好了,恢复成满分。这副眼镜,文觉得也挺奇怪,镜片居然没有任何弧线。文把它戴上,没有任何不适,视野也不受影响,镜片都是普通的强化玻璃。原来沈容馨在学生时代就被追求者搞得不厌其烦,于是订做了这么一副眼镜,扮成一个不问世事的乖乖女。以后追求的人少了很多,手段也温柔了很多,而沈容馨习惯了这副眼镜,工作后也没摘下。
  沈容馨穿着一对高跟鞋,配合她的身材更显高挑。文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这双鞋,上次被云思痕踢到的伤处花了一个月才好,他不想重蹈覆辙。文首先把高跟鞋脱下来,被这种鞋踢到可不好玩,迷药的效果也不敢保证多久。抚摸着圆润的脚踝,文有点理解恋足癖的来源了。她腿上皮肤也是极为柔嫩的,显然保养得很好,与云思痕那种健美型的相比别有风味。文可以肯定,即使她一会清醒过来,也不会对自己有威胁。
  文放心大胆地将沈容馨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离,从外套到内衣,沈容馨身上的衣物覆盖率从百分之七十以上降到百分之十以下。期间,文当然要拿出相机拍几张艳照了。最后,沈容馨的胸罩和内裤也落到文的收藏库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沐浴在空气中,没有香水喷涂过,却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文把她摆成不同姿势,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直到空间告满仍意犹未尽。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文并没有现在就吃掉她的打算,而是准备充分开发后再享用。今天的事,仅仅是个开始,想着沈容馨渐渐堕入深渊无法自拔,文露出邪恶的笑容。
  文匆匆帮沈容馨把衣服穿好,再抱回原座椅,收拾完手尾后离开了办公室。进入上班时间后,办公室似乎出现了一阵骚乱。一个老师和两个学生昏迷在办公室里头,而且没有任何财物损失报告,怎么看怎么诡异。个中原因成为老师同学们的长期饭后谈资。宾和广经此打击,以后收敛了很多。
  沈容馨是在回家后才发现内衣失踪的,恍然身上为何会总似有股阴风吹过。想到下午居然不穿内衣给同学们授课,不由面红耳赤。照了照镜子,突起的胸部失去胸罩支撑后,隐隐有下垂的趋势,还好身上的衣服够厚,不然突出两点来自己可再没脸站在讲台上了。沈容馨自己也不能肯定究竟是自己没穿内衣上班,还是中午昏睡时遇窃。侥幸心理让她更倾向于相信自己原本没穿,不敢检查事情的真相。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二章

  在私人密室里,宫文凑到沈容馨的内裤边嗅了嗅,成熟而年轻的女人气味就是不一样,浓郁刺激,又不至让人感到恶心。他把内裤反转过来观察了下,白色条纹中似乎残存有淡淡的黄渍,不知道是经血还是其他分泌物留下的,让他心跳加速。宫文偶尔去服装市场的时候,都会特意在内衣部绕一下,几年走马观花之下,对市场各阶段的潮流了如指掌,知道沈容馨的内衣是很保守的一款,会选购的一般是中年的家庭主妇。可以料见,她家教很严,是一个很保守的女人,说不定还没谈过恋爱,宫文对她更感兴趣了。
  两天后,沈容馨在家里收到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这件礼物把沈容馨欺骗自己的谎言撕得粉碎,那里面有她失踪的内裤和衣衫稀薄的照片。照片异常清晰,沈容馨一眼就看出主角正是自己,正摆着不知所谓的姿势睡在办公室地板上。一份打印的留言写道:“美丽的小姐,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你的裸照,如果你不合作,这些照片就会在网络上广为流传……”
  沈容馨急火攻心,几欲晕倒。她平日人缘良好,从没遭遇这么恶劣的玩笑。联想起自己前天莫名其妙地和宾与广三人昏倒在办公室,可以肯定自己已被变态色魔缠上。沈容馨过往的岁月里,是洁如白纸的,突逢此劫一时方寸大乱。她背靠墙壁勉强支撑着把留言看完,所幸那个变态的要求还不是那么离谱。沈容馨权衡再三,决定隐忍妥协,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包括漂泊远方的一些朋友。
  沈容馨把自己今天着装的牌子,款式都记录下来,从上身外套到脚下高跟鞋,无一不漏。末了,还在摄像头前作一个体操姿势拍了一张全身照,连同刚刚的记录,一起发到那神秘的电子邮箱里头。做完这一切后,她心情没有丝毫放松,反有一种逐步堕入黑暗的感觉,怎能保证那变态不再得寸进尺呢?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容馨从此多了一项每天例行的工作,刚开始还相安无事。她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照实汇报,尤其是旁人无法发现的内衣,就随手乱填想糊弄过去,殊不知文早已洞悉。文每天都会特意路过沈容馨所住的公寓楼,用望远镜把沈容馨每天晾在阳台上的衣物一览无遗。过了几天,随着沈容馨态度越来越漫不经心,文决定点醒她。
  沈容馨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后,正要把昨天那份邮件重发一遍应付那个变态,却发现邮箱里多了封从神秘地址寄来的信。信里措辞严厉地警告了沈容馨偷梁换柱的行为,并表示,作为惩罚,以后每天的自拍照顶多只能穿胸罩和内裤,多余的衣物必须消失,以检验真伪。这对沈容馨来说,已快要接近底线了。
  她决定,要拿出自己身为教育工作者的尊严,给他回信,奉劝其悬崖勒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云云。她还表示,只要其改过自新,从前发生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这一次,回信很快收到,里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附件里有一份消息简报。来自一家信誉很好的新闻网站,标题是《花季少女裸照被泄,不堪打击精神崩溃》,内容不外乎是不肯合作,结果对方翻脸,她自己发了疯,这辈子将要在精神病院度过,而泄漏者依旧逍遥法外。显然适才苦口婆心的劝诫没起到任何作用,沈容馨只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又增添了对那名未知变态的恐惧。这份简报把刚涌起的反抗念头彻底淹没,她僵硬地完成了交待给自己的任务。
  对于幕后黑手的身份,沈容馨毫无头绪。是同一个办公室的王sir 或伍sir ,不像。他们对自己很上心,隔三差五都会送花过来,但没有过出格举动,难以想象会干出这种下流勾当。是自己的学生,也不像,虽然他们年轻的眼睛掩饰不住对自己的狂热,但都是有贼心无贼胆的类型。沈容馨摇摇头,把这个问题摆在一边。不管发生什么事,生活总要继续。她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希望借助繁忙的工作冲淡内心的恐惧。
  文得意地看着邮箱传来的照片,那天的偷拍,沈容馨一直处于无意识状态,照出来的只能睡美人图,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不到眼睛的女人,魅力至少要减三成。对沈容馨来说更是如此,加了双目点缀后,照片中人似乎活了过来。沈容馨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地面对摄像头,可文还是从她眼里看到那掩饰不住的哀怨,让他怦然心动。
  沈容馨被缠得心神不宁,失去往日的细心,课堂上眼神飘忽不定,好几次在讲台边缘一脚踩空,滑落下去。一次她在办公室里面泡茶的时候,茶叶加得太多也没留意,一喝入口就被呛倒,咳嗽不停。这一点一滴都落在密切观察她一举一动的文眼里。
  沈容馨没找人倾诉,其他同事学生也看不出她的困扰,只好一个人独力承受。虽然她表面上依然装得很坚强,但文感到此刻她是很脆弱的,用学生这个身份来接近她安慰她很可能有意外收获。文对自己做了一下分析,觉得她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不然她初来咋到的时候就不会找他帮忙搬家了,上课时也不会老提醒他注意听讲。他并没有暴露过对老师的任何企图,沈容馨不会有戒心,这一点他比王sir 和伍sir 更有利。
  文有自知之明,沈容馨对他的好感不可能是男女间的爱慕,大概在她心里,只把他当作一个调皮的孩子。这可不是文想要的,他想做的是沈容馨所依赖的港湾。以他目前的状况,变态色魔这个身份不是时候亮出来,只能以她的学生为名接近她,暗地里用他掌握的资料来协助。沈容馨近来的烦扰就是最佳突破口,偏偏他就是幕后主谋洞察一切。他需要想办法旁敲侧击,又得不动声色,以免惹她怀疑。
  放学后,文并没有回家,在教室逗留了一段时间,估摸沈容馨回家后,直接走去她所在的公寓。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凭着回忆找到了沈容馨的单元房。她的家门没有关闭,虚掩着的,文敲了两下门就开了。沈容馨正给自己的脚背搽药,循声望去,发现有学生来访,微微脸红道:“是宫文啊,请进来坐。”说完马上要起来收拾。
  文刚要阻止,就听到一声娇吟,沈容馨慌乱之下,受伤的脚背又撞在凳腿上,几乎站立不稳,文忙过来把她拉住:“老师您坐好,不用麻烦了。”
  “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要不是我来之前没打招呼,您就没事了。”
  “跟你没关系,主要还是我自己上课时不小心拐到的。”
  沈容馨坐好以后,正要问文的来意,文就先开口了:“老师,您也会有烦恼吗?”
  沈容馨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老师也会有,所有人长大之后都会有烦恼,是不是你有什么困难需要老师帮忙?”
  “老师,一般你会怎么解决呢?”
  沈容馨一愣,她对目前自己陷入的困境也没有方案应付,想了想答道:“我会先尝试自己解决,不行的话就向朋友或长辈咨询。”
  “那我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时,老师愿意提供帮助吗?”
  “当然,我是你的老师啊。”
  文抬头对着沈容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老师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我也肯定会尽全力帮忙的。”
  沈容馨看稚气未脱的文那么严肃地说话,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她的追求者很多,甜言蜜语听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遇到小男生跟她说这种话,她觉得文更真挚。不过她的问题警察都未必能帮得上,又怎会告诉文。对文的宣言,她不置可否:“那就先谢谢啦,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老师就很满意了。”
  “老师你这里还疼吗?我可以来帮忙搽药。”
  “啊?不必了!”沈容馨经他提醒后又感到疼痛难忍,自己弄不方便,可到底放不下架子要文帮忙,他还是自己的学生,何况男女有别,她不乐意发生这类较亲昵的行为。
  文看出她拒绝的态度并不坚决,稍微思量之后,决定硬来:“老师不用担心,我以前有学过,不会疼的。”边说边强行抓住她的小腿,用按摩的方法给她上药。
  沈容馨扭捏了一下,见文不肯罢休,也就任他施为了。她没察觉文的邪念,单纯不习惯这种照顾而已。她本来还怕男生会比较粗心,暗自咬紧了牙关,没料到文的动作比她还要标准得多。在文双手安抚之下,脚背肌肉很自然地放松下来,辛辣的药水似乎也不那么难以忍受,她明显感觉到伤处正在愈合,由她自己来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沈容馨惊讶道:“看不出,你的水平那么高,难怪你要抢着帮我搽药。你经常给人做这种工作么?”
  文仍专心致志抚弄她的伤脚,实在太迷人了,就连红肿的地方也未能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妖艳的魅力,让他无法抬头,心不在焉回答道:“也不是经常啦,只是练习过一段时间,曾经帮我家小黑做过。”
  “小黑?小黑是谁?”沈容馨很奇怪在这个年代还有人起这种名字。
  “呵,老师您误会了,它是我家养的一条母狗,喜欢捣蛋,上次扭伤了脚,就是我帮它治好的。”
  “哦,原来如此。”沈容馨听说收养宠物的人都是比较有爱心的,而且文还肯亲自动手帮宠物治伤,想称赞他几句。忽然间,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刚刚文说的那句好像在拐着弯说她是母狗,让她把到嘴边的话又收回去。
  再看看文,他依然低着头,看不出异样。沈容馨怀疑是自己多心了,文这个学生怎么敢如此嘲笑自己。
  文的确是有心羞辱她,当她的脚抖了一下的时候就知道那句话起作用了,但在表面上,他仍装作毫不知情。在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后,文站起来直面沈容馨道:“好了,大功告成,我说过老师的烦恼我一定会尽力帮忙解决的。”
  当文的手要离开沈容馨的脚的时候,她似乎竟然产生了不舍的感觉,刚才实在太舒服了,她从来没想过治伤居然也能成为一种享受。文在她心中多了一份神秘感,当文直面她的时候,她选择了回视,想看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在两人目光对视的比拼中,沈容馨败下阵来,她先别过头去,问道:“你来这有什么事吗?”遭遇变态骚扰,是沈容馨的难言之隐,让她的心灵出现破绽,没法在意志的较量中胜出。她觉得自己太敏感了,竟然会不信任自己的学生。
  来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让文把来意都差不多忘了,瞥到沈容馨的藏书柜,才回想起来,他准备的理由就是借书。他上次参观的时候就提到过,沈容馨也表示欢迎,但他经历了一次强暴未遂后,就把这事忘了,一直拖到现在。
  “我想提高我的文学素养,所以来找老师您借几本书。”
  “是这回事,我以为你当时随便说说而已,那么长时间都没来找过我。”
  “我是认真的,老师您以前说过的话还有效吧?”
  “永不过期,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啊。”沈容馨所在的公寓楼并不属于学校,周围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居住,她的家也就一直没多少人气,一人独处加深了她对那变态的恐惧感,她挺希望有人来陪陪她。
  文来到书柜前,随意地浏览了一下,就拿出其中一本书,因为意不在此,只想打发了事。
  沈容馨看了下书名,惊喜道:“真巧,这一本也是我最喜欢的。”
  文没料到会无心插柳,顺着答道:“那看来老师和我兴趣相近。”他想到这是拉近双方距离的好方式。
  “你是我见过的男生当中第一个喜欢看《简爱》的呢!”
  “噢,这本书好像不是专门写给女人看的吧。”
  “对,不过喜欢看的人还是女性比较多,因为很容易把它当成一部言情小说来看,比如我。”说到这里,沈容馨觉得有点难为情,“你可别告诉其他哦。”
  “好的,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文暗自得意,自己越来越不像一个外人了。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文觉得这般相处也不错,想要亵渎她的想法居然慢慢变淡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天上已是月明星稀,下班高峰期都过去了,看着文收拾书包准备离去的样子,沈容馨又补充道:“路上小心一点,别骑太快。
  还有那本书,看完后记得来和我谈一下体会。“
  文在沈容馨的目送下回家了,深秋的寒风带来阵阵凉意,他心里则是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老师的应变能力果然很强,原本还担心她无法承受,可由刚才的会面来看,她是能够调节好自己的,之前的一些迷糊行动并非崩溃前兆。文放心下来,以后可以添点更好玩的刺激了,反而自己的意志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定。
  到家以后,文随便吞了两口饭,就一个人回房休息了。他还没想好今晚到底要安排什么节目,打开的电邮一句话也写不进去。无聊之下便翻了翻从沈容馨处借来的小说,没看几眼就觉得头昏脑张,他不明白这么枯燥乏味的书怎么还那么多人追着看,认定这是跟风形成的潮流,不忿地把书丢在一边,决定从此再也不读了,至于沈容馨那边,只要看完内容概要和一些读后感,应该可以混过去。
  沈容馨传来的照片起初还很有新鲜感,可看得多了文产生视觉疲劳,感到也不过如此,要采用新花样才行。他还发现,影响是相互的,和沈容馨聊完天,自己的心肠仿佛就软了很多,把很多稍重的方案主动放弃,导致迟迟没再与她联系,降低了威慑力。
  沈容馨在文到他家拜访之后,心情好了很多,偶尔露出久违的笑容,让文陶醉不已,立场有所松动。看来,控制了一个人不等于得到她的全部,你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迫使她笑,但无法迫使她发自内心灿烂地笑,而这种笑是女人最具诱惑的其中一刻。难怪古代帝王愿意为博佳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最终付出亡国的代价。当初听到这个故事,文只觉得皇帝太傻,有了江山何必担心没有美女,可现在看来,自己若是身处其中,只怕会干出更荒唐的事也说不定。就像如今,自己沉迷于此,都有过放弃对她调教的念头。她像是天使,自己就是恶魔,用尽办法让她堕落,可她似乎有种独特的能力,让自己不知不觉中净化,可怕的是,在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之后,似乎也没产生抗力阻止。他慢慢合上眼睛,前方的景象消失后,内心中的黑暗一面才重新占据上风,他提醒自己,可不能半途而废。
  今年天气冷得很早,在西伯利亚寒流入侵之下,天气阴晴不定,人们普遍减少了户外活动时间,街头的清凉美女早已销声匿迹。沈容馨身上的衣服也厚得足够把身上的曲线完全遮住,文曾想让她保持秋装,仔细考虑后还是放弃了,折磨一个病美人目前不是文的兴趣。从每天收到的自拍照看,沈容馨的表情已越来越接近从前的日常生活,表明她适应得很好了。
  文狠心打定主意,要增强对她的调教力度。
  学校冬天有开设游泳课,在封闭的游泳馆内。泳池内的水是经过加热的,人在水中运动起来感觉还有点暖意。大部分同学都挺享受时间不长的游泳课,不过也有例外。云思痕是一个,自幼有洁癖的她,对那种不分男女一起塞进同一水池里的做法深恶痛绝,总是借故和老师请假。文也是一个,要游泳家里的私人泳池更痛快,一帮干瘪的女生看了就倒胃口,唯一有魅力的云思痕还总是不在场。文想利用沈容馨给平淡的游泳课增添点乐趣。
  沈容馨在忐忑中迎来了变态色魔的新指示,她要在第二天的游泳课上把女生的内裤偷光并带到指定地点。乍一知晓,她就坐不住了,在房里来回踱步。随着整点报时声响起,内心中的坚强一面占了上风,她决定这次要抗争下去,在之前一段时间里,那变态色魔除了恐吓并没有其他行动,让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她曾听说很多变态胆子其实很小的,不然就不会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以捉弄他人为乐。她也曾听说,很多女性受害人在遇到变态侵犯时,都因为怯懦,选择屈服,最终完全迷失,害人害己。她决定,不管如何,这次命令她都不会执行。说到底,这要看谁更沉得住气。对变态来说,裸照是他的撒手锏也是他的底牌,轻易不会使出。万一亮了出来,也就意味着鱼死网破,受害人的名声算是毁了,而变态色魔也必将惶惶不可终日,一旦被捕,这辈子同样完蛋。她给自己打气,一切变态小人都是无胆匪类。立下这个决定后,沈容馨感到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那种压抑的感觉减轻了很多。既然准备决裂,每天的例行工作也不必进行了,就等他如何出招吧。
  第二天,游泳课没有发生意外,一切如常。文昨晚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他没收到沈容馨平时会寄来的邮件。文不由重新估算了沈容馨,她果然比想象中更难驯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还能坚守底线,让文对她有点佩服了。但是,佩服归佩服,文可不愿意放过她。挑战性越大,文就越兴奋。他明白这次必须给沈容馨一点颜色看看了,不然她将会完全脱离掌握。
  这一天,沈容馨熬得不容易,生怕变态色魔会对自己有什么疯狂的举动,还好无风无浪。这使她的信心大了不少,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估计有误。
  一天刚到学校,她就发现布告栏前人声鼎沸。走进一看,竟是一些自己的玉足照,下面还挂着幅大广告:“朋友,学习紧张之余不要忘记放松哦,美腿小姐愿与您共度良宵,价格优惠,凭学生证可五折优惠……。”周围学生议论纷纷::
  “好正点的腿啊!”
  “啧啧,这才叫美腿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妓女的一双腿吗?”言自一位妒忌心膨胀的女生。
  “我看你是羡慕吧,印象中你的腿可是很粗的。”说完被打了一记。
  “这双腿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但为什么不全部展示出来呢?我好想看到她的脸啊。”
  “可别说,女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最完美的部分秀出来,看到她的脸,发现她是恐龙也未必。”
  “女人嘛,漂不漂亮关了灯都一样,关键是身材,能抱这么一双美腿睡觉,便叫我少活十年也乐意啊。”
  “极品美女啊,奈何沦落风尘,看来是等着我这英俊潇洒的有为青年前去拯救于水火之中。”
  “为什么广告要做到这边来呢,世道不好么?”
  “多半人家喜欢童子鸡,喜欢老牛吃嫩草,你管得着么?”
  本来沈容馨是尴尬中夹带愤怒的,但那么多人的评论让她产生了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正是舞台上的美腿模特,飘飘然欲拒还迎,既想离开火辣辣的目光注视,又想多听一会。
  听到称赞她的腿时不由沾沾自喜,听到别人说她可能长得丑时有站出来反驳的冲动,听到有人想找她过夜或者她想找人过夜时就变得恼羞成怒。还好,自己向来包裹得严严实实,从他们说的话判断,并没有人联想到自己。
  校园里的保安很快过来维持秩序,宣告栏前的人群渐渐散去,沈容馨心头的阴霾却渐渐聚拢,他终于出手了。所幸今天没课,沈容馨准备好好整理自己的思路,想出对策。下班时间一到,沈容馨打破常规早早赶回家中,她觉得和那变态谈判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早早解决就不用烦躁了。
  沈容馨发过去的信很简短,只有七个字:“你到底要干什么?”文故意吊着她的胃口,两个小时后才给她回信。这封姗姗来迟的信只留了个地址,连接到一个私人聊天室。沈容馨登上去后,气冲冲向其质问。半晌,才得到回应:“打开视频聊天。”沈容馨只好照办。这之后,不管沈容馨旁敲侧击也罢,正面相询也罢,对方一直不紧不慢地打哈哈,一会儿说头次聊天心情好啊,一会儿夸她的打扮不错。
  半小时后,文见戏弄得差不多了,才进入主题:“你该知道原因。”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看你的表现了。”
  “为什么要我做这么变态的事?”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需知道,若你不乖乖听话,下次可不是没有脸蛋的照片那么简单了。”
  沈容馨曾以为自己能面对裸照公开的后果,没想到仅仅是一些足部照,带来的压力就让她无法承受。她不敢再冒险了,那个恶魔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照办就是。”视频上的女人充满了无奈与不甘,从前仅仅是对自己的折辱那也罢了,现在却要沦为罪犯的帮凶。
  看到猎物服软,文觉得大棒政策用得差不多了,也该换胡萝卜让她尝点甜头了:“放心吧,只要你表现良好,短则一年,长则两年,我不会再缠着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
  游泳课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进了女更衣室,围巾挡住了她的脸颊,眉下灵动的双目显示这是一个美女。头一次做贼的沈容馨无法掩饰恐惧情绪,一有风吹草动就忍不住四周张望,生怕被人发现。最后总算有惊无险,沈容馨搜索完物品存放柜后,又扯了一下有点松落的围巾,匆匆离去。
  上课时间的校园很安静,沈容馨把肩上的大众型背包丢到指定的垃圾桶里,没有人了解到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事。沈容馨的负罪感让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也就没发觉这个背包一会就被取走了。
  取走背包的是小黑,文训练它很久了,它把背包刁出来,投到男更衣室里边,然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学校,凶悍的模样连保安都不敢招惹,也没有人会怀疑这里面竟暗藏阴谋。
  游泳课结束后,文首先冲进男更衣室,把背包收在自己带来的大袋子里面。陆续进来的男生并没察觉不妥,从女更衣室传来的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又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此时女更衣室已炸开了锅,刚开始还没有人声张,直到一位粗线条的女生发话,众人结合自己境遇才明白这是有预谋的案件。瞬间人心惶惶,群情激昂。大批好奇的男生等不及整理好衣物,就围堵在女更衣室门口。出来的女生们都羞于启齿,掩面而逃。不过纸包不住火,更衣室内有的女生在讨论内衣失窃的话题恰好就被耳尖的人听到。很快,全班男生都知道了这么回事,个个作义愤填膺状,誓要捉拿内衣大盗。也不清楚当他们得知内衣大盗就是他们敬爱的班主任——沈容馨老师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文一路吹着口哨回到教室,里面空无一人,刚才的骚动大大延缓了其他同学回来的时间,没上游泳课的云思痕借口身体不舒服呆在校医院。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文又转动心思,想着如何开几个有趣的玩笑。
  大家回到教室后,文见有人要经过云思痕的课桌,便假装有急事向外面跑去。有意与其迎面相撞,撞时还加暗一把力,让他倒向云思痕的课桌。课桌里塞得不紧的几条女性内裤立刻散下来,现场一片哗然。文一边给被撞倒的人道歉,一边偷瞧云思痕的表情。
  云思痕冷若冰霜的面孔没有丝毫波动,盼着她给出解释的同学坐不住了,尤其是那帮原本就忌恨云思痕的女生。
  班长首先出面,她也算是一名同龄中相当出众的女生,名叫张雨曼,只是和云思痕站一起,论姿色,论才华,都被比了下去。要说她胜过云思痕的地方,就得数她性格很活泼了,或者说是装得很活泼。她一向把云思痕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难得逮着机会,还不借此发难:“云同学,不好意思,我想请教一下,我们有好几位同学的内裤在上游泳课时丢失,却在你的抽屉里找到,请你给我们解释。”一番话表面彬彬有礼,实则暗藏锋芒。
  云思痕根本不屑于为莫须有的事情解释,嘀咕一声无聊,打开一本书翻阅起来。她目中无人的态度很快激起公愤。
  “你这算什么态度?”
  “该不会就是她偷的吧,不然你说她整节游泳课跑哪去了?”
  “就是就是,难怪她总是不肯上游泳课,原来是等机会捉弄我们。”
  “喂,你快说,还有其他的你都藏到哪里?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看来云思痕的人缘确实不怎么样,叽叽喳喳了半天,一个帮她说话的也没有。当然事实对她的确很不利,人赃并获,本人又没有作任何辩解,纵是想帮她,也缺乏支撑点。
  众人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合计了一下,推举班长作代表,把整件事陈述给沈容馨老师,请她解决。
  沈容馨精神还有点恍惚,如果是之前的她,还能底气十足地声称自己是单纯的受害者,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屈服于压力,成为恶魔的共犯。沈容馨以前从没主动做过问心有愧的事,此时头昏脑涨,纯净的眼神从此多了几分灰色。她听张雨曼汇报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直到听见云思痕与内裤失窃案有关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一失手把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沈容馨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张雨曼还要再讲述,被她摆摆手制止了。沈容馨现在心情很坏,只想一个人静静,对张雨曼示意道,她已经了解情况,会尽快处理,请张雨曼先回去。
  沈容馨早知道事情不会就此罢休,却不料由自己的学生把嫌疑扛了去。她猜不到恶魔的目的,只知道这次必须保护好云思痕。和恶魔的谈判结束后,她选择尽量委曲求全,但并不想由于自己的过失连累一个好学生。
  她召开了一场班会,对着全班同学,要洗脱云思痕的嫌疑:“游泳课上发生的意外,我认为是个别心理不健康的人士所为,请大家放心,以后学校会加强这方面的保安,安排人手巡逻,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故。至于云思痕同学,我到校医院确认过了,游泳课时间她一直躺在那里。因此,这只是一场误会,她应该是被人栽赃陷害,请各位同学不要与她为难。”
  讲台下的文听她讲完后,暗想这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说谎家。这番话里把云思痕的嫌疑彻底否定,但又没把她自己这个当事人牵扯进去。至于说到校医院查证,文压根不信。另外,她说到个别心理不健康的人士的时候,一样流利不带停顿。若文不是掌控全局的话,只怕也给她骗了。文觉得有点可惜,倘若成功了就可以更加孤立云思痕,还能加深沈容馨的内疚感,不过这种结果也在他的预料范围内,毕竟这件事是他临时起意,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大可能造成铁案。不管怎么说,沈容馨只是在被动地防御,仅保住了一点点不可侵犯之地,并不能改变这回合失败的事实。
  文回到家后,惬意地打开了与沈容馨的视频聊天,当然是单方向的。沈容馨生气时眉头微蹙的样子他是越看越喜欢,也因此文并不介意她板起脸孔教训人,只要她能不折不扣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的学生?”
  “难道你没份,”文故意调侃。
  “那不一样,我是被胁迫的,”沈容馨马上辩解。
  “你那么急于脱罪吗?”
  “不是,我”沈容馨找不到合适的词眼,才发觉话题又被转移了,只好放下架子:
  “求求你放过我的学生好吗,别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文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终于主动说出来了,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真的什么都可以,让我操一顿可以吗?”
  “你!”沈容馨第一次遇到有人这么直接对她说那么粗俗的话,一下没了词。沈容馨骨子里是很传统的女人,还想象着要把贞操留给未来的爱人,实在没法答应这种要求,一时还冒出了一了百了的想法。
  文看着沈容馨瞬间失去光彩的脸,暗觉刚刚可能过了火,万一沈容馨一时冲动做傻事就不好了,就忙发了几个字过去:
  “开个玩笑,我要你做的另有其事。”
  “什么事?”看到这句话,沈容馨长舒了一口气,当然这都落在文眼里。
  “你的内裤,太没品味了,大街上到处都能买到。”
  “我本来就是一个俗女人。”
  “所以我要把你改造成一个不俗的女人,就从内裤开始吧,以后每天这个时候你换上我准备的内裤来一段模特表演。”
  “你准备的?”
  “就是你偷来的呀,我选了一些合适的,洗过后就会寄到你家,大概明天你就能收到了。”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模特表演啊。”
  “我给你传几段视频,今晚你就好好观摩学习吧。”
  “我真的不会。”大学时每年都有一些选美大赛,沈容馨因其美妙身材少不了被寝室姐妹鼓噪参加。有一次她们商量好一起参赛,偷偷把沈容馨的名字也报了上去。事后知情的沈容馨经不起她们的软缠硬泡,也陪她们去了现场。最后,沈容馨在更衣室里连衣服都换好了,但在登台前一刻还是打起了退堂鼓,她无法忍受台下观众对自己的身体品头论足,其他人的劝说也不起任何作用。
  “不会可以学啊,没有人天生就会,你那么不干脆是不是不想合作,那就一拍两散吧。”
  “不要,我又没说不答应。”没有任何筹码的沈容馨只得低头。
  沈容馨收到的内裤并不多,只有七条,这是文精挑细选的结果。高中女生大部分发育得较好,但胸围臀围能赶上沈容馨的几乎没有,如果肥婆自动过滤的话。文挑选的七条内裤刚好都比沈容馨所穿的小一码,款式基本相同,只是颜色略有差异。高中女生还没有几个特别发骚的,内裤再性感也是有限,不过比起沈容馨那种千年不变的类型,还是赏心悦目得多。
  沈容馨换上一条小可爱后,觉得屁股部位紧得难受,往镜前一看,那薄薄的布片被撑得几欲裂开,浅蓝色的内裤被染成肉色。看着这条随时可能断裂的内裤,她有种强烈的不安。
  她知道某个人正通过电脑上的摄像头偷窥她,这种方式她勉强能忍受,不然有个观众在她面前,她就根本无法迈开步子。现在情况稍好一点,但好不了太多,文觉得在屏幕上看到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灵魂。沈容馨是以抗拒的心态完成任务,自然双方都不会满意。
  很快,沈容馨收到重走一遍的指示。文提出诸多意见,从步伐大小,抬腿高度,扭腰动作,眼神等方面一一作出要求。这一晚,沈容馨不记得来回走了多少遍,文的要求异常苛刻,每一个细节不规范就得重来。碍于恶魔的铁石心肠,知道哀求也没用,反而可能激起他的黑暗欲望,她感到腿脚酸软,也咬牙坚持下去。沈容馨学习能力很强,她的动作越来越标准,举手投足几乎不逊于专业模特。
  文觉得在沈容馨漂亮的动作后面仍有欠缺。他有意增大一些动作的幅度,像双腿原本岔开30度被文改成60度。果然,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大,沈容馨的身体曲线更加荡人,娇艳的皮肤像要渗出水来,丰满的臀部让人想冲过去掐一把。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屏,突然耳机里传来“啪”的一声,却发现沈容馨在作一个大幅度抬腿动作时,早已不堪重负的内裤橡皮筋突然断裂。察觉这一状况的沈容馨惊慌失措地把腿放下,不料失去支承的内裤立刻顺着大腿滑下,桃花源在摄像头面前彻底暴露。意识到此的沈容馨脑里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无助,所有的不良情绪充满了整个心灵,她完全忘了远处的偷窥者,蹲下来轻声呜咽。
  在此之前,文只把她当一名有点鸡婆的班主任,或是一名独立自主的都市白领,从没想过她居然会像一名小女孩一样不顾场合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美人令人怜爱,尤其是近乎赤裸的美人,文很想不顾一切冲到她身边抚慰她,不过他明白现在没有可能这么做。荧屏上哭泣的女人很美,让文心动又心恸,匆匆留言几句就回房睡觉了。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沈容馨的眼圈红红的,看来昨晚哭了很久。不时有人来关心她的状况,沈容馨含糊其辞,搪塞过去。上一次哭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她快忘了哭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哭出来后,整个人确实舒服了一些,可是现实中需要面对的痛苦并未散去。
  同学们见老师这幅模样,一个个窃窃私语,猜测沈容馨出了什么意外。讨论来讨论去,多数人倾向于相信她发生情变。想到沈容馨可能和她男朋友分手,大部分男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沈容馨确实曾经有一个男朋友,名叫陈希。当年他是沈容馨的众多追求者中最优秀的一个,长得一表人材,本人挺受女孩欢迎。在他参与竞争后,很多人都知难而退了。而他确实很有毅力,坚持了整整一年,功夫不负有心人,沈容馨被他的诚意打动,答应与他交往。可惜两人很快面临毕业,陈希接受了一个跨国公司的邀请要去海外工作,沈容馨却想要留在国内照顾父母。他们为此争吵过多次,一直无法达成妥协,最终分道扬镳。
  有时候,沈容馨感觉自己支持不住了,想要找他诉苦,可拿起话筒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又放下来。
  回到公寓后,沈容馨想到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倍感抑郁,很想听听安慰的话,又走到电话旁边。她觉得哪怕是不说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好,便给陈希打了过去。
  “喂?”依旧是熟悉的那带磁性的嗓音。
  沈容馨百感交集,很多话要说,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自己发生的事告诉他也没有意义,他没法帮得上忙,最终还得靠自己。
  陈希对着电话喊了几声,没收到回应就挂了。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沈容馨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对这段感情他早已放下了罢,自己还傻乎乎地等待有一天他会出现,也许他早已有了新的女朋友,现在正卿卿我我。路是自己选的,为什么总是无法忘却。
  电话又“铃铃”响起,沈容馨一阵惊喜,以为陈希猜到是她,又打回来了。她马上接过话筒,尽量用最轻松的语调问道:“喂,您好?是陈希吗?”
  半晌没有回应,沈容馨不知道谁在恶作剧,但看清号码后肯定不是陈希,她有种受骗的感觉,趴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小时后,电脑响起了恶魔的呼唤声,沈容馨只得过去。
  “大美人,想我了吗?”是宫文。
  “如果以后不用再见到你,我会很感激的。”
  “抱歉,这点我无法满足你了。也许时间会改变你的想法的。陈希是谁?”
  沈容馨大惊,难道刚刚的恶作剧电话是他打过来的,幸好自己没透露太多信息。
  “一个朋友而已。刚才是你打电话来我家吗?”
  宫文是用路边一部公用电话打来的,本想说些劝慰的话,但听到她的声音后又怕这样太突兀,搞不好暴露另一个身份,于是什么也没说就放下了。
  “不错,看看你在不在家。陈希好像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男的女的?”凭直觉,宫文认定陈希是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物。
  沈容馨许久没有作答,她不想告诉恶魔真相,又不愿说她前男友是女的。
  宫文估计到陈希是什么人物了,但对沈容馨有意隐瞒非常不满。
  “你不想说随便你,先让我看看表演吧。”
  沈容馨吸取了昨天的教训,特意选了一条最扎实的,虽然内裤依旧无法把屁股包裹住,但至少没有脱落之虞。和昨天相比,沈容馨的动作显得不更加从容了,尽管不能说完美,也能算有很大进步。不过文一直期待的劲爆场面没有再度发生,他的胃口被吊大了,这种程度的内衣展示还谈不上香艳。文开始考虑如何在沈容馨的内衣样式做手脚。
  除了沈容馨偷回来的,文自己也收集了不少女性内衣,包括丁字裤,半透明内裤,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如裙式内裤,女性穿在身上就像被裁减过超短裙,从前面看不会走光,从后面却可以看到半露的臀部以及中间的海沟,若是由下往上看,神秘春光便可一览无遗。文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让她改变习惯,将她以前买的胸罩内裤全部扔掉,换上自己为她精心准备的性感内衣。
  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过去的禁忌渐渐成为了时尚,就像丁字裤,当初被卫道士群起围攻,灭之而后快,可他们终究无法战胜人类心底的欲望。越来越多的年轻女孩都拥有了自己的丁字裤,在一些选美比赛里,不少人愿意穿着它登台表演,大众对其的抵触已经不多了。文认为,可以从让沈容馨日常生活里穿上丁字裤开始,慢慢转变她的意识。
  冬季的长夜在睡梦中流走,软绵绵的太阳又爬起来,算算日子用正常的阅读速度那本小说应该看完了,文打算再去沈容馨家里找她聊聊,女人在脆弱的时候应该很需要一个男人在她身边,自己创造出了机会自然就要乘虚而入,再说又可以顺便给她送点玩艺。
  文脑中还有一个困惑,陈希到底是何方神圣,沈容馨居然误认自己是他。文推测也许能从她的公寓里找到真正答案,如果陈希真的是她男朋友,那她的房间应该藏有两人的合影才对。想到沈容馨可能曾经在别的男人身旁作小鸟依人状,文就不由妒火中烧。
  沈容馨下班后就呆在房中,她没有心情备课,坐在电脑前等候变态色魔的传话。每一天回到家,在应付完他的任务前,沈容馨都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做什么事都不踏实。她没有等到电脑收来的短讯,却听得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沈容馨急忙把电脑的显示器关上,再跑过去开门,门外传来很有礼貌的问候:“老师,您好,我又不请自来了。”
  “没关系,宫文同学。”话是这么说,沈容馨还是很担心,如果那恶魔这时候叫她来表演就糟了,她暗暗祈祷这只是自己的想象,不会在现实中发生。
  文不愿找同伙,这种事当然不会发生。他把借来的小说递回给沈容馨:“谢谢老师,这本书我拿来还给您。”
  “不错,那么快就看完了,有什么心得吗?”沈容馨边说边走到厨房里,给客人冲茶。
  在这当口,文飞速把他带着的粉红色丁字裤从书包里拿出来,塞到茶几底下。藏的位置不经意间很难发现,但刻意去搜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还好啦,能够一口气看完,只是细节部分很多忘了。”
  “嗯,我现在也只能记得大概情节了,毕竟是翻译过来的,语言不大符合我们国人的习惯,有的地方,我也不怎么理解。”沈容馨说话的时候把茶端了过来。
  “老师,不用客气了,我不口渴。”
  “那就随意尝尝,上次你来我家,我连水都没有准备,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沈容馨把茶杯倒满,又问道:“你还想看看其他书吗?”
  “恐怕没有时间了,再过不久就要期末考试。”
  “也对,差不多要开始准备应考了。”沈容馨发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老师,我的国文不大好,能请您给我补补课吗?”
  “这……”沈容馨有点为难,学校对这种课外补习是严厉禁止的,因为会影响到老师对课堂的积极性。
  “我是认真的,过多一年就快要大学入学测试了,我不想因为国文成绩差被刷下来。”
  沈容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茫茫然点点头。文就当作答应了:“那太谢谢老师了,这笔钱就当是预付金吧。”
  “这怎么行,我可以帮你补补课,但收费是违规的。”沈容馨挺喜欢这个学生,对补课这件事终究不忍心拒绝,不过钱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一收性质就完全不同,而义务劳动,学校还没出台相关规定。
  在沈容馨的执意推辞下,文收回了这笔钱,但又拿出了一盒心状巧克力。
  “钱就不提了,但这份礼物老师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会不安的。”
  “咦,看包装是送给女朋友的吧,我不能要。”
  “老师您说笑了,我还没有女朋友呢,纯粹是为了向老师表达一下谢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容馨有小女人的共性,爱吃甜食零食,只是由于她节俭的性格很少出去买,见文坚持要送她,也就收下了。
  其实这盒巧克力的价格较那笔钱还要高,它产自比利时,国内是定期限量发售,文要买也得早早排队下订单,不然就被抢购一空。对文来说,这是值得的,因为几乎没有哪个女人在尝过那种香甜润滑的滋味后还能抗拒。
  “老师,那我们说定了,就由明天这个时候开始吧,今天我还有点事,先回家了。”
  “嗯,路上注意点。”
  送走文之后,沈容馨又查看了一下电脑,幸好变态色魔并没有发来任何信息。她把文给她的巧克力端过来,想要试试看。说来也怪,自从她长得亭亭玉立以后,收到的礼物基本上都是鲜花卡片,却没有人会送她零食,大概都把她当作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
  她尝了一口,甘甜的滋味马上由口中传入胃里,润及全身,直如泡在蜜糖里一般,却又没有腻的感觉。她想下次一定要问清楚文这种巧克力是哪里买来的,她太喜欢了,决定先保存好,以后每天吃一颗。
  文到家后,马上打开电脑,想到沈容馨的哀怨表情,他就迫不及待。
  “馨儿,怎么样,一个人在家舒服吗?”
  沈容馨已经等候过一段时间,看到“馨儿”两字时不由一怔。这是她的乳名,小时候父母都是这么称呼她的,每当听到这个名字,她都会有依偎在父母怀抱中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嘀嘀”声把她拉回现实,由于迟迟不回复,文又来催她了。化身变态色魔的时候,文对她还没有一个常用的称呼,叫老师是不可能了,直接叫名字或着连名带姓又不够亲切,最后他选了馨儿一词,这让他感觉沈容馨这个高贵的女老师变成可爱的小女孩,显得自己比她成熟,从而产生角色互换的快感。
  “你又想干什么?”
  “别你你我我的了,以后我就叫你馨儿,至于你呢,就叫我老公吧。”对这个名号,宫文很满意,老公和老宫本来就是谐音,可以加深代入感。
  老公!沈容馨没想过自己第一个叫老公的人居然会是一个变态色魔,那以后嫁人了叫真正的老公那时岂不是也会勾起不愉快的回忆。为了维护老公一词的神圣性,沈容馨抗议道:“你不是我的老公,还是换个称呼吧。比如说主人。”她听闻这类变态色魔的占有欲很强,一般乐意接受主人之称。
  可惜宫文不感冒,驳斥道:“既然我是你的主人,你怎么能不听话,我说该怎么叫就怎么叫,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公,知道了吗?”
  “知道了。”沈容馨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侵犯她未来丈夫的权利,见没法达成协议,只好遵从,心想就把老公两字当作变态色魔本来的姓名好了。
  “再说一次。”
  “知道了,老公。今晚还要我做模特表演吗?”沈容馨只想快点完事。
  “不用着急嘛,馨儿,我知道你很想快点表演给我看。”
  沈容馨暗骂流氓,总是抓住语句上疏漏嘲笑自己。
  文继续发送:“你家茶几底下,有一条我送给馨儿的新内裤,把它找出来穿上。”
  沈容馨依言去找了一下,茶几地下的物品没有被摆动过的迹象,初看并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仔细翻了翻才发现有几根莫名其妙的布条。带着疑惑,沈容馨捡起来,才发现这几根布条是连成一体的,难道这就是变态恶魔送过来的内裤,这能穿吗?那么小的表面积只怕啥也遮盖不了。还有,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这样东西摆到茶几底下的,门一直锁得紧紧的,并没有被撬动的裂痕,莫非是从窗户里爬进来的,沈容馨越想越害怕,幸好他放得还算隐秘,来作客的宫文应该看不到,不致产生什么联想。宫文和变态色魔是同一个人,可沈容馨没有朝这方面想,产生很多不必要的担心。
  “你骗我,这不是内裤,只是你随便拿几块破布编起来的东西,根本没法穿。”
  隔着视频看到沈容馨愤怒的样子,文才知道这个乖乖女老师还不曾见过丁字裤,有机会教育一下她了。
  “这可不是破布哦,它是现代年轻女性最喜欢的内裤之一,丁字裤,你手中持的这一款来自意大利名师设计,多少女人想买还买不到呢!”
  “你撒谎,我从来没见哪个女人穿过。”
  “傻瓜,她们穿在里面你怎么能看到。我这里有段录像,是在巴黎举行的内衣展销会,很正规的,传过来给你看看。”
  沈容馨抱着怀疑仔细浏览了一遍,发现果然是一个档次规格很高的内衣展销会,与会观众的衣着就能看出身价不匪,而内衣模特有几个全球知名,她多少了解一点。舞台上,众模特腹部一下位置就缠着几根丝带,俏臀看似不着一缕,她们也不害羞,落落大方地向台下展示自己的美好身段,露出除三点以外的所有肌肤。沈容馨感到自己的世界被颠覆了,可一下子还是不容易接受主动穿上丁字裤去表演的事实。
  “我看完了,可她们毕竟是在做广告,不是生活上穿的”
  “做广告是为了什么,不就想让产品被更多人使用吗!丁字裤的出现与流行都是时代进步的体现,你存在一个误区,认为女人的身体是罪恶的,见不得光的,实际上,女人的身体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充分表现出来才有价值。”
  胡说八道,沈容馨不发一言,想看看变态色魔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没有男朋友吧。为什么没有,就是你太传统,太保守了,不懂得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他们怎么敢要你呢?男人看见你那老套的服装和内衣,都要变成性无能了。”
  沈容馨一震,她觉得这句话似乎说中了她和陈希分手的原因。和陈希在一起的时候,她穿得总是很正统,对任何性的话题都深恶痛绝,直到分手两人的关系也仅限于牵手,连接吻都没有。那么说陈希放弃她是因为嫌她没有女人味吗?
  文也就随便说说,看起了效果,便趁热打铁:“来试试吧,你也可以变成一个性感有魅力的女人,所有男人都会为你疯狂的。”
  沈容馨被鼓动得跃跃欲试,终于下定决心去换上来,拿着那条丁字裤走开了。
  文本想观摩一下沈容馨更衣的过程,见她远离了屏幕,也就算了,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沈容馨在房间的角落里脱得干干净净,比对完大小后,就把丁字裤从纤细的双腿套上去。传统的内裤是前面小后面大的,丁字裤却反了过来,后面只有一条细带子,前面一块慢慢沿两边拓展的小布刚好能挡住女性的三角地。沈容馨没留意这一点,仍按照以前的方式穿上去,结果丝带陷入阴部,阴毛也从两侧钻出来。她感觉不大对劲,又搞不清原因所在。录像中的模特穿在身上好像没那么别扭,或者她们都修剪过阴毛,沈容馨如是想。
  当丁字裤穿反的沈容馨出现在屏幕上,文笑得岔了气。文自己都没有想过这种很具创意的穿法,居然被沈容馨因为无知与好奇发现了。他没有揭破,揶揄道:“真美,难以想象你活了二十多岁竟没穿过丁字裤。”
  “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前边那条丝带时不时摩擦她的阴唇,将她的情欲挑动起来,只怕再过几分钟,那条丝带就要变湿了。
  “不,你很聪明,全天下懂得把丁字裤这样穿的也许只有你一个。”
  “啊,你说什么?”沈容馨明白肯定有哪一步出了差错。
  文觉得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一会她肯定无地自容。
  “你丁字裤前后穿反了,该不会是有心让我看看你的桃源风光吧,果然是一个骚女人。”
  “什么!”沈容馨这才清楚她出了什么糗,只想马上钻到洞里去。
  沈容馨急忙跑回到更衣处,把穿错的丁字裤反过来,果然这回舒服了很多。想起刚才近乎主动的走光,在面对视频深处的变态恶魔时,只感到脸颊发烫。
  文得意地看着穿上丁字裤的沈容馨,无论是以学生身份还是以色魔身份,自己都更接近她了,在一明一暗的夹击之下,相信她的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文给沈容馨选的丁字裤,曾经是他的亲密伙伴,他不晓得在那里打过多少回手枪,丁字裤上的每一寸布,都被他的精子爬过。他早就想把这件手淫工具贴在沈容馨身上了,如今愿望终于实现。多次洗涤之后,裤子的颜色已经变了很多,粉红色掺杂了淡淡的黄点,如果注意看沈容馨的私处,能看到一大块精斑,这是文最后一次打手枪时留下的,想要做个纪念。
  它没作任何清洁,风干以后就被文带给了沈容馨。文不怀好意地猜想着,如果自己精子的生命力够强,会不会因此让沈容馨怀孕呢?那可就好玩了,矜持高贵的女老师要去生孩子,却连孩子的父亲都不晓得是谁。
  “你知道你刚才犯了什么错吗?”
  “就是丁字裤穿反了呀。”
  “真没礼貌,要叫老公,你刚刚跟我说话之前忘了加上去,我心情好就不罚你了,以后不准再犯,馨儿!”
  “对不起,老公,刚才没注意。”沈容馨不敢忤逆。
  “为了把你改造成性感女神,你现在去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内裤统统丢了。”
  “那我该穿什么,这条丁字裤不是给老公你表演时才穿的吗?”
  “谁说的,平时一样可以穿。以后你穿什么内裤由我来决定,我会给你寄过来的。”
  就这样,沈容馨最贴身的衣着被文完全控制了。
  来天上课的时候,沈容馨就穿着这件还带有文精液气味的丁字裤。她有点感谢现在是冬天了,换作夏天那种单薄的套装,也许会被看成没穿内裤也说不定。
  文给她的丁字裤不愧是大师设计,用料也是极人性化的光滑柔和,女人第一次穿丁字裤引起的不适被降到最低。沈容馨很快习惯下来,感觉确实比以前要舒服得多,如果现在让她换上传统型内裤,说不定还会感到别扭。
  同学同事都不知道她已经换上那么大胆的新内裤,沈容馨的紧张心情放松下来。她开始觉得这并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内裤是给自己穿的,不是给公众看的,哪怕更开放点甚至不穿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想到变态色魔会给她寄来的更多的新型内裤,她竟不感到厌恶了,还不自觉地想象那种大庭广众下穿着有性暗示内裤的快感。
  文很欣赏她的表现,以往要她接受新事物后,第二天她肯定会变得极度反常,搞得文有点担惊受怕,万一东窗事发可就糟糕了。文把这一切改变看成是自己调教的成果,坚定了自己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决心。他早就认为,玉女和欲女相差仅隔一线,只要努力推一把,就能将其转化,程度如何就看各人功力了。文不想要一个只会发情的淫娃,他想要的是一个依然有独立思想却甘愿成为自己性奴的女人。
  晚上去补课之前,文特意去公寓楼的垃圾通道查看一下,果然发现了沈容馨以前穿过的内裤。沈容馨把它们用黑色塑料袋装好才丢的,文凭着多年经验一眼就看了出来。文暗自欣喜,沈容馨现在可以不折不扣执行他的命令了。
  补课的时候,文和沈容馨注意力都不大集中,也因此两人都没发现。文是在设计新的玩弄沈容馨的方法;沈容馨则心神不宁,她怕房里忽然间又冒出几条很节省布料的内裤,然后被文发现,那她老师的颜面就要扫地了。
  双方各怀心事,补习速度变得很快。沈容馨草草地讲,文静静地听,也不发问,很快所有内容就过了一遍。文觉得差不多了,便提议到此为止,沈容馨也表示同意。
  文踏出她家门口的时候,沈容馨才想起来忘了问一件事,忙冲过去对她喊:“等等。”
  文停下脚步:“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真是不好意思,我吃过上次你送我的巧克力了,觉得很好吃,能不能告诉我哪里可以买到,市区的超市我不记得有这种品牌。”沈容馨有点难以启齿,身为老师,居然要向学生打听零食的出处。
  “老师您喜欢吗,那以后有多的我就带过来。”
  “这怎么行,老师可以自己买。”
  “可是那些巧克力是我在国外的亲戚买的,他每次回到国内就会送我一些。”
  “那老师跟你买好不好?”
  “老师您太客气了,我怎么能做老师的生意呢,其实我不喜欢吃巧克力,全部送您也无所谓,就当是您给我补课的报酬吧。”
  “……好吧,麻烦你了,再见。”
  沈容馨果然很快痴迷这种巧克力,文又掌握了她的一个弱点。他决定回去后,尽快对这种巧克力做加工,以后给她送过来,帮助实现改造计划。
  文对沈容馨身上的一切变化都很注意,前段时间文就发现她和开学初相比,身体变瘦弱了,大概是被自己恐吓造成的,苗条没什么不好,可是她原来的身材更完美,而且听说减肥过度还会影响性欲。
  文对这方面也不了解,只能自己上网查资料,不过找到的不仅信息量少,可信度也让人怀疑,到底该如何让女人身材丰满一点,性欲旺盛一点呢?文的熟人不多,能帮他解答这类问题的人只有许管家,如果他知道的话。文总觉得这个管家似乎对自己很了解,比想象中还要多,闪烁不定的目光令人心虚。
  前几天吃晚饭的时候,文带着试试看的心理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下许管家:“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女性的身材,增强她们的性欲。”
  许管家似乎很明白宫文的意思,严阵以待,当成一个学术命题:“我是做过厨师的,对吃的比较熟悉,这分为两种,从时间上可分为长期的和短期的,从效果上可分为强烈的和温和的。作为长期的办法,最好是改善食谱,比如多食用芦笋、海鲜,或者作为零食多吃巧克力,这种方法对人身体有益无害,缺点是见效很慢。作为短期的办法,春药最有用,性冷淡的女人也能变得如狼似虎,缺点是对身体危害较大。折中点的办法是在她平常的食品中添加雌性荷尔蒙,不出一个月就有明显成效,用量适度的话也不会对身体有损伤。想当年我……”
  许管家越说越兴奋,差点就把自己的丰功伟绩晒出来,尴尬地咳了几声,接着道:“我推荐少爷你用折中的办法,它不仅可以增强女性的性欲,还可以改进她们的身材,让她们胸更挺,腰更细。少爷你长大了,也该学学了,谁没有年轻过的时候,我是过来人,明白的。这样吧,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不用不好意思,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如果你要这些东西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搞到……”
  文大为惊讶,这许管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那双猥琐的小眼睛越看越是觉得深不可测。没想到平时他说话比较啰嗦,但这方面还是跟自己很合得来。
  “那你能帮我在巧克力上动手脚吗?”
  “没问题。但你最好先试试看她是否喜欢这种巧克力,免得白费劲。”
  “对,我疏忽了。找个时间先让她尝尝。”
  于是宫文就借着还书的机会,把这盒巧克力送给沈容馨。结果没让他失望,沈容馨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这款巧克力,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许管家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反正称得上一代宗师,文交给他的巧克力很快就被他改良好,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被注入了其他东西。
  许管家看出文的怀疑,说道:“这种东西你可不要去尝,很容易变成阳痿的,至于味道,我可以保证和原来的一样。”
  阳痿?这可就大大不妥了。文打住品尝的念头,好奇心是会杀死一只猫的,失去性功能对一个男青年来说,只怕比死还痛苦。纵然味道与原来比差异极大,文也不敢再去验证,等第一盒巧克力被沈容馨吃完后,再直接送过去好了。不过,文还有一件事情没想明白。
  “许管家我问一个问题,不尝过你怎么清楚味道不变呢?”
  许管家面露痛苦的表情,默不吭声。
  “难道?”文很惊讶。
  许管家点点头。
  “真的?那我要代表广大群众感谢你为调教事业作出的重大贡献和牺牲,向你致敬。”
  “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要试一下,结果就把自己搞成不举了,一直治不好。少爷,我是没希望了,只能把这项事业寄托在你身上。你很小的时候,我看见你双眼就觉得你很有潜力,之后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
  “放心吧。”原来许管家有如此凄凉的经历,难怪空有一身本领却愿意屈尊在这里当一个管家,可是以前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少爷,为了让你具有阳刚之气,从小你吃的饭菜我都是精心选材制作的。你的性能力肯定不会让女人失望的。”
  “噢。”文没想到自己有这个资本,还是许管家的功劳。
  “相应的,少爷你的性欲也会比较强,需要多发泄一下。”
  文明白了,难怪自己一天不打几次手枪就不舒服,就是被他害的,感激之情立刻消失,只想揍他一顿。
  文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己收藏的内裤已经被带到沈容馨的公寓里,只要告诉她放在哪儿就行了。
  沈容馨找到后,发信来问:“老公,这里有那么多,我要穿哪一条?”
  文很乐意她在这些问题上向自己咨询,这样他才有身为老公的成就感。
  “随便。我希望你能带几个漂亮的女学生到你的公寓里,穿上这些内裤给我看看。”
  “可是老公你说过,不会对我的学生下手的啊。”沈容馨不愿触动原则。
  “我没有下手啊,只是想看看她们换上性感内衣的模样罢了。”
  屏幕上沈容馨似乎正处于天人交战中,文并不着急,耐心等候。
  “老公,我实在做不到,求求你换别的要求吧。”打这些字的时候,沈容馨眼眶里的泪珠若隐若现,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看见她苦苦哀求的模样,文心软了:“那就不提这件事情了,但你要给我补偿回来。”
  “什么补偿?”
  “以后你更衣的时候,必须在这里,给我看到。还有,我给你发几本电子书,从明天起每晚你通过语音聊天讲给我听。
  变态色魔难得肯做出让步,虽然还是很过分,沈容兰也只好接受了。
  “我答应你,老公。”
  沉默一会,沈容馨又问道:
  “那你曾经答应我的事情呢,你不会为难我班里的学生吧。”
  “放心吧,馨儿,我说话算话,而且我对陷害他们兴趣也不是很大。”
  看到这里,沈容馨突然产生了一种猜测,这个恶魔莫非就是她的学生,按捺不住要敲几个字质问他。可是没等敲完恶魔已经下线了,沈容馨只得把这个疑惑收回肚里。这也给了她思考的时间,她想这么发问会不会太过冒失了。就算他真的是自己的学生,揭破了也没有任何好处,只能让自己再没勇气教导学生而已。想想,白天自己是他的学生,晚上却是他的玩偶,那般情景是事实的话,她宁愿不知情。沈容馨提醒自己别再纠缠这个问题。
  沈容馨原以为给他讲解电子书不是什么麻烦事,国文本来就是她的强项,翻开电子书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这本电子书就是一本很粗俗的性教材。当初她上学的时候,遇到这方面内容,老师都是语焉不详的,她自己也有意回避。现在,她懂的也不会比一个普通中学生多多少,和文比更是远远不及。文的本意也不在求知,只想借此羞辱她。
  “老公,为什么要我讲解这种书?”虽然明白自己的抗议不会有用,但沈容馨还是要坚持提出自己的看法,潜意识里她认为这是保持自己不继续沉沦的一种方式。
  “我曾经的生物老师故意缺讲了这方面的内容,导致我性知识方面极为匮乏,你与她同为教育工作者,有义务弥补她的过失,”文胡扯了一通。
  “可是老公,我也不懂啊!”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似乎比白天还要甜美。
  “那不就更好,你也可以趁机学习啊,学懂了再教给我。”文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把沈容馨的借口一一驳回。
  沈容馨叹了口气,一边翻阅电子书一边给他讲解。平时口齿伶俐的沈容馨讲这方面内容的时候却结结巴巴,一会儿就口干舌燥。对很多名词概念沈容馨解释得都不到位,偏偏文的态度极其严谨,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沈容馨被逼得再次请求:
  “老公我实在讲不下去了,你换一本书吧。”
  “这般讲解效果的确不好,不够图文并茂,生动形象。”
  “什么?”
  “就是你脱光衣服,把自己当模型来讲解,”文早在脑海里勾勒这一画面了。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啦。”
  “我从来没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过,我害怕,老公。”
  “馨儿的身体我早看过了,不然你的裸照从哪里来。再说,我们现在又不是面对面,隔着屏幕能把你怎么样,你都叫我老公了。”
  想到他早已把自己看光,沈容馨也就提不起争辩的念头,产生自暴自弃的想法,在摄像头前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感到全身的通孔都已张开,纵是有暖气,也是分外寒冷,光着身子的她竟有一种类似偷情的快感。
  既然自己对他也无秘密可言了,沈容馨害羞的心情也逐渐放下。她讲解性器官的时候,指向自己的部位也大方起来。文让她放大点看清楚,她都一一遵从。对一个晚上能取到这种效果,文还是很满意的。
  沈容馨果然很有当老师的天赋,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讲解越来越深入,本来文没想过可以从中学到性知识,居然还真的扫除了以前光看A 片A 书留下的盲点。看着第一本电子书已快接近尾声,文觉得该让她熟悉那些粗口型词汇了。
  “你说的那些文绉绉的词汇我听了不舒服,要改成通俗点的叫法。”
  “怎么改?”
  “很简单,比如说不要叫阴茎,叫屌。另外女人的生殖器要叫屄。来,馨儿,试着说一遍,男人的屌,女人的屄。”
  沈容馨家教很好,从没说过半句粗口,现在当然也说不出来。
  文不愿意看她磨蹭了。
  “怎么啦,快说。”
  沈容馨鼓足了劲,也只发出嗡嗡细语,传入麦克风后很快被电磁波覆盖,文什么都听不到,只看见屏幕上她的嘴唇似乎动了动。
  “没办法,你家有酒吧,去喝一点会比较容易说出口。”文提供了一种方法。
  沈容馨家里的确有两瓶招待客人的红酒,一直没用过,便照着文的吩咐去喝了一杯。
  沈容馨的酒量不怎么样,杯酒下肚后脸色就变红润了,趁着理智尚存又回到麦克风旁,借着酒胆终于说了出来:“男人的屌,女人的屄。”
  “好,你就继续照着我给你的字条念吧。”
  沈容馨照着屏幕上的信息一条条念下去。
  “分身,老二,小弟弟。”
  “鸡巴,肉棒,大屌。”
  “男人的屌要操女人的屄。”
  “女人的屄喜欢被男人的屌操。”
  “我喜欢老公的屌来操我的屄。”
  说完最后一句,沈容馨醉意上脑,睡了下去。文的目的已然达到,他把所有的话都录了下来,又听了遍最后一句,太让人兴奋了,文打算什么时候等沈容馨清醒再放给她听,那她该会有多羞愤。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四章

  沈容馨最近白天显得很容易疲倦,有时候竟在办公室睡着了。幸得年级主任宽宏大量,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提醒她注意身体。她夜里常常做噩梦。梦里面那个恶魔把她的裸照到校园里到处派发,照片中自己在不知廉耻地卖弄风情,就像最下贱的妓女。校园里每个同事和学生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蕴含着不解,痛苦,幸灾乐祸,不过最多的还是赤裸裸的渴望。
  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她想要躲开,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野兽的影子;她瘫倒在路中央,丧失理智的禽兽却蜂拥扑来。中间还有朝夕共处的同事和学生,个个张开血盆大口,衣服被咬出无数窟窿,沈容馨拼命挣扎,“不要!不要!”大叫着惊醒过来,才发现是一场噩梦。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被吓醒,偶尔还不止一次。所以她早上根本没有精神,但在晚上,裸体授课带来的刺激让她的疲劳飞到九霄云外,生物钟的白天黑夜似乎和现实中颠倒过来。
  过了一段日子,文估计第一次送的巧克力应该消耗完了,便趁着补课的时候把经过特殊加工的巧克力带过去。
  “老师,我看您最近精神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啊,我这里又带来了您喜欢的巧克力,可以吃一些提提神。”
  “谢谢。”沈容馨心目中文总是那么体贴,给了她很大安慰,现实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变态色魔那么坏的。她吃了一块,果然精神很多。
  文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沈容馨根本不知道巧克力里暗有玄机,不久之后她就会被高涨的性欲折磨了。
  补课之余,文也会和沈容馨谈谈心,说些漫无边际的话题。
  “宫文,你每天那么晚回家,你父母不担心吗?”
  文对父母的感情是很淡的,反正他们也当他是夹在中间的多余人。听沈容馨问道,也就实话实说:“我爸爸妈妈早就不管我了,离婚后他们都跑到国外去了,家里就是我一个人,呃,还有一个管家。”
  沈容馨感觉自己问了一个揭人伤疤的问题,抱歉道:“对不起,那现在你还有其他亲人可以关照你吗?”
  “好像没有,我一个人生活也习惯了。老师,您的家庭一定很幸福吧?”
  沈容馨额头上浮起一阵阴影,她的父母在她大学毕业典礼那天出了车祸,双双死亡。每当想起来,沈容馨总是很自责,如果不是她再三要求父母一定要准时到场,她父母就不会因为赶路太急而发生意外了。她本来打算参加工作后,要好好孝顺父母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却不料他们就这样离开了人间。沈容馨心灰意懒之下便来到文所在的小城市教书。
  “老师,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文在沈容馨眼皮下用手晃了晃。
  沈容馨回过神来:“啊,不是,我刚刚在开小差。其实我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世了。”
  “哦,我不该提的,对不起。”难怪文在用裸照威胁她之前就觉得她眉宇间有股不可名状的忧郁。
  “不要紧,我早就缓过来了。之前一直不知道,原来老师和你都是父母不在身边的孤儿。”
  “老师,不如我们喝杯酒吧,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聚在一起。”
  “高中生喝酒可不好哦,我请你吃饭吧。干脆这样,以后你别补习完后回家吃饭了,在我家吃完再走。”
  “老师您会做饭吗?”文看报纸上说年轻女性不会做家务的比例不小。
  “可不要小瞧老师,一个人生活怎么可能连基本生存技能都没有。”说做就做,沈容馨去到厨房,动作麻利地淘米、洗菜。
  文从门外的缝隙看去,厨房里忙碌的沈容馨还真像一个居家小媳妇。他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许管家嘛,是我阿文,你今天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我明白了,少爷你就在外面好好享受吧,女人很漂亮吧。”自从他的真面目被发现后,许管家对宫文就少了一份恭谨,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文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担心如果反驳会被沈容馨听见,影响不好,就匆匆挂机了。他不无恶意地揣测,是不是当太监的没处发泄,就来钻研人心,以窥觑他人私隐为乐趣。
  半小时还没过,沈容馨就把饭菜端了出来,散发出来的香气让文胃口大开。他确实饿了,没等菜上齐就狼吞虎咽起来。看得沈容馨心疼起来,焕发了潜藏着的母性,她默默地端详着文吃饭的样子,这副图景看起来像是一对姐弟而不是一对师生。
  文胡乱把桌上的饭菜卷入肚子后,觉得有点饱了,才发现沈容馨还没动过筷子,不,她连碗都没准备。文奇怪地问:“老师您怎么不吃?”
  “我在学校的教工食堂吃过才回家的,现在还不饿。”
  “老师您多少吃点吧,我看您好像偏瘦。”
  “那正好,我还担心发胖呢。”
  “可是我一个人吃会很不好意思的。我以后还是回家吃晚饭比较好,总不能让老师您煮给我一个人吧。”
  “呵呵,以后当然不是煮给你一个人,我以后也回家吃饭了,今天是例外。”
  “可是,老师您平常都可以在教工食堂解决伙食问题,现在却因为我让您回来自己煮,好像太麻烦您了。”
  “不会啦,其实我挺喜欢煮东西吃的,只不过自己一个人煮给自己吃,感觉不划算,如果你肯来,那就不一样了。”
  “也对,一个人吃的话饭前饭后都要收拾确实很麻烦,我也不能白吃,以后就让我来帮忙收拾碗筷洗盘子吧。”
  “你愿意帮忙就再好不过,说真的,我很久都没有吃过这种家常饭了。”
  能在她家吃饭,那么距离能在她家过夜也不会太远了。文朝着别墅方向骑车飞驰,庆祝取得又一个突破。
  沈容馨每天都吞一块文送她的巧克力,并且陪文吃晚饭,渐渐地她不再做噩梦了,对变态色魔现阶段的调教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但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态色魔又会有新玩艺来折磨她。
  看着文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沈容馨就觉得有种安全感,如同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冲过来保护自己的。她又想起来那天文对她作的保证:“如果老师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我也肯定会尽全力帮忙的。”他应该是值得信任的,沈容馨想把一直以来受到的困扰告诉他,再这样一个人憋下去她担心自己会发疯。
  可是看到文还未经沧桑的脸孔,沈容馨又拿不定注意了,好几次欲言又止,落在文眼里,则觉得她坐立不安,于是问道:“老师,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没有,我刚才没有叫你啊。”沈容馨极力掩饰。
  “可是我看老师您一副坐不稳的样子,觉得您一定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是不是?”文不等她回答,自顾自说下去,“老师您是不是被人骚扰?”
  沈容馨一惊,难道他猜到什么了,回答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文坐了下来:“老师您这么年轻漂亮,连我都动心,被坏人骚扰有什么奇怪的。”
  “你别乱说啊,你怎么会对我动心。”对这一点,沈容馨很激动。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比方也不行。”
  “好好,我说错话了,大姐你放过我吧。”文想起来许管家对他的告诫,女人激动起来往往是不讲道理的。
  “这还差不多,你刚才叫我什么?大姐?”
  “对不起,老师您别介意,我刚刚一时糊涂叫错了。”
  “我没有介意,只是觉得以后你别用”老师您“称呼我了,就用”你“挺好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文发觉现在的谈话和当初的讨论已经是离题万里了,忙重新拉回来,“到底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他。”
  文暗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么贼喊抓贼也挺有趣的。
  “那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
  沈容馨难住了,就是这个地方让她开不了口,只好轻描淡写:“也没什么,只是偶尔会把我晾的内衣偷走。”
  “你完全可以报警啊,要不要我帮你说明。”
  “这……我觉得自己可以应付,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沈容馨不敢拿自己的名誉去赌。
  “那就随你意吧,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帮你的。”文扶着沈容馨的肩膀在她旁边坐下。
  看到文那么热心为她解忧,沈容馨很感动,可惜,两人只是师生。她现在很想把头靠在文的胳膊上,倘若文的年纪再大一些。
  沈容馨向文敞开了部分心扉后,相互关系更亲近了一些。有时候,两人还会像亲姐弟一样谈些隐秘的话题。
  沈容馨把她的初恋告诉了文,从她与陈希的相识谈起,说了热恋时的很多趣事,还有最终因为前途问题谈崩分手。听得让文非常嫉妒陈希,因为他感到沈容馨对陈希分明还有一份眷恋。
  “那老师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你觉得我像是有男朋友的人吗?”沈容馨反问。
  “不像。”
  “那就对了,说不定一直嫁不出去,变成老处女。”
  “不会的,老师别这么咒自己。大不了等我长大,我来娶你好了。”
  “你这小鬼越来越不正经了,老师也敢取笑。”沈容馨并没把文的话当真。
  “别总是说老师了,说说你吧。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早恋不好。”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早恋比社会上的恋爱结婚模式要纯洁得多,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加油哦。”
  文没想到沈容馨对这个问题那么开明,他那位欧巴桑前班主任可是把早恋当成头号大敌严加防范。也许是因为沈容馨刚从校园出来,年纪还小,与他们这群高中生没有代沟,才能理解他们的感受。
  随着在沈容馨家里交流的时间越来越长,文化身变态色魔来折辱她的时间就越来越短。文觉得这是必须处理的问题,到目前为止,两个身份基本没有重叠过的时间。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沈容馨肯定会奇怪为什么在给文补课的时候变态色魔就不烦她了。
  沈容馨住的是单身公寓,除去阳台、洗手间和厨房,就剩一个单间。她在这个单间放置了一块隔板,电脑桌和床放一边当卧室,另一边则当成客厅,一进门就是。鉴于文通过电脑给她发信的时候,她总是很快就收到回复,文相信沈容馨的电脑设置有提示音,只要在屋内都能听到。文想了一下该怎么样同时用两个身份出现在沈容馨身边,看着桌面上的手机,文有了主意。
  一次文正和沈容馨吃晚饭的时候,文悄悄地把手机拿出来,趁沈容馨不住意按了下发送键,果不其然从隔板另一边传过来阵阵铃声。沈容馨听见时正在嚼菜,差点噎着,文见状递过去一杯水:“没事吧。”
  沈容馨定过神来,喝了一口水,说道:“没事,你慢慢吃,我有点事要处理下。”
  “有朋友来找你吗?”文明知故问。
  “可以说是吧,等会我再过来。”沈容馨可不想有这个朋友。
  文发给她的信息是一早预留的:“馨儿,我又有一些地方不懂,你来跟我讲讲。”
  沈容馨回复道:“老公,我外边还有个学生,不能用麦克风。”
  “这样啊,馨儿,你先把衣服脱掉好了,他听得见你的声音总看不到你的模样吧。”
  “是的,不过……”
  “这样不更刺激吗?他一定想不到学生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老师会就在隔壁做这种不顾廉耻毫无形象的事。”
  手机上打字比较费劲,文心想以后该多加练习了,不然太不方便。
  “可是老公,万一他进来怎么办,我的隔间连门都没有。”
  “我又没要你全裸,可以留着内衣。他要是真的进来,你说自己是换衣服不就行了。不会怎么样的,你依然是他的老师。”
  沈容馨只好把外衣脱下来,由于生怕被文闯进来看到,动作不大自然,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隔板与墙壁间的过道。
  好不容易全身脱得只剩内衣,沈容馨在镜子前照了一下,双颊现出红晕。根据变态色魔的规定,沈容馨的内裤只能由他来决定,虽然一般对她穿哪一件不作硬性要求,但必须在他送来的品种挑选。沈容馨今天穿在身上的,就是一条半透明的类型,光滑的薄纱下毛茸茸的黑团清晰可见。
  “好了,馨儿,转过来。”
  手机上传来的图像很小,但足够给文一种惊艳的感觉。透明内裤下藏不住的朦胧春色,令文对这个距离自己不过几米的老师充满遐想,横在房里的隔板就像此地无银的告示,此刻温热香甜的饭菜宛如无味,美女才是真正的佳肴。
  文把手机放回口袋,是时候穿越荧屏大饱眼福了。他往沈容馨的卧室走去,快进入的时候,打了个饱嗝,说道:“老师,我吃饱了。”
  沈容馨吓了一跳,正想呼道:“你等一下,先别进来。”却看见文已站在隔板旁,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文不给她遮掩的机会,在她声明之前先行闯入。
  沈容馨发出一声尖叫,从床上胡乱捡了一些衣物被子挡在胸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少被文看了去,挽回一点是一点。早知道说什么也不和那变态色魔玩那么危险的游戏了,结果竟然让文看到她身上那件专门勾引男人用的半透明内裤,立了二十多年的贞节牌坊就此毁于一旦。
  文觉得自己扮震惊的时间该结束了,忙低下头,模仿结巴的方式向沈容馨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应该擅……擅自闯进来的,我这就离开。”说完马上退了出去。
  看着文不敢抬头踉跄离去的身影,沈容馨欲哭无泪,好像某件事情越不希望它发生,它就偏偏要发生。文会怎么想呢,会认为她是一个淫荡风骚却假扮纯情的女人吗?倘若真是如此,教她以后如何为人师表。
  她恨恨地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恶魔头像,一切变故都是他搞出来的。虽然刚刚一段时间没收到任何信息,但不难想象他正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笑。
  沈容馨从衣柜拿出一套新衣服,匆忙换上,衣领也没整就朝大厅走去。说实话,她现在并不想面对文,但逃避是没用的,为免文误会,她必须解释一下。
  “文,刚……刚才……”两人间似乎弥漫了一股诡异尴尬的气氛,让沈容馨口齿不灵。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其……其实,我……我不怪你,呃,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说的是……是刚才我和朋友聊天,跟她提了句我买了新衣服,她就让我换上来看看。”说到最后,沈容馨终于能一口气接下去,这个理由勉强说得通。至于那条现在还穿着的半透明内裤,沈容馨不问不提,因为很容易越描越黑,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老师,你是我最尊敬的长辈,我当然不会胡思乱想。”文拿起书包,很严肃地说,“其实我什么也看不到,谢谢你的招待,我先走了。”
  文还是和往常一样,沈容馨没那么紧张了,看来两人的相处不会因为这段插曲而有太大变化。
  临到门口,文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夸奖道:“刚刚有一句话忘了说,老师你的身材很好,衣着也很有品味。”
  沈容馨苦笑:“还好啦。”他果然把自己身体大部分都看了去,不过咎由自取,沈容馨并没埋怨文。而且刚刚的话在她听来似乎并无调戏意味,反而冲淡了两人间的隔阂。文对她的赞赏让她郁闷之余有了小小欣喜。
  文慢悠悠地骑回了家,后顾之忧已经消除,还让沈容馨在自己面前暴露了一把,可谓锦上添花,接下去可以安心等候巧克力的效果了。
  食用新巧克力一段时间后,沈容馨的身体出现了变化。在夜里,她感觉到自己正和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做激烈的性爱运动,还冲上了云霄,激情过后,男人的面容才逐渐清晰起来,她越看越觉得像宫文,正要确认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个春梦。而在白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性感小内裤常常被分泌出来的淫液弄得湿湿的,让她很难受。
  沈容馨的身体变化其他人不容易察觉出来,但无法瞒得过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文。他感觉到沈容馨这种春情勃发的状态是以前没有过的,应该是改装巧克力内含物质的功劳,貌不惊人的许管家还真是有两手。
  文知道以沈容馨的性格不可能去找男人解决,那便只有靠她自己动手了。一次补习的时候,文注意到沈容馨的表情似乎饥渴难耐,有心帮她一把,便通过手机呼唤她到电脑桌前。
  文在她家的时候,沈容馨连厕所都不愿意上的,只有拿住她把柄的变态色魔才能让她做大胆放纵的事。
  “馨儿,感觉到你已经离不开我了吧,看你的表情,十成一个得不到满足的怨妇啊。”
  “胡说,都是你害的。”
  “打是亲,骂是爱,老公不介意你这么说。”
  “老公,你又想干什么?”沈容馨沉住气。
  “就让我来帮你吧,在这里用你的双手解决你的渴求。”
  “不行,外面还有那个学生呢,上次用换衣服搪塞过去,这回被发现怎么办?”
  “正对屏幕,背对入口,把你的裤子解下来一点点,有外套遮住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了。再说,上次意外发生后,你的学生应该不敢贸然进来了吧。”经过练习,文用手机打字的速度也快了很多,那么长的句子也很快敲完。
  变态色魔似乎必须要看她自慰的模样,沈容馨无奈,依言解开裤带,内裤掰开,阴部暴露出来,满足他的恶趣味。
  “好,馨儿果然听话,接下来调整一下摄像头,让我看清楚一点。”
  沈容馨一一照做。
  “视角不错,馨儿准备。”
  “一。”
  “二。”
  “三,手淫开始。”
  文搞得像竞技比赛似的,沈容馨看来真的忍耐了很久,双手立即在阴部抚弄起来。
  她的自慰并没有技巧性可言,完全未经人事的样子,似乎由于顾忌处女膜,也不敢深入,浅尝辄止。不过,她的表情却像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以往,她在自慰时,总是偷偷摸摸的,自己也不敢往下看,这回却是暴露人前,在这种刺激之下,手指不灵活显得也不重要了。
  沈容馨满足之中好像带点痛苦,仿佛在很努力地抑制什么,文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她肯定是顾忌自己在大厅才不敢呻吟出声。文笑了笑,还是回家看带音频的全套戏吧。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想办法帮她捅破最后一层防线了,那是双手无法达成的人间至乐。
  “老师,我家里发短信过来,让我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好的,那,那再见了。”
  文离去没多久,沈容馨的高潮就来临了。不再害怕被人听到,她“呀”地一声叫了出来,阴道口流出大量淫液,那一瞬间四肢似乎僵硬了。
  高潮过后,美人疲倦地趴在台上,文算了下时间,大概回到家后沈容馨又会有力气表演,便吩咐她先好好休息下。
  文一到家就往房间赶去,对小黑闻声追来也不在意,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尽快享受高质量的老师自慰现场直播。
  文启动程序,发现沈容馨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想要唤醒她,却被画面上恬静的模样打动,看来她已经困得不行,文又不忍心骚扰她了。
  忽然,耳机里传来一阵杂音,屏幕里的沈容馨好像也被惊醒,文推测是她家来了访客。
  沈容馨被敲门声吵醒,看了看凌乱的服饰,倍觉羞赧,还好文走的时候把门锁上了,不会被人发现。她朝敲门的人喊了句:“请稍等一下。”然后对着镜子整理好,才过去开门。
  来拜访的是王sir 和伍sir ,各自提了些鲜花和水果,令沈容馨觉得奇怪。这两人一直没到过她家,而且相互矛盾多多,怎么今天会一起来呢?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不失礼貌地请他们进来:“我们同在一间办公室,也算是熟人,就不必那么破费了。”
  王sir 和伍sir 抢着答道:“小意思,值不了多少钱,你就收下吧。”没等沈容馨答应,便找了个地方放下来。
  沈容馨从来没打算和他们中的哪一个发展,每一次收他们的礼物都要想办法婉拒,可两人似乎较上劲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强塞给她,她又不能当面扔,只好留下来过后处理。沈容馨不是傻瓜,明白他们的意图,早就想明确拒绝,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今晚似乎是个好机会,趁两人都在场,沈容馨准备把所有事情说清楚,别再耽误下去。
  “你俩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家一场同事,还没见识过你家,就冒昧来一趟了。”王sir 答道。
  “我就开门见山说吧。”伍sir 比较直接,“也许你该知道我俩都很爱慕你吧,而你最多只能选一个,大家是同事,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我们约好一起过来,跟你说明我和他将会公平竞争。到时候无论你选择了谁,另一个都会自动退出,没有怨言。”
  沈容馨深呼吸一口气,按照刚才的考虑直接回答:“那我也把我的想法说一下,其实我半年前失恋过一次,打击还没完全恢复,现在恐怕很长时间不想展开新的恋情,你们还是另觅佳偶吧。我相信凭你们的条件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王sir 和伍sir 都很失望,搞了半天才知道沈容馨谁也看不上,他们以前不敢单独前来就是害怕被拒绝,此刻当然不好受。
  不过他们对失败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至于太失态。
  “我想我们应该走了。”
  “再见……”沈容馨还想安慰一下他们,又觉得多余,是自己让他们失恋的,继续废话没有任何意义。
  次日,沈容馨来到学校,王sir 和伍sir 两人依次和她打了声招呼,看上去并无不妥,她不再担心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样喜欢在感情路上走进死胡同。
  做晚饭的时候,文在一旁打下手,沈容馨就把昨天王sir 和伍sir 来访的事告诉了他。
  “你拒绝了他们?”
  “对,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老师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他们根本配不上你。”文倒不觉得王sir 和伍sir 完全放下来这段单恋,因为他俩就在今天背后仍常常望着沈容馨发呆。
  “感情的事没有配不配,只有合不合,我跟他们合不来。”
  “老师你还是忘不了以前的男朋友吗?”
  沈容馨双眉微皱:“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文的推测又一次得到确认,陈希果然是她还没抹去的伤痕。如何取代陈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文不仅想得到她的身,还想得到她的心。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了年末,圣诞节悄然降临。这个西方的节日,目前日益受到国人的重视,虽然不放假,但相互间赠送卡片问候是一种时髦,由学生发展到老师身上。文给沈容馨做了一张卡片,表面上是学生对老师的问候语,但隔层里面藏着一封信,字里行间充斥着文对她的仰慕之情,希望能跨越偏见成为一对情侣。这封信沈容馨应该找不到,也许有一天自己可以主动提醒她,到时会起效果也说不定。
  文还没把祝福卡片送给沈容馨,却看到一个圣诞节的不速之客,不是圣诞老人,而是一个海归金领。他穿着名贵的西服,从一辆宝马车钻出,向学校的师生打听沈容馨的下落。文判断不出他的身份,凭直觉感到他对自己的莫大威胁,便跟踪上他。
  海归打听到沈容馨的办公地点后,便往教学楼走去,来到她的办公室门口,很有绅士风度地敲了下门:“您好,请问沈容馨小姐在吗?”
  沈容馨一怔,这口音她太熟悉了,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她停下手中批改作业的笔,朝门外望去,疑惑变成惊喜,站着的可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吗。她擦亮了眼睛,向陈希跑过去,本想给他一个拥抱,顾虑到自己和他现在并非恋人,才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改为握手。
  “你好,容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还好,陈希你呢?也还好吧?”
  这对曾经的恋人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都说不出来,时过境迁,大家已不像还在校园里一般无拘无束了。
  “你怎么回来了?”沈容馨选择问跟现实比较近的问题。
  “公司圣诞休假一个多礼拜,我想回国透透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沈容馨记得自己并未将联络方式告诉他。
  “我联系过你以前的同学,他们告诉我的。”
  “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忽然间,沈容馨看到对面转弯口有人影闪动,好像在偷窥,就向那边问道:“是谁在那里?”
  “是我,沈老师。”宫文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在干什么呢?有事吗?”
  “我来是要送张圣诞卡片给老师,结果看到老师在跟人谈话,就想等老师谈完再送过去。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现在给了。”
  “不好意思,谢谢你了。”
  文不想和陈希靠得太近,把卡片送过去就告辞了。
  “你这个老师好像当得还不错啊。”陈希见有学生送卡片给她发出感慨。
  “还行。”沈容馨对目前的职业还是满意的。“这里人太多,有话以后再谈吧。”
  “也好。”陈希递给她一张名片,里面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
  沈容馨与其前男友会面的消息很快传遍全校,其传播途中不免添油加醋,诸如旧情复燃之类,让全校男师生唏嘘了一把。
  王sir 和伍sir 对视了一眼,很少有时候他们会如此同仇敌忾,此刻他们就像同病相怜的战友而非不共戴天的情敌。文是最生气的,在他准备收获果实的时候,这个不知哪里跑来的前男友就突然杀出横插一脚。文对沈容馨的改造已经到了一定程度,通过种种方式开发了她的身体,虽未能完成,但也大大增强了她的性欲,要是被陈希顺手占了这么个大便宜,那就太不甘心了。
  晚上文照例来到沈容馨的单身公寓时,她一脸歉意地说:“真对不起,今晚我约了人一起吃饭,让你白跑一趟了。”
  文在心里把陈希杀了千百遍,脸上却露出理解的笑容:“没关系,你去好了,我今天正好也想早点回家。”他从来没见沈容馨那么刻意打扮过,看来陈希确实分量不同。
  和文告别后,沈容馨就乘出租车前往陈希预订的餐厅。陈希选了一家四星级酒店,座落在市区边上,装修环境都很好。
  沈容馨到达时,陈希早已在包厢里面等候。尽管是熟悉的前女友,可看到她那完美的外表,陈希仍露出痴迷的眼光。他心中也不曾忘记过沈容馨,远在他乡时常常用对她的思念来度过闲暇,只不过他把事业看得远比爱情更加重要,当初才会选择分手。
  “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沈容馨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校园里人多口杂让她拖到现在。
  “大约一个月前,你是不是打过电话给我?”
  “是啊,你怎么猜到是我?”沈容馨很吃惊,那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没想到他仍记得。
  “以前你生气时也试过这样,所以我当时就觉得是你了。本来想打回去,又怕你不接,而且工作也很忙,我就没理会,毕竟我要回来帮你忙也得等到休假。我就干脆直接来找你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被变态色魔骚扰一事,沈容馨潜意识觉得是个不宜暴露给心上人的污点。“就是烦恼那班学生罢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真是抱歉,看来我回晚了。”
  “不用这样,你能回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真的吗?太好了。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我们能重新在一起。”沈容馨父母双亡的事,陈希已经知道了,当初的障碍已不复存在,陈希认为只要她对自己还有感觉,就一定能把她带到国外呆在自己身边。
  复合?沈容馨也期待过。但没有了从前的羁绊,顾虑依然存在,她的学生该怎么办,那变态色魔又该怎么办,种种问题让沈容馨不能立即回答。
  “我可以先考虑一下么?”
  “可以,随便多久都没问题,我会一直等到你嫁人那一天。”
  “谢谢。”他说的话沈容馨很喜欢听。
  “不客气,我们先吃饭吧,肚子饿了。”
  晚饭过后,陈希坚持要送沈容馨回家,沈容馨拗不过答应了。
  坐在副驾驶员的位置上,看着旁边大方从容的前男友,沈容馨感到内心很踏实,似乎有种声音强烈呼吁自己嫁给他算了。
  “陈希,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教书带一个班已经快到期末了,我们就算重新在一起,也得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后,你能等吗?”
  “当然没问题,不就区区十几二十天嘛。”
  “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已经不纯洁了,你还会想和我在一起吗?”沈容馨对这一点是最担心的,虽然未失贞,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变态色魔看过了。
  陈希没有马上回答,虽然已经是海外人士,他在这方面仍然持保守态度。透过车前镜,他观察到沈容馨面上的愁苦之色,心想也许真有自己不希望的意外发生了。
  他踌躇的片刻,沈容馨态度转为失望,摆摆手道:“算了,也就是随口问问,我没有理由要你回答的。”
  “对不起。”陈希脸上阴晴不定,“我以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请你不要介意,可是,你能说清楚一点吗?就是……”
  接下来的话说不说也罢,沈容馨猜到他想问什么了,刹那间她觉得今晚赴约和他吃饭是一个无比愚蠢的决定。不管路边的禁停标志,她指着前方一个告示牌念道:“就在这里!停车!我要下去!”
  “这里?”陈希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激烈,劝道:“现在不能靠边停,你先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请让我下去。”沈容馨的口气不容置辩。
  陈希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很像上次分手的时候,根本无法商量,只好听从。留意到四周没有交警巡逻,他把车缓缓停下。
  车还没停稳,沈容馨就拉动车门把手,急不可待要离开。
  陈希在驾驶座上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渐渐远去,浮上一种心疼的感觉,忍不住下车追上去,拉着沈容馨的手道:“等等,你别走。”
  沈容馨甩开他的手,用尽量温和的口气跟他说:“我想我们这次见面本来就是一场误会,大家当初就讲得很明白了,你和我以后还是不要再有瓜葛比较好。”她的情绪很激动,却不愿意在他面前发泄出来,只想马上赶他走,免得看见自己失控。
  “不是!”陈希立即否认,对沈容馨的爱终究战胜那些传统观念的束缚,他决定尽力挽留住这段感情:“刚刚说了些伤你的话,很对不起。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现在正式回答:我会有点心痛,但不会妨碍我选择你,因为我觉得爱就要包容一切。我想清楚了,就算你已经有了孩子,只要你没结婚,我都会继续追求你。”
  听他说话的时候,沈容馨眼眶已被泪水打湿,喜自悲中来,陈希的犹豫让她心如刀割,但埋藏在心头的美好回忆和刚才的一席话促使她决定给陈希一个机会。
  “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我就同意和你在一起。”
  “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沈容馨了。”陈希很高兴,虽然自信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虽然背后的笑容不是那么灿烂。
  “别那么快得意忘形,至少得等我向学校递交辞职信之后才算,这段时间我还得继续考察你。”
  “哈哈,我一定会在寒假的时候把你接过去的。”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五章

  沈容馨到家后已经很晚了,文一直在显示器前等候,看到她回来才松了一口气,瞧这样子她还没饥渴到前男友一回来就跟他上床。
  沈容馨得到陈希的答复后,有了与变态色魔对抗的底气,如果他真的提出新的过分要求,沈容馨是不会听从的,但要是维持原样,为了息事宁人,她愿意屈从下去,反正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时间她就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文感到自己的威胁不像往常那么有效了,隔着网络调戏沈容馨变得很没意思,他想必须把陈希赶走,才有可能夺回自己的禁脔老师。
  对自己可能辞职的消息,沈容馨没有告诉班里的学生,怕影响他们的备考,但对同事她没有隐瞒,因为需要做一些交接工作。年级主任基于对她工作的肯定进行了挽留,不过看到她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王sir 和伍sir 听到这消息后都很不痛快,自己的意中人那么轻易就被拐跑了,他们全是白忙一场。
  例行补习的时候,沈容馨把自己可能离开学校的消息告诉了文,文感到心口一窒,难道自己的第一个调教实验就此夭折,绝对不行。对文来说,沈容馨接近于快煮熟的鸭子,无论如何不能让她飞走了。文决定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阻止陈希和沈容馨复合。
  文对陈希的了解很少,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计划在他们两个之间制造不可填补的裂痕。直接用学生身份,沈容馨很难告诉自己更多资料,还得借助手中的把柄来套话。
  “听说你的男朋友最近回来了?”
  “嗯,我警告你,不要玩得太过火,小心害人终害己。”
  “现在你常常和他约会吗?”
  “偶尔,我最近的工作也很忙。”
  “明天他会几点钟在哪里等你,你说给我听,我就不会在你约会的时候烦你。”
  “六点钟左右,校门口。”沈容馨不大相信他说的话,但还是告诉了他。
  “没事了,今晚我有点累,先聊到这。”有了陈希的行踪就好办了,文开始考虑怎么实施下一步行动。
  这天王sir 早上来办公的时候,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封信,被几本书压着。他把信封拆开,拿出一张打印纸,署名是伍sir。
  王sir 有点诧异,伍sir 和他虽然现在敌意淡了很多,但主动来联系还是很少见。信中写道:你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们再不有所作为,沈容馨很快就要永远离开学校。我想了一个办法,需要你合作。晚上五点三刻到校门口来,陈希会在那边,我们过去对他说沈容馨有事来不了,再以跟她相熟的朋友之名义,请他去仲备酒吧。等他醉倒后,我会有办法让他含冤说不清,回来看好戏就行了。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沈容馨,那请随便,我自己一个人来也行,只是考虑到两个人更保险才写信给你。你看过后,不管答不答应,不必通知我。另外,最好把信烧掉。
  信上没有伍sir 的笔迹,不过王sir 相信是他本人写的,因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不能在无法完全信任的人手里留下证据。王sir 暗道有趣,就把信撕成碎片扔掉,他准备参与这个计划。望了望伍sir ,他果如信上所说,不露半点痕迹,要秘密行事的样子。
  伍sir 比他更早收到这封信,内容大同小异,就是名字改换一下而已,他的心底欲望也被勾引起来。既然王sir 能采取实际行动,他又何必继续扮演正人君子,反正讨不到梦中情人的欢心,还不如努力把沈容馨抢过来。
  放学后,文和往常比,晚了一点才到沈容馨家。她已经除下教师套装,换上约会专用服,一看到文,就面带涩容地说:“不好意思,我又有事要出去,好像忘了跟你说,真是对不起,又累你白跑一趟。”
  “不要紧,其实我是来通知老师你的,今晚你暂时不用去了,刚才我碰见你男朋友和王sir 、伍sir 几个老师在一起,似乎要开一个单身汉告别会,有一位老师跟我比较熟,打了声招呼问我去哪里,我跟他们说要到你家里来,他们就让我顺便给你传话了。”
  “这样啊。”沈容馨有点失望,不过她认为陈希和她的同事在一起也是很正当的理由,还免得自己多费唇舌解释男朋友的来历,让她省出时间,“那今天我就继续给你补习吧。”
  与此同时,王sir 和伍sir 也一起遵照信上吩咐跟陈希到校门口见面。上次陈希来到学校造成不小轰动,王sir 和伍sir 都认得他,而陈希对这两个和沈容馨同办公室的老师也依稀有点印象,双方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王sir 和伍sir 都以为对方是发起者兼主导者,在招呼打完后都等彼此先发话,陈希被他俩大眼瞪小眼弄得莫名其妙。伍sir 先挺不住,暗骂王sir 胆小鬼,敢想敢写却不敢说不敢做,对陈希说道:“沈老师她班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晚的约会可能来不了,她让我们经过学校大门口的时候顺便跟你说一声。”
  “那麻烦两位不好意思了,她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呢?”
  “是这样,不关她事,我们主动提出来的。因为我们俩身为她的同事和朋友,觉得有义务了解一下她未婚夫的一些情况,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陈希不是傻瓜,从开头他们的支支吾吾就看出点端倪,早已明白过来他俩应该都是沈容馨的追求者,也好,趁这机会了断他们的痴心妄想。
  “不错,我也很久没去酒吧了。”
  “那我们一起去仲备酒吧,附近最好的,放到市里也不差。”
  “我没去过,既然是你们介绍的,我相信不会差,劳驾带路。”
  酒吧里好几位员工都已被文收买,包括接待员,侍应生和调酒师。看到他们三人形貌符合文的描述,就把他们安排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
  王sir 和伍sir 相互打了几次眼色,但都误解了对方的意思,而在陈希眼中,自然以为这是针对自己的交流方式。
  王sir 和伍sir 干脆都决定顺着另一个的意思来,不敢乱开口,反而是由陈希这个客人来提议:“你们想喝点什么?”
  “随便。”
  “啤酒好了。”
  “那就啤酒吧,我无所谓。”
  王sir 和伍sir 都不清楚所谓的安排是什么,也就没有反对。在这个酒吧喝啤酒是很令人诧异的,但他们地处偏僻,侍应生又是早有预谋,他们没感到有何不妥。
  基于好强心理,王sir 和伍sir 频频向陈希敬酒,希望把他灌醉。
  “沈老师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恭喜你,敬你一杯。”
  “你真的很幸运,将来可不能对不起沈老师,再敬你一杯。”
  “谢谢,谢谢,我自己也感到非常幸福。”陈希疲于招架,他有点纳闷,这两人好像早就认输了,只是想通过酒场挽回点失落而已,亏自己还在想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
  大学时期,陈希就是酒精考验的佼佼者,高纯度的白酒都不在话下,自然不会把这点啤酒放在眼里,甚至同情起他们两个来,需要用这种方式找到自尊,还不能如愿。
  他不知道自己喝的酒里面已经下过迷幻药,几杯酒下肚后,他觉得有点晕眩,又有点兴奋,情绪高涨起来,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了。
  酒吧中另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位装扮时尚的亮丽女郎正窥视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估计时间差不多后,才像幽灵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sir 和伍sir 也有些许醉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的风情迷住,色眯眯的双眼盯着胸脯位置不放。
  神秘女郎转到陈希身旁,朝王sir 和伍sir 眨眨眼睛:“我和这名朋友有点私人事情要处理,两位先生方便回避一下么?”
  王sir 和伍sir 回过神来,暗自佩服对方竟然找来那么棒的货色,就算理智尚存的男人也未必经得起这种诱惑,何况陈希现在明显头脑不清。
  “我想起来了,有位学生有事找我,请容许我先告辞,以后联系,陈先生。”
  “我也要赶一份报告,实在对不起,不能奉陪了。”
  他俩的离去陈希根本没有察觉,他被从天而降的女郎抱得喘不过气来。如果在平时,遇到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他一早就推开了,现在却觉得双手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气。与这个女人的相互抚摸点燃了他的性欲,神智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也被冲垮,潜意识有股声音引诱他:反正沈容馨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自己出轨又何妨,大家都还没结婚呢。
  这次艳遇当然是刻意安排的,文为此特意穿上西装显得成熟点,再去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店花大价钱请来这位头牌。她混迹风月场所有相当时日,接待过各式各样的难缠客人,要应付陈希不过小菜一碟。果然过了一会,陈希就任由她摆布了,迷迷糊糊中被她带出了酒吧。
  王sir 和伍sir 两人家离得挺近,此刻平行地走在半路上,由于合伙干了一场坏事,两人亲近了很多。男人之间的友谊还是四种关系比较可靠,一起同过窗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分过赃的,一起嫖过娼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才能共同进退。
  “呵呵,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啊,真够刺激的。”
  “伍兄眼光不错,从哪里找到的货色,下次带小弟去尝尝鲜。”
  “我一个穷教书的,又没有门路,怎么找得到好货色,还得拜托王兄呢,如果将来你将沈容馨泡到手,别忘了兄弟啊,要介绍一个漂亮点的过来。”
  “伍兄何必谦虚,凭伍兄智计百出,沈容馨还能不乖乖就范。”
  “咳咳……”伍sir 被恭维得有点站不住,“先别说这个,刚刚那女人真的很标致,说一下你从哪里请过来的吧。”
  “哪个女人?”王sir 奇怪了,自己请过什么女人自己怎么会不记得。
  “别装蒜,就是刚才在酒吧让我们走的那个骚货。”
  “啊?那女人不是你请的吗?”
  “什么我请,我以前根本没去过那种地方。”
  王sir 觉得事情好像不是意料中那么顺利,那位妖气女郎的出现仅仅是一个巧合而已吗,那伍sir 作为事件主谋为何不想个办法打发她呢。
  “不是你写信通知我,你有好办法把陈希赶走,让我来陪你壮胆吗,那女人不是你请的又怎么会来。”
  “我还要问你呢!明明是你写信说你有办法,我才跟着来的,哎!你可别想撇清关系,一切赖到我头上。”
  王sir 比较聪明,抓住一个疑点:“慢着,你说你也收到了信。”
  “怎么?不就是你寄给我的。”
  “我也收到了同样一封信,署名的地方打印着你的名字,该死,说不定我们都被当枪使了。”
  王sir 捶胸顿足。
  “那么说,整件事另有别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错,我们先回仲备酒吧看看,有什么线索。”
  两人急匆匆往回赶,可惜原先的角落已经一个人都找不到了。王sir 不死心,又去问侍应生关于陈希的下落,结果被白了一眼,他们早已被文买通,知道也不会说的。
  “我们好像上当了。”
  “怎么办?这一回枉做小人了。”
  “还能怎么办,他们暗处算明处,我们肯定要吃亏,这次只能认了,你回去可不要跟其他人说啊。”
  “这个当然,丢脸的事我不会到处唱。”
  文人呆在沈容馨的公寓里,心却跑到千米之外的仲备酒吧中。毫无疑问,这个嫁货栽赃的手段并不高明,可是事在紧急只好从权。万一王sir 和伍sir 提前发现其中的蹊跷,或者陈希觉察到事情不对,来个将计就计,他就危险了。
  沈容馨无法体会文的心情,见他三心两意有点生气,她已经提醒过好几次了。
  “今晚你是怎么啦?”
  “没什么。”文觉得自己的表现似乎比较反常,心虚的缘故,这样的话就算方案达成只怕也会被有心人怀疑上,需要想个办法掩饰一下,“就是老师很快就要离开学校,我不大习惯而已。”
  原来如此,即便一个茶杯用久了,要扔时也会舍不得,何况两个相处时间不短的人,沈容馨被话中的气氛感染,自以为理解了:“没想到我们师生的缘分就这么短,其实我也不想马上离开这里。”
  “老师你为什么不多留一段日子呢?国外的生活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你不如先在学校复习一下英语,出去之后也方便些。”
  沈容馨以前也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上次和陈希分手除了双亲年老体衰需要照顾这个原因外,她还怕自己受不了海内外文化传统各方面差异带来的冲击。如果她无法融入当地社会,陈希又整天在外面应酬,实在谈不上幸福。可是这与变态色魔带来的困扰相比,又不算什么了,毕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她不敢对文明说,故作坚强道:“早适应晚适应还不是一样,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才能解决。语言问题嘛,我认为到国外后会有更好的环境来学习提高,比留在学校闭门造车要好。”
  她说的文自是无从辩驳,这种大道理人人都会讲,只是知易行难,没有几个愿意落到实处罢了,文无法判断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无奈点头称是:“对,不错。”
  突然间,文的手机响了起来,上面的短信让他雀跃:老板,您交代的人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带过来,请做好准备。
  文相信她的阅历不至于一个人真装假装都分辨不出,整个计划可以说成功了一半。
  “有什么好事能分享吗?”沈容馨见他发笑,好奇问了一句,又马上改口,“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探你的隐私。”
  “哦,一个外地的好朋友,刚刚收到我寄过去的圣诞礼物,邮政部门工作效率实在太低,圣诞节已经过去才送到,都失去意义了。”
  “也不能这么说,让朋友了解你的心意就好,他们不会怪你的。”
  “我也知道,刚刚不过发发牢骚。老师,我送的卡片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虽然你的字难看了一点。”
  这么说卡片沈容馨已经看过,但没有发现玄机,文松了口气,笑自己傻,如果她弄清楚了两人怎么可能还共处一室呢?
  “老师你不要打击我,我敢保证在我写过的字当中,给你看的算是最工整的了。”
  “有时间的话建议你练习一下,原本我也有打算送你一个礼物,结果这几天意外太多忘记了,以后补回来,你不会怪罪老师吧。”
  “不敢,就算老师不送也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谈话间昏沉沉的陈希好不容易被架过来,风尘女一手挽着陈希的肩膀,一手抓住陈希的左臂,用他的拳头很粗鲁地连敲沈容馨的家门。
  细心的文听见他们的步伐声就知道他们要过来了,一人脚步轻却稳,另一人步伐重却全无节奏感,明显是被搀扶着。文佯装专心听课,期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不礼貌的敲门声引起沈容馨的不快,走过去的时候多问了一句:“谁啊?”
  冰冷的木门没有任何带暖意的回应,依旧传来机械般的振动声。
  她嘀咕着是不是找错人了,把房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惹火的时髦女郎,手臂处搭着一位低着头的男士,似乎有点眼熟。
  还没查清身份,两位客人仿佛自己才是主人般不告而入,那名浑身酒气的男士更是把挡在面前的自己一手推开。女郎发话了,是对她男伴说的:“你家好像很小啊,不过布置还可以,今晚我将就一下在这里陪你了。”
  沈容馨再好脾气也不能容忍:“这是我一个人的家,你们两位走错门了。”
  女郎自顾自地说:“没错啊,我对过门牌号,喂,你没记错吧。”
  男士没好气地说:“怎么会记错,我女朋友的家就在这里,她亲口跟我说的。”
  女朋友?沈容馨一惊,这声音分明就是陈希的,忙把他拉到身边:“你这是怎么啦,喝得不省人事也不打电话给我,这位小姐,谢谢你送他过来。”
  “你凭什么说我不省人事,我现在清醒得很,她不是小姐,是我新认识的情人,今晚要留下来陪我。”陈希很不痛快地把沈容馨拉住他的手臂移开,跌入“情人”的怀里。
  沈容馨的出尘脱俗让女郎羡慕不已,这是多名贵的化妆品都无法堆积出来的。因为看到她着急的模样而产生的同情很快湮灭,反正收人钱财就该替人消灾,风尘女郎要依据自己的信条来摧毁他们两个的感情,满足一下嫉妒心理。
  “这位姑娘,我和他可不是随随便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哟。你说是不是啊,阿希。”
  “对呀,容馨,你要试着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了,莫说咱俩还没结婚,就算结婚了,偶尔也要到外面调剂一下,才能保持新鲜感嘛。反正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也不是洁白无暇了,干脆放开一点,大家都好过。”
  沈容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早前是惊诧莫名,现在则是气愤已极:“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哦呵呵,小妹妹,不要生气嘛,我又不是要跟你抢男友,玩一夜情现在是年轻一族的潮流啊,你如果也想陪男友我倒不介意3P。”
  “对对,我也不介意,可以一起上,没有任何问题。”陈希中的迷幻药并不会让他昏睡过去,只是肢体变得乏力而精神高度亢奋,潜藏在心底的欲望也将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我不要听。”沈容馨上前想把他们推出去,忽地脸上一热,是陈希甩了她一巴掌,虽然没有什么力量,却让她很痛,很痛。
  文觉得自己的出场时机已到,便上前将沈容馨扶住,对门边两人不客气地斥道:“老师让你们走没听见吗?再不走就报警了。”
  “这个男人是谁啊,你的姘头?喂,别碰我女朋友。”陈希的占有欲上来了,他自己可以放纵但无法忍受他的女人也放纵。
  “没听见他说话,”老师“,说不定人家表面上比谁都要保守暗地里却大玩师生恋。”
  文将他们推出门外,女郎在暗地配合,陈希又是力气全失,空有一百几十斤的体重却没有办法,当然他现在也不想呆在房中,只想尽快和身旁的性感女郎上床。
  文回来安慰沈容馨道:“别难过,我想他一时冲动而已,以后能解释清楚的。”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沈容馨擦了一下眼睛,将门重重关上。解释?这种事情拿什么来解释。
  陈希好像被关门声吓着,尽管双腿乏力,还是踢了两下门,大大咧咧地骂街:“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婊子罢了,神奇什么!告诉你,我有的是钱,在国内大把女人排队等着我来上。
  哼!扮清纯,大爷最不喜欢这一套,做都做了还立什么牌坊。“
  沈容馨捂着耳朵跑回卧室,文担心她的状况就跟了进去。作为整个阴谋的始作俑者,文很开心能得到这么一个结局。沈容馨有她的自尊,发生这种事之后不可能还肯当陈希的女朋友跟他离开学校。陈希今晚的表现比文的预计好很多,不仅说了很多恶毒的话,还动手打人,可以认为彻底出局,就算清醒过来,他也该死心了。沈容馨现在的情绪肯定极不稳定,让她如此伤心文也有点不忍心,但这和夺回老师相比微不足道。
  “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当然没事,我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人伤心呢?你说是不是?”沈容馨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平时一样,但肺腑中似乎有股激流让身体无法安顿。
  “是,是。”任务既然完成,也就没必要再留下来了,“那老师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家了。”
  “等一下。”沈容馨并不想文那么快离去。
  “什么事?”文边说边收拾。
  “你可以留下来陪多我一会吗?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提这个要求不大合适,但是……”
  “老师你别说这么多,学生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似乎沈容馨对他的戒心已经降到认识以来的最低程度,文此刻要是拒绝就是傻瓜了。
  “我突然很想喝酒,你陪我喝好不好?”要想失恋后尽快忘掉曾经的不愉快,酒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短期选择,虽说治标不治本,酒入愁肠愁更愁,但人们乐此不疲,造福了酿酒厂,便宜了售酒商。
  “好哇,老师家里有什么酒?”
  “不大清楚。”沈容馨对酒没什么概念,在柜里随便取了一瓶红酒过来,“不管它了,能喝就行。”
  沈容馨把两人的酒杯倒满:“来,干杯!”
  隔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沈容馨的面孔经过光的折射后映入文的视网膜中,显得有几分妖艳,配上豪爽的话语,让人怀疑她已经醉了。文知道,虽然连一滴酒都尚未下肚,但那种抑郁与愤怒的交集让她和往常不太一样。
  文举起自己的酒杯:“干杯!”
  沈容馨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便把酒往胃里灌。顷刻间,杯已见低,反观文这一边,依旧满满。
  沈容馨并不催促,事实上文喝不喝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是需要一个朋友在身旁,哪怕是象征意义的。酒完了,她就继续倒,自斟自饮。
  她喝酒的时候,不自禁又数起了一些往事。
  “文,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喝酒是在大学毕业前的一个学期,因为将来各散东西,大家举办了很多聚会,一起疯狂喝酒。我是不怎么会喝的,幸亏陈希他帮我挡了很多,不过也因此我才没有试过痛痛快快喝一回。现在我想尝尝这滋味到底是怎么样的。”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公主,父母当自己是宝贝不说,男朋友也是温柔体贴的白马王子。那时候他对我真的很好,以至于他说要分手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在吓唬我。
  分手以后,我还傻傻地想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结果,他回来了,却把我以前编造的梦境完全撕碎,是不是人与人之间最好保持相当距离呢?这样才不会被伤害。“
  “我不知道原来他翻脸会这么可怕,虽然以前就了解他对某些问题特别固执,却想不到他会用婊子来形容他过去的女朋友,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敢打我,我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就算他跪下来向我认错。”
  ……
  酒精让沈容馨的思维混乱起来,话语之间缺乏逻辑,常常由东跳到西,再由西跳到东,还好文本来就没打算插嘴。他听说女人烦闷时需要找人倾诉,被选中的对象只要当好一名听众即可,根本不必画蛇添足去劝解。
  文的表情看起来比上课时还要专注得多,遗憾的是沈容馨无心留意,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由开始的热烈兴奋变成娇弱无力,一幅随时就会倒下的样子。
  “老师,我抚你回房睡觉吧,你喝醉了。”
  “谁说的,我没醉,不信你看。”沈容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看,我还能走呢。”
  还好她不会发酒疯,醉态可掬的模样散发出致命的诱惑,文恐怕自己会把持不定,可沈容馨根本意识不到她的处境非常危险。
  “我还要喝!”沈容馨直接把酒瓶反过来塞进嘴里,可瓶子已是空空如也,她不忿地将酒瓶放下,朝文嚷道:“酒,给我。”
  文不清楚到底该不该让她继续喝下去,犹豫一会后还是决定现在最好先满足她的要求,到沈容馨之前取酒的地方把另外一瓶拿了出来。
  沈容馨趴在桌子上,左臂当作枕头,背后的文听见她似乎在喃喃自语,可惜到底在说什么文也听不懂。
  文用起子打开酒瓶盖,往沈容馨的杯子倒满再端到桌上,却许久没见她有反应。文想她该不会睡着了吧,便换个角度凑前去。沈容馨似乎已经入睡,文过来后她的姿势依然保持不变,双眉紧锁,嘴巴微动,应该是呓语。
  均匀悠长的呼吸声对文来说并不陌生,他曾经隔着耳机听到过,这让他确定沈容馨睡得很沉,接下来怎么办呢?
  将她送回床,再盖上被子,然后悄悄离去,文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他又不是什么君子柳下惠,会下流还差不多。再给她拍几张裸照,纯属无聊,他手头上还有一大堆,再说这东西一张和一百张并没有在威胁效果上无本质差别。那么难得的机会,干脆今晚就把她上了,想到这一点,文激动得只想大叫。虽然这并不在原计划之内,但计划是需要随形势变化更改的。
  文脑筋急转飞速考虑强奸她的后果,沈容馨明早起来发现失身于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她大概会很愤怒很伤心,但不至于闹得沸沸扬扬,因为她会从老师的立场考虑问题,这种事本来就不好说责任全在男方身上,综合前因她的过错也不小。文几乎肯定她不会追究自己的罪行,当然要原谅甚至接受他就不容易了,不过文管不了太多,比起得心后得人这条艰险之路,眼下无疑是最佳捷径。既然风险那么小,获益那么丰厚,这笔买卖肯定要试试,凡事当断则断,不必因为一次失败就变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文一手穿过沈容馨的胳膊,一手握住她的右臂,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沈容馨口鼻处的气息让他心猿意马。文克制住将其就地正法的念头,在他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次与女人结合,还是在床上完成比较好,不是自己家那张满是手淫残留灰迹的床,而是老师家里从没被外人躺过的夹着女性幽香的床。
  文把沈容馨拖到床上,喘了几口气,看来体力不行,需要加强锻炼。刚才文有打算把她抱到床上,不过双手有负期望,沈容馨估计有近百斤,他要抱起来有些勉强,万一累麻了等会办事的时候可能会有不利影响,想通这一点文没有逞强。
  沈容馨侧躺在床上,双手朝左右展开,整体成为一个“大”字型,床角处小腿失去支撑,在床边荡来荡去,胸前的沙丘在呼吸风带动下交叠起伏,面孔上由酒精导致的红晕还未消退,似乎正在发情中,任何一位血气方刚的男子如果在场都必定无法抵御。
  酒气的味道并不好闻,文却不介意,因为夹杂了沈容馨的女性气息,雄性动物一般不会反感。文先把她的鞋袜除去,再缓缓解开她的衣衫。
  睡梦中的沈容馨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顺着文的动作四肢放松拉直,可以说非常配合,一点反抗都没有,也许睡觉的时候她潜意识里认为衣物是累赘吧。文感到自己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子一样服侍着还未掌握生活技巧的女人。
  沈容馨的着装原本是用于和陈希的约会,设计比较特别,文一时半会找不到窍门将其裤带打开,又不愿使用暴力,只得慢慢磨蹭,费了三牛二虎之力总算完成。他把这条裤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发现要穿上去也挺不容易,难怪平时很少见沈容馨穿这套去上班,这也说明陈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自己可能低估了她受打击的程度。不管这么多了,自己是最大的获益者,明确这一点就好。陈希,让他下地狱去吧。文并没有作为胜利者的宽容,嫉妒让他对陈希恨之入骨。
  桃源外红色的丁字裤令文眼前一亮,他想起沈容馨第一次穿上丁字裤的情景,由于前后穿反露出的娇俏模样,也许自己揭破得太早了,就让她一直这么穿自己暗地里偷笑恐怕滋味更美妙。原来她是准备穿这么一条丁字裤和男友约会的,意味着性感内裤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可能自己都没想过这条内裤是否合适。
  文扯住丁字裤的两边往下拉,与腿部肌肤的摩擦让内裤上的丝带不停打卷,沈容馨一直任由文摆布的双腿朝外翻了一下,似乎感到痛痒。从文的方向看来,却好像是沈容馨在故意卖弄风情,原本被双腿夹住的溪谷仿佛拨云见日般朝文展示,茂密的原始森林等待着伐木工的开采。
  文没空慢条斯理欣赏内裤剥落的过程了,匆匆将其从脚底取下,扔到一旁。至此,对沈容馨的脱衣工程宣告完工。
  两人间的阻隔除了空气外,就剩下文身上的衣服了,他一边解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一边弯下腰,凑到沈容馨身前,用力嗅了嗅。裸露在空气中,又或者文渐渐熟悉,总之酒气淡了不少,而女人味却更浓了。由于一整天没洗澡的关系,沈容馨的体味比白天要重得多,幸好不是那些染有妇科病女人的恶心味道,相反,能让男性雄根在刺鼻的芳香中勃起,性欲高涨。
  文先前还在考虑要不要先给她洗个澡,这个想法最终被老师的慵懒魅力压制,何必呢!他想道,沐浴露洗发水的气味再香也无法和她身体的纯天然气息相提并论,而且据说有实验表明热水对性欲会有抑制作用,要洗也得等完事后再洗。
  文把手伸进沈容馨的双腿连接处,听得沈容馨娇吟一声,不知道在同步的梦境里她遇到了什么。文很满意她的敏感,抚弄没多久,手指就已湿润。他放在嘴里舔了舔,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会难喝就是了。
  文抓住沈容馨两边膝盖,让两腿各与床的水平线成一个三角形,再把头探到她的阴部处。
  沈容馨的阴毛没有经过任何修剪,个别位置上一些不安分的显得有点突兀,但不影响总体美观,摸起来非常柔和,完全不是那种经过多次整理后会扎人的阴毛所带给人的感觉。文把口水吸进肚子里,伸出舌头在花心花瓣各处来回品尝。
  经过前段时间服食文送的巧克力,沈容馨的成熟女体已和少女大不一样,文给她的刺激足够让昏睡中的她有强烈的反应,口中喃喃有声:“不要,停……不要,停。”
  停在文耳中,原意就完全变了,他的理解是“不要停”,舌头更加卖力起来。沈容馨好像飘在云雾中一般,说话逐渐变成呻吟,秘道里涌出来的淫水越来越多,有的还经由文的舌头弹入毛丛中。
  文把舌头卷回嘴里,回味了一下沈容馨分泌的蜜汁。他头一次体会到舌头疲累的感觉,平时吃多久东西都感受不到,因为活动范围太小,而刚才给老师口交的时候,舌头伸得太长,几分钟就坚持不住,还好前戏已经差不多了。以后还需要学习一下这方面技巧才行,是否舌头刚伸出嘴巴就好。
  文双手分别握住沈容馨的脚踝,站直身子,胯下的肉棒已是雄纠纠气昂昂蓄势待发了。这般真刀真枪实战文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笨拙,找寻好位置后,挺起腰杆,坚硬粗厚的肉棒插入洞口,很快就遇到一层阻隔。
  经验贫乏的文估计这就是处女膜了,小用力一把,发现推不进去。他定了定神,调节一下位置,咬紧牙关誓要突破障碍。头一次接触女性的肉棒果然不负所望,一鼓作气冲过了关卡。
  身体一部分被撕裂的瞬间,沈容馨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终究还是没醒过来,酒精的麻醉作用还挺强。
  沈容馨的阴道此前没有任何异物侵入过,显得很紧很窄,文那粗大的肉棒一点点往里深入。
  沈容馨感受到的痛苦并未消退,双手用力抓住床单,掀起一道道条纹。更强烈的活塞运动还未开始,这种缓慢蠕动已经让文有了想射精的感觉,发现这一点的文赶紧抑制住,他不愿草草了事。
  结合处渗出鲜红的液体,处子之血染遍了文的肉棒,文看见血之后大战几回合的念头淡了下来,沈容馨初尝云雨并不适合做太剧烈的抽插,不然恐怕会带来后遗症,还是保持比较温和的方式比较好。
  文控制着自己的节奏,逐渐加快速度,紧缩的阴道在大肉棒几个来回进出后,开始有点适应了,虽然仍很紧,但不会夹得文难受。肉棒与阴道的摩擦让文欲仙欲死,难怪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文现在的愿望就是让他的肉棒一辈子插在这女人身上,管他春夏与秋冬。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沈容馨已变得面带陶醉之色,夹杂的疼痛基本上可以忽略。文自身也快到达最高点了,他没有加以控制,任其自由发展。体内翻腾的精流愈加活跃,终于冲出精关,进入到沈容馨的子宫深处。
  做完这一切的文倍觉舒畅,也有些疲惫,激烈的运动让他在严冬之时流出了大量的汗水。
  床上的女人依旧酣睡中,浑然不觉刚才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面前一双贼眼正在打量她。
  此情此景教文心满意足,在吻了一下睡美人的脸蛋之后,他缓缓抽出了自己的肉棒。为防止感染,还要做一些工作。
  文找不到专门工具,只好用卫生纸代替,将沈容馨身上残留的血迹擦干净,自己则到卫生间冲洗。
  回到卧室里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仍然是躺在床上的赤裸女人,然后是满天飞的凌乱衣物。
  文今晚是不打算回家了,他要光明正大留下来,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不必担心其他人知道。
  文将散乱的衣服收拾整理好,自己放一边,沈容馨的放另一边,他准备试试抱着老师一起裸睡的感觉,想必非常美妙。文把沈容馨的衣服丢到全自动洗衣机里面,自己的就不需要了,他可没带多余衣物来替换。
  单人床睡两个人比较挤,为了节约空间,文贴身抱住沈容馨,再拿被子盖上。不安分的鸡巴顶住沈容馨的阴部,鼻子闻着她吐出的如兰气息,慢慢地文也入睡了。
  小城市的星空黑暗深遽,窗外的一轮明月似乎被这一幕吸引过来了,注视着这对搂在一起的师生男女。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六章

  抱着这么一个尤物,文睡得很香,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了才发现一只手被沈容馨当枕头压了一夜,血液不畅,几乎没有任何知觉,像块腊肉似的。沈容馨双手也搭在文身上,安详的睡姿表明她还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事发生。
  文小心地把快被压坏的手从沈容馨身下抽出,尽量不惊动她。窗外天蒙蒙亮,看来时间还早,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文一点也不觉得困,昨天积累的疲劳似已在沈容馨的娇躯上发泄殆尽。
  小城市的早晨特别宁静,只有睡梦中人那均匀的呼吸声提示着时间的流逝。文伸手掀开半遮的窗帘,黎明的光线让室内不那么昏暗了,床上的女人更显艳丽,被子外面裸露的肌肤隐隐散发着光泽。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柔嫩的背脊,沿着脊椎骨一直到股缝,这身体是如此的让他着迷,他感到下面的硬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直立,如果不是担心老师随时会醒过来,他早就再要一次了。
  要不要主动唤醒沈容馨,或者还是等待她自然醒?文有些迟疑,最终决定由沈容馨自己来发现好了,他就继续装睡吧,给点时间多考虑一下。以后沈容馨会怎么看待自己,谜底可能一会就要揭晓了,他想到这里,心头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
  最糟糕的结果莫过于沈容馨要翻脸告自己强奸,但是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她缺乏上法庭的勇气,不然也就不会被自己拿裸照当把柄任意玩弄了。最理想的结果当然是她愿意做不公开的情人,那样的话白天授课的老师到了夜晚就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性伴侣,左右手从此可以退休了。不过这听起来就感到好像在做白日梦,现实应该会介于两者之间吧。
  沈容馨朦胧中感到身体被人抚摸,想要查清是怎么回事,但眼睛却无法睁开,努力一会后又进入梦乡。过量的酒精让她的疲劳度大增,根本不能和以往的作息习惯一样早早爬起来。
  冬天的太阳软绵绵的,好不容易才让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入屋子里。沈容馨对强光特别敏感,紧闭的双目瞬间睁开了。阳光正照射在她的脸上,由于眼睛还未调整适应,一阵目眩又合了上去,许久之后才重新打开。
  大概是宿醉的影响,沈容馨只觉得头痛欲裂,下体的莫名疼痛倒没有在意,也未发现旁边睡了一个人,挣扎着爬起身来。被子滑落之后她才察觉异样,胸前的乳峰竟然失去了胸罩的支持,有下堕的趋势,她平时都会换上睡衣就寝的,怎么昨晚连内衣都没穿就睡着了。她的脑袋现在虽然不太好使,但也知道不对劲了,玉手往臀部摸去,果然内裤也找不到。莫非她酒后放纵裸睡了一晚,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时候右手忽然碰到了一个不明物体,柔柔的,烫烫的,她往身旁一望,才发现从来都是一个人睡的单人床不知为何多了一个男人,而这男人她并不陌生,正是自己的学生宫文。
  “哎!啊——”未经思考,沈容馨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突然而至的意外将她的意识,她的困倦统统冲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留下半滴回忆,但根据现状看显然不会是好事,自己身为一名教师,同时又是一个女人,怎么会让男生在家里留宿。
  沈容馨起来的时候,文就感觉到了,他根本没睡着,一有动静便悄悄在眼皮下睁开一条小缝来查看情况。既然这位有点迷糊的老师已经发现,他也没必要再装睡了。文一副被吵醒的模样,懒洋洋地伸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嘴边的口水似乎也没擦干净,懵懵然地说:“老师,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沈容馨心里念叨着: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她原本还想盘问文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此路不通,文好像确实不知情。她犯难了,该不会文以为是被她诱拐上床的吧,可是她才是有苦说不出的受害人啊。她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根本不懂自己应该先做什么,如同一具雕像般一动不动。
  文双眼不客气地盯在沈容馨身上,沈容馨被直勾勾的双眼弄得不自在才清醒过来,猛地察觉自己仍处于全裸状态,忙把被子拉回挡着。文不敢阻止,任由她把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扯去。沈容馨先周身检查一遍,确认不会走光才敢抬起头望向文。不看还好,看了才发现文居然也是全裸的,那根直挺挺的阳具犹如即将发射的火箭耸起,沈容馨吓了一跳,急忙背过脸去,小声地说:“有问题等会再谈,你先把衣服穿上到客厅去。”
  文遵照沈容馨的吩咐草草穿上衣服便出去了,坐在一张长椅上,等候她问话。沈容馨从脚步声判断文离开后,才除下披在身上的一层厚棉被,让雪白的胴体沐浴在阳光中。
  她不止一次地祈祷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存在于梦中,等一觉醒来所有事情就结束了。
  可是这个梦很诡异,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能感受到疼痛,而赤裸的身体也有寒冷的感觉。
  她摇摇头,再眨眨眼,天哪,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竟然和学生赤身裸体睡在一起。
  身体的肌肤依旧洁白亮泽,可沈容馨知道她和以前不同了,床单上梅花样的血迹,自身下体的疼痛,都表明自己的贞操已在昨晚交给了她的学生文,真实度不容怀疑,奇怪的是自己对这一点却不感到心疼,真正头痛的是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难题。
  昨天穿过的衣服通通不见了,沈容馨不方便出去找,直接从衣柜里面翻出一套新的穿上。
  一整天没洗澡了,自己的身体似乎散发出靡靡的气息,她没想过这实际上是昨晚在床上的剧烈运动造成的结果,只觉得全身粘乎乎的不好受,还把换上的新衣服也弄脏了。
  沈容馨这次穿衣速度称得上是有生以来最快的,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她走到镜前瞧了瞧,也许是心理作用,面色比往时红润了不少,不过光看外表显示不出太大变化,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自己也要出去了,身为老师的一方,身为成年人的一方,应该在解决问题方面起主导作用,别想着依赖文这位小男生。她迈开了步子,下身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由于步伐迈得太开,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好像再度撕裂了。她狠下心来强忍着,双腿夹紧一步一步从卧室里走到文跟前。
  沈容馨走路的姿势相当别扭,可在文眼里也是别有情趣,他关切道:“老师,你是不是受伤了,不要紧吧?”
  “没事,不要紧的。”沈容馨俏脸一红,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就因为他在作怪,“文,你老实告诉我,你知道昨晚我们喝酒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吗?”
  文看不出沈容馨的表情到底是害羞还是生气,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被她连皮带骨头吞下去,静默了一会,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出来吧,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师都不会怪你的。”
  “……老师,我真的不清楚,我只记得昨晚我喝了几杯酒,很快就醉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然后,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地我就一丝不挂躺在老师床上了。”要是被套出真相那可就太笨了,就算死撑也得撑下去,文立定决心要把牢底坐穿。
  文说的其实就是沈容馨所能了解的,把主语和她调换一点问题也没有。那么说,昨晚她和文是因为酒后乱性睡在一起的,谁主动谁被动也搞不明白,不过这无关紧要了,毕竟她是老师,因为自己遇到的困难让学生陪自己喝酒本来就是非常不理智,有违操守的做法。
  沈容馨垂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合适,有一个问题不知道……。”
  “你说吧。”
  “我和老师仅仅是睡在一起吗,还是已经有过性行为了。”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万一她矢口否认怎么办。到时如果自己坚持拿证据来说明两人已经发生性关系,反而会惹沈容馨怀疑自己早有预谋,最后暴露出来。
  沈容馨听后一惊,她以为文该知道他们已经突破底线了,却不料文所知道的还不及自己。
  要不要欺骗文说两人虽然脱光衣服睡在一起,但始终严守礼节,这样的笑话也许文会相信也说不定。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就不用那么尴尬了。可是,采用这种做法真的好吗?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沈容馨明明相信这种事不挑明比较有利于己,可还是更愿意于对文实话实说。
  “我说实话吧,刚才在床单上我看到血迹,估计是落红……”沈容馨怕文不理解,又补充了一句,“你明白是……是什么意思吧?”
  “我明白了,实在很抱歉。”这时候再装嫩未免太做作,文点了点头。
  “说什么呀,过错方是我才对,你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吗?”沈容馨内心很矛盾,既希望文有所表示,又害怕他会有出格举动。
  “这怎么行,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我一定要负责补偿老师的。”
  “你怎么补偿,用钱吗?我绝不会收的。”
  “老师你误会了,我不知道老师你怎么看我,但我真的很喜欢老师,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我想要当老师的男朋友。”
  文严肃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这种场合也不适宜开玩笑,可是他的话未免太惊世骇俗了,高中的老师怎么能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不光学校,放到社会上也是不被容忍的。
  “你可能想歪了,老师不需要什么男朋友。”
  “我是认真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不知不觉喜欢上老师了,不然我怎么会想办法缠着老师呢。老师,就当这是天意,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可是……”沈容馨正要想个办法婉转地拒绝,以后相处不会冷场,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沈容馨正好借此逃脱,打开门一看,却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她的前男友陈希,他递过来一束新买的玫瑰,赔罪道:“昨晚真对不起,现在过来请罪。”
  沈容馨如同霜冻过的脸蛋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冷冷地回应道:“不必说那么多了,我们已经分手,以后谁也不认识谁。”说罢不再理会他,直接把门推上锁好。
  陈希捧着送不出去的花显得有点尴尬,昨晚的事情他留在脑子里的印象也是模模糊糊,依稀记得说过一些骂人的话,可沈容馨至于这般对他吗,他都来负荆请罪了。
  陈希今早起来就特别郁闷,旁边竟然躺着一个涂满胭脂粉末的陌生女人,房间也不是他回国这段时间订的豪华套房,总之一切都反常。
  迷幻药的作用来得快去得也快,而那些啤酒本来就不在话下,睡了一觉之后,陈希精神好了很多,对昨晚的一些表现并没有全盘忘记,直觉告诉他要马上去跟沈容馨道歉,可对于他自身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就毫无头绪了。
  他想着想着,脖子突然被蛇一样的手臂缠住,那名和他同床共枕过的女子醒来了。
  陈希烦躁得很,根本不想和她调情,抓住她的手臂放到远处。风尘女很不高兴,厥起嘴巴说道:“先生真是薄情,昨晚缠绵了那么久,一下就翻脸了。”
  陈希找到自己的钱包,随便掏出几张大钞,朝她乳房上甩过去:“钱拿到手了,现在给我滚蛋,马上!”薄情?他只知道什么叫逢场作戏,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钱,干干脆脆打发她了事,说起来,用钱甩人的感觉真不错,他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
  再定睛一看,那女人好像听不懂,还赖在床上,陈希心里有气:“怎么了?”
  “客官,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包夜就要五千大洋,这里似乎不够哦,嘻嘻……”
  遇到黑鸡了,陈希实在不忿就此被宰一顿,但更不想被她缠得脱不了身,引来地头蛇招致更大麻烦。算了,他选择忍气吞声,将钱包里剩下的现钞都倒出来。
  “就这么多了,要是不够我也没办法。”
  “帅哥你在床上表现还行,剩下的两百块就免了。”她不客气地将拾起来的钞票放入外衣口袋里,眼神似轻蔑又似嘲笑,大大咧咧地把衣服披上就离开这套双人房。
  临别之际,她又想起来一件事,手指在门后的钥匙卡上弹了两下:“按照行规,订房的钱是客人自己掏的,不过看你囊中空空,我就做做好事,帮你付吧。”
  陈希感到自己受了莫大侮辱,明明被坑了却弄得要一个婊子同情的地步。他想要拒绝,虽然他现在身上一分现金都没有,但还有一张国际通用的金卡,里面的存额即使住黑店也能应付,可是那婊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就走远了,他不可能追过去,更不可能对一个妓女大吵大嚷,只好享受她的“恩赐”。
  不留神又被耽误一段时间,陈希匆匆忙忙到一层的花店里面买了一束花,然后马不停蹄赶往沈容馨的单身公寓。
  酒店的某个角落,被文收买的女郎正得意地数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文出的价很高,可惜被酒店分成提走了很多,而陈希给的“小费”,可是悉数落入她的荷包。她是这一带的头牌,等闲人不容易请到,可是那些请得起她的人,为了不浪费,必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进行压榨,玩一些变态游戏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因此虽说她的每小时租价最高,可赚的钱也是最辛苦的。她最希望的莫过于以后每晚都能像现在一样轻松来钱,甚至连双腿都不用张,只要配合好一场戏就行了。
  陈希只知道自己要向沈容馨道歉,具体做法却没有多加考虑,因为他昨晚说的一些荒唐话自己都记不清楚,只以为女人都是很好哄的,带上鲜花礼物结合甜言蜜语,沈容馨被逗开心了就不会再计较。
  谁知道沈容馨根本不领情,三言两语就要打发自己走人。这和以前不大一样,无论他们闹过多大矛盾,沈容馨也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至于直接让他吃闭门羹。
  陈希简单检讨了一下,弄不明白伊人如此生气的原因,归结为小姐脾气发作。他自己也是满腹委屈,强忍着才一直没有发作。他很喜欢沈容馨,可他认为这个女朋友现在的作为已经接近于他的底线。
  结婚前男的一方非得要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么?陈希对此向来都表示怀疑。可是看情形不这么做又无计可施,他暗怨这社会风气把女人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再次敲响了房门,口气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耐心:“沈大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我来请罪还不行吗?你总得先听我说几句话吧。像上次那样不就很好吗,遇到事情积极点才有解决办法啊,老是憋在心里不说生闷气我是神仙也没辙。你我都是老大不小的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少点脾气好不?为什么一定要让旁人看笑话啊。我是男人,有自己的尊严。你应该懂点事了,偶尔使一下刁蛮劲无所谓,但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我忍一次两次可以,八次九次勉勉强强算了,可几百次,上千次的话,谁也受不了。别老当自己是公主宝贝,你不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毛头小伙,有自己的事业,很忙,就算休假也要处理一些业务,实在没空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门“啪”地一声开了,沈容馨依旧不给一点好脸色,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男孩,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不大,眉角间的嘲弄却让陈希有受到威胁的感觉,尤其是他还敢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衣衫不整,也太放浪形骸了吧。不知道为什么,陈希感觉对他并不陌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面一样。
  “我也没空跟你多说,总之这里不欢迎你。”
  “你今天情绪好像不怎么好,那我先告辞了,下回等你冷静点再找你谈谈。”陈希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判断形势,贸然撞进火药桶,另外附近有文在场,要他光天化日之下用死缠烂打的招数太难了,他不愿意将自己苦求女友的画面展现给外人。
  “陈先生,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沈容馨无法忍受他这种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态度,以后可能的见面也提前拒绝了。
  “为什么?就算你不把我当男朋友,至少也得给我身为一般追求者的权利吧。”
  沈容馨咬咬牙,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将文推上前,艰难地与陈希声明:“你看清楚,他现在才是我的男朋友,为免一些不愉快的误会,请你以后别再和我联系。”
  “你?”陈希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非常难看,不过这名少年能成为他的情敌也太匪夷所思了,他稍作思考后便怀疑这是一个骗局,最好沈容馨仅仅想气气他而已,想到这里,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你在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
  “可是他的年纪,和你实在不配啊。拜托,你就算要演戏也得找个像样点的演员,不要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绽的这种。”
  “不错,要演戏我才不会找他。可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货真价实,他昨晚就留在这里和我过夜,不久之前才睡醒。”
  文在被推出去的瞬间有点错愕,一开始还以为沈容馨情急之下干脆把自己和陈希一块赶走清静一下,听她说完后才明白是要让自己充当挡箭牌。文自然是全心全意配合了,反正这个小白脸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心领神会的文用一只手揽住沈容馨的腰肢,身材上文比沈容馨高出大约半个头,如果不看脸部确实挺像珠联璧合的一对。文的手掌包在臀部带来的触感让沈容馨有遭受电击的感觉,不过为了不露出破绽她非但没有挣开,反而整个身子往文身上紧靠了一些,脑袋侧卧在他的肩膀上。
  文并没有当别人男朋友的经验,全是即兴发挥,还好效果看起来还不错,陈希的眼神渐渐失去光泽,犹如一潭死水。就算沈容馨纯粹是故意气他也罢,她投入其他男人怀抱是不争的事实,自己的眼睛不会欺骗自己,而且这个学生模样的小男人衣着凌乱,有的钮扣还没系上,还穿着一双女用拖鞋,若是演戏也太敬业太到位了吧。陈希知道,面对自己这次突然的拜访,沈容馨做好准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看来他想不放手也没办法了,对方已经做到这么绝,没有理由再用热脸贴冷屁股。
  陈希对文,就如所有情场失意的人一样,特别怨恨,冷峻的眼神似要将文全身撕碎。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根据他所知道的事实这次分手是他犯错在先,可他总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文并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得意,反而流露出猫捉老鼠的那种戏谑的表情,而他在没弄明白的情况下就出局了。还好,他终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负面的懊丧情绪不能完全左右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沈容馨她不知自爱,他又何必强求,也许放弃是一种更好的选择,想通这一点后他心头的阴霾渐渐散开。
  “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以前给你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希望你不会恨我。”出乎文的意料,陈希居然能大度地分手,和昨晚那歇斯底里的形象完全不同。不过这也正常,能蒙沈容馨垂青记挂,总得有几把刷子的,幸亏迷幻药的作用足够强,让他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让沈容馨心凉到极点,不然一场谋划怕是竹篮打水。
  此言此语却在沈容馨的心底湖泊掀起一道道波澜,类似图景仿如昨日重现,当时他好像也是这么说的,还祝福自己能找到更合适的另一半。她之所以一直念念不忘这段旧情,恐怕与最后一面留下的高印象分有很大关系,现在陈希的两种形象交叠重合在一起,她分辨不出来哪一面才是真实,唯恐再被他骗倒,心慌意乱之下只想先把他赶走。
  “再见,不,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最后再送你一句话,对你人生能负责的只有你自己,完全没必要因为一些外界影响而放纵,不然将来可能后悔莫及。”
  文暗骂这厮临走还要埋下一颗地雷,他担心就算陈希已经远去,自己仍然得不到沈容馨。
  她将自己推出来挡驾,不过是权宜之计,并没有答应任何事情,也许她想得更多的还是通过这种方式报复陈希,自己充其量是一个道具的作用。
  最后一句话说完,陈希没有继续罗嗦,拍拍身上的灰尘,置脚下的玫瑰于不顾,平静地离开了公寓。潇洒的姿态让文怀疑他根本不是被甩的,而是甩人的。陈希的感受其实也恨复杂,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段情缘就此了结,仿若一曲交响乐经历了许久的沉寂,即将步入高潮阶段时,却忽地嘎然而止,更多的空间只能交由听众回味和想象了。他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可他也非离开了沈容馨便活不下去的那种人,说到底,他爱自己更胜过爱沈容馨,所以他不再尝试关于挽回的努力了,打算订一张机票明天离开。这次度假旅行留下的遗憾就随着岁月流逝抚平吧。
  沈容馨应该是在场之人最有感触的,不到一年时间就和相同的人分手两次,所受打击不是一般大,由于昨晚发泄了一场,今天不会像上次那样藏起来哭得稀里哗啦,可是心情依旧极度糟糕。陈希走远以后,她马上从文的怀里挣脱,文没及时反应过来,两人动作的衔接出现了问题,场面就如大街上的非礼案。
  发觉这一点的文急忙把手抽回,表情古怪,沈容馨似乎没在意刚才的细节,把门锁好后就回到大厅,文知趣地随即跟上。
  “让你卷入这件事情,实在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我当然不介意。可是,老师,你刚才说的还有效吗?”
  “什么事?”
  “老师你刚才说,以后我就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表示你已经答应呢?”文双眼发亮,一副殷切期待的模样。
  沈容馨大窘:“这……对不起,我刚才只是要骗骗他,让他离开而已,至于什么男朋友,那是不能算数的,请不要误会。”
  文露出失望之色,其实他也明白沈容馨不大可能顺着这道台阶下来,她之所以没有直截了当拒绝自己的请求,还是因为她对整件事不知情,误以为是自己酒后乱性诱惑学生。她所接受的正统教育注定了她很难接受这段师生恋。
  望着文深受打击的表情,沈容馨也感到于心不忍,在父母过世之后,她头一次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好像自己太迟钝了,连文对自己的爱慕都没察觉出来,随随便便留他过夜,导致酿成大错。
  她并不喜欢罗罗嗦嗦的长篇大论,可是现在为了让文放弃不得不如此:“宫文,老师一直把你当成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来看,并没有其他想法。也许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让我和你比较亲近,我们在一起比较开心,可这根本与爱情无关,等你长大后就明白了。现在的所谓山盟海誓回忆起来大概你自己都会笑笑。”
  “老师,不管将来怎么说,我只知道不能再欺骗自己了。如果老师你不愿意的话,我没法勉强,不过想说的话总算说了出来,无论结果怎样都好,至少我努力过了。”文一边说着一边换上自己的运动鞋,第一次夜不归宿就是去了女老师家里,现在应该回去了。昨晚把那对野鸳鸯赶走后,为了防止骚扰,文把手机关闭了,之前也没有和许管家通气,他可能会担心也说不定。
  “你准备去哪里?”沈容馨怕文一时想不开,负气出走。她第一次和陈希分手的时候,就好像把魂丢掉了,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也不回学校宿舍,让周围同学很是担心。作为过来人,她以为文和自己是同一类型的,自认十分了解他失恋的感受,她无法想象若是文冲动做傻事的话,她到底该怎么办,她是否应当对此承担全部责任。
  “没事,只是好像我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老师,一直都很欢迎你啊。”
  “可我希望你不仅仅是我的老师,还要是我的女友。”
  敢情刚才的说教都是无用功,文不肯接受这一套。出于内心的愧疚,沈容馨仍旧不敢对他的妄想进行指责,反而态度有点软化,可能是文的固执,或者说是执着,让她找到了自己的一点影子:“老师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除了陈希之外,最近……嗯,总之我并不是一个适合做伴侣的女人,恐怕你我走近后,你会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如果你真有诚意,那么你能再等两年吗?假如到时候你上了大学心意仍保持不变,我就答应你。”
  她寻思着文的热度维持不了太久,最好他找到新目标后就把自己遗忘了。事物的演变很复杂,可是并非全无轨迹可循,像这种年少时的痴梦基本上无法在时间的历练中存活。既然如此,许下一个接近空幻的承诺也无不可。假如他真的能做到,那和他在一起也就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了,像他说的,只当是天意吧。
  沈容馨欲言又止的样子被文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点对其他人可能是妨碍,对他构不成问题。文挺起胸膛道:“只要老师在这两年内不与人谈婚论嫁,我绝对能信守约定,因为老师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最完美的女神。”
  能争取到这样一个结果应该不算坏了,文不认为自己能坚持两年按兵不动,可是沈容馨能做出这种让步已经很不容易,还是别逼得太急为好。相信从今以后,自己不用化身网络上的恶魔也能大胆占些便宜了。他失落的样子本来就是装给沈容馨看的,能够达成目的就万事大吉,此刻一扫颓劲,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沈容馨没想太多,看到文似乎重新振作起来,她也受到感染,遭遇背叛引起的坏心情消退了一些。
  “你没事就好,不过你要记住,现在我还是你的老师。”沈容馨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放了下来,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幸好两件事情暂时似乎都获得圆满解决。
  “嗯,老师,以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还像这几个月来一样,下课后文过来她家里吃饭、补课,沈容馨以为这种生活该就此终结了,两人毕竟发生了那种关系,继续这样孤男寡女相处并不合适,她下意识觉得两人的见面越少越好。可文却提出这个问题,她要是推辞反而显得心虚,算了,反正晚上不见白天见,自己不会连一个小男生也怕吧,她默然点点头。
  “太好了,下周再见。”春风得意的文在沈容馨目送下离开了,不经意在门槛上绊了一跤,险些摔个跟斗。
  沈容馨怕他出事,跟前了两步,谁知文站稳后又嘻嘻哈哈地给自己打招呼:“看来老师家的门都要妒忌我,下回见。”
  沈容馨被逗乐了,几乎忘记跟文道别。的确,和陈希相比,文不够成熟,不够稳重,也看不出来他的事业心,但文也有自己的可爱之处,若不是年龄太小,又是她的学生,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会顺水推舟成为他的女朋友。
  文哼着小调走下楼梯,昨天可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纪念日,他完成了人生当中几个不多的梦想之一,成功占有这位美丽女教师。他决定回家后要在房里的电子日历上做个记号,作为曾经的见证激励自己再接再厉,彻底征服美女老师,还有,那个瞧不起他的高傲女生——云思痕,让她们臣服在自己的胯下。
  美妙的蓝图中突然出现了不应该存在的人,文正要走出楼梯口的时候,视线中忽然闪入陈希的影子,干扰了他的想象。
  不是说要走了吗,怎么还赖在这里,文可没有与他打招呼的兴致,便装成视若不见,反正大家连熟人也算不上。
  陈希戴了副墨镜,倚在一棵大树上,叼着根烟斗打发时间。文认为这家伙不外乎是玩深沉耍酷之类的把戏,莫非还没放弃沈容馨,可惜这一套早就过时了。
  文看不见墨镜底下隐藏着的眼珠,不知道陈希一直盯着自己。他从上面下来后就一直在这边等待文的出现,他对沈容馨的说法仍持怀疑态度,不搞清楚心里总有个疙瘩。
  文一身轻便的冬季运动装,远远望去就是个未成年学生。陈希观察了一会儿后,终于明白自己对这个人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圣诞节那天干扰了自己与沈容馨会面的那个男生不就是他吗。当时他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处,被沈容馨发现后才说是要送一张卡片过来。
  难道那时候他就有这种撬自己墙脚的企图,陈希努力回想了一下,他的眼神的确不怎么友好,由于沈容馨说过他只是一个学生,自己也就没往那方面想。岂料世事无常,自己居然连这个不起眼的小子都竞争不过,拱手让出这个众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看到文逐渐逼近后,陈希主动走过去将他拦住:“这位同学,有没有空,能不能和我出去喝杯咖啡。”
  文没料到陈希要等的人不是沈容馨而是他,稍微有点意外,既然已经放话过来,不敢答应那就太没气势了,他摆出一个微笑道:“随便,你做主吧。”
  “这边,请。”陈希摘掉脸上的墨镜,做了一个手势。他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自然无法与土生土长的文相比,他所知道的咖啡馆只有目前下榻的酒店。由于行程较远,还得要用到代步工具。
  沈容馨公寓楼下没有可供停车的地方,陈希一般会把车停在学校门口,昨晚醉得一塌糊涂忘了开回去,还好他检查过发现没有不测。
  陈希的车是租借的,因为是豪华车,所以坐起来还算相当舒适。陈希面无表情地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机械般操作着方向盘。窗外街道的路灯一盏一盏被迅速抛在车尾,在市区里面这种速度应该说很快了,毕竟是周末上午,道路十分通畅。
  文闭目躺在后座沙发上,他很喜欢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仿佛自己是马路上的主宰,用速度冲破一切束缚,遗憾的是他并非驾驶员。文家里的车库有一辆高性能“悍马”,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总共开了不到半年时间,就遗弃不用了,恐怕才刚过磨合期。文早就想尝试一下驾悍马去山野中飞驰,但负责保养的许管家坚持安全第一原则,根本不给他任何接触机会,钥匙都不知道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文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年纪太小,还没到可以考驾照的年龄。不过也快了,等考上大学,就能达成这个心愿。
  十来分钟后,他俩就抵达了目的地,陈希先自我介绍了一下:“我的中文名是陈希,不过现在习惯了别人称我Richard ”然后又问道:“请问同学该怎么称呼。”
  “”文“就可以了,Richard。”
  “好的,你应该知道我约你出来谈的目的吧。”陈希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不大清楚,还望请教。”
  “就是你和你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没必要告诉你吧。”
  “那我在此奉劝一下,你赶快收手吧,你和她根本不可能,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就凭正常的逻辑推断,你能给她什么,你只会将她的生活完全破坏。”
  文的用意就是要破坏沈容馨原有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陈希想以此来劝他无异于对牛弹琴,他微微一笑:“我也好,她也好,都犯不着让你操心了,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也对,我的确多事了点。”陈希饮了一口咖啡,一股苦涩的滋味由口入心,“最后再问一句,你和她真的已经有过那个了吗?”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那天晚上他要求复合而沈容馨却表现怪异,言语间好像她和其他男人上过床,他的反应也不够机警,说起来,两人散得那么快是早有预兆了。
  陈希很想知道这个可能的神秘男人是谁,又不好直接问沈容馨,便找上文,他开始怀疑这个人就是文。可惜,他猜对了结果,却猜错了过程,他的推测中想象多过联想,联想多过实证,自己虚构了很多子虚乌有的细节,让他没法保持一个好心态,查不出所以然。不过这也正常,一个有着体面工作的成熟男性居然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换作别人同样也会心理不平衡。
  “你说呢?Richard。”文不乐意将这种事情告诉外人,就算是许管家来问他也不会据实相告,何况这个失败的竞争者。虽然气气他感觉挺不错,可是万一被他因此拿到什么把柄对自己或沈容馨不利就麻烦了。文直觉感到陈希不是省油的灯,背后使坏的功夫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去,还是离这座瘟神远点为妙。
  “我家里面还有点事情等我回去处理,拜拜,Richard。”文起身告辞,桌子上咖啡从头到尾都没碰过,想快点出去买杯水。自从自己在饮料里下套陷害陈希后,文自身也变得有点疑神疑鬼,怕别人用同一招数对付自己。
  陈希双眼呆呆地盯着前方,似乎没反应过来,任由文离开咖啡屋也不说一句话。一个人留在那里良久,才像放下什么东西般,付过帐后静静离去。
  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地方,陈希让柜台帮忙订了一张机票,第二天就走了,虽然休假还未结束,但他没有任何休闲的雅致。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七章

  送走文之后,沈容馨感到一阵阵空虚。从前寂寞的时候,还有一个可供思念的人,现在连这点福利也被剥夺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自暴自弃,脑海中浮想起那位变态对自己的调教,恶心的感觉居然不那么强烈了,好像只有沉浸到那个世界中才能把一切世俗烦恼忘掉。
  这两天他破天荒地与自己没有任何联系,沈容馨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肯定与解放无关。
  下身的不适刺痛了她的神经,沈容馨发觉现在不是呆坐着的时候,对昨晚与文的欢好的详情她不甚了解,不能排除怀孕的可能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采取一些必要措施比较好,不然等到发现情况不对劲才来处理就太晚了。
  公寓楼下不远处有个便利店,沈容馨依稀记得那边好像有这类药品出售,因为距离比较近,她平时常去购买一些杂物,
  由于算是熟客,售货小姐并没有去招呼指引,任由沈容馨自己来挑选。沈容馨羞于问人,只好亲自动手找。她心下惴惴,好像在干什么坏事一般,眼珠没有了往日的敏锐,药品摆放的具体位置她紧张之下也忘记了,仿佛漫无目的地游荡。
  售货员看到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关心地问道:“这位小姐,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忙的么?”
  “啊,这……就是……”沈容馨的舌头好像打结一般,没办法利索地说出来。
  “慢慢说,不要紧,您是想要这个么?”售货员干这一行也算是较有经验的人了,见顾客欲言又止就明白不外乎那几回事,她递过去几盒安全套。
  “不,不是!”沈容馨脸更红了,她小声地告诉售货员,“我想要那种事后紧急避孕药,你随便拿给我一种口碑比较好的吧。”幸好周末早上这一带的人很少出来活动,整个便利店只有她一位顾客,不然她只能钻进地洞里去了。
  她的话是一口气说完的,不过售货小姐听懂了她的意思,便笑笑赔礼,转身在货架中帮她拿了一瓶药。
  “对不起,刚才搞错了。你要的就是这个对吧,其实不用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欢迎以后继续光临。”
  沈容馨单手接过,售货员的笑容哪怕有多真诚她都觉得像讽刺,匆匆掏出荷包付帐后她就掩面离开了。
  刚一回到家,沈容馨马上根据盒子里的说明,水和药一块吞了下去。听说这种药副作用很大,她紧张之下好像能感觉到肚子正咕噜噜地迅速消化,有点胃涨头晕。办完这事后她便躺在床上休息,一动也不想动。
  文刚回到位于山林中的别墅,小黑就兴高采烈地扑过来,只不过一日未见,它就仿若数月之别,一条尾巴竖起来不停摇摆,奔跑着在文身旁绕来绕去。文幻想要是沈容馨也能这般对他就好了,但现在还看不到什么希望。他养狗养了两年有多才达到目前这种程度,而要调教好一个女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人的思维复杂很多,培养一个听话的女人与培养一只驯服的狗难度上不可同日而语,无怪乎一些人认为养狗比养女人好,可是一只狗再可爱听话也没法取代女人,文不想被葡萄酸心理左右。
  文看不到许管家的身影,估计是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他对此习以为常,估计许管家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不方便在这里办,原本还想在他面前晃晃刺激一下他,可惜这么一个机会错过了。
  这头牧羊犬特别粘人,文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就连文在上厕所的时候都趴在门边,如果是往日,文早就把它赶跑任由其自生自灭了,哪还会跟它客气,不过今天他心情不错,也就没管它,甚至牵着它走进自己的房间。小黑很少被允许进文的房间,似乎格外珍惜,比在外面拘谨很多。在很小那时,有一次它跑到文的床上撒尿,文发现后就痛揍了它一顿,从此文的房间就不对它开放了。偶尔它淘气上来会悄悄溜进去,但总是特别小心,生怕被文发现。
  文坐到荧屏前,光标已经移动到目标位置,手指却迟迟没按下去。既然想得到的已经近在眼前,还需要用上这种手段吗,只是这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一张牌,弃之不用未免太可惜了。
  先不管那么多了,去跟她打声招呼吧。
  他终于点了下去,屏幕上很快出现熟悉的倩丽女子,摄像头下的面容有点憔悴,却显得更为诱人,一双美目盯着下方。文当然知道她是看着她的显示器,可是己方沿着这条视线望去,正是肉棒所处位置。文的胯下有了反应,一下把裤子顶起来,其实昨天晚上,他算是足够抑制了,被挑逗的欲火并未完全发泄出来,所以今天依旧有余兴。
  “馨儿,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没有我抚慰你还习惯吗?”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音箱里突然发出的声音把小黑吓了一跳,蜷缩在文的脚下,文见状笑了一下,调低了音量。
  以前文都是通过耳机接听沈容馨的声音,音箱只有在听音乐时才用到,音量一直居高不下,现在文想把沈容馨给小黑介绍一下,故而打开来。没想到一向胆大包天的小黑会怕,真有意思。
  文从另一边搬来张凳子,拉着小黑坐上去,小黑有点不乐意,但不敌文的长年积威,再加上它对屏幕中的人头也非常好奇,便乖乖爬上去。
  沈容馨引起了小黑的兴趣,不是因为容貌,而是狗对能动物品的天性使然。这个小东西很像人,竟能装在小盒子里,小黑不由伸出蹄子看看究竟。
  文及时制止了,他可不想为了满足小狗的求知欲而导致他的显示器被刮花,太不划算。
  小黑被训后可怜巴巴地望着文,文早就不吃这一套了,安然不动,给它介绍道:“你看仔细了,这女人以后就是咱家的,别对她乱吠哦。”
  小黑好像听懂了文的意思,双眼睁得大大的,想把她的形象记下来,这对它来说实在很困难,狗辨别事物的能力主要靠嗅觉而非视觉,隔着网络它没法捕获沈容馨的气味。在小黑眼中,所有人长得都差不多,虽然它以前偷看过屏幕中的沈容馨,但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文清楚这对它来说是太勉强,也没有采取强制措施。他想起曾经收藏的一些老师内裤,觉得有这类实物更有利于加深小黑的认识,便翻箱倒柜找出来。
  文喜欢女性内衣,但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收藏家。他不会对这些收藏品进行分类,也不懂多少保存方法,统统塞在一块就完事。即便是他最喜欢的几条,比如从云思痕和沈容馨身上剥下的,他也不过多看几眼,多闻几下,或者拿来打一次手枪而已,之后就不会特意再碰了。
  文好不容易找到沈容馨扔掉的一袋内裤,他曾为此在废品处倒腾过,最可惜的是那条用来要挟沈容馨的内裤却不在其中,估计她收到以后马上处理了。文有点遗憾没有在那条内裤上留下自己的子孙,因为担心会留下不利于己的证据,他做得太谨慎了些。
  这袋东西落入文手中已有一段时日,加上沈容馨勤于换洗的习惯,文无法再从中闻到那清香的体味,或者小黑可以找到蛛丝马迹也不定,文让它去嗅了嗅。
  结果不尽人意,小黑趴在地下显得很茫然,文有点泄气,干脆以后再说吧,等自己把沈容馨领回家它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说起来,小黑和沈容馨还曾携手合作过,配合相当不错,直到现在那起内裤失窃案还是众人心中的一个谜。
  沈容馨这边,不清楚另一头发生了什么事,半晌没有相应,她有些害怕,不敢擅自关闭窗口,焦急地等候对方传来的音讯。刚刚如果不是文的突然打扰,此刻她也许已经睡着了,现在只能先努力抵挡住倦意。
  文过了十来分钟才察觉把佳人晾在一旁,他倒不会歉疚,这样更能加深自己的神秘感,偶尔为之无妨。
  “馨儿果然够乖,我上了一趟厕所还没走开。”
  沈容馨看到这句话有点生气,自己平白无故担心却是被他戏弄,若是再晚一分钟回来,自己怕是要问他上哪去了,那时候又会被羞辱。她知道指责这个恶魔不尊重人无济于事,也就懒得废话,轻声哼了一下“嗯”表示她收到了。
  “馨儿,我最近没想到什么新奇玩艺,你帮忙想想。”
  “什么意思!”
  “我以前看过的想过的性游戏都用得差不多了,继续这么玩大家越来越像机械,那就没意思了,你是女人,从你的视角或许会衍生出不同情调的花样。”
  “你……”沈容馨觉得此人不可理喻,她一个传统的女人怎么可能主动去尝试变态的性表演,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禁区就充满了罪恶。从前她只不过是被动地依照吩咐按部就班,脑海中提醒自己这么做完全是被迫的,可是现在却要转变角色,自动迎合对方,她的又一层心理防线面临冲击。
  文考虑的并不是这个问题,昨晚占有沈容馨后,他的控制欲有所减弱,想让沈容馨放松一下,提高她的自由度。他认为这么做,也许能让沈容馨更好地适应调教生活,自己也可以脱离太繁琐的指挥工作。
  “怎么啦?不用着急,你慢慢思考吧。晚上见,馨儿。”
  “喂……”沈容馨还要喊话,却看到对方已经下线。
  到底该怎么办?沈容馨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难题,没有人能帮忙解答,她羞于问出口。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自己上网搜索。
  她偶尔也会无意点击进入一些色情网页,一般她看一眼后马上就会把窗口关闭掉,纵使这般迅速她仍会有遭遇精神强奸的感觉。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自觉到这些网站上面找资料,她感到背叛了自己,也对不起抚育她长大的父母,可是在半推半就之下她看到那些色情内容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不见得比她念过的那几本性教材更露骨。她特意关注了那些调节性趣的花招,虽然她每读几行字就要喝一口水,但还是坚持下来了,把那让她肉跳的语句印入脑子里。
  文去了健身房,刚体验完男女交欢的极乐之感,再来自慰兴奋度也不会高,多余的精力就在运动中释放出来吧,反正自慰有害无害不好说,锻炼身体绝对是有益无害的。
  除了吃饭和午睡时间,整个白天文都很活跃,最后带着小黑绕山里散了一下步,小黑似乎很喜欢,一个劲向他撒欢。
  晚饭过后,小黑钻进了它的狗窝,文也准备观赏他的保留节目,跑跑跳跳一整天了,不休整一下怎么行。许管家早已回来了,可是一直不过问任何事情,此刻正摊开一张大报纸戴着老花镜阅读,文同样没有给他说明,有时候解释是多余的。
  “馨儿,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给老公啊?”
  沈容馨好像要用行动来回答这个问题,只见她穿着一套紧身的运动装,傲人的曲线仿若一个妖精。文还没看过沈容馨作这般青春阳光的打扮,两眼为之一亮。这个形象和办公室白领大相径庭,但都是一样可人,尤其是她专门化装来给自己看,文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满足,深感决策英明,让她自主发挥创造力是一招妙棋。
  运动衫下的躯体若隐若现,文迫不及待催促快点进入主题,他很想直接下令剥掉这身运动装,但猜测到这可能是其中一项表演,为免影响整体观赏性,他没发出去。
  屏幕上沈容馨跳了一段健美操,优雅的动作令文联想到艺术而不是情色演出,他盼着衣服逐渐掀开,再飘落到地下,这样的话虽说激情尚有不足,马马虎虎也能过得去了,毕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表现并不容易,以后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供挖掘。
  可是文期盼已久的场面迟迟未能来临,沈容馨甚至连基本的暗示都没有,直到音乐终止,沈容馨在屏幕面前坐了下来。
  “馨儿,完了?”
  “已经结束了,老公。”
  “你不会在逗我吧,我让你随意一点,但不表示你就能拿这种破玩艺敷衍我,我可是馨儿你的老公。”文提醒沈容馨注意自己的身份。
  这场戏当然还有下文,沈容馨只不过放了一段前奏,后戏因为她的羞耻感中断了。她没法说服自己去努力做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去卖弄风情,只好硬生生地截取了一个片段展示出来。
  下午的时间长得足够让沈容馨恢复冷静,她觉得那个变态未必熟悉自己的近况,说不定不敢强行威迫,如果他不是非常过分,在言语上就顺从一点,别逼得太急。
  “我是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你的玩物。”
  “呵呵,翅膀变硬了想飞是吗?看来我得动真格了。”
  “我警告你别玩火自焚,就算你真的乱来,我也将要离开这座城市,不会再怕你。”
  原来沈容馨仍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惜时效过了,想玩心理战术,被玩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底牌文早就一清二楚。听她的声音确实也是毫无底气,文心理有数,暗笑她不自量力,自己岂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
  “是吗,那我就把你的裸照贴出去啦,还有,上次你去偷女学生内裤的事,也许你忘了,但我这里可是留有证据,到时候把录像公开,别说你教师当不成,送进监狱被那些女同志当自慰器都有份。”后面几句话文是诈她的,当时文没有神通广大到用针孔摄像机把犯罪过程拍下来,但用来吓吓她挺不错。
  沈容馨的确吃了一惊,她不知道那次为虎作伥的行动会给自己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那件事发生到现在时间距离也不短了,她的记忆有了些许偏差,自己并不能肯定当时脸部是否已完全遮住,若是拍了进来那就完了。彻底失去自由非常恐怖,想逃离这个国度都失去正规的途径,沈容馨不敢再想,害怕地试探道:“我不信,除非你先发给我看看。”
  让她养成和自己讨价还价的习惯可不好,事实上文也根本没有,便恶狠狠地说:“我不是来求你相信的,要看过几天你自己去搜索下载吧。”他连用了好几个感叹号。
  沈容馨只得服软,她短期内还没办法离开这里,就算录像是假的,裸照却是千真万确,她可不敢让其流露到外面,否则光是流言蜚语就足以让她发疯了。
  “老公,你先别急,我什么话都听你的,只要你别……”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这里听不清。”
  “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请老公你原谅我这一次。”
  “嗯,这次就算了,但不要老是挑战我的耐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好像平安渡过了这一劫,沈容馨不再说话了,安静地等待他的新指示。
  文看到沈容馨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有点恼火,刚说过的话那么快就被当成耳边风。
  “你怎么还坐在那里,拿点实质行动出来。”
  “实质行动?”
  “一个下午时间,你不会就想出这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无论如何,今晚你得好好表现让我满意,老公才能原谅你,馨儿。”
  沈容馨就因为后续节目见不得人才砍掉的,能见人的东西她也就不会如此忸怩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形式上并非自愿就行了。
  她把运动裤解开,将这件遮羞布卸下来,在计算机前裸露全身已经成了沈容馨的习惯,少了当初的青涩,多了几分娴熟。文对沈容馨宽衣解带的动作百看不厌,看她自己脱比他亲自去脱更有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能从善解己衣发展到善解人衣呢,那样他就可以完全不动手享受沈容馨的服侍了。
  在她弯腰的一瞬,文发现她连内裤都没有穿,她也嫌那块破布多余吗,也对,如果穿上去是为了脱下来,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反正什么也挡不住。
  早上和文的视频对话让沈容馨内心很矛盾,整理不出清晰的思路,双臂交叉抱住肩膀,才发觉全身油腻腻的,她想起来应该要去洗个澡,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忘记了。沈容馨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喜欢从里到外都是一尘不染,一整天不洗澡这种行为她是没法忍受的。
  她注意到这一问题便一刻也不愿多呆,只想痛痛快快站在花洒底下,用热水冲刷自己受创的身心。
  下面的洞穴因为昨晚的意外已经完全敞开,沈容馨不知道这表明自己变成了更加成熟的女人还是不再完整的女人。她仍然能感到从羞耻部位传来的疼痛,除此之外便是迷茫。她不曾和命运抗争过,可命运好像很喜欢刁难她。她不知道一觉醒来会发生那么多事,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正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容馨没打开抽风机,任由浴室内的水蒸汽密度不断增大,炎热的室温让她分不清肌肤上的液珠是水还是汗,好像只能在热得头昏脑胀的环境里她才能找回自我。终于,氧气快被完全消耗,沈容馨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对窒息而亡的恐惧让她切断了水闸。
  洗了多长时间,沈容馨没有计时,但可以肯定不会短。她睁大了眼睛,发现全身都处于水雾的笼罩之中,墙上的镜子也覆盖了厚厚的云层,可以看到对面朦朦胧胧的白影,面貌全然不清,沈容馨知道这便是她自己。她惊讶于这和现实中的写照如此相似,她原以为对于自己的内心是非常了解的,可是现在才发现这种了解就犹如镜子上的图象,隔了一层云雾,迷迷糊糊看不真切,似实还虚。
  白润的肌肤由于被热水冲刷过久,已经变得红通通的,可是因为心理上的洁癖,沈容馨仍感到身上那世俗的污渍未完全清洗干净。她把身上的水甩了一下,再按成规到架上去拿浴巾。驾子上头空空荡荡,只挂了一条备用毛巾,沈容馨明白到自己刚才是恍恍惚惚走进来的,连浴巾和要换的衣物和都忘记拿来了。
  幸亏家里没有其他人,沈容馨把毛巾挂好,赤溜溜地经过大厅回到卧室。由于刚洗完澡,秀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呈现出一副天然雕饰的状态,除了脚下那对粉色的拖鞋和身上遗留的珠,完全是不着片缕。虽然并无外人在场,沈容馨的动作仍是偷偷摸摸的,像做贼般潜入自己的房间。
  虽然原来那套衣服穿了没几个小时,但沈容馨更乐意在洗澡后换上全新的,她打开衣柜,首先取过一个白色胸罩戴上去。接下来是挑选内裤,可是隐隐作痛的下体似乎不适合穿太紧的类型,她的现有内裤都是文送来的,专为诱惑男人设计,没几件是宽松的,她大着胆子决定今天先别穿内裤了,只要留在家里应该没有大碍。
  她在摄像头面前脱下裤子的时候,才担心起自己不穿内裤可能会引起他的不良影响,但事到如今可没办法打退堂鼓,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沈容馨的运动衫并不长,根本不能包裹住自己的私处,哪怕是微风拂过,就会暴露人前。
  文被她将脱未脱的魅力吸引住了,瞪大了眼睛死盯着屏幕,同时右手托住下巴防止口水流下来滴到键盘上。
  她的动作和裤子脱掉之前相比,没那么连贯流畅,可是灵性不减,平常女人做起来很平淡的姿势,到了她手上就化腐朽为神奇,具有独特风韵。如果把上下半身分开来看,上半身无疑是高贵的天使,下半身则是诱人的恶魔。文没想到裸露半身会有这么奇妙的效果,给了他很大启发。沈容馨的表演是上身不露下身露,如果换成左半身露右半身不露又会怎么样呢,或者前半身露后半身不露,总而言之好像有一片新天地。
  沈容馨做的这套健美操是平常可见的,能给文带来强烈快感除了因为着装,还在于她的身材原本就是万里挑一。像她这般拥有一对纤细秀长美腿的女人很少,加上两片半遮半露的俏臀,就是致命的有力保证。舞动的影子让文眼花缭乱,他此刻只盼着这一曲永远没有尾声,能看着沈容馨没完没了地跳下去。
  世上无不散之宴席,节目总有落幕的时候,沈容馨的体力也好像不支,看来快接近尽头了。文意犹未尽,说道:“不错不错,馨儿,我还要!”
  “对……对不起,老公,我已经不行了,你……你还满意吗?”沈容馨很长时间没做过剧烈的运动了,感到胸腔里有一口气接不上来,呼吸也变得紊乱。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就算你将功赎罪吧。”文看她的样子并非装模作样,而是真的极度疲劳,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那就好,还有其他事情吗?”
  “以后再说吧,今晚馨儿你早点休息。”
  “谢谢。”沈容馨现在最想的就是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
  “不必客气,希望你以后能一直保持刚才的表现水准,那我就不会为难你,那样你一个月后永远离开这座城市,我们还能好聚好散。”沈容馨和陈希决裂的消息还未公开,文担心说得自己万能一般洞察一切,可能就会被沈容馨因怀疑而看穿真面目。
  沈容馨犹豫着要不要据实相告,她猜想那个未知变态也许从此以后不再骚扰她也说不定,如果傻乎乎地告诉他实情,一个月以后还要流下来,好像显得自己很渴望被他调教,但那变态万一发现自己在骗他,他很可能会变本加厉,两个后果都很严重。
  最终沈容馨怀着侥幸心理没有答话,她盼着这起风波自动消失。
  文也需要时间冷处理这段关系一下,他在寒假时候刚好要去探望父母,既然沈容馨想隐瞒,他也不必揭破,回来之后再好好算帐。
  夜已经深了,文和沈容馨在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各自就寝休息。
  下周一上课的时候,沈容馨外表上已看不出内心的起伏,其他学生都进入了紧张的期末总复习阶段,更加没空关心无聊八卦了。
  沈容馨面对文的时候神色稍有不自然,复杂的目光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终归化作沉默。
  她提醒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镇定。文还是老样子,那一晚的事情对他好像没多大影响,看来不会有异常举动。
  让她伤脑筋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如何与同事们解释她和陈希分手的事。辞职信是肯定要收回的,她的积蓄不多,担不起失业的风险。
  年级主任为人挺和气,听沈容馨支支吾吾就明白了意思,大方地表示一切都不用担心,他会帮忙解决。说到做到,不用半天时间,他就把沈容馨的辞职信领了回来,一些办公室同事不时抬头打量她,但都知趣地没有多话。
  王sir 和伍sir 知道此事与己绝对脱不了关系,内心有愧之下都没敢望向沈容馨,闷中作乐就好了,别太张扬。
  学校这个环境对被甩的女子教师是比较同情的,沈容馨没遭到恶意的非议,反而大家都比平时要关心自己,想象之中的难堪并未出现,在学校的时间就这样平平静静过去了。
  傍晚时分,文一如往日来到她家。面对这个和她有过亲密关系的小男生,沈容馨露出一丝羞赧,低头招呼道:“你来啦,随便坐。”
  文在这里已经以男主人自居,大咧咧地自己去倒水斟茶。沈容馨愣了一会,往常这些事情都是由她来完成的,便阻止道:“让我来吧。”
  “不。”文很坚决,“老师你坐一边等着就可以了。”
  沈容馨不懂这个细节意味着什么,是说明他和自己比较熟悉,还是因为他要追求自己而有意示好,或者纯粹是自己多心的缘故。
  “宫文,我……”沈容馨说到一半卡住了,不管是刻意亲近,还是刻意疏远,似乎都不是合适的解决之道。
  “老师,怎么啦?”
  “没什么,呵呵。”
  “老师,我倒是有些问题,你还要在这学校呆多长时间。”
  “不好说,但一两年之内应该不会有变,上次交出去的辞职信我已经要回来了,暂时我不会去找其他工作,至于原因嘛,你应该也知道了。”
  “是吗,太好了,我可是很想老师你留久一点。”文说完又想了想,觉得不大对劲,这对沈容馨来说可是个悲剧,连忙改口,“对不起,我忘记了……”
  “不要紧,和他分手对我来说其实不是坏事。”眼看文越走越近,再不有所行动的话两人就要贴在一起了,沈容馨忙坐开来,继续道:“目前你还是学生,请以学业为重,别想太多其他事情。”
  文只好停下来,他原本想坐在沈容馨身旁慢慢谈,现在看来时机尚未成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融解。
  “嗯,我会努力的。”
  与平常的晚饭不同,他们两个都在默默地进食,谁都没有再作发言。文想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便告诉她寒假时自己要到国外去,看望一下父母。
  “不错啊,他们应该也很想看看你又长大了多少。”
  “老师,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他们和我通电话时对自己连我的班主任都没见过比较在意,所以我想……”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文和千里之外的父母其实无话可谈,双方的代沟积累已深,他们忙碌于自己的工作更不可能会特意提到儿子的老师,所谓在意云云都是文编出来的,目的就是拐到这位美女教师作休假陪伴。
  “这……不好吧,寒假那时我还要备课呢。”
  “老师你可以带上课本出去啊,费用方面不用担心,我爸妈已经安排好了那边的住行,机票都多订了一张,让我务必请你过去。”
  哪有家长对孩子的班主任会热心到这份上,沈容馨不禁怀疑起来,莫非她和文之间的不伦秘密东窗事发了,盛怒之下,文的父母要这个骗诱他们孩子的女老师亲自过去给他们一个完整的交代。
  她带着颤音问道:“你父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吗?”
  “什么事情?”
  “那天晚上,我们喝醉之后……”沈容馨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放心,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随便乱说的,除了你和我,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这回事。”
  文的回答让沈容馨停止了这一层担忧,她忽然想到也许可以利用这次度假彻底摆脱那个纠缠不休的变态色魔,毕竟留在这里很不安全,他随时可能心血来潮查看一下,自己最好还是出国避风一段时间。文的旅行计划霎时变得很有吸引力,沈容馨觉得陪陪他也无妨,可是资金总不能依赖文解决,或者得找朋友接济一下。
  “既然令尊令堂有邀请,我就和你一起去吧,但是我行程花费的钱不能由你家出,我自己会筹集到。”
  “老师你不必客气,你出来工作才半年时间,想必没多少存款,如果要和别人借钱还不如就由我家来支付这笔帐,他们说当是你给我补课的一点答谢。”
  文说的话点中了实情,她的财政状况虽不窘迫但也不宽裕,可沈容馨就是不乐意接受这种礼物,因为这样好像把自己卖出去了一般。
  “他们给了我一笔预算,专门负担老师你的开支,就算你不来,这笔钱也不会收回去的,结果就是全数落入我的口袋,不如老师你帮忙花掉,省得我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但这是两回事,这样吧,我自己出一部分,余下的不足由你先垫着,我以后再还给你。”
  “也行,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真的很高兴你同意跟我一起去,你知道我和他们分开了这么久,都怕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会出现冷场,那就麻烦了。”能这么轻易说动老师来当旅行陪伴已令文喜出望外,看起来她对自己的戒心依然有限,最大的遗憾就是他们限制于师生关系,很难发生大动静,如果能变成蜜月之旅就好了。
  沈容馨淡淡一笑,以示回应,眉宇间的皱纹却没舒展多少。文和他父母不管如何生疏,终究是有着紧密的血肉关联,不是说断就断的,她不由联想起自己那去了天国的双亲,即便想要多看一眼也只能通过遗留下来的照片了。画面定格的那一瞬让老人慈祥和蔼的笑容长久保留下来,只有看着它沈容馨才能真切感受到曾经在父母膝下婉转承欢的温馨图景,但想象是无法取代现实的。思念的伤痛充斥了她的脑海,再容不下多余的杂想,气氛并不是如文所想的那样转变为愉悦,而是显得有点肃穆。
  接下来的补习中,沈容馨按部就班将课上的知识点重复了一遍,觉得效果差不多了便提前收工。虽然外表上没有多大变化,但文很容易感觉到和过去不太一样,不清楚沈容馨对他的身份定位在何处,总之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学生,但距离情侣似乎仍是遥不可及。对她正襟危坐侃侃而谈的样子,文在用欣赏眼光看待的同时,莫名地有了厌恶感,明明已经跨过了本垒,却还是得从零开始,他有一种冲动,要去除下她正正经经的假面具,撕破她规规矩矩的伪装,还原成一个天然的女人。文偶尔也会怀疑自己那天的事后处置并不完美,这种结果给自己留了很大余地,不过也正是由于后路太多反而畏缩不前,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拼着一股狠劲破釜沉舟才能马到成功的。文很好奇如果那时候自己声明是霸王硬上弓强奸了她,并且把幕后变态色魔的身份暴露出来,沈容馨是会完全屈从于自己的控制,还是会豁出去弄个鱼死网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自己会如何抉择。
  答案让文笑了,即使重头再来自己也不会有多少变化,性格决定命运,除非面临绝境,否则他不具备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他是狂徒但不是赌徒,还是玩调教养成游戏比较合适,据他所知汤是慢慢熬的才更有滋味。
  文回到家后,没有再联系沈容馨,他需要先规划一下假期日程,一个月时间不能说很短,但也不算长,要想玩得尽兴,合理的安排很重要。
  父母离异后各自跑到不同国家,文对与他们的见面从来都是兴致缺缺,对他们抛弃家庭子女的行为也不曾尝试过换个角度去理解,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话不投机半句多,只当作是一项例行公事应付了结。
  今年寒假,文曾想过将这事推掉算了,在家里无所事事地躺着多好,不必满世界地奔波劳累。谁知沈容馨竟然愿意参加进这个别开生面的家长会,文的态度随即由冰点提升至沸点,热心地翻查资料筹划,把往常许管家的作业抢了过来。
  父母所在的两个城市,文都不大熟悉,不过不要紧,凭借发达的网络资讯文很快定出了可能的旅游点。他对着行程表捣鼓了很久,等到基本满意的时候才发现夜已经很深了。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准备将计算机关闭掉上床休息。
  他忽然想起自己将美女宝贝晾在一边了,也不知道沈容馨等自己等到什么时候。文又冒出一点玩心,送出条信息:馨儿,再不睡觉就要打屁股了,跟老公说句晚安。
  沈容馨保持着隐身登陆的习惯,只要她在房间里没睡着就能第一时间收到那边寄来的消息,这一晚好像他兴趣转移了,没想到临睡时还有这么个玩笑。
  从字面上分析他今晚就到此为止了,沈容馨对他愚弄自己的行为积累了很多不满,有机会就发泄出来,她赌气地直接关机,一句话也不回。不过她在离开桌面前又心虚地多看了一眼尚未完全关闭的程序,发现对方的图象换成下线标志才大胆地朝外挪步。
  文本来就没盼望她会有回应,此时已在洗漱间刷牙,耳中刚听到机器关闭的音乐声,一切未完成的琐碎事务他都准备留待明天再处理,先睡一个好觉再说。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八章

  旧的一年在众人的欢乐忧愁中降下了帷幕,新的一年刚刚展开序章,很多人都会趁此感慨一番光阴飞逝。往年这个时候,文常常抱怨时间过得太慢,希望能快点长大成人;如今他有了不同体会,偶尔他会想时间长久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同时他又期待沈容馨完全驯服的那一天赶快到来,如此让他的内心交织着各种矛盾。
  终考已经迫在眉睫,文却没有什么动力去複习,拿起书本的时候,根本看不入脑,他的心思已飞到九霄云外,纸张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字彷彿组成了无法理解的句子。
  文对自己的学业要求并不高,以前之所以专心应考不过是因为他不想与云思痕有太大差距,拉近两人的关系,可是基本没有成效。他有放弃的打算,但想到沈容馨这半个学期来给他的单独辅导,如果成绩不进反退委实说不过去,才坚持坐到书桌前。
  午夜的铃声提醒了文,他觉得既然效率如此低下也就没必要勉强,尽快养足精神才是正经事,於是合上了书本回到卧室。
  同一时间沈容馨仍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两天开始那个变态色魔给了她新题目,她得花更多精力来安排,生怕再有疏漏。幸好那一晚之后总体上他都比较好通融,让她感到七上八下的几个点子也没被刁难,而且表演时间短了很多,她才能喘过气来。这种压力驱散了她的部分伤痛,但带给她更大更深的阴影,她希望着寒假能快一点到来,尽早摆脱这个诅咒过一万遍的变态。当然,沈容馨久久睡不着除了心理因素外还有生理因素,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控制了,时不时从下体传来麻痒的感觉,自从那晚女性的宝贵肉缝被贯穿后愈演愈烈。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裸睡,方便手在私处扶弄。沈容馨知道这就像饮鸩止渴,不过也没办法,试过第一次后她就再也戒除不了,只能放任了。
  元旦这天喜庆的气氛并不浓厚,文呆在家里更是半点感受不到,小黑虽然很有灵性,毕竟只是一条狗,许管家则压根不曾在乎过任何节日,任何特别准备都没有,这个年过得实在惨淡。文有些怀念小时候的日子,父母虽说不大合得来,但逢上这种节日仍会把整个家搞得喜气洋洋,那些时刻文才真正有家的感觉,可惜看来以后都难有机会重现了。
  难道新年第一天就要趴在书桌上半死不活地温习功课,这也太无趣了吧,文想起他的班主任,这时候她在干什么呢?文索性亲自去求解,拨通了她家的电话。
  脆耳的铃声在沈容馨家里回荡,她的睡眠质量不高,很快就被唤醒了,匆忙拿着被子包住全裸的身躯,赤足接过电话。
  “老师,新年好!”
  “是文啊,新年好。”所有学生当中,文是沈容馨最熟悉的,一听见声音就马上知道是谁了。
  “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来,没影响老师休息吧。”
  “不会不会,我早就醒了。”说罢看了一下自己,沈容馨微微脸红,若是从前即便是假日,她也会早早起来的,断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老师,你元旦是一个人在家里过吗?”
  “是啊。”沈容馨还没醒透,忘了别人这么问一般另有玄机。
  “那老师你过来我家好吗?我家人也不在,可以一起庆祝。”
  “啊?”沈容馨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就被文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过去接你,再见。”文“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断,跟许管家交代几句后就往沈容馨家里赶去。
  沈容馨原以为对文是非常瞭解的,现在发觉好像失去了这种自信,应该是那一夜之后开始,文接二连三的邀请让她不知所措。
  沈容馨估计那天的告诉文的话在侧重点上两人颠倒过来了,她用意是拖,文却理解为需要献更多慇勤。前天答应陪他见家长也许是个错误,加深了他的误会,这一次的请求沈容馨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便重新拿起话筒,想要直接拒绝他。
  “嘟嘟”声持续了很久,依然无人接听。铃声响起时文还留在家里,但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骑车离去。许管家在收到文的吩咐后,倒是不折不扣地执行,没有理会那很有毅力的电话声。
  他那么快就已出门,沈容馨无奈之下只得先去穿上衣服,现在这身打扮接听电话无所谓,去迎接客人就太失礼了。
  沈容馨不能保证文多快就会来到这边,急急忙忙把昨晚除下的衣服重新披上,顺手启动了计算机,根据那人的要求,当她在家且非睡觉之时,必须让机器保持运转以方便联系。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这么早,可今天比较反常,居然已有预留信息。
  “馨儿,今天放假休息,不用想着老公了。”文是在路途中通过手机发送过去的,目的是让沈容馨和学生身份的自己在一起时不必想太多乱七八糟的。
  沈容馨暗骂一声混蛋,内心还是挺高兴的,至少不用为今晚的节目烦恼了,自己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自由支配。
  文的速度很快,沈容馨没等多长时间,就听到一阵敲门声。沈容馨已经整理完毕,但要去开门时仍有点不放心,又先到镜子前把秀发梳理了一下,才出去见文。
  “新年快乐!这是给老师的新年礼物。”文见房门一开就送上祝福,并递过去礼物——一盒包装精美的特殊巧克力。
  礼物自然是沈容馨最喜欢的,她明知要拒绝就得彻底一点不能收任何好处,但仍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不自觉地将巧克力接过来。
  “谢谢,新年快乐。”沈容馨埋怨自己嘴巴不争气,酝酿了很久的“不必客气,你请回吧”说出来就变成另外一句。
  “老师你准备好了吗?那就出发吧。”文见沈容馨穿戴整齐,便开门见山。
  “等等,老师好像还没答应你吧。”沈容馨并不反感文,即便是有些霸道的邀请,两人的妨碍还是那天的意外,她不敢去试探危险的禁区。
  “我以为你当时同意了呢!可是我大老远跑过来,老师应当不忍心让我失望吧。”
  “这次就算了,但以后不要这样子。”文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沈容馨还真是很难把“不”字说出口。好像总是拿文没办法,她的弱点被文看准并利用了,她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做得真失败,说的话像空气一样没有份量。
  “下次一定不会了,呵呵……”文抓抓脑袋,掩饰内心的得意。
  沈容馨跟着文来到楼下,才向文询问道:“去你家该怎么走。”学校资料库中有每一位学生的住址,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长名字,文的家太偏僻了,只怕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具体方向,城市公交路线也没经过那一带荒山野岭。
  “这是我的坐骑,我载老师过去。”文指着自己的自行车道,他早就想体会一下载亲爱的老师回家那种感觉。
  “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打车过去吧。”沈容馨没想到文打算採用这种人力交通工具,学生时代她也有一辆,搬到这座城市之前转手卖了。她以前只曾在校园内以女朋友的身份搭载过陈希的自行车,对像换成文让她感觉怪怪的。
  “这段路这时候很难看到出租车吧,老师放心啦,我的技术不敢说高超,但安全还是能保证的。”文一只脚跨了上去,跟着劝说道,“一路上车辆不多,而且不会遇到交警的,很快就能到我家。”
  “这么做好像知法犯法似的。”沈容馨侧坐在后车架上,“我还是一名老师呢。”
  “偶尔为之嘛,不用太较真,现在老师别烦恼其他事情,过一个快乐的节日最重要。”文的人生哲学就是如此,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沈容馨没答话,文也不多说,问道:“老师坐稳了吗?”
  “嗯。”沈容馨轻轻点头,叮嘱道,“别骑太快。”
  文打了个手势,示意收到,接着就踩动脚踏板,离开了公寓楼。沈容馨双手紧紧抓住车座,生怕发生不测,后来见车还算平稳,才调整成更舒适的坐姿。
  文在前座,没有镜子,沈容馨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些担心:“宫文。”
  “什么事?老师。”文很高兴,这样子偷笑就不用把脸藏起来,想看老师随时又可以转过头去,近距离观察,只要不是处在紧急状况。
  “你会不会觉得累啊?”
  “不会呀。”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重?”
  文听见她的问题才明白,难怪她上车前磨磨蹭蹭,原来还有这方面的顾虑。
  文临时起意要开个玩笑抓弄一下她。
  “老师是比较重啦,但不要紧,我能够应付。”
  “真的吗?”沈容馨最不想听到就是这种回答了,她有一段时间没称量过体重,心里没底,一下子变得不开心起来。
  “假的,开个玩笑而已,哈哈……”
  “你!”沈容馨好像有点生气。
  “老师你的身材那么完美,怎么会重呢,我载不载你感觉都没有分别,刚刚我不是说了一点都没觉得累吗?”文怕多生事端,赶紧补救。
  文讨好的话让沈容馨由阴转晴,不过还想证实一下。
  “真的吗?”
  “这次绝对是真的。”文单手拍拍胸膛,作严肃状。
  看到文的样子,沈容馨心头一甜,再装不出要和他计较到底的模样,便扑哧一笑,算是了结了。
  市区内车辆行人都很少,沈容馨庆幸没有遭遇学校的同事和学生,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至於引起有心人的遐想。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她还是让脸蛋尽量贴住文的背部。文当然不会点破,沈容馨呼出的暖热气息正让其暗爽呢。
  两人不久进入郊区,道路开始变得崎岖不平,文在前座软垫倒没问题,沈容馨坐在后面铁架上就难受了,一顿一顿的,屁股遭了大罪。
  “不好意思,老师,我没注意这个问题,请忍耐一下。”
  “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要不我们下车走过去吧,半个小时左右就到。”
  沈容馨原本就想做此提议,文先提出来再好不过,便跳下车来,乘文不注意悄悄揉了两下屁股。
  文的最初打算是让沈容馨一直在车后座上坚持,这样也许她会因为担心在颠簸中摔下去而用双手揽住自己的腰,那种滋味他在脑海里幻想了很久,遗憾的是美梦在即将达成时忽然落空了。文安慰自己道,以后总有机会的,那时候可以换一辆摩托车,体验一下自己被可爱的老师紧紧抱住的感觉。
  两人肩并肩走在山间小道上,沈容馨有点后悔自己穿了一双高跟鞋,根本不适合做长途旅行,双腿开感到酸麻。
  “老师,你穿这种鞋会不会有不适,那样的话我这双换给你吧,大是大了点,但老师你应该能穿上。”
  “谢谢,但不用了,这一点路我还能行。”沈容馨非要硬挺下去。
  “那老师自己注意点,可别拐到脚。”
  “我会小心的。你家原来离学校这么远啊,平常你是怎么上学的?”
  “我全靠它。”文眼角一歪,晃了晃推动中的自行车。
  “难为你了,天天骑这么长时间。”
  “呵呵,我就当是一种锻炼了,现在我很长时间没生过病了。”
  “哦,恭喜你了。”稍微走在前面的沈容馨停了一步,因为又到了分岔口,“你的家这边人烟很少啊,岔路多林木密,如果没有熟人指引根本找不到。”
  “不错,是一个适合做地下工作的地方。”文最感激父母的一点就是他们留给自己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为做坏事提供了极大便利,只是眼下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一回生二回熟,老师你这么好的记忆力,来过一次以后再来应该没问题吧?”
  沈容馨不知“地下工作”另有所指,又当是一个玩笑,没有留心,摇头道:“你太高估我了,在这些山林小道绕来绕去,没转晕就算不错了,更别说认路。
  我从小方向感就差,这么複杂的路线不管我走过多少次只怕也记不住。“
  文窃喜,这样的话以后如果有特殊需要而将她困在自己家里,她逃走的风险也会低很多,不必整天拿绳子或铁链绑着。
  沈容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回去的时候该怎么办,这里鲜有车辆经过,要她独自走出山林又不可能,便告诉文请他帮忙解决。
  “这个容易解决,我家里有一部车,管家会驾驶,让他送你回去就行了。”
  “那太麻烦了,只要送我到山脚公路就行,我到那里后就能够自己回去。”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老师你太客气了,管家整天在屋子里闲得发慌,很希望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再说了,如果时间较晚的话老师你一个人回去可能不大安全。”
  “那就随便你安排了,谢谢。”
  两人谈起话来之后路程彷彿缩短了很多,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文居住的别墅。
  “老师,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文指向不远处的豪宅,虽然大部分被树枝遮挡住,但从显露的一角就能看出气派不凡。
  沈容馨想像中文的住所应当非常豪华,平常的相处就令她觉得文是富家子弟,住的地方该不比普通人家。可是亲眼所见仍令她倍感震撼,一个小平原从群山之中开闢出来,寒冬时节下的草地依旧绿意盎然,双椭圆状游泳池清澈见底,映射着蔚蓝的天空,正中央一座乳白色建筑物拔地而起,却不显得突兀,恰似皇冠上的钻石一般刚到好处。除了这些,她还闻到空气中芳香,似乎每一个分子都含有独特的清新因素,加上耳畔中隐隐听到的山泉哗哗声,直让她感觉自己已来到传说中的桃花园。
  嗅觉灵敏的小黑已窜出来迎接,这头凶悍牧羊犬的狗吠声才让沈容馨止住了陶醉,醒悟自己的的确确在现实中。
  文过去摸了下小黑的皮毛,才给它介绍旁边的访客,一人一狗叽哩咕噜了半天,小黑像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文看它懂了,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牵它到沈容馨面前,要给老师介绍一下自己的爱犬。
  沈容馨很少接触狗,刚看到文与它的交流觉得怪有意思,可是始终不敢上前,因为她对狗有恐惧感,特别是这种样貌像狼的牧羊犬,见它爬过来,双脚不禁往后缩,口中哀求道:“宫文,别让它过来好吗?”
  文没想到老师居然怕狗,哈哈一笑,喝住了小黑,向沈容馨解释道:“它就是我家收养的小狗了,以前跟老师提到过的。我警告过它了,它不敢咬你的。”
  饶是得到了文的安全保证,沈容馨仍不敢靠前,躲在文身后。
  文见状便让小黑先走远一点,免得吓坏了老师,只要沈容馨不是对狗过敏就好办,至於怕不怕狗文可不操心,甚至觉得可以让小黑来吓一吓她其实也不错。
  没料到这么美丽的花园竟生存着这么可怕的动物,沈容馨可不愿继续呆在外面了,只想赶快进入屋子里头,躲避一下。
  许管家的效率确实很高,两个多钟头时间已经搞得像模像样,张灯结綵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五颜六色的气球让白净的天花板似乎有了生命力,轻快的古典音乐彷彿将过去一年的抑郁带走,给人留下祥和喜乐。
  “你家佈置得好漂亮啊,你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吧?”
  “还好啦,昨天晚上我弄了很久。”文厚颜地将功劳据为己有,看许管家走过来,又补充道,“当然,管家也帮了不少忙,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一直照顾我的管家,姓许。许叔,她是我的班主任沈老师。”
  许管家的样貌非常平凡,属於扔进人堆里最不起眼那一种,见过他的人很容易就忘了他长得什么样子,极符合当间谍的硬件要求。他并未给沈容馨留下太深的印象,倒是沈容馨的清丽将他的眼球完全吸引,双目在沈容馨脸上直勾勾地盯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转移视线。文有点同情他了,本来按他这个年纪,只要保养得宜,在床上可以大展雄风的人物比比皆是,但他搞坏了身子,面对女人只能远观无从亵玩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许管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一起用午饭。
  虽说尚未到午餐的时候,但沈容馨和文早餐都没吃什么东西,此刻已是飢肠辘辘,听到能用餐都很高兴。
  午餐的菜点不多但是做得很精细,沈容馨判断不出是由什么材料制作而成,只觉得挺开胃,也就没注意文和许管家的小动作。
  许管家用脚在桌底下踢了踢文,用眼神暗示道:“这个妞真不错,怎么不早点带回家,让我见识一下。”
  文猛地用力将他伸过来的脚踩住,微笑着看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像猪肝一样红,文最讨厌别人对他挤眉弄眼了,女人也就罢了,男人这么搞岂不是容易被当作玻璃,尤其还要是在美女老师面前,幸亏她没留神。
  “小文,这条鱼不错,早上捕捞到就送过来了,没经过冷藏处理,很新鲜的,来尝一尝。老师,你也别客气,多吃一点,我做的菜吃得再饱也不容易发胖。”
  许管家说一些话分散文的注意力,藉机把被踩痛的脚抽出。
  “谢谢,谢谢,许先生的厨艺真不错,”沈容馨见许管家脸色有些不对,问候道,“您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休息一下吗,不用因为我特地出来的。”
  “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问题的,不用管他。”
  “噢,是吗。”
  过了一会,沈容馨停下筷子,她已有八成饱了。文便对她说:“老师你先到客厅休息一下吧,这里我们收拾就行了。”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
  文家客厅宽敞明亮,除了一套家庭影院和一些沙发、茶几外,再无其他摆设,可供活动的空间很大。沈容馨翻了翻放在一旁的书报杂志,正经的时事新闻和无聊的娱乐八卦都有不少,基本上是过去几个月的。由於内容太多太乱,沈容馨无法分析出文的兴趣爱好所在,随便抽出了一本翻阅。
  文的色情杂志、光盘等等都藏到自己房间里去了,现在距离暴露自己真面目的时候还远着呢,他当然得掩饰一下了。所以,文可以让沈容馨参观自己家任何一个地方,但是独独将自己房间门锁住,毕竟那里体现了他的本质,如果一不小心被查到自己就是玩弄她的幕后黑手,就别再指望能过上原来的平常生活了。
  沉稳的脚步声提醒沈容馨文已经来到大厅,她将杂志合上放回远处,不经意问道:“你看这么多的报纸杂志么?”
  “嗯,但我不会花太多时间,不少看个标题就可以了。”
  “不会影响学习就好,期末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把握吧,不知道我给你补习了近两个月效果怎样,要不我等会先回家,让你一个人好好複习。”
  “再紧张也不差这么一天嘛,老师不用着急回去,我会安排好时间,绝对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你有这种斗志很不错,不过要记住,你学习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老师。”
  文连连点头称是,读书是为了自己,这一点文并无牴触情绪,古人说的黄金屋他已经拥有倒不在乎,可颜如玉却是他的追求,他本身就是因为校园里方便找年轻漂亮的女性才没有在父母离异后辍学的,只是和老师的理解偏差就太大了。
  “宫文,你上次跟老师说过寒假一起去见你的父母亲对吗?”
  “对呀,老师你不会反悔吧。”
  “没有,你误会了。只是我想瞭解更多情况,比如说那边的地理环境,我们的行程安排,需要自备哪些衣物工具等等,有备无患嘛,现在听一下总好过到时候匆匆忙忙的。”
  “那我现在告诉老师吧,难得今天比较有空。因为我爸我妈在不同国家,所以要一边大约一半时间,我分别说明一下……”前不久文还专门做了一份计划书,此刻脑海中的印象还很清晰,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整个下午两人都在探讨旅途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沈容馨是第一次出境,而文年纪不大,经验也不多,常常会为一些杞人忧天的事情纠缠半天。
  时间过得特别快,等两人谈话结束时天色已经不早,沈容馨拿起提包,打算告辞:“真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长时间。”
  “哪里话,明明是我请你过来的,怎能怪你呢?”
  “已经比较晚了,我就回家吧。”和文一起出游的事几乎就是定局,沈容馨想到有机会摆脱那个变态色魔就有些激动,忘了凭她自己根本走不出这片山林这回事。
  “晚饭已经做好了,老师还是吃完再走吧。”文连忙挽留,许管家听到风声后也出来了,请沈容馨用完膳再离开。
  盛情难却之下,沈容馨陪他们多用了一顿晚餐。期间许管家提议来点酒庆祝一下,说是无酒不成席,但遭到沈容馨的坚决拒绝,正是酒这玩意,害得她莫名其妙地丢了贞操,同时连累一名学生,即便是变态色魔也没做到这种程度。
  文能理解她的反弹为何如此强烈,知道自己坚持只会产生反效果,索性反对提议,在二对一的情况下,许管家双拳难敌四手,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了。
  回忆起这件事的沈容馨坐如针刺,嚥下几口饭后就推说自己已经吃饱,要回家去。
  不能留老师在家更长时间文挺遗憾,可是别无他法,如果要继续扮演乖孩子角色的话。文叫许管家送老师一程,他马上乐不迭答应了,文原计划需要摆出少有的主人架子来要求他才能达成,这下省了一番口舌。
  沈容馨来到门口,又看见那头不讨喜的动物,第二次相见她没有最初那般慌张了,借助门前的亮灯能够瞧清楚它的模样,似乎并非那么凶恶,她提起胆子站稳,没有躲开,等候它自己离去。
  小黑似乎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跑到鞋柜上东闻西嗅,不一会儿就把沈容馨的高跟鞋叼出来,放到她脚下。
  沈容馨不禁讚道:“它真的好聪明哦!”在这一瞬间,她对狗的恐惧感仿若消失得无影无踪,蹲下身子学文的模样抚摸了一下小黑的脑袋,往日关於狗的故事她听了不少,但从没想过现实中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她有些相信狗是人类的朋友这种话了,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会想方设法回报。
  小黑会这么做此前当然有文的授意了,文挺满意它的表现,作为奖励决定今晚给一份加餐。想当年为了将小黑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助手,文可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机,操劳了无数日夜,恩威并施,如今总算略有小成。
  回家途中,沈容馨见到熟悉路段时便提出要下来,许管家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将她结结实实地架到公寓楼下才停下来。他的一些做法沈容馨真不知道该说是绅士还是古板,专业出身的许管家举手投足让她感觉自己宛若中世纪的公爵小姐。
  他不允许沈容馨自己动手开关车门,总要亲自过去代劳,在车门打开后,再弯下腰做请入请出状。受到这种款待的沈容馨颇觉难为情,但又无从阻止,只好自己先行躲开为妙。
  这一天大部分时间是在文家里度过,总结起来她感到虽然这一家子很古怪,但并不是不可理喻难以理解,她觉得若是能以普通朋友身份相处或许挺不错,可惜似乎没有这机会,自己与文的师生关系结束后,大概从此就是陌生人,也只能够是陌生人。
  随着考试的日子逐步逼近,班级中的小团体现象越来越普遍,都是习性相投的几名学生在小范围内打闹聊天,圈内圈外少有往来。云思痕和文都是独立於所有团体之外自成一系,不过好像也过得挺滋润,无意改变现状。
  几个月前的事,文确信云思痕不可能忘记。虽然她的外表淡漠依旧,但那种冰冷的眼神犹如时刻将自己当成杀父仇人般,总能在自己意淫时刺穿自己的迷梦。
  想到那日差点就能直捣黄龙,文惋惜不已,最后一步的时候沈容馨及时出现救了她。结果,自己几乎一蹶不振,到了今天面对云思痕心里都有点发虚。
  文知道根据自己选择的道路,这一关必须闯过去,无法逃避,否则它永远都将是自己的绊脚石。如果将其转化为垫脚石踩在地上,那才是里程碑意义的进展。
  云思痕的难度比沈容馨大了很多,文分析了一下:云思痕在上次强暴未遂事件后,对任何事物的防范都非常严密,尤其是对自己,她连喝水的瓶子都是不离身,很难像上次一样给她下药,而且她几乎没有知己类的同学,大都是泛泛之交,要收买她的身边人都不行,就算侥倖成功佔有了她一次,也难保她不会进行反扑送自己去吃牢饭,她可不像是沈容馨那种会被几张裸照吓得乖乖就范那种人啊。
  思前思后,文觉得要对付云思痕,最可靠的筹码还是沈容馨,毕竟沈容馨是她的老师,还曾经从虎口中救她脱险,她的戒心会大大降低。她总不至於怀疑她的老师兼恩人会推她下火海吧,等她觉悟之时恐怕太晚了。唯一的问题就是现阶段沈容馨不大可能参加进来,文还未完全得手呢,看来至少得等到度假回来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
  文忙於複习应考,挑逗老师的时间少了很多,沈容馨只以为这是那变态色魔即将告别的标志讯号,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多,由於食用特殊巧克力的作用,显得特别妩媚,虽然日益高涨的性欲常常折磨她。不明就里的同学很多仍以为是她的男朋友回来的缘故,只有文清楚来龙去脉,等着看她美梦破灭的好戏。
  终考之日如期到来,文不喜欢考试,不是因为担忧出现不良成绩,只是对几十号人死气沉沉地挤在笼子里几个小时比较反感,连厕所都不能去,所以每次卷面上的试题做完就迫不及待交卷,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最后一门科目做完后,文准备提前回家,在楼梯口不巧碰到了他的班主任沈容馨,她手头拿了一堆资料正要上办公室,见到文有点意外,因为这个时候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半个小时,一般是碰不到学生的。
  文先开口:“老师,再见。”
  “再见。呃,你这么快出来,考得不错吧。”
  “马马虎虎,应该不会太烂。”
  “这么说该是有把握了,考完试就轻松一下吧。”
  “谢谢,对了,老师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没有。”
  “太好了,下周见。”
  文走远后,沈容馨才想起他刚才根本没说到底是哪个约定,她就傻乎乎地回答了。怎么处理与文的关系让她头大如斗,茫茫然中爬回了办公室。
  成绩很快批改出来,云思痕同以往一样高高在上,第二名与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文也算小有进步,算是对得起老师过去两个月的补习了。看完分数后文就把考卷揉成一团,甩了出去,让它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入废纸娄里。
  相比之下,沈容馨比文更加关心他的成绩,不仅仅是由於她给文补习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担心两人发生性关系之后会对他的身心有严重的不健康影响,还好从分数上看并无太大问题,她放下心来,毒害未成年人的沉重负罪感减轻了一些。
  考试的结果有喜有忧,但放假几乎对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开心事,终於能够暂时摆脱学校的束缚了。文头一次对这长假期如此期待,很快就可以携美女老师为伴共同出游了,这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文原以为寒假开始就可以马上走了,沈容馨忽然说还要再呆几日,因为学生和老师的假期不是同步的,教师特别是班主任还要上多几天班完成后续工作。文安慰自己说,都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在乎那么两三天,就用另一个身份先假装和她告别吧。
  “馨儿,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老公真是特别开心,没想到那么快我们要说分手了。”
  沈容馨暗念道走好不送,嘴上仍是极为乖巧,既然他有诚意道别,再触怒他就十分不明智了,万一因小失大,晚节不保,那她的脸往哪搁。
  “确实挺快的,老公”
  “馨儿是不是开始舍不得老公啊,其实老公一点也没嫌弃馨儿,若是去到外面想重温旧梦,老公随时都可以奉陪的。”
  沈容馨急忙用温和的方式撇清:“不用了,老公,馨儿承受不起。”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只要文没有提出问题,沈容馨就保持静默,生怕多说多错,平白增添波折,她只求平平安安脱离关系就好了。
  “馨儿,这是最后一次聊天了,我对你的身体已经很瞭解了,但你对我完全是一片空白,好像说不过去。这样吧,我给你看看我的真面目,打开你的视频窗口。”
  沈容馨此前一直都很好奇那位不知名的变态色魔到底长一副什么模样,但此刻的兴趣却不大,既然是永别,是否清楚长相一点也不重要,不管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形容猥琐的糟老头,反正都要在她的人生旅途划上句号。不过,一旦他的真面目揭晓开来,自己便多了一项有利武器,随时能和他鱼死网破,让他有所顾忌,不敢轻言悔字。抱着这种心理,沈容馨开启了相关程序。
  映入眼帘的事物让沈容馨吓了一大跳,那是一根粗厚的肉棒,龟头、马眼清晰可见,周围则铺上一层浓密的卷毛。
  “这是什么?”沈容馨惊叫道。
  文很得意,他刚才把裤子解下来,让摄像头对准自己的生殖器,崭露给沈容馨。
  “这是男人的象徵,对老公来说就是全身最重要的部位。聊天的时候,老公就是用它来思考的,所以馨儿应该要认识一下它。”
  “好了,馨儿已经见过了,请老公收回去吧。”
  “馨儿没看到它涨得难受吗,要收回去老公答应它还不答应呢。”
  “那怎么办?”
  “我的好馨儿,你就看在老公份上,最后慰劳它一次吧,让它喷出火花作为我们两人圆满的告终。”文同时默念道,只是这代表另一个开始。
  沈容馨看到屏幕上他的肉棒颜色逐渐变淡,形成半透明的效果,正在不解之中,对方传来一条讯息:调整摄像头照到馨儿的阴部。
  沈容馨按照他的吩咐做完这一步后,显示器上赫然出现了一男一女的生殖器官,暴露程度让她不敢久看,此时又收到一个难堪的命令,她要将两个窗口叠加在一起。
  在经过特殊效果处理后,前面的窗口不会将后面的覆盖,图像重合在一起,看上去文的半透明生殖器就像插入沈容馨的阴道一般。
  “最后一步,大家一起自慰吧,在同时到达高潮的那一刻我们的关系宣告终结。”
  屏幕上双方的手和隐私器官杂合在一起,真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到底在安抚谁,沈容馨和文隔着网络都似乎都能体会到在和对方做真正的活塞运动,呻吟声和呼叫声在遥远的两地产生共鸣,最后同时化为高潮的喊叫,精液爱液染湿了两人的屏幕。
  文觉得这是他短暂人生中最爽的一次自慰,甚至可与第一次媲美,以这种方式作为出行前的纪念可谓足够豪华了,他有气无力地打出“再见”二字,关掉了连接。
  沈容馨还有点不敢相信,留在高潮余韵中的她看到屏幕“唰”地一闪,就只有自己那淫荡的溪谷留在窗口上,而让她死去活来的肉棒却已消失。他真的从此无影无踪了吗,以这么一种没头没脑的方式。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九章

  刚放寒假这段时间出行的人并不多,经济舱还有大量的空余,文没花多大功夫就订到了靠窗的两个位置。虽然不如头等舱商务舱舒适,但文就是喜欢和老师挤在一起,而况为了节约沈容馨必定不会有异议。
  起飞机场在相邻的一个大城市,从本地坐车出发大约要三个小时,为了防止路上出现意外耽误行程,文一大早就起床了,他得先去接沈容馨。
  许管家又作为临时司机派上用场,文倒是挺信赖他的驾驶技术,而且关键时候有了他麻烦少了很多。
  “老许,”文对许管家的称呼总是非常随便,“上次我跟你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少爷,我办事,你放心。”许管家似乎不想多谈,没待文系好安全带就踩动了油门。
  不久,文来到沈容馨的公寓楼下,留下许管家在车上等候,自己一个人上去找她。
  “老师,我已经来了,可以出发了吗?”文一边敲门一边问候。
  沈容馨眼圈红红的,昨晚并没睡好,此刻正在椅子上打盹。听见文叫唤的声音,才想起约定时间快到了,匆忙抓过行李箱,回答道:“好的,我马上出来。”
  昨天晚上,她收拾了很长时间,主要是衣服,这次寒假旅程后半段时间要在南半球度过,需要同时准备冬装和夏装,她仔细挑选之下就忘了时间。快到凌晨时,她才准备将胸罩和内裤放进去,同时发现一个问题,她连一条较保守的内裤都找不到了。前天那变态色魔说了永别后,她认为她的困扰已成为过去时,却没意识到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以及遗留的痕迹并不是轻易可以消除的。各式各样的花哨内裤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临睡前一刻她才察觉这不应该是正经传统女性的款式。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纠正这个错误了,她的衣柜里只有这些,深更半夜的任何商场都关门了,而且第二天总不能为了自己要去买新内裤而耽误时间,那种理由说出来会被取笑死。反正现在她穿在身上的就是一条粉红色丁字裤,乾脆将错就错吧,她将那袋恶魔赠品塞入了行李箱。
  此后整个晚上,她都没怎么睡,自然精神不佳,不过想到旅途中大部分时间都可以用来补睡,她并没有太在意,直接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老师,你好像要搬家呀,带这么大一个箱子。”
  “我觉得出门在外,很多东西都不方便买到,还有带在身上比较好,有备无患嘛。说起来,这个箱子就是我搬家时用过的,你有印象吗?”
  “也对喔,当时我还帮忙搬过,但是我总感觉这种行李箱和老师不太相称,实在太大了,应该也很重吧。”
  “你说这么多,是不是是担心车子放不下呢?”
  “当然不是,再多几件也能放下去,不用为此担心。”文和沈容馨来到楼梯口,觉得她那纤瘦的身影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便用双手帮忙抬起行李箱,“交给我好了,老师,上次我就试过,没有问题。”
  “这……麻烦你了,小心些啊。”
  “不要紧。”文经过一段时间的健身训练后,确实强壮了不少,不会像开学初帮老师搬家那会儿,差点出洋相。
  这一回许管家好像没有上次那般周到,一直窝在驾驶座上,彷彿一个透明人。
  这是因为之前文的叮嘱,文不想他表现的机会被这个老头子浪费了。
  文将行李箱在车尾放好,再打开车门,向沈容馨致意:“这边,请。”
  “谢谢。”沈容馨低头钻进车厢,翘起的圆臀像磁铁一样吸引了文的目光。
  如果沈容馨保持这个姿势的话,文担心自己会忍不住露出色狼本性把她的裤子扒下。即使是冬季的厚重衣服也无法阻止文的深入联想,敬爱的老师到底是换回了传统的内裤,还是依旧保持着自己要求的作风呢,最好是后者,那是自己调教功绩的见证。
  汽车很快上了高速公路,得益於许管家的驾驶技术和车本身的优良性能,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这之后便是文和沈容馨的二人世界了,许管家完成任务后自动消失,只留下恭敬但猥琐的笑容。
  “老师,你的护照。”先前文从沈容馨手中借过来以办理签证等手续,现在物归原主。
  “谢谢,手续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了,不然我早就会告诉老师,不可能等到出发这天。”
  “说的也是。”沈容馨把小本子收回口袋中。这本护照是她在大学期间办理的,用的照片今天看起来显得很稚嫩,文看到之后对她旧时的照片也产生了兴趣,想找个机会看看她家的相册,弄清楚她和自己这般年纪时是什么模样。
  通过安检的时候,沈容馨遇到了一个小麻烦,卡在那边被盘问,神色挺焦急。
  幸好文排在沈容馨身后,可以很快跟上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这种指甲刀不允许带上飞机。”
  “忘了跟你说,有的航班比较严这东西的确不能随身带的,可惜现在不能托运了。不如算了吧,到那边再买一个,不会很贵的。”
  “可是……它是我家人以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沈容馨舍不得丢弃。
  不能带走,又不能抛弃,只得找人保管了,文马上想到许管家,那傢伙应该没走远,让他再跑一趟吧。
  “你先到登机口侯机处等一等,我来帮你处理。”文说完一溜烟跑出去,顺便给许管家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调头赶回机场。
  看到文的背影远去,沈容馨才带上手提包离开。初逢雨露之后,多出的一份风韵让她的回头率又增大了不少,即使是在国际机场这个不缺乏丽人的地方,她这位单身女子也能迎来频频侧目。众人打量式的眼光令沈容馨有点慌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依赖性越来越严重,身边没有同伴就没有安全感。大学期间,她的独立性还比较强,工作半年后,没有多少长进,反而退步了。
  这种转变,是因为文吗?沈容馨马上压制住这种想法,虽然与文有过意外的一夜情,但是她不愿意承认文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沈容馨固执地认为若是换一个伴同行她的想法也不会有多大转变。
  沈容馨坐在侯机椅上,隔三回两下就看看手錶,仿若得了强迫症,心底下借口是担心文出事,以麻醉自己。
  大约过了一刻钟,文才赶到这里,手上似乎拿着一袋刚买的热食。
  “老师,现在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吃点东西凑合吧。”文通过安检后发觉肚子已经在叫唤,才想到自己走得匆忙连早饭都没吃,胃要抗议了,便到快餐店买了些汉堡和薯条充飢,顺便给老师带过来。
  “谢谢。”沈容馨并不喜欢这一类高热量的食品,但肚子饿了也不想挑三拣四,马马虎虎填饱就好。
  “老师,不多吃一点吗?我怕我一个人吃不完。”
  “我已经饱了,你慢慢吃吧。”
  “如果老师你不喜欢这种快餐,可以到那边去。”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中餐馆,又说道,“还可以去免税店参观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想休息一下。”此刻沈容馨根本不想一个人行动,只要和文呆在一起就好了,虽说这不是打发时间的好手段。
  “嗯,那到时间我提醒你。”见沈容馨兴致缺缺,文也提不起劲来,掏出随身携带的mp3 ,边听音乐边注意闸门动向。
  登上飞机,文理所当然地和沈容馨坐在一起。本次班机的空姐素质还不错,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身边佳人,文的一双贼眼也就规规矩矩的,没有四处乱瞟。
  起飞之后,机舱的环境是相当闷的,极易造成耳鸣,沈容馨感觉很不舒服,很快就躺着入睡了。
  文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留神於沈容馨的一举一动。见到她熟睡的模样,虽然不能判断程度如何,是真是假,但已经无所谓了,文假装小憩,让头部缓缓侧移,离竖直线成一定角度后,突然一倒,靠在老师的肩膀和乳房上。坚韧的肩胛骨和柔软的乳房共同构架了完美的座枕,让人一旦陷入便无法自拔沈容馨睡得并不熟,文的头部压过来的瞬间,她就察觉到异样,可她不敢挣脱,担心文因此惊醒,又引发一场尴尬。
  两人都在假装沉睡,所不同的是一个有心,一个无奈;一个是在享乐,另一个则是受苦。沈容馨被紧压的胸肩阻碍了全身的血液循环,她怀疑淤痕已经出现并不断加深,因为那边的感觉渐渐分不清是痛还是麻,神经越来越迟钝。
  一开始文打算过把瘾就好,却不料意识逐渐朦胧直至完全消失,这回变成假戏真做,只累坏了沈容馨,她根本没办法调整姿势。
  突如其来的高空不稳定气流解救了她,随着广播中悦耳的告示声响起,飞机变得颠簸,剧烈的晃动让文的头部从沈容馨身上甩开,与此同时他惊醒过来。
  文正做的美梦不幸被打断,如此情形也不好继续赖着不起,只能咒骂这鬼天气来得不是时候了。
  沈容馨庆幸自己能解脱出来,免去了可能的误会。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劫难并未结束,只是转变了形式。
  她自从坐上飞机后就有不舒服的感觉,文的脑袋压过来更是让她难受,想睡又睡不着,胃酸一直在翻滚,让她脸色变得铁青。如果只是静静地坐着,她还能硬撑下来,可是整个身体上下振荡,却让她无法支持。
  她一只手轻扶小腹,另一只手掩住嘴巴,低声对文说道:“老师现在很不舒服,能让我去洗手间吗?”
  “可是老师,刚才广播说洗手间暂时关闭。安全起见,现在这种状况还是留在座位上比较好。”
  “我快忍不住了。”沈容馨只感到酸酸的液汁正排山倒海般涌入喉道。
  “别慌,再等一下。”文赶紧从座椅前的夹层翻出一个应急用的塑料袋,帮忙张开来,“老师你先将就一下。”
  见到救命稻草的沈容馨再也忍耐不住,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倾数倒出,到得后来,已是腹中空空,可仍遏止不了,好像要把五腑六髒吐出才罢休。
  文是头一例看到晕机的,之前晕车晕船倒是见过一些,但也很少,因此也没有这方面的处理经验,见她吐得这么凶,心下有些焦急。
  “要不要吃点药,飞机上应该有提供的。”文随口问了一句,可沈容馨眼下根本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好不容易沈容馨停止了呕吐,但已是元气大伤,脸上的血色都被抽去,明亮的双眸此刻也失去了光采。她否决了文的建议:“不用了,能给我点白开水吗?”
  文连忙叫唤一名空姐过来,让她去倒一杯热开水,同时清理掉这一袋哕物。
  由於是自己喜欢的老师,文不介意帮她负责清洁工作,可是对於塑料袋中传来的异味他可没有特殊嗜好,即便沈容馨自己也会排斥,还是尽早远离为妙。
  稀里哗啦吐完以后,沈容馨肚子里涨的感觉消失了,但心理上倍感丢脸,又一次在文面前表现了自己的丑态,呕吐时的声音她自己都觉得很刺耳,幸好文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帮她保存了几分颜面。
  她喝了一口热水暖暖胃,神情依旧无精打采,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面对文的时候,有点难为情,可她还是表示了感谢:“这一回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一个人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原本心下惴惴,听完此话不由一喜,沈容馨并没有埋怨自己拿她的身体当枕头,反而是挺感激的样子,看来自己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又有很大提高,若有一天她察觉到一旦离开自己就难以生存,那对自己的任何要求她都很难拒绝了。
  “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大家出门在外,互相关照而已。”文取出毛毯子,帮沈容馨盖上,“注意别着凉了,身体要紧,现在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先放一边。”
  客机上的其他旅客有见到这一幕的,都在窃窃私语,好像是在羨慕这对姐弟模样的情侣,谁也想不到他们是中学师生。沈容馨对文的体贴仍有点抗拒,可是四肢乏力,也就听之任之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抵达A 国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文的母亲在另外一个相邻城市工作生活,不可能半夜时分赶过去,只能投宿宾馆,这之前文已有所准备,通过许管家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万一走散了就十分糟糕,说不定被当成难民遣送回来,沈容馨拖着疲惫之躯打醒精神,步步紧贴着文,一直来到这家酒店。
  文让沈容馨先在沙发上等候,自己去办理住宿手续。
  望着文在用蹩脚的英语和接待员指手画脚,沈容馨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好奇,想过去看看他们具体是如何交流的。
  过了一会,两人似乎达成了协议,文向沈容馨这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一下。
  等沈容馨拖着行李箱走近后,文说出了两人遭遇的麻烦:“老师,他刚才跟我们说只剩下一间双人房,我们要一起住吗?”
  “怎么会这样子?真的一间空房都找不到吗?”沈容馨不大相信。
  “他说这边旅馆很少,一般都要提前订房,这一间还是有客人临时退订,我们才能住上的。如果老师不希望住在这边,那最近的另外一家旅馆离这里也有四十分钟车程,而且还未必有空房。”文把话说绝了,不留余地。
  “那就没有办法了,凑合住一块吧。”沈容馨只能答应下来,凭她生疏的口语根本无法通过与接待员的对话来核对事实,心里盘算着,只是一个晚上,应该不会有太大关系。
  “我们上去休息吧,劳顿一整天了。”所有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中,文尽量控制自己,别让情绪外露,一拿到房卡,就迫不及待地离开柜台。
  房间总面积应该不算小了,对两个人来说,可是总体上仍给人一种拥挤的感觉,因为两张床似乎都改装过,比普通的佔据了更多空间,他们又带着一个大箱子进来,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
  文出行之前曾看过这套房间的佈局图,知道其外表佈置虽与其他旅馆无异,但隐藏了众多的机关,非内部人员很难发现。他想先支开沈容馨来试验一下,当初许管家大力推荐的情侣酒店是否真有那么神奇。
  “老师,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下午晕机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退,加上时差和气候变化等原因,沈容馨只想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下,顾不得去享受沐浴。
  “你先吧,我等会再去。”沈容馨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那我不客气了。”文觉得先去浴室看看也不错,反正看情形沈容馨的确累坏了,一时半会起不来。
  文先调节好水温,再拾起两支沐浴液,一支是淡绿色,另一支是粉红色。文想起阅读过的那份说明,淡绿色是普通那种,而粉红色的就有很多特殊效果了,它除了是强力的人体清洁剂意外,还能使人身体无力,最重要的是性欲会迅速膨胀,只要涂在人体身上就能起作用,热水并不能帮助融解稀释。
  这么难得跑来这个陌生国度,当然得看看这些土产品的效果了,不过文可不会在自己身上试,毕竟只有单人份的用量可以洗澡。文打算用尽淡绿色的沐浴液,那样沈容馨就别无选择了,自己刚才疏忽了这一点,万一让她先来,用了绿色这一瓶可就糟糕透顶,幸好她没有答应,可以任由自己做阱下套了。
  浴室不大,虽然开了抽风机,可是漫天的水蒸气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当文关掉水闸的时候,里面已是雾气缭绕,呼吸困难。文身心都挺难受,但他没有忘记之前自己交代的使命,将未用尽的淡绿色溶液清空,然后匆匆擦乾全身。
  梳洗台上的镜子铺了一层厚厚的水汽,但奇怪的是在正中央的一块方形区域却依旧清晰,不受影响,文猜测这就是说明书上讲解的所谓纳米技术材料了,方便人们在洗完澡后整理着装,不过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也许对沈容馨会有用。
  文进去之后,沈容馨百无聊赖地睡在床上,周围太安静了,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为增添人气,她打开了电视机。
  沈容馨连转好几个频道,清一色是本地电视节目,叽里呱啦地说着听不懂的外语,甚至连一个英文台也没有。她没有特别喜欢的,都是停留半分钟就换台,其实这也是她在家里养成的习惯,有事没事将所有频道循环一遍。
  突然间,电视的画面出现一对裸男裸女,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还不停发出浪叫声。沈容馨吓了一跳,赶紧关闭了电视机。她估计这就是酒店提供的成人频道,专门放映十八禁影视,讨好男性顾客。幸亏文洗澡去了,不知什么时候从浴室方向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应该把电视的叫床声遮住了没让他听见。
  这之后,由於遭遇适度惊吓,沈容馨精神好了一些,但没敢再打开电视。她现在只想等文出来后就去痛痛快快洗一澡,然后睡觉。
  文的动作算是比较快的,不一会就出来了,穿着一身睡衣,头发还未完全吹干,显得湿漉漉的。沈容馨微微蹙眉,这身打扮太随意了,但转念一想,两人现在住同一间房,本来就很难太讲究,所以并没有责备,只是平静地问道:“轮到我了吗?”
  “嗯那,只是里面水汽太多,最好等会。”
  “谢谢,不过我怕再躺下去就真的睡着了,还是现在去洗吧。”
  “那就随便你了,应该问题不大。”文不动声色,其实早就想把老师赶进去了。
  需要更换的衣物沈容馨都已准备好,所以没有继续磨蹭,直接穿上拖鞋踏入浴室。为了保障安全,她首先将门锁好,又检查了下,确保无失后才开始除下衣服。她没料到这对文来说不过形同虚设,房间墙上装着一个秘密抽屉,里面就有钥匙。
  文听见“卡哒”的反锁声后,就开始捣鼓房内的各式机关,第一步当然是解开从房间到浴室的视线禁制。
  房间与浴室之间只有一个门两扇墙,门的主意暂时不好打,那就只能在墙上动脑筋了。面向床和窗户这边的墙实际上是强化玻璃,外表涂得与周边墙壁无异,而且不透光,文可以肯定沈容馨并未发现其中的奥妙,只要摁动床下按钮,这扇墙就会恢复本色,由外朝内单向完全透明,可以近距离观赏美人入浴时那毫无保留的春光。
  果不其然,文拇指一按,床头侧边的墙就逐渐展开,泄漏出醉人的风景。沈容馨正在把衣衫上的纽扣一颗颗解开,相信很快就能看到那鲜嫩的胴体了。浴室内水雾已经散得七七八八,只在镜台上吸附了少量残余。
  以前通过视频聊天,文看惯了沈容馨脱衣的动作,但无论是哪一次,都没有这般清晰,这么自然,这等撩拨人。毕竟,那时候她是在知道有一对目光注视着的情况下进行的,难免生硬做作。
  随着身上衣裳一件件剥落,白领丽人的玲珑曲线舒展开来,玉脂般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种病态美,每一个张开的毛孔都在散发致命的魅力。她已经有一整天没有清洗过身体了,但找不到半点污垢,纯净无暇的躯体直看得文血脉贲张。
  为了这一天的来临,文有几天没发泄过了,储蓄相当惊人。
  当那副零度数眼镜摘下后,沈容馨面向镜子转了转身,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非常在意的。如此一来,摇摆的翘臀完全映入文的瞳孔,让他的脸蛋不自禁地贴住玻璃墙,舌头大动,不晓得是在舔玻璃还是在嚥口水。文的下身已然勃起,好想立马将两瓣屁股掰开,融入那生命的起源地。
  沈容馨现在才发现镜子的奇妙之处,整面镜子仍是模模糊糊的,但中间的区域却将自己的上身原原本本勾勒出来,熟悉的脸蛋已经有了沧桑的痕迹,又增添了一丝妩媚之气,这是她刚留意到的,不会再有人以为自己是少女了,她微微歎了一口气,似在惋惜逝去的年华,一个阶段的终结。
  除此之外,镜中的图像又给了她一种妖异的感觉,她仔细查看一遍才知晓症结所在,由於镜面照射范围狭小,胸前两块赘肉被重点突出显示,十足一个色情杂志封面女郎。注意到这情况的沈容馨不由用双手抚在胸前,遮住两点,但丰满的乳房是纤纤细手包裹不住的,片刻之后,她察觉这动作好像太暧昧,含笑转开了身子。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她的身材丝毫没受到影响,虽然不曾对其他人刻意炫耀过,但她一直为自己拥有如此骄人的体形自豪,即使体重上有波动也是环肥燕瘦,各臻其美。如果去进军演艺圈,想必会有无数影迷歌迷。这种魔鬼身材,大概最挑剔的星探也找不到缺点吧,也许和西方的巨乳女星比起来,她的一对奶子略嫌不够饱满,但在她生活了二十余年的东方国度,在那硕乳资源稀缺的贫瘠之地,她绝对可以说是独步群英,傲视群雌。
  文色迷迷的眼光一刻也未离开过亲爱老师的赤裸娇躯,终於感到维持现有姿势实在吃力,才决定放松一会,让紧绷的脸蛋离开玻璃墙。文直起腰,想站起来,却忽然觉得脸上不太对劲,拉扯了一下才发现脸上皮肤居然和玻璃粘住了。果然偷窥是要付出代价的,文顾不得疼痛,忍住不发声,颈部猛地一用力,让两者脱离接触。
  一瞬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大约是酝酿中的兴奋与突如起来的疼痛相结合,文很努力控制嘴巴不张开,不过刚才的动作还是发出了声响,是玻璃墙的振动引起的,持续时间很短,音量也不大,但足够让沈容馨注意到。
  莫名的“嗡”一声引起沈容馨警觉,她四处翻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异状才放下心来,转而怀疑是自己耳鸣导致的幻觉,口中嘟囔了两句。
  文倒不怕她会突然闯出来,她还光着身子呢,至少也得穿上衣服再说,所以他没慌张到马上关闭玻璃墙的单面透视效果,而是继续侦察“敌情”。
  看着沈容馨恢复平静,文安定下来,遗憾的是玻璃墙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他只能见到老师的嘴唇动了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文开始佩服起沈容馨磨蹭的功夫,脱光光那么久居然还没踏入浴缸,莫非是自己给自己上演裸体秀,但他总不能过去催促,不得不耐心等待下一步进展。
  只见沈容馨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没有除下拖鞋放水洗澡,而是打开了另一旁的马桶盖,让关注她一举一动的文呼吸变得急促,之前他还没见过女生如厕,现在又是这么香艳的场景,一时激动是很正常的。文只听说过裸睡,那裸体排泄又该怎么称呼,叫裸便吗,他无聊加恶趣味地猜测,一边将摄像机从旅行袋找出来,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当然要拍下来,不是出於威胁或其他目的,纯粹是为了日后欣赏。
  从这个角度拍摄并不理想,但是空间限制如此,文也没有办法。无论如何,今晚的开胃菜已经十分丰富,超乎他的预想,不过似乎还有点佐料没有添加上去。
  文脑筋一转,说明书那几页关於抽水马桶的文字浮了上来,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既然拍摄角度没有多少选择余地,那就在其他地方想办法吧,至少不能让画面几乎处於静止状态,这样太单调了。这家酒店还有不少新奇玩意,可以趁机一并尝试。文在床下摸索了一阵,找到一套控制装置,准备调戏一下老师。
  马桶座上初看细看都是一尘不染,这家酒店的清洁工作还是很尽责的,但沈容馨仍是放心不下,撕出一卷草纸,仔细擦拭一遍,才敢坐上去,这给了文充分的准备时间。
  当文一切就绪的时候,沈容馨刚好蹲下去,配合得天衣无缝,如同操练过千百遍一样。有个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文预感今晚会挺顺利的。这套全自动可遥控马桶造价不斐,前不久刚投入市场,眼下还没几个人听说过。除了具备正常的抽水马桶功能外,还有其他用处,介绍上说得挺有趣,文自己也未试过,就让沈容馨尝尝鲜吧。
  控制面板上左边数起第一个按钮,是帮人洗屁股的,一按下去就会喷出暖水,能够比草纸擦得更乾净,而且不伤屁股。
  第二个按钮,按下去后就会弹两个小垫片,能自动调节力度,让两片悬挂在空中的屁股也能得到很好的支撑,不会遮挡肛门和尿道,同时还具有按摩效果,据说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提高那一部位的性交能力。
  第三个按钮,则是给人浣肠用的,名义上是长期便秘患者的福音,但是大家心照不宣晓得是怎么回事。它会伸出一条柔软的管子,插进患者的肛门,注入一定量的浣肠液,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它管了。不过,这得要对方主动配合才行,自己远程控制,但老师要唱对台戏的话那也勉强不来,这个功能暂时无法派上用场了,文惋惜道。
  沈容馨坐稳后,文按动了第二个按钮,只见她陡地一惊,忙站起来回头查看。
  与此同时文让座垫回收,但仍被沈容馨看到了。她倒没觉得这是某人在捉弄她,只以为这里的马桶设计本身如此,自嘲到底世面见得不多,便又坐了回去。
  这一次文按下第一个键,尚未解手的沈容馨感觉臀部湿湿的,由暖转凉,像一阵风吹过,不由朝下望去。只见水流翻腾,冒出大量泡泡。这也是新型马桶的设计吗?沈容馨开始困惑了,但又不敢向文质疑,肚子里的尿意可不等人,她只好抬高屁股将就解决了。
  “喀喳”一声,文把宝贵的镜头排成照片,毕竟分工不同,摄像机的分辨率不够高,需要辅助工具提升细节的清晰度。没想到这个有趣的洗屁股功能居然可以迫使沈容馨用扎马步的方式来小便,又开了一番眼界。
  既然达成目的,这个洗屁股的功能可以先关闭了,文让马桶停止喷水,面朝前方的沈容馨自然不曾留意到这变化,仍然保持这个锻炼腿力的姿势,额头上渗出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马桶里的水声开始变响了,是流下来的尿液与马桶里面的水碰撞的声音,随着喷洒的暖水逐渐变小消失,另外她的屁股本身就比平时抬高了不少,导致落差越来越大,哗哗声透过玻璃墙,传入文的耳中。
  沈容馨肯定发现这一点了,她转过上半身摇动了沖水装置,企图用沖水的声音掩盖过去,然后用双手摀住耳朵,不敢抬起头来,她也觉得难听吧,潜意识里认为一个女人如厕时发出这种声音是很羞耻的行为,尤其是厕所外面还有一位熟悉的男士,如果马桶里有一条可容纳人的缝隙,也许她就钻进去了。可惜,这种掩耳盗铃的动作毫无意义,只能自欺,不能欺人,该听到的文都已听到,他笑了笑,这也许算是可爱的一种表现吧。
  他忽然大声喊道:“老师!你可以快一点吗,我想上厕所。”
  听完此话,沈容馨脸红得更厉害了,被摀住的耳朵也不例外,文果然听到那羞於出门的声音,估计正是它提醒了文的生理需要。霎时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迟迟没反应,眼光显得有些迷离。
  “对不起,你可以先等一等吗?”终究躲不过去,沈容馨应答了。
  “哦,没什么,刚才突然有反应而已,现在发现好像也不怎么急,老师你安心洗完澡再说吧。”文怕沈容馨重新穿好衣服出来让他进去装模作样,一进一出未免太麻烦了,文不想打扫多一次战场。
  “这样好吗?”
  “没问题啦,真的不行我可以到外面解决。”
  沈容馨此刻还不想那么快出来面对他,至少要等一段时间,这件事可能被淡忘之后,何况她已经脱得一丝不挂,洗澡之前无论穿上新衣还是穿回旧衣都让她不自在,所以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不再多言。
  随着最后一滴尿液排出体外,沈容馨体会到舒畅的感觉,膀胱被压抑很久了,都变得麻木了,此刻终於迎来解脱,可付出的代价是全身大汗淋漓,她发誓再也不要使用这种可恶的马桶了,老是故意跟自己作对。沈容馨恨恨地拉动清洗开关,使性子一般将马桶盖“啪”一声合上。
  相比之下,浴缸就讨喜得多了,表面上虽然有文遗留的一些水迹,但由於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颗粒,光着脚底板站上去也不容易滑倒,而且这种颗粒形状材料都比较人性化,不会刺痛皮肤。沈容馨起了泡浴的念头,她的公寓没有这种设备,所以平时都是淋浴。现在有了机会应该尝试一下,反正花费已经算在住宿费用里面。
  沈容馨首先将浴缸清理了一遍,再将浴缸塞子扭紧,打开水龙头,热水漫过脚背,并继续往上攀升。她缓缓坐下,弓着双腿,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下来。她怎么也料想不到,暗中有人窥视着她,空间直线距离不足一米。
  浴缸是紧贴着玻璃墙放置的,如果没有这层阻隔,文伸手就能揽住老师,他不自觉地用全身贴紧玻璃,双手大张,形如雕塑。可惜,浴缸本身并不透明,因此她的下部文看得并不真切。
  热气和水汽开始冒腾了,转眼间又是一片烟雾瀰漫,浴池中的佳人彷彿变成了一条美人鱼,带着绝美的容颜栖息在岸边。朦朦胧胧中,可以看到她细嫩的肌肤在热水浸泡之下变得鲜红,周围似乎都染上一层粉色,直教人分辨不出是梦境,亦或仙境。
  文无意中又瞥到那面镜子,那小块区域无视雾气阻挠,忠实地反映着室内发生的一切,却照不到躲在暗处的恶魔,文无法从镜子看见自己,尽头处就像望不穿的深渊,沈容馨已经陷进去好几步了,她还能逃出来吗?
  沈容馨想起外面文还等着用厕所,不宜太拖拉,便进入主题,在头上涂了洗发水,然后捡起那瓶红色沐浴液,往身上涂抹。她并没有离开水池,这点让文心下惴惴,谁知道里面蕴含的春药在一大缸水里面稀释后效果还剩多少。
  文观察了一阵,没发现异样,沈容馨顺顺利利地清洗完她的秀发。这之后水面已被泡沫覆盖,文根本看不到沈容馨在水下的动作,只有头部浮出来,闭目养神之中。
  其实沈容馨已经睡着了,刚才涂抹完沐浴液后,困意就越来越浓,她想站起来,又感到使不上半点力气,意识也变得混沌,迷迷糊糊中丧失了知觉。
  文在外面能确定的情况不多,最明显的判断标准——眼睛又是一直合上的,他想叫唤一声,又怕她只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稍一惊吓就完全清醒了,打断吸收春药成分的过程。
  不能轻举妄动,文告诫自己,还是等一段时间吧。乾脆看一会电视吧,比对着玻璃墙数山羊好多了,免得万一自己也跟着睡着,误了大事。
  文按下遥控器的开关,屏幕上就出现一男一女在做活塞运动,类似画面文早已司空见惯,倒不觉得惊讶,但他记得很清楚默认频道是正规电视台的,不应该放这种节目,如果排除工作人员的疏忽,那么只剩一种解释,就是沈容馨刚才看到这里才关机的。
  文没有转台,只是调低了音量,虽然内容无趣,但拿来热身勉强也够用。
  片子快到尾声了,女主角身体已经和男主角分开,正舔着嘴巴上的残留精液,最后画面定格在她的浪笑之中。文露出几分厌恶,关闭了电视机,现在该去看看浴室内的裸体美人怎么样了,如果这春药真有它说的那么神奇,就该起到作用了吧。
  “老师,还有多久?如果是十分钟以上我就到外面解决了。”文试探道。
  没有应答,沈容馨的头耸拉下去,看到这一幕的文清楚菜已经煮熟,可以上正餐了,沈容馨不可能玩诡计设陷阱引他上当。
  文找到备用钥匙打开浴室门,睡在浴缸的美人没有任何反应,水池已经变了颜色,看来药物的作用被自己低估了。他小心地将浴缸里面的水放干,避免被沾上。
  水平面渐渐降低,沈容馨的嫩滑胴体也揭开了庐山真面目,散发出的光泽让富丽堂皇的装饰也黯然失色,文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一边在沈容馨脸上,颈上,胸上,背上……留下无数道吻痕。他按捺不住要将老师就地正法,根本不想搬回房中,只要有女人,处处皆可为床。
  单人用的浴缸并不大,为了节省空间,文把沈容馨双腿挽起,放在自己肩膀上,中间的洞门已然敞开,在药物刺激下,不断流出蜜液,样子似乎挺难受。
  “亲爱的老师,你已经等不及了吧,学生和你同感身受。”文服下身子,轻轻地咬了咬沈容馨的耳朵。
  阴道口已十分润滑,文没有继续爱抚,挺起胯下的巨物,一口气捅入。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了,少了陌生感与疼痛感,更能融会到交欢时那妙不可言的乐趣当中。沉睡中的沈容馨也能感受到那种充实,相依相偎的两人这一刻驱散了心灵深处的寂寞。
  文没有急於抽插,让那两瓣阴唇紧紧地亲吻着自己的阴囊,这幅娇美的身躯怎么看都看不够,文发现了一点红色沐浴液的残余,大概她还没清洗完毕就睡过去了。
  “老师,就让我来帮你处理这部分未完成的工作吧,你说好吗?”
  “你不说话,就表示你很乐意,对吧。”文自问自答,开始往浴缸注水。
  缸里又一次填满水,让文切实感受到自己正与老师沐浴在爱河当中,他将沈容馨身上每一寸皮肤认真仔细地搓洗了一遍,不少工作都是凭借舌头来完成的。
  许久之后,文发觉自己开始提不起劲,想必那药物还未除净,在他身上发作起来。
  文没有理会,索性趴在沈容馨胸前,即便是一动不动,那份安宁也让他陶醉。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章

  经过一天的劳顿,沈容馨处於极为虚弱的状态,任由文摆佈都醒不过来。但是脑袋睡着了,不表示身体机能完全丧失,那种药物可以有效降低人体其他器官的活性,同时又能显着提高生殖器官的活跃度。沈容馨感到下体的麻痒越来越厉害,无意识地扭动起屁股,好舒缓一下难以排解的欲望。
  文正趴在沈容馨胸前,双手抱住她的腰,身体的疲劳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涌上脑门,困乏之下双眼已经合上,如果没有变故只怕真的就是春宵虚度了。沈容馨的适时反应惊醒了他,他的肉棒仍在阴道内,沈容馨的摇摆触动了他的敏感部位,霎时性欲彻底压倒了睡欲。
  文的警惕性并没有松弛,首先想到的是老师不会醒过来了吧,迅速确认了一下。还好,沈容馨脸上并未冒出忿怒之色,倒显得有点欲求不满,唇角微动,双眉紧蹙,看来她进行的不过是睡梦中的动作,不必担忧。
  随着屁股的摆动,阴道与阴茎的摩擦变得激烈起来,洞穴内特有的褶皱不停地在肉棒外滑上滑下,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畅,自己好像成了被动的一方,不过他喜欢。
  文抓住了她的屁股,想要暂停一下,为了方便老师用力,他决定调整姿势,变成男下女上位。沈容馨正在攀登之中,突然这样不上不下的让她很难受,咬紧了牙关,想要挣脱束缚。臀部传来的张力越来越大,文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按停。
  睡梦中的沈容馨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只能用呜咛声表达抗议。
  “别急嘛。”文一边安慰,一边将两人身体沿四十五度方向翻转,头部靠在浴缸壁上,腾出来呼吸,而身体的其余部分,则大半浸没於水中。沈容馨这里,她身上所有的支撑点都由文提供,也即把重量全压在文上面,但文并没感到不适,因为她的体重算是轻的,而且又被浮力分担了一部分。现在借助重力,两人不必额外施压,都能刚好紧贴住彼此。
  文松开双手,戏言道:“看,现在舒服多了吧。可以开始断点续传了。”
  沈容馨好似听懂了他的话,跟着摇摆起屁股,她早已等不及了,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直打得地板上都湿透了,到处是无规则的水渍。
  这个姿势的确方便了女性使力,文明显感到吸纳幅度更胜前次,肉棒好像要被带离身体一般,老师实在太厉害了,水的阻力丝毫没影响速度。由於并非清醒状态,听不到畅快的呻吟声,但是有另一种配音,就是水下活塞运动发出的咕噜声,不甚悦耳,却与振动的节奏配合得很好,听起来颇有动感。
  文并没刻意控制不射,一切顺其自然,相信挺不了多久,因为激荡的精流已让他全身有抽搐迹象。睡梦中的沈容馨竟然如此狂野,彷彿要将他吸乾,这和白天文静优雅的教师形象形成鲜明对比,药物的作用真的很可怕。
  疯狂的快感迅速吞没了两人,双方的高潮差不多同时到达,文禁不住放声大叫,交合处喷出大量的精液蜜汁。
  好久没尝过这种舒爽的感觉了,文觉得自己储备的精液似乎没有尽头,一波推一波地不断喷射,也不知还会持续多久。沈容馨被压抑已久的性欲这一刻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阴道处连绵不断地涌出爱液,数量和文比只会多不会少,整幅躯体犹如一条紧绷的线突然松开,拥有无限的能量。水面渐渐被染成浑浊,不再清晰。
  颠峰终究会踏过去,无法停留,经过一轮轮的发送之后,储量逐渐消耗殆尽,两人僵直的身体慢慢恢复弹性,但仍然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文很享受这种做爱之后的温馨。
  文的肉棒并未完全疲软,还趴在沈容馨的阴道里,偶尔会继续放出精子进攻,每次都会让沈容馨打一个激灵。高潮过后并非结束,两人都意犹未尽,期待着第二次、第三次……要到连根指头都动不了,只剩一口气为止。
  中场休息十分钟吧,文虽然有欲望也有能力,但连续作战仍恐吃不消。他依依不舍地把肉棒抽出来,因为留在温柔乡中很难恢复。他很有信心,只消整顿几分钟,就可以重振雄风,再度让沈容馨欲仙欲死。
  沈容馨仍趴在文身上,像一床被子把他正面包裹住。文怕不活动一下的话很快会睡着,便将她的姿势抚正,准备做些简单清理。
  这缸水绝对不能要了,文扭转塞子让其流尽,大战之后的沈容馨显得弱不经风,一吹就倒,居然顺着水流被吸过去好几寸,差点碰到头,幸好文即使拦截,没有让痛楚破坏她慵懒妩媚的模样。
  由於是水下性爱,身体上没有留下太多印记,除了阴部处的一片狼藉。文没有再大动干戈,只打算清洗一下关键部位就行了。
  文将她托起,放置在浴缸旁的平板处,用一团浴巾垫住,要好好地“收拾收拾”。喷头是可以取出来的,长度也足够,有很大的可操作性。文对准花心,转动开关,开始浇水。
  静幽幽的山谷十分飢渴,但需要的并非自来水,而是男性特有的雨露。水花打在身上,非但不能扑灭沈容馨的欲火,反而像添柴加薪一般令其烧得更旺,她的双手很努力地往私密方向移动,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软绵绵的毛丛期待着下一次拯救。
  前面差不多了,该轮到后面了吧,文边想边将沈容馨的身子翻过来,藏在股沟中的菊花门时隐时现,又勾引起他的性冲动。
  神秘的旱道文之前不曾走过,只听说和正道相比更具波折,别有情调,也许今晚可以试试,开发多一个处女地。
  那样的话,简单的清洗似乎不够,文想到那个全自动马桶,它不是具备浣肠功能吗,正好用来检验实效。
  他找到隐藏的控制板,开启了浣肠装置,只见侧边突然伸出一条管,奇形怪状的,粗看像针筒,细看则有不小差别,可以随意弯曲,有很好的伸缩性,洞口勉强可以塞进一粒花生米,应该属於小型的。
  文拉扯了一下,发现长度依旧有限,必须将沈容馨搬移过来。他将沈容馨抱到马桶座上,身子成一小山丘状。两瓣翘臀就是顶峰,鲜嫩圆润的,他忍不住拍了两下,再揉捏开来,作更深一步的探索。
  幽径的入口很快被发现,它和人体的直肠相连通,是固体排泄物的唯一出路。
  文有点好奇,用管子端部将其慢慢挑开,沈容馨有了反应,不时打个冷颤,那里此前未遭遇任何异物入侵,冰冷的合成塑料令她产生不良联想。
  文停顿了一会,还没开始她的反应就如此强烈,一旦进行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实在无法预料,或许现在并不适合做这种事。可是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了,就此放弃着实不甘心,不管怎样试试再说吧,文狠了狠心要将针管插进去。
  才刚探入一半,沈容馨似乎就受不了了,肛门被撑开的疼痛让睡梦中的她也发出一声尖叫,整幅身体急剧地蜷缩、颤抖。
  文吓了一跳,赶紧拔出管子,然后悄悄抬起头,观察沈容馨的动静。万幸的是,沈容馨仍未醒过来,骚动过后又是一阵无声无息。
  自己好像太大意了,文擦了一把冷汗,这种事自己之前别说亲手操刀,连录像都没看过几部,就贸然行动,差点闯下大祸。看来原计划只能到此为止了,万一弄伤造成感染那是很大的麻烦,文准备把管子收回去,后门之路自然也是行不通,还是沿袭传统吧。
  他没留意到阀门已经开出一条缝隙,不小心漏了几滴浣肠液下来,阵阵清淡的甘油味道扑面而来。浣肠除了通便之外,还要顾及洗涤功效和止痛功效,所用的液体有很强的杀菌能力,不会伤害肠胃,当然气味也不会差。
  文转过一个念头,既然这东西连人体内部都能清理,那人体外部应该是小儿科了,何不小试一把牛刀,把浣肠液当清洁剂好好洗一下她的屁股,多少弥补一下不能给她清洁肠胃的缺憾。
  沈容馨好像恢复常态了,渴求性爱的“常态”,疼痛对昏睡中人的影响比较小,未浇灭的欲火很快统治了她的身体。
  文很喜欢老师不能自持的模样,但是下一道工序仍不能省。他推动注射器,将浣肠液挤出来,洒在沈容馨臀部,然后以指为刷,开始擦拭。
  他的手相对女人来说比较粗糙,但和没有血气的机器比较起来有天壤之别,至少没有让沈容馨露出明显排斥的表情。她似乎在享受,文的动作稍稍缓解了她的骚痒,只不过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沈容馨的屁股变得不安分起来,前后左右四处摇晃,给文的工作进度带来了一些不便。为了更好地掌控全局,文手脚并用,像八爪鱼一样将她紧紧缠住,不让她继续挣扎。其中原本负责擦拭手指头更是深深嵌入沈容馨的臀肉里面,幸亏刚刚修剪过指甲没多久,不然细嫩的肌肤应当被划破了。
  全身上下已经没有空余的肢体了,文把掌心当抹布象徵性地摸了几下才收工。
  他的耐心也遭遇了很大考验,作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是许管家精心栽培的苗子,他的恢复速度相当惊人,阴茎早已再次勃起,雄风丝毫不减,即便提前几分锺也可以上阵,耽搁了一阵令他的脸色多了几分阴沉。
  又一场暴风雨要降临大地了,在此之前的天空是寂静的、压抑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一刻的铺垫,等待着潮水倾泻下来。
  文没有把沈容馨抱回床上或浴缸,而是合上了盖子,以马桶作为椅凳,来一场欢快的性爱。沈容馨直接坐在马桶盖上,活脱脱一幅如厕的模样,只可惜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文则坐在沈容馨的大腿上,这一次,他要夺回主动权,用他青春的冲劲使老师臣服。
  文原本就比沈容馨要高一点,又是坐在她的大腿上,明显高了一个头出来。
  这可不太好,想亲脸颊都费劲,文调整了一下,他把沈容馨双腿再拉开一些,让自己身体陷入之间的空挡。进展挺顺利,两人的海拔变成相当,文封住沈容馨的嘴,用舌头努力撬开她的双唇,同时双手和第五肢也没有闲着,开始全面进攻。
  手的对象是她的胸部,两颗成熟的大葡萄挂在上面教人垂涎欲滴,无声地诱惑着文去採摘。因为性奋,膨胀得比平时大不少,更是增强了质感与弹性,文抓住以后爱不释手,一遍又一遍地揉搓,永不疲倦。
  文的命根攻击目标依然是她前面的洞穴,后面那个他还下不了手,反正这才是它的主业,这是他们第三次结合在一起了。
  沈容馨肉体习惯了他一插到底的做法,条件反射性地收缩了盆腔,准备接受阵痛后那种无法描绘的甜蜜。
  文故意吊她的胃口,反常道而行,每每浅尝辄止,未继续深入,稍为停留后,又撤退了几步,再前进。如此反覆多次,直让沈容馨像拉车的毛驴般,前面挂着一团嫩草的桿梁与身子连成一体,不管尽多大力气往前奔跑,却总是够不着。
  他能感到沈容馨屁股在不断地往前移动,根据敌进我退的原则,文应该相应后撤以空间换取时间,但他没有这样做。两人位置已快到盖子边上了,一旦滑下来那就不大好玩,何况,对她的主动迎合,总得有些奖励来表示表示。
  每一次插入都会更深一层,到得后来文已无所顾忌,像被斗牛士激怒的蛮牛一样,挺着利角使劲往前冲。口和手都停了下来,他已经管不上了,只知道要让肉棒尽可能钻入花心最深处。
  不太稳固的马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抗议上方两人忘我的激烈运动。虽然有碍视听,文却不理会,因为关键的高潮就要来了。这一次,掌握主动的文放慢了一步,让沈容馨先喷洒出大量蜜液,自己才松开精关,完全融合在一起。
  整个晚上,两人像是需索无度的癡男怨女,经历了无数次狂欢,最后在装满水的浴缸相拥而眠。一整夜的疲惫劳作,纵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文已经没有力气将沈容馨抱回床上去了,明天早点起来收拾吧。
  第二天一大早,文就被冷醒了,这缸热水经过缓慢降温已变得很凉快,继续泡下去感冒发烧只怕一个都不会少。沈容馨也说不准何时会醒过来,总而言之行动迅速一点不会错。文洗了一下脸,打起精神,把她抱出来。
  文用乾毛巾随意擦了一下两人身子,别显得湿漉漉就好,然后直接把她抬到床上。为免精虫上脑耽误大事,文把两人需要更换的衣物从浴室里面拿了出来,自己先穿上内裤,接着再帮沈容馨遮住羞处。
  沈容馨的这条内裤是文买给她的,属於相对保守的一款,式样与普通类型差异不大,只是加轻加薄过,颜色是带点黄的半透明,远远看上去挺像根本没穿,黑乎乎的毛丛与周边的淡黄色构成了对比强烈的图案。
  联想起刚才检查发现的粉红色丁字裤,文倍感欣喜,这种突出女性美的内裤已经给沈容馨烙上了深刻的痕迹,不是能轻易摆脱的,哪怕没有外力限制。
  就由自己来给她穿上吧,文回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女人穿衣服的经验,脱倒是脱过几次,看来又可以充实人生阅历了。
  滑过沈容馨的秀足,文缓缓地将内裤套上她的三角地,接着帮她戴上胸罩,盖好被子,至於自己,便穿着睡衣躺在另一张床上。
  文没有装睡,浏览起了一份从家中带来的汽车杂志。虽然是冬天,但这个地方天亮的时刻特别早,文拉开了一点窗帘就感受到足够的光线,不必使用床台灯。
  沈容馨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开始是在海里游泳,突然碰到一只海豚,陪她嬉笑玩闹,常常冲击她的敏感部位让她觉得分外刺激。玩累的时候发现离岸边已经很远了,当她害怕焦急之际,海豚将她背起运回岸边,让她有了依靠,渐渐恢复平静。回到岸上后,她想捡起一个贝壳,发觉手感不对,想要确认的时候,眼睛忽然睁开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大梦初醒的沈容馨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环境是如此的陌生,她眨了好几次眼睛才回想起自己和学生文一起出国旅行来拜会他家长了,现在寄宿於酒店。
  房间里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她虽然不晓得昨晚发生的很多事情,但直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些荒唐败德的事迹,这让她早起的心情变糟糕。
  她朝旁边望去,文已经起床了,似乎还没注意到自己,便开口问候道:“宫文,早上好,现在不会很晚了吧?”
  文侧转身子,回礼道:“老师醒啦,太好了,现在时间七点左右,还不晚,老师如果困的话可以再睡一会。”
  “嗯,我不睏。”她觉得全身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转动一下都费劲,尤其是下体,酸痛难忍,实在不想下床,但她更不想给文留下懒惰的印象,还是勉强自己起来了。只是奇怪文为什么要说太好了,自己起床又不是值得庆祝的大事。
  沈容馨掀开被子一角,白亮的玉腿立刻暴露出来,特别晃眼,吓得她连忙又缩了进去,昨晚临睡前的场景一幕幕快速回放,让她想到了一些问题。
  自己近一段时间常常裸睡,会不会保持了这个习惯,沈容馨惊出一身冷汗,迅速用双手在被子底下检查了一遍,幸好内裤和胸罩还在,那样的话虽说衣不遮体,不适宜被文见到,但总比一丝不挂钻出来强。
  到底自己哪一条神经出问题了,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睡觉,昨天不曾喝醉呀,沈容馨努力回想:文出来后,自己进去浴室,然后洗澡,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毫无印象了,自己好像躺在浴缸里睡着了,那现在为何又会回到床上。
  “宫文,昨天我是几点钟的,你知道吗?”沈容馨认为首先得弄清楚这件事。
  “老师,我也不大清楚。”文顿了一顿,看来她连来龙去脉都不晓得,便告诉她真相,“你应该是洗澡洗到一半睡着了,是我搬到床上去的。”
  “什么!那你是怎么发现的,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沈容馨露出戒备神色。
  “当时我想上厕所,大声问了几句,可是一直没有回应,加上浴室里面很久没有动静了,我怕你出了意外,就自作主张进来了。”
  “可是你怎么能打开门?”沈容馨对这一点记得挺清楚,她是特地锁好的。
  “我跟本楼层服务员拿的钥匙。”文解释道。
  “当时我怎么样了,只穿着内衣吗?”
  文吞吞吐吐:“这个……呃……”
  “到底怎么样,你说啊!”
  “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当时你什么也没穿,水快漫到鼻子上了,我连叫了好几声老师都没有反应,担心你已经昏睡过去,继续泡在水里很危险,就把你移到床上来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行动还请原谅。”
  刹那间,沈容馨感到天旋地转,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与文的话对照并无矛盾之处,应该是真的了,自己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要降临到自己身上,霉运仍然伴随着自己,并未因为恶魔消失而离去。她尤为郁闷的是偏偏在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昏倒,不迟不早,最为尴尬,让全身没有任何遮体衣物暴露人前。
  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她的内裤和胸罩还在身上,自己的双手不会欺骗自己,这就跟逻辑有偏差了。
  “就是说,我原来是光溜溜的,内衣也是你穿上去的?”沈容馨涨红了脸问。
  “对,老师实在太迷人了,我怕自己一时冲动亵渎了老师,就先在浴室里凑合套上去了,加一层防护提高抵抗力,可能方位有些不合适,是不是不太舒服?”
  “不会不会。”话音未落,沈容馨就想打自己耳光,回答此类问题作甚,咬了咬舌头,“不说这些了,你跟我没有发生那天晚上的关系吧?”
  “绝对没有,学生还没那么大的色胆。”文故作镇定,不慌不忙辩解道,闪亮的眼神给人一种单纯可信的感觉,若能看到自己的表演,也许会感歎不去做演员是一种浪费,“现在我还忍得很辛苦。”
  文说完瞟了一眼自己的胯部,已经撑起了小帐篷,他的体力很好,昨夜奋战的影响睡完觉就基本消退了。沈容馨对此并不熟悉,只以为这就是两人止乎礼的有力证据,羞怯地移开了视线,信了七八成。
  不幸中的大幸,沈容馨明显松了一口气,上次吃紧急避孕药让她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天是安全期,文又信誓旦旦,应该不用重新体验这种痛苦了,再说她根本没带,因为语言不通购买也不方便。
  “老师你不会怪我吗?”
  怪什么?怪他没有假戏真做?荒诞的念头一闪而过,沈容馨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是窥视到自己的裸体,请求自己原谅。她对文的观感又有一些提高,毕竟文没有推卸责任,还主动揽下一些不属於他的过失。
  “老师怎么会怪你呢?是老师给你添麻烦才对。”事急从权,这道理沈容馨是明白的,非常时刻顾忌男女之别并非君子所为,文已经做得很好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沈容馨总结了一下自己泡澡时晕倒的原因,一直一来睡眠质量不高,前晚根本没睡;飞行途中遭遇严重颠簸,呕吐不休;到达目的地后,不太适应环境的变化,所有这些加在一起,让自己疲劳过度,一下子受不了热水刺激,就昏过去了。这几个因素,都和文无关,只能归结为自己身体素质不过硬。
  沈容馨并没有对自己全身酸痛的现象起疑,最近的身体状况她自己也琢磨不透,往年冬季易患的感冒一直未得,却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毛病,今天这种疼痛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只是程度上有所差异。昨晚的春梦似乎让身体消耗很大,下身犹如被野兽掏空了,她不敢想像自己在梦中进行了何等剧烈的动作,造成这种自慰过度的后果。
  看了看被子,好像还不至於太乱,沈容馨定了定神,向文问道:“昨晚睡得好吗?我没有吵到你吧。”
  “有一点点啦。”文借题发挥,又来颠倒黑白是非了,全没考虑过自己才应是被告人,“不过影响不大。”
  “这样子啊,不好意思。”沈容馨不敢追问到底是什么影响。
  文不愿意就此放过老师,哪壶不开他偏要提哪壶:“老师说了些梦话被我听见而已。”
  “说了什么梦话?”沈容馨紧张起来,该不会在做春梦的时候发出的一些淫词浪语被听见了吧,那样可就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嗯……让我想想。”文隐而不发,事实上还没设计好台词。
  文的闪烁其辞加剧了沈容馨的担忧,多半不是好事,她盼望文别回想起来,便打断道:“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无关紧要。”
  “想起来了,就是……”为增加真实效果,文故意笑了几声,让沈容馨心里发毛,恐惧不已。
  “就是别打瞌睡,注意听讲。”文说完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像是挥舞着细长的教鞭指点江山,给不专心的学生训话。
  结果竟是这种戏剧化的场面,害自己白担心一场,沈容馨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教了半年书,身份改变了,做的梦也改变了。”
  “这很正常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只能说明你是一位敬职爱业的好老师,连做梦都在工作。”文的恭维让沈容馨很开心,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但旋即又变成若有所思的模样,根据啥“日有……夜有……”能解释自己的春梦吗,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白天终日渴望关爱又得不到满足。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沈容馨像在发呆,文便自己续下话题。
  “什么差不多,你怎么会和我一样呢?”沈容馨如临大敌。
  文不管她,自顾自说下去:“那时候我迷迷糊糊的,也就是半睡半醒的临界状态,听到你那句”别打瞌睡“后,还以为自己正在上课,匆匆忙忙爬起身来,然后在被子上找了半天书才想起现在已经放了寒假,早就离开学校了。老师你说说看吧,我们不是差不多吗,可能我更傻一点,付诸行动了。”
  文的话惹得沈容馨抿嘴偷笑,一方面是由於话中的内容,另一方面是自己刚才表错情反应过度。
  “大概是吧。”沈容馨很久没尝过这般开怀的滋味,暂时忘掉了身边的烦心事。
  不知不觉已经耗费了很多光阴。“天已经那么亮了。”沈容馨感歎一下,在被子底下勉力伸展腰肢,准备起床。
  其他衣服倒是放在一旁,但不站起来是伸长手也够不着的,沈容馨用目测方式衡量过了距离。另一张床上的文对她的困境视而不见,他想看看老师仅着内衣从被子里钻出来。
  命苦的沈容馨只好卷起被子将自己重重包裹,打算就这么走过去把衣服衣服拿回来,她不愿意向文求助。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不漏半点春光,但也因此让她动作彆扭,还差点摔倒。
  文看不下去了,故作疑问道:“老师,你怎么啦?”
  “哦,我去拿衣服。”
  “老师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回避一下吧。”
  沈容馨哑然失笑,自己好像神经质了一点,有些问题明明很简单,偏偏把它想複杂,刚才只要主动开口说明情况就能迎刃而解,不必搞得这么狼狈。
  “谢谢。”
  文躲进浴室,双人房内没有多少私人空间,他不怎么理解沈容馨的做法,明知裸体都已被看光,内裤也是自己帮忙穿上去的,为何还是不能大方一点呢,是因为女性固有的矜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确定文离去后,沈容馨才敢除下粽子装。负担减轻了,肉体的酸痛还在,这也是沈容馨不希望文在场的理由,穿衣服时的走形动作可不适宜作为展示。
  她检视了一下全身,胸罩没有太大问题,那个恶魔没打过这方面注意,是比较保守的。只是系得不太紧,让胸前两颗肉球似乎随时都能翻滚出来,这也难怪,文毕竟是男生,对女性贴身衣物不熟悉是很正常的。
  重新整理间,她忽然发现乳头边有点红肿,似乎被掐捏过。这可是她平日自慰时也很少碰触的部位,莫非是文,沈容馨起了疑心。回想起来,文刚才的表现似乎镇定过头了,暗地里或许对自己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可是自己要去质问他吗,且不说证据根本不能出示,就算他承认做了一些越矩的事,对两人未来的相处也不见得有好处,不如就此装聋作哑。况且文的笑容怎么看都是真诚无邪,如果误解一名学生会给他带来很大伤害,沈容馨宽慰自己别太多心,这淤痕有可能是文毛手毛脚给自己戴上去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往下看去,内裤的款式则让她面露惭色,淡黄色的布条下湿润的阴部根本藏不住,它的设计主题就是要勾引男人,而且还是文给她穿上去的,她又不能解释说穿这条内裤并非她的本意,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她记得文以前也无意中看过她穿的大胆内裤,一次也许还能用巧合来搪塞,可一而再的发生连傻瓜也骗不了吧。沈容馨想起浴室里面还有自己的换洗衣物,其中包括那条粉红色丁字裤,也许早就被文发现了。
  沈容馨不敢想像文会有何看法,虽说两人挺熟悉,甚至有肉体的亲密接触,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私人的领域不容任何人侵入,其中就包括自己的那几款特色内裤。如果文是採用恶意行为,自己还能理直气壮,偏偏这哑巴亏只能教自己一个人苦咽。文会认为自己天性淫荡,或者是有意勾引,任何一个答案都令她无地自容,希望不会带来长远的问题。
  事情已经发生,追悔并无意义,沈容馨却止不住懊恼,昨天晚上,文洗澡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到楼下的酒店商场买几件内裤换上,哪怕价格高了点,可是找了借口偷懒,如身体劳累,结果往往是几倍的勤快也无法挽回的。
  文怎么想自己不能左右,沈容馨强行清空思绪,提醒自己别磨蹭太久,穿件衣服也要十几分钟可不像话,可别让文以为自己又出意外而闯出来。
  沈容馨套上秋衣,然后穿上裤子,先提高身体衣物覆盖率再说。酸软的双脚站起来都觉得不大稳固,更别提单脚支撑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失去平衡跌倒,便坐在床尾,按顺序一件件穿上。
  好不容易全部完成,沈容馨喊了一声宫文。
  “好了是吗,那我出来了。”文呆在浴室里无所事事,翻来覆去地洗脸刷牙,早就想出去了。可惜那扇玻璃墙是单向透明的,不能由里朝外观望,不然也能找点乐子。
  “出来吧,让你久等了。”
  “不要紧,反正我在里面洗漱。”
  “正好我也要用洗手间,等会吃完早餐就出发吗?”
  “八点钟左右下去,现在还有不少时间,慢慢来吧。”
  虽然穿好了衣服,但那款淡黄色透明内裤让沈容馨在面对文的时候挺不自然,好像全身依旧赤裸裸的展示人前。只是这种羞辱似乎和以前裸照带来震撼不同,好像虽然有点彆扭,但还有一种另类的快感。她怀疑自己心理是不是已经变得扭曲,不敢继续深入剖析自己,想起昨晚自己应该没刷牙就睡了,急欲沖洗一下,顺便避开文,她需要时间来调节情绪。
  穿上正装的沈容馨给文感觉又变回了课堂上的教师,不同於昨日的休闲服装显示出来的娇柔,职业套装展现了她精明能干的形象。
  文第一次对她动歪念的时候她就是这幅打扮,虽然相处久了发现其实与她的个性不太相符,不过这并不重要,有时候外表与内在的巨大差异更能构成魔力般的诱惑。
  看来沈容馨挺重视与自己父母的会面,至少着装上没有怠慢,相比之下,自己就非常随便了,根本没研究过,信手搭配完事,他原来就没当是很严重的一回事,想必父母也差不多,也许还不耐烦这个多余的婚姻副产品。
  文拉开窗户,望望外面的风景,昨晚到达的时候是晚上,他来不及欣赏这座陌生的城市,现在可以感受一下了。这附近没有风景古迹,一切都是现代科技的成果结晶,规划得井井有条,给文一种乾净舒爽的感觉。
  不远处有一个车站,文的计划就是在那边乘班车前往母亲所在地,好像已经开工了,虽是清早,马路上的车流量却不低,只是行人很少,文努力地寻找了半天异国美女,终究是一无所获。
  浴室门“唰”地一声开了,沈容馨彷彿找回了课堂上的神采,洗去了耳目中的倦惫,让人眼前一亮。她对着镜子仔细清理过了,外表上再也看不出昨夜狂欢的迹象,天生那种浓妆淡抹总相宜的丽质洗去卷容后更显娇艳。
  文呆了一会,他原以为沈容馨会在浴室里磨蹭良久才出来,如同他妈妈以前一样。没想到同是女人做同一件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像沈容馨这种天然美女,根本不需要化妆,仅仅是洗一把脸效果就远胜那些庸脂俗粉在镜台前折腾半天了。
  自然而然,她不会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
  沈容馨没留意文的模样,边整理旧衣物边对他说道:“这些衣服来不及洗了,洗了也干不了,带到那边去没问题吧。”
  文回过神,答道:“可以啊,没问题。”跟着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文双手用力压了一下,弹性果然不错,而且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遗憾的是这两张大床可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还没试验过就得告别了。昨晚应该拼了老命,将最后一次搬到床上进行才对。
  “现在几点了?”沈容馨收拾好后也跟着坐到床上。
  “再休息几分钟吧。”文记起最后一件事,拿出了遥控器,“我还没看过这边的电视节目呢,一起看看吧。”
  “等等……”沈容馨刚想阻止,文就按下了开关键。屏幕上立即出现似曾相识的画面,还伴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沈容馨不敢抬头,低声道:“关掉吧。”
  文装出一幅呆若木鸡的样子,等播放了好几秒才关掉,回头给沈容馨道歉:“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会是这种东西。”
  “没关系,是我忘了提醒你。”沈容馨很内疚,说出她所知道的实际情况,“其实昨晚,我有打开电视,一不小心就转入这个频道,然后我马上关掉了。”
  “幸好昨晚我没打开来看,不然我真担心控制不住自己。”
  沈容馨脸又红了,她当然明白文是指哪一回事。
  “要不我们现在下去吃早餐吧。”这房间的空气都让人感觉怪异,彷彿有电波在室内的孤男寡女间流动。
  “也好。”
  两人吃完自助早餐后,就上了一趟班车。里面比较紧凑,但不会太拥挤,文和沈容馨找到了靠在一起的座位。
  路上,沈容馨提了一些问题,都是关於文的母亲,似乎有点紧张。文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文出生的时候,他妈妈已经三十几岁了,属於晚婚晚育,现在年龄和沈容馨的母亲(假设未死)相当。沈容馨见她就像见长辈,又缺乏教师的经验,难免会有些不安。
  文的详细答覆让她宽心了一点。“她对我不怎么严厉,总是平平淡淡的,我想对老师你应该很欢迎的,但恐怕不会很热情,请不要介意。”
  “嗯,其实我很怕别人对我太热情,当然不会介意。只不过第一次自己一个老师去学生家里见家长,心态还没调整好。”
  “一回生二回熟,老师别在我老妈面前说我坏话就好。”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两人都笑了,文感觉好像带了女朋友回家一样,遗憾的是沈容馨仅以自己老师的身份来的,如果下次能兼任情人身份就好了,让老师变成儿媳妇来气气他们。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一章

  文抵达母亲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假日的堵车让高速公路也不大顺畅,错过了当初约定的时间,可是他母亲仍在等候,这让文感到意外。他双亲都是日理万机的大企业决策层人物,处理家事的时候往往也当公事办,特意抽出时间陪自己已算是相当难得,现在的情况更是罕见,文的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过。
  大约一年没见面了,文的眼里妈妈没有多大变化,但在宫母眼中文长大了不少,此前最后一次会面时他的发育期尚未结束,同样的衣服刚买来或许恰好能穿上,但不久就变得不合适,因为个子长得很快。
  文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简单的问候语卡在喉咙里面发不出来,最终还是宫母先开口:“小文,好久不见,先进去吧。”
  “嗯。”
  “对了,这位是……小文的老师吗?”宫母开始看到这位文身旁的年轻女人有些诧异,旋即回忆起之前文在电话中提到老师家访一事,两者结合便猜到她的身份,只是不敢肯定,因为她太年轻了,更像是到自己公司面试的应届毕业生。
  文才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身边人,忙介绍道:“不错,她就是我现在的国文老师兼班主任。”然后他又转头跟沈容馨说明道:“这位就是我妈妈。”
  沈容馨显得有些拘谨,不太放得开,虽然没有和宫母的眼神对视过,但仍感到她眼角的余光正注视着自己,根本无所遁形。由于担心一开口就说错话,此前保持着像石碑一般一动不动,宫母打趣道:“这位老师真的很年轻漂亮,不是小文你找来冒充顶替的吧?”
  “宫太太过奖了。”沈容馨打起精神,自己确实缺乏教师应有的气派,远方的朋友刚听说自己从事这一行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是开玩笑,确认自己是认真的以后,他们惯常的祝福语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充满了怀疑。不知不觉在这个岗位上坚持了半年,可是除了授课技巧有很大长进以外,其他方面诸如待人接物并没有提高多少。她告诫自己,就当作是一次训练的机会,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摆出一幅笑脸和宫母解释,“我的确是宫文的老师,去年才毕业,经验不足,还请多多包涵。”
  “请先进来吧,外面天气还是挺冷的。”继续在门口处寒暄也挺受罪的,宫母注意到儿子似乎没披几件厚重的衣物。
  附近这一带寸土寸金,宫母的房子比起国内的别墅要小很多,不过和一般人家比也是相当宽敞了,室内的装潢朴素简单,非内行人士不容易看出其名贵之处。
  柔和清淡的色调让沈容馨觉得很舒适,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品茶一边听旁边的母子闲聊家常,同时静下心来回顾一些可能的问题和准备的回答。
  文和宫母的对话基本上是问一句答一句,完全没有和沈容馨独处时那般健谈。
  沈容馨觉得这对母子实在挺怪异,更像上司和下属,联想到自己母亲在世时,母女俩可是无话不谈的,仿若一对贴心知己,不同的家庭果真像来自不同的世界吗?
  她有心调节一下气氛,但找不到好的突破口,而且渐渐发现他们其实挺习惯这种公事谈话,也许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经,还是先观察观察,别贸然干涉。
  慢慢的,话题转移到了文的学校。
  “学校里面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
  “还行,我有一个好老师,就是这位。”
  “那在此谢谢沈老师了。”宫母见沈容馨的茶杯已快见底,便动手重新斟满。
  “不必客气,让我自己来吧。”沈容馨主动接过茶壶,对宫母的称赞,她感到受之有愧,如果宫母知道了两人发生的一切,那对自己肯定不会客气了。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正在欺骗一位孩子的母亲,可是又缺乏足够的勇气坦白,只好
  继续隐瞒……
  “其实主要是宫文自己努力的缘故,再加上他本来就很聪明,这学期成绩进步很快,我谈不上有什么功劳。”
  “老师你太谦虚了,这孩子就是静不下心来,你能让他变努力已经很不简单了,咳咳……”宫母扶着沙发站起来,“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吧。”
  这餐洗尘宴并不华丽,但每一样菜都极为精致考究,是糅合了当地风味的本国菜,和昨天的飞机餐不可同日而语,餐桌上飘散的香气很快触发了文和沈容馨的食欲。
  “当地菜也许你们吃不惯,我特地吩咐厨师做的,也许口味还不够地道,没办法,A 国这里想买我们常用的调料并不容易。”
  沈容馨本来想对宫母说不必用这么丰盛的餐点来招待她,但张口之际醒悟到这应该主要是为宫文准备的,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临时改口道:“已经很好啦,谢谢宫太。是吧,宫文?”
  原打算闷头不做声的文被沈容馨点名后只好附和道:“是啊。”
  自从父母离婚后,文就不喜欢搭理他们两个,送来的礼物倒是照收不误,但一句感激的回应也没有,此刻他的话虽然还很勉强,但仍算是一种认同。宫母波澜不惊的脸上掠过淡淡的笑容,自己暂时放下公司的事务看来是正确的选择。
  对文来说,餐桌很早就不是家庭的交流场所,哪怕是父母离婚以前,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时也是一声不吭,肃穆得像彼此完全陌生。大概那时候父母关系已经出了问题,可是自己年纪还小没察觉出来,他们的解释是人只有一张嘴,用来吃就不能用来说了,而且说话容易分心妨碍消化。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习惯,大家也不想改变现状,直到现在,文也没想过要在吃饭时和父母对话。
  多了一个外人——沈容馨的加入让气氛好转了很多,文不想在喜欢的老师面前表现得像个对父母使性子的坏脾气小孩,便勉强自己提起精神来应付,起码从表面上看来不是明显敷衍的态度。
  每当场面变得沉闷的时候,沈容馨就会扯开一个话题,偶尔也会比较无趣,但宫文母子都会参与进来聊上几句。这让她胆子慢慢变大,原来自己组织交际的能力也不算差,不过她往往在引出话题后就功成身退,不再投入,以免喧宾夺主。
  这么一来,文的兴趣自然不大,往往停留在公式般的应答。来来回回几次之后,细心的宫母发现了症结所在,便频频询问沈容馨的看法如何。闪亮的目光虽不严厉,但似乎透着不容违逆的威严,让沈容馨无法逃避,硬着头皮跟进。
  宫母原本是很不喜欢宫文拖着这个老师回来的,只是担心文以此为借口拒绝与自己的会面才同意,初时还有意无意地忽略她,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自己还需要她作桥梁才能与儿子做进一步沟通。
  敏感的母性让她怀疑起沈容馨与宫文是否仅仅师生关系那么简单,可是目前要下定论显得为时过早,于是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准备暗中调查一下。
  不知不觉最后一个菜盘也已见底,主要是文的功劳,他的嘴巴一直没停过,宫母提议加菜:“厨房里面还有一些,一并端上来吧。”
  “我已经吃饱了,现在到外面去休息一下,你们慢慢吃吧。”文摸了摸肚皮,摆出一幅吃撑的样子。
  说完后他一个人走了,宫母叹口气道:“这孩子……”
  沈容馨想安慰一下她又觉得无从说起,离婚家庭的孩子个性都比较乖僻,文的反应并不超过理解范围,易地而处自己也许会更糟。仓促间她只能重复一些似曾相识的套话:“他年纪还小,长大了应该就能明白你的心意。”
  宫母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苦笑着放好碗筷:“也许吧。”她对此的期望并不高。
  “沈老师,一会让佣人陪你去客房吧,在楼上,已经收拾好了,有问题跟他们说,也可以找我联系,这里有我的手机号码。”宫母递过一张名片,接着说道,“一会我要去见几位客户,今晚可能没那么快回来,还请老师帮忙照看一下小文。”
  “好的。”沈容馨答应下来。
  “那麻烦你了,我去跟小文说一声。”
  沈容馨在餐厅里依稀听到寥寥数语的几句对话,跟着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想必宫母是去见她的客户了,莫名地心态轻松了很多,室内的温度伴随着她的离去好像变暖和了。沈容馨望着桌子上新端来的饭菜,又咽了几口,刚才顾及上层社会的条条框框,她基本上是模仿着宫母一步一步进食的,根本没吃饱。
  终于可以抛开他们的规矩了,沈容馨昨天吃的本来就不好,大半又呕了出来,早起时还没多大感觉,但中午时就体会到什么是饥肠辘辘,现在终于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吃大喝了。
  不久之后,桌面上所剩饭菜就被一扫而空,沈容馨满意地拿起纸斤擦干净嘴巴,耳中却突然听到意想不到的声音。
  “老师,这顿饭吃得还好吧?”
  “啊?”沈容馨吃了一惊,文是什么时候回到餐厅的,她一点动静都察觉不到,也就是说,自己刚才的吃相被文尽收眼底。
  她有些坐不住,强自镇定下来,当作没事发生,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文重复了一遍:“刚才这顿饭你觉得怎么样?”
  文的表情看上去仅仅是善意的关切,可沈容馨总觉得他隐藏着调皮的笑容,如同诡计得逞一般,餐桌上的空空如也不就是问题的答案吗,根本不必多此一举询问自己的意见。
  “很好啊,我很久没试过这么开胃了。”沈容馨借此说明她之前的行为仅仅是偶然,顺便称赞一下饭菜做得不错。
  “老师能习惯就好,我妈在楼上给我们准备了几间房子,等下我们一起上去给自己选一间吧。”
  “好啊,现在可以去吗?”
  “现在?”
  “没有问题吧,就当散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上,一位中年女佣给他们带路。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完全不同,没有大厅,只有一条迂回的长走廊,尽头处是阳台,沿途错落着各个房间。
  “除了两间佣人房,其他请随便挑选,少爷和这位小姐。”女佣是国内过来的,双方交流在语言上没多大问题。
  文也就不客气地带着沈容馨四处参观,房间倒是大同小异的,最大的区别就是窗外的风光,其中一面可以看到江景。这座城市工业很发达,同时又重视环保,河水表面看上去还算清澈,结合对岸的繁华市区相当怡人。只是旁边这位女佣从带路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刮噪,除了必要的说明外,还老是吹耳边风说些夫人怎么想念儿子,盼着儿子过来探望之类的话,让文烦闷无比,只想快快选定房间清静一下。
  “老师你想住哪一间?”
  “都挺好的,我无所谓,你呢?”
  “那不如我们就挑选隔壁两间吧,有个照应。”
  “嗯。”沈容馨点头答应下来,她对住所没有特别要求,搬到学校公寓前还曾在昏暗窄小的出租屋呆过两个月,而现在即使是最普通的一间都超过了她心目中的理想配置,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
  房间之前几小时已清理完毕,所需要的只是把行李搬上来而已,在几个佣人协助下,文和沈容馨并没花多少力气,只是提提小袋子而已。
  了事之后,给他俩带路的那个总管模样中年女佣交代道:“您两位请随意休息,有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就在楼下,喊我阿席就行了。”
  她说话时眼睛并不是直视前方,而是不时乱转,似乎正在检查有什么疏漏之处,末了补充道:“房间里面的物品都是任意使用的,包括那台电脑,可以直接上互联网,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没有问题,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文抢先答道。他早就想把不相干的外人赶走,然后自己赖在老师的房间,可是这位女佣好像不太识趣,像只苍蝇一样有着没完没了的缠人功夫,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句话。
  沈容馨倒是一直笑脸相迎,并不嫌她罗嗦,见她离去后就转头对文说道:“总算安顿下来了,我想要休息一会,你也去午睡吧。”
  “……嗯,好吧。”文显得有些不太甘愿,他正想老师多陪一会呢,可是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并没有合适的理由留下来。反正一个寒假朝夕相对,两人独处的机会肯定不会少,也许自己的欲望别显得太露骨更好。这么想着,文回到隔壁的卧室,不脱衣服不盖被子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入睡了,还挺沉。
  沈容馨由于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急需补眠,待文脚步一离开,便倒在床上。
  可是很奇怪,明明脑袋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意,但就是睡不着,让她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
  发觉徒劳无功之后,她静静地呆在床上,这也是一种休息,只是效果不那么好,飘忽不定的思绪找不到合适的角落安歇。迷迷糊糊中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索性站了起来,歪了歪脖子,打算活动一下。
  窗外,冬季午后的阳光依旧明媚,映洒在河面上泛起一道道金黄色粼波,沈容馨觉得这场景和自己的老家很相似,有一份熟悉感和亲切感,完全不像身处异国他乡。时节已近晚冬,河边淡淡的绿意昭示着春天并不遥远。
  沈容馨联想到自己,或者多灾多难的季节也将宣告结束,以这一次寒假之旅为转折点,自己的新生活会由现在开始。
  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而到外面其实也无处可去,百无聊赖之下她打开了电脑,看看最近的新闻。
  吸引眼球的题目往往名不副实,今天犹甚,沈容馨略略浏览几条,觉得没多大意思,便又打开好几个常去的网站。
  记忆中的网址一个接一个敲进去了,渐渐地所剩无几。偶然间,鬼使神差之下,沈容馨进去了曾经常去的私密聊天室。
  熟悉的页面跳转让沈容馨一怔,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又回到这个地方,大概是敲顺手了习惯性键入的吧。当初得到这个网址之后,为求保密,她不敢留下任何记录,全靠自己脑袋记住用时再输的,不料无意中又打了出来。
  她想关闭窗口,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看看隔了几日那变态色魔是否真的信守承诺不再玩弄她,所以还是战战兢兢地打开了留言信箱。结果却是空空如也,她本来该很高兴的,可是却没有任何欢呼的冲动。甚至,她好像还在等待什么,迟迟没有移动鼠标,直到屏幕保护程序启动,眼前一片雪花才回过神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沈容馨暗骂自己一句,正要关闭计算机时,忽然发现屏幕上多了一条新信息,正是那个让她又怕又恨的家伙发过来的到底要不要打开来看看,沈容馨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开了,他未必怀有恶意,也有可能正如临终告别时说的偶尔打个招呼而已。
  隔边厢,文早已经起来了,吃饱睡足之后该干什么,饱暖思淫欲,当然得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了。书桌上放置的电脑吸引了文的注意力,看几部教育片也是不错的选择,既然提供了条件,自己就物尽其用吧。
  文到惯用的网站下载了几部,由于非本地客户商,速度并不快,要等下载好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待的过程是极为无趣的,文瞎逛了几个网站,一不留神居然和沈容馨一样来到了他们的地下场所,所不同的是文时间上晚了一点点。
  沈容馨居然在线,这对文来说也是小小的惊喜,原以为老师不可能主动回到这地方的,他并非抱着希望的心情来到聊天室,纯粹是想重温一下昔日的部分对话,没料到竟有意外收获。两人结伴而行居然还能在下午茶时间相会于网络,这恐怕不是仅仅用巧合就能解释的,文把这归结为他和老师之间独有的默契。
  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最低限度也得问候一声吧,文便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馨儿,你回来啦,老公很想念你啊,你那边能上网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沈容馨随后就收到了,她的心很乱,如果要说话肯定是语无伦次的,随便组织了一下写道:“我是不小心点击进来的,可不是想见到你……”写了一半,回头看起,觉得这么说摆明心虚,欲盖弥彰,于是又擦掉重写,屡次修改后才发送出去。
  “请注意用词,我和你之间一切都已结束。”
  “是吗?那你回来干什么呢?”
  “只是想把留言记录删除而已,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还是尽早清理掉比较好。”
  “何必那么绝情呢,有时候回忆一下挺不错的,难保以后你没有寂寞的时候,不必刻意要忘记吧,况且也未必忘记得了。”
  “胡说八道。”
  “呵呵,我们不是夫妻也可以说是”好朋友“了,不如谈谈近况吧,你到了那边还适应吧,有没有水土不服啊?”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和你从来都不是朋友,请你遵守当初说过的话,不要继续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说得严重点了吧,你确实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不必向我强调,反正我威胁不到你,用不着害怕,除非你自己心里有鬼。”
  “我才没有,你别瞎猜。”
  “跟我否定没用,你自己清楚才行。”
  “不用你管。”
  “我不是要管你,聊聊天而已,别太紧张,你平时太压抑自己了,多一个渠道发泄出来不是挺好的吗?你并不是非常恨我的,不然早就下线了,是吧?其实那天之后我就没上来过了,今天第一次就能碰到你,说明我们缘分不浅,毕竟你肯定不是经常来的。”
  这一次,对面的反应比较迟钝,看来还需要时间消化吧,不过没有当即断线,说明还是有转机的,文趁热打铁:“我有钻研过心理学的,在这方面有小小心得,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免费的心理医生,不必顾虑其他。退一步讲,对我来说,你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你的裸体我早就一清二楚,某些细节部分也许你的了解程度还比不上我,干脆打开天窗吧,多一个人倾诉比自己藏着掖着舒服多了,有些难言之隐是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陌生人来聆听的,这样并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冲击。”
  沈容馨的防线并不牢固,面对花言巧语她动摇了,或者维持这样一个网友也不是很坏,他虽然卑鄙下流,但印象中并没有失信纪录,而且他的话也有道理,自己确实有很多苦衷,却不敢告诉任何人,积郁挥之不散。
  “你说的可是真的?”
  “绝对真实,如有虚言,保佑我出门被车撞死。我只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偷窥欲,你则有些心里话吐出来,大家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回到原来的问题,你搬到新地方去后没有不适吧,馨儿?”文当成是同意的表示,开始进一步讨论。
  “这倒没有,只是昨天晕机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已经恢复了,不然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对了,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沈容馨早前已表明态度,绝对不能继续使用老公一词。
  “这样吧,我以后是你的心理指导,叫我老师好了。”
  “这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哦,我差点忘了,你也是一名老师,但不要紧啊,谁说老师就不能有老师呢,偶尔换换身份当回学生也不错。”文决定了,要把师生关系暂时调转一下,也过一回教训学生的瘾。
  沈容馨的抗议并不坚决,很快被埋没了,勉勉强强同意了这个称呼。
  “来,跟老师说一下,你住的地方怎么样,漂亮吗?”
  “挺不错啦,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很多。”沈容馨一时侧过头忘忘窗外,一时回头敲打文字,“在我的房间里就能看到一条大江,风景不错,而且气候在冬天也不会很冷,河面没有结冰,岸边还有几个人穿着泳裤准备冬泳,还有这里很安静,离交通要道比较远,没有半点噪音……”
  文看到这一描述性的文字就发笑,她根本就是把现在所处的环境当样本依样画葫芦一遍,连修饰性的改动都没有,看来是想增强真实性,可惜这又怎么能骗得过身处此山中的自己呢,两人相隔仅仅是一堵墙,所见所闻实在差不离。
  “看你说的好像确实很好,恭喜你了。”文尽量控制自己,别笑出声来,然后努力严肃地回道,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挺滑稽。
  沈容馨说完外面又转到里面,从家具一直讲到装修,文没有打断,让她自由发挥,说了很久。末了,她总结道:“有的东西我也叫不上名字,可能说得不够好,剩下的你自己去想象吧,总之我的住处不会差,你有这种感觉吧。”
  “馨儿你太谦虚了,看完你的描写之后,老师简直是感同身受,就像自己也已飞过去和你住在一起。”
  “你不是开玩笑吧。”沈容馨自我感觉写得并不好,有不少地方似乎未到点子上,所以对“老师”的称赞表示怀疑。
  “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其实不用看她的文字也知道,自己和她的感受不可能差别太大,只要能逗大家开心,说些恭维话不会有损失。文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揭人伤疤了,此刻她的心门比较容易敲开,不会导致难以控制的后果,便趁机问道:“你现在应该是和你男朋友住一起吧,他对你好吗?”
  自得的心情很快被冲散,沈容馨看到这样的字眼后脑袋浮起陈希的身影。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掀不起惊涛骇浪,但依然是一种隐痛,平时刻意忽略还不会有大的影响,不过一旦被人提起,就感到鼻子酸酸的,想痛哭一场。
  也许别的方面可以据实以告,但她和前男友月前已分手这点是不能提及的,否则连带着整个移民海外一事都会被怀疑,那她回去之后只怕不得安宁。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好继续用更多的谎言来来给第一个谎言补圆。
  “他对一直都很好啊。”
  “和我相比呢。”
  “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你只是借我发泄罢了。”
  “呵呵,表现在什么地方呢,举个例子。”
  匆忙间沈容馨也找不到比较好的实例,便再次就地取材,把这两天文照顾她的一些事迹套到她和陈希身上。
  “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就是平淡生活过程中的一种体贴而已。比如说,我肚子饿了,他能及时把食物送到我这里;我晕机的时候,他会帮我清理哕物;生病的时候,他会更加悉心关照我……”
  文估计她会说些以前与陈希在一起时的趣事,不料根本就是自己与她发生过的事情,这让文很有代入感,大概沈容馨也是当自己是男朋友才这么陈述的吧。
  “说得让我都妒忌你们两个了,真是恩爱无比的楷模情侣啊。”
  沈容馨在写的过程中不经意将陈希的形象弱化了,取而代之的是文,自己也沉醉在那梦幻般的构想中,好像自己确实生活在那一个世界。想起文那天的庄重承诺,沈容馨心底仿佛有流淌着甜蜜蜜的暖流,全忘了过往不快。对面传来的羡慕之语让她的虚荣感更上一层楼,并且更用心去编织幻境。
  “小心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呀,烧得太旺未必能持久哦。”
  “你眼红对吧,让我以女人的立场明白无误告诉你,像你以前那样的做法或许能控制她,但绝不能赢来真正的感情。”头一次,沈容馨感到自己占了上风,能够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教训这个变态,大出一口恶气。
  文正想和她斗斗嘴皮子功夫,却听见一阵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陪他俩入住房间的那位女佣正用她铜锣般的嗓子喊道:“少爷,你们两位可以下来吃饭啦。”
  两人谈天说地就忘了时间,连天色已黑都不曾察觉,没开灯光的寝室一片昏暗,只有荧屏处特别耀眼。
  “稍等一等,我找老师一起下去。”文故意大声喊道,确保让沈容馨也听见。
  果不其然,沈容馨停止了对她浪漫故事的叙述,发信道:“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很紧急,没时间解释了,改天再聊吧。”
  “呵呵,有什么事情那么急,再说两分钟嘛。”文坐在椅子上,用双脚在地板蹭出“哒哒”声,听起来像是要走过去的样子,加剧她的紧张心情。
  沈容馨匆忙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连字都打错好几个。
  “下次再说吧,第二天通一时间,不奸不散。”不晓得文什么时候就会闯入,沈容馨匆匆留下一句话就关闭了机器。
  “好的。”沈容馨的实际意思文当然明白,不过他更乐意照字面意思来理解,那样更具想象空间,明天让她来诠释一下。
  另一边的文看她下线,也就关闭了程序,再观察一眼下载窗口,发现进度条也接近百分之百了,没遇到阻滞,看来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他顺手关闭了显示器,然后过隔壁去找他的可爱老师。
  房门未上锁,基于礼貌文敲了两下。
  “请进。”沈容馨已离开了桌面,正对着衣柜上的镜子整理着装。可是还在“嗡嗡”响的机箱保留了她刚才的去向。
  “老师,到时间吃晚饭啦,一起下去吧。”
  “好的,你一下午都呆在房间里面吗?”
  “是啊,睡过头了,醒来就是傍晚,一放假整个人就变懒散了,吃饱就睡,睡完又吃,和猪的生活没两样。”
  “有时候做一只猪也不错。”沈容馨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自己身为老师怎么能对学生说这种不上进的话,立即说明道,“开个玩笑,我们下去吧。”
  “老师你下午在上网吗?”文瞄了一眼桌面上的电脑,指示灯刚刚熄灭。
  “呃,对呀,找朋友聊天去了。”这么说也没太大问题,沈容馨并不觉得自己在撒谎,那家伙现在勉强能算得上了吧。
  文暗自好笑,所谓的朋友可不是外人,就是自己,他没有傻乎乎地揭穿,佯装全不知情的模样跟她说:“不错,挺方便的。走吧。”
  晚餐的式样比中午要少一些,也是足够丰富了,宫母如其所言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文和沈容馨两人,似乎回到了从前补习时的场面,只是配置升级得非常华丽。
  “你妈妈不回来吃晚饭了对吧。”
  “嗯,她总是很忙的,和我爸一样。”
  两人都没有表现出遗憾的模样,宫母不在场气氛反而更自由,对文来说,探访父母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他巴不得没有见面的机会。自己和老师才是这次寒假的主角,父母只是跑龙套的,缺席也不可惜。
  没有宫母在旁边问长问短,文得以放低速度慢慢享受,细嚼慢咽别有一番特色,这是中午品尝不到的,可以说这一餐才是出行以来最惬意的。
  晚饭过后,文又回到聊天室,可惜等了很久沈容馨都没过来,当时约了第二天却没约今晚,也许她有别的节目吧,文倒不觉得沮丧,反正片子已经下载完毕,夜深人静的时分最适合独自欣赏了。
  还没进入剧情部分,就听见敲门声:“宫文,老师可以进来一下吗?”
  “……请进。”文手忙脚乱地关闭播放器,拾起脚下那个用来装点门面的书包。
  门应声打开,文问道:“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只是看看你这边有什么活动。”沈容馨刚洗完澡,头发仍粘着不少水珠,也许一个人呆在房中太闷,便过来瞧瞧了。
  “你在做假期作业么?”
  “是啊,总不能回去再赶吧,那时寒假都结束了。”
  “嗯,这样子挺好,老师在这里可能会妨碍你,我先出去吧。”
  “不用了,老师你可以先留下来么,有些问题我不懂可以跟你请教。”文转念想想,这段时间也没有经典片子,都是千篇一律,不如在她身边学习以捞点印象分。
  沈容馨答应下来,以后基本上每一天都是昨天的重复,上午睡觉,下午网上聊天,晚上温习功课。宫母总是早出晚归,和他们打上一个照面都挺困难,看来那天一起吃饭的确是百忙中抽出的点滴空闲。
  多日的网聊让话题越来越深入,内容越来越详尽,除去与陈希的一段,文认为基本上属实,是心声的透露。这一天,在文的不断诱导下,沈容馨终于吐露了自己和一个学生的一段暧昧情。
  “有一件事情,我不清楚怎么处理最好。”
  “说出来吧,也许我能帮忙出主意。”
  “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当老师的,有一天因为心情不好,恰好有个学生来找她,所以就一起在家喝酒,喝多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结果第二天发现两人睡在一起了,这该如何是好?”
  “那学生多少岁?成年了吗?”
  “还没有,我那朋友也是教高中的。”
  “高中生也不小了吧,顺其自然不就行了,或许发展出一段美丽的师生恋不也是挺好的嘛,时下是热门哦。”
  “不行的啦,且不说其他,我那朋友早有未婚夫了,感情还很好。”
  “刚刚开玩笑,不用太认真,不过这种事处理起来还真是麻烦,一个不好恐怕不仅仅是被学校开除,还要留下档案记录,以后找工作都成问题。”文恶狠狠地吓唬道。
  “那可得怎么办啊?”
  “又不是你,那么紧张干吗?让她自己解决好了,不然你帮她反而帮倒忙岂不更糟。”谁叫你不肯说实话,非得让所谓朋友背黑锅,那可别怪我这么说了,文卖了个关子,“除非……”
  “除非什么?”沈容馨病急乱投医,马上询问道。
  “除非你说的朋友就是你自己。”
  这句话果然打中沈容馨的软肋,半晌没有任何回应。文接下去道:“不会吧,真的是你,我不过是胡乱猜一下,看不出来耶。”
  “不错,的确就是我,可以教教我吗?”沈容馨将脸面暂时放一旁,承认并请教。
  “这不是都过去了吗,你都到国外去了,以后未必能再见,看开一点吧,不必耿耿于怀的,还是被你的男朋友发现了,这倒比较麻烦。”
  “不是这个问题,他说他很喜欢我,一旦毕业之后就要过来找我。”
  “你和他还能联系得上吗?”
  “可以,所以我想打消他的念头,但好像没多大用处。”
  “呵呵,也许时间就能解决问题。”
  “可是我不能放任不管啊,我也有责任的。”
  看来老师还不能接受作为学生的自己啊,只是施展拖字诀希望冲淡一切,可是不要紧,自己双管齐下已布成天罗地网,她要逃脱自己的手掌心可不容易。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二章

  “你那学生还有多久毕业?”“大概一年半吧。”“哦,不是非常紧张嘛。”
  “但我希望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有什么法子吗?”
  “呵呵,也不是太难办,你可以在通信时有意无意地多写一些你和男友相处的细节,像上次你跟我说的一样,突出表现你们之间的恩爱,让他知难而退。”
  “我担心这可能行不通,说不定他会受不了刺激找上门来。”沈容馨早和陈希分手,一时间可找不到合适人选来冒充,即便找到了要让文相信也很困难。“那你还是先稳住他,先掌握他的想法、性格。”
  “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自己对他还是很熟悉的。”“你很自信啊,不过多准备一点不会有坏处,你应该知道何为欲速则不达,再且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完全了解他吗?他平时的作息习惯如何,有什么娱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是否都一清二楚呢?是的话说来听听,让我参考一下。”一席话让沈容馨哑口无言,的确关于文还有很多地方自己都回答不上,但仍不服气地回道:“那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做到老师对学生的了解这种程度就够了。
  他只是一名高中生,脑袋可不像你这么复杂。“”如果是普通情况当然没问题,可惜你这种不是。倘若按照你现在自以为是的态度,可别到出事后再找我。你还需要更多时间摸清他的底细,试想一下,假如你明白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就可以针对性地设计方案了,你不会到现在还想通过教科书式说教来让他放弃吧,我可以清晰无误地告诉你,这一套肯定不会起到任何效果。你应当学习一下他们的规则,变通一下,别抱着教师身份不放,才有可能说服你的学生……“”那我具体要怎么做?“沈容馨被打动,她本身早已怀疑自己的方式并不管用,不知不觉开始信任且听从这位曾经的恶魔,放下激动的情绪来咨询意见,希望对症下药。”现阶段只要平时多和他聊聊就好了,一步一步来,尽可能把最多的相关信息弄到手,如何操作还得靠你自己,毕竟我完全不认识他,建议从一些两人都有兴趣的话题谈起。其实能够面对面更好,哪怕不说话,只要观察到一些细枝末节,就能分析出他的潜在个性,可惜你和他天水一隔,只能借助网络或其他间接方式了。“文说一大段疑似废话,不过他知道听者有心,肯定会自作聪明的,而且通过这种方式,她会认为她的做法源出自身主意,却想不到其实是别人捣鬼,也许入了迷彀还暗自得意呢。
  文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多陪伴一下现实中的自己,首先要打破她内心的关卡,硬闯一时还没有把握,那就找个理由名正言顺地绕过去吧。虽然这几天两人相处没出什么差错,但文能感受到沈容馨心底的矛盾,想要躲开自己却又无处可藏,可是万一回去后,她狠下心申请调班之类的,自己可就很难有像现在这么多的接触机会了。沈容馨独自思考了一阵,并未察觉对面的险恶用意,感觉还是挺有道理的,反正这方法也不难,自己这几天不也是这么做的吗,想到这里,她写道:“我试试看吧,在此先谢谢你的意见,老师。”
  “再见,馨儿。”
  该说的已经说完,文不想画蛇添足,多余的话只会增加露出马脚的可能性,告别之后便下线了。
  另一端的沈容馨有些错愕,一般情况下那家伙不会首先离开的,而是尽量能拖就拖,今天怎会这般反常。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不需深究,沈容馨看了看表,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或者可以去实践一下他的主张。
  沈容馨对文在下午的活动也有点好奇,这些天除了吃饭时候他都没主动找过自己,比较反常,难道真的听自己话毕业之前不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面。无论如何,先去看看,沈容馨暗下决定,轻轻地往文所在的房间走去。房门照惯例是闭着的,与往日不同的是留下一条缝隙,只是能看到的场景有限,而且听不到任何动静,沈容馨怕文已外出,直接推开了门,发现他还留在房间内,靠着窗台,似乎正观望风景。
  文当然知道是谁过来了,但没马上转过身去,他还需要酝酿一下表情,此刻仍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沈容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扰他,却碰到一件意外。窗外忽然吹来一阵大风,已敞开的大门重重地砸在反应不及的沈容馨身上,让她禁不住痛呼出声。文赶紧跑过来,问道:“老师,你怎么了?”
  “哦,没事,被门磕到而已。”沈容馨有点不自在,好像偷偷摸摸干坏事却被当场抓到现形。
  “那老师你是过来找我的吗?”“啊?不是……不,对,是有点事情。”沈容馨还没整理好思路,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脑筋不太好使,总是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无所谓了,反正有的是时间,先进来坐坐吧。”“也好。”沈容馨一边踏进来一边问道,“你这几天下午都在做些什么事呢?”“老师你想要调查我吗?”“是又怎样?”沈容馨觉得也许这么回答更有利于营造轻松的气氛。“那我只好坦白从宽了。”文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然后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其实我下午一般在睡觉,偶尔到窗外看看风景,刚才你应该也见到了。”“这么单调?”“是啊,老师你呢?”沈容馨一愣,随即敷衍道:“我嘛,也就留在房里上上网,看看书。”文装出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些什么书呢?关于哪方面内容的。”“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你也想看看吗?一会我拿给你好了。”文笑了笑,如果不清楚真相的话只怕还真的被骗过去了,可惜这次她似乎有备而来,看不到难堪做作的表情。“谢谢,不过算了吧,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很快要离开这儿了吗?”
  “不是,还没这么快。这几天天气开始转暖了,我们也该出去活动活动吧。一直窝在寝室,老师你不觉得闷吗?”
  “有一点啦。”沈容馨对此倒是不太介意。“难得来一趟,总得参观一下吧,我们明天出发怎么样?”“明天?”
  “有问题吗?如果老师你身体不舒服的话,推迟点也是可以的。”
  “噢,没有,只是比较突然罢了。”沈容馨想起了那位神秘的恶魔网友,来不及跟他提醒了,只能先给他留个言。
  “没事就好。对了,刚刚那门碰到你什么地方了,要拿些药水给你吗?”
  “已经不碍事了。”沈容馨扬了扬带点轻微红肿的右手,给文的感觉像是诱惑性地招呼他过来,纤纤玉指在空气中舞动,仿佛带起了悦耳的音符,让文呆住了。文很少特别关注过沈容馨的双手,注意力往往先被其他部位吸引过去,以致今天才发现居然遗漏了这么一处风光。光洁的手背上一眼扫过去找不到任何多余的皱纹,未经修饰的指甲像是凝结在指头上的水晶般闪闪发亮,文不由回想起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一段话,要尽可能准确地估计一个女人的年龄,看脸蛋是不可靠的,厚厚的脂粉会干扰判断力,而身体的其他部分,要么被衣物遮盖住,要么是优点所在,得不到太多信息;只有双手,才是女人真实的年轮,这里活动较多,不容易保养,而且她们一般不会戴手套,很容易从中看到支离破碎的线条,与整体的不和谐程度便反映了她的实际年龄。可是这段话似乎并不适用于沈容馨身上,她的手甚至比她的脸还要年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你怎么啦?”沈容馨察觉到文心不在焉,但不清楚原因所在,随口问了句。“没什么。”文及时醒转,“我在考虑明天的行程。”“到底去哪里呢,已经安排好了吗?”
  文露出调皮的笑容:“暂时保密。”“能不能先透透口风?”沈容馨央求道。
  “老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也许是惊喜哦,现在告诉你就不好玩了。”“那就算了,但如果没有惊喜怎么办?”
  “那时我就听凭老师处置好了。”文吐吐舌头。
  “这可是你说的。记住别反悔哟。”沈容馨轻轻敲了一下文的脑袋。“我怎么敢!”文摸摸脑门,装出一幅痛不欲生的模样。沈容馨被逗笑了,好一会才停止下来,问道:“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现在回去整理一下。”
  “带上老师你平时旅游用的物品就行了,不需要特别准备。”
  “嗯。待会见。”沈容馨走到门前,忽然联想到一件事,忙道:“对了,我想起自己为什么过来了,你这边有指甲刀吗?”“好像有。”文拉开抽屉,果然找到一把尚未开封的,递了过去,“也许你那边也有,不过先用着吧。”
  “不好意思,我没留意。”沈容馨接到手上,“总而言之谢谢啦。”
  虽然出了些小瑕疵,沈容馨仍感到自己已经掩饰得足够完美,满意地离去了。
  如果她突然转一下头,也许会发现文脸上那让她发毛的笑容,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第二天一早,太阳尚未升起,沈容馨就被文从睡梦中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勉力提口气回应房门外的文,“是文吗?你等一下,我已经醒过来了。”“好的,等会我们就出发了,还请快一点。”
  沈容馨匆匆忙忙做了些简单的清理工作,就带上手提包出去了。走廊处的文正笑眯眯地等候,见房门一开立即便迎了上去:“早餐已经准备号令,我们下去吧。”
  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文穿了套比较宽松的衣服,从表面上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位出外旅行的高中生,富有朝气。沈容馨的衣着就比较正规严肃了,全身上下都是职业女性打扮,容易让人感到一丝冷意,倒也与此时的季节吻合。
  “昨晚怎么不通知我今天会很早出发呢?不会误了时间吧。”被别人吵醒的感觉并不好,沈容馨不是一个喜欢在这方面计较的人,但些许微辞避免不了。所幸这段时间自己的性欲缓和了很多,或许是环境变化了的缘故,不需要自慰也能睡得很安稳,这些天她告别了之前的裸睡习惯,因此穿衣时动作麻利了不少,没显得拖拖拉拉。 “我不小心忘记提醒你了,但应该不会误时。放心,不会有下次了。”文挠挠头发,这个问题他有意忽略了,因为根据许管家的描述,长期服用那种特制巧克力的女人在大梦初醒时别有一番风情,上次同住酒店已验证了一部分,遗憾的是未能尽览全貌,当时她几乎运动了一整夜,身体的疲态影响了面容。所以他想利用这次机会,一旦门外无法唤醒沈容馨就直接闯入,可惜她的警觉性似乎还挺高,文觉得无机可乘便临阵退缩了。话说回来,恐怕进去也看不到想象中的场景,毕竟这个假期还没看到过她继续使用自己给她的特制巧克力,效果只怕要大打折扣。以前的供应大概消耗得差不多了吧,回去之后得再送一批给她才行。“没关系。我们吃过早餐后就出发对吧?”“嗯,我妈的司机会载我们过去。”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要那么早赶去。”
  “呵呵,谜底很快就揭晓了。”
  用完早餐后,两人就上路了,旅途花费的时间比沈容馨想象得要长很多,在一辆商务车上七兜八转了快一个小时都没发现目的地的迹象。
  “这么远啊?”车厢似乎太沉闷了,沈容馨开启了话题。
  “对呀,所以需要早一点。”
  “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
  文含笑不语,目光望向远处一醒目的标志以示回答。沈容馨顺着他的视线瞧去,蓦地看见一只巨大的米老鼠招牌。她随即想起这附近有一个非常出名的迪斯尼主题公园,莫非这就是终点站。
  沈容馨指着米老鼠图像问道:“宫文,你不会带我来游乐场吧?”
  “正是,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游乐场哦,这里是迪斯尼乐园耶,来A 国旅行的必备项目。”
  车子在停车场找了个地方停下来,虽然现在时间还比较早,但已经相当拥挤,密密麻麻分布着好几十道长龙。
  “这里好像非常热闹。
  “当然,现在还不是高峰期,到了下午流量更加夸张。”
  “想不到一个游乐场居然能容纳这么多人。”
  “嗯,它占地相当大,不过相对庞大的人群来说只能算一般了,进去之后你会发现到处都塞满了人,包括厕所。”
  “怪不得要早一点过来。”
  “大部分的娱乐项目都要排队,呆在里面一整天往往也才只能玩几个,我们这种游客多数是走马观花型的,像狂热的Fans往往会在里面住几天才能尽兴。”
  “你好像很熟的样子,以前来过吗?”
  “小时候来过一次,还有一点印象,只是当时很多比较惊险的项目都没有去玩,算是缺憾吧,这次一定要补回来。老师你也一起吧?”“我?这些玩意好像不大合适。”
  “无所谓啦,反正是老少咸宜的,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里面的人都挺投入的。
  这样吧,我先去买票,你在大门口等着。“
  话音未落文就消失了,沈容馨独自一人留在外边,对里面的世界她也不是全无兴趣,相反挺好奇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大门处人来人往,光从肤色看应当是来自世界各国,到底这个地方有什么样的魔力把那么多不分年龄、性别、种族的人聚集起来呢。
  目光所及之处,其他人都是成群结队,至少出双入对,唯独自己是孤零零的。
  文离开后,她内心空荡荡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这可不像好征兆。售票口的办事效率相当高,文并没有等候太久就如愿以偿,一路小跑回来。沈容馨仍在东张西望,似乎并未发现自己。远望佳人俏立于风中,大门上面的醒目标志仿佛也沦为陪衬,文不禁走前去给她照了张相留念。
  闪光灯和“喀嚓”声惊动了沈容馨,侧身一瞧,只见一部相机正对着自己。她一时反应不过来,露出诧异的神情,不料这一瞬间就被文把握住按下快门。
  “你怎么……,要拍照也通知我一声啊。”沈容馨有些气急。
  “那样更自然一点,很有趣的,不信你自己看看。”文把相机递过去。
  沈容馨从没见过自己那么夸张的表情,镜子中的自己总是不苟言笑,而照片中的自己往往堆上很勉强的笑容,缺乏真实度。跳出原来的窗口看自己,确实别有一番感受。“你照了两张吧,另一张呢?”沈容馨对这部机器比较陌生。
  “按这里就能看到了。”文指点了一下,顺手按了下去。
  这一张仅仅能观察到侧面,沈容馨有点失望,留意到左上角的数字,便问道:“还有其他的吗,我看你的相机里存了好多照片啊。”
  一旁的文觉得有点不对,迅速回想起来,里面还存了些老师的裸照,正是那天晚上趁她洗澡时偷拍的,被她发现就糟透了,根本没法解释。说时迟那时快,他飞速夺回沈容馨手上的相机,嘿嘿笑道:“剩下的没什么好看了,都很乱拍的。”
  此举加剧了沈容馨的困惑,很想查清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能让自己对文有更深的了解。可惜文的态度虽然嘻嘻哈哈,但有的东西是守得很紧的,轻易挖不出来,只能等待时机了。
  “老师,我们先在这里合个影怎么样?”其实文对这种程序化的“到此一游”。
  并无多大所谓,觉得可有可无,但想到自己还未与老师合影过,便作此提议。“行啊,不过谁帮我们照。”
  “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啦,交给我吧。”
  只见文截住一位中年大叔,叽里呱啦外带手势比划,居然也让能让对方听懂,做出个“OK”手势,然后示意文和沈容馨站好。
  刚开始两人站得比较开,那位大叔不停地挥手,沈容馨不明其意,直到文的身体靠过来才晓得是怎么回事。文故意贴得紧紧的,沈容馨要摆开都有点困难,~ 而不远处的拍照大叔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觉得这关头忍一忍就会过去,便由着文了。
  大叔拍完照之后,嘴上一直在夸赞两人,如果他们能听懂只怕会脸红。末了,大叔把相机递回给文,还翘起拇指,这回的意思他们也明白了,多半是说沈容馨漂亮吧。文回答了一句这几天来学的唯一一句当地语“谢谢”,沈容馨也用带羞赧的微笑当作答谢,目送那位大叔离去。
  “好像这里的人挺热心呀。”
  “嗯,我们看看照得怎么样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双人贴身照,沈容馨当时略想尴尬的面容被忠实无误地记录在上面,配合身旁的文显示出一种无法描述的暧昧。
  “还不错嘛,你怎么看?”事实上,只要没出非常严重的问题,文都会这么说的。
  “这方面我不太懂……”沈容馨含糊其辞,她觉得并不好,可若文问她是什么地方不好时,她可回答不上来。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进去吧。”文从怀中掏出一张套票以及附送的地图,“这是你的,拿好了。”
  沈容馨摊开地图,天花乱坠的场景让她眼神变得不好使了,但总算看清总体是分为五个区域,包括动物庄园,未来世界、卡通展览等等。对照比例尺算了算,虽说沈容馨这方面的概念不强,但也清楚一定非常大。
  “我可得收好,免得万一迷路就惨了。”“一般情况不会,不过也有这个可能性。”文想起元旦时沈容馨来他家拜访时就说过她是路痴,“如果我们走散了就照地图走到大门口集合吧。”
  “好的,你可别走丢了哦。”
  “哈哈,只有两人,要么都不走丢,要么一起走丢,似乎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踏入众说纷纭的迪斯尼世界,文和沈容馨首先来到的是一个大集市,出售各式各样的纪念品。不少人都推着装得满满的购物车,看样子似乎还意犹未尽,场内充斥着狂热的气氛,像是来到了大规模的化装舞会。
  文给她介绍道:“很多来到这里的人都非常疯狂,尤其是小孩,不满载而归是不会罢休的。这里也是迪斯尼最赚钱的地方,据说门票收入都赶不上。”
  “嗯,我们要去看看么?”相比内部的设施,此刻沈容馨对购物的兴趣更大一些。
  “一会要出来再说吧,反正这边靠近门口,而且提着大袋东西去玩并不方便。”
  “也是。”沈容馨觉得他的说法不无道理,表示赞同。
  离开集市区后,两人来到迪斯尼的中心地带,给沈容馨的第一印象就是到处都是见首不见尾的漫长队伍,包括路边小卖,等下去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有没有人少点的地方,我们先去那边。”
  “其实到处都一样,老师你先选一个喜欢的项目,我们一起等吧。”
  沈容馨打开地图查找,可是介绍的内容实在太简略了,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无奈答道:“还是你来选吧,我不太了解。不过可别选过山车之类的,我受不了。”
  “那就先到动物庄园去坐游艇吧,我以前来的时候错过了。”说着就拉沈容馨走过去了。
  排队的时候,沈容馨特意查看了一下,这类游艇是沿轨道缓慢爬行的,没发现有何特别之处,她放下心来,静静等候。队伍的蠕动速度让人昏昏欲睡,文拿出MP3打发时间。
  “对了,宫文,你平时喜欢听什么歌呢?”沈容馨觉得这也是一个需要了解的方面。
  “我?”文随口念了几个歌名,就是正在听的。
  沈容馨有点茫然,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也会听一些流行歌曲,但两人似乎没有多少交集,文说的她一点都没听说过。文摘下其中一只耳机,问道:“要试听一下吗?挺不错的。”
  沈容馨踌躇半晌,还是接了过来,传入耳中的是一首动人的情歌,低音的唱法也很对她的胃口,所以也就没有急于摘下。
  “怎么样?好听吗?”
  “确实不错,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呃,我好像霸占太长时间了,还给你。”沈容馨有些不好意思。
  文摆摆手:“你留着吧,在这里排队还是很闷的。”
  在文的坚持下,沈容馨接受了他的“好意”。虽然说两人共用一根耳机线的感觉比较别扭,但这种场合似乎没必要顾忌太多。
  文内心希望能让沈容馨感到两人有许多的共同兴趣,所以今天带来的歌曲都属于比较缠绵类型的,果然一击而中,没枉费前几日的研究。毕竟文对她的了解比她对文的了解要深入得多,沈容馨察觉不到他根本是有备而来的,只以为是巧合。这根细细的耳机线把两人练成一体,再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当轮到他们的时候,两人都稍感意外,长龙似的队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流水线似的运转一刻也未停息过,等待的游客就像准备加工的原材料,说不清哪一刻就降临到自己头上,那时候往往从脑袋到身体都已麻木,期待中的惊喜也变成了另一种难言的情绪。
  在工作人员协助下,文和沈容馨顺顺当当地钻进游艇,外表是奇形怪状的,但内里的装置与寻常游乐场相差也不大。平缓滑行通过乘客区后,游艇便开始慢慢加速了,当然最终速度也不快,方便游客观赏。
  途中无风无浪,一切按部就班,两旁的岸石和树丛顺着音乐的节奏向后飘去,不时冒出几只胖胖的小熊和高高的长颈鹿,憨态可掬的模样吊起了沈容馨的兴致,眼神里的疲倦一扫而空,像个普通年轻女孩一样打量这个神奇的世界,挥手指指点点。
  各游艇间的距离规划得相当合理,既能达到较高的经济收益又不致于让不同乘客间相互影响,能让每一座游艇都像一个独立包间,没有干扰。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人们会涌到这地方来了。”
  “嗯,它连广告都不需要,前来的游客仍是络绎不绝。前面就到山洞了,听说有的东西挺恐怖的。”
  “是吗?”文的吓唬起了作用,沈容馨神色有些紧张。
  入到洞里,沈容馨才知道文不过是信口开河,害她虚惊一场。虚弱的光线使得环境显得比较昏暗,但明显没有任何可怕的事物隐藏在里头,播放已久的音乐倒是戛然而止,耳中只能听到潺潺水流声,分外幽静。
  渐渐的,两人已经能看到不远处耀眼的光亮,短暂的隧道之旅就要结束了,沈容馨没忘文刚讲的话,对他说道:“你的消息好像不怎么灵嘛。”
  “道听途说得来,难免有误差。”文眼睛也不眨一下念道。
  “行程还有多久?”
  “应该不多了吧。”
  “就是说,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只能呆这么几分钟时间,似乎很不划算呀。”
  “对,就是亏本的买卖,可是大伙一个个前仆后继,没有办法。”
  与文的交谈分散了沈容馨的注意力,当身体突然倾斜的时候兀自不明白怎么回事,眼看就要直挺挺地撞在防护杆上,文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扶住才得以避免。沈容馨遇到情况有变的第一反应往往是闭上双眼,随后才能鼓起勇气看看情形如何,这次也不例外。眼睛睁开的刹那,赫然看见一个急剧倾斜的陡坡,同时感觉身体重量都已失去似的不受控制往下落,忍不住惊叫出声,竟未察觉文的手仍搭在她胸前这种疑似揩油的动作。
  游艇受重力影响飞快加速,在与池面碰撞的瞬间达到顶峰,之后又迅即回复低谷,卷起了层层浪花,沾湿了两人部分衣裳。
  惊魂未定的沈容馨脸色潮红,虽然相对大多数人这种程度的感官刺激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不过这种感受并没有先前想象的那么可怕嘛,强烈的刺激似能带来另类的快感,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估计自己也不会介意。
  游艇缓慢开走,沈容馨的心跳渐渐回复,发觉到胸前似乎有异样的负担,低头一看,正是文的手。
  “……文……”细若蚊声,这方面的事情她总是不能够大方处理。
  “什么?”文好像听不见,那只手按得更紧了。
  “你的……”
  文感到捉弄至此应该停止了,不然不好收拾,便将目光往下转移,由脸及胸,再凝视半秒钟,才似恍然大悟般悻悻然松开手。仅仅半秒钟的凝视,就让沈容馨心里发窘,幸亏脸色原本就红红的,外人看不出异常。
  欢快的音乐声适时响起,打破了两人间的尴尬气氛,文首先道歉:“刚才真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结果……”
  “别说了。”沈容馨摇摇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她回忆起之前的情景,虽说文的遮挡并非必须,游艇自身的装置足够保障游客不会受伤,但终究是文的一番好意,自己还要责怪他似乎有白眼狼之嫌。
  “你身体会不会不舒服,实在抱歉,来之前我不清楚会有这么段陡坡。”
  “说来也怪,好像并没有问题嘛,我一直以为自己不行的。”沈容馨基本平复下来,有时候,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亲身体验实践之后,才发现原来不过如此。“休息一下后,似乎整个人比以前还要轻松了很多。”
  “那可真是太好了,现在你还怕那些看起来比较危险的项目吗?”
  “我开始想试试,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以前就不会白白错过。”沈容馨在有过一次经历后,变得有点不同了,态度积极很多。她以前去过的游乐场不少玩法和这里也是大同小异,可惜那时候自己并不敢上去,若不是这次阴差阳错,说不定一辈子都无法体会。
  随后,文和沈容馨玩了尽可能多的项目,足迹可以说是蹋过迪斯尼的大部分角落,不算白来一趟了。只是到了后来,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陪谁,让文对自己体力是否优于沈容馨都感到怀疑。天色逐渐暗下来,可沈容馨一直没露出要离开的意思。
  在赛车场竞技出来后,文感到头晕眼花的,反观沈容馨,仍是神采奕奕。文估计是新鲜感起作用,毕竟自己不是第一次来了,更容易疲倦。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确实低估了沈容馨,文毫无目的地漫步,思考如何暗示她差不多到点了。
  “宫文,我有点累了,去那边坐坐怎么样。”沈容馨指着百米开外的摩天轮。
  “累了不如回去吧,时候差不多了。”文开始受不了了,直接提出来。
  沈容馨才留意到街边的路灯已然亮起,不知不觉一整天已经过去,她有点失望道:“那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好像那里没多少人排队嘛,我们坐完再走好了,反正不用赶时间。”
  文不忍见沈容馨面露失望的表情。
  两人在进口处小候一阵就登上去了,和其他项目比起来,摩天轮更具休闲性,沈容馨似乎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文偷偷打量得出结论:自己对老师的了解还不够,不像原来自己想象的那样,当然不能全怪自己,或许她本身也不甚清楚。
  沈容馨望着窗外,她能感受到对面不时瞟过来的目光,但并不干涉。今天的举动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二十几年来都不曾这般疯狂过,难怪文会惊奇,整个世界仿佛一夜间颠覆,而自己却并不反感,还融入其中。待往事已成追忆之后,今天的经历肯定将被收藏其中,和文在一起嬉戏的感觉很愉悦,她怀疑是否真有必要那么严格划清界限,就这么顺其自然有何不可,想着想着,沈容馨原有的并不十分坚定的信念有了瓦解的迹象。师生恋,这一曾经的禁忌之词,在脑海中的出现频率越来越高了。
  这样一来,整个计划都要全盘变动了,不过它原本就是那恶魔建议的,乱七八糟,实行得也不好,自己除了开始一段时间注意观察文以外剩余时候都忘记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大的进展,抛掉并不可惜。只是以后还要与他有牵扯吗,恐怕也没多少机会了,回到国内之后可不敢玩火,问题主要还是仅有自己才能解决,不妨边走边看,事前没必要把另一种可能性完全排除。沈容馨想着想着释然了很多。
  暮色中的迪斯尼世界依然热闹,但人潮已散去不少,夜风让从摩天轮下来的文和沈容馨感到了一丝寒意。两人按之前所说不再继续逗留,匆匆经过集市买了点纪念品就离开了。
  等候了一段时间的司机把他俩载了回去,文一幅散了架似的躺在车座上问候道:“老师,你的体力真不错,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现在我都有点头晕,你竟一点事都没有。”
  “是吗?不好意思,你还好吧?”望着文的模样,沈容馨有点内疚。
  “还好,只是觉得奇怪,你连太空车这种翻来覆去的玩意都顶得住,为何那天会晕机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环境不同吧。”沈容馨敷衍道,真正原因她不愿说出口,登机前几日被强烈的性欲折磨得全身困乏,会犯各种毛病一点也不奇怪,而现在经过一个星期休养后已好转很多,才能跟上来。
  颇感疲惫的文半路上就睡着了,听闻轻微的鼾声,沈容馨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怜惜、开心等种种情感掺杂在一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打开车门,睡眼朦胧的文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美梦中,就听到那位中年女佣的讨厌声音:“欢迎少爷回来,夫人在房里请你们过去一趟。”
  平日这个时候宫母都不在家,现在突然约他们过去却为何故,沈容馨更是忐忑不安,暗暗祈求不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三章

  宫母并不是在大厅等候,而是选择了一间稍微小点的会客室,看情形刚刚才接待完一批客户,因此就没有另挪别处了。
  沈容馨卷了卷手袖,外面的衣衫虽然观察不到有何不整之处,但敏感的心理总是让她担心会出现一些意料不到的差错,尤其是经过一整天的玩乐之后。可惜没有机会照照镜子,她下意识地躲在文的侧身后,一如以往。
  宫母是不知疲劳为何物的工作狂,不间断操劳对她没多大影响,眼神依旧锐利,但问候的话语还是相当平和的:“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吧?”
  “还行,只是时间有限。”
  “嗯,你们呆在这里有一段日子了,剩下时间确实不多,刚好这几天我没什么业务,陪你们一起如何?”
  文面露难色,原本与老师两人好好的,横插进来一个老妈只会破坏掉他苦心营造的平衡与默契,而且一旦她加入,那主事的可就轮不到自己了,还得被迫参与兴致缺缺的中老年人节目,怎一个难受了得。他正要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推辞,不料迟疑间沈容馨已经代他回答了。
  “这很好哇,是吧,宫文?”宫文不张嘴仅用鼻音发出“嗯”一声,含含糊糊交代过去,事到如今他也不好拆老师的台。
  宫母已经掌握了窍门,沈容馨在场的时候文表现得会乖一点,这是她特意把两人一起叫过来的原因,不然她和文大眼瞪小眼几小时也不会有结果。刚才宫母故意用几十年职场上打拼练就的求助眼光望向沈容馨,果然她立马就范。
  “既然你们同意,就由我来安排一下吧。”和文料想的一样,他妈肯定要抢过主宰权,放假前辛苦搜集的一些景点资料是没指望派上用场了,“据说这座城市的商业街是很不错的,我来这里那么久了还没去过,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逛逛?”
  “好啊。”这回是文答应下来,之前沈容馨已屡次旁敲侧击过哪里有比较适合购物的场所,现在与其阻拦不如顺水推舟。
  “注意明天别睡得太晚,你们出去一整天也该休息了,厨房准备有夜宵,如果肚子饿的话就去吃一点吧。”宫母最后叮嘱道。
  “行行行,我先出去了。”和同年龄的女性相比,宫母说话已算是相当简明,可文仍嫌她过于罗嗦,主要是缺乏共同语言的缘故。
  大步开到厅内的文意外发现沈容馨居然没有跟出来,不知主动还是被动,反正还留在里面,他有些后悔自己太早出来了,以至于错过室内两人的对话。鬼鬼祟祟地潜回偷听可不是一个好办法,他并无把握这么做能不被发现。
  房门依旧敞开,借助柔和的光线文甚至能清楚地看见沈容馨的表情变化,但屋子良好的吸音设备让他抓不到只言片语,这更是让他心痒痒,干脆心一横扭过头去不看了,到餐桌上将面条嚼得吧唧吧唧响。
  片刻之间,沈容馨和宫母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老师的外表仍是老样子,与先前并无不同,估计母亲并没有说什么会对他不利的话,文放下心来,但他依然非常好奇之前的对话内容,只是眼下不便直接开口相询才隐而不发。
  “老师你也吃点吧,不必客气。”
  “谢谢,宫太你也一起吗?”
  “哦,我吃过了,你和小文自便吧。今晚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晚安”
  “晚安。”
  和宫母告别后沈容馨坐到文对面,他患得患失的神情落在沈容馨眼里,只以为是过于疲劳的结果,便叮嘱道:“累了吗?早点去睡吧。”
  文嘴唇动了动,“哦,不会。”到底还是忍住没问刚才说了些什么,他觉得这么做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或许静静等待更好,说不定沈容馨会自动告诉自己。
  沈容馨没想得太复杂,见文没心情谈话也就闭口不言,只在临上楼前关照他注意身体。
  文先前刻意放缓了进食速度,不料等到人走茶凉时才发现自己碗里还剩不少,他摸摸鼻子站了起来,提前结束这顿夜宵回到卧室。
  今夜格外寂静,文躺在床上却感觉不到睡意,大概是生物钟尚未调整好的关系,脑袋没有倦意,虽然身体已经相当疲惫。事态的发展似乎不全由自己掌握,好像这段时间掉以轻心了,早上的相机残余照片就差点闯出大祸,他想到这里,忙爬起来开始补充未完成的后续工作。
  文将袅袅美人的相片一张张转移到机器里,放置在私人网络空间储存起来,恃着相机容量大他很少做这方面工作,闲暇时翻翻赏心悦目的照片可是不错的享受,但为了杜绝后患只得忍痛割舍,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可没有人救得了自己。照片不能仅仅删除了事,老师对此已有明确概念,看到空空如也的相机反而会怀疑自己不信任她,让两人生出隔阂。文把以前趁其不备偷拍的正常图片代替进来,这样即便被沈容馨发现也不会有大碍,充其量小小生气一把,以后或许可以假装疏忽把相机漏在她眼皮底下,让她找出来,说不定能够帮忙验证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凡事只要别走极端,总是有利有弊的,运用得好就能转弊为利。
  下面的路怎么走文暂时也未计划好具体方案,只能见招拆招了,时间应该还在自己这边,文暗暗告诫自己勿因贪功而忽略了身边琐碎细节,类似的教训一次也太多了。
  次日一早,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踏上行程,前往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琳琅满目的货架对文没多少吸引力,他无精打采地跟在两个女人身后,直到被一个醒目的女性内衣标志挡住去路,沈容馨和宫母正准备进入一家女衣专卖店。
  “我就不进去了,到别处去逛逛。”文已有开溜的打算,趁机提出来。
  “那就分头行动吧,一个人注意安全,注意别太晚,快到时候就回停车场。”宫母并未拦阻,爽快答应。
  “终于自由了。”文长舒一口气,此刻他还没有明确的目标场所,漫无目的地闲逛,眼珠不停乱转以期发现好玩的地方。时装、化妆品、食品等这些通通不用考虑就直接否决了,电器城倒还有点看头,如果有新鲜的尝尝不妨,带着这个想法他闷声钻了进去。数码产品更新换代很快,但很多华丽花哨的功能目前文还不需要,自己的配置相对来说仍是顶级的,看来没有更换的必要,不管怎么说,学用一件新产品是要花费一定功夫,目前自己并非精力太多无处发泄,少些麻烦比较好。转了好几处档口,文都是摇头而去。
  正当他怀疑是否该回到车上睡觉的时候,蓦然眼前一亮,电器城的一个角落挂着众多性感美女宣传画,虽然不清楚文字含义,但凭直觉文感到这绝对是适合自己的佳处,他像被磁石吸附的铁块般飘了过去。
  十八禁的门槛让他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性在这里是绝对的唯一主题,从电动到性爱玩具应有尽有,连国内甚少看见的SM道具也比比皆是,其中部分文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着实大开一番眼界。
  文巡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尾随才蹋进去。在里面不知浸泡了多久,他搜罗到一堆杂七杂八的性道具,宽大的手推车也被塞满,反正比他招摇的人有的是,站在其中不会特别显眼。只是有一点特别麻烦,该怎么带走呢?他可是跟老师和老妈一起来的,大摇大摆扛回去不见得是种勇气,说明自己没脑罢了。
  烦恼间善解人意的服务员适时前来问询,他们应付各种顾客的经验丰富异常,没两下就摸清症结所在,提出通过邮递的方式寄过去。文很快领悟他们的意思,这倒是一个好方法,不需经由自己的手运回去,他点点头表示同意。手续办理完毕之后,文收到一张小卡片,内附网上购物地址等信息,看来自己刚才大手笔的表现让他们认识到一位值得培养的潜在大客户。他麻利地收入口袋,多一条渠道对自己总是有好处的,可以减少对许管家的依赖。
  同一时间,沈容馨在宫母陪伴下,正四处试换衣物。每当谈起着装,两人就有数不清的话题,年龄上的差别丝毫不构成障碍。沈容馨对宫母的点点惧意随着谈话的持续渐渐消融,两人变得熟络起来。她们的差别主要表现在行动上,宫母对试穿并不积极,更多时候都是给沈容馨提一些搭配意见,原本跃跃欲试的沈容馨经不起鼓动,随即像个时装模特一样将各种款式都尝试了一遍。
  宫母的眼光与当前时尚结合得很好,在她的建议下,沈容馨每换一套都显得更光彩夺目。沈容馨由开始的怀疑渐渐转变为佩服,到后面简直就是崇拜了。她自己都很难找出合适的组合,犹豫再三的结果往往是流于中庸,可宫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似乎就让自己的品位上升到新一重境界。
  宫母瞧了瞧镜中尽情绽放的美女,称赞道:“老师真是年轻漂亮,不管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不像我,一把年纪,不好意思穿那些花花绿绿的服装了。”
  “哪里,宫太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我现在的装扮还得多亏你的指点呢。”
  “呵呵,说起来还真羡慕你妈妈,我常常盼着自己也有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帮她选择发型、衣裙,把她塑造成万人迷,可惜我只有小文这么个不听话的儿子。”
  宫母的话让沈容馨想到已过世的母亲,从前逛街时自己可是很不愿意按她的意思打扮,觉得她的观念过时,没想到自己眼中忽略的小事却极有可能是母亲心头的重大遗憾,可惜现在已是阴阳相隔,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宫文其实挺不错啊。”话音变得有些哽咽。
  “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我去世的妈妈了。”沈容馨不打算隐瞒此事。
  “哦,对不起。”
  “没事,我自己的问题。”
  “你在国内还有其他亲人吗?和谁一起生活?”
  “都没有了,现在是一个人生活。”
  “看不出来,你一个女孩子家也挺不容易的。”
  “过奖了,我觉得远不如宫文呢,他这几年都是独立生活的。”
  “我这个当妈的的确不怎么称职。沈老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在话题扯远之前,宫母及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尽管说吧,我一定会帮忙的。”
  “请你做我干女儿好吗?”
  瘁不及防之下,沈容馨失声道:“什么?”
  “太突然了是吧,算了,应该是我太贪心了。”转眼间,宫母似乎衰老了许多,话语间透着历经沧桑的无奈,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位叱咤风云的商界女强人。宫母的失落触动了沈容馨的心弦,她激动之下顾不得曾有的担心,紧握着宫母的手言道:“我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其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不后悔?”
  “绝不后悔!妈……”沈容馨努力叫了声,一开始有几分勉强,但拖到后来却似从内心深处发出,婉转真挚,没有矫揉造作之感。
  宫母显得很愉快,翻了翻沈容馨的衣领,“刚刚你试过的衣服我全帮你买下来了,只有让你穿才不会浪费。”
  “不行,这开销太大了,我不能接受。”
  “这是作为母亲的见面礼啊,难道你不想成为我的女儿吗?”
  “想,可是……”
  “既然如此就别推辞了。”宫母不容分说,逼迫沈容馨收下来,不这么做她心里无法踏实。
  “容馨,既然成为我的女儿,那小文可就是你的弟弟喽,还请你以姐姐的身份多多关照。”宫母特意强调了“姐姐”二字。
  “妈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沈容馨心底陡地一紧,收自己为女儿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单纯,莫非宫母发现了什么?
  宫母对沈容馨的回答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没表露出来,接着提了下一个要求:“我们的新关系可能小文暂时不好接受,你先别告诉他好吗?”
  这点沈容馨和她倒是不谋而合,忙不迭同意:“好的,那在宫文面前我们还是保持之前的称呼,别让他看出来。”
  随后她们又走了几条街,购物的快感冲淡了沈容馨四处奔波的劳累,许久才察觉身旁宫母年纪大了,未必跟得上自己,带着歉意道:“妈你累了吧,不如回去休息算了。”
  “我不累,你可别小看我。”
  联想起她早出晚归的生活,沈容馨相信了她的话,她的精力确实难以估量,不过沈容馨仍有些疑惑:“妈你的身体这么好是怎样锻炼出来的?我看你工作起来就没停过,长期下去怎么吃得消呢?”
  “我也不清楚,大概我天生就是劳碌命,有事情做的时候,不管有多累,都不觉得辛苦,干活越多越精神,可是清闲下来就浑身不自在,容易出毛病。你第一次来,多走走比较好,不用担心我。”
  “妈对这一带好像很熟悉呀,不像从来不曾到过的样子。”
  “实话实说,我几年前来过一次,说从没来过是骗小文的,你别告诉他。”
  沈容馨理解地笑笑,用敬仰的口气说道:“妈你只来一次就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厉害。我试过同一条路走了不下十次结果照样认错地方。”
  “主要是有些记号印象比较深,不容易忘掉。”
  “我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既然妈平时也很少来这里,为什么不买点东西回去呢?没有合适的吗?”
  “不是这么说,主要是一件件挑选太浪费时间了,对我来讲,只逛不购都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我是抱着看看就算的心态来的。如果我需要新衣服,通常都是请专人定做,其他用品也差不多,我不想为这类琐碎的事情操心。”
  她们在黄昏时才回到车上,文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宫母和沈容馨也给他买了几份礼物,见此情形就没拿出来,静静地坐到别的位置。
  不过轻微的响动仍惊醒了浅睡的文,他揉揉眼睛用沙哑的口音问道:“你们终于回来啦。”
  “真是对不起,吵醒你了。买来的东西整理起来声音比较大,很快就好,你继续睡吧。”沈容馨向他道歉。
  “不要紧,你们买了很多吗,要不要我帮忙?”
  “谢谢,不过已经差不多,就不用麻烦了?对了,这些衬衣还有袜子是你妈妈买给你的,我也有份挑的哦,你不会不喜欢吧?”
  “不会,有劳你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妈妈吧。”
  文没有马上回应,沈容馨旋即记起对母子并不融洽,忙打圆场道:“你们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宫文你买了什么东西啊,能让我看看吗?”
  “随便,也没什么好看的,没想到合适的礼物买给你们,还请原谅。”
  “无所谓了,我们也不在意,是吧?”沈容馨望向宫母。
  宫母点点头,开始发话:“小文,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我有很多不称职的地方,你要怪我很正常。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生活得更好,别让太偏执的理念妨碍你今后的道路。我说了你大概也听不进去,不过请你以后多听从老师的话好么?”
  宫母的话让文有点不敢置信,多少年来都没见过她态度软化,今天怎么会突然转性了。虽然有些怀疑,但这要求并不算过分,文微微点了点头。
  “那以后就拜托老师了。”宫母扭头对沈容馨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原来就是她的义务。
  “我最后再陪你们几天,小文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听闻老妈这几天还要监控自己,那这座城市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失去利用价值就早走为妙吧,幸好在这类问题上自己还有决定权。文灵机一动,胡掰道:“后天就要走了,刚才爸突然跟我联系了一下,说是希望我们能早点赶到,因为月中他有事要出去一趟,无法接待我们。本来打算明天就走的,考虑到时间太紧张就推迟了一天。”宫母是决不会和宫父查证的,作为他们的儿子文深知这点。
  “那么快,我和你妈妈才……”情急之下,沈容馨几乎将她和宫母的事情脱口而出。
  宫母迅速扯了一下沈容馨的后衣袋,插口道:“你老师来这里时间不长,有很多事情我还要跟她请教,那么快就要分别真是可惜。”
  文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明天是最后一天,原来准备的节目只能删掉一些了,我带你们去登山吧,这种晴朗天气再合适不过,不会很冷,还能看到雪景风光,据说相当不错,锻炼身体之余玩累了还可以去泡天然温泉,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文和沈容馨异口同声,他想到反正是最后一天,就继续忍忍好了,没必要这时候将冷战激化成热战。
  回去之后,宫母将沈容馨拉入自己房中,盘问了许多方面的事情,几乎能写成一本传记书,但并没有讲到关于文的事。沈容馨基本上做到对答如流,并不紧张。倒是房外的文显得心神不定,担忧老妈采用迂回的方式对他进行种种限制,回顾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的掩饰功夫的确还不到家,让她看出破绽。仅仅如此倒算小事,毕竟老师比较迷糊,蒙混过关并不难,就怕……
  等沈容馨出来的时候,文再不像上次那样沉得住气,上前询问道:“我妈为什么把你一个人叫进去,半天还不出来。”
  不知为什么,看到文担心的样子,她心底居然有一分窃喜,开玩笑道:“你妈将从前教育你的法子告诉了我,让我吸取经验。”
  “我怎么觉得是不要重蹈覆辙呢!就这么多。”
  “当然,除了这些她还能问什么呢?”沈容馨暂不想透露出去,否则不好解释宫母为何要去查她的家底。
  “老师你这身衣服是新买的吧,很不错。”
  “谢谢,是你妈妈帮我挑选的。”
  文又感觉自己拍错了马屁,郁闷地走上楼去。沈容馨发觉偶尔利用这点来捉弄他也挺好玩的,这种时候他才像是一个普通孩子。
  临别前的登山活动让文嗅到了落幕的气氛,他没有提议独行,静静跟在身后。宫母和沈容馨倒是有谈有笑,文主要是帮她们拍照,并不参与。
  在一处雾景留影后,沈容馨主动提出帮文也拍一张:“宫文,你也照一张吧,你是来游玩的,不是摄影师。”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觉得这里不怎么好看。”文摆摆手,又扬起相机道,“之前拍得太多来不及删,我怕容量不够。”
  沈容馨随即联想起上次文遮遮掩掩的事,这么说来照片仍留在相机上,难怪他会比较介意。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一行人继续沿着青苔遍布的石递往上进发,由于走走停停的关系,速度并不快,午后才抵达终点——坐落于山间的花园式宾馆。和煦的阳光下,三人额头上都闪烁着几滴汗水,身体有了几分倦意。
  “我们先休息一下,用过餐后再去泡温泉,这里有些注意事项,你们先看看吧。”宫母递给他俩一份入住须知,主要讲解泡温泉的步骤。
  房间只定了两套,宫母邀请沈容馨和她一起:“沈老师,你来我这边吧,有个照应。”
  “行,我不懂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这是文预料中的结果,但老妈对自己老师有那么大兴趣似乎不是好事,幸亏是最后一天,料她玩不出太大花样。
  下午餐以清淡为主色调,油脂肉类极少,估计是温泉餐的特色,不想让人吃得太饱。文嚼了几口就托着行囊包直奔温泉浴场。
  男女入口当然是分开的,但前面的大堂是公用的,供大家换鞋及放置物品,文选择了一个稍微亮点的角落,将行囊放下。行囊的拉链没完全合上,若有心上前查看,很容易发现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数码相机,文根本没在意,不采取任何防护措施,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沈容馨陪着宫母,到达时间要晚一点,她一眼就看到文留下的行囊,过去拾起嚷嚷道:“宫文怎么这么粗心呢?连拉链都没上好就跑了。”
  说话间相机滑落出来,宫母叫了声“小心”,及时提醒沈容馨抓住,没有摔坏。
  “吓死我了,妈我们看看刚才照的相怎么样?”能拉上宫母的话,沈容馨想偷看的胆子也会壮很多。
  “好哇。”宫母欣然应允。
  宫母对这类电器不熟,是由沈容馨按上次文教她的法子,打开来翻阅。新鲜出炉的缘故,沈容馨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已到了最后一张,可她并未发现,继续进行翻页动作。
  荧屏中的人物是她没错,可是场景却非常古怪,是一幅黑板图景,她正在抄写板书,一旁的宫母脸色有些不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它自动倒回第一张去了。”
  “我不是问这个,为什么相机里会存有这张照片,你让小文拍的吗?”
  “啊?对……是呀。”沈容馨变得语无伦次,完全不晓得如何回答。
  “让我看看剩下的。”宫母吩咐道。
  沈容馨依言逐一打开,射入视角膜的无一例外都有着她的身影,变换着的只有衣着和场所。虽然无论在哪一幅画面中她的表现称得上一个端庄的灵魂工程师,但考虑到她和文间的师生关系就很难不让人生出绮想了。她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么多照片都是你让小文照的?”宫母口气愈发凝重。
  “是……是的。”沈容馨硬着头皮顶下来。
  宫母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检视一下四周后便叫沈容馨跟她一块进去。
  “等下进浴池是什么也不能穿的,在这里解下吧。”进入更衣室后,宫母没马上审问,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始做泡温泉的准备工作。
  沈容馨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不敢违逆她的意思,跟着她脱下身上的衣物。随着身形渐薄,完美的曲线毕露无遗。她颇为庆幸昨天有买几套新内衣,现在穿在身上的即便是保守人士也挑不出毛病。
  当地人泡温泉的时间一般选择在晚上,下午则很少,今天更是几乎绝迹,诺大一个温泉浴场只有他们几个人,特别宁静。
  “小文很喜欢你,对吗?”
  平和的话语却像一块大石砸入沈容馨的心湖,掀起的波涛久久不能平息,她在瞬间的愣神之后连忙否认:“哪里,妈有什么地方误会了吧。”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光着身子的坏处就是一旦撒谎你身体的反应根本骗不了人。”对新手而言,这一招很管用,宫母常年在商界打拼,与女客户在这种场合下的见面也不会少。
  “我……”
  “不如实话实说吧。放心,你都是我的女儿了,不会怎么样的。”
  沈容馨见无法瞒下去,吞吞吐吐地说:“他……他确实跟……跟我说过他喜……喜欢我,还说毕业之后要……”
  “要怎么样?”
  “要我当他女朋友。”
  “你答应了?”
  “是的,不过……”沈容馨脑海中忽然浮起一种怪异的想法,或许宫母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在做做样子,并没有打算秋后算帐的意思,说不定根本想要成全他俩。猜到这里,她不由面红耳刺,倘若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
  “听说你去年刚刚毕业是吗?”紧接着一声问话中断了沈容馨的胡思乱想。
  “……对。”
  “到底是年轻人,处事方面还有欠缺。”宫母背对着她,像是和空气说话,但吐字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严厉。
  沈容馨哑口无言,静候一场暴风雨。
  “小文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绝不容许他和自己的老师谈恋爱。”宫母斩钉截铁地发表宣言,再回头盯着沈容馨,“你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和他目前还是师生的关系。”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也没错,但沈容馨底气不足,毕竟曾有过最亲密的床上关系。
  宫母没有揭破,她需要的正是这一句话,顺着杆子接道:“幸好如此,还来得及补救,必须消灭在萌芽状态。容馨,你也不愿意你弟弟误入歧途对吧。”
  沈容馨机械般点了点头,接连的问话已经让她的思路跟不上来。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答应文在毕业后做他的女朋友,但我要跟你说的是,无论如何我会坚决反对,希望你能配合我。”
  “我明白,其实我原来的打算就是先哄着他,拖到那时大概他也不记得了。”
  “欺骗并不是好办法,你最好尽快跟他讲清楚。”
  事情真要这样解决的话和沈容馨之前的设想也差不了太多,可是这一刻她感觉无比黯然,好像失去了什么,一直以来忽略的但同时又是非常重要的。
  “行,宫太,我答应你就是。”
  一场欢送会变成鸿门宴,沈容馨再无心情去泡温泉,连称谓也不管了,披上衣服准备离开,却被宫母拦住。
  “该说的话不是都说完了吗?你可以让我走了吧?”从前对宫母的畏惧这一刻因为恼怒而驱散,沈容馨的语音变成罕有的不客气。
  “什么你你我我的,难道因为我在这件事上反对你们就不再当我干女儿了吗?”
  宫母良好的应变能力使她瞬间恢复成一个慈祥母亲的形象,让沈容馨硬不起来。
  “不是,我……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那也不用出去呀,里面挺不错的,你可以一个人呆着,我不会烦你。”
  身为教师的沈容馨也明白闯出去于礼不合,自己基于什么理由这么做呢,最冲动的时候已经过去,她决定暂且留下来。
  宫母知道她气还未消,也不再招惹她,留她一人在水池一角。沈容馨把自己埋在温泉水中,热腾腾的水汽迎面扑来,僵硬的肌肤湿透后慢慢松张,舒适的环境让她渐渐冷静,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
  凭心而论,宫母的表现虽然严厉,但并没有超出作为一个正常母亲的范畴,她的母亲当年对接近她的男性同样是百般警戒,而且自己的身份是他的老师,该以身作则而不是教他谈恋爱,和文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不是吗?她有点后悔了,但现在就低头去找宫母道歉她还做不到。
  宫母身子并没有朝向她,但眼角的余光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
  “容馨,水底下可以不用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有时候稍微活动一下更好。”宫母走了过去。
  “哦,谢谢。”沈容馨也感到腿部有点酸麻,想移动一下顺便缓和两人间的紧张气氛。
  水池底部是光滑的大理石,沈容馨转身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幸好宫母及时伸手把她扶住。
  “谢谢,麻烦你了。”沈容馨暗恨自己迷糊的毛病总是给自己带来出乎意料的问题。
  “母女间这么客套干什么?”跟着宫母不征求她的同意便擅自坐到旁边。
  “我总是笨手笨脚的,让你笑话了。”
  “怎么会,我像是心肠那么毒的老女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容馨手忙脚乱地道歉。
  “呵呵,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宫母说明了来意,“我是要和你说对不起的。”
  “啊?我觉得宫太言重了,刚才的事我……”
  “小文他年纪小,很多是非观念都未成熟,这种时候很多事物都不宜接触,不然弊远大于利,这些话我就不多说了,大道理可能老师比我讲得更好。是我太着急了,言谈间让你误会我以为你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实在非常抱歉。”宫母头伏得很低,几乎贴近水面。
  “怎么能这么说呢?有问题的一方是我才对。”沈容馨赶紧将宫母扶上来,这一刻愧疚的心情填满胸腹,一口气说出那句让她郁结的话,“刚才我太冲动了,真是十分对不起,你还认我这个女儿么?”
  “当然了,容馨。”宫母将她揽在怀里。
  沈容馨觉得鼻子酸酸的,自己果然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一点小事都能让自己感动。
  “妈,我觉得现在能理解你爱子心切的心情了。之前……”
  “别说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好像我干涉得太多了,其实像容馨这么聪明,自己心里肯定清楚该怎么办的。”
  “不,谢谢你提醒了我,不然我真的很可能走错路。”
  “傻瓜。”之后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和一对寻常的母女一样,直到身体被泉水泡得发红。
  “容馨,我有一件事要交托你。”
  “是什么事?”
  “现在只有你能让我放心,虽然我不希望让小文有那种想法,但我还是想请你帮忙照顾小文,像平常人家的姐姐一样,他这个时期思维很容易走向偏激,而我看他很听你的话。”
  “这……平时在学校没问题,但平时生活……如果跟他说明了一切的话……我恐怕不能保证,很抱歉。”
  “没问题的,这一点我相信我还了解我的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可有时候这也是软弱,你还是在这个寒假找机会跟他说明吧,一旦开学更加麻烦。”
  “好吧,那过几天我会坦白告诉他,要是现在去的话他会怀疑你的。”
  “谢谢,容馨真体贴,有你这样一个女儿真幸福。”
  “别夸我了。我能问妈一件事吗?”
  “说吧。”
  “你是怎么知道文和我……”省略的地方沈容馨不好意思说下去。
  “从他带你来那天就开始了,他以前最不喜欢老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把老师带回家。之后他的行动也很容易验证,你说的话他从没有正面反驳,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如果他在我面前表现得和你亲昵一点说不定我倒不怀疑了,这叫欲盖弥彰。今天的相机事件则让我最后确认了一次。当然,我是相信你的,主要是小文这个混蛋太不好管教了。”
  “恕我冒昧一句,可以知道妈心目中的理想媳妇是怎么样的吗?”
  “没问题。她应该有一定学历,但不要太高,肯工作学习,又甘愿为丈夫牺牲自己的事业。长相么?能出去见人就行,漂亮更好。嗯,最重要一点,她爱的是丈夫的人而不是其他,能够将丈夫的家人当成自己亲人。如果她还懂得生活情趣就完美了,比如每天换上不同款式的性感内衣。”宫母借机调侃了下沈容馨,让她蓦地一窘,原来宫母早就知道自己内裤的事了,亏她还自以为聪明,估计是浴室晾晒的时候被佣人发现并向主人报告了。
  “如果你年龄比文小,我肯定会求着你当我的儿媳妇。不过这样的话我非得通知学校把你调走不可了,免得他不务正业。”玩笑中透着警告,彻底断了沈容馨那方面的念头。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四章

  隔着一堵墙的文还不晓得附近发生了什么事,仍停留在即将告别的兴奋中,到了父亲那边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了,他基本上不会管自己的,只要别玩得太过火,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带着这样的心情文在温泉里泡得很惬意,完全忘记了时间,结果出来的时候刚好和沈容馨在大厅撞上。
  沈容馨神色有点不自然,文看在眼里只以为是两人间愈来愈暧昧的关系让她变得忸怩起来,未往深层考虑,大声问候道:“老师这么快就出来啦,里面泡得还舒服吗?”
  “挺不错的,是你妈妈介绍的地方嘛。”沈容馨暗中告诫自己这几日需要保持前面的相处模式,不要一开始就露出破绽,以免被文察觉,她定了定神用尽量放松的口气回答道。
  “可我觉得只是一般般而已。”
  “那你怎么会在呆那么久呢?记得你好像比我们要快几分钟进去的。”
  “这个……”文挠挠头,“只是我的习惯而已,换个更好的或者是更坏的地方都差不了多少。对了,我妈呢,她没来吗?”
  “她来了呀,还在后边收拾吧,你有话要和她说?”
  “不是,随口问问,我先出去了。”文不想在这里和他妈碰头,拾起行囊就离开了。行囊的拉链已经合上,意味着相片多半已被老师过目,这是刚才见面瞬间她古怪表情的根源吗,那么说自己的做法还是起到效果的,距离目标似乎越来越近了,文喜滋滋地猜测,丝毫没发现一场危机正静悄悄地逼近。
  “小文已经走了吗?”后边的宫母很快跟了上来,“他刚走,妈你放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呵呵,别太紧张,我又没催你。告诉你一件事,刚才公司来了电话,有紧急事件让我马上处理,现在就得过去,估计明天也回不了家,没法送你们,你把情况告诉小文吧。不好意思,这里先和你说再见了。”宫母匆匆穿上鞋子,形如一刻也不能多留。
  “妈有事就先忙吧,我会转告文的。”
  “麻烦你了。”
  随后宫母果然没再与他们见面,这趟温泉之旅就成为了寒假游的最后会晤。文听到消息的时候反应很平淡,除“哦”了一声便无其他表示,他更在意的是第二天的行程,多次提醒沈容馨注意休息,明天飞机上要度过十几个小时,比较辛苦。若是昨天得到这样的关心,她心底还会有点乐,现在却只能苦笑了,听到文的又一次重复,她有些受不了:“行了行了,我现在回房去你该满意了吧。”
  文沉默下来,他才发觉自己好像太做作了,同一句话说百遍谁都会烦,这惯似乎是从几天前开始的,看来要改改才行。
  从A国前往C国旅途漫漫,到达的时候两人都感到疲惫不堪,所幸的是宫父的家离机场并不远,只需半小时车程。
  “宫文,你爸爸和你妈妈是同样类型的人吗?”宫母对她的态度时松时紧,实在难以捉摸,她有些担心宫父也是这个样子,毕竟他们曾为夫妇,职业差不多,而且他们都没有来接送自己的儿子的这一行为也挺相似。
  “他?几句话说不清楚,不过和我妈完全不同,我爸比较好说话。”文自小和父亲比较亲近些,但要总结父亲的形象并不容易,所以一直避而不谈,即便沈容馨问到也是匆匆揭过去,况且有些话言传不如意会。
  宫父所在的别墅位于一座海滨城市的岸边上,窗外就能远眺几十公里长的沙滩。这里是新兴的度假旅游点,不少富商和明星都来此购置房产,但像宫父这样长年定居的并不多,每当到了夜晚整座城市就显得冷冷清清,犹如一个寂静的村庄。
  文和沈容馨坐在早前预订的出租车上,目光所及之处街头的店铺都已关门,行人车辆也是极为罕见。只有路灯与星光点缀着这座城市,茫茫的黑幕遮蔽了它的真实面貌,可沈容馨很快沉迷于这边的环境,见惯了浮躁的大都市,她更向往朴素简单的小城镇,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到文的学校教书的原因之一。
  下车之后,海边吹来的夏日凉风让他们有些干燥的皮肤开始舒展,海风特有的清爽使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起来,夜色中不远处朦胧的住宅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终于到了!”文喘口气后便朝大门奔去,后边的沈容馨也紧紧跟上,她有些疑问,附近这一带都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宫父会不会根本不在家。
  没等她问话,文已敲响了门铃,紧接着隐隐约约从屋内传来一阵骚动声,好像屋主对二人的到访似乎并无准备。
  门是宫父亲自开的,身上只披着一件睡衣,估计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神情却没有梦中被吵醒的困倦,更多的是好戏中断的意犹未尽,已有经验的文一下就猜出父亲在干什么了。
  “是你啊,怎么那么早就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宫父没有半点被撞破好事的尴尬,劈头怪罪文行事不周。
  “老爸我明明用短信告诉你了啊,你还回复说已经收到呢。”
  “啊?对对,不好意思,老爸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宫父笑哈哈地致歉,同时往外围打量,不曾想眼球迅速被沈容馨的俏丽身影吸引住,只看得沈容馨浑身发毛,让文都瞧不下去了,大声咳嗽以提醒他注意身份。
  “嗯嗯,小文,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嘛,不错不错,有眼光,不愧是我儿子。”
  “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上次和你说过会带我老师过来的,就是……。”文正说着,沈容馨已上前一步微微低头行了个礼:“宫先生你好,我是宫文的老师,初次见面,我姓沈。”
  “哦,你好你好,刚才胡言乱语,沈老师不会生气吧。”
  沈容馨觉得答是或否都不妥当,强笑着应付场面,所幸宫父此语似乎只是出于礼节,他自己并不在意答案,扭转头来向文询问道:“对了,我好久没见过小黑了,这次有没有带过来?让你养那么久,壮了还是瘦了?”
  “拜托,这边海关这么严,跟着条狗的话能不能入境都是未知数,我怎么敢带过来。至于它的情况,应该比你好很多,起码比你胖。”文没好气道。
  “那我就放心了。”宫父好像才想起一件事,“你好像高了一点,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居然连电话都没给我打几个。”
  文对父亲先问女人,再到狗,最后才是自己的顺序早就习以为常,当然也不会给好脸色,应付似答道:“还好啦,老爸,你该不会想留我们在外边过夜吧,一直挡在大门干什么?”
  宫父脸上有点挂不住,默默算了下时间,估计里面差不多要收拾干净了,便请他俩进去:“留你在外面也罢了,但我这么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怎么可能让美女露宿野外,老师请进来吧,你这小子爱进不进随便。”
  有心理准备的沈容馨对他们一家的怪异相处方式已不再惊诧,她对宫父的初步印象停留在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应该是比较开明的人吧,这减轻了她的部分压力,大方地跟着宫父进入屋内。
  文自然紧随其后,他老爸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文担心沈容馨会因此而吃闷亏。穿过小院石阶来到大厅,里面布置果然非比寻常,萤火般的点点烛光将墙壁染成昏黄色,宽厚的沙发睡几个人都绰绰有余,光洁的地板犹如镜面一般让人犹如置身于玻璃城中,室内空气似乎集结着若有若无的粉红流动,撩拨起众人的心弦。文基本上确信这个大厅就是十分钟前的主战场,从父亲的打扮上看,现在并未鸣金收兵,只是处于迫不得已的中场休息,等候来番再战。难怪刚才要亲自来开门,敢情为了方便他连佣人都赶走了。
  忽然间,从走廊里面钻出来一个只披浴袍的女人,昏暗的光线下瞧不清样貌,但凭直觉文认为不会差到哪里去,那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风骚劲绝对是沈容馨难以企及的。她的浴袍挡住了正面的视角,却遮不住地面的反射,大腿的轮廓被勾勒出来,直至深处隐隐约约的春光,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厅内的男人。便连思路每每慢上半拍的沈容馨也开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亲爱的,怎么还不过来?”事前约好转移阵地,她等得不耐烦了。
  “唉!不是叫你……算了算了。”宫父见人已消失就不往下说了,转而狠狠瞪了文一眼,“小兔崽子你一脸坏笑想看老子笑话是吧,好,给我等着,明天再来教训你,老子有急事要办,现在该干啥干啥去。”
  一旁的沈容馨早就掩过脸去,这种场面让她感到面颊辣辣的,像被火烤过一样,直到宫父和他相好回房后才敢转回来。
  “对不起,我老爸就这样,真是失礼了。”
  “是比较意外,不过他人倒挺有趣的。现在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说几句话根本讲不出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老师理解就好。这里不像我妈那边,比较随意,你需要什么自己动手或者问我都行,我爸是无所谓的,完全可以当成自己家。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几间客房多半没有怎么收拾,恐怕看起来挺乱的,睡觉之前我们先去整理一下吧。”
  房间虽未特意为迎接他们而重新布置,但由于平常不时有专人来进行保洁工作,其实已经可以入住了,文和沈容馨没花多少功夫就安顿下来。清理时的短暂熙攘很快过去,豪宅回复了一片平静,只除了从主人房传出的仙乐淫词。文多年深研,对此早有免疫力,倒能泰然处之。而沈容馨就惨了,初历人事不久的她当然明白听到的就是交欢进行曲,耳根烫得急需冰敷,根本无法侧卧。可平躺着的脑袋更容易胡思乱想,翻云覆雨的春宫图历历在目,她很想尽早睡去,可是思维已如脱疆的野马一般怎么拉都拉不住,压制已久的性欲再次统治了她的身体。
  沈容馨双手不由往下体探去,明知这么做会让这段时间的戒除努力前功尽弃,却仍无法忍耐那焦灼的渴求。被刺激过的身体已不再像少女时代那么纯洁无暇了,虽然一度认为自己已能完全掌控,不过一旦碰到真正的考验防线就节节败退,与其艰辛地忍受,不如舒畅地排解,哪怕重新染上睡前自慰的习惯,欲望的一面迅速占了上风,驱使她回归本能。
  毕竟是在陌生人家里,刚开始她的动作还比较拘谨,投入之后被强烈的快感冲昏脑门后才渐渐放开。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口中发出平时不敢想象的声音,肢体在颤抖中扭曲成一团,每一片发肤都涌动着原始的渴望,久久无法平息。
  第二天大早爬起来,沈容馨就被房间的乱象惊呆了,床铺仿佛被猴子袭击过似的东倒西歪,枕头与枕巾完全分离,被子有一大截拖在地上,还有更糟的,她发现床单摸上去犹有湿意,也不知上面未完全干透的是汗水,亦或是……淫液。
  往日在家的时候,沈容馨印象中还不曾这般疯狂过,昨晚的表现正如蓄积已久的洪水突然冲出闸门,来势特别凶猛。她害臊地整理起被铺,和尿床后担心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一样,将被子叠成块状并恰好压住床单上一处水渍较明显的区域,接着又确认了一遍后事已经料理完毕才敢走出房间。
  文正在餐厅用膳,耳目灵敏的他第一时间就发现老师出来了,忙招呼她过来吃早点:“喂,老师这边,有面包和牛奶,随便吃点吧。”
  “谢谢。”沈容馨坐到餐桌前,接过一块面包啃了起来。
  沈容馨食欲不振的模样被文收在眼底,他关心地问道:“老师,昨晚休息得怎么样,看你胃口不大好的样子,是不是不太适应这边的环境。”
  “没有,没有。”心虚的沈容馨急于撇清,强行把嚼到一半的面包渣咽下去来答话,差点噎着,喘过气后续下去说道:“可能昨天飞机上坐了太久,缺乏活动吧。”
  “哦。我忘记了,真不好意思。不如这样,等会我们去沙滩玩玩吧,我看外面的天气挺好的,日光浴海水浴都不错。”
  “嗯。”沈容馨思索一会后答应下来,但仍有顾虑,“我并没带泳衣呀,附近什么地方有卖吗?”
  宫父是对海滩极为热衷的人士,别墅里基本上所有用具都已齐备,其中未封的女式泳衣就有一箩筐,文私自打开仓库抬了出来。
  “老师,这点就不用担心了,里面一大堆,选一套合适的就行。”
  沈容馨有些奇怪房子藏有那么多的女式泳衣,但联想到昨晚宫父的所作所为也就释然了,富豪人家行事是不能用常理揣度的。
  选择泳衣的时候她又碰到了麻烦,花式种类虽多,但合适的基本没有。不是尺寸问题,而是尺度问题,她感觉穿上去后的暴露程度都在挑战自己的底线。和平时的内衣不同,它们不管多大胆,终究藏在外衣里面,而泳衣却要在沙滩上给所有陌生人展示。在一番艰难的比较之后,她勉强挑了一套黑色比基尼。
  由于别墅脚下就是沙滩,他们俩是换装之后才过去的。漫步的时候,沈容馨总感到动作有点别扭,旁边就是自己的异性学生,自己这身打扮似乎正传递着不良信息,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她偷偷斜过眼睛瞧了下文的神色,依旧是老样子,才没有继续往坏方向想下去,甚至有点羞愧于先前的想法。
  文倒不是定力特别好,他脑海里早已想入非非,只是这时候的他和平时也没有多大区别,才让老师看不出名堂。沙滩的阳光今天特别灿烂,身着比基尼泳衣的沈容馨皮肤上每一寸光泽都被映射得极为耀眼,坚挺的双峰,纤细的腰肢,俏致的臀部,修长的美腿,直到清凉沙滩鞋下露出来的粉嫩脚趾,无一不让人垂涎。也许偏白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少了份古铜美人的健康,但更多了种教人怜惜的娇弱。幸好火辣的太阳让很多人睁不开眼睛,或者带了墨镜,否则光从别人眼中射来的视线就足以令她无法迈步了。
  虽然是上午,沙滩里的人却不少,大都泡在海里,也有一部分在岸边沐太阳浴,不乏全身脱得光溜溜的,男女都有。初见时吓得沈容馨急忙闭上眼睛,脑袋移向别处,后见此处的人都不以为意才慢慢放松下来,心理上也有了几分安慰,既然别人连赤身裸体都不怕,自己身着比基尼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处于异国他乡,一个熟人也碰不着。
  “传闻这边的风气很开放,没想到是真的。”沈容馨一边帮忙支起帐篷一边喃喃道。
  “主要是观念不同,我们那边的人要是这么做,准被当成有伤风化而拘捕。但在这里只认为是很单纯的一件事情,没必要搞得太复杂。”
  “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有时候我还挺羡慕的,特别自在。”
  “老师,难道你也心动了,想入乡随俗?”这个充斥着异国情调的环境让文言语大胆起来,心里想的未加熟虑脱口而出。
  “啊?这怎么可能嘛,别开这种玩笑。”沈容馨羞红了脸,心则猛地一跳,刚才的话似乎代表了相当危险的信号,自己要和他讲明的话恐怕不能拖太久了。
  之后沈容馨言行间沉稳了很多,她觉得是时候该让彼此间的距离疏远一下,不能继续让文不知进退。
  为减少接触,她静静地躺在帐篷覆盖的长椅下,婉言拒绝了文的下水邀请。文对她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多问。思索着刚才的话似乎逾越了些,他独自先到了海里去游泳。
  南半球的海洋由于污染较少本来就显得比较清澈,这段海域更是得天独厚,适中的温度,平缓的流速,配合浪潮中独有的清新气息,拍打在身上犹如经受圣水洗礼一般。沿岸看不到一个愁眉苦脸的人,也许海潮真能带走世俗的烦恼,欢乐的气氛同样感染了文,让他暂时忘却了未能与佳人共泳的遗憾,沉浸在这片泛着金光的蓝色海洋,越游越远。
  沈容馨小憩了一会,睁开双目时已文已不见了,估计是融入到海上的茫茫人群,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文真的没有再理会自己,可她浮上来的第一个感觉竟然是……好像有点气恼,这一发现让沈容馨心慌意乱,她认为自己必须出去走动一下了,继续呆在这里说不定会冒出更多不可思议的念头。
  或者海水能冲醒自己有点发昏的头脑,沈容馨摘下了沙滩鞋,赤着双足向海平面走了过去。帐篷上的物品一件都没带走,她希望以最清爽的姿态感受这里环境的熏陶。
  近距离的海风不时拂到脸上,与昨晚相比亲切感上加深了一层,但沈容馨更在意的是脚下的碎沙,踩在其上的舒适感觉更胜于穿最名贵的鞋子,每踏一步过去,沙滩上都会形成量身定做的脚印,细微入缝,为她营造了最体贴的弧线。柔软的沙子甚至令她感到那对沙滩鞋纯属多余,直到步入湿地、水中犹在回味不已。
  在快没入膝盖的地方沈容馨停了下来,她似乎只想浅尝一下而不是全身投入进去,像她这样的人沿海岸线望过去为数不少,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膝下往复冲刷的海水让她的情绪渐渐平静,可是一个突然的变奏又打乱了她的部署。不知什么时候文已来到她身后,趁她不注意掀起一个浪花直扑过去。猝不及防之下沈容馨被淋成落汤鸡,正想着是哪家不懂事的孩子干出这番举动,却看到文大咧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尽管已经很努力了,可沈容馨还是装不出生气的样子,只能勉强作出严肃模样呵斥,“这么戏弄老师可不对哟!”
  “是是。”文满不在乎地打着哈哈,一幅赖皮猴子状,“老师你也泼我几下消消气好了。”
  沈容馨没有话语反击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哦,我口渴了就到上面去拿水,发现老师你已经不在了,就顺着你留下的脚印找过来,果然找到了。话说回来,老师不是告诉过我你不想下水吗?为什么现在……”
  “刚才不想,现在想了呀,莫非还要你同意?”
  “不,当然不是。既然老师来了,不如一起到那边玩吧,这里水太浅了,没意思。”说罢就要拽沈容馨过去。
  沈容馨忙摇摇头推开:“不用了,我喜欢呆在这边,你自己过去吧。”
  “为什么呢?这里人好像太多了吧,我记得老师你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呀。”
  “这个……”
  “别再犹豫了,来到海滩又不畅游一番可是极大的浪费,当感受过之后我保证你会喜欢上它的。”文执意要拉上她作伴。
  “可是……其实我不会游泳。”沈容馨终于招架不住,吐露了实情。
  “哦?抱歉,我一直不知道……”
  “没事,之前我也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觉得不会游泳并不是太大不了的事。”
  当着沈容馨的面文的视线不敢太放肆,胸部以下的春光让他忍得很艰辛,依靠长期相处培养的抵抗力才没失礼。可是正要离去时不经意瞥过的裸露双肩又突地令他心惊肉跳,眼神中的欲火瞬间燃烧起来,幸好先前沈容馨已转过脸去,并未发现问题。
  难道让大好机会就此错过,文可绝对不甘心,勃起的肉欲激发了他的战意,没有条件,那就自己创造条件吧。文把嘴里过于充沛的口水咽了下去,将刚想起的一个新主意向沈容馨提议道:“老师,既然这样,不如我来教你吧,很容易的。”
  文简单比划了一下动作,接着到水中淌了一圈,然后张开双臂道:“看,很简单对不对,老师你也来试试。”
  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是潜意识里沈容馨仍很羡慕能在水中自由遨游的人,文的建议着实让她有些动心,自己不会游泳让文来教应该是合理的,抱着要尝试的态度她模仿文的动作整幅身子钻入水中。
  可惜不过半秒她就狼狈地爬起来,呛了好几口水,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要完全复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出师不利让她有了阴影:“要不算了吧,宫文,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这个结果在文的猜测之中,既然沈容馨已走出第一步,就不允许她临时打退堂鼓了。文上前摆出一幅过失在己的模样,解释道:“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这地方实在太浅了,对初学者来说动作很难施展开,干脆我们到那边再试试。”
  文的设想是走到深水区后,制造些小差错给自己赢来英雄救美的机会,从那一晚的迷奸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能满足了,如果这次控制得好,除了能逞手足之欲外,说不定还能以救人的名义给她做人工呼吸,但很遗憾,沈容馨走到及腹深的区域就再也拖不动步子了,文只好依照她的意思在此地展开教学。
  刚开始只是演示,沈容馨再三失败之后,文才感到时机成熟,准备进行肢体接触:“老师,让我带你划几下体会体会吧,也许就能掌握诀窍了。”
  谁知两人身体刚贴近,只着泳衣的沈容馨就感到警铃大作,当彼此的手碰在一块的时候,残存的矜持让沈容馨蹦地躲开,还发出一阵尖叫声,引来旁人侧目。
  文有点惋惜,他清楚今天的算盘落空了,自己的估计不能完全等同现实,但目前场面还得收拾一下才行,争取挽回点什么。
  “老师,你怎么啦?今天有点奇怪哦。”
  “呃,刚才好像被海蟹钳了一下,反应过度了,对不起。”
  “什么?需要去医院检查一遍吗?万一过敏的话会比较麻烦。”
  “……不用了,我想……只是小问题。”
  “真的吗?能不能让我看看?”从她的反应观察,文已判断出她在说谎,当然要借机“惩罚”她一下了,刚才居然那般礼待自己。
  “我……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伤口,我……我先上去了。”沈容馨慌慌张张地向岸上跑去,浑没留意屁股摇曳的美态全都展露在文的眼前。
  这也是一种恰当的补偿吧,虽然当事人并不知情,但足够让文心理平衡了。估计沈容馨之后一段时间都不会下水了,文也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跟着她走回帐篷处,不料却碰到两位不速之客——宫父和他身旁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昨晚那位。
  “乖儿子,不介意我们搭伙吧。”
  “随便你。”文酷酷地回答道。
  “好,小琪,你坐这边来。”宫父不客气地抢过一半空间,顺便跟文调笑,“你的情人好像还不如我的年轻啊,呵呵……”
  沈容馨顿时僵在一旁,辩也不是不辨也不是,为何走到哪里自己的年龄都会成为话柄呢?等等,还有更重要的,什么情人,昨晚文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文马上反唇相讥:“我昨晚讲过了,她是我的老师,你不要误会。还有,年纪大小有什么好比的,我老师成熟漂亮就够了,轮不到你这种更年期老男人品头论足。”
  “喂喂喂,你在别人面前对待父亲起码保留点尊敬吧,什么是老男人,很多年轻小伙子还不如我呢!是吧?小琪。”
  得到身旁小情人的嘉许,宫父得意地开怀大笑,只是文若无其事的表现又让他泄气,决定打击一下文的嚣张气焰:“对了,你说她是你的老师,也就意味着即使我去追她,也和你没有多少关系了?”你!“”宫先生!“
  文和沈容馨同时呼叫出声。这番话实在太露骨了,连羞答答藏在一旁的沈容馨也忍不住出言警告。文则变得戒心十足,他知道父亲的习性,向来喜欢老牛吃嫩草,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平时相处打打闹闹没问题,但文决不能容忍他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女人。现场刹那间变了种味道,周边的温度仿佛降低了很多,适时的撒娇声解冻了僵硬的气氛,不知不觉蜷入宫父怀中的小琪埋头作不依状,让他赶紧安抚:“怎会呢?刚才开个玩笑罢了,别哭,小美人。”
  见此情景,沈容馨和文暗自松了一口气。沈容馨并不了解宫父,只以为是他的个性偏向,喜欢开不分轻重的玩笑。而冷静下来的文则开始思考紧接着的对策,沈容馨对自己还有一点抗拒,不过感觉越来越微弱了,只要营造出合适的氛围,告白应该有很高的成功几率,他开始厌倦目前这种捉迷藏游戏,打算近日行动。
  文向沈容馨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一路无话,昭示着一场酝酿中的变故,仿若山雨来临前的宁静。
  回到别墅的沈容馨一整天都躲在房中,纷乱的思绪让她变得不太愿意面对现实,只想在睡眠中麻醉自己。
  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令她再次陷入了一个绮色梦境,那位从前骚扰过她一段时间的变态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想抓住他,但无论怎么接近在两人之间都有一段距离使她碰不着,她的步伐由慢变快,一直被引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一个曾经到过却又无法记起何时到过的地方。
  突然间,那个变态转过身来,可是脸长得什么样仍分辨不清楚,沈容馨只感到他露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而后自己就四肢动弹不得,从天而降的渔网像蛛丝一样将所有关节部位紧紧缠住。她想要挣脱,可愈是挣扎就被捆缚得愈紧,直至全身酥软,根本使不出一分一毫的劲。
  她正像开口呼救,可那变态像先知一般没等发声就用一团毛巾把她嘴巴紧紧塞住。她只能含糊不清地呜呜作响,自己都分不清究竟要表达的是斥责,或是请求,还是其他……
  这一次变态并不是在网络中出现,形象依旧虚幻,可行动却是实实在在,沈容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野蛮地撕碎,通过网孔一片片地抽离,皎洁的肉体飞速暴露出来。
  瞬间已被剥得赤条条,沈容馨还没来得及害羞,那变态又将她狠狠地掷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恢复过来,发现渔网已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和弹簧床连成一体的绳索,将她手脚牢牢锁住。
  她没放弃过挣扎,头部不停地扭动,打量着周边环境,同时寻找逃亡的机会,不料发现那变态已解下了他奇形怪状的衣服,光溜溜地朝自己走来。
  不断逼近的男性裸体加深了她的恐惧,尤其是那粗壮狂野的雄根,比以前所见要更加凶残,正像狼一样发出沉沉的低吼,要将自己完全吞噬。
  惊惶放大了她的瞳孔,这具恐怖的雄根她的身体能容纳得下吗,但她已经没空研究了,那变态像急色的青年小伙一样,不做任何前戏,硬梆梆地直接进入她的下体,剧烈的疼痛仿佛将她带入深渊,可随后而来的快感更加猛烈,直接让她冲上云霄,不间断的凶狠抽插,令她在天堂与地狱中持续徘徊。
  一切疑问这一刻都不再重要,沈容馨只知道自己是女人,体会着交欢中那份专属雌性的甜美,放纵身心去迎接那美妙的高潮。
  她的束缚不知不觉已被解开,可她已经忘记了反抗,主动迎合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在两人抱紧的刹那,大量琼浆玉汁从交合处涌出,滚烫的身体慢慢冷却下来,而那变态的头像也越来越清晰,脸上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来的赫然是——文!
  无法接受的沈容馨禁不住惊叫出声,极度的羞耻感让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周围忽然间变得一片漆黑,失去方向的她极力往后靠,“啪”地一声撞在床板上才清醒过来,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她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但窗外的星空告诉她此时已是午夜,之前的噩梦让她犹有余悸,现在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决定先出去散散心。
  为何梦中强奸自己的人最后会变成文,沈容馨一边整理着装一边思考,若梦是现实的延伸,是否意味着自己已经悄悄地喜欢上他了,那怎么可能,她马上否定,可是依靠的根据她自己都没有说服力,宫母警诫的话语似乎又一次在耳畔中回响,这种状况不能继续下去了,明天一早不管有多难堪都要找文说清楚,否则只会给双方带来更大痛苦,而且以后自己说不定会丧失一刀两断的勇气。
  今晚屋里格外寂静,宫父毕竟不是血气方刚的阶段了,无法维持夜夜笙歌。觉得正适合独自走走的沈容馨一出房门,就意外碰到了脑海中刚出现的人物,文居然也在大厅。
  “老师,你怎么三更半夜跑出来啦?”文抢了沈容馨的台词。
  “我……睡不着,你呢?”沈容馨不由怀疑这是否来自命运的安排,告示自己尽快和文摊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暗中准备腹稿。
  “我也睡不着。”文调皮地笑笑,“那过来一起坐坐吧。”
  沈容馨依言走了过去,可是并未坐下,在烛火的映照下,厅内好像洋溢着古典浪漫的气息,这时候说出那种话不仅煞风景,而且显得很不尽人情。要不还是等到明天吧,沈容馨默默盘算着。
  “老师,你不坐一会吗?”文把大厅布置成这模样是要演习一下,可正主既然出现那么假戏真做也无妨。
  “不用了,我想出去散散步。”
  “哦,等等,我也去,老是坐在这里太闷了。”
  最后还是两人结伴而行,附近的住宅区并没有好去处,绕来绕去的结果是绕回了今晨来过的沙滩。
  夜雾笼罩下的大海静瑟神秘,与白天相比完全是另一幅景象,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尽头处连成一片海洋与天空,文只感到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当然,包括身边的佳人。
  此起彼伏的海潮引起了文的兴趣,他身上的泳裤一直穿着,把外衣一脱,就匆匆往水下冲去,对沈容馨劝阻的声音置若罔闻。
  卷起几个浪花后,文邀请老师加入他的行列:“老师,你也换上泳衣来吧,比白天还有舒服多了。”
  “不,你快点上来,这样很危险!”
  “没事,不用担心。”文一个跳跃全身浸没于水中,不远处的沈容馨听到一阵咕噜咕噜响就再无动静了。
  开始只以为文要玩玩,等着回来给他教训,可是过了两分钟,他仍未出现,沈容馨开始着急了,上前大喊道:“宫文!宫文!”
  一个回音都收不到,沈容馨担心得忘了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连裤子也不卷起来就践入水中,慌慌张张地寻找文的下落。
  找了半天毫无所获,她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一个劲问自己怎么办,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甚至还想到一旦文死了,那她也不活了。
  等到情绪稳定了一点的时候,她才想起应该呼叫援助,正准备上岸时,背后突然传来一直渴盼的声音。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五章

  沈容馨惊喜地回过头,确定文安然无恙后,才板起脸孔。但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生死攸关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呢,如果因此出了意外怎么办。
  “赶快上来。”沈容馨头一回用强硬的命令式的口气跟文说话,蕴含着的不满让原本镇定的文也有些紧张,这次测试将她惹火了吗。
  应该不至于太糟,刚才一直躲在水里的文想起她先前的表现,那种担忧的神情完全超越了作为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借助月光文看到她惨淡的面容才决定中止实验的,论信心当远超初出茅庐之时,可右眼皮总时不时跳两下,心底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沈容馨的心情更是矛盾,在感到要失去文的一瞬,她才发现文这个名字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一个符号,也不仅代表一名学生。恼羞成怒之下她完全丧失了分析能力,毕竟如此情形已不在她有限的应对经验里头了,犹如一个长期处于和平状态的独立王国,一夕之间,发现敌人竟已由边境杀到了首都。
  回到岸边,沈容馨久久未发话,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可就是这种沉默此时却给文带来了不一般的压力,没敢再像往常一样通过无赖招数蒙混过关,而是颇为谨慎地给沈容馨赔礼道歉。
  见文的态度诚恳,沈容馨的面色稍稍缓和,她的性格也不喜欢与人这般生硬地僵持。
  “你自己清楚就好,不然我说再多也没用。”说罢抖了抖被海水浸湿的裤脚,显得不再关注此事的样子,“我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别在这里留太久。”
  “好的,我也一起吧。”
  回家途中,有好几次沈容馨嘴巴张开到一半,却又合了回去,最终一路无言,两人只道了声晚安便各自就寝了。
  文静静考虑了一下,觉得虽然过程中出现了点偏差,但没必要放弃原计划,如果连目前的小小挫折都迈不过去,要得到沈容馨简直是痴人说梦,自己的优势已经很明显了,绝不能在最后关头死火。
  沈容馨之前已经睡了很久,此刻不再需要补觉,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她有些诧异,但并也不后悔,若非如此她的底牌就会完全暴露,文会死缠不休的,这样她就无法完成宫母的委托了。可是,那么说来,自己对文,真的产生了那种感觉吗,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肯定不是这样的,与文有过的一系列纠葛,只是错觉而已,在与陈希分手后的空虚所致,她强行给自己灌输这个观点。
  这种做法起了一定效果,脑中喃喃的呓语比安眠药还管用,思维的活动逐渐停止,意识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当中。
  这一觉没有再受干扰,或许是情欲已被中和掉的缘故,她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次日太阳已到屁股上才挣扎起身。
  沈容馨很快想起今天的使命,稍显慵懒的面孔一下变得凝重起来,自己似乎还未完全准备好,可激化的形势不容自己再拖延了。
  穿戴完毕后,她来到大厅,出乎意料的是文并不在,一个人影也不见,倒是从楼梯口传来宫父的声音:“沈老师,早啊!”
  “你早,对了,请问你知道宫文上哪儿去了吗?”
  “他,这混蛋一大早就溜出去了,还偷偷开走了我的游艇。你要找他的话,就到海边去看看吧。”宫父骂骂咧咧的,但还是指明了方向。
  “谢谢。”沈容馨道谢后便匆匆朝海的方向赶去,这件事梗在心头很久了,她只想尽快解决。
  她的运气还不错,文正好将船开回了码头,虽然距离尚远,但两人都发现了对方。刚从大海翱翔归来的文望上去特别有神采,这让沈容馨又多了一分把握,一个人乐观时该当比悲观时更能接受坏消息。
  文热情地邀请她上船,沈容馨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她觉得在小事上顺从一些才更容易在别的大事上让文听从。
  先前文全盘统筹过一次,他觉得要成功自己首先就得自信,至少要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不然让沈容馨一看就感到没什么明朗前景的话恐怕又会推托过去。
  所以今天一早就驾了父亲的船去出游,希望通过大海来锻炼一下,对这位美女老师,他早已食髓知味,迫不及待了。
  两人怀揣着截然相反的目的同处一条船上,都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氛围,甚至忽视了环境的变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不觉已是乌云密布,游艇也远离了拥挤的人群,四周望去全是茫茫大海。
  淅沥的小雨终于让他们察觉到不对劲了,沈容馨忘了自己的任务,一脸忧色地看着文。文对于驾船其实并不熟练,也就一新手,乍遇此情况也是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只因为表情依然镇定才没让更外行的沈容馨瞧出来。
  “宫文,现在回去吧,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嗯,没办法。”文艰难地理清了方向,开始调转船头。
  细碎的水滴迅速演变成倾盆大雨,转身过程的船体特别不稳定,大幅度地左右摇摆,连带船舱被海浪击中,玻璃窗上一片朦胧。巨大的惯性力令毫无防备的沈容馨一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文这边状况也极度不佳,一度失去了对船的控制,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也是勉勉强强的。若是风平浪静的日子,驾船比开车还容易,可遭遇险情时就大不一样了,即便是这一行的从业人员也不敢马虎大意。文颇为后悔,这一次的草率行事搞不好就把命给丢了。
  可现在怨天尤人也没用,文清楚自己不能闭上眼睛等死,马上停止了无谓的顾虑,全力投入于如何渡过难关这一问题上。
  危境激发了他的潜能,在超水准的发挥下,船顺利驶回正常轨道,虽然仍处于风雨飘摇的漩涡边上,但人事已尽,文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里。
  “老师,你怎么样?”文想起自己并非独行,还有一位特殊的同伴。
  没有任何回音,放心不下的文转过头瞄了几下,才发现沈容馨已昏倒在地上。
  换作往日,这绝对是吃腥偷香的好机会,可目前自身难保,文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不过放任她躺在那地方比较危险,文估摸着离开驾驶座一时半刻不会有大碍,便着手将她扶到舱内的座位上。
  老师的身体还是那么诱人,遗憾的是此刻无暇品味,文将她的姿势摆正后便回到驾座,雨势比先前要小了些,但文不敢放松警惕。
  不知算好算坏,这场风暴似乎只是上天的恶作剧,来得快去得也快,文还未等到下一轮挑战便发现外面已是雨过天晴,刚才的经历仿佛只是一场游戏。
  文有点怅然,随机感到好笑,脱离危险不就是自己期待的吗,还好没有耽误正事。逃过一劫的文觉得应该更加珍惜宝贵的生命,而且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定把握机会还能因祸得福,虽然时间短暂,但也算共患难一场了,沈容馨或许更有理由委身于自己吧。
  “刚才怎么啦?”沈容馨已经醒了过来,她的头部受创情况并不严重,不过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遇到一点小风浪,阵雨而已,现在没事了。”文上前解释,并帮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文细心的动作让她心里一阵温暖,回想起之前的惊险场景,也是多亏文才能平安无事的吧,相比之下自己只会帮倒忙。沈容馨脸上微微发红,低头接过水杯,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不要紧吧。“
  “当然。”文靠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把两人的空间距离拉近到亲昵线以内。
  空气中的电离子有规律地流动起来,沈容馨想要摆脱却感到身体像是被牢牢吸附住一般不听使唤,只剩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文。
  文一幅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盒系着朵玫瑰的心状巧克力,然后双手奉上道:“容馨,经过寒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自己迷恋你已经到疯狂的地步了,所以……
  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见沈容馨没反应,他又补充道:“今天这么说有点突然,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沈容馨被这消息惊呆了,没有答应,也忘了拒绝。
  “你是同意了,对吗?”文以为她是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说,便当作默认将巧克力塞入她手中,同时用炽热的双目与她对视。
  “我……”沈容馨的口舌也开始不灵敏了。
  文慢慢地拥了过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这次能亲吻到老师就大功告成了。
  沈容馨隐隐觉得不妥,但又像有几分期待,抗拒的感觉并不强烈。直到耳畔能听见文的呼吸声,才醒悟自己并不是做梦,可是太晚了,她的两片嘴唇已被紧紧咬住。
  深吻像烈火一样燃烧着两人的意志,他们马上沉迷其中。尝到甜头的文得寸进尺,双手探入沈容馨的裤头。
  “不……”半推半就的声音非但不能阻止文,反而促发了他的征服欲,动作不断加速,侵犯着老师的敏感部位。
  在文的抚摸下,沈容馨身体越来越酥软,微扭四肢这种象征性的反抗自然而然被解读为挑逗。文主导着整体进程,让经验欠缺的沈容馨开始下意识地展开配合。
  炎热的夏天,人们的衣着都比较单薄,这更方便了文。摩挲之间衣物不断滑落,光洁的身躯像熟透的水蜜桃一样惹人采摘,沈容馨已合上双目,从胸口的起伏判断她并未晕过去,只是不好意思面对把自己一切都交给情人的过程。
  沈容馨的乖巧让文也变得儒雅起来,他聚精会神地将两人的贴身衣物一件件剥离,叠放得整整齐齐。不同于以往的迷奸,这次是真正的灵与肉的结合,文希望将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最好,从事前到事后都无可挑剔。
  转眼间,紧绷的胸罩也已散落,沈容馨就只剩一条内裤在负隅顽抗了,从表层的湿迹来看它守护不了多久就得举白旗。
  “容馨,让我好好来爱你吧!”文单臂挽起她的膝盖,要扒去她的最后隐私。
  此时意外不幸发生,晴空忽然响起一个惊雷,来自上天的警告让沈容馨睁开了双眼,眩目的电光下赤裸的身躯像尸体一样令人心惊肉跳,熟识的文从她面前消失,幻化出宫母的模样,声色俱厉地谴责她的败德行为,不仅如此,周围还突然出现了若干熟悉的同事,出奇一致地挖苦讽刺,没有任何舆论偏向自己这边。
  她无力承受这种折磨,内心所有的羞耻感于刹那间全部唤醒,身体激烈地挣扎起来,终于从文的怀抱中挣脱。
  彼此脱离的刹那,所有的杂音接踵消失,沈容馨才感觉回到现实世界,幸好及时悬崖勒马,没走上这条不归路,世俗社会无法容忍这种胡作非为的不伦之恋。
  “容馨,你怎么了?”文极为懊恼,这场变故破坏了他苦苦营造的良机。
  沈容馨并不回答,她面无表情地将衣服穿好,站到一个稍远的位置,开门见山道:“宫文,我和你是不可能的,这盒巧克力你自己留着吧。”
  从大喜到大悲,文心头苦涩难言,这个结果他并非没有预料过,但是当真发生时并不容易咽下去。他没有立即退缩,口头上仍不放弃:“为什么?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没必要非得等两年吧,只要平时注意一点不会有问题的。”
  “宫文,不是这回事。”见宫文念念不忘当初的约定,沈容馨为自己的轻率答应后悔不已,“其实我根本没想过毕业后要和你在一起,当时的承诺只是……”
  “只是什么,骗局吗?”文的声音激动起来。
  “……要这么说也没错。总之,我很抱歉,但我无法通过这种方式补偿你,有的东西是不能交换的,你说你年纪不小了,应该能明白。”
  “不明白,我不明白!不管以前的承诺,我只知道我才是今天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容馨,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当时你就会和我说清楚了,还有昨晚,我假装消失的时候,你可是非常紧张的。”
  “你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担心你啦,换成别人也一样。我喜欢你没错,但从头到尾都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一种。”
  “不对,那时候我一直看着你,你的神情或许骗得了你自己,但骗不了我,所以我才敢在今天跟你表白,容馨,先别理会结局如何,至少给我机会好吗,我可以发誓今后绝不会让你失望。”
  “真的不行,请别再逼我了。”劝说无效,沈容馨只能苦求,话音已是带着哭腔。
  “逼你?我没有。”文方寸大乱,他不愿意承认失败,可事到如今已无力回天,即使马上用出非常手段也未必有效,“可能我太着急了,老师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沈容馨知道事情不会轻易了结,但仍很感激这段缓冲纾解了她的部分压力,她已经身心俱疲,无法继续和文闹下去。
  气氛复归沉闷,伪装的面纱一旦撕开,就再也无法缝补了,在找到新的平衡点之前,两人的关系变得极度尴尬。
  文将马力提到最高,游艇如利箭一般飞速穿梭,似乎借此发泄心中的不快,沈容馨看着有些害怕,但没敢劝阻。
  所幸船很快就开回码头,感到心虚的沈容馨像逃跑一样准备冲回岸边,保持静默的文这时却把她喊住了:“老师,现在你的心意还没变吗?”
  一贯轻佻的话音此刻却变得稳重,含有种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沈容馨不由把迈出的脚步重新收了回来,转头望了过去。文并未挪动身体,从背影上看好像突然长大了很多,心底的波澜完全被掩埋。
  沈容馨了解文这次是认真的,不是心血来潮,可正因如此,才让她更为难。
  拒绝对文是沉重的打击,自己又何尝好受,和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仿若昨日,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地点时间相识,或许就是另外一种结果吧,但现在若不能理智地斩断情丝,只会给双方带来更加痛苦、持久的煎熬。
  “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
  尘埃落定,船舱内只剩下毫无生气的寂静,收到死刑判决的文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突然笑了,笑得扭曲狰狞,直如魔鬼附体一般。
  来时的憧憬完全破灭,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和他过不去,毒辣的太阳,晦气的游艇,让文只盼着这该死的寒假尽早结束。沈容馨在即将把他引上巅峰之时突然伸手把他打入谷底,而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把老师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才知道被耍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带着忿恨,他跑到沙滩上,粗暴地捡起一支支贝壳往海里狠砸,却根本无法消解内心的失落。
  体力消耗完后,精疲力尽的文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不停地大口喘气,连身后来了个人都没发现。那人拍了拍文的肩膀,文烦躁地问:“谁啊?”
  那人竟不应答,文怒从心头起,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当口还来惹自己,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回头一看,却是一张和自己相像但老了很多的脸,正是自己的父亲。
  宫父一派知根知底的模样,“安慰”道:“你的遭遇我很遗憾,但这样拿贝壳来出气又算什么男子汉,不就是失恋吗,你还年轻,重头再来有的是机会。”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说得那么轻巧。”
  “我的意思是不要为一棵树木耽误整片森林,眼光放宽一些,你就听从我这位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吧。”
  “你还不是为自己着想,我放弃了你就有机会上是吧。”文鄙夷道。
  宫父脸色好像吸进大堆毒气般难看:“你还真是小气,那天我是在给你创造机会,这都不懂。你老师的确很漂亮,但这种女人我从来都不会去招惹,因为到手之后就很难脱手,不像拜金女那么好打发,分分钟搞出人命,恐怕只有你这种不懂事的小毛孩才会喜欢,我是不会在这棵树上吊死的,不值得。”
  父亲的歪理自成体系,文越来越理解为何父母要离婚了,他们好像一个来自火星,一个来自金星,能凑在一起才是怪事。虽然家庭背景上是门当户对,但行事风格则是两个极端,宫母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下一笔业务,假日期间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而同为企业高层领导的宫父则整天无所事事,他的管理信条是能让别人代劳的东西就绝不亲自动手,省下时间来享受人生。
  文对他俩的作风都不完全认可,但也懒得反驳,仅声明了他的态度:“反正我不会死心的,你忙你的去吧。”
  宫父摆摆手:“随便你吧,你喜欢找麻烦我也管不着。”刚才碰巧路遇沈容馨,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开了,他想可能是儿子这边出了问题,果然不出所料。谜底既已解开,他认为没必要逗留下去了,这种事只有文自己想通才行,别人去开解反而会帮倒忙,说两句意思意思足矣。
  送走父亲之后,文一个“大”字型趴倒在地,开始考虑自己还有什么牌没打,上得了台面的招数似乎都已用光了,若是通过正规合法的途径,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成功了。自己已经没有长期作战的耐心,又不愿就此罢休,唯一的办法就剩躲在阴影处的黑暗路线了,原本只想以此为辅助,见到曙光后尽快漂白的,可惜时不我予,被迫要修正策略。大概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前一阵时间冲昏了头才痴心妄想通过各种幼稚手段让她爱上自己,是她的无情提醒了自己,可爱的老师,你就等着迎接你愚蠢的选择带给你的下场吧,文恨恨地想着,不时发出冷笑。
  盘算着邪恶计划的文回到别墅,第一眼就看见了沈容馨,她还没发现自己,仍是若无其事地听音乐,伴随旋律有节奏地轻晃身体,看来一点也不感到内疚,文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狠狠炮制她一番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当然现在没必要撕破脸,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表面上维持和气还是应该的,文憋气酝酿了一下,作出一副完全想开的样子,微笑着跟沈容馨打招呼。
  “老师,你在听什么歌呀?”
  “啊?”沈容馨一惊,文是何时进来的她豪不知情,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
  “老师,我是说你在听什么歌,我以前没听过。”文重复了一遍。
  “这个……我也不清楚,音响估计是你爸开的。”沈容馨仔细打量了一下文,看到他似乎恢复正常才稍微放心。
  “哦。对了,老师,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现在我想清楚了,可能是我把一些东西搞错了,弄成那么大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见文这般坦然沈容馨也有点羞愧,反思先前的拒绝方式也许太鲁莽了点,事发前是这般的暧昧,不给文任何心理准备,便也致歉道:“其实主要责任在老师这边,不该由你承担。
  过去的事……“
  “老师不用再说了,我会把这些忘掉的。”文眨了眨眼睛,尽量隐藏心中的欲念,博取沈容馨的信任。
  见文拿得起放得下,沈容馨作为老师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潜意识里似乎有点期待有点失望,让她笑不出来,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横在两人中间还有一个疙瘩,但已经不那么碍眼了,他们彼此又刻意保留了一段距离,之后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双方的关系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初始状态。
  文打算先稳住沈容馨,毕竟这里不是可以放开手脚的地方,环境陌生且缺乏道具,下一步的行动还得等到回校之后。虽说中途绕了一段弯路,延迟了计划的推行,可现在着急也没用,必须不露痕迹地等待几天,只要以后少犯类似错误,沈容馨是跑不掉的。经历了一次打击之后,文并没有丧失自信心,而是摩拳擦掌筹备接下来的狩猎行动。正大光明的法子没有,旁门左道多的是,此前化身网络色魔就是一例,事实证明极为有效,可惜没有一直贯彻下去,还好仍有机会补救,大不了一切从零开始。
  一天早晨,文正在啃面包的时候,沈容馨突然问了一句:“宫文,你不是说过你爸爸很快要出差去吗,是几号走呢?”
  “啊?”文压根不记得这回事了,半晌才回忆起来,这仅仅是应付母亲的借口罢了,没想到老师信以为真,他父亲那么懒怎么肯出差,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他随口敷衍了两句,“应该很快了,过几天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应该也差不多吧。”从目前情形看宫家没有任何不欢迎她的迹象,不过沈容馨实在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住在这位前追求者的父亲别墅里。
  这句话提醒了文,虽然假期还有一段时间,但也没有限定非得留那么久,与其每天在此浪费光阴,不如早日回去算了。
  “我们过两天就走,怎么样?”
  “我没问题啊,你跟你爸爸说了没有?”
  “没关系,到时候告诉他就行了,反正没准他三分钟不到就忘了。”
  文表面上毫不在乎,背地里却找了父亲通气,把一些可能出纰漏的细节交待了一下,以免西洋镜被拆穿。
  “唉,你喜欢乱吹是你的事,怎么把我给搭上了,我从来都不会去欺骗良家妇女。”宫父显得很不满。
  “那就把实情告诉老师好了,说你不用出差,那我们也就不急着走。对了,反正景色这么好,开学前我就一直赖在这里了。”
  “别别别,怕了你这个煞星,我就破戒一次吧,先赶走你这小祖宗再说。”
  文老是把他的宝贝翻得乱七八糟,搞得整个家鸡犬不宁,头几天还无所谓,可时间长了宫父就很受不了,而且文的存在也严重干涉了他的人身自由,他一直都没机会在大厅明目张胆地做爱做的事。其实他早就想问文啥时走了,被文抢先一步知会而已,现在只是做做表面功夫,顺水推舟才是本意。
  回程比过来时要顺利得多,文从容不迫地打点好行装,同时顺带帮沈容馨检查了一遍才出发,由于准备充分外加运气不错,没出现任何波折就抵达国内。
  在机场接送的仍是许管家,他先把沈容馨载回了单身公寓。由于疲累的缘故,分别时文都忘了和老师打招呼,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躺在车座上。
  善于察言观色的许管家很快就将文精神不振的缘故猜到八九成,他倒没有故意去揭伤疤,只简单问了一下文父母的情况,看文昏昏欲睡也就不再多说。
  归途中文一直在整理今后的步骤,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由于用脑过度,只想好好休息一阵,回到家就扑进被窝呼呼大睡了。
  沈容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一觉醒来的时候恍如隔世,这套公寓是她目前最熟悉的地方了,但旅行一趟回来后才忽然发现这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家的感觉,冷冷清清的,除了镜中的自己外,没有其他家人可以倾吐心声。
  房间的布置仍是人去楼空的老样子,说明那变态色魔并没有进来检查过,大概已经彻底摆脱他了,可以准备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沈容馨心想。某些家具上甚至铺了一层细灰,这令爱干净的她很不舒服,从床上起来后就开始打扫卫生,算是给自己找点活干。
  离开学还有大约一个星期,每当空闲的时候,人就好像被寂寞所包围,沈容馨担心处于这种状态下又干出不可理喻的事情,便不停强迫自己投入工作与生活的琐事当中,整天除了备课就是操持家务,忙碌起来大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文现阶段最紧张的就是从A 国邮寄过来的那批货,对方没给出具体时间,估计也就这几天,如果运送过程中出了意外的话,不少方案都搁浅,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幸好命运没在这件事上与他为难,在最后期限那天安全送到,文将所有产品都仔细测试了一遍,全部完好无损,包括一些娇贵的精密电子器件,看来保护工作做得还不错,马上就可以大展拳脚了。文把此当成是行动的信号,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已雌伏够久了,如今万事俱备,随时都能对沈容馨发难。
  沈容馨连续几天都是一个人独自在家,上次归国后,文就没再和她联系过了。
  遥想月前,文几乎每天都登门拜访或是通过电话沟通的,也许是对自己的拒绝依旧耿耿于怀,沈容馨叹了一口气。她偶尔也有上网,发现电子邮箱里已有近十天没收到任何来信了,那位要自己改称“老师”的变态色魔似乎也完全遗忘了过去的故事,朋友、同事、学生包括“仇人”都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整个人好像被抛弃到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越来越心浮气躁的沈容馨努力地看着高中的国文课本,却一直无法进入状态。有时候她忍不住拿起了话筒,却想不到该打给谁,文不行,其他学生同事又不熟,而昔日的同学好友都有了另一半,与她们交谈常常不自觉进入这个她不愿提起的话题,虽然不是有意针对,但总觉得自己像个被嘲笑的对象,想到最后她还是挂了回去。
  值此彷徨无措的当口,突然从厅内传来一阵敲门声,频率响度都和文很相像,沈容馨忙穿上拖鞋去开门。
  来人让她颇为失望,他是住在一楼的管理员,刚见面就递过来一张帐单,是这个月的水电费管理费等大堆让人看了头痛的东西。沈容馨匆匆数出几张整钞,只想尽快打发了事。
  “请问小姐有零钱吗,我这里不够。”
  沈容馨翻了翻钱包,数目也不足,管理员见此提议道:“要不我先去其他住户那里,你请等一下。”
  时隔不久,敲门声再次响起,已有概念的沈容馨慢吞吞地从房中走了过去,边开门边说道:“动作挺快的呀。”
  “老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起初沈容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瞧才发现站在门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她一直揪心的学生——文。
  “哦,我……我猜错人了,你请进……进来坐。”重见文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曾经的过节都自动抛诸脑后,沈容馨激动得说话都不大流利。
  进屋后文首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注意到里面的家俬有重新布置过,赞道:“老师,是你设计的么?真漂亮。”
  沈容馨微微脸红:“真的吗,我只是这几天闲得发慌才将它们换换位置的。”
  “确实不错,空间舒展了很多。”文豪不吝啬夸奖之语,见沈容馨正要沏茶,劝阻道:“老师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没要紧事的话先喝杯茶再走嘛。”沈容馨坚持己见,她迟迟不问文的来意就是要尽量延长他停留的时间,虽然明知这么做并不合适。
  文稍显无奈地坐了下来,从口袋里夹出一把指甲刀,送了过去:“老师,这是你上次出发的时候在机场留下的,我是过来还给你的。”
  “谢谢。”沈容馨收到手中,父母的遗物她一向都很珍惜的,可这次竟忘了这回事,居然被文先提出来,她有些懊恼。
  “不好意思啊,本来想早点送过来的,不料刚回到家就生病了,又要吃药又要打针的,时间上就耽搁了。”文信手拈来一段老掉牙的谎言,配合动作编得惟妙惟肖,从前撒谎时还有点不忍,现在可是心安理得。
  “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如果生病了就不要勉强,用不着特意跑一趟,我自己到你家去取不就得了,你应该早点通知我的。”得知此消息的沈容馨马上关心起文的身体状况,另外理解了文为何前几日都不与自己联系,原来不是因为自己猜想的缘故。
  “呵呵,普通感冒罢了,休息几天就没事,现在我已经康复了,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好。”文笑着解释,同时问了下沈容馨,“老师,你的身体没事吧。”
  “没事,一直都很健康。”
  “那就好,我自己生病无所谓,如果连累老师罪过就大了。”
  交流的气氛相当友好,两人又成了曾经无话不谈的师生,没有任何芥蒂存在,不经意间文的茶杯已经见底。
  沈容馨刚想再给文斟满,不识趣的敲门声又一度响起,文借机告辞:“老师,有客人来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妨碍你了。”
  没来得及解释,文就已经离开了,顿时沈容馨恨起了那位该死的管理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掐在这时候,她有很多话还憋在肚子里没说出口呢。
  文的目的并不仅是送还指甲刀,更重要的是了解老师的近况以便下手,初步试探已得到了足够情报,他也就不想久留,以免时候未到沈容馨就怀疑幕后黑手是自己。
  开学的钟声一天天临近了,大部分人在假期中放飞的心还没收回来,文却已经早早调整好了,当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尽快俘虏沈容馨。
  新学期第一天如期而至,文例外地提前了半个小时到校,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云思痕一个人在静悄悄地看书。
  从进入本校校门那天起,云思痕就在班上保持着每天最早的纪录,不过文对此并不知情,他总是要么迟到,要么踩着越位线才到,总之早晨时间并不是他和云思痕的交集,当然他们的总体接触半年来也接近为零。
  从文进门直到入座,云思痕的眼光自始至终不曾瞧过来一下,文主动打了一声招呼,半天都没应答,看来自己和对方是不可能和解的了,几个月都忘不掉的事情多半能记一辈子,也怪当时的准备太不周全。不可否认云思痕在文心里还占据着一个位置,但短时不考虑对她下手,目前文更在意的是沈容馨,不想分散注意力。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进来之后,教室里才开始变得热闹,大多聚在一起讨论假期心得,悠长的上课铃响后仍静不下来,讲台上的沈容馨嚷了好几遍之后才慢慢控制住。
  由于假期综合症未消退的缘故,许多人都是姗姗来迟,最离谱的甚至晚了一个小时,频频打断沈容馨的新学期致辞。看着沈容馨因为不定时的中断而屡屡忘记台词,那幅卡着的窘样,文就得意地笑了,当成是未来节目的预演一样,文已经为她准备了好几份大礼,今晚就是第一夜,可以想象那时候的表情肯定比现在还要狼狈许多。
  因为迟到的人实在太多,沈容馨最后才清点人数,结果发现少了一位,正是云思痕的同桌,一位没给文留下多少印象的女生,他连名字都忘了。
  “奇怪,应该不至于啊。”沈容馨记忆中这位女生还是很守时的,便问了问,“你们哪位同学和她有联系么?如果请假的话和我说一声。”
  台下窃窃私语的有不少,但没有一个站出来说明情况,沈容馨只好先搁置此事:“等会我再找她家人联系一下。一个寒假不见,大家都有什么收获或者是对前途的感想,不妨分享一下。”
  如果失去也是一种收获,泡妞也是一种前途,那倒是可以大谈特谈,心怀鬼胎的文不介意公布出来,反而沈容馨似乎有所顾忌,点名时刻意忽略了文。
  开学头一天充满了新鲜感,除了部分混日子的,大都有自己的计划,不管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文也在其中,不过他比谁都大胆,有着去年的丰富经验作后盾,他酝酿了无数针对老师的阴谋。
  沉浸在新气象中的沈容馨没发觉一只魔手已悄然伸过来,下课后一路哼着熟悉的曲调回到公寓,开门时才突然发现一张照片从门缝中落下。
  沈容馨随即弯腰捡起,猛地发现这竟是一张似曾相识的照片——裸睡的自己。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六章

  照片背面仅有一个大大的黄色问号,虽无任何文字说明,但沈容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自己的致命弱点还掌握在他手中。
  此时楼梯处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紧张之下沈容馨匆忙跳进屋里,把大门锁紧,然后惴惴不安地开启了计算机。
  网上没有任何留言,这好像不太符合那色魔的习惯,沈容馨回忆起最后一次网上谈话,具体内容如何,她已经无法复述,不过之前对方似乎有好聚好散的意思,并没怎么刁难自己。
  沈容馨又拿出照片检查了一下,背景是加工过的,有种艺术照的朦胧感觉,她忽然怀疑是否有人用一张移花接木的照片来捉弄自己。
  沈容馨并没有收藏自己裸照的习惯,为了对比,她把衣服脱光站到柜镜前,很快发现相片中人四肢都较自己粗短,乳房有点下垂,虽说近半年自己瘦了不少,可身材比例不至于这般走样。她愈加相信自己的分析,结合相片脖子处覆盖了一层毛巾,她判断里面绝非真实的自己。沈容馨暗幸自己察觉得早,避免了平白无故被人利用。
  到底是谁在施展这等恶劣手段呢,来不及细想,她的思路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嗖嗖的凉风提醒了她光屁股的状态,沈容馨用最快速度把外套穿上,至于胸罩内衣一时也顾不了太多,应付访客要紧。
  透过猫眼,沈容馨看到来者居然是文,马上请了进来。
  文手里提了一袋相片,正是寒假时拍的,他已冲印出来了。打完招呼后,没有多余废话,文信手将袋子送给沈容馨:“老师,这是上次出去时留下的照片,你的部分我都拿过来了。”
  “这怎么好意思,你把文件传给我不就行了。”
  “老师你就拿着吧,反正我也懒得一张一张挑了,就全部一起让相馆打印出来再让他们分门别类,放学后顺便给你送来,很简单的事,一点也不麻烦。”
  “那就谢谢啦,我看看。”
  文注意到沈容馨心事重重的模样,认定之前打下的楔子已起了震慑效果,故作惊奇道:“老师你怎么啦,流了这么多汗。”
  “是吗?”沈容馨略显慌张地摸了一下头发,“没有呀。”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不过总感觉老师和平时不大一样。”
  沈容馨的心思早已不在文送来的照片上,听了文的描述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露出了被骚扰的迹象,但这种事可不能让文知情,万一他冲动起来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大概开学第一天又见到大家比较高兴吧。对了,今天看你一整天都闷在角落里,为何不跟其他同学一起聊聊呢?”沈容馨把话题转移到文身上。
  “不知道,可能是位置太偏僻的缘故吧,我没感受的现场的气氛。”
  “也是,的确不大公平,全班就你一个人坐在那地方。”
  “没办法,谁叫位置少一个呢。”文表示理解,其实能一人独占大块区域,他还挺享受的。
  “嗯,刚好我也想和你谈谈这个问题,我准备调你和云思痕同桌,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她同桌不是有人吗?”文有点迟疑,如果换作早些时候,他肯定痛快答应下来,可现在和云思痕还是敌非友,处于不尴不尬的状态,而且自己这个阶段的目标又不是她,那么快摆上台面恐怕不是好事。
  “她早上不是没来吗?结果下午她家人通知教务处说要转学,因为工作调动的关系她父母要到外地,她只能跟着一起去了。所以那位置现在是空的。”
  “这样子啊……”
  “你和云思痕有什么不对劲吗?”文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由让沈容馨怀疑。
  “没有呀,就按老师的意思安排吧。”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云思痕应该不会介意的,主要是怕你这边不同意才先和你说一下。她是班上功课最好的,平时多向她学习对你应该有益处。”沈容馨想起宫母临别前的委托,下了这个决定。
  文苦笑,敢情老师根本没问过云思痕的意见就自作主张了,也罢,后面的事情让沈容馨去头疼吧,反正自己也不关心,只要云思痕别抖出他强暴未遂的案件就行。
  “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沈容馨想留点时间来处理先前的裸照纠纷。
  “好的,明天见。”
  文离开之后,沈容馨一直凝视着那张拼凑的裸照,可半天都找不到头绪,正发愣间突然听到从音箱传来的尖锐警报声。
  她猛然醒悟自己一时疏忽竟忘了关闭聊天窗口,也算咎由自取,无事生非吧,她赶紧坐到电脑台前查看。
  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新消息:“馨儿,你好像还很自在呀!”
  回不回好呢,沈容馨内心不断挣扎,久久没按动键盘。
  第二条消息随后跟来:“馨儿,我知道你在家,如果你还不回答……”
  “到底又有什么事?”
  “哟,才十几天没见就这么无情。”
  “有话快说,我要下线了。”
  “随便,如果你不想知道你手头上的照片是什么来历?”另一端的文胸有成竹。
  “是你拿过来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你该不会希望是其他人吧?”
  “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打扰我了吗?”沈容馨拼命咬住这根救命稻草。
  “遵守承诺的前提是相互没有隐瞒,要清楚,率先出尔反尔的人可是你呀。
  别忘了,你曾说过你以后不住在这里了,为什么现在又回来,难道被男朋友抛弃了,不过没关系,他不要你还有我嘛。“”你到底是谁?是学校里面的人吗?“沈容馨敲出困扰许久的疑惑,若非如此难以解释为何刚开学自己就被发现。
  “呵呵,你慢慢猜吧。以后乖乖听话,别忘记你还有把柄落在我手中。”文单刀直入。
  “你所谓的把柄就是这种粘贴的照片吗?”这个意外的发现令沈容馨有了底气,她估计那恶魔并没料到她会回来,结果将大部分关于她的物品都丢弃了,只好临时制作一张凑数,自己可不能稀里糊涂被吓到。
  “哈哈,你发现了。有趣,看来你还不是想象中那么笨嘛,要不要传点东西给你看看。”文把以前的录像打包传了给她。
  沈容馨将信将疑地点开,看了几眼就垂头丧气地关掉了,上面清晰地展示了一段自己的脱衣秀。
  “如何?很精彩对吧。告诉你,我还有很多,如果传到网上供人下载很快你就会风靡全球了,怎么样,需要我帮你打免费广告吗?”
  “别,请不要这么做。”沈容馨一想到此事就提不起劲反抗了。
  “馨儿好像没多少诚意啊,每次都要我推一推才肯动一动,上次聊天聊到一半就不知所踪,今天重新见面,竟连这么个简单的考验都通不过,还想算计老公!”
  文将弃置的称呼又捡回来,提起她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是馨儿不对,老公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沈容馨低声下气地恳求。
  见沈容馨招架不够一回合便软下来,文感到说不出的畅快,不用拐弯抹角,不用揣摩什么弦外之音,就能轻易让她为自己服务,邪派确实比正派好当。
  “哼哼,你先打开视频再说。”
  看到没希望摆脱他,沈容馨也就认命,顺从地启动了摄像头。
  “穿得那么厚干什么?”文顿了顿再发过去,“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沈容馨很想装傻,可她明白这样做那色魔也不会放过她,只会变本加厉,无奈之下她只好对着摄像头开始宽衣解带。
  “啧啧啧,馨儿也是有备而来呀,居然连胸罩都不穿,是不是一整天都在想老公啊,哇,内裤也没有,你吓坏我了。”文一边看一边发表感慨。
  与屏幕有一段距离的沈容馨并未看到文的胡言乱语,可是察觉自己内衣已提前除去时仍羞不可抑,脱衣这个过程让她感到比裸体更难受,为尽早完事她加快了速度。
  沈容馨光着身子刚回到座位,窗口就传来一条最新消息:“馨儿,你怎么变得如此淫荡了,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急着脱光光,刚才我帮你计时了,结果你猜怎么样,一分钟都不到耶,是不是有暴露癖呀,平时经常练习?”
  自己是依足他的吩咐办事,却遭这般羞辱,沈容馨极度委屈,忍无可忍地驳道:“明明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馨儿可别耍赖诬陷哦,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只觉得天气暖活了,可以穿少几件衣服,只要脱掉外套就好了,谁知你却理解为啥都不穿,这可是你自己想歪的,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一阵抢白令沈容馨目瞪口呆,文不等她回神就下达了另一个指示。
  “算了,我这个人很宽容的,馨儿你不喜欢穿衣服我绝不勉强,相反我很支持。现在我要送你一件礼品,就在你家客厅的茶座底下,去拿过来,快点。”
  沈容馨恍恍惚惚地走入大厅,果然如其所言在茶座底下找到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袋子,里面装了什么她也不去看,反正不可能是好东西。
  “慢吞吞的,快拿出来啊,不用我教你吧。”以前就算是恫吓,文的用词也尽量以隐晦型暗示为主,鲜有恶言相向,不过现在他并无怜香惜玉之心,只想看到老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发泄自己上次被甩的怨气。
  沈容馨忍气吞声地解开袋子,取出所谓的礼品,发现是一部粉红色手机,外表上与寻常所见的没有太大区别。
  “怎么样,这可是最新款式的手机喔,把以前的都丢掉吧,以后你只能用这一部,方便和我联系。”文摆弄着手头上的另一部与之配套的手机,根据说明在全球大部分地区两者都能相互联系,配合多种特殊功能,最适合远程调教使用了。
  沈容馨对他特意给自己换一部手机有点不解,不过既然他愿意破费自己也没必要为他节省。沈容馨原来用的手机只是部廉价品,也没有特殊意义,扔掉并不可惜,所以并没怎么犹豫。可是没等她将原手机卡插上,新手机就响了,发出刺耳的铃声。
  她有点奇怪,无卡的手机居然也接通了,而来电显示一栏是一片空白,转向电脑屏幕,发觉又多了一条消息:“快接手机!”
  是他打来的,沈容馨立即接听了电话,希望通过对话找到点线索。
  “喂,是你吗?”沈容馨用力问道。
  可是对方不可能留这么个大破绽,她听到的好像是来自机器人的声音:“馨儿,是我。”
  文这一端启用了通话保护,自动将话声过滤成谁都无法辨认的程序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尝试一下,以后通过这部电话,日常生活我们也可以多加联系了,不用每天等到下班的时候。馨儿,你离开我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日子真的好难熬,这次我不会那么快放你走了,再陪我玩多几个月吧。”
  沈容馨听罢不由打了个寒颤,刚想说什么,另一边的文却已挂掉了,有关这部手机的作用还是得通过字面说明的。
  “下面我教你这部手机的一个用途,坐下来看仔细了。”
  摄像头正盯着自己,沈容馨不敢造次,乖乖坐了下来。
  “打开右侧的盖子,见到里面隐藏的蓝色圆钮了吗?没错,就是这个,按下去。”文继续讲解。
  沈容馨照他的话用拇指按了下去,手机马上急剧振动起来,几乎从手中挣脱,同时顶部的天线开始移位,膨胀。她吓得赶紧丢开,这实在不是有趣的玩具。
  “别紧张,不会爆炸的。”文出言安慰了几句,其实也没多大必要,膨胀的过程只持续了短短几秒时间就停止下来。当然留在床上的手机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形了,甲虫般硕大的躯壳吸引了沈容馨的注意力。
  “馨儿觉得它像什么?看得那么认真该有结论了吧。”
  沈容馨满脸通红,没有答话,她看到手机的形象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勃起的男性雄根,而自己却又打量了很久。
  “呵呵,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已经有答案了,是不是很想尝尝它的滋味?”
  “别胡说,我才不想呢。”
  “把手机拿过来,看到左侧的旋钮了吗,可以用来调节振动力度,好了,对。
  这可是应女人需要而出现的,特别是成年单身的,要排解寂寞就靠它了,而且这玩意又不像普通震动棒那样容易被发现,不用的时候收起来就是普通的手机,最适合你这种喜欢装矜持的所谓知识女性。现在开始用它来满足你,你还没试过吧,这可比手好用得多哦。“文谆谆诱导,又隐约透着威胁。
  沈容馨不敢多说,抓住震动棒在阴唇处磨蹭起来,感觉到湿意后便一狠心捅了进去。
  虽然初次使用,但肉体似乎并不抗拒这人造巨棒,阴道壁热情地接纳了它的存在,伴随着机器振动的节奏翩翩起舞。沈容馨调节的频率和幅度都比较低,这更加快了身体与其的磨合,不多轮的冲击之后,她就情不自禁发出“嗯嗯……”
  的呻吟声。
  见沈容馨似乎陶醉其中忘了转动旋钮,文便“好心”地帮忙提高振频振幅,他手中的手机是可以遥控另一部的,只是这点没必要和老师讲明。
  文不是一下扳到底,而是循序渐进慢慢加速,不过从传输的图像看效果很显著,沈容馨颤抖地越来越激烈,根本没察觉自己的震动棒已被人操纵。在欲望的世界里她已彻底迷失,追寻着本能的欢乐,两腿时而像蛇般并拢纠缠,时而像鹰般张牙舞爪,空闲的双手也是一刻都不消停,抚摸自己的乳房,背脊,颈颊……
  “我……我不行了!”快乐的极端是高潮,沈容馨一声尖叫,大量蜜汁从巢口喷出,可震动棒并未推出去,仍夹在两腿中间,一荡一荡的,无比淫靡。
  文及时调了回去,以免被老师看出有人做手脚。双眼发白的沈容馨自然没注意此节,她仍在余震中战栗了相当长时间,等到疲软的身体终于站起时,才发现那恶魔已经下线了,只留下一句话:“馨儿,我不打扰你享受了,不过记得上班的时候一定要带过去,在此之前你就一直用下面的嘴巴咬着,老公随时都会来检查的。”
  沈容馨心里惶惶,取出塞在下体的人工棒,这庞然大物还在微微振动,不时甩出点滴粘液,仿佛对刚才的激战并不满意。她惊疑不定,若一直带着这东西办任何事都无法集中精神,恐怕路也走不了,根本不具备可行性嘛。沈容馨决定不理睬这一次的命令,假如他真要来检查执行情况,自己临时摆个场面料他也看不出来。
  可惜事情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正准备将放置一旁不理的时候,让她心乱的铃声又开始鸣叫起来。
  她刚一接听,对面就不怀好意地奸笑道:“馨儿是不是皮痒了,老公让你戴着它居然也敢不当一回事,现在老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连你脸上有几滴汗都知道。”
  沈容馨大惊失色,没想到这部手机居然隐藏有针孔摄像头,他可以暗中偷窥到一切,忙补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现在要去洗澡,带进去也许不好吧。”
  “既然如此,这次就先饶了你,事先警告,老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把那东西也擦干净,洗完澡后立即戴上,睡觉时也不许摘下来,里面有一个黄色按钮是可以控制棒子大小的,你自己选一个合适的就不会脱落。”虽说手机有贴防水标志,不过爱惜一点也好,文把重点强调过之后就不再恐吓。
  “是,是,我明白了。”答复变成了“滴……滴……”声,沈容馨紧绷的心弦依然不敢放松,接二连三的刺激已令她形成一定的条件反射,往往自以为恢复平静不料这只是又一轮风波的序曲。
  沈容馨没空多想,匆匆忙忙跑进浴室将污秽的身子洗干净,之后便照他的指示把震动棒挂在身上。刚开始的时候挺别扭,塞进阴道的绵状物就像无端多出来一条不着地的大腿,每当腾挪移动都要在敏感部位摩擦一次,扰乱身体的血液循环。沈容馨只好尽量减少下半身的活动,逼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
  由于手机处于静止模式,身体与其没有相对运动,沈容馨勉强克制了汹涌的情潮,把精力投入到学校的工作中,而那变态色魔暂时似乎心满意足,直至夜深人静都没有再出现过。
  先前的警告起了相当大的效果,虽然有几个小时未出现,但她相信黑暗中肯定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自己,睡觉时也不敢取下手机震棒,将色魔的安排不折不扣地完成下来。
  第二天天亮,沈容馨是在“哎呀”、“嗡嗡”声中忽然惊醒的,原来手机的振动模式自动开启了,将她卷入迷离的梦境,睡眠时固有的空虚忽然被填满,她感觉自己飘在云雾中,即将飞跃一座高耸的山峰,可是却突然减速坠落,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她随即清醒过来。
  这部新手机在干完坏事后就悄无声息了,迷迷糊糊之中沈容馨摸索了好久才找到罪魁祸首,这个把她吊在半空的家伙仍是气宇轩宏,摇晃着挑衅她。
  沈容馨只觉得阴部麻痒得厉害,手指的揉动也只是杯水车薪,想起震动棒的强悍性能,忍不住握紧了它慢慢往私处靠拢。
  她内心也很矛盾,脑海里欲望与理智正短兵相接,一个声音说,我受不了了,这一次将就一下吧;另一个声音说,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这是饮鸩止渴。可是遏制不住的行动表明了哪方占上风。
  开关尚未启动,沈容馨却突然感到手机震了几下,担心出了差错,她勉力压制住身体的需求,把手机拿上来检查。
  提示画面说收到一条新信息,估计又是什么不良指示,可又不能不看,沈容馨飞速扫过屏幕上的几行字:“馨儿,这部手机当闹钟很好使对吧,插在身上到点就振动,没有噪音污染,以后你每天就通过它来叫早吧,顺便问问,你有没有响应一下叫叫床呢?记住,上班时把手机带上,有空再联系。”
  沈容馨脸上阵红阵白,他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一样,摸透了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过也幸亏这一打岔,自己才停止了自渎,沈容馨感觉欲念已消失大半,理智重新获得指挥权,马上把新手机收好放在一边,不受强制外力的情况下,自己绝不能从他给的性玩具寻求欢乐。
  看了下时间,比平时要早一点,不过也不宽裕,幸好之前没陷进去,否则不知会拖多久,开学没两天教师首先迟到只会给学生树立很坏的榜样。另外,她也是全勤纪录保持者,不想那么快奖金就泡汤,在目前还欠文一笔账没还清的情况下。
  简单处理完早餐之后,沈容馨便提起腰包去学校,当然也带上了那部崭新的手机,尽管经过一晚的折腾,可是光泽依旧,从外表上看沈容馨是非常喜爱的,可惜送礼的人自己并不喜欢,而且异常讨厌。
  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沈容馨总有点心神不宁,担忧这部手机突然响起来,偶尔她又盼望那色魔快点来电,尽早应付完好腾出心思处理班级的事务。
  沈容馨的上课时间很快到了,不知色魔什么算盘的她只好把把手机揣进口袋,抱着教材笔记风风火火往教室跑去。
  进教室后头一件事当然就是昨晚跟文提过的座位调整了,沈容馨宣布完一个学生,即云思痕的同桌李莉将要转学之后,便让宫文收拾东西坐到前面来。
  大家反应都很平淡,唯有待人向来冰冷的云思痕——文的未来同桌,站出来反对:“老师,可以让我和他调换一下位置吗?我坐到后面去。”
  沈容馨实在诧异,她想不到阻力居然是来自云思痕这边,联想到昨晚文的表现,这两人的确有点问题,不过自己身为他们的老师,应创造良好的环境帮他们解决才对,不能任由他们我行我素,所以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你们两个坐一起不是好好的吗?云思痕,如果你有不同意见的话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现在先坐下。”
  见小冰美人已开始冒火气,文也不敢刺激她,只规规矩矩地把东西搬好,尽量不侵犯她的私人领域,以免玉石俱焚。
  文的示好并未赢得云思痕的另眼相看,她早就看透了文的真面目,两人之间哪怕仅说一个字也嫌太多。她根本不打算和文打交道,准备一下课就马上找沈容馨说清楚,表明自己的立场,绝不能与这种无赖坐在一起。
  调整位置以后,文破天荒地直到下课铃响都没有打瞌睡,表现比以前积极了很多,这令沈容馨相信自己的安排并无不妥,只要等会说服云思痕就好。她最忧心的还是口袋里的手机,若是在讲解课文的时候突然鸣叫该怎么办,幸好这种猜想未成现实,课堂上它始终很安分,如同怀表一样静静地记录时间。
  沈容馨没有拖堂的习惯,钟声一响就立即下课,除了文以外,没有人留意到这次她离开得比往常要仓促。文认为这种形势对他来说很有利,他能判断自己的命令是否起作用,又不会轻易让老师身边的人察觉她的异样,妨碍自己的行动。
  目送沈容馨走远以后,文把主控的黑色手机翻出来,企图说几句关照她全身的问候。
  不过很快文就中止了这个行动,云思痕轻快的身影刷地从眼前掠过,让他想起老师在正式上课前所说的话,估计她们很快要就座位的事情讨论一番了,还是静下心来了解她们的谈话内容更好一些,如果云思痕真把自己意图强暴她的事告诉老师,又该如何应对。文打开了窃听键,沙沙声过后很快清晰起来,一哒一哒的脚步声听在耳里特别清脆,想必之后的对话效果也不会差。
  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合之后,沈容馨和云思痕都走了进来,文愈发凝神,好戏即将开场了。先开口的是沈容馨,但她似乎采用后发制人的做法,把开球权交给了云思痕:“离下一节课还有七八分钟,有什么问题你赶紧告诉我吧。”
  “那我直接说了,老师为什么要让我和宫文坐一块?”
  “你总得有一个同桌吧,刚好宫文也是一人独坐,正好就将你俩编在一起啊。
  而且目前其他同学也没有要调座位的意思,你希望和谁同桌呢?“
  “和谁同桌都无所谓,但我不能接受他。”
  云思痕的语气异常坚决,如果沈容馨与她对视的话,会动摇自己的决定也不好说,但不巧的是那部新手机此时突然打岔,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文正听着关键部分,忽闻这段铃声也觉得挺奇怪,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入神了不小心按到通话键,教室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赶紧跑到走廊上。
  另一边,沈容馨吓得失手打翻了桌上叠成堆的教案,回过神后左右为难,自己还在利用课间的空隙与学生商量事情,临时把云思痕晾在一旁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径,可是不理会这次来电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反复斟酌之后,她决定先祈求那色魔暂且放自己一马。
  向云思痕使了个歉意的颜色,沈容馨来不及整理桌面便躲到外面僻静的角落,小声对着话筒说道:“对不起,老公,我这里有点要紧事,你等十分钟再打过来好吗?”
  “什么?老公?请问那边是沈老师吗?”对面很快传来回应,但和沈容馨的请求是风马牛不相及。
  原来打电话的另有其人,可是先入为主,沈容馨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几乎忘了这部手机与外界也是联网的。想到刚刚乱叫老公,她面红耳赤地解释:“对不起,刚刚不小心认错电话,我就是沈老师。”
  “听说老师才刚大学毕业,那么快就结婚啦……”对方往另外一个方向理解去了,以为沈容馨正值新婚,不自觉地开始话家常。
  “请问你是……”有的事情没法解释,沈容馨不愿听她越描越黑,又想到办公室里还有人等自己,便出言打断以回归主题。
  “哦,我是李莉的妈妈,关于她转学还有点工作没完成,记得昨天她爸爸和你们提过的,新校方面入学的手续比较多,需要一份前班主任的详细评价,我现在可以过来拿吗?”
  关于这份评价,沈容馨倒是昨晚就已完成,经别人提醒马上回想起来,忙道:“行啊,你知道我办公室在哪吗?好的,我等你。”
  放下电话后,沈容馨急匆匆地回到办公室,边走边向云思痕道歉:“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和李莉她妈妈通了个电话,我们讲到哪里了?”
  云思痕并没立刻应答,从侧面观察神色似乎有点不对劲,感到奇怪的沈容馨不再追问,直接走到她跟前察看。
  办公桌上有点凌乱,粗略望去都很正常,可有一样物事让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是她与文在迪斯尼门前的合影,昨晚看过觉得不错便顺手夹在一本教案中,不曾想居然无意带到了学校,还被另一个学生发现。
  “请让一让。”沈容馨挤了进去,用身体把云思痕挡在背后,迅速将散乱的书本收拾干净,然后尽量当没事发生一般转过头来,“好了,我们继续。”
  “老师,你和宫文很熟吗?”
  “差不多啦。”沈容馨含含糊糊答道,她不清楚云思痕是否意有所指。
  “那就这样吧,非常抱歉,我不想再因为这些些小事打扰老师了,现在先回去上课。”云思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再提换座位的要求。
  “等等,你不是说……”还没说完,云思痕就走远了,沈容馨放弃了呼唤,她不明白云思痕的转变具体是什么原因,不管估计和这张照片脱不了关系。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顺利解决的一个方式,云思痕应当不会把发现这张照片的事到处宣扬,也幸亏是她第一个发现,否则被其他学生或同事看到就糟糕了。沈容馨把这张可能招引麻烦的照片捂在怀里悄悄欣赏,画面上定格的一瞬捕捉得很好,自己像是洋溢着喜气的幸福小女人,而身旁的文也是目光炯炯,具备小伙子特有的自信。她越看越舍不得将这照片收入相册,甚至想冒着被质疑的风险将其大大方方地嵌入桌上的相框,以便随时欣赏。
  但她终究没勇气和现实对抗,从她拒绝文的那一刻起她就已明白这辈子只能循规蹈矩,不要去异想天开。她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照片塞进抽屉锁上,准备回家的时候再把它带走。
  偷偷摸摸搞窃听的文也把手机放进了裤兜,对面已经没有动静了,前面听到的有些很有趣,但也有很多不详尽的地方,毕竟与亲临现场有差距。不过不要紧,大意还是弄明白了,剩下的细枝末节可以慢慢推敲。
  临上课前的刹那,云思痕准时回到教室,她似乎已承认会与文相邻而坐一段时间的事实,只是望向文的眼神愈发不屑。刚才发现的照片,使她认定文用了某种手段与老师套近乎,收买了沈容馨来创造机会对自己下手。
  云思痕只是单纯憎恶他而已,完全谈不上害怕,既然他要来找麻烦,自己根本无需躲避,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花样,那笔旧账还没跟他讨呢。
  文不晓得她的心思,对她的转变保持乐观态度。文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视自己为无物,当作不存在一样,此刻她显露了几分鄙夷也比以往的无视好一点,而且自己肯定了一点,以她的骄傲决不允许冒风险把上学期那件事宣扬出去,不必背上无谓的担,毕竟间隔已久,她错过了揭发的有利时机。其实文倒不怕与她对质,只是让沈容馨知晓终归会有不良影响,对此放下心来的文开始考虑如何让与云思痕的相处变得不那么无趣。
  这一节是历史课,老师以照本宣科著称,从前角落独坐时文只当成催眠曲,但现在这么做好像太招摇了点,想到未竟的事业,文觉得收敛一下比较好,别引起沈容馨的过多关注。
  反正要讲的内容书上也有,听他嘶哑的嗓音还不如自己看,文朝书包里翻了翻,可惜要用功的时候常常会遭遇一些干扰因素,为了减轻负担,偌大的袋子只装了几本教材和笔记,而历史课本幸运地不在其中。
  正准备重操旧业的文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从不丢三落四的同桌,兴许可以资源共享,他把自己曾做过的龌龊行径抛在脑后,笑嘻嘻地问道:“我的课本没带,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看怎样?”
  云思痕皱了皱眉头,对此她可是介意得很,但拒绝了他也难保他不会向老师报告,以此对自己施压,最终还是要共用一书。
  不过就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其实有无课本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想通这点她把历史书扔到文的桌子上:“你自己慢慢看吧。”
  文知道她这么做绝不是因为大方,而是洁癖使然,上完课后说不定书还给她都不要,宁愿买一本新的。她对自己依然是防贼防盗的戒备,看来通过类似途径接近她是不可行的,不过自己仅仅是借书打发时间罢了,意外收获有是惊喜,没有也是常理,文并不显得多沮丧。他默默地开始阅读,倒令云思痕小吃一惊。
  对这门科目文不厌恶却也无兴趣,看了个十多分钟也就渐渐烦了。他东张西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躁动的心按捺不住,便在课桌的掩护下捣弄起手机来。这样玩具对他来说新鲜期仍没过,有着非常大的兴趣,尤其是性爱功能方面,在许多有用武之地的场合都未曾发挥呢。
  上课期间通话不方便,文发了条短信过去:“馨儿,久等了吗?”
  沈容馨刚把李莉的妈妈送走就收到了,语聊与信聊之间她更愿意选择后者,这样接收时不会有机器人那教她恐惧的冰冷声音,回答时也有可以考虑更久,不会说错话激怒对方。不过虽然是较喜欢的方式,在公众场合下发生的联系仍让她紧张得擦了把汗,花了远多与平常的时间完成了一条回复。
  “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文想起这句常用的对白,便套了上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
  ……
  文逐步进入状态,埋着头与她交流甚欢,却没留意周围的变化,他已经成为全班师生的焦点,汇聚了无数道目光的注射。
  “这位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干什么?站起来!”
  一阵吼声把文炸醒,历史老师比较近视,以前文在边缘角落呼呼大睡他因为看不真切又不愿被人得知自己的眼疾而有意无意疏忽了,不过现在文在前排,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尽管课讲得不好,但他不能容忍学生的藐视,文在眼皮底下的行为被他视为大不敬,一下子发作起来。其他学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有的更是幸灾乐祸,向来缺乏表情的云思痕在文看来也是一幅戏谑的眼神,等着瞧自己被痛骂。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七章

  文应付这种场面也许不下三十回,算得上老兵油子,前班主任就是被气炸了才把他调到角落里的。此刻他迅速敲打了几个字“馨儿乖乖坐好,我有点事,一会再聊”,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缓缓站起,完全没有认罪的觉悟,反正这些老师来来去去都是小儿科那一套,要么苦口婆心,要么威言恫吓,自己许久之前培养的免疫力还没退化。
  历史老师以前任教的时候文一直坐在后面,对这情况不甚了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整肃对象,旺盛的精力顿时彻底释放,只见他围绕这文上课违纪这一话题不停地唠叨,纵古论今把能联系上的不能联系上的都拉上关系,和授课时的平庸好像是两个人。末尾他才宽宏地给文一个台阶:“你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知道了。”文一幅中气不足的模样,拉长了尾音。
  若是一般情况也就到此为止了,可这位历史老师是个喜欢较真的老古董,文懒懒散散缺乏诚意的态度令他很不满,恰巧这时下课铃响了,未逞够口舌之快的他便寻思让文到办公室来找他一趟。
  “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交给我。”
  “没有哇,你看错了吧。”别开玩笑了,这东西怎能随便交给一个糟老头,文打算抵赖到底。
  “别以为我年纪大就看不见,你刚才在玩手机对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它交给我保管,放学后来我办公室,到时再还给你。”
  半晌不见文有何动静,衡量一下彼此体形,历史老师自忖来硬的恐怕要吃眼前亏,另外下一节课又要给别的班上,便忿忿不平地离开了,边走边道:“我倒要去问问你们的班主任,沈老师班里怎么会有这种学生?”
  文自然不会对此举有任何内疚,他认为打扰了自己与沈容馨通信的历史老师才是罪无可恕。不得不承认喋喋不休的训话方式还是起了成效,他现在已经没有调情的雅致,只是遥控开启另一端的针孔摄像头,想看看沈容馨在干什么。
  手机被沈容馨竖立在台上,方位正适合欣赏衣领一带的春光,柔滑肌肤上精巧的纹理指引着神秘的乳沟,每一次的喘息都是那么心惊动魂,可惜边上忽然出现一只年长雄性动物,严重破坏了整体美感。
  历史老先生的行为和面目倒是挺一致的,离开教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沈容馨告状。
  “沈容馨,你们班上那位宫……宫什么来着?”他把名字给忘了,所幸沈容馨还是了解的,毕竟姓宫的人很少。
  “你说的是宫文对吧?”
  “……对,对,就是他。刚才课堂上,他一直不停地发短信,被我发现要没收居然也不肯交出来,根本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啊?有这回事,等下我去找他谈谈,麻烦你了。”
  “现在的学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想当年我读书的时候……”慷慨陈辞一段后又变得义愤填膺,“对学生来说,上课就是工作,来不得半点马虎,像我们老师,如果上班的时候老是抱着手机玩早就要开除了。”
  “……是啊。”沈容馨面带愧色地附和了一句,她自己也利用工作时间和一个恶心家伙瞎聊了很久,此刻要声讨也是理不直气不壮的。
  “一会我还有课,先走了,再会。”
  “再见。”
  两人的对话文是一字不漏地听完了,正在思索对策,怎么解决不是难题,难的是怎么能够解决得漂亮。不久之后,他的手机便收到沈容馨寄来的最新消息,当然是老师对学生的,要求晚上去她家一趟。
  大概是惯性推动,沈容馨并没在学校里直接找他,而是采用了短信通知,虽然双方的手机号码彼此都是有记录的,但以前很少这么联系。不过信中提到的晚上倒给了文充裕的时间,既然沈容馨并不着急,自己也就可以从长计议。
  由于历史课的经验,文不敢再明目张胆搞小动作,调教沈容馨的大业被迫终止了一整天,毕竟他现在又不大想被踢回老窝,还是要改善一下表现的,别遭遇接二连三的投诉。
  白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还留意到哪几位老师比较严厉,哪几位又比较宽松,文暗暗记在心底,确认了几个候选的调教时间。
  放学的铃声一响,云思痕就离开了教室,依她的习惯一般是要复习一段时间才走的,文的到来令她改变了主意,她才不愿意留下来陪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混蛋。
  对同桌的举动,文自然早有预料,可心底仍是相当不平,瞧着她的背影竖起了中指,暗地起誓总有一天要把她驯服。
  文也不喜欢在教室里逗留太久,可是与沈容馨有约定晚上见面,又无别处可去,只好一个人趴在书桌上睡觉。等到夕阳已只剩下一片残影,文才收拾书包往老师家里赶去。到了她家门口,文正准备敲门时,忽然有了新主意,决定先探探情况,顺便捉弄一下她。
  沈容馨把手机放入了提包,当然这无法阻止铃声的传播,她第一时间把它拿出来,由于上次的教训,她特意察看了来电信息,以判断究竟是何人。
  确定是那家伙后,沈容馨不敢怠慢,迅速接通:“喂,是……”
  话没说完就听见从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心慌意乱之下沈容馨组织好的语言忘得一干二净,说了句“请稍等”就挂掉电话,塞入茶几底下,然后急急忙忙跑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文,沈容馨见到他仍然是笑脸相待,只是不如昨天那般灿烂,同时应付两方让她很吃力,而且再怎么说文今天也是闯祸了,要得到点教训。
  “还真巧,快进来吧。”
  “什么巧,不是老师你约我来的吗。咦?老师你换了部新手机呀,什么时候买的?”一进门,文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拿起沈容馨放在茶几地底下的手机仔细端详。
  “喂,别乱动老师的东西。”紧张之下沈容馨先前的笑容荡然无存,她结束通话后顺手藏在这个地方,便藏到茶几底下,自以为并不起眼,怎么也想不到没过几秒钟就被发现。
  “好像是很新的款式啊,我看看有什么新功能?”文装得不太熟悉的样子慢慢研究,故意给机会让沈容馨夺回去。
  “未经允许不要乱碰人家的东西,你应该懂得尊重他人的隐私,哪怕是熟人。”
  沈容馨将手机抢回来后立马严正警告,幸好里面肮脏的短信还不曾被文发现。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晚上过来吗?”沈容馨不想深究此事,直接切入正题。
  “一点点吧,不是很清楚。”文闪烁其辞,目光不定。
  “哎,今天你的历史老师来找我了,说你上课不专心,一直在玩手机,有这回事吗?”
  “有是有,不过……”
  “那就行了,可是为什么他要收走时你却不肯交呢?”沈容馨没让他解释原因就接到最关键的问题上。
  “呃,因为有些很重要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来找我,万一手机不在身边可能会耽误一些事情。”
  这理由实在勉强了点,沈容馨虽然心情不大好,听罢仍噗哧一声笑了,劝道:“你还是一个学生,哪里跑来那么多繁琐杂务。这样吧,以后你去到学校手机就交给我保管,有紧急事我立即通知你,如何?”
  文忙不迭摇头拒绝:“不行,老师这么做侵犯了我的私隐权。最多我保证以后上课时尽量克制,不再使用。”
  “如果违反的话怎么办?”见文竟拿自己刚教的个人隐私权利作挡箭牌,沈容馨好气又好笑,态度松软下来,只要文有所表示自己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那只能怪我自己了,到时老师你把我的手机没收吧。”
  “你可要说话算话,我不希望看到今天的事再次发生。”
  “老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容馨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她也觉得历史老师有点小题大作,便答应了这个条件,转而问道:“换了一个新环境还习惯吗?”
  “无所谓新不新的,都是老班级老同学了,很快就能适应。”
  “嗯,云思痕她呢?”
  “也是老样子,对人不理不睬的。”
  “你们到底怎么了,记得上学期找你们一起帮我搬家的时候还挺融洽的呀,怎么她会对和你同桌这件事那么大意见呢?”沈容馨觉得还是更容易从文口中问出原因。
  “哦……有些话我不清楚该不该说……”文卖了个关子。
  “有什么不该说的,我是你老师,无论遇到什么难题我都会尽力帮你的。”
  沈容馨的好奇心果然被勾引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上学期期末的时候……老师,我告诉你之后请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文郑重其事,加大真实度。
  “行,你快说吧。”
  “实在不好启齿,有一天她突然约我出去,说她喜……喜欢我。”如果不是与沈容馨面对面交谈,估计文已笑岔了气,不过现在为了掩饰只得努力憋着,显得很苦恼。
  “什么!然后呢?”沈容馨吃了一惊,但没起疑心。
  “老师你知道当时我对你……反正我拒绝了。”谁叫云思痕如此冷落自己,上一次的奸淫被碰巧避过,这么意淫一下可就躲不过了吧,作为报复算是相当轻了,文极力把她描绘成一个花痴。
  “所以现在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变成陌生人一样,我明白了。”剩余的内容,沈容馨依靠想象力就填补完整了,告白被拒接着因爱生恨这种事例并不少见,这起只不过相当于一千万的尾数再加一,根本微不足道,但她仍有点怀疑,毕竟对云思痕她也不是一无所知,感觉并非这一类型。
  “可是她怎么会喜欢上你呢?”她更牵挂的是这件事情,原本仅在内心盘旋,可是越想越难受,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等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时已来不及了。
  覆水难收,她唯有眼光移向窗外,装作漫不经心随便聊聊的样子。
  “我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那天她突然就告诉我了,把我吓得不轻,事前没有半点征兆。”文也没什么好自夸的地方,索性留给沈容馨慢慢琢磨,说不定可以更传神。
  “她受的打击不小吧,改天我去劝解她一下。”
  这当然不行,若是两人进行一番探讨,肯定会发现其中蹊跷,自己猥琐的所作所为都会被获悉,文赶紧想办法打消她这个念头:“嗯……我觉得这不太好,她自尊心很强的,如果你找她谈心,她肯定会知道是我泄露给你的,到时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也对……”沈容馨沉吟道,“那你认为该怎么如何处置才恰当呢?”
  “其实她自我调节能力挺不错,上学期她的成绩不是没受任何影响吗,我觉得过一些日子之后就会完全恢复了,老师不如暂时别去干预。”
  “噢,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我担心过头了,就照你的方法办吧。”听完文滴水不漏的解释后,沈容馨似乎豁然开朗,难怪云思痕会对新的座位安排如此反感,原来是不想与令她伤心的人朝夕相对,当初要是先找她问清楚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现在还是将就一段时间吧,这些小儿女情怀大概不会持续太久。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到底怎么说服云思痕的?”窃听器得来的情报与现实相比终究不够详尽,随着时间的推移,文一直未整理出答案,着急之下干脆向老师询问。
  沈容馨一怔,文的话给了她很大提示,为什么云思痕看到自己与宫文的合影会有那么大反应,以至于收回了她的要求,对比文的答复,多半是她对文余情未了,照片又让她误会了自己与文的关系,然后……
  沈容馨感到自己好像陷入了与两个学生之间的三角漩涡,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个情敌。云思痕准备要把文抢走吗,脑海里浮现这幅图景时候心底就涌起阵阵不快,下面的路该怎么走,她完全没有方寸。
  “老师。”
  青春期的混浊男音把她唤醒,问道:“怎么了。”
  “呃……没什么。”转瞬间文又不那么急切了,没将问题重复一遍,倒是沈容馨自己回想起来。
  “你刚才说的是关于座位的调整吧,云思痕开始是反对的……”沈容馨见气氛有点僵硬,便主动跟他说明,“但她不是没把实情告诉我嘛,我问了几句她也吱吱唔唔的,我见她并无合适的理由,就没有同意她的要求。”
  “原来如此。”文清楚沈容馨是在撒谎,不过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对了,今晚你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如何?”
  “好哇,我很久没尝过老师的手艺了。”
  这一餐沈容馨没吃多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留意文了,文似乎已完全不把自己当作是追求对象,而只是一位较亲近的长辈,她也不知到底该喜还是该忧。从前的温情脉脉或许真的一去不复返了,曾经两人独处的欢快愉悦,或许会在未来某个时间重演,而自己却极可能被替换成云思痕,她烦躁无比。
  只有望着文大嚼大咽的时候她才能稍微平静下来,看到自己精心制作的饭菜被一一送进文的胃里,她就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满足感,只希望这场景能长久维持下去。
  “老师,谢谢你的款待,我要回家了。”
  “啊?对,已经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她一直没注意时间,以至文告辞的时候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送走文以后,沈容馨无所事事地摆弄起那部古怪的手机,她察觉到自己今晚的表现比较失常,可仍不敢面对内心的想法,而是以被骚扰作借口为自己开脱。
  都是那变态色魔害她根本无法冷静,沈容馨这么对自己说。刚才挂掉了他的电话,要不要回拨过去,沈容馨一直犹疑不定。还是算了吧,与文与他的亲密关系都是畸形,但一个多多少少有点自愿的意思,另一个就完全是被迫了。自己不应太懦弱,应该想办法反击,当初对文的处理同样很难取舍,可最终不还是顺利解决了吗。
  也许是巧合,当她想到他的时候,他也想到了她,沉寂已久的手机再次响起,她赶紧接通与对方道歉:“老公对不起,那时恰好有一个学生过来,我情急之下就挂断了。”
  “哼!你起码先跟老公作个说明吧,怎能先斩后奏呢?”来者不善。
  “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下次?”
  无法分辨阴阳的腔调让沈容馨寒毛直竖,半晌不敢噤声,好不容易积聚的一点胆量瞬间挥发。
  “你哑了不成?”
  “没……没有。”
  “那学生已经走了吧,为何不给我回复,非要我来找你不可!”
  “对不起……”
  “你就只会说对不起吗?”
  “是这样的,那学生刚刚才离开,我正想通知你,不料被你抢先了。”
  “希望你没有骗我,不然……”不然要怎么办文自己也没打算,可是相信对她的胁迫力只会大不会小。听她的口气,似乎已被吓得很惨了,文开始着手布置主题节目,“姑且饶你一回,不过下面的表现可不要再令我失望。”
  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不短了,但对方的举止沈容馨依然无法预测,时而像个爱恶作剧的孩子,时而又像凶神恶煞的魔鬼。她不清楚自己将被引向何方,失去倚仗之后她深深体会到自己力量的渺小,犹如粘附在蜘蛛网上的蚊虫,完全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为保护自己解救自己现实只能最大限度地顺从。
  根据对方的指示,沈容馨合上手机坐到卧室的办公桌前。胸罩衬衣都已脱去,宽松的外套里面,只有一具空荡荡的身体,总体情形就是昨天的再版,但由于注意效应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的动作比昨天还别扭,换了好几种姿势却找不到一种舒服点的。
  “馨儿,老是扭腰摆臀的干嘛呢,很想脱掉外套来见我吗?”文已悄悄地在镜头另一侧坐了好一阵子,见她如此动作当然不会客气。
  沈容馨随即停止了身躯的扭动,维持着一个特别容易疲累的姿势,虽说不牢靠的底线一退再退,但终究并未崩溃,她相信投降和叛变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屈服于恶势力不代表自己已经背叛过去的所有理念。
  文则尽情品味挑逗的快感,他也不想沈容馨那么快就变成一只完全没有自尊的母狗,影响自己充分体验过程的乐趣。
  “唉,馨儿应该要有自己的主见,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怕别人说。”
  下流的语言文越来越得心应手,原本不准备露出任何表情的沈容馨脸色愈加难看。
  “既然不喜欢这件外套,那就脱掉嘛。”之前在电话中文曾交代,她今晚可以一直保留这件外套,但里面的衣裳必须全部卸下。
  “老公,你说过我可以留着一件外套的。”生怕对方反悔,沈容馨沉不住气了。
  “当然,老公可不像你这种言而无信的女人,只是建议而已。不过下面的话就是要求了,你把上面的纽扣解开两个。”没有内衣遮挡,玲珑的身材更是线条分明,但文不满足于仅仅见到外面的轮廓,他要一窥底层的光景。
  “你的外套不是有四枚纽扣吗?掀开两颗也掉不下来,这可不算食言哦。馨儿,你想违背我的命令?”见沈容馨迟迟不展开行动,文继续施压。
  “不是,我这就……”早知道他不安好心,沈容馨无奈地解开了上身的扣子,松弛的外套随即绽开,直到挺拔的胸部把它支撑住,可是遮羞的效果已差了很多,大半的乳房和整个的乳沟都暴露出来。
  看着荧屏上的自己,沈容馨脸颊微微发红,低下了头。即使已记不清在对方面前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完全裸露,她的羞耻感仍未完全丧失。
  文眼睛泛起亮光,画面中淫荡与圣洁共存,激发了他想要践踏的欲望。看着貌似羞涩的佳人经过自己的调教后变得难以想象的放浪,是文最开心的一件事情。
  “装模作样、假扮清高的贱女人,必须要严厉地处罚,看她还不原形毕露。”
  文在他的房间里狠狠地骂道,差点一口唾沫吐到显示器上,怒火欲火一并燃烧起来。
  “馨儿,今晚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把你的手机拿出来,变成震动棒。”他设计的节目当然是围绕着性为中心的。
  沈容馨没有答话,只用行动表明她是遵守指令的。
  “好,馨儿,启动游戏选项里面的第二个栏目。”
  膨胀成这幅模样还能玩游戏,沈容馨实在猜不透这部手机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她按下后发现,棒体颜色居然改变了,由原来的灰色变蓝、变绿、最后变成艳丽的火红。
  “不错,馨儿等会在镜头前努力满足它,它的颜色就会恢复原样。作为奖励,每变一次色,就允许你穿多一件衣服,当然万一最后超时的话,有什么后果我就不能保证了。现在开始计时。”
  沈容馨知道对方的铁石心肠,没去做无谓的恳求,立即撕开裤裆的拉链,将手机棒往里插,自然这赢得了对方的“喝彩声”。
  “馨儿真是厉害,连前戏都不需要,一出手就把绝招用上了。”文明白她在取悦男人的性手段方面所知甚少,希望借此让她多学点,但也不放过嘲笑她的机会。
  看到对方冷嘲热讽的话语,沈容馨清楚自己肯定又犯了类似把丁字裤反穿一类的笑话,但并不打算向他询问正确的步骤,宁愿坚持自己的办法,在留有选择余地的地方,她不想示弱,哪怕因此显得很愚笨。
  遗憾的是,这种做法谁都打动不了,包括被阴道夹着的按摩棒。根据对方的说明,处于这种游戏状态下的手机是不会自振的,只有靠各种奇技淫巧令它“爽”
  才行,技巧越高明,就振动得越厉害。她觉得自己已足够专心了,的确她的身体出现了很诚实的反应,下腹时痒时痛的感觉如此美妙,声带都被牵引而发出呻吟,可这对通过游戏没有任何用处,那团胶状体并不容易伺候,区区雕虫小技根本无法令它满意。
  “馨儿,时间已过去一小半了哟,它一层颜色还没变,是不是很希望获得我的惩罚呀?”
  文的提示加剧了沈容馨的紧张,她摩擦得更激烈了,不过伪阳具并不领情,仅仅偶尔配合着跳动两下,然后又恢复平静,至于颜色则一直维持着老样子。
  突然间,时光仿佛静止在那一刹那,沈容馨停下了一切动作,肢体犹如被寒冰封锁一般僵硬挺直。
  这种状态当然无法持久,文知道这是高潮的前兆,仔细盯着沈容馨的阴部,果然很快链扣处就流出大量淫汁,染湿了大块的布料。
  沈容馨矫喘吁吁地躺在椅子上,高潮过后的身体急需休息,但文不给她放松的机会,又把剩余的时间汇报了一遍。
  “该加把劲了,这样下去不大妙哦。”文假惺惺地给她鼓励。
  沈容馨闻言慌慌张张地抽出了震动棒,结果实在教人灰心,棒体依旧被一层火红色表面覆盖,只有那斑斑液渍证明她刚才是有努力的。
  “馨儿怎能光顾自己爽呢,没有一点奉献意识,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如果十分钟后还没任何进展的话,我就勉为其难慢慢教导你这个自私的女人吧。”
  游戏都已这般变态,所谓的“教导”又会是怎样,万一无法达成任务届时他会用何种手段来折磨自己,沈容馨已不敢想象,可以肯定的是遭受的羞辱肯定更胜如今。她赶紧把全副精力集中在眼前这一关,虽然这也是其中一个圈套,但只要能躲过他布置的另一个陷阱就不算是无用功。
  她能想到的办法极为有限,无非就是传统的小嘴吃香蕉一类自慰模式,可是从眼前形势看根本不管用,而且下身也不堪再次挞伐,逼着她另思良方。
  沈容馨试着用自己的双手给它做按摩,谈不上什么技术含量,出乎意料的是成效竟好于刚才的乱插乱撞,棒体震动幅度明显增大了许多,那层火红表面隐隐有褪色的迹象。沈容馨面露喜色,这一发现给了很大鼓舞,如果早知道这种方式能奏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那恶魔面前表演自渎的。
  文不动声色,他明白沈容馨走出这一步就意味着有了很大进步,自己终于不必老是充当拐杖角色,只需背后监督即可,不过要到能夸奖的级别还差得远,估计经验不足的老师很快就又要吃苦头了。
  看到变化后沈容馨更加认真地揉蹭起来,可惜回报与投入并非成正比增长,棒体表层一直在火红色与绿色之间徘徊,没法稳定下来。
  “馨儿,看在你这么卖命的份上的份上,给你延迟两分钟吧,定个最低要求,把震动棒变绿作为第一关,万一你连这关都没过的话可就别怪我啦。”
  延长两分钟稍微缓解了沈容馨的燃眉之急,但危机并未解除,而且还在往不利的方向发展,棒体好像对类似动作开始有了抗性,颜色变化的趋势是红而不是绿。
  没有多少时间了,情急之下沈容馨似乎蓦地开了窍,一口含住震动棒的尖端,用舌头和牙齿进行舔咬。
  此举立竿见影,棒体差点从她手中滑落,艳丽的色彩迅速转化成较为朴素的绿色。沈容馨忘了关心结果,直到对方发信说时间已耗尽。
  “馨儿,游戏结束,别太贪玩了。”
  沈容馨悻悻然放下手机棒,她才注意到其表面的颜色已变成浅绿,像一只静幽幽冬眠的青蛇。不由联想到躲在背后的变态色魔,她暗自祈祷对方不会为难自己。
  “嗯,勉勉强强还算拿出了点成绩,朽木可雕,不过还没达标,老公给你准备了下一系列套餐,馨儿慢慢享用吧。”从刚才的表现看,文认为沈容馨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好好加以培养实在浪费了一块上好材质,他继续写道,“到你家的信箱把我送你的棒棒糖取回,挂在房间窗口的横梁上。”
  文冷冷地注视着老师的行动,不带一丝怜悯,用嘲弄的眼神打量一切。
  “好像高度低了点,不过没关系。作为对你通过第一关的奖励,我现在允许你里面穿多一件不太厚的衣服,奶罩也好背心也好,但最多只有一件,然后今晚把就那根棒棒糖舔干净,注意只能舔,不能咬,完不成你就别睡觉了。”
  沈容馨朝屋外望了望,星空已是一片漆黑,街边的路灯却更加耀眼,远处的景物都清晰可见,她只觉得一阵臊意,赶紧挡住由于纽扣未系而露出来的无边春色,再挑选一件能尽量遮体的衣服。
  宽大的衬衣最先被相中,当她穿好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外套铺在柔滑的衬衣上,散得更开了,丰满的胸部似欲破体而出,稀薄的衬衣掩盖不了内里的风情,起到的唯一作用便是让那两点更加突出,分外引人注目,她连忙换了回去。
  最终沈容馨还是选择了一件白色胸罩,实在没有哪件薄衣物适合与松松垮垮的外套搭配,相比之下还是胸罩能在遮羞与舒适之间找到平衡点。
  悬挂在窗口的罪恶果实正向她招手,做好准备的沈容馨弓下腰开始慢慢品尝。
  这活儿也是有难度的,每次沈容馨的舌头轻轻一碰,棒棒糖就调皮地弹开来,她只好用嘴唇将其夹住,可滑腻的表面要抓牢并不容易,屡屡从她口中逃脱。
  沈容馨费了半天功夫,也没融化几层表皮,弯着的腰已经非常难受。文默默地欣赏她的口技,不给任何提示,只是在视线被阻挡的时候才发出警告音。
  沈容馨仍在苦苦坚持,直到一个意外将她重重击垮,公寓下面的马路来了几位行人,从她的视角轻易就能捕捉到,虽然面部朝向看不清楚,但她总觉得多了好几道陌生的眼光盯着自己,这令她晕眩着倒在床上,近乎休克。
  “馨儿,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快起来。”文接连按了好几次警报,愣是把她催醒了。
  沈容馨强撑着爬起来,她不敢再弯下腰去舔了,担心被街边的陌生人抓个正着。只见她曲下双膝,尽量令头部仰视,伸长舌头去包裹那枚晶状球。
  这一姿势同样很容易疲劳,为了尽早摆脱恶梦,沈容馨舍弃尊严跪在地板上,在膝盖的有力支撑下尽情吸吮甜蜜的糖汁。
  文不再打扰老师,现在的佳人闭目吐舌图就像是唯美中带着堕落,无时无刻都透发着致命的诱惑,他知道自己现在唯一需要动手的就是把这一刻记录下来。
  沈容馨的舌头在棒棒糖的挑逗训练下越来越灵巧了,配合两瓣嘴唇将它牢牢控制在面前一寸之内。文似乎已能听到吞食津液的声音,分不清究竟是口水还是糖汁,多半已混在一起了吧。
  文情不自禁代入其中,想象自己的肉棒正被老师当宝贝一样细心“嗬护”。如果沈容馨能持之以恒锻炼下去,不久自己即可与棒棒糖交换位置了,只要能感受到她那炉火纯青的技艺,哪怕抽干了阳精也在所不惜。
  棒棒糖越来越小了,大部分都已咽进肚子里,沈容馨口是甜的,胃却是苦的,只是内心的反感并不影响表演的观赏性。和做爱一样,越是接近结束越是教人心惊动魂,细杆上最后的残余糖分终究不敌温暖的香舌,一一脱落。为了不在这关头功亏一篑,沈容馨睁大了眼睛,一丝不苟地舔完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没有任何残留才敢停止。
  “老公,我已经完成了,可以去休息了吗?”沈容馨小心地准备措辞,以免触犯背后喜怒无常的小人。
  “别着急,把棒棒糖拿来给我检查一下。”
  沈容馨把悬挂在窗户上的光杆取了回来,糖色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那散发着淡淡光泽的唾液。
  “嗯,慢慢旋转让我认真看看。”
  沈容馨忍住羞怒照办,把这无数次含在嘴里的杆棒一一展示给那变态色魔。
  “馨儿嘴还是挺馋的嘛,一点渣都没留下。”文在完成度上挑不出毛病,便在其他方面取笑,“啧啧,馨儿的口水粘性还挺强。”
  本来只是几秒钟的检查,文硬是拉长到好几分钟,望着沈容馨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文得意洋洋地收手:“行,今天老公就不找你了,记得昨晚临别前我说的话吗,以后不再提醒你了,这是每天的作业,你全部照做就是。”
  文来去如风,话一说完就瞬间消失。虽然反感对方,沈容馨仍旧期待能和他聊聊,听说这种人一般都有某种情结,驱使他们去做些无可理喻的事,而这并非全都不能化解,她想凭借对话找到其心结所在进而说服,这是和平脱身的唯一指盼,可惜很难找到机会。
  这种傀儡一般被操纵的生活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而且他的作为越来越过分,沈容馨不愿再像以前一样麻痹自己讨好对方委屈求全,寒假这段时间她体会到放任是很危险的。她的顺从表现只是希望让对方放松戒备,套进关系寻找可以利用的弱点,但事与愿违,对方从头到尾都掌控着局势,自己的算盘每每落空,有越陷越深的感觉。
  生活总要继续,沈容馨摇摇脑袋提了下神,既然缺乏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勇气,那么被摆布一段时间也是难免的,一团糟的私事令她越想越烦,索性抛在一旁全心扑在工作上。
  这星期已经过了两天,剩下的也大体类似,学生的心似乎渐渐从假期回到了校园,连文都不在课堂上给她找麻烦,单调得像是缺少了什么。
  云思痕果然没再提起调换座位的事,沈容馨愈发相信文关于同桌的恶劣玩笑,每当眼光从她身上扫过都会变得古怪起来,担心她与文的关系会出现不希望看到的变化,就这样在患得患失中茫然度日。
  新手机她一直带在身边,但那恶魔似乎忘了这一回事,白天一直都不与她联系,到了晚上才大肆戏弄。沈容馨受到的压力小了很多,但摆脱他掌控的心依旧迫切,遗憾的是始终没发现突破口。
  日子当然不会总是这样平静,文花了一个礼拜时间将个位教师的习性都调查清楚后,便利用课堂时间发短信骚扰沈容馨,都是撩拨的言语,夹带一些成人笑话、黄色谜题。
  初始的惊愕过后,沈容馨很快发觉这是一个不错的交流渠道,至少此时他不要求自己赤身裸体,而晚上因为这个缘故自己在气势上就先输一筹,无法做到不卑不亢,预先准备的措辞往往胎死腹中,今日推明日,周而复始。
  她想回复寒假期间两人以朋友身份畅谈的氛围,觉得谈论一下日常生活是不错的选择,便努力把话题由性往这方面引。
  文尚不解她的意图,加之也确实对她的私生活感兴趣,便由着她发挥,好整以暇地观望她究竟有什么把戏。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八章

  关於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也没有多少话题可以谈,沈容馨想起寒假时曾与他探讨过和文之间的事,他似乎挺感兴趣的,曾积极给自己指点迷津,不妨从这里着手。
  “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提到的那位学生吗?”含羞应付完一个极为露骨的谜语后,她瞅准空子插了一句。
  文不由想起那次半途夭折的教唆计划,在老师快入彀的时候因为时间上的沖突被迫中止,现在意义已经不大,毕竟现实教训了他一次,这条路线实在看不到前景,不过他仍很想知道沈容馨对身为学生的他到底有什么评价。
  “记得,那个夸口说喜欢你的笨学生,对吗?”
  “他可不笨,也没有夸口!”沈容馨没加思索马上批驳,按下发送键后才心惊於自己反应的强烈。
  似乎她还挺护着自己的,文有些得意,但并未忘形,她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可以抹去的,何况这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容易判断。正面遭遇挫折之后,文的自信度降低了很多,不轻易认为别人对自己抱有好感。
  “没有夸口,那就是有行动啰,你是怎么办的?”文明知故问。
  “那天他突然要我做他的女朋友,说等不及毕业了。我有点发懵,如果不是当时出了点意外恐怕我已经接受了。也许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开学后他情绪一直保持正常。”
  “真的?恐怕只是外表上故作坚强而已,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不会这么容易死心的。对了,别光说他,你呢,对於这个决定你不后悔吗?”
  她的心湖泛起一波又一波涟漪,呆呆地望着屏幕,一个字也敲不出来。
  “喂,说话时别老是心不在焉。”
  “我想是有一点吧。”沈容馨没有隐瞒自己的感受。
  “那我给你一次补救的机会,如何?”
  “你是什么意思?”
  “直接告诉她你后悔了。”
  “这怎么行?我还是他老师啊。上次你不还在教我如何拒绝他的吗?”
  “此时不同彼时,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研究心理学的吗?那段日子正好要做一个关於老师与学生之间如何防止纯洁的关系变味的问题,所以顺手拿你做做实验啰,谁知你中途变卦消失不见,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费了好大劲效果还是不理想。现在正好我要研究一下师生恋这个课题,希望你能将功补过,如果你真和他走到一起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再骚扰你,只需定时跟我汇报一下情况即可。”
  “你竟想我和他……”沈容馨不敢置信。
  “对!”
  沈容馨沉思良久,这个条件她的确心动,可是要她去倒追文,她又实在开不了口,而且以后可能遇到的流言蜚语,来自宫母的警告,所有一切都让她望而却步。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毁了他的前途。”
  虽然说得义正严词,但文的唯一感觉就是虚伪,放着一条好好的康庄大道不走,偏要在悬崖边上死磕,多半是已沉迷於自己层出不穷的调教技巧了吧,却又不肯坦白,还得拉着自己的前途作借口。
  “呵呵,馨儿更喜欢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对吧,那也不错,我还有很多花样没拿出来呢,既然馨儿那么期待,老公当然得成全了。”文有些生气,不过并未表现出来。
  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沈容馨一阵懊恼,可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没法把握机会,总是被它轻易溜走。
  “对不起,老公,我快要去上课了,下次再聊好吗?”
  文稍感意外,刚才太入神了,他没留意四周的变化,不知不觉前一位老师已经下课离开了。幸好不管坐在哪个位置,都不会有其他同学来打搅他,可以安心收发短信,不会冒被揭发的风险。见到“上课”这一字眼,他马上和本班的课程表对照了一下,发现下一节正好就是由沈容馨所授的国文课。文脑筋一转冒出一个念头,这个想法他已酝酿多时,也是时候付诸实施了。
  “不好,我还没和你说够呢!”
  “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有课,万一发生迟到这类教学事故我会被罚扣工资奖金的,求你了!”
  “那好吧,不过你得把手机带着,上课时你不用和我通信,照着指示办就行了。”
  催命符一样的上课铃声已然响起,沈容馨来不及和他讨价还价,便依着他的最后一句吩咐把手机当成教学用具一起带到教室。
  她把手机正面朝上放到讲台桌的一边,方便观察动静。这样事物的存在,严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令她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优雅,全靠以前积累的教学素养维持着今天的讲述,苦苦维持着不流露出异状。
  沈容馨不敢四处走动,课堂上的气氛显得较为沉闷,文觉得是时候活跃一下了,便悄悄按下短信的发送键。
  可能用到的语句他都已事先存好,需要用的时候再选择一下就行,完全可以在课桌下盲打实现,实在不够用再即兴发挥以避免风险。
  “小乖乖,已经上课了对吧。”
  手机收信时的轻微闪烁很快落到沈容馨眼里,她装作要喝口水的样子上前查看。
  “呵呵,我看到你在课室了哟。”趁着这当口,文又送出一条消息。
  沈容馨惊疑不定,转头朝窗外望去,走廊上看不到半点人影,还是亮着萤光的屏幕解答了她的困惑。
  “别东张西望,好好讲课,我在手机里面盯着你。”
  台下几名认真的学生已露出狐疑之色,还好沈容馨一直都有留神课室的情况,迅速调整回讲学状态,没让自己的失常表现持续太久。
  “呵呵,变得还挺快的嘛。”文揶揄了一句,然后静静欣赏沈容馨为手机提示灯担惊受怕的模样。他的神情与躲在电脑后面的时候很相似,双眼都是直勾勾的,有课堂里的学生身份做掩护,他根本不怕沈容馨会发觉网络色魔的眉目。
  “馨儿,站着太辛苦了,你坐下来吧。”
  “放心吧,很多老师都这么做,而且没有人会发现你是照指示才坐下的。”
  文瞧见沈容馨那片刻的犹豫之色,继续进行鼓动。
  沈容馨清楚他的耐心有限,同一番话说两遍恐怕情况已不大妙,忙慌慌张张地坐了下来,双颊已是半红半白,她喘了口气,向同学们解释自己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坐下来会好一点,也不晓得自己是否画蛇添足。
  其实大家对一些细节的关注度并不高,看到习惯於站着讲课的老师突然坐下来时也不觉得有多意外,她的话又具有相当合理性,连刚才有些疑惑的学生也相信了,让她注意身体,根本没料到这位年轻女教师已落入某人的魔掌,一举一动都受他摆佈。
  老师的懦弱加上其他同学的迟钝让文又减少了一层顾忌,这种控制永远都不能暴露在阳光下,既然阴暗的土壤已经滋生,就应当尽情栽培鲜艳的邪恶之花。
  文相信只要自己在现场,还是能把握局势发展的。
  “馨儿,把裤链解开,让老公看看里面是不是湿了。”
  沈容馨大惊失色,这里可是公众场合,虽然讲台的挡板很宽很高,可它不能保证将侧面射来的视线一一拦截。只要有漏网之鱼,哪怕仅仅一条,自己苦心营造的良好形象就完全毁了,恐怕得非常不光彩地离开教职,一辈子再不能踏入讲台。
  “同学们,请自行将下一段课文仔细阅读一遍,结合课后的几个思考题想一想,等会来回答我的提问。”突如其来的命令迫使沈容馨改变原定的教学进度,宣佈让学生自习以腾出时间来和那幕后黑手沟通。
  “老公,这里是教室,我没法做这种事。”
  “废话少说,你前面不是一张大讲台桌吗,谁看得到,趁现在你的学生注意力不在你身上,快点除掉你的裤子。”文并不通融。
  谈判似乎不能解决问题,时间可不等人,沈容馨又羞又气地下了决定,眼珠快速扫过整个教室,确认每一位学生都低着头后,马上解开了裤子上的束缚,她希望麻利的动作能帮助这场羞辱早点结束。
  可文不愿意草草了事,他刻意放慢节奏,对沈容馨的每一个步骤都认真地反复检查,时不时让她转换手机的方向和位置,以便清查所有极度隐私的角落。
  在对方的严密监测下,沈容馨即便想偷工减料也不可能,只得老老实实松开裤头,将米黄色的性感内裤展示出来。
  这当然不是终点站,文立即催促:“快把内裤也剥了!”
  等老师开始行动后,文又变得悠哉悠哉的,慢条斯理地调笑打趣,“馨儿,你好像很想要了哟,瞧你的淫荡小内裤,居然湿透了。”
  沈容馨原本不准备理会这些污言秽语,可双手还是忍不住划过丝带摸了下内裤的深处,赫然发现轻柔的布料果然已变得黏呼呼的。
  这一动作自然被文尽收眼底,她的手机正悬在桌子的抽屉边上,构成极佳的视角,虽然面部表情看不大清楚,但僵硬的指节已证明她内心的惊悚。在教室内做下流的暴露动作竟然流出了淫水,可以想像她的身体有多无耻了。
  沈容馨颤抖着指挥双手把最后的贴身防护扒开,她已不敢朝下面望去,全身一个劲往讲台桌上挤,她的屁股大半都已进入桌子底部了,可仍放不下心,总觉得有许多人正盯着主动走光的自己。
  冰冷的空气提醒她毛茸茸的私处已无遮无掩,但她一点寒意都感受不到,只觉得一阵阵燥热正朝胸前袭来,还渐渐往头部扩散。对於自己,她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为何身心总是那么不一致,屡屡会从屈辱中得到强烈的快感。
  “咦?桌子的挡板好像破了一个洞耶,透过去可以清楚看到你的学生,他们都很专心地看书呢,都没料到表面圣洁的老师暗地里居然这般淫贱。”
  什么?沈容馨完全懵了,她不晓得前面的小洞到底会泄露多少秘密,紧张之下匆忙捡起一张废纸,然后蹲下来要把它堵住。
  上边的老师突然整个人消失在桌底下,学生们不免发出些议论,耳中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像如芒针刺一般扎得她浑身不自在,可是那个孔洞却一直找不着,心中惶惶的她甚至不小心把脑袋撞到抽屉的横樑上,疼痛让她不由轻呼出声,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讲台上的意外很快波及到学生的情绪,教室出现一股不安分的骚动,一名较热心的女生已从后面走过来,准备看看情况。
  似乎玩过了头,文赶紧急刹车,提醒她注意,“好了好了,根本没有什么洞,别瞎忙活,现在你那边好像出了别的状况,快穿好裤子,如果你不想把光屁股露给别人看的话。”
  用不着他提醒,光听脚步声沈容馨也清楚自己现在到底要做什么,她手忙脚乱地把裤带提上去系好,抚平些许凌乱的头发,接着再站起来,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几秒之内完成的,因此外表上才未被那位女生看出异样。
  不过她也相当窘迫了,支吾好几下后才进行说明,自己是查找一些资料才翻箱倒柜的,各位同学继续完成所佈置的任务,不要分心。说话时她双目有意无意地绕过学生们的视线,毕竟她又骗了他们一次,虽说出於无奈,可说谎的滋味并不好受。
  “呵呵,馨儿还挺会演戏的,轻易就把你的学生打发下去了,看来可以适当提高难度了。”
  “不。”沈容馨急忙反对,刚才的情形无异於在刀尖上跳舞,她可不想重来。
  “怕什么,不都是有惊无险嘛,再说不刺激一点哪来乐趣。”文胆子更大了,强硬道,“记住,馨儿是没有权利跟老公说不的。什么事都得有始有终,现在我们来完成游戏的后续,你先回到中断前的状态吧。”
  沈容馨的反抗总是缺乏后劲的,结果还是乖乖照他的意思办了,这令文觉得只要能坚持自己的主张,就肯定能把既定方针贯彻落实下去,哪怕冒进一点也无妨。他的眼神透出一丝狂热,将一些原本用於日后的方案提前到今天。
  “馨儿,你就在这里好好爱爱你自己吧。”
  沈容馨见罢先是茫然,后是恐惧,他居然要自己在讲台桌前自慰!
  “老公求求你别这么做,肯定会被学生发现的。”
  文不搭理她的恳求,直接遥控操纵前方的手机,使它膨胀成震动棒的模样,意思很明显,沈容馨把它塞进阴道就对了。
  这一次沈容馨的行动特别迟缓,她的内心正拚命挣扎。看着手錶上的秒针划过一格又一格,文也愈发心焦,送去警告信号,令手机震动两下遗憾的是这种警告不是每一次都能灵验的。震动声不光讲台上能听见,前排的学生也能察觉。沈容馨只觉得不仅耳膜,连脑袋也在嗡嗡作响,害怕地朝台下望去,已有少数学生露出调皮的笑脸,其中就包括文!
  想起上课前与恶魔的对话,沈容馨脆弱的意志逐渐坚定起来,她认为自己与文之间存在着某种不言自明的契约,就算不能与文成为情侣,也绝不能在文面前显露自己不自爱的丑态。她果断地把手机关闭收起。
  “各位同学很抱歉,我忘记关手机了。”与那变态色魔的联系已经切断,沈容馨不瞭解这一举动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但也不打算去挽回了,乾脆听天由命吧。脱离恶魔掌控的瞬间,她立即完成了角色的转换,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这一节课讲好,责任心暂时压倒了其他杂念,令她平静下来,给学生道歉后便正式回归课堂。
  文这方面的感受就不大舒服了,沈容馨竟违背他的指示,看来还需要更多的教训才行,和老公对抗不会有好下场。
  沈容馨半年的执教生涯在班上树立了一定的威信,在她进入状态后由浅入深的讲解下,上课时出现的小风波很快被同学们遗忘,时过境迁之后恐怕一点残留印象都没有,但有个别人例外,比如说文,他把这次较量视作早晚都会降临的关键点,必须使用重火力突破难关,调教工作才能取得实质性进展。
  他的同桌也发现了一点端倪,云思痕对他的行为不感兴趣,不过基於防备心理还是留意了一下。这种课堂之上收发短信的做法她看不顺眼也不想多加理会,只要文别妨碍到她就没问题,可是老师的异样引起了她的警惕,将两人的动作相互参照的话,很容易发现其中的对应关系。
  云思痕觉得或许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年轻的老师了,文好像和她有点扯不清的关系,连正常教学也受到干扰,估计不是套近乎这么简单,目的也不止於接近自己。云思痕对沈容馨的观感还是良好的,去年中了文的奸计也是因为她才得救,所以才刻意避免因为座位问题和她发生冲突,此时同样不忍心见其落入文的圈套,老师对人性複杂的认识只怕比自己还要少,根本没意识到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当然她不喜欢冲动行事,那只会越搞越糟,沈容馨未必会相信自己,毕竟空口无凭,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准备暗地里搜罗证据等待时机揭发文的险恶用心。
  偶尔从身旁瞅来的目光让文有点不舒服,但并未放在心上,云思痕能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却肯定看不到屏幕的内容,不必为之伤脑筋,还是正事要紧。下课后的休息时间,他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的手机上,静候沈容馨的消息。
  沈容馨内心的起伏远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当她回到办公室后,立刻缩到自己的书台上,忧心忡忡地开启了手机。信息箱几乎被塞满了,毫无疑问都是来自那恶魔的,没法想像他是怎样的怒气滔天。
  她不敢再装聋作哑,选了个比较牵强的理由送过去:“老公,刚才手机电量不足,我下课后才更换电池的。”
  见沈容馨回避了正面冲突,文还是比较高兴的,这样就能避免採用过激的狠辣手段迫其就范了,危险系数明显降低,目前的处理自己可以装糊涂,不过适当的敲打还是有必要的,免得她以为自己拿这等小伎俩没办法。
  “这是你自己应当避免的失误,念你初犯我就不加重处罚了,但是该做的可不能少,你就在这里开始手淫吧。”
  沈容馨面露难色,办公室里人虽然不多,但都是经常碰面的同事,而且有一点可以预料,自慰时手机振动发出的嗡鸣声肯定会被他们所发现,届时遭遇的难堪将丝毫不亚於在教室里的羞辱。
  “对不起,我现在身体不大舒服,先去下洗手间。”她需要一个人清静一下,思考解决这场危机的对策,向来羞於启齿的私事也只好拿来利用了。
  “别想糊弄我,表演结束再说。”文继续刁难。
  “可我真的很急!”
  “还真是多事,那就去吧,不过得把手机带上。”文让了一步,其实他也希望尽可能保留老师在大众心目中的端庄形象,维持长期的羞耻调教,逼得太紧容易两败俱伤,况且环境换成女厕也不错,关上门就是私人地带,却又非与世隔绝,肯定会带来别样刺激。
  恶魔不说她也不敢把手机留在办公室,否则它万一作怪就麻烦了,虽然这像一颗定时炸弹,可沈容馨也不得不时时刻刻携带。
  进入厕所后,她似乎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匆匆忙忙遮住半边脸躲入其中一个小间,再把门拴上,确认无人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后动作才慢下来。
  “不是说你很急吗,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文阴阳怪气地质问。
  想到还有人监视着她,沈容馨立马又加快速度,裤链还未完全拉开就强行扯落并蹲下来。见自己光腚而坐的排泄姿势全落在对方眼里,她只感到颜面荡然无存,憋了一阵的便意也无影无踪,根本尿不出来。
  “半天都没有一点声音,你便秘吗?”
  沈容馨大窘,娇嫩的脸蛋涨得欲爆炸似的,拚命想将那泡体液从小孔中释放,可惜泌尿系统这时候失灵了,完全不服从大脑的指令,硬是一滴尿也没挤出来。
  “你看着我,我没法……”沈容馨硬着头皮解释。
  “没法拉出来是吗?”文窃笑,“我教你一个办法,反正先前佈置的作业你也没做完,乾脆并在一块好了,里面又没有其他人,你在这里可以痛痛快快慰劳自己,只要下面一爽就绝对畅通无阻了,哈哈。”
  他三番五次重複这一话题,看来不见到自己在校园里白日宣淫的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沈容馨觉得与其在教室或办公室丢脸,还不如选择这里算了,至少门是锁着的,不容易被外人发觉,而且密闭的空间能让自己有更多安全感。
  成功了,镜头上的美人终於屈服,把手机转变的震动棒插入迷人的肉洞,虽然操作不如以往熟练,虽然姿势不如以往优雅,但是给人带来的遐想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文贪婪地贴紧荧屏,他不想错过任一个切换中的画面,漏掉任一点春色。
  纵然相隔百米之遥,他似乎也能体验到那具诱人胴体的温度。
  激烈的振动促使沈容馨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她肉体沦陷的速度比内心要快得多,情欲一旦氾滥就难以收拾。
  就在即将迎来高潮的当口,女厕忽然进来了两位学生,听到外边有异动的沈容馨迟疑了一阵,可又迅速被潮水般的欲望吞没,手上的功夫一刻也不消停。
  沈容馨的视线已变得模糊,而听觉却更加灵敏,外面两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喂,你听到奇怪的声音了吗?”一位女生问她的同伴。
  “早听到了,从这里面传出来的吧。”同伴指了指沈容馨所在的方位,“也不知道干吗不接手机。”
  “嘻嘻……”第一位女生狡黠地笑笑,“多半不是来电,你没听说过吗,杂志上有写的,最近一些性飢渴的女人常常躲在厕所里头拿手机来当黄瓜用……”
  说着说着她还摆起夸张的手势,腰扭得像跳艳舞似的,脸上荡漾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妩媚,口中吐出依依呀呀的模糊音节,显然对此道并不陌生。
  外面声色并茂的讲解让沈容馨捂紧了额头,往膝部深深地埋了下去,可那恼人的声波依旧无法挡住,不依不饶地钻进耳朵里。偏偏身体也不争气,居然变得更加兴奋,外面的靡靡之音彷彿火上浇油般推着她步入顶峰,“嗯嗯”的鼻音顺着呼出的气流传入室内,这还是全力抑制的结果,否则早已嘴巴大张拚命叫唤。
  “嘘……”那位女生的同伴将信将疑,出於礼貌提醒道,“斯文点好不好,里面的人你又不认识。”
  “怕什么?我还要和她打声招呼呢!”她性格挺泼辣,抬腿狠狠踢了下那扇唯一锁着的木门,想看看里面的人有何反应。
  这门并不结实,“哐哐”声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裂开的样子几乎把沈容馨吓瘫,强烈的刺激下她失禁了,淡黄色的尿柱一举冲破堤坝,花洒似地喷射进马桶内,与此同时她的生殖器官也被牵引到高潮,不甘寂寞的淫水涌了出来,与尿液交相辉映,构成一体。
  门外两位女生也能感觉到里面不同寻常的动静,不过那位泼妇也还没胆大到敢破门而入的地步,只是骂过几句。
  “这傢伙还挺闷骚的,敢做不敢当,我保证是我们认识的,还是平时装得文静秀气的那种,我倒要看看她能在里面呆多久。”
  “算了吧,我们等下就要上课了,快快办完事回去。”另一位女生小心一些,也没那么八卦,她不想惹麻烦。
  ……
  外面的对话沈容馨充耳不闻,疲惫发麻的双腿分岔开来,门户清晰可见,任凭两股激流从体内泻出。她的膀胱很明显忍耐了不短的时间,这一次的尿水不光份量足,沖量也大,稀里哗啦地溅入水池中,又连续不断地反弹回臀部。她想抬高两腿以避免,可是根本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看着洁白的屁股肌肤附上最肮髒的液珠,令她感到自己这名教师与最卑贱的妓女没有任何分别,湿润已久的眼眶淌出几道泪痕。
  “哈哈,馨儿撒得真欢,我说的方法很有效对吧,让下面爽了它才会听话。”
  上课铃已经响起,文停止按动快门,抓紧时间发完最后一句。
  看到自己最丢脸的一幕居然成为了恶魔荒唐方法的有力证明,沈容馨羞愧得只想一头撞死,也不管厕所里面有没有人,低声抽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的心情才好转了一些,哽咽着拿手纸把身体整理乾净,由於时间过长的缘故,皮肤外粘附的液体都蒸发了,让向来清洁有加的三角地带迷漫着一股骚味,怎么都擦除不掉。
  她强忍着不快提上了裤子,悄悄地打开了门,那两位女生早已离开,空荡荡的厕所内只有她一个人。这里是教学楼的顶层,现在又是上课时间,照理说碰到其他人的概率很小,就算碰到了也不是大问题,可她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亏心事,一举一动没法坦荡起来,像做贼似地胡乱把手沖了沖就赶紧逃离现场。
  或许是心虚的缘故,回到办公室后每一位同事的眼神她都认为有嘲弄的意味,简单的日常问候语也让她草木皆兵,她无颜继续呆在学校,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忙告假回家。
  另一边文今天后面的课程都是由名捕把关,想做手脚并不容易,他索性放弃了,反正预想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总结工作还是留到晚上吧。
  沈容馨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放到床上,掀起被子蒙头大睡以逃避现实,到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才被文的呼叫唤醒。
  “馨儿,怎么回到家那么久也不给老公留一条讯息。”
  沈容馨揉揉眼睛,她还未完全睡醒,迷迷糊糊地把原因告诉了他:“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很早就请假休息了,刚刚一直在睡。”
  “哪里不舒服,我也算半个医生,不如帮你检查一下。”
  “不必了,谢谢,我只发低烧,有点头疼。”沈容馨连忙推辞,回家的路上她确实有种晕眩感,随时都能昏倒过去似的,此刻还没完全恢复。
  文也不勉强,他很清楚自己所谓的医术是怎么回事,实际用意不过是在给她进行全身检查的过程中吃点豆腐。当他从手机的画面里看到老师憔悴的面容时就打消了此念头,这不是凭演技能装出来的,他相信真有其事。
  这难免让他扫兴了,病怏怏的美人想要完成自己的指令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低烧会令各器官的机能显着降低,已开发的性感带也将变得迟钝,即便强行调教进展也是事倍功半,甚至倒退。他最希望的是老师能早日恢复元气,养足精神,这样才能跟得上自己的步伐,所以没有让她裸体相迎以免病情加重,但文又不大甘心如此轻易放过她,便打算和她开开玩笑。
  “今天你算得上超水准发挥耶,在厕所里偷偷自慰特别刺激对吧,是不是很像你以前和其他男人偷情的感觉。”
  “胡说,我才没试过跟人偷情,而且在厕所那时候痛苦是我的唯一感受,根本没有刺激可言,不然我也不会犯病了。”对方的话似乎触动了她的禁地,让她言语激烈了些。
  “我看分明是兴奋到虚脱才得病的吧,嘿嘿……”文在传信的同时把手中掌握的罪证发送过去,那正是沈容馨处於欲望的巅峰时拍摄的,虽然由於震动的关系画面不大清晰,但人物具体的动作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尿道轨迹都保留了下来,乱飞的尿滴看上去比现实还要夸张。
  “看完照片了吗?你怎么解释,馨儿?你应该承认你就是一个淫荡的女娃,老这么伪装着多辛苦。”
  “这些模模糊糊的照片什么也说明不了。”
  “哈哈,亏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把震动频率拉到接近峰值,拍出来的图片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把沈容馨噎住后,文乘胜追击,“我们都是当局者,分析起来难免不够客观,不如把照片挂到论坛上,让大家都来点评一下,看看是你对还是我对,如何?”
  “别,我承认就是了。”尽管从照片上很难看出到底是谁,但沈容馨绝不愿意让自己的屈辱记录对外发佈,在恶魔的要挟之下乖乖顺从了。
  “承认什么?不诚恳一点我就要……”
  “我当时的确很享受,我就是一个荡妇。”架不住对方的再三威吓,沈容馨把想想都会脸红的词句敲打出来,闭目发送出去后,整个人被抽空了似的,拖着病体娇喘吁吁,估计体温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为什么平时在家都冲不上这种程度呢,是不是因为外面有人呀?那时候我也隐隐约约有听到,她们好像正在谈论你哦,是吗?”
  “外面确实有两个学生在议论。”相比恶魔不时的挑逗,那两位女生的所言所语更具杀伤力,毕竟女人更瞭解女人,上学期间她又错过了与同龄女生关於性的交谈,骤然闻之恍若狠狠地补了一课,高中女生对这方面的瞭解都超过了自己。
  “噢,馨儿叫唤得那么大声动听吗,隔着木门都被听到,那她们有没有发现是你呢?”
  “我当时没有叫唤,是手机震动发出的嗡嗡声令她们猜出大概。”对於恶魔给她床上功夫的讚美,她依然却之唯恐不及。
  “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憋坏身子了,你真的是发烧吗,发骚才对吧。”这一次文并未要求她回答,彷彿在陈述一件基本事实,最后才提醒她一件事。
  “以前忘记说了,馨儿你的手机袋还有一些辅助用具,包括两个消音器,一个是戴在嘴巴上的,一个是套到手机中的,有这两个东西你就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故了,当然用不用就随便你啦。”
  “我知道了。”沈容馨并不感激,那变态色魔分明是把她推下水后再假情假意地丢下一个救生圈,当自己接近游到岸边的时候往往又会被抛回水池中央。她都不想去拿手机袋检查,发热中的身体异常懒惰,头脑也缺乏意志。
  “反应这么平淡,馨儿你不会早就熟练掌握却故意不用的吧。”
  “我不是。”沈容馨最受不得此类冤枉了,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算了,说说你的病吧,怎么不去医院看看?”面对老师不痛不痒的反击,文懒得生气了,不管怎么说她出身於传统家庭,观念的变化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需要长时间的潜移默化才行,不如关注下近况。
  “我病得不重,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那祝你早日回到饱暖思淫欲的状态了,拜拜。”
  该交代的事似乎已经全部完成,文就不再打扰她养病,发了个肉棒抽搐的小动画作为告别仪式,附註自然少不了,明确要求沈容馨调出系统内库肉洞的翻卷动画作为回礼。
  当联系切断之后,沈容馨察觉蜜处竟又有了麻痒之意,恶魔的“祝福”灵验得非常迅速,调教过一段时间的身体发情度连文也低估了,居然病毒也无法压抑本能,她拚命引导注意力转移,加上原本就相当睏倦,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沈老师卧病在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班级,引起一片喧哗,除了担心之外,部分人士还联想到昨天老师在课堂上的表现有些反常,自夸有先见之明。
  对这些马后炮的说法文一笑了之,没想到这场病居然成为最佳掩饰。昨晚已经知悉的他倒是不惊讶,不过有点失落而已,手机这个玩具由於缺少人配合而变得没有价值,一整天都无聊至极,好容易熬到放学后他才精神了点。由於沈容馨平时的人缘还不错,不少学生决定自发组织去探望,他打算随大流跟这帮同学前去老师的公寓。
  令文意外的是他同桌也一起去了,原以为她对谁都是漠不关心的,看来这种理解需要修正一下,可惜从面部表情根本无法看出她的忧虑程度。
  当着大队同学的面,他俩也擦不出什么火花,就这么平平静静到达沈容馨家,倒是门口等待时间特别长,敲了好一阵子门才见老师出来。
  她的眼神挺疲惫,似乎是大梦初醒,学生的到来让她很高兴,但她没有多余精力去应付,而且狭小的公寓也容不下太多人。为免同学们担心,她尽量扮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声称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健康,带着谢意收下祝福和礼物后,便将他们一一送走。
  大批人马很快消散,最后只剩下了后面的文和云思痕,偏偏沈容馨尤其不乐意把自己的病体展示给这二位,就强撑着跟他们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俩也回去吧,免得……”
  话音未落沈容馨忽然抱着脑袋蹲下来,她终於支持不住了。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十九章

  发觉老师有异的文忙箭步朝她的方向奔去,不过云思痕的反应比他还要快,抢在前面扶起了沈容馨,有意无意地把他卡在门外。
  “老师,你的身体很烫呀,我送你去医院吧。”云思痕怕这样下去老师的脑子都会烧坏,便建议去做个检查。
  “不……不必了,我能行……”沈容馨仍要硬撑,一方面不想欠云思痕人情,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她的隐疾,自小到大她都很讨厌医院这个鬼地方,与生俱来的恐惧症并不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消失或减弱。
  “老师,我觉得你还是去看一看医生比较好。”文悄悄潜了进来,他同样不主张这种草率的态度,从沈容馨的表现看她负担很重,明显这已超出人体自愈能力的范畴,规劝道,“现在你的身体状况这么差,拖下去肯定有问题。趁现在不算太晚,干脆我和云思痕一起陪老师去医院好了。”
  “我……”体力急剧消耗的沈容馨吐字越来越含糊,声音也越来越小,令人难以判断是赞成还是反对。
  文向同桌投去征询的目光,云思痕却装作没看见,硬生生地把头转向别处。
  这应该是支持的意思吧,文暗自猜测,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打哑谜上面,便以自言自语的方式对她们说道:“我帮老师去里面拿外套,你们请稍等。”
  文又一次不经允许闯进沈容馨的闺房,他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了,只发现除了床面因为刚睡过来不及收拾而显得凌乱以外,其他地方都还整洁有序,和以前相差不大,估计整理得相当频繁,至于外套则挂在进入房间后第一眼就能看到的衣架上。
  他原想把老师的外套拿到手后就出去的,但有一件事让他觉得很奇怪,被子怎么看都是刻意铺开的,人起床时顺手放置很难做到这个样子,如果说她需要赶时间,那任其自然折叠才更合理。好奇心起来后他就不急着离开了,索性先揭开被子搞清楚这位年轻女老师是不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只见光鲜的被子下面,床单和被罩都染湿了一大片,飘散出一股混迹着汗水与蜜液的女人骚味,文轻“啧”一声,感叹自己不虚此行,使得所掌握的底牌又多了一张,没料到病得那么严重的沈容馨仍然会做春梦,而且能够泄身。
  扫过几眼后,文把“藏污纳垢”之所重新掩上,把外套搭在臂膀上走到客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拿来!”云思痕不客气地对文下命令道。
  “什么?”靠近的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件皮衣外套就被夺走了。
  沈容馨已昏睡过去,外套是由云思痕帮忙披上的,文颇为窝火,为了报复他撕下伪装,猥琐的眼珠不停在同桌的胸部和臀部打转。
  对于这种教人不屑的行为,云思痕都懒得去表示反感了。将皮衣整理完毕之后,云思痕直接抓住老师的双手把她背起来,准备凭个人力量送她到附近的医院,至于旁边的文,她完全无视了。
  文到底不愿一走了之,虽然同桌的态度让他觉得自讨无趣,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形成一幅怪异的三人同行模式。其实护送任务本来也不需要两个人,沈容馨并不重,肯定不超过一百斤,云思痕又是班上的运动健将,论力量绝对足够,背着一个人她呼吸也不会变得紊乱,步伐依旧沉稳有加。文希望欣赏到的美女扭臀图都成了空中楼阁,两对重合的屁股形状上各有千秋,都是难得一见的美臀,但因为衣物的遮盖以及缺乏必要的摆动而魅力大减,文看的时间一久就感到乏味,短短的路程都像是那么的漫长,好不容易才抵达。
  临近医院招呼他们的是一位值班的老护士,说明来意后,她便提议带他们去急诊部,不过临行前她却要求三人队伍做一个小调整。
  “喂,小伙子,你怎么能让这位女孩来负责背老师呢,连我都看不过眼了,没看到她气喘吁吁的吗,快和她交换一下。”老护士是做惯管家婆的,对他们这种组合很不满意,临行前直接指了出来。
  “听——到——没——有,把老师交给我吧。”文得意起来,没想到出门遇贵人,老护士长得不怎么样,说话却挺对胃口。
  云思痕皱了皱眉,她觉得这位护士纯属多管闲事,也就懒得去吭声,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没必要换人。
  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护士没有到此为止,她冲上前把云思痕拦住,捍卫自己的权威:“你就别逞强了,万一把老师摔伤怎么办,还有,那个小伙子主动点不行呀,摊开手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在老太太唠叨的时候,文已把沈容馨从云思痕背上抢了过来,途中没什么阻力,因为云思痕已被牵制住,又怕拉拉扯扯中伤及旁人,不得以之下在象征性的微弱抵抗后任其将老师夺走。
  “好了,麻烦大姐你带路吧。”文没有沉浸于抢夺成功的喜悦,怀中佳人的病情不容再拖。为了不耽误治疗的时机,文把她背起来后马上进入正题。
  急诊室离大门倒是不远的,半分钟就走到了,老护士率先开口交代事情:“老邓,病人是两名学生送来的老师,你给看看吧。”
  大门还需要看守,老护士把话说完随即离开。由于天色已晚,不少人都下班回家了,诺大的急诊室只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正朝这边赶来,看样子他就是邓医生。
  “是发高烧对吗,先帮她测测体温吧。”邓医生递给文一个体温计。
  若现场只有三人,文会认为自己帮老师测量体温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后边多了一双眼睛就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别扭。不过他很快想通,觉得好笑,自己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在同桌面前还顾虑男女之防干什么,再说了这不过是把探针插进老师腋下而已,完全出于看病需要,又占不到大便宜。
  心理关一过,文立即精神抖擞地解开了沈容馨的外衣,将禄山之爪伸入核心地带,柔脂软体让他心猿意马,晃了好一会都没能把体温计固定住。
  “你在干什么?”见到这一幕的云思痕再也克制不住,大声质问道。
  “没看到我在给老师测量体温吗?”文满不在乎地反问道。
  “哪有这么慢的,你手抽筋吗?”
  “还不是怪你把老师的外套绑得这么结实,增加了不少工作量,要不换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这可是你说的,让开。”云思痕没有因为文推卸责任动怒,而是顺着文的话打算将他赶走。
  “不必了,现在耐心等五分钟吧。”在她的严盯密防之下,文没有机会继续性骚扰。念及老师的病情,这回他终于没有赌气,提前时间将体温计摆放到合适的位置,恋恋不舍地把手从沈容馨的睡衣里抽出来。
  见文收手,云思痕也就不穷追猛打,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松弛下来,沈容馨仍在酣睡,先前的小风波未对她造成太大影响。
  检测结果显示送老师来医院的做法是明智的,她体温已超过四十摄氏度,不立即降下来只怕会对大脑有很大伤害。
  文擦了一把冷汗,没想到情况比自己的最坏打算还糟糕,联想起之前与云思痕龋语不断,他有些后悔,幸好没有纠缠太久,但愿不会影响老师的治疗。推本溯源的话文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昨天自己的恣意妄为,沈容馨应当不至于害病。她面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痛苦引发了文的愧疚,不三不四的念头顿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默默的祈祷。
  紧接着邓医生用听诊器给沈容馨做了次简单的检查,问了下病人的近况,再动笔开药方。纸上字迹潦草得谁无法辨认,不过文和云思痕也不关心,只希望他的速度能更快一点。
  “好了,你们去那边拿药交钱吧,别着急走,一会病人需要打针。”
  沈容馨似乎对“打针”二字特别敏感,晃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摇摇头问道:“你们?我……这是怎么啦?”
  “老师你先躺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刚才你在家里晕倒了,是我和,嗯,宫文他送你到这来的。”文已拿着处方走远了,回答她的是云思痕。
  “这里是医院?”
  “对啊。”云思痕搬了张凳子坐过来,安慰道,“放心吧,医生说你的病只是劳累过度外加营养不良引起的,很快就能康复。”
  “哦,谢谢你呀,既然医生已经检查过了,那我能走了吗?”沈容馨依旧不习惯医院的气味,只想尽快回家。
  “恐怕不行,医生说你得先打一针才能走。”
  “什么?”她的嗓音有点嘶哑,可是起不了多大掩饰作用,明显变异的腔调证明了她对打针的恐惧。
  “老师你没事吧。”云思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有,不过能不能不打,我吃点药就会好的。”
  “肯定不行啦。”文已把必要手续办理完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沈容馨身后,开口就吓了她一跳,然后再补充,“老师你都烧到四十几度了,光吃药怎么行,还是听从医生的意见比较没坏处,钱我都帮你交了。老师你可别告诉我你居然会害怕打针。”
  “当然不是。”沈容馨不想这个秘密被文发现,忙不迭否认,“我只不过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而已。”
  “拜托,治病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你怕无聊的话我和云思痕都会陪着你呀,两瓶药水一眨眼功夫就能输完。”
  “这怎么好意思,送我到医院已经让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应该挺晚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老师和我们客气什么,这不过是作为你对我们平时照顾的一点小小回报罢了,反正我啥都缺唯独空闲不缺,不把老师安全送回家怎能放心呢?你说是吧,云思痕?”
  云思痕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向自己,短暂错愕之后用鼻音应了一声,考虑到现在是老师眼皮底下,姑且别闹得太僵,但也不必太积极。
  “你好像有点勉强啊,如果家里有事的话不如你先走吧,老师这边我一个人其实也足够了。”文想早点赶跑这个大功率电灯泡。
  沈容馨这次站在了文的一边,听到他们的对话,上次被文刻意造成的误会不仅未消除,反而加深了,抱着私心的她若不是碍于眼下有气无力,早就表示赞成并帮助劝告,不过现在能做的只有期盼云思痕会自己识趣。
  “到了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云思痕早就决意要盯紧文,断不会被三言两语轻易打发,“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费心了。”
  两人争吵的当口,负责打针的护士已将针剂药水准备好,来到急诊室念了念病人的名字:“是沈容馨对吗,请来注射室。”
  “那么快。”沈容馨还没来得及消化此事,透出一丝惊慌。
  “早点完事不是挺好的吗?”文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打算扶她过去。感觉到彼此亲昵的动作,沈容馨的脸蛋娇羞之下更显红润,多亏有发烧作掩护才未被他人看穿。她本想说自己一个人能行,可是面对银光闪闪的针头,她只有抱紧文的手臂才能稍为镇定。发现这点之后她不再羞羞答答地欲迎还拒,此刻怯懦的她只想依偎在文怀里,好好借病撒娇一番,宣泄心中深埋的欲求。
  云思痕对这种撇开她的做法当然极不满意,把文踢走是不大可能了,她便模仿文的办法从另一侧牵起沈容馨的右臂,将他们两人的亲密距离拉回到正常距离。
  文没有拦阻,而病中虚弱的沈容馨在力气上明显不是云思痕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重心一步步偏离到没有任何激情的位置。
  仅论皮肤的感受,毫无疑问云思痕这边更舒适暖活,但沈容馨对她横加干涉很不满意,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行动,整个头歪倒斜靠在文的肩膀上,眼睛半闭着用沉重的呼吸声对这位潜在的“情敌”示威。
  云思痕并不清楚,自己拼命保护的老师,居然已经在一个假想战场上与自己为敌。她认为眼中看到的所有怪异现象都是文搞的鬼,再次提高了警惕。
  由于相互的羁绊让三人的行程快不起来,等到达注射室的时候那位中年护士都快要骂街了,粗鲁的态度吓得沈容馨几乎要落荒而逃,可是两侧被钳住的她根本无法反抗,直到被按在床上。她的肢体已经发软,但全身仍不由自主地扭动。
  无论是文还是云思痕都通过这种无声的语言明白到他们这位可爱的老师竟有这么个弱点,忍住笑不停宽慰。
  秘密被揭露之后,脸皮薄的沈容馨羞于见人,双眼紧紧合上,娇躯不断颤抖,直如即将受刑的犯人一般。
  护士是有几十年经验的人了,对付这种病人不过是小菜一碟:“放松些,其实我也很紧张的,你一乱动我可能不小心扎错地方哟,到时候就相当于要多打几针了。
  战胜恐惧的办法就用更深一层的恐惧取而代之,她的话比文和云思痕的屡次劝解有效得多,沈容馨的身体像被施术似地完全定住,唯有从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表明了她的紧张。
  针尖扎入的瞬间,沈容馨浑身轻震了一下,其实也不是那么疼,主要是心理作用的影响,待她睁开双目的时候,最烦恼的已是不是打针,而是两位学生奇怪的眼神,云思痕还好一点,文却是嘲弄之意展露无遗。
  文了解在这种场合取笑沈容馨并非时候,可无奈怎么忍都憋不住,兼之又显得太做作,还不如干脆夸张一点,抓住机会矮化她教师的形象从而提高自身的威慑力,在将来她又要板起脸孔教训自己的时候提及此事看她还怎么严肃起来。
  沈容馨的确不敢因此怪罪文,反正自己平时又非强人形象,这种事被一旦发生也不会对她名誉有多大影响,只能顺其自然了。她有想过请求两位别对外扩散此消息,可是看到云思痕冰冷的表情她就把话咽了回去,她不想自己对这位学生有相欠的感觉。
  三人不言不语加剧了现场的尴尬,病痛对这时的她而言确实为最好的道具,哪怕仅仅是装出来的,她眉头微皱,以期逃避眼前的气氛。
  病人是享受高规格待遇的,被呻吟声提醒的文没法自在下去,忙去请医生护士过来查看,论照顾人的经历,云思痕恐怕比他还少,所以在沈容馨眼里文的表现是比较积极的,这是很符合逻辑的事情,但仍让她心里高兴了一阵。
  病房生活还是挺枯燥的,缺人配合的情况下,文难以开启能长谈的话题,只是静静地坐着,观察老师的症状,偶尔站起来到走廊上散一下步,就这么把漫长的输液时间消耗掉,到后面的时候沈容馨已经睡得很沉,连云思痕都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文不由幻想自己能与沈容馨调换位置,得到两位美人的悉心照顾,若能实现的话,就算重病一场又何妨,可惜现实就是这般乏味,自己居然像个打杂的在这所医院跑前跑后,与之前立誓要做到的心狠手辣严重不符。
  临别前他特意问了下医师,对方的建议是沈容馨还需要几天时间休养,这令文颇为失望,调教的下一阶段近期将没办法展开,渐渐熟悉的节奏感被打乱后要重新找回并不容易。
  沈容馨对他的失落倒不疑有它,只以为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而已,反过来安慰他道:“放心啦,我现在感觉挺好的,相信很快就能回到学校给你们上课了。”
  “那就太好了。”文的声音不含有多少喜悦成分,平淡地提议要送她回家。
  沈容馨这回没有矫情推辞,接受了这位自荐的护花使者,打完针后她精神了一点,越来越觉得云思痕多余,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叮嘱道:“云思痕,你是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大好,刚才你好像一直没有和你家人通电话,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用陪我一起走了,不然他们肯定要骂我。”语气渐渐严厉,听起来更像命令而不是请求。
  云思痕不晓得文给老师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对自己的多次暗示视而不见,选择与狼同行,还要把自己赶走。她不想提家人的事也不想当面否定老师的要求,决定自己暗中跟随他俩回去,以免有何错失。
  迟钝的沈容馨没发觉这点,但文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疏漏,云思痕的跟踪技术算不上高明,如果一个人独行文自信很容易摆脱,不过带着个病人就没办法了。
  文对此有点不爽但也不太在乎,反正自己还没急色到要对一名病患下手的地步,让她偷偷跟着也无妨。
  来到一段较昏暗的小路时,文又动了歪脑筋,即使不能来真的,也不意味着就得无所事事相敬如宾啊,他自言自语天气有点冷,把沈容馨搂得更紧了。正所谓一日为妓终生为娼,无论自己表现得多么正人君子,云思痕也只会当他虚伪,何苦如此拘谨呢,只要别越界太多引起沈容馨不满,还是很安全的。
  感受到文的力度,沈容馨那单薄的身躯一下子瘫倒在文的肩上,俏脸不敢抬起,十足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对文的亲近,她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就差没有主动逢迎了。
  后面一直注意的云思痕恨得直咬牙,她无法理解这只衣冠禽兽为何总能轻易得逞。前方的师生温情图让她感觉别扭极了,可是苦于没有理由突然跑出去破坏,只能紧随其后继续让畸形的景象污染自己的眼球。
  她希望老师能尽早呼叫,这样就能挺身而出将其解救出来了。可是这始终未发生,文不是全由本能带动的动物,该趋利避害的时候他绝不会含糊,不可能露出马脚给云思痕抓着。
  一路上文和沈容馨都是甜甜蜜蜜,唯独云思痕是恶心连连,还好距离不远,不多时已抵达公寓楼下,她才忍住没吐。
  沈容馨家里的窗户灯亮了一会,旋即熄灭,文送她到家后没怎么打扰她休息,很快就退了出来。
  关门声和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刺耳,通知了云思痕足够的信息,她觉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便转过身准备回家,但突然被追上来的文叫住。
  “云思痕,等一下。”
  换作往日,她只会跑得更快,但今天她突然很想听听这位同桌会找她谈什么,于是一反常态停住了脚步。
  “你早就发现我了吗?”她猜到文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
  “当然,跟着我这么久,不知你对我今天的表现有何评价?”
  “你好自为之吧,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既然如此,你在我身边碍手碍脚干嘛呢,呆在一边说风凉话看我遭报应不就好了吗?”文不介意别人的咀咒,他认为这是无能的表现。
  “在遭报应之前,我警告你不要妄想染指老师。”
  “真是笑话,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对老师有企图,诽谤可是有罪的。”文保持嬉笑的态度,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我真的侵犯老师你又能如何?”
  “总之我会尽力阻止你。”云思痕面无惧色,与他扛上。
  “可惜啊,太迟了。”文丢下一句话让她咀嚼,自己先行离开。
  “喂,你什么意思!”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那一天就是云思痕成为自己玩物的日子,文坏坏地想道,她想自讨苦吃那就奉陪到底好了,可别怪自己没打招呼。
  云思痕不再追问,独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看着黑暗处文的背影逐渐朦胧,直至完全被夜色吞没。她心头已点燃的怒火却未随之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素来波澜不惊的雪白脸庞掠过几道紫色的血丝。
  沈容馨遵照医嘱在家休养的日子里,文经常借故跑来献殷情,以便近距离观察她身体的变化,为后面的对策做准备,光通过镜头和对话获得的信息量是不够的,不然在老师病发当晚自己就能判断出应该送她去医院了。为保险起见,他每天放学后就一直呆在沈容馨的公寓套房中,很晚才回家。
  自幼争强好胜的云思痕绝不会向文这种卑劣人物低头,她把挑衅化作动力,很想每分每秒都守在老师身边,但面对文的疲劳战术,她也感到力不从心。她的人际关系网非常简单,不过与文相比毕竟多了一层家人关系要处理,时间上的冲突不允许她做一名全职保镖,留下不少空隙让文与沈容馨独处。
  随着病情好转,沈容馨开朗了许多,整个人的神采犹胜病前,可是对文的习惯性依赖却有增无减,白日最盼望的就是黑夜早点来临,好和文见面。
  这天是她请假期的最后一天,明日就要正式上班了,其实她身体已完全恢复,但她不愿提前报到,抱着能赖就赖的心态留在家中。
  夜幕降临的时分,文仍未过来,沈容馨有点失望,摆弄起自己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是什么原因。她迟迟未下定决心,手机倒先鸣叫起来,打乱了她的思绪。或许是文的解释,沈容馨急忙翻开,可结果却不是这么美妙,短信是来自变态色魔的。对于此人,沈容馨是怕恨并存,前段时间他不知是否因为体谅自己身体欠安,一直都没有打搅,正为他的沉寂而庆幸的时候,他居然又出现了。
  “小美人,生病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老公啊,刚好老公目前比较忙,难得抽出空来问候一下馨儿,现在好点了吗?”
  你永远没空最好,沈容馨是这样想,但不敢这么说,不管内心对此人有多厌烦,表面上的“良好”关系还得维持下去。
  “算是好点了吧,不会那么容易发困了。”
  “嗯,吃得怎么样,胃口还行吗?”
  “我喝粥就行,感觉不会饿。”近几天沈容馨的正餐都是文带来的稀饭,需要食用时进行加热即可,营养方面还能保障,不过没必要跟恶魔在这方面说得太详细。
  “光喝粥怎么够,我寄了点礼物给你,是难得一见的甜品哟,保证你会很喜欢的,现在去拿来尝尝吧。”
  沈容馨把信箱中的包装盒取来打开,发现所谓的甜品竟是巧克力,自从上次文送来的巧克力被吃完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了。
  虽然送礼对象比较可恶,但沈容馨没想过拿零食发泄,还是吃掉比较划算。
  她不客气地掀开盒子内层,这才意外发现这种巧克力形状非常奇怪。
  原来它们都是参照男性生殖器的构造仿制的,从幼儿到中年各种款式都有,状态也分为勃起的和不勃起的,极为逼真,就是比例上缩放了一些,沈容馨是经过人事的,不一会就弄清楚里面的特殊含义,俏脸瞬间变红,这种东西自己还能吃吗?
  “全部看完了吗?记得告诉老公馨儿最喜欢哪一款,以后就不用准备这么多了,现在有的是时间,你就慢慢挑吧。”这些作品并非由文所创,但也少不了他的功劳,制作模具是他上次在A国电器城购买的,交给许管家加工而成。据他介绍,这次和以往比加了许多不同调料,相信味道会更浓郁,药力也会更持久。文希望早点检查一下效果是否如其所言这般神奇,在许管家宣布完成的第一天就匆匆拿老师当试验品了,至于自己是不可能去品尝的,不说那种有伤阳气的毒效,光是外表就足以倒人胃口,提不起劲去啃。
  沈容馨是闭上眼睛胡乱选的,不过很幸运,恰好就是一根青年勃起时的阴茎,文直夸她有眼光。让她不好意思睁开眼查看,不经咀嚼直接吞了下去,个中滋味都来不及体会。
  “哇,吃得还真快,看来我应该给你准备多点,如果觉得不够的话,现在多吃几颗也无所谓,下回再见。”文跟她打趣,他处于赶往沈容馨家中的路上,已快来到公寓门口了,正在想象万一突然闯入看到老师与巧克力棒口交的场景。
  倘若真的发生,那就很有趣了,堂堂教室竟在家里做此类勾当,不晓得她会作何解释,可惜她对巧克力的喜爱还没有达到上瘾的程度。一颗下肚后就把盒子收起放好。
  文只是笑笑,这种事强迫就没意思了,还是让她感觉是自主选择比较好,她才会更难以向内心交代。既然都已来到老师家外面的走廊上,有什么事都进去再说吧,他轻轻敲两下房门,呼唤道:“老师,你在家吗?”
  “我在,很快就来。”沈容馨脑海里一整天萦绕的就是此事,听到文的声音马上就过去开门了。
  文照惯例先把晚餐奉上,这算是最后一顿,样式特别丰富,把他的书包都塞满了。
  “居然有那么多,你真是太客气了。”
  “就当庆祝老师康复吧,吃顿丰盛点的也不为过,老师不介意我们一起吧。”
  “当然没关系了。”
  原本这是一个平常的二人晚餐,就像以前曾有的无数次一样,可今天沈容馨总觉得体内流淌着一股莫名的热流,驱使她做点出格的事。
  “你放学后去哪了,怎么比平时晚这么多。”沈容馨找了个话题,她觉得继续沉默下去肯定无法预料自己会做出什么行动。
  “哦,临时兴起想多买些熟食,就跑到菜市场去了,我对那边不是很熟,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这句话基本真实,唯独隐瞒了他化身变态色魔调戏老师的片段。
  “原来如此。”比预计还快,答完这句后沈容馨脑袋变得不大清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亦真亦幻中连文的形象也难以分辨,去找点刺激玩艺的冲动愈发强烈。
  当文咽完一口饭抬起头的时候,眼珠子蓦地快惊跳出来,沈容馨的装扮突然间变得太随意了。她外套的拉链卸下一大截,里面贴身衣物的纽扣也是有气无力的,连乳沟都挡不住;下身方面还算保守,裤子严严实实的,可却无法遮盖那双荡漾在低空的秀足,至于拖鞋则不知消失在哪个角落。她吃的巧克力又不是特效催情药,应该起不到这么明显的效果才对,文不禁怀疑她的病仍未调理好,脑筋被烧得稀里糊涂南北都分不清了,她现在的模样明明就是自己化身网络色魔时才能在屏幕见到的,充斥着半裸未裸的致命诱惑,举手投足间的魅力让近在咫尺的文几乎要立即露出本性。
  文不清楚老师所为何意,但对自己来说终归是一件美事,他不会贸然去打断。
  沈容馨的表演只是刚开场,随着戏份增多她更加投入,那件松松垮垮的外套也干净利索地脱去,光亮的肌肤仿佛让房间变了色彩。
  沈容馨一直没有停止的迹象,文慢慢由兴奋变成担心,怀疑是否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已经暴露,她在试探自己。当包括三点在内的隐私都将近暴露时,惯于审慎处事的文忍不住发话了:“老师,你今晚怎么啦,表现得很奇怪。”天上掉下的馅饼吃一小块无妨,但太大的话就不能不教人疑心它其实是鱼饵了。
  “奇怪吗?我觉得这样才舒服,你觉得老师好不好看?”沈容馨闻言停下了动作,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请文品评自己的身材。
  “老师肯定是最漂亮的。”这时候答其它话就太傻了,文没犹豫多久便抛去其他杂念迎合她,美人都牺牲都这个地步了,就算明知是陷阱也不能不闯吧,何况谁为狐狸谁为猎人还是未知数呢!
  “那你怎么还不过来?”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逗,男性如果不吃这一套的多半就是太监或者玻璃。文作为正常的青年男人,性欲尤其旺盛,一激之下马上就像恶狼似的猛扑过去,让那些礼节、忧虑等等通通见鬼去吧。
  沈容馨的主动性丝毫不亚于文,一划一带就让两人顺势倒在沙发上,然后是风风火火地替对方宽衣。这对久旱的孤男寡女是那般渴求彼此,只需双方能够紧紧交合,任何场合都显得无关紧要,哪怕是在客厅,可惜这点疏漏差点酿成大祸。
  文觉得全脱太麻烦,干脆只解裤带,剩下的等插了再说。遗憾的是由于先前的马虎,大门并未锁紧,他还没来得及进入,就听到一声河东狮吼。
  “住手!你竟敢……”云思痕本已回家,但后来又放心不下,怕文在最后一天生事,便匆忙赶来,结果居然赶上这一幕。
  新仇旧恨令她愤怒已极,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踢去,她的力气本来就不小,文又处在虚弱状态,当场从沙发上被踹飞出去。
  被这么一惊吓,沈容馨也终于清醒过来,但思维又旋即短路,现在的场面她实在没办法从容不迫去应对。失去文的遮掩,她的狼狈相也就完全暴露,衣衫已不能用凌乱来形容,因为她接近一丝不挂,胸罩都脱落下来,她是用双手护在胸前才勉强挡住,倘若闯进来的不是云思痕而是其他男学生,估计她只能自杀了。
  见沈容馨瑟瑟发抖的模样,云思痕只以为是惊吓过度,忘了该做些什么,她帮忙把地板上散乱的衣物捡起,嘱咐道:“老师,你先把衣服穿好。”
  文被先前的一击重创,许久才慢慢爬起来,所幸没伤到要害,但对云思痕,他想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久违的人伦大礼就这样被彻底毁灭,带来的伤痛后遗症又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消除。正值懊丧之际,云思痕前来兴师问罪了。
  “宫文,你这个畜生,竟敢对老师乱来!”
  “非常抱歉,是我不对,一时鬼迷心窍没控制住自己。”
  文没有赖帐,听语气好像要祈求宽恕了,这倒出乎云思痕的预料,不过对他的鄙夷却又加了几分,这种人做坏事时挺嚣张,一旦面临制裁马上就蔫了。
  “老师,你说应当怎么处置他呢?”云思痕问了下另外一个当事人,毕竟关乎她的声誉,自己就别越俎代庖了。
  “云思痕,算了吧。”沈容馨已经整理好衣着,口音平淡得仿佛与自己关系不大。
  “老师,怎么能就这么纵容,他对你欲图不轨啊。”云思痕着急了,难道在文承认罪行的情况下也能让他逃脱。
  “实话实说吧,是我先勾引他的。”沈容馨明显不想让这件事闹大,不得以把实情吐露出来,“要怪就怪我吧,我不配当你们的老师。”
  听罢此言,云思痕是极度失望,文却高兴万分,虽然不排除有私心,但沈容馨终究还没厚颜到要他一人承担所有后果的地步,刚才挺身而出的力气没有白花。
  “其实我的责任也很大……”文装出很内疚的样子絮絮叨叨。
  云思痕实在受不了他假情假意的演出,眼见抓获无望,对文说了句“走着瞧”
  就扭头跑了,狭小的客厅又回到两个人的格局。
  “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回家了。”文同样感觉到自己不该再坐下去了,沈容馨的眼神不复迷离,意味着之前的荒唐闹剧也该告终了吧,双方暂时离远点比较好。
  “嗯。”沈容馨也不清楚只是发自鼻腔还是内心的幽叹,悄悄转过身子,听着文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文的衣衫并不整齐,但他懒得去理了,他需要尽快查明一件事,许管家究竟在那盒巧克力里头捣了什么鬼,若沈容馨的失常与他有关,那就得好好算帐才行,差点误了自己的大事。




  第一部 倩身丽影 第二十章

  文回到家的时候,时针已指在九点的位置,小黑不知道去哪个角落趴着了,漆黑的花园看不到半点灯光,除了偶尔的风吹林木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老头这么晚还没回来吗,照理应该不会呀,纳闷中的文自己拿钥匙把大门打开,进去之后才觉察到屋内有细微的响动,似乎是从管家的房间传来。那地方给人的感觉和整栋别墅很不协调,终年都是潮湿灰暗的,文小时候进去过一次,留下不小阴影,之后就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父母离婚后许管家把它改造成古怪的实验室,不时在里面捣鼓一些稀奇的小玩意自娱自乐,此刻他多半又在从事这项业余爱好了。
  若是平常,不管他的表现有多诡异,基於对他多年照顾自己的尊重,文也不会贸然去打扰,但想到今天那么大的篓子极有可能是他捅的,文就没办法坐在这里乾等。
  房门虚掩着,文气呼呼地一脚踢开,招呼也不打,劈头就是一顿训斥:“喂,老鬼,你在家怎么也不把大厅和房间的灯点亮,黑漆漆一片差点害我绊倒。”
  “是少爷回来啦,时间过得好快,唉,我从下午起就一直呆在这里,都忘记几点了,还没吃饭呢。”许管家不慌不忙地放下两瓶试剂,转过头来给文解释道,一脸无辜状。
  “真不明白你,这堆垃圾有啥好研究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前几天找我要的东西还是从”垃圾“里面提取而来呢。”
  讲到这的时候,许管家忽然一拍脑袋,好像临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今天做的事也和早上给你的巧克力有关,你还没有送给人吧?”
  “你说呢?”文挤出难看的笑容反问。
  “呵呵,看少爷眉开眼笑就知道肯定没有啦。老夫还怕那些巧克力被吃掉了呢,那时可就麻烦大喽。”
  “有什么严重后果吗?”
  “哦,说来话长,我就从头讲起吧。前天我出去外面溜躂的时候忘了锁门,不料这点空隙就让小黑跑了进来,把台上很多药剂翻得乱七八糟,你知道我老眼昏花的,整理起来难免弄错,结果在给你的巧克力加调料的时候还真的将其中一样搞混了,我也是今天检查时偶然发现的,然后就一直在测试这种”新“产品有什么副作用。”
  “肯定是你到点之后忘记给小黑喂食,它饿起来就四处找东西吃了。”文对他的借口不以为然,虽然小黑不会说话,但也不能什么破事都赖到它头上吧。
  “这个下回我一定注意。”许管家老脸有点挂不住,但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以他的承受能力绝不会往心里去。
  “你忙活这么久,验证出成果了吗?”
  “整体测试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完成度应该有百分之九十,说起来也算因祸得福,照这个新配方可以得到一种很神奇的春药。”说到这个许管家就来劲了。
  “春药?”听到这个词文就知道沈容馨此前的表现铁定跟它脱不了关系,假使当真爽过也就罢了,暗地里偷着乐都来不及,问题是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文按下心头怒火问道,“你说的神奇是指哪方面,和普通的相比有哪些不同。
  “强度暂且不论,有一点它与市面上卖的那些很不一样,就是它的药力持续时间很短,对人体不会有残留危害。”许管家春风满面,推销他的得意之作,直到瞧见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晓得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懵然问道,“哎,你怎么啦?”
  “原来如此,果然就是你这老混蛋搞的鬼。”掌握确凿证据之后,文可就不再隐忍了。
  “我?”许管家面露疑惑,随即明白过来,“你该不会已经把巧克力当礼物送人了吧。”
  文没有点头,但许管家明白自己没猜错,他倒是笑了:“以那些巧克力的形状看,你只可能把它送给关系相当亲密的人吧,跟她说是你开的玩笑不就行了,相信不会令你们误会太久的。”
  “你还幸灾乐祸,要知道我几乎……总之当时我人被从床上踢下来。”这件事说来不大好听,文长话短说,能省则省。
  “啊?少爷这就是我对不起你了,身体没事吧。”许管家瞇着贼溜溜的双眼,想要将功赎罪,“脱下裤子我帮你检查一下。”
  “滚!”这种动作文天生就反感,“只有你才会有事,本人身体好得很,你总是这么猥猥琐琐的干吗?”
  对文的形容许管家毫不在意,笑道:“你们年轻男士现在不是把猥琐当成性感的一种体现吗?老夫与时俱进而已。”
  “要想表现就去找你的老相好吧,别让我反胃。”
  “总之当时她吃了你给的药,不久之后发作,而你不明就里,精虫上脑以为有便宜可佔就把她拖到床上去了,谁知她很快清醒过来,结果你被踢下去了,对吧?我有点不明白,这种肉棒状巧克力她都能吞,应该不会太抗拒你的呀,当时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为什么不把戏演全套呢?”
  “还差最后一步,你问这个干什么?”个中隐情文自然不会跟他交代了。
  “没事没事,纯属研究需要,我在想莫非这款春药还有没发现的功效,比如说催情期一过就会对性特别厌恶,才会把伴侣赶走。”
  “那它会不会有毒?”
  “哦,差点忘了,先前那批春药巧克力带了点多余成分,有微弱毒性,要实际应用还得加以改造。”
  “你去死吧,这时候还谈什么改造。快告诉我怎么解除。”与此相比其它都算小事了,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解药我已经配好,照说明服用即可。”许管家把解药交给了文。
  “下次可别摆这种乌龙。”文没好气地吩咐道。
  “不会有下次了。”许管家哈头点腰,恭送文离去,看文走远才露出诡秘淫荡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居然对我都不肯说实话,让他受点教训也不错。
  不过他做那事行动也太快了吧,两分钟的发作时间居然就翻滚到床上去了。
  文知道要从许管家嘴里撬出他不想透露的秘密比母猪上树还难,至於责骂更是无济於事,面对他装傻充愣的本领恐怕连火气都没法发泄,所以在问清楚最要紧的几件事后也就不再烦他,首要任务是联系沈容馨,希望那所谓“微弱”的毒性不会带来严重影响。
  “馨儿,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干什么?”文打开手机,悄悄观察了一阵,再发给老师一个来自地狱的问候。
  这次沈容馨的反应比往常慢了很多,心不守舍的,直到刺耳的铃声接二连三响起才明白那变态色魔又在召唤了(为方便起见文选择直接和她通话)。
  “没什么。”沈容馨仍在为先前的神经错乱苦恼,即便对方是她一向心存畏惧的混蛋,仍旧提不起精神来。
  “喂喂,起码给个长些的回复吧,不许念三字经。实话实说,刚才吃了我送的激情巧克力之后感觉怎样,是不是从来都没体验过这么棒的滋味?”
  “你给的巧克力里面有什么?”沈容馨也曾作此怀疑,但终究没敢再以身犯险,因此不能下定论。
  “哈!一种特效春药,来得快去得也快,今日才研发出炉的呢,你就能尝鲜了,老公可是非常关照馨儿的哟。”
  “你害我几乎……”说到这里沈容馨马上醒悟并住口,但已来不及了。
  “害你怎样?别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其实我多少也知道一点,记得你的学生好像来你家了,然后你和他在客厅……”
  “求你别说下去了……”沈容馨无力地阻止。
  “不说也行,但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总而言之我前面讲得大体合乎事实,对吗?”
  “……是的。”
  “我倒是比较好奇那位学生的表现耶,他被你诱奸成功了吗?”
  “没有,不,我不是……”沈容馨方寸大乱,此前她脑海里从没浮现过“诱奸”这个词,可是结合今天的行动,她又没办法大声否认。
  “你的诱奸为什么会失败呢,哈哈,馨儿是不是你的身材太差劲了,像水桶一样,半点魅力没有,让你的学生见到你就欲望全消。”
  “不是这样的。”沈容馨羞怒交集,将学生的身份也“泄露”出来,“他就是此前曾追过我的那位学生,不可能会嫌……嫌弃我。”
  “既然如此又是为什么呢?别告诉我因为他是谦谦君子喔,这种话拿去骗六岁小孩都没人相信。”
  “是因为突然间有另外一名学生闯了进来,不得不终止的。”一时之间已找不到合适的谎言,沈容馨只能照事实描述。
  “我明白了,如果不是发生这起意外的话,你们就该胡天胡帝一整晚了对吧?”
  “我……我不知道。不,肯定不会,我是因为药性发作失去理智才乱来的,”
  沈容馨先是含糊其辞后是断然否认。其实药在她身上的作用期很短,当文扑过来的一刹那她就已基本恢复了,可是却没想过要制止,更乐意一错到底,若非云思痕的临时介入,恐怕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何跟文解释这天的失常就极其头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稳妥的理由。
  “是吗?那现在你怎么处理和那位学生的关系?”
  “就跟他说我病糊涂了,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
  “你觉得他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话吗?”
  沈容馨默然,这般牵强的谎言要骗倒文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要不我教你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病急乱投医,沈容馨顾不得身份之别向他请教。
  “先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可别说谎哦。”
  “我当然……不喜欢他。”声音越到后面越小,但文还是听清楚了。
  “那你完全可以潇洒一点,坦承你是因为寂寞空虚而需要找个床伴,现代都市一夜情已经司空见惯,我想大家都能理解的。”
  “这算什么办法?”不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若非慑於他的淫威,沈容馨早已把电话挂断了。
  “你仔细考虑吧,我能建议的就这么多了。还有,那些巧克力还有点副作用,明天我把解药寄过去,记得按说明服用。”
  话音忽然转成“嘟嘟”声,对方已经收线,沈容馨才发觉飕飕直冒的冷汗已把头发打湿,他的到来使自己害怕,他的离去同样令自己无所适从。沈容馨感到再想下去也许会发疯也说不定,赶紧将一切思维停止,躲进被窝里头,只有在那里她才稍为安宁一些。
  沈容馨常常觉得黑夜太过漫长,但此刻她倒是希望白天能迟点到来,一改往日的勤快作风,她拖延到最后一刻才挣扎起身,动作特别磨蹭,结果临近学校的时候,远远就望见教务主任正在训斥迟到的学生。
  每当新学年开始,学校都会狠抓一段时间校风,迟到尤为深恶痛绝,次次都是重点项目,沈容馨没想过自己也有被抓到的时候,脸上阵红阵白,等会又得用病体尚未痊癒做借口了。
  沈容馨慢慢往前挪步,知道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才猛然停止下来——文的身影也位列其中,眼珠正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转,沈容馨赶紧背过身,装作是一名普通的路人甲,生怕被他发现自己。
  这场相遇倒不是偶然,文的作息规律就是如此,踩点进入校门,碰到运气不好的日子就越界被抓了。他已发现了沈容馨,看着老师乔装粉饰的模样只觉好笑,就算这一刻能躲过去,上课的时候还不是要碰面,他也就懒得去打招呼,静静听候主任的训话结束。
  沈容馨的国文课是在第三节,前面的空闲时间她一直为关於文的问题苦恼。
  毫无头绪之际她喝了几口茶水,希望能提提神,脑海中又掠过恶魔的话语——按一夜情处理,她自己也被这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呛得咳嗽不停。
  该死,自己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沈容馨暗中骂了自己几句,可这一荒唐的方案非但没被束之高阁,反而在心底生根发芽,变得越来越完整、清晰。
  不管她坐着、站着、还是走路,被其牢牢捆缚的思维都在三亩地上高速运转,直至步入教室,才因为想像中人出现在眼前而停止。
  明知对象就在台下附近,沈容馨仍是放不下驼鸟架子,努力逃避着文射来的目光,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视线自始至终都不曾朝向文所在的区域,倒也勉强相安无事。
  不过这堂课沈容馨看表的频率特别高,就连当初被那恶魔充当教室色狼疯狂骚扰时感觉也无这般彆扭,她一心盼着下课铃早点响起,好尽快解脱。
  钟錶指针伴随着“哒哒”声已接近整点,可不知何故越是临近尾声她的情绪就越烦躁,几乎丧失了讲解的耐心。
  “老师,请问你能讲慢一点吗?”非常委婉合理的要求,却把沈容馨手中的粉笔震落。因为声音正是自文那边传来,事到如今沈容馨想不正眼看他也不行,慌慌张张地道歉:“啊,对不起,我没掌握好节奏……”
  “我能提几个问题吗?前面有些地方我不大清楚。”
  上课期间文几乎不曾主动发问,霎时沈容馨想到了最可怕的事情,莫非宫文准备在课堂上公然发难,那自己如何下得了台,片刻之间根本不清楚是否应该答应。幸好整点的下课铃声及时把她解救出来,沈容馨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么请宫文你等会来办公室和我讨论一下。不耽误大家时间,现在下课。”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门口,沈容馨却不急於进去,朝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过道角落指了指,对文示意道:“里面有人抽烟,空气不太好,我们去那边怎么样?”
  “好哇。”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研讨昨天的裤链门事件,对文来说也并不愉快,但是哪方顾忌更多,哪方就会失去更大主动权,文是不会先亮底牌的,由老师建议再轮到自己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很抱歉,刚才我的确讲得比较模糊,我现在给你重新说一遍吧。”留意到附近除了自己与文之外再无其他人,沈容馨才敢开口提及“正事”。
  文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他可不容许沈容馨再闪躲了,开门见山道:“时间有限,就不废话了,老师不可能不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吧,请问老师以后打算怎么办?”
  最担心的场面果然如期而至,沈容馨无言以对,两人陷入尴尬的静默状态。
  最终还是文沉不住气,率先打开僵局:“我不明白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仅仅从自身角度看,我只知道我被玩弄了。”
  沈容馨仍未吭声,文的语调也越来越激烈。
  “虽然我喜欢过你,但不等於我会心甘情愿供你随意践踏。”说完他便拍拍袖子扬长而去。
  文是头一回对沈容馨说重话,她完全懵了,没料到文会“误解”至这种地步,当下不知从何解释起。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脱离视线。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文忽然停住脚步,沈容馨又有了一种期待,也许他会回头,这样的局面或者并非他出自本意的选择。
  不料结果比想像中坏得多,文依然没有转身,背对着送了她一句话:“我现在没什么心情留下来读书,要回家休息几天。”
  “等等,我不批准。”沈容馨怕他意气用事,大声喊道。
  文却不再搭理沈容馨,直接下了楼梯,他只是汇报而不是请求,根本不在乎批准与否,至於学校的条规对他这个问题学生来说更是废纸一张。
  几分钟后,沈容馨回过神来,赶紧去教室看了看,已经到了上课时间,文的座位仍然空缺,的确是收拾书包走了。
  望着在其旁边坐着的云思痕,沈容馨心头蓦地浮起一股强烈的恨意,昨晚若不是她多管闲事,木已成舟后就可以说服自己去堕落放纵了,不必为之伤脑筋。
  云思痕精力专注於听讲上,根本没留意到窗外老师的异样眼神,沈容馨愈加觉得她可恶,急急忙忙把文请假一事交代之后便回到办公室。
  她不清楚该怎么应对负气出走的文,一时有了和恶魔聊天的想法,不管他的用心是何等险恶龌龊,现阶段唯一能交谈此类问题的对象只有他,偶尔他也会有些建设性意见。
  沈容馨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了条短信,他的效率还不错,很快就收到回复。
  “情况如何,馨儿照我的法子实践了吗?”
  “没有,我是诚心向你请教,除此之外有没有别的办法。”
  “抱歉,我没心思想太多,你可以试试据实以告。老公现在忙,日后再说。”
  沈容馨哭笑不得,他还真是有恃无恐,居然建议自己说出真相,可她根本不敢有此企图,否则难以预测文获悉自己被一个变态色魔控制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决定还是利用文请假期间把思路调整好,凭自己努力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
  下班到家后,不知是巧合还是恶魔算准了她的时间,鞋还没换就被追问最新进展。
  “现在处理得如何,你那位学生能接受吗?”
  “他问过我,但我当时并没回答,然后他就离校回家了,要请几天假。”
  “你想不变应万变吗?恐怕不能拖太久啊。算了,相互隔离几天冷处理也挺好,这段时间你就别烦恼此事了,陪老公好好娱乐一下,收到我寄给你的新礼物了吗?”与忧心忡忡的沈容馨相比,文的心情还算不错,他要将昨晚意外造成的损失弥补回来。
  “啊?在哪里?”
  “废话,肯定在邮箱里面啊,快点拿过来。”
  “我这就去。”沈容馨把未关闭的手机放到桌台,快速取回一个黑色封装的盒子,手感相当柔软,她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透明小袋,装有奇形怪状的布片,附加着天书般的外文说明。
  “这是什么?”
  “哈,别忙着问我,馨儿你先隔着袋子猜猜。”
  她凝神思索了一会,摇摇头答道:“我猜不出来?”
  “这东西你以前肯定用过。”文加了少许提示。
  “不就是些简单布料吗?”沈容馨明显不感兴趣。
  “这是一种特殊内裤,你试穿一下感觉如何?”文主动揭晓了一点答案。
  似乎又是种新推出的款式,沈容馨瞭解他对此有特殊喜好,加上自己穿过的内裤种类本来就非常丰富,不在意添多一条,所以倒也不多说,直接背着手机把衣物换上。
  这条“内裤”和以往性感型的有很大区别,厚实是给人的第一印象,臀部和三角区都被裹得极为严密,色调是不易引人联想的蓝色,所用材料恐怕红外线也无法穿透,可以说中规中矩地完全不符合恶魔风格,但沈容馨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呵呵,馨儿还真是非常棒的内衣模特,穿上这么保守的”内裤“魅力居然没减几分,老公先前的担心完全多余了。”文回想着刚才的镜头讚美了几句,顺便问道,“虽然看起来比较厚,不过它实际重量很小,穿起来挺舒服的对吧?”
  沈容馨这才开始留意下身的感受,确实很神奇,身体与内裤之间明明一条缝隙都见不着,却没有任何压迫感,皮肤像被轻柔的春风拂过一般,比裸体更为舒展。
  “怎么不回答,默认啦。”文还掖着一些话没跟她阐明,那才是重量级的。
  “舒适度的确不错,你是哪里买的?”
  “如果想要多点老公随时都能供应,不必劳驾馨儿,你可能会不好意思买的。
  对了,其实那条内裤原型是给婴儿设计的。“文憋了很久,终於抛下颗预警炸弹。
  “什么!你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它其实是让婴儿穿的,改成放大版了。”
  “瞎说,哪有婴儿穿内裤的?他们用尿布还差不多。”沈容馨批驳道,这点生活常识她还是有的,可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间接提到一种极不妙的推测。
  “不错,馨儿不算笨嘛,这回猜对了,你身上穿的就是尿布。”文得逞后放肆地哈哈大笑,“是不是准备感谢老公给你重温二十几年前的体验啊。”
  “你骗人!”沈容馨内心已严重动摇,用掩耳盗铃的方式躲避恶魔对自己尊严的打击。
  “别自欺欺人了,单纯内裤的话为什么要做得那么厚,就是用来吸收液体的,即便你失禁也能保持清爽的感觉;还有,你也摸过了吧,它的材质是十分柔软的,因为怕划伤婴儿的细嫩肌肤,有很好的保护作用……”
  “我不信!”沈容馨打断了他的演说。
  “真金不怕火炼,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吧。”文更有理由进行下一步骤了,事实胜於雄辩。
  “你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你现在撒一泡尿不就知道真伪了。”
  “你……”沈容馨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了,听到他粗俗的话语都会脸红,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检验方式。
  “到底要不要。”
  “不必了,我……我信就是。”沈容馨选择了相对好一点的结果。
  “早说不就行了。我现在要办理一点事务,今晚暂时不用找老公了,找也找不着,馨儿在家里好好体验一下幼年时期的回忆吧,哈哈……”
  机械似的阴森笑声令沈容馨寒意倍增,以致断线音响了很久都没觉察他已经挂掉电话,最终还是一阵尿意提醒了她。
  该把这东西脱掉了,沈容馨调整了一下位置,不经意间又瞄了眼柜台镜,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却发现里面的自己愈看愈滑稽,成熟丰满的身材却配上了一条婴儿尿布,彷彿一个大龄幼稚女。她怔了一秒后迅速低下头,无论如何必须赶紧解下这破玩艺,穿的时间越长受的伤害和侮辱就会越多。
  没想到的是,这条尿布穿上去容易,除下来却非常困难,沈容馨双手滑过好几次,连带身体差点摔倒,可它依旧纹丝不动,就好像无缘无故多长的一层肉,怎么也赶不走。
  逐渐强烈的尿意已容不得她慢慢考虑,既然凭双手无法解开,那就只能依靠工具了,情急之下她抓起一把剪刀准备以破坏性的方式解除麻烦。可是尿布的韧性极佳,配合它的厚度,一时之间连剪刀亦无可奈何。
  沈容馨已经黔驴技穷了,这个问题根本不是她独自能解决的,可又没办法向其他人求助,那恶魔也说过今晚不会再和她联系。她跌跌撞撞地趴倒在床上,希望早点入睡以抵挡膀胱的压力,撑得一刻就是一刻。
  文当然没有任何要紧事务,他一直都紧盯屏幕,透过远处的摄像头观察沈容馨方面的动静,到老师睡着后才把手机关闭。不同於睡眠都受煎熬的沈容馨,文的心态比较放松,还可以玩玩别的游戏,他不相信沈容馨能忍一整晚,天亮时羞辱报告自然就出来了。
  凌晨时分,沈容馨就因为下身的折磨而醒转,告急信号早就让大脑不堪重负,全身上下器官都因而牵动,对泌尿系统的控制正无法避免地渐渐减弱,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料这个动作却直接导致体内洪流冲破最后的关卡,凶猛澎湃地倾泻而出。
  “完了!”沈容馨心底暗呼一声,那么大个人居然还尿床,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她委屈得眼泪都流淌下来,只希望能早点结束,偏偏这泡尿“储蓄”丰厚,好像永远也放不完,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才接近尾声,大流停止后,尿道口仍意犹未尽般不断将液珠滴落。
  尿液终於散尽,沈容馨的肢体慢慢恢复活力,可动作一点也不利落,正行屍走肉般从床头爬下来,把灯点亮,开始检视一片“狼籍”的床铺。
  沈容馨漫无目的地翻查了一会,却找不到一处湿迹,不禁怀疑起之前的感受是否幻觉,可下身释放后的轻松绝非造假。迷惑之中她朝下体摸去,意外发现尿布竟有松动迹象,於是赶紧动手脱去,她可不想穿着这鬼东西上班。尿布好像重了一些,基本没有泄露,它的吸收功能还是很到位的,甚至连味道都无法扩散。
  周围空气依然清新,可沈容馨如临大敌般掐紧了鼻子,一只手轻轻勾住尿布,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到卫生间去沖洗。事后也没敢晾到阳台,直接挂在室内了事。
  手头上的工作放下后,倦意又袭上脑门,之前的睡眠质量极差,需要再补。
  失去压迫感的身体很快沉沉入睡,但心灵上的束缚有增无减,总有一根弦时刻紧绷着,来自外界的微量刺激也能轻易把她唤醒。
  天濛濛亮的时候,化身变态色魔的文就打来了骚扰电话,他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如果沈容馨真能忍住,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也只好告诉她脱身办法了,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估计不会发生。
  “馨儿,包着尿布睡是否特别安稳呀?”
  “我已经摘下来了。”刚醒没多久的沈容馨难得不迷糊,避重就轻答道。
  “那可是要预先进行一套排泄动作的哟,怎么样,尿布的密封性不错吧。”
  沈容馨没有答话,但文的嘲讽明显不会因她的沉默而终止。
  “以后上班时间都可以穿啊,呵呵,不用老是跑来跑去那么麻烦,公共厕所也不见得比私人尿布乾净卫生。我该给你多准备几条的……”
  对方并未强制她应答,沈容馨也就乐於缄口,后面根本是充耳不闻,昨夜的耻辱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继续重弹此事无疑是雪上加霜。
  实在太过分了,不管她性格多顺从,面对不断升级的凌辱,内心的叛逆情绪也慢慢积少成多,逃离魔掌这一被埋没的念头又被提起。
  或许辞职才是最好的,自己并不具备孤身闯荡的精神,所以在这边停留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从不曾联系跳槽事宜,可如今似乎别无选择,文那边只能对不起了,她打算当面跟文道歉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座城市。
  遗憾的是,文一直未返校,让她在课间见面的幻想成了泡影。到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依旧杳无音讯,沈容馨开始有点慌张了,事态或许比她想像得还要严重很多。尽管电话这种方式她不想在文恢复冷静前使用,但此刻别无他法,沈容馨迫不得已拨下文的号码。
  “喂,你好,请问找谁?”文好像中气不足,说话软绵绵的。
  “是宫文吗,是我,沈老师。”
  “哦,有什么事吗?”文好像仅仅把她当作一名陌生人。
  “……我能到你家拜访一趟吗?”
  “你是老师,要家访当然是你说了算。”
  “但我不清楚你家的具体位置……”不然前天她就过去了。
  “……这样吧,你说一个地点,我让许管家给你带路。”
  “好的,就在……”沈容馨抱了个地名,还想再谈几句的时候,文已挂断了电话。
  虽然文对自己并不友善,甚至无礼,但沈容馨无法涌起生气的感觉,更多的只是愧疚,还好文并没有避而不见,仍有希望凭借这次沟通化解双方的误会。
  沈容馨是第二次来到文家里,路线是完全相同的,可是她并没有多少印象,因为周边环境差异不大,感觉总是在同一条小道上徘徊。前一秒钟还是丛林密佈,后一秒钟忽然就在眼前出现一栋豪华的别墅,她彷彿在半梦半醒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文没有出门迎接,听到许管家的叫唤才不紧不慢地从楼梯口下来,态度明显不积极,身形较前几日要瘦削了一些,不知是否仍为那天的事情耿耿於怀。习惯於他过度热情的沈容馨调整了一下心态,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宫文,晚上好。”
  “我不大好,请问老师前来寒舍有何贵干?”文抛出一颗软钉子。
  “是这样的,你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了……”
  “这种事电话通知不就行了,何必跑上门来,放心,这个礼拜一过,我想我就会回学校了,现在我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免得有什么过激举动连累到你。”
  “非常抱歉,那天……”沈容馨认为自己有义务帮他开解。
  “不必说那么多,一个星期很快就结束,明天就到休息日了,你完成任务后就请回吧。”文罕有地发出逐客令。
  “等等……”沈容馨望了望四周,许管家早已走远,确认附近并无外人后,收起了职业性的客套笑容,用苦涩的口音问道:“老师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
  “老师言重了,我哪敢生老师的气,只是怨我自己笨而已。”
  虽然是一句气话,但足以令她心中脆弱的天平彻底倾斜,无论是恶魔的阴阳怪气,宫母的笑里藏刀,都不如文的敌意更教她难受,她委实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道别离。
  “当时我本意并非要戏弄你。”虽说这事往往越描越黑,可不说清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能辨明一分就是一分吧。
  “哦,是我傻到没领会你的意图吗,云思痕怎么会那么凑巧及时赶来?”
  “这个我确实不知情。”
  “算了,既然你说当时并非要戏弄我,那本意到底是什么呢?”
  终於要面对最核心的问题了,沈容馨先深呼吸一下,然后一口气答道:“大概是因为寂寞而昏了头吧,我也有作为女人的需求……不过我知道,你是我的学生,这么做是不光彩不道德的,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你上次问我的时候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十分对不起。”
  文静静等候她讲完,一直未开口,但仇视的眼神慢慢消失了。
  “要说的话就这么多,以后我也无颜再当你的老师了,我准备向学校递交辞呈,到其他没有任何熟人的地方重新开始。”
  “啊?这种大事老师你可别凭一时冲动决定啊。”
  “说实话,当初来到这里的决定就是一时冲动而作出来的,对了,在告别之际能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里面乱糟糟没什么好看的,如果你愿意就请跟我来。”先前的生气是装出来不假,可如今的烦恼却实实在在,短时间内如何挽留老师成了当务之急,文眉头紧锁,根本无任何心情给她介绍房间的摆设佈置。
  “也不乱嘛,对於一个男生来说,算是相当整洁了。”沈容馨用的是嘉许口吻。
  “不是我的功劳,刚才让许管家收拾了下。”文没有揽功,据实以告,双眼四处张望留意着是否有明显疏漏,忽然间背后“哐”一声大门被锁上。
  “啊,老师,你在干什么!”文一转身却看见沈容馨正在自己房间里宽衣解带。
  “放心,我现在头脑很清醒。”沈容馨背着文故作镇定地说道,不过轻微颤抖的身躯显示了她的紧张与不安,“就当是对你的补偿,或者是我们临别的纪念,今晚我……任君处置。”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一章

  “老师……”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直自认引领事情发展的文都有点反应不及,这是他愿望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是未免来得太早了吧。
  沈容馨没有搭腔,事实上她大脑已一片空白,光是羞意就填满了整个心扉,唯有肢体的动作证明了所有——这一次不是考验,不是陷阱,不是草率决定。
  呆在一旁流口水或许不会被误读为不解风情,但被当成不识抬举就一点也不冤枉了。文屏住呼吸,轻轻挪动着双腿,在尽量不产生干扰的情况下移动到佳人面前。
  “老师,其实你不必如此的。”文微微触碰了下沉容馨的臂膀,按停她手上的动作,“一切都交给我吧。”
  文霸道地中止了她的行动,自己取而代之,将她残留的衣衫缓缓剥落。虽然技巧生疏,但沈容馨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体贴,疲惫的心增添了几分暖意,两人都在尽力配合彼此,顷刻间便坦诚相见。
  失去遮羞布掩护的胴体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文的眼光就像一种无声的赞叹,囊括了他对艺术品的最高评价,已全裸的沈容馨反倒变得放开了一点,不再用手欲盖弥彰地挡住胸部和私处,瞬时的勇气压倒了其他凡尘杂念,让所谓的矜持见鬼去吧,她要把完整的自己好好给心上人看个够。
  另一边文也是完全脱光,他素来不喜繁文缛节,但如今他却真心希望有一套最优雅的礼节来指导自己的每一个步骤,此情此景注定要留下毕生的回忆,他不想搞砸了。
  “老师,我先抱你到床上去吧。”现在临阵磨枪没太多功夫可以思考,文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直接的动作。
  “嗯。”沈容馨实践了她的承诺,只是在两人凝眸对视的一刻,仍不自觉地扭过头去,并非逃避,而是她怕会因此丧失诀别的勇气。所以尽管整个人蜷缩在文怀里,但目光仍是闪烁到别处。
  文只以为这是她内心慌乱的缘故,柔声安慰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立即告诉我,我会尽量小心的。”双手抱着女老师,文并没有吃力的感觉,沈容馨的肉体柔软轻盈,集丰满与娇小于一身,美中带着脆弱,最大限度地激发着男性的原始欲望,文像是搬运一件宝贵的瓷器一样把她轻轻地放置在床中央。
  把老师调整为适于男上女下的体位后,文用双膝支撑着身体,跨坐在沈容馨腰间,忽然埋下了头,他要首先品尝下那对粉嫩的芳唇,如同普通发展的情侣一样。
  两人积压已久的情感急需一个缺口释放,而这一吻就创造了充分条件,他们无师自通地将将浅印变成湿吻,疯狂咀嚼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唾液。
  很快,亲吻所能带来的激情就燃烧到极限,文已不满足于此,右手朝着女体的下部探去,开始索求更深一层的融合。
  未经抚摸,那片芳草早已滋润在雨露中,文巧妙的揉弄之下轻而易举就令沈容馨春潮氾滥,成功使她注意力由长吻中转移出来。
  “宫文,不——不用了,直接……开始吧。”沈容馨清楚,自己敏感的身体再被刺激下去不等正戏展开就要提前泄了,羞怯地侧过了头,娇喘吁吁,怦怦的心跳不断给体内循环加速,充往脑部的血液越来越多,使她艰于思考。
  “我明白。”眼下的情况前戏明摆着就是多余的,湿润的阴道已经具备了充分的润滑作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相信如果再不插入不仅佳人不满,自己的命根没准也得闹罢工抗议了,他慢慢挺直了腰杆,朝洞心推进。
  两人生殖器官间隔的距离越来越短,直至化成零,实质性的一步比前面还要轻松,文的肉棒长驱而入,完全没有任何阻挡就直接来到最深处。沈容馨自然察觉了这一变化,心头忽然如释重负似的倍感轻松,从前她实在承受了太多本不属于她的压力,而今随着与文的结合都好像无足轻重了,她只要取悦于这位占有她的男人就好,哪怕仅仅是一个晚上。开弓没有回头箭,突破这层关系后要归复原状恐怕是千难万难,所幸她没有半点后悔之意。
  由于速度把握得当,沈容馨未感到任何疼痛,只有一阵软绵绵的麻痒之意使她的欲求越发强烈。每一次呼吸都牵引起身体大幅度摆动,尤其是腰臀部位,绘制出无数道傲人的曲线,彷彿在期盼男人的阳精尽快播种到自己的子宫里。
  温情编织的润滑剂使得一上一下的抽插不再是单调枯燥的机械运动,永不停息的波浪引领着两人在欲海中浮沉,注入了取之不竭的活力,与此同时文的上身也不闲着,在老师的脸蛋和胸颈处印下一个个吻痕。
  沈容馨终于体验到交欢之乐,霎时间有虚度了二十余年光阴的遗憾感觉,但旋即就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冲散,当前唯一重要的就是陪着文去放纵,她丝毫没在意此刻的形象,声嘶力竭地呻吟着,听凭娇躯在床头翻滚扭转。
  得到女方配合的性爱远非前两次的迷奸所能相比,原来女人看似娇弱的身体也有着非同小可的活力,温柔乡中的天籁之音是那么的招魂,没料到平素端庄优雅的老师在床上居然是一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文只觉得全身都酥软了,下体一股热流屡次敲访精关,最后在文的一个松懈当口冲了出来,全数灌入沈容馨腹内,两人都触电似的僵直了一会,随后是漫长的战栗。
  一轮高潮结束,文拥着沈容馨躺在旁边,压低声音询问道:“老师会不会觉得不适?很抱歉刚才我只顾着我自己了。”
  “没事,挺好的。”沈容馨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强作成熟答道。
  “老师你今晚留下来过夜好吗?”
  窗户那边传来阵阵雨打树枝的沙沙声,远处的天空望不到一颗星星,只有此起彼伏的电闪雷鸣,显然留下才是一个好选项。
  “嗯。”沈容馨点点头,慢慢把文的手臂挪开,“我去穿点衣服。”
  文却死死夹住,不让她逃离,嬉笑着言道:“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明天早上起来之前都不用考虑着装问题。”
  “这不大好吧……”沈容馨双颊发红,没想到他竟会阻挠自己穿衣,莫非是想要自己光着身子陪他睡一整夜。
  “有什么不好的,老师你不是说过今晚任我处置吗?”文用手指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轻轻弹过,接着说,“刚才只是序幕,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休息够了就通知我。”
  “你还要……”沈容馨惊疑不定,这才没过几分钟,他的精力未免太旺盛了吧。
  “不错,只怪老师你太迷人了,我根本把持不住。”
  “这对你身体似乎不大好吧。”沈容馨听说这种事男方损耗远大于女方,不禁有点犹豫是否让他任性到底。
  “我不会有事的……呵呵,今晚对我们来说才是名副其实的初夜,我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短暂,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偶尔为之应当没关系,我们先放松休息一下。”
  文成功说服沈容馨后,跳下床把音响打开,一段悠扬婉转的旋律随即在室内飘荡,这是首双人舞曲,一般仅在规格较严肃的宴会大厅播放。
  沈容馨还在揣摩文的用意之际,他已经走到跟前,单臂抚肩邀请道:“尊敬的女士,请问可否与本人共舞一曲。”
  他的礼数倒是非常正式周全,但配合环境就显得比较滑稽了,师生躲在房子里跳光屁股舞,实在像是天方夜谭,可又似乎挺刺激的,沈容馨未泯灭的玩心发作起来,还真有点想假戏真做地与他跳一段,遗憾的是……
  “可我不会呀,我大学时候并没学过跳舞。”她毕竟不想在文面前展露自己的短处,还是藏拙好了。
  “不要紧,舞蹈其实并不需要什么高深技巧,随心所欲即可,其实我也没受过任何训练,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吧。”
  真的可以吗?虽然疑虑尚未完全打消,可沈容馨仍半推半就地让文从床板拉到地面,不知不觉胳膊被挽起,双腿随着旋律的节奏开始舞动。
  两人都是一丝不挂,一有磕磕碰碰带来的接触感远比穿着西装套裙来得直接猛烈,偏偏由于双方还处于磨合期,文总有意无意地冲撞沈容馨的敏感部位,令她身体上的红色印记一直无法消退。
  她心如鹿撞般越跳越乱,好几次都不经意踩到文的脚背上,几乎想放弃的时刻,还是文鼓励她坚持下来。
  “真对不起……”沈容馨不由埋怨起自己并不灵便的双腿,可话音未落双唇就被文封住,没法再讲下去。
  “不要紧,这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跟着我的步伐,掌握好节奏你就能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这时候文的耐心极佳,同一句话换四五个说法也不觉麻烦。
  在文的坚持下,两人的配合逐步走上正轨,沈容馨含羞带怯的舞步渐渐变得轻快有力,虽未臻专业水准,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老师,你跳起舞来真好看。”文咬住她的耳朵赞叹了一句。
  全神投入后沈容馨都快把自己裸体的事情忘了,被提醒后才重新注意到这一事实,耳根再度发烫,用含糊不清的口音提议道:“我们停一停吧。”
  “你说什么?”文没有听清,逼着她重复。
  “我是说,先暂停一下。”
  “为什么呢?我们跳得不是很好吗,难道你累了?”文继续带动着两人的舞步,不过速度降了下来。
  “你确定我们跳的不是艳舞吗?”
  “这要看用什么样的眼光来评价了。”
  “我就是问你的看法。”
  “哦,我认为这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不必看重那些所谓的礼服。”既然木已成舟,文就懒得谨慎细微地把自己完全伪装,偶尔厚颜无耻一下以后才不至于太压抑。
  “那也不一定要赤裸裸的呀。”沈容馨小声嘟囔了一句,竟似情人间的赌气,又或是撒娇,令文不由自主地在她臀部掐了一把。眼瞧她手忙脚乱地躲闪,早有防范的文索性大手一揽将她搂在怀里,时间彷彿凝固,舒缓的音乐还在耳畔回响,舞蹈却戛然而止,暂停的建议倒是如愿以偿了,可沈容馨变得更加狼狈,偏偏又无力挣脱,她的身体被文牢牢钳制住了,一切都不能自主。
  “老师知道舞蹈是由什么进化而来的吗?”文没有施行强吻动作,而是和她探讨些“奇怪”的话题。
  “我……我不知道。”
  “就是由性发展而来,可以说是性爱的延续……”文拿出一本从许管家那里抢来的“百科全书”,给她念了一遍,怕她不信,还主动把书交给她阅读。
  沈容馨由不可置信慢慢转变成将信将疑,最后倒是信的比重较大,因为该书并非天花乱坠地引用概念,而是用了多幅图像和日常生活随处可见的实例来配套讲解,由浅入深,顺其自然地推倒出结论。
  “所以嘛,不用把跳裸舞当成不道德的事,就算是皇宫舞厅的王爵公主和我们相比顶多也就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怎么样,现在还有心理负担吗?”
  “这好像不能混为一谈吧。”不过她镇定了许多,人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后往往更容易相信一些荒诞之语来中和羞耻感。
  “我觉得没什么不同,要有的话大概就是我们比他们要诚实。那些外表华丽的服装只是他们阴暗内心的粉饰而已,你认识到它的本质就是乱交派对后就不会再去效仿了。”文胡乱扯了一通,表演鱼目混珠的把戏,“其实这样赤条条的也不错啊,至少你踩到我时一点也不疼,如果换成高跟鞋可就惨了。”
  “确实有点可惜。”沈容馨和文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多少也学到一点,心情平复后不经意就发挥出来。
  “这回也许你说的对。”文坏坏地笑着,毫不在意沈容馨的“恶毒”攻击,“现在你可没办法逃了。”
  “你想干什么,不接着跳舞了吗?”沈容馨明白这种眼神意味什么,尽管有过经历,但紧张程度不亚于雏儿。
  “这不还在接着跳吗。”文将沈容馨双腿撑开,让勃起的肉棒贯入她没有任何抵御力量的阴道,再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遍,“不过是回归舞蹈的原本面目而已。”
  沈容馨只觉得一阵晕眩,红晕消退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有气无力地恳求道:“我们还是到床上去吧。”
  “……好吧。”现在让她接受床以外的地方估计还太早,文也就没有在此多绕口舌,将她抱回床上。虽说表面比较不羁,但关于性爱方面的动作他还是很小心的,这是他最费心经营的领地,容不得半点差池。
  印象中与沈容馨的交欢都是这般春风细雨的,这对现阶段的文来说已足够,并无强烈欲望去索取更多,其实也还不错,就像在旅游区中闲庭信步,进程不快,但也不会拉下一处有价值的景点,老师的身体有很多地方都有待发掘。
  原以为平静的开始也会有一个平静的结束,不料沈容馨被半开发的身体明显不能满足于此,还需更多抚慰,文慢条斯理的抽插消磨了她的耐性,隔靴搔痒的滋味加剧了她的饥渴。
  “宫文,你能粗暴一点吗。”沈容馨终于忍受不住,显露出内心狂野的一面。
  “什么?”这回文听得很清楚,只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话居然会出自一位学生同事眼中贤良淑德的女教师之口?
  “用力……抱着我,把我……塞满,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沈容馨已无法自持,不愿静静等待的肢体已展开行动朝文扑去,瞬间险些主客易位。
  文费了不小功夫才把她压制住,他不想有被女人“强奸”的感觉,既然她喜欢暴力,那就成人之美吧,反正这同样是自己喜欢的,有共同语言就更好了。
  文在这方面的经验知识还是胜过沈容馨许多的,真要迅猛起来也不会含糊,恰好最后一首舞曲告终,音响换上了极具动感的摇滚乐,霎时天地变换,恍若狂风骤雨来袭,野兽与美女合奏出人伦的最强音。
  双方才发现先前错估了彼此,无论是文的爆发力还是沈容馨的承受力,床垫都已湿透变形,但两人都无松懈迹象。紧绷的肉体渗出大量夹杂喜悦与兴奋的汗水,化作催化剂助他们往更高峰前行。
  他俩从床头翻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仅有二人的空间由宽敞变得狭窄,整齐的床铺早已荡然无存,男女间的撕咬搏斗看起来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不晓得过了多久,两人全身肤色都已泛红,大开大阖的长线迂回渐渐被细腻的小节控制取代,总体运动幅度有所衰退,但局部强度反有加大趋势,尤其是在两人连接处。沈容馨感到屁股都快震散了,偏偏又无法甩出去,像与文组成连体婴似的不断体会着撕裂与缝合的快感。
  “好痛……饶了我吧。”她已泄过多次,文却一直紧扼防线,迟迟不肯第二次爆发,就是希望她能亲口说出臣服于自己胯下的话来。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不禁下身涨得难受,背上也留下数道沈容馨指甲划破的血痕,其中有的还挺深。
  文脸上露出难以捕捉的笑意,忽地抖了抖,用从马眼喷洒而出的浓浊精液为这次性爱之旅画上句号。沈容馨神智已不大清楚,口中喃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知觉仍然灵敏,得悉男性精华的注入便马上透支体力仰身迎合,生怕错过一点一滴。
  许久以后,文才慢慢使两人身体脱离接触,期间沈容馨仍时有嘤咛之声,不过那已是熟睡时的被动反应。与文的狂欢对她来说是过载的超负荷,从跳舞开始她便相当勉强了,只因为不想扫兴才一直坚持,可意志终究难敌物质力量,欲望并非永动机,终有潮落的时候,而作为载体的人就要为前面的放纵还债了。
  由于双目一直紧闭,文也不能判断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入睡的。从窗户上能看见几颗寥落的星星,大雨已然停止,可想而知这场运动持续时间之长,他舒展了下筋骨,果然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呼,馨儿,说你是一个浪蹄子还真没错。”文刮了刮沈容馨的鼻子,呼吸还算均匀,的确是睡着了,这才放下戒备,说着另一种身份才会说的话。
  “离预计的调教结束时间还远,就有这么出众的效果了,馨儿你可真是给我很大的惊喜呀。这时候你说要走,我怎么可能同意呢,至少在高中的剩余时间,你要一直陪着我才行,要知道我最不喜欢半途而废了,既然成为垦荒牛,就一定要把你彻底开发才罢休。”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鉴赏着沈容馨的洁白胴体,手背从她的肩膀,划过乳房、小腹、阴部,直到菊门,“你身上还有很多地方我都没尝试过呢,这些可不是一个晚上就能解决的哟,作为老师,你也应当教授全套才对,是吧?”
  “现在说你也听不见,先睡觉吧。”文熄灭了灯火,从衣柜取出一张硕大的被子,与沈容馨共枕而眠。入睡之前他并没有再强行与老师性交,不过占占便宜的小动作是无法避免的,就当是作为调剂的饭后甜品,有助于改善睡眠质量。
  这一觉果然睡得很香甜,以至于文比沈容馨晚很多才起床。清晨雨后的阳光特别明媚,从窗户一角照到沈容馨头上,对光比较敏感的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文的一只脚还压在沈容馨身上,她立即想起睡前度过的疯狂一夜,体温马上像发烧似的直线上升,匆匆从床上滚下来。
  昨晚的计划原本是打算通过斩断后路的方式来坚定自己心志,结果自己反倒像是沉迷其中一样,沈容馨脸上火辣辣的,只想趁文醒来之前赶紧逃离现场。
  万幸战火没有殃及到衣物,穿戴完毕后沈容馨的外表和平时相比差别还不大,文依然在熟睡,她留下一张纸条,随后离开了文的别墅。
  山间小道岔路特别多,沈容馨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正如昨天她不晓得怎么进来,现在她也无法分辨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沈容馨可不愿走回头路,只好努力凭着不牢靠的记忆为自己指引,遇到模糊的地方就根据直觉判断,到后面基本算是听天由命,她不仅不知道下山的路线,连出发点的方位都完全忘记了。
  她明白自己迷路了,随着时针的挪动她慢慢由平静变焦急,最后甚至有些恐慌,走了大半天仍一直在岔道上徘徊,山重水复了无数回都盼不到柳暗花明,更糟糕的是除了自己,一个人影也没有,要呼救都找不到途径。
  太阳从升起变成落下,接近黄昏时沈容馨仍旧一筹莫展,老是绕来绕去在原地打圈,随着视野能见度降低,崎岖不平的山路让她摔了好几回,她不知道伤口情况具体怎样,不过从尘点斑斑的外衣就可以看出显然不会太好。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拖着疲惫且带有伤痕的躯体走多远,夜色越来越重,她的心也随之不断下沉,几近绝望。
  白昼转瞬即逝,朦胧间依稀能听到有人呼叫她的名字,初时她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料那声音竟不依不饶,由远及近,这下她明白自己终于得救了。
  “是宫文吗?我在这边!”沈容馨清了清嗓音喊道,此刻她既累且渴,获得解救的渴望超过了其他顾虑。
  一道强光射了过来,文持着大号手电筒锁定住目标人物,急速奔去,一手还拖着条大狼犬,靠前嚷道:“总算找到了,老师你怎么样?”
  “还好……”等同于没死且能说话,她的境况即便因为黑夜难以全面了解,也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判断出她根本谈不上“还好”。
  “老师困在这里有一整天了吧,现在先回我家好吗?”
  “……那就叨扰了,不好意思。”
  “我是无所谓,不过老师你要离开的话还是跟我打声招呼吧,这样冒失地一个人下山挺危险的,如果出了意外可不好办。”
  沈容馨窘迫地低下头,好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半晌都不敢直视文的眼睛,岔开话题询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失踪的?”
  “我睡得比较死,快到中午才起床,那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想送你一程顺便道声告别,就到你公寓那边去了,结果你不在,打手机又没信号,等了大约两小时才想起你有可能在山里面迷路了,这才开始搜索,幸好有它相助,没花费太多时间。”文将小黑从后面牵出,这次行动全有赖于它灵敏的鼻子。
  “真抱歉,我自作主张给你添了很大麻烦。”
  “没什么,都过去了,这边跟我来。”荒郊野外,一个适合扮演色魔的场所,却不是一个长谈的佳处。
  沈容馨并未跟上,停留原地踌躇不前,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文先是奇怪,不过很快明白过来,多半是身形高大的小黑跟在自己后面,令她不敢尾随,便笑着让“恶犬”走在前面。
  两人在幽静的山林里漫步了近半个小时才拐回别墅,到了灯火通明的地方,沈容馨被磨破的装束格外显眼,十足历尽大劫的模样。
  先前旷野处看得毕竟不够真切,此时文仔细打量之下也被吓了一跳。
  见到文露出的诧异神色,沈容馨心里有数,自嘲道:“我现在的样子很落魄对吧?”
  “呃,不能这么说,是我反应过度而已。要不老师先洗个澡吧,会感觉好很多的。”
  “可是我没带更换的衣服啊。”
  “不要紧,我有一些还没穿过的休闲装,男女均可用,很宽松的,可以凑合一阵子。”
  “那谢谢你了,宫文。”
  “不客气,浴室就在房间里,我先帮你拿毛巾和衣服。”
  沈容馨和文都没有提到关于明天的打算,他们避而不谈此类话题倒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困扰,直到浴室门被关上才开始各自整理纷乱的思绪。
  文的目标很明确,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让老师留下来,他所烦恼的是怎么做的问题。沈容馨则仍为是否做纠缠不清,理智告诉她应该尽早切断与文的一切联系,刚开始她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命运似乎有意捉弄,历尽波折后又回到原点,她的信念已变得有所动摇。
  文所能想到的法子不外乎软硬兼施,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来硬的,这一问题从起床算起他思考了大半天,但始终没有非常稳妥的方案,不知不觉沈容馨已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老师,这一套休闲服还合身吧。”
  “挺合适的。”周遭一切都好,只是由于缺少内衣,感觉空荡荡的,好像裸体钻进了气囊一般,不过这点没必要跟文阐明就是。
  文对此自然很清楚,他倒不是没有女性内衣,但拿出来就太突兀了,一个无女性居住的房子跑出胸罩之类的东西可不容易解释原因,搞不好被当成变态。
  “嗯,桌上有些热食,不介意的话就吃点吧。”
  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的沈容馨当然不会介意,哪怕是纯白米饭对她来说都是美味,顷刻便将大部分饭菜扫入肚子里头。
  “不够是吧,我再拿点。”
  “不用了。”沈容馨制止道,“我想时候也差不多了,能送我回去吗?”
  文点了点头,身子却像被胶水粘住似的一动不动。
  沈容馨没敢拉他,静静地立在一边等候。片刻之后,文摇了摇头,他决定挽留住老师,万一形势的确不乐观,在自己家里也有更多盘旋余地。
  “老师,你才刚吃饱饭,不必这么赶时间吧,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会。”
  “早走晚走还不是一样,对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叫我老师啦。”
  “老师为什么不能继续留在学校呢?这样开开心心的不是挺好吗?”
  “……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我想我必须走了。”文终于出言希望她别离职了,她的确有心动过那么一刻,但还是没能改变脑海里的正负力量对比,文的态度和她的期望仍有段距离,沈容馨很难因此而说服自己留下。
  “那就走吧。”沈容馨似乎多少有了一些警觉,虽然不大乐意,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文只能点头。
  行程路上文相当烦躁,有时候他都想干脆自暴自弃撕破脸皮当恶人,可是好像又不至于到这一步,两难抉择之下他有意多绕了弯路,延长了下山时间。
  沈容馨对此并非全无概念,她对这段路程的长度模模糊糊有点印象,感觉不应该走这么久,迟疑了一阵后问道:“宫文,你确定这条路没错吗?”
  “是的。”文自幼就在这片山林打滚长大,了解程度不亚于自己的房子,闭着眼睛也能顺利到达其中任意一个地点,他稍加思索后又补充了一句,“上次那段路夜晚走起来有点危险,所以换了一条距离比较远的。”
  “没关系,安全第一嘛。”沈容馨理解地笑笑,前方已能望见黯淡的灯光,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她倒为自己的多疑惭愧了一会。
  “已经到公路了,下边我自己能应付,你先回去吧。”
  “那老师自己小心一点,可惜许管家不在,不然让他送你回去就好了。”
  两人是含笑道别的,不过都有些勉强,谁也不愿先行一步,做这场宴席的终结者。
  “宫文,你怎么不动。”
  “呃,我想确认老师上了班车才走,好像来了,是前面那部吧,我记得有经过老师公寓附近的。”不远处,一辆大巴正驶入车站,发出一阵鸣声,徐徐停在路口。
  “……那我上去了,再见,宫文。”
  “再见,老师。”
  时节已是暖春,沈容馨却没有半分喜意,很快就要和自己居住半年多的城市告别了,虽然脑海中的回忆有很多不愉快,但值得留恋的也不少,其中不乏刻骨铭心的,带着些许惆怅她走回自己清静的小屋。
  过不了几天这里就要换一个主人了,沈容馨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行李。先是衣物,然后是小件日用品,再到书籍,至于大型家电,只能廉价处理了。外围大致扫了一圈后,沈容馨才开始清理那个放置重要文件资料的书桌。
  抽屉一拉开,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大堆五颜六色的照片,基本都是与文的合影,沈容馨习惯性地又一张张欣赏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
  按日期显示,大多是寒假期间所拍摄,里面文的表情基本以淡淡的微笑为主,洋溢着阳光的气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为之着迷的。
  也许是在寒假,或者更早,估计住在宫母家的时候这一迹像已经非常明显了,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现实。
  对这批照片的处置同样是一个难题,带走好像多余,扔掉又好像很可惜,左右权衡的结果最终还是放入了包裹中,作为过往的纪念。有些事情,经历了就是经历,不是说遗忘就能遗忘的,再者这段记忆有可能是人生中最浓墨的一笔,弃置并不能赎回遗憾。
  沈容馨眼角忽地感应到窗外有个人影闪过,样子隐约和文有些相似,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可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外并无其他动静。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也就不以为意,继续把照片收藏起来。
  清理完后刚把抽屉合上,就听见从客厅传来的一声巨响,不明所以的她忙奔过去查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大门已经打开,一个人倚在上面,正弯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仔细观察下竟然是文。
  “你……”沈容馨不明白为什么不久前在车站旁分别的文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啊,老师晚上好,是这样的,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在家里时忘记说了,现在带来给你。”文托着礼品盒送到沈容馨手中,他的衣服已完全湿透,但那礼物的包装纸却奇迹般地没有沾上半分水渍。
  “你的心意我非常感谢,但不必这么着急嘛,你看你全身都淋湿了。”
  “我怕晚一点就再也赶不上了,谁知半路上下起雨来,还越下越大,这鬼天气老是反覆无常的。”文理顺呼吸,笑呵呵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哎,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
  “既然礼物送到,我也该回家了。”文努力将笑容隐藏起来,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很容易奏效,老师总不会让自己湿漉漉地回去吧。
  “等等,你这样子回去会感冒的,不如先在这里……冲洗一下。刚好我这里还有一套……嗯,从你家带来的休闲装。”回到公寓后,沈容馨一直未更换衣服,此刻披在身上的正是口中所说的那套休闲装。敏感部位缺少了内衣的防护,加上重见文的心情激荡,居然又有了带来麻痒的潮意,使她话说到一半就变得不大利索。
  “那就麻烦老师了。”文没有再推辞,在沈容馨的这间屋子里面,拘束是与他无缘的,只要女主人不反对,那和自己家没有任何分别,“今天我和老师好像进行了一次浴室交换。”
  “……是啊,你先进去吧,衣服我等下给你。”沈容馨丢下一句话后就躲进了闺房。
  洗到一半的时候,沈容馨把叠好的衣服从门缝中塞了进去,但在接应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导致其中一件掉在地板上。
  “啊?宫文,怎么啦?”
  “哦,没事,幸好我反应得快。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好的。”
  文的没事和沈容馨的理解似乎并非同一概念,她以为一切都按部就班,谁知文出来时只穿了一条裤子,光溜溜的上身令她不敢直视。
  “不好意思,这件衣服刚才掉地板上了,恐怕我得多留一会。”
  “没关系,我帮你去吹干。”伸手去接的时候,沈容馨才发现文的背脊上多了好几道长长的疤痕,模样有点恐怖,不安地问道,“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就是昨晚太激烈弄的呀。”文没想到这点小伤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我吗?真对不起……”可惜没有地洞让她钻,她没法想像自己在昨夜的表现。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文这一“受害者”倒是改变角色来安慰她了,然后及时转移话题,“老师看过我送你的礼物了吧,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是什么?说吧。”
  “能不能现在试用一下。”
  “这……我不大会化妆。”文送的是一整套高级化妆品系列,沈容馨不是不喜欢打扮,但她更倾向于清爽自然类型的。
  “我知道老师天生丽质,但我想看看老师妖媚时是什么模样,只要淡妆就行了。”此刻已是周六深夜,距离下星期一是越来越近了,届时没留住沈容馨的话,以前所下的功夫将变得毫无意义,他说话也不注意讲究了,能起作用就好。
  “……好吧。”对文的愿望,沈容馨原本就打算尽一切可能满足的,如今就当完成作业吧。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二章

  尽管口头上答应了文,镜台下的沈容馨面对一大套的化妆用具并不知从何着手。虽然她没有多少心得,但她并不打算抱着敷衍的态度去应付文的要求。文送的这套礼物已令她心里犯起嘀咕,自己平常会不会太懂打扮而导致文的评价降低。
  望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脸蛋,沈容馨开始有些不自信了,大概文早已厌倦了吧。
  也许还真得借助化妆品带来的效果才能让自己的容颜留在他心底。
  “老师怎么样了?我的衣服都快吹干了喔。”这些份内工作文就没让沈容馨分担了,以便她能专注于打点她自己。
  “啊!很快就行,你稍等一会。”她紧张之下一个不小心就把唇膏涂多了,上下颌都沾上一小片,想用手去擦干净,不料反而扩散了影响范围,难看的深红色使得樱桃小嘴变成血盆大口一般。
  “糟了。”沈容馨暗叫不妙,房间内既无水管,也没有毛巾纸巾,莫非这样子直接出去,绝对不行。她选择在化妆上下功夫,为了掩饰刚才的失误,沈容馨往自己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
  嘴唇边上的红色逐渐不再刺眼,可厚重的脂粉把天然肤色也一并完全遮盖住,整幅脸蛋看起来妖而不媚,估计任何审美观正常的人士都不会喜欢。
  沈容馨更加着急了,把化妆盒里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样样试一下,希望能找到解决办法,遗憾的是她欠佳的时运并未扭转,情况变得更糟了,镜中的自己根本不伦不类,一场恶梦般的化妆以彻底失败告终。
  文的耐心还可以,催促过一次后也就不再追问,泡了一壶茶自斟自饮,悠闲地等待那扇紧闭的门打开。可当沈容馨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他仍惊讶得一口水直接喷到地板上,这真的是自己老师吗?古怪的扮相比想象中还要离谱得多,不过,达到目的就行了。
  沈容馨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不宜见人,所以一句话也不跟文解释,直奔洗手间,不料途中却被文抬臂挡住。
  “老师,你要去哪里?”文明知故问。
  沈容馨背过脸,气恼道:“你想笑就笑吧,给我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师是准备去洗脸吧。”文强忍笑意,让出一步,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这些化妆品涂到皮肤上后是没办法用水除掉的。”
  “你不是开玩笑吧?”沈容馨用沾水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果然不能消除脸蛋的涂鸦,犹如一张摘不下来的小丑面具,幼稚无比,“那该怎么办?”
  “抱歉,除了等待以外别无办法,时效一过就能解决了。”
  “啊?这需要多久呢?”沈容馨的语气没那么激动了,明天是星期天,大不了睡觉睡到化妆品失效为止。
  “估计得两三天吧,本来应该不需要那么久,但你的用量实在太多,不容易判断。”文口头上表示希望沈容馨化淡妆,但他选的这一套是以不好用闻名的,若不是有着比较深厚的化妆功力,很难拿捏好,往往会化得面目全非,以沈容馨的性格,恐怕不可能愿意以这幅尊容回校和同事学生告别,辞职一事自然得延后,如此一来就能争取到时间慢慢留下老师了。
  沈容馨初时未反应过来,呆着思索了一阵才明白这是什么概念,脸颊霎时变得惨白,厚厚的脂粉也不能完全遮盖住。
  隐隐中她似乎看到文笑容里头蕴含着的讥诮之意,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自己精心打扮就为了迎来这么一个结果吗?一气之下她又跑回房中,任文怎么叫唤也是一声不吭,独自沉沉睡去。
  既然不说话,口头逐客令也就没有了,文可不会自动走人,他打算赖在客厅中凑合一晚上。至于沈容馨耍脾气,他倒没当回事,反正充其量也不过是阵风阵雨,明天一早什么气也该消了,偶尔使性子调节一下也无妨。
  “呵……”长夜逝去,文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睛,不料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面前的老师,一幅鬼脸把文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式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哈哈。”沈容馨难得这般开怀大笑,原来要捉弄文也不是那么难,一觉过后她也想开了,走出房间时发现文还在,便萌生了这一念头,竟然轻易获得成功。
  “呼,是你呀,怎么大清早就出来吓人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沈容馨别过头,佯装生气道。
  “对不起了。”文并无多大诚意道歉,眼珠一转,扫到桌台上丰盛的餐点,笑道,“那是老师为我准备的吗?”
  美食当然是由家中唯一的女主人所准备,沈容馨一个人是吃不完的,没好气地答道:“先不用关心早餐,我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
  早起时撞见客厅睡着一个男人,沈容馨还是颇为意外的,怔住片刻后便忙拉紧身上的睡衣以免春光外泄,待看清是文后才放下心来,虽对他擅自留宿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注意到他睡在沙发上的可怜模样,还是有些心疼,给他加了一幅被子。
  不过文的可爱也就仅限于睡眠的时候了,师生之防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开起玩笑也越来越大胆,沈容馨前后不一的举动对此也是推波助澜,现在还想来一场严厉的教训根本不现实。
  “老师你没让我走我怎么敢走呢?”文跟沈容馨绕起舌头,“何况天气变幻不定,我怕走到半路又下起雨来,留在这里或许还能帮老师忙。”
  “至少你也跟我通报一声啊。”
  “我想跟你说的,可是你好像睡着了,不好意思。”
  “真拿你没办法。”望着已在餐台上开工的文,沈容馨不想让他舒舒服服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但更不愿把他赶走,只好由他去了。
  “老师,你离开学校后去哪里有打算吧,还教书吗?”只要样貌不恢复原状,沈容馨是走不了的,文笃定这点,开始讨论未来去向问题。
  “具体未定,反正不会留在本市就是。”
  “那工作和住宿有着落了吗?”
  “我和一位老同学打过招呼了,她会收留我一段时间。”沈容馨眼神里似有些迷茫。
  “我觉得这不大稳妥呀,毕竟现在什么地方找工作都不容易,老师还是在这边考虑一下比较好,至少先签订一家单位吧。”
  文说的事项沈容馨也有考虑过,但她当时是孤注一掷的心态,总抱着侥幸往好处想,此刻缓过劲来,才有点心惊,自己的确莽撞了点,可是如果现在打起退堂鼓,那献身给文又算什么,她只觉头痛,按着脑袋烦躁道:“别再说了。”
  “好好,不说了,聊点别的,本地的景区老师去过多少?”
  沈容馨这大半年除了忙教书还真是没有其它活动,摇摇头问道:“这里有什么值得一去的旅游景点吗?”
  本地无自然风光,也无人文古迹,要说好的去处恐怕就数那几个大公园了,文有些郁闷地给她介绍了一下。
  沈容馨倒显得挺有兴趣的样子:“真可惜,来这里那么久了都没去过。”
  “老师你想去吗?我可以陪你呀。”文来了精神,毛遂自荐道。
  “算了吧,我现在这幅模样怎么出去见人?”
  “远处的大公园应该不会碰到熟人吧,大不了带一顶帽子,见到认识的人就拉下来,有我在身边提醒,不会有事的。”
  这一不大周密的计划反而打动了沈容馨,毕竟这两天她也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偶尔出门购置些必需品还是无法避免的,若能一次买齐也不错,她稍作推托后便应承下来。
  “你可不要疏忽哦。”她最后叮嘱道。
  “没问题,你放心吧。”为将沈容馨诱拐走,文连打包票。
  学校附近当然不会列入考虑,文带着她尽量沿着冷清的小道来到西郊的一个公园,不大,但胜在幽静,绿化不错,兼且有山有水,相较而言还是挺理想的。
  “这个好地方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别时敏感,加上沈容馨本身就是一个细腻的女人,一处普通的景观于她眼里都是流连忘返之地,口出此言并非责怪之意,只是遗憾自己对这座生活了大半年的城市了解竟如此少。
  “呵呵,现在也不晚呀,类似场所我还知道一些,如果老师乐意我可以一一带你去,当然老师的计划表要做些调整了。”
  “算了,时间不够。”沈容馨眉头紧起,随后强笑道,“不说扫兴的事情了,我们四处逛逛吧。”
  沈容馨步伐放得很慢,过了一段时间,公园游人渐渐多了起来,可行程的一半还未走完。她有些不自在了,帽子拉得低低的,但总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令她难以迈动步子。
  “老师,你怎么啦,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文时刻关照着沈容馨,见她不大对劲便指了指路边的亭子提议道。
  “不,我能行,只是不习惯以这种面目示人而已。”沈容馨可不想坐在亭子里像猴子一样供游客欣赏,提起一股劲准备离开。
  “宫文,能帮我一下吗?”尝试了两步,她就不想继续勉强自己,身旁无人搀扶的时候,她实在缺乏安全感,反正身子都交了出去,也无所谓矜持了。
  佳人有求,自不能见死不救,没有半分犹豫,文爽快地挽起她的胳膊,协助她完成这段公园旅程。
  浓妆隐藏了沈容馨的真实年龄,可文一口一个老师屡屡让其它行人为之侧目,这对奇怪的组合成了公众议题,切切私语变为公开谈论,着实令她心惊胆颤,若无文的支撑随时都能倒下去。
  文体会到她对自己的依赖,搂得更紧了些,安慰道:“别担心,我可以肯定这里没人认得你,而且今天以后他们就会淡忘此事了。”
  “……宫文,拜托你,别叫我老师。”沈容馨生怕暴露自己的工作。
  “嗯,沈小姐,我们走那边吧,人少。”
  这称呼非常大众化,距离反而更生疏了些,沈容馨又不好意思要求文叫自己小名,独自闷闷不已。
  一些情侣也注意到这个不太嘈杂的地方,三三两两聚拢过来,扮相古怪的沈容馨依然是焦点所在,唯一不同就是耳中萦绕的嘈杂之音变得清晰真切起来,设想的嘲讽取笑一一得到验证。
  “那是谁啊,化得那么丑也敢出来见人。”一个大嘴巴的女人向他男友八卦道。
  “肯定因为不化妆更丑啊,真可惜,魔鬼身材搭配魔鬼面孔,背影很标致,正面就不敢恭维了。”旁边佝偻着背的高瘦男人习惯性地点评了一番。
  “后悔先前想入非非了吧。”
  “怎么会,我只是感到高兴罢了,通过她我才知道我老婆还是很正点的。”
  “哼,别耍嘴皮,现在明白我和你在一起有多委屈了吧,她的男朋友怎么看都比你强。”
  “唉,这有什么好比的,那种小白脸一看就是吃软饭的,沈小姐前沈小姐后地伺候。”
  一路走来,尤以此二人最是嘴欠,文有点火起,握紧沈容馨微微发抖的双手,在其耳边低语道:“老师,你等着,我去教训他们一顿。”
  “等等,算了吧,别惹事。”沈容馨拖着文不让他去。
  文没有坚持,这等市井小民到处都有,要招惹是招惹不完的,躲之大吉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好点了吗,沈小姐?要不要回家休息?”
  “我不要紧,后山不是还有一个湖吗,我们先看看再回去吧,还有,叫回我老师吧。”
  “好的。”
  两人挪往后山,对于目前引人注目的地位,沈容馨逐渐能泰然处之,唯有一点不太踏实,犹豫再三后问了出来。
  “宫文,觉不觉得我这个样子会给你丢脸啊。”
  “怎么可能呢,随便他们怎么嚼舌根都不会少一块肉,老师你在我心目中的模样又不会因为化妆而改变。”文让沈容馨枕在自己肩膀上,彷佛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我们亲近点,气死那帮说闲话的人。”
  “啊?”沈容馨小声惊呼了一下,心怦怦跳地靠在文身上,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主动牵着文的手,小鸟依人般并肩而行。
  来自沈容馨的依赖令文很满意,或许使沈容馨不离职并非极为困难,若非自己另一个身份给她的压力令她承受不了,估计她愿意放弃此念。
  湖边十分宁静,两人像是交往已久的情侣一样席地而坐,正要品尝从家里带来的甜品时,却闻得一阵争吵辱骂声。
  回头望去,他们发现正是先前那对八卦情侣,刚才讽刺讥嘲时相互还挺恩爱的,不料眨眼功夫就到了接近上演全武行的地步。
  粗言秽语沈容馨懒得去听,和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我们是不是很坏呀?”笑过之后,沈容馨又有些内疚了。
  “是他们小人在先,报应罢了,呵呵,他们骂起来还真够火爆,比说我们的时候还要难听得多。这也不错,我们终于不用像熊猫一样被人围观了。”
  “差不多玩够了,我们回去吧。”
  趁着人群眼球转移,文和沈容馨溜出了公园,一场小风波使得他俩心情变好不少,特别是沈容馨,回家途中比过来时要轻松很多,一切繁琐杂事都抛到了另一边。
  临近公寓门口,她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面露古怪神色,停住了脚步。
  “出什么事了?”文发现沈容馨没跟上来,转身问道。
  “呃,我有点东西忘了买,算了,以后再说吧。”
  “不要紧呀,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你如果不方便我可以代劳,你先上去等候即可。”
  “这……”沈容馨似乎有些顾忌,但片刻之后仍点了点头,悄悄拿出一张纸,列了一份清单,递去给文,“就这些,附近那家便利店应该能找到。”
  交代完以后,沈容馨好像做了亏心事般飞速逃离,文粗略看了看,不外乎是零食,洗涤剂之类的,唯有一样叫“佳宝”的东西,不晓得是什么名堂。
  从便利店里分门别类的货架上找到老师所列的物品并不难,文没花费多少功夫,就将空格栏逐一勾上,只是在最后项遇到了点麻烦,他找不到所谓的“佳宝”。
  “服务员,请帮我拿几份”佳宝“。”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从陈放卫生巾的架上搜出几包问道,“先生你要的是这种吗?”
  文没想过沈容馨会让他买这么私密的对象,一时不敢确定,模糊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先放到我的篮子上吧。”
  “行,还要其它东西吗?”
  “不用了,谢谢。”
  “结帐请这边。先生,您应该是沈小姐沈老师的男朋友吧?”售货小姐依然保持职业性的微笑,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文间接承认下来,好奇着对方是如何找到自己与沈容馨的关联。
  “呵呵,她是我们的常客,”佳宝“是她一直使用的牌子,还有其它东西也是她喜欢的,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沈容馨不肯自己来,售货员和她挺熟的。
  “先生这么体贴,沈小姐肯定会很幸福的,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我女朋友平时还常买些什么?”自己和沈容馨终于收到祝福了,只可惜功利性质强了些,他想借机了解些老师的生活习惯。“
  “哦,好像也没其它东西。”服务员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对了,她还买过两次避孕药,最近一次就在前几天吧,先生需不需要带点回去。”
  “噢,没必要……”,文说着又突然改口,“算了,给我一盒吧。”
  “您要什么牌子的?另外,长期使用还是短期使用,事前还是事后?”
  “这个……”文一时拿不定主意,之前他很少考虑这类问题,所幸的是沈容馨帮他免除了后顾之忧,找一个较自己年长的女友的确省心,不会某年某月突然跑出一个孩子认自己做爸爸。
  “我给先生各准备两份,如何?”
  “好吧。”突然买了一堆避孕药,也不知猴年马月才用得完,还好文对多花费的钱财不大在意。
  “对了,先生要套吗?药总是带有副作用的,如果心疼女友的话不如也拿一些吧。”售货员把文当成难得的凯子,想大敲一笔。
  “行,记得把这些东西用不透明的袋子装起来。”文晓得自己被视为冤大头宰了一顿,但事关性福生活,他懒得去计较。
  “老师,你要的东西都齐啦。”门没锁,文一进门就朝洗手间嚷嚷。
  “谢谢你啦。”沈容馨急忙钻出,脸上沾着不少水珠,显然回家后她又不死心地再次清洗,结果仍是徒劳无功。
  “老师,我这么快完成任务,有没有什么奖励啊?”打铁趁热,“谢”音未落之际,文就开始邀功了。
  “奖励嘛,当然没有了,你把我的脸弄花这笔账还没算清呢!”沈容馨不客气地驳回文的要求。
  “那是两码事好不好,而且明明是老师自己乱来才搞成这样的,如果你不会可以直说呀,我了解一点点,可以帮你学会的。”现在不是承认错误的良机,文觉得暂时撇清责任为妙。
  沈容馨可不会让文推得一乾二净,佯怒道:“说得轻巧,帮我,你能怎么帮?”
  “现在难度太大了点,等老师恢复原貌再说吧。”
  “休想,我才不会再让你画成大花猫呢!”
  “就是嘛,所以我爱莫能助。”文无可奈何地摊摊手。
  “有了,现在也可以的。”沈容馨突然想到一件事,目光露出不善的笑意,“为了以后不再发生此类事故,你现在就当我的模板让我练习吧。”
  “……可是,我是男的耶。”
  “男的又如何,能随时指正我的动作不就行了,你……如果不照办我就永远都不原谅你了。”沈容馨动用了绝招,她觉得这样才能迫使文说出卸妆的办法,而且她也想看看文的脸涂抹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只有自己一人受苦可不公平。
  “唉,悉听尊便。”大不了也化成小丑模样逗她开心好了,文恨恨地想道,女人还真是小气,明明以为没事了,出游时还好好的,不料其实一直耿耿于怀,马上就能翻脸。
  沈容馨故意把文画得极为滑稽,夸张程度相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等文睁开眼睛看到镜子的时候,立刻满脸哭丧:“老师,你太狠了吧。”
  “这算轻的,放过你了。”大仇得报,沈容馨眉笑颜开,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办法,不然在公园里就有人陪自己一起被嘲笑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理掉。”文埋怨道,镜中的自己他根本认不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快捷的方法吗?”
  “当然是真的,我干吗开这种玩笑?”文一句话令沈容馨彻底死心,她沉默了一会后问道:“还要等多久?”
  “具体不好说,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肯定比你更晚解脱。估计明天没法上学了,就当多放一天假吧。”
  “啊?对不起,我没想过会有这种后果。”沈容馨想到自己可能害文旷课就颇为不安,本来不应该陪着他一起疯的,“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
  “算了吧。”文摆摆手,笑了笑说,“反正我又不是那种很喜欢去学校的人,多休息几天更好,还要谢谢老师呢!”
  “你……”沈容馨又好气又好笑,略施薄惩反倒成了奖赏,“难怪刚才会那么配合,你一早就这么计划的,对吧?”
  “……有一点这个意思吧。”文一幅被捉奸在床的表情,“但老师你也不能说没有责任哟,现在我无法出门,你得收留我。”
  沈容馨发现自己真是占小便宜吃大亏,文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从一开始就准备吃定她了,亏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妙计。她狠不下心赶人,被迫接受了现状。
  这之后文不卖乖了,一直在安安静静地看电视,整个下午都没啥大动静,沈容馨也没有兴致继续收拾屋子,默默地坐在文身旁,直到要准备晚饭才离开。
  沈容馨在厨房里折腾了很久,从现在起,每一顿都极有可能是最后的晚餐,她要把所有的看家本领都用上。一切忙完后,她看了看表,才知道现在都快八点了,文居然一句催促都没有,不清楚是饿坏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赶紧动手把菜盘端出来,边走边说道:“不好意思,我在里面弄的时间长了点。啊,我走错房子了?”
  沈容馨走出厨房后才发现外面换了一个世界,家里已被布置一新,处处悬挂着形状各异的星坠,围墙上簇拥着数也数不清的玫瑰,正中央则多了一块双手抱不住的大蛋糕。
  “不,老师你没走错,这是我安排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通知。”
  两小时前沈容馨刚把厨房门关上,文就招呼预约的人手进屋,能有这种成果耗时也不短。
  “你干吗……”沈容馨心跳急剧加速,话都不流利了,不看别的,光是无数红艳的玫瑰就能使她联想到一种特定含义。
  “给你庆祝生日。”文老早就想好了理由。
  “生日?我的还差好几个月呢!”
  “到时候都不一定能见面了,现在提前过吧。”
  “有这种说法吗?”沈容馨嘟囔道,提前两三天也就罢了,哪有提前几个月的,无论阳历阴历都沾不上边。
  “难道老师想送回去?”
  “我不是这意思,但这些花……”
  “我想最后再努力一次,因为我发现自己依然喜欢你!”造势已足够,继续扭捏没有意思,还不如直抒胸臆,“希望你能留下来。”
  “你是在逗我,对吧?”片刻宁静后,沈容馨表情生硬地笑道。
  “如果你喜欢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了。”
  从那张过度修饰的脸上根本瞧不出开心或者忧伤,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但沈容馨凭着多日的相处察觉到先前的话实在不合时宜,连忙补救。
  “很抱歉,不过一时之间太突然了,能否给我一段时间考虑?”
  “应该的,确实要慎重点。我们开饭吧。”
  “嗯。”
  晚餐很丰盛,不过两人各怀心事,未品尝出味道就匆匆吃饱。之后一人留在客厅,一人进房休息,避开正式答复前的接触。
  留下或者离开?沈容馨已经有了明显倾向,需要考虑的不再是这个问题,她所烦恼的是如何对文公布。
  而文则考虑着下一步对策,老师若是答应那是最好不过,但事情往往不会太顺利,答案为否也难说,他转了两下掌中的手机,只觉得恶意又开始膨胀,形势不明朗的时候还是做两手准备比较好。
  直到时针逼近午夜,沈容馨半步都未踏出房间,文困得没法等下去,索性关掉灯火,准备在沙发上再凑合一夜。
  熟料他刚刚躺下,就听见老师的问话。
  “宫文,要睡了吗?”
  “嗯,老师你也该早点休息了。”
  “老是睡沙发不好,你到我房间来吧。”
  “啊,那老师睡哪里?”
  “和你换一个位置。”
  “那可不行,怎么能让老师睡沙发呢?”文不肯答应。
  沈容馨犹豫了一会,随后决定下来:“我的床倒足够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人睡一边怎样?”
  “行,如果老师你不介意我当然没问题。”文咕噜着滚到地板上,一下来了精神。女人邀请男人同床而睡,又发生在求爱之后,傻瓜也能明白其中含义了。
  房内只有一盏光线昏暗的台灯,沈容馨已在被窝里等候,旁边迭着一摊刚脱去的衣物,也不清楚被子里面是不是光溜溜的。
  文唰唰地脱剩内衣,一个翻身就卷入沈容馨的被子中,转过头对沈容馨谢道:“老师,你对我真好。”
  “我不想你感冒,快点睡吧。”沈容馨伸长手臂熄灭了台灯。
  这时候文可不会乖乖听话,一男一女躺在同一张床上,又不是老夫老妻,总得要发生点什么才正常,若严守界限安稳睡觉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一双魔爪在黑暗中悄悄侵入沈容馨的领地。
  “宫文,别这样,我现在不行。”她声音极低柔,不过很坚决。
  “可是我很难忍受下去。”文非但未止步,反而拢得更近了。
  “我是真的不行,今天我来了那个。”
  “什么?”文忽然想起那个以前不知为何物的“佳宝”,瞬时明白过来,“你是说月……”
  沈容馨含羞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我本以为你看到我现在这张脸不会有兴趣的,你会不会很难受。”
  “算了,我顶得住。”文苦笑着答道,幻想遭遇不可抗力因素而破灭,现阶段还不方便提出其它替代方式,只能忍着了,那些捎带回来的避孕工具也不得不继续待命。
  文一整晚都睡得极不踏实,身旁躺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尤物,但是能看不能动,与欲念的搏斗导致比孤枕难眠还惨得多,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真正睡着。
  沈容馨却非常放心,跟以往独占整张床一样,手臂大腿都毫无睡相地压在文身上。次日早起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幸亏文仍在沉睡中,她微微脸红地迅速更衣洗漱,消灭掉昨夜有损自己形象的证据。
  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沈容馨有了答复文的决心,现在剩下的任务就是等待宫文从睡梦中醒转了。沈容馨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前静静注视着集学生与情人两种身份的男孩。
  沈容馨描述不清文到底有什么魅力,但自己就是不知不觉陷进去了,并且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文才会醒,但压根不觉得烦躁,连呼吸都放得极其轻微,生怕打扰文休息。
  虽然文现在的脸被画得稀奇古怪,但不影响沈容馨对他的观感,打量时间长了,反而觉得颇为可爱,情不自禁地在他脸庞上亲了一口。
  文彷佛触电般立即清醒,沈容馨收也收不住,当场被抓了现行,一时间如坐针毡,结结巴巴地掩饰道:“宫……宫文,你醒啦。”
  “呵呵,老师是不是睡迷糊了,把我当成昨晚没吃完的大蛋糕呀,幸好我及时醒来,没有当真一口咬下去。”文脑筋急转,抢着帮她解释。
  “也许是吧。”沈容馨笑得很尴尬,还好文给了台阶让她下来。
  “现在几点了?”文转移话题。
  “接近七点整。”沈容馨望望表后又抬起头,忽然有了意外发现,“咦,宫文,你脸上的浓妆好像可以除掉了。”
  “真的?”文忙到柜镜前照了下,果然有一个地方的脂粉被清理掉,完美地复制了沈容馨的唇印。
  “时间到了吗?”文用手擦了擦,却没有新的变化。
  “你先去去洗洗脸吧,我刚才洗过,没有什么改善,可能还要再等一下。”
  “好的,我试试看。”
  浴室里面哗哗声持续了快两分钟,可出来的仍旧是一个小丑,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块唇印变得更加显眼。
  “怎么会这样?”沈容馨辣着脸问道。
  “老师,我好像想到为什么了,你过来我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直接说?”沈容馨有点不理解,但还是照着文所说走到他跟前,“好了,现在告诉我吧。”
  文却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突然把头凑得非常近,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神智迷迷糊糊,只感觉到好像有人用力吻了下她的脸蛋,湿湿热热的,费了不少功夫才挣脱。
  “老师你看,是不是好转了些。”没等沈容馨质问,文就递过去一面小镜子,封住她嘴巴,不让她追究自己的莽撞举动。
  镜子里的人物就像披着块部分损坏的面具,她又羞又喜,低着头请文解答疑惑。
  “应该是我们的嘴唇把这些彩妆融掉的,除此之外没有更好解释。”文肯定地说。
  “哦,谢谢,可是……”自己可没有办法够得着,难道说要两人……
  “不错,我们和刚才一样互相帮助就行了。”文亮出蓄谋已久的方案。
  “没有别的法子吗?”
  “没有,至少我想不到。”其实直接吐出唾液涂抹就能取到相同的效果,但文当然不会笨到放弃香艳途径而说出那么煞风景的办法。
  “那好吧,我们先回房间里去。”
  狭小的屋子里面,两人并肩坐在床尾上,虽然窗帘已经合上,但室内明亮度没减多少,双方滑稽的脸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沈容馨却笑不出来,紧张地迎接着下面的成人游戏。
  “老师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文探头朝沈容馨脸上舔去。
  沈容馨打了几个冷战,但有过那么多经历之后她到底没有临阵退缩,适应文的舌头在自己面上滑来甩去的感觉后,也便开始她这一方的行动,帮文清理脸上的浓妆。
  初时文的动作比沈容馨快很多,渐渐变成持平,到后来反而是沈容馨要快一些,因为文更贪恋触觉上的享受,把速度降了下来。从这学期开始的口技训练不是虚的,沈容馨不自觉就落入取悦男人的套路中,小巧香舌在脸上的轻卷暗敲不亚于用双乳挤压带来的强烈刺激,文能体会到那种波浪式冲击般的阵阵酥麻,几乎不想再动,最高级的按摩在他心里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宫文,你进行得怎么样,我快要完成了。”见文行动迟缓,沈容馨疑惑道。
  “快了,你再等等。”文只好放弃这种享受,继续在沈容馨脸部垦拓。这一趟也算值回票价了,作用在脸部功效已不同反响,将来的口交就更令文神往,何况沈容馨的水平尚未全部发挥。
  “好了。”文抹完最后一块斑点宣布道,不得不说,在沈容馨的脸蛋上留下无数吻痕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吹弹可破的肌肤比蛋糕还鲜嫩,尤其是还能欣赏到美女老师略带羞怯的表情。一切结束后,文对沈容馨有了志在必得的信心。
  是时候换换环境了,文稍微冲洗两下,便向沈容馨告辞:“老师,我现在去学校,昨晚的请求还请你继续考虑,我愿意等下去,但还是希望能有早一点的答复,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会接受。”
  还在盘算怎么对文开口的沈容馨听到文要走的消息,一下着急起来,从后面疾步追上唤道:“等等。”
  文默念着终于来了,回过头望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
  沈容馨涨红着脸,把打定主意要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地吐出来:“不用考虑了,我——同——意。”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三章

  深夜里的世界万籁俱寂,三月风带来的绿意却在朦胧月光下益发盎然,空气中混合了泥土的芬芳气息,将属于城市的喧哗冲刷得没有任何痕迹。本地大部分人都已沉醉在梦乡当中,躺在床上的文却了无睡意,与旁边老师的关系才刚刚步入一个全新阶段,他很享受这种真实拥有的感觉。
  房子空间狭小,身体的热量不易散发,倒还温暖些,比起那套山间别墅,这里更像一个家,一个能安全停泊的港湾。以往的辛劳,诡计,还有故弄玄虚都在今天凝结为一个句号,沉淀出的个中滋味只有文才能体会,不过很明显,失而复得的喜悦已让他忘了所有的不快,心情始终难以平静。
  中途虽然遭遇不少波折,但更增添了到达彼岸后的欣喜,感受着佳人柔和的鼻息,文的思绪不断重复着白天场景的回忆。
  沈容馨正式答应是在早晨,可惜这种关键时刻却没有空闲来庆祝,不仅如此,为了避嫌,他们还得特意岔开时间分别来到学校。
  课堂上沈容馨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异常,根本看不出是个涉入一场新恋爱的女人,要说与平时的不同,就是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味更足了,每当双目有意无意地扫过文的脸庞时,总能撩得他心痒痒。
  这种变化还是沈容馨自信心回归的缘故,从前她遇事屡屡优柔寡断,但这次她的信念不同以往,不管前方有多少责难非议,她都决定要去闯一闯,哪怕是毁灭,她也愿意承受。这样一来,曾经的障碍,如社会的压力,宫母的警告,甚至恶魔的纠缠都可以忽略不计,抛下心理包袱的沈容馨自然表现好很多。
  不过另一方文就没有那么自在了,他并不敢轻易相信沈容馨的承诺,毕竟先前有过违约的记录,不排除有翻脸不认账的可能性,所以他在高兴劲头过后,开始密切留意着老师的态度。偏偏她在讲台上是喜怒不形于色,文得不到太多有用信息。
  校园里直接碰面还是有不小风险,比较可靠的接触唯有通过短信一途,但文不想做先行动的,准备后发制人,一直等待手机提示铃响起好回复过去。不料一上午都没什么动静,大家似乎都在硬扛,看谁先沉不住气。
  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文终于忍无可忍,率先送过去一个问候。那边好像早做好准备,片刻之后就有了回音。
  “呼呼,还以为你打算在学校里面都不理我呢。下课后来我家吃晚饭吧,想吃什么菜我等会去买。”
  文小小惊讶了一下,他没想过会收到这么个热情的邀请,似乎之前是多虑了,沈容馨并非草率答应自己的。
  晚餐是在公寓里面进行,但也有约会的气氛,沈容馨把以前相处时隐带的教师架势都收了起来,双眼眨的次数倒比平常多了不少,增显了她的乖巧可人。
  “我吃饱了。馨姐你慢用。”文放下饭碗,拍拍肚皮说道。
  “嗯,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老样子啊,不过作为老师你表演得可真好,差点连我也给骗了。”
  “没办法,其实你也做得不错呀,快放学的时候才和我联系,如果以后都像今天一样估计直到你毕业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会比较辛苦。”
  “辛苦点我倒无所谓,反正也就一年多,忍忍过去很快的。我不放心的是另一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我们会谨慎行事,但万一泄露出去,我们该怎么办?”
  “……对我来说,最坏的结果也许是将要被拘留。”沈容馨脸上笑意顿失,不过她之前已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依然淡定,“就算真有这么倒霉,我想也不会关太久的,至于你,这种情况学生会被认为是受害者,应该没事。”
  “那么严重?”如果只是令老师失业的话,文不会当回事,可要是让她被警察抓走,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我曾经在电视新闻里看过一个案例,也是一对师生,事发后闹得满城风雨的,学生家长把那位老师告上法庭,记得判了好几年。”沈容馨举了个印象最深刻的例子。
  “听起来挺吓人的,判决是依据什么罪名呀?”
  “好像是《未成年人保护法》中的一条。”她含糊道,其实她记忆很清晰,就是“诱奸未成年人”这条,但这不是重点,她也就不明说。
  “哦,我早就年满十六了,再说我国内也没有家长,父母都懒得管我,我也一定不会让这种悲剧重演的。”
  “反正小心点没坏处,纸很难包住火,在外面别太张扬。”沈容馨可不敢像文这般乐观,文过了十六但未满十八,考虑到宫母的能量,一旦她动起真格,自己遭逢牢狱之灾并非只是想象。不过这些事情点到即可,多说无益,形势发展到目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行,我不会露出马脚的。”地下情人就地下情人吧,文所在意的是实质而不是形式,只要老师愿意成为自己的暖床工具,其它方面就不要太讲究了。
  “别提这个了,宫文你晚上有空吗?”沈容馨想起一件事。
  “当然,我又不是什么忙人。”文随口应道。
  “我的手机经常出问题,想去换一部,你能帮我挑挑吗?”沈容馨不晓得与那变态色魔间的纠葛被文获悉后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但很清楚从今而后必须彻底了结与他的一切联系,不管中间过程将是如何痛苦。这部似锁链般将自己牢牢捆缚的手机,是第一个需要斩断的处置对象。
  “是什么样的问题啊?能否给我瞧瞧,说不定能修好。”
  “……其实也没坏,就是我自己想要换一部而已,就当作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吧。”沈容馨绝对不允许让别人碰触自己的手机,文更加不行,万一它的特殊功能被发现可就糟糕了,她只好换一个理由。
  “我明白了,等会我跟你去看看。”文有点肉痛,辛苦淘来的宝贝居然用没多久就要被闲置,失去从机辅助,自己的主机也仅仅是一个普通手提电话,不能当调教用品使了,唯有在别的地方补偿回来,希望所得大于所失。
  一路上文都不大安分,毛手毛脚的,开始时只要一发生肢体接触,沈容馨身子都会抖两下,但慢慢也习惯下来,除了禁区范围会抬手制止,其余基本是予取予求。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恋爱,加上糊里胡涂地与文同床共枕了几夜,沈容馨的观念已发生很大转变,能够默许文的袭击了。当然,离开昏暗的公路,进入灯火通明的大商场后,脸皮子薄的沈容馨可不乐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迅速把文远远推开。
  虽然是以买手机之名出来,不过沈容馨还是把几乎所有柜台都逛了遍,即便是买下手机之后也是慢悠悠地打转,豪没回去的打算,每个时装铺都停留许久。
  腆着脸皮跟在他身旁的文颇觉无聊,不停打盹,最后借口上厕所尿遁去了。
  文现在相信沈容馨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用心经营这段感情了,毕竟她的作为怎么看都像是从长远角度考虑的。他心里有了底,准备让化身消失一段时间,便将一条储存了一段时间的短信送了过去,估计老师不久即会收到,算是特别的礼物吧。
  当文重新找到沈容馨的时候,商城已在组织清场了,不停广播着关门通知,沈容馨一脸歉意道:“对不起,走着走着就忘了时间。”
  “也不是很晚嘛。”文谅解地笑笑,原以为是出来陪购的,不料沈容馨压根不需要自己的意见,就连手机这种电器产品也是如此,关于性价比方面的描述没起半点作用,她选择的唯一标准只有外形,看来自己也就能起到搬运工的作用了。
  既然己方定位反正是低得不能再低,索性大方点还能加加分。
  “馨姐你好像买了很多衣服。”文提了一大袋,沈容馨手中也有一小袋,加起来着实不少。
  “今天加薪水又发工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一时控制不住买多了点。”沈容馨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也不提点意见,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应该不会买这么多的。”
  “当时你换得太快,我都来不及说出我的想法。”主要是沈容馨不问,文以为她自有主张,便懒得再说三道四,看来以后得主动点。
  “哦,有时间我再试穿给你看吧,如果不满意可以退的。”
  “我觉得馨姐穿起来应该没什么好挑剔的,不过能多欣赏一次也不错。但是加薪这件事,值得庆祝一下,学校里那些铁公鸡竟然肯拔毛了,莫非也是想挽留老师。”
  “呃……不是啦,别瞎猜。有一件事还要你通融一下。”
  “没问题。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也不是外人了。”
  “本来我想加薪之后能早点还清欠款的,但今天超支太多,恐怕只能延后了。”
  “这件事啊,我根本没催你,不用着急。反正馨姐你也不是为了还债才留下来的。”
  “这可不好说,也许帐目一结清我就立即走人。”沈容馨满不在乎。
  “那我只好按高利贷方式计息了。”文不动声色道。
  两人玩闹着回到公寓后,沈容馨才提了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宫文今晚要在哪里留宿。
  文是打定主意赖在老师家里不走了,马上回答道:“昨天我们是普通朋友你都让我在家过夜了,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不就更方便了。”
  “你的意思是跟昨晚一样。”
  “对。”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比较好,我们才刚确立关系,总不至于每天晚上都腻在一起这么快吧。”
  “这又不是每天,不过借宿一晚罢了。”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至同居成为默认事实,这就是文的计划,“再说现在都那么晚了,跑回去路上遇到劫匪怎么办,就算没有劫匪,遇到女色狼也不好呀……”
  沈容馨啼笑皆非,经不起文的软磨硬泡,暂时应允下来:“怕了你,就住多一个晚上吧,不过记得下不为例。”
  当沈容馨更换手机卡的时候,才发现那条礼物短信,好几天没有恶魔的消息了,她犹豫着是否要理会,最终抱着看看无妨的心理翻了翻。
  “馨儿,通知你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因为业务原因,我要到外地常驻一些时日,也许要几年都很忙,恐怕不能继续教你了。送你的手机,你可以自己留着,如果不要也别当垃圾扔了,等我在那边稳定后给你个地址寄回来。另外,馨儿最近跟你的学生好上了是吧,可惜没有时间来跟进了,自己保重。”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沈容馨盼了不知多久才盼来,她原本设计的强硬措辞一句也没用上,似乎时运转变否极泰来,一项大难题竟如此简单揭过。
  沈容馨兀自不大相信,将内容连同发信人字字斟酌一遍,确定无疑后才彻底放心。她正要松口气的关头,背后忽然传来文的声音。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看你抿嘴偷笑的样子。”
  “别胡说,我哪有笑了,只是换了部新手机有点高兴而已。”沈容馨反应很快,但明显不自然的表情出卖了她。
  文刚才特意躲进洗手间就是不想干扰她读取信息,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再刨根问底免得她恼羞成怒,打了个哈欠问道:“我有点困了,现在可以歇息了吗?”
  “哦,好的。”沈容馨徐徐起身应答。
  虽然收到好消息,但是无法感受分享的喜悦,沈容馨憋得挺慌,不停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又往往觉得无话可聊,闷闷中睡了过去,留下文一人独醒。
  沈容馨正处在每个月的那几天,文不是正人君子也只得规规矩矩,分身涨得难受,但又不愿自慰泄火,便一直拖着没有入睡。快天亮的时候才对不断重复的记忆感到厌倦,进入昏昏沉沉的浅睡状态,嘴角露出志得意满的狡猾笑容,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由于保密工作进行得挺好,两人奸情一直未公开,除了平时常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外,其它一切都还有条不紊,水底下的暗涌未能掀起多少风浪。
  天气越来越热,但两人关系升温得并不快,自从上次让文连续住了三晚以后,沈容馨就痛下决心再也没让文留下过夜。文努力过一段时间,见无法奏效似乎暂时放弃了,每晚都回到冷冷清清的别墅里,早上再气喘吁吁地飞奔到校。两人的生活轨迹都未受太大影响,只有周末泡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点,但也还在正常范围内,直到有一天晚上……
  “好了,宫文,是时候……”沈容馨看看钟表,又望了望窗外,意思很明确,她又在进行每晚的例行作业了,要把文赶出家门。
  “嗯,不打搅你休息了,再见。”出乎沈容馨的意料,文一改拖拖拉拉的作风,品了一口茶后便即离开。
  客厅瞬间清静下来,每晚定时与文磨嘴皮的沈容馨反而有点不习惯了,略显落寞地站直起身,独自回到房间里。
  虽然突破了师生这层膜,不过由于沈容馨的固执,两人在性生活上仍然非常节制,频率之低接近老夫老妻。文当然不会安于现状,但显得太急色也不好,索性以退为进,采取冷处理方式,其它方面一切照旧,唯独房事只字不提。
  双方相互较劲,接受过调教训练的沈容馨到底还是抗力不够倒下了,毕竟她的性器在持续性的抚摸抽插下早就成熟得随时能滴出水来,强烈的性欲非但不因为时间推移而减弱,反而因为得不到长期充分满足愈发难抑。她不敢主动求欢,于是在一个被折磨得睡不着觉的深夜,沈容馨又偷偷把那部密封收藏起来的手机重新找出,借助它来安慰自己。
  每当爽快过后,她都悄悄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要坚持住。
  可是一旦性潮卷土重来,这些话统统都成为了废纸不如的空气。这一晚,文走后的屋子格外冷清,窗外徐徐吹来的清风令身子慢慢发热,又要来了,无奈中她又取出手机棒,熟练地慰藉着饥渴难耐的下体。多日来的经验已教她学乖,性欲忍得越久,爆发时便越猛烈,对身体伤害更大,倒不如在性欲刚开始露出征兆就立即采取措施,情况不至于恶化。
  沈容馨手下动作极为单调,不过思维却是努力发散中,以图引开自己的注意力,而窗外的繁星点点也给了她足够的想象空间。
  曾经的同学、朋友、父母一一在星空中绘出图案,随后又消失,前尘往事在脑海闪过之后,身体里的麻痒之意渐渐消失,正准备收场之际,却见到窗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是文!
  沈容馨以为自己神智模糊,揉了揉眼睛待再看一次,可惜却被文的叫声击碎幻想。
  “馨姐……”
  “啊!我……”尖叫过后,沈容馨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脑浆像是凝结成块状般完全没有生机,让幽密的溪谷坦荡荡地呈现在文眼前。
  文跳了进去,不用多加解释,一着地便立即将沈容馨紧紧抱住,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见到美女自渎还能无动于衷,何况她还是自己近几个星期一直没碰的女朋友。
  没有缠绵的前戏,正如一枪致命的老练杀手,文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个宗旨,就是尽快进入沈容馨的身体,用事实告诉她活生生的肉棒和冷冰冰的道具不同所在,真人带来的销魂感觉绝非其它器物所能顶替。
  沈容馨也许是被吓傻了,面对文的疯狂行为毫无反抗之力,只知道刚被压制的情欲瞬间又被燃起,不自觉露出娇憨媚态,用无声语言迎接文的冲锋。
  和人生中的无数偶然一样,这一次当事人双方都是无备而来,却谱写了一章尤具激情的进行曲。对彼此身体的渴望彷佛是岩浆集聚的火山口,稍微的风吹草动便是迸发的契机。两人边做边卸下阻碍交流的其它衣服,转眼间两人都一身轻,手脚像藤蔓似的把对方紧紧缠住,翻来覆去地碾过这张刚洗干净的床单。
  不多时,沈容馨已感到呼吸不畅,红红的脸颊泛起一丝苍白,但肢体的动作清楚表明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显然早就沉浸在性爱的欢乐中。文抓紧机会,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馨姐,看来你很需要我嘛,为什么之前求你总不肯呢?”
  沈容馨没有作声,腰肢摇得愈加曼妙,连带丰满的双乳也激烈地振荡起来,希望借着激烈的交合蒙混过去,到第二天天亮估计也该忘了再提起吧。
  可是文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要追究到沈容馨解惑为止。从动作幅度变化文判断出自己的问题沈容馨肯定听见了,还哪容她躲避,于是放大音量,重复了一遍,同时缓缓抽出肉棒,胁迫她不得不答。
  很快,沈容馨感到阴部又浮起空虚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呻吟道:“快点……
  给……给我呀……“
  “给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文下身没有发力,双手却不闲着,像玩弄精美瓷器一样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滑过。
  “我……我是怕你玩物丧志……”沈容馨招架不住,吐露出部分原因。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何况你不是什么物,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以后我提出要求时不能再推三阻四了,明白吗?”原来她果然很怕这一招,文索性下了命令,直到她咬紧双唇点了点头才继续翻山倒海。
  大概以后的生活就会有滋味多了,文乐悠悠地开始使劲,一步步把双方带往高潮,将精液射在沈容馨腹上后,才虚脱般趴下歇息。
  承受完狂轰滥炸的沈容馨同样如此,不同之处在于她是躺着休息,现在她只想立即睡过去,战场没清理也不管了。
  朦胧间她觉得似乎有一只蜈蚣在身上爬呀爬的,忙睁开迷离双目,发现是文的手指,才镇定下来,发出模糊的抗议:“好累,早点睡吧。”
  文已恢复了部分精力,顽皮地用指尖在她乳房里画圈,歪着脖子戏谑道:“好有弹性,不错不错。今天前戏都缺了,总不能再把后戏也省了吧,那我也太对不起你了。”
  沈容馨正待分说,无奈话到嘴边都变成喃喃细语,给人半推半就的错觉,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反而像是睡美人的挑逗。
  幸好文挺了解她的状况,照顾身体起见,没有把后戏演成前戏,只是像按摩一样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便算结束,而这时候沈容馨已睡得很沉了。端详着女友慵懒的模样,文笑了笑,她对自己是基本不设防了,明天她会有什么变化,还真值得期待。
  也许会更具风情了吧,说来也怪,除了那次像是临别宣言的性行为她有主动以外,其它时候不管自己是怎么低声下气软语相求她也不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诸多借口,等剖析完一个加强营的理由又跑出一只加强旅,把自己绕进一个怎么兜也兜不出来的迷宫,反而自己蛮干的话倒是都能得手,不管是最初的迷奸还是今天的顺奸,难道是因为她天生就比较喜欢受虐,那今后可得强悍一点,嗯,要有威严。
  做完必要的情结工作,文搂着女友睡了一夜。之后他的精神倒不错,很早就爬起来,里外忙完后便在沈容馨耳朵边吹气,将她痒得醒过来。
  “别这样,让我再睡一会。”不知是否太疲累,沈容馨居然在赖床。
  “好的,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快上课了。”
  “哦……嗯?上课!”沈容馨的条件发射系统延迟半秒后运作起来,慌慌张张地开始着手上班准备,可跳下床时她就傻眼了,自己竟然忘了身上依旧一丝不挂。
  别紧张,勇敢点,你都是他的人了,还怕什么?沈容馨这么安慰自己,可双手总感觉十分别扭,平常刷一下套上的胸罩这时候也尽捣乱,费了很多功夫也扣不上去,最后还是靠文帮忙才系好的。
  “……谢谢,不过你还是先出去吧。”
  “别磨蹭了,我帮你快点穿好衣服免得迟到。”文完全没听进去,沈容馨为了赶时间也没和他吵,结果由内到外都是文给弄上去的。
  “怎样?我的技术不错吧。”
  沈容馨在镜子前粗略看了一会,对文的手艺,她要求不高,达到整洁的标准就行了,如果不仔细挑剔的话也算合格,所以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对嘛,以后忘了那条震动棒吧。记住,一有需求就找我,我不用通电也不用热身,随时都能上阵的。”文故意往另一个方向理解,笑嘻嘻地自卖自夸。
  “你在说什么疯话?”沈容馨的脸一下子红了,昨晚的场景在脑海里一幕幕重现,羞得几乎想再钻进被子把自己捂起来。被文看到自己自慰的情形已经够丢人了,更丢人的是在接下来的温存中自己竟甘之如饴,摆明是个性饥渴的女人。
  “好了,不说不说。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一步。”见她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文也觉得不大对劲,从袋子里拾起一块面包用嘴一夹,便匆匆出门了。
  “哎,等一下,我跟你说,以后不要再爬窗了,很危险。”楼层虽然不高,但将一个成年男子摔得粉身碎骨却是轻而易举,而且如果像这种不能见人的尴尬事被撞破多几次,只怕她会吓出心脏病来。
  “没问题。”文嚷嚷了一句,又头也不回地走了,以后的确不需要偷偷摸摸地爬窗了,正大光明进来就行。
  这天班上没有沈容馨的国文课,其它课程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陈,就连通常作为“好学生”代表的云思痕也在自己看书做题,根本不理会讲台上的老师,一放学就随着大流溜出校门。
  文则在度日如年中等来了自由时间,为了配合沈容馨的作息时间,才在教室里多留守了半个钟头。不知为什么,这次沈容馨下班要晚了很多,文瞄着的楼梯道一直不见她的影踪。
  无聊之余文开始整理书桌,突然间瞥见从云思痕抽屉里掉下来的一张传单,好奇之下便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份跆拳道女子学习班的招生广告。
  画面上的“女人”,姑且称之为女人吧,壮硕到身高与体重完全不成比例,手臂比文的大腿还粗,正虎虎生风地演示着她的腿法。
  文忍住呕吐的欲望把传单塞回原处,满怀恶意地猜测:凭她的体型还练什么跆拳道啊,扑过去压都能把人给压死了。只是这张纸有点怪,好像有一边被撕了,大概是报名表吧,莫非云思痕真跑去上了。
  这还是很有可能的,至于是针对谁而学,很明显就是自己了。原本利用三脚猫功夫外加身体优势就没多少机会制服她,现在她又学了这东西,以后自己不被欺负就算不错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文喃喃自语,今后武力对抗自己要居下风基本是肯定的,以及之短迎敌之长就太笨了,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呀,还好反正老师已经在自己手中,不然被她横插一杠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嗯,老师倒比她可爱得多,现在还不想怎么理她,最好她能识趣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忽然间,楼梯口出现了熟悉的影子,文赶紧停止思考,背起书包追了上去。
  出了校门没多远,就跑到沈容馨前面,微笑着说:“今天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是说好要低调点的吗?”沈容馨提出意见,但并蕴含什么不满,很容易听出是软弱无力的抱怨,令文严肃不起来。
  “不要紧啦,天都快黑了,再说就算看到又如何,学校又没规定老师和学生就不能一起回家……喂,别走太快呀,我们可不是过街老鼠。”沈容馨不理睬他的分辨,一个劲往前冲,文只得紧紧跟上。
  这种速度一直维持到家门口,进屋后文就夸张地趴在沙发上:“累死我了,这该死书包真是好重啊,总算能歇一会。”
  “奇怪,我记得你不会带太多书上学的呀。”沈容馨掂起被文扔在地上的书包,发觉摸起来软得可以,的确不像是装书的,不由问道:“你往里面塞了些什么东西?”
  文转过身,笑而不答,示意她自己打开了看看。
  “哇!这么多衣服,你要到这里来开铺子吗?”刚打开拉链,大堆衣服就从书包里涌出,显然里面是被深度压缩了。
  “不是。馨姐,我以后要在这边常住了,你开心吧?”文指着那堆衣服,做了个附加说明,“我已经告诉管家了,那些东西就是他拿给我的。”
  “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沈容馨觉得晕乎乎的,但好在大节上并未含糊。
  “啊?你为什么不同意呀,住在一起才方便互相照顾嘛。”文傻傻地表示不理解。
  “重点不在这里,天哪,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你居然就想着同居了,是怕我们被发现得不够快吗?还有,那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总之,我不允许你住在我家里。”沈容馨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到后来因为思路没跟上都接近语无伦次了。
  “咳咳……你别太着急,喝口水慢慢说。”文端起茶壶往沈容馨的杯子里倒了点水,表明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非要住在你家不可。”
  “那就好,这些东西你等下记得搬走。”
  “行,我现在就去。”
  不到一刻钟功夫,文又逛回来了,现在是两手空空,进门后招呼也不打,便大摇大摆地到沙发就座。
  沈容馨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又回来了?”
  “吃饭呀。”文回答得相当自然。
  “你的书包哪去了?”
  “哦,已经放回家了。”
  “那么快?”沈容馨脸上写满了疑问二字。
  “不算快了,我收拾得比较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文也不想抓迷藏了,索性道出重点:“是这样的,隔壁那家房子不是长期没人住吗?我上星期联系了房东,把它给租下了,现在我和你可是邻居哟,这不算同居吧。”
  “倒是不算,但……这不大妥当吧,你能退掉吗?”
  “别想太多啦,现在我已经把一年的租金和押金都交给房东了,想退也退不了。再说,我原来住的地方离学校也太远了,每天来回花费两个小时简直是浪费生命,住这里就好很多,起码以后不会迟到。对了,你要不要参观一下。”文发出邀请。
  沈容馨对文与她做邻居一事表现得不大热衷,但对房子是挺感兴趣样子,立即同意并跟随着文来到他的公寓套间。
  两间房子在格局设计上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装修和家私有不同,沈容馨的较为朴素,文这边则较为奢华,虽说长期不住人,但并没有多少灰尘,应该是打扫过一遍了。她边走边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全屋游览完毕后才回头对文说道:“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呢,也许我可以帮忙收拾一下。”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惊喜吗?应该是怕我知道后会反对吧。”
  “的确是有这种担心啦。”文挠挠头,转移话题问道,“老师你看完觉得怎么样?”
  “初看起来还不错,不过有些缺点是要住过一段时间才能体会到的,你定得太匆忙了,也不多看几家,万一后悔可就麻烦了!”
  “我还是有看过另外几家的,不过我平时要上课,只能就近了,本打算选间一居室凑合着住一年,不料能找到这么让我满意的,我就没有犹豫立即签了合同,毕竟过了这个村未必有这个店,我相信这个决定非常英明。不管怎么样,先住上一段日子吧,就算将来真的后悔也能少亏一些钱。”
  “那我实话实说了,其实这里到睡觉时候会很吵的。”沈容馨准备把自己的住所贬得一文不值,使其萌生退意。
  “嗯,吵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见。”自己又不是没住过,文笑呵呵地应对。
  “这里交通也很不方便。”
  “的确,到车站要走五分钟,非常辛苦。”
  “……”沈容馨想不到什么借口了,咬牙抖出一件秘事,“别看这栋楼地板挺干净,里面藏着的老鼠蟑螂可多了,上次厨房里跑出几个,吓得我半天没敢进去。”
  “哈哈……”文忍俊不禁,“那可以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出现了,以后就由我来帮你对付那些小家伙吧。嗯,我又多了一条非住在这里不可的理由了,这就是天意吧。”
  劝阻恐吓都动摇不了文,沈容馨只得恨恨地退了出去。
  “啊,馨姐要走啦,这么近我就不送了,有空常来玩呀。对了,你叮嘱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以后我不会再爬窗了。”望着沈容馨面红耳赤地狼狈逃离,文得意洋洋地笑个不停。
  昨天晚上,他就是以这间屋子的窗户作为起点向沈容馨的房间摸去。行动是早有预谋的,但之前没有实地侦察过,所以初时进展并不顺利。
  外墙上能腾挪的空间很小,每动一步都很不容易,一路磕磕碰碰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越到后面越艰难,他感到几乎没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见轻微的呻吟声,才犹如注射了兴奋剂一般,又充满干劲攀爬到沈容馨房间的窗台上。
  幸好毅力足够,没有中途打起退堂鼓,他总算及时捕捉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并借着东风再次占有了她,终结了连续几星期的禁欲生活。
  回味着沈容馨香暖的身躯,文感到体内又开始激起汹涌澎湃的欲望,宽松的休闲裤变得紧凑狭窄,提示主人该去找美丽的女邻居好好慰劳一番。
  “真受不了啊,仅仅在脑子里想想就这样子。馨儿,这可是你惹出来的哦,有义务帮我解决。不爬窗可是你说的,我要走正门了。”文三两步并到沈容馨的家门口,重温昨夜旧梦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连拖鞋都不想更换。
  可惜沈容馨竟然外出未归,里面是一片漆黑,文抱着侥幸心里呼叫了好几声,也都没有应答。
  “奇怪,她去哪里了?”文自言自语,打牌三缺一还能玩斗地主,可这种事缺了女方玩自摸就无趣得很了。他来回踱了几圈步,见没有动静便决定不等了,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喂,馨姐,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啊?”怎么一声不吭就溜掉了,可得把她抓回来好好惩罚。
  ……
  “还有两个小时,哦,明白了。”文挂断电话,感慨道,“这么长时间,该怎么打发啊。”
  “这好办,少爷,请马上换好衣服跟我走。”意料之外,没有对象的问话居然有了回答。
  “什么,你怎么来了。”文转过头,竟看到许管家出现在自己眼前。“我不是告诉你以后我在这里住吗?小黑就麻烦你代为照顾了。”
  “说来话长,路上我慢慢跟你说,总之尽快,我到下面等你。”
  许管家长话短说,此刻一脸凝重,相信他不会在大事上开玩笑的文也不再迟疑,立即换好鞋子匆忙跟上。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四章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吧。”车子已经上路,文问出憋了许久的问题。
  “少爷,接下来的事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许管家咳嗽了几声,“夫人日前病危被送往医院,据说情况不大乐观,希望你尽快赶去。”“……”文想谈些什么,不过又实在无话可说。虽然与母亲感情并不深厚,但突逢此事也不好受。
  “据说是积劳成疾,她往常太拚命了,但愿能度过这一关。”不知算不算安慰,许管家饱经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当文赶到母亲入住的医院时,东方的天空已是微微发白,医务人员告知母亲尚在进行手术,他只好坐在休息厅中等候。
  许管家把他送到机场后便先行离去,文是一个人孤身前往,一路上浑浑噩噩也不晓得睡着了没有,只觉得现在眼皮越来越重,要强打精神才能睁开。
  病房外面,等候的人都是肃穆异常,只是从服装的高度统一性来看,应该都是母亲公司的员工,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父亲也没到场。
  文与他们自然没有共同话题,不知不觉又想到沈容馨,自己突然跑到A国并没有事先通知她,还是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好了。
  “喂。”“是宫文吗?你到哪里去了,现在几点钟你知不知道。”大概她一直守在手机旁,鸣音未落双方已接通,然后马上是连珠炮似的问话。
  “啊,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暂时回不去。”“出了什么事?知道嘛,如果二十四小时后找不到你我可要报警了。”“别太紧张,是我妈她……”“你吗!她怎么啦?”一提到宫母沈容馨即刻没有兴致开玩笑了,莫非纸包不住火,与文的事那么快就败露了。
  “她前些时候突然急性病发作送到了医院,我还在等下一步的消息。”“是这样啊,抱歉……”听闻此消息,沈容馨为自己先前所想内疚的同时也很震惊,年初还那么精力充沛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病就病得那么严重了。
  “我现今不在国内,暂时可能回不了。”“你先不用急着回来了,这边我会帮你请假的。放心吧,伯母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照顾好自己呀。”“我会的,老师你也保重。”放下电话之后,文蓦地发现周围人众都已起立,而病房的门也徐徐打开,部分急性子的已冲过去围攻医生,叽里呱啦着文一点也听不懂。
  “你是病人的家属对吧?”文正以为没人理会的当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迳自上前问道,确认他是否为安排中第一个知道结果的人,无论手术完成得如何。
  “没错,我妈她怎么样了。”“很遗憾,我尽力了。”医生匆匆交代完这几个字便即走开。
  没有拖着医生不放要死要活的场面,空气中静得可怕,而直接当事人文大概天生就是冷血一族,得知母亲之死竟没感到多大伤痛,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稀里糊涂撞出人群,找了家旅馆便睡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天已是来了又离去,夜色底下无灯光的房间黑得连手臂也看不见,只能完全凭触觉找到开关。
  由於并非有备而来,文目前的住址没有其他人知道,与外界的联系就只剩一部手机,他从口袋掏出一看,赫然发现屏幕上挂满了未接电话。他细细一查,里面有一个可以忽略的是许管家打来,而其余的都来自焦急的老师。
  该回个电话去了,她也是有权利打探消息的人。
  “宫文,伯母怎么样了?”这次电话甫一接通,文还未应声便被抢了话头。
  “她去了,嗯,她过世了。”诊断报告说是长年累月的高负荷工作形成的,对面呆了呆,几秒后才缓缓回话:“没想到,唉,能告诉我是什么引起的吗?”“呵呵,都不重要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照实说吧,诊断报告写的是死於心肌梗塞,长年累月高负荷工作形成的疾病。”“宫文,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难过,但……”沈容馨从手机里听到文的笑声,顿时有点担心文不会傻了吧。
  “放心,我没事。下周有个葬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来一趟。”文忽然发出一个邀请。
  “啊,好的,不过你……”不知是否因为体谅他的心情,沈容馨答应得很爽快。
  自己该是被人劝要节哀顺变了吧,可是好像根本没有哀,又从何去节,文抢着说道:“具体时间我另外再通知了,现在我想去吃饭,拜拜。”“等等。”正要挂断时沈容馨似乎还要再叮咛几句。
  “哦,有什么事吗?”“呃……,需不需要我带些东西过去?”“不必了,你把自己带过来就好。”文想起从前打算让母亲见儿媳妇的话,虽然仅仅是在心里随便说说,而且也不认为自己存在去惹她生气的念头了,可总有种要去兑现的欲望,如今她已不再人世,就让她看看自己的准老婆吧。
  沈容馨没那么快抵达,文打算一个人在异乡无所事事地四周闲逛,享受一段无人打扰的日子。可是希望很快破灭,这天傍晚时分,就有几位西装革履的人士找上门来。
  “请问您是宫文先生吗?”“没错,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文不喜欢突然闯入的不俗之客,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看在敬语的份上应该不是来讨债的,所以没有否认。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母亲的私人律师,来这里是为了宣读她的遗嘱,另外几位则是见证人,请问阁下现在方便吗?”对方回避了这个可能引起尴尬的问题,直接说明来意。
  “我无所谓,那就开始吧。”这也是迟早要来的,不如快点解决。文继承了母亲名下的大部分股份。房产以及存款债券等等,对钱财没有多少概念的文这回也听明白这实在是一笔相当惊人的遗产。
  “请您在上边签字。”交代完毕后,律师递过一份文件。
  “这么说,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了。”文挥动起笔桿,有点难以置信。
  她对自己不能说不好,只可惜她给的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
  “当然,您是她唯一的儿子,恭喜您了。如果以后还有问题请找我联系。”
  他一边说一边把名片递给文,然后便退了出去。
  得知自己成为富翁的文没感到几分喜悦,只是像例行公事般把资产折现转移到国内的帐户,不过股票例外,因为遗嘱有说明是不允许转让的。宫母还是存着未来让文接手她公司的想法,目前文拥有的股份足够当敲门砖了。遗憾的是文对此兴趣缺缺,与许管家稍作商量后便委託了一位在公司担任要职的董事代为行使投票等职责,他只要保证定期能有分到手的红利就行。
  这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可处理的时候显得相当繁琐,毕竟是大规模的资金调动,光是确认就得好几个步骤,等一切办妥,沈容馨也已从国内赶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非但没使两人产生隔阂,反而令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这次刚一见面,沈容馨就扑到文的怀里,眼角隐隐含着泪光。
  文不会介意她的动作,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这才几天不见,又不是生离死别,好像太夸张了吧,似乎失去亲人的是她而不是自己一样。
  “好了好了,大家都没事,我们往这边走吧。”她怎样想文是不明所以,但仍然安慰了几句,搀扶着送入车子里。
  车门关闭后,沈容馨才从见面时的激动平复过来,微微脸红着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情绪不知怎么回事,让你笑话了。”“哪里,我很喜欢呢,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很协调。”文不讳言自己的感受,挽住她的肩膀,开始留意她外表上的变化。沈容馨没有穿学校的职业套装,改成白色上衣加灰色裤子的组合,显得更娇小了些,不变的身躯还是那般惹火,如果没有司机在场,几乎就要给当场正法了,即便如此,文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朝她臀部伸展过去。
  “宫文!”沈容馨觉得不大对劲,面红耳赤地提醒他。
  文心中一凛,这种即将参加葬礼的时刻逞手足之快的确太不像话了,对死者很不尊敬的样子,他可以不在乎,但沈容馨没理由不在乎,所以悻悻地将抬起的手臂又放下。
  为免气氛沉闷,沿途文把几天来的活动和葬礼的流程都说明了一下,沈容馨方面没有多大反应,仅偶尔点点头,连文讲到继承大笔遗产时都没有什么表情,眉角间似隐含了几件心事。
  在文离去的短暂日子里,沈容馨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起初并不觉得有两样,可很快相思之情就发酵膨胀。独自在家的时候,时不时莫名其妙地眼睛发酸,投入到这场感情后她的脆弱心理就没转变过,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常常让她胡思乱想。
  后面几天,沈容馨人在此处,心却早已飞到文那边去了,工作都很难集中起精力,清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日历,希望尽快赶去与文会和。
  原本这也算是平静,可就在登机的前一天,一个意外来客打破了既有的生活轨迹。当时沈容馨正在厨房做饭,忽然听见客厅传来的敲门声。
  沈容馨对此倒不以为意,毕竟每天这时候间或会有其他人来派发传单广告之类的,便也没放下手中的锅铲就去打开了房门。
  只见外面站着的是一位学生模样的女孩,戴着幅墨镜,相貌不能准确描述出来,但给沈容馨的第一感觉是此人曾经见过,却又想不清楚此人是谁。
  “你好,请问你是……”“请问宫文是住这里吗?”来者抢先问道。
  “啊?他是,呃……不是,总之现在不在这里。”沈容馨不知道会有人来她家找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不在呀,可惜白跑一趟了。”对方有点惋惜。
  “要不要我通知他一下。”“谢谢,不过不用了。请问你是谁,和他什么关系?”“这,我……”沈容馨警觉起来,“在我回答之前应该先介绍你的身份吧。”“噢,真是不好意思,先前疏忽了。初次见面,我是宫文不曾谋面的未婚妻,是特地来见见他的。”“你说你是他的未婚妻?”沈容馨难以置信。
  “没错,很小的时候我们母亲就给我们定了娃娃亲。”这句话具有惊人的杀伤力,令沈容馨屏住了呼吸,手上的锅铲刹那间从手指滑落。
  来客眼明手快,在“哐啷”声爆发之前就稳稳接住,虽然双眼被遮挡,但仍能从下巴的形状变化看出对方笑得很诡秘。
  “哈哈哈,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吧,这个先还给你,以后小心一点哦。”
  沈容馨稍为迟疑一下,还是拿了回来,忍不住问道:“请问你到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呵呵……也许以后还会见面的,到时再说吧。”对方莫名其妙地走了,正如她莫名其妙地进来一样。沈容馨歪着脖子想了半天,也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光是为了逗自己玩吧……
  “糟糕,大概已经烧焦了!”沈容馨急急忙忙冲入厨房,从里面传出的“噼啪”声让沈容馨停止了这段漫无头绪的思索。
  这件事当然不会到此结束,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沈容馨越来越在意此事,她被那位女孩带来的困惑搞得心神很不安,导致下飞机时与文碰面的表现有些反常。
  现在同坐一车厢的文明显没猜到其中的原因,自己也不知道要不要问,问的话又该从何说起,现在仍然要准备进行丧事,在这些问题上纠缠是否会显得自己很没有大局观念?旁边文仍在滔滔不绝,算了,等他说完先吧,沈容馨如是想道。
  “馨姐,我能想到的我都讲完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没多久文就觉得口乾舌燥,拿起水瓶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猛灌。没办法,第三只腿好久没运动过了,难得美食在前却被告知能看不能吃,还得继续忍耐。
  沈容馨可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可以从这里切入慢慢找到答案,便抓紧机会问道:“伯母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安排你去做的?”“有啊,她希望我学点管理和销售方面的知识,以便进入她的公司,不过我没什么兴趣就是。”“除此之外呢?”“没有了。因为她这次病发实在很突然,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不能见医生护士之外的任何人,然后就传来手术失败的消息。我根本来不及和她说上一句话。”文说得很肯定。
  “那她对你的人生大事有什么建议吗?”“人生大事?”“比如说婚姻之类啦。”“嗯……虽然这时候举办婚礼有沖喜的说法,不过我们好像不用这么着急吧。”文正襟危坐,沈容馨的问题使他会错意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容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给他逼婚的错觉,窘迫得不知要钻进哪里去,吞吞吐吐地说:“我想问,呃,你有没有未婚妻?”“我?当然有了。”“她是谁?”沈容馨心下一紧,莫非那女孩所言非虚,若真是如此,自己在文心目中又是什么地位,候补情妇吗?
  “现在坐我隔壁那位不就是。”文打趣道。
  “我什么时候……”沈容馨连忙收口,怕一不小心就掉进文的字眼陷阱里去,“别乱讲,我和你说正经的。”“我可是很正经的。你今晚怎么啦,老是问些很奇怪的问题。”“啊,对不起……”这方面内容对沈容馨刺激很大,可对文来说则完全不着边际,当下她也觉得自己太莽撞了。
  “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些,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达,你在这里躺着休息一下吧。”文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让她靠着睡。
  虽然沈容馨的提问有些出人意表,但文并没有看作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觉得无非是恋爱期女人的无聊幻想。未婚妻?如果有的话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父母好多年都没有关心过自己了,根本没理由做这件无聊的安排。文笑了笑,自己又不是唯父母之命是从的人,就算真有也大可置之不理,不过……
  闻到沈容馨秀发飘来的清香,文带着美好的幻想也入睡了。
  葬礼如期在一个坟场内的教堂举行,文在其中充当人子的角色倒是很称职,尽管内心并不喜欢这种过分严谨的场合,他的表现也挑不出毛病。当然,即便有毛病大部分人也不可能觉察出来,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文旁边的美女吸引住。
  身穿素装的沈容馨依然是场上的焦点,让男人眼馋女人嫉妒,如果不是顾忌现有的庄重气氛,估计不少人都会上前来搭讪。
  参加前沈容馨曾问过文到底自己以什么身份参加葬礼,文的答案也很乾脆:“就说是我的未婚妻吧,名正言顺。”沈容馨推辞不下,也或许是她的内心也有点期盼,总之最终答应了文的提议。从致辞到行礼她都是按儿媳的要求做的,虽然很繁琐,但压根不觉得累,对自己取代“主角”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也没有察觉到。
  嘉宾一位位被送走,会堂变得空空荡荡。文似怜惜又似调情般擦去沈容馨额头上的汗珠:“累坏了吧,刚才很多人都盯着你哟,想要把你吞下去似的。”“是吗?我今天穿的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才对。”“没办法,天生丽质嘛。还好他们总算消失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也差不多了吧。”“抱歉,大概我得留下来,在教堂这里住一晚。”文给了个她意想不到的答覆。
  “为什么?这里连床都没有。”沈容馨无法理解。
  “我母亲家的规矩,葬礼过后儿子是要守孝一整夜的。”“那我呢?”沈容馨想了想问道。
  “你?当然陪我一起了。”文帮她做了决定。
  “可是……”“你今天扮演的角色可是我的妻子哦,记得昨天我和你说的吗,按照规矩应当和我同等待遇。”文早就把路铺好,牵着她一步步踏进来。至於所谓的老家规矩其实就是借口罢了,当它有用的时候才是真理,没用的时候则废纸不如。这一套和鬼神之说类似,只能选择信或不信,根本没法从理论上驳斥,催人就范时挺好使的。
  “但我还没有……”文没有让她说完,讲到一半的时候就插嘴进去:“就算是演戏吧,没听到-CUT-的时候就要坚持下去,中途离席是对死者不敬,我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一顶大帽子盖下来,沈容馨只得噤声,虽然她不认为宫母会高兴见到自己,如果真有灵魂一说的话。算了,就当赎罪吧,自己抢走了他的儿子,为她守夜是应该的。
  月亮越飘越高,坟墓周边也越显幽静,放眼四周只有两人落脚处的教堂有点灯光,犹如大海中的一片荒岛。
  “真想不到,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离世了。”沈容馨知道现在保持沉默是正常的,可是文接连几小时都没开口还是令她无所适从,另外一想到自己身处坟墓的包围就有种深深的寒意,为转移恐惧心理她开启了话题。
  “嗯,她以前总是拚命拚命再拚命,现在倒是可以永远休息下去了,以前我很讨厌她的,但现在她死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然啦,母子连心嘛!我自己也曾经失去双亲,就在去年夏天,应该能体会到和你相同的感觉。不过你也不要太悲痛,把她记在心里就是最好的悼念方式了。”“呵呵,大概是吧。”文觉得自己的感受和沈容馨所说并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同霎时之间也分辨不出。
  “宫文你比我可要坚强得多了,记得当时我是一直哭一直哭,也不晓得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去的。”“你父母在的时候家庭气氛一定很温馨对吧?”文以前从未深入探讨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却生出好奇之心。
  “嗯,我从没看见他们红脸过,从我记事起家庭生活就一直和和睦睦,虽然钱挣得并不多,但日子过得一直很幸福。小时候我去公园玩都是爸妈一起陪我去的,而当时其他孩子一般都没有这么幸运,有的是只有妈妈带着,有的是爷爷或奶奶带着,还有的是保姆带着,很少看见父母同时登场的。上小学的时候,每当有颳风下大雨的日子,不管工作多忙他们都一定会准时带伞把我接回家。到我长大后,那种家人之间的融洽也一直保持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家就是最好的避风港,所以我很不能理解代沟的意思。我们把每一位家庭成员生日都记得很清楚,从来不曾冷落过,另外每逢节日……”沈容馨打开了话匣子,一件件述说着埋藏的往事,那里留下了她很多美好的回忆,感情一旦触发后自己也控制不了。
  唯一的听众文也没有打搅,由着她尽情发挥。
  “可惜他们那么早就离开了我。”说到最后,沈容馨又想起那幕意外,内心又是一阵刺痛,眼圈红肿起来。
  “同感身受,你也看开点,就像你刚才说的,把他们记在心里才是最好的悼念。”角色似乎突然反转过来,变成文在劝她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听我絮絮叨叨这么久。”沈容馨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在别人的葬礼上,身旁就坐着自己的男友文。
  “不会呀,但你说了那么久,口渴了吗?别的饮料已经喝完,用这种将就将就吧。”文从包裹里取出几瓶啤酒。
  “是酒啊?”沈容馨并不喜欢酒的味道。
  “没错,为熬夜准备的,毕竟第一次在墓园里过夜,可以壮壮胆,驱驱寒。”“也对。”沈容馨说了一大堆话,确实需要补充水分,而且心情上确实也有借酒消愁的意愿,所以很痛快地喝了一大口,“咳,咳咳……”不知道是否平时很少喝酒的关系,沈容馨猛地被呛了一下。
  “小心点,别着急。”文拍了拍她的背,“现在感觉好多了吧。”“不错,谢谢。”沈容馨缓过劲来。
  “无需客气,我也就是随便拍拍而已。”文把杯子里的啤酒嚥下去后接着说道,“现在我明白你的名字为什么叫馨了,原来是因为有一个很温馨的家庭。相比之下我的就乏善可陈了,一家人连一顿友善欢乐的饭都没吃过。”“……其实我觉得你父母也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他们不懂怎么表达。”沈容馨安慰道。
  “谢谢,我敬你一杯。”文率先一饮而尽,沈容馨见状只好跟上。两人继续漫无边际地聊着,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情绪都变得很激动,大有不醉不休之势。
  “文,再给我来一杯。”沈容馨的脸蛋已是红得发烫,现在啤酒对理智不大清醒的她来说就像白开水一样。
  “不行,刚刚说过是最后一次了,不能再喝了。”现在沈容馨明显已经喝醉,估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继续灌下去只怕会突然昏倒,文衡量这程度差不多了,便开始强硬干涉,将杯子都夺了回来,“和你在一起真是很愉快,这次喝得够多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吧。”“文,过来陪我一起睡。”喝醉的沈容馨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啦好啦,不过在这之前先和我办一件事,可别睡着哦。”“行,都听你的。”沈容馨托着苹果般通红的脸蛋,百依百顺地趴倒在文身上。
  “还能站起来吗?”文还是有点担心她的状态,怕仪式没完成她就先睡着了。
  “没问题。”沈容馨摇摇晃晃地转了一圈,忽然间又跳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一件事哦,知道我听说你妈妈过世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是同病相怜吗?”文猜测道。
  “哈哈,不是,猜错了,你肯定没想到,我听见这消息感觉就像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被推了下去,全身从牢笼里释放出来一样轻松。”“嗯?”文微微一愣,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看她的样子很不庄重,可是刚才说的那一句的思路很清晰,一点不像说胡话的样子,反而类似酒后吐真言。
  “你不明白吧,上次寒假来A国旅游的时候,你妈妈就认我作乾女儿了,托我好好照顾你,说起来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有这回事?”文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沈容馨的话东一句西一句很难找到要点,但文明显转变态度重视起来,那段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你妈妈已经发现我和你之间的一些苗头了,就是用这些方法提醒我,她是明确反对我和你来往的。”文恍然,难怪前几个月她对自己总是忽冷忽热的,很难捉摸她的脾气,却原来是自己母亲从中阻挠的缘故,若非如此就不会这么曲折了。虽说不必和死者苛求计较,但他对自己将要做的事也内疚全无,坚定了送上祭礼的决心。
  “所以当我知道你的离开与你妈有关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和你的关系被她发现,不料等来的消息却是她病逝。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再没有人来干涉我们了,甚至有些庆幸,明知道是不对的,但还是忍不住这样想,我是不是很坏啊。”“简直是坏透顶了。”文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快说,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现在我才清楚她激烈反对的原因,原来她早就给你安排了一位未婚妻,前两天还来过我家一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戴着幅墨镜,很直爽的样子。”“什么!她说了些什么?”前面说的也就笑笑算了,但这件事实在太具震撼性,文可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名未婚妻,联系到昨天车上沈容馨那些奇怪的问话,有人拜访她的事应当不会有假,唯一的疑问就是那女孩的来历。
  “她就是想要见你一面,其他什么都没说。”“所谓的未婚妻也是她自称的对吧,有什么信物证明吗?”“好像没有……”沈容馨使劲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不说她了,说说我们自己的事吧。”文看看表,预约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喝点酒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行事,能挖掘出这么多秘密是文也预料不到的。反正来日方长,冒认自己未婚妻的傢伙总能查出来,还是赶紧把最重要的事办妥再说。
  “我们?我们有什么事?”随着酒精散发,沈容馨醉意越来越重。
  “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服装吧。”“这是……婚纱!你要干吗?”“当然是结婚了。”文理所当然地答道,“刚好这里就是教堂,就举办一场午夜婚礼吧。”
  “哈哈,好哇,我还没结过婚呢!”沈容馨思维早已短路,根本考虑不到连带的其他责任和相关问题。
  “事不宜迟,马上开始吧。”之前沈容馨未因酒精麻醉解释清楚时,文只以为那些奇怪的问话都是她恨嫁的表现,为了成全她的愿望,也为了将自己曾立下的志向补充完整,他特意策划了这场别开生面的仪式。至於那不知真假的未婚妻,很抱歉,他可不会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改变主意。
  恰巧A国这里结婚手续也特别简单,只要提供身份证件,双方年满十六岁,有公证人主持婚礼就算正式通过。对文来说,证件不是问题,护照是随身携带的,年龄也满足条件,至於公证人更加简单,他乾脆把这家教堂的牧师请来做主持人。
  约好的牧师和几个客串嘉宾守时而至,见到漂亮的新娘子讚歎连连,随后才向文询问:“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嘉宾那么少,应该还没来齐吧,要不要再等等?”这位牧师是国内移民过去的,现年四十多岁,中文非常流利,不用担忧沈容馨出现听不懂的情况。文扫了一眼大堂,人数的确少了点,不过也不会来更多人了,因为事出突然临时拼凑的,很难模拟出那种豪华盛况。
  “就这些来宾了,新娘子不喜欢热闹,人太多反而不好,只要关键人物到了就行。再说,小巧也有小巧的好处嘛,教堂里面用不着太铺张。”“宫先生说得对。”牧师点点头,转而关心起新娘子,“我看她好像酒喝多了,还撑得住吗?
  我这里有些醒酒丸,您需不需要?“”谢谢,但我认为没这个必要。她的确喝得脸比较红,不过问题不大,毕竟是人生难得的几个重要日子,喜酒喝多点很正常,还没到醉倒的地步。“”没错,我精神着呢!牧师先生你可要把我们的婚礼主持好哦。“沈容馨主动证明了文的观点。
  “呵呵,是我多虑了。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婚礼作为纪念。
  话说回来,也曾主持过不少婚礼,但都是在外面,在墓园这里的教堂还是第一次,你们的观念确实与众不同。“”这说起来是为了还老人家的一个心愿。我母亲一直希望能够参加我的婚礼,可惜天不随人愿,她没等到这一天就被主召走了,现今就葬在这里,我选择这个地址就是为了能给她看到我结婚的过程,了却从前的遗憾。“”原来宫先生还是孝子啊,实在难得,我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哈哈……“”谬讚谬讚,说了这么久,我们都还没结婚呢。“”对对对,我这人老把正事忘记,不叨扰了,我们马上开始。“脑袋迷糊的沈容馨对自己被卖了毫不知情,不仅如此,她自身还在全力配合。婚礼进行得很愉快,文甚至自己都有点怀疑,沈容馨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她居然没有任何失礼人前的表现,方方面面都比想像中要好太多了。纯白色的婚纱掩饰不住她的婀娜多姿,姣好的面容宛若坠落人间的天使,听说女人当新娘的那一刻最美丽,文不清楚这句话用在别人身上对不对,但如果印证在沈容馨上面,他能确定自己找不到任何证据来反驳。
  明明是早已见惯,每一寸肌肤都很瞭解的女人,重装上阵后却给了他异常惊艳的感受。或许就是由於太熟悉了,文在帮她穿上婚纱的时候,牧师大表赞词的时候,都没有好好观察她,所幸还有机会弥补盲目自信带来的遗憾。
  望着专属於自己的天使,文再次感歎自己做了无比英明的决定,就算不为了那什么无聊的愿望,就算这场婚姻最后以破碎告终,光凭与她一起踏进围城的过程也是值得的,附近扮演嘉宾的临时演员用他们的钦羨目光做了最好的证明。关於沈容馨是真醉假醉,现在关心这问题就是傻子了,重要的是尽快完成仪式把她娶进门。
  没有任何阻挠,一切都很顺利,完成古老而庄严的对话和交换戒指等手续后,牧师郑重声明:“现在,我宣佈,宫文先生和沈容馨小姐结为夫妇……”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虽然人数不多,但在旷野宁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嘹亮,文伸手揽住沈容馨,开始送客:“很感谢大家过来捧场,让我享受到一个精緻难忘的婚礼。”众人也很识趣,为免打搅新郎新娘的好事,纷纷告辞离席而去。
  “好了,现在时间只属於我和你两个人了。”“都结束了吗?”沈容馨潜意识里似乎很向往这种把自己嫁出去的场面,希望宴席永远不散才好。
  “是的,刚才你不是说要我陪你睡的吗,现在可以如愿了。”文坏笑,之前他已委託牧师离开时把门锁好,这会儿与外面世界完全隔绝开了。他租下的场所可以说是做到了物尽其用,举办完葬礼后接着就是婚礼,然后还兼作洞房。
  沈容馨不似以往这般啰嗦,从半推半就变成主动迎合,片刻功夫就顺着夫君的意思把婚纱。内衣一一卸下。站在一旁飢渴难耐的文也是一秒也不愿多等,衣服还未脱光就化身野兽把她扑倒。
  空旷的墓地中央,大堂里迷漫着的宴会气息,给了文野战的强烈刺激:高悬壁上的遗像中,母亲精明的双眸像鹰隼般注视着整个会场,令文有被盯着的感觉,这又使他有种叛逆成功的快感:外加用以助性的酒,文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昂扬起来,伴着婚礼进行曲的乐声佔领了沈容馨的私密花园。
  “对了,你还没有拜见公婆吧?”发动机忽然止歇,文想起先前还漏了一个重要环节,“我爸不在,我妈可以用这张相片代替。你就在遗像前敬一杯茶,磕几个头好了。”“快一点。”文领着半梦半醒的沈容馨到母亲的遗像前,摆成跪姿,然后一手握着她的乳房,一手抓住她的屁股,慢慢往下鞠躬致敬。
  “很好!”快要贴近地面的时候,文一个翻身紧紧包夹住沈容馨的双腿,骑在她的臀部上,採用背后式让坚挺的肉棒穿刺而入,“啊!”尽管阴道已很湿滑,沈容馨仍因这粗鲁的动作噤不住尖叫出声。
  “坚持住,有苦后有甜,等会就能体验到其中的乐趣了。”文沿着她的秀发抓住她的脑袋使头抬起来,“但这之前先让婆婆好好看看可爱的儿媳吧。”沈容馨不得不见到一向敬畏的人,她的羞耻意识起了反应,似乎明白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很不雅观,霎时浑身颤抖,剧烈挣扎着想要摆脱。
  可是一个喝醉的女人终究没多少力气,文居高临下轻易就把她钳制住,下身一紧一松地抽插。渐渐地,脚下母兽停止了反抗,眼角渗出似汗似泪的液滴,默默承受着肉棒在体内的摩擦,文终於在母亲遗像前完成和自己妻子的交配……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五章

  清晨的微风摇醒了眠在地板上的一对新人。文先行一步弯起腰桿变睡姿为坐姿,再伸手把仍显疲态的佳人拉起。
  “奇怪,我们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沈容馨揉着眼睛问道,顺便将衣服上的褶皱舒展开。由於担心睡得太死导致教堂有人进来都不知道,昨晚文临睡前已帮忙把衣服穿好,刚睡醒的沈容馨除了感到四肢格外酸麻也还没察觉其他什么地方不对,不过也快了……
  “大概是幽灵作怪吧,老婆。”
  “幽灵?你别吓我。”沈容馨惊恐地双臂合十抱住自己,四下张望,心理作用下觉得背后果然是阴风阵阵,其他事情都没空去追究了。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在这鬼地方过了一夜。
  “遵命,老婆!”
  “你说什么呐?,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嫁给你了。”重複了一次之后,沈容馨终於反应过来。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你穿婚纱的样子很迷人呢!”
  提起婚纱,沈容馨的确回忆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里面似乎真有自己结婚的场景,她没敢再想下去,强作镇定道:“那都是昨晚喝醉之后的胡闹,怎能当真呢,你继续开这种无聊玩笑我可要生气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文带着不知轻重的表情给她展示了一份挂有两人照片的结婚证书,“印有公章的,如假包换。”
  沈容馨迟疑着接过来,看了半晌后突然笑出声,“差点被你吓倒了,结婚哪有这么简单的,这张证书也是你一早准备好拿来捉弄我的,对不对?”
  “结婚手续确实很繁琐,不过这里是国外,所以大不一样了,总之,现在我和你是法律意义上承认的夫妻关系,即便回国后也一样,不信你可以去咨询一下。”
  沈容馨听罢怔了半分钟,理解之后几欲抓狂,从不曾想一觉睡醒世界就换了模样,在她心目中,婚礼可以不是铺张华丽的,但至少也该是庄严神圣的,而不能像昨晚一样,充斥着欺骗与敷衍。现在她居然成了已婚妇女,一个横看竖看都觉得非常陌生非常滑稽的名词竟会套在自己身上。既惊且急之下她甚至忘了向骗自己的人声讨,只呆呆地瞪着窗外出神。
  “别怪我没和你商量啊,是我见你说起未婚妻三个字神不守舍的,才想到这个办法打消你的疑虑。其实结婚也不是很惨啊,至少以后住在一起就名正言顺了,方便互相照顾,你这么反对婚前同居,也一定很反对婚后分居吧……”见沈容馨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文开始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组织安慰语言。
  沈容馨没有发出动静,不晓得在是聆听还是在思索,忽然插嘴问了一句:“能告诉我你对婚姻的理解吗?”
  “婚姻的理解?就是以后回家抱老婆了,哈哈……”
  文笑了一会,见沈容馨反应冷淡,便在乾笑几声后停了下来,“你不满意?”
  “不是。”沈容馨摇摇头,她已从初时的错愕恢复过来,“但我觉得目前我们俩这样结合在一起真的不合适。”
  “你的意思是……”
  “这本来是一场错误,既然犯了错就该去补救。我们还是退婚吧。”
  文不置可否,慢慢盘算着该如何作答。
  “怎么了?”沈容馨催促道。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订婚才有退婚一说,现在结婚了可退不了啊。”
  “你……”沈容馨没料到文会在个别词句纠缠,着急之中解释得不太利索,“就算,就算不能退,我们……我们也应该,应该离婚!”
  就在一刻钟前她都不知道结婚这回事,突然就从口中吐出“离婚”二字,反复无常的生活令沈容馨有些神经错乱。
  “我想我明白了,不过A国这边结婚容易,离婚就非常麻烦了,我们的回程机票也定了,还是回国再办吧。”文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同意,他还没玩够呢,索性用上“拖”字诀,等哪天觉得这段婚姻真的没意思了再谈不迟。
  文是一个不照常理出牌的傢伙,有时候会算得很精明,有时又会冲动得将理性抛在一边。喧嚣的婚事结束后,带来的刺激迅速烟消云散,若是沈容馨没有表现得很着急要离婚的样子,说不定他自己过几天就不声不响地把离婚手续办了,可是现在,他并不乐意。
  “你可别忘记啊……”
  “行了,不还有你提醒吗?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赶快离开这座墓园去吃早餐吧,肚子都要叫了。”
  沈容馨拿文没办法,只得随着他回到住处,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把那件事严肃看待。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得知的震撼消息,实在令她无所适从,根本体会不到所谓新婚的甜蜜,一心只想回到原来所熟悉的世界中。
  两人不是同一航班,一前一后回到国内。当沈容馨带着异国的泥沙风尘仆仆地赶回公寓时,发现文这边的窗户是亮着的,看来已经先到一步。
  “这么晚了还没睡?”沈容馨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她本来要比文早出发,可是班机不幸误点了四个小时,所以直到凌晨时分才抵达。
  路过文门前的时候,沈容馨顿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该提醒他早点休息。
  “算了。”她轻歎一声,到底没去打扰,直接来到自家门前,右手伸向习惯扣钥匙的位置,不料却探了个空。
  沈容馨才恍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印象将钥匙放哪了,她把身上的口袋和行李包都查了个遍,却始终没有钥匙的踪迹。
  这下她有点慌了,失去钥匙她可是有家归不得,深更半夜去找房东或者专业开锁人员也不现实,本城又没有一个能投宿的朋友……
  忽然间,另一侧的房门打开了,文从里头出来,刚好与回头相望的沈容馨同时看见对方,顿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你回来啦?”文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是的。”沈容馨摊摊手,道出她无家可归的状况,目前能帮到她的大概只有文了。
  “原来如此,你进不去是吧。”文明白地点点头,劝道,“一路千里迢迢的,应该也累了吧,不如先进来休息一下。我们坐里面从长计议,总好过站走廊吹风。”
  “这……好吧。”目前也没有其他好去处,沈容馨同意了文的决定。
  在文的帮助下,沈容馨的大包小包都被提了进来。门关上的一刹那,室内与外面世界似乎就完全隔绝起来,不热不凉的气温,轻缓的音乐,柔软的沙发,让她疲惫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若不是心里有根弦提醒着她自己呆在学生的房子里,恐怕她会就此睡下去。
  文在一旁转来转去的,忙完一圈后才开腔:“馨姐,喝杯热茶解解渴。”
  “有劳了。”沈容馨品了一口,只觉得从口到心都暖暖的,恍如到家的感受,与回到一个人住的冷清清的屋子完全不一样,这种温馨的体验她已好久没享受过了。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明天还要上学吧。”沈容馨随口问道。
  “嗯,本来是打算睡的,但你一直没回来,我有点不放心,与其睡不安稳,还不如等等好了,也幸亏我没睡,不然把你晾在外面罪过可大了。”
  “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沈容馨有点过意不去,但似乎甜蜜成分更多些。
  “别这么说,毕竟是我让你到那边的,出什么事我都有责任。对了,等会我们再一起找找钥匙吧,兴许能找到。”
  “好。”沈容馨对此也没放弃,多一个帮手机会要高很多。
  遗憾的是搜索行动仍然以失败告终,唯一的收穫就是确认了钥匙不在行李包中。
  “还是没找到,馨姐你有备用钥匙吗?”望着愁眉苦脸的沈容馨,文开始另想办法。
  “有倒是有,不过我放在屋子里面。”沈容馨低下头,犯错误不可怕,但连续放下两个低级错误可就难办了。
  “那我去爬窗试试。”
  “不行,太危险了。”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
  “那你可要小心点。”沈容馨想起上次被撞破的旖旎风光,忙制止文的解释,“钥匙就放在房间里的桌台底下。”
  文迅速从这边窗口钻出,再由另一端跳回建筑内,沈容馨并没有把房子每一处都锁得严严实实,不知这算不算幸运,反正他是轻松进入了。文拍拍手中的灰尘,开始在黑暗中摸索方向。
  他首先找到灯的开关,拨弄了两下,却不见反应。文推测是电闸被拉了,记忆中又不清楚电闸的位置,他不想浪费时间,乾脆就在黑暗中搜索那把备用钥匙。
  文到访的次数不是非常多,但对房间的佈置留有足够多的印象,轻车熟路地完成任务后便回到隔壁公寓。
  “太谢谢你了,早点休息吧,我走了。”沈容馨脸上的感激之情显而易见,文也回应以淡淡的笑容,只是心里觉得可惜,倘若能用实际行动而不是话语来表达就好了,比如是亲吻,拥抱,或者是更进一步的身体交流……也许自己应该大胆点留她过夜的,这样才名副其实,可又担心一下子太激进会吓跑了她。
  文正体会着伪装成正人君子的苦恼时,意外看到沈容馨折而复返,与先前入不了家门的表情几乎一样,只是更显困顿了一点。
  “你没落下什么东西吧?”
  “没有,这样子的,不好意思,家里停电了,你有手电吗?”
  深更半夜连续打扰同一个人已经很难为情了,何况还是处於“准备离婚阶段”,本不想有太多交集,可偏偏目前的处境令她难以故作坚强,从小她就黑暗有种恐惧感,上次厨房蹦出只大老鼠后,面对一片漆黑的屋子她根本不敢踏进去。
  “哦,手电我没有,但我可以帮你看看,如果是简单的故障应该能应付。”
  “不用了,虽然也差不多到时候检查一下线路和电闸了,但应该不是故障原因。”沈容馨拿出一张单据,简要地介绍了来龙去脉。年初的时候因为打算移民,没留意缴费帐号剩余的存款,之后又有一大堆杂乱事,阴差阳错一直没收到催缴通知,前几天来了最后通牒,而身在国外的沈容馨自然不知情,结果家里就被断了电。
  “这就比较难了,最快也要明天等电力公司的人上班才行。”
  看情形文似乎也没有办法,沈容馨的样子却没太大变化,大概她也预料到如此,或许找一个人倾诉一下才是主要目的。
  “乾脆你就先呆在这里凑合一晚吧。”文懒得琢磨了,索性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建议,一而再的变故让他觉得上天都在成全自己,没必要磨蹭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沈容馨面露难色。
  “当然不会。”文心里嘀咕着,是你有麻烦才对。“快进来,惊动左邻右舍就不好了!”
  沈容馨面色一凛,在文半请半推之下,相隔不到十分钟便又回了他的家里。
  这一次文没有鞍前马后地招呼她,只说了句不用见外,便跑进房间,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动静。
  奇怪的是,文的方式转变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困扰。当文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平静的面容显得有点憔悴,大概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吧。
  “早这么做,也不用翻来覆去折腾了。”望着沉入梦乡的女人,文耸耸肩膀,因为爬窗时用力太猛的关系那里还有点酸,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幸好结果还是他满意的,耗时久些也可以不计较了。
  接下来,文本该理直气壮地索要奖品了,搬到床上的鲜嫩女体永远都是他的佳餚,岂有放过不吃的道理,可是正在摩拳擦掌的当口却意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欲望,似乎驱使自己留宿沈容馨的动力并非性,而是仅仅来源於习惯。
  这发现令文感到不安,他最害怕的就是欲勃起而不能,而今天却展露了类似苗头。额头上的冷汗滴过,他浑然不觉,身体如同蜡封一般。
  放轻松。放轻松……类似催眠的重複起了一定的效果,文成功使心情平静下来,可下身依旧挺不直。床边绵羊似任人摆佈的女老师,正肆意绽放着她的魅力。
  沈容馨二十多岁的年纪,隐约透着成熟韵味的同时又保留了些许少女时代的青涩,淡淡的体香中包含了丰富的雌性激素,肌肤里散发的光泽令男性领地也变得女人味十足。
  可惜如今,再华丽的场景也不过是空中楼阁,若隐若现的诱惑也变成了尖刻十足的嘲笑与讽刺。文极不甘心,但努力多次仍不奏效,终於颓然坐倒在地。
  突然想起那根赠送给沈容馨的按摩棒,文一阵苦闷,莫非自己要成为靠道具来取悦女性的男版充气娃娃。不行,这绝对不能容忍,文起了用药的念头,事实上屋里确实存放了一些男女通用的烈性春药,从许管家那里拿来的。据他说效果奇佳,但文无论如何都不曾预料到第一个实验品居然会变成自己本身,这好像不符合当初的期待。
  思虑再三,文还是放弃了,欺人容易欺己难,又不是要证明给其他人看,借助药物之力换来片刻欢娱得不偿失。暴躁的情绪平和之后,文开始思考解决的对策,胡乱自医肯定不行,或者可以咨询管家的意见,顺便请教一些问题……
  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文静静地躺在沈容馨的侧边,抚摸着纤细的腰肢,掠过她湿润的双唇。忽然间文有一种感受,即使没有性爱调剂,就这么相依相偎也不错。大概从前太忙於追逐结果,沿途的风景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总之这一刻文体会到了做爱也不能替代的满足感,驱走了先前的沮丧,最后在双人被下面暖暖地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闹钟三响之后,文才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窗户未抹到的位置,一缕阳光透了进来,晃得屋里亮堂堂的。枕边人已不在,但从床头上残留的体温和其他气息判断,她应该离去没多久。
  果不其然,文匆匆揭开房门的时候,沈容馨正单手扶墙,弯腰曲膝地梳理着脚后跟,看样子正要换鞋准备上班。虽然双眼望不到背后,但很明显她感应到文正注视着她,因为这双非常合脚的低跟鞋居然弄了半天也没套进去。
  “馨姐,早上好啊。”文的声音和衣着一样随意。
  “哦,你好,哎呀!”沈容馨惊叫一声,刚才一时走神差点累她扭到。
  “怎么啦?小心点!”
  “没事,没伤着。”鞋子已穿好,沈容馨只想尽快离开这一暧昧之地,自始自终都没回过头。
  “没事就好,昨晚睡得怎样?我的新居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总之谢谢啦,再见。”最后一句是从楼道里传来的,她已经走远了。
  文有些发愣,虽然对她在每次一同过夜后的晨间反弹有所瞭解,但恰逢人生“大悲”的他却相当失望,敏感地联想起是否自己那里不行的缘故。
  心中抱定先入为主的成见,哪怕是牵凿附会之处也会越想越有道理,彷彿沈容馨真因为昨晚未得到满足而心生怨怼,疏远自己,文对不举一事的担忧益甚,左右衡量后,觉得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也不理许管家是否仍在酣眠,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嘟”没两下对面就有了回应:“是少爷吗?你回来了,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唉,天妒英才哪!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已经过去的还请少爷你节哀顺变。”
  文立即懵了,自己阳痿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播到许老头耳中,还被劝什么节哀,哪个男人面对这种情况还能坦然,又不是人人都像他那种老混蛋。
  “本来葬礼我也应该参加的,但家里突然间来了些很重要的人,一时走不开,真是不好向夫人在天之灵交代……”许管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对文的愣不吱声只以为是他痛心无言,还感慨了下少爷竟然会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文恍然,暗觉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可笑,许管家又不是半仙,怎么可能侦测自己的身体状况。对许管家的慰问做了个简短的答覆后文便切入主题,把前晚遇到的麻烦告知了给对方。
  “让我想想,少爷,你最近有没有纵欲过度或者乱吃了什么东西?”许管家从最可能的病因着手询问。
  “……都没有。”
  “电话里很难查清楚,我在外头一时走不开,等你放学的时候我去你那儿一趟吧。”
  “放学……也好,对了,你好像说过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来访,他是谁?”文记起开头时许管家说的一些模模糊糊的话,放下正事后好奇心又勾了起来,隐隐觉得这件事对自己很重要,不可不察。
  “哦,这件事,我正想跟你谈谈呢,当面再说如何?”
  “没问题。”
  文对学校没有感情,学校对文也是彼此彼此,文失踪近半个月后回到校园,并未引起任何反响,连个问候的人也没有。文对此倒是乐得自在,免了心情烦躁的时候遭人打搅,安安心心当一个失去存在感的透明体。
  一整天下来,文都没碰到沈容馨,不知是刻意回避还是仅仅巧合,他有点意兴阑珊了,或许还是不见面为好,在信心未恢复的状态下。文诧异的是云思痕居然也不见人影,坊间传闻是回去处理家务事了,但具体情形则无人知晓。
  下午上完一节课的时候,教室里熬不下去的文就早退了,他甚至奇怪以前自己是否有毛病,居然能每天都坚持下来,上一些目的不明的垃圾课程……
  正抱怨着,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些嘈杂的声音,有的好像挺耳熟,方向源和自己租的公寓很接近。
  文加快脚步,凑前去看时,才发现想见到的。不想见到的。无太大关系的,都来齐了,许管家正和一群形形色色的人指指划划。
  两个浅蓝色制服的警察吸引了文的注意,这一带相对来说治安还是不错的,他们算是稀客,当然文绝对不会欢迎他们了,自己犯的事都不知道足够进号子多少年。
  “出什么事了吗?”文不认为他们会因为自己而来,一点也不心虚。
  “是这样的,你的房子好像都遭小偷入室盗窃了。”许管家解释道,他是第一个发现文过来的人。
  “什么!什么时候?”听到消息的一刹那,想起藏有艳照的笔记本万一被偷走的严重后果,文就不自禁地流出冷汗,声音也微微颤抖。
  “这位同学请你冷静一下,我们正在调查情况,请问你是xxx(门牌号)
  的业主吗?“问话的警员很年轻,很是刚从警校出来的风范,精力很旺盛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发泄。旁边的搭档则老成持重得多,眼角的皱纹显示岁数应当接近不惑之年,先前一直在观察门锁被撬动的痕迹,听见这边的动静才走前来。
  倒是很常见的查案组合,文不好硬闯,只得摆出一幅警民合作的态度回答道:“不是业主,是这里的租客。”
  “行了。你今天早上是几点出门的?”
  ……
  “请你再清点一下财物方面的损失,我们已从你叔叔那边瞭解了部分情况,如果有什么缺漏麻烦你过来登记。”
  文等这条消息很久,马上动身开始检查,根本没留意警察是往哪边走。收拾整齐的屋子此刻已是乱七八糟,地面上满是盒子碎片,柜子上的抽屉都摇摇欲坠,酒橱里珍藏的几瓶红酒也被不客气地喝光。
  文没时间发牢骚,赶紧冲入卧室,外面的损失都可以当是破财消灾,但里面的宝贵资料却关系到他的生命线。
  不幸中的万幸,笔记本还在,只是位置移动了一点,看来那把锁还是能起到作用的,文心下稍定,情绪好转了一些,多亏那位笨贼不识货。
  “光天化日之下,也太大胆了吧。”愤怒之余文有点庆幸,他的摄影器材全部不翼而飞,还好照片录像已经全部转移,另外一些用来要挟沈容馨的实物仍留在别墅,总的损失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不过,沈容馨呢?文又感到不安,她与自己仅是一墙之隔,不排除也是受害者之一,中午就有消息说她已经提前下班,但下午回到公寓后一直没见她出来过,该不会……
  另一厢,沈容馨的处境比他难堪得多。她没能阻止恶贼在家里翻箱倒柜,大量性感内衣从衣柜里面翻了出来,散落在床上。板凳上。书桌上,到处都是,还掺杂着一些卫生巾和尿片,那块令她又爱又恨的多功能手机也已经消失。
  虽然在警方到临现场之前,沈容馨做过一番整理,但总觉得收拾不乾净,在陪同警员检查房间的时候,老有锋芒在背之感,生怕又从哪个地方掉落一件令人遐想无限的内衣,又或者,闪出一把明晃晃的飞刀。警方问话的时候,她的脸色仍是青中带白,似乎惊吓过度。
  “沈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没损失任何贵重物品,是吧?”
  “对,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调查下去了。”沈容馨已经有点后悔,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让警方介入的。窃贼想要报复,很容易就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至於那些被盗物品,即使将来被查获,她也根本不敢领取。“对了,那边怎么样?”
  望着沈容馨手指的方向,年轻的警员露出了微笑:“你好像很紧张他?”
  “啊?”沈容馨惨白的脸上泛起微红,“你误会了吧,我和他是邻居,而且只有我们同时遇窃,关心一下很正常。”
  “正常,当然正常了,像……”
  “咳咳!”同行的老警察制止了无聊的玩笑,他对什么人不能得罪分得很清楚,眼前的美女像极了那种被包养的金丝雀,而从她的姿色看,背后的男人估计是很难惹得起的。“小李,人家的私事你问那么多干吗。沈小姐,我代他给你道歉了。隔壁那边没有你这么幸运,损失挺惨重的,预计会在六位数以上,所以这起案件性质比较恶劣,超出一般民事范畴,我们不能决定是否停止调查,期间也许还需要小姐你的配合。”
  “呃,那是。你们决定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合作,如果想到新线索的话请随时和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新警察看样子还不知何处不妥,但前辈的话他言听计从,无奈放弃了继续搭讪的念头,同时不死心地想留一个联系方式。
  “哦,李sir是吧,谢谢,如果有新发现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送走警察之后,马上便有人串门拜访,看清来者之后,沈容馨立即不可抑制地扑了过去,语音哽咽:“宫文,我好怕……”这一刻已等了太久太久,饱受惊吓的她再也维持不料在警察面前的镇静。
  “没事了,我在这里。”文关上大门,搂着她一步一步坐到椅子上。相处这么久,第一次脑海里想的事情,与上床无关,似乎已经在往变态淫魔发展的道路上不断退化,但内心却不牴触,至少没有採取手段阻止这种趋势。
  一切都源自身边的女人,虽然不肯承认,但文也不敢否认他很在乎这个女人,不知不觉这个笨笨的迷糊女人已能牵动他的心绪。当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时候,笼罩心头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文还觉得那些贼其实挺可爱的,如果不是他们来这么一出,自己的定位还真是有点模糊尴尬,现在一切都明朗清晰了。
  “别怕,没有人能伤害你,老婆。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沈容馨没有反驳,抽泣声渐渐停止,靠在文的肩膀上述说了她的可怕经历。
  当天中午,因为公寓昨晚出现的问题,她告假回去了一趟,结果却在打开家门的时候,撞到了在里面大肆破坏的小偷。她当场惊呼一声,随即被窃贼锐利的眼神和刀尖的寒光慑得不能动弹,幸好贼也担心刚才的尖叫会引来更多人,急於脱身之下倒未加害於她,卷起包袱就从窗户逃脱了。
  “好了,都过去了,人没事就好。”文劝慰着这犹有余悸的沈容馨,顺口问道,“你有看清他的模样吗?”
  沈容馨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看不清楚,他把脸蒙上了,身形从背后看比较矮小,但动作很敏捷,其它的,我当时太害怕,想不起来了。”
  “嗯,我明白,现在你休息一会吧。”
  “你,你要走了吗?”
  话音中挽留的意思很明显,虽然另一件事也很急迫,但文当即改变主意,“不是,上厕所而已,别担心,我会陪你度过难关的。”
  换作是平时,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文自己都会脸红,但现在两人却都觉得挺顺理成章的,关於那起荒诞的婚姻两人似已心头达成默契。
  当文离开沈容馨的时候,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许管家仍一个人站在大厅内,往外吐着烟圈,从缸里的烟灰来看,他等待过不短的时间了。
  “呵呵……看样子你的气色还不错,有点你老爸当年宠辱不惊的风范了。”
  许管家掐灭了手上的烟头,笑吟吟地转过身来。
  “一般般,你的心情似乎也很好。”传说情绪是有感染力的,但文宁愿这条规则别起作用,因为许老头的笑容比一般的死人脸还要难看噁心。
  “大概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能有多好,是你的老相好同意摒弃前嫌跟回你了吗?”
  “少爷,你猜得还真准,不过还有少许出入就是。”对文的“冒犯”,许管家早就适应了,不时能冒出无敌之语,“算了,先别谈我的事。说说你的情况吧,我推测你的症状应该跟这东西有关。”
  望着他拿出的试剂,文颇为疑惑:“这不是你给我的春药吗,我并没有服用啊,再说就算用了吧,效果怎会南辕北辙。”
  “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了。”许管家捧起自己的得意之作,介绍道,“你可能大意之下松开了瓶盖,它不必服用,直接在空气里挥发就能生效,促进人体的性欲机能。但为了保证人身的健康安全,它暴露在空气中氧化久后,会慢慢转变性能,遏制这方面活力。如此一来,就能使人有节制,不至於过度纵欲伤身了。”
  “那这种节制状态持续时间有多久?”
  “从我在狗身上做的实验看,不会太久,一天之后肯定恢复了。”
  “你是说你没在人身上试验过,我是小白鼠。”文双眉之间浮起黑线。
  “对。你提醒我了,其实这东西改良一下,拿去当狗药卖也不错,省了给它做避孕手术了,话说很多狗主都不喜欢宠物与外面的杂种狗搞在一起。对了,咱家养了小黑,或许有这个需要。”
  “行了行了,这些东西不用讨论。”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文会有杀人的冲动,姑且当他说的是对的,“你不是有些事情要告诉我吗?家里来了什么客人那么重要。”
  “一个女孩,自称是你的未婚妻。”
  “是她?”文微微惊讶了一下,更多的是恍然,早上莫名其妙的焦虑得到了解释,既然是“未婚妻”,那肯定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哦,你已经知道了,还好我没有怠慢她。”
  “不,应该说没有。”文摇摇头,沈容馨曾提起过这个人,但当时就没太认真对待,甚至一度以为是她恨嫁出现的幻觉,久而久之也忘在脑后,现在勉强想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确信她不是哪个熟人来开玩笑的吗?”
  “唉,人老了,记性靠不住,反正我没印象。其实就算从前见过,女大十八变,大概我也认不出来她戴墨镜的样子。”许管家又点起一根烟,“当然分析起来,不排除是真的可能性?毕竟荒山野岭找对地方很需要毅力的。”
  文有点失望,原来许管家也不是百事通,但记忆中他的眼睛可比八卦大报的记者还要毒得多,也不至於出趟国回来就一问三不知吧,他不死心地追问:“你再想想看,在我小的时候,父母有没有做过这类安排。”
  “这个,应该是有的!”许管家苦思之下又燃起一根烟,“我听你爸你妈各自谈过不下百回,但是否认真就难说了。那个女孩又不肯留一个联系方式。”
  又是一句废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许管家确实反面教材,文悲哀地发现除掉以前的神秘外衣后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后中年老糊涂,交涉能力比沈容馨强不到哪里去,完全不值得信赖,以后的路确确实实只能靠自己了。
  “算了,她既然肯找上门来,就不会只来一次这么简单,到时候问问她的来头就行,现在多想无益。”文给出了暂时来说唯一的解决方案。
  “有道理,先这么办吧,但少爷,我感觉你应该注意一下人身安全。”许管最后提了个居住方面的建议少爷,“虽然这次没有人受伤,但我认为纯属侥倖,这栋公寓风水并不好,为避免类似事故,少爷暂时搬回家吧。”
  “不必了,那些盗贼不过是些流窜作案团伙,光顾一次就跑到别的地方了。
  这里很方便,我自己也有防身工具,用不着被吓得躲回去。“文态度坚决。
  “我看是因为隔壁那位吧,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呃,多嘴了,算我没问。现在时候不早啦,我要回去给小黑喂吃的。这次遭了小偷,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要我帮忙买或者从家里捎带的,跟我说一声,我明天带过来。”
  “嗯……”文思索了一阵,道具方面尤其是摄影器材的确是需要那些后备了,但现在它们好像也没有用武之地,“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搞定。”
  听着许管家渐行渐远,文也离开了乌烟瘴气的房子,正要张开双臂大口呼吸一把新鲜空气,手却打在一块颇有肉感的圆状体,惊讶之余连忙回头,却是已经醒转贴着门墙站立的沈容馨。
  文赶紧从她的胸部缩手,下意识问了一句:“你都听到了?”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六章

  沈容馨之前一直都未入睡,顶多只是半梦半醒而已,下午遭遇持刀窃贼的震荡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几乎是在文脚步挪动的瞬间她就察觉了,然后朦朦胧胧的谈话声驱使她忍不住跑出来打探个究竟。
  一开始听得比较模糊,毕竟多年形成的教养使得她对这种偷听的行为还是有负罪感的,不敢太嚣张,但从墙壁中传来真切的“未婚妻”三个字后,所谓的风度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对这个空降的人物,沈容馨其实比文更关心。
  当听见文和许管家都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时候,沈容馨吊着的心逐渐放松下来,至少他没有故意欺瞒自己。随后的谈话内容,沈容馨是人在心不在,并没留意多少。当许管家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所幸许管家也是耳背眼花,似乎根本没发现门口藏着一个大活人,迳直下了楼梯。
  “好险……”正准备脱离是非之地的沈容馨还来不及发表感歎,旁边突然又钻出一个文,而且很快把她抓个正着。
  不过,抓与被抓的对象好像搞反了,文的样子显然更紧张。色厉内荏的问话把他的心虚写在脸上。
  沈容馨先前的点点担忧很快便稀释乾净,底气壮了起来,板起脸孔反问道:“没错,都听见了,你想怎么解释?”
  当然文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尤其是在沈容馨的演技还需要提高的情况下,他捕捉到对方眼角一闪而过的笑意,随即领悟她并未听见任何不该听的话,而是自己反应过度了,於是迅速调整姿态转守为攻。
  “你好像有地方误会了吧,我有什么需要解释呢?倒是某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我家门口,不觉得应该给一个交代吗?”望着衣衫凌乱的沈容馨,许老头对药物的描述果然不差,文顿时感到下体的勃起反应,邪念一生把她拦腰抱起,头越来越低,直到两人的脸颊能彼此感应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沈容馨只觉得体温迅速升高,特别是脖子以上部位,彷彿即将燃烧一样,想要呼喊“把我放下”,却又生怕张口时一不小心就主动亲到文的嘴唇。
  紧接着,她的视线变得缭乱,脑袋也越来越沉,不清楚被文带着转了几个圈。
  最后停止的时候,她已分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外套的拉链已被解开,内衣的纽扣也正连着丝带逐步脱离自己的身躯。
  她想要说不,但义正严词的话音到了嘴边就化作清风细雨,软绵绵地欲迎还拒,直到内裤被扒光,才吐出几个略为清晰的字:“别在外面……”
  “放心。”文像是捧着名贵瓷器一样把她轻轻托放在床上,昨晚失去的,终於可以补偿回来了,“这是我的房间,不会有人打扰的。
  骤闻此言,彷彿是紧憋的一口气突然泄下,沈容馨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蜷动的身体随之僵硬了一会。
  文挨着她私处的一只手马上感受到股湿润的暖流,採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文没有像情场老手般继续挑逗,而是顺其自然地把腰间的凶器向快乐之园挺进,嘴边不忘提醒佳人做好承欢的准备:“亲爱的,我来了。”
  不管白天黑夜,做爱的时候,沈容馨总是不喜欢睁大眼睛,更乐意闭着或者瞇着。视觉上的模糊加深了触觉的刺激,下体分泌的蜜汁已远超润滑的需要,多得令她惭愧,所幸文没有嘲笑。
  沈容馨的阴道依然紧凑,入口微微有些狭窄,却极具张力,配合蜜液的润滑效果,两人的交合过程恰似一场愉悦的郊外漫步,从乡间小路一直走到云端山谷。
  良久,她才想起一件“小”事,略显紧张地说道:“今天我好像是危险期。”
  文似早有准备,两腿用力夹着沈容馨一同翻过身来,变男上女下式为说话更亲暱的侧卧式,一边推送一边答道:“不要紧,你没发现我有戴套吗?”
  被文这么一说,沈容馨才明白为何先前的滑腻与往日有很大不同,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汁液太旺盛而羞於启齿,现在看来都是虚惊一场。
  沈容馨没有开口回应,文却不肯保持沉默,盯着她眼缝中透出的迷离视线追问:“现在我想瞭解另外一件事,假设我没有採取任何措施,你会怎么做?”
  “我?”沈容馨的表情波澜不惊,内心却挣扎得十分厉害,候了半天才给出答覆,“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文吹开她的发丝,“那我问清楚一点好了,万一你因为意外而怀上了我们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这才是沈容馨一直要躲,一直要逃避的问题,她表面的镇静也维持不下去了,娇喘呻吟变成手脚并用地慌乱哭喊:“不知道,你别问了!”
  可她就算歇斯底里起来於文而言也不过就是小野猫的微弱反抗,这种程度的张牙舞爪产生不了任何威胁,轻而易举就压制住了。
  “是不是会像上次一样用药把可能的孩子打掉?”文仍不肯放过她。
  “不知道,你别逼我……”口中喃喃不停,行动则朝别的方向努力,双人四腿飞速地摩擦,伴着大胸脯地一摇一晃隐隐有女上男下主客易位的势头,她试图凭借性爱的欢悦和身下的男人一起忘掉不开心的话题。
  受此反冲击,文的喘息声也逐渐加重,想要说话,但身体并不配合,表情夸张有余,严肃不足。他明白现在逼问肯定会事倍功半,甚至是反效果,索性放弃了,交配就是交配,要专心致志,别打击老婆的积极性。
  可是很快,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失去驾驭的沈容馨就像一匹脱韁的野马,飞快地将他的精液拽离轨道,一点一滴汇聚成滚滚长流喷射出来。
  “啊——呼……”一声惊歎后,文长舒一口气,似满足似歎息,他的储备已让渐趋疯狂的沈容馨全部搾乾,今晚想再来一次恐怕力有不殆了。
  若是平时,文还不至於这般轻易缴械,可他不久前才从药物的压制中恢复,灵活度有所下降,外加心有旁骛定力不济,临阵轻敌的结果就是一溃千里。
  还好,沈容馨的狂野在吞噬他的同时,也淹没了自身,潮水般的爱液带走了全身的活力,只留下因虚脱而趴在床上的肉身。
  文单臂揽过沈容馨的脖子,后者已经又恢复成温驯的绵羊,与前面的放浪形骸造成强烈的反差,如非亲身体验恐怕很难相信会是同一个人。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很正常,多月来的调教生涯和一路的心理波折也许恰好到达临界点宣泄出来而已。
  “其实……算了,睡吧。”
  文对养育孩子这种事也未做好准备,不然也不会在紧要关头还能记得戴套子,前面的逼问更多是测试,如果意外怀孕她却不肯去打掉文才更担心。一时间,他的思维也很混乱,分辨不出是忧是喜,摸索中关闭了床头灯,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的,因为相拥而眠的缘故,第一时间彼此的脸就落在了对方的视网膜上。他们先是一起迷糊了一下,再然后就是各自不同的反应,文是由微微惊讶转作淡淡的微笑,沈容馨则在他的注视下羞赧地别过头去。
  “早啊,老婆。”每每这种场合,先开腔的必然是文。
  “嗯,让我起来好么?”感受到他压在大腿上的力度,沈容馨只觉得脸颊一片燥热,被子下面的自己和文,肯定都是赤身裸体的吧。
  “不,先来一个晨间KISS再说。”文耍无赖似的挑逗她,双腿却是时刻提防,随时准备加把劲以防她逃跑。
  沈容馨沉默了片刻,做了一个文意想不到的举动,她主动把头移近,嘴对嘴点了一下,时间很短,不过足够使文愣住。照文的设想,沈容馨肯定不会送上门的,僵持段时间后主动吻下她也就算揭过了。
  “该放开我了吧。”
  男孩的腿未松开,但施加的压力变小了许多,沈容馨轻轻将两腿抽出,踮起双脚踩到地板上,没忘对文交代:“我要穿衣服,请你闭上眼睛或者转过头。”
  被藐视的感觉令文很不痛快,不知是为了赌气已获是贪色,总之接下来他视线不离沈容馨半步,眼睛也未眨一下。
  以往这种色迷迷的眼神总会使得沈容馨很不自在,但此刻却失效了。劝阻无效之后,她不再理会文,就像在无人的房间一样,迳自捡起衣服穿好。
  随着最后一丝春光被布料遮盖,唯美的画面也回到了现实,文有些兴奋又有些懊恼,沈容馨现在还真没把他当外人,可是以后见到她羞态的机会大概将越来越少。世事总是难以两全其美的,文又不喜欢折衷……
  做白日梦的文慢吞吞地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和他打招呼了,不过桌上冒着热气的饺子和热牛奶显示沈容馨并未将他遗忘。
  “简单了点,不过也不错了。”文对老婆的厨艺和心意都很欣赏。住别墅的时候,文最发愁的就是早餐问题。许管家对饮食很有一套,午餐晚餐都能花样百出,百食不厌,唯独早餐总是千篇一律的三文治加奶茶。文无数次抗议过,可是当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又绝望地发现,三文治总能比日出还准时地出现在餐台上。记得有一回,文当场拒绝进食,要求更换为炒麵,许管家同意了他的要求,也的确拿了团麵条进厨房,可做的东西一出来文就立即傻眼,居然是夹着麵条的三文治,与平日的区别就是火腿肠被替换掉了。曾经以为那是父母的习惯,可是与父母分离后许管家并未改变做法,文只能解释为病态。为抵制病态做法,文已经很久没试过在家吃早餐了,此刻热烘烘的饺子令他倍感亲切。
  文坚定了长住公寓的想法,现在剩下的地方就只有那堵墙令他不大满意了。
  爬窗太费劲,他不想每晚都当蜘蛛侠,走正门又繁琐了点,发生重大盗窃案后不敢不上锁,次次都要敲门显得很生疏,如果能在两栋房的隔离墙间开一扇隐蔽的小门就好了……
  家离学校近的好处就是什么动作都可以悠哉悠哉,不用像以前一样骑自行车一路狂飙才能摆脱被训导主任揪住的命运。迈进教室的时候,寥寥无几的人数表明文来得挺早,连云思痕都没到,哦,不对,她好像请假了。
  趁还有余暇忙私事,文翻出手机,开始品味储藏的一系列连环图。照片是按时间排列的,一开始近似选美大赛,各国佳丽搔首弄姿,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不过慢慢地,就变成了一个人的舞台,属於沈容馨的独角戏。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文没有删除其中任何一张的念头,甚至觉得不够,认为完全可以从镜头角度、神情变幻中继续扩展……
  突然,画面中映出一个不大和谐的轮廓,文一惊之下迅速关闭手机转过身来,竟然是据传告假的云思痕,正盯着自己放在她桌台上的书包。
  “呃……”文不清楚她有没有看到什么,单手一提把背包挂回书桌侧边的钩子上,此时文没有与她作对的想法。
  赶走碍眼的东西后,云思痕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拿出一块麵包状物体放在嘴边慢慢嚼慢慢啃。
  文偷偷打量了她一下,依稀察觉她似乎有点睏倦,像大病初癒的样子,白纸般的脸上没有了令人一见面就想绕道而行的杀气。
  心情正好的文还想趁着机会发挥同窗爱打破两人之间不成名的无对话无交流规则,待看清她咬的正是一块稜角分明的三文治时,又打消了念头,好像无论是哪一个地方,她都与自己格格不入,没必要自取其辱。
  在视觉刺激下,文的鼻子也闻到了一股熟悉而反感的三文治味道,他马上站起来准备脱离这一噁心区域。
  刚走到教室门口,突然冲进一个人,文收脚不及,与来者撞了个满怀,幸而文比较强壮,自己纹丝未动,逼得对方没有倒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是你!不好意思,没事吧?”一眨眼的功夫,足够文认出相撞的人正是昨晚与自己耳鬓廝磨的沈容馨。
  “没,没事。”胸前一起一伏的饱满双峰印证了她的心跳加速,因为担心关系暴露她对两人在大庭广众下的亲密解除特别敏感,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避了过去。
  文回头发现沈容馨的方向是竟然朝着他的座位,而那边现在只有一个人,不由寻思她们要谈些什么,好奇心压倒了对三文治的厌恶,他又折而复返。
  “云思痕,听说你这次病得挺严重的,不是请了一个星期假吗?这么快回来会不会太勉强自己了?”沈容馨在办公室的窗台正对着学校的北门,发现云思痕的移动速度比其他人慢了很多,便过来瞭解一下她的状态。
  “谢谢老师的关心,我自己的情况我很瞭解,我能够坚持的。”说罢一口乾净利落地解决掉三文治残余,大概是生病的关系,她说话的语气相当平静冷漠,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眼珠都不转一下。
  “这……”沈容馨并不放心,上前一步要探探她的额头,却被她抬臂挡住,在这一瞬间云思痕彻底恢复成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的带刺冰玫瑰。
  两掌相碰,沈容馨立即缩回了手,当然不是被冻伤的,相反,指尖传来的温度就让她有被烫着的感觉,纵使双手刚洗过冷水,这种反差也大了点,她可以判定云思痕在发高烧,非常严重的程度。
  “我先送你……送……”下面的字沈容馨吐不出来了,文在她身后使了些小小的“手段”。她的脸涨得通红,又不知道如何反抗,甚至不敢转身,只能用些小幅的扭动来减轻文的进攻强度,不过文非但没收敛,反而更猖狂了。
  悄悄跟在沈容馨身后的文听没两句对话后就预感到结果了,据他所知病中的云思痕是谁都不会买账,沈容馨持续不断地劝告只会让她自己下不了台。为免她有堕师威,文就“慷慨”地出手相助了。
  教室目前人并不多,文选择的位置又很隐蔽,剩余的少数几个人根本没发现在另一端的角落上演着尺度越界的激情戏。但对沈容馨来说就是两难选择,躲,不好,很容易被人发现这边的动静:不躲,似乎更加不好,迟早会被人撞破的。
  “别……”沈容馨声如纹丝地发出求饶信号。
  文正体验着她臀部的弹性,松开手前狠狠捏了一把才罢休,望着她敢怒不敢言的俏脸劝道:“老师,你自己好像也有点不舒服,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沈容馨果然如其所料呆不下去,匆匆离开了教室。文笑瞇瞇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偷欢的感觉的确不错。
  “怎么不听老师的话去医院呢?”文只是感慨,倒没有询问的意思。
  “无聊!”云思痕却答了一句,爱理不理地侧过脸趴在桌子上。
  “算了,有病就是有病!”文怀疑她也许刚才看到些什么,但随即想到让她看见也无所谓,口气强硬地回了一句。
  云思痕并没有与他斗嘴的打算,一直用脑后勺对着他,从书包里又拿出一块三文治旁若无人地享受早餐。
  这招“杀手镧”格外有效,文马上安静了,直到上课都未发一言。
  课堂上两人表现难得不相上下,不是一样好,而是一样差。云思痕眼睛几乎没睁开过,在睡眠中度过早晨、上午、中午……文的境况差不多,区别在於他被打断的次数非常多。
  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待遇差别是明显的,云思痕就没被哪位老师打搅过清梦,所幸文心态良好,抗着打击一直挺到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沈容馨的国文课。
  终於没有从美梦中惊醒的困扰,文却失去了睡意,沈容馨明显顾忌着文不拘“小节”的动作,整堂课都不敢走过来,让文想捉弄她都找不到机会(文的大部分道具都丢失了),只在临近尾声时用手机给她留言,要求结伴回家。
  云思痕一下课就背起书包走了,拒绝了几位好心同学的帮忙,独自从学校的北门出去。文则在教室留了不短时间,因为沈容馨说她要加班,直至天色渐黑才到指定地点会合。
  “HI,真巧啊,你也要回去了是吗?”文装作并没有相约这回事,纯属一场偶然的邂逅而已。
  沈容馨却没有迎合他的玩笑,用有些生气的口吻责问道:“今早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让云思痕去看医生?”
  “我没阻止呀,只是当时看到你的屁股在我面前摇晃,情不自禁而已。”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病?”沈容馨摇摇头,或许他的本质就是一个无赖,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他。
  文选择的会合地方是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一段路灯照不到的死角,原意是让她放开些,可没想过她居然摆出幅一本正经的脸孔来对付自己,那唯有……
  “呵呵,这恐怕很难,如果你的身材一直这么喷火的话。”文欺到她身前,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
  “先跟我回家。”沈容馨还真怕他在路上乱搞,急忙跑开。
  “哎,等等!”文追了上去。
  冲回家的时候,沈容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可余怒未消的她仍不忘要文保证。
  “以后不准在教室里对我做奇怪的事情。”
  “我明白了,在家里才可以,对吗?”
  “听我说完!”沈容馨及时喝止了文的不安分举动,没有暴露於外的威胁后,她的话恢复了一定的威严。
  文晓得再好用的招式用得太多也会现出破绽,嘿嘿笑着将双手插回口袋。
  “以后上学不许迟到早退,不得晚於七点钟回家,完成功课后先交给我检查,有事外出记得通知我……”沈容馨一口气列下了能想到的所有规矩。
  这么多的条条框框,执行起来岂不成了监狱,比在学校还惨,文当然不干了:“等等等等,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做到这些?”
  老师,份量似乎不够:老婆,如果她肯承认的话还是有商量余地的,但也仅限於讨价还价,绝无可能通盘接受。
  “有份我和你妈妈的约定,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了。”沈容馨找出第一次去A国带回来的黑纸白字协议书,里面清楚的记载了当时文并不瞭解的一些事情,拜上天所赐小偷光临时并没有顺手拿走这份不起眼的东西。
  文没想过母亲居然把他卖得这么详尽和彻底,几乎整个监护权都交到沈容馨手里,右下角赫然印着三人的签名和指纹,除沈容馨和云母以外,还有一位律师公证人,声明有一式三份,是具有法律承认的正式契约。
  “总而言之,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有权安排你的生活。”沈容馨得意地把文件收了回去,至於附加的隐藏协定她有意没提。
  文张目结舌,事情的演变远超他的预想,父母离婚时并没有把这方面的安排告知他,谁料到这会变成沈容馨最大的一张牌。
  “哦,我现在清楚了,刚才还有点为难有件事该怎么跟你说呢,应该很好解释了。”文试图扳回一城。
  “你又做了什么坏事?”每当看到文露出这种邪邪的笑容,沈容馨就会生出很不好的预感,是吃大亏的先兆。刚才的监护人资料虽然给他打击不小,但并未损伤他的反击能力,沈容馨暗自祈祷,这回他别把屋子给拆了就好。
  “是这样的,你跟我来……”文拖着沈容馨走进她的卧室,向她展示了通向另一间房的“秘密”通道。
  说是秘密,其实根本毫无掩饰,完全公开,所谓的门相当简陋,仅仅在墙上打了个长方形洞,没有实际载体。
  “天,你做了什么!”沈容馨一愣之后回过神,不幸的事往往被言中,文居然真的把房子给拆了。
  “不是正好方便你监护我了吗?走过去刚好就是我的房间。”文穿过隔离墙狡辩道,装修工人的定位算不错的,和文做过标记的地方基本无偏差。
  说完这句话文就消失在墙后面,沈容馨纵是胸中无比愤懑却找不到火力对象,忙跟着从洞内钻出找他问清楚。
  很快,沈容馨就发现上当了,她刚跨出自己的房间,就听见“兹啦啦”地摩擦声,紧接着又是眼前一黑,向往后逃但背后已重新变回一堵墙。
  黑暗遮住了文奸笑的表情,前一刻他也是灵机一动,顺着铁轨推动衣柜封死出口,下一秒沈容馨被困就成为了现实。
  文没有开灯,洞口被封住就意味着唯一的光源消失,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他很瞭解让沈容馨听话的办法,就是令她害怕,营造出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则是其中的低成本选择。
  “快把灯打开!”
  文没有出声,凭借对房间佈置的熟悉慢慢接近沈容馨。为了惩罚她今天的自以为是,必须给她一个深刻教训。
  “你想干吗?”沈容馨的声音不复镇静,这回她的问话有了回应,彷彿一只钻地怪破土而出,她感觉整个人腾空飞起,然后就被推到了床上。
  虽然视觉收到的信息基本为零,沈容馨仍然可以感受到文扑在她身上带来的巨大压力,使得她呼吸近於停滞,整个身体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一般动弹不得。
  忽然间,这股束缚消失了,紧接着眼中的世界又恢复了光明,是文跳出去把灯打开了,还恶作剧地把一块镜子端到她面前。
  沈容馨本要责备文的莽撞举动,可在看到镜中的形象后,就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资格。镜中的她,想像中本应是慌乱焦急的,但凭空想像往往会错得离谱,真相往往不照顾人情绪的,事实告诉她其实她更像一个等待丈夫临幸的女人,绯红的脸色,迷离秋水似的眼神,无一不在暗示着急需男人的慰藉。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在你面前一点大人的面子,一点老师的尊严也没有?”
  再柔顺的人遇到连续的羞辱也会发作的,哪怕自暴自弃。
  “啊,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你不喜欢吗?”
  “一点也不!”沈容馨眼角渗出两行泪水,“我只是希望和你过一种轻轻松松无忧无虑的生活,你把一切都弄乱了,什么事情都变複杂了。”
  “好好好……”文爬上床将沈容馨拥入怀里,“我想我明白了,之前的所有无礼冒犯,我先跟你道歉。其实,我同样喜欢轻轻松松的生活,如果你真能把我当成你的男人,而不是当成小孩,时刻以监护人自居的话,我会把属於你的尊严还给你,不再侮辱。”
  “……好吧。”有时候以柔才能克柔,沈容馨又惯於把责任揽上身,很快开始反省自己的作为,“我承认今天我的表现确实也不妥,让我回去仔细想想。”
  “不!”文没给她溜走的机会,抄起被子包裹住两人,“就在这里好了。”
  “嗯?”文的态度转变令沈容馨摸不着头脑。
  “我们现在就做些简单的事情好了,比如说,爱!”文边倡议边付诸实施,伸出双手四肢展开偷袭。
  “啊!”尖叫声很快被不断升高的浪潮吞没。
  文软硬不吃,悲情攻势对他不会有太大影响,在他看来搞定女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床上,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也是他向往的,对方说她喜欢简单的话就更妙了。
  被子牢牢将两人捆缚,教研的女体固然躲无可躲,文的动作同样施展不开,只凭借力量上的优势顺利上弓,初时的交合动作挺彆扭,但很快就发现小幅度一蹭一蹭的趣味而乐在其中。
  由於被子的关系,人体散发的热量一直积聚着,像烘着的微波炉一样温度不断升高,相亲中的肌肤变得格外敏感。
  不管外面是昼夜交替或四季轮回,都与他们完全隔绝了,如今的世界,完全围绕着两人腹下三角区中黏合的一点转动。
  他们的精神有些恍惚,有些亢奋,行动却比钟錶还刻板,尽管空间上的限制令动作很难有气势,每一次的进出都有意犹未尽之感,但任何一方都未曾想过要终止,每一次的暂时抽离都是为了下一次的更深层插入,享受灵魂交割的快感,直到从地面迸裂的岩浆完全吞没了这个世界。
  踢开缠绕的被子,两人赤裸的躯体都沾满了汗水,被单也印上了一男一女的交换轮廓。刚才实在太激烈了,以至於床头已变成床尾,但这绝不表示他们仅仅在床上旋了半圈,只是是说明了随机自转的落点位置而已。
  “你又乱来了!”沈容馨此前一刻还真以为文会改变,现在她明白了什么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怪自己意志不坚定,以后在两人角色中担当受压迫的位置恐怕免不了了。
  “也得你愿意啊。”文一幅赖上她的模样。
  “别乱讲,我看要把你送上法庭才行。”
  “我不介意。”文早有对策,“你可是我的监护人,如果我有犯法的话,你至少也得承担一般责任。可别说你是受害者哟,我分明是受你引诱的,谁叫你长得这么迷人还在我眼前招摇过市的,至少也是从犯。”
  “呀!你要干什么?”沈容馨还没想好怎么驳斥文氏理论的荒谬之处,就发现自己连腿带腰被人横空抱起。
  “当然是洗澡了。”文理直气壮地答道,“你也不想全身一直粘乎乎的吧。”
  “快放下我,我自己来就行。”她不知道这件事文也要代劳。
  文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嚷,只嘘了一声,“安静点,别吵到左邻右舍。”
  沈容馨忘了还能反抗,想到自己正像小孩一样赤溜溜地被抱进浴室洗澡,她就羞怯得抬不起头来,这也方便了文行事。
  “别紧张,又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去旅游就是我把你从浴缸里抱出来的。”
  文用半安慰半取笑的方式使她绷紧的臀肉松弛下来,再放进浴盆中。
  因为搬家时准备得挺匆忙,文很多地方都没太讲究,一切都遵循原有的装修,只是增加了一些自带傢俱,基本满意就行。浴室里一切都和房东搬走时没有两样,暂新的浴盆是房东准备给即将诞生的小孩的,但还来不及派上用场就全家搬走了,之后高昂的租金让附近的租客望而却步,直到文发掘出这个好地方。
  浴盆是给孩子用的,对沈容馨这名成年女子来说无疑太小,努力弯曲双腿贴近胸部才能勉强容纳下,磕磕碰碰是免不了的,用不着睁开眼睛,她也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境地。她想过要挣脱,但到了最后一步总是不敢付诸行动。
  温暖的感觉迅速从臀部蔓延开来,一股热水流伴随着哗哗声填充了浴盆内她无法佔据的位置,由於浴盆很小,不多时就溢了出来。
  文将没关的喷头挂回墙上,盆子装下一个人已是极限,再加上去肯定会撑破,他是不会凑热闹了,一人淋浴,一人盆浴,只要距离够近,就算是鸳鸯浴了。
  沈容馨的身体看不到任何污迹,但这并不妨碍文专心致志地擦洗。浴盆小,里面的人翻转都很困难,他身在外头却有着很高的自由度,操控沈容馨不太花费功夫。於是,从脸到脚,从耸立的乳头到圆润的屁股,再到芳草萋萋的阴唇口,文一个地方也没拉下,搓动着她的皮肤,搓动着她的五脏六腑。
  沈容馨紧紧咬住自己的牙齿,彷彿是在搏斗,文的每一次触碰都令她有触电般的颤动,特别是那双手在下身活动的时候,与其说是擦洗,还不如说是抚摸挑逗。文牵移着她的欲望线到达了子宫处,却又不肯引导出来,肆意玩弄着她丰美的臀肉——微微有些下坠,猛一拍还能像皮球那样弹起。
  除了下身的麻痒外,另一股更强烈的生理需要阻止了她奔逃的想法,乖乖听从文物化似的摆佈。从高潮的时候算起,她就有了尿意,这毛病是以前那位恶魔强迫她使用尿佈导致的,那以后她的约束能力就下降了很多,而文屡次无意的挤压更加重了膀胱的负荷。
  被文当孩子一样伺弄,她不怎么喜欢但也还能承受,但真要像小孩一样一边奔跑一边尿湿了裤裆,不,大腿,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所以,她之前一直选择隐忍,哪怕文在冲击她的底线。
  不过现在,不用跑,仅仅是静坐,她也很难憋住了。汗水带走的液体成分飞快地被浸泡在浴盆的肌肤吸收回去,近水楼台的关系,它们大多钻入同一个地方,选择以最快捷的方式实现循环。
  那道脆弱的闸门根本挡不住源源不断的生力军,沈容馨已察觉到一些狡猾分子沿着尿道口的缝隙溜了出来,好像还没发现她的窘态,仍帮她进行身体的情结工作。她明白,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偷眼望了望文以及浴盆中不断溢出的热水,抱着不会被发现的侥倖心理,她选择了解脱。
  初时仅仅是一条小溪,逐渐汇聚为河流,再演变成滚滚大江,到了这个时候,停止已不是她所能决定,她只能祈祷一切尽快结束,藉着不断涌入涌出清水将她撒出来的尿液稀释於无形。
  遗憾的是,文并没有等她把这泡尿放尽,就结束了擦拭工作,用抱婴儿一样的姿势,左手托住大腿,右手揽过背脊,将她从水里捞到空气中。
  沈容馨大惊失色,但就像高速公路上的汽车无法瞬间刹车一样,她也根本无法控制尿液的收房,一道淅沥的抛物线从她屁股的夹缝处破空而出。
  文开始误认是身上的水没干的缘故,还不顾她脸色用力甩了甩,但很快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一串有规律的无色液珠划出不同於喷头水花轨迹的同时,文确信沈容馨她刚在浴盆里偷尿。领悟之后文立即转换姿势,学着大人给幼儿把尿的模样抬起沈容馨,贴着墙壁让她与喷头位於同一竖直平面上,展开别样竞赛。
  仿若众星捧月,喷头下细碎的水珠被一股强力的尿柱冲散,尖锐的撞击声昭示了谁才是胜利者——虽然她已经因为羞怒交集而泣不成声……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七章

  “馨儿,醒醒!”望着因为刺激过度而晕过去的沈容馨,文略带内疚地拍打了两下,不过这点内疚和刺激相比不值一哂,如果再有机会文相信自己的做法不会有太大不同。
  沈容馨脑袋转了转,没有答话,荡漾的水面上,清晰地倒映出一个昏迷的光屁股女人,以撑开大腿持续滴水的不雅姿势被抱住。
  文蹲了下来,使浴盆的水平线漫过沈容馨的肚脐。简短的冲洗之后,文就关闭了喷头,拿起一张大毛巾包夹起她湿滑的躯体,投放到她的床上。
  泡了杯热咖啡,文清出床的一角坐下,今晚他是不打算回房睡了,决定就在妻子这边过夜,反正隔壁云雨方消,什么都乱糟糟的。
  时间还早,文却感到很疲倦,一杯咖啡下肚也没起到醒神的效果,即将入睡的当口,忽然被一阵嘶哑的音乐声吵醒。
  文很不痛快地翻出手机,将不满的口气传给话筒另一端:“喂!”
  “小文啊,晚上好。”
  “嗯。”听出是老爸的声音,文意兴阑珊。
  “没精打采的,年纪轻轻这样不好。”
  “我想睡了,有事的话快点说。”“我收到你妈的消息了……”宫父道出意料之中的消息。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不管平时关系如何,宫母的离世还是会带给他们一些触动。
  “嗯,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宫父继续问道。
  “就在现场,除了医生之外,我算第一批人了。你呢?”
  “差不多,老许告诉我的。”宫父的声音苍老了很多,“葬礼我没参加,希望你别介意。”对于此事,文倒很能理解,他身为人子都没有太多悲痛,又能指望一名前夫有什么表现,但理解归理解,文绝不会开口说体谅。
  “最近过得怎么样?”讨论死人并不愉快,宫父转换了话题。
  “还好……”父子的距离似乎生疏了很多,虽然不久前才见过一面。
  “听说你结婚了。”文微微有些诧异,这件事他做得相当隐蔽,连许管家都不曾告知,居然会被父亲收到风声,看来他对自己也不全是不管不问。
  “算是吧。”文模稜两可。
  “新娘是谁?”
  “你见过的,上次那位。”
  “哦,是她!不错不错。”宫父话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有点惋惜,“早知道我就不用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你就算了吧。”文嗤之以鼻,这家伙摆明是拿着为儿子相亲把关的名头去泡妞,但脑海中忽然联想起的一件事令他停止了冷嘲,稍稍迟疑后他问道:“最近出现的一个自称是我”未婚妻“的女孩是你介绍过来的吗?”
  “有这回事?”宫父沉吟了一会,好像的确不太瞭解,要文提高更多线索,“她怎么跟你说的,长什么模样?”
  “这我不清楚,我也是后来跟许管家通话才知道的,她过来时我不在。据说,她戴着墨镜,涂一种很怪异的妆,看不清楚长相,打着是我未婚妻的名义逗留了不短的时间。还有,她说话不带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
  “……好像一点线索都没有,放心啦,我不会看上这种心机重的女孩。”宫父的声音沉稳平静,但文总有一种闪烁其辞的感觉。毕竟清楚自己老家所在地的人寥寥无几,许管家与沈容馨不可能合夥骗自己,有能力且有意愿介绍未婚妻的,便只有父母两人,若是出自母亲的安排,文相信不会这般没头没脑,所以他对父亲幕后参与此事一直持怀疑态度。但父亲立即撇清关系,文也没有办法,通过电话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太难了,况且知子莫若父,他几乎算是最熟悉自己的人。
  “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文才想起父亲那边的时间已过了午夜,经过电话的打搅,他已是睡意全无,先前与沈容馨在被窝和浴室的激战历历在目,对于中途使用的极不绅士手法,居然不觉得过分、鲁莽,说不清是因为底气十足还是毫无底气。
  宁静的小城内,与文同样不能安然入睡的还有一位——因为病痛而早早躺在床上的云思痕,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同于一般的柔弱女孩,云思痕的体质相当棒,很少有机会伤风感冒,但万一得病则肯定是重病,药物于她而言几乎是无效的。虽说神情依旧困乏,但现在情况可以说是好转很多,前几天更为严重,要下床都几乎没法两脚并地。不过她始终没有想过通知其他人,一直藏在租住的小屋里面,依靠自身免疫力与病毒对抗。
  云思痕外表冷冰冰不近人情,但她的房间却布置得非常认真,间或带有几分清新的暖意。她信奉的人生原则是不要应付生活,因此即便是身患重病无人照料,屋子依旧整洁如一,就像当年她本应上全市最好的高中,不巧发挥失常来到邻近的普通院校后,她也不曾改变对学业的态度。
  身体的不适她能扛住,心理困扰才是失眠的主因。幼年童年,她也拥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幸福家庭,但现在“家”于她而言就像梦魇。记不清父母争吵了多少次,初时还尽量避开她,后来渐渐无所顾忌,受够的云思痕搬走独自居住,仅在空闲时回去探望。
  上周她照例回家一趟,几乎被母亲的惨象吓呆。云母全身上下能看得着的地方满是淤青,瘫痪在床一动不动,而云父则不知所踪。
  云思痕当即怒不可遏:“这是谁干的?”云母并未答话,云思痕已经清楚答案。她不是第一次见到类似伤痕,但这次绝对超出不小心磕着碰着的范围。
  “妈,别怪我多嘴,只是我觉得你们真没必要一起过了。”虽然希望有个完整的家庭,但云思痕更不希望母亲留下受罪。
  “你还小,不能理解的。”云母摇摇头。
  云思痕的确不能理解,为何在遭遇这么残忍的毒打后,母亲还不肯离开所谓的丈夫,她都不准备认那个男人当父亲了。
  “你搬过来跟我住一段时间怎样,至少让我照顾到你完全康复。”还没来得及说服母亲,云父就回来了,粗暴地打断母女俩的对话。
  “你又回来干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云父突然出现在门口,喝得醉醺醺的,两只眼睛布满红色血丝,单手拎着个半满的酒瓶。
  云思痕蹙了蹙眉,那是她见到极其厌恶之人的表情,和面对宫文差不多,正想发难责问之际却被父亲一把提住,未反应过来就被灌了几口酒。
  “好好好,陪老爸喝完,就让你留下。”云父醉得不知所以,全然不管眼前的人是他的女儿,拿来就当陪酒女郎使。
  辛辣的酒气熏得云思痕几乎晕过去,幸亏她心志够坚定,迅即回忆起武道班上习得的搏斗技巧,猛地一踩对方脚背,另一只腿飞速卷起用膝盖猛撞他下腹——顾念是他父亲,云思痕没往要害处下手。
  不过这对云父而言却是很大打击,他早已习惯在家中唯我独尊的地位,妻子顶多回骂几句,绝对不敢还手,所以今天根本没想过自己的权威会遇到挑战,毫无防备的下腹一阵剧痛,肠子要被绞断一般,云思痕仅仅在部位选择上放了他一马,力度上可是不打折扣原汁原味的,看似弱小的女儿似乎已经长大了。
  “翅膀硬了是吧,不教训一顿不行了!”酒瓶子一扔,云父这下也被激怒,脾气暴躁的人喝醉之后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云思痕没有退缩,她已经参加过专业的跆拳道训练,应付一个普通成年男子不成问题,为防止殃及母亲,她挪动了一下方位,把整张床护在后面。
  相较对峙的父女,旁观的云母更为慌张,她努力拉住云思痕的双手,劝解道:“思痕……你先出去,这是我和你爸的问题。”云父伸手要揪住云思痕的衣领,他是武警出身,虽然现已转入行政文职,毕竟根底还在,基本的擒拿功夫倒也没丢。
  他女儿不会束手就缚,但要反击也不容易,因为顾及躺在床上的母亲。偏偏云母还想阻止这场争斗,严重限制了她的行动。
  幸好这场闹剧没有朝着旷日持久的方向发展,相持一段时间后,酒精上脑的云父就摇摇欲坠了,不过在他即将倒地的当口,云思痕这边也发生预想不到的变故,毫无防备的后面忽然砸来一个酒瓶,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云思痕回过身来,只见云母低下头,不敢正视女儿的眼睛,口中念道,“书房的遥想有纱布,你出去吧。”云思痕只觉得回家是一个荒谬之极的决定,原本她以为讨厌的人只有父亲而已,现在才明白孤掌难鸣的道理。
  瞬时这间房子令她有窒息的感觉,一刻也呆不下去,没有包扎伤口,直接摔门而出。
  没多久云思痕就大病一场,她实在想不通,母亲竟会这般冷血,为了保护一个打骂她的丈夫而拿酒瓶砸自己。
  她也设想过其他可能性,比如母亲是失手、砸错对像之类的,但都被理性一一否决,恶劣的情绪使身体状况持续不佳,今天强撑着上学想换换气,又被早上那一幕恶心坏了。
  原本她认为文的龌龊举动虽然胆大包天,但还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乱来,不料今天所见超出了她的想像,文可是在教室里也是她的眼皮底下猥亵老师!
  云思痕没有当场发作,病痛是其中因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瞥见了沈容馨的表情——不敢抗拒外带些许兴奋。若非男方是文,估计她会直接判定老师才是主谋,现在她也只能怒其不争了。毕竟母亲遭遇毒打都不愿女儿插手,沈容馨会希望自己的援助?云思痕根本没有信心。
  受母亲“反咬一口”事件的影响,她对沈容馨的同情也变淡了,隐隐感觉老师本人一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总之,她的世界不说完全颠覆,也是倾斜了很多,对文和沈容馨的那档事,她渐渐认为或许不理会更好……
  夜伏昼出,沈容馨这边苦涩的人妻生活才刚刚开始。
  文难得比沈容馨早起,而且丝毫没有赖床的念头,望了一眼身旁仅披蕾丝内衣的佳人,便蹑手蹑脚地爬回了自己屋子。
  其实并非文起得早,而是沈容馨睡得太沉了,日晒三桿才从梦境中醒来,然后马上被睁眼看到的时针吓一跳——已经迟到两小时多了。
  手忙脚乱地找出职业套装穿好,沈容馨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照例不用上班的,吁了一口气,今天她似乎更希望去工作而不是呆在家休息。
  文就住在隔壁,甚至隔壁都算不上,因为卧室之间的门都是虚掩着的。裂开的墙壁或许还能修补,可是被撕碎的尊严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恍惚间门被拉开,她吃了一惊,退后一步道:“是谁?”
  “当然是我啊,不然还能有谁?”文只穿着一条薄短裤就闯了进来,“牛奶要吗?刚热好的。”
  “哦。”沈容馨茫茫然喝了一口才觉得不对,嘴里呛出白花花的奶汁。
  “不要紧吧,是不是太烫了,我回去凉一下。”见文若无其事地转身而去,满腹委屈的沈容馨禁不住喊了声:“站住!”
  “什么事?”文停住脚步。
  豁出去的沈容馨索性摊牌:“以后请你别过来了。”
  “啊!为什么?”昨夜的事文也有点心虚,不然就没有早上这般笨拙的补救方式。
  “不为什么。”沈容馨的眼睛有些落寞,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反正都是一样的。”
  “嗯,那我暂时不用这扇门就是。”文照自己喜欢的方向去理解。
  “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直愿意以为你只是有点不懂事,可是有的错误,不是因为年轻就能原谅的。为什么当我发现自己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新娘了:当我以为你我仅仅是邻居的时候,一居室已经变成两居室:当我想要负起监护人责任的时候,竟然会被迫要在被监护人面前小便。”沈容馨越说越激动,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问题后才稍微克制一下,“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老师,我知道我下贱曾经勾引你上床,如果对你有伤害的话,我很抱歉,但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换作平常文会说些什么圆圆场,但此刻他也挺烦燥,于是他选择了一个不用动脑的办法——直接把头亲过去。
  两人的鼻子几乎贴在一块,沈容馨仍未反抗,文定下心把嘴送上,但在唇角交碰的一刹那,却被轻轻推开。
  “不行,你不能总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沈容馨别过脸,不让文看到她的表情,“这种事不是笑一笑之后,天空就能变蓝,大家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明白了,等会跟我去一个地方。”文的脸上瞬时闪过一丝疯狂狠厉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平静,撂下话后就把沈容馨抛在后面。
  “你要去哪里?”沈容馨望着片刻间穿戴整齐的文,犹疑道。
  “不用管这么多,总之是你盼了很久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个小时多,大街小巷绕了无数圈,沈容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文,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你要干吗?”见文蓦然间停下,沈容馨也收住脚步问道。
  “如你所愿,协议离婚啊。”文指了指一栋挂着“公证处”招牌的小楼,不仔细观察很难找到这地方。
  “我们真要在这办理手续?”事到临头,沈容馨反而犹豫了,离婚与结婚一样突然,她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
  “当然,你我都不希望上法院吧。”话刚说完,文留意到远处几个人影,隐隐有点眼熟,正要确认的时候,对方忽然打来招呼:“这,这不是沈老师吗?”
  “哦,真是巧啊,伍老师。”沈容馨率先做出反映,幸好本来与文的距离就相当远,不容易被发现两人同行的,沈容馨心下稍安,注意到伍老师身边的女人,问候道,“这位是……”
  “呵呵,她是我女朋友,应该说是我太太,过了今天以后。我们是来登记的。”伍老师大方地介绍了他的女伴,从前他对沈容馨还有些想法,连着吃了几次软钉子后也就认清现实,另外找了一个结婚对象。
  “你可还真沉得住气,都要结婚了都不公开消息。恭喜你们了,很般配的一对,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呀?”
  “只是登记,婚礼还没确定,所以就不通知大家了。我们先进去了啊。”伍老师脸色大变,急急拖着女朋友的手快步离开。他和他女朋友认识了快三年时间,这种事的细节就不宜对外人道了,尤其是在曾经的追求对像面前。
  “呃,慢走。”文由头到尾都像观棋不语的旁观者,末了才徵求沈容馨的意见:“怎么样?我们是现在进去还是等会?”
  “先等会吧。”
  “行,到那边坐坐如何?”文指着近处的绿地说道。
  “好的。”之后直到伍老师一行从公证处走出,两人都没有过交谈,其实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但他们都更选择让另一方先开口,最终像对感情破裂的夫妇一样相对无言。
  “他们走远了,该我们了吧。”
  “嗯?”沈容馨心思已不在这里,陡然间听了还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才明白文意所何指,轻轻拽了一下发丝,点点头站起来。
  “没想过今天会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还是带着已婚的身份过来办离婚。”与马路另一端的新人相对照,沈容馨心情格外低落。
  “凡事看开点比较好。”文遥望着远处的新登记夫妇说道,“他们的样子也不见得有多高兴,也许等会我们出来的时候更像新婚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公证处很冷清,也就接待室稍有人气,这座城市的确很小,现有熙熙攘攘的时候,办证也有很大的几率遇见相识的朋友。
  文不愿在这种地方多呆一秒,进去接待室马上就问办理手续的方位,但得到的回答却几乎让离婚行动变成闹剧。
  公证处工作人员今日休假。
  “怎么办?我们要改天再来吗?”乍闻此消息,沈容馨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于脱离关系一事她似乎其实并不着急。
  “没办法,下次吧。我们选的时间还真是不巧。”文同样漫不经心,像是谈论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难怪他们远看过去不大高兴。”沈容馨若有所思。
  离是没离成,但两人的关系无异于多了一层隔阂,像所有行将一刀两断的夫妇那样,相互不理不睬的。
  时间彷彿回到了一年前,他们还不认识,互为陌生人的时候。文回到父母留给他的别墅中,剩下沈容馨一个人呆在公寓里面。
  寂寞最能勾起人的回忆,她独自坐在窗台边上,外面不知不觉刮起朦胧细雨,时而有点滴雨星打在她脸上。
  上次决定要分别的时候好像也在下雨,所谓的分开最后变成聚合,而这一次,恐怕没有机会了,除非完全抛弃自尊……要抛弃自尊吗?她甩了甩头,越想越乱,焦虑地在房子里来回踱步。
  乱转了片刻,她在日历前停了下来,里面红色的标注吸引了她的注意——今天的日期被加了圆圈标记。
  今天好像是文的生日,沈容馨想起来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她当初把这个日子画在挂历上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及时送出一份有意义的礼物,结果还是疏忽了,今天送出的大礼不可谓不丰厚,只不过不适合用来庆祝。
  连通的房子空间变得更宽敞,却也更加冷清,她渐渐明白孤独的来源,就是后悔。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离婚之事她只是口头强硬,内心根本不情愿,可当初为了那虚伪的自尊而洒出的水还能收回吗?
  生活不允许假设,没法取档重来,她的脚步已然静止,心率跳动依旧紊乱,一整天她都呆在家里没出过门,等待一些事情发生——她潜意识里期待的。
  遗憾的是不该发生的终究不会发生,直到无边无际的黑夜吞没了西边最后一线阳光,屋子里面仍旧是时间停止般没有动静,文没有回来找她,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曾联系过。
  这间屋子于她而言是家,于文而言大概仅仅是旅馆或者宿舍,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应当抱任何希望的,现在希望幻灭带来的失落令她的孤单演化成空虚,开发过的身体隐藏了一股越烧越旺的欲火,备受煎熬。
  不知不觉中,她走入文所租下的一侧。打量着文的卧室,里面仿佛流淌着文的残留气息,她的痛苦稍为缓解了一些,但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源自肉体对挑逗信号的误判,很快整个人就被卷土重来的旺盛性欲迅速击溃。
  明知每一次失守都意味着将在泥潭里陷入得更深,但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即使是抱薪救火也无从拒绝。
  视野里的事物开始绕着她旋转,虚浮的脚步支撑不起娇柔的身躯,跌跌撞撞中横倒在文的床上。
  离自己的床其实也不过多走几步,此刻看来却仿若咫尺天涯,有形的墙壁已经敞开大门,无形的魔网却笼罩得她寸步难行,她被这分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的环境完全困住了。
  剩余不多的罪恶感很快被自渎带来的快乐吞噬,以往她只敢躲在小房子里偷偷摸摸,如今跑到别人屋子公然宣淫,也没觉得不自在,可能潜意识中以为这也是她家的一部分。沉醉在欢乐中的她脑子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只像发情期的雌兽一样用尽办法填满体内的空虚,掌心在层峦叠嶂的乳尖来回穿越,玉指则被丛林渗出的露水淋湿,没有人前来打扰,只有墙上的镜子忠实地记录着这幅淫美绝伦的图卷,至于那些颤抖的天籁之音则在层层反射中消失于夜幕之下。
  沈容馨不再是初经人事的女人,撕裂了禁忌之后,她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了解,很清楚怎样做才会带给她最大限度的刺激,但技巧的提高速度远比不上无底洞似的欲望膨胀,失去工具的辅助,单凭两只手是如此的无力。
  碍眼碍事的衣服早就滑到了床底下,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她还是觉得很热,体内流淌着的各支激流已汇成一股,但总是冲不过最后的关口,她的高潮在持续的摩擦中一次次延期,一次次落空。
  折腾大半夜,好不容易她才积累了足够的刺激强度,抓住呼气的机会努力泄了出来。但完事之后她仍感到肚子里有股气未随之发散,像是中了安慰奖一样的小高潮只是前奏而已,主乐章并未降临。
  “宫文,你在哪……”沈容馨口中发出呓语,她已经无力坚持了,沉重迟钝的脑袋只想找个结实的肩膀依靠。
  墙角忽地传来细碎的响声,似有一阵风吹过,惊动了沈容馨,迷糊的思绪稍为回笼,小心翼翼地问:“你回来了吗?”四周再没有回应,沈容馨估计是自己的错觉,继续喃喃自语:“你真的生气了吗?小气鬼,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啊。”
  “你知道吗?草草率率结婚,是一个错误:但草草率率离婚,何尝又不是一个错误。这两个可不是负负得正,而是错上加错……”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离婚?”突然插入的一句问话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嗯。”沈容馨兀自奇怪,“怎么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
  “因为我就在你身后呀。”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沈容馨魂都差点吓没了,对文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她还没有概念,根本不晓得先前的丑态有多少被收在文的眼皮底下。不,那段臊人的自白他肯定听见了!
  错觉未必是错觉,黑暗中最可靠的眼睛也会蒙蔽自己,沈容馨慌慌张张地把被子卷起来,可是平时看起来挺宽厚的被子关键时刻总是太小,顾得了东就顾不了西,把全身包裹住根本不可能,就连是否挡住三点也没把握。
  “有一段时间了。”文把刚解开的外套顺手放在衣架上,拍拍身上的灰尘,才背过身来,慢吞吞地问道:“我应该没走错房间吧。”沈容馨没有回答,只定住眼睛望着他。
  “我本来只打算悄悄回来拿点东西的,谁知道你也在。”沈容馨无言以对,她才是应当被审判的。文进门时的响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只不过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方面而没发现。
  幸亏文也只打算点到为止没有在这方面纠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我说什么了?”
  “关于离婚的事,其实我并不着急的,或许我们试着相处一段时间怎样?”
  文耐心地解释,出去一趟后回来,他发热的脑子似乎完全冷静了。
  “这,这算试婚吗?”
  “我听说婚前才有试婚这一概念,与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就当作是婚后磨合期吧,过不下去再分手也不迟,同意吗?”听完此言,沈容馨仿若石化般全身僵硬,呼吸困难,喉咙里一个音节也没法吐出。
  “不同意就算了。”文做出一幅要离开的样子,将笔记本收拾打包,“以后我可能不会回来了,既然你喜欢这间房子,就留给你好了。”
  “不,同意。我是说我没有不同意。”沈容馨意志并不坚定,声音也是越到后面越低,但总算是克服障碍说出口来,生怕文误解又补充了一下。
  “哦。”文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一个鱼跃直扑过来,并没有外表显示的那般洒脱,他同样很急切,只是欲速则不达的告诫让他收敛而已,得到期待的答覆后他马上撕下伪装。
  “你那么急干什么?”毫无徵兆地沈容馨就被压在文身下,气愤不过抗议道。
  “既然决定继续做夫妻,就得履行相应的义务。”文用舌头轻轻舔过沈容馨的脸颊,“让我猜猜你身上穿了几件衣服,一件也没有对吧。”
  “你!”沈容馨想要反抗,但扬起的粉拳砸在文身上无关痛痒,当浑厚的男性气息贴近后,僵直的身体已彻底软化。
  口中不大情愿,但眼神和身体已经出卖了她,察觉到她全裸的文放心大胆地直探禁区,劝慰道:“其实,自从结婚以后我们每晚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让我们把记录维持下去不挺好吗?”沈容馨不再挣扎,用呻吟与肢体动作响应文的侵犯,帮文解开了裤腰带,用枕头把身体与床形成三十度,方便文用习惯的姿势侧入。
  遮羞布似的被子已让两人四腿踢到角落,他们像二条相互缠绕的蟒蛇一般在床上反覆滚动,身体愈贴愈紧,直到呼吸困难。
  “给我!我要死了……”回归本能的沈容馨忘情地呼唤着,浑然忘了就在今早还走在分手路上,像久旱的庄稼渴望雨露的滋润。
  假设回到半年前,任何人都想不到人前矜持羞怯的沈老师居然会不知廉耻地大发求欢之语,但今天已不足为怪了。文最喜欢沈容馨的时刻有两个,一是清晨起床,那种慵懒而不失妩媚的神态,二就是现在了,能让充满知性美的佳偶人前人后变幻无常,放下教师身段暴露出隐藏在清纯外表下的放荡,实在百看不厌。
  “说爱我!”文命令道,不过并没有用要挟一类的手段,胯下的舞动仍然是一贯的激昂,不打半分折扣。
  “我……我爱,啊……”在这种时候,文拖着沈容馨进礼堂也好,下地狱也好,都会一概同意的,可盆腔一阵痉挛打断了她,致命的高潮在百慕大三角涌起,沈容馨摊开的双臂不自觉地搂住文,指尖在文的背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同样迎来高潮的文无力追究她未说完的半截话,用炽烈的热流与她形成共鸣,一对古怪的伴侣在风雨中的孤舟融为一体。
  狂欢的盛宴支干了他们最后的精力,床上的连体婴甚至连分开的力气也没有,相拥着抵抗落幕后的无尽空虚。
  “醒了吗?”黑夜与白昼正在咬尾巴的时分,文率先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挪开通红的手臂。
  关于与沈容馨的前景,文昨日有过无数构思,但与现实都相距甚远,如果两人稍有一年只差,恐怕就是另一个结果了。文暗自庆幸,没有用到极端手段,否则大概很难挽回了。
  其实昨天说出离婚之后他就有重归本行的打算,他一个人到深林里的老家当然不会是面壁思过,而是要整理用以控制沈容馨的工具,之所以夜晚悄悄回到新租的房子,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笔记本里丰富的库存闲时可用于欣赏,关键时刻就是重磅炸弹。
  无论何时,内心的恶魔都未曾消失,最多也就深深隐藏而已,虽然相当一段时间内它都没抬头,但獠牙展露时的残忍一如往昔,整装待发之际遭遇意外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回来之后听到的一些话令他改变了主意,一个受控的傀儡玩偶终究不如活生生会哭会笑的真人,利益权衡也罢,感情用事也罢,最后关头他还是踩了刹车,顺着沈容馨铺好的台阶走下来。
  谁是角逐重点猎人,谁是猎物,清晨的文都有点不确定。这场游戏是他设计的,但他自己好像陷得太深,猎人失去作为捕猎者的冷酷无情后就不再称职了,说不定还会被狡猾的猎物反噬。这是灾难吗?应该不是,至少文清楚现在自己脸上是笑着的,而将来能否笑到最后就是另一回事了,眼下的文一点都不在意。
  “你起来了,早啊。”沈容馨睁开惺忪的睡眼,给出新一天的第一个问候,夜里的疯狂已化作晨间的柔情,她没有继续躲避。
  “的确很早。今天你有事要忙吗?”
  “没有,怎么啦。”
  “那就让我帮你穿好衣服,好吗?”娇羞的表情一闪而过,沈容馨点点头,直起腰让亦徒亦夫的文为她从最贴身的乳罩内裤开始整理衣裳。
  裸露的双峰覆盖了白色的雪花,柔软的丝织品让耸立的乳尖稍微舒展了些,文双手也从上面运动到了下面,要将被子从粉臀揭开时,遭遇了一点小麻烦——事到临头沈容馨退缩了,勇气的持续时间总是短暂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文没有勉强,坏笑着把一条镂空透明的情趣内裤递到被子底下:“随便。”普通的穿衣被两人打闹得半小时才完成,最后一枚纽扣系上后,沈容馨问道:“想要什么早餐?我出去买。”
  “随便啦,你安排吧。”除了对三文治特别抗拒以外,文对其他早餐都无所谓,反正也没见沈容馨把三文治带回家。
  “行,我走啦。”沈容馨没敢直接从文这边出去,採用了曲线迂回的方式,要穿回自己房间再出门。
  “等等。”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前一刻,文又唤她回来,提醒她漏了一件事。
  “嗯?”文指了指脸颊,暗示她过来。
  这回沈容馨倒没有忸怩,做了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在文的脸上留下吻迹:“行了吧,待会见。”文晃晃脑袋,她主动起来有时还真吃不消,刚才就会错意了。文的确想要个吻别,但应该是他吻她才对,结果却反了过来。
  屋子里少了一个人,文也没有赖床的心思,坐到书台上,打开笔记本,要做个了断。那些极力彰显女体的艺术品,除了少数能拿来收藏外,其他恐怕失去价值了……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八章

  这些香艳照片现在亲眼观看带来的诱惑还赶不上脑海的想像,更没办法与活生生的真人相比。文甚至没有做临终前的告别,精选的组图随着鼠标拖动送到了文件回收站,一去无归,反正以他目前的水平,要拼凑出来原图比重新拍摄还要艰难百倍。
  文歎了一口气,以后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轻易越线了,当然这个缓冲器是否保险则是未知数。
  这算是成熟的标志吗?文不清楚,他只知道刚过完生日,周岁末位又增大了一点,从镜子里看,很难发现自己是否成年。
  婚照都有了,驾照应该也不成问题才对,别墅里的越野车文垂涎很久了,拿来练练手应该不过分,反正车子总不会比女人还难驾驭吧。
  说干就干,文不想在这方面也要压抑着,刚好吃完早饭后沈容馨因为要整理屋子卫生让他出去一阵,他就藉机溜走了。
  小黑像平常一样摇着尾巴欢迎他归来,把鞋子叼走后就一直围在他身边绕圈,文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当年文靠饿肚子加美食引诱的策略养成了它这个习惯,现在文记得带肉食的时候越来越少,可是养成的习惯却没丢失,依然热情高涨地环绕在主人身边。
  这回文没有像昨天一样心情恶劣,准备给它点打赏,便先去了厨房一趟,搜了点不用加热的东西让它慢慢啃。
  “贪吃鬼,饱了吧,该帮我干活了。”文掏出一只药瓶让它嗅了嗅,“记住它的味道了吗?快替我去找车匙。”许管家不在,正是动手的好机会。一个月前文偶然发现许管家并没有把车匙随身携带的习惯,就开始动起了心思,往车门的钥匙孔喷了点这种东西。家里箱子众多,解锁不困难,但搞得翻天覆地也没必要。
  这个月由於杂事庞多耽误了些时候,不知气味是否有残留,既然来了也就姑且试试,也好验证一下广告里号称的“淡而持久”。 小黑的鼻子没让文失望,虽然懒洋洋地行动迟缓,还是在文失去耐心之前找到了。它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了许管家床上的枕头,吐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钥匙。
  这种地方不算隐蔽,但如果光靠自己文恐怕很难找得到,所以他还是挺感谢小黑的,对它一直尾随到车库也没有多加喝阻。
  打开车门的瞬间,小黑就跳了进去,躲在后座底下,只钻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小心地瞪着车体。文哑然,它竟然也会对钢铁盒子感兴趣,真有点物似主人形的意思。
  “果然是无知无畏,不愧是我的爱犬,这次就带你去兜兜风。”不用一秒钟文就拍板做了决定,虽然他的驾驶经验贫乏,不过自动档还是摸过的,车里的防护措施也很完善,完全符合文做冒险的标准。
  车库里转了几个弯之后,文就驾驶着悍马奔到山路中,体会在山林中穿梭的畅快。
  “哈哈,看来我还是挺有天赋的。”崎岖的山路文开得还算平稳,初时那点小小紧张也消失了,文踩下油门,开始加速。
  不知不觉中,已经绕了整座山一圈,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风景还是那样的风景,山却好像变小了,感到不过瘾的文看了看手錶,预计时间还充沛,便准备到外面闯一闯,或者还可以把沈容馨接上来,听她唠叨几句。
  确定目标后文大力转过方向盘,越野车忽然震了一下,听声音来自车顶,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一样。
  文暗呼倒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几率也能碰上,而且正好在他第一次试驾的时候。摸了摸车板,文不确定车体有没有受损伤,只得不清不愿地调头开回别墅。
  大门是敞开的,表示许管家已经回来了,文也没太在乎,反正这件事能瞒住最好,万一被发现也用不着担心什么,自己请的是管家又不是警察。
  正巧许管家也在车库里面,文索性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让他帮忙检查检查。
  可是许管家的神色却有些奇怪,应该说苍白,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
  “怎么啦?不就是偷偷驾出来玩吗?不用这么夸张吧。”文被他的莫名惊诧搞得不明不白。
  “少爷,你撞死人了?”许管家的声音有些发抖。
  “怎么可能,别大惊小怪。”文顺着他眼睛盯着的方向回头望了望。
  不看还好,一看险些吓了一条。落在车顶的东西,不是树枝,不是石头,也不是什么调皮的小动物,而是一个人!身上还流着血。
  “怎么会?”大概是因为本质较冷血的缘故,面对一具不知是人是屍的物体文只露出些许惊讶,甚至还没开始考虑一个死人出现在自己车顶上意味着什么。
  “她还活着,帮帮忙把她抬到地板上。”到底是许管家见多识广,迅速冷静下来判明情况——还有气息,不是屍体。
  小黑不知什么时候也跳下车来,跃跃欲试着想帮忙,却被许管家拦阻:“别凑热闹,到院子里玩去。”
  “少爷,快,一分钟也不能等!就算人不是我们杀的,死在这里也是个大麻烦。”狗事处理完毕,许管家又专注於人事中。
  文才醒悟过来,爬了上去,才发现是一名女孩,容貌被血遮挡住看不清,颇为恐怖,文手脚麻利地做好了甩包袱的准备,毕竟杀人的罪名还是不好消受的。
  “别着急,你在路上碰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了吗?”许管家问道,这次少爷恐怕找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文回想片刻,把之前碰到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样啊,多半她之前已经受了伤,在你开车转弯的时候刚好从树上掉下来。”
  许管家喘了口气,但后续处理仍然是一个大问题,他盘算着怎么才能乾净利落地清除任何蛛丝马迹,防止别人打扰山庄的别墅……
  “那我们该怎么办?报警?”想都不用想,文不喜欢与警察打交道,到时怎么解释发现她就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就算能够撇清与她受伤的关系,也容易因为违章驾驶而在警局留下记录。同理,通知医院也不方便,到底该怎么处理,文也没有了主意。
  “暂时先安置到家里,把她救醒再说。”
  “你有办法?”
  “这种伤势还能应付。等等,她很像那天冒称是你未婚妻的女孩。”许管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突然发现她的轮廓似曾相识,仔细核对后就确认了她的身份。
  “有这种事?”文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号人物,问道,“你看她是被人追杀么?”
  “不清楚,总之比较棘手。”做完必要的包紮手术后,她被安顿在一间客房中,许管家与文一同坐在椅子上歇了会。
  “她情况怎么样?”
  “比想像中要好,等会她醒过来就可以问清楚怎么回事了。”许管家拿出毛巾擦擦汗,“她可能空腹一段时间了,我去做点粥。”
  “哦,好的。”文端详着床上的女人,血迹擦除后的脸蛋透着几分清秀,年龄估计与自己相当,睡得很平静,并没有历经劫难后的痛苦表情。
  但就是这样一个昏睡的女人,令文生出危险的感觉,似生疏,又似熟悉。总之这张脸文不想多看,刚别过头,却见到另一位预想不到的人物——云思痕,大概是因为病体还未痊癒的关系,肤色白得可怕,彷彿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阳光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质问道,文是懵懂之中带了一丝豁然,原来危险的气息是来自另一边,云思痕则是全然不解。
  一阵冷场之后,文先做了声明:“这是我的房子,你才应该交代理由。”
  “这是你家?”云思痕满腹狐疑,朝正赶过来的许管家问道:“许叔?”
  “呵呵……我应该早点给你们做个介绍才对。”许管家脸上堆着笑,“这位是业主,这位是我新请的家政服务员,你知道的,我这把年纪身子骨不太好,需要人手来帮忙……”
  “你事先该跟我说明一下吧。”文有点不满。
  “还在试用阶段,你又常常不回家,本想等到正式签合同的时候再让你过来的。”许管家做了解释,然后又打起哈哈,“谁知道她第一天过来就和你碰上了,你不会现在就要人家走吧。”
  “倒不是这个意思。”文的眼神不自觉地望了下云思痕。
  “你们认识?”
  “是同班同学。”文挑简单的说,漏掉了更重要的段落。
  “呃,其实这也没什么啦,相互还能有个照应。”许管家的话没起到多少缓和作用,两人之间仍是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你拿主意吧。”感应到云思痕的冷笑,文有些不快,自己又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让她做那个家政服务员有何不可,不过就是一位女佣吗?让许管家决定好了。
  “小思你没问题吧?”许管家徵询云思痕的意思。
  如果事前知道她的服务对象是这么个噁心傢伙,云思痕想必是不会答应,但既然来了她也没想过主动退缩:“没问题。”
  “那就好。刚才做得不错,先去客厅休息一会吧。”
  “嗯。”虽然对文忿恨难消,但管家给她的印象还可以。跟家里人“决裂”
  之后,她就打算不再拿父母的钱,靠自己双手去打工。期间也碰壁了几次,不过总体来说运气算是不错的,第一天求职就遇到正寻觅助手的许管家。
  谈拢条件后,许管家预付了她一个月的薪水,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也回抱以相当高涨的工作热情,表示她马上能干活,根本看不出疾病带来的疲倦。
  到达别墅门口那段时间,文刚好在山上兜风,因此也错过了与小黑碰面的机会。这回她要去休息,才发现一对凶猛的兽眼正虎视眈眈盯着她。
  “它是我的牧羊犬,一般情况不咬人。小姐你应该不怕狗吧?”文开着恶意的玩笑,心里计划着要伸出哪知手指。
  不同的手势代表了咬、抓、吠等意义,经过训练的小黑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吓唬云思痕这种故作强硬的女孩不成问题,让她出乖丢丑就更好了。
  “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快出去。”许管家怕文在别墅里面做过火的事,忙要将小黑赶走。
  小黑置若罔闻,沿着文的手势渐渐朝场中唯一的女性欺近。
  云思痕不为所动,她并不怕狗,眼见小黑一步步靠前,也没显得如何惊慌,反倒好奇地瞪着它。
  文有点失望,但没有泄气,暗暗使劲,心想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一般人面对牧羊犬龇牙咧嘴扑过来的模样都是镇定不再,如果不是看着它长大,文估计自己也未必不会露怯。
  结果却教文大跌眼镜,小黑仅仅是走过来而已,并没有做任何危险动作,反而亲暱地蹭到云思痕脚下,不时伸出舌头舔她的鞋跟。
  文很愤懑,暗示变成了明示,但小黑根本无视他的指令,似乎云思痕才是她主人一般。
  “样子凶了点,还挺可爱的。”被动物的亲和力感染,她发出难得的笑声,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黑莎。”许管家做了介绍,平时小黑小黑叫惯了,但许管家并没有把当初起的大名忘掉。
  “噢,不错……”文懒得看一人一狗腻在一块的情景,心里咒骂着背叛阵营投奔敌人的小黑,独自上了二楼的房间。
  同小黑一样,云思痕很快喜欢上这条通人性的牧羊犬,一旁的许管家显然不像文会妒忌在一只狗心目中的地位,大度地给了她一段空闲玩乐的机会,“后门出去是小院,你喜欢的话可以带它出去散散步。”
  “真的吗?”
  “是啊,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帮忙溜溜狗,它的性子野着呢!我年纪大了怕看不住。”许管家指指楼上,“他又很少回来。”
  “他不是住在这里的吗?”
  “不是,虽然是他的房子,但为了上学方便,他另外租了一个地方。”
  “谢谢,那我出去啦。”想到与那家伙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云思痕更开心了,“走这边,莎莎。”
  “注意时间啊,别太晚。”
  “好的。”
  对许管家擅自带不相关的人进门,文是挺生气的,但埋怨归埋怨,文也没有要把他怎么样的想法,毕竟是从小到大关照自己的长辈,也是做些不见光事情的得力助手。相比之下,那条狗就比较可恶了,应该关几天禁闭,好好反省。不过很快文又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与一只狗有什么好斗气的,根本是名副其实的对牛弹琴,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应当是云思痕,当年自己强奸未遂的女同学。
  事情过去了大半年,即便她真想告自己,要搜集的证据恐怕也全部灰飞烟灭了,依照情理并不值得担心。但文是一个多疑的人,对云思痕打工刚好打到自己老家,他很难认为纯属巧合,还是小心为妙。
  房间里曾经有不少与沈容馨相关的“道具”,但大多已经清理了,文环视一周盘点了下,觉得就算有飞贼光临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收穫,肯定不怕云思痕进来翻查,还可以故意弄乱点让她折腾。
  但好像拉下了一点东西,文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终於记起当初从云思痕身上得到的纪念品,还一直放在冰柜中。
  这个冰柜放在杂货间里面,与厨房保存食物的冰柜不一样,这里收藏的都是文认为有意义的物件。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再度光临了,幸好没把它彻底遗忘。
  打开冰柜,夹在透明纸袋中间那条被剪断的白色女式内裤格外显眼,经过长时间的封冻,女性体味早已消失,入手时仅有冷冰冰的气息,倒与云思痕的气质相吻合。
  文不想让这件收藏品被云思痕发现拿走,但别的地方也不见得安全,更重要的是文认为低温才能体现它的韵味,所以没考虑过移换存储位置,只是用电路板之类女生不感兴趣的东西做了遮挡。
  出去的时候他把杂货间的门顺手锁紧,两道保险应当足够了,今天回来原本只是要过过车瘾而已,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还不如留在小公寓里面。
  现在反悔似乎也来得及,还能赶去吃午饭,他准备离开这一多事之地。
  楼下许管家和云思痕都已不在原地,文也没特意去打招呼的意思,直往侧门走去,沿途客房里传来的说话声令他停下了脚步。
  那名昏迷的受伤女子已经醒过来了,正与人通话。声音并不响亮,但因为屋子里面过於安静的缘故文多少听到了一点。
  “嗯,是的,现在我很安全,好像有人过来,我先挂了……”她合上手机,调整成嘲笑的语气,“门外站着偷听的,出来吧。”文没有要躲藏的意思,索性站了出来:“你醒啦?看不出受了这么重伤竟能在那么短时间恢复。”
  “还好,只是皮外伤。”她轻描淡写地打发了文的疑惑,“不想打扰你,我要回去了。”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你的手机是哪里买的?还有,据说你是我的……”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但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孩却让他隐隐有熟悉的感觉——她的性格,刚刚在眼前闪过模样奇怪的手机,还有棕色健康的皮肤。
  “你数数好像有问题哦。”她没打算跟文多谈,“我们见面的机会肯定不止这一次,估计不用多久你自然就清楚了,再见,亲爱的。”没等文打听到更多消息,她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转眼间身影就消失在茫茫丛林。对这位不明来历的女客,文其实也不欢迎,见她走得爽快,倒是感觉轻松很多,不知何故,与她相处时,好像能给人一股巨大的无形压力。
  关於这所谓的“未婚妻”,文从来都觉得很不真实,包括这次见了面也一样,能查清楚最好,但是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后知后觉也不错,省得杞人忧天。
  开车兜风的心情是不复再有了,因为先前耽误的时间文加快了脚步,开门时几乎与正要进来的许管家撞个满怀。
  “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吃饭?”
  “哪里吃都一样。对了,刚才那名伤患已经醒过来了。”
  “是在客房的那位吧,我去看看。”
  “不必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啥时候跑出去的?我都没发现。”
  “这样也好,她留下来反而是个麻烦。
  “文很难想像这个年纪的女孩竟会搞成血迹斑斑的模样,肯定绝非善类。
  “嗯,下回小心些。另外你那位同学表现挺好的,如果少爷不反对,我想等会就定下来,怎样?”
  “她?你安排吧,不用因为她是我同学考虑太多。”文想起屋子里另一位不请自来的女佣,但他并没有身为一家之主的觉悟,把事情推托了出去。
  “记得把小黑喂好一点,管紧一点,我可不想养一条吃里扒外的狼狗。”
  “行,呵呵……”大概是因为文答应了新增女佣事情,许管家变得开朗起来,“少爷你重视它的话就多回来陪陪它吧,狗通人性,有的东西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行,光靠我对它好未必有用。”文不想啰嗦,没理会许管家的大道理,迅速下到山脚,在大道上截了一辆车,奔往城市中的另一处据点——他与沈容馨的小窝。
  不出所料,沈容馨已准备了丰富的大餐等候着他,迎面扑来的菜香令文胃口打开,搞不清先吃哪一样更好,不过更有味道的厨师解决了这一困惑。
  “我是不是晚了,不好意思呀。”
  “不会呀,很准时。”沈容馨接过文除下的外套,“我还真担心你不回来呢,这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吃不下。”
  “好像对两个人来说也太多了,其实你知道我对吃的方面要求不高,能填饱就行,不用那么辛苦准备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啊。”沈容馨边说边低下头。
  “特殊的日子?”文摇摇头,满月?百天?周年?好像都不是,难道是昨晚……
  “是你的生日,还欠一个宴会呢,虽然迟到了,但好过没有。”
  “哦!”对於生日这回事文倒没忘记,但也没有过要庆祝的概念,从记事起不管是疏於管教的父母,还是粗心放羊的许管家,都没有准备过像样庄重的庆典,没想到现在会有人当一回事。
  “本来打算送个蛋糕作礼物的,可是不小心摔坏了……”沈容馨道出一桩难为情的事,埋怨了一下自己,“唉,我总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你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昨晚……”文差点漏嘴说出前夜的肉弹礼品,忽然觉得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刻才住口,擦起的火星却已令沈容馨的脸蛋燃烧得像只红苹果。
  “呃,我也总笨嘴笨舌的。”文拉着沈容馨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对付尴尬的最好办法是不理、不想、不提,时间过了自然就风平浪静。
  两人用餐时没怎么说话,但因为电视开着的缘故,倒不显得冷清,几个广告播出之后,就进入了本地新闻时间。
  “本市今天凌晨发生一起涉嫌黑社会势力的火拚事件,地点是在郊区的风白山上,据警方发言人透露,双方使用到了枪械类的管制武器,屍体的身份尚未确认,关於事件的起因经过并不明朗,警方目前正全力追查案情,提请各位市民注意好人身安全,如有线索立即拨打xxxxxxxx。”女播音员用难得抑扬顿挫的声音通报了一条并不优美的消息,与用十年不变的语速宣读芝麻烂豆的事情相比,更加让观众难以接受。
  “好可怕!”镜头上的血腥画面让沈容馨有些不适。
  “没想到这边也不太平啊。”文附和道。
  “郊区风白山?好像是你家附近耶。”沈容馨反应过来。
  文这回没有附和,脑海里把新闻与上午碰到的怪事联系起来,一下变得清晰起来,那位救下的受伤女子,很显然是与那场火拚脱离不了关系的。
  “宫文,你还好吧。”
  “我没事,风白山那么大,出点事很正常,跟我家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不过以后得小心些。”
  “我会注意的,放心啦,这种捡到头奖彩票的好事不会被我碰上的。”确认她是游走於黑暗之中的人,文也没感到意外,或许哪天她就命丧街头了,彼此之间就算曾有牵连也不过止於生命的过客而已。
  表面宁静的小城,依然有着一潭见不到池底的水,没有人能预言,什么时候潜伏在水底的暗涌会在水面掀起浪涛。小城的小,是对别的大城市而言,对於渺小的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父母原籍都在别的地方,但自小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文一直都把这里当成故乡,印象中小城总是平和的,要说捣乱分子,估计是舍我其谁。现在才发现,在拥有枪支弹药的势力面前,他也只是毫无防护措施的平民,钱不见得能摆平一切,至少乱枪之下的亡魂用钱就不可能赎回,而且更有可能招来豺狼的红眼。
  “担心太多也没用,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可以了,它们狗咬狗我们又管不着。”
  “也对。”沈容馨用同样的理由安慰自己。
  事件的影响持续到了第二天,两人才通过议论纷纷的校园得知了一个颇具震撼性的消息,校长在昨天的械斗里中弹遇难。
  校长在学校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周会时总是高高在上地发表短话长说的讲稿,位於远处的文从未看清过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姓孔,外加大腹便便,与学生之间的亲近度有限。
  “没想到校长居然跟道上有牵连。”
  “正常啊,看他的样子就不是教书育人的品种,不然哪会这么胖?”
  “不是啦,听说他是被劫持的,未必跟匪徒有关系。”
  “两伙都是匪徒,他被哪方劫持也不能说他是好人呀。”
  “总归是我们校长,人死为大,别讨论他的是非了吧。”……
  学校的气氛紧张而活跃,大部分角落里的话题都围绕於此,学生大多是抱着与己无关的态度,而教师们除少数与世无争的人之外,在普遍严肃的表情下都怀着不同期盼与担忧,有喜有悲。
  乱哄哄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校长之死的余波才慢慢平息,教育署的姗姗来迟的任命终於传达下来。
  校长死了,副手也另谋高就,其他系统级别接近的也不愿过来,最后是直接本地提拔,这所公立学校的校长一职由原训导主任顶替。
  消息还未向全校发佈,仅在老师们内部流传中,训导主任派系自然欢欣鼓舞,对立派系则灰头土脸,当然也有无派系独立人士——如沈容馨一类的,对学校的改朝换代不大关心,继续着一模一样的生活。
  “小沈,王主任让你到办公室找他。”一位年长的同事通知道。
  “哦,好的,马上就来。”升职的消息总是长了翅膀的,继训导主任接校长之后,年级主任接上了训导主任一职,犹如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的效应,最后年级主任留下的空缺则便衣了王老师。
  “哼哼,小人得志,春风得意啊。”经过王老师身旁的时候,沈容馨听到了他充满酸味的不屑之语。本来他也是年级主任一职的得力竞争者,论上层路线他不比王老师更跑得懒,但相对来说表现得过於直白了,就像今天一样,不太懂夹着尾巴,办公室人缘也因为沉闷呆板的性格而差些,前年级主任倾向於表现更圆滑的王老师多点,所以他落选了。
  遇上利益冲突的时候,人就很难保持风度了,沈容馨只是感歎了一下,对伍老师并没抱有太多同情,直接穿过去敲开了王主任的门。
  “王主任,请问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随便聊聊。把门关上,这边请坐。”
  “虽是底层官僚,但屁股决定脑袋,他说话的方式与从前作为普通教师的时候已有很大区别,”校长过世可能会对我们学校的声誉造成不良影响,以后我们可能得加倍努力才能用出色的成绩挽回。“
  “嗯,我明白。”
  “你知道吗?伍老师结婚了。”王主任东拉西扯的,教人抓不住重点,所幸沈容馨也不关心。
  “知道,那天恰好碰到他了。”
  “真巧,我那天也见到他了。本来还想吃他的喜糖,结果你知道的,学校出了那么多事,他也没好意思出来派糖了,唉!怪可惜的。”像是鸣冤,实则窃喜,作为胜利者他没忘记奚落失败者,浑然忘了得意忘形的嘴脸都落在沈容馨眼里。
  “是比较遗憾,不过比起大家的祝福,一个美满的婚姻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用不着太在意这些礼节。”
  “嗯嗯,我有同感。”王主任时而抬头,时而低吟,“我也很羨慕他,毕竟是差不多年纪的,眼看别人都成家立业了,就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挺难受的。”
  “王主任,只要你用心,肯定能找到合适人选的。”沈容馨只能做这种安慰。
  “或许吧。”他站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地踱步,实则缓缓靠近沈容馨,"你知道吗?我非常看重你,沈老师。“
  “你过奖了。”耳朵警铃大起,沈容馨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是你谦虚才对,知道么?我正准备对本年级进行人事改革,加强教师的活力,根据你入校以来的表现,要调你去强化班上课。”
  “啊?可我还是一个普通班的班主任,我觉得我教强化班的能力仍有一段距离,请你还是另外考虑吧。”沈容馨婉言谢绝道。
  “呵呵,谁都知道班主任是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以后你就辞掉行了。”王主任胸有成竹,继续劝诱,“强化班的学生都是尖子生,教起来不会困难的,而且你来这里快一年了吧,差不多该调薪了,强化班教师的待遇可比普通班强多了。
  当然,对於碌碌无为的老师,我也会整理材料上报,到时恐怕得请他们另谋高就了。“
  “对不起,我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沈容馨急於逃离陷阱般的办公室,可王主任哪会给她机会,抬臂拦住了她。
  “你还不清楚我的心意?”
  “你想干什么?”沈容馨又惊又怕,她被逼到了墙角,是退无可退的境地,“这里是学校!”
  “我知道,我只是想请你做我的女友,没有哪条法律校规说过不允许男老师在学校里追求女老师吧。”王主任撕破了面具,他已压抑太久,一朝得到释放,哪怕是小小的权力,他也要用到尽头,完全搾乾。年级主任官职很小,却是实权位置,他也不想等爬到高层再行动,那时候人都老了,哪赶得上现在享受舒服。
  “你别乱来,我警告你!”
  “沈老师,卖给谁还不是卖,还不如卖给我。”不理会沈容馨的反对,他一步步压上来,准备生吞这只羔羊。
  “啊哟!”一声惨叫传来,沈容馨脚力不大,但胜在高跟鞋够尖,趁着剧痛令他丧失阻拦能力,沈容馨跃了出去,心想着这地方是再也不过来了,谁能知道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教师会突然变成一个禽兽,莫非真如一句谚语所说,权力就是最好的春药!
  先前的出击是下意识动作,但仔细思考她也没后悔,她外表比较柔弱,背后也没有靠山,但要依附於一位刚升职的昔日同事,那也太可笑了,不知为何王主任竟认为这样就能让她屈服。
  “你是不舍得你那位学生吗?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后悔的。”王主任亮出了底牌,阴恻恻地威胁道,“想清楚后今天之内给我答案。”沈容馨停下脚步,她可以不管自己,可是文怎么办?
  “你知道些什么?”沈容馨无奈地回过头,与面目可憎的新任上司对视。
  “呃,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凑前一点,说不定我会知道一些。”
  “无耻。”沈容馨气愤地推门而出。与人周旋原本就不是她的强项,当交易的筹码远超她所能支付时,不会讨价还价的她唯有断绝与他打交道的念头。
  “考虑清楚之后,本周之内,随时可以找我,否则……”沈容馨快步逃离,没听清楚他后面的要挟。
  办公室还是原来的一批同事,有人见他气色很差上来慰问了一下,沈容馨强颜微笑还礼:“没事,谢谢。”内心的担忧确实不断加深。
  失魂落魄的模样很快引起了文的注意,虽然她刻意做了掩饰,但要瞒住文是很困难的。
  “怎么啦?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有点困而已。”
  “昨晚我没弄多久啊,别骗我,你困的时候眼神和现在不一样。”
  “总之我会处理的,你别管。”他们的位置是在走廊的边角处,来往人员不多,且不容易引起旁人遐想,但要交流更深入的话题还是有风险的,文见问不出结果也就暂时罢手,他相信即使沈容馨不说他自己也能查到结果,只是慢了点。
  沈容馨常用的密码文都有记录,溜回家之后文就坐到机器前开始地毯式搜索。
  可是翻遍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外加本地记录也没找到有价值的消息,倒是自己的邮箱里有一封不明身份的新邮件,标题写道“关於你的室友”,前面的署名是“陌”。 里面的内容基本上就是沈容馨勒索遭遇的複制,描述之详细仿如亲眼所见,文开始以为是玩笑,读着读着变得半信半疑,看完之后已是信了八成。
  若是真如对方所说,自己与沈容馨、还有所谓的王主任可就需要好好沟通一下了,自己对这一手也是本行,没想过会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来信人到底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好像对自己身边的掌控比他本身还要到位,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可就麻烦了……
  屋内响起敲门声,文合上了笔记本,他正好要和沈容馨谈谈,可出门一见,却不是沈容馨,而是一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访客。
  “收到我的信了吗?”墨镜下是一对狡黠的双眸,似已提前知晓了答案。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二十九章

  “是你?”
  “不欢迎?我可没有恶意,不过最近你遇到的问题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来客摘下了墨镜,“既然大家认识,先请我进去吧。”
  “好像我和你不太熟吧,再说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不用你插手。”
  正说着,文手臂突然被推了开来,没感到对方用了多大力气,但他自己却好像突然使不上劲,被其闯了进去。
  “房子收拾得还不错……”无视文站在身后,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像主人般享用茶几上的苹果,“水果也挺新鲜。”
  “不用担心,你那位室友大概还在外面游荡,一时半刻回不来的。当然,为了避免意外,我们的讨论最好别用太长时间。现在开始好吗?”
  “你现在就离开会更好。”文没有与她洽谈的意思,一直留在门口高挂免见牌。
  “嘻嘻……我问你是因为我想对你客气一点,不代表你可以拒绝!”一张笑骂难分的脸蛋突然变得有点冷,掌上蹦出的一把小刀顷刻间把手上的苹果皮剥落得干干净净,然后用刀子叉着向文递过去,“要不要?”。
  这似乎是从大棒和胡萝卜二者则一的问题,又像是诱饵下隐藏的陷阱,对方显然是不好轻易打发的,文沉默片刻,暗暗压下火气,坐到附近的沙发上。
  “这才乖。”
  接过苹果的瞬间,刀子也如影随形地收回了袖口,看着她举重若轻的样子,再联系死于枪杀的校长,文的确怀疑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正面冲突是很不明智的,他理性地选择了忍让。
  “那你先介绍一下吧,我该怎么称呼?”
  “嗯?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看信都不看发送人?”
  “陌?”文回思了一阵,不太肯定道,开始他还以为是陌生人的简称。不过这种名字真实度也有限,大概就是胡乱起的代号罢了。
  “对。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她玩味地问道。
  “没有。”文一片茫然,“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算了,告诉你也不懂,你一点不关心你那位名义上的妻子吗?婆婆妈妈问的都是不相关的事。”陌忽然变得生气起来,“说说你想怎么对付他。”
  “他,谁呀?”
  “还想装蒜,不就是你们刚晋升的年级主任吗?姓王名群,教龄八年,于今日上午10点xx分……”
  “停,停,你好像知道得挺多。”
  “当然,用八卦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才会有趣,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快说你的方法。”
  “很简单,他不过是刚升职的小人物,不清楚自己斤两多重,给点钱打发他不就得了。”得到大笔遗产后,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文不想浪费脑细胞考虑更复杂更曲折的办法,有这功夫琢磨如何对付眼前的人才是正事。
  “懦夫,不愧……”陌鄙夷道,“自己的女人都要被别人吞了,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破财消灾。”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为这种人兴师动众而已,看到钱后他会退让的。”
  “哼哼,如果以后他又狮子张大口怎么办?”
  “我当然会保留他的勒索证据,一般情况下收一次钱就安全了。”
  “OK!谢谢你的指教,我想可以直接把你的方法拿去学校广播了,看她愿不愿意你为她破费吧。”陌扬了扬手上的录音笔,嬉笑道。
  “你不要乱来!”文上前一步,膝盖顶在茶几上砰砰作响,隐隐生疼,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才是主要受害人,你背后帮她解决了难题,不想她因此感动吗?”陌一幅阴谋得逞的模样,“都不用亲口跟她说,由我安排第三方告诉她效果肯定不错。”
  “你不乐意,那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文不示可否,对方的脾气他有一点点摸清了,查询和拷问是同义的,建议和命令是一个意思,如果自己表错情的话,恐怕被枪顶着脑袋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怎么样?我不喜欢强迫人的。”
  文只能理解为她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但自己不给面子是不行的,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来听听。”
  “现在我有好几个办法,都可以解决你在学校遇到的问题。第一种,就是让他从人间蒸发。”陌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的确是一劳永逸,但具体该怎么实施呢?”果然是黑道中人,遇到事情就是靠杀来搞定的,文一点也不认为这个方法高明。事实上文自己也这么想过,但他忍耐功夫比较好,他打算先用缓兵之计稳住,毕业后再亲自跟王群讨回这笔帐。
  “我这里有把枪,你要不要?”
  “你让我谋杀他?”文脸色难看,就算真要杀人也没必要用枪这般招摇吧,下毒都比枪好使多了,警察虽然废物但不等于他们不存在,“看你也没这个胆量,不如你把钱给我,我代你办理。”
  文盯着她手上的录音笔,没有接话,他可不想与雇凶杀人这档事扯上关系,还笨得留下物证,就算判定属于被教唆做错事的一类,也少不了过几年铁窗生活。
  “你同意了?”
  “你还是说说第二种方法吧。”
  “嗯,这种方法需要加一位搭档,就是你室友啦,解铃还需系铃人,有她配合保证那男人不敢纠缠。”
  “你不会让她做危险的事情吧?”文直觉不妙,这种方法大概更加恶心。
  “没有任何危险,就是假装答应,玩一出仙人跳,等到他衣服脱光的时候,我就可以叫一声HAPPYBIRTHDAY给他庆祝啦。”
  直觉果然灵验,不假思索文把两种方案都否决了,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你希望选哪一种?比你只会败家的方法好很多吧。”
  “其实我觉得败家的方法更合适。”文嘀咕道,人在刀口下,不得不低头,他没敢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既然你坚持的话就随便你了,明天这时候我等你结果。”
  “你的录音?”
  “别紧张,我不会随便泄露出去的。”陌忽然之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起来,“是吗?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看起来她收到了一个相当紧急的电话,人畜无害的笑脸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练的大姐作派。
  “抱歉!现在我没空管你了,自己去忙吧,小弟弟。”突然的电话打乱了陌的计划,“我可能没几天时间回不来,你看着办啰,记得没办法的时候联系我啊。
  不必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我,你帮我一次我帮一次而已。“
  文很感谢这通电话,终于送走了自恋的女瘟神,而且看起来至少有几天时间她都没空打扰了,终于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他是自我为主的人,平素最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的,就算是非常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沈容馨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重,黯淡的星光有气无力地照耀着天空,一如她精巧的脸蛋瓜,完全没有光采。
  前几日与文“恋奸情热”,两套联通的公寓,总是谁先回来谁的房子就是后来者的必经之路,但今天她直接走进了灯火未开,昏暗的另一侧。
  室内刚点着的灯光十分柔和,照在面上她却觉得刺眼,步伐凌乱地捂着挎包要躲进卧室。但双腿刚刚卖入,就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紧接着眼前一暗,房门已经被关,凌空的身子被人横抱住直接落到床上。
  她四肢挣扎不开,眼睛也瞧不见对方的模样,呜咽着质问对方:“你是谁?”
  “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文放松了对她的束缚,点亮了床台灯。
  “啊?”沈容馨绷紧的弦放松下来,“你过来多久了!怎么连灯也不开?下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不是开玩笑,只是对你夜不归宿的小小惩戒。”文两腿一夹,右手一带,拉开两人头部的间距,逼迫沈容馨仰视自己。其实文也没等多久,他家窗口就能看到进公寓的必经之路,发现沈容馨之后才开始简单的埋伏。如果沈容馨回来的时间再推迟片刻,恐怕就是文要出门寻找了,也就没有这一幕发生。
  “学校有事加班,迟了一点点而已,你也知道,学校最近不太平……”生怕文不相信,沈容馨一口气说了很多,“以后我会给电话你啦。”
  “的确是不太平呀,你今天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文语言与行动都逐步切入核心。
  “没有哇。”沈容馨到底是不惯于当面撒谎,眼睛连眨了好几下。
  文抱着她站了起来,“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可以坦白点的。”
  “坦白什么?我不大明白。”沈容馨继续装糊涂。
  “你看看你的邮箱。”文已带她来到了显示器前面。
  “你又偷看我的东西了。”很快沈容馨就责怪不下去了,一份署名为王群的电邮撕裂了她自认高明的伪装。
  这封信开始就问道:“今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然后就极尽猥亵之能事,污言秽语直逼从前恶魔所为,沈容馨看不到一半就转过头,慌张张地解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敢这么做,怕你担心才……”
  “才怎样?”信其实是文伪造的,结果很轻松就诈她上钩了,“你想瞒着我偷偷与他做地下交易吗?”
  “没……我没有。”惊呼声中沈容馨觉得屁股一凉,原来此前文就把她的裤带松了开来,现在轻轻一撕一扯,腰腹以下直到膝盖都变成光溜溜的一圈,以倒三角的姿势与木板凳做亲密接触。
  “你,你干吗?放开我。”
  娇弱的呵斥对文没有任何制约作用,他强扭过沈容馨的大腿和双臂,借助木板凳的支撑把她翻成正三角,着地的手掌和十趾托起轻柔的身躯,浑圆的屁股高高峭立,会说话一般勾荡起男人的魂魄。
  沈容馨也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极端不雅,忙于调整过来,但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她都赶不上文。当她抬起大腿的时候,发现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寸步难挪,更可恨的是她的长裤好像与板凳连成了一体,她朝哪个放心移,板凳也朝哪个方向转,甩都甩不掉。当她想通过双手逃离时,文已不客气地将她的衬衫拽过头顶,一端套在胸口上,另一端则跟桌腿打了个结。
  很快,她就放弃了无望的挣扎。
  “宫文,我知道错了。放开我吧,这样子很不舒服。”她哀求道。
  “身为老师,怎能口头上认错就算了,应该用实际行动来检讨才对。”文全靠就地取材,不曾想把她绑得这么好,原本不甚炽烈的欲火在看了这番香辣图景后马上变得不可收拾,片刻功夫他便脱了个精光,腰间直挺挺的肉棒与沈容馨的翘臀做起无缝接合。
  从他的视角望去,光溜溜的背脊就像人肉滑梯,文爱不释手地揉捏着,从粉臀到肩胛来回往复。直到胯下开始加速,双臂才安静下来,按住沈容馨的屁股专注地抽送,在似酥似麻的层层挤压中宣泄出堆积心头的不快。
  沈容馨头部被套装衬衫裹住,根本看不清身后人的动作,只知道屁股随着他的肉棒抽动一摇一晃的。视线被遮挡的人往往其它感觉更敏锐,她的表现应验了这个说法,如同初夜的新娘闭上了羞涩的眼睛,每一次敏感部位的触碰都让她有烫伤的感觉,求饶声慢慢转成呻吟声,渐渐迷失在被情欲唤起的海洋中。
  两人相互看不到对方的脸,也没有任何的对话交流,仅凭借最原始的肢体语言感受性爱里的交互体验,在纯粹的肉体暗示中密切配合着冲到了最高潮。
  良久,文才把沈容馨解开,其实已经不能算“解”了,云雨过后本就不甚结实的衣结早已不复最初捆绑的形状,稍一拉扯就彻底滑落,崭露出光滑的粉红躯体。
  沈容馨却没有知觉,她已经昏睡过去,文的戾气也随着发泄式的交配而消散。
  望着兼具老师和女人身份的性伙伴瘫倒在地的样子,文突然感到很刺眼,将她抱上床后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简单用冷水冲洗了一下脑袋,短暂的清凉过后又是无比的烦躁,沉闷的屋子令他生出窒息之感,忍不住跑出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性爱后的疲劳没有在身体上表现出来,文此刻没有半点睡意,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游荡。当他停下脚步时,才恍然已经离开公寓很远了,都快走到郊区山脚下。
  文清楚他平时的表现就不算正常,不过今天的反常确实不大一样,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位叫陌的陌生女子。以往应付其它人,不管结果如何,总是他占主动多些,但现在山水流转,变成自己在明,对方在暗的时候,内心就涌起难以名状的无力感,而他痛恨这种感觉。
  陌的挑衅又正是他最忌讳的地方,文不是城府深厚的老奸巨猾之徒,“懦夫”
  的称谓令他别扭之极,可他的表现又一直在验证什么是名副其实。
  面对沈容馨,他有不少手段,但大多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就仅止于此了,正如这次拿她当出气筒一样。而面对陌,他没有任何手段,哪怕是上不了台面的…
  …
  清晨时分,睡得不太安稳的沈容馨惊醒过来,赤身露体地从被子里钻出,眼睛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唯有空无一人的密室,她明白过来之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那个让她爱恨难名的人已经离开很久,没残留任何温度,推开门后也不见他的踪影。
  隐隐作痛的下体让她回想起昨晚遭遇的粗暴羞辱,这种事在一个月以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眼下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她胸口一阵绞痛,无力地躺在床上。
  当初以为文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有点孤僻,有点调皮,带着这样的印象两人相处过一段不短的快乐时光。如今他们走得越来越近,到了晚晚同枕而眠的地步,但现在才惊觉双方的关系反而变得疏远了,她越来越不敢肯定文的想法,从严厉苛刻的宫母到不明来历的未婚妻,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她的信念。
  她拿起电话拨了文的手机号码,她也不清楚她想问什么,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做。
  铃声一直持续到被通讯公司挂断,没收到任何回应。
  沈容馨没有泄气,又拨打了几次,但结果没出现例外。她仍不死心,转拨了文的原住宅电话,这回倒是通了。
  “喂,请问宫文在吗?”
  “哦,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他。”
  沈容馨听出是许管家的声音,文果然回老地方了。
  “喂,是沈小姐吗?不好意思,他还在睡,等会让他回你好吗?”许管家也听出沈容馨的声音,帮主人应付着电话。
  “不必了,谢谢。我没有太要紧的事。”沈容馨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工作日,素来早到晚退的沈容馨却没有穿衣上班的念头,连假也不想请,独自蜷缩在被窝里,努力重新进入睡眠状态。
  上天没有给她偷懒的机会,昏昏沉沉中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是文吗?”沈容馨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你说什么?阿馨,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是教导主任找上门来了,沈容馨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先前的张冠李戴没造成很大误会。
  “啊?我,我今天睡过头了。”沈容馨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我马上就来。”沈容馨到底是乖乖女当惯了,根本不敢拿生病当借口旷工。当初她来这学校报道,跟现在的教导主任,即以前的年级主任也有一定关系,他和父母生前是朋友,是一名挺严肃的长辈。
  被王群勒索一事,想必教导主任还不知情,沈容馨也不敢告诉他,怎么解决仍是无从入手,但窝在被子里也不能躲一辈子。她勉强打起精神换上职业套装,尽快赶到学校。
  学校今天显得清净了很多,没见到宫文,王群好像也不在,就没有了骚扰她的人,这让她心态放松了一些。
  “你来啦,身体没事吧,下次注意点。”新科教导主任不苟言笑,刚见面就把一份通知交给她,“小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电话都不接。这是一些专业院校的报考通知,我代他交给你了,给你们班看一看。它们招生时间比普通大学要早好几个月,今年下半年就要考试,你让那些有这方面志向的学生开始做准备吧。”
  沈容馨翻了翻,里面都是些专业性很强的学校,如飞行员、刑事侦查一类的,好奇道:“我们学校历年来报这些院校的学生多么?”
  “很少,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多一个机会,多一种选择,我们作为校方有通知的义务。”
  “是,我明白。”
  课堂临近结束的时候沈容馨宣布了这项消息,和预料一样应者寥寥,除了收到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以外,没有更多咨询。
  宣布下课后,沈容馨正准备收拾提包离开,才有人跟她索取资料。
  “老师,这些报考材料能借我看看吗?”
  沈容馨转过头来,看到是云思痕,心下有点奇怪,以她的成绩,目标是顶尖名牌大学才正常,现在招生的学校不能说不好,但在人们心目中也不过是高级技校,怎么她会感兴趣。
  云思痕被沈容馨望得神色有点不自然,斜过脸蛋问道:“不可以吗?”
  “不,当然可以。”沈容馨反应过来,“你先拿去看吧。”
  “好的,谢谢。我下星期还给你可以吧。”
  “没问题。”沈容馨看了一眼讲台下面,似不经意般问道,“宫文今天有来过吗?”
  “他?”云思痕变得支支唔唔,“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这个答案令沈容馨很困惑,旋即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大概云思痕是不想谈论那个家伙吧,对此她倒能理解。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办公室找我。”
  沈容馨回到办公室,才听见又一个非常震撼的消息——年级主任王群死了,就在他自己家里。
  这个消息成了唯一的办公室话题,与校长之死比起来,身边同事的亡故显然距离更近,关注的热潮从半小时前持续到现在,还没有降温的趋势。
  “他死了?这是怎么回事?”沈容馨抓过附近一位同事问道。
  “上午他们那栋楼里的清洁工发现他家门没锁,而且传来一股煤气味,觉得不大对劲,就去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主任昏倒在房间里。”
  “然后警察和医生都来了,由于中毒时间太长,主任不治身亡。警方通过他的身份信息通知了我们校方,大体是这么回事。”该同事有点惋惜,“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他教书是教得挺好的。”
  明白了大致经过,沈容馨心情比较复杂,这场闹剧甫一开始就宣布落幕,值得高兴的是勒索自动停止了,而作为勒索人的王群直接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们觉得这真的是一场意外吗?”办公室的议论并未停止。
  “我觉得有其它可能性,我以前和他喝酒打牌过,他说自己从来不下厨,吃饭都是在食堂饭店解决的。这回居然是他家厨房的煤气泄漏,比较可疑。”
  “也很难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想学烹饪,结果忘了关闸就睡觉去了,睡梦中呼吸的是空气还是煤气也分辨不出,结果出事了。”
  “谋杀的确不太可能,他一个青年教师,每天三点一线的,接触的人都没几个,哪能得罪人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何况,警察不也说过了吗?在他家的柜子里找到一整箱现金,大概有几十万呢,如果说是谋财害命,这些钱不会不动吧。
  “最近真是不太平,学校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吧。”
  “少乌鸦嘴了你。”
  ……
  与此同时,文还在老家卧室里呼呼大睡,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因为昨晚他有些事情要解决,忙了很久,之后就一直累倒在床上,甚至对许管家通报的消息也充耳不闻,当然也包括沈容馨随后登门拜访的事。
  迷迷糊糊中,文忽然感觉呼吸困难,一阵咳嗽,睁开了眼睛。
  “醒啦。”是沈容馨的声音,掐住文鼻子的右手缓缓松开,这动作应该归于玩笑性质,但她却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咦?是你,怎么会过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现在几点了?”
  文看了看表,回答道:“好像是正午。”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一言难尽,总之王群那混蛋以后不会再骚扰我们了。”沈容馨没提昨晚的性“游戏”,文自然避重就轻,他认为这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的交代。
  “你找过他了?”沈容馨凝重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惶。
  “不错,这种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出面。”
  “你杀了他?”
  “当然没有,你希望我杀了他?”
  “他已经死了。”沈容馨告知了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
  “啊?”文糊涂了,“他怎么死的?”
  “据说是煤气中毒而死,你确定跟你无关吗?”
  “肯定没有关系。”文坦白了昨晚的去向。
  王胁迫沈容馨做肉体交易一事是文心头的一根刺,文当时又一点都不困,便想着尽快把这根刺拔除。
  文通知许管家准备好现金,然后就前往王群的住所进行谈判。
  交涉过程一开始并不顺利,王群是带着红眼圈出来开门的,对于打扰他酣梦的午夜铃声制造者,他的耐心十分有限。
  不是设想中的性感美女同事到访,而是牛高马大的年轻小伙来问候,王群心下的不快可想而知,等文说明来意之后,他才放下立即打发文走的心思。
  “长话短说,我没太多时间陪你聊。”
  “她不希望有人打扰她,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
  “如果是她的要求,应该请她自己来跟我谈。”
  “抱歉,她不可能会来,我想我们直接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比较好。”
  “……你有什么建议吗?”
  “收下这个,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文举起装满现金的小袋。
  “你是什么意思?凭这个你就想收买我!”王群声音抬高了八度。
  “你不接受也行,其实你真要检举揭发我和我老师的事情我也能应付,但是你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也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毕竟这笔钱用在其它地方的话,也足够让你以后不得安宁了。”文顿了顿,“当然,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袋子我放在这里,你看着办吧。”
  王群对这笔天降横财还是有点动心的,文的话也不无道理,他没有再作应答,心中的天平却已清晰地偏向接受。这时候他无论任何也没想到他的人生路程即将走到终点。
  文离开的时候王群没有追上来,他带着逐渐上涌的倦意回到山间别墅,大概是确定勒索结束的缘故,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很死,直到被沈容馨唤醒。
  “总之绝对与我无关,早知道昨晚我可不会去找他,真是晦气。”
  “那就是一次纯粹的意外了。好吧,我要回学校了,你要继续睡还是怎样?”
  沈容馨不再追究此事的始末。
  “你没生气,呵呵,那我当然是跟你一起走了。”
  “我生气有用吗?还不是一样被你欺负。”沈容馨反问,“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文讪讪地不答话,两人之间的冲突在升级之前就成功化解,正是他最盼望的,得意忘形之下卖乖都忘了。
  “对了,这是一些教务处给我的报考资料,你还没看过吧?”沈容馨想起这位班级里面的通知遗漏者。
  “没有,非普通类大学招生?没什么意思。”文翻了翻,“就这么多?”
  “不止,但其它材料被云思痕借走参考了。”
  “咦?她要报考吗?”
  “嗯,我也觉得奇怪,但人各有志,就算她想报考这些学校也没什么大不了吧,你呢?”
  “我?你的建议是……”
  “我没有建议,你自己决定好了,不过一定要慎重考虑。”
  “我就想找一间轻松的学校念到毕业算了……”
  似乎是接连的命案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一路上文和沈容馨接连看到了平常很少出没的警察,但学校的教学秩序没受到太大冲击,授课的在授课,应考的在应考,校长、教师的死亡就像一阵风,而现在风声已过。
  “听说你把报考材料都拿走了。你有意向报考哪个大学吗?”文回到座位,跟云思痕搭话,除非奇迹出现,云思痕是不可能回应的,但他从不介意。
  “老许已经把时间表给你了吧,记得今晚来我家哦。”见她不予理会,文故意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刺激她。
  云思痕依旧没有反应,文自讨无趣也就不再烦她了,反正文领教这种臭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原以为当幕后老板后会有改观,现在才明白什么是本性难移。
  其实云思痕并非天生具有这等处变不惊的涵养,她只是在努力控制着不发作而已。因为不愿意接受家里的资助,她已经放弃了原定的名牌大学目标,转而考虑免学费的国家扶助院校,刚好这次提前招生的院校就有几个符合要求。她打算尽早选定然后备考,样明年就不需要和家人呆在同一座城市了,也不需要再与宫文这种垃圾打交道。
  在此之前,唯有忍耐,她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幸好宫文的挑衅并不持久,一般都是偶尔唠嗑几句,没有高密度的轰炸。
  等她心平静气的时候,文已经走开了。文先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倒不太想理会,但振铃不依不饶,他只得按下接听键,不料竟是陌打过来的。
  “恭喜你呀!”恭贺的话文听起来和报丧差不多,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现在列入文的头号拒绝往来名单,但偏偏甩不开。
  “是你!我可没有什么喜,要恭就恭你自己吧。”
  “怎么会没有。你不看电视不看报的吗?王群死了,这还不是好消息。”
  “他死就死了,我不关心。”
  “所以你也没有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悄悄潜入他公寓,然后把他杀了对吧?”
  “你怎么知?你想诈我,别的我不管,总之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别的我也不清楚,但你和王群在他家门口争执不休可是从头到尾都落在我眼里哦,可别想抵赖。”
  “你怎么能看见?我懂了,杀了他的人是你对吧,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猜测不完全对,不过有点接近。我租的房子就是王群对面,看到他家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了。至于他死的原因,告诉你也无妨,既然他活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死的话还能继续发光发热一阵子,为什么他还要留在世上呢?”
  “……”
  “不懂是吧,不要紧,慢慢你就理解了。有一份大礼我要送给你,警方来我这里取证时,我把你们争吵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了。”
  “什么?”
  “别太紧张,我没说是你,只是说了一些你的身高外形特征,尽尽良好市民的义务罢了,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你的,祝你好运了。”
  文想骂回去,但陌已经挂机了,想起她丢给自己的麻烦,文只希望警方会把无能作风发扬光大,别怀疑到他头上。文虽然与谋杀案无关,但调查起来暴露了已方隐私可就非常不划算,而为保留隐私而用假口供也怕将来会有后患。




  第二部 有容乃大 第三十章

  ***********************************前言:
  趁着最近加班少写多了一些,感觉思维连贯一点了,在人气惨淡的时刻,谢谢各位捧场了。
  第二部结束前的重要角色已经全部登场,希望笔下的人物能顺利推动情节发展,尽快给大家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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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个女魔头,专门分派棘手之极的包袱给自己处理,如果是为名为利也就罢了,但她的目标好像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
  “一个疯婊子!”文暗骂一句,那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令他有些抓狂。
  不知是否依据陌的情报,警方在下午的确派了人来到学校,在教学楼区域转了几圈,这让文有些莫名的紧张,幸好他们似乎未发现端倪,放学铃声响起后很快就离开了。
  文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愿因为被泼上身的嫌疑而与绿头苍蝇打交道,与沈容馨的二人生活才刚刚屏蔽干扰,他只想好好休息一阵。
  想起沈容馨,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下课之前她来了消息,大意是说学校方面要加班召开安全会议,所以可能要晚点回来,注意自己准备晚餐之类的。虽然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但这种被挂念的感觉让文很愉快,至少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全无价值,尽管让陌卑鄙地利用了。
  文是往公寓的方向,与前往别墅的云思痕刚好错开。云思痕对雇主的反感并未影响她的敬业精神,早早赶到了工作场所,开始她的勤工俭学之旅。
  大门是关闭着的,云思痕拿出许管家交给她的钥匙才得以进入。由于出入的人员较少,房子的卫生状况保持得还不错,其实这番清理无论她做与不做,许管家和文都不会看出太大差别,但本着她的责任心,纵管无人监督她仍在一丝不苟地进行清洁工作,包括桌后狭缝这种很难察觉的位置都不放过。
  偶尔的劳动间隙她会逗弄一下黑莎,这只小跟屁虫摇头晃脑地非常讨喜。云思痕与它一见如故,犹如自小玩到大的老朋友,在它的陪伴下,单一的重复打扫也没那么无聊了。
  尖锐的门铃忽然急促地嘶叫起来,云思痕放下手头的抹布前去开门。这般没教养的家伙,不会是文质彬彬的许管家,那么肯定是无赖透顶的文了,居然连钥匙都忘了随身携带,云思痕万般不愿地打开了大门。
  “您好,我是警察,请问……”
  来人刚要掏出工作证件,但在四目交接的那一刻,两人都愣住片刻。
  “是你!”
  “思痕!你不回家到这来干什么?”
  “这跟你没关系,你是坐办公室的,干吗冒充警察问话?”云思痕压根没有初次遇见警察的紧张感,因为这名文职警局公务员正是她的父亲,一个只会打老婆的醉鬼,她最瞧不起的人之一。
  “因为警局人手不够,我已经复职为探员了。”云父解释道,他对女儿办法也不多,除了喝醉时能够耍耍横以外,平时基本上不怎么管她。
  这件事云思痕也有所耳闻,但不曾料到警方居然会把父亲也派上去,好像警界根本无人可用一样。
  瞧见女儿轻视的眼光,云父微微有点尴尬。他原本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探长,破获的案子使他曾小有名气,就在所有人都看好他前景的时候,他却突然变得颓废不堪,酗酒度日,与云思痕的关系恶化由此而来,持续至今尚未结束。
  上司与同僚对他的变化可以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用了很多方法去开解他,但他一个劲借酒浇愁,对谁也不肯敞开心扉,导致最终无人能够理解他的堕落原因,日子久了大家也就顺其自然了。云父因为难以胜任他的工作而被调整为文职,办公地点也从大都市迁移到小城镇。如此过来几年,他精神上走出阴影后,也想过重新振作,但回头路并不好走,本地连偷盗案都很少发生,根本不需要布置太多警力,在数次申请报告被上级打回后,他也就认命了,终日混在酒瓶里。
  如今虽说是借着两发命案的难得机会回到曾经的岗位,但在他身上很难找到精明干练的警员气质,长期浸泡在酒水中的躯体让他身型有些发福,酒漕鼻上的眼睛也充斥着杂乱的红丝。
  “我来这里要办正事,这里是宫文的家吗?”沉默一阵后,云父拿出纸和笔记录。
  “没错。”
  “能请他出来谈谈吗?”
  “他不在。”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
  除了地点得到确认以外,云思痕没透露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云父有点着急,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对云思痕在外面做杂工的事,云父是一无所知的,此刻云思痕的装扮又一点都不像女佣,完全是居家女孩的模样,他感到疑惑了。
  “他是我同学。”云思痕犹豫了一会,补充道,“我帮他家照看一下屋子。”
  小黑这时候窜了出来,在它心目中,云思痕已经是主人的地位,见主人久久不理它便自己跑出来寻找了。
  很快它就发现门口不止一个人,顿时龇牙咧嘴做好迎战准备,口中“旺旺”
  地吠叫着,是示威更是警告——它要驱逐不速之客。
  云父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这是什么?”
  “一条宠物狗。你要问的问完了吗?”
  “等等,他家的屋子为什么要由你来照看?”
  “这跟你办案有关吗?云警官。”云思痕反问道。
  云父闭口不答,他先前才留意到女儿是穿拖鞋来开门的,而这头对着自己凶巴巴的狗竟然神态亲昵地摇着尾巴舔她的脚趾,好像豢养了不少时日样子,猛然间他想到一个很糟糕的可能。
  “你不会在跟他同居吧?你们还只是中学生啊。”
  同居!与宫文?云思痕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可又完全笑不出来。
  她想痛骂几句以便撇清与文的任何关系,但又觉得毫无必要。误会再大终究只是误会,并不能改变事实,而解释本身就像拖泥带水的做法,信赖的人不需要解释,不信赖的人解释了也不见得会相信,他们父女之间早就失去了相互信任的基础。
  云思痕转而有点佩服父亲作为警察的联想能力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也能凑成一块。
  “真的?”见她不答话,云父以为她是默认,又追问了一句。
  云思痕不动声色地稍微放松了对小黑的约束,得到暗示的小黑突然跃起朝云父扑过来。警惕性不够的云父应声而倒,狼狈地在泥地上滚了几下。
  等他拍完尘土支起身来,大门已经恢复闭锁状态了,连续按铃也没有回应。
  对女儿倔脾气有所了解的云父眼见调查很难从这里突破,也只好暂时放弃。
  这身绿色警服唤起了他当年残留的斗志,却挽回不了过去的和睦家庭,现在他在女儿面前根本没有威信可言,更别提管教了。
  云思痕已经冷静下来,继续清理着房子的角落,二楼是许管家吩咐过不用上去的,完成一楼清洁后她今天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临走前她想通知许管家一声,便拨打了他的电话,但连续几次都是忙音,于是她就留了一份备忘,把屋里的事情做了一个交代。对文怎么看不顺眼都好,至少许管家还算得上是不错的长辈,云思痕工作中的人和事的处理已经有了一定区分把握。
  学校安全会议开得特别漫长,文与沈容馨很晚才用餐完毕,几乎可以当夜宵了。饭饱喝足以后文就爬到沈容馨床上,但马上就被赶了下来。
  “这不是咱们的房间,咱们的床么?”文特意重点突出“咱们”二字。
  “别胡说,你的在隔壁,快回去睡觉。”
  又不是第一次了,文想不通她坚持的理由,不过现在他没有死缠硬磨的心思,动作拖拉了一点,行动却没迟缓太多,因为陌的缘故他耐性变得很差,怕自己突然又会控制不住而对沈容馨发飙。
  回房后文静卧了一段时间,快入眠的时候才听到有人叫唤。
  “文,你睡了吗?”
  是沈容馨,她后悔把我赶走了,文想想都觉得不真实,正欲不加理会的时候,又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开门声,让他明白不是幻觉。
  “还没睡着,不过也差不多了。”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黯淡的月光,室内能见度下降到近乎于零,模模糊糊中只看到一个轮廓慢慢走近。
  “你今晚怎么突然听话了?”
  “这有什么不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跟我说说么?”沈容馨点亮了床台灯。
  刹那间的灯光让文几乎睁不开眼睛,等他适应过来之后,眼前的一幕却给他极大的震撼。沈容馨是穿着透明睡衣进来的,薄的几乎没有质感,轻而易举就能看透,配合曲膝俯身的动作,玲珑身材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丰满的乳房因为重力牵引更显挺拔,与自然耸起的乳沟交互映衬,奶罩只能勉强覆盖一半面积,乳头顶端的一些粉粒已经暴露在外,鲜嫩欲滴。
  纤细的腰肢下面,是一条超短裙,不,只是一条挂满蕾丝的线带而已,她的下身是完完全全的真空状态,两条玉腿一前一后,恰好护住射向阴户的视线,但同时也让屁股翘得更惊心动魄。若非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昭示了她的现代女性身份,活脱脱就是古代等待皇帝宠幸的妃子。
  “真漂亮,我好像闻到你的体香了。”文闭上眼睛用力嗅了嗅,他的血液已经凝固在勃起的第五肢上。
  “你能邀请……邀请我上去么?”尽管她是勾引者,但骨子里的羞涩一面不允许她在送货上门之余,还要自觉打包服务。
  “当然,那是我的荣幸。”文牵着她的手,让她躺在怀里,把双方的距离缩短到可以相互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沈容馨是抱了很大决心才敢以这幅性感妖艳的形象示人,如果文流露出轻蔑或是无视的眼神,哪怕是一点点,对她的打击也将是致命的,她不会有勇气做更多试验,幸好文在最大限度上照顾了她的自尊。
  “我以为你还没原谅我呢!”
  “我当然没有,所以你要用一辈子补偿我。”
  沈容馨貌似凶狠的语气引发了文的笑声:“很好,我现在还有余粮,做好收租的准备了。”
  说罢文撕下沈容馨的睡衣,揉捏起她高耸的胸部。从她的湿润程度看,她还没完全调整为适宜插入的状态,大概是紧张的缘故吧。
  在文的爱抚下,沈容馨激烈的心跳渐渐变得平静了,她想要主动一点,但开始的时候小脑总是很不好使,手不知道放在哪里,腿也觉得怎么摆都很别扭。
  当然这种状况很快就无暇理会了,一条蛟龙刮开细嫩的耻毛丛,猛地钻入了她的桃源洞,捣鼓得她无法动弹。
  情绪过于激动的他们,没有将战场局限在床角一隅,从床沿滚落到地板,然后攀爬上书桌,接着是窗台,最后才筋疲力尽地回到床上。
  “谢谢你……”临近尾声,沈容馨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谢我,你没事吧,好像很奇怪的样子。”哪有女人在被操之后还要表示感激的,文感觉就像妓女和嫖客之间有爱情一样荒谬。这情景仿佛是她上次打算离开的一幕重演,文不由把她搂得更近了。
  “许管家告诉我,警察已经怀疑你了,傍晚时候他们去过你的别墅。对不起,因为我的事……”
  “警察?放心,办案是要证据的,何况我根本没杀过人。”
  “不,听我说,如果警察问起来,千万不要说你去过王群家里,一定要坚持说你整晚都呆在这里。”沈容馨一字一句道,“我会给你作证的。”
  “这件事你没必要牵扯进去。”不可否认这是很好的办法,但上完之后拍拍屁股送女人去作伪证,文发现即便自己烂人一个也很难做出来。
  “可我不能置身事外。说实在话,就算你真的杀了他,我也不关心,我只要你没事。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在乎的话,就当是妻子的要求答应我;或者当作监护人的要求,也行……”
  从前不大乐意被归于少妇一类,现在沈容馨身心都已经完成了身份的转变,在外她是广受学生同事赞誉的教师,在内她是地地道道的全职女人,为了保护爱巢,愿意牺牲一起,奉献一切。
  ……
  “真让人感动。”
  沉浸在鱼水之欢的两人谁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角落里的针孔摄像机记录了下来,小城中的一个阴谋正逐步酝酿着。
  “你说什么?”
  “我最后重复一次,计划还在按部就班进行,一切顺利。”在王群租住的房子对面,陌披着浴巾朝话筒低声说道。她放低音量当然不是由于对方强势而表现谦卑,纯粹因为不想干扰视频中文与沈容馨的声音而已。虽然二进制格式下的文件可无限次播放,但同样的事做两次是非常多余的,陌不愿消耗宝贵的时间。
  从远处观看,此时的陌静如处子,不过实际上,她全身的器官没有一个位于闲置状态。
  闻到女士香烟的扑鼻气息,陌吐出几个烟圈,右手的火光已经快要燃到了尽头,而左手则穿过乳沟直抵下三角区域,握紧一块款式别致的按摩棒做着不踏入同一条河流的动作。
  湿漉漉的浴巾底下,是一具光溜溜的女性躯体,兼具青涩和成熟韵味的危险武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要借用香烟和自慰来舒缓紧张的神经,这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从沈容馨住所偷来的手机她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也很快研究出使用方法。
  在简单的改装之后,手机棒很快取代手指成为她最亲密的伙伴。
  这一晚,直播的视频让她颇有感觉,就算在与人通电话的时候也舍不得停下。
  “可是你好像在不相关的角色花费了太多精力,就像那个宫文,你没事扮他未婚妻干什么?我没有几年好活了,你能尽快安排吗?”是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有种沧桑感,年纪应该比较大了。“听得清吗?你那边好像杂音很大。”
  “宫文?你好像管得太宽了。”陌一心两用,精力分散并未影响她的思维连贯性,“用不着太紧张,我只是好玩而已,不会耽误你的事。至于你的安排……
  短期很难,没办法,你的目标本来就比较过分,这项任务可不是简单执行几次暗杀就能成功的。“”是是是,我知道你接受这项委托是屈尊了。我跟那人渣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就算我将他从意气风发直接打回原形,让他在我面前求饶受死也不够解恨!“谈及仇人时,老者就摒弃了温文尔雅的风度,彻骨的恨意完全流露出来,甚至可以不介意乙方——陌的嚣张姿态。
  “是啊,你想要高质量的报仇,我可以成全,但需要付出的代价——时间不可缺少,刚好我有半年假期,只要你有耐心,肯定能达成愿望。何况,对我来说,信誉也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不会随便拿来开玩笑。”
  “抱歉,的确是我太着急了,前期款项我已经如约汇到你的帐户,目前提供的食宿你还满意吗?你家对面刚死过人,有没有忌讳?”
  “条件都不错,当然换个地方住会更好,这方面你是位很好的客户。”
  “哈哈,这个简单,其它需要协助的地方冬小姐可以尽管向我提出,我也希望我们能顺利愉快地合作下去。”如老者所言,陌对外公开的姓氏是冬,全名就是冬陌。
  “不必了,以后得到进展我会给你报告。说实在话,我做事是以结果为导向的,至于过程原则上不需要向客户解释,今天算是破例了,你明白吗?”
  “好的,我理解,人老了记忆就变差,总唠唠叨叨的,还请冬小姐担待一下……”
  作为客户,老头出资并不高,当初陌是因为赌场里一掷千金把家里余粮快扫光了才不挑食的,在她这一行,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又不注意积蓄,老头的任务就像天降甘霖,她没多想就同意了。
  不久,她就发现这个任务需要处理的枝节繁多,又不能快刀斩乱麻。若不是因为复仇老头那种疯狂到近乎毁灭的性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选择的黑暗道路两人又是明分暗合,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复仇,真让人变成魔鬼呢。”陌望了望镜子,接着盯住从摄像机传来的食色男女视频自言自语道,“他是,我命中注定也是,而你,肯定也不会是唯一逃脱的棋子。”
  在镜子的反射中,陌甩开浴巾,坦荡荡地注视起腰腹上巨大的食人鱼纹身,眼珠透出迷离的色彩,似兴奋,似哀伤,最终又凝聚成雾一般朦胧的白光。
  “云格,煤气中毒案的案情调查得怎么样了?”警局今晚灯火通明,云父刚回来,署长就叫他过去问话。辖区内连发恶性案件,署长责任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因此也受到格外压力。他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起用云格等老探员作为直接负责人,自己也亲自跟进,希望能尽快破案,化被动为主动,以便在数月后的人事调动中占得先机。
  “报告署长,很抱歉,一无所获。”
  “那可真是糟糕,不过别担心,老云你虽然是当年的精兵强将,但毕竟久违第一线了,还需要时间调整调整,我相信你会干出成绩的。”
  “谢谢署长,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你也知道,上次死的校长算是本地的知名人物,在外面也有一定关系,上方命令我们必须尽快破案,不料旧案未破新案又发,他学校的老师莫名其妙地煤气中毒而死,这件事传出去在社会上对警方会有很大不良影响。”
  “署长你的意思是……”
  “那名女孩作为王群一案目击证人的描述现在除了我、你,还有内部的人以外,有其他人知道吗?”
  “我没向其它人泄漏过。”
  “做得好。现在我慎重交代,严密封锁此项消息,尤其是记者,不能给他们露半句口风。”
  “是!”
  “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你还没查到线索的话,就把这个案子定性为自杀吧,早点结案也好,免得有人借题发挥。”
  “……是,我明白了。”云格点点头,社会二十年的磨砺已经侵蚀了血气方刚时所立的誓言,他想当回一名称职的警察,不在适当时候做出妥协是不行的,不管内幕交易是否黑得堪比煤炭。
  署长立下这种决断,意味着王群的离奇死亡案件将不会有更多警力跟进了,追求程序正义固然重要,但与保住乌纱帽相比微不足道。云格心里清楚,一个星期的最后期限是不会等待自己了,就算有改变也只会提前不会拖后,行动再迟缓点案子恐怕永远石沉大海。
  某日,云格选择在文上课的时候,到学校找他约谈。
  文来到约定的地方心里就“咯噔”一下,浅绿色的警服让他有不妙的感觉,陌的预言果然成为事实,有警察来找他喝茶了。
  沈容馨坐在一旁,眉头紧皱,她是以文的班主任身份过来的,虽然云格守口如瓶,但她还是猜出了大概,很担心文会被怀疑上。
  云格则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文,想看清楚能请自己女儿上门看屋的男生。他不重视女儿,却又不希望女儿被男人染指,所以对文并不友善。待见到文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脸色更显阴沉。
  “这位是云格警官,他,他有些话想要问你。”沈容馨首先开口介绍道,她比文还要紧张,说话也不太利索。
  “沈老师,能否让我单独和这位同学谈谈,今天我不是以家长身份过来的。”
  “好的。”沈容馨只得退下,倒是文在她擦肩而过时强撑着给了一个眼神,示意放心,脑海里转过几个念头。
  学校里好像没几个姓云的,文知晓的就只有一个——云思痕,难道说“家长”
  指的是云思痕的家长?
  长相上倒是看不出,云格是粗犷型的,云思痕五官要精致很多,云格皮肤黝黑,云思痕则白得不像黄种人,两人脸型轮廓也不一样,唯独脾气倒是有几分相似,臭臭的都比较生硬,这是文的第一印象。
  问清姓名年龄等信息后,云格就开始正式审问。
  “当天晚上和次日凌晨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在学校附近租的公寓里面,一直在睡觉。”文承认他是自私的,为了保全自己,那天晚上他同意了沈容馨要分摊风险的做法。
  “警方收到线报,王群被杀前那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有人到过他家,拜访人的身材样貌描述得和你差不多,还是穿着学校校服,发生了一点争执,你再认真考虑一下。”云格盯着文的眼睛寸步不离,希望要从他的反应中找出破绽。
  可惜他已经不复往日的锐利,文在他的注视下紧张感并未加深,反而抱定了抵死不认的决心。
  “人有相似之处,这个问题我无从解释。”文明白过来,做伪证的是陌才对,他当时根本没穿校服,但看云格满腹狐疑的样子,就清楚陌把他卖得有多彻底了,恐怕除了指名道姓外一切都指向自己。“你要是不信,我希望你能让线人当面指证一下,看看她能不能认出我?”
  如果可以的话,云格早就这么做了。在文的别墅吃了闭门羹的第二天,他就准备再找那名女孩做个确认,还带上了当时录口供的警员,可是她竟然刚好搬走了,连名字也没有留下,一时半会根本摸不到她的影子。
  若不是因此耽搁了时间,云格早就到学校做调查了。现在他也没多少底气,见文坚决否认,只好另想办法。
  “你说你当天夜里一直在睡觉,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是单人宿舍,不过我老师是邻居,也许可以证明。”
  沈容馨又被请了回来,听见云警官问她要的证明后,立即回答道:“那天宫文很早就回来了,我是快到一点钟才睡的,之前没看他出去过。”
  这是文与沈容馨先前串好的口供,沈容馨照着背下来倒是没出什么差错,作为教师,基本公信力还是具备的,云格对她的话并不怎么怀疑,结束了这次审问。
  文暂时是洗脱嫌疑了,云格通盘考虑了一下,他们的证词冰没有漏洞,要说疑点,那就是文作为未满十八岁的学生,表现似乎太镇定了点,说的话都像事先演练过似的,可惜眼下时间不多。云格又想起女儿与他似乎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颇为无力地垂下头,继续调查下去真的没多大意思了,或许真如署长所言这只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件,那些从王群卧室搜出来的治疗精神分裂药物已经足够作为证物。
  一周之后。
  文呆在房里,悠闲地吹着空调戴上耳罩享受摇滚音乐。这个时候,他喜欢把喇叭声音调得极大,让躯体有被乐器带起的感觉。
  飘忽中腰板突然感觉被一股浮力支撑起,耳罩也被弯成眼罩,刚睁开的双目只能看到眉角下的黑团。
  “是你吗?馨儿。”文双手向后环抱出去,一下就把她的臀部抓个结实,美人鱼的偷袭他就当作是愿者上钩了。
  “别乱动,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沈容馨靠近道,“案子已经结了,警方已经找到证据说明王群是自杀的,与你无关。”
  “太好了,真的吗?”
  “你又不是书呆子,怎么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看报不看电视,牵连自己的案件都要我来通知你。”沈容馨拉了拉他的耳朵。
  “床外事有什么好闻的,我还有你嘛。”文怪笑着并拢起爪子,把沈容馨的睡衣夹带内裤一起往外扒,吓得沈容馨花容失色。“今天你穿了什么花式?”
  “你要干吗?天还亮着呢!”
  “没有谁规定说白天不能做的。”文像剥鸡蛋一样,连皮带壳扯落出一对雪白圆润的屁股,“就当是庆祝我们脱离一场官司了,刚好裤衩也是红色的。”
  没来由的庆祝已经从庆祝星期一开始,然后是星期二、星期三……到庆祝星期天结束,然后周而复始,对此沈容馨早已彻底无言,她的身体总是仪式上的献礼,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轻点……”反正无从拒绝,她索性配合起来。
  床头上纠缠的一双人体不断往地面抛落解开的衣服,直到没有任何衣物能阻拦两人的灵肉交流。
  张开的双腿让私密的门户大开,粉红洞口处渗出的蜜浆染湿了卷成片状的毛丛,望着打造完毕的肉壶,文再也克制不住冲动,一个饿虎扑食状将粗厚的肉棒打入狭窄,但是深远而弹性十足的夹缝里。
  肉茎根部没入穴里的刹那,刺耳的和弦铃声却很不适时宜地响起。
  “是谁呀,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过来。”文抱怨道。
  “是我的电话,可能有重要事情,还是接接吧。”沈容馨恳求道。
  文答应了,但刚进温柔乡的阳具可不舍得马上出来。他保持着插入的姿势一挤一压地带沈容馨在床上挪动,慢慢接近手机的位置。
  “够得着吗?”
  “嗯。”沈容馨伸长手臂,纤细的手指勉强挨到了手机壳的两翼。下腹被填满的胀感令她灵活性下降了很多,可控的力量忽大忽小,刚夹稳就松脱开来,手机也顺着压好的轨迹滑到了床底下。
  这回直线距离上变成文比较接近了,他顺手接了起来。打电话的人很有耐心,大有百折不挠之势,他好奇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让他怔住片刻,居然和陌上次拨来的号码一模一样。
  “怎么了?”
  “没事。”文把手机还给沈容馨。
  沈容馨接了过来:“喂,你好。”
  “你也好,我找你男人,让他接电话。”
  “是找你的。”沈容馨转过脸,这声音她还有点印象,“好像是……”
  早有准备的文截断了沈容馨的话,率先朝陌喷道:“又是你呀,很抱歉让你栽赃失败了。”
  “是哦,这样玩下去才有点意思嘛,我也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好事。”陌似乎早就了解情况,丝毫不介意的样子,像暗夜里的小恶魔,“你家女人身材不错,脱下衣服比穿上还要漂亮,我看得都嫉妒了。”
  “那是,我运气一向不错。”文随口应和着,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沈容馨的裸体她怎么会见过。
  “为什么停下来啦?像只死猪一样,没看到你下面的人都不耐烦了吗?你不会是性功能有障碍吧,哈哈……”
  “你在哪里?”文回过头,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使他很不舒服。
  “怎么了?”沈容馨的疑问已憋在心里很久,因为接受了作为人妻的事实,她想表现得稳重成熟些,才一直没提,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从上身到下体。
  “没事。”文结束了通话,从墙角的些许反射光,他依照曾经的经验很快判断出是启动中的大功率微型摄像头。他有些懊悔先前的粗枝大叶了,竟然连家具室被安装了偷窥设备都没察觉,等会必须要来场大检查才行,不过这些没必要让沈容馨知道。“我们穿好衣服再慢慢谈。”
  “她是上次那位女孩吗?”沈容馨揪紧了文的胳膊,她的占有欲不见得比文逊色,虽然这常常被她温柔的外表所掩盖。她可以不介怀文不分场合的毛手毛脚,却无法容忍因为另一个女人而中断的合欢。
  “我不是说过了吗?她跟我毫无关系。那天我去王群家的时候碰巧被她看到了,就是她向警察作证一个像我的人去过那里,搞得鸡犬不宁的,现在她假情假意地来道歉罢了。”
  沈容馨稍微放心,但仍很困惑:“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而且还会知道你在我附近,要找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给你?”
  无视文的僵硬动作,沈容馨扭动水蛇腰,修长的双腿结结实实地钉在文的脚后跟上,不肯放他离开。
  “……我之前设置过,把手机呼叫转移到你那里。”本已熄火的海绵马达再次发动,这时候还能拒绝那就不是文了,反正陌也拍了不知多少次,再让她多拍一次也不妨。唯一的区别就是文留了一个心眼,双手把被子撑开到足够覆盖两人从头到脚的宽度。
  “呜……你又来啦。”这时候的羞涩完全是引人犯罪的伪装。
  “不是又,我不想半途而废罢了,你也不想吧。”文堵住她双唇,避免让她的呻吟声被窃听,龟头不停撞击阴道里的兴奋点。
  每一次摩擦文都瞄着她开发最深的性感带进攻,沈容馨的身体来不及从半推半就转成欲拒还迎便投降了,脱水似的软倒在文背上,吁吁喘气。
  迅速体验到了高潮的快感,对明知上演免费性爱演出的文来说毫无乐趣可言,尽快安抚完沈容馨,他就开始着手清除隐蔽的探视之眼。
  第一个注意到的针孔摄像机很快被摘下,陌眼前的屏幕一花,她马上切换到另外一台,饶有兴致地继续观摩,为了取得最佳视角,她布置的摄像机可以说是覆盖了房间的每一个区域,即使少了几部,她的视野里也不存在死角。
  “床上的快枪手怎么做点小事都那么慢,真没挑战性。”除了几部售价最低廉的大体积偷拍机被文找到外,她的其它资产保持原样,完好无损。
  “真没必要在你身上投资太多,明天也许该去收回那几枚针头免得浪费。当纨绔子弟当到这份上真是没救了,如果你不是他们生的我还想同情一下放你一马,要怪只能怪你不够走运啦。”陌关闭了拍摄模式,将磁盘内容全部导出后,点燃打火机将这段时间里拍的有关文与沈容馨的照片付之一炬,“好好活着享受这段美好时光吧,以后不见得有机会了。”
  另一边,文越找越是心里发毛,不知有多少天的夜生活恐怕都是在她的注视下度过,泄漏的私密资料难以估计。
  他又想起王群了,与沈容馨的不伦恋情他的确保护不太周全,但是要让一个曾经戏弄于股掌间的小角色获悉并拿来要挟,可能性实在不高。当时他没注意这个问题,现在想想,多半就是陌的杰作,王群用替死鬼的代价成全了所谓的利用价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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