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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沈先生》


第一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江城闻讯赶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他亮出证件越过警戒线走进楼道,越往上走他心里越担心,楼道内不仅堆有垃圾,空气中时不时飘来一股恶臭味儿,他对旁边的同事:“老何来了,非得掐死我。”

同事接话:“江队放心,手套和口罩已经给何教授准备好了。”

江城掐灭手头的烟,越过楼道内的堆杂物,“行啊你小子,有长进。”

江城走近屋内瞧到地上的尸体,躺在血泊中的女孩面色惨白,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目光空洞地侧着头和手向同一个方向。他接过同事递过来的手套带上。“张姐,什么情况。”

蹲在地上做初步检验的法医张好听到从后方传来低沉的声音,站起身,瞄了死者一眼,“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一点,今早上十点被邻居发现,除了胸口上的刀伤之外,身上多处有烟头烫伤的痕迹。”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死者体内疑似注射了空气针,需要解剖才能确定是由空气阻塞所造成的死亡还是胸口上的伤导致的。”

江城微微皱眉,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蹲下身子,掀起她的袖口,皮肤上有明显发紫的痕迹。“屋子里住的除了死者还有什么人?”

在勘察现场的宋斌说:“一个月前和她住的室友搬了出去,目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

江城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便站起身走了出去,给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带着口罩的何言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中略带些不满:“现在警察连办案的能力都没有了?”

宋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连忙撇开罪状转移到江城身上,“江队让我打的。”

江城小声问身边的宋斌:“你给他打了多少个电话?”

“二十七个。”

江城瞪了他一眼,随后摸了摸鼻子。

“真是让人不爽。”

江城知道他说的情况是小区内的环境,讨好地说:“您老这不是带着装备来的吗。”

“我让你们的人去买的。”何言瞪了他一眼。

“下次我专门在车里给你放些消毒用品,保证让您老干干净净的。”

“少贫嘴,去现场看看。”

何言环顾室内,房间内只有简单的家具和生活必需品,家具虽然破旧,但是很整洁,物品摆放都井井有条,现场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靠近墙的一侧放着一个长长的桌子,而桌子上面,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堆了许多书。他的的视线停留在桌子上的照片,他拿起照片,江城把脸凑过去,说:“一个如花般年纪的小姑娘,竟被残忍地杀害,真是可惜。”

何言上下打量他一番,放下手中的照片,调侃道:“怎么?心又疼了?”

“我是在感慨,懂吗。”

何言往前走了几步蹲在尸体前,认真地检查着死者的情况。“伤口距离心脏不到3公分,并不足以立刻致命,身上的烫伤是两天前的,死者体内注射了空气针,无名指上的戒指偏大,手腕处刻的字母和戒指上的一致。”他盯着死者的尸体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江城倒吸一口气。“不会是和上一个碎尸案有关联吧?”

何言回答:“从手腕处刻的字母深浅程度来看,目前不敢确定是同一位凶手。”

江城不敢相信地望着他。“这都可以看出来。”

何言吓道:“我练过。”

江城双手环胸望着尸体,说:“如果是同一个凶手为什么作案的手法不一致,是感觉碎尸浪费时间,所以才选择用其他方式实施杀人?”他的眉头渐渐拧成一团,接着又说道:“另外一种可能凶手如果是效仿碎尸案,那么他为什么只单单在死者的手腕处刻字母,因为某件事导致他来不及销毁尸体?”

何言看了看四周,白色的墙大部分早已发黄发黑,“不会这么简单,先去对面了解一下情况。”

江城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抬手正要敲对面的房门,被一阵尖锐的声音打断。

只见来人大约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微微卷起的纯黑色短发,脂肪比例偏高,穿着与她身型不般配的红色连衣裙,她大嚷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人都死家里来了。”

江城挡住她的去路,说道:“你是房东?”

女房东上下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你谁啊。”

“警察。”江城掏出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

女房东情绪异常的高涨,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嘴巴像是机关枪一般,不停地说道:“你说说,人死哪不好,偏偏死我房子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以后谁还敢租我的房子。”

待在江城右侧的何言,便说了句,“人命关天,房子不租也罢。”

女房东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说道:“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你以为我愿意她死啊,要不是看她一个女孩怪可怜的,老娘我才懒的多管闲事。”

“大姐,您也别生气,出了命案我作为公民也要主动配合,您说是吧?”

江城说完,房东看着何言语气中略带些不满。“你瞧瞧人家怎么说话的。”

何言:“......”

江城问:“昨晚在小区内有没有注意到可疑的人。”

女房东眼睛中透出惊慌,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没有”

“据说小区已经到了拆迁的时间,小区内禁止入住,您私自出租房子给别人,现在又出了人命怕是要负责任的。”

房东听到他的话,不免有些紧张:“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再说我对那个姑娘也是出于好心,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们,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

“昨天我吃完饭下楼散步,回来的时候在六楼楼道里碰到一男的是来找她的。”

“你怎么知道是找她的。”

女房东说:“住在这里的大部分居民是些老人,再者就是外来的租户,拆迁的房子对他们来说相对便宜些,这栋楼的居民都搬走了,只有少数的住户。六楼只有那个小姑娘和我们一家住,不找她还能找谁,难不成人家还能是来找我的。”

两人在说话期间何言重新走进犯罪现场。

“你看清楚他的脸了?”

“这倒没有,他带着帽子和口罩,再加上楼道里的灯坏了看不清楚,不过从身材上来看面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城汗颜。“有没有比较明显的特征。”

女房东想了一会儿:“明显的特征?他好像是个瘸子。”

江城疑惑地问道:“瘸子?”

女房东不确定地说:“对,是瘸子,我瞧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像。”

江城询问完之后转身准备回到屋内,被身后的女房东叫住:“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尸体运走后,除了鉴定人员之外,其余的调查人员陆续离开。

等到江城回到案发现场,瞧到站在窗前的何言,问:“有没有新的发现。”

“根据现场的情况初步判断像是熟人作案。”

“你怎么确定。”

何言说道:“窗户密封完好,房间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目前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死者自愿开的门,另外一种是死者开门后凶手强行进入屋内。显然后者是不成立的,若是凶手强行进到室内,死者首先会被凶手推到一侧,自己进到室内,但是在门口处的两侧并没有发现死者的脚印。”

江城望着干净整洁的现场。“会不会现场被打扫过。”

宋斌插话道:“怎么看出来的。”

何言从桌上拿起白色的陶瓷杯子,递到江城面前。

“干什么。”江城不解地问。

“杯子边沿有血迹。”

他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说道:“在哪?”

何言抬手指了一下。

江城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几乎用肉眼看不到的血迹,他竟然能看的到。“老何,你的肉眼雷达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何言不以为然地回答:“我说你们队里能不能增派些人手,让我清闲些。”

江城向他诉苦道:“别啊,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案子是接连不断。”

“那是你们能力有问题。”

“是,是,是,我们整个队加在一块,都比不上你一个人。”

“也对。”

江城拍马屁说道:“谁不知道你是破案界的高手,有你帮助我们破案的几率会更大,你说是吧?”

“你们警方的事情,我瞎搀和什么。”

“这怎么是瞎搀和呢,你这是维护世界和平,待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保准你听了满意。”

何言很肯定地说:“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江城转移话题:“我们先看现场,消息一会儿再说。”

江城将杯子装到物证袋里对宋斌说道:“送到鉴定科后你直接回队里。”

“那你怎么回去。

江城的右手搭在何言的肩上,说:“他开车送我。”

何言看了一眼搭在他肩上的手,江城做投降状往后退了一步。“真该有个人好好治治你的洁癖。”

何言忽略他的话,转身离开,在他身后的江城大喊道:“等等我。”

拖着行李箱站在刑侦队院内的肖靖瑶问和她迎面而来的两位警察打招呼,“您好,江城是在这工作吗?”

“您是?”其中一位警察说道。

“我是他妹妹。”

“我记得江队是独生子,哪来的妹妹。”

站在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同事一副了解的样子,连忙说道:“他是在工作,不过不在局里,你要不到办公室等他,从这上去二楼右拐第三个办公室就是。”

“好的,谢谢。”

肖靖瑶来到二楼,打开大厅的门走进去,办公室内除了值班的小秦,其余人全部外出出勤,小秦见到来人起身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她很有礼貌地回答:“你好,我是江城的妹妹,他让我在这等他。”

“江队出去办案了,你在这稍微等他一会儿。”说完便从茶水间端出一杯水。

坐在椅子上的肖靖瑶站起身,接过,朝她点了一下头。“谢谢。”

第二章如果你是个多情的人

江城推开大厅的门走了进来,扫了一圈没见王倩和刘勇的影子,倒是注意到坐在不远处和同事闲聊的肖靖瑶,他大步走到她跟前,叫了声:“瑶瑶。”

肖靖瑶循声望去,瞧到来人,连忙站起身,一阵关心。“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

周围其中一位同事说:“江队,你女朋友对你不错啊。”

江城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瞎说什么呢,干活去。”

话说完其余的同事笑了笑,散开,开始忙自己手头的工作。

江城想到什么似的,侧身说道:“介绍一下,瑶瑶,这位是心理学家何言。老何,我妹肖靖瑶。”

肖靖瑶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你好,肖靖瑶。”

对面的人手抄在口袋里迟迟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江城见状打破尴尬,对她说:“他人就这样,不用在意。”

她收回手,望着初次见面的何言,在第一见面的过程中眼前的人给人有一种很强烈的疏离感。

“把王倩和刘勇叫来到会议室开会。”江城对从自己身边路过的同事说。

“是。”

江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柔和了许多:“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

“没事,你先忙。”

江城走了两步,回过头,对何言说:“不进去?”

何言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我就不参与了吧。”

“好像有些说不过去,赶紧的。”

何言小声嘀咕地说着他的不是,被一旁的肖靖瑶听到笑出了声。

“碎尸案调查已经过去三天了,到目前为止没取得任何的进展,反而大大增加了工作难度,死者身份不明,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案子在市内影响巨大,连上面都惊动了,都说说你们都有什么发现。”坐在会议桌前的江城面无表情地目视着在坐的所有人。

其他人脸色凝重地低头不语。

他瞧到底下的人无动于衷,说:“都哑巴啦,说说你们的想法。”

宋斌从座位上离开,站在白板前用笔点着右侧照片上残缺的尸体,道:“死者王丽,23岁,咖啡店店长,生前曾路过抛尸现场,共分为三处进行抛尸,分别装在黑色塑料袋中,头颅在兰江河发现,之后的的尸体部分别在紫藤花园和西环垃圾中转站发现,现场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凶手遗留下来的证物。案发前后先后有小区的居民见过凶手,并没有看到凶手的面貌,小区内的监控只是摆设,并没有显示。目前还没有接到群众的举报电话,尸袋上的指纹也被凶手破坏了。”他又指着左侧的照片说:“从王丽的体内检查出有大量的鱼腥草注射液,另外一名死者陈圆体内注射有空气针。两名死者都有一个共通点,无名指上的戒指大小不一致,戒指上的字母和手腕处刻的字母一致,在案发现场发现墙壁、浴室、茶杯上有血迹,从检测报告上来看,血迹是死者陈圆的。”

“死者是被打入空气针后,凶手再用刀刺向死者的?”王倩说。

宋斌说:“报告还没有出来,无法断定致命伤是空气针还是刀伤。”

“用的是什么凶器。”江城问。

“细而锐利的刀刃可能性大些,目前还没有找到凶器。“

“会不会是情杀,凶手跟踪尾随到家里,实施杀害。”

王倩答:“两名死者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王丽生活混乱,陈圆刚毕业不久社会关系简单,和人结怨的可能性不大,两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何言插话道:“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看,犯罪分子作案,不一定就必须要具备什么特定的犯罪动机。”

“也许只是一时的冲动,一般这样的连环凶杀案凶手,大多数都是受过强烈的心理刺激,负面情绪得不到舒展导致心理的扭曲。从目前社会来看,心理犯罪占的比例是百分之三十五,包括精神压力、社会压力等等。”

“从凶手的碎尸情况来看手法并不专业,但凶手的心理素质强。”

江城提出疑问:“鱼腥草注射液过敏反应太大,严重的话会导致休克,前几年药监局不是已经发布暂停使用了吗?”

何言说:“只是被限用,并没有彻底地告别市场,只有二级及以上的医疗机构可以使用。”

陈勇不解地问:“中药制剂的不良反应也多?”

坐在一旁的何言开口说道:“中药注射剂所用药材大部分来源于植物,所含的成分和含量、产地、气候、环境、生长年限、炮制方法等等有直接的关系,而且工艺要求也高,一旦含有杂质,通过注射的方法进入人的体内很容易引起不良反应。”

江城仔细听了发言,顺了下思路,“一时半会儿案件的漏洞很难突破,我们不妨改变方向,在现场继续寻找线索。”

刘勇接话:“昨天下了场大雨,现场的痕迹早就冲刷掉了。”

何言道:“以紫藤花园为中心,距离垃圾中转站二十三公里,同样距离兰江河二十三公里。”

其余人猜不透他的意思,江城代所有人问道:“紫藤花园是案发现场?”

何言不紧不慢地说:“不错。”

“为什么这么肯定。”

何言解释道:“兰江河到西环的高架是新修建的,车流量不是很多,再加上高速上有监控,凶手不会冒险去走这条路。从兰江河到紫藤花园和西环抛尸,显然是不成立的......”

“怎么说?”

“兰江河到紫藤花园有一段是土路,再加上市区修路,会耽搁将近半小时的时间,那时候将尸体抛尸后,再到西环的时间远远不够的,抛尸当天正好体育场晚上有比赛。”

“如果凶手是白天抛尸呢。”

“那更不可能,白天垃圾场一直都有人员在工作,直到晚上七点才下班。”

江城郑重地说:“案件在社会有了一定的影响,为避免引起恐慌,禁止对媒体多说一个字,上面已经下命令了,一周之内此案必破,想让它变成悬案还是破不了的案,就看你们的了,案子破不了都脱了警服回家种地。”

“江队,花园小区发生命案。”值班人员小秦推开虚掩会议室的大门打断会议。

“今天的会议先到这,王倩、刘勇你们继续跟进这个,斌子跟我一起去现场。”

“是。”

“是。”

江城走出会议室瞧到坐在大厅里的肖靖瑶,转身回到会议室,“老何,帮个忙,帮我把瑶瑶送回家。”

何言赶紧利落地拒绝:“她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帮个忙。”

“你女朋友?”

“不是。”江城不待他开口,便说道:“我走了。”

一分钟后肖靖瑶出现在会议室,男人斜靠在桌上望着白板上的照片,她站在他左侧不语。

何言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幽黑的眸子沉静地看着她,“江城的女朋友。”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怔了怔,旋即回过神来:“不是。”

“也对,当警察的忙,没时间交女朋友。”

“谢谢你送我回家。“肖靖瑶提前向他道谢。

何言淡淡地说:“碧苑小区108号2单元5号楼23层102室”说完钥匙放在会议桌上人就离开走了。

留在会议室的肖靖瑶疑惑地想着他说的话。

晚上十点江城回到警局看到大厅的肖靖瑶,愣了一下,“你没回去?”

“没有。”

“那小子呢?”

肖靖瑶知道他说的是谁,“走了。”

江城在心里狠狠地将何言数落了一顿。

“走吧,我们先回去。”走了两步远,江城停住脚步,问道:“钥匙呢?”

“什么钥匙?”

江城叹了口气,走到会议室一把钥匙孤零零地在桌上躺着。

第三章收起你的高智商

江城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拖着行李的肖靖瑶尾随着他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屋内整洁大方,便调侃道:“几年不见我们江大警官生活品质提高了不少。”

“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肖靖瑶将行李丢在客厅,人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连猫跳到她肚子上都激不起她半点反应。

江城从厨房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说:“客房给你腾了出来,有什么需要给我说一声。”

肖靖瑶坐起身子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我暂且在你这住一段时间,找到房子我会搬出去,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江城听她的话坐不住了,连忙说道:“小祖宗,千万别搬,不然老头子会让我死无全尸。”

她笑了笑,“有那么严重吗?”

“你没来之前,昨天老爷子提前就打了电话说让你在我这老老实实地住着,要是让他知道你搬出去住,我会死的很惨。”江城哭丧着脸说。

“我确实想要看看你是怎样的死法。”她不嫌事大地在一旁说道。

江城无力地窝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

肖靖瑶拍了拍他的大腿,微微挑眉,邪恶地笑着:“如果我打电话和江叔说是你把我赶出来的会怎么样。”

江城狠狠地瞪着她,等到他死的那天他会拉着她一起共赴黄泉。

江城站起身可怜地说道:“小主,带你去看看房间。”

简单地整理之后,饿着肚子的两人吃着所谓的大餐:泡面。

吃到一半时候江城接到电话,说是有紧急情况让他回队里一趟。

肖靖瑶放下筷子询问道:“我可以去吗?”

江城吃了两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在家好好待着。”

她撇了撇嘴,口是心非地小声嘀咕:“谁稀罕去。”说完重新拿起叉子吃着桶里的泡面。

睡梦中的肖靖瑶是被欢快的铃声吵醒的,她胡乱地在床上摸索着手机,瞧到来电显示后划开接听键。

挂断电话的肖靖瑶她在床上赖了五分钟后,便起床去完成江城交代的事情。

找了将近一个小时地址的肖靖瑶,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望着眼前的一幢楼,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怕,她望了望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走到门口按了下门铃,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半分钟后,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声从门上安装的可视对讲机里传来。

“有什么事。”

“你好何先生,江城让我给你送一份文件。”

“不认识。”

肖静瑶往后退了一步,再次看了看门牌号,确认无误后她连续按了几次门铃。

门“啪嗒”一声开了,脸色阴沉的何言站在门口,整个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语气不悦地对门外的肖靖瑶说道:“文件拿来。”

肖靖瑶趁他不备,侧身挤了进去,她走进屋内,偌大的落地窗被厚厚的窗帘挡着,整个屋内显得阴冷。她慢慢适应过后,仔细打量房间的装饰,屋内既奢华却不庸俗,让人的心不由升起一丝的羡慕,右侧的旋转楼梯盘旋着通向二楼,墙壁上悬挂着给几幅羞涩的油画。墙壁上的电子屏幕显示的是关于犯罪现场的信息和照片,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没想到他的兴趣挺特别的。

此时身后的何言黑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肖靖瑶若无其事地望着屋内的装饰,身后响起冷峻的声音:“文件留下,人离开。”

她从背包里掏出文件说:“江城说这是你需要的东西。”

她有些好奇地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何言阴沉着脸越过她,站在吧台前倒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你不需要知道。”

肖靖瑶撇了撇嘴,一副蛮不在意的表情:“谁稀罕。”

“这位小姐,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你出去。”

肖靖瑶看不惯他的样子,往前一步趴在桌上,手托着下巴,回击道:“有。”

何言皱了皱眉头,往后倾了倾身子,“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两米之外比较好。”何言接下来的话让她嘴角微微抽了抽,一时之间无语。“细菌、真菌,衣原体,支原体等一些感染类的病菌会通过吐沫星传染为结核、非典、流感。”

“生物学的挺好。”

“基本常识而已。”

何言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装订好的文件,好奇的肖靖瑶抻着头看去,被何言无情地打击道:“看得懂?”

她看到何言一副欠揍的表情,二话不说从他手中夺回文件,很自信地说:“难不成是外星文。”看到文件上的字后瞬间蒙圈。

何言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看好戏地望着她。

看到上面的字肖靖瑶瞬间蒙圈,她尴尬地放下文件,苦笑道:“法文啊。”

何言实力拆台,“你不是看得懂吗?”

“对不起,我只懂中文。”

何言拿起吧台上的文件重复她的动作,说着同样的话:“难不成是外星文。”

肖靖瑶不满地望着他:“你故意的。”

何言不以为然地说:“明知故问。”

“和你这种高智商的人聊天只会破坏我的雅兴,再见。”话未说完肖靖瑶拿起吧台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不送。”

何言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很久自己没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

凌晨一点,在和好友开视频的肖静瑶听到门开的声音,连忙关闭,下床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还没睡?”

“是不是有一种好媳妇儿在家等丈夫的感觉,特幸福有没有。”

江城瞧她精神极佳,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我们谈谈。”

江城过于严肃的脸,她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事,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干嘛这么严肃。”

“闯祸了?”

她一口否定:“没有。”

江城望着她摇摇头,不相信地望着她。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江城捅破她的谎言,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事一般你不会主动和我联系。”

她尴尬地咳了一声,小声说道:“是有一点儿事。”话期间她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江城没多大反应,才缓缓地继续说下去。“我们教授到国外学习,所以他就让我休假一段时间。”

“说谎。”

在江城的逼迫下,最后她耸拉着脑袋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段时间不管你去哪都要给我报告知道吗。”

“嗯。”

他知道她一向不让人省心,没料到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担心被人报复,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替她解决。

第二天一早江城并没有直接回警队,而是带着肖靖瑶去了何言的住处。

他熟悉地输着密码,房门打开后两人走进屋内。

因为光线的问题,看不清屋内人的眉眼,但从那轻抿着的削薄嘴角中,隐约透出对任何事都不关心的漠然。

江城朝肖靖瑶示意了一下,肖靖瑶拉开窗帘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屋内照射的明净敞亮,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铺满了整个客厅。

淡黄色的阳光打在他脸上,给他的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光。眼眸半垂的何言不停地在写着东西,他稍微提高声调:“拉上。”

站在窗前的肖靖瑶缩了缩肩膀,像是做了坏事一般,正要抬手拉上窗帘被江城制止,鄙视地望着何言。“外面的太阳多好,非要装的和鬼一样。”

坐在椅子上的何言身穿一件简洁的白衬衣和一条浅青色的休闲裤,显得格外阳光明净,给人带来一种格外愉悦的美感。他握笔的右手白皙修长,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浅浅的暗影。她凑过去看是关于写评副教授职称的述职报告,她距离他很近,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清新的香味。

江城拉开椅子坐下,淡然自若地端起离自己不远处的咖啡,离嘴边只有一厘米处,他感受到来自何言炽热的目光。

江城抬头看他眼睛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戳个洞,他的手指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神色有些尴尬,放下手中的杯子。

第四章麻烦的工作

低气压笼罩在客厅每一个角落,何言深深蹙眉,目光冷冷地向江城投来。

江城丝毫不掩饰语气中地不满:“小气。”

“案子没破还有心情来我这,心可真大。”

在两人说话期间,肖靖瑶走到书架前,从古至今,从国内到国外的书籍应有尽有,她抽出一本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书籍,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江城讨好地说:“案子现在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我这不是来请教你来了吗。”

何言极轻地弯弯嘴角,冷哼一声:“少来这套,找人这点儿能力都没有,还做什么警察。”

“说的我们好像都是吃干饭似的。”江城立马又讨好道:“知名心理学家何言作为警界的破案奇才,屡破奇案,又是我们局里请的专家,劳烦何大教授协助我们尽快破案。”

“然后呢。”

“于情于理也应该给你配个助手,你说是吧。”

何言果断拒绝他:“不需要。”

“好不容易和顾局申请下来的,你还不要。”

何言冷哼一声:“你擅自决定的?”

被他说破的江城,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怎么可能,我也是听从领导安排。”

何言停下手中的论文,看了肖靖瑶一眼,“我猜的没错的话,是她吧”

江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意外不意外。”

在书架前翻阅书籍的肖靖瑶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江城解释:“你现在没工作,他刚好缺助手,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她隐忍着抗拒的情绪,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同意。”

何言声音一沉。“我拒绝。”

“老何,我是为你着想,平时你在学校上课不说,还要帮我们破案,这不刚好有个可以打下手的人,多好的事。”

“不需要。”

对于肖靖瑶做助理的事情暂且先放一边,他有信心说服何言,便转移话题说道:“连环凶杀案你这边有什么线索没有。”

“紫藤小区的监控被人动了手脚,而且从案发时间到凶手抛尸的时间已经被人删除,目前没有拍到有嫌疑的画面。”

江城问:“说明凶手对小区内的监控分布情况很熟悉。”

何言纵然心头有万般疑惑。“半个小时的时间从分尸到清理现场很难完成,当晚值日的保安记得很清楚小区的监控不能使用时,并没有可疑的车辆进入小区。”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那天正好是他发工资的时间。”

“全市投入大量警力,案情仍然毫无进展,在犯罪现场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任何一具尸体都会说话,案子终究会水落石出。”

江城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说:“真是好人早逝,坏人命长啊。”

肖靖瑶接话道:“世上什么人都有,好人肯定是比坏人多的,如果只有好人社会体系无法正常运转。”

“每个人的处理人际关系不一样,像有些性格缺陷和情绪调节能力低的人,很难正确地去处理人际关系。在生活中很容易遭遇挫折,而这些挫折很容易让他们感受一些消极的情绪,心灵受到伤害,导致恶性循环,。人人都提高自觉提升自身的法律的意识,犯罪的几率也不会大幅度的增加。”

江城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振动,掏出看到是队里打来的,接听,挂断后站起身对江城说:“对瑶瑶好点儿,不要摆出一副谁都欠你钱的表情。”

何言无视他的话继续手中的工作。

肖靖瑶起身要和他一块离开时,被江城一口拒绝。

江城走后,屋内一片寂静,留下的肖靖瑶坐在离何言不远处的椅子上。瞧到方才江城碰过的杯子被他扔到了垃圾桶里,来的路上她听江城说眼前的男人性格古怪,生活方式和别人不一样,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你没发觉你的行为影响自己的生活了吗?”

语气中略带了点儿傲慢的何言回答道:“和你有任何关系吗?”

肖靖瑶猜疑:“你的童年是不是遭受到了什么阴影或者对自己过分要求严格才造成的?”

何言手中的笔从未停下过动作,一直都在不停地响动,他无视她的话继续手中的工作。

肖靖瑶继续说道:“那就是遗传因素?”

何言不善地眯着眼,沉默一会儿,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两本书,一本递给了她。

“什么?”肖靖瑶接过,望着手中的书,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书名叫《沉默是金》。

对她来说不感性兴趣的书籍就是催眠剂,她索然无味地微微垂眼。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不断的闪烁着蓝光,何言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肖靖瑶听到动静,顿时睡意消散,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怎么了?”

他语气平淡地说道:“打开屏幕。”

屏幕迟迟没有亮起,坐在窗前的他一手轻轻敲敲桌子,言语中略带了几分火气:“你在干什么?”

肖靖瑶不解地望着他。

何言轻微地叹口气,“遥控器在你的左前方。”说完抬起下巴示意一下墙上的液晶屏幕。

肖靖瑶一下明白过来,慌忙拿起遥控器,打开屏幕的那瞬间,血腥的照片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看在眼里,语气中略带嘲讽:“我希望我的助理能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

肖靖瑶额头抵在桌沿,目光直视屏幕。“你是让我学这些?”

何言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红光笔,站在屏幕前,“工作上的内容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熟悉完。”

肖靖瑶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什么?”

他讲话的语速很快,一个字一个字不带间歇地从他嘴里吐出,挂在墙上的时针滴答作响,被他低沉的声音盖过。

肖靖瑶用手撑着脑袋,将头稍稍偏转刻意地避开屏幕,倦怠地动了动眼皮儿,她假装自己听得很认真,把他说的话牢牢记在脑中。

何言神色如常地走过去挡住了她的视线,肖靖瑶从思绪里拉回来,回了回神,抬起头,四目相对。

他稍微提高声调,表情有点愠怒:“人的脑子是用来运转的,不是用来发呆的。”

肖靖瑶尴尬地说:“我对这些事情真的提不起兴趣来。”

“大部分人都在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你只有用心去接受它。”

肖靖瑶反问道:“那你呢。”

“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记得我。”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肖靖瑶从他眼中看到了绝望。

“不是世界记不住你,而是你不愿接受这个世界。”

何言挑了挑眉,说:“你在给我上课?”

肖靖瑶一口否认:“没有。”

何言继续讲屏幕上的内容,从口中吐出没有声调起伏的字。“我的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十分明确了,听懂了吗?”

她没听懂,但假装明白点了点头。

何言一脸看好戏地望着她:“说说你的想法。”

她盘着腿坐在长凳子上,一脸委屈地说:“我没听”

何言脸上有一瞬间极其微小的僵硬,他嫌她反应慢,便从书架上取出记事本:“我说的话要全部记下来。”

“明白。”

对肖靖瑶来说没有什么比听了两个小时犯罪案例更可怕的事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何言拿起电话接听,挂断后对肖靖瑶说:“走吧。”

她不解地问:“去哪?”

“你不需要知道。”

何言轻车熟路走进去进解剖室,在他身后跟着不敢进去的肖靖瑶。解剖台上放着一具尸体,在不见阳光的解剖室中显得尤为阴森可怕。何言凑近检查着死者的尸体,在他身后的肖靖瑶身影一顿,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难以忍受。

何言朝她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受不了的话出去等着。”

站在一旁的肖靖瑶努力地调整自己的状态,鼓起勇气站在解剖台前,说:“不用。”

张好看了看她,问何言:“这位是?”

“江城的妹妹。”

第五章犯罪心理学家是做什么的

“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张好看了肖靖瑶一眼后带上手套,站在解剖台前划开死者的胸腹部,仔细地检查死者的腹腔。“根据尸体状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三点快到四点的时候,死者身中五刀,胸部两刀,腹部三刀,其中一刀伤到脏器和血管,和前两起相似之处是死者的手腕处同样刻有L和M的字母。”接着,张好解剖了死者的胸腔未发现明显的异常。

何言盯着尸体上不断往外涌着血液。“尸体是在紫藤花园发现的?”

张好停下手中的动作,吃惊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此时的肖靖瑶脑子一片空白,她几乎落荒而逃跑出解剖室,站在楼道里呼吸新鲜空气。待心平复后正要回屋子时被出来的何言挡住去路,他调侃道:“考古人也见不得这场面?”

恍惚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脸色微白的她强自镇定,一对大眼睛滴溜滴溜的回望着,“谁见不得了。”说完便越过他径直走进解剖室。

何言嘴角的笑容无声地扬起来,眼中浮起一丝微妙的笑意。

不想被瞧不起的肖靖瑶从何言的身后窜到他的前方,注视着的解剖台上的尸体体,尽管她害怕,表面却假装很淡定。

此时夜幕降临,城市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从警局出来的两人并没有结束今天的工作,而是来到了案发现场。

车停在小区附近,夜晚有风携着凉意。即将面临拆迁又矮又旧的的老巷子里没有路灯,肖静瑶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整个巷子显得更加幽暗,她打开手电筒,墙头偶尔会有流浪猫在墙头上走过,走在这种幽暗小巷子里不由得让人心生寒意。前几日刚下过雨,倒灌进来的雨水一直积压着,巷子里没有下水道,地面到处都是水洼,很难注意到路面的坑洼处,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空气里有股难闻的腐臭味儿。

她仰起头望着他,“你确定这就是死者住的地方?”

“我的脑子一向很好。”

两人来到案发现场,房间内的血腥味儿依旧没有散去,房子里空空荡荡,四周安静的令人胆颤,阴冷的寒意浸到骨头缝里,她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努力地控制自己害怕的心理,毕竟昨天刚死过人,她小心翼翼地问:“人是在哪个地方死的?”

何言风轻云淡地说道:“你脚下。”

肖靖瑶吓得跳到一旁,朝自己站的地方拜了拜。

在屋内检查一遍的何言,他整个人呆住了,猛地抬头,眼神警惕。与此同时,亮着的灯泡呲呲闪了几下,忽然熄灭,肖靖瑶尖叫一声躲在他身后,紧紧地抓着何言的衣角,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何言的声音非常的低,说:“‘鬼’出来了。”

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她捕捉到他话里的含义,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哆嗦道:“你别吓我。”

何言抬脚正要往窗边走去时,身后的人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角,眉头拧成川字,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松手。”

肖靖瑶摇摇头,气氛僵持了一阵,何言率先败下阵来:“跟在我身后。”

她的脸露出怯色。“有人来过?”

楼下在黑暗处一位戴着口罩的男人注视着某个在窗户内隐约的灯光。

何言不理会她的话。“手电筒关掉。

他站在原地不动,直到眼睛辨识了四周,何言走到窗前将窗帘扯开一条缝,耳边掠过的,只有风声,没有任何的声音。望着楼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怂了?”

她的嘴微微颤动后,总算发出了声音:“没,没有。”

“看来我需要重新认真考虑下你这个助手。”

“我这人有很多优点的,需要你以后慢慢了解。”

周围阴阴沉沉的,现在的她头皮发麻,肖靖瑶的脸上出现了一副细思极恐地表情,她往他身边挪了一小步。“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以后你会和我经常遇见这种情况,最好在短时间内习惯。”

“我可以选择退出吗?”

“不可以。”

从案发现场出来,一直到车前她的手都在紧紧地拉着何言的衣角。何言无语地说道:“下次我不希望出现类似的情况。”

肖靖瑶无辜地回答:“身体本能反应而已。”

坐在驾驶位上的何言听到轮胎与地面接触有异常的响声,他下车查看,约2厘米的钉子扎在车胎上。

肖靖瑶摇下车窗,探出头,问:“怎么了?”

何言紧绷着脸。“轮胎爆了”

她打开车门下车:“那我们怎么回去?”

何言打开后备箱,取出备胎和随车工具。

她问出心中的疑问:“你要换轮胎?”

“嗯。”

他将手中的三角警示牌递给她。“放到正后方五十米之外的地方。”

“哦。”

何言依次打开危险报警闪光灯和后尾灯,站在原地等她。

“手电筒打开。”

立在他身上的肖靖瑶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后,何言开始换轮胎。

肖靖瑶提出建议:“附近应该有修理店,我们可以把车开过去。”

“车胎已经没气了,”

“那可以打救援电话。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

肖靖瑶彻底无语。

她看着他熟练的操作,忍不住夸赞道:“没想到你什么都会啊“

“技多不压身。”

“像你这么胆小的人考古,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考古的地方一般要么是穷乡僻壤要么或荒山野岭,免不了风餐露宿,依你的胆子怕是很难睡好”

肖靖瑶蹲在他身边,言语平淡地说:“一开始去的时候会有些不适应,慢慢地熟悉之后也就一般。”

语气带有戏谑的成分的何言说道:“到现在也还没适应过来?”

她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就是刚才在屋内,出于本能的她被稍微吓住了吗。她辩解道:“我们考古的是文物、遗址等等一些内容进行研究的物体,你们是对人的尸体进行研究,两者的概念大不相同。”

“你研究过死人吗?”

她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没有,不过开棺后有清理过随葬品。”

他知道她在说谎,并没有点破。

肖靖瑶提出心中的疑问:“心理专家是做什么的?”

“遏制犯罪、减少犯罪。”

她小声地嘀咕道:“等于没说。”

何言脱下手套,掏出衣兜内的手帕擦了擦手。“好了。”

“天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肖靖瑶的肚子很适宜地响了一声,

何言望着她看了一眼,“饿了?”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车路过一家又一家的餐厅,他都没有停下车,肖靖瑶侧头问他:“我们不吃饭?”

“回家吃。”

“我不会做。”

车停在路边,肖靖瑶解下安全带正要打开车门,见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便问道:“你不去?”

“不习惯”

“那好吧。”

“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

“九分四十秒。”

她打开车门,飞快地跑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餐馆。

十分钟后,肖靖瑶很准时地回到车内。

坐在驾驶位上的何言皱了皱眉头,“你吃的什么?”

吃饱的她很满足地说:“臭豆腐。”

“下车。”

“为什么?”

“我不希望污染车内的空气。”

“我不要。”

他再次说道:“下车。”

“我不。”

他走下了车,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将她从车内拖了出来。

“你干什么。”

“自己打车回去。”

他将她扔在路边,车窗打开,任由风灌入吹走车内中不干净的空气。

被扔在大街上的肖靖瑶怔愣地望着车消失的方向,隔了好半晌,一瞬间情绪的难以自控地大喊:“何言!”

回到小区的肖靖瑶无望地望着夜空,完全忘记白天自己是从那栋楼里出来的,是三单元六号楼还是六单元三号楼?她记不清了,即使找到没有钥匙她也进不去,出来的时候手机忘到家里了,也联系不到江城。

等到江城下班回来已经晚上十点,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他叫了几声无人答应,有些担心的江城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瞧到躺在沙发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地亮着,心想或许她有什么事出去了,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到人影,不放心的江城穿上外套去外面找她。找了半天在路灯下的椅子上找到了她,他走到她跟前,语气中略带些无奈。“打算睡在外面?”

抱膝而坐的肖靖瑶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起身,脚有些发麻的她险些摔倒,江城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她。“不回家坐在楼下看星星,你老人家还真是有雅兴。”

“我们住的是几号楼?”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门牌号了。”

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江城有些担忧地望着她:“肖靖瑶,你现在都记不住事情,那岂不是等你还没老的时候都已经得老年痴呆了。”

肖靖瑶咬牙切齿地说:“江城!你找死。”

江城瞧见她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求饶道:“我错了还不行吗,走吧,赶紧回家。”

第六章大脑中并没有闲置的细胞

在家睡懒觉的肖靖瑶被一阵铃声吵醒,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她挂断后,对方仍不死心地继续打着,肖靖瑶接听电话,吼道:“谁啊。”

听到对方的声音她的语气瞬间降下来几个分贝:“有事吗,何先生。”

“二十分钟后出现在我家里。”不等她说话,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她骂了句脏话,到他家至少要半个小时,难不成要她飞过去,肖靖瑶起床胡乱收拾一番,片刻都不敢耽误赶到何言家中。

肖靖瑶气喘吁吁地站在何言家中门口,按了几声门铃,里面没有一丝的动静,看样子人不在家,她掏出手机拨通何言的电话,里面只传来工作人员甜美的声音,她坐在台阶上无聊地托着下巴望着远方。

十五分钟过后,她瞧到不远处走来的何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两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她身体微微前倾,两眼直视着她,隐忍着对他的不满,“骗子。”

何言扯了扯嘴角,表面不动声色。“骗你什么了?”

她又往前靠了靠,对上他冷淡的目光,“你说呢。”

何言动作僵硬地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吸了口气。

何言的动作肖靖瑶看在眼里,一开始还很客气地只是抿着嘴笑,笑着笑着实在忍不住,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眼睛弯弯的,笑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何言一手插在裤兜里,无辜地望着她。“一会儿继续听犯罪案例。”

肖靖瑶立刻没了之前嚣张的模样。“你!”

他看了一眼她握紧的双手,戏谑地说道:“生气了?”

肖靖瑶无力地松开手,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你再耍我,小心我揍你。”

何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地说着:“听说你会跆拳道?”

肖靖瑶得意地说:“怎么?害怕了。”

何言言语平淡地说:“这倒没有,回头可以陪我练练手。“

肖靖瑶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脑子里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她转过身走了两步,来了个后旋踢。

何言手疾眼快地躲了过去,她吃惊地望着他,原本想要看他出丑的样子,没料到他会躲的过。

何言指出她的几处:“动作不标准,踢腿中有停顿,并且起腿太早。”

“你也会?”

何言撇了她一眼,“略懂一点儿。”说完便走到门口输入密码。

立在原地的肖靖瑶盯着他离去挺拔的背影,她甚至有些怀疑她在何言身边当助理是不是是错误的决定。

何言表情有些抽搐地望着桌子上的一摞档案,嘴角逐渐地勾起一个略带抽搐的弧度,“江城送来的?”

肖靖瑶顺着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不知道。”

何言随手取了一个资料袋,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看了一下,视线迅速略过了每一个字。

肖靖瑶伸长了脖子看着他手上的资料,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这些都是最近发生的案件?我们都要解决吗?那以后我们可有的忙了。”

何言放下手中的资料,打开显示屏,‘叮’的一声一条信息蹦了出来,是江城发来关于连环凶杀案第三起的信息。

肖靖瑶问:“看完了?”

“嗯。”

“这么快?”肖靖瑶有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不像某些人脑子跟不上。”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反击道:“人的大脑结构不一样,运转的速度也不一样。”

肖靖瑶不示弱地迎接他的目光,一双杏眼水波盈盈盯着他。

何言忽略她的表情,讲到案子,他的表情严肃起来,“从这几组的照片里看出有哪些不同?”

被突然点名,肖靖瑶愣了一秒,迅速转换的话题让她一时没没反应过来。良久,她语速平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何言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他一挑眉,似乎有些期待她的想法,他的手指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示意肖靖瑶继续说下去。

何言听后沉默了两秒,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他沉思着,在脑海里将自己置身于犯罪的场景中扮演成罪犯,来模拟整个犯罪作案过程。

许久没动静的何言让肖靖瑶误以为他睡着了,她轻声地走到他跟前,小声叫道:“何先生。”

肖靖瑶出神地望着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又长又卷的睫毛微微颤动,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

身下的人睁开眼睛突然开口说道:“人在专注某一件事情时禁止打扰。”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绊到了脚,整个人的重心往后倒去,出于本能何言伸手拉住她,两张脸靠的极近,几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淡淡的清香在他鼻子前来回飘荡,甚至还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四目对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何言听到门铃响起的声音,开口说道:“开门。”

肖靖瑶慌忙从他身上起来,连忙道歉:“对不起。”

肖靖瑶打开房门是位送快递的,快递员问:“是何言先生的家吗?”

“是的。”

“有他的快递请您签收。”

签收后她接过包裹,关上门回到客厅,将包裹放在茶几上:“什么东西这么沉。”

何言简洁地回答:“书。

肖靖瑶打开后看到大约有二十几本书,涉及到不同领域的书籍。

“梯子拿过来。”

“在哪?”

“储物室。”

肖靖瑶从储物室拿来梯子后,何言不咸不淡地说:“上去。”

肖靖瑶反问道:“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助理。”

她无奈地踩在小梯子上,何言在下面给她递书。

她问出心中的疑问:“你为什么突然同意我做你的助理?”

何言不以为然地说:“随心情。”

肖靖瑶微微挑起眉,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何言反问:“那你为什么答应。”

肖靖瑶心里一紧。

他注意到肖靖瑶握着的手紧了紧,他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

肖靖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过神来,她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正常,“不好意思,走神了。”

显然不是走神那么简单,但他不愿意去分析自己身边的人,肖靖瑶不说,他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言不发地整理书,在整理书籍的过程中,肖靖瑶看到了书架最顶层自己一直想要看的书,便问:“我可以看看吗?”

何言抬头,愣了一下。“你也喜欢这本?”

“嗯,一直我都想看的,只可惜在书店已经买不到了。”

新买的书放在书架上之后,肖靖瑶很满足地拿着自己挑选的书坐到阳台上看,而何言则坐在楼梯的台阶上快速地翻阅着新到的书籍。

何言扫完一本书后,合上书,往肖靖瑶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微闪,他收回了专注的眼神。

何言放回书又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一副懒洋洋的状态窝在里,十分钟后他朝肖靖瑶指示道:“倒杯水。”

肖靖瑶的脸上马上表现不耐烦的样子,她无视他的话,翻阅着手中的书。“我是你的助理,不是保姆。”

“有什么区别。”

何言摊手,无所谓地道:“做我助理的人多的是,又不差你一个,是吧?”

她愤愤地放下书,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语气冷冷地说:“何大少爷还需要什么。”

何言接过喝了一小口:“太烫,重新倒。”

肖靖瑶瞪了何言一眼,夺走他手中的杯子。

过了一会儿,肖靖瑶又端着一杯水送到他面前。

“太凉。”

肖靖瑶从他背后他一记勾臂箍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叫道:“何言!”

何言平静地说道:“谋杀是需要抵命的。”

肖靖瑶加重手上的力度,何言微微皱眉,交叉起双腿,换了姿势,继续说闷声道:“你知道你适合什么工作吗?”

“什么工作。”

“屠夫。”

“为什么?”

“下手狠。”

肖靖瑶随即发出一声冷笑,“我是屠夫,现在不正是屠着你吗?”

下一刻,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往楼上走去,“客厅打扫一遍。”

肖靖瑶叫住了他:“你干嘛。”

“睡觉。”

站在他身后的肖靖瑶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何言睡醒后下楼扫了四周,嘴角微微翘起,房间确实整洁了不少。眼角的余光瞧到躺在沙发上的肖靖瑶,躺在沙发上的肖靖瑶面色平静,没有一丝声响,睡着的时候和刚才完全就像是两个极端,虽然一个像是安静的孩子,一个像是闹别扭的孩子,沙发上的人侧躺着,毯子完全包裹住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在补眠。几根俏皮的头发搭在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甜美的梦,某个瞬间停滞了一下,又立即恢复平常,他走过去抬脚踢了踢她的小腿肚。

肖靖瑶动了动后便没了动静,何言的声音闷沉沉地说道:“在动就要掉地上了。”

肖靖瑶睁开眼睛,头发乱糟糟的,她坐起身抱着抱枕面色阴沉地盯着他,眼睛几乎眨也不眨,双腿盘坐着。

“你不回去?”

肖靖瑶呆滞地望着他:“江城晚上加班,家里没人。”

第七章你太过于伪装自己

何言偏头斜睨她,“然后呢。”

肖靖瑶理所当然地回答:“我要在这蹭饭。”

“你把我这当成休息站?”

她违心地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

何言双手挽起衣袖,露出干净瘦削的腕骨,修长白皙的手,平静地看了看她:“把我家当成休息站不说还蹭吃蹭喝。”

“你在家一个人,我在家也是一个人,正好我们做个伴,你说是吧。”

“我谢谢你。”

十分钟后,何言从厨房端来两个盘子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肖靖瑶走到餐桌前坐下,一时间,她一脸发懵,空气凝结了,过了会儿望着餐桌上的水果拼盘。“你属兔子的?吃这些?”

何言听出她话中的抱怨,自顾拿起叉子吃着。“不喜欢,自己动手做。”

肖靖瑶愤愤地望着眼前的健康又绿色的水果拼盘,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听说你是一个比较注重养生的人,那你看看像我这样的应该从哪个方面养生。”

他的吃相极其优雅,用餐时,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贵气,但说出的话和他整个人极其不符。“多吃核桃补脑。”

肖靖瑶正要开始反驳,客厅的座机响了起来,何言放下手中的叉子,接听电话,最后语气严肃地说了句不可能挂断了电话。

‘叮’的一声,放在餐桌上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江城发来的信息,肖靖瑶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何言,她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可以在这住一晚吗?”

何言放下碗筷,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抬眸看着她“你在我的领域已经待了七个小时三十二分零二十五秒。”

“说明我们之间的工作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今天和你在工作的时间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

她托着下巴问:“感觉如何?”

何言瞥了她一眼:“家里多了只蚊子。”

肖靖瑶的脑子总是慢半拍,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小声地嘀咕:“真是尖酸又刻薄。”

“你说什么?”路过她身边的何言清楚地听到她说的话。

“没什么。”

她见何言要走,献殷勤地从厨房倒了杯水给他,一副讨好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问完赶紧离开。”

“我能不能在你这住一晚。”

“不能。”

“你忍心让这么一个漂亮的人走夜路吗,你于心何忍。”

坐在沙发上的何言上下打量她一番,不以为然地说道:“出了事我担着。”

她继续献殷勤道:“何先生,累不累,我帮你按按。”

说完两手刚要触碰到他的肩膀,何言站起身来,迈开腿,脸上带着一副不愿聊天的冷漠,“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身体,特别是异性。”

热脸贴上冷屁股,她微窘尴尬地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

“餐桌收拾完你就可以离开,今天你的工作暂时先到这里。”说完人就上了二楼。

留在客厅里的肖靖瑶快速地把碗筷洗了,听到从楼上传来的声音,她迈开步子循声而去。门虚掩着,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坐在不远处认真地听着,目光落在他清俊的脸上,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独特的高贵气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上飞跃,一个个音符从他的手上越过。尽管她不知道弹的是何种曲子,但她听出了曲中的悲伤,从他的眼中多了几分落寞,和平时毒舌的他判若两人,他从容地弹着,肖靖瑶沉浸在那音乐当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何言缓缓说道:“沙发是你休息的地方。”

“睡沙发?”

“那你想睡什么地方。”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房间。”她趴在钢琴上,右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他。

他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睡我房间?”

“好啊,你睡沙发,我睡卧室。”

何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我不习惯。”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习惯的。”她抱怨道“房间多得是,没有一间是空闲的,要么是钢琴房,就是些健身房、书房,满屋子的老年人气息,你家都没有客人过夜?”

“委屈你了,和我这个老人共住一夜。”

肖靖瑶异常平和地说:“谢谢您老人家宽容大度地让我留宿一晚,”

“不客气。”

她打着哈欠道:“那您老先继续弹着,我去补睡美容觉。”

何言再次对她说了一遍:“下楼睡沙发。”

肖靖瑶朝他摆摆手,走出钢琴房找到何言的卧室,关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

何言准备回房间休息时,发现门在里面被人反锁了起来,他的脸灰了一度,抬起手敲了敲门,肖靖瑶的声音传了出来:“本人已睡。”

任由他站在门外如何威胁,屋内的人没有任何的动静。

贴在门上偷听的肖靖瑶直到何言离开,嘀咕道:“真该治一下你爱干净的毛病。”

第二天一早,肖靖瑶起来后下楼,睡在客厅的何言早已穿戴整齐地坐在窗前,翻阅着关于犯罪案件的书籍。

肖靖瑶打了一个哈欠:“早。”

对方眼下明显出现了一片淡淡的乌青,整个人阴气沉沉,一头黑色的头发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睡得好吗?”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语气中略有些不满:“床有些硬。”

他放下书,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越过,“早餐你做。”

为了答谢他的留宿之恩,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OK”

肖靖瑶望着餐桌上的自己做的早餐,成就感十足,她站在楼梯口叫了何言后,打开冰箱倒了两杯牛奶放在桌上。

从楼上下来的何言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他走下楼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瞧到餐桌上的早餐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肖靖瑶风轻云淡地回答:“荷包蛋。”

何言差点将口中的牛奶喷了出来,他咳嗽了一声,不敢相信盘子里黑乎乎的东西竟是荷包蛋。

“你应该感到荣幸,至今为止你是第四个吃到的。”

何言不去看那一盘黑乎乎的东西,拿起另外一个盘子里的面包。“想知道做我助理的第一个条件是什么吗?”

“厨艺要好。”

“而且要达到我想要吃每一种食物的标准。”

“大哥,我是助理,不是厨师。”

“不好意思,助理的工作也包括厨师这一项。”

肖靖瑶无力反驳,不管她怎么说,对方都有理由给她反驳回去。

何言望着盘子里没动的荷包蛋。“收拾一下,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味道。“去找凶手。”

肖靖瑶来了精神,问:“抓到凶手了?”

何言眉毛轻挑,语中发出疑问:“你抓的?”

“那去哪抓凶手。”

“凶手找到了,目前获得的线索太少,无法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人是他杀的。”

肖靖瑶打心里佩服地说道:“案子才有些眉目,过了一晚连凶手都找到了,不愧是专家。”

何言故意揶揄她,“还要感谢你让我在客厅过夜,让我的脑子活跃的更快。”

肖靖瑶开玩笑地说道:“那今晚您老人家还继续在客厅破解案情?”

话音未落,一阵冷眼朝她射去,“小姐,我才是这家的主人。”

肖靖瑶一副见他要和自己理论的样子,她从身后往门外推着他,“是,是,是,何大少爷,我们快走吧。”

“喂!盘子。”临走时何言也不忘交待她餐桌上还孤零零地躺着未吃完的早餐。

“回来也来的及。”肖靖瑶说着要挽上他的胳膊时,何言眼疾手快地躲开她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肖靖瑶紧跟在何言身后,瞧见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一溜烟儿地跑到车边,打开副驾驶先行一步坐进车内系上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心情很好的肖靖瑶唱着不着调的歌,坐在驾驶位上的何言眉头紧皱,语气文雅地说道:“肺活量挺大。”

肖靖瑶并不在意他的话继续唱着。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隔了好几秒,“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性。”

肖靖瑶用带疑问的口气看向何言,“很难听?”

“不堪入耳”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

没吃早餐的何言,车停在一家甜品店,肖靖瑶问:“不是去找凶手吗?”

何言瞥了她一眼,解开安全带。“在车里等我。”

何言打开车门走进甜品店,等到他出来手里多了一盒法式蛋糕欧培拉,坐在驾驶位上的何言将手中的甜点递给了肖靖瑶。

“给我买的?”

“托某人的福,早饭没吃饱。”

肖靖瑶微囧,“我可以吃吗?”

“你说呢。”

肖靖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抿了一下嘴:“怎么?又想把我赶下车?”

她并没有听他的话,更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一脸幸福地打开盒子,直盯着蛋糕,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他拆开包装袋,故意发出哧啦的声响。

她拿一块小蛋糕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你知道自己最明显的缺点是什么吗?”

第八章你不在我的候选人之内

“什么?”

“封闭自己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何言眼里有一瞬间的松动,最终动了动嘴唇:“别人的好都是带有目的性得接近我。”

“不要人想的那么不堪,有的人是真心和你交朋友,你只是太过于伪装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等绿灯时何言反问道:“那你呢,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不单单是做我的助理那么简单吧。”

肖靖瑶被口中的蛋糕噎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用手遮住嘴巴咳了几声。他问她时心里不免一阵发虚,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肖靖瑶站在车前,望着眼前的欧式别墅,着实惊叹了一番。

何言侧头望着他,目光中带着些许鄙夷不屑:“收起你充满欲望的眼睛”

她瞪了他一眼,“不懂得欣赏。”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来到两人面前,一板一眼地说:“何先生,夫人等您很久了,请跟我来。”

“嗯。”

两人跟在管家的身后,肖靖瑶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何言侧头望着她,小声说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降低身份。”

她撇了撇嘴,乖乖地走在他身侧。

整个房间装修的非常高档,尊贵典雅的气息处处流露,奢华的装饰也掩盖不住屋内的压迫和冷清。

沙发上坐着一位稳重优雅的女人,皮肤保养的很好,看不出是五十多岁的样子,端庄的仪态,高贵脱俗,身上却带有一股强大的气场。

管家站在不远处对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说道:“太太,何先生来了。”

何言先行自我介绍:“您好,李太太。”

“何先生久仰大名,请坐。”

李太太瞧到何言身边的肖靖瑶,看了她一眼。“这位是?”

“我助理肖靖瑶。”

“您好。”

“肖小姐,不要客气,坐吧。”

“谢谢。”

何言开门见山便说道:“李振宇不在家?”

“何先生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小宇他不方便见客”

“有些事情需要向他本人了解情况,希望李太太可以通融一下。”

“实话和你们说吧,目前小宇在康复期我不愿他的心情受到影响,担心他身体受不了。”

肖靖瑶语气中带有疑惑地问道:“康复期?他出了什么事?”

“以前的事不提也罢,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小宇那边还是希望何先生不要打扰到他。”

“李太太的心情我理解,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凶杀案不是一般的案子关系到人命......”

李太太声音里充满着显而易见的烦躁,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她不悦地说道:“我是不会让你们见他的,你们说他杀了人,真是笑话,小宇坐了十年的轮椅,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杀人。”

何言颦了颦眉,不可能,李振宇的病在一年前不是就已经好了吗?为什么她要说谎。

再待下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何言站起身说道:“既然他不方便见客,我们也不便打扰了。”

“有什么情况我这边也会及时地通知何先生,尽快帮你们找到凶手。”

落在身后的肖靖瑶立刻跟了上去,不满地说道。“什么信息都没获到我们就回去?”

何言发动车子,声音中没有什么感情色彩。“至少我们看到了凶手。”

肖静瑶诧异的侧头望着他:“你是说李太太是凶手?不可能,像她那样端庄又优雅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凶手。”

“我说的话你完全没有听进去,从一开始我说李夫人是凶手了吗?人不能看表面决定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你不刚说看到了凶手。”她突然晃过神来,“你是说李振宇?”

“不确定。”

“客厅内只有管家和李太太,你在哪看到的?”

“无可奉告。”

车停在路边,两人走在林荫小道上步行往河边走去,小路依着河边,微风吹来,空气中夹杂着绿草的清香,碧绿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潺潺地向远方流去,河面上偶尔有一群水鸟飞过,绿茵茵的草地上有几对情侣在坐着聊天。

站在河边的肖靖瑶闭上双眼伸开双臂,抬头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空气真好。”

站在她身边的何言打破此时的氛围。“前不久这里刚发生一起命案。”

肖靖瑶收回双手,眼里浮起愕然:“连环凶杀案?”

“嗯。”

“其实我打心底挺心疼你们的,为了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每天持续做着破案、查案的工作。当然了,现在我是你的助理也要慢慢适应现在的工作氛围。”

肖靖瑶认真的表情,何言唇角一勾,眼眸里闪过一抹满意。“脑子慢慢开始开窍了。”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能说明我的悟性还是很高的。”

何言一副极度自恋的口吻,自夸道:“和智商高的人工作,效果明显提高了不少。

“自以为是。”

何言不屑地说道:“夸了你两句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我这人很虚心接受别人的建议,像你这样高傲自大的人才不会低下头去找别人解决问题。”

“不可能所有的问题都是别人替你解决,那样只会让自己显得一无是处。”

为了她的脑细胞死亡慢些,肖静瑶选择了沉默,再争论下去两人到天黑也不会结束有关个人独立生存的话题。

在抛尸现场的附近找到了疑似凶手的脚印,何言蹲下身,拨开草丛,仔细地打量着。

站在他身侧的肖靖瑶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不少行人为了走近道,在草丛里留下脚印也很正常。”

“这个位置比较偏僻,人迹罕至除了情侣趁着周末来这里约会,一般很少有人经常到这来。”何言看了看四周。“前几天下雨冲掉一些,留下来的这些脚印足以证明是通向抛尸地点的方向,而且右边的脚印明显比左边的浅,说明凶手是用左手提的尸袋。”

“从照片上来看李振宇那小子看起来挺瘦,没想到劲儿还挺大。”

“抛尸的也许不是他,凶手另有其人。”

“为什么。”

“从脚印上来看,应该是45码的鞋子,凶手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

“难道他是故意隐藏自己的身高,穿着比自己大两号的鞋子”

何言向她作出一番解释:“不合脚的鞋子脚后跟留下来的痕迹会比脚尖浅很多。”

“难道这些脚印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也许凶手制造出的这种假象,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关于这点暂时还无法确定,目前警方正加大力度重点寻找目击者,拍下来发给江城。”

何言又在不远处发现了脚印,这几组脚印明显比刚才的要深许多,像是下雨后留下来的,难道凶手又来了这里?是凶手制造的假象,还是他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作案手段来看,他的反侦查能力丰富,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在何言寻找线索的过程中,肖靖瑶撞进了一双深邃黑亮的眼眸中。男人细碎的发丝在金灿灿的日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她慢慢地抬起手,拍了一张他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身穿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衣,颀长的黄金身段,无形间散发的贵族气质。

似乎是她盯着他看太久了,对方不悦地皱起眉头。“想什么呢。”

肖靖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她收回手机走到他身边。

何言话里带着点戏谑的语气:“偷拍的人的时候声音关掉,不容易引起人注意,容易让异性产生误解。再则你不在我的候选人之内,达不到我的择偶标准,请不要对我报以任何的过分想法。”说完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手机。

呵,达不到他的择偶标准。她的长相很差劲吗?肖靖瑶立即有些窘迫,她的脸微微涨红,压下了心底的怒气,皮笑肉不笑地反击道:“不好意思,你也不在我的候选人之内,达不到我的择偶标准,请你也不要对我报以任何的过分想法。”

何言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声音清冽,语气不咸不淡:“无理取闹。”

第九章化学是我的死穴

助理的工作生活让她养成了准时到何言那报到的习惯,今天周末除外。

在实验室内的何言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会儿,还是滑下了接听键。

他先行开口向她说了密码后,挂断了电话。

肖靖瑶走进屋内来到二楼,推开实验室的门,往里看了一眼,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何言在实验室内做着手头的实验。

她走了进去,双手撑在台沿上。“打电话让我过来,不会是想让我跟着你做这些无聊的实验吧?”

何言微微俯身看着眼前的电脑数据,他的神情平静无澜,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了她,微微上扬的尾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按照上面的操作步骤做。”

肖靖瑶连忙伸手接过,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对方的手指,她一怔,手中的纸险些拿不稳,心间似乎慢慢地起了微妙的变化,她心里蓦然一动。

何言抬眸睨了她一眼,眼底并无波澜,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她望着桌子上的化学试剂,苦着脸说:“化学是我的死穴。”

何言平静地说道:“知道,考试从来没有及格。”

她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呆住:“你怎么知道?江城告诉你的?”

“猜的。”

肖靖瑶撇了撇嘴,不相信他说的话,她反抗道:“一只羊喜欢吃素,偏偏让它吃荤,一时间它难以适应,你要给它适应的过程,你说是吧?”

何言认真地倾听她说的话。“你是说我在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肖靖瑶立马否认。“没有,这你自己说的。”

何言用药匙取适量的固体试剂加入容器中,然后将固体试剂放在纸上称量,严肃的语气让她不由地紧张起来。“带好戴好手套和护目镜,这些试剂释放的毒性气体很大,对人有一定的伤害,要按照正确的方法操作,明白吗。”

“什么伤害。”

“一般情况下会出现恶心、呕吐、皮肤过敏的反应,严重的话会导致肾、脏的损害。”

她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全身冒着冷汗。“手套、护目镜在哪?”

“左边第二个柜子。”

肖靖瑶在做个人防护的时候,身后的人嘴角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让她做的只不过是简单的实验而已,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肖靖瑶穿戴整齐后,很认真地在问:“会爆炸吗?”

何言鄙视地说道:“个人纯属建议你再回去翻翻你初中时的课本。”

她看着纸张上的步骤,微皱了下眉头。

何言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开口道:“今天你的工作就是这些,什么时间做完,什么时间离开。”

肖靖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今天是周末你擅自延长了我的劳动。”

“在继续下去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肖靖瑶乖乖闭上嘴,带上手套,开始进行时间长达四个小时以上的实验。

两人在实验室内待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肖靖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以功成身退时,她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整齐地放在柜子里,开口调侃道:“出题的人IQ是为负的吗?这么简单的题小学生都做的出来。”

何言眉梢略微一蹙,听出她说这话的用意。“小学生刚不就是在做吗?”

肖靖瑶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僵硬,便说道:“那小学生就不打扰您老人了。”说完她便下了楼。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灰蒙蒙的。

坐在客厅内拿着游戏机打得正痛快的肖靖瑶,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何言端着水杯站在楼梯口,皱着眉头,声音清冷,不悦地说道:“关掉。”

她并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动感的背景音乐还在继续响着。

何言走到沙发前拿起遥控器直接关了电视屏幕。

肖靖瑶抬头望着他,顺势倒在沙发上哀嚎道:“差一点儿我就过关了。”

“你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

她埋怨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客厅内何言听的很是清楚。

难得何言起了玩的心思,他倒了半杯水,喝了一口。“杀一局?”

肖靖瑶抵不住他话语间的兴奋,“真的?”

何言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屏幕。“开始吧。”

三场比赛下来肖靖瑶耸拉着脑袋,倒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你不是只会破案吗?”

何言唇侧挽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IQ低于70的人最好的办法是放弃游戏。”

良久,肖靖瑶眉目拧成一团,一声不吭,似乎在忍着疼痛。何言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开口问道:“怎么了?”

突然感觉胃部一阵绞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摇了摇头,忍着胃部的疼痛,勉强撑起身子离开他的家。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将她从疼痛中扯回,她按下接听键。

一贯低沉清冷的嗓音从听筒传来:“明天去图书馆记得借一本《百年孤独》。”

她回应了一声,隐忍着胃部传来的疼痛挂了电话。

他听到她说话异常的声音,脑子里浮现出她临走时的样子,拿起桌上的钥匙走了出去。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暂时忘记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肖靖瑶努力地撑起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她抬眸看向门外的人,似乎对他的到来很是惊讶,她的神色中带着几分错愕,“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人手中拿着一把雨伞,穿着一件纯白衬衫,额前的几缕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他站在背光处高大修长的身躯,在白衬衣的烘托下,显得更加清秀挺拔。他将雨伞放在门外信步走了进去,语气中略带些不满:“”

他望着眼前的人,轻启薄唇说道:“不舒服?”

“没有。”她努力地站直身子,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眼前的人眼眶泛红,脸色有些苍白,他走到她跟前,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上她冰凉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你做什么?”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用手轻轻的按住腹部减轻疼痛。

他的眉头紧皱,手放了下来,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说了两个字:“逞强。”

被揭穿的肖靖瑶窝在沙发里蜷着身子,她的鼻子一酸,整张脸几乎埋在沙发缝里。

“药呢?”

“没有了。”

何言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出去了,等他回来沙发上空无一人。他放下手中的袋子,从厨房倒了杯热水,从袋子里拿出来药打开拿到卧室。

眼前的人双手捂着肚子,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眼底氤氲了一层水雾,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

“药吃了。”他的声音比平常愈发温柔,她很听话地坐了起来,伸手接过。

他拉过电脑桌前的椅子,人便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躺好。”

何言微微垂着眸,没说话, 温暖干燥的指腹轻轻地揉按着她的内关穴位,轻揉按捏,尽量减缓她的疼痛。

温暖橘色的灯光,落在俩人的身上,温馨而又美好,氛围十分微妙。“好点了吗?”

“嗯。”

看她胃痛暂时消失了不少,他站起身,走进厨房忙活了起来。半小时后整个房间芳香四溢,他舀了小半碗南瓜粥端进了卧室,语声中带有前所未有的温柔:“起来吃点儿粥。”

肖靖瑶摇摇头。

“胃是用来养的,不是用来吃药的,南瓜可以保护胃黏膜,帮助消化。”

肖靖瑶用手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接过他手中的碗吃了起来,颜色金黄,口感极佳,略带些甜味。顿时觉得胃暖暖的。

“吃完我们去医院。”

她漫不经心的口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病。“不去。”

何言眉梢微不可觉的一蹙:“长期的胃部会导致胃穿孔或胃癌的出现。”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让你担心了。”

肖靖瑶听到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往窗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

何言从床尾绕过,拉上窗帘。“我在隔壁,晚上不舒服的话叫我。”

“你在担心我?”

何言不屑地看了看她,“雨天是事故发生最多的时候,更何况是在晚上,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就免为其难在你这留宿一晚。”

“住我这?”

他唇边的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说出的话让她的脸微微发红:“我不介意我们睡一个房间。”

“我......我不习惯。”

夜里,胃疼的感觉使她难受得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好在天亮时疼痛渐缓。一夜没睡,胃痛的感觉还残存了些。她睁开眼睛,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六点了,精神状态也不好,她呆呆地倚在床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夜没睡好的她脸色自然是极差的。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打开房门,走到江城的卧室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推门而入,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叠着,人却不见了踪影。

第十章跆拳道讲究的是陶冶情操

雨后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倾洒而来,她记得昨晚何言打电话说今天让她到图书馆借书。她查了一下离小区最近的图书馆,便出了门,坐小区不远处的公交车前往附近的图书馆。

图书馆的附近有几所学校,平时周末都没有空闲的位置,,此时的图书馆里并没有多少人,肖靖瑶暗自庆幸今天是周三,她站在一楼巡视着周围,右侧门前有一款电子查阅机,她走上跟前输入书名,在图书馆的数据库中查找,进入到详细的内容后,她记下书籍的编号,按照正前方悬挂的指示牌,来到三楼的借阅室寻找相应的书籍。

她站在书架前选好自己要借的书后,正要离开时,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身后男人的身上。

他手中的书散落一地,肖靖瑶转过身,眼中闪现出了一丝的惊愕和震惊。

眼前的男人正是李振宇,棕栗色的短发看起来简约随性,细柔的刘海随意斜挂在额头呈现出随意的状态,添加了些许时尚的气质。他弯腰捡起,瞧到她手上的书籍,说:“你也喜欢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

肖靖瑶旋即恢复正常的样子,轻轻地把一缕鬓角拂到耳后,“没想到在这可以遇到李先生。”

“你认识我?”

“前不久去过你家里,不过我们没见到。”

李振宇望着她身后不远处站在书架前翻阅书籍的人,轻声说道:“你朋友?”

她回过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中。

肖靖瑶疑问地说道:“你怎么在这?”

何言走到她跟前抽走她手上的书,随手翻了几页,里面完好无损,但他的语气中略带些不满:“平时有些不安分的读者会撕掉书中的内容,不便于阅读。”

李振宇礼貌地伸出手和他打招呼:“李振宇。”

“何言。”接着他又说道:“李先生今天有空吗?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当然。”

咖啡店里,几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李振宇询问两人要喝些什么,他把单子推到肖靖瑶的面前。

她看了看,点了一杯红茶,坐在她身旁的何言对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说道:“一杯白开水。”

李振宇要了一杯咖啡和蛋糕,待服务员离开后,他询问道:“两位想问的是关于前几天市内发生的连环凶杀案的案子吧?”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就直说了,目前怀疑你和前三起的凶杀案有关。”

李振宇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听言,略微沉吟了一阵:“这么说我在你们的目标范围内?”

何言如实地回答:“是。”

咖啡店内放着轻音乐,和他们谈话的内容极其互不协调。

很快点的饮品上来了,李振宇将蛋糕推到肖靖瑶的面前。

“谢谢。”

李振宇拿起勺子搅动着陶瓷杯里的咖啡,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说吧,你要问什么?”

从图书馆到咖啡店何言一直都在注意他走路的姿势,除了行走时缓慢一些,其他的还看不出来什么,“听说你以前出了一场车祸,在轮椅上生活了九年,可以讲讲吗?”

他说的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表情比较平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何言听完,说道:“所以你目前还处于康复期?”

“只需要每个月到定期复查就可以了,正常的情况下一般都是在家做康复治疗。”

“训练一般多长时间?”

他回答的那么流畅,那么自然。“看情况而定,3到5个小时左右。”

“9月13号的晚上你在做什么?”

李振宇歪着头想了一会儿,“9月13号?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9月13号是上周二,距离今天只有四天的时间,你不可能不记得。”

他搅动着陶瓷杯子里的咖啡,望着杯子里的咖啡呈旋涡状,若无其事地说着:“那要看那天的记忆对我是否真的重要,不重要的信息自然会被删除。”

“删除的信息也许另存到了其他位置。”

李振宇轻笑道:“何先生真幽默。”

何言端起桌子上的白开水端详着:“生活好比眼前的这杯白开水,看似平淡之极,淡而无味,那要看你往里面加什么调料。”

他看着肖靖瑶话却是对何言说的:“何先生不光是犯罪心理学家,还是励志学家。”

“只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

李振宇看向肖靖瑶,“每天呆在励志学家身边工作,心理鸡汤想必喝了不少。”

“一个刚从轮椅站起来的人如何把人杀死后又分尸到不同的地方,我需要听下何先生的意见。”

“有人帮助了他。”

“帮凶查出来了吗?那我要好好问问他怎么连死人的尸体都处理不好。”

肖靖瑶睁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分尸的事?”

“凶杀案传的满城风雨,谣言四起,情杀、仇杀什么说法都有。”

肖靖瑶一副八卦的表情,满脸地期待:“还说什么了?”

李振宇有几分出乎意料地笑了笑,“肖小姐在何先生身边呆久了,对案子也有了兴趣?”

何言侧头看了她一眼,制止她接下来说的话。

李振宇抬腕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凶杀案破案之后抓到犯人,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临走时他对肖靖瑶说:“记得刚才答应我的事。”

“放心,三天后给你。”

李振宇在耳边比了一下打电话的手势,走出咖啡店,站在拐角处的他望着咖啡店里的人,锐利的双眸中隐隐地透着寒光。

李振宇走后何言面无表情地侧头问道:“三天时间我可以读完吗?”

她有一丝的犹豫:“应该可以吧。”

“借花献佛的本事倒是学的挺快。”

“你今天不是有课吗?跑到图书馆干嘛。”她恍然明白了过来:“不会是知道李振宇出现在这里,你才跟来的吧?”

“孺子可教也。”

何言的车停在不远处,两人从咖啡厅里出来,何言走在前方,她一如既往地跟在他的身后,询问道:“今天你有时间吗?”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有事?”

“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什么?”

“前些日子你答应我的事情。”

“现在?”

“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走吧,附近有家场馆。”

去跆拳道场馆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在去途中的路上,肖靖瑶提起关于凶杀案的话题:“可以看的出来李振宇的家教很好,看起来谦逊有礼,人又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他有什么去去杀人呢,倒是那个李太太我看有问题。”

“犯罪嫌疑人会把我说凶手这四个字写在脸上吗?”

她一直说着自己的想法,提出心中的疑惑:“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会不会是我们查案的方向错了。”

何言抬头望了望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两人来到场馆,从何言和工作人员说话的语气上来看,像是这里的熟客,他叫来一位女工作人员带着肖靖瑶换上道服,等到她来到场地内,她注意到他腰上的红腰带时眼睛瞪大了好几倍,级别竟比她高了三级,单单从气势上她倒是弱下去了不少,她表情略显不自然,“我先热热身。”

她站在场地内做着活动各个关节,然后围着室内跑了两圈,停在离何言两米开外的地方做着颈、肩、腰、、四肢、腿上的热身运动。热好身之后,两手叉腰,然后双腿分开慢慢的劈下来,压完腿之后转跨让跨放松,朝何言来了个正踢腿。

何言不耐烦地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肖靖瑶在旁边做着高抬腿的动作:“充分热身对于这种相对来说激烈的运动来说很重要。”

五分钟过后,两人走到场地内,两人面对面头部45度鞠躬行礼。

“不带吗?”

肖靖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架子上摆满了护具。

“不需要。”

两人在比赛的同时,何言连续指出她犯的几次错误,“动作协调不一致、躲闪后反击速度慢、落地姿势改变。”

此时的肖靖瑶脑子一片空白,顿时乱了阵脚,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旋风腿踢出后,双脚同时落地,被他取笑道:“旋转速度慢,有一丝的停顿。”

肖靖瑶声音里多了几分倔强:“你的话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发挥。”

被对方合理技术击中后,她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心有不甘地说道:“再比一次。”

“奉陪到底。”

三场比赛下来,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她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倒在地上,倦怠地动了动眼皮儿。

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出现在她的正上方。“练习不够。”

跆拳道技法主要是以腿法攻击为主,所以要用近身战,她站起身,活动下手腕,打起精神迎接下一个挑战。

他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语气平和地说道:“输赢不重要,跆拳道讲究的是陶冶情操,像你这种心情浮躁的人更要加强锻炼才是。”

第十一章中枢神经系统

华灯初上,城市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零度酒吧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是失恋借酒消愁、有的人是空虚无聊寻求刺激,晚上泡在酒吧的他们发泄着压抑的情绪。昏暗的灯光让人双眼迷离,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在舞池中间的男女随着劲爆的音乐疯狂地舞动着自己的身躯。

零度酒吧分为前场、中场、后场,都有不同的节目。莫黛是前场的歌手,她刚刚结束自己的演唱,淡淡的妆掩也盖不住她脸色上的疲倦。

她坐在吧台上,调酒师和平常的时间一样给她单独调配了杯烈酒,“试试看,新调的。”

她从他手中接过,闻了一下,酒的香气扑鼻而来,她一饮而尽,忍住胃部传来的灼烧感。

“慢点儿喝,这种酒很容易醉。”

莫黛望着空杯子说道:“叫什么名字。”

“一杯解千愁。”

莫黛嗤笑一声:“专门为我调的?”

调酒师又给她倒了一杯,很诚实地说:“你是第一个尝到的,也是最后一个品尝到的。”

莫黛明白他的心意,她一只手擎着透明的高脚杯离开吧台。“谢啦。”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调酒师的话被刺耳的音乐掩盖。

从旁边的卡座走过时,周围的客人热情邀请她到自己的座位上闲聊,莫黛一一回绝,她独自坐在幽暗的角落里。

灯光昏暗,没人看出她的表情,莫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望着舞池里的男女不停地狂欢着,仿佛眼前的一切和她整个人格格不入。

她静静地喝着酒,酒杯一见底,她朝侍者摆了摆手。不一会儿,侍者端着同样的酒放在桌子上。

夜晚,城市中的霓虹灯光忽明忽暗,变换着不同的颜色,照耀在莫黛的脸上,她喝醉了酒,脸色红润微醺,踉踉跄跄走在街道上,低落的情绪让她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在她看不见的的地方有人紧跟在她身后。

莫黛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内,脱掉高跟鞋换上拖鞋,浑身乏味无力地走进卧室,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在床上。

被她打开的房门慢慢地反弹了回来,跟在莫黛身后的人走进屋内来到她的卧室。

四周很安静,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半夜,过了酒劲儿的莫黛睁开迷蒙的眼,她坐起身揉了揉脖子,屋外的月光照进屋内,借着微弱的光亮她隐约看到有人站在床尾。“你是谁。”

站在床边的人一语不发,莫黛急忙打开灯,表情一脸错愕。“你怎么在这?”

他的声音冰冷的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眼中充满怒火,她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恨意。“我说过你说的话会让你后悔。”

她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们之间不合适,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

他走到床前,身子微微向前倾着,覆盖了她头顶的灯光,她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人,声音带有几分颤抖:“你干什么。”

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面目清冷,她的脸一阵通红,不停地挣扎着,直到床上的人不再有任何动静。

此时此刻的他有些狼狈,他望着床上的人,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润起来。指腹轻轻地滑过她的轮廓,他在她的唇边落下一吻,走出卧室,目光落在了客厅的某一处。

站在警戒线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人在指指点点,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肖靖瑶穿过人群,弯腰越过警戒线时被警员拦住。这时候,一位男人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很不规律。

何言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越过,“莫让思想脱离了你的工作。”

肖靖瑶趁他不注意时,拍了拍脸颊,强行压制自己心中开始漾起一丝淡淡的欢喜。

案发现场除了在现场拍照取证的技术人员之外,宋斌和王倩也在现场。

从何言进到屋内开始他就注意到站在阳台上的江城,“你们江队又在思考人生?”

在现场勘查的宋斌说道:“前两天县城发生命案,局里人力不足,江队去协助办案,这不刚赶回来。”

何言推开拉门,和他并排站在一起,望着远方。“从现场和尸体的观察上看,自杀的可能性为零,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

江城的嘴上叼着一根刚点燃的烟,他吐了口烟圈,声音有些沙哑,看的出来心情并不是很好。“死者叫莫黛,二十七岁,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九十八,外地人,是零度酒吧的驻场歌手,父母都在国外,很少和死者联系。”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江城转过身靠在栏杆上望着屋内。“晚上十一点左右,第二天中午死者的老板发现的。”

他掐掉手中的烟,两人走进屋内。

肖靖瑶瞧到江城下巴留有一层胡子茬,眼底有层淡淡的黑眼圈,一副精神不佳的状态,她的语气中多了些关心:“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没办法,刑警这碗饭是很难吃的。”

床上的尸体被白布盖着,何言从他们俩人之间穿过,站在床边掀开白布。“死者颈部上有掐痕,有明显的剧烈反抗倾向,尸斑呈暗紫色,眼球突出,压迫气管,导致缺氧致死。”

她好奇地凑身看了看,被何言侧身挡住,两人的动作被周围的人看在眼里。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死者生前喝了酒。”

何言说:“你确定?”

“不信你们仔细闻闻。”

在场的所有人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闻到。

江城道:“没想到你的嗅觉还是这么灵敏。”

她笑了笑:“说明我对你们还是有些帮助的。”

“江队,发现了这个。”宋斌从抽屉里找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什么东西。”

“看上去像是日记本。”

江城接过翻了几页,读了出来。

在场的人内心深处受到了无比的震撼,无法想象死者生前遭遇了什么样的感情。

站在床边的何言隐约听到床下传来的声音,他蹲下身弯腰低头查看,纯白色的小狗窝在床下,嘴里像是叼着什么东西。

江城用同样的姿势往床下看去。“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它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江城伏在地上,不管用什么办法窝在床下的小狗始终一动不动。

何言站直身子,看向身后的肖靖瑶,“你去。”

她指着自己,说道:“我?”

他瞧到接下来她的动作,脸上出现三条黑线,他让她去是试着和狗沟通,而不是让她钻到床下。

伏在床底下的肖靖瑶试图从小狗的嘴里拿下来,它喉间还发出威胁意味的低吼声,狗狗将尾巴弯到肚子底下夹藏起来。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狗狗的面部表情放松,嘴微微咧开,垂着舌头,口中的照片掉在地上。

她捡起来照片拿在手中,伸手抱着它从床底钻了出来。

何言无奈地看了看她:“某些人理解不了别人说的话,中枢神经系统出现了需要到神经内科检查下是否不良,或许通过后天的自主锻炼有可能可以改善改善。”

江城接过她手中的照片开玩笑地说道:“训狗师的职业也适合你。”

肖靖瑶放下怀中的小狗,故意往何言身边靠去。

他颦了颦眉,往后退了一步,捂着口鼻,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王倩插话道:“家里检查过了,所有值钱的物品都在,抢劫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死者也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尸体先送去检验,斌子、王倩调查一下小区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入小区,再了解一下死者生前有没有和谁有过矛盾。老何,晚上我们去一趟死者工作的地方。”

尸体从床上抬上担架,窝在床边的小狗像是知道主人永远离开一样,颈部毛发竖起,跟在她主人的身边狂叫。

何言站在客厅望着狗窝旁的盘子,表情凝固了一瞬。“狗见到陌生人一般情况下都会吠叫,不管是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怕受到欺负。不可否认的是,狗的确是一种十分胆小的动物,一遇到陌生人,听到不同的脚步声,或者闻到不同的味道,就会不由得提高警惕,哪怕是晚上睡着的时候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死者的日记中提到它有肠胃炎,吃的食物只能是软食和流食,不可能喂它一些硬性狗粮。狗的记忆力比它灵敏的嗅觉要强,对曾和它密切接触过的人似乎是终身不忘,显然凶手经常来死者的家里。”

江城说:“有些狗对人比较友善,对陌生人不会产生攻击性。再说,晚上的人在睡觉,听不到狗叫声很正常。”

“晚上自然会有些作息不规律的人,比如对面打游戏到凌晨的邻居,和楼上的住户家里有刚满月的孩子,都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江城接到宋斌打来的电话,说是在调出的监控录像上看到了嫌疑人。

“走,去看看。”

第十二章你在侮辱我的IQ

何言从楼道里出来,瞧到坐在花坛边的肖靖瑶。

他走到她面前,低着头望着坐在地上的人。“走吧。”

肖靖瑶抬起头望着他,“它怎么办。”

她身边躺着一条小狗,眼睛里充满悲伤,静静地躺在地上。

何言面无表情地看了它一眼:“暂时寄养在对面的邻居那里,随后死者的家人会来带走它。”

肖靖瑶伸手把它抱在怀中,“我可以把它送过去吗?”

“嗯。”

从监控录像可以看出,嫌疑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戴着黑色棒球帽,压的很低很低,再加上晚上的光度较弱看不清嫌疑人的脸部。

江城问身边看门的老大爷:“看清人长什么样了吗?”

老大爷摇摇头:“天太黑看不清。”

宋斌坐在监控器前,指着屏幕:“晚上十一点二十四分死者回到小区,十一点三十一分乘坐电梯回到家,从监控上来看嫌疑人一直跟踪死者到楼下,等到她乘坐电梯离开时,嫌疑人选择乘坐另外一个电梯达到死者居住的楼层。凌晨一点十五分嫌疑人离开小区,监控的画面清晰度不够,无法正确判断嫌疑人的性别。”

“最近一段时间监控上有没有发现嫌疑人到小区内踩点儿或者和死者同出入小区的人。”

“死者生前生活圈很小,除了上班时间几乎不出门。目前查到的只有2号的下午五点二十六分和今天中午出现的是同一个人,死者的老板。

“嫌疑人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跟踪死者的。”

“公路上的监控是用来监视路口和车道的,只有一小部分可以拍到行人,从监控中心查到的也不能够说明嫌疑人是从最开始的地方跟踪死者的。”

“监控再认真查看一遍,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

肖靖瑶出来后,往何言的方向走去,他和江城俩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等她走近,俩人岔开了话题:“七点我们去一趟零度酒吧,去了解一下情况。”

想到要去那种嘈杂的环境,何言的整张脸都紧绷起来,声音一沉:“不去。”

江城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贯的坦然:“是吗?如果今晚你去了酒钱我来付怎么样?”

何言不为所动,倒是身边的肖靖瑶突然来了兴致,说:“可以带上我吗。”

江城没有说话,倒是身旁的何言坦然地回答:“女孩子还是少去那种地方为好。”

肖靖瑶一脸地苦相望着江城。

他忽略她的表情,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去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说服你身边的那位。”说完瞟了她身边的何言一眼。

江城走后,她意味深长地朝何言笑了笑。

他深深颦眉,“立刻停止你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瘪了瘪嘴,默然半晌,微微一笑:“就一次。”

他隐忍着内心的抗拒说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肖靖瑶诡异地笑了笑,有想要逗他的冲动,她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到他的脸颊,摸上去很舒服。

他先是是一愣,继而声音陡然冷了一度:“据研究人的手每平方厘米就有10多万个,一只手上大约有40多万个细菌,就是这么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在生活中也变成了常见的传染病。”

肖靖瑶料想到他会用生物学的知识来反击她,她收回手,会心一笑:““你这纯属于心理问题,在你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不同的病毒和病菌。对人来说,有害物质和有害菌不一定对人都有坏处,当我们清除一个地方,如果超过了它的范围,不仅仅有害的东西没有了,连一些对身体有益的东西也可能会被清除掉。”

何言声音清冷:“和你有任何的关系吗?”

被对方明显堵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述她的大道理:“你的做法好像是很卫生,大部分的时间要花在让外界的病菌远离自己,你没感觉到自己活的很累吗?都没有时间好好去享受当下的生活,人不是越干净就不容易生病的,要适度地接触病菌,反而会增加一些自身的抵抗力。”

半晌之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样子你做了很多功课。”

肖靖瑶抬眸望着他,“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他波澜不惊地回答:“也许是吧。”

夜幕降临,城市中的霓虹灯编织成夜色的美,江城在家趁肖靖瑶不注意时,和何言一起开车往零度酒吧的方向开去。

坐在车上的俩人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后的出租车,不用猜想也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整个酒吧变得十分热闹,劲爆的音乐,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

何言和江城走了进去找到吧台的位置坐下,“两杯vodka。”

何言平静地扫视周围,而江城一副享受的样子随着音乐节奏点头。

随后跟在他们身后的肖靖瑶,挑了一个灯光昏暗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

服务员问道:“需要喝点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点了杯鸡尾酒,“一杯Cosmopolitan,谢谢。”

在她的印象里酒只有四种:啤酒、白酒、葡萄酒和鸡尾酒,细分的话她对酒的名称没有太多的概念,Cosmopolitan也是她最近在美食节目里看到的。

初次来酒吧的肖靖瑶眼睛极为专注地盯着台上的舞蹈演员,喝着酒,听着音乐,稍微有了些醉意。

趁江城去洗手间的同时,何言侧头看了一眼躲在黑暗里的肖靖瑶,他离开吧台的位置走到她跟前坐下,望着她面前的空杯子。“味道再好的酒也会因人而异。”

肖靖瑶望着来人开口:“见到我有没有很吃惊的样子。”

何言很是平静地说道:“不觉得,你不来我反而意外。”

“没想到我的跟踪能力这么差劲。”

他坦然道:“你只是跟错了对象而已。”

从洗手间出来的江城见位置上不见何言的踪影,他径自走到吧台前亮出证件。“你们老板在吗。”

服务生对他似乎有些警惕。

“有些事情需要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两分钟后,酒吧的老板走了出来,他站在舞台上对前来酒吧的客人道歉,“各位,不好意思,因为有些特殊原因,今天酒吧暂停营业,在座的今天酒水全部免单......”

酒吧里大部分是些老顾客,对于老板突然的通知,大家并没有太多的不满。

待所有客人离开,徐浩直奔主题:“你们是为了莫黛的事来的。”

关于莫黛的死大家的心思都有些沉重。

江城扫了一眼酒吧里的工作人员:“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听说了,今天我们是来了解莫黛的事,希望各位能积极配合我们。”

酒吧内安静的有些可怕,在场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何言从黑暗的角落里出来,面容严肃地对所有人说道:“那就从徐老板开始吧,其他人我们会一一和你们了解情况。”

其他人纷纷离开,徐浩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悲痛,说:“江警官有什么要问的。”

“莫黛在酒吧工作了多长时间。”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三年零五个月。”

何言问:“你看起来记得很清楚。”

他从吧台上拿起烟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支烟,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闷了好久才轻轻吐了出来,烟圈静静地飘在空中,“只是一时记得罢了。”

“你喜欢她。”

他的目光落在舞台上,“对不起,这是我的私事。”

“她最近的情绪或者语言方面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徐浩摇摇头:“没有,除了上台唱歌,私下她很少和其他人说话。”

“今天你去了她家里。”

徐浩如实地回答:“是,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吃饭,今天我在楼下等了她很长时间,她是一个很守时间的人,即便是是放人鸽子,她也会给人打电话赔礼道歉。我打了很多电话给她,她都没有接听,然后我就上楼按了几次门铃,她在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为什么你确定她在家里,而不是在其他的任何地方。”

他掐灭了烟蒂,打开烟盒,只剩下最后一支烟,他点燃一根烟,缓缓放到嘴边。“她不太爱接触人,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家是她待的最长的地方。”

“江警官,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的话,这里先交给你们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徐浩说完不等他们的回答,便转身离去,背影略显疲惫。

肖靖瑶说:“看的出来徐老板是喜欢她的。”

他的冷漠始终表现在脸上:“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在他们说话期间,进来的是位女孩儿,眼睛通红。

何言问:“你很紧张?”

她点了点头。

“和平常一样说话就好。”

“嗯。”

“你在酒吧的工作是服务生?”

“是。”

何言的语气中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按照酒吧的管理制度和徐老板的用人要求来说,新来的员工需要经过三个月的考核之后,才能有转正的机会。你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徐老板就破例让你转正成为正式员工,而且工资比老员工的要多出一倍。”

第十三章人不可貌相

“三个月前我妈需要做手术,巨额的费用对于我们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每天我需要打三份工挣钱来维持我妈的医药费,我找了很多工作,只有酒吧的工资高一些。白天上班晚上在酒吧做兼职。有一次在医院碰到了小黛姐,她知道我的事情后不仅帮我凑钱,还向老板说了我的情况,不仅提前预支了我半年的工资,还借给了我很多钱。”

“手术成功了吗?”

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然后,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我妈一周前去世了。”

江城从桌子上的抽纸盒里抽出纸巾,递给到她面前。

此刻安慰的话完全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但他不得不说:“节哀顺变。”

何言问道:“看起来你和莫黛的关系很好。”

女孩点点头:“从上班一直到现在都是她在照顾我,平时也会到医院替我帮忙照顾我妈。”

何言故意问道:“她和徐老板是男女朋友?”

女孩答:“不是,是我们老板追的她,不过被小黛姐拒绝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们不会怀疑是老板杀的吧,他对她很好,不会杀她的。”

“莫黛在酒吧有没有得罪的人或者说有没有人在找她的麻烦。”

女孩很快地说道:“有,不过我们老板会替她解决。”

肖靖瑶说:“你很了解他们之间的事。”

“酒吧里的人都知道,小黛姐和顾客发生争执,都是我们老板替她解决的,不过前天陶领班和小黛姐也发生过争执。”

“因为什么。”

“不清楚,我是听同事说的。”

“你先去忙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找你。”

女孩站起身,走了几步转过身:“小黛姐不是老板杀到的。”

“你放心,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何言很是肯定地说:“徐老板不是凶手。”

“为什么这么肯定。”

肖靖瑶抢先一步回答:“男人的直觉”

“直觉有的时候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一个好办法。”

最后进来的是和死者发生争执的陶领班。

“陶小姐,请坐。”

“谢谢。”

江城倒了杯水放在她跟前:“听说前不久你和莫黛发生了争执,你们之间一直有过节。”

陶领班愣了一下,笑了笑:“是,那也不能说明人是我杀的。”

“你别误会,我只是问问而已。”

“那一天顾客提出无理的要求,她和人家吵了一架,我只不过是劝她和客人说句软话,事情就算过去了,可她偏偏不听,不要看她平时不说话,其实她也是个倔脾气的人,所有别人对她的好,统统都置之不理。”

肖靖瑶小声对何言说:“最后一句话怎么像是说你的。”

何言答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独特的性格。”

肖靖瑶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关于莫黛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平时我虽然有些讨厌她,不过重来没有要杀她的想法,倒是有一个人你们要问问。”

“谁。”

“张轩,前台的调酒师,不过他今天请假没来,张轩、小黛、老板他们三个的感情纠缠一个晚上都说不完。”

“怎么说。”

“张轩和老板俩人都喜欢小黛,张轩曾多次在公共场合表白过她,听说老板在私底下也在追求她,不过都被拒绝了,说不定他们是其中一个人因爱生恨杀了她。”

如果让你选择,是选择张轩作为男朋友还是徐老板。”

陶主管害羞地说道:“我已经结婚了。”

何言打破她的想象:“假设而已。”

“应该是徐老板吧。”

江城饶有兴趣地问:“说说看。”

肖靖瑶站起身,身子有些摇晃,走了几步远被何言叫住:“去哪儿。”

“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的肖靖瑶脸颊微微发红,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轻轻地拍了拍脸颊,只要一喝酒她就脸红发晕,但人很清醒,对方说的话她会一句不差地听进去。

她从洗手间出来路过更衣室时,她认得那个声音,是刚才的那个女孩,肖靖瑶轻轻地走到门前,耳朵贴在上面,着急的语气像是在给谁打电话,隐隐约约她听不太清楚。

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女孩瞧到站在门外的肖靖瑶,脸上闪过一丝的惊慌,她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我刚去洗手间,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我送你过去。”

“麻烦啦。”

同事对莫黛的事了解的少之又少,在继续问下去也没有太重要的线索。

出了酒吧,吹来的冷风让肖靖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女孩儿从酒吧出来站在门前,“沈先生,我知道你在荀州破案是数一数二,小黛姐的死能尽快水落石出。”

江城撇了何言一眼,对女孩说道:“放心吧,对于坏人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放过,晚上路上不安全,早点回家。”

“嗯。”

女孩离开后,江城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老何,靖瑶就麻烦你送回去了。”

“我不是她的保姆。”

“人安全送回家你今天的工作就完成了,不像我还要去警局继续加班。”他径自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消失在夜色中。

被动留下的何言望着她,变着相地说:“你的长相很安全,对不安好心的人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从外表来判断一个人只会显得某人更low。”

何言两手插兜,“为了不降低你low的程度,那明天见。”

何言走了几步远不知道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回过头往身后看去,肖静瑶并没有乘车离开,而是和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何言微微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她的步伐:“你家不在这边。”

肖靖瑶45度角抬头仰望着夜空,“城市里为什么没有星星。”

何言同样和她一样抬头望着夜空,“正东方向。”

她看了许久,仰视着脖子直到传来酸痛的感觉她也没有看到。

“骗你的。”

她收回脖子,平视地看着他的侧颜,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个洞。

对于生物钟正常的何言来说,距离他睡觉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刚从小区内出来,坐在后座的何言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色一凛,他下意识地划开接听键:“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对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到他的耳中,“钥匙落在酒吧里了。”

“住酒店。”

她说话的底气似乎有些不足:“身份证也了。”

何言嘴角泛起一阵苦笑,似乎被对方打败了。

他带她回了家,打开门,伸手打开玄关处的灯,屋内漆黑一片,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交电费的日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了按,他打开手电筒,从鞋柜里拿出新的拖鞋,放在地上,轻启唇瓣:“为了避免室内的空气质量变差,你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客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乖乖地说道:“明白。”

他把她丢在客厅,自己上了楼。

夜深了,周围一片寂静,她想到左前方的白板上面贴满了死者的照片,身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她借着从窗外透过的月光,撑着楼梯扶手缓慢地一步一步向二楼走去。

她来到二楼,安静的走廊内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诺诺地叫道:“沈先生。”

无人回答她的话,她小心翼翼地往他的卧室走去,手碰到门的扶手时,身后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似乎你已经越开了地界。”

她被吓了一跳,转过身,不远处的男人手中手持着点燃的蜡烛,映衬着他的脸部线条愈发清冷刚毅,五官俊气。

她想到了一个烂借口:“楼下太黑,我来找跟蜡烛。”

何言没有把他手中的蜡烛给她,而是自己拿着走下了楼。

肖靖瑶见他要走急忙跟了上去,他的身子很高,蜡烛的光被他挡住了,她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一脚踩空,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脸离自己很近很近,她的整个身子微微绷紧,腿也有些僵硬。

肖靖瑶顿时脸色发烫,神情有些羞赧,她往台阶上上了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他握住她的手,说话声音低低的,“跟在我身后乖乖地走。”

她装作无意地看了看他,对方表情平静,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任由他牵着,慢慢地走到客厅。

到了客厅他松开他的手,从柜子里拿出几根蜡烛,点燃,放在不同的地方,瞬间划亮了暗淡的角落,“明天到就近的营业厅交电费。”

她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右前方,脸色苍白。

何言没有听到她的话,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白板上的照片在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看起来更加的阴森恐怖,继而脚步如常地走到白板前从后面扯出一条白布盖上。话中带着讽刺意味的意思:“你的表情中透露着你对死亡的无知。”

肖靖瑶不屑地看了看他:“每个人心里都有恐惧的一面。”

“那只是对某些心理素质差的人而言。”

第十四章她不是凶手

“人对于不存在的事物产生的恐惧源于人的内心。”他看了一眼挂在墙面上的时钟,已经过了他正常休息的时间,察觉自己还没什么睡意,他从酒架上取出红酒,倒了一杯,问道:“喝吗。”

同样没有睡意的肖靖瑶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不用了,谢谢。”

何言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接过道谢。

她捧起水杯,喝了一口,随后说道:“《百年孤独》那本书你看完的话明天我给李振宇送去。”

何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是知道他会和她联系似的,他一脸平静地问道:“他今天和你联系了?”

“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

“他说了什么。”

“明天下午三点在时光咖啡店见面,其他的也没多说些什么。”

肖靖瑶问:“你看起来很好奇。”

深邃的眼眸从玻璃上盯着她看,“很明显吗?”

“还好。”

“李振宇的城府很深,他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细小的细节我们现在没有发现,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他刻意接近你是有别的目的,关于他的事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你在担心我。”

“我喜欢清静,如果你被他杀死了我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肖靖瑶:“......”

她臆想连篇道:“他不会真的是以借书为目的,单独约我出来再杀人灭口,我考虑再三后觉得你应该陪我一起去,免得到时候我死无全尸。”

他站在窗前单手插在裤袋里,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你想让我替你收尸?”

肖靖瑶:“......”

他拐着弯说:“尸体和人相对而言,我对尸体更感兴趣一些。”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

两人在黑暗中的对话,反而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今天在酒吧哪些人你觉得可疑。”

“刘媛。”

何言有些诧异:“为什么。”

“说不上来,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那双眼睛仿佛可以洞悉一切,让人觉得她很压抑。”

“你怀疑她是凶手?”

“一开始我怀疑的是她,不过现在我没有理由怀疑,反而是那个张轩。”

他转过身,颀长笔挺的身躯面对着她:“理由。”

“尸检报告显示肝、肾器官出现淤血,确定是机械性窒息。从外表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力气比较小的女生,单单凭她的力气去杀人,自我感觉不成立。”

“还有吗。”

“酒吧的工作人员说张轩和徐老板俩人同时喜欢上莫黛,平时徐老板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对莫黛的帮助很大,今天他原本是要向她再次表白心意的,不可能把人杀死后再从容地订餐厅买鲜花,凭这点就可以看出他不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倒是那个张轩,从考勤上来看,他很少请假,为什么偏偏在莫黛出事的那天他不在酒吧上班,所以凶手一定是他。”

“这就是你的推理?”

她一本正经地说:“有问题吗?”

“除了训狗师的职业适合你,知道还有什么职业适合你吗?”

肖靖瑶随口一说:“算命师”

何言夸赞道:“胡编乱造的本事也很适合你。”

“新人难免会对案件的推理产生错误。”

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随意又慵懒地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在酒吧时记得你向陶领班问的问题吗。”

肖靖瑶不解地望着他。

“刘媛向我们说了陶领班和莫黛的关系不和后,你当着陶领班的面把刘媛的名字说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

“暂且增加同事之间的矛盾不说,你犯了致命的错误,向别人透露案情。在询问人员时是大忌。”

她很会察颜观色,见他不悦主动承认错误:“下不为例。”

“案件需要再进一步学习,我决定从明天开始下午没有案件的话,整个下午是你的学习时间。”

肖靖瑶说:“破案这种事只有专业的才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平时在你身边帮你倒个茶端个水什么的。”

“我不希望你的智商比卢卡低。”

她被他的眼眸看得后脊一凉,“学的再久,以你的智商也不过是初级毕业,远远比不了卢卡。”

突然黑暗中突然飞来一只画眉落在沙发上,

她手中的杯子险些掉在地上,“卢卡斯是谁。”

“它。”

她浑身一僵,“她在他眼里还远远不如一只画眉。”一股冷意袭上全身。

“你可以学学孙敬头悬梁锥刺股熬夜学习一下,也许明天你的推理能力会提高0.001%。”

肖靖瑶一脸黑线。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了两步,脚步霎时一顿,转过身,整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这人睡眠浅,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希望你在学习的过程中能保持安静。”

她的心怦怦直跳,总觉得晚上不知道从哪儿会钻出个人来,脑子里闪过一张张恐怖的画面,越想她心里越害怕。肖靖瑶一个箭步从身后扯住他的手臂,壮起胆子说:“那我今晚睡觉的问题怎么解决?”

何言说:“除了卧室,你可以任由选择。”

她望了望周围:“家里停电,客厅里都是死者的照片,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对我这么一个弱小女子是不是有些过分。”

他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的身高优势,肖靖瑶立即感受周围的压迫感,近到她几乎能够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他们的距离很近,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音质低沉,“你有合适的地方”

“嗯,卧室。”

他抬起轻轻触碰上她的脸庞,他的掌心温暖,带了点薄薄的茧,然后俯身凑近她,薄唇邪邪的勾起,用不友善的目光打量着她:“单身男女住在一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她的心立马一紧,温热的呼吸夹杂着空气中的冰凉拂过她的脸颊,剧烈得让她的耳根越来越烫,身上清冽的气息倏然笼罩,让她一瞬间心跳不止,脸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

她伸出三根手指发誓:“你放心,我绝对不越界。”

他的眼睛里多了些不信任的目光,丢下两个字就离开了:免谈。

肖靖瑶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让她独自留在客厅那是不可能的事。

经过肖靖瑶的软磨硬泡,她终于舒服地躺在床上,屋内偶尔传来一阵细微的交谈声,她的脑袋微侧:“睡了吗。”

躺在他身边的何言紧闭着双眸应了一声。

他闻着床上散发出属于她的气息,皱了皱眉头,往床边挪了挪。

肖靖瑶感觉到他的动静往他身边的挪了挪。

何言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我不介意现在把你扔到床下去。”

听到他的话肖靖瑶乖乖躺好,一动不动,闭上眼睛进入睡梦中。

睡觉前她向他保证,她睡觉一向是老实的。晚上,她睡着的时候完全严验证了她的话。何言侧头望着睡梦中的肖靖瑶皱了皱眉,她不是向他保证过她睡觉是老实的吗,那他身上多出的四肢谁能给他解释一下,他烦躁地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到一边。过了一会儿,人又跑到了他身边,一怒之下,他站起身把人直接扔掉地上。

第二天肖靖瑶迷迷糊糊睁开眼醒来,整个人躺在床下的地毯上,她不记得她有掉床的毛病,她从地上爬起来蹲在床边,英俊的侧脸完全吸引着她的目光,那深锁的眉头,小手不自觉的就去将顾琛那深锁的眉头给舒展开了。

突然躺在床上的人醒了过来,她微微一怔,快速地收回手,她问道:“”

“是我把你扔下去的。”

肖靖瑶嘴角抽了抽。

躺在院子里的何言闭目听着悦耳的音乐,整个桌子上摆满死者的照片,身为何言的助理,她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

“比我预想的要复杂的多。”

她一脸木讷的神情“然后呢。”

何言说:“没有了。”

肖靖瑶只好放弃了问话的权利

他下一次的作案是在哪里?他会选择谁作案?凶案依然没有发生。凶手好像从中消失了一般,纸始终包不住火,凶杀案很快被泄漏出去,媒体,报纸,头条都在报道连环凶杀案的报道。整座城陷入恐慌。何言接听到江城的电话,赶到警局,公安部马上召开紧急会议,任命江城为专案调查组组长,何言为副组长。

何言从刑警队出来,看到门口的肖靖瑶足足看了她三分钟,直看的她浑身跳起了鸡皮疙瘩。

此时的何言脸色十分的低沉,像是一种心思被人完全看透的羞愤与恼怒。

肖靖瑶侧头问:“案子还没破?”

江城一副失望的表情:“没有。”

肖靖瑶激励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借你吉言。”

坐在车内的肖靖瑶揉着肚子抱怨道:“为了等你我一整天都没吃饭,怎么犒劳我。”

“是吗,回去给你大餐。”她摇摇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怎么,小看我?“这倒不是,你所说的大餐也不过是桶泡面。

“我知道咱们江警官很忙的。”肖靖瑶侧首望着他俊美的侧脸调侃道。

江城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第十五章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今天,荀州市新城区刑侦队第六大队内和平常一样紧张而又忙碌着。

“从今天开始派人监视刘媛,发现情况马上报告,知道吗。”江城推开办公室的门边走便对身后的宋斌说着。

“明白。”

进到办公室他瞧到何言悠闲地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你先去忙吧,我和老何说些事情。”

“是。”

何言开口:“刘江找到了吗。”

“翻遍了荀州也没见到他的影子,他会不会拿着钱离开了荀州。”

何言把玩着他手中的手机,说:“你和你妹妹还真是不谋而合,连环凶杀案的新闻出来后,她就说凶手看到新闻后会躲藏起来。”

“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啊。”

“李振宇躲起来了吗?还不是一如常态地出现在她面前。”

江城一时语塞。

“走吧,去王局办公室领训去。”

江城揉了揉眉心,知道自己躲不过,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他:“今天是破案期限的最后一天,凶手还没有抓到,该怎么和王局交待。”

何言:“他猖狂不了多久的,走吧。”

站在办公室前的江城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推门而入,“王局。”

何言跟在他身后尾随着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来了,坐。”看报纸的王局瞧到他们两个起身走到办公休息区。坐在他们对面,倒了两杯水,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今天的新闻和报纸你们都看到了吧,破案的期限是今天,人还没有抓到,反倒消息传的挺快,今天找你们来说说连环凶杀案的事,都说说你们的想法。”

江城说:“目前嫌疑人已经锁定,经过调查凶手是两个人,不过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们杀的人,到现在为止杀人动机还没有做出判断。”

王局语重心长地说:“死者的家人每天都在警局闹,一个星期了,凶手都还没抓到,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警察办案不力,你们想让荀州的老百姓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十分钟后我们开个会,为了尽快破案我们内部成立破案专案组,江城带队为组长长,何言你为副组长,再给你们一周的时间,案子不破都收拾东西回家去。

何言听到自己被任命为副组长,开口说:“破案的事我可以协助警方,成立专案组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这是命令,你的能力我们大家众所周知,任命你为副组长底下的人不会多说什么。”

何言见推辞不掉也不再说话。

“好了,其他的没什么事你们先去忙吧。”

“是。”

王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了起身要离开的何言。“何言先留下。”

待江城离开办公室后,王局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卷宗,递给他,“你要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边,不过只能在我办公室看,你不能带走。”

何言接过打开卷宗,按照顺序翻看。

“怎么想起来要调查赵英东的案子。”

“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这个案子。”

“当初在警校招人的时候我就看上了他那股拼劲,让他来刑侦队,那小子当初还不乐意,非要闹着到派出所。”王局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遗憾说道:“人如果还在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他的案子我一定要查清楚。”

王局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找出凶手,还他清白。”

“怎么还,所有的证据都针对他和贩毒集团有勾结。”

“但凭几个贩毒贩子的口供和英东身上注射的毒品就证明他和贩毒集团有勾结?”

王局说:“三年前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赵英东多次和贩毒贩子进行交易,不管怎么样案子已经结了,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知道当初特聘我来当你们的犯罪顾问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件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还他清白。”

何言从领导办公室阴沉着连出来,在门口等他的江城,看到他黑着脸出来,凑过身,低声道:“王局是不是把你给臭骂了一顿。”

“你看起来很高兴。”

“没有,没有。”

江城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开完会陪我去一趟张轩的家里呗。”

单独在何言家里的肖靖瑶接到李振宇打来的电话,因为下午他还要做康复治疗临时改变了时间。

她来到咖啡店,人还没来,她点了杯喜欢喝的红茶耐心地等着。

不久,她从窗内看到李振宇从车上的后座下来走进店内,拉开椅子坐下,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她知道他行动有些不便,也没多说什么,无所谓地说道:“没事。”

她从包里掏出书放到他面前,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在图书馆借书,反而从我手上借走。”

“你可能不知道,这本书最近很火,每次去图书馆借的时候都会被别人抢先一步。”

她对这类的书籍并不感兴趣,并不知道如此抢手。“是吗。”

“肖小姐也喜欢看这本书?”

“不是,是沈先生看的。”

他恍然道:“沈先生?是上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嗯。”

李振宇一脸平静地问:“我看了今天的新闻,凶手还没有抓到?”

“没有。”

他直接地问她:“你觉得我像凶手吗?”

肖静瑶不语。

他说道:也是,对于见过两次见过面的人来说不足以看清一个人。”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脸轻松的样子:“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肖靖瑶望着眼前的大男孩,现在她甚至有些怀疑何言的推理是不是出了差错,她没有感觉到他的城府很深,他的遭遇反而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对面的李振宇望着她出神的样子,伸出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肖靖瑶回过神来:“没事。”

“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吗。”

她不由自主地说:“可以。”

“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我很喜欢和你说话。”

“为什么。”

“心思单纯,不会轻易去猜测别人的想法和琢磨人的心思,和你在一起可以敞开心扉地去聊天,没有任何的顾虑。”

在他们说话期间有个男人从店外走了进来,他瞧到熟悉的身影往他们坐的方向走去。“振宇。”

李振宇听到有人叫他,他眼里有一丝的惊讶:“你怎么在这。”

“刚好路过买杯咖啡。”

李明洋望着他对面的肖靖瑶:“这位是......”

李振宇冷冷地说:“你不需要知道。”

为了避免尴尬,她说道:“肖靖瑶。”

“振宇的大哥李明洋。”

她有些诧异。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李明洋买了一杯咖啡后离开了咖啡店。

她看的出来李振宇和他大哥的感情不是很好,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有一个大哥。”

他像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嗯了一声。

她见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电话响了十几下,她望着桌上的手机,是何言打来的,挂断。过了十几秒,又响了起来。

李振宇扫了一眼在响的手机:“不接吗?”

肖靖瑶无奈拿起手机接听,对方说了几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李振宇问:“你有急事?”

“没有,一个朋友。”

李振宇扬了扬手中的书:“为了表示感谢,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肖靖瑶拒绝道:“谢谢,我已经有约了。”

他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好吧,那先欠着。”

中午,肖靖瑶给何言发了一家西餐厅的地址,她站门前惊讶地望着奢华的门面,活了二十八岁她还从来没踏入过这么豪华的地方,来这种地方消费一顿饭一定会花费不少钱,不过今天有活动倒是省了不少钱。

肖靖瑶被服务生带到预订的位置上,早有人坐在那里。“迟到三分钟。”

她将手中的包放在自己身边的空椅子上,“时间是约束不自律的人,而我在自律的边缘。”

何言一直维持着高冷形象,扫了她一眼:“感觉如何。”

她拿起他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我严重怀疑你的推理能力出现了错误。”

何言早已习惯她这般动作,见状也没多说些什么:“何以见得。”

肖靖瑶给他一一说了后,他故作冷漠的开口:“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

何言的眸色微微抬了一下,望了望四周,其他位置坐的都是情侣,“我们来错了地方。”

她和他唱反调,说道:“这里的环境好,餐厅的格调浪漫而幽雅,是个约会的好地方。”接着他又说:“菜品也绝对称得上讲究,和你这样的男士很搭配。”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很快菜就上来了。

何言皱了一下眉头,表情稍显严肃,他的声音清润又低醇,“你的首要任务不是眼前的这些食物,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她的眼里只有面前的食物,对于他说的话置之不理。

第十六章不值得怜悯

何言的手指在餐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肖靖瑶微微扬起下巴,一副镇定淡然的样子,“没有。”

他望着餐桌上的食物,说:“不解释一下。”

“什么。”

他有些头疼,“为什么是情侣套餐。”

“有什么不对吗。”

何言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我们之间似乎不存在男女之情这种东西。”

她一副受尽挫折的样子:“七夕快要到了,餐厅提前搞活动,我说你有必要纠结这个吗。”

何言正要继续说下去时,肖靖瑶趁他开口之际将食物送到他口中。“现在吃是我唯一的兴趣。”

肖靖瑶的话顿时让他有一种挫败感,他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何言吃饱喝足后,望着对面的人。

对方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吃着饭后甜点。

何言微微的失了一下神:“放纵食欲也是一种罪行,饭吃七分饱,你这是在谋杀自己的健康。”

她厚颜无耻地说:“不吃会委屈了我的胃。”

何言往常一贯的口气,继续补刀道:“女性吃的过饱容易导致大脑代谢紊乱,轻者致使功能减退,重则甚至脑组织萎缩,引起痴呆。”

她一下子就哽住了喉,忍不住一顿猛咳,脸被胀的通红:“距离养生节目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话题。”

他一脸认真地深思了两秒,继续说道:“还会损害中枢神经系统,导致思维迟钝,智商降低,目前你已经进入到了这种阶段。”

从餐厅出来肖靖瑶莫名的就是看他不爽,在他身边问东问西。

何言嫌弃地望了她一眼,他的声音充满着威慑力,“你要是再敢多嘴半句嘴,小心我把你扔到路中间。”

方才在餐厅她都还没嫌弃他话多,现在她不过多说了两句就被嫌弃了。

肖靖瑶无视他的话,继续说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男人视她如空气。

肖靖瑶撇撇小嘴,低声嘀咕道:“见识浅薄。”

何言听清了,俊脸瞬间一片沉黑。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走的时候,突然他顿住了脚步,跟在身后的肖靖瑶自然来不及刹车,就那么直接的撞在他的后背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站稳,吃痛地揉了揉鼻子:“你确定刘媛对我们说了谎?”

何言转了过来,淡淡的月光落在在他的脸上:“猪......看着点路。”

肖靖瑶窘迫:“你说的都是在真的?”

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膀:“我的推理经常错误,某人经常说,有人还是不要相信的为好。”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看你老人家一定是听错了,某人说他有很强的推理能力。”

何言望着她说了句:“无可奉告。”

她假装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说拉倒,再见。”说完绕过他离开。

“哎,今晚你打算睡大街。”

肖靖瑶走了近十米之外,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借着路边的灯光她看到自己的钥匙和钱包在他手上。

她走到何言看着他:“是你拿走我的钥匙和钱包的。”

何言轻哼一声说:“我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她从他手中取走,说:“那就好。”

何言望着她那瘦小的身影,莫名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沉寂的夜,何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案子一来他脑袋存了太多的东西,急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思路打开整理清楚,他烦躁地起身顶着微乱的头发走下楼。

何言打开桌子上的台灯,单薄的身影投射在白色的墙壁上。许久不抽烟的他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烟盒,打开,抽出一根烟,点燃,烟草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香烟在他唇间,他吸了几口,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烦乱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此时的天际已经开始泛白,一夜未睡的何言面色疲惫,经过他的推理案子的真相变得明朗起来,他打电话给江城,隔了很久对方才接听。

睡在局里的江城声音中透着疲倦,何言向他说明情况后,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瞬间困意全无。

江城挂断电话后,立刻站起来边走边给宋斌打电话。

在刘媛楼下值班的的宋斌和刘勇,瞧到江城的车打开车门下来。“江队。”

江城问:“刘媛呢。”

宋斌说:“在家呢,从下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下楼。”

“走,上去看看。”

三人来到刘媛家门口,江城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侧身:“打开。”

宋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插在锁孔内,轻轻掏鼓几下,就轻易的打开了防盗门。

屋内一片静寂,哪还有刘媛的影子,“人呢。”

刘勇说:“大斌子我们两个一整夜都没睡在盯着她,不可能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走。”

“我们已经暴露了,她知道我们在监视她。”江城一手掐腰,另外一只手拨通王倩的电话,“刘江也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媛失踪,人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连不在案子范围的张轩也跟踪神秘失踪。

大厅内所有人都在讨论刘媛的行踪,人不可能突然消失。“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刘媛。”

宋斌无意说道:“那个刘媛还真是心大,杀了人还有心情去买花。”

倚在桌沿的何言脸色一变:“买的是什么花。”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

离他不远的刘勇说:“情人草。”

何言说:“情人草是她母亲最喜欢的花,今天正巧是她的生日,刘媛一定是回了老家去祭拜她。”

确定她的行踪后,一行人赶往刘媛的老家,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车停在村里,人往墓地赶去。

墓地是在离村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山坡很陡峭,往上走很吃力,在加上到处都是石头,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跌倒摔伤,肖静瑶紧紧跟在何言身后,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她双手支撑着膝盖,微喘着气说道:“还有多久。”

何言回头看来她一眼:“你需要提高一下自身的身体素质。”说完不等身后的人跟上就往山坡上走去。

很快人来到了山顶,山坡边上跪着刘媛和刘江父女俩,旁边放着几盘果盘和一束情人草。

刘媛听到身后的动静,她缓缓站起身,“没想到你们来这么快。”

跪在她身边的刘江手脚被捆绑着,嘴巴用胶带封住,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嘴里呜呜地叫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身体不停的扭动着失去了重力的刘江倒在刘媛的身边。

她双眼通红地说道:“你闭嘴。”

江城向前一步:“刘媛你不要一错再错在错了......”

刘媛见他靠近自己,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拉起刘江抵在他的脖子上:“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眼看她情绪有些不对,江城立刻出声安抚:“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如果还活着看到你这样是什么感受。”

她大声吼道:“是他,是他杀了我妈。”

“他犯了事法律自然会判他的罪,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为什么不能试着放手。”

她依然发疯的哭喊着,所有人望着她疯狂的举动。

何言不动声色地开口:“你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的贪婪,你在你妈面前是孝顺的女儿,在别人面前却是杀人犯,没有人因为你可怜而去怜悯你。”

她顿时脸色变的煞白无比。“不,不这样的,不是......”

趁何言在吸引她注意时,江城摆了摆手势,站在他身后的警察冲上夺走她手上的匕首。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莫黛。”警察局审讯房里面江城和刘媛对面而坐。

从刘媛被抓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刘媛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有再多的耐心也会被耗干,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不想说?还是不会说?”

刘媛继续低着头不语。

江城厉声道:“那我告诉你原因。”

“你母亲得了肠道癌之后,你辞去了稳定的工作,为了方便照顾她你每天只能打些临时工,手术费和昂贵的医药费你开始负担不起,凑了一部分钱后还差了一些,为了能尽快凑到钱,你就去了零度酒吧工作。在那里莫黛成了你第一个朋友,她是唯一一个愿意和你说话,不会轻视你的人。7号那天她去医院复检碰巧见到了你,她知道你的事情后当天晚上就转给你一万块钱。那时候你还在实习期,莫黛和徐浩说了你的情况后,第二天他直接提前给你预付了半年的工作,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还多次向你伸出援助之手。平常不忙的时候他会和莫黛一起去医院看望你的母亲,有时候也会单独去。可你没想到做手术的前一天,你父亲刘江偷走了钱,五天后你母亲的病情恶化去世了。你母亲去世后,是徐浩每天开导你、安慰你,他不希望你和莫黛一样往痛苦的深渊里越走越深,不愿意去接触外面的阳光,这时你觉得你的世界一下子被徐浩照亮了。”

第十七章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江城说的每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插刘媛的心底,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此时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江城继续说道:“你向徐浩表白过,不过被他拒绝了,你母亲的死再加上感情失败,你见不到徐浩对她好,除了恨刘江之外,你还恨莫黛,恨她夺走你爱的人,所有就对她产生了报复,那个时候的你已经成为了一个恶魔,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张轩和徐浩一样喜欢莫黛,为什么她有那么多人爱着,而你没有,你利用刘江在荀州的人脉,找了一个和张轩相似的人实施你的计划,陷害他是杀害莫黛的凶手,”

“够了,人是我杀的又怎么样,是她该死,她该死。”此刻的刘媛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对着江城大声吼道。

“别人都有父母疼,可我呢,刘江是个赌鬼,经常有债主找上门来,我妈受不了他天天这样,想和他离婚,但是他不放过我妈,道歉和发誓他都用上了,说这辈子再也不赌了,我妈心软原谅了他,可没过长时间刘江的赌瘾又犯了。大学我考到荀州,我妈随我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每日每夜的打工为我挣学费和生活费,可没过几天刘江也跟了过来,我妈手里一有钱都被他要走。原以为我现在毕业了,会挣钱了,我和我妈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可她却得了癌症,她为了我,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她的死。”刘媛说到最后已是满脸泪水。

“我妈死后我活着如同行尸走肉,是徐浩他每天鼓励我、安慰我,他会对我说你只要跨过这道坎你就解脱了。你不会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江城问:“你后悔吗。”

刘媛轻笑一声:“呵,后悔?我没杀了刘江后悔。”

“他是你父亲。”

刘媛激动地说:“他是杀人犯,他杀了我妈,不是他把钱偷走,我妈就不会死。”

“一开始我们怀疑的目标是张轩,直到你来警察局归还静瑶的钥匙和钱包我们对你产生了怀疑,我们去酒吧那天,你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走的,你当晚在在更衣室和人打电话,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时候你已经让人把张轩抓了起来,你找借口来警局不过是为了了解更多的信息。”

“不错,人是我抓的。”

“他人现在在那里。”

“在他该在的地方。”

“刘媛,你如果主动坦白,也许会从宽处理。”

“你认为我还有退路吗。”

“你有,你不过是不给自己退路罢了。”

刘媛沉默不语。

“你认为这样做徐浩就会和你在一起吗,没有莫黛你和徐浩也不一定在一起,有些事情你再努力也强求不得。或许你不知道那天莫黛去医院复查,是因为她得了血癌,也就是白血病,她对你像亲妹妹一样,你怎么忍心杀她。”

刘媛愕然地望着他:“不可能。”

“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把治病的钱都给了你,可你呢。”

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刘媛抱头痛哭了起来,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仿佛一下子认清了事实,抬起头说出了张轩被绑架的地址。

站在另外一面单向玻璃房间的宋斌听到刘媛的话,马上走了出去。

“徐浩来了吗。”

“嗯。”

刘媛望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看了一眼。

江城走出了审讯室和从另外一个房间的徐浩碰了个面。“徐老板。”

“谢谢你们抓到了凶手。”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就离开了警局。

徐浩和肖靖瑶走出警局,站在大厅门口,“听说你要离开荀州。”

她问徐浩:“你要去哪里。”

徐浩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几天没有说话一样:“很早听小黛说有时间她会去周游世界,现在她不在了,我要去实现她的愿望。”

“什么时候走。”

“今天六点的飞机。”

“那酒吧呢。”

“交给张轩打理。”

“那刘媛......”她提起刘媛时望了望徐浩的脸。

对方异常平静地说:“对不起,她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肖静瑶没有再过问多余的话:“没关系。”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一路顺风。”

“谢谢。”

肖静瑶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到何言插兜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

她不悦地说道:“把人吓死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那要看行为与死亡结果的因果关系,最重要的要对尸体进行检验,查明客观死因。”

她脑子里浮现出自己的尸体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身体上的各个器官被取出来放在透明的容器内,想到这里她的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冷。

何言瞧到她的表情知道面前的人开始浮想联翩,他不紧不慢地说:“今天你的工作就到这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惊奇得像木头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平常她晚走一秒,都会被他数落一番。今天,何言说的话极不符合常理,她倒有些意外:“怎么突然大发慈悲了起来。”

“很意外吗?”

她点点头。“嗯。”

“明天九点之前到南阳路阳坊松子店买些松子饼回来,每天限量只卖三百个,去晚的话要排很长时间的队。”

肖静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早晨是上班高峰期,河南叫到出租车,万一堵车来回的路程也需要大概两个多小时。”

何言不为所动:“具体路线我会以短信的方式发给你。”

“......”

最近一段时间荀州倒是安静了许多,没有发生命案,今天何言去参加关于犯罪专题的讲座,没有任何工作的肖靖瑶在家倒是闲的自在,通过上次和何言在场馆比赛,她严重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回来之后她每天坚持练习半小时,不断地完善自我,今天也毫不例外。

很久没睡过好觉的江城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他打开卧室的门来到客厅,在客厅里的人正做着沙袋训练。

“醒了。”

江城望着客厅内的格局,一时有些不适应,不过倒是显得更宽敞些,他绕过她窝在沙发里,瞧到肖靖瑶最近的反应,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江城不免说了句:“沙袋惹你啦?”

“没有。”

江城很肯定地说:“那就是何言。”

肖靖瑶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名字,目光死死地盯着沙袋,抬脚重重地踢了上去。

江城瞧到她的动作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整个人僵硬的动弹不得,“你们之间工作再不融洽,你也不至于动手吧?”

她像是受到沉重打击的样子,目光呆滞地望着他说了原委后,江城不由的嘲笑出声:“那你还是认栽吧,除了讲课和破案之外,他也有很多的业余爱好,不过每一项他都精通一些。”

江城说的每句话完全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她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我要重拾我的运动兴趣。”

“你丢弃了这么长时间,难免有些生疏,循序渐进才行,平时要找人多练习实战。”

说到实战她停止动作,眼里发起光来,“那不如先拿你来练练手。”

想到两个招式不同的人切磋起来,他竟有些哭笑不得:“打住,闹出大动静邻居非找来不可。”

“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

“不行,练武之人注意的是修身养性,讲究的是武德,万一你输了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仇家。”

肖靖瑶道:“江城!”

江城发现她的语气不对蹭地一下跳过沙发,他活动一下四肢:“开始吧。”

李琛俊是一名上市公司的营销部经理,今天是他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原本今天计划要到马尔代夫二度蜜月,后天是公司新产品的发布会,今晚他必须把方案定下来,他不得不主动留下加班。

整座写字楼除了三十二层,其余的楼层上班族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李琛俊坐在办公桌前已经喝了两三杯咖啡,他来到茶水间泡了今晚的第四杯咖啡,人走到办公大厅时灯闪了两下,停电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李琛俊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等到眼睛适应了之后才往办公室走去,他从抽屉里拿出备好的手电筒,打开,单手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准备回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慌忙关掉手中的手电筒。

前天公司发生过行窃,躲在门后的李琛俊心想不会是又来光顾了吧,脚步声距离他越来越近,来人打开办公室站在门外叫了声李总。

李琛俊听到熟悉的声音,紧张的心落下去了不少,他从门后出来,问:“你今天不是出差吗,怎么还没走。”

来人往李琛俊说话的地方照了照,手电筒刺着他的双眼睁不开。

“回来取一样东西。”

天太黑,李琛俊没有看到他手中的匕首。

这一夜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十八章画虎类犬,别具一格

坐在院子里何言神情专注在坐在画架前,难得见他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肖靖瑶推开栅栏,绕到他身后望着画板,颦了颦眉,画中像是少了点什么,看了半天,她说:“鸡冠呢。”

他手中的铅笔轻轻地在纸上的摩擦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是卢卡。”

她揶揄道:“画虎类犬,别具一格。家禽和飞禽有一定的区别,向你画成这样再进化一百年也不一定能成为卢卡。”

何言似乎没有丝毫的不悦,他抿着唇仔细端详着站立在桌子上的卢卡,继续拿着铅笔在画纸上作画。

肖静瑶放下背包,拉开椅子坐下,对于何言的画工不敢加以过多的评价,她用手轻轻地戳着卢卡的头,有些为它抱不平:“真是可怜的鸟啊,长这么漂亮,被人画成另外一副样子,也是你一生的大污点啊。”

何言淡淡地说:“距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你来的是不是早了些。”

肖靖瑶坚定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学习,争取做一名合格的助理,为人民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拿来。”

“什么。”

何言望了一眼她的背包:“让你心烦意乱,不知所从的东西。”

她口是心非地说道:“我有认真勤记笔记,抓重点。”

“那我倒是提起了我的兴趣。”

她摇摇头拒绝连忙把包抱在怀中。

“既然认真做了就不怕被人看,你这表明了是心虚的态度。”

她犹豫再三掏出记事本递给了他。

何言翻阅着手中的记事本,那对浓眉紧紧地锁着,记事本上的每一页都有和讲课方面无关的内容。

肖靖瑶偷偷地伸手想从他手中抽出,一道微光掠过她的脸,何言出声道:“不解释一下?”

她缩回手,极不自然地笑了笑:“纯属娱乐。”

他当着她的面读了出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接着又读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肖靖瑶尴尬地笑了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肖靖瑶窘迫地低下头抵在桌沿上,她故作镇静地抬起头:“记笔记的形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用纸质版的形式来记录。”

何言望着她:“你靠的是脑子记的?”

肖靖瑶点点头。

何言一副了然的样子,他出了一道推理题让她回答。

肖靖瑶听完他的题瞬间有了底气,答完了之后说:“你的课我很有耐心的在听。”

接着何言又出了一道关于案件推理。

肖靖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找借口从容地说道:“或许你的教学模式有问题,还不如让我单独到陵墓考古来的痛快。”

“也是,是我欠考虑,你的目标是实战,希望有机会你可以在案发现场发挥你的长处。”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名师出高徒不是吗,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我也会爱上我现在的工作。”

“不去做你的考古人,跑到我这做助理,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肖靖瑶料想他会说到自己身上,她用食指轻轻地抚摸着卢卡的头,“人都有转行的权利,在考古界虽然算不上很优秀,至少及格了,对于现在我的工作目前还是有些薄弱,不代表完全没有经验。”

“跳槽穷半年,改行穷三年,这句话你没听过吗,你似乎忘记我当初选你做助理的理由。”

“你放心,我只做你三个月时间的助理,三个月后我会主动离开,不过距离三个月还有六十四天的时间,希望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以三个月为期限,到最后离开的时候我不希望你留下烂摊子,比如你的个人问题。”

肖靖瑶因紧张有些结巴,她说道:“你放心,我这人很自律。”

何言望着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汽车与地面的摩擦响起刺耳的声音,门前停了一辆越野,车内的人按了两声喇叭,打开车窗。

肖靖瑶望门口望了一眼,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是江城。

“下午的课取消,走的时候记得把画架搬到客厅。”

何言起身,肖靖瑶眼疾手快地拉着他的衣角,抬起头,问:“你们要出去。”

何言斜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我也去。”

何言拒绝道:“我可以,你不行。”

肖靖瑶反问:“为什么。”

“你好像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基本知识点都不及格,有时间不如破解给你的摩斯密码。”

肖靖瑶沮丧地垂下手耸拉着脑袋。

何言的手触碰到车门外把手时,被肖靖瑶抢先一步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利索地系上安全带。

被留在车外的何言无奈地打开后座的车门。

在开车的江城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氛围,说:“你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方式大相径庭,立场和处事方式各不一样,难免会产生摩擦,相处久了工作会顺利很多。”

肖靖瑶倒是没有搭话,倒是何言语气中略带些嘲讽:“不给别人退路那是给自己行不便。”

肖靖瑶不高兴了起来,反击道:“日久见人心。”

江城透过内后视镜望着坐在后面的何言。“静瑶突然换个新工作难以适应,你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稍微给她一些喘气的机会,慢慢来,不急。”

“我只是暂时的能力达不到,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

“能力达不到注定失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看重你的能力。”

肖静瑶向后转过头气势汹汹地瞪了他一眼。

何言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江城早已见怪不怪很平稳地开着车。

荀州国际高尔夫俱乐部

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视野开阔,嫩绿的色泽让人不敢靠近,隐约可以闻到青草的香气,宁静安逸的环境,让人有些流连忘返。在两岸的树木之间,人工湖内的水静悄悄地流淌着,有人在乘船挥杆打球,享受着高雅休闲时光。

三人走在高尔夫主干道上,肖靖瑶惊诧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走在右侧的江城说:“只有会员才能到这里专享这种优质的服务,健身、休闲、娱乐等等其他的综合性活动,你今来算是赚到了。”

肖靖瑶道:“我又没有会员人家怎么会放我进来。”

“有金卡的会员,双月的任意一天可以带两位人员体验项目。”

肖靖瑶问江城;“贵族运动不适合我,你不会经常来吧。”

“人间乐土,仙人聚集的地方,哪是我们凡人能来的。”

出乎她的意料,何言并没有反驳他们的对话。

工作人员取来球具袋,何言打开抽出球杆,站在蓝色发球区内,将球座插在地上后,轻轻地把球放在上面。

江城开口道:“叫我来这里不光是打球这么简单吧。”

“知道现在这个俱乐部在谁的名下吗。”

“谁。”

“李振宇。”

“李振宇?”

“三个月前王利娜把李氏集团名下所有公司的股份都转到了李振宇手上,我相信不久她也会把李氏集团给他。”

“王利娜是位事业心很重的女人,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心血交给一个完全没有资历的年轻人。”

“你以为他在家什么事都不做吗,李振宇虽然年轻,但他对公司的事十分清楚,他有能力接手,不然也不会走这一步险棋。”

何言的眼睛向前方看了一眼,找好位置,试挥了两下后,胳膊向后,挥杆轨迹呈U字型,球飞得很高很直,落在球道的正中央。

何言朝悠闲地坐在躺椅上的肖靖瑶招了招手。

“怎么了。”

何言不以为然地说:“捡球也在你的工作中。”

她瞠目结舌道望着他,又转头望着球落的方向,距离很远,她忍下怒气跑去捡了回来,何言又连续打出了几个球。

肖靖瑶瞪了他一眼,脸色很不好看地返回球场。

江城望着她的背影调侃何言道:““慢慢培养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也很乐意和你成为一家人。”

“话不投机。”

何言回到刚才的话题:“李振宇并不是王利娜的儿子,实际上是李振海的私生子,当年死于车祸的除了李振宇的母亲之外,还有李振海。”

江城不解地问:“李振海不是病死的吗,荀州的人都知道。”

“那是个王利娜预谋的计划,除了李家的人其余人都没有见到过李振海的尸体。”

“你怎么确定李振海是死于车祸,当初李振宇也坐在车上,他的话还能有假。”

何言很肯定地回答:“他说了谎,他活着完全是为了他母亲,他要报复王利娜。”

“车祸是王利娜策划的,李振宇知道真相后应该是对她实施报复,为什么他要杀害其他人。”

何言说:“我只查到这些,其他线索还在调查中。”

“李振宇的行踪外人很少知道,你是从哪得到的。”

“每个人的秘密都有漏洞,他也不例外。”

“还卖起了关子,不管他有多大动静,我们抓他是早晚的事。”

第十九章熟人作案

“他已经对我们已经产生了警惕,要想找新的线索或许会有些困难。今天他会带荀州市有名的企业老总到这里商谈工作,具体在哪我不清楚,需要你去找了,看看都有哪些人,从他们那里多多少少可以了解一些线索”

江城环顾四周:“四周空荡荡的,隐藏的地方都没有。”

“这能难倒江警官吗。”

“说的也是。”

“还有一件事,李振宇的继父有可能被关在这里。”

江城看了下四周,声音降了几个调:“他没死?”

“没有,前些年有人还在老家见过他,不过最近倒是没有了他的踪影。”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先去周围看看情况。”

“嗯。”

肖靖瑶来来回回跑了很多次,在返回的途中球落在离自己仅有半米的地方,她捡起球,跑到他身边,用手撑着膝盖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你是故意的。”

何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她心里积压着怒气,一口气全说了出来:“这哪是贵族运动,我看是劳力运动,分明是折磨人,打球的人倒是容易。”

何言不屑地望着她:“是吗,那我需要看下你的协调性了。”

肖靖瑶从他手中接过球杆,何言也不纠正她拿杆的姿势,都是错的,她笨拙地挥动着手中的球杆,竿子在她手中完全不听使唤,杆头虽然放在离球的不远处,要么和球擦肩而过,要么打空或者打在地面上。

何言抬腕看了下时间,缓缓说道:“时间对你来说真的不重要。”

被他的话一激,她对准目标成功地打出了球,眼中带着期待,看到球落地时的那瞬间她的眼中带着期待,事事不如人愿,球偏离了方向。

何言轻笑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那是失误,重新来。”

她再次重新发球,心里紧张地不行,双手紧紧地握着球杆,她很快进入状态,球像是和她作对似的,比第一杆打偏的更加离谱。

站在她身边的何言话中包含着讥笑和讽刺,“心肺功能不仅要提高,看来也要提高身体的协调性。”

肖靖瑶嘴角抽搐,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将手中的球杆递到他手中,嘟囔道:“还不如在家解摩斯密码。”

穿着一身运动装的李振宇走到他们跟前:“这么巧在这还能碰到你。”

肖靖瑶注意到何言身后走近的人,脸上一阵欣喜:“振宇,你怎么在这。

“陪客户来的。”

“上班还习惯吗。”

“嗯,在家闲的没事,出来锻炼一下自己也好。”

在他们说话期间工作人员来到他们身边:“李总,赵总已经来了。”

李振宇侧头对工作人员说道:“一会儿拿两张邀请函过来给他们。”

“是。”

“后天晚上八点我们李氏集团举办的拍卖慈善晚会,希望你们可以到场参加。”

肖靖瑶诧异地望着他:“你是这里的老板。”

“说不上算是。”

肖靖瑶道:“我们会去的,谢谢。”

“明天晚上见。”

“嗯”

何言望着李振宇消失的方向,说:“好人中的产物就是这么来的。”

肖靖瑶听出他话里有话,向前一步站在何言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说你对他有偏见还不承认。”

“不止有偏见,他人城府很深重,小心你自己掉下去。

何言打了最后一个球,放下球杆望着肖靖瑶,“人都走了,还在恋恋不舍。”

肖靖瑶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恨的瞪着他,无奈再次回到球场上。同时工作人员拿来了邀请卡给了何言,待肖静瑶回来后,他念着上面的字:“荀州国际高尔夫俱乐部VIP会员。”

她两眼泛着光,激动地说:“有什么用。”

“金卡,终身会员,相当于贵宾级别的待遇,知道这张卡多少钱吗,五十六万,李振宇还真是大手笔。”

何言说了数字后,她两眼泛着光:“真的?那我可以换成钱吗?”

他鄙视地望着她看了一眼:“你很缺钱?”

她如实地回答:“当然了,我的工资还没有发。”

说到工资的问题,何言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吧,去天汇广场。”

“江城呢。”

“他在车里等着我们,”

“又有案子啦?”

“嗯。”

“看样子你很乐意享受你手中的金卡?”

“你要吗,我可以卖给你,打八折,你要不要,那五折......”

电梯内的人在议论着昨晚发生的命案,肖靖瑶左右看看江城和何言俩人。对于他们说的话置之不理,“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三十二楼,所有人愕然地望着他们,江城走出电梯回头望着里面的人:“在背后议论死者是不道德的行为。”

所有人愣在那里直到电梯门关上。

勘察人员已经在案发现场收集痕迹证物,何言和往常一样接过肖靖瑶手中的手套和口罩,对于他的做法,肖靖瑶始终不能理解,她嘀咕道:“麻烦。”

江城瞧到她的动作,嗤笑一声:“助理的工作做的得心应手。”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我近几天总结出来的经验。”

办公环景舒适,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敞亮,办公室的设计没有过多的繁琐元素,整洁有序,墙上的摆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死者是位中年男人,年龄大约四十岁至四十五岁之间,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厘米,体型稍胖,领带板板正正地系着。白色的衬衣上被血染成红色,尸体处于仰面平卧状态,张着口,欲言又止,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胸口晕染着大片血迹,双眼暴睁躺在地上。

在检视尸体的张好汇报情况:“死因确定是他杀,死者身中两刀,受伤部位都是在腹部,致命伤是最后一刀,应该是伤到了内脏。”

江城问:“谁报的案。”

张好回答:“死者的助理。”

“人呢。”

“大斌子在会议室问话。

何言蹲下身查看,死者的头微倾于一侧,下肢伸直弯曲,其余四指拇指向掌心弯曲,唯有食指微微伸直,像是在暗示什么。

肖靖瑶站在窗前踮着脚尖,抻着头往下看了一眼,随后缩回身子在办公室搜查物证。

江城问:“有什么发现。”

何言回答:“电闸开关是被人关掉的,凶手对公司的环境十分了解,死者生前见到凶手完全没有戒备心,很显然是死者认识的人。”

“然后呢。”

肖靖瑶打了岔,像模像样说道:“如果是陌生人行凶的话,死者必然会反抗,但是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陌生人行凶的话,首先电闸的位置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即便知道,锁也会有被撬开的痕迹。”

何言的目光闪了闪,“然后呢。”

她小心谨慎地回答:“他的同事嫌疑可能性会大些。”

江城眼中出现精光,压低了声音,说:“有进步。”

肖靖瑶得意地望着何言,正巧对方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李琛俊在哪。”

门外一道

离门口最近的勘查人员拦住来人,说道:“这里不能进。”

“我是他领导。”

江城听到声响,看到门外的人,走出办公室,说:“你就是他领导。”

“是。”

“正巧您来了,有些事情需要找您了解一下。”

孙启安急切地问:“李琛俊在哪。”

“尸体已经拉走了。”

“孙总。”被问完话的助理小姐从会议室出来,瞧到公司的领导在快步走到跟前。“孙总。”

“嗯。”

“待会儿去李总家一趟,安慰安慰你嫂子,她一个女人家怕是承受不来。”

“知道了。”

孙启安接受完笔录,对身边的赵昊强说道:“你留下,看看有什么帮忙的,老李在世的时候你和他既是同学又是同事。”

“知道了,孙总。”

孙启安走后,留下的赵昊强站在门口往办公室内瞧了两眼,“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目前还不可以,我们的人正在现场勘查。”

男人的眼中明显出现一丝的失落。

江城打量他一番,面前的人衣着考究,西装革覆,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他开口道:“有些事情我需要问赵先生。”

“好。”

“走吧,我们去会议室聊。”

何言在现场看了一圈后,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江城瞧到何言走了进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请来的顾问何言。”

“你好,何先生。”

江城继续询问关于死者的情况,“李总人在公司怎么样。”

“他在公司有一定的威信程度,领导能力和责任心都很强。”

“你和他是同学?”

“是,我们从大学到现在认识了二十多年,毕业以后我们又进了一家公司直到现在。”

“那他的事你一定知道不少。”

赵昊强叹了口气,摇摇头:“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长,他平时沉默寡言的很少对我说,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说了他很多次都不听。”

问到死者的家庭,他的目光有些闪躲,双手放在大腿上,不自觉地在大腿上摩擦,他的动作被何言看在眼里。

第二十章我只是顺路罢了

“他经常加班吗。”

“除了公司有新产品出来,他会加班,其余加班的时间很少。”

“最近你们公司有新产品吗。”

“有的,明天是我们新产品的发布会,李总觉得他们部门的方案有些问题,需要重新修改方案,昨晚他们部门的人员都留在公司加班。”

“你昨晚也在公司加班。”

“没有,最近这几天我在外出差,今早刚和孙总一起回来,孙总和客户可以为我作证。”

“那他在工作上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张昊强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两天前公司发生一起偷窃,会不会是小偷又来作案,被老李发现才杀人灭口的。”

“偷了什么。”

“东西倒是没偷。”

何言问:“死者家的地址你知道吗。”

“知道。”

张昊强说了地址后,何言走出会议室叫来了宋斌,宋斌招了招手,让他去往死者的家里调查情况。

现场勘查完毕后,何言离开时被江城叫住,“等等。”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警方就可以了,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

“除了公事,私事就不能找你?知道明天你要去赵老师那里,王倩特意买了些东西你帮她带过去。”

“她自己怎么不去。”

江城瞟了他一眼:“谁能天天和你一样,悠闲自在,她工作忙,走不开,等到有时间她说再去,走吧,东西在我车上。”

车停在路边,江城打开后备箱拿出来递给何言。

何言接过,江城欲言又止,“英东的事我听顾局说了一些,你要替他翻案。”

何言的脸一沉:“你如果是劝我放弃他的案子的话,大可不必多问。”

江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他的事有蹊跷,你会替他查清楚,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我会尽我的努力帮你。”

何言谢绝他的好意:“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牵连进来。”

江城气结:“你这是把我当外人是吧,在你查案子之前你能不能先和我们大家商量一下,你以为凭你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就可以把事情调查清楚吗。”

“你怎么变得也婆婆妈妈的。”

江城看了何言一眼,对肖靖瑶说:“你们自己打车回去吧,还有个外勤我去一下。”

肖靖瑶道:“嗯,路上小心。”

待江城离开后,何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和手中的营养品一并递给肖靖瑶,“这些东西放到我家。”

肖靖瑶问;“那你呢。”

“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你报备。”

肖靖一脸黑线,无奈地望着手中的营养品。

连续工作二十六小时的江城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踏实觉,肖靖瑶轻叩江城卧室的房门,在补觉的江城不悦地皱了皱眉拉起被子蒙着脸,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蹲在床边,轻轻掀开一点儿被子。

江城知道她的来意,睡意沉沉地说:“你是赶不上他的。”

肖靖瑶被他这句话激了起来,猛地拉开被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欺负吗。”

江城一脸委屈地说:“不能。”

“那你忍心吗。”

江城坐起身靠在床上,“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早晚被你毁掉。”

“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你和何言才认识了几天。”

江城妥协地说:“练、练、练,不过只训练二十分钟,今晚我还有任务。”

肖靖瑶听到他的话,不忍心打扰他休息:“算啦,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些饭吃完再走,至少晚上不会饿。”

“不......”江城话还没说完,人倒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你放心,我的厨艺已经达到了正常水平。”

肖靖瑶出去后,江城放心不下掀开被子起身走了出去,他倒不是心疼她,倒是心疼厨房和餐具。

江城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瞧着她熟悉的动作,有一丝的惊讶:“平时在家也没见你做几次,动作倒是挺麻溜儿的。要帮忙吗。”

肖靖瑶很有信心地说道:“不用。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增强我的厨艺。”

江城一脸地欣慰,心倒是放心了不少,“在何言身边呆久了,也慢慢向他那种人的趋势开始发展。”

她的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是他,我是我,不要和他那种人相提并论。”

江城他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矿泉水喝了一口,来到客厅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坐在沙发前看着对他而言的无聊节目。

肖靖瑶把最后一道菜端到餐桌上,对客厅里的江城说:“开饭啦。”

对人的信心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此时的江城完全理解了这句话,他呆坐在餐桌前望着眼前盘子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什么。”

“酱油一不小心倒多了,卖相虽然不好,味道还是可以的,我已经替你尝过了,放心吧。”

他确实高估了她,“算了吧,我可不想进医院。”

江城起身回厨房自己做时,被她重新按到椅子上,“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尝试的过程,你只有不断尝试,才会知道其中的滋味。”

肖静瑶递给他一双筷子,江城嫌弃地接过,他吃了一口,还算凑合,“你不吃吗。”

“今天晚上我要去参加李氏集团的拍卖慈善晚会。”

江城听闻后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李氏集团?谁邀请你的。”

“李振宇。”

“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去图书馆借书,在那里碰到他的。”

“你们一直在联系?”

“嗯,平时会在微信上聊天,不过见面的次数很少。”

“我劝你和他最好不要有过多的接触。”

“我现在对他的怀疑程度降低了不少,我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威胁,他再犯案也不可能到我头上吧。”

“在俱乐部的时候他还给了我一张会员卡。”

“他对你有意思。”

“你怎么也和何言一样。”

“几十万的卡能随随便便给人的吗,你不要被他骗了。”

“他对我有没有意思,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好人,不会伤害我的,倒是我对他有些同情他的心里。”

“凭你的感觉去说一个人的好坏,是不是有些唐突,像他那种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晚的晚会你不准去。”

肖靖瑶正要反驳他的话,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距离门口最近的肖靖瑶从椅子上起来去开门,瞧到站在门外的人,她愣了一下,眼前的人身穿一身剪裁合体黑色西装,领口露出白色的衬衣,整个人透着一股尊贵的气息,空有一副好的皮囊,“你怎么来了。”

“晚上八点的晚会你要迟到?”

“你是来接我的。”

“我只是顺路罢了。”

站在门口的何言上下打量她一番,头发微乱,穿着居家服,“你要穿成这样去?”

肖静瑶意识到不对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语气不悦地说道:“看什么呢。”话音刚落人就一路小跑到卧室关上门。

站在镜子前的肖静瑶在身上比试衣服,犹豫不定,她走出房间问:“怎么样。”

何言头都不抬地说:“人散发出来的魅力,是内在而不是外在。”

肖靖瑶朝他嘁了一声。

江城瞅了她一眼:“好看。”

肖靖瑶回到房间又换了一身出来,江城永远只有两个字:好看。

何言的意见倒是挺多。

她的脸灰了一度。

“这个给你。”何言推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两个袋子。

“什么。”肖靖瑶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拿出来,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首饰,接着她又从另外一个袋子,是一件晚礼服。

她惊讶地望着他,“给我的。”

何言敷衍地“嗯”了一声。

“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的话,还有时间去调换。”

“谢谢。”

“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我身边降低我的身份而已,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她就知道从他口中说不出什么好话,她拎起袋子回到卧室重新换上礼服。

在客厅里的何言望着餐桌上的饭菜倒是没说什么,对屋内的格局倒是挺在意,“你们家运动器材倒是不少。”

江城抱怨道:“靖瑶的。下次比赛让让她,你知道她在你面前没有胜算,给她留条退路,她人很要强,不然她不会认输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你说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退步,只因为她是个女人?现在是21世纪,倡导男女平等。”

“你平时的绅士风度哪去了。”

“我需要那种东西吗。”

“确实是不需要。”

“她倒是和你的嫌疑人走到挺近,知道吗。”

“她已经跟我说了。”

“李振宇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上次我让她去图书馆借书,恰巧碰到了李振宇,应该说是他知道肖靖瑶要去图书馆,特意去的的图书馆,我查了他借书的记录,不久前他已经借走我要借的那本书......”

换好衣服的肖靖瑶从房间走了出来,江城望着赞赏道:“美。”背对着她的何言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你说。”肖靖瑶望着何言道。

何言回过头,扫了她一眼。

一身豆沙色长裙简洁又精致,长长的裙摆至脚踝处,恰到好处彰显出她绝佳的身材,削肩细腰,黑色的头发随意地挽起,垂下两缕微卷的发丝,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

“凑合。”

第二十一章逆天而行

“谢谢你的评语。”

江城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今晚我不回来了,何言你负责把靖瑶送回来。”

“我有手有脚干嘛他送。”

“我是你们家的管家还是佣人。”

江城戏谑地笑道:“静瑶,我有种预感,过不了多久我们家会多一个人。”

肖靖瑶猛然间感到背脊凉凉的,“瞎说什么呢。”

何言没有有反驳江城的话,倒是让她有些意外,“走吧。”

“我送你们过去,回来的时候打车,万一你喝了酒路上开车不安全。”

“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乐,至于她喝不喝酒不再我的管理范围内。”

肖靖瑶听他话的意思,他去参加晚会的原因完全是为了案子。

车到达了目的地,何言像绅士一样替她打开车门,用手护着车顶,肖靖瑶从车里出来后,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知道你现在在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有种司机的感觉。”

“走吧,肖小姐。”

肖靖瑶抬手挽着他的胳膊,没走两步,险些跌倒,何言下意识地扶了她一下。“客厅里放再多的运动器械,身体协调性也不会提高多少。”

她的脸出现了一丝的红晕,忽然抬起脚踩了他一下,不顾身后吃痛的人,出示邀请卡走进场内。

距离晚会还有一段时间,会场内提早来了不少人,在和来宾聊天的李振宇瞧到肖靖瑶的身影,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迈步走向她,上前打招呼,“你今晚能来我很高兴。”

李振宇的的声音低沉,目光温柔地望着她。

跟在她身边的何言很少见到她娇羞的样子,脸色瞬间暗了下去。

李振宇望着她身边的何言,“何先生是和靖瑶一起来的。”

“她是我的助理,我去哪她去哪。”

肖靖瑶听出他的不悦,抱歉地对李振宇说道:“”

李振宇丝毫不在意他的话,“晚会就要开始了,你们随意,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工作人员提说。”

肖靖瑶道:“你先忙,不用管我们。”

何言双手插兜望着李振宇离开的背影,他说话声音极轻微,肖静瑶一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何言淡淡地看着她,“你嫁给李振宇其实也不错,家世好,又有教养。”

她用鼻子嗅了嗅,说“我怎么感觉空气中一直弥漫着酸酸的味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来宾陆陆续续开始坐在位置上,何言挑了最后一排坐了下来,肖靖瑶坐在他右侧。

身穿黑色西装的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站在台面上说着开场白“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各位参加李氏集团和儿童慈善爱心基金共同举办的拍卖慈善晚会的现场。传递温暖为爱出发,今晚我和大家一样万众期待,尽我们的绵薄之力将爱的力量汇聚。另外感谢李氏集团的王利娜女士为本次拍卖会捐款两千万元,下面有请王总发表讲话。”

会场上响起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王利娜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台上,“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感谢大家的光临,我是王利娜,很感谢儿童慈善爱心基金能给李氏集团这么好的机会去帮助那些留守儿童,今晚所有善款将用于荀州市丰台镇贫困山区留守儿童的医疗救助......”

肖静瑶惊讶地望着台上的人,“那不是李太太吗。”

何言从容地望着前方,“她就是李氏集团的董事长王利娜。”

肖靖瑶一脸敬佩地她:“商界的女强人。”

“工作上行事果断,绝不手软,职场上很多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台上的王利娜继续说道:“还要另外一件事要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李氏集团的董事长是我的儿子李振宇......”

王利娜说完坐在首排的李振宇转过身九十度鞠躬。

她镇定自若望着底下议论纷纷的人,“我相信在各位的监督和支持,李振宇也会拿出自己的实力让大家看到李氏集团的发展,再次谢谢各位的到临,谢谢。”

拍卖活动应当由拍卖师主持,拍卖师宣布拍卖规则和注意事项后,拍卖环节正式开始。“本次共拍卖十五件商品,首先拍卖的是柳元唐大师精心设计的白色的陶瓷花瓶,从选材到成品每道工序都非常的高,大家可以看到瓶身质感细腻圆润,盛开的的牡丹素雅清新,精致典雅。它的起拍价是六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元,请有意购买者尽快报价。”

“六十五万。”

“七十万。”

“七十六。”

“八十万。”

“现在场上的最高出价为八十万,还有人出价吗。

“八十五万。”

“有人出到了八十五万”拍卖师望着四周,“八十五万,一次,八十五万两次。”拍卖师中间停顿两秒钟,环视全场,确认无人举牌,拿锤,敲槌,“成交。”

“恭喜你刘先生,以八十五万竞得此拍品。”

肖靖瑶小声说道:“一个花瓶都卖到八十五万,岂不是回家要供起来。”

“前面的那些人在荀州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八十五万对他们来说是你手中的十元钱。”

肖靖瑶道:“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简直就是蝼蚁般的存在。”

站在台面上的拍卖师继续介绍着商品:“著名书法家谢志远的国画《寒日又见梅花开》,谢老的书法笔势雄健洒脱,笔笔铿锵有力,画上的腊梅更是优美多态,秀美十足。起价八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元,请有意购买者尽快报价。”

“八十五万。”

“九十万。”

“九十五万。”

“一百五十万。”

拍卖师环视全场,确认无人举牌,“一百五十万一次,一百五十万两次,一百......”

“一百八十万。”

所有人回头望着何言,坐在她身边的肖静瑶同样用惊讶的眼光望着举牌的何言。

拍卖师五指并拢指向他,“这位先生出到了一百八十万,还有没有人出价。”

确认无人举牌后,拍卖师拿锤,敲槌,“一百八十万一次,一百八十万两次,一百八十万三次,成交。恭喜何先生,以一百万竞得此拍品。”

肖靖瑶愕然地望着他,何言知道她要说什么,便开口道:“书画市场在其他门类的收藏中具有相对的稳定住,而且很有中国传统文化,不是吗。”

拍卖师继续介绍道:“纯天然缅甸翡翠玉石吊坠。俗话说的好“人养玉,玉养人”,大家看这块玉清润透撤,从心理学来讲,对人体具有静气宁神的疗效,长期使用,会使人精神焕发,延年益寿。除了具有收藏保值价值和强身健体的功能之外,对佩戴的人驱魔辟邪。缅甸翡翠玉石吊坠,起价二百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二十万元,请有意购买者尽快报价。”

拍卖会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主持人握着麦克风说着最后的结束语:“再次感谢所有嘉宾,今晚的拍卖慈善晚会到此结束,金额为八千三八二十五万元,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下面请各位移动到就餐区用餐。”

灯光璀璨,富丽堂皇的大厅内进出的宾客全是政商界的名流,人人都在应酬寒暄,唯有肖靖瑶垂涎欲滴站在长长的餐桌前,眼花缭乱佳肴挑选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新上任的董事长李振宇,从拍卖会结束周围的人不断和他交谈,来宾离开之际他快步地走向肖静瑶站的方向,

“没想到你还挺忙的,应酬接连不断。”

“没办法,工作需要,不过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

“时间长就好了,有些事不是一时就可以习惯的。”

“有兴趣喝一杯吗。”李振宇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了两杯,

酒量小的她喝一点就会醉,她望着他拒绝道:“我......”

他递到她面前,“算是庆祝有份新工作。”

肖靖瑶不再好意思拒绝,她接过他手中的酒杯。

对于不常穿高跟鞋的肖靖瑶来说,站的时间久了脚会有些疼痛,李振宇注意到她的动作,提议道:“目前我还我们去外面坐坐,”

从和李振宇说话开始,周围的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她身上,她不想成为他们眼中的焦点,便答应了下来。

静谧的夜晚,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坐在他身边肖靖瑶能感受到他的落寞,她轻松地说道:“突然让你接手这么大的公司是有些难以适应,凡事都有第一次,”

李振宇饮了一口酒,“我想要的东西很遥远,我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提前实现它们。”

“从一开始只要你坚持下去,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我知道你是一个内心孤独,能忍受寂寞的人,可你愿意心甘情愿永远做一个孤独者吗。”

李振宇靠在椅背上,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不愿成为生活的妥协者,有些事情别人可以顺其自然,但我不行,只有逆天而行才能证明我活着。”

肖靖瑶听他这句话误以为是当年车祸的事,令他耿耿于怀,“事情都有两面性,你认为坏的,它就是坏的,你认为它是好的,它就是好的。你一直是在用浮躁的心去看生活,却没有用平静的心去享受生活。”

第二十二章平古镇

李振宇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那清冷的脸庞微微有些柔和。“你平时经常喜欢安慰别人吗。”

肖靖瑶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习惯了而已。”

“我去拿些酒来,你要吗。”李振宇望着她手中的空酒杯。

红酒的后劲很大,没过多久,肖静瑶便有了一种晕晕恍恍的感觉,肖靖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醉了,把自己手中的杯子交给他,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李振宇将自己的空酒杯放在木椅子的扶手上,“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拿些酒过来。”

肖靖瑶感觉头脑有些不太好用了,在她双手揉着脑门试图让自己清醒间,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渐渐离她越来越近,“肖小姐。”

肖靖瑶睁开眼,在月光的照耀下,她隐约地看清了那张脸,忍住头昏的感觉,站起身时脚步有一丝的踉跄,“李先生。”

李明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是振宇的朋友,见到我不必这么拘束。”

李明洋张望着四周,“我听人说振宇和你在一块,他人呢。”

她意识还算有些清醒,只是头晕的有些厉害,“他回宴厅拿酒去了。”

肖靖瑶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识清醒。

李明洋好心提醒道:“肖小姐还是到宴厅等振宇好些,晚上外面天气有些凉。”

她不知道李明洋在自己身边说了多久,肖靖瑶感觉眼皮很重很重实在撑不下去倒在他的肩膀上。

李明洋侧头望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抬起手将要触碰到她脸颊时,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畔,“李先生是想和我的朋友发生化学反应吗。”

何言踱步走到肖靖瑶跟前把她扶起来轻轻地搂在怀里。

李明洋知道他的名字,装作不明白地问:“你是。”

他淡淡地回答:“何言。”

何言知道他不是来找任何人的,而是在这等他的,他知道李明洋在等自己的目的,“找我何必拿其他人做借口,我有不是什么大人物需要预约。。”

“何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为了你弟弟的事在这特意等我的,我说的对吗。”

李明洋开门见山说道:“何先生不亏是心理学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我是为了他的事来的,你们说他是杀人犯,有证据吗。”

何言不语

李明洋道:“不管你们怎么查,我都会为他洗清身上的嫌疑。”

“你是以律师的身份查,还是以他哥哥的身份去查。”

“有区别吗。”

“对我而言好像并没有任何影响,不过对于李振宇来说意义重大,不管你是以哪种身份帮他,都会被他拒绝,不是吗。”

李明洋沉默不语。

“事情的真相往往令人很意外,不管凶手现在有多得意,到最后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肖靖瑶在何言怀里挣扎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抬起头,“感谢你们今晚的盛情邀请和款待,谢谢。”

何言扶着醉酒的肖靖瑶离开晚会的现场。

李振宇拿着一瓶酒回到宴会厅外,瞧到坐在椅子的人,脸色难看至极:“你回来做什么。”

“当然回来祝贺你接管公司。”

“没想到最后是我接管李氏集团,是不是有些意外。”

“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知道你会出手。”

“是吗,你不怕我也会对你出手。”

李明洋平静地说道:“那就试试看。”

李振宇转过身走了两步远,身后的声音响起:“以后离不相干的人远些。”

李振宇知道他口中不相干的人是谁,他冷哼一声:“我的事还轮到你插手。”

“我只是不愿看到李家的人是以杀人嫌疑犯的丑闻出现。”

李振宇转过身,望着他,处之泰然说道:“我在这个家有人当我是李家的人吗,我已经受够了你们的虚情假意。人是我杀的,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恨我妈,她已经把公司给了你,你还想干什么。”

李振宇想到以前的事两眼通红地望着他:“我会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明洋心中的怒火燃烧了起来,他径直走上前来伸手拽住李振宇的衣领把他拉近,“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不在乎再多杀一个。”

“人不是你杀的对吗。”

李振宇从他手上挣开,眼中满是坚定,“是我,只不过那些警察太笨没找到充足的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人。”

“你在做自己事情的同时,我也在做。”李明洋说完从他身边越过,眼中的惆怅一闪而过。

李振宇误以为他要和自己抢夺公司,对于李明洋的话他完全没有在意,可他不知道的是李明洋为了让他忘记以前的仇恨已经踏进了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肖靖瑶有些站立不稳,何言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帮她系上安全带,最后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平些,从车前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打开车窗,启动车子弛疾而去。

车稳稳地停在门前,何言伸手拍拍她的脸颊,对方毫无感觉,依旧睡得香甜,望着她紧闭的双眸,默默放弃叫醒她的想法。

他皱了皱眉,把她打抱起来,被外界干扰的肖靖瑶睁开迷蒙的双眼,呆呆地望着他,然后伸手描刻着他的脸庞。

他的语气一如即往的清冷,“醒了。”

对方一语不发。

刚压下去的恶心,,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过了一会儿,何言听到她干呕的声音, 脸色猛地铁青起来,松手把她放在地上,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侧着身子干呕,何言往后退了两步,免得自己遭殃。

何言在旁边不耐烦絮絮叨叨地说着,肖靖瑶转身走到他面前,两人面对面相隔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何言清楚地瞧到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变得迷离飘渺,白皙的脸颊露出醉酒的酡红,他嗅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

两人对视了几分钟,她微微扬起的脸唇便贴了上去。

短暂的接吻之后,何言的脸色瞬间不好看,深幽的眼眸更加凝重,他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连拖带拽将人扔到客厅,任由她独自在楼下待着。

天方泛鱼肚白,何言慵懒地交叠着两条腿,双手抱胸望着躺在地毯上的人。

肖静瑶睁开惺忪的双眼,困意继续笼罩着她,她闭上眼睛,蓦地睁开眼,腾地坐了起来。

“看样子你睡得很好。”

肖靖瑶望向四周,“我怎么在这。”

何言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不动声色地说:“Youkissedmewithoutmercylastnight昨晚你肆无忌惮吻了我。”

“你说什么?”

何言又重复说了一遍,她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喃喃自语:“不可能。”

“Needtoseethesurveillance?需要看下监控吗?”

肖靖瑶的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羞赧得恨不得立刻钻地洞消失

“不,不用。”

何言一只手轻佻地捏着她的下巴,若无其事地说:“是不是每次你喝醉酒是不是都会主动找人献吻。”他停顿一下说道:“不过上次在酒吧倒是没有发生。”

她心里一紧,挥手扫掉那只讨厌的手,尴尬地说:“对不起,我把你当成了我前男友。”

他的脸灰了一度。

肖靖瑶的脸红了,推开他从地上起来跑进洗手间,她活到现在一次恋爱都没谈过,那里来的前男友。

她丝毫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站在镜子前的肖靖瑶努力回想昨晚的事,脑子像放电影般昨晚的画面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肖静瑶懊悔地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肖靖瑶特意在洗手间待了几分钟,她打开门缝瞧到客厅没见到何言的身影偷偷舒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来。

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的何言说:“你的那份自己做。”

“昨晚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当没发生过。”

何言的目光停在她身上,“我的记忆很好。”

肖靖瑶无脸刷的一下红了,现在的她只想快步闪人。“我先走了。”

“等等,吃完早餐,和我去一趟平古镇。”

“我可以请半天假吗。”

何言轻描淡写地说:“理由。”

肖靖瑶心虚地回答道:“见一个朋友。”

“前男友?”

肖靖瑶躲开他的目光,“不,不是。”

“你是为了前一晚的事找借口,对吗。”

她的身子微微一闪,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

“我回去拿件衣服再来找你。”

何言知道她的心思,脸色的表情未变,“吃完早饭我陪你回去拿。”

肖靖瑶耸拉着脑袋回到厨房做着自己的早餐。

历经三个小时的路程到达了平谷镇,古老的小镇,幽深的小巷,多了一份恬静淡然,暂时忘却了嘈杂的城市何烦心事。

两人站在桥上,丝丝细细的微风掠过水面,两边的古街分布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错落有致的古宅,江南风味十足。

第二十三章平古镇(二)

街头的甜品店里正搞促销活动,食物的香味飘在整个街道上。她的眉间漾起丝丝暖意,深吸一口气,“一股浓郁的江南风味。”

何言无情地揭穿她,“是吃的香味吧。”

站在店铺前的肖静瑶嘟哝道:“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走了一段时间,老宅在幽静的巷子深处,何言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在院里浇花的老人停止动作,看到门前的人放下洒水壶,拿起旁边的拐杖步履蹒跚向门口走去。“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何言望着他手中的拐杖,快步迎了上去,“怎么了。”

“没事,老毛病。”

赵德贤边走边说:“你工作也忙,不用来回跑来看我。”

“不打紧,来您这儿躲躲清闲。”

赵德贤伸手指了指他。“你呀。”

何言搀扶着李老走进屋内,随后走进来的肖静瑶两手拎着东西。

坐在实木椅子上的赵德贤瞧到肖靖瑶,道:“丫头,坐。”

“谢谢赵老师。”

赵德贤埋怨道:“你这孩子又买东西。”

何言:“商场正好打折,便宜。”

“家里就我自己,买这些我又用不到。”

何言秉着“既不背锅”的原则,帅锅到王倩身上。

赵德贤探着身子往屋外瞅,“倩倩呢,她没过来。”

何言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也一并给肖靖瑶倒了一杯。

赵德贤道:“丫头,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她工作忙来不了,这些东西是她买给您的。”

“那丫头也不容易,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肖靖瑶端起杯子,一股清幽的茶香蔓延开来,她抿了一口,鲜醇爽口,余味在口腔蔓延开来,“好喝。”

“一会儿让阿言采摘些茶叶回来,走的时候你们带回去一些。”

“谢谢赵老师。”

赵德贤欣慰地望着何言说道:“你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找女朋友了。”

“我不是。”

“她不是。”

两人说完互相看了看对方。

赵德贤笑道:“丫头,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从来没有往家里带女孩子。”

何言解释道:“只是同事关系。”

赵德贤看了看她,说:“这丫头不错,我喜欢,做你的女朋友我同意。”

肖靖瑶看了何言一眼,她连忙说道:“赵老师我们真的只是同事而已。”

见她这么说赵德贤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你上山采些茶叶回来,再过会儿太阳落山采的茶质量就不好了,让王阿娘明天炒制一些,给倩倩也带过去点儿,天天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嗯。”

“茶篓在东厢房不要忘记拿。”

“知道。”

庄言从东厢房拿出茶篓后递给了肖靖瑶,“拿着。”

“早点回来,茶叶晾晒需要时间。”

肖靖瑶道:“知道了。”

在屋门口的赵德贤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后,回到屋内把桌子上的红木盒子藏了起来。

茶园里可以看到茶农在采摘茶叶,满是青青的嫩茶,望着眼前的一层层绿色,肖靖瑶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阵微风拂过,茶香扑鼻而来,感受着这片茶海的茶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有种心归田园的悸动。

“会采茶吗?”

肖靖瑶迷之自信地说:“当然。”

何言用强烈质疑的目光望着她:“是吗。”

她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没有撒谎熟练地采摘着茶叶。

“王倩也是赵老师的学生吗。”

“嗯。”

“赵老师的孩子也在外地工作吗。”

“在很远的地方。”

“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都不回来看他吗。”紧接着她又说道:“赵英东是不是赵老师的儿子。”

何言听到她的话身子微微一顿。“你不觉得你问的问题有些多吗。”

“他死了,是吗。”

何言的神色顿时猛沉。“在赵老面前你不许提英东一个字,知道吗。”

他收起复杂的心思,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在厨房的赵德贤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碗,极其缓慢地走了出去。“小言,这些茶叶送到隔壁王阿娘那里让她帮忙炒一下,明天临走的时候再到她那拿。”

“不用麻烦阿娘,您教我的都还记得。”

“你火候掌握不好,快去。”

何言接过肖靖瑶的背篓走出门外。

肖靖瑶走进厨房主动帮忙,“我帮您吧。”

“不用,老头子我虽然腿不好使,但是手还是可以用。”

“那我帮您打下手。”

“行。”

赵德贤翻炒着锅里的豆角,“丫头,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小言。”

“哪有。”

“你别看我年纪大,可眼不花,我看的出来你心里有他。”

她刷着手中的碗,说道:“很明显吗?”

“比小言稍微明显一些。”

肖静瑶不明所以地问:“他?”

“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不要看他每天都一幅出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很会隐藏感情,只是常常不会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他不会掺杂其他任何感情在里面。”

“事事都有一定的定数万事,或许你们真的有缘分都有可能,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只要你喜欢他就大胆地去追,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去珍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肖靖瑶从窗户看到何言回来连忙转移了话题。

何言走进厨房,赵德贤道:“丫头你们两个去屋里歇着去,我自己来就行。”

何言道:“我来做,您去歇着。”

“不用,不用。”

何言从他手中拿走铲子翻炒着锅里的番茄塔蛋,“您身体要紧。”

肖靖瑶擦干净手,说道:“赵老师我扶您出去吧。”

“我自己可以,你在这陪小言说说话。”说完赵德贤走了出去。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四菜一汤。赵德贤夹了些菜放到她碗里。“多吃点儿,丫头。”

“谢谢。”

赵德贤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快赶上你师娘的厨艺了。”

何言谦虚地说道:“和师娘比起来,我的厨艺可差得远了。”

“我的这群学生里也就倩倩你们两个天天在我们家蹭饭。”

肖靖瑶扒拉了一口米饭,“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德贤想了一会儿:“小言是从高中一直到大学,倩倩丫头我记得好像是从她上大一开始。”

“时间挺久的。”

“谁说不是呢。时间过得真快,他们两个都长大变成大小子和大姑娘了。英东要是还在的话现在也是一名警察,说不定我都当上爷爷了。”

何言给他碗里夹了一些菜,“以前的事不是说好不提的。”

他的眼眶通红,忍着眼里的泪水,“不说了,不说了,吃饭。”

晚饭过后闲聊了一会儿,赵德贤早早就回屋睡觉去了。

肖靖瑶在屋里收拾房间,何言走了进来。“今晚我睡这。”

“那我呢。”

他轻声开口:“隔壁。”

“合着您老人家让我给您收拾屋子呢。”

“你可以这样理解。”

肖靖瑶从衣柜里拿出被子抱在怀里,走了两步,转过身:“何言。”

“嗯。”

“晚安。”

何言望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关上了门。

他住的地方是赵英东生前居住的地方,将房间内翻了个遍,似乎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就连挂在墙上的字画挡住的暗格里面也空无一物。

当空一轮明月,映的窗外如披银辉,肖靖瑶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左翻翻右翻翻,就是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打开门走到院子里。

肖靖瑶挨着何言坐在台阶上。“你也没睡。”

在想事情的何言被外界的声音打断,“还没睡。”

她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这的夜晚真美,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是吗。”

她的视线停在他的脸上,若有所思,“要出去走走吗。”

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清脆的鸟鸣发出悠扬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是那么悦耳动听。

肖靖瑶醒来外面之后来到何言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半晌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她打开门床铺叠得整整齐齐,被子也叠得很好,人已不见了踪影。她来到院子里赵德贤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何言呢。”

“在厨房做早餐。”

肖靖瑶透过窗户瞧到他的身影微微一笑,赵德贤瞧到她的表情,又看了看厨房里的何言欣慰地点点头。

吃早饭期间肖靖瑶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不可以再多待一天。”

“不行。”

她伸出食指说道:“就一天。”

“舍不得走。”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要好好玩一下了。”

“理由。”

“我想看日出。”

何言不语。

赵德贤提出建议:“你们回去的时候会经过嶙阳山,适合情侣们去玩,观看日出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的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头上黑线尽现。

“趁着周六休息时间应该适当放松心情,您说呢,赵老师。”

“丫头说的对。”

“你不要忘记还有案子没有破。”

“凶杀案不是已经有眉目了吗,天汇广场的案子江城他们在处理,目前没打电话过来说明一切正常。”

何言淡淡看她一眼。“知道的倒是挺清楚。”

赵德贤望着何言说:“工作这么长时间,每天面对那么多的案子也没给自己放个假,趁着来我这忙里偷个闲,缓解缓缓自己的压力。”

肖靖瑶赞成他的话点点头。

第二十四章嶙阳山(一)

从平古镇到嶙阳山开车需要两个小时,距离一百五十公里,进入嶙阳地界已经上午十一点,公路的两旁环绕着一座座山,云浓雾密,仿佛置身于仙境中,肖靖瑶头稍稍降下了车窗,,趴在窗沿伸出手,风从车窗灌进来,掠起她耳畔的秀发,若有若无的拂过她的脸颊。

驶过很长一段蜿蜒的公路,车停在一家离景区入口较近的旅店。

前台的服务员露出格式化的笑容,“欢迎光临,两位是要住店吗?”

何言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两间单人房。”

“对不起先生,今天房间紧张,只剩下一间房了。”

《亲爱的沈先生》第二十四章嶙阳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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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嶙阳山(二)

工程师置若罔闻地望着何言的背影,小声道:“你男朋友挺高冷的。”

肖靖瑶沿着她的视线望着走向楼梯的人,一脸抱歉地对大家说道:“他说的话你们不要在意,他人就是这样。”

西点师往旁边挪了一下,腾出位置让她坐下。“你男朋友平时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吗,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感觉很累吧。”

“......”

医生忍不住说道:“赶紧的,还玩不玩了。”

深夜,在楼下看打牌的肖靖瑶望着挂在墙上的钟,时间显示是十点二十五分,想到屋内的人已经睡下,她和众人说了晚安后便

《亲爱的沈先生》第二十五章嶙阳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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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嶙阳山(三)

坐在外面椅子上的何言抬头望着远处,任由微风将他的发丝吹乱。

“想什么呢。”肖静瑶的声音从他的身后飘来。

她坐在长椅子上,被烟雾呛到的肖靖瑶皱了皱眉。

何言站起身,走了两步远,单手插在口袋里,“死者生前是失眠者的话,不可能不知道牛奶和安眠药同服会降低药物的活性。除了牛奶里放了大量的安眠药之外,啤酒里也放入了大量的安眠药。1号到4号房间是在东边方向,窗户外面是悬崖,人不可能跳出去。现场死者没有反抗的痕迹,明显是凶手趁安眠药发作的时间杀害的死者。”

肖靖瑶疑

《亲爱的沈先生》第二十六章嶙阳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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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嶙阳山(四)

女孩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特征,地上用烟灰清晰写的字,女孩儿的食指停在最后一画上,再加上一笔就是个“何”字。

民宿老板站在尸体前,闭目,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医生质问何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何言瞟了一眼地上的字,悠悠地开了口:“证明人犯罪需要足够的证据,单凭一些表面现象就认定我是凶手,你们的主观思维能力确实是要有待提高。”

医生缓缓地叙述昨夜的事,“昨晚我在房间很清楚地听到你和她在走廊说话。”

“理由明显不具有说服力,

《亲爱的沈先生》第二十七章嶙阳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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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嶙阳山(五)

有史以来这是他对她说的最认真的一句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到他的话,肖靖瑶心里微微一暖。

“案子没结束之前,你要寸步不移待在我身边,知道吗。”

肖靖瑶避开他的目光,幽幽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会注意的。”

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望着她:“昨晚的事......”

肖靖瑶的脸蓦地一红,语气轻松地说道:“我没在意。”

而这一切被何言看在眼里,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薄唇轻启:“我在意。”

肖靖瑶嘴角一

《亲爱的沈先生》第二十八章嶙阳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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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嶙阳山(六)

床上的人丝毫不为所动,何言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喝了它会好些。”

“什么。”

“姜糖水,3号房间借的。”

肖靖瑶苦着脸的样子被何言看在眼里,他瞅了瞅她,“没被凶手杀死,倒先被自己折磨死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姜的味道,她接过水杯,忍着对她来说难闻的味道,将那杯姜糖水全部喝个干净,随手将空杯放在床头。

“感觉怎么样。“

肖靖瑶一语不发。

”还痛吗。”

肖靖瑶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何言的眉

《亲爱的沈先生》第二十九章嶙阳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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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嶙阳山(七)

仓库内堆放了很多杂物,何言的目光停在置物柜上,他随即迈着步子走到置物柜前,从最顶层的柜子里取出一盒被拆封的盘香。“这几天有哪位住客在用。”

民宿老板回答:“没有。除了夏季山上的虫蚊多些,每间房子备的都有盘香,入秋后山上的虫蚊几乎没有了,住客也很少用,除非有个别需要的才会提供给他们。”

“这几天有谁进来了这里。”

“没有。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还没有进来过。”

“是吗。”

“哦。还有1号房间的住客和你。”

“上次你整理仓库是什么时候。”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章嶙阳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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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嶙阳山(八)

“你似乎忘记了我说的话,那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听清楚了,我要拍出全世界最好的作品。”

肖靖瑶拆破他的谎言,说道:“你只是在以自己的职业为借口,满足自己内心的杀人欲望。”

摄影师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眼睛里满是杀意,声音陡然洪亮了一倍,“你胡说!”

突然的窒息,让肖靖瑶心里一阵恐惧,她只觉得脖子被勒的透不过气,面色开始苍白起来,她挣扎着,希望他放手,可是摄影师的手越发的用力,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肖靖瑶放弃了挣扎,缓缓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摄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一章嶙阳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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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回荀州

众人出去后何言在房间内寻找有可能与死者有关的线索与痕迹,在房间内他发现了两盒包装完好的安眠药和杀害死者的凶器,另外在衣柜里发现了放着不少透明玻璃瓶子,每一个玻璃瓶子里都装满了透明的液体,一个个血淋淋的内脏器官泡在里面,何言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关上柜子阴沉着脸离开了房间。

坐在摄影师对面的何言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的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摄影师一语不发,彻底地惹怒了男孩儿,他一脸愤地直接拎着他的衣领,然后一顿狂揍。

医生跑过去,把男孩儿拉开,

男孩嘶吼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二章回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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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空气质量较差

肖靖瑶的语气一贯淡然,没有任何起伏。“他应该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吧。”

“没有动静也要提防,没找到你之前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淡然地回答:“你会帮我的,对吧。”

江城扶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扶正面对着自己,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对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后悔,你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来找我就对了。”

肖靖瑶瞧到江城一副正经的样子,随即笑出了声打破严肃的气氛。“你放心,这些天我会更加十分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江城松开手上下打量她一番,一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三章空气质量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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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两幅面孔

何言把饭菜摆好,绅士地帮肖靖瑶拉开椅子,让她坐好,自己才绕过一边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目光温柔地盯着她,“吃吧。”

肖靖瑶看着眼前的美食,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她指着餐桌上的食物,“你做的?”

“嗯。”

肖靖瑶望着餐桌上的饭菜,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接过筷子,在何言的注视下开吃。

她刚吃了一口,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味道一般。”

“看来我的厨艺有待改进。”

肖靖瑶忘我地吃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何言一手撑着脑袋,歪着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四章两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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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靖字的两种含义

肖靖瑶私下向李木花透露一些信息,“他们队里有个叫王倩的人还不错。”

李木花顿时来了兴致,连忙对江国栋说道:“老江,明天我们去警察局看看,怎么样。”

在沏茶的江国栋很是平静地回答:“你也别整天给儿子张罗着相亲,他自己的事还是由他做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瞎操心也没用。”

操心惯的李木花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忍不住抱怨,“他是你儿子,你不管,谁管。”

“你瞧你我还没说两句,你就生气,”

对于他们之间的拌嘴,肖靖瑶早已习以为常,她放下茶杯走到厨房替李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五章靖字的两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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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双方都各尽其责

玩过了云霄飞车,他又拉着她去了激流勇进,出来后李振宇催促道:“在关门之前我们要把所有的娱乐项目全部玩一次。”

从小李振宇打心里喜欢玩这些刺激的娱乐项目,父母在世时,工作又忙没时间照看他,也没时间带她去游乐场玩。十多年前家里出了事情之后,他在医院足足躺了一年,从此以后一切事情都需要他人帮助,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病情却不见好转,直到某一天......

他注意到左侧方的DIY自拍照相馆,他拉着她钻了进去,除了自拍机,旁边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种毛绒动物玩具和造型服饰,摆好造型后,“咔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六章双方都各尽其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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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岁月静好

在厨房刷碗的何言主动问起她今天和李振宇去了哪些地方。

肖靖瑶倒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做了半天的心里斗争,最终把心里的话告诉了他。“本来我今天是想着出来陪他散散心,是我欠考虑没有选择一个好的地方,忽略了他的身体状况,到地方玩了之后我才发现他和我们正常人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何言显得格外的平静,一点也不意外,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样,“三年前李振宇的病就已经好了,他之所以在轮椅上生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肖靖瑶从冰箱里取出一盒果梅走进厨房,拆开,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七章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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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认清自己的位置

王利娜显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是我做的。”

李振宇冷笑一声:“你处处针对我们,是因为李文华公开了我的身份,为了不影响你的利益和李明洋继承李氏集团,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来除掉身边的障碍,对吗。”

王利娜注意到他的脸色,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小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杀她。”

瞧到在自己面前演戏的王利娜,李振宇心里升起一阵厌恶:“只可惜你打错了如意算盘,老天爷不收我,让我活了下来,就是让我看到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王利娜含着泪摇头解释:“不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八章认清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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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天台夜景

“是吗,你也是因为这个来的?”何言晃动着手中的档案说道。

肖靖瑶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点破。

肖靖瑶注意到他身后的学生,说道:“我先走了,你回去上课吧。”

何言转过头看了一眼,一张张大脸贴在玻璃窗前望着外头的情况。

实验室内的几名同学看到何言纷纷散开。

何言习惯性地摸着她的头,嘱咐道:“路上小心。”

“知道。”

站在走廊内的何言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回到

《亲爱的沈先生》第三十九章天台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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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九里堤

肖靖瑶刚自动从旋转门出来,被前方的人撞了一下,没有防备地往后退了几步,何言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对方双手合十在鼻翼前来回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不待肖靖瑶开口说话,对方匆匆离开了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早上六点,天微微亮。

九里堤高架上一辆货车和一辆轿车发生相撞,事故导致轿车司机不幸身亡。

何言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警方正在维护现场秩序的工作,对现场进行勘查。

江城注意到何言的身影,朝他摆了摆手。

何言来到他身边望

《亲爱的沈先生》第四十章九里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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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前半生和后半生

“最近频繁外出活动,你怎么解释。”

“工作需要。”

江城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记得和你说过,工作的事情暂且先停停,你和何言谈了吗。”

“没有。”

江城看到她俨然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叹了口气:“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你的行踪,你在荀州出现的频率越大危险率就越大。何言和我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不可能天天待在你身边。”

肖靖瑶哭丧着脸,说:“人没抓到之前我要一直无所事事待在家里吗。”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好办法。”

《亲爱的沈先生》第四十一章前半生和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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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天桥上的霓虹灯

何言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静静地听着她的故事。

“后来呢。”黄婷婷问。

肖靖瑶清晰的记得她跳了下去。

她淡然地说道:“很幸运,没被摔死,是他们家的儿子救了我。”

“那他现在呢。”黄婷婷问。

“嗯。在荀州,成为了一名警察。”

肖靖往身后看了一眼,警察和医生都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们,随后又看了看地下的车流,警车和救护车都来到现场待命。

她站起身望着远处:“抑郁症并非天生的,只看你愿不愿意走出来,你还有好多事情没完成,还有更好的生活等

《亲爱的沈先生》第四十二章天桥上的霓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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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前方的风景

黄婷婷躺在浴缸里面,苍白的嘴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里面的水被染的暗红暗红,她仰面直直地望着浴室的天花板,右手的手腕处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如同绽开的血红色的花朵,躺在地面上满是血水的刀片闪着冷冷的寒光。

肖靖瑶眼前渐渐发黑,世界眩晕而狂乱。

她无法相信,黄婷婷追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肖靖瑶回过神来蹲在浴缸前,拼命地拍打着她的脸。“婷婷!黄婷婷!醒醒,你快醒醒......”

她撕下自己的衣裙下摆,绑在她的伤口上,当了止血的纱布。

肖靖瑶不敢耽搁,

《亲爱的沈先生》第四十三章前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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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未到深秋

金黄的树叶纷纷从树上飘落下来。

肖靖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黄婷婷,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何言快步跟上她的步伐,并排和她走在一起。

肖靖瑶担心他再说些刺激黄婷婷的话,朝何言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何言很不识趣地说道:“她在医院有医护人员照顾她,你不用天天跑来医院。”

她低头瞅了黄婷婷一眼,对方毫不理会何言的话仰着脖子,呆呆看着天空。

肖靖瑶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来干嘛。”

“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可看的。

《亲爱的沈先生》第四十四章未到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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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心理医生

一小时后张升从病房出来了,肖靖瑶站起身问道:“怎么样。”

“她的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了,从目前的情况来除了心理治疗外,主要还是需要药物治疗。平常家里人要适当的开导和支持,营造一个温馨的家庭环境。”

“嗯。”

“为避免加重她的病情,尽量不让她受到重大刺激,住院这段时间,我会来医院帮她做心理治疗,等到出院之后,再让她去诊所接受治疗。”

“我会好好对她做些心理开导的。”

“在心理治疗期间,这段时间里要多多留意一下她,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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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摩斯密码

狗狗非但没咬她,还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了舔,痒痒的。

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成功迈出去了第一步,肖靖瑶满怀期待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何言违心地说道:“一般。”

她的眼角含着笑意,“你在说谎。”

“是又怎么样。”他放下手中的书把小乖抱在怀里,眼神中多了一些痴迷。

很多时候,自以为很难、很恐怖的事情,只有真正动手去做了,去尝试了,才会发现,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

就像现在,在她的鼓励之下,大着胆子摸了狗狗一把之后,他才发现,狗狗

《亲爱的沈先生》第四十六章摩斯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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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闲暇时间

“摩斯密码?”何言想到了什么,从江城手中夺走,望着上面的符号和字母。

江城问:“怎么了。”

“这是英东写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人已经死了,怎么会是他。”

何言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就是他的字迹。”

怕是江城不相信似的,打开手相册里他保存赵英东写的文字让他看。

江城接过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和纸张上的摩斯密码。说道:“摩斯密码是符号,照片上的是字,你怎么看的出来的。”

何言从他手中拿走手机和摩斯密码,“在荀州你找不出来有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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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电影票

天慢慢黑了下来,何言把肖靖瑶送回去之后,车就往王倩家的方向驶去,扒在窗帘后的肖靖瑶往楼下张望,待人离开后,忍不住好奇心的她悄悄下楼跟了上去。

她借着夜色,偷偷跟在何言身后来到王倩住的小区,她站在楼下望着楼层亮起的灯,不知道那个是她的住处。

夜晚的天气越来越凉,肖靖瑶躲在楼层门口避风。

半小时之后,她听到电梯的响声,偷偷地看了一眼,何言倒是没出来,出来的却是江城,她如果现在跑的话,就会被对方发现,她拉紧自己的卫衣帽子,心里念着:“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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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婚姻之道

小区内外、公园和附近的道路都贴了寻狗启示,几天过去了,也没有任何一通来电。

找回的几率几乎为零,江城再次给王倩打一个电话,毕竟是别人家的狗,寄养在他们家的,对方应该有理由知道一切。

连着几天没有找到小乖的肖靖瑶一直沉浸在自责当中,每天都会出去找小乖,然后一无所获地回来。

今天,和往常一样没有收获到任何结果的肖靖瑶,从外面回来看到门口放着快递盒子,她打开门,拆开,心底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屏着呼吸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一阵反胃,赶紧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一阵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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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百分之零点五的表情

她在房间内收拾衣服,而他在一旁继续说着婚姻之道。

肖靖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的是些随身衣物和日用品,她扣上行李箱的盖子,拖着箱子往外走。

何言见状,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一起下了楼,把行李箱放到汽车的后备箱里,开车载着她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门前,何言打开后备箱,熟练地取出行李。

肖靖瑶站在他身边说道:“我来拿吧。”

“不用。”何言一只手拉起行李箱,一只手拉起她的手。“外面冷,快进去吧。”

站在安全门前的何言一边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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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揭穿他的谎言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就要把戏演好,李振宇那边找人再和他交代一下,免得他露出马脚。”

江城坐起身子,道:“那小子很聪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会及时通知我的。”

“那王利娜有什么动静。”

“公司的事情明面上她已经不在过问,暗地里背着李振宇已经搞起了小动作。”

肖靖瑶买水回来,递给俩人一人一瓶,然后挨着着江城坐下。

何言道:“瑶瑶已经搬到我家了。”

江城诧异:“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搬家?”

肖靖瑶:“我......”

《亲爱的沈先生》第五十一章揭穿他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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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野外森林

今天他又把肖靖瑶约了出来,时间是上午十点整,说是要带她参加往野外真人cs。

被何言在家看管的肖靖瑶偷偷从家中溜出来,到赴约地点和李振宇集合。

她从的士上下来,就看到了站在车旁边的李振宇。

李振宇朝她摆了摆手,肖靖瑶走了过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时间刚好,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能不能带一个人。”

“何言?”

“不是,我的一位朋友叫黄婷婷。”

肖靖瑶把她的事情和江城说了以后,他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亲爱的沈先生》第五十一章野外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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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心理侧写

王欢道:“奇哥,您认识我又不是两三天的事了,我周围的那些朋友您还不清楚吗?我这不是也想多赚些钱。”

“货两天后给你,地点和时间我会发到你手机上。”

“那就麻烦奇哥了。您看下次的货能不能多给一些。”

奇哥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尽量,警察平时设卡查的严,这次的这些还是从方哥手里拿的。”

王欢一听到方哥的名字,睁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您说的方哥是不是老大身边的张方?”

奇哥一脸的不耐烦:“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何言望着他们,心里打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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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人质

何言讲完课之后,有几位同学向他提出了几个问题。

他不喜欢和这些学生交流,但他们提出的问题他会一一回答。

突然,教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走进来一位男人,气冲冲地走到讲台上,握紧拳头朝他挥了过去。“人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情站在这里讲课!”

何言抬手擦了一下嘴角,阴沉着脸,说道:“我现在在上课,请你出去!”

“我管你现在在做什么,靖瑶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没有消息了,你还有心思站在这。”

何言淡然地说道:“她会回来的。”

李振宇作势抬手朝何言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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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莫非

肖靖瑶听到他的声音,站起身,跑到门口,准备打开门时,被奇哥拦住去路。

他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何言,奇哥往他身后瞄了一眼,没有任何人跟着才放他进去。

何言走进屋内漆黑一片。

奇哥打开灯,何言走到肖靖瑶身边,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和打结头发,顿时皱了皱眉头,他转过身用疑惑的眼神质问奇哥。

奇哥伸出手,无辜地说道:“不是我做的。”

何言拉起她的手,准备离开,奇哥拦住他的去路,“人你带走了,我该怎么和我底下的兄弟交待。”

“或许你已经交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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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生物学家

他来到肖靖瑶身边,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你们两个把他带回警局。”江城对身边的两人说道。

“是。”

江城望着屋内的残局恨不得把贾方元大卸八块,等到何言回来他怎么交待。

对周围一点也不在意的莫非望着一筹莫展的江城,“好久不见,江大警官。”

江城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莫非泰然自若:“我这不是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江城调侃道:“确实挺惊喜的。”

他环视一圈,“乔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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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真相大白(一)

肖靖瑶猛地站起身,吓得何言手中的碗差点掉到地上,他抬起头望着她。“怎么了?”

“今天婷婷是去诊所的日子。”

何言放下手中的碗,道:“我送你。”

肖靖瑶拒绝:“不用,我们家到婷婷家的路程不是很远,我打车去就行。”

何言闻言,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你说什么。”

肖靖瑶看到何言在笑,好像十分开心的样子。

她有些狐疑,又把最后一句重新说了一遍。“我打车去就行。”

“上一句你说的什么。”何言问。

“我们家到婷婷家的路程不

《亲爱的沈先生》第五十六章真相大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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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真相大白(二)

江城看着他,说道:“你不说,那我来告诉你。陈圆和王丽都是李文华资助的学生,但是她们之间没有见过面,但你和她们都见过。你上高中的时候,王丽考上了和你同一所大学,那个时候你才知道她是你们李家资助的学生,没过多久,你和她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不久之后,李文华发现了你们的事情,为了不耽误你的学业,让你和王丽断绝关系,你不同意。可你没想到她第二天就辍学了,整个人消失了,从那之后也不再接受你们李家任何资助。三年后,你上了大学,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被李文华资助的另外一个学生陈圆也和你上一同所大学,她向你表明心意

《亲爱的沈先生》第五十七章真相大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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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堂口

半夜,沉浸在睡梦中的肖靖瑶隐约听到楼下的谈话声醒了过来,她打开卧室的门,走了下来。

她站在楼梯看到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的何言,问:“你怎么还不睡?”

客厅内的所有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偌大的客厅里,大约有十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带着耳麦笔直地站着,连莫非也在。

何言看到她的穿着,起身,走到躺椅边,拿起毯子,走到肖靖瑶身边披在她身上,小声说道:“快上去。”

其中一位坐在沙发上黑衣人,说:“这位是?”

肖靖瑶狐疑地望着何言身后的人。

《亲爱的沈先生》第五十八章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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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阿瑟

莫非问出心中的疑虑:“艾伦现在跟着加纳做事,他会不会出卖阿瑟先生。”

“不会。艾伦从小跟在阿瑟身边,他们虽然是主仆关系,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他这次来是要我们回到堂口,加纳见不到我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想回去吗。”何言问。

莫非瞥了他一眼:“我回去是做实验还是被人当成实验做了?”

何言淡淡地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吧。”

莫非看了看肖靖瑶,对他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觉得你有必要把事情跟某人说出来。”



《亲爱的沈先生》第五十九章阿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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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入冬

睡梦中的肖靖瑶被床头的铃声惊醒,她瞥了一眼屏幕,接听电话,猛地坐起身,然后开始穿衣服。

躺在另外一边的何言似乎被她的动作惊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眼,问:“怎么了?”

肖靖瑶说道:“振宇已经两天没有从房间出来了,我去他家里看看。”

何言的眼眸黑了一度,小声嘀咕着:“又是他。”

他侧头望了望窗外,外面还在下着雨,何言坐起身,靠在床头,“我陪你一起去。”

“也好,男人和女人沟通的方式不一样,你去或许会好一些。”

“你没听过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吗

《亲爱的沈先生》第六十章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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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小巷

李振宇坐在茶几沿边,微微向前倾身,修长干净的手指正向她的脸伸过来时,被何言抬手一巴掌打在手背上,他好气地问:“你怎么找来的。”

李振宇如实地回答:“江警官告诉我的。”

莫非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她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她一句话打破尴尬气氛,“小弟弟,有没有女朋友。”

何言替李振宇说道:“没有。”

“那你看姐姐我行不行。”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姿态轻盈的步伐来到李振宇身边。

他浓黑的双眉拧成了一线,起身,躲开。

《亲爱的沈先生》第六十一章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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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两次交易

站在门口的莫非身体陡然一僵,急忙摆手,“不用,不用。”

说完急忙跑了出去,她可不希望自己刚做好的发型,被一只臭鸟给毁了。

晚饭时间,莫非托着下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满脸怀疑人生的样子,她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话语中带着一股酸味儿,“饭已经凉了,要不我去热一下?”

肖靖瑶道:“不用,已经很好了,还麻烦你亲自下厨。”

莫非一脸的傲娇状:“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肖靖瑶在默默吃饭,而何言往她碗里夹菜,目光继续停在她身上。

莫非胡乱地用筷子

《亲爱的沈先生》第六十二章两次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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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时装周

今年的荀州受寒流侵袭气候格外寒冷。而此次时装周却非常火爆。

受邀来参加时装周的人员被挡在警戒线外,还有会编写故事的新闻记者举着照相机在疯狂地拍着。

何言跟随江城来到时装周的会场,死者倒在T台的正中间,再也没有醒来。

江城听到闪光灯的声音,转过头望着警戒线外的人,对宋斌说道:“你和王倩去找他们问问情况。”

“是。”

“何言!”

何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看到站在警戒线外的莫非在朝他招手。

莫非趁警察不注意从警戒线下穿了

《亲爱的沈先生》第六十三章时装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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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文殊兰

记者一窝蜂地朝何言涌去。

江城注意到何言的脸色,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他面前说道:“等到事情调查清楚我们会对外公布的,大家都先回去吧。”

记者问道:“李巍真的是安非杀死的吗,是情杀还是另有原因。”

“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希望大家不要随意猜测,你们在这里影响到了住宅小区的住户......”

在江城解释期间,何言偷偷地溜进了小区院内等他。

有些记者从江城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好打道回府,而仍有一小部分记者不死心地站在大门口等待着安非的出现。

《亲爱的沈先生》第六十四章文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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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花语

“文殊兰?”

“是。雷公藤和文殊兰本身具有毒性,外用可以就是活血散瘀和消肿止痛,在使用方面要非常注意。可文殊兰不能食用,因为它的毒性很大,严重的话会导致休克。”

“在死者家里没有发现有文殊兰的植物。”

何言说道:“文殊兰开花需要适宜的温度,花期一般在是在六到八月左右,现在是十二月份,已经过了文殊兰开花的花期。”

江城问:“你和宋斌去看看花卉市场和花店最近有没有人买文殊兰。”

“是。”

何言眼见王倩走出门口,故意大声对江城说道:“昨天

《亲爱的沈先生》第六十五章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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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雪景

张方越过他走进屋内,望着周围的环境,“听说何先生犯了错被警察局给解雇了。”

“消息倒是传的挺快。”

“是破错了案还是被人给陷害?”

“不光彩的事不提也罢,不知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老大请您去坐坐。”

“毒龙?”

“正是。”

“他找我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去呢。”

“龙哥说就算是抬也要把您抬过去”

“那我先上去换件衣服。”何言转过身就往楼上走,因为背对着

《亲爱的沈先生》第六十六章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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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赴约

坐在客厅的肖靖瑶听见外面有敲门声,起身去开门,就看见一身酒气的何言扶着门框,她连忙走了过去扶住他。

何言一脸魅惑的看着她。

“你……唔!”

话还没出口,就被何言堵住了自己的嘴,他的唇柔软微凉,夹杂着酒味的气息。

肖靖瑶瞬间瞪大了眼睛。

何言察觉到她的走神,有些不爽,搂住她的腰,吻得更深。

良久,他俯身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喃喃道:“瑶瑶。”

沉重的呼吸声在肖靖瑶的耳边响起,何言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她把人扶到沙发前躺

《亲爱的沈先生》第六十七章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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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制裁

江城望着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有问题吗?”

肖靖瑶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外面现在最低温度是零下六度最高温度三度,你确定要这样穿着出去?”

“对对对,现在是冬天。”

江城转身回到卧室,跟在他后面的肖靖瑶被关在门外。“我帮你参考参考。”

十五分钟过后,卧室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站在门口的肖靖瑶敲了敲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十分零三十二秒。”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江城打开房间的门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人又返回家中,站在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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