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鉴定师 - xp1024.com
《亲子鉴定师》


第一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

婚姻二字,皆为女字旁。

即便是数千年封建王朝时的男尊女卑,女子在婚姻中也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因为就算曾今的社会制度有多么的不堪,女子的社会地位是多么的卑微,在天人合一的必然因素中,女子也绝不可能缺席这半边天的角色,否则又怎么能繁衍生息。

爱情是婚姻的载体,没有爱情的婚姻,一定是不幸福的。

这句话绝对没错,但其实大多数的婚姻都是以亲情为长期稳定的维系纽带。在婚姻中的亲情,其实是爱情的升华,但是一男一女两点一线的婚姻和爱情,总归是缺少稳定性、也很难升华为婚姻中的亲情。

于是抚育下一代、以两点为中心,形成三点或多点具有稳定性的结构,就成了婚姻中必不可少的步骤,这才是婚姻情感区别于其他感情的特质。

之所以我们要把这样的组合称之为婚姻,就是因为在组成这样的联盟之前,其实男女双方都是处在一种头脑迷糊的痴恋状态。头脑迷糊为昏,痴恋状态为因,坊间有女待嫁,痴情男儿待娶,最后合成婚姻二字。

可凡事都有例外,坊间有女待嫁,痴情男儿待娶,神志不清为昏,不明事理为因,在这样的状态下组成的团伙,因为有凭有据,也称之为婚姻。

于是古时的滴血认亲,今朝的亲子鉴定,便无法避免、难以或缺的应用而生。

其实不论是滴血认亲的科学与否,还是亲子鉴定的精确无比,起初都首先是运用于司法鉴定的范畴。然而,不论是航天科技还是军事重工,最后都会因为社会需要而普及于民用,亲子鉴定做为一项人类进步的体现,也一样会普及于现实生活。

于是就有了亲子鉴定中心这样的机构。

社会发展到今天,亲子鉴定师已经不再单指某一位做亲子鉴定的检验技术人员,它是泛指检验、咨询,心理疏导、情感支持、法律援助等的全称。

中心致力于以dna鉴定为轴点、全方位的解决婚姻中的问题和矛盾,其宗旨不是吐槽,而是一吐为快,以此让婚姻中的多种纠结化整为零、婚姻中的复杂情感化茧成蝶,最终让爱回归家庭。

皇浦康成,一个很稀有的姓氏,一个很平凡的名字,组成一起,让人乍听以为是哪本武侠小说中义薄云天的侠士。可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皇浦康成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因为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婚姻‘破坏者’。

皇浦康成,ty亲子鉴定中心首席鉴定师,也是dna鉴定行业的独孤求败,然而到目前为止,他未尝一败,业务能力之精湛程度,暂时前无古人,不知是否后无来者。

在明媚的晨光下,皇浦康成心情沉重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实习鉴定师米青已经将上周做好的报告文档,整整一叠的放在了皇浦的办公桌子上。

“米青,你过来一下。”刚刚进门就看见桌上有一叠文档的皇浦康成,随手拿起一份报告看了一下后,便皱着眉头喊道。

富有鉴定中心‘山口百惠’之称的米青,最近由实验室轮岗到了前台接待,只见她轻盈的走到皇浦身边问说:“老师,您叫我?”

“嗯,这个案子没有问题吧?”皇浦将手里的那份报告递到了米青的眼前问道。

米青接过文档来看了一下也皱着眉头说:“不可能有问题吧,不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没有问题就都封口吧,保护受检者的隐私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已经通知受检者今天过来取结果了吧。”皇浦一边换着白大褂一边问米青道。

米青先是在皇浦工位的对面坐了下来,之后便一边给每封报告封口一边苦笑着说:“都通知了,不过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你这样很好,实习阶段就应该多问一些为什么。”皇浦康成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说道。

米青有点不好意思的问说:“老师为什么一直不结婚,不会是?”

“小鬼头,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没有遇到合适的,遇到了自然就会结婚了。”皇浦微笑的坐到位子上回应道。

米青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一边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男人不怎么适合做亲子鉴定师这个职业,特容易得心理疾病,老师做了这么久的亲子鉴定师,就没有让您纠结并影响身心的案子吗?”

“有,不过咱们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乱讲的,我到实验室去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掺和你自己的意见,知道吗?”皇浦一个耳朵上已经挂好口罩的说道。

米青有点胆怯的回应说:“知道了老师。”

“嗯,有受检者过来取结果了,你忙,我走了。”皇浦先是看了一眼窗口外告知米青有人找,之后便戴好口罩走进了隔壁屋的实验室里。

与此同时,米青身侧的窗口有人敲着玻璃说道:“大夫,我来取结果。”

米青看了一下窗口外,只见窗外站着一位40多岁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米青微笑的对络腮胡子先生说:“个人亲子鉴定是吧?”

“对,被鉴定人是张天峰,张宇轩,张宇姗,这是我的身份证件。”络腮胡子一直不自觉的用手挡着半张脸的说道。

米青接过证件看了一下络腮胡子后说:“请把您的手拿下来一下。”

“哦。”

络腮胡子听得米青要求后,急忙把手抽走,却还是将右手支在下巴处游离着。

米青看了一下络腮胡子的脸,便从一叠封好口的报告袋中找出一份来说:“好的,需要给你解释一下吗?”

“解解释一下吧。”络腮胡子有点犹豫的又将手挡住半张脸说道。

米青起身点了点头将报告递出去说:“先生,请您左转到三号咨询室稍等一下。”

“好的,谢谢。”

看着络腮胡子离开后,米青‘哎’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咨询室】

“咚、咚、咚”

“进来。”

雅雯所属为后续服务部门,她的部门在亲子鉴定中心负责业务咨询、心理辅导以及法律援助,而雅雯是心理学和法律专业双料硕士,她不接官司,只负责咨询和引导等公益援助服务。

“你好,我叫张天峰,刚刚拿上报告,是来您这里咨询的。”络腮胡子推开一个门缝轻声说道。

雅雯看络腮胡子一脸茫然,便急忙站起身来说:“请进来,没事,进来坐下说。”

看着满脸沧桑的张天峰坐好后,雅雯又看着桌上的报告文件袋、突然很严肃的问说:“张先生,您确定要打开吗?”

“打开吧,反正人也不在了。”张先生哭丧着脸说道。

雅雯还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回应说:

“好。”

雅雯将张先生递过来的文件袋慢慢的打开后,便直接的翻到了最后一页,雅雯看着报告突然自言自语的说:“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

“大夫,怎么回事,孩子不是我的吗?”张先生紧张的睁大双眼攥紧拳头问道。

雅雯皱着眉头疑惑的问说:“孩子母亲来了吗?”

第二章:不得安逸的婚姻2

“没有,她那还好意思来,大夫,您还是告诉我结果吧。”

络腮胡子男人一边跟雅雯说着,一边双手不停的交错反复着,从络腮胡子男人的眼神和动作中,雅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焦虑,更何况雅雯见的每一个受访者几乎都是一样的表情。

既然一个人已经很是迫切的想知道结果,那他就一定是做过很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鼓起勇气来到中心,而一味的规劝此时毫无意义,已经参透这一切的雅雯,只好慢慢的将刚刚放下的文件又从桌子中间拿到手里。

在解开文件扣的那一霎那间,雅雯都会习惯性的希望受访者制止自己的动作,可是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这么多年的雅雯,极少有机会如愿以偿。

“张先生,您您和您的两个孩子您的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吗?”雅雯先是欲言又止,之后又刻意的调转话题问张天峰道。

张天峰脸颊抖颤,两只手都单独不停攥紧又放开的说:“是,轩轩是哥哥,姗姗是妹妹,两个孩子相差一个小时出生。”

“哦,两个孩子长得一定都很亲是吧?”雅雯微笑的回问张天峰道。

这时张天峰的脸突然很放松的舒展开来说:“对,小时候都特别的可爱,长大了又都特别的懂事,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大夫,您还是告诉我结果吧,结果清楚了的话,我也就坦然了。”

“行吧,对了,您刚才好像是说了个什么‘人也不在了’?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雅雯艰难的寻找着和张天峰之间亲子鉴定之外的话题。看自己的一问之后,张天峰的脸比先前更加的抽搐,眼眶里也是莹莹闪闪的,雅雯便突然明白了许多,更后悔自己的多此一问。

可就在雅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天峰突然嗖的拿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说:“轩轩是骨癌,人已经走了,我和孩子他妈都是a型血,可我的轩轩却是b型血,我的姗姗又是o型血,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就是想知道我的儿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

“张先生,我真的孩子会不会在出生的时候给抱错了,或者是或者?”

雅雯特别想给张天峰找一些更多解释现实的可能性,可连雅雯自己都实在不知道再找什么样的理由更好,因为张天峰接下来跟雅雯说:“两个孩子现在都十六岁了,他们都是在我老家炕头上出生的,绝对不存在抱错的可能性。”

张天峰刚刚跟雅雯说完,便又继续激动的、与之前言语矛盾的站起来说:“大夫,大夫,您见多识广,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发生这种事的话,估计还会有什么其他可能性。”

“张先生,您先坐下听我说。”

看着张天峰又回到座位上后,雅雯轻咳了一下又认真的说:“其实您在做这份报告以前,心里应该就知道答案了,其他的可能性的话我只能遗憾的说…没有。”

又看了看张天峰的情绪还比较稳定后,雅雯接着说道:“因为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张先生,父系和母系同为a型血的话,从目前科学已知的角度上讲,是绝对不可能生出b型血和o型血的孩子的。

而且张先生您的妻子是a型血,她和任何血型的同一位父系之间发生关系,都不可能生出同一位父亲的b型血和o型血的兄妹来的。

张先生,根据报告显示,我再通俗的给你解释一下,不但两个孩子都不是您的骨肉,而且两个孩子之间也只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

雅雯刚才所讲,虽然都是一些很常识性的知识,可给张天峰解释完这段话后,雅雯却犹如刚刚经过了爬山涉水一样的辛苦,雅雯所解释的报告结果,对于当了两个孩子十六年父亲的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就连雅雯这样一个外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是当事者本人。看着张天峰双手叉在一起紧紧的抱着头不吭不哈,做为雅雯这样一位专业的心理学硕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对面这个已是极度崩溃的男人。

看着低着头的张天峰不断滴落的无声的眼泪,看着桌子上的泪水已汇聚成一潭死水,雅雯此时也只能默默的递给张天峰一张纸巾。

就在雅雯递去的纸巾还未到张天峰手里时,突然张天峰猛的抬起头、双臂就像是困了一般的舒展了一下、随即又用双手像洗脸一样的同时在脸上抹了一把后,便很平静的说:

“人都没了,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姗姗是个女孩子,还是要有妈妈陪着的话,人生才能算是完整的,帮我把那报告撕了吧。”

“张先生,您想好了吗?姗姗也不是您的孩子,当然孩子并没有错,只是只是您这边不会觉得不值吗?毕竟”

雅雯刚刚吞吞吐吐的说到这里,张天峰就举起手摆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说:“大夫,谢谢您的好意,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我不想把姗姗也弄丢,姗姗从小就和我最亲了,我不想姗姗的人生不完整,也不想姗姗以后的人生负重前行,撕了吧,谢谢你。”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邋里邋遢、个子也不怎么高、穿着也不怎么讲究的中年男人,雅雯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或者假象,此时在自己对面坐着的,明明就是一位伟岸的、高尚的、摆脱了血统观念的纯爷们儿。

“好吧,您的报告我们会封存起来,至于”

雅雯又是还没有说完话,突然张天峰又猛地站起来,随后迅速弯腰从雅雯手里夺过报告,继而三下五下的将报告撕了个粉碎,一边撕着报告张天峰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音调由低到高的说:“撕了的话,姗姗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姗姗是我的女儿,姗姗是我的,我的”

作为一个男人,让雅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士受到这样的惊吓,还很不绅士的突然夺走雅雯手里的东西,不论什么理由不论怎么说都是粗鲁的、没有修养的,甚至是野蛮的。

可是雅雯除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对于张天峰的不文明举动,却是一点都没有怨言,不但没有怨言,雅雯还觉得这就是一位父亲应该有的样子。

雅雯觉得张天峰是一位伟大的、可爱的、可敬的父亲

第三章:不得安逸的婚姻3

见惯了夫妻之间冷冰冰的婚姻别离、看透了男女之间一旦反目后的撕破脸皮、顿悟了婚姻之间隐匿着的一些蝇营狗苟的雅雯,此时却被伟大的亲情震撼了。

雅雯突然想为对面的这个男人做点什么。

雅雯突然觉得,即便是给这个家庭带来如此不幸的那个女人可以逃脱道德的谴责,可姗姗才十六岁、张天峰才刚刚步入中年,他们父女未来的日子还很漫长,有许多事情还需要修修补补,因为败絮其中的家庭,不管怎么去隐藏,都是一个描金粪桶。

描金粪桶是什么?

描金粪桶就是会让小姗姗的人生没有了平坦、就是会让张天峰的婚姻没有了平静的毒瘤,雅雯想要帮张天峰割掉它。

想到这里后,雅雯微笑的对张天峰说:“张先生,您先请坐下。”

“大夫,我想回家做饭了,姗姗中午放学还要回家吃饭,我想在上工之前好好的陪陪她,我只剩下六天的假期了。”张天峰犹犹豫豫的又走回到椅子旁坐下说道。

雅雯点了点头说:“也好,不过在你回家之前,我想跟你说点事,本来这事我可做可不做,不过现在我想做,张先生,下午我可以约一下您和您的妻子、然后咱们三个人可以一起聊一聊吗?”

“聊聊什么,你们都不认识,你们之间能聊什么,还是不要麻烦了吧,我不想不想把这事闹大,毕竟姗姗现在已经长大也很懂事了,姗姗什么都懂的,我不能让姗姗知道这些事。”张天峰就像是看到雅雯要跟他抢什么东西一样,只见张天峰浑身都充满着防备的说道。

雅雯微笑的继续对张天峰说:“张先生,您刚才的举动我很感动,可张先生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一味的逃避或隐藏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张先生你也说了,姗姗现在什么都懂,你和你的妻子在未来的生活中,就一定能彻彻底底的对心里的这个梗熟视无睹吗?

一旦有一些细枝末节被姗姗感觉到,你刚才说过想要实现的美好愿望,将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而这所有的症结,需要你和你的妻子一起彻底的化解,貌合神离的家庭生活,张先生不要觉得会瞒得了你的女儿。”

雅雯说过这样一番话后,张天峰沉默了,雅雯看得出来,自己的担心和顾虑在张天峰的生活中一定存在,自己的行为根本不是杞人忧天,根本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天峰的反应让雅雯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介入这件案子。

只见雅雯又微笑的继续说道:“张先生放心,我这里的服务是公益性质的,我所做的就相当于居委会或者村委会的角色,我的介入也不会让姗姗知道,我只是想给姗姗修复一个真正有爱的家。”

“大夫,我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张天峰很认真的听完雅雯的一席话之后,表情非常友善的问道。

雅雯一看自己的努力初见成效,便趁热打铁的回应说:“我姓古,叫雅雯,您就叫我雅雯或者小古都可以。”

“哦,小古大夫,您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原来我只以为这里就是做个鉴定,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种帮人帮到底的好事,小古大夫,我现在需要协助你做点什么?”张天峰突然就像是找到救命灵药的对雅雯说道。

雅雯此时很有成就感,其实雅雯的这份工作并不是隶属于鉴定中心,而是归属于民政部门管辖却没有工资的义工性质,雅雯此时最感谢的是她的父亲,因为雅雯的父亲财力雄厚,也因为此,雅雯才有机会做这样不计报酬的事情。

只见雅雯拿出笔记本说:“张先生,首先你给我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隐秘的,这点您敬请放心,其次我想知道你了解你妻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吗?是因为有刻骨铭心的旧爱?是因为生活不检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和我结婚以前是做高端ktv服务员的,关于孩子这件事的话,我没有直接跟她争论过,也一直没有挑明过,至于她在和我结婚前有没有旧爱,这个唉,怎么说呢,她认识的男性朋友倒是挺多的,我只能这么说。

她和我结婚前的作息应该是那种那种昼伏夜行的生活,她现在的酒量一般,以前她的酒量可以说是十瓶八瓶啤酒毛毛雨的水平,反正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那时候我在那家ktv里是搞水电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总是主动约我吃饭看电影什么的,约会结束后还总是跟我抢着付钱,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像别人说的那种认钱不认人的拜金女。

其实当时我只是因为她的盛情难却才赴约的,我一个一个月只有两千块钱的水电工,对于和她有点什么进一步的发展的好事,我想都不敢想,她的那些客人消费一瓶酒的钱,就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那个时候我和她的层次是有很大差距的,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们约过三四次会之后,她却主动跟我说很爱我,还要嫁给我,还说一分钱彩礼都不要,开始我是不敢答应的,可她的攻势太猛了,我根本招架不住,后来就顺水推舟了。”

在讲述过去这些往事的时候,雅雯能够看的出来,直到过去了十几年后的今天,在张天峰的脸上还是能够看到幸福、满足和愉悦,可想而知张天峰当年和她妻子的恋爱生活有多么的甜蜜。

将张天峰的讲述原原本本的记录之后,雅雯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现在的感情怎么样,轩轩住院的时候,你的妻子有全力以赴吗?”

“因为轩轩的病情,也因为两个孩子是双胞胎、所以医生让姗姗和我们两口子都做了癌细胞的检测,虽然我们的检查结果都是好的,可医生很不解为什么血型会是这样。

加上两个孩子在学校的时候,旁人家小孩总和我家孩子们说一些不好的话,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联想一些东西了,因为轩轩突然就那么没了,也因为心里有事憋得慌,所以之后的日子里,我总是有事没事的找她吵架,慢慢的感情也就疏远了。

在那些事情以前,其实我们的感情挺好的,她也算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对轩轩的病也是不遗余力的给治疗,到后期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交医院的时候,她连她自己的金银首饰都给低价卖了,不管怎么样,她的本质并不坏,最坏的是那些嚼舌根子的人。”

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男人,此时的表情和之前的经历,却并不像雅雯心里想象的那样,这让雅雯很是疑惑,雅雯甚至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第四章:不得安逸的婚姻4

在张天峰的语气里和神态中,雅雯并没有看到他对妻子曾经经历的厌恶和嫌弃,张天峰那种犹如涓涓流水娓娓道来的语速,让雅雯实在是疑惑不解。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独特的幸福感和唯一性,雅雯觉得即便是自己有很多的好奇,却还是觉得不应该做一个以自己的价值观给别人设限的人。

不过雅雯还是需要从张天峰这里得到一些信息,只有这样,雅雯才能更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雅雯想要收集的所有信息,都是用来帮张天峰解决问题,而不是三五姐妹聚到一起以讹传讹的谈资。

看张天峰此时还处在回味过往之中,雅雯便微笑的说:“张先生,坊间对于你妻子曾今职业的误解或者鄙视,你作为一个丈夫是怎么认为的?”

听得雅雯的问题后,张天峰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回应,不过雅雯能够看得出来,张天峰不是拒绝回答,而是在想一个更为妥帖的表达方式。

能够这么在意自己评价妻子的话语修辞,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对他的妻子有多么的在乎,即便此时张天峰已经失去了一个男人最为在意的尊严,可事实胜于雄辩,事实就摆在眼前,雅雯只能这样解释自己的困惑。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且不说我的妻子是不是旁人已经设限的那种人,我只想说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没有金钱、没有地位的平凡农村人,要想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生存下去,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生存’二字。

现在有一些人一听到ktv女服务员这几个关键词,就会不自觉得戴上有色眼镜视人,我不否认社会上有那种大家认为的角色,可大多数的女孩子都还是很好的,也都是辛辛苦苦努力的诠释一个冠以独立女性的‘生存’二字。

如果连我也不能够理解她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理解她吗?也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做一个正常一点、没有争议一点的工作,可是我想说,只要是正当的工作,都需要有人去做。

没有高学历的我们,不一定就是我们自己的错,却能让我们少了很多的选择,为什么城里的民工都是农民,难道是因为城里人都做不了民工都是高学历吗?不是,是因为我们做为最早一拨从农村走出来的人,并没有任何的资本让我们去选择。

谁不想活得比别人好,谁不知道有空调的屋子里舒服,如果有一天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城里人需要到我们农村安身立命的话,我想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些理解少一些歧视,人生来并没有贫富贵贱之分,只是身处的环境和处事的角度不同而已。”

张天峰说完后,眼睛怔怔地看着窗外,雅雯没有听得张天峰直接评价他的妻子,可是雅雯还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雅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很不起眼的男人,竟然有这样的一番论述。

且不说张天峰的观点是否正确或者是否片面,也不说张天峰妻子是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女人,此时雅雯好像觉得自己首先已经失去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雅雯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那个评头论足的影子,比起张天峰妻子不知真假的曾今更为诟病。

只见雅雯慢慢的停下敲动键盘的手说:“你让我很意外,既然你这么爱你的妻子,又为什么要做这份鉴定呢?让他在你的肚子里烂掉不好吗?”

“不好,在肚子里任其烂掉的话,会伤及无辜的,你问我为什么做这份鉴定,其实答案很简单,就因为我是一个男人,就因为我还在乎我的妻子,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我没有想到她真的骗了我十六年,我我恨她,我恨”

张天峰先是很沉着的回应着雅雯的问题,可是说着说着张天峰竟然情绪失控了,那个刚才还一直努力维护妻子的男人,此时却抑扬顿挫、把‘恨’字不停的挂在嘴边,那个看着壮实如山的男人,此时却在‘恨’字之间哭了。

在常人看来,张天峰的表现简直是有点神经质,其实更像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可做为专业人士的雅雯心里很清楚,张天峰这种矛盾的情绪和思维,恰恰是来源于爱。

因为爱,所以在事情不清不楚之前,张天峰首先选择自己欺骗自己,张天峰的这种行为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而张天峰妻子对张天峰的欺骗,到了此时才是张天峰真正需要面对和必须予以解决的时候。

因为事实摆在面前,张天峰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前一会儿关于爱的面具,在那个‘恨’字由张天峰脱口而出的那一霎那起,张天峰已经只能选择卸下。

事到如今,即便是张天峰选择原谅从而让他们的婚姻继续走下去,也要先把一些沉积了十六年的污浊洗净后,他们的婚姻才能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否则,所有的藏着掖着,都是他们婚姻中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雅雯知道,她就是类似这种婚姻的排爆专家。

之所以这家鉴定机构不同于其他许多同样类型的机构,就是因为它不仅会把婚姻的囊肿打开,还会将它清理干净,然后再妥妥的把它缝合好,即便伤口始终还是会有一个疤痕,可总比让它在裸露中烂掉要好很多。

毕竟一段婚姻的破碎,小说涉及到一个家族的安宁和幸福,大说关乎到一个民族繁衍生息的价值观。

雅雯好像觉得可以停止询问了,因为张天峰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圣者’,而是一个人,一个正常人,一个有血有肉的爷们儿,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

“好了张先生,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回家了,下午两点我可以去你家家访吗?”雅雯看着张天峰躲躲闪闪的眼神问道。

张天峰因为刚才的失态,致使即便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即便脸颊上的泪渍并没有擦干,可他还是不想让人看穿他的内心。

雅雯这次并没有对张天峰施以行为上的安慰,连一张纸巾雅雯都没有给张天峰递去,因为雅雯知道,此时张天峰需要的不是纸巾。

“马上中午了,要不要不我们一起?小古大夫就去我们家吃口便饭吧。”张天峰并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雅雯起身伸出右手微笑的说:“这样更好,谢谢张先生的邀请,我们走吧?”

第五章:不得安逸的婚姻5

“出去,你带这个女人给我滚出去,滚”

张天峰妻子费媚扯破嗓子的喊叫,让敢怒不敢言的张天峰很小心的护在雅雯的身前,前一会儿还是平静安宁的家人朋友围坐一起的家庭氛围,随着姗姗的上学离开,一瞬间就变成了战火纷飞。

因少年夭折而不适合在家中祭奠的传统观念,并没有阻止轩轩的遗像陈列在客厅,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加上突然而来的家庭争端,使这个看似布置的很温馨的三居室,一瞬间便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女士,我是一位心理咨询师,我并不是来给你们家找麻烦的,相反我是来”

“你是来给我们家解决问题的是吧?好啊,我们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先把这个不知好歹的怂货解决了,你给我解决呀,解决呀,乳臭未干多管闲事的臭娘们儿。”

雅雯想从张天峰的身后试着走出来解释,雅雯想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让此时的一切归于平静,可是雅雯此时也只能是想,因为雅雯的高学历,在这个现实的当口显得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费媚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雅雯的善意,与此同时,费媚还给雅雯抛出一个替这个家清理门户的‘要求’,雅雯二十多岁,在她和父母一起的家里,雅雯一直以来就是个乖乖女,父母感情生活也很和谐,雅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战。

雅雯哪知道一个家里还可以有这样的一幕,雅雯此时束手无策。

雅雯语塞了。

“报告我已经撕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咱们现在不要闹了好不好?”

张天峰看妻子叫喊完之后,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便小心翼翼的想用一己之力求和。

“好啊,过啊,来来来,这女的你过来,你过来呀”

费媚虽然已经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可从长相、打扮和保养程度上来说,绝对可以称之为风韵犹存的成熟女人,其由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诱人气质和女性魅力,任何男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在费媚身上,雅雯看不出丝毫从过去乡村里带出来的任何痕迹。

面对张天峰的示好,费媚不知为何却将话题转移到了雅雯的身上,一声声带着浓厚挑衅意味的‘你过来’,让雅雯有点不知所措却不得不过去。

雅雯一边心里默念‘加油’给自己鼓气,一边向费媚慢慢走去。

“坐下,既然你想管闲论事,那我们就聊聊”

这个十几二十年前从农村里走出来叫费媚的女人,不管每句话的语速和音调如何,其味道之中总是充满挑衅和攻击性,雅雯无法理解,自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访,自己一个为了解决问题的来访,为什么在费媚眼里会充满敌意。

雅雯觉得费媚针对自己的敌对程度,比她针对她的丈夫的决绝程度来的都要猛烈,雅雯疑惑不解。

看雅雯小心翼翼的落座后,坐在雅雯一侧距离雅雯大概七八十厘米外的费媚,一边随意的跟佝偻着身子站在主卧门口的张天峰说:“给你的女客人倒杯水来。”一边从茶几下抽屉里拿出一个陈旧的相册。

只见费媚轻轻的打开相册,突然微笑的指着一张少女泛黄的彩色照片说:“姑娘,你看看这照片,好看吗?”

费媚这样天上地下、犹如夏日天气的语气和表情变化,让雅雯实在是有点不适应,雅雯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为什么这家人都是这么的让人难以理解和不好琢磨。

“好看,虽然穿着很朴素,可这是一种天然的美,好看,是姐你吗?”雅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紧张问费媚道。

费媚在回忆之中平和的点了点头说:“对,是我,那个时候我比姗姗也大不了几岁,应该是十九二十岁的样子吧,这是刚刚从老家来到这里打工时照的”

当听到费媚这么温和的说话时,雅雯的紧张不知为何的缓解了很多。

“哦,那个时候我估计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呵呵。”雅雯用套近乎的方式尝试着附和道。

费媚善意的白了雅雯一眼说:“肯定啊,比起我们这些人来说,你现在依然还是很小,这世上的有些事,是你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永远都无法理解和体会的,你管不了我们家这些事的。”

“姐,我来你家不是想管什么闲事,我是想通过我的努力,让姗姗未来和我一样不需要再体验和姐类似的那些苦楚。”雅雯很诚心的解释道。

费媚听得雅雯的解释后,先是举头面无表情的白了不远处的张天峰一眼,随即又苦笑的说:“唉,我的轩轩走了,我的心其实也已经死了,我知道他这个怂货一直怀疑我,事到如今,摊开了说清楚其实也无所谓了。

我是大概二十年前来到这个城市打工的,是村里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介绍我过来的,那时她们跟我说省城里可好啦,看着她们一个个穿着很漂亮的衣服,当时的我真的是羡慕死了,于是我就不顾一切的跟她们来到了这里。

那时候的工作虽然是昼伏夜行的性质,可当时的我还是很开心,以前从来没有喝过酒的我,从那时才知道自己的酒量是那么的厉害,介于此,单位每个月的卖酒业绩我总是最好的,比我那些先我一年来的小姐妹们的业绩要好很多。

那时候的我还很单纯,根本不知道保护自己,更不知道女人之间嫉妒起来是多么的可怕,我的那些小姐妹们看我挣钱越来越多,表面上一个个的都在替我高兴,背地里她们”

费媚说到这里的时候,嘴巴突然绷得紧紧的,脸颊、眼帘以及嘴角都在不停的抽搐着,看费媚这异样的神态,张天峰急忙走过来说:“老婆,你”

费媚举手一摆,示意‘不要管我’,就这样过了大概十几秒钟的时候,费媚终于又开口说道:“人真的是太可怕了,狗想咬你的时候,它会很凶的提示你,可是她们想要害我的时候,却是笑眯眯的,姑娘,你体验过那种可怕吗?”

至始至终,费媚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可她那种平静的让人胆颤的表情,实在是比开始她的咆哮和撒野来的都要可怕。

第六章:不得安逸的婚姻6

雅雯确实没有体验过费媚说的那些事情。

在雅雯的生活中,一切都是祥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在雅雯的工作中,倒是见过很多不一样的婚姻,可更多婚姻在面临这样的抉择的时候,更多的是反目成仇,更多的是争取利益。

也有很多婚姻在面临这样的抉择的时候,是辩解,是谎言,是那种哭笑不得的谎言,是那种好像谁和谁之间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要算计对方,是那种好像谁和谁之间一开始就是深谋远虑的施以阴谋诡计,可是真的是吗?

费媚没有说自己具体都经历过些什么难言之隐,雅雯更加没有办法去打听其中细节,可是先看这个家的陈设布置,再看这个家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一切都是那么的用心,雅雯觉得除了这件确实是无法回避、无法更改、甚至已经造成无法挽回后果的事实,雅雯觉得费媚这些年为这个家的付出是可以肯定的。

“你们一定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们一定觉得我系不紧自己的裤腰带,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

费媚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天峰突然拼命的冲到妻子费媚的身边说:“老婆,我不想知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明白,这事我们再也不提了好吗?”跟妻子说完后,张天峰又回头跟雅雯说:“谢谢你,我们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你你走吧。”

“那个那也好,有什么事可以到中心找我,我先”

听得张天峰突然下了逐客令,雅雯觉得在此情此景下,回避也许也是一件好事,便要准备起身离开,可此时不让雅雯走的却是费媚。

只见费媚打断雅雯的话说:“你不要走,你不要听张天峰瞎扯,既然事情已经摊开了,既然张天峰选择去做这个鉴定,就证明在他张天峰的心里早已是耿耿于怀”

“我不是”

“你不要插嘴,你可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知道真相,我也可以在有第三方的环境下说清楚这件事情,你现在没有资格再来改变这一切。”

说着这里,费媚又拽着雅雯的手让雅雯坐好后,继续说:“妹妹,我解释的权力总有吧。”

“有,你说吧,我不走,我听着。”

雅雯心里虽是很纠结,却还是选择留下来先做一个旁听者,费媚此时已不再是先前的张牙舞爪,也再不是先前的咄咄逼人,在费媚此时的眼神中,充满着希望旁人倾听的迫切恳求。

雅雯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站在哪一方批评另一方的。

“那个时候我和我的小姐妹们住在一间存自行车的棚子改装过的屋子里,在那个单位宿舍小区里,我们的屋子属于一个偏僻的区域,白天小区里的人都上班走了的那段时间,是我们睡的正香的时候。

那天的前一个晚上,我喝了很多的酒,我睡得很沉,其实即便我不喝酒都睡得很沉,张天峰知道的,可是那天我睡得尤为的沉,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对于我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虽然睡得很沉,可我睡足觉的时间却很短,我不可能睡过头那么多时间的,平时我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就醒了,那天我天黑才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被,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办,我当时只会哭。

那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的信息让我知道遇到那种事我应该怎么去处理,那天晚上我没有去上班,我也没有开灯,我就一个人在黑屋子里躲着,我不敢告诉我家里人,我不敢让旁人知道,最终我选择了逃避。

可是这种事如果没有怀孕的话,逃避也就逃避了,可一旦怀孕的话,就怎么都逃避不了啦,当时我其实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

怎么办呢,那段时间我整个人瘦了至少有二十斤,就在我再也无法掩人耳目的时候,我的小姐妹又给我出主意,说是让我找个老实人接盘算了,后来我才通过他们和她们之间的内讧,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一起导演的。

可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了选择,从小没有接受过那方面教育的我,从小觉得那种事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的我,加上他们的游说和恐吓,我哪还敢选择给自己争一个公道,最后我就听了他们的建议,故意的去接近张天峰。

后来就有了轩轩和姗姗,开始我是很恨这两个孩子的,张天峰估计也记得,开始的时候我故意早早断奶,理由是我要去上班挣钱,其实真实的原因是因为我讨厌这两个孩子,我恨他们为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

可是我毕竟是一个母亲,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根本恨不起来,相反我是越来越爱他们,为了这个家能像城里人一样有楼房住、有暖气用等等所有农村没有的设施,我开始没日没夜的拼命挣钱。

我要挣钱让我的孩子们再也不要过我当年的那种生活,我要挣钱让这个家像一个家的样子,其实我这么多年这么努力的挣钱,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我要让他也不再那么的辛苦,可不管怎么样,我确实是骗了他。

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应该承受承担的,刚刚结婚的时候,我其实并不爱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还是一个水电工,虽然他比我想象中的男人差距很大,可是我觉得我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他今天这样做,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生气,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指责他,可是我还是指责了,因为我这么多年确实是在努力的还这份陈年旧债,因为我这么多年确实是让这个家越来越像一个家了。

可是刚刚我才意识到,比起那些曾今伤害过我的那些人来说,比起那些让我的人生翻车的人来说,天峰能委屈自己怎么多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不应该这样对他,不应该,我错了,我”

第七章:不得安逸的婚姻7

费媚终于哭了,从费媚开始哭泣的那一霎那起,雅雯终于理解了他们两口子之间的癫狂行为和耐人寻味

这些所有的矛盾情绪和纠结不清,其实最终源于他们两口子这么多年的付出、这么多年相濡以沫和这么多年的委屈隐忍。

看着两夫妻再一次相互的依偎在一起,看着两夫妻再一次相互取暖的时刻,雅雯的内心突然有一股愤怒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只见雅雯严肃的对刚刚止住哭泣的费媚说:“你们可以讨一个公道回来,我们不能让这些人逍遥法外,他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我可以帮到你们。”

“唉,你怎么帮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哪还有什么证据去告他们,我连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儿都忘了,其实以前我就没有什么证据,更不明确这事究竟是谁干得。”费媚依偎在张天峰的怀里、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在费媚的眼神中,雅雯没有看到一丝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的勇气和需求,雅雯只看到了无力和认命。

可是雅雯还是想改变这一切,雅雯觉得仅凭费媚的一面之词,还是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根节,雅雯要用自己的专业去帮助这家人,雅雯又开始充满自信。

“张先生,张太太,我可以帮到你们,我可以让这件事情真相大白,我可以让坏人难以遁形,不过你要配合我才可以。”雅雯激动而兴奋的说道。

只见雅雯的话音刚落,张天峰和费媚几乎同时的回应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事还可以知道真相?”

“可以,我只需要两个孩子的一根带毛囊的头发。”雅雯自信的说道。

这次只有费媚一个人还是很感兴趣的说:“头发一定有,轩轩的房间还是他走以前的样子。”

“那就没有问题,只要我拿这两根头发去做dna鉴定,这两个男人就会现出原形,他们想赖都赖不掉,他们以及和他们一起欺负你的人,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在法律上我也可以帮到你们。”雅雯很有成就感很兴奋的解说道。

这时张天峰突然犹犹豫豫的说:“小古大夫,您是要做dna比对、像电视剧里讲的那样、在大数据里找出欺负我老婆的坏人?”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雅雯依然是自信满满的确认道。

已经听懂这一切的费媚,激愤的说:“我要小古您是叫小古对吧?”

“对,我叫古雅雯,姐叫我小古就好了。”

听得雅雯的自我介绍之后,费媚愤概的回应说:“小古大夫,你要帮帮我,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要替我自己报仇,我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姐,没有问题,就现在的大数据和科技力来说,这件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这两个男人甚至”

“两个男人?什么两个男人?小古你怎么知道会是两个男人?”听得雅雯说出‘两个男人’的关键词之后,费媚懵懂的、疑惑的问道。

费媚想都没有想的说:“是啊,至少是两个男人,因为轩轩和姗姗并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同母异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费媚突然有点癫狂的、不断重复的自言自语道。

费媚自言自语过后,又对张天峰激动的问说:“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鉴定报告给我看看,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婆,鉴定报告我都已经撕了,小古大夫亲眼看见的,鉴定报告现在已经没有了,我们不纠结这件事情了好不好?我不想让姗姗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想我们这个家散了。”张天峰像一个守护神却近似恳求一样的说道。

此时的费媚,就像是压抑委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救命稻草一样,费媚根本不听张天峰的顾虑,一直以为自己最是知道真相的费媚,此时却陷入了不解和迷茫之中。

费媚根本不回应不解释张天峰的请求,只见费媚还是很执着的问雅雯说:“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我的孩子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他们是同母异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雅雯能够看的出来,张天峰是不想这个家再次陷入水生火热之中,看似很开放的费媚,其实骨子里是很保守的,在这种观念的促动下,费媚此时不顾一切的想知道真正的真相。

此时已经看到希望、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的费媚,迫切的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费媚此时是不管不顾的。

面对这样的情形,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雅雯只能无奈的解释道:“姐,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应该正好是你的排卵期,而且可巧的是,那天你的体内正好有两个健康的卵子先后排出。

更可巧的是,这两个卵子同时都受精了,而男性体液并不是来自同一个父系,根据鉴定数据分析,我可以肯定的说,轩轩和姗姗是异卵异父同期复孕双胞胎。”

“异……这这老公,这是真的吗?”费媚此时表现的很无助、很不可思议、甚至是很绝望的问道。

张天峰做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亲耳听到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轻易释怀,面对妻子的疑问,张天峰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妻子这样迫切的心情,张天峰又不能不说,面对妻子的恳求,张天峰快要疯了。

“轩轩和姗姗确实是确实不是一个爸生的,不对,轩轩和姗姗只有我一个爸爸,是吧老婆?”

张天峰用焦灼的目光、怔怔的看着妻子,张天峰是说出了事实真相,可张天峰还是艰难的想确认他才是两个孩子真正的爸爸,哪怕只是心理和情感上的父亲也好。

可此时的费媚,那还有心情顾及张天峰的心灵感受和情感需求。

费媚根本没有回应张天峰的问话,只见她近似哀求的凑近雅雯说:“我要你帮我,我要你帮我,可以吗?”

“姐,我一定会帮你的,一定,而且我确实可以帮到你。”雅雯明确的回应费媚道。

费媚慢慢的点了点头后,便默默的低下了头,看着就像是对什么事释怀了一般,可就在雅雯想要安慰一下张天峰时,费媚又突然抬起头恳求的问雅雯说:

“这事可以不让姗姗知道吗?我们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这一切不是她的错。”

第八章:不得安逸的婚姻8

张天峰和费媚之间,可能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或者误会,可在面对儿女的时候,其态度和想法表现的却是异常的一致,这让雅雯很是感慨。

可这个时代是一个信息爆棚的时代,想要让一个热点默默无闻,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雅雯还是选择试试。

“姐,关于不让姗姗知情这件事情上,我们都一起努力好吗?”雅雯用安慰的口吻跟费媚说道。

此时,费媚已经还原或不得已的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张天峰更是只听费媚一个人的,面对这件雅雯不怎么可以确定的事,张天峰的眼睛一直是看着费媚的,明显张天峰希望自己的老婆做这个决定。

而费媚,这个曾今受过伤害的女人,如今面前残酷的事实和无法回避的结果,却也是左右为难。

费媚的内心深处还是想让这件事随风散去的,可还能散去吗?自己的丈夫能够做到化绿为蓝吗?

现实中显然是不能实现的,即便张天峰有心去变,也是有心无力。

蓝变绿只需要添加适当的黄色就可以实现,而作为原色的蓝,一旦被污染,想要再回到蓝色,不是难上加难,是无法实现。

除非把那绿色彻底曝光它、毁灭它、撕碎它,好让它化为乌有。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心里那个梗是不可能去掉的,即便现实中真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也是指鹿为马,相互应付罢了。

除非把那梗结彻底煮熟它、吃掉它、消化它,好让化为无形。

费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点浅显的道理又怎么会不懂。

对于他们夫妻间的这点事,费媚即便知道女儿姗姗很难置身于事外,费媚即便知道这件事很难做到不晒在阳光下,可不管怎么样,费媚还是不想以后的日子生活在阴霾之中。

费媚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意了雅雯的建议。

雅雯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说:“姐,姗姗现在已经16岁了,现在16岁的孩子什么都懂,姗姗会理解你的。”

费媚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费媚认同雅雯对女儿姗姗的考量,可是费媚的心还是很痛。

那种痛只因为她是一位母亲,比起这个家突然有一天的分崩离析,费媚觉得退而求其次也未尝不可。

离开张天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分,雅雯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心情是无比的沉重。

雅雯没有因为终于将一个案子搞定而欢欣雀跃,因为还有很多即将要失去家园的雀儿们,在等着她帮着归巢。

为了更好的服务大众,为了不让杂音干扰到一个个已是杂乱无章的问题家庭,每每有这种家访的时候,雅雯都会将手机关掉。

现在要回家了,雅雯这才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的开机前奏刚刚飘过,雅雯就看到四五条微信连续的跳出。

而在这些信息中,雅雯最为关心的是机主皇浦康成发来的微信,因为皇浦康成是雅雯工作中的领导,也可能是雅雯将来婚姻生活中的权贵。

皇浦康成是雅雯的男朋友,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家人不知道,他们的朋友不知道,有时候忙起来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会选择性的忽略。

“雅雯,老地方等你。”

“雅雯,开机了吗?我不敢给你打手机,怕你一旦忘记关机的话,你会生我的气。”

“雅雯,今天又有人问我为什么不结婚,我也想问一下亲爱的宝贝,我们结婚吧,我一直在老地方等你。”

连续的看过皇浦康成发来的三条微信后,雅雯这才想起来这次约会,雅雯又给忘了。

男朋友在呼唤,雅雯便再也顾不上感慨别人的婚姻和人生了,雅雯她自己的婚姻还悬而未决,而雅雯的人生伴侣还在老地方苦苦等候。

雅雯急忙站在马路边上疯狂的招手,雅雯要尽快招一辆车来、以便尽快的去见自己的爱人,可是此时正好是下班时间,打车哪有那么的容易。

传统打车行不通,雅雯又选择了网络打车,从连续的网约车事件发生以来,叫车也变得不那么容易,雅雯的叫车软件也是处在排队之中。

雅雯不会开车,主要是不敢学开车,因为雅雯的哥哥在雅雯大学毕业那一年因车祸去世了,对于开车,雅雯有心理障碍。

雅雯也不喜欢挤公交,因为雅雯看着身边有人站着,便总是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坐,所以雅雯坐公交的时候总是站着,可是上班需要穿高跟鞋的雅雯,又觉得站着实在是脚很累,腿很困,心很乱。

平时雅雯都骑一辆很可爱的电驴子上班,可是最近电驴子管的严,而雅雯从正规市场买来的电驴,因不达新标而处于休眠状态。

生活中的雅雯,总有许多不大不小的、有点小可爱的小毛病,在外人的眼里,这些可能是一些女生矫情的表现,可在皇浦康成的眼里,这叫不一样的漂亮女生,这叫不一样的精致生活。

所以雅雯很爱和皇浦在一起。

终于等到你了,我亲爱的网约车。

车来了,爱人就近啦。

可平时也就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今天却是牛车土路、难以疾驰,堵车堵得实在是太厉害。

雅雯无法,只能给皇浦先打一个电话请一会儿假,电话打通之后雅雯才知道,皇浦因为突然有事,又无法及时联系到雅雯,现在皇浦已经不再老地方了。

本来叫车叫的雅雯心情就很烦躁,一听皇浦已经不再原地等候,一时气不过,便负气的挂断了电话。

等电话挂断以后,雅雯这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其实是自己失联在先造成的。

雅雯想再给皇浦打回去道一个谦,可犹犹豫豫终于给皇浦打出去以后,对方却是处于通话状态。

为了工作和生活不相互干扰,雅雯从来不让皇浦接她上下班,就连在中心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很注意分寸。

两个人唯一可以独处的地方,就是这个叫老地方的地方,可现在这个老地方也失守了。

不过雅雯很能想得开,因为雅雯觉得只要皇浦心不变,这个阵地也就是暂时换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雅雯还是去到了老地方,可因为雅雯和皇浦最近工作都很忙,他们好久都没有去过老地方了,雅雯想过去看看,哪怕一个人看看也好。

可是当雅雯走进老地方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该不想也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第九章:不得安逸的婚姻9

在老地方雅雯的老位置上,此时坐着一位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雅雯很熟悉,她是实习鉴定师米青。

雅雯看到米青了,可米青可能没有看到雅雯,因为米青此时正在很贤惠的给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夹菜。

熟人偶遇,上去打个招呼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雅雯选择了一个人离开。

因为在老地方皇浦的老位置上,此时还是坐着皇浦。

工作中见惯了太多欺骗的雅雯,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欺骗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雅雯没有看到自己的皇浦在做什么蝇营狗苟的事情,其实一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雅雯宁愿看到直白在阳光下的不堪和污浊,也不愿意看到虚伪掩盖着的欺骗和谎言。

雅雯又一个人回到了昏黄的路灯下,此时昏黄暗淡的马路灯光,让雅雯觉得很刺眼,那种刺眼就像是穿透雾霾的汽车远光灯一样。

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弥漫着一股香烛的味道,站在客厅里换鞋的雅雯,没有看到香,也没有看到烛,只看到了平时一见雅雯下班回家时、总是很热情的嘘寒问暖的父母、今天却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锅里有热好的饭菜,赶紧吃饭吧。”

雅雯母亲依然是像平常一样跟雅雯说了这样一句话,可今天母亲的这句话里,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哦。”

今天的雅雯,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先去抱一抱母亲,再扑到父亲的身上撒一会儿娇,只见雅雯低沉的回应了一声后,便径直走进了厨房。

其实很久以前的雅雯,也只是一个学期结束、长途跋涉回家以后,才会和父亲母亲拥抱亲热的。

可从哥哥因意外去世后,已经大学毕业选择在本地读研的雅雯,便开始天天回家刚刚进门时,先给父母一个爱的抱抱。

雅雯打开锅盖看到蒸屉里满满当当,不像是平时父母给自己留饭时的样子,便慢慢的走出厨房对呆坐着的父母面无表情的说:“爸,妈,这都几点了,你们是不是也没有吃晚饭,说好不要等我一起吃饭的。”

“我们今天不饿,你先早点吃饭早点休息吧,饭菜都热着了吧。”母亲淡淡的回应道。

也不知道雅雯是那里来的无名之火,只见雅雯很是生气的说:“干什么,吃饭还一起没胃口啊?你们不吃我也不吃,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让人催着撵着才吃饭,你们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雅雯说完后,便又一个人回到了厨房,只见她将所有的菜食放到一个篦子上,便一个人一次性的都端出了厨房。

“都不要呆着了,都过来吃饭。”雅雯一边将菜食一碟碟都放到饭桌上,一边像一家之主一样的对父母说道。

父亲看了一眼母亲说:“女儿都把菜端出来了,吃饭吧。”

母亲慢慢的点了点头,没有回应的走到了饭桌旁坐下,父亲也跟在母亲的身后坐了下来,此时父亲总是不自觉的瞄着呆呆的母亲,母亲却是呆呆的看着菜食。

好奇怪好反常的场景,雅雯很不习惯很不适应。

“今天这是都这么了,家里一股子怪味儿,你们也是一股子怪劲儿,真是的,都吃饭,都不要呆着了。”雅雯最后坐下来将主食分别放在父母的小碟子里说道。

雅雯已经开始撕着馒头皮开始细嚼慢咽了,平时总是招呼着雅雯多吃一点的父母,此时却还是一动不动。

“你哥一年也吃不了几次饭,你闻到的怪味儿,就是你哥吃饭的味道。”母亲突然低着头说道。

雅雯一听母亲的话语,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便立马反应过来了,今天是哥哥的忌日,那股子怪味儿那股子香烛的味道,确实就是哥哥吃饭的味道。

因为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而香烛是象征心香和心光。

因为三界众生和佛一样,本来就有着心香和心光,所以逝去的哥哥想要回归天国,香烛就是他的精神食粮。

雅雯此时好恨自己,哥哥生前最是对自己好了,事事处处都忍着让着自己,可是自己却因为心里的一点别扭,忘记了哥哥的节日。

只见雅雯没有说一些悔恨的话,而是直接起身走到了哥哥原来的卧室里。

旧时的香灰已经枯萎散落,新进的香烛也已接近枯竭,雅雯换了新烛并把它点燃,雅雯拿了檀香给哥哥敬上。

看着哥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样子,雅雯想到了美好的童年时光,那个时候哥哥是自己的保护神,那个时候雅雯无拘无束什么都不怕。

可是现在哥哥过早的去了,以后自己的保护神又是谁呢,是已经老去的父母吗?是此时和别人花前月下的皇浦康成吗?

雅雯不知道。

一夜忽睡忽醒,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清醒之中,雅雯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哥哥、父母、皇浦的影子。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早晨起床后的雅雯,又看到了父母的微笑,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雅雯草草的扒拉了几口饭,便也像昨天家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上班去了,不过,雅雯今天是坐着公交车去上班的。

公交车在路过民政局站的时候,雅雯看到了一对年轻男女面无表情的走下了公交车,雅雯凭专业的眼光断定,这一对男女一定是一对儿,最起码今天以前是。

雅雯还断定,这一对男女一定结婚没有多长时间,因为那个男人穿着一件还不算旧的粉红色衬衣。

北方男人如果不是喜结良缘,是很少有人穿这种很鲜艳很显眼的衣服的。

而那个女人,在一身深色衣服的包裹下,在一脸暗淡憔悴的面容下,并没有掩盖了她还没有剪去的新娘头妆纹理。

雅雯还是凭专业的眼光分析,这对年轻的男女是相互在乎着的,这对年轻的男女是彼此有着爱的,而且他们曾今一定很想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今天以前,他们曾今的憧憬终于实现了,今天,两个人却要散了,今天以后,他们又变成了曾今以前的陌路人。

来到中心的时候,雅雯远远的已经看见了张天峰和费媚的身影,他们的身影,不像昨天下午雅雯快要离开时的相互取暖,也不像昨天下午姗姗刚刚上学走后的剑拔弩张。

他们若即又若离,他们想挨得近一点,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中间隔着。

第十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0

雅雯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凭雅雯的专业角度分析,这两口子在平静下来的时候,多少还是要纠结一阵子的,可是雅雯失算了。

在无数先辈钻研出来的专业知识面前,人类时常会得到它的好处和馈赠,可先辈也是人,而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个体,又怎么能做到百分百的将人已经百分百的研究透彻。

费媚两口子能够这么快的出现,虽大出雅雯先去所预料,可是这样的结果,雅雯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最起码证明他们两口子都迫切的想解决问题,雅雯更加肯定他们两口子是相爱的。

一般也是大多数的婚姻,一旦闹到如此境地,夫妻双方哪还有心思去解决根本问题,几乎都是在逃避、回避、躲避、推诿、搪塞等等,他们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巴不得把对方的伤口撕裂、撕碎、撒盐、搅浑、争利等等。

而一旦有这样行为的婚姻,大多数是充满着恶意的欺骗和撒谎的,一旦谎言见光,被欺骗的一方一般会或是守土自保、或是委曲求全、也或是博得看戏之人之同情或怜悯的。

而一旦有这样行为的婚姻,大多数也是充满着软弱的自欺也欺人的,一旦泥人见水,实施欺骗的一方一般会或是破罐破摔、或是皮如城墙,也或是争得看戏之人之认同或妥协的。

其实都谎言见光难以遁形了,其实都泥人见水难以自保了,何必还要去演戏给看戏之人看呢,何必还要去在乎看戏之人的态度呢,其实是因为实施欺骗之人和被欺骗之人都需要一块遮羞布。

与其看到这样的婚姻结局,雅雯宁愿看到像张天峰和费媚这样带有一点悲剧色彩的婚姻坎坷。

因为这种结局代表结束、散伙、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一旦不小心碰上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而大部分像张天峰两口子这样的婚姻坎坷,最后几乎都是选择抱团、取暖、一起共度难关,更有喜人者,雨过天晴后,那彩虹比起曾今来的都要绚丽、多彩。

上次张天峰所提交的,是亲权鉴定中的个人亲子和兄妹间的血缘关系鉴定,而这次张天峰和费媚再次找来的行为,就已经是司法鉴定的范畴了。

雅雯先是按照程序提示他们报警、立案以得到司法鉴定和dna数据库比对的权限,接下来结果出来后,警察会通过检院审核后提起公诉,同时也会逮捕嫌疑人,剩下的就是等法院的审判和宣判结果了。

费媚在操作法院审判前的一系列流程时,进行的都是特别的顺利,可谓是如有天助也。

不过,轩轩的亲身父亲在dna数据库中虽然是找见了,可这位一生都没有子嗣、到因骨癌早逝时,都在责怪苍天无情的男人,却不知苍天并没有薄情于他,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孽不可活。

另一位姗姗的父亲也找见了,让费媚打死都不会相信的是,当年对她实施凌辱的竟然还有这个男人。

在费媚的心目中,这个叫俊生的男人,不仅一直都是她梦中情人一般的形象,也是这么多年来、在那个对于费媚来说噩梦一样的单位里,唯一还保持不间断且紧密联系的男人。

更加让人恼火的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个叫俊生的男人和张天峰也成了铁哥们儿。

事到如今,费媚真的是看透了人世间的丑恶嘴脸,张天峰更是为自己的认狼为友而愤怒不已。

可事实并不仅仅是如此便最终收场,就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俊生这个很常见却让人不由得生囧的名字所有人、也就是这个俊生,却在证据确凿的事实面前、矢口否认了自己当年的罪行。

在法院庄严的氛围下,一切的罪恶都是躲无可躲,一切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此时站在被告席上的俊生,那是一脸的无辜,其无辜的嘴脸、伪善的面孔,让人乍看过去,都不由得有一种想要相信他的冲动。

“法官,他们诬陷我,他们是借钱不成怀恨在心想要诬陷我,其实我也不是不借给他们,轩轩那个孩子那么帅气那么懂事,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不会不借给他们的。”

面对检方呈上去、可谓是无懈可击的证据,面对费媚和张天峰仇视无比的眼神,俊生并没有选择认罪伏法,俊生在狂躁的、语速很快却条理分明的咆哮着,直到法官的法槌连续不断的制止下,俊生才停止了咆哮公堂。

俊生终于安静下来后,法官便安排原告代理律师提问,原告律师也就是费媚的律师问俊生说:“请问被告,如果当年你没有实施侵犯原告,那与你有血缘关系的遗传学女儿姗姗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们本来就是恋人关系,一不小心有了孩子,也不是不可能也是能说得过去的,我只是疑惑和恨她为什么隐瞒了我这么多年。”俊生瞄了一眼原告席上的费媚、一脸的委屈和难过的回应道。

原告律师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问说:“恋爱是合法的,未婚有孕也只属于道德范畴,这里我们不做评价,但恋爱更是两个人的事情,对于你和我的代理人费媚女士的这段婚前感情,我的代理人却是完全否认的,你的陈述此时是苍白无力、更是纯属子虚乌有的谎言,这完完全全就是你的一面之词。”

“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这个女人在诬陷我,现在我的生意濒临破产,如果在轩轩生病的时候、哪怕我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拒绝媚儿的求助的。”

此时俊生是一脸被冤枉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很是诚恳,法院也确实有俊生申请破产的记录,原告费媚的代理律师回头看了看费媚后,便转回头来又问俊生道:“被告人,在法庭上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现在”

原告律师刚刚说到这里,被告律师便急忙起身插话说:“我的代理人,你现在可以陈述一下原告提出借钱请求后,承诺附加给你的回报或是做为借钱的交换条件。”

“尊敬的审判长,本人觉得这件事情和本案无关,而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才是关乎本案走向的关键性提问,请尊敬的审判长允许我继续问下去。”原告律师等被告律师说完后,诚恳的请求法官道。

第十一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1

“被告可以先回答原告在借钱时的附加条件,之后原告律师如果还需要询问的话,可以继续询问。”

法官的话说完后,俊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脸委屈的说:“媚儿说如果我借钱给她的话,她就答应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继续下去,当时我是不同意的,其原因不仅是因为现在我是真的没有钱借给她,更主要的是因为我不想对不起天峰。”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就是个伪君子,你不要脸,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俊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费媚便猛的起身随即开始激动的喊着,可是俊生的话并没有因为费媚的情绪而停止,直到俊生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后,才依然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还在叫喊着的费媚。

等法官的法槌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在法警的制止下,在原告律师的劝阻下,在张天峰的安慰下,费媚才终于是停止了喊叫。

“原告律师,你现在可以继续提问了。”

听得法官的允许后,原告律师又走到被告俊生的身边说:“被告人首先应该知悉,在法庭上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个你明确吗?”

“明确,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俊生回应过原告律师的话后,又激动的埋怨道。

原告律师听后指了一下费媚说:“根据我的代理人陈述,在案发当天,我的代理人是在睡眠中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实施侵犯的,她根本不知道姗姗是你的女儿,也就根本不存在隐瞒什么的,反而我要问被告的是,你真的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姗姗和你的关系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真正一点都不知道,我对天发誓。”俊生激动的举起右手说道。

原告律师点了点头转身对法官说:“尊敬的审判长,由于被告在dna鉴定结果的确凿证据下,依然一直矢口否认当年的犯罪行为,本人觉得有必要将已经远嫁他乡、还没有到案的、我代理人当年的小姐妹先抓获归案后,本案再行继续审理。”

“尊敬的审判长,我做为被告代理人的身份认为,我的代理人还需要陈述一些事实给法庭,以此彻底证明我的代理人是被冤枉的,关于原告小姐妹没有到案的情况,在我们掌握的证据面前,也只能说是两个相互关联的案件罢了,根本不能武断的认为是同一起案子。”

听得原告和被告代理律师不同的阐述之后,法官们先是商量了一下后,最后由审判长回应道:“被告人可以继续陈述,如被告人的陈述不能采纳的话,本法庭将暂时休庭,等警方和检方将证据进行增补后,本案再行继续审理。”

“尊敬的审判长,我是被告人常俊生,虽然我没有钱借给原告,可我和原告最后还是发生了关系,且”

“常俊生,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发生过关系了,我什么时候跟你有孩子了,你”

“安静,安静原告请不要扰乱法庭秩序,本庭审判长想问原告,你刚才所说的‘有孩子了’,指的是什么意思,本庭没有理解你的意思。”

审判长再一次敲槌制止了费媚的行为后,又对费媚的话做出了疑问,这时费媚急忙紧张的回应说:“我以为他又要诬陷我,情急之下我不小心就口误了。”

“这里是法庭,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原告代理律师,请让你的代理人也知悉这个常识,被告可以继续陈述。”审判长很严肃的说道。

在原告律师对费媚的再一次劝阻下,费媚终于是安静了。

费媚是安静了,常俊生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在旁听席坐着的雅雯和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只见常俊生看了费媚好几眼后又说道:“嗯且媚儿现在已经是怀孕状态,而媚儿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那天发生关系的直接证据,如果法庭不信,我可以和费媚腹中我的胎儿做亲子鉴定。”

常俊生的话音刚落,整个法庭都炸锅了,一旦常俊生说的是事实,那常俊生和费媚当年的恋爱关系不一定能证明存在、可也不能证明不存在了。

与此同时,侵犯的事实依据,也就是那份关于常俊生和姗姗的亲子鉴定,瞬间就成了一件不清不楚的佐证了。

事情发展到此,法庭最后决定:其一:将采纳原告代理律师先逮捕费媚小姐妹的建议。

本来原告代理律师的建议是在做一件有利于原告的举措,可现在却给了被告喘息的机会。

虽然这举措还是原告的一个翻盘机会,可事实一旦成立,原告的可信度就变弱了,而被告狡辩的可能性和可操作性也就更大了。

其二:法庭将采纳被告人提出费媚怀孕以及相互关系的说辞,并以书面报告的形式把亲子鉴定报告呈上后,再行择日审理。

法庭审理瞬息万变,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本来警方和检方觉得,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既然两个孩子是异卵异父同期复孕双胞胎,又有两份dna亲子鉴定做为有力证据,加上原告人的控诉,即便常俊生这里是零口供,照样可以用事实证据证死嫌疑人。

可如果费媚腹中此时真的身怀有孕,而腹中的胎儿真的和常俊生有亲子关系的话,那原告的控诉就存在疑问了,这个案子也就只能退回去重新调查。

这种陈年旧事,本来就没有什么现场证据可言,一旦给了嫌疑人喘息的机会,一旦费媚的小姐妹矢口否认一切,这个案子就很难再翻盘。

而在所有的事实情况下,费媚小姐妹死不承认的可能性将变得极其的大,因为是个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明知有很大程度逃脱的可能性,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当一个圣人而让自己身陷囹圄呢。

法庭审理结束后,虽然常俊生又被送回到了看守所,可费媚和张天峰两口子之间的感情,已经开始向分道扬镳的边缘靠近。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张天峰不原谅说得过去,张天峰原谅也说得过去,可婚内出轨一旦成立,就不是随随便便可能会被原谅的了。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即便是这件案子最终胜诉,那个最初讨一个公道、以还婚姻和家庭一个美满未来的初衷……

还在吗?

第十二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2

走进法庭的时候,张天峰和费媚是相互扶持一起走进去的。

审理结束后,张天峰和费媚却是一前一后走出来的。

张天峰一个人先走出了法庭,雅雯和费媚随后一起走出了法庭。

从法庭走出来的张天峰,步子迈的很大,走路的速度也很快。

从法庭走出来的费媚,步子迈的不大不小,不过频率很快。

最终,费媚和雅雯没有追上先走一步的张天峰,张天峰没有说一句话的打车又先走一步了。

费媚看着已是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只是狠狠的咬着牙关,也没有说一句话。

面对随后又追出来的律师,面前随后追出来埋怨费媚没有说出全部事实的律师,最终没有得到费媚只言片语的解释。

费媚也先走一步了,留下了雅雯和律师两个外人。

最后,律师给雅雯留下一个无奈的表情后,也走了。

被告常俊生的代理律师,一直催原告提供费媚腹中胎儿和常俊生的亲子鉴定,可费媚就是始终不表态。

这种事,只要费媚不同意,谁也没有办法。

而张天峰直到此时还是没有出现。

做为相当于对整件事情起到推动作用、初衷是一心向善、想要还社会一个美满家庭的雅雯,其实更想费媚可以尽快自证清白,可是关于这种涉及隐私的事情,雅雯也不好过多的干涉。

而一直没有等到鉴定书的常俊生一方,由于没有在指定时间内收到决定原被告双方命运的鉴定书,最终常俊生律师向警方和法院提出了取保候审的申请。

取保候审的申请提交没几天,常俊生就被在限制部分权力的前提下,回家了。

法院审理暂时结束后,费媚对任何人、任何组织一直持着不见、不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回避态度,这让所有相关人都觉得费媚已经是默认了所有的坊间猜测。

既然费媚一直保持这样的应对态度,案子的性质也就慢慢的由刑事案件向民事案件转变。

而早在大约二十年前就远嫁他乡、且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和家人一直没有联系的费媚小姐妹,虽然警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可暂时还是一直没有找到费媚当年的小姐妹本人。

连费媚本人都不关心证明清白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一直是所有吃瓜群众茶余饭后各持己见的梗,可时间长了,外人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而张天峰直到此时依然没有出现。

爸爸的突然失踪,姗姗是最难过也是最关心张天峰哪怕是一点点信息的人。

虽然一直以来张天峰就像是人间蒸发、一直是杳无音讯,但是姗姗是唯一一个一直没有停止惦念张天峰的人。

虽然一直以来因为过度思念爸爸、回报给姗姗的是高考失利、最终也成为了一个社会人。

可是现在已经成为夜场啤酒推销员的姗姗,还是没有停止惦念爸爸张天峰。

三年过去了,张天峰依然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而此时法律意义上的张天峰,已经成为了一个失踪人口,他和费媚的婚姻关系也随即解除。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张天峰被定为失踪人口后没有多少时间,孩子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常俊生离婚了,丈夫已是失踪多年的费媚,不久便成了常俊生的新娘。

在《今天你要嫁给我》的背景旋律下,在常俊生和费媚先化友为敌、后又化敌为友、极度逆转后的小型婚礼现场,已经是两岁多的费媚儿子昊昊,也出席了母亲的好事。

虽然昊昊什么也不知道,虽然昊昊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笑一会儿叫,可是大家还是很开心。

在所有宾客的眼里,从血脉的角度思考,大家都认为常俊生、费媚、昊昊才是真正的一家子。

不对,还有姗姗,可是姗姗并没有出席母亲和血缘意义上父亲的婚礼。

虽然姗姗并没有出席婚礼,可是大家还是认为常俊生、费媚、姗姗、昊昊才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大家还感慨他们的幸福来之不易。

可是大家还是觉得幸福什么时候来都不晚,只有姗姗一点都没有觉得幸福。

几乎没有人记得张天峰是个什么角色,几乎也没有人记得张天峰有过什么样的付出,因为大家觉得张天峰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包括房子、车子,甚至票子、孩子,没有,什么实物都没有留下。

大家觉得即使是费媚现在拥有的房子,也是费媚一个女人几十年辛辛苦苦打拼挣下的。

在大家的心目中,费媚是个女强人,而张天峰只是个水电工、只是个没有什么挣钱能力很无能的人,张天峰就是一个只会吃饭干活的废物。

大家都在为费媚拨开云雾见青天而庆幸,大家都在为常俊生‘终于等到你’而开心。没有人记得他们曾今的对簿公堂,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的不堪往事。

而张天峰的不好,大家却总是挂在嘴边,反正张天峰估计早就死了,谁会在意一个估计已经死去的人的好,即便在意又有什么用,反正张天峰已经一点用都没有了。

只有姗姗还心心念念、惦念着他唯一的爸爸张天峰,而他生物学父亲常俊生家,姗姗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姗姗宁愿在上班之余天天混在像她母亲费媚曾今一样的圈子里,也始终没有回她生物学父亲的家,即便是费媚和常俊生想尽一切办法让姗姗走正路,不要整天的在社会上瞎混了,可姗姗根本不屑一顾。

此时姗姗已经十九岁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她的爸爸张天峰有一天可以出现,有一天可以出席她的婚礼,虽然她对爱情很是恐惧,虽然她和她的小男朋友朝不保夕,虽然她和她妈妈费媚当年一样过着昼伏夜行的生活。

但是姗姗还是一直等着爸爸张天峰出现,姗姗太想她爸爸张天峰了。

在姗姗的潜意识了,爸爸张天峰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保护她的男人。

在包括生物学父亲常俊生、母亲费媚的所有人眼里,少年时期的姗姗,在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爸爸张天峰的培养下,这个长得漂漂亮亮的、曾今学习也很好的女孩子,废了。

所有人都觉得有一个好爸爸很重要,大家都觉得昊昊前途无量。

而在姗姗的心里,就是要把自己搞得很坏,只有这样的话,爸爸张天峰才会着急、才会担心、才会出现。

终于,张天峰回来了。

第十三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3

张天峰回来的很特别。

在这个处处需要身份信息的时代,警察一直疑惑张天峰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此时警察同志终于明白了。

在警察终于找到当年费媚的小姐妹那天,警察同志同时也找到了张天峰,一切就像是老天刻意安排的一样。

在十几年前身份信息建设还不是很健全、早已用非法手段换了身份的费媚小姐妹,终于在警察强大的心理攻势下,说出了当年关于费媚被侵害的真实过程。

原来,当年的费媚业绩很好,业绩好自然挣钱就多,费媚小姐妹很是嫉妒。

因为费媚比她的小姐妹挣钱多的话,就有能力买更多的漂亮衣服、抹更好的护肤化妆品,而费媚小姐妹因为业绩平平,伴随她的一切都是廉价的代名词。

另外,当年的费媚经过城市的洗礼之后,蜕变的是如花似玉,就像费媚的名字一样,那时候的费媚,可以说不仅非常美还非常媚,这样的费媚很受男人的追捧,常俊生也是这群男人其中之一。

而姿色平平的费媚小姐妹,伴随她的一切都是冷落的代名词。

那时候的费媚是高傲的,是不愿意搭理这群和她一样也不一样的打工男孩子的。

于是费媚小姐妹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讨好她单方面喜欢而费媚单方面不喜欢的几个男孩子,便将安眠药偷偷放在了同住一屋、一个来处的费媚的水杯里。

费媚小姐妹成功了,因为费媚终于自动消失了。

可是费媚小姐妹并没有因此得到几个男孩子中哪怕一个的青睐,而唯一留给费媚小姐妹的,却是极度恐惧、良心不安、夜不能寐、噩梦不断。

终于,已是被自作孽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费媚小姐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来临后,选择逃离了这座城市,她隐姓埋名、切断行踪、远嫁他乡。

觉得终于解脱了的费媚小姐妹,其实根本没有得到真正的解脱,噩梦也没有因为她的隐身而隐匿,费媚小姐妹的这些年,被内心深处的孽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费媚小姐妹的婚姻也不幸福,那个和她一起逃离这座城市的男人,其实是一个在逃杀人犯,而他们彼此之间都不知情。

这个男人这些年对她一直很不好,两个相互之间都没有吐露真实心声的人,又怎么会过好日子。

在费媚小姐妹的男人被抓获的那天,费媚小姐妹也终于被警察同志查明了真实身份。

失去自由后的费媚小姐妹,当把一切都一吐为快之后,笑了,她已经快二十年没有真正的笑过了。

而于此同时找到的张天峰,其实开始警察同志并不知道它就是张天峰,因为警察同志先是找到了一具无名尸骨。

因为张天峰三年前做过亲子鉴定,在全国dna数据库里有他的信息备份,所以确认这具尸骨就是张天峰,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法医鉴定张天峰是溺水自杀身亡的。

费媚小姐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嫉妒之举,不仅折磨了自己二十年,还让一个估计会很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看守所里的费媚小姐妹悔恨不已。

跨度为二十年的这件互有因果的事情,终于是真相大白了,看似并不是什么大案要案的一个事件,却和大案要案一样的毁了几个家庭几代人,不由得让人唏嘘不已。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真相大白于天下而结束,相反,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

三年过去了,雅雯还是原来的雅雯,皇浦康成还是原来的皇浦康成,米青已经由原来的实习亲子鉴定师,蜕变成一位业界新秀。

当年那晚雅雯和皇浦、米青的的巧遇,其实就是三个人相互之间都是巧遇的一场误会。

之所以皇浦不由自主的说了谎言,之所以雅雯不由自主的将事实夸大,估计与他们多年在亲子鉴定中心工作、见过太多失败婚姻而导致的心理应急反应有关。

皇浦和米青到今天都是师徒相称,皇浦和雅雯依然还是恋人关系,还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三年都一成不变。

这天,雅雯和往常一样准时上班、准时来中心面对大比例的婚姻不幸,雅雯对这样的生活已经习以为常。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

一位似曾相识的、穿着很摩登的漂亮女孩子推开门腼腆的问说:“你好,我看见您这里门外写的是咨询室,我可以进去咨询一个问题吗?”

“进来说,进来坐下说。”刚刚换好白大褂的雅雯,微笑的跟女孩子说道。

只见女孩子小心翼翼的走进雅雯的办公室,有点不好意思的站在门里大概一米的地方,就这么有点紧张的四处瞅着。

看看女孩子花里胡哨的穿着,再看看女孩子有点拘束的神态,雅雯感觉这两种外在的表现和装扮,实在不应该在一个人身上呈现。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雅雯只能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理由,选择相信眼前的一切。

“坐下,坐下说说你想咨询什么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雅雯总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相关的往事,雅雯拉了一下自己位置对面的椅子,请女孩儿坐下说话。

女孩儿终于是坐下后,雅雯微笑的问说:“你把你的报告给我看看。”

“报告?什么报告?我没有报告。”女孩子有点尴尬的回应道。

雅雯听后也有点疑惑的回问说:“没有报告?那你是想问什么问题呢?”

“我是我是想咨询一下关于亲子鉴定的问题。”女孩子先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便突然挺直腰杆儿利利索索的说道。

雅雯一听女孩儿所言,有点想不通的问说:“你叫什么,多大了,你要做亲子鉴定吗?”

雅雯确实是有点不解和好奇,因为大部分来这里做亲子鉴定的,都是夫妻之间的父系一方,母系一方和子女方来这里做亲子鉴定的,一般都是关于打官司多婚史分财产、子女间分遗产、多年失散等多少涉及司法范畴的案子。

而类似这种事,一般来人又都是激动不已,可是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像涉及那些事情的访客。

“应该算是吧,我叫张宇姗,19岁,大人们都说”

雅雯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再看着对面这个女孩子这么的面熟后,便惊讶的打断女孩子的话问说:“你叫什么?”

第十四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4

“我叫张宇姗,如果我爸爸人已经不在了的话,我可以跟我爸爸做亲子鉴定吗?”

女孩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雅雯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

不过,雅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确认一下,因为雅雯此时的心里杂乱如麻,因为雅雯也知道了警方的一些信息。

“你爸爸叫什么?能说说你爸爸这个人吗?”

雅雯本来只想确认一下女孩儿的爸爸是不是她心里所认为的那个人,可是三年来自己最为用心用力的一个案子,最终是以那样的结局收场,让雅雯很是难过,雅雯的心里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雅雯想同时确认很多东西。

雅雯想同时替那个可怜的爸爸同时确认许多事情。

“我爸爸叫张天峰,我爸爸这”

“你妈妈是叫费媚吗?”

当女孩儿说她的爸爸叫张天峰时,雅雯实在是百感交集,本来从职业禁忌的角度上说,雅雯是不能改这样去问的,可是雅雯还是不由自主的打断了女孩儿的话。

“应该是吧,我不知道,不过我从小和爸爸还有她一起生活,我也叫了她十六年的妈妈,可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我的妈妈。”

姗姗说这番话的时候很伤感,是姗姗走进这个屋子以后,说过最为伤感的话。

到这个时候,雅雯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女孩儿就是姗姗了,可是将这样一个爸爸和这样一个姗姗联系在一起,雅雯的心里很痛,是一种复杂的痛。

雅雯不解,姗姗为什么要和她的爸爸张天峰做这个亲子鉴定,这样的爸爸不好吗?有这样的爸爸有没有血缘关系重要吗?

雅雯不知道姗姗做这个鉴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见惯了太多做这种子女要求和父辈做亲子鉴定的雅雯,首先不由得和一些不好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雅雯先入为主了。

“你认识我爸爸和那个女人吗?”

已是成年的姗姗,也意识到了对面这个女人可能认识她的家人。

雅雯和姗姗其实是见过的,就是三年前雅雯第一次拜访张天峰家的时候,那是一个正好吃午饭的正午,姗姗那天也正好在家,姗姗在,雅雯在,他们一家人都在。

可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只和彼此见过一面的两个女人,虽然都开始觉得对方熟识,却都不敢一下子确认,开始的雅雯是这样想的,现在的姗姗也是这样想的。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变得不仅是容颜,还有穿着风格的变化,语言特征的变化,化妆手法的与时俱进等等。

知道对面就是姗姗的雅雯,并没有表现得很直接,也没有表现得很热情,只见雅雯微笑了一下说:“好像是见过,你今天来想和你爸爸做这个亲子鉴定的话,是不相信张天峰先生是你爸爸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别人都说我爸爸不是我亲爸爸,可是我就觉得我爸爸就是我亲爸爸。

如果我爸爸不是我亲爸爸的话,我一定可以感觉到的,我要证明我爸爸就是我亲爸爸后,我还要告诉所有人,好让所有嚼舌根子的人都无话可说。

我爸爸从小最和我们兄妹亲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我和哥哥吃,他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我哥哥走了以后,我爸爸就更对我好了,以前我没有进入社会的时候,我还不确定不懂得也不知道。

可是现在我更加确认我爸爸就是我亲生的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我爸爸是对我最好的男人,你不想知道我哥哥的事情吗?”

姗姗突然开始很激动的说着,可是不管怎么激动,雅雯都没有看到姗姗的眼睛里有一滴眼泪,雅雯只在姗姗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福的光芒,那种光芒是姗姗刚刚走进来的时候所没有的。

面对姗姗激动时提出的问题,雅雯紧紧绷着嘴点了点头后,又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一些你们家的事,其实,你爸爸究竟是不是你的亲身父亲有那么重要吗?”

“有,我看不惯他们说爸爸的不是,我不愿意让别人说我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我要证明给他们看。”

姗姗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姗姗这样细微的动作,让雅雯的眼角也不由得不自然起来。

雅雯在为张天峰开心,也在为自己这个凡夫俗子惭愧,为什么世间的人们总是喜欢先入为主呢,都喜欢美好事物的世人,在面对别人的事情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要往坏处想呢。

“小妹妹,不要在意别人的说法、想法和做法,只要你觉得你的爸爸是个好爸爸就好,你没有必要证明什么给别人看的,好好上学就是对你爸爸最好的报答。”

说这些话的时候,雅雯是感性甚至有力的,雅雯是把自己当成张天峰的妹妹一样说的,可是好像姗姗并不领情。

只见刚才还是一脸幸福的姗姗,突然冷笑的说:“上学,呵呵,我没有爸爸了,也就不知道上学有什么好的了,以前爸爸说好好上学将来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可是现在爸爸不在了,我就是做什么事情爸爸也不会知道的。”

“你爸爸在天上会看到的,一定会看到的。”雅雯柔和而肯定甚至臆断的说道。

姗姗听到雅雯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又摇了摇头说:“你不要骗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爸爸要是真能够看到这一切的话,爸爸一定早就被我气回来了。”

姗姗不解,为什么对面这个女人知道家里这么多的事,不过姗姗并没有过问,这些都不是姗姗最想要去关心的事。刚刚在前几天知道张天峰已经去世的消息后,姗姗就一定要证明给所有人看。

姗姗觉得爸爸的样子就是张天峰的样子,姗姗不想让那些所谓的科学绑架,姗姗又想用科学的手段证明跟所有人看,姗姗是矛盾的,可姗姗更是心明如镜的。

姗姗的话里话外音,让雅雯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三年来姗姗的变化,她们的关系虽然不熟,雅雯也并不知道张天峰一家的所有事情,可看到姗姗好好一个孩子,前途无量的一个孩子,现在

雅雯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不适,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未来,想要培养一个有未来的孩子,其实最应该从为人父母抓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家庭不幸、殃及池鱼,幼子不教、父母之过,欲养大贤、先修自身。

第十五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5

雅雯和姗姗的谈话,一直纠结在做亲子鉴定和不做亲子鉴定的十字路口,按说中心有生意可做,雅雯应该满足姗姗的要求才对,可是雅雯不想再伤害这个女孩儿了。

按说雅雯一直在给姗姗讲一些道理,以让姗姗明白只要有爱在,做不做亲子鉴定是不是亲身父亲,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可是三年来在社会上受尽委屈、选择坚强却养成执拗性格的姗姗,这次依然是很执拗。

姗姗一定要做,雅雯犹豫不决,其实旧时他们一家做过的报告还有存底,雅雯大可以直接调出来让姗姗明白,可是雅雯觉得工作不是这样做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时间已不知不觉的到了中午时分,雅雯想请姗姗一起吃饭,雅雯想在饭桌上再和姗姗说道说道,可是姗姗拒绝了。

“不了,我下午还要找一家律师事务所去,姐姐,你也再想想我的要求,我知道你可以帮我的,我也知道你在为我考虑,可是这些都堵不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我要的不是心安理得,我要的是爸爸在天上能够安宁。”

是啊,一个逝去的人,又有什么能比安宁更重要呢。

可是要想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就要拿事实说话,可真正有爱的事实只有感受到的人才会懂的,吃瓜群众最想看到的是有形的、白字黑字的、有反转的证据,可这些证据对于当事人却是更大的伤害。

雅雯想让姗姗刻意的忽略这件事情,雅雯听到姗姗还要找律师,便好奇的也是刻意的调转话题问说:“姗姗,你找律师干什么,你是要打官司吗?”

“对,我是要打官司,我要告费媚和常俊生,我要告他们重婚罪。”姗姗冷静的像一块冰雕一样的说道。

听到姗姗这样说,雅雯也就明白姗姗的意图了,姗姗这是在为他的张天峰爸爸讨一个公道回来。

可是姗姗想错了,从张天峰被定为失踪人口的那一刻起,他和费媚的婚姻关系也就随即失去效力了,现在张天峰已经确定死亡,那就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可是雅雯觉得不能这样说,雅雯觉得自己应该给姗姗动力或是希望,雅雯觉得自己应该给姗姗创造一个给爸爸张天峰做一点事的机会。

想到这里,雅雯还是微笑的指着墙对姗姗说:“姗姗,你看看墙上的那些证书,那可都是我的资质和学位,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姗姗随着雅雯所指看去,估计是看不太清楚或者是想看的更清楚一点,只见姗姗直接起身走到挂着一些框架的墙面下,随即便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哎呀,姐儿呀,你厉害了嘛,怪不得我小时候爸爸一直说上好学可以做很多的事情,那姐帮我呗,我把我存的钱都给你。”

姗姗一边慢慢的、一步三回头的向自己的位子走去,一边夸奖着雅雯的深厚底蕴,只见雅雯突然严肃的说:“我这里是公益性质,不需要你花钱,不过你要想让我帮你的话,就什么事都要听我的,你可以做到吗?”

“这样啊我我要先听听你要怎么帮我,你们这些大人鬼主意太多,我不能随便相信你们的。”姗姗用手扒拉着脑袋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雅雯看得出来,高考失利过早进入社会后的姗姗,一定面对过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要不在城市里长大一个19岁的孩子,做事情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

看着姗姗期盼的眼神,雅雯一下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帮这个孩子。

姗姗想要做的事是关于常俊生和费媚的,从费媚小姐妹将一切都托盘而出的那一刻起,费媚和常俊生一家一定也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

因为费媚当年对法令的不理不睬,又因为案子在向民事的方向靠近,所以法院和警方、检方也无法强制执行鉴定一事。

还是胎儿的昊昊,当年也就没有做亲子鉴定。

为此,当事人费媚直到现在也是有点不清不楚。

可费媚和常俊生的婚姻关系已经既成事实,那些不清不楚只要常俊生不追究,好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人家当事人都没有说什么,外人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而费媚小姐妹的突然出现,常俊生参与了当年罪恶的事实也就浮出水面,费媚又会怎么去面对呢,是谅解、是追责、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这样很蹊跷的事件,法律又会怎么去处理呢,这些雅雯还都不明朗。

就在雅雯一时语塞的时候,姗姗说话了。

只见姗姗拿出手机对着雅雯一边开始放一段视频,一边狠狠的说:“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两个人结婚以前就在一起了,这是我在我家偷偷录得视频,姐你看一下。”

手机视频都是有时间的,雅雯看到的视频时间确实是在张天峰失踪不久,而费媚和常俊生在视频里的暧昧程度,一定不在正常朋友相处的范围之内。

从视频的角度和视频里屋子的陈设来看,暧昧应该发生在费媚和张天峰的卧室里。

雅雯不知道姗姗录这段视频是怎么做到的,可这好像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费媚和刚刚保释不久的常俊生、在本身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有这种不正当的婚外关系,从最新颁布的婚姻法条款断定,即便他们没有领证,这样的行为他们也确实构成了重婚。

即便重婚罪不成立,最起码算是道德败坏,只要有人追究,也是一样是要追责的。

雅雯突然太佩服姗姗这孩子的城府了,原来姗姗一直在替她张天峰爸爸守护着这个家。

“这视频你是怎么做到的?”雅雯将视频看到最后,疑惑的问姗姗道。

只见姗姗鬼灵精怪的看了雅雯一眼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视频能不能告倒他们。”

就在雅雯为姗姗的小鬼头大主意惊讶时,皇浦带着警方和检方的三位同志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位刚刚走进来的警官看到姗姗后,有点好奇的问道。

姗姗还是坐在原位并不是很有礼貌的回应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我来这里找古大夫有事,你呢?”警官笑呵呵的又问姗姗道。

姗姗看了一眼雅雯后,又面无表情的对警官说:“我来这里也是找古大夫有事,只许你有事,就不许我们劳动人民有点什么事吗?”

第十六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6

此时的姗姗,突然变得满身是刺。

虽然雅雯从上午见到姗姗那时起,就觉得姗姗的认知和阅历已经超越或者逾越了同龄人的轨道,可是在雅雯的心目中,姗姗还是一位善良可爱的女生。

而警察的出现,让姗姗立马变成了一个问题少年的形象,是警察的错吗?肯定不是。是姗姗的错吗?应该也不是。

雅雯觉得,应该是荷尔蒙导致的,像姗姗这种处于青春中末期的青少年,如果缺少来自家庭的关爱,就会变得很叛逆。

而如果没有来自父母亲人的引导,孩子的叛逆情绪便无以出处或无法化解,处于社会管教引导角色的老师、警察、长辈等形象,就会成为有这样遭遇和经历孩子们的叛逆发泄对象。

如果这样说的话,一个家庭对孩子教育和引导的程度和成败,将直接影响到老师烦不烦、警察累不累、社会安定不安定了。

面对姗姗的刺猬表现,警察同志只是回以微微一笑。

看到警察同志和姗姗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结束后,皇浦康成便很礼貌的对两位公职人员说:“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古雅雯,雅雯是我们中心的全才,雅雯的部门也是社会公益发展的代表团队。”

“哦,你好,我叫方石。”

方石警官、检方的同志和雅雯相互客气了一番之后,大家便很自然的进入了来这一趟的主题。

“古雅雯你好,我叫闽简舟,我是市检察院的,费媚你认识吗?”

雅雯施以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即说:“认识,她和她的丈夫张天峰,是我的服务对象。”

“哦,那三年前关于费媚和常俊生的那个案子,你一定也是了解的是吧?”闽简舟也点了点头后问道。

雅雯看了一下一直挣着耳朵在听的姗姗后,对闵简舟回应说:“知道,我一直很关注这个案子,也和这家人很有缘,这不,今天我和他们的女儿张宇姗也不期而遇。”

“哦,是这样,常俊生的现任妻子、也就是张天峰的遗孀费媚,前些天又把常俊生告上了法庭,诉求除了当年的那件事,与此同时还指认现任丈夫常俊生,乃是杀害前任丈夫张天峰的凶手。

且因为三年前没有到案的费媚小姐妹现在也到案了,所以我们警方和检方也要重新对这件案子提起公诉。

但是由于张天峰已经死亡,我们无法很直白的了解费媚和张天峰在婚姻存续期间的一些情况,而你在这件事情的起始阶段,对费媚将这件往事诉诸于法律层面,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介于此,我们警方和检方希望你把当年你看到的一些真实情况和我们讲一下。”闽简舟也看了一下姗姗后回应雅雯道。

“我”

雅雯点了点头刚刚要开口讲述,方石打断雅雯的话突然说道:“皇浦大夫,不好意思,为了保证线索的隐秘性,您和这位小姑娘需要回避一下。”

“为什么我要回避,我也是这件事情的相关人,我也有知情权,我不走,我要听你们讲,我就知道我爸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寻死的人,我就知道那个姓常的不是什么好鸟,算她费媚还有良心。”

此时并没人拉她拽她的姗姗,一边坐在椅子上死死的抓住桌子不放,一边泪流满面、激动不已的说着,好像是有谁要强制她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似的。

“姗姗,没事,我会如实的讲述我知道的一切,你要听话,还是先跟着皇浦哥哥出去呆一会儿,好吗?”雅雯柔声的和姗姗说道。

姗姗看了一下雅雯,又看了一下方石和闽简舟,还是抓着桌子不放的说:“不行,我不相信他们,他们要是勤快一点的话,那个常俊生早就住进监狱里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爸爸就不会死。”

“姗姗,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要听警察同志的话,只有警察同志才能把杀害你爸爸的凶手绳之以法,你明白吗?”雅雯尽力的规劝着姗姗说道。

姗姗瞪了方石一眼说:“开玩笑,前些天还说我爸爸是溺水自杀的,现在我费媚报案了,你们又开始改口成凶杀案了,你们这反反复复的,让我这么相信你们?”

“小姑娘,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封锁消息,你的母亲又怎么会站出来指认常俊生呢,具体内容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不过希望你能相信我们警方。”

方石这次没有和这个几次栽在自己手里的小太妹开玩笑,方石说的每个字都很是真诚,姗姗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虽然时常很执拗很倔强很叛逆,可孰轻孰重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只见姗姗很不屑的站起来,一边跟着皇浦向门外走,还一边很拽的抹了一把泪说:“告诉你们,看在这个雅雯姐姐的面子上,我可以选择再相信你们一回,不过这样的机会绝对没有下次。”

看着姗姗出去后,方石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唉,其实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三年前这个案子就了结了的话,张天峰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应该都不会发生,张天峰的家庭和孩子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变化。”

“我觉得这事主要还是费媚出轨造成的,如果费媚和常俊生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也没有把柄在常俊生的手里的话,这事估计也不会拖到今天。”雅雯也无奈的说道。

方石突然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不是这样的,三年前费媚拒绝见任何人,不知道她见不见你,反正我们是一概不见。

因为费媚的小姐妹还没有到案,我们也就单纯的把那个细节当成了一个婚内出轨的事情处理了,更就没有往别处想,这次费媚来报案的时候把什么都说了,我们现在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啊!意思是费媚那个出轨事件还有隐情?”雅雯惊讶的问方石道。

方石苦笑了一下说:“现在还不好下肯定的判断,我们要结合你的讲述以及费媚儿子、张天峰、常俊生三个人的dna血缘关系鉴定出来后才能确定。”

第十七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7

配合警方和检方了解过情况后,方石和闽简舟走了,很客气的将两位公职人员送走后,雅雯急忙跑到了皇浦的办公室。

看到米青正在和姗姗聊天,雅雯便微笑的将皇浦拉到里间问说:“费媚给常俊生、昊昊、张天峰做血缘关系鉴定啦?”

“雯雯”

“雅雯,在单位要叫我雅雯,一点记性也不长,说,是不是我问的那样?”雅雯不知为何挺紧张的看了一下外屋后,对皇浦说道。

皇浦有点不悦的回应说:“我们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你就不怕我移情别恋吗?”

“谁问你这个了,费媚是不是给常俊生、昊昊、张天峰做鉴定啦?快说,磨磨唧唧的。”雅雯根本不接皇浦的茬,只是自顾自的着急问道。

皇浦‘唉’了一声说:“有这么回事,不过这次费媚做的是司法机构授权的司法鉴定,我不能跟你说太多。”

“这就行了,谁让你什么都说了,磨磨唧唧的,行了,我和姗姗先吃点饭去,你随意吧。”雅雯一边说着一边着着急急的走出了里屋。

只见雅雯走到姗姗的身边,将双手搭在姗姗的肩膀上先对米青说:“我们要一起吃饭去,你和皇浦老师就自便吧。”

“我们会自便的,我们都约好要吃肯德基去,可惜你没有这个口福。”米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姗姗一听米青他们吃肯德基去,便看着雅雯说:“咱们也吃肯德基去吧,我请你们吃,怎么样,我这建议不错吧?”

“不错,我觉得很不错,皇浦老师快点换衣服,我们一起和雅雯老师去。”米青急忙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说道。

一听可以和雅雯一起吃饭,皇浦高兴的刚要说点什么,这时雅雯却跟米青说:“不了,我们都吃肯德基可以,不过我们各吃各的。”

“为什么?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我和姗姗现在也很熟了,为什么要分开吃?”听雅雯这么说,皇浦不悦的使劲将白衣挂起、米青也疑惑不解的问雅雯道。

雅雯一边推着姗姗向外走去,一边轻轻的拍了一下姗姗的肩膀说:“我和姗姗有事要谈,和你们坐在一起碍事。”

和米青说完后,雅雯和姗姗便离开了皇浦他们的办公室。

刚刚走到中心的门口,雅雯的手机微信铃声就响了,雅雯随意的拿出手机看了一下。

手机微信是皇浦康成发过来的,只见皇浦康成的微信窗口里只有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雅雯看到皇浦的微信先是一愣,之后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回应了两个字:

“好的。”

回应过皇浦后,雅雯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嘻嘻哈哈的和姗姗吃饭去了。

鉴定中心附近只有一家肯德基,雅雯他们和皇浦米青他们坐着的位置之间,其实只有相隔大概五六米左右的距离。

此时皇浦在不由自主的向雅雯这边看着,而雅雯却像是这家店根本没有熟人吃饭一样的随意和姗姗聊着。

“姗姗,现在你还告你妈和常俊生重婚罪吗?”雅雯一边拿着薯条点着番茄酱,一边随意的问姗姗道。

姗姗却很不上心的看着对面米青那桌说:“走走看吧,对了,姐和那哥哥在处对象呢,是吧?”

“什么?你说什么?”

雅雯惊讶的问着姗姗,以前只有亲戚朋友追问或催问雅雯找对象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一个熟人这样问过雅雯类似这种问题。

而唯一问自己这种问题的姗姗,却只是一个上午才真正认识的大小朋友,雅雯实在是搞不懂姗姗是怎么看出来的。

“什么什么什么?姐呀,你就不要装了,我可是恋爱专家。”姗姗一下看看不远处的皇浦,一下看看满脸通红的雅雯,嬉皮笑脸的说道。

雅雯看姗姗总是瞄皇浦那桌,便急忙递给姗姗一个大鸡腿说:“不要乱说,拿这个大鸡腿堵住你的嘴,我和皇浦老师只是同事关系。”

“皇浦老师?哦,原来真的是皇浦老师啊,你这叫不打自招,这可不能怪我。”姗姗一边盯着大鸡腿,一边就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般的说道。

雅雯被姗姗的这一番戏弄后,那是满脸的尴尬,加上刚刚给皇浦回了一个那样的微信,两种情绪加在一起的雅雯,有点恼羞成怒的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的没心没肺呢,你刚刚知道你爸爸可能不是死于自杀,你还能有心思开玩笑,我真是服了你啦。”

“那我怎么办,你是觉得我应该痛不欲生、然后我也去死?”姗姗满不在乎的回应雅雯道。

雅雯急忙说了一句“不是”后,便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点什么了。

看着雅雯一时语塞满脸尴尬的样子,姗姗又笑呵呵的说:

“姐其实你应该这样说,你应该跟我说:“姗姗啊,你看,你妈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没有失去你的妈妈,你妈妈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和苦衷在里面的,”是不是、对不对,是不是这样说会好一点?”

“我我是要这样说的,可是被你这一搅和,我就什么事都忘了。”雅雯很不好意思的回应道。

姗姗像一个百事通一般的点了点头说:“姐,其实你想多了,我做这些关于爸爸的事,其实只是就事论事,我爱爸爸,但是爸爸已经死了,我就是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爸爸也回不来了。

可因为费妈妈嫁给了那个男人,我就将爸爸的死和妈妈再婚联系到了一起,随即就觉得爸爸的死和费妈妈有关系,所以我要报复他们。

既然现在妈妈做的事证明妈妈不是那样的人,我也就释怀了,至于爸爸和妈妈之间的其他事,不是我这个做女儿应该关心的事情。

妈妈嫁给那个人的事,在我不清楚的时候,我可以埋怨、我可以把什么事都扣到她的头上,我要弄她、整她,我要让她不得安宁。

可现在我知道整件事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剩下的事就是爸爸和妈妈之间的事,我以后也不会再过问也不会再恨她,我还有我自己的日子要过。

姐自己的事也一样,不要隐着瞒着以为所有人都会关心你和皇浦哥哥的事,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问问也就是证明一下我自己看人的眼光罢了。

我才不关心你和那哥哥将来会怎么样,我不关心,姐的同事和朋友、亲戚也不会真正关心,而真正关心和在意姐这件事的人,也许只有姐的父母和真正爱你的男人,对了,或许还有你的情敌,呵呵。”

第十八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8

一个小屁孩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雅雯很是惊讶,也无形中结结实实的打了雅雯一个耳光。

雅雯有点接受不了,可是雅雯又不能不接受,雅雯姗姗说的其实没错。

三天后,常俊生、昊昊和张天峰之间的血缘关系报告出来了。

结果是常俊生和昊昊之间无亲子关系,而张天峰为昊昊生物学父亲的几率为999%,张天峰才是昊昊的亲子父亲。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为之惊讶,当然最为惊讶的要数常俊生。

身处在看守所里等待审判的常俊生,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一时难以接受直接就崩溃了。

常俊生知道姗姗一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姗姗从小就一直和张天峰一起生活,常俊生对姗姗这个生物学女儿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可对一直以为的亲生儿子昊昊,却是舔犊情深,视如珍宝。

常俊生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空的不是后悔疼爱错儿子昊昊,而是后悔以错的开始去爱费媚这个女人,为了费媚这个女人,常俊生精心布局了一切,到头来却被费媚算计了。

可是常俊生对费媚的爱纯粹吗?

答案是否定的。

费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当二十年前那件事情明朗、三年前在法院被常俊生赤裸裸的摆了一道、以及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既成事实后,费媚便开始了她自己精心设计的反间计。

费媚在警局里讲述了三年来发生的一切不为人所知、对于她自己却是历历在目的往事。

三年前法院审理结束后,张天峰受气不过,确实是选择了离家出走,可费媚说她是被冤枉的,因为费媚表示,昊昊是张天峰的亲生骨肉无疑。

而这一切,以前费媚没有机会也想跟张天峰解释。

因为张天峰确实也没有给费媚这样的时间去说,费媚这个女人与其说是高傲的、不如说是自负的,不到万不得已,这种事她自己说不出口,可到了万不得已了,却再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二十年来,一家人的生活在费媚的努力下过的越来越好,费媚也由原来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蜕变成了一个能扛事能办事能成事的女强人。

当然这是相对过去的窘迫而言,费媚也就是努力的变成了一个真正有家有业的城市人,费媚不是那种很有钱的人,不过能做到这一点,费媚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费媚的眼里,张天峰是很差劲儿的,可是费媚还是很愿意和张天峰生活在一起,因为费媚依赖张天峰对自己的体贴、知道张天峰骨子里的善良、感恩张天峰那天后的收留。

费媚不能说不爱张天峰,只是那种爱不是炙热而干炣的烈火,而是一直恒温的水,温润而细腻。

这种暖和到骨子里亲情般的爱,让费媚和张天峰结婚以来一直恪守妇道、从来没有背叛过她的丈夫张天峰,即便是常俊生一直在他们的生活里,常俊生也只能算是费媚仰慕或梦春的对象。

直到儿子轩轩生病、病重、花光所有积蓄、最后连一分钱都再也借不到的时候,心里明白常俊生心思的费媚,决定拿自己的身体给儿子换来生的希望。

虽然费媚心里知道,即便是这样做,也只可能是延长一下儿子轩轩的生命,可费媚还是这样做了,对象就是常俊生。

在法庭上的时候,有一点常俊生没有说谎,那个时候常俊生的经济状况比费媚好不到哪里去。

有另一点常俊生说谎了,知道自己无法帮费媚的常俊生,并没有拒绝费媚有目的的投怀送抱。

常俊生接受了一切,却欺骗了费媚,在常俊生想要的一切都从费媚那里得到以后,常俊生才跟费媚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经济状况,常俊生欺骗了费媚的尊严,耽误了轩轩可以延续一些生命的机会。

其实一直以来费媚就不认为轩轩是常俊生的亲生儿子,费媚那个时候只知道张天峰不是轩轩的亲爸。

可这一切常俊生心里大概是有数的,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做过什么,常俊生心里总是觉得轩轩就是自己的儿子,他哪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异卵异父同期复孕双胞胎一说。

常俊生对轩轩为自己亲生儿子的错误认知,是除了对费媚有想法之外、又一个刻意接近张天峰一家的原因,可是在轩轩生命的关键时刻,常俊生却选择了首先满足私欲。

这是费媚对常俊生除二十年前那事以后的第二狠。

张天峰那天确实是离家出走了,可是那时候的张天峰,只是没有过了心里那道坎,他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而远走他乡。

后来一直窝在小旅馆里的张天峰,得知常俊生被保释之后,便在一次醉酒后找到了常俊生,他要跟常俊生理论一番。

一肚子委屈的张天峰,在和常俊生理论之间,不可避免的会情绪激动,之后两个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人约好理论的地方,就是发现张天峰遗骨那条河上游的一条横跨桥上,一个情绪极度烦躁且酒醉的人,怎么能够打过一个体格相当头脑清醒的人。

可是张天峰始终没有认输,估计当时的张天峰觉得,生活中因为常俊生已经是输得一塌糊涂,在打架上如果再输的话,他的人生实在是输的太惨了,张天峰不想这样。

张天峰是被常俊生活活打晕后丢到河里溺水身亡的,法医的尸检结果明明白白的说明了这一点。

这是费媚对常俊生的第三狠。

为了案件的侦破,警察同志选择放出了一个烟雾弹,也就是暂时只公布了张天峰为溺水身亡,并没有公布张天峰被丢下水时只是暂时的昏迷,更没有公布张天峰身上有外力导致的骨骼折断。

这些细节其实常俊生也不知道,常俊生只是觉得,张天峰已经剩下一副骨架了,警察应该查不到张天峰死前被殴打过的痕迹。

可是常俊生太天真了,法医可不是吃素的。

不仅如此,三年前在张天峰定性为失踪后,常俊生又继续刻意的接近费媚,常俊生希望用花言巧语哄费媚和自己结婚,其目的是以此举让自己的官司终结,也让自己和自己的亲生儿子、闺女一家团聚。

可是费媚又怎么会和一个害了自己一生的男人结婚呢。

第十九章:不得安逸的婚姻19

再说,即便是警察已定性张天峰为失踪人口,可费媚觉得张天峰还活着。

费媚不想让张天峰知道自己真和常俊生有过关系,哪怕是为了救儿子的原因,费媚也不想让张天峰知道这件事,哪怕张天峰后半辈子一直生活在猜忌之中,哪怕自己以后不告常俊生了,费媚也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费媚要等张天峰回来委曲求全的过日子。

有这样想法的费媚,又怎么会和常俊生结婚呢?

但费媚至始至终都知道昊昊不是常俊生的亲生儿子,因为在决定出卖灵魂给常俊生、以换取儿子轩轩生命延续金钱的那天,费媚是做了避孕措施的。

且费媚心里更知道怀上昊昊的日子在后,与常俊生发生关系的日子在前,两个时间相差了整整一个月,而怀上昊昊的那天前后,费媚和老公张天峰有过连续的夫妻生活。

之所以费媚这么清楚昊昊被怀上的日子,是因为那段时间是轩轩刚刚去世的日子,人到中年失去儿子的两口子,在相互安慰相互取暖之间,又有什么能比天人合一更能抚慰彼此呢。

情人和恋爱中的男女关系,可能更多的是激情,而老夫老妻之间的情感交融,更多的就是温暖单调的生活和抚慰苦涩的人生了。

之所以常俊生在法庭会说费媚怀的孩子是他的,是因为在轩轩去世后,费媚亲口跟常俊生说了这个谎言,费媚希望常俊生难过,而难过的理由是常俊生将永远不能认自己的亲生儿子,常俊生的亲生儿子将永远叫张天峰为爸爸。

那时候费媚还不知道常俊生和自己、姗姗之间还有另外一层恩怨,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常俊生对簿公堂,这些只是当时费媚对常俊生欺骗自己的报复。

这样一来,将会受一辈子亲子无法相认折磨的常俊生,只能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凭对常俊生的了解,费媚断定常俊生一辈子都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张天峰也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和常俊生有过关系。

毕竟昊昊是张天峰的亲生骨肉,自己也是为了轩轩才做那种傻事的,费媚那时并没有太觉得对不起丈夫张天峰。

明白这一切的费媚,又怎么会和常俊生结婚呢?

可是后来的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有按照费媚当时所设想的那样发展,在法庭上知道了一切的张天峰,一气之下彻底失踪了。

可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费媚还是选择不做亲子鉴定而逃避一切,费媚认为,只要自己不做亲子鉴定,常俊生就永远不会知道昊昊的真实身世,常俊生依然生活在折磨之中。

而在费媚心目中已经失踪的张天峰,一定迟迟早早的还会回来,回来选择相信自己和常俊生没有什么,回来选择和自己一起好好的过日子,毕竟昊昊确实是张天峰的亲生儿子,费媚此时还是没有太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张天峰。

直到有一次常俊生又给费媚表白,无意间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媚儿,你就嫁给我吧,张天峰永远不会回来了。”

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费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等常俊生又一次站在家门口先是甜言蜜语、后又失望离开的那天晚上,费媚看了一部悬疑影片。

在影片中就有和常俊生所说如出一辙一般的一个情节,而说“**,你就嫁给我吧,***永远不会回来了”这句话的那个男人,最后就是杀害女主角丈夫的凶手。

当时费媚的脑子‘嗡嗡’之响,联想到常俊生这段时候肆无忌惮的来访,虽然费媚并没有让常俊生进家门,可是刚刚看完影片的费媚,能够感觉到常俊生这段时间没有丝毫顾虑的语气和做派。

费媚越想越觉得现实中真的和电影里是一模一样,影片里的剧情发展,就像是可能已经死去的张天峰,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提醒费媚给他报仇一样。

费媚开始很怕,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后,费媚不怕了,费媚决定,要像电影里女主角一样给张天峰报仇。

而报仇的第一步就是答应常俊生的求婚,费媚觉得,只有接近常俊生才能知道的更多,只有知道的更多才能有机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后来费媚和常俊生真的是结婚了,为此,费媚失去了女儿姗姗的信任,姗姗开始刻意的疏远费媚,姗姗开始以学习很差来报复费媚,可是费媚觉得这一切比起给张天峰报仇来说,不算什么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在费媚刚刚答应常俊生求婚时,即便是知道女儿姗姗在摄录自己和常俊生的不雅视频,费媚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费媚想以女儿对自己的仇恨,好让常俊生一点都不会怀疑自己嫁他的目的。

也就是费媚小姐妹被抓住的前几天,费媚在常俊生的一个旧钱夹子里,发现了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

这张一百美元是费媚十年前出国旅游时剩下的,费媚将它送个了丈夫张天峰做为纪念,在钞票的背面,有三个手写的英文字母fms,是张天峰为了感谢妻子的赠送亲手写上去的。

fms的意思是‘费媚送’三个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这张钞票丈夫张天峰一直把它带在身上的钱夹子里,如今丈夫张天峰的人和钱夹子都没有了,钞票怎么会到了常俊生的手里呢?

于是费媚就将那张美元送到了警局,与此同时又表示要继续追究当年常俊生的侵害行为,而可巧的是,费媚的小姐妹在这个时候也找见了,一切就像是老天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面对费媚小姐妹的污点指证和案情描述,面对dna鉴定和姗姗的父女血缘关系,常俊生承认了二十年前对的费媚的侵犯。

可是常俊生死活不承认杀害张天峰的事实,即便是费媚拿出那张美元指证,常俊生还是矢口否认。

常俊生说那张美元是张天峰生前送给他的,案件一时又陷入了僵局。

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警方暂时只能以违背妇女意志的轮流侵害罪,对嫌疑人常俊生提起公诉。

第二十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1

不管怎么样,常俊生最终还是进去了,虽然还有罪孽悬而未决,不过常俊生暂时肯定是出不来了。

为此结果,费媚所付出的代价难以估量,造成这样后果的原罪,是从农村出来的小费媚不够努力吗?是人到中年的费媚不够努力、面对大病之后的赤贫选择妥协或对婚姻不忠吗?还是像费媚一样出身的人们享有的社会资源少的可怜呢?

也许是人斗不过命,可命又是什么呢?

雅雯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在思索这些问题,一边是每个新闻板块都能看到的富二代王某某到处炫富,一边是为了生计起早贪黑挣扎着的平民,雅雯实在是无法理解努力和命的诠释,雅雯其实不解的还有很多。

“咚咚咚”

思索中的雅雯被敲门声打断了,雅雯急忙捋一下刘海换上微笑说:

“请进。”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只见这个中年女人一进门就很没有礼貌的将文件袋摔到桌子上说:“你给看看,他和他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

面对女人的素质低下,雅雯只是礼节性微笑的看了一下女人后,便从桌子上拿起了文件袋。

打开文件看了一下后,雅雯还是微笑的对女人说:“受检者王斯伯和王力强没有血缘关系。”

说完后,雅雯便将文件收好还给了中年女人,此时雅雯还是礼节性的对中年女人微笑着,面对中年女人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架势,雅雯选择给予最为基本的服务。

“你这个婆姨怎么回事,只问这点东西的话,我还要来找你吗?我又不是不识字。”那中年女人很不屑、五官揪成一团的说道。

雅雯听中年女人这样说,依然是微笑的回应说:“第一,你问的问题我回答了,而且回答的没有问题。第二,请不要叫我婆姨,因为我还是单身。第三,你有什么问题还可以继续问,既然你是我们中心的客户,你享有这个权力。”

“知道就好,我问问你,不是亲子关系的话,是不是就不能享有继承权?”面对雅雯的回应,中年女人选择性的得理不饶人的问道。

雅雯微微的思考了一下说:“这不一定,关键取决于被继承人的意愿或遗愿,还有继承人和被继承人在法律层面的关系。关于继承,亲子关系和前两条有相互关系也有相悖关系,一切以事实为依据。”

“嗨,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儿。”中年女人一屁股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雅雯很无奈的想了想又说:“你的情况我还不清楚,这样直了不登的说,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解释,你可以找专业的律师咨询。”

“什么话什么话,我在这里做这个鉴定是花过钱的,我这事还就找上你了,你不要想着推诿,门儿也没有。”中年女人面无表情、没好气的回应道。

面对这样一个人,雅雯不觉得和她争辩能得出个子丑寅卯来,雅雯还是选择很客气的回应。

只见雅雯使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微笑的对中年女人说:“请说一下事情的原委。”

“说就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跟你说,我叫三桂花,王斯伯是我老汉,我和王斯伯是二婚,王力强是王斯伯和前妻生的种,不管我什么事,你这里有水喝吗?”

按照雅雯的要求,三桂花开始讲述她的案子,也只是说了一个开头,三桂花就询问有没有水喝。

其实中心的每一个办公室都是有一次性杯子和纯净水准备的,可是三桂花这让人不悦的语气和语言,让雅雯把这事给忘漏了。

“有,小文,给这位老婆婆拿一杯水来。”

刚来中心实习没多久的心理学专业实习生小文,急忙回应雅雯说:“好的,老师你也要一杯吗?”

“给我来一杯咖啡吧,今天不知怎么的,脑袋有点疼。”雅雯按了一下太阳穴说道。

小文一边说:“老师做事就是太认真了,我给你倒一杯去。”一边弯腰给三桂花先倒了一杯白开水。

“我也要咖啡。”

听见雅雯要喝咖啡,看见给自己到来的是白水,三桂花没好气的提出了新的要求。

小文一听也没好气的说道:“咖啡是我老师个人的,中心免费的水饮只有纯净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能满足你。”

“资产阶级的做派,有茶吗?蜂蜜水也可以。”三桂花一脸不悦的问道。

小文将雅雯的咖啡冲好放到雅雯这边桌子上说:“对不起,我们只提供纯净水,您如果有需要可以叫外卖。”

“你这臭”

“算了,拿我的咖啡给老婆婆也冲一杯,老婆婆,你讲吧,我听着。”雅雯仍然是微笑的先跟小文讲过后,又对三桂花说道。

三桂花用皮肉松弛的三角眼先是看了看雅雯,后又看了看小文说:“一个资本家大小姐的做派,一个资本家小丫鬟的怂样,真是没好了。”

“你这老婆婆怎么说话呢?”小文一听三桂花口里没好词儿,气的瞪着三桂花说道。

三桂花抛开小文的生气不回答,却是又没好气的说:“我三桂花今年五十六,村里有楼房七层58间房,一个月房租收入三万多,你个村里来的丫头片子能挣几个钱。”

“你”

“小文,你不要说了。老婆婆,你讲你的案子吧。”雅雯佯怒的瞪了小文一眼,又微笑的对三桂花说道。

三桂花也瞪了小文一眼正要说什么,便不知道被什么打断了思路的说:“我今年五十六,你个三十多岁的婆姨总叫我老婆婆干什么,电视里说的那种大龄剩女就是说你们这种穷的叮当响、还一天天的装清高嫁不出去的女人们。”

“大姐,我叫你大姐可以不,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们言归正传可以吗?”雅雯压着火气挤出一点笑脸说道。

那三桂花摇了摇头讥笑着自言自语说:“生来山里人,总是不认命,瞎折腾啥,城中村里有七层楼的大楼房吗?你们一辈子也等不到拆迁的几千万赔偿款。”

自言自语过后,三桂花好像终于是解恨了一般的说:“我叫三桂花,王斯伯是我老汉,我和王斯伯是二婚,王力强是王斯伯和前妻生的种,不管我什么事…”

“我知道不管你什么事,小姐姐啊,可以说正事吗?都快要中午了。”雅雯忍着烦躁还是笑着对三桂花说道。

第二十一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2

“着急啥,我是在王斯伯家做保姆时那老不死的看上我的,这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那老不死的刚刚离婚,家里两个老人没人照顾,都是我这个保姆没日没夜的照顾送走的。

那个时候他家只有一处院子三间房,虽然是他家城里的村里人,可日子也不富裕。

不能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吧,也是三天不见个肉星儿,那个时候他家给我的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多块钱,不过我还是干了那脏不拉几的活儿啦。

后来那老不死的总是骚扰我,我那个时候刚刚四十岁,长得嘛可以说是一朵花儿似的,他总是骚扰我说明那老不死的有眼光,后来我就给了他一个机会,你还别说,他还挺有两下子的,几天就把我拿下了。

呵呵,后来村里倡议贷款盖楼房出租致富,我们家就有了大洋楼,这都是我嫁过来后的功劳。

我那个老不死的其实没有亲生子女,王力强说是那老不死的和前妻生的,可他们一直没有跟我说实话,那王力强确实是那老不死的前妻生的。

前妻生是前妻生的,却不是我那老不死的自己的种,一家人都知道这事,这么多年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说他们坏不坏,那王力强一天天的假装孝敬老人,还不是为了继承家产。

我不知道他的身世也就算了,就当我这么多年辛苦喂狗了,可是后来我知道了实情,他们父子还联合起来对付我,家业都是我来了这个家以后才挣下的,凭什么有一个外人的份儿。

我老家也有我的子女,我凭什么把家产给外人,那老不死的今年得癌症了,估计是活不了几年啦,那个王力强天天不上班假惺惺的伺候王斯伯,还不就是为了继承家产。”

三桂花说完后,自己把自己整的气愤不已,雅雯听后一边点着头一边说:“王斯伯老人的意思是什么,王斯伯老人有立遗嘱吗?”

“还没有,立什么遗嘱,人都还活着呢,立什么遗嘱。”三桂花瞪了雅雯一眼说道。

雅雯摇了摇头无奈的回应说:“遗嘱代表被继承人的意愿,在生前立遗嘱避免一些身后事说不清楚,王斯伯老人的遗嘱可以说明一切问题,你的问题很简单,一切综照王斯伯老人的意思办就可以。”

“胡说,王斯伯都病糊涂了,我的那份他倒是说要给我,可是王力强的那份那老不死的却执意要给那龟孙子,他王力强就是个外人,王斯伯的财产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给,这有凭有据的,又不是我胡诌的。”

三桂花一边说着一边将鉴定报告的文件袋又摔了一下,说完后三桂花还端起咖啡猛的喝了一口。

也许是三桂花平时不怎么喝咖啡,也许是三桂花平时喝的咖啡更高级一些,对于雅雯这种速溶咖啡,三桂花刚刚一口喝下去后,便随即全部都喷了出来。

此时,桌子上都是咖啡和唾沫混合物的星星点点,就连坐在三桂花对面的雅雯,也累及的衣服上、脸上都是力度到位的咖啡喷雾残渍。

其实在三桂花有喷射预备动作的时候,雅雯就开始防备了,可是这一切实在是来的太快。

也就是大概零点一秒的时间,三桂花的一切喷射动作便全部完成,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即便雅雯已经站了起来,可还是没有完全躲避噩运。

“什么玩意儿,苦死了,对了,王力强假装伺候王斯伯的时候,总是喝着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他整天守着王斯伯,喝着这种东西,真是用心不良,一定是给王斯伯装苦相呢。”

三桂花这样的举动之后,没有给雅雯道歉,也没有装一下的收拾一下自己的战果,却是依旧在喋喋不休为自己的事业奋斗,敬业之精神可谓前无古人,估计也是后无来者。

即便如此也就罢了,只见三桂花指着自己的战果说:“那个倒水的那个丫头片子,你有没有眼色,快点收拾一下啊,你要是我家的保姆,就你这懒得断了骨头的样子,我立马就把你给开了,工资都不要想领。”

小文本来是拿着抹布想要准备清理的,虽然小文心里确实不待得伺候三桂花糟践下的这烂摊子。

一听三桂花这样说,小文就更没有那个劲儿收拾了,只见小文甩下抹布、气的蹬了一眼三桂花说:“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我也不是这里的保姆,我是学生,学生知道吗?老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我要回家休息一下。”

“去吧,我让保洁员过来收拾,你就不要管了。”雅雯一边用面纸擦着衣服和脸上的咖啡残渍,一边对小文说道。

小文犹豫了一下后,便开门准备要离开屋子,小文刚刚开门,雅雯和小文便同时看见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和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站在门口。

看老者身子站的直直的,男人在一边招呼着老者的胳膊,一见雅雯办公室的门开了,老者就面无表情的直接走了进来,男人也跟在老者身后、托着老者的背随着走了进来。

“力强,快给大夫收拾一下。”老者指着桌子上的残渍对身后的男人说道。

身后的男人应了一声便急忙捡起桌子上的抹布说:“大夫,我可以在屋子里的洗手池洗一下抹布吗?”

“不用麻烦你来收拾,小文,叫保洁阿姨过来收拾一下,你们快坐下说话。”雅雯看一老一中的两位走了进来,便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叫小文请保洁员来。

那个叫力强的男人拿着抹布犹豫了一下后,便一手拿着抹布一手稍微扶着老者一点的让老者坐下,自己直接站在了老者的身旁。

“王力强,我在这个家说话不管用了是吗?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着的吗?你们跑进来干什么?”

三桂花看见王力强和老者走了进来,急得早就想说话了,可是雅雯一直在和两个人有互动,便只好张开嘴又合上,合上嘴又张开的不停出着鼻气。

“阿姨,这不是门正好开了嘛,我爸想进来听听看看,没事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也就是跟着随便听听。”王力强面对三桂花的三连问,语气柔和的回应三桂花说道。

第二十二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3

“门开了个头,随便听听个头,老娘还不知道你的那点鬼心眼子,滚”

三桂花看王力强和王斯伯不但没有打招呼的走了进来,还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坐了下来,满张脸抽搐的就像是随时要掉下一块肉来一般,两只手也不停的抓住放开、放开又抓住的说道。

“阿姨,都是自己家人,我听一听有什么不行的嘛。”

王力强看三桂花一开口便出言不逊,不但没有恼火,还好声好气的想要继续留下来听一听。

三桂花一看王力强的样子,认准了王力强就是死皮赖脸的想听一听她觉得是秘密的秘密,只见三桂花腾的一下站起来说:“你个狗”

“等等、等等,你们先不要吵,究竟是怎么回事嘛,这位王斯伯老先生,应该就是报告上的受检人王斯伯吧。”雅雯看战火随时会在这一家人之间打响,便急忙转移话题的制止道。

只见王力强先是站起来说:“对对对,我是王力强,报告上面的王斯伯就是我的父亲,刚刚出院回家,现在我爸的身体还硬朗着呢,不着急分家产,不着急分家产。”

“哦,那报告上的细节你和你的父亲都知道吗?”雅雯先点了点头又问王力强道。

王力强一听雅雯所问,急忙起身弯腰点了一下头,随即还捋了一下头顶上掉下来遮盖秃顶的长头发、满脸堆笑的说:“知道、知道,其实这事没有什么难的,也不需要政府调解,一切都听我爸的就行,一切都听我爸的就行,呵呵。”

“看你个散德奸臣的样儿,我已经和这女子说过了,我家这点事由这女子大夫调解处理,你一个外人不要在这里瞎咧咧。”三桂花瞪了王力强一眼后,又指了指雅雯说道。

王力强听后也看了一下雅雯说:“我我反正是尊重我爸的意见,再说了,阿姨你也不能总说我不是爸的儿子吧,户口本儿上可不是这么写的,我在法律上是爸唯一的儿子,阿姨老家的孩子们可不在家里的户口本子上。”

“听见了吧,大夫女子你听见了吧,这王力强还没有怎么地就原形毕露了吧,女子我跟你说啊,我们这一家子啊,可不是普通的一家子,一个个的都是各怀鬼胎,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三桂花扫了一眼王家父子后,便将手往上衣侧口袋里一插、脸庞往看不见王家父子的方向一斜的说道。

雅雯听后苦笑了一下说:“这样吧,你们这样争来争去的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还是听听老爷子的意思吧,王斯伯老爷子,他们的争论您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我就是有个癌症病,我的耳朵可不聋,我自己的家产他俩争个啥,与他俩有什么关系,一群瞎扯淡的玩意儿,我还没死呢。”王斯伯老人声音并不高、很平静的说道。

三桂花一听王斯伯老人这样说话,猛地站起来又指了一下雅雯说:“这女子可是说了,死前不立遗嘱,以后都是麻烦事,你这老不死的就是老糊涂了。”

“我老糊涂了怎么地,我老糊涂了家产也是我一个人的,一切等我死了再说,对了三桂花,我死不死的我的家产也和你的儿女们没有关系,一群扯淡玩意儿。”王斯伯老人还是声音并不高、表情很平静的说道。

只见三桂花被王斯伯老人轻描淡写的话气的都快要吐血了,而王力强则是笑呵呵的摸搓着王斯伯老人的脊背说:“对,都是您老人家一个人的家产,与谁都没有关系,有些人不伺候您老的话我一个人伺候也行,我给你养老送终。”

“你当儿子的不伺候我谁伺候我,你想要反天呀,告你说,伺候归伺候,家产也没有你什么事,一群扯淡玩意儿。”王斯伯老人依然是声音并不高、表情很平静甚至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三桂花鼻气嘘嘘的说:“你就把你那家产带到棺材里去吧,你个被人带了绿帽子的老怪物。”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戴绿帽子,我没有戴绿帽子,你才是给你家那老鬼戴了绿帽子呢,还没有跟你家那老鬼离婚就跟了我了,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骨头、贱骨头,你个扯淡玩意儿。”王斯伯老人终于被三桂花气的上下牙齿不停打颤的说道。

三桂花侧脸冷笑了一下说:“哼!我好像是图你家什么似的,我还不是图你个人好?不知道好赖的个老不死的。”

“行了行了,两位就不要吵了,既然王斯伯老人家不愿意现在就分家产,那你们一家就缓一缓,看老人的身体还挺好的,你们也不要太过于着急,现在已经中午了,你们不回家吃饭吗?”雅雯和和气气的跟混战成乱七八糟的一家人说道。

王斯伯老人颤颤巍巍的指了一下屋顶说:“你们这单位不管我们饭吗?我们做这个那王力强,这是个什么来着?”

“爸,这叫个亲子鉴定,就是说看看我是不是您的亲儿子的一种检查。”王力强笑呵呵的给王斯伯老人解释道。

王斯伯愣了一下盯着王力强好半天才说:“不是妻子鉴定吗?不是鉴定她三桂花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妻子的鉴定吗?门洞里的那些老头儿们都说三桂花水性杨花,既然她三桂花主动提出来,那我就做一做。”

“你个老不死的老东西,亲子鉴定,是鉴定王力强是不是你亲儿子的一种鉴定,也不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三桂花瞪着王斯伯老人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三桂花跟王斯伯老人说完后,还指着老人终于满脸堆笑的对雅雯说:“看到了吧,老糊涂了。”

“老糊涂你个鸟,谁说我老糊涂了,王力强本来就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村里人谁不知道,鉴定个鸟啊,我就是觉得你这三桂花才应该鉴定鉴定,大夫,上次搞错了,现在给她和我再做个鉴定。”王斯伯老人把拳头放在大腿上向三桂花的方向动了动说道。

“爸,人家没”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老不死的,人家这里没有你说的那种鉴定,我来你家一十五年了,我三桂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个老不死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杆秤吗?”

三桂花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力强,同时还很不客气的打断了王力强的话,随即又笑容可掬的对王斯伯老人说道。

第二十三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4

“什么秤?我心里要有秤的话,这世上能有了王力强吗?我们花了那么多钱,你们这里究竟是管不管饭?”王斯伯老人自有他心里的一套的问道。

王斯伯老人的问话,可是把雅雯给问着了,鉴定中心确实是没有管饭一说,可是这样的话跟普通人说也就是随口一下的事情,而面对好像真的是有点糊涂的王斯伯老人,雅雯不知道说出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雅雯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又有人在敲门,雅雯以为是保洁员或者小文,便随口说道:“进来,怎么现在才来,咖啡残渍都干了。”

门开了,走进来的倒确实有保洁员和小文,不过随她们一起走进来的还有费媚。

雅雯不知道费媚这时候突然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是旧相识,招呼一下也是必须的。

只见雅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费媚一走进来便先说:“雅雯大夫,忙啊?”

“没事,马上下班了,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雅雯站起身来一边开始换便装,一边微笑的跟费媚说道。

费媚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过来要不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也行,那你等我”

雅雯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斯伯老人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你们这里的食堂在那里,在食堂吃饭需要什么票吗?”

“爸,我带您去外面的大饭店吃去,有什么事我们吃完饭再回来说,好吗?”王力强看了看雅雯笑呵呵的跟父亲说道。

王斯伯老人还是将右拳头放在右大腿正面,并动了动拳头指了一下雅雯说:“就吃食堂,吃食堂热闹,资产阶级才下馆子呢,我们工农兵就吃食堂,你们的食堂在哪里?”

面对王斯伯老人这样的询问,雅雯真的是又对应不上了。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保洁员大姐笑呵呵的说:“雅雯大夫,你忙你的,我带老人去食堂吧。”

“你…食堂?”

雅雯不知道保洁大姐玩的是什么套路,雅雯此时问都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只见保洁员大姐一边抹桌子一边凑近雅雯轻声说:“中心后面有一个旧时食堂风格的饭馆子,我带他们去吧,你忙你的。”

“不行,老爷子要吃的是那种免费食堂,你这合适吗?我给”

就在雅雯不好意思让保洁大姐花钱、并准备自己掏钱的时候,费媚掏出二百块钱放到保洁大姐的手里说:“我来吧,麻烦你带他们吃饭去吧。”

“这这合适吗?”保洁大姐不好意思的装起来说道。

雅雯看了一下费媚,和费媚一起微笑的对保洁大姐说:“合适,就这也应该谢谢你的。”

“能吃饭走了吗?”三桂花还是双手插在上衣侧口袋里,面无表情的问雅雯道。

此时王斯伯老人在看着雅雯翘首以盼,王力强苦笑着看着雅雯、却也没有再说什么,面对这样的一幕,雅雯随手握着保洁大姐的手说:“姐,带他们去吧。”

跟保洁员大姐说完后,雅雯又对三桂花说:“让我这位大姐带你们吃饭去,咱们有什么事下午上班后再谈,小文,你也吃饭去吧。”

看着三桂花一家人离开之后,雅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这是雅雯工作以来碰到的最为奇葩的一家人,之所以奇葩是因为雅雯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后面的麻烦事估计只会多不会少。

和费媚一起来到上次那家肯德基后,费媚先是很主动的排队点了一大堆的食物,费媚这样的举动,让雅雯即尴尬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之后两个人便东拉西扯的扯了好一会儿的闲篇儿,闲扯之余,雅雯发现费媚总是心事重重的。

虽然雅雯一直关注他们一家人的案子,可是雅雯却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费媚了,雅雯不知道费媚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雅雯几次的欲言又止后,费媚终于主动的说:“唉,其实我这次来找雅雯大夫你是是有点事求你帮忙的。”

“有事就说嘛,你也是,磨磨唧唧的这么久了才说,对了,我先加你一个微信,以后有事微信上就可以说一声的。”

只见费媚先是皱着眉点了点头,后又一边将手机里加好友的二维码放到雅雯面前,一边‘唉’了一声说道:“三年前的事我是不是做错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来报应了。”

“三年前的事做错了?费媚姐,究竟是怎么回事?”雅雯扫了一下费媚的二维码,一边按着手机屏一边疑惑的问道。

费媚一边将手机放回到手包里一边说:“姗姗最近应该见过你吧?”

“见过,她因为她父亲张天峰的事来找过我一次,后来就再没有来,是她怎么了吗?”雅雯拿着一个小鸡腿放到嘴边,却停在嘴边没有吃的问费媚道。

费媚又‘唉’了一声说:“张天峰走了,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个眉目,我当年为了报仇不顾一切的嫁给了常俊生,可是到现在案子还是个无头案,姗姗这孩子却被我的…给耽误了,姗姗这孩子以前学习特好,唉”

“究竟是怎么回事,姗姗怎么了,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雅雯直接放下鸡腿,紧张的问道。

费媚看着天花板苦笑了一下说:“姗姗恋爱了。”

“恋爱了?我还以为是怎么了呢,女孩子恋爱了也不是什么唉声叹气的事吧,姗姗这姑娘挺聪明的,在社会上应该不会吃亏,这鸡腿挺好吃的,费媚姐你尝尝。”雅雯一听费媚的回应后,直接将刚才那只鸡腿拿起来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笑着回应道。

费媚都快要哭了似的一边猛的摇头一边说:“不是,不是,不是那么回事,以前她好像是有个小男朋友来着,前一段时间又好像是分了,现在这个现在这个和我岁数都快要差不多了。”

“哦,这样啊,这这种事确实是不好处理,可是我能帮到姐什么忙呢?”雅雯将鸡腿又放下,随即拿纸巾擦了擦手问道。

费媚握着一张纸巾低着头好一会儿后,才红着眼抬起头说:“我我都不好意思说,真的是造孽呀,姗姗怀孕了,怀的还”

第二十四章:不得安逸的婚姻20

“费媚姐,你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看费媚欲言又止,雅雯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可是即便雅雯有自己的猜测,面对一位母亲,雅雯也不能随便乱说。

只见费媚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我这个做母亲的,在姗姗人生成长最为关键的几年,却因为自己的过去而疏于对孩子的管教,我是有责任的。”费媚喝了一口可乐接着说道:“姗姗的恋爱观有问题。”

“姗姗的恋爱观有问题?我我怎么觉得姗姗好像很懂得恋爱方面的事呢?”雅雯不解的问道。

费媚接连的又喝了几口可乐之后,苦笑着说:“她是不是也跟你讲什么恋爱中的大道理了?”

“上次上次确实是听她讲了一些,我觉得她讲的挺有道理的,我甚至觉得她讲的道理对我对我这个‘剩女’都是有一定用处的,因为她的道理的缘故,我对我的恋爱观进行了重新的梳理,我估计在明年要结婚了。”雅雯微笑的看着费媚,幸福而小心翼翼的说道。

费媚也看着雅雯终于微笑的说:“那姐要恭喜你了,姗姗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知识面也很广很杂甚至很偏,也正因为此,姗姗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恋爱专家。

对于自己的恋爱观和婚姻观,姗姗有着自己独到和偏执的一套理论,可一切仅仅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上而已,你是一位有知识、有涵养、有自控力的独立女性,她则只是一个骄傲自满的理论家。”

费媚看着可乐杯愣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就是她的这些理论害了她呀,她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爱就爱了”,潜台词好像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去爱,可是恋爱中的爱情也是有责任和担当在里面的。

这些我在她成长的关键时期,并没有告诉过她,当姗姗和她原来那个小男朋友没有感觉了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姗姗便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一个有家有业的中年人做为爱人。

其实其实只要姗姗这孩子喜欢的东西,我是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的,我总是觉得那三年我亏欠了她太多,我总是想着谋着找机会弥补她。

对于她交了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即便我开始是反对的,可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我当时跟你想的一样,我觉得姗姗这孩子懂的挺多,应该不会看走眼的,而且姗姗说这人正在办离婚手续。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姗姗怀孕了,怀得还是一个不知道谁的孩子,因为肚子渐渐的大起来、终于是瞒不住我了的姗姗,在我的一再恳求下,终于还是告诉了我实情。

在姗姗和她的小男朋友还是藕断丝连的那段时间,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和姗姗保持着联系了,等终于掩盖不了的时候,姗姗才和她的小男朋友彻底分手的。

我不能说姗姗和她现在这个男朋中年男人朋友不是真爱,可这种第三者的角色是要受到社会谴责的,且不说这些,再聪明的姗姗在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也就是个小孩子。

姗姗所认为的全心全力的付出,在那个中年男人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知道姗姗怀孕的第一时间,那个中年男人就明确表示出了他的疑问,那个中年男人觉得姗姗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个男人说怀孕的时间不对。

我从来没有跟姗姗讲过这些,姗姗虽然也不是一点都不懂这些,可她一个孩子能懂得多少。

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如果孩子是他的,他就一定和姗姗结婚,如果不是就分手。

人家一个男人怕什么,可是我们家姗姗可怎么办才好啊,她才不到二十岁,她以后还有很多的路要走,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费媚姐,那个中年男人的妻子知道这件事情吗?”

雅雯听了这么久,听着费媚终于将事情的大概原委讲了一遍,便想着替费媚找一些突破口,雅雯此时最想知道的就是这段感情的持久性。

费媚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是不是,是我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男人的老婆知不知道。”

“唉,这就不好办了,姗姗现在的意思是什么样的,实在不行就就把孩子打了分手吧,毕竟这是这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姗姗还小,以后还可以重新再来。”

雅雯很难为情的说着自己的观点,虽然这样的观点连雅雯自己都觉得很别扭,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办呢?

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因为工作的原因,各种婚姻中的问题雅雯见的很多。

对于陌生人来说,雅雯可以很专业的处理问题,可姗姗和费媚在雅雯的心目中,现在好像已经突破了一般客户之间的正常交流了,这其中已经掺和了许多友情的牵绊在里面。

听到雅雯这样的回应,费媚很激动很无奈、还有点哽咽、双手拍着大腿、身子也是不停的上下颤动着说:“我我你是不知道啊,我舍不得啊,我娘家有很多生双胞胎的先例。

我带姗姗做过b超了,姗姗怀的也是一对双胞胎,你说你说我这个做姥姥的怎么舍得就这样把两个小生命夺去啊,我我我都快要气死了我。”

“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就在这时,一男一女、二十出头、挺漂亮的两位服务生走了过来、一前一后的弯腰站着微笑的问费媚道。

费媚泪眼婆娑的盯着两个年轻人说:“多好,多好的孩子,我雅雯你说,多好的孩子,多好的孩子。”

费媚这种异常的举动,吓得两位服务生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只见两位服务生站立不安、战战兢兢的说:“我们阿姨您认识我们还是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

“没事没事,你们先忙去吧,我们没事没事,你们忙”雅雯看此情形,急忙尴尬的对两位服务生回应道。

两位服务生小心翼翼、不知所以的走开了,看着两位服务生已经走开、却还是不自觉的向这边看过来,看着两个服务生已经走开、费媚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他们看过去,雅雯终于明白了一些这事其中的为难之处了。

在人类复杂的情感面前,简单粗暴绝对不是解决这件事情最为妥当的法子。

第二十五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5

“那就和那个男的做亲子鉴定,亲子鉴定报告一出来,什么事情也就清清楚楚了。”雅雯有点豁出去了的说道。

终于平静下来的费媚,拿了一张新纸巾点了一下眼角后说:“唉,这事这事妥吗?姗姗还是个孩子,做这样的事妥吗?一旦一旦不是那么一回事,姗姗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费媚姐,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中心有规定,受检者的详细资料是彻底保密的,姗姗做这样的检查,一定不会有人知道的。”雅雯肯定的说道。

费媚还是犹犹豫豫的说:“那个挨千刀的男人一定会知道,那个挨千刀男人的老婆一定也会知道,谁也保证不了那个男人不会说出去,这还是在孩子确实是那个男人的前提下。

如果姗姗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那个男人的怎么办,那个男人还会守口如瓶吗?那个男人都不一定能够做到保密,他的老婆就更加不好说了,真的是造孽呀,常俊生就该早点给枪毙了,这个害人精。”

面对费媚的担心,雅雯暂时也没有办法回应了,毕竟费媚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众人的悠悠之口,即便是堵住鉴定中心这头,雅雯确实是也不敢保证能够堵住全部的出口,雅雯很是为难。

就在这时,小文给雅雯打来了电话,小文在电话里说,三桂花一家在催雅雯回去。

看雅雯有事要忙,费媚又拿纸巾点了一下眼角说:“雅雯,谢谢你陪我聊了一中午的天,我还是先回去和姗姗商量一下吧。”

“行,不过这事要尽快做决定,姗姗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不等人的。”雅雯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

费媚也点了点头,而后并没有再继续的说下去。

只见费媚将手包拿好后,便站起来微笑的给雅雯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费媚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的走了。

费媚走的很快,走的很孤独,走的很无助。

雅雯想,如果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如果张天峰能够一直守在费媚的身边的话,这些事情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生。

可能根本不会经历这些事的姗姗,现在应该还在某一所大学里享受美丽人生呢。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可能,事实摆在面前,谁也躲不过。

回到中心的时候,三桂花一家三口早已在雅雯办公室的门口坐着了,一看见雅雯回来了,王斯伯老人先是激动的说:“上班迟到是要扣工分的。”

“呵呵,你们进来吧。”雅雯一边开门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雅雯打开门刚刚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三桂花一家人就兴冲冲的走进来坐下。

其中三桂花说:“快给我们解决问题,你们这拖拖拉拉的可不行,你说,你说我们家这事怎么个解决法。”

“你们村委会或居委会是怎么看待你们家这件事情的,要不你们先找一下你们村的调解单位看一看?”

刚刚坐好的雅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给这家人解决问题,比起费媚一家就事论事的解决问题氛围,雅雯觉得这家人实在是有点无理取闹。

一听雅雯这么说,三桂花瞪了雅雯一眼说:“就是找我们村委会解决的话,你也要参与进来,要不我们家的钱不是都白花了吗?”

“唉好啊,我可以参与,现在我们就可以去你们家解决问题,你们联系你们村委会的相关人吧。”雅雯有点生气的一边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无奈的说道。

三桂花看雅雯当真要去他们家,便也站起来说:“你们这里有车吗?我们可是坐公交车来的。”

“没有,我上班也是坐公交车,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坐公交车去你家吧,你现在就可以约你们村委会的相关人。”雅雯又直接将白衣换下来说道。

王斯伯老人突然还是将拳头放在大腿正面,而后摆了一下拳头对王力强说:“给你建设叔打电话,就说让他在家里等着,反正我是不分我的家产。”

“行吧,爸,您要是执意不分的话,咱们是不是就没有必要麻烦人家大夫啊,我看人家也挺忙的。”王力强看了看雅雯不悦的表情,有点尴尬的对王斯伯老人说道。

王斯伯老人依然是用大腿正面的拳头动了一下指向雅雯,很是激动的低声吼说:“都是花了钱的,一群扯淡的玩意儿。”

“好了好了,我们都听您的,您老不要激动啊。”王力强安慰过父亲后,又微笑的对雅雯说:“不好意思啊,我爸有脑梗的后遗症,我也不好说什么,还请您见谅啊。”

“没事,我们可以走了吗?”雅雯苦笑了一下对王力强说道。

王力强一边将王斯伯老人扶起来,一边笑呵呵的对雅雯回应说:“可以可以,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谁说现在可以走了,你在这个家里说了算吗?”

三桂花看王力强自作主张的回应了雅雯,便腾的一下坐下去对王力强说完后,又很认真的对雅雯说:“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我随时可以走,小文,你可以走了吗?”雅雯有点想笑的回应过三桂花后,又避免尴尬的问小文道。

小文一脸难为情的问雅雯说:“我也要去啊?”

“你不去也可以,我们在你的实习建议上说话。”雅雯佯装生气的瞪了小文一眼说道。

小文嘟了一下嘴说:“那还是不必了,我还是去学习一下真实的社会百态吧。”

五个人一行来到三桂花家所在的**城中村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本来到了这个点儿,应该已经是雅雯的下班时间了,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在意加班的雅雯,此时却是特别想早点离开这里回家找爸妈。

三桂花家的楼房位置,在这座发展很不错的城市里来说,确实是一处很值钱的资产,不管是将被拆迁还是用于出租,都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是旁人怎么都羡慕不来的。

走进三桂花家院子里的时候,雅雯的思维立马被一种年代感肆扰,只见三桂花家的院子里,到处贴着都是60cm*80cm大白纸大黑字的大字报。

在大字报上写着有谁家该交水电了、谁家孩子太吵了、谁谁家睡懒觉了、谁谁谁带一个不是本院子的女人留宿了等等等等。

第二十六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6

迎面走来的房客,当看见三桂花一家的时候,那种朴实中带着类似打招呼的微笑,却是那么的让人琢磨不透,可以说是一种唯恐躲之不及却不幸撞见鬼似的笑。

而三桂花一家看见自己家的房客,不是施以微笑,不是给予冷漠,而是一种看见欠债人一般即有笑又有冷漠更是笑里藏刀一样的笑。

雅雯不相信这些人都欠着三桂花一家房租,在房客躲闪不及的背影之中,在三桂花一家咄咄逼人追视房客背影的眼神当中,雅雯看到了一种不同阶级的隔离感,这不仅是钱的问题。

“王伯,回来了?”

就在雅雯正思考一些问题的时候,一位身材健壮、皮肤白皙、满脸微笑的中年男人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建设啊,你过来了?快到家里坐吧。”王斯伯老人一看见来人,便使劲的甩开王力强搀扶着、甚至对于王斯伯老人来说可能是束缚着的手,满脸堆笑、颤颤巍巍的迎了上去。

来人也迎上来双手紧紧握住王斯伯老人的手,很是热情的说:“王伯,力强打过电话我就急忙赶过来了。”

“好好好,这是那个什么中心的干部,过来给我们家解决问题的。”王斯伯老人一边举手指着雅雯和小文,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王斯伯老人这次并没有拖着他的拳头、动一动的指一个人,在常人看来,此时的王斯伯老人,很像是一位一切都很正常的老村人。

大家一边相互的客气着,一边忽前忽后的走进了三桂花在二楼的家里。

此时的三桂花,不再像在鉴定中心时那般的跋扈,乍眼看去显然就是一个外村新嫁来小媳妇一般的模样。

虽然三桂花已不再是初嫁,虽然三桂花也早已不再是什么小媳妇,可这真实的景象就摆在雅雯她们的面前,对于这样戏剧化的反转,让雅雯她们实在是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接受。

三桂花给所有人殷勤的倒好水饮之后,便很体贴的坐在了王斯伯老人坐着的沙发的侧护栏上,样子就像是一位很关心很体贴老人的小老伴儿一般。

而王力强从回到家以后,便是一个人跟在所有人的身后,即便是到了家里,即便是家里还有空着没有人坐的沙发,王力强还是选择找了一张小板凳坐了下来。

王力强的样子总是面带微笑,可让人望去却总是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似的。

“你好你好,我是村委会做调解工作的张建设,你们能来实在是太好了。”一番到家后的寒暄结束落座后,村里做调解工作的张建设,又一次欠身客气的对雅雯和小文说道。

对面这一家人表现的突然转变,雅雯也只能是继续客气的回应说:“我是**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古雅雯,这位是我的助手小文,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言归正传了。”

“好的好的,**鉴定中心还管这个啊,你们不是搞技术的单位吗?”张建设一边接受着王力强的点烟服务,一边微笑的问雅雯道。

雅雯还是很客气的笑了一下说:“哦,我们一直有这项公益性质的服务,不过因为中心工作的特殊性,一切项目都是客户自愿的,我们自己不会主动提供服务的。”

“哦,是这样,王斯伯老人呢是我们村的老退伍军人,也是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老同志,村里呢对老人的各方面都很照顾,三桂花呢是老人的第二任妻子,王力强呢是老人唯一的儿子。

其实这次他们父子做这个鉴定呢有点有点没有必要,王力强不是老人亲生儿子这事,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只不过家里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呢,没有刻意的跟三桂花说过这件事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这具体原因呢我也就不说了。

王力强的亲生母亲呢是个逃荒过来的女人,那都是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事了,那时候村子里还很穷,娶媳妇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加上老人退伍回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婚姻大事呢因为各方面原因就给耽误了,正好力强的母亲来到村里也没有办法安置,后来经过我们村当时的班子成员商量,就把他们说和成一家子了。

力强是她母亲和老人结婚时肚子里就带着的,并不是现在有些人传的是力强妈不守妇道什么造成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事传着传着就容易变味儿。

力强妈当时的状态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饿了,还是因为在逃荒的路上遇到什么事了,脑子神智并不是特别清楚。

当时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个一二三,不过听当时村班子里的老人说,力强妈并不傻,只是有点少话,有时候有点爱发愣,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历史问题,后来就生下了力强。

我和力强年龄差不多,当时我也估计也就是个一两岁的样子,这些事我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讲得。

不过事情的真实性百分之七八十还是靠谱的,老人也一直是承认力强这个儿子的,是吧王伯?”

王斯伯老人又开始将拳头放在大腿正面,并动了动拳头的方向指了一下王力强说:“都趴在我家户口本上这么多年了,这扯淡玩意儿不是儿子能是什么。”

“那那既然是这样,我好像觉得并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对了,还有你们村委会出面才能解决的问题吧。”雅雯看着张建设,又扫了一下三桂花一家人,很是疑惑的问道。

雅雯听了这好久,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更确实没有觉得这家人做这个亲子鉴定有什么必要性。

面对雅雯的疑问,张建设看三桂花一家人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主动的说道:“是这样,在力强妈当年嫁给老人的时候,在老家是有家庭的,力强他妈一家是逃荒的时候给失散了的。

力强他妈的原来那个家的家里人,在改革开放日子过好了以后,就开始找力强他妈了,这不是本世纪初零一零二年的时候,他们家人就找来了。

当时老人和力强他妈是有结婚证的,力强他妈和原来那家没有结婚证,可有三个子女,也算是事实婚姻。

这事一来呢,力强他妈也为难了,毕竟两边都有家庭和孩子,怎么办呢,经过力强他妈再三考虑之后,觉得这么多年亏欠原来那个家太多了,就跟这边解除关系回去了。”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力强他妈就没有提过原来那个家吗?”雅雯又是疑惑的问道。

第二十七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7

“这个这个王伯,力强他妈和您过日子的那些年提过这事吗?”

面对雅雯的疑问,张建设也不知道是不清楚呢,还是不方便说,只见张建设狠狠的将香烟掐灭之后,便又微笑的开始问王斯伯老人。

王斯伯老人一听张建设所问,大腿正面的拳头不停的动了好几下后,便又一个劲儿的看着王力强。

看着王斯伯的反应,大家的注意力便又转向了王力强,王力强一看大家都在看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你们看我干什么啊,我我妈走的时候我才二十岁出头,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我是有了这栋房子以后才说下个对象。

我怎么会知道我妈究竟和我爸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说过这事,反正我妈早些年就闹着要走,至于为什么走是不是因为这事要走,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力强说不清楚这事也正常,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分家产的事不管力强的身世是怎么样的,做为一直以儿子身份存在、且也有目共睹做到了孝敬的力强,一定是少不了一份的。

三桂花做为老人的合法妻子,这些年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是有一份的,至于别人的话,我觉得还是回避的比较好。”张建设突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雅雯听得张建设的讲述后,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后又不解的问张建设道:“别人?意思是这件事情里还有别人在参与吗?”

“这个还是让三桂花自己说吧。”张建设一边面无表情的给自己点着烟,一边用拿着打火机的手、腾出来的一只手指头、指了一下三桂花说道。

三桂花看大家都在看她,便有点腼腆的一笑说:“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我是零四年底才嫁过来的,在嫁过来之前,我对我的公公婆婆也是尽到了赡养义务的。”

面对三桂花前言不达后语的回应,雅雯和张建设他们都有点听不懂,王力强更是不知道三桂花讲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有王斯伯老人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似的。

实在是搞不懂情况的张建设,看大家又不吭气了,便尴尬的笑着说道:“三桂花婶子,那个时候你应该只是这个家里请的保姆吧,那时候的事好像也并不能让你多分一份吧。

你也看见了,我们都没有理解三桂花婶子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还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讲的吗?力强,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现在也在纳闷儿呢,我这边又没有说不同意分阿姨一份,其实阿姨没有必要这么这么费劲巴力的想的。”王力强也是不明就里的说道。

听到张建设的疑问、又等王力强讲完后,三桂花终于又换上在鉴定中心的一张脸说:“你们问我这个老不死的老汉吧,我自己不好意思说。”

“一群扯淡的玩意儿,跟我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一群什么扯淡的玩意儿、一群扯淡的玩意儿?”王斯伯放在大腿上的拳头抖个不停、眼角也是微微颤瑟、抑扬顿挫的说道。

看着老人激动成这样,大家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问下去。

其实雅雯并不相信张建设和王力强一点内情都不知道。

就凭张建设前后不同的表情变化,雅雯就大概的断定张建设一定还是知道点什么的。

王力强做为这个家唯一年富力强的男人,什么也不清楚就更说不过去了,可家事不是审案,当事人不愿意说的事,谁都不好多问的。

既然事情已经陷入了僵局,天色也不早了,雅雯便微笑的站起来说:“这样吧,现在这时间也不早了,事情暂时也说不清楚,老人也应该早点休息了,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吧。”

“也是,我住的离这边也不远,有什么事让力强招呼我一声就可以了,要不我也先回吧。”听得雅雯她们告辞,张建设也一起站起来说道。

这时老人又开始满脸笑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力强,快开饭,留下你建设叔吃饭。”

“不吃了不吃了,家里已经给我做好了,老伯你坐着,我是力强的哥,不是叔,我才大力强一二岁,可不敢当力强的叔,呵呵,坐着坐着都坐着,我和这两位朋友一起走。”张建设一边客气的说着,一边招呼着雅雯她们向门外走去。

王斯伯老人笑呵呵的跟张建设招了一下手说:“力强不懂事,该就叫建设你为叔的,真不吃口饭了?”

张建设没有再解释,只是回绝着微笑的摆了摆手,并让着雅雯和雅雯她们一起走出了门外。

王力强也跟在张建设身后走出了家门。

三桂花笑呵呵的看着大家走出家门后,立马换上一张南瓜脸自言自语轻声的骂道:“老不死的老东西,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王斯伯老人看着大家离开后,则是面无表情的一边慢慢的坐下来,一边嘟嘟囔囔的说:“扯淡,一群扯淡的玩意儿。”

离开三桂花家走在村里的街道上后,张建设主动的追上雅雯她们说:“辛苦了,要不我开车送送你们吧。”王力强也笑呵呵的追上来说:“对,让建设送送你们吧。”

“不用了,我们做公交回去就可以,你们忙你们的。”雅雯客气的回应道。

雅雯的客气话刚刚说完,张建设突然停下脚步说:“这事没有你们看到的这么简单,估计过几天还会麻烦你们。”

“没事,这是我们的工作,谈不到麻烦不麻烦的,你们留步吧。”雅雯还是很客气的回应道。

就在这时,雅雯看见王力强给张建设使了一个眼色后,张建设便笑着说:“要不一起吃个饭吧,力强正好还有点事和您单独的谈一谈,我先和您这位助手买点饮料什么的去。”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有什么事你们就直接说吧,工作上面的事我们都不忌讳的。”雅雯有点紧张的挽住小文的手臂说道。

雅雯不知道这两个相当于陌生人的人、究竟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事要跟自己谈,不过雅雯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雅雯很忌讳参与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第二十八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8

雅雯的婉言谢绝,并没有让张建设妥协。

身处在**城中村里,似乎雅雯她们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张建设一反常态的开始对雅雯她们施以了软磨硬泡。

张建设的软磨硬泡,让雅雯她们走走不得、留留不合适,雅雯陷入了两难。

就在这时,王力强开口了,王力强的开口,可谓是一石击出千层浪,让雅雯对王力强初次见面很好的印象,最起码打了一个对折。

“大夫,来了我们村不吃饭就走,实在是不合适吧。”

王力强的话看起来很普通,可王力强表情的猥琐、神态的蛮狠、语气的不屑、以及直接横挡住雅雯她们去路的举止,让雅雯看上去十分的不适。

“我们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什么事明天可以去中心跟我说。”看到王力强的原形毕露,雅雯倒是也没有示弱,只听见雅雯用词也是很普通却是很强硬的回应道。

对于雅雯的回应,王力强很明显的觉得有点意外,更加的觉得有点尴尬。

看到王力强的反应,雅雯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王力强,应该是一个蛮狠惯了的角色,同时雅雯又联想到了刚进三桂花家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一切不合乎常理的景象。

这种种的迹象表明,王力强之前的所有表现,仅仅只是表现而已,之前的一切假象都是装出来的。

可为什么王力强要选择装呢,雅雯也不是警察,不可能因为他的行为来决定他的命运,王力强没必要这么做。

从王力强开口选择对雅雯施以近似逼迫的行为后,张建设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站立在一旁,似乎王力强才是那个前来调解的人一样,雅雯此时甚至开始怀疑张建设的身份。

就在这时,一帮身着红毛绿裳的小混混们正好路过,一看见王力强和张建设,那些混混们就起哄的说道:“两位大哥,这是把妹量米啊?”

“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张建设一听小混混们的近似崇拜的尊称、以及多少也参杂着一点调侃的言语后,面目狰狞、怒气熏天的对那帮小混混吼道。

在张建设的危词下,那帮小混混确实是一哄而散了。

在渐渐散去的小混混们留下的闪烁其词的眼神里,雅雯真正看到的却是这帮人对张建设的近乎和对王力强的敬畏。

等小混混们终于是消失后,王力强又笑眯眯的对雅雯说:“你看我们就这么站在大街上,实在是让这些小鬼们笑话,我和建设也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是想尽一下地主之谊,顺便的说一点其他的事情。”

“也好吧,去哪里?”

这次雅雯答应了,这次雅雯利利索索的答应了。

此时的雅雯,开始很想知道王力强和张建设的葫芦里,到底是装的什么避光的药。

觉得雅雯的决定有点冒险、且从工作性质考虑也觉的没必要这样的小文,本来是想要阻止雅雯这么做来着,可小文最终还是没有吭气。

“早这样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嘛,我们都是有缘人,建设,我们和两位美女就去有缘人酒家吧,你给他家打个电话,让他们留个好一点的包间。”王力强喜笑颜开的指使着张建设说道。

张建设一看事情搞定,又一听王力强让自己安排去处,立马就欣然答应,答应的语气和态度,让雅雯觉得两个人的角色应该调换一下才对。

来到饭店的时候,饭店老板和服务生对王力强和张建设的到来,表现得是十分的殷勤,而对雅雯和小文虽然也很殷勤,却总是多少有一点轻浮的意味。

相互落座以后,张建设和王力强竟然都没有点菜,他们也没有让雅雯她们点菜,而各式菜肴就像是懂的客人的胃口一样,都是自然而来、而且是连续不断上到了桌上。

面对这些疑问,雅雯没有多问什么,面对王力强他们的客气,雅雯一点也没有客气,小文看着雅雯很随意用餐的举动,也就慢慢的开始自然了起来。

“两位大夫,这里的菜味道不错吧。”张建设微笑的对雅雯和小文说道。

雅雯看了一下已是平静下来的小文,回头也微笑的对张建设和王力强说:“挺好的,对了,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太晚了我们怕误了公交车。”

“没事没事,坐什么公交车啊,一会儿我们两个谁都可以送你们回去。”张建设笑呵呵的回应雅雯道。

雅雯听后微笑的指了一下张建设他们的酒杯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我觉得你们还是先说事情吧,要不我们心里总是有点什么事压着。”

“好,我家的事情发展到现在,你也一定看出来了,实在是太麻烦,三桂花那个女人自己得一份遗产也就算了,她还要给她的儿子也争一份,不仅如此,她还想把我扫地出门,你们说三桂花这个女人是不是很过分?”王力强听得雅雯的回应后,还没有等张建设的呼应,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雅雯一听王力强的所说,很是疑惑的问说:“三桂花的儿子?意思是你父亲和三桂花也有一个儿子?不是说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吗?”

“呵呵,我父亲确实是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也不否认我这个儿子不是亲生的,可我是法律上和我父亲他老人家都承认的父亲唯一的儿子,我也是尽了赡养义务的,她三桂花的儿子算什么东西。”王力强一脸怒气的说道。

此时,雅雯和王力强又开始讨论他们一家的事情了,可雅雯再也没有看到在中心时的那个王力强,此时的王力强,就像是那种村霸的形象一样。

雅雯仔细的听过王力强的回应后,想了想说:“你说的三桂花的儿子,是三桂花和你父亲的儿子?还是三桂花在上一次婚姻中的儿子?”

“这事这事说起来实在是挺逗的,我父亲整天糊里糊涂的,根本说不清有没有和三桂花婚前有过什么,也更说不清三桂花说的这个父亲的亲生儿子是怎么来的,反正三桂花说她那个小儿子虽然是在上一次婚姻中所生,却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你说这不是扯犊子吗?”

听过王力强充满焦虑的话语后,雅雯觉得这只是一纸鉴定就可以解决的事,这家人前些天能为王力强父子做个鉴定,现在也可以为这件事做个鉴定。

既然是同处在同一个事件里的纠结,为什么这家人就不能两个鉴定一起提交一起做呢?

第二十九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9

“做一个亲子鉴定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雅雯回归专业建议性的说道。

雅雯刚刚的说完自己的建议,王力强便无意识的白了雅雯一眼说:“有哪个必要吗?我爸认识三桂花最少已经有十七八年的事了,现在我爸是有点糊涂,以前我爸可一点也不迷糊。

要是真有这事的话,我爸早就该怎么样怎么样了,我爸又不是亲生儿子多的养不过来,也不是多个儿子就养不起,为什么明明知道有亲生儿子还不认?所以我觉得三桂花就是瞎扯,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多分一份家产。”

王力强的说话的语气的坚决的,可是他的眼神却是游离的,关于三桂花的小儿子是否是王斯伯老人亲生,王力强表达出了强烈的不支持,可这种事又怎么能是王力强这样的角色能说了算的。

“我觉得还是做一下鉴定最好,猜测对于整件事情是起不到一点推动作用的,我们还是要拿事实说话。”

雅雯再一次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可是对于雅雯专业的建议,王力强再一次的表现出了反感,雅雯不知道王力强的目的具体是什么,可雅雯确信王力强的反应,一定与家产的分割有关系。

只见王力强面无表情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而后又看了一眼张建设却转头对雅雯说:“如果不做亲子鉴定的话,这件事能正常的解决吗?”

“能啊,那就是你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坐下来,有商有量的谈妥一个方案出来,这种事你们私下解决其实是最好的,大家都是一家人,闹僵了一定是要伤和气的。”雅雯推心置腹的说道。

王力强听得雅雯的一番说辞后,冷笑了一下说:“你说的那种事是不可能在我家发生的,这样吧,如果我家实在闹到要继续做鉴定的话,我还是选择到你们那个地方做,不过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想不想听一听。”

“建议?什么建议,可以说出来听一听。”雅雯疑惑的问王力强道。

王力强看了一下小文,又看了一下张建设后,便笑呵呵的指着小文对张建设说:“建设,带这位小姑娘出去看看,看小姑娘喜欢吃点什么就再点点什么。”

张建设一听王力强的安排,便站起身来就要招呼着小文出包间,小文不是傻子,一听王力强的话语,便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是碍他的事了。

小文是想出去回避一下的,可是小文又不知道的雅雯的意思是什么,便只好呆呆的看着雅雯。

雅雯看了一下小文后,微笑的说:“帮我出去看看末班车是几点。”跟小文说完后,雅雯又对张建设说:“菜就不用点了,我和小文都已经吃饱了,小文一个人去看看公交车就可以。”

小文听雅雯的建议后出去了,张建设和王力强倒是都没有刻意的要和小文一起去,可想而知王力强的所有事情、其实是不回避张建设的。

看着小文离开后,王力强笑呵呵的对雅雯说:“像你们这种精英人士,应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座驾才完美,坐公交车有失您的身份。”

“我不会开也不喜欢开车,我一般骑我的小电驴上班,现在不是不少电动车都上不了路啦吗?所以最近才开始坐公交车的,就是一个交通工具,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雅雯微笑的回应王力强道。

王力强点了点头笑着对张建设说:“听见了吧,人家美女的观念多脱俗,哪像咱们平常接触的一些个女孩子,打个车都要专车,出去开个好车总是有漂亮女孩子找借口搭车,女人和女人不能比啊。”

“王先生,咱们先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啦可以吗?你们究竟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这里很利索,能帮你办的,我不会给你添堵,你能力范围办不了的,我也不会随便的答应你们。”雅雯有点烦他们这样说话,却还是微笑的催促道。

王力强听得雅雯的话语,先是和张建设对视了一下后,便依旧是笑眯眯的对雅雯说:“三桂花一个村姑,想要霸占我们家的家产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最起码我这一关她就过不了,这事还要您这里帮我一把,事成之后你看这个数可以吗?”

王力强说完后,便举起巴掌一正一反的翻了一下,与此同时张建设也接茬说:“只要美女您答应一声,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转钱,我们都相信你的为人。”

“什么意思,你们是要给我钱吗?你们要我办什么事,为什么要给我钱?”雅雯好奇的问两个人道。

王力强听后低了一下头,随即又慢慢的抬起头来还是笑眯眯的说:“你也知道,我家这事再这么闹下去的话,三桂花那小儿子和我爸做那个亲子鉴定,应该就是避免不了的事。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违法的事,只要你这里提前给我们透露一点鉴定的实情,我们也好提前下手做准备就好,我觉得这事对于美女您来说,一定是举手之劳吧。”

“这事啊,实话说,我也想挣这钱,可是我没有能力挣这钱啊,本来我们中心就有保密制度,加上我并不是鉴定中心的技术人员,我根本接触不到数据,我是整个中心最后一个知道数据的人。”雅雯苦笑的回应王力强道。

王力强听后脸色很难看的瞥了一下嘴说:“你也不用给我来这一套,我也不是第一天出来社会上混,你的那个男朋友不就是很高级的技术人员吗?反正我们要你办的事情你是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你这不是开开玩笑吗?我和我们中心是不允许内部谈恋爱的,只要有一点苗头,立马就是被开除的命。”雅雯依然是苦笑且有点紧张的回应王力强道。

此时的雅雯,已经有点后悔让小文出去了,可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吗?雅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的装下去。

就在雅雯的脑子快速的转动着的时候,张建设突然拿出一叠厚厚的美金,笑呵呵的对雅雯说:“美女,这是一万六千美元,你收好,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再给你三万四千元美金。”

第三十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10

张建设说完后便将钱推到了雅雯的桌前。

雅雯一看他们来实的,便急忙又将钱推回给了张建设,两个人就这么推来推去的好几个回合,直到王力强直接起身拿起雅雯的手包,并将钱抢过去放到了雅雯包包里,这事才算是罢手。

即便是这样,雅雯也没有计划要他们的钱,只见雅雯从王力强的手里抢回包来,又急忙将钱还给了张建设。

这次张建设倒是没有客气的将钱收了起来,一边收着,张建设还一边对王力强说:“既然美女钱也收了、也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了,那我们就彻底放心了,其实这事也就是个以防万一没有办法的办法。”

“张先生,你说什么呢?我可把钱还给你们了啊,你们可不能红口白牙的胡说。”雅雯紧张而着急的说道。

雅雯的话语刚落,张建设就笑呵呵的说:“无所谓了,反正美女你是接触过我们的钱了,谁知道你究竟是将钱收了呢还是怎么地。”

“你什么意思,你既然是村里的干部,那就一定是党员吧,你这样诬陷我,其行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雅雯气的站起身来,言辞力竭的吼道。

王力强和张建设一听雅雯所言,面无表情怔怔的对视了好一会儿后,突然都哈哈大笑的说:“干部,哈哈哈村里的干部,哈哈哈”

“你们笑什么,你们笑什么,你不是村里搞调解工作的干部吗?”雅雯脸红脖子粗,有点不知所以的问张建设道。

王力强和张建设听得雅雯的回应后,都是一副待理不待理雅雯的样子,只见两个人相互的打趣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你爸一样喜欢我做村干部的人,看来我真的是有做村干部的潜质啊。”

“看把你能的,也就是我爸认准你是村干部了,三年前让你装了一回人物,从那以后我爸还次次都认你这个人物了,真tmd奇了怪啦。”王力强取笑张建设的说道。

看着两个人都是嘻嘻哈哈的,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回事,雅雯便直接拿起自己的包包,甩脸就往门外走,就在这时小文回来了,在小文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饭店衣服的人。

只见那个饭店的人抢过小文先走进包间,并将一个优盘一样的东西塞给了张建设,随即还在王力强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后,才欣欣然的离开。

“小文,我们走。”

正好和小文撞上的雅雯,看了一会儿三个人的表演,又看着饭店那个人撤了,便拉着小文的手也要离开,不想就在这时,王力强‘嗨’了一声说:“美女,等一等再走吧,有一个东西要你看一下,不看你会后悔的。”

“什么东西,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学法律的,就你们这点小伎俩,不要想在我跟前玩儿什么猫腻。”雅雯回头瞪着两个一脸流里流气的人,还是言辞力竭的吼道。

不想这两个人根本没有理睬雅雯的开始玩起了手机,就在雅雯又要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小文说:“老师,你快看”

雅雯回头一看,此时在王力强的手机里,竟然正在放着刚才雅雯将钱放到手包里的画面,雅雯看了一会儿冷笑一下后,便对小文说:“呵呵,小儿科的把戏,小文,我们走。”

雅雯和小文急匆匆的离开饭店,又急急慌慌的从城中村跑到了大路上后,她们并没有按照原计划等公交车,只见她们是急急忙忙的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的。

在出租车上的两个女人,都是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等车子大概的跑了有几分钟后,小文才支支吾吾的问雅雯说:“老师,那视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出去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看见他们的态度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呵呵,他们想用那么拙劣的伎俩坑我,他们实在是太幼稚了,他们确实是给过我钱,可是我没有要,他们放的那视频是动过手脚的。”雅雯很不屑的说道。

小文听后疑惑的问雅雯说:“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给老师您钱呢,我们的工作又不是什么掌权的单位,他们给老师钱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他们能干什么,他们不就是想买通我让我给他们办事嘛,其实他们很懂社会上的潜规则,却不知道咱们这个行业的特殊性,他们是被社会毒瘤坑害了的一代。”雅雯很是严肃的跟小文说道。

小文还是有点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小文并没有就这件事情跟雅雯继续的问下去,小文只是很担心雅雯的说:“那个视频那个视频在他们的手里,不会给老师找什么麻烦吧。”

“呵呵,我还想给他们找麻烦呢,可我实在是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的事,要不现在咱们早就到公安局报案了。”雅雯一边看着出租车的前方,一边无奈的说道。

就在这时,雅雯的手机响了,只见雅雯随意的伸手从包包了掏出手机并接通。

“喂,那位?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雅雯接通电话后,只是很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便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的同时,雅雯又着着急急的开始翻起了自己的手包。

其实雅雯根本就没有怎么翻,便在自己的手包里找出了刚才那一万六千元美金,雅雯不知道这钱是什么时候到的自己的包包里,可这钱此时就躺在自己的包包里却是事实,怎么办呢?

“谁告诉他们我的手机号的。”雅雯怔怔的看着前方,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文听雅雯这么一说,眼珠子转了一下后,便若有所思的说:“老师,下午离开中心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那个王力强在您的桌子上拿过一张您的名片。”

“呵呵,看来他们在我身上下功夫一定是早有预谋,他们这又是何必呢,我就是一个搞咨询给大家帮忙解决问题的,我哪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大能耐,他们也太高看我了。”雅雯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小文想了想说:“现在社会上的风气就是这样的,总觉得什么地方都有后门可走,老师,这钱…?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看来现在我不想麻烦也要麻烦一下了,师傅,掉头去**公安局。”雅雯一脸严肃的说道。

第三十一章:飞来横祸1

“啊咚”

雅雯的话刚刚说完,整个车子便被一辆渣土车迎面相撞,而后凌空飞了起来。

雅雯和小文以及司机在车子里杂乱无章的胡乱翻滚着,直到出租车被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继而折返了几个圈以后,便再没有了声响。

此时的雅雯,已是双眼紧闭,除了耳边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吵吵嚷嚷和警笛四起的声音,其他一切机体功能已经开始慢慢的弱化。

雅雯越来越感觉到身体很重,就连身上的一件衣服都压得她无法呼吸,再之后,雅雯又开始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就像自己随时都可能要飘起来一样。

雅雯他们被送往了医院,雅雯他们被医生极力的抢救着。

警方从现场找到的手机上,辗转的联系到了他们的家人或朋友。此时,他们的家人和朋友都在慌不择路的赶往医院的路上。

“啊啊啊我的闺女啊”

皇浦康成也是被警方通知到的其中一位朋友,警方之所以选择通知皇浦康成,不是因为他和雅雯之间有多少的联系,而是因为一段还没有编辑完的微信。

“康成,距离我们结婚的日子即将要临近了,我真的好期待,我想找个时间告诉所有人我们的结合,我觉得有你的陪伴还不够,我还要我们所有的亲人和朋友的祝福,对了,婚纱我”

这段未编辑完的微信,究竟是雅雯什么时候编辑的,目前还没有人知道。

不过肯定不是雅雯在出车祸时编辑的,因为在出租车被撞的那一霎那间,雅雯的手机已经被飞出了车子外面,直到手机被消防救援人员发现,手机界面并不是这条微信的编辑状态,随即和手机一起飞出的还有像雪片儿一样的一张张美金。

因为有美金的飘落,因为有天上掉下大额钞票的美事,车祸现场一度乱作一团。

救援人员、医护人员、交警同志等在紧张的实施着救援,而有一部分围观群众,在以上人员还没有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对大额钞票进行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的疯抢。

等所有家属都赶到医院的时候,司机师傅和小文已经不治身亡,他们的遗体也已经暂时被送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这样的场面每个人看了都是极度悲痛的,小文和司机师傅的家属已经被相关人员安置在别处,此时在抢救室门口焦急等待的,还剩下雅雯的父母、康成和米青。

就在这时,方石警官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走了过来,康成是认识方石警官的,一看见有熟人走过来,正在安抚雅雯父母的康成,急忙迎了上去。

“方石警官,您怎么会在这里?”

方石警官一看是康成,再一问出事的古雅雯就是鉴定中心的古雅雯,便皱着眉头说:“皇浦大夫,是交警部门联系的我们,他们怀疑这起事故人为的可能性很大。”

“人为?雅雯怎么会有这种要置她于死地的仇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雅雯连一个对她有意见的人都没有。”一听这次车祸有人为的可能性,康成激动的给方石解释道。

方石警官安抚了一下康成的情绪后,又难过的说:“这种估计是报复性的车祸,也不一定就和雅雯有关,也可能是车上的每一个伤者。”

“嗯行方石警官,谢谢你了,其他两个伤者都没了,现在就剩下我们家雅雯一个人还在抢救中。”康成颤颤巍巍伸手握住方石的右手、情绪激动的说道。

方石轻轻的拍了一下康成的手背,看了一眼抢救室门和跌跌撞撞向他走来的雅雯父母说:“康成大夫,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咱们先招呼一下古大夫的父母吧。”

“行,您受累。”

康成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和方石警官迎上雅雯父母,只见方石警官对本来想要哭述的雅雯母亲说:“阿姨,您的心情我们都可以理解,不过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我问您,您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能,能能,你问吧。”雅雯的母亲满脸是泪却还是很清晰的回应道。

只见方石警官举起一个透明塑料袋里的手机问说:“阿姨,这个手机是雅雯的吗?”

“是,是雅雯的。”康成和雅雯父母几乎同时的说道。

方石点了点头又举起一个袋子问说:“这个袋子里有六千二百美金,是我们在装有雅雯身份证的包里、车里和现场找见的,你们知不知道雅雯身上一共装着多少美金。”

“美金?雅雯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还是美金,雅雯的大钱都是我保存着的,她最近一年都没有跟我拿过大钱,就更不用说是美金了。”雅雯母亲惊讶而悲伤的说道。

方石又点了点头却还是疑惑的继续问说:“是这样,雅雯会不会从别的渠道得到什么钱?”

“不会,雅雯的工作性质的属于公益性质的,也就是鉴定中心每个月发一点有数的钱,不过雅雯吃住都在家里,平时很少乱花钱的,雅雯活这么大都没有自己拿过这么多的钱。”母亲用颤抖的手指点了一下装钱的袋子说道。

方石跟雅雯母亲点了点头后,又看着康成和米青问说:“你们也不知道雅雯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吗?”

“不知道,我们虽然明年想要结婚了,可是我们之间的钱还是各是各的,最近没有听雅雯说关于钱的事。”康成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雅雯父母和米青一听康成要和雅雯明年结婚,都表现出了惊讶的神态,只见雅雯母亲激动的哭诉着说:“康成啊,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和我们早点说一声啊,我们一直还以为雅雯不想找对象呢。”

其实米青也想要说点什么来,可以米青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康成面对雅雯母亲的疑问,急得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时候,米青却凑过来说:“好事什么时候说说都不晚。”

米青说完这句话后,立马便觉得自己说的话怎么那么的别扭,就在米青有点尴尬的时候,方石警官又说道:“因为要联系家属,我们便翻看了雅雯的手机,手机上还有一段没有编辑完的微信,微信昵称是**亲子鉴定中心康成,应该就是皇浦大夫您吧?”

第三十二章:飞来横祸2

“你可以看一下这条微信。”方石将手机递给康成说道。

康成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后,并没有悲伤或哭泣,而是不停的点着头,一边点着头还一边说:“对,对,早就应该这样了。”

康成看完信息后,方石又把手机的收了回去说:“是这样,因为我们还要对手机里的内容进行技术分析,所以手机暂时还不能还给你们,不过请你们放心,只要是不涉及到案子的内容,我们都会替雅雯保密的。”

看着雅雯父母点头确认后,方石又说:“由于刚刚出事故的时候现场比较混乱,现在的六千二百美元应该还不是准确的金额,我们会尽量的把钱数都找齐。”

听到方石警官的阐述后,所有人都是皱着眉头点着头,大家都在好奇雅雯的钱究竟是怎么来的,雅雯带着小文又装着这么多的钱,又是要干什么去。

当然,现在大家最担心、考虑最多的,还是在抢救室里抢救的雅雯的安危。

看方石警官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雅雯父母便想再回到刚才距离抢救室最近的位置,比起雅雯的生死,他们觉得什么都不是那么的重要,雅雯父母想更近距离的守着雅雯。

其实和雅雯父母一样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康成,就在康成和米青扶着雅雯父母要向抢救室门口走去的时候,方石警官又把康成给叫住了。

看着雅雯父母已经走开以后,方石警官又对康成说:“对这起车祸的怀疑,我并没有跟雅雯的父母具体说,现在对雅雯的抢救还在继续,我不想给他们再增加心理负担,这点皇浦大夫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方警官这边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我好了,雅雯父母那边如果也有要深入问的,还是等雅雯稳定下来再说吧。”康成又握住方石警官的手说道。

方石警官点了点头继续问说:“行,从现场情况看的话,我们认为雅雯坐这趟出租车是出于工作的原因。

而从出租车公司调度处了解到的情况呢,出事的出租车是从**城中村拉上雅雯这趟客人的,我就是想从皇浦大夫这里了解一下,雅雯去**城中村是有什么公干吗?”

“**城中村?我雅雯平时不喜欢我在工作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我一般都是等她给我打电话,今天下班的时候,我倒是查看了一下雅雯的出行记录来着。

雅雯是去了**城中村一个叫王斯伯和王力强的受检人的家里,具体是解决什么样的问题,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因为中心有规定,很多事情是不能随便打听的。”康成若有所思的说道。

方石警官一边记录着一边继续说:“**城中村,王斯伯,王力强,好了,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案子有什么进展,我会跟皇浦大夫通气的,你们先守着古大夫吧,我先走一步。”

康成和方石警官简单的客气了一番后,便先送方石警官离开,后又回到了抢救室的门口。

看方石警官离开了,又看康成终于过来了,雅雯母亲便着急的问康成说:“孩子,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为什么也不和我们老人说一声?你们想要什么时候结婚?”

“阿姨,我们好上好久了,雅雯觉得在没有决定结婚以前,不想让家里人操心,前一段时间我们小吵了一架后,不知道她怎么了,突然第二天就决定要和我结婚,这不还没有来得及拜访二老,就”康成看着抢救室的门难过的说道。

雅雯母亲也看了一眼抢救室的门说:“孩子,你就放心吧,雅雯不会有事的,阿姨就是想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们做老人的也好给你们准备一些东西。”

“阿姨,我们计划明年六一儿童节结婚,雅雯说了,六一儿童节是所有节日里边最好的节,雅雯说要永远以一颗童心面对这个世界。”康成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应雅雯母亲道。

雅雯母亲一听终于笑着瞥了一下嘴说:“雅雯尽是瞎胡闹,这么大的事连家里都不告诉一声,还永远保持童心,我看雅雯就是一肚子鬼主意。”

米青看着康成和雅雯母亲聊的很投机,便不知为何的一个人向抢救室门口走去,米青此时的表情是即简单又复杂。

简单的是因为米青和大家一样都是很着急的样子,复杂是因为在着急的背后,米青的表情深处还藏着不少的焦虑。

就在米青正一边思考一边看着抢救室门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从里面先是走出来一位小护士,米青一看到护士小姐,便急忙问说:“你好你好,病人现在的情况什么样?”

“你是古雅雯的家属吧。”护士小姐驻足问道。

米青和已经跑过来的雅雯父母以及康成、都几乎一起的问说:“是是是,我的孩子好点了吗?雅雯现在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还是等我们主任一会儿出来这位就是我们刘主任,具体情况你们问一下我们主任吧。”正在跟大家解释的护士小姐,突然看到一位老先生一样的大夫出来以后,便给大家介绍道。

大家一听护士小姐所言,只是很仓促的跟护士小姐道了一声‘谢谢’后,便都围住老大夫七嘴八舌的开始问了起来。

只见老大夫跟大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并等大家彻底的安静下来后,便平和的说道:“病人的颅脑损伤很严重,各项生命体征也很不稳定,且病人除了麻醉的作用,其本身还处于深度昏迷当中,你们做为家属,还是要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

刘主任的话音刚落,雅雯母亲就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不过雅雯母亲立马挺直身子、还是很坚定的问大夫说:“我已经有一个孩子车祸走了,剩下这唯一的孩子一定不能再有点什么了,是吧大夫?”

看着雅雯母亲极度渴望确认的眼神,刘主任只能也坚定的说:“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病人马上要进重症监护室,家属暂时还不能探视,你们先留一个人在医院,剩下的家属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即便是从好的一方面考虑,这种病人的康复,也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先不说病人的意志力怎么样,你们家属首先要爱惜身体,只有这样,才能陪着病人一起扛下去。”

第三十三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11

雅雯突然出事,所有人都特别难过。

小文的突然离世,让米青和康成的心里更是悲痛不已,虽然小文来到中心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小文只是中心的一个实习生,可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即便是陌生人都会充满惋惜,更何况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在刘主任的指导下,很明白事理的雅雯父母,即便是舍不得女儿一个人呆在医院,却还是先回家休息去了,今天晚上是康成守在医院。

米青给康成买回来盒饭后,康成便让米青也回了,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的急救中心楼道里,除了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还在楼道里走来走去的康成,还有几位已经在地板上铺了硬纸片准备睡觉的病人家属。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走累了的康成,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墙便睡着了。

等康成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楼道里除了来来往往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还有推着操作车开始给病人输液的护士小姐们。

在各病房门口都瞅一眼找大夫的康成,突然看到昨天晚上的刘主任从重症监护室走了出来,早已是心急如焚的康成,急忙迎了上去。

“刘主任,古雅雯的情况怎么样,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直接挡住了刘主任去路的康成,焦急的问刘主任道。

只见刘主任叹了一口气说:“病人的生命体征倒是平稳下来了,不过病人的昏迷还是处于深度状态,结合其他的数据分析,我觉得病人暂时可能很难醒过来,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们都很难说得准。”

听到这样的消息,康成实在是难以接受,可雅雯就在医院,医生也在全力的治疗,康成即便是再着急,又能怎么样呢。

等雅雯父母来医院接班后,康成便直接回到了鉴定中心,一路上烦躁不已的康成,一直想着自己究竟能为雅雯做点什么,可关于医院治疗的事情,康成肯定是插不上手也插不了手。

康成当心雅雯的心无处安放,康成的情绪快要奔溃了。

一上午的工作,康成的状态都是迷迷糊糊的,几次康成都差点操作错误,看着这样状态的皇浦康成,米青心里也很不好受,可米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安慰康成。

此时的米青,正坐在窗口整理着已经做好的案子,而康成却是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就在这时,三桂花突然趴在窗口上大声喊说:“昨天那个雅雯大夫出事了?”

“你是哪位?你怎么会知道雅雯大夫的事情?”米青疑惑的问三桂花道。

三桂花面无表情的回应说:“昨天下午雅雯大夫去我家解决问题去来,晚上那个王力强刚刚回家就被警察同志带去问话了,我跟你们说,那个王力强就是个十足的坏蛋,雅雯大夫出事一定和王力强有关系。”

听三桂花说了这么多,米青不知道回应什么合适,只好不知所以的看着康成。

康成想了一下突然对米青说:“在雅雯还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你来负责检验室这边的工作,现在还在别的科室轮岗的实习生,先都调回这边来帮你。”

“哦,那那老师您是要去医院陪雅雯吗?”米青心疼的看着康成问道。

康成又想了一下说:“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去雅雯的咨询室上班,你已经在检验室三年了,放心大胆的好好干吧。”

康成和米青说完后,还没有等米青回应,便又对三桂花说:“这位女士,你就是三桂花吧。”

“对对对,我昨天来过这里,是雅雯大夫接待的我。”三桂花很是客气的说道。

康成点了点头很是着急的说:“好,你现在去咨询室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从今天开始我接手你的案子。”

康成说完后便进里屋去了,三桂花看着康成走进里屋,便想着问米青点什么来着,可是不知为何,三桂花最后却没有问出来,等整理着报告的米青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三桂花已经不见了。

就在米青估计三桂花已经去咨询室门口等康成时,突然三桂花的头又冒出来说:“大夫,我还要做一个鉴定。”

“你还要做一个鉴定?你不是已经做过了吗?”米青被三桂花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回应道。

只见三桂花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这是另外一份,是我那老不死的和我儿子的。”

“你们家是两个儿子?”惊魂未定的米青,有点多此一举的问道。

三桂花一听米青所问,有点不悦的说:“你就给我做就可以了,我又不是不给你钱,问那么多干什么,有什么具体的事我会咨询那位男大夫的。”

“好好吧,受检标本和身份信息给我。”米青调整了一下心态,以正常的工作态度说道。

米青的话刚刚说完,康成便从里屋出来随即对米青说:“米青,我手里的那几份案子已经入仪器了,你留意一下。”

“哦,那”

米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康成已经推门走了出去,看着已经闭合的门,米青的心里不知为何的有点委屈。

等米青回头再看窗口外的时候,三桂花也不见了,而装有资料和标本的袋子,就放在窗口槽里。

刚刚走近雅雯办公室的康成,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雅雯办公桌上的一些小物件,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了。

“进来”

只见三桂花先是推开门很不客气的走了进来,后又看都没看康成的又坐到了昨天她坐过的那个椅子上说:“来杯水吧。”

康成没有用语言回应三桂花,不过康成还是亲自给三桂花倒了一杯水。

看着康成给自己倒好水并端了过来,三桂花突然说:“你们是不知道,王力强就是一个大坏蛋,别看他平时装的正正经经的,骨头渣子的犄角格拉里都是坏水儿。”

“王力强?是前些天和一位王斯伯老人同一个案子做鉴定的王力强吗?”康成坐到雅雯平时坐的位子上说道。

三桂花冷笑了一下说:“就是他,一个坏透了虚脱了的野种,还敢和我抢家产,老天是有眼的,我希望警察永远不要放他出来。”

“王力强为什么被警察带走了,是犯什么事了还是传回去问话的?”康成不知为何很厌恶这家人一般的问道。

第三十四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12

“谁知道他究竟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张建设,一天到晚的装村委会调解员,我家那老不死的还就认他,我还要陪着他们演戏,真的是奇了怪啦。”三桂花唠唠叨叨的说道。

康成可不像雅雯一样有耐性听这些琐事,还没有等三桂花说了多少事,康成就听得实在是麻烦的受不了,不过康成还是努力的忍着,因为康成此时代表的是雅雯。

心里一点都不清楚三桂花家情况的康成,忍着情绪又开始问一些雅雯早已了解过的线条,面对已经说过的事康成又来问,三桂花也表现得很不情愿。

屋子里的两个人,就像是仇人一般的对着话,气氛实在是即尴尬又别扭,三桂花和康成的情绪都是处在爆发的边缘。

按照昨天三桂花对雅雯的态度,结合此时康成问话的语气和情绪,其实三桂花早就应该耍开性子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三桂花竟然也一直在忍着。

直到两个人说到新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康成才善意的提醒三桂花说:“你如果要计划和家里人打官司的话,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个鉴定,到时候打官司司法部门指定授权后,你可能还要再做一次,个人鉴定也就是自己心里明白的一种鉴定,在法庭上对方如果不认,是没有司法效力的。”

“我自己先了解一下不可以吗?”三桂花一听康成的善意提醒,却很是不领情的回应道。

平时更多是做技术方面工作的康成,第一次真正接触受检相关人的咨询,康成没有想到这些受检人这么的难缠。

看着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三桂花,康成也很不讲语言艺术的说:“你自己一个女人,孩子是谁的你不知道吗?”

康成的一句话,直接把三桂花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只见三桂花恼羞成怒的回应说:“你管得着吗?我还以为你是个牛逼人呢,没有想到你比昨天那个叫雅雯的女子差太远了。”

“呵呵,好吧,我有点用词不当,对不起,你继续说下去吧。”听三桂花这样指责自己的水平,康成的心里却是很舒服的说道。

三桂花还是很生气的瞪了康成一眼后,便开始讲述起她的事情。

原来,在三桂花还是王斯伯家保姆的时候,根据三桂花的描述,十六七年以前刚刚恢复单身的王斯伯老人,就开始对还算是比较年轻的三桂花动手动脚了。

当时的三桂花,每个星期都是要回老家一次的,也就是说回她的第一任丈夫家一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三桂花有了她最小的儿子。

三桂花和她的第一任丈夫离婚后,便把所有的孩子都留给了第一任丈夫。

据三桂花的讲述,之所以当时她一个孩子也没有带过来,是因为那时候的王斯伯家也很穷,她怕孩子跟着她过不好日子。

可等王斯伯家的经济情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加上三桂花知道了王力强并不是王斯伯老人的亲儿子后,随着年龄增长开始越来越没有安全感的三桂花,便怕自己被王家扫地出门。

有一次和自己的小儿子相见时,三桂花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儿子很像王斯伯,三桂花便有了让小儿子认祖归宗的想法,可是跟已经有点老糊涂了王斯伯老人提过好几次,老人都根本不接这一茬。

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亲子鉴定这种技术的三桂花,一直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这种对自己很有利的筹码。

其实王力强来做亲子鉴定,完全是他们一家人吵架吵出来的结果。

话赶话让王力强表达了就是做了亲子鉴定、证明自己不是老人亲生,也一样有权利分家产的立场和事实。

而并不知道多少法律知识的三桂花,总是觉得只要不是亲儿子,就没有资格分家产,于是就有了他家第一次的亲子鉴定。

经过第一次和王力强的交锋,加上雅雯对三桂花一些相关法律以及dna鉴定知识的普及,让三桂花知道要想撵走王力强的可能性不大,也让三桂花知道即便是不带小儿子本人来也能做鉴定的细节,于是三桂花就想自己先确认一下小儿子真实的血脉情况。

三桂花和所有孩子的关系都不怎么好,包括她的小儿子也不会跟她来做这个鉴定,于是昨天想了一晚上的三桂花,今天早晨一大早便去学校和自己的小儿子干了一架,其目的就是采集小儿子的头发。

以上的一些细节,都是三桂花和康成谈话中无意之间说出来的。

其实此时的康成,并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康成更像听听王力强究竟是怎么坏的,因为警察没有带走三桂花,却带走了王力强。

只见康成听完三桂花的讲述后,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说王力强很坏,你是知道王力强什么事吗?”

其实康成只是个很专业的检验师,对于心理学对于一些基础的法律知识,康成比三桂花可能是懂很多,可是比起雅雯来就差了一大截,所以康成对三桂花的问话,更偏向感性。

“呵呵,王力强首先是个赌鬼,其次他还是个老混混,一天到晚装腔作势的装**村的老大,我家那老不死的不糊涂的时候,对王力强特别的好。

在村里有优惠盖房贷款那年,我家那老不死的给王力强也盖了一处四层楼,现在那楼已经被他贱卖还赌债了,我那老不死的现在估计都搞不懂事,根本不知道王力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

本来值一千多万的房子,他五六百万就出手了,还了二百多万的赌债,剩下的钱不知道他霍霍的还有多少,他家是两口子都赌还都输,别人早算计死他们两口子了,王力强两口子迟早一天要输个底朝天。”三桂花咬牙切齿的说道。

康成也听话过很多这样的事情,看三桂花讲述时的样子,康成觉得三桂花说的大部分是真实的。

只见康成想了想又问道:“如果王力强是个正常的儿子,你会和他闹家产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闹个啥,就正常分给我的钱,我和我原来家里的孩子们三十年什么也不干都够花了,家里的两栋楼都是我嫁过来才盖起来的,我怎么舍得分给他被他都霍霍了。

再说了,因为嫁到他王家来,我原来家里的孩子都不理我了,王力强又是这副德行,那老不死的又天天装退伍军人,我不多闹些钱,等那老不死的一闭眼,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手里有钱孩子们才会管我。”三桂花越来越软甚至有点悲凉的说道。

第三十五章:三桂花一家的荒唐事13

都说后妈不好当,那是一种度的约束,好不知道怎么个好法,教又不知道怎么个教法,那个尺度确实是不好把握。

弄不好哪个‘好’字会变成溺爱、会害了孩子,也弄不好那个‘好’字一旦以严厉的方式来表达的话,就可能变成坏的代名词,会变成众人悠悠之口下的舌中之箭,将这个小心翼翼的后来母亲变成众矢之的,何其之难。

从传统的角度上思考,后爸在舆论上要相对好一点,可实际情况是一样的难。

其实天下并没有那么多的恶毒后母,只有那些情商相对低一点、不知所以的后妈,在爱子教子的尺度上有难以把控的约束,这种约束主要来自于惧怕悠悠之口。

这样的结果最终会让一位爱屋及乌的后妈失去自信、最终会让一个想走进融入一个新家的后妈失去‘德行’,最终后妈就真的越来越像后妈,最终孩子又会越来越叛逆。

这样好不得好,‘坏’一点就会被天下人人肉绞死的职位,没有一把好刷子做不好一位后妈。

愿天下人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不要轻易恶意的指责一位后妈,当你指指点点别人的时候,也许别人正处在焦头烂额之中。

你的指责可能会让一个刚刚重组的家庭再一次支离破碎,你的指责可能会让一个后母失去教子的勇气,可能会让一个孩子失去被教育的机会。

你的不明就里的指责,可能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能会让一个好不容易重组的家庭雪上加霜。

敢做后妈的女人,首先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她比她们彼此上一段婚姻的破坏者要来得勇敢,要更加有爱,作为吃瓜群众,发言一直要谨之慎之。

为什么我们世界里的恶毒后妈要比其他世界里的恶毒后妈要多很多,不是因为人口基数的问题,而是因为我们有一支‘有历史、有传统、有学术、时时处处是战场’的吃瓜群众队伍。

愿天下所有人珍惜珍视自己的婚姻,避免变成别人的口舌美味,也愿天下人面对别人的谈资时问明缘由、口下留情,避免道德绑架。

此时的三桂花,情绪越来越软下来了。

从时间上分析问题,先不管三桂花、王斯伯老人、以及他们的原有家庭、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单从三桂花成为王力强后妈的日子计算,那时候王力强大概二十岁左右,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男子,他应该可以理解问题发生的根源才对。

由于历史的原因,王力强变成了一个弃子,由于现实的原因,三桂花变成了一个新的妻子。这样的结果肯定不是王力强的错,这样的结果也不一定是三桂花的错,但是这样的结果和重组,却很难让这个家庭相互融合,最终还可能会支离破碎。

由于很多现实存在的原因,支离破碎不一定会是打散一个家庭,但是一定会打乱一个家庭,使一个重组家庭成员之间岌岌可危、离心离德。

因为成年人在已经失去过的前提下,一定会紧紧抓住一些还没有失去的东西,而追逐抢夺利益,是最直接最现实的变现手段和安慰个体的方式。

非专业的、相当于从普通人角度分析问题的康成认为,想要解决这个家庭的问题,首先要让这个家庭的成员打开心扉。

王斯伯老人应该是做不到了,毕竟老糊涂了是一个无法避免、也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但是三桂花可以,王力强也可以,他们背后的隐匿力量更应该可以才对。

想到这里的康成,突然问三桂花说:“你嫁到这个家来以后,有过开心的往事吗?”

“唉,想不起来有没有了,开始的时候王力强是不理我的,那个时候那老不死的倒是对我挺好的,比原来的孩子他爸对我要好很多。”三桂花终于像一个女人一样的微笑的说道。

康成想了想又问三桂花说:“那王力强是什么时候开始理你的?”

“他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理我,我嫁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人了,但他还是把他亲妈离开的罪过算到了我的头上,其实他亲妈离开的时候,我还没有来这个家做保姆,这些他王力强都知道,我有什么错?”三桂花终于像一个女人受了委屈一样的说道。

康成类似认可三桂花观点的点了点头说:“身处在那种情况下的人,避免不了会将一些事实结果转嫁与人,这些事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也是和年龄关系不大的,更是很盲目安插的,这是一种动物最原始的保护领地不受侵犯的观念和意识。”

“我不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个家是从我来了才好起来的,他王力强喜欢赌博也不是我教会的,他妈丢下她走了也不管我的事,他都那么大了,我一个外人也管不了他。”听着三桂花像是在刻意的撇清关系,却更加像是一种不被接纳、抱怨似的语气说道。

康成不好意思再问三桂花一些可能已经回答过的事情,康成只能变相的问说:“王力强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们可能没有相处过,不过你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言论吗?”

“她?她也算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吧。就像我一样,其实哪个母亲都不愿意做抛弃孩子的事情,听说王力强他妈脑子不是太灵光。

我只是听说啊,他妈好像也不是完全的傻子那种,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判断力的,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怎么会教下王力强哪个小小的就学会赌博的混蛋儿子。”

康成越来越觉得,三桂花的语气虽然还是有一点犀利,可是比起刚刚来的时候要好很多,这是一个好的现象。

只见康成故意的表明态度站在三桂花一边说:“你很不容易啊,他王力强对你的态度好过吗?”

“呵呵,房子盖好给了他一套时好过一段时间,他成家的时候好过一段时间,在外人面前他一直装的对我很好,他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三桂花即满足又怨恨的说道。

康成点了点头微笑的回应说:“你觉得房子盖好时、王力强结婚时,这些时候王力强对你的好,有没有真诚的成分在里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是我来到这个家,这个家的日子才慢慢的变好,他也才慢慢的能娶得起媳妇,他要是有良心的话,他应该也理解这些,他又不傻。”三桂花的心里有很多不确定因素的说道。

康成认为,三桂花来到这个家以后,这个家开始慢慢的变好,这里边有政策越来越好的原因,但是三桂花的角色也绝对不可忽视,而王力强的某些行为,确实让三桂花觉得自己被忽视掉了。

第三十六章:飞来横祸3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康成和三桂花的谈话,康成没有用语言回应敲门声,而是直接走到门口将门亲自打开。

和康成渴望的一样,来人是方石。

康成和方石已经很熟悉了,三桂花和方石也有过一面之缘,因为方石去三桂花家调查过关于雅雯车祸的事情。

康成一见方石来访,先是有点激动的跟方石握了一下手,之后便急忙将方石请进雅雯的办公室。

康成很愿意看到方石的到来,因为方石的到来,一定会给他答疑解惑,许多事情憋在心里没有答案的康成,迫切的希望得到释放。

看到方石到来的三桂花,并没有表现出正常应有的姿态,三桂花此时在低头沉思。

康成请方石落座后,方石便微笑的对三桂花说:“三桂花阿姨,你家儿子王力强已经回家了。”

“他他不会被判死刑吗?”三桂花红着眼抬头问方石道。

方石‘呵呵’一笑回应说:“我们为什么要判他死刑,他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了,不过钱美金确实是他给雅雯大夫的,美金在车祸现场的出现,确实是诱导了我们的思路和调查方向,不过现在可以证明不是那么回事。”

“你们做事情一点都不认真,王力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应该好好的查查他才对,这么快放出他来就是给社会放出一个祸害来,你们的工作做的一点都不到位。”三桂花又开始咄咄逼人的说道。

方石听得三桂花的回应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王力强和张建设他们的某些行为,确实是应该好好打击,不过在没有有利的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把他怎么样,王力强是您老的儿子,您可以好好的劝劝他,瞎混没有好结果的。”

“我可不是他妈?他被政府枪毙了才好呢,我先走了,有时间你到我们家来吧,我们又照顾了你生意了,这是你们应该提供的服务。”三桂花自负的跟方石和康成说道。

还没有等方石和康成回应,三桂花已经急匆匆的走出了雅雯的办公室,被‘冷落’了的方石和康成,只能相视一笑、无奈为之。

着急的想知道案子进展的康成,看三桂花离开后,便急忙对方石问说:“王力强和雅雯车祸没有关系?”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和问话来分析,王力强、张建设确实是给过雅雯美金的人,他们给雅雯美金的目的和里面的具体细节他们也有所交代,不过我们还不敢定论,但和车祸应该没关系。”方石有点为难的说道。

听得方石的回答,再观察了一下方石的表情,康成觉得方石在有意的回避着什么,警方办案,有很多细节是需要保密的,康成即便是心里有一些疑问,也不好刻意的为难方石。

不想康成没有续问,方石却是继续的为难着,只见方石看康成没有主动过问一些他想要问的疑问,便不好意思的说:“皇浦大夫,你就不想知道雅雯为什么收王力强他们的钱吗?”

“想倒是想,你们办案,我能问吗?”康成狐疑的问道。

方石依旧有点为难的说:“唉,其实我来就是要问你一些关于古雅雯的问题,雅雯大夫现在是这种情况,我们不希望雅雯大夫是像王力强他们说的那样,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查清楚才能证实究竟谁才是清白的,皇浦大夫,这个你可以理解吧。”

“什么?那样?我没有听明白方石警官想要表达的意思,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吗?没事,你们不管做什么事,一定都是为了雅雯好。”康成听不懂方石的话,也搞不清楚状况,康成疑惑不解的问道。

方石微微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据王力强和张建设交代,他们给雅雯钱是为了得到第一手的鉴定资料,现在美金就在雅雯的包包里,相当于事实明确。

而路面监控显示查询后我们得知,雅雯所乘坐的出租车就是雅雯回家的行驶方向,虽然在出事故的当口,出租车有过掉头的动作,但这并不能说明雅雯没有收王力强他们的钱。

或者说是雅雯收了王力强美金并携款离开的事实,现在已经基本成立,雅雯涉嫌商业违规,虽然雅雯的工作性质属于公益的范畴,可雅雯的工作职能在很大程度上代表政府,雅雯的行为其实还涉及受贿。”

“这这个是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雅雯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说出租车突然掉过一次头吗?是不是是不是不可能,雅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雅雯家挺富裕的,雅雯不会因为钱违法乱纪的。”康成激动的替雅雯解释道。

可是说完这些的康成,突然觉得自己所说这些根本是无用功,康成挠着头陷入了困惑之中。

看着康成痛苦的神态,方石急忙安慰康成说:“请你们相信警方,我们还会继续查下去的,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们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皇浦大夫,这点你一定要放宽心。”

“我相信你们,我也相信雅雯,雅雯要是图钱的话,凭她的学识和能力,根本就不会做这种没什么钱可挣得公益工作,雅雯要知道唉,麻烦你们了。”康成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

康成不想让已经躺在病床上的雅雯背这个锅,可康成又无法拿出有利的证据反驳,康成此时痛苦不已。

“对了,医院那边说,雅雯可能会昏迷很长的时间,甚至甚至,我觉得雅雯一定会好起来的。”

方石的支支吾吾,让康成本来就杂乱如麻的心情,更加陷入了一种恐慌。

只见康成突然猛地站起来咄咄逼人的问说:“雅雯究竟怎么了?我早晨离开的时候雅雯还好好的,你说,你说呀,你倒是利索一点说啊。”

“雅雯如果三天以后还是处于深度昏迷,雅雯如果三天以后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雅雯她可能会会长期昏迷下去。”方石慢慢的低下头,很艰难的回应康成道。

康成虽然不是临床医生,可方石所要表达的意思,康成一下就明白了,方石想要表达的意思是雅雯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这也是康成最为担心的结果,康成不愿意相信。

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的雅雯,却又背了一个受贿违纪的黑锅,康成此时实在是接受不了,康成现在就想马上去看看雅雯,康成更想现在就去找王力强问个明白。

康成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去哪里,可是康成已经向门的方向冲去。

第三十七章:三十里河

看着康成有点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冲了出去,方石本来是想要阻止的,可方石最后还是没有阻止。

方石觉得,康成此时去医院看一下雅雯,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即便是根本见不到雅雯本人,能在病房门口呆一呆,对康成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也是有好处的。

可让方石没有想到的是,康成并没有去医院。

康成一出中心大门就给自己下了决定,康成要去**城中村见见王力强。

此时的康成,觉得自己认识的雅雯、既然一定不会做那种违法的事,那事已至此的主要原因和猫腻就一定出在王力强的身上。

越想越气、盛怒之下的康成,突然武断的觉得这起车祸也一定与王力强有关。

康成其实并不知道警方对这起车祸案子调查的具体进展,但人在极度情绪化的时候,想的问题都会受到本人的潜意识引导。

到了**城中村的时候,康成才想起自己没有拿这家人的联系方式和详细地址,烦躁、自愤不已的康成,气的把怒火都发在了方向盘上。

随着康成击打方向盘的不规则频率,康成的车子笛声也与此同时杂乱无章的响着。

那刺耳的声音,招来了不少路人的疑惑和注目,康成隔着车窗怒视着这些人。

此时,就连康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怒视别人。

就在这时,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瘦小的男人,扶着一个一样瘦小、肚子却已经很大的孕妇,着着急急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康成的车门。

“师傅,去妇幼保健站吗?”男人开门后问康成道。

康成紧缩眉头还是很烦躁的问说:“干啥?啥意思?”

“师傅,我…她快要生了,这大中午的实在是打不上出租车,你就送我们一趟吧。”男人近似恳求的对康成说道。

康成低下头随意的乱抓了几下头发说:“我我这是私家车,不是跑黑车拉活儿的。”

“不拉活儿?我们还以为师傅你给我们打喇叭是叫活儿的意思呢,那那谢”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先是快速的看了一下马路上,之后又回头有点低声下气的对康成说:“那我们多出点钱,如果师傅你有时间的话,就辛苦送我们一趟吧。”

“没时间,麻烦把车门带上,谢谢。”

康成说完后便将头埋在方向盘里,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很不稳定的康成,在尽力的克制着自己。

随着一声‘谢谢,打搅了’之后,车门关了。

康成听到关车门声,并没有抬头观望查看。

康成就这样在方向盘上趴了大概有两分钟后,才慢慢的抬起头来,此时已经冷静了一些的康成,纠结之后终于想好,还是先去医院打问一下雅雯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刚才的那一男一女又出现在康成车子的不远处,只见那男人一只胳膊使劲的搂着疼的快要蹲在地上的孕妇,另一只胳膊在不停的挥手叫着车。

男人的手臂在空中一直挥舞着,可每每驶来的出租车,都是有客的状态,此时那男人是满头大汗,此时那孕妇也是满头大汗。

清醒下来的康成,终于忍不住也看不下去了。

只见康成深深长长的出了一段鼻气后,便打开车门喊道:“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也不知道那男人是没有听到康成的呼喊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置若罔闻,反正那男人并没有对康成的呼喊做出任何回应,那男人还是一边左右看着,一边不停的挥着手。

很少说脏话的皇浦康成,腾一下钻出车子一边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说:“有病吧,聋子吗?”一边小跑到那男人身前大声的说:“你们不是要去医院吗?走吧,我顺路。”

“啊!谢谢谢谢,实在是太好了,这个点儿打车真费劲,专车和快车也都叫不上,急死我了都”男人一边小心翼翼、慢慢吞吞的扶着孕妇向康成车子的方向走去,一边着着急急、语速很快的对康成说道。

安顿他们坐好后,康成一边启动了车子,一边随意的问了一声说:“市妇幼是吧。”

“不是不是,三十里河妇幼保健站。”男人有点尴尬的低声回应道。

康成猛地回头瞪着男人问说:“什么?哪里?”

“师傅,三十里河妇幼保健站,辛苦了师傅。”男人满脸难为情的说道。

康成一听男人的回应,一边开动了车子,一边嘟囔埋怨着说:“三十里河是个镇子,离这里最少有四五十里路,你们在这里住着,跑那么远生孩子干什么,你就不怕找折腾吗?”

“也不是,我们没有结婚证,也不知道生孩子还要建档产检,没有建档医院是不收的,在哪个医院备档就在哪个医院产检和生娃。”男人一边拿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渍,一边解释道。

康成一边不停的变着道、以便尽快的通过马上要变红灯的十字路口,一边带着一些指责意味说:“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那你们生孩子干嘛?连结婚证也没有,你们是正式的夫妻吗?”

“我…们是外地的,在**城中村只是暂时租住,居住证也没有办,到现在办已经都赶不上了。”男人一边搂着孕妇,一边苦恼的说道。

康成一声‘我去’后说道:“哥们儿,你这情况谁敢给你生啊,你们手里没有结婚证,是不是那种只办过酒席的两口子。”

“不是,我们是那个我们还没有谈到结婚呢,她我们才认识半年。”男人支支吾吾的回应康成道。

康成听到这里的时候,开始有点明白了,康成这次没有再详细的问他们什么,只是用确定的口吻问说:“三十里河这个保健站给你们生吗?”

“她她前男友老家是三十里河的。”男人突然松开搂着孕妇的手臂,眼神茫然表情冷漠的说道。

康成听到这里时,实在是不知道再问点什么了,剩下的一路,三个人几乎无话。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后,车子来到了三十里河,等他们找到那个叫三十里河妇幼保健站、车子刚刚停稳的时候,那保健站门口突然冒出来几个中青年男女、并随即向他们跑了过来。

那几个男女一跑到康成的车子边,就开始趴到车窗上瞄着,瞄了大概十几秒钟后,那几个男女几乎同时的对着车子喊道:“下车,出来,滚出来。”

【各位读者好,今天有点不舒服,只能更新一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三十八章:不明就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群人要干什么?”

一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的车子,一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的车子吵吵嚷嚷,康成有点着急了。

康成不知道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康成不敢开车门,这样的场面给了谁都不敢开车。

可是,康成的叫嚷并没有等来那男人和孕妇的回应,因为此时的孕妇已经没有办法回应了,此时的男人也顾不上回应了,孕妇的羊水破了,孩子要生了。

康成看到了男人手足无措、满头大汗的样子,康成看到了孕妇痛苦不堪、难过不已的样子。

在一个新生命即将到来之时,康成实在是不敢也不能再纠结于外面不知内情的场合了,毕竟生命的含义比面前的一切要有意义和重要的多。

没有得到后座上的两个人的回应怎么办呢,车子外面不知情况的实际情况怎么办呢,康成的大脑在飞速的思考着。

作为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学检验人员,康成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见康成深深的深呼吸了一下后,便先锁好其他车门、并艰难而快速的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

车门刚刚打开,外面叫嚷的人群就立马的围了过来,康成有点恐惧的急忙张开双臂喊道:“各位各位,坐在我车子里的人和你们之间不管有什么恩怨,现在孩子快要生了,我们能不能先送孕妇进医院啊。”

“不行,不行,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吗?”对方的人们疯狂而混乱的叫喊道。

康成看着这样丝毫无法控制的场面和局面,急忙快速的冷静了一下后,便接茬喊说:“我车子里的孕妇马上就要生了,孕妇要是因为你们的阻挠,不能得到及时的就医,你们可是要负责任的,你们这是想一尸两命吗?”

康成的话确实是让这些人开始冷静了,毕竟在新生命即将要降临的面前,即便是杀人如麻、毫无人性的狂徒,也多少要权衡一下生命的不可小觑。

只见这些人突然围成了一个圈,而圈子中央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康成也听不太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因为他们说的是一种很绕口的方言,而康成又是这一座城市的新移民,对于这座城市周边乡镇县城的方言并不是很懂。

听不懂归听不懂,可从康成的观察来看,他们是在争执着、权衡着。

大约一分多钟以后,那个中年男人推拉开人群走进康成说:“行,我们先听你的,我们先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进医院,倒霉死了。”

在此等紧急的时刻,那中年男人的话对于康成来说,就像是圣旨一般的有力度,只见康成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好好’之后,便再一次回到车子里。

车子又向前开了大概十几米的距离后,康成急忙对孕妇和瘦小男人说:“下车,快下车,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先让她生孩子吧。”

“哦哦哦”

那男人一边慌慌张张的回应着,一边帮着孕妇向车子外面挪,康成本来想要下车到后侧门帮一帮他们的,可当康成打开后侧车门的时候,还是有点犹豫了。

突然发生了这么些不明就里的事,让康成不敢太过于掺和在这件事中,于是康成就急忙跑到妇幼医院大厅里大声喊道:“快来几个人,有病人了。”

此时是中午的时间,正在休息的医生和护士们,一听有人又开始叫喊,隔着玻璃窗一看刚才吵吵嚷嚷的人们紧跟着这辆车,便有个大夫有点紧张和犹豫的走近康成问:“怎么回事,病人怎么了?”

“病人快要生了,你们赶快帮忙接诊一下。”康成着着急急的跟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的来人说道。

问话的这个来人是一位女同志,也许是医生的职业天性,也许是做为女人的相互同情,只见来人又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来人先是走近了医务室,后又推出了一辆接诊的平板车,等平板车到了医院门外的时候,孕妇已经挪出了康成的车子,留给康成车子后座的,是一滩不明液体。

孕妇终于在一群人的观望中、医护人员并不是很敬业的情况下,给艰难的送进了产房。

康成无法理解,即便是有什么恩怨,也不能把一切强加在一个孕妇的身上吧,医护人员的反应和态度也让康成有点失望,康成感觉医护人员也有点不负责任。

生命至上的原则,此时、此地、这家医院、这些医护人员,做的并不好,康成嗤之以鼻。

孕妇倒是进产房了,可是那个瘦小的男人却被刚才那群人围了起来,康成不想掺和其中了,康成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康成觉得这一切不关自己的事,康成选择了离开。

行驶在返程路上的康成,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康成焦躁不安,康成烦躁不已,康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车子在返程的路上行驶了大概两三公里之后,康成最终还是决定回去看一看,康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康成就是这么做了。

再次回到那妇幼保健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有警察出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康成看到警察也出现了,便一下胆真了很多。

停好车子后,康成再一次走近那个瘦小男人和那一群人。

康成刚刚走近,便听到有个女人对警察说:“干部,干部,就是这个男人送那不要脸回来的,他一定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什么,什么?你们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他们可怜开车送他们回来的路人,你们之间这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事可不管我的事情。”刚刚走近不知道又是什么情况的康成,急忙解释道。

康成的话音刚落,那个瘦小男人也帮着康成解释说:“这个人是个好人,不关他的事,你们想要怎么地,直接找我就可以,让这个人走,你走你快走,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个瘦小男人的话把康成问住了,确实,康成确实是不知道自己回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就在康成一时语塞的时候,那个瘦小男人又满脸不好意思的对康成说:“哦,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给你,钱给你,谢谢你,谢谢你,你快走吧,我们的事和你没关系。”

第三十九章:离婚的条件

那瘦小男人掏出一叠钱,数都没数便要给康成,而康成,又怎么能接这种钱呢。

康成来这一趟,不是为了挣这一叠钞票,一切只是机缘巧合的仗义之举罢了。

可是那瘦小男人死活要给,康成也只好先接着,可就在康成想好先把钱接过来,然后再行打算之时,那一群人中前一会儿和警察说话的那个女人,却将瘦小男人手里的钱给抢了去。

只见那女人一边将钱抢到手里并装起,一边还很是有理的说:“骗子,这是我家的钱。”

“我自己的钱怎么就成了你家的钱了,这位兄弟把我和怀凝送回来,我不给人家钱合适吗?”瘦小男人激动的对所有人说道。

瘦小男人的话,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在那一群人里边,根本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就好像那群人是瘦小男人的债权人一样。

康成实在是看不懂这拉拉扯扯的事情里边,究竟是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康成不在乎收不收钱,但是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牵动着康成的心,康成想要帮一帮这个瘦子。

只见康成突然很是气愤的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人家客人给我的钱,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抢走,麻烦警察同志帮我把钱要回来。”

“把钱给人家,你们还有理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差不多是要坐牢的。”警察同志先是跟康成点了点头,后又很严厉的对那个抢钱的女人说道。

那个抢钱的女人一斜脖子很拽的回应警察说:“你把我家的钱先要回来,我再给他的钱,我是抢回我自己花过的钱来的,又不是抢他们的钱。”

“什么你花过的钱,你知不知道,你们家这事和拐卖人口没多少区别,那个叫怀凝的女人是心甘情愿要嫁给你家儿子的吗?快把钱还给人家。”警察训斥那抢钱的女人道。

那个抢钱的女人又要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大喊说:“把钱给人家,脑子里住满虱子的东西。”

“不给,不把我的两万块钱还给我的话,不要想把钱要回去。”

那抢钱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直接蹲到地上,并将钱抱在怀里,生怕谁出来把那钱抢走。

从目测来看,那一叠钱也就是二百块钱左右,比起那女人说的两万元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那女人好像是觉得抢回去一点是一点,整个一副一点亏不吃的架势。

那女人撒泼耍赖的架势,惹得警察同志也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见警察同志将中年男人、瘦子和康成拉到一边说:“刘师傅,这个叫怀凝的外地女人嫁到你家,并不是人家怀凝的本意,这点没有错吧。”

“媒人和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她爹收了我们家两万块钱、还和我们一起把结婚证办好后,就开开心心的走了,当时这怀凝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我们还以为她愿意呢?”那个叫刘师傅的中年男人,很是委屈的说道。

瘦子一听刘师傅这样说,急忙辩解道:“不管怎么样,我承认怀凝是嫁给你家那傻儿子了,可是怀凝现在已经和我好了,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孩子应该是你们家的,孩子留给你们,两万块钱钱钱我们挣下后还你。”

“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和那个不要脸的怀凝坑我家儿子,谁说我家儿子傻了,傻子会和自己的媳妇生孩子吗?”刘师傅极力的维护着自己儿子的说道。

刘师傅说话的时候,瘦子不但一直瞪着刘师傅,还随时想着蹭话,可是刘师傅的语速太快了,瘦子想说的话始终没有蹭进去,直到刘师傅说完后,瘦子才一脸鄙视的对刘师傅说:“你敢说孩子是你傻儿子的种,当着警察同志的面,你敢说吗?”

“我我怎么不敢,我怎么不敢,怀凝那不要脸的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们家的种,算了算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带走,只要你把两万块钱和孩子留下就可以,我我就算你个不要脸的泥瓦匠。”

刘师傅回应瘦子的时候,语速和语气是支支吾吾的,就像是在刻意的回避什么一样。

刘师傅的建议,瘦子倒是欣然答应了,只不过瘦子表示自己手里没有那么多钱,需要每个月还两千,还十个月才能了结此事。

此时刘师傅是犹豫的,就像有什么把柄在瘦子手里一样。

康成无法理解刘师傅为什么要犹豫,这与开始的时候那群人咄咄逼人的架势一点都不相符。

就在这时,警察同志皱着眉头问瘦子说:“你是叫吴天锤是吧?”

“对,我叫吴天锤。”瘦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应警察道。

警察同志点了点头又说:“你们之间发生的这种事,我在派出所干了十几年也是第一次听说,你们好意思我还替你们不好意思呢,吴天锤,你现在有多少钱?”

“我卡里一共…一共也就七八千块钱。”吴天锤难为情的对警察说道。

警察又点了点头说:“你先给刘师傅家五千,可以扣掉车钱,剩下的一万五千块,你每个月给我们派出所2500元,然后由我们派出所转交给刘师傅家,这样的话,六个月就全部还清了,你看这样可以不?”

“我我可以,就看他家吧。”

吴天锤的表情虽然是不怎么情愿,可还是很为难的应了下来了。

而此时的刘师傅,一听警察同志愿意给这件事情担保,也急忙说道:“就这吧,强扭的瓜不甜,你现在先给我五千。”

“给你五千可以?不过你必须现在就找人给你儿子和怀凝办离婚,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证。”吴天锤举着手机晃了一晃说道。

康成本来就听不太懂他们的方言,到现在康成还是听得迷迷糊糊的,不过这事对于康成一个局外人来说,实在也没有办法刻意去打听。

就在这时,警察同志把刘师傅拉到一边聊了起来,吴天锤看眼前只剩下他和康成两个人后,便陪着笑脸对康成说:“不好意思,现金都被他们抢走了,一会儿怀凝生完孩子交完所有费用之后,我一定把车钱给你结算了。”

“车钱就算了,这这算了,我也不合适问。”康成吞吞吐吐的回应吴天锤道。

吴天锤一看康成满脸疑问的样子,便‘唉’了一声说:“我…我来的路上也没好意思跟你说事实,这些乱七八糟不是什么正常人能想到的事,我是个外地过来这边干泥瓦工的,我是在那个王八刘师傅家干泥瓦工时认识怀凝的”

第四十章:一杯热水惹的事

原来,真正的吴天锤是一个打零工的泥瓦匠,一般都游走在乡村或者小县城里。

大概七个月以前,吴天锤来到了三十里河找活计干,正好刘师傅家的屋顶漏雨,吴天锤便接下了这个小活儿。

接近三十岁的吴天锤,由于长年累月的在外漂泊,生活一直是居无定所。

收入虽然不算是很低,可极不稳定的生活状态、毫无着落的内心世界,且没活儿的时候需要花钱吃饭住旅馆,这看似每天百八十块的生活开销,看似有些时候需要满足精神和生理需要的不大花费,却让近似流浪多年的吴天锤,手里并没有攒下多少积蓄。

来到刘师傅家做活计的时候,吴天锤依旧和往常一样,总是不吭不哈、仔仔细细的干好主家交代的每一个细节,加上这活儿需要在刘师傅家住上七八天才能完成,按老规矩便一日三餐、饮食住宿都和刘师傅一家一起解决。

就这样,吴天锤便认识了刘家儿媳妇怀凝,也见到了刘家的傻儿子二蛋,看吴天锤伙计干的很是细致,刘家一家也就对出门在外的吴天锤很是照顾,一日三餐、洗漱住宿都是尽心尽力,吴天锤和刘家人也相处的很是融洽。

如果照这样下去,等吴天锤干完活儿的时候,可能会在三十里河留下一段友情。

可事情往往总是和美好愿景背道而驰。

在吴天锤到刘家干活儿的第四天,老刘和他的老婆,也就是抢吴天锤钱的那个女人,带着他们的傻儿子去城里医院做一个什么检查去了,然后刘家就剩下了怀凝和吴天锤两个人。

对于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实吴天锤并没有多想,还是专心的干着自己的活计,起了个大早干到那天上午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怀凝从厨房里端出了茶水来,并叫在屋顶上的吴天锤下来喝点水再干。

吴天锤也觉得有点渴了,便下到院子里喝起水来。

怀凝给吴天锤端出来的茶水很烫,烫归烫,但不是那种烫的无法下咽的烫,爱喝热水的人一定知道那种感觉,那种烫就是喝着很烫、咽下去却很爽的烫。

长期漂泊无依、居无定所、总是喝瓶装水的吴天锤,其实很喜欢这种烫烫的感觉。

可喝完这种水以后,最麻烦的就是满头大汗,虽然畅快淋漓却搞得全身都是湿漉漉黏糊糊的。

看着这样的吴天锤,怀凝便很温柔的说:“天锤师傅,我住的那边家里有空调,进去吹一吹空调会舒服一点。”

“有空调?我没有发现家里有空调啊?”每次在刘家家里吃饭的时候,吴天锤并没有发现家里有空调,便疑惑的反问道。

怀凝一看吴天锤回应时那傻傻的样子,先是眉头紧皱的想起了她的傻子丈夫,后又灵机一动的突然微笑的对吴天锤说:“我说的是我那边的屋子里,你又没有去过我住的那边。”

“你的?那还是算了吧,今天家里就你我两个人,我觉得不太合适。”吴天锤多少有点口是心非的说道。

怀凝一看吴天锤那假正经的样子,便佯怒的瞪了吴天锤一眼说:“你要是心里没鬼就进来吹一吹,哪有那么多鬼讲究。”

“哦,那个要不我你进屋给我打开空调,然后你出来后我再进去吹一会儿,这样一来就免得突然来个人说闲话了。”吴天锤吞吞吐吐的说道。

其实说话的这一会儿工夫,吴天锤的大汗早就散的差不多了,可吴天锤突然很喜欢和怀凝聊天的这种感觉,毕竟长期的单身生活、长期的孤独无依,让吴天锤的内心很是眷恋和异性对话的这种酸爽。

吴天锤有这种感觉其实也很正常,人非草木,在特定的情境下有点遐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糗事,而要避免不耻的事情发生,就是道德修养和道德底线的问题了。

怀凝听的吴天锤的建议后,便没有作声的走进了屋子,大约两三分钟后,怀凝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出屋门,怀凝就指了一下屋子里说:“去吧,打开了也凉下来了。”

吴天锤应了一声便急急慌慌的走进了怀凝的屋子里,而怀凝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闲坐着。

其实吴天锤应该是犹豫一下再进屋的,可此时由于荷尔蒙在作怪的吴天锤,已经不敢再多看怀凝一眼,吴天锤可以说是逃进屋子里的。

可刚刚进屋吹了大概有三几分钟空调的吴天锤,却听见外屋的门帘珠子在响,紧接着怀凝便出现在里屋、出现在吴天锤的面前。

这次出现的怀凝,不像刚才在院子里时虽凝脂玉肤、婀娜可人,却一副居家媳妇、矜持谨慎的样子,只见怀凝一进屋便死死的盯着吴天锤看,那眼神就像是是一种不好说的感觉。

吴天锤被怀凝看的有点不知所措,甚至吴天锤已经开始浮想联翩,可就在吴天锤困惑不已的时候,怀凝却腾的一下给吴天锤跪了下来。

这样情景的突变,让吴天锤一下子给蒙了,吴天锤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天锤不知道怀凝这是玩儿的哪一出。

可是出门在外多年、凡事总是留个心眼的吴天锤,突然提起一丝谨慎、一点都不敢乱怀的对怀凝说:“老刘家对我不错,你不能…我…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吴大哥,你能不能救救我,我实在是在这个家呆不下去了,听你的口音是外地人,我其实也是外地人,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个地方,我每天装的实在是太累了。”怀凝跪在地板上梨花撒语、可怜兮兮的说道。

吴天锤慢慢的向屋门的方向蹭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刘家媳妇儿,你怎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再说什么呢?什么情况?什么回事?”

“大哥,我是被他家拐来其实也不算是拐来的,都怨我那个赌鬼老子,彩礼钱收了他就走了他就不管我了,他把我嫁给了那个刘二蛋刘傻子,两万块钱啊!我不喜欢这个不懂夫妻人事的傻子。”怀凝激动不已、满脸委屈的跟吴天锤说道。

听到怀凝这样说,吴天锤有点惊讶、也有点同情面前这个女人。

可吴天锤一个外人,还是一个近似流浪至此的外地人,哪敢管别人家这种闲事。

即便吴天锤也觉得怀凝的遭遇很值得同情,可是吴天锤还是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而将自己变成隔壁老王、置身于理不清真假的琐事之中。

第四十一章:初生女娃的威力

吴天锤给康成讲到这里的时候,警察同志突然过来叫吴天锤到所里办理还款协议。

在吴天锤离开之前,特意拜托康成在医院的门口等着他,其实也是拜托康成帮忙看着点怀凝,康成有心拒绝,又不好意思拒绝。

一群人都跟着警察同志回所里去了,一瞬之间,医院的门口竟然只剩下康成一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康成突然觉得好讽刺。

不管怎么样,怀凝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刘家的种,相比起两万块钱来,人还是最重要的,可是事实证明还是钱比较重要。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怀凝生了,是个女孩儿,由于此时在外陪护的康成不是直系亲属,一切手续也只能暂时搁浅,不仅如此,无缘无故守在医院里的康成,竟然接到了一张马上需要交的缴费单,不交的话,母女俩就没有办法安排母婴病房。

两千多元虽然不多,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妇产科、更没有给人交过这种费用的康成,左想右想都觉得别别扭扭的。

不过看着滞留在处置室里的怀凝母女,康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生命的初生大于天。

费用交了,一切也都安排妥当了,刘师傅一家人终于还算是比较高兴的回来了,吴天锤跟在此时已经剩下一家三口的刘家人身后也回来了。

“那个那个谁生了,是个千金,她们母女在112病房,你们快去看看她们母女俩吧。”

康成看他们都回来了,便将这一喜讯告诉了大家。康成本来觉得即便是大人之间再怎么闹腾,在讲清楚钱财之时,在新生命降临之时,一切也就应该化解了。

可让康成没有想到的是,刘家婆婆一听是个女婴,立马便事不关己的说:“老刘,钱也回来了,咱们还在这里干嘛?回家,都回家。”

“回家?我们的孙女生了,回家也要带上孙女儿不是?”刘师傅还算是一脸喜悦的说道。

刘婆婆狠狠的瞪了刘师傅一眼说:“孙什么孙,女什么女,人家生孩子管你什么事?”

“你”

“你什么你?回家,都给我回家。”刘婆婆死拉硬拽的对刘师傅喊道。

就在这时,看样子估计是那个叫二蛋的傻小伙子,却是突然拽着刘婆婆的胳膊撒娇的说:“妈儿,女女生女女了,女女生女女了,妈儿,女女生女女了。”

“什么女女的,人家生女女管你什么事,不争气的狗儿子,早干嘛去了?”刘婆婆一边依旧拽着刘师傅的胳膊向医院外挪去,一边瞪着自己的儿子喊道。

那二蛋一看他妈在凶自己,便直接坐到地上,并且死死抱着刘婆婆的腿哭喊着说:“妈儿,妈儿,女女生女女了,女女生女女了,妈儿,妈儿,妈儿。”

“连孩子都知道心疼自家的娃,你一个死老婆子就不知道讲个道理?”刘师傅直接甩开刘婆婆的手喊道。

此时刘婆婆先是愣了一下,后又突然也坐到地上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有点语无伦次的哭诉说:“你个不要脸的姓刘的,你个不要脸的刘格浪,你是舍不得孙女还是舍不得你的闺女啊,你个丢人败兴的刘不要脸”

听到也看到这里的康成,不由自主的瞅了吴天锤一眼,此时的吴天锤,正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悠哉悠哉的看着这一家人的闹剧,此时估计也只有吴天锤看得懂这场闹剧的深意。

看到康成在看自己,吴天锤便有点尴尬的急忙摇了摇头,只见吴天锤一边苦笑着一边凑近康成轻声的说:“孩子是刘师傅的种,这家人本来是想让怀凝给刘家生个男娃来着,这下怀凝生出一个丫头片子来耍脱了,明白了吧?”

康成确实是明白了,而且前一会儿老刘的一些异常举动,康成现在也明白了,不过,康成看着这一家人的闹剧,竟然没有一点鄙视的想法。

生在人世间,别人也许唾手可得的东西,到了另外一个家庭、另外一个个体,也许就是万求而不得的难事。

有些事乍听起来难以接受,乍听起来应该遭人唾骂,甚至于乍听起来违背于人伦,可谁又有资格去唾骂那些不同遭遇下、不同心境里的芸芸众生呢?

有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其实更应该不评论、不调侃、不指责,以微微一笑化解所有的尴尬和别扭,因为我们真的没有任何资格评判别人的生活,更因为这既是一个道德范畴的概念,也是别人家难以言道的伤疤。

而道德是用来提倡和约束的,不是用来绑架和消遣的,更加不是用来干涉和批判的,一件事情的发生,一定有朝着幸福的方向前进的初衷,就让它随风淡去就好。

就在刘家人纠缠不清的时候,估计已经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怀凝,突然颤颤巍巍的走到大厅,并有点中气不足的说:“孩子是我和吴天锤的种,天锤哥,能不能想办法把两万块钱还给这家人。”

“怀凝,这……?你快回病房去,小心中了月子风。”吴天锤一看到怀凝走进大厅,立马便着急忙慌的跑到怀凝身边,多少有点犹豫的说道。

而此时的二蛋,一看到怀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立马放开他妈的腿,满脸笑容、屁颠屁颠的跑到怀凝的身边说:“女女,女女,女女吃饭了没有。”

怀凝看到二蛋后,先是退了一步,而后对二蛋说:“你起开,你快起开。”接着怀凝又对吴天锤说:“我们回家吧。”

“小凝,两万块钱的事已经谈妥了,不过我们还要给孩子办出生证,还要跟二蛋办离婚,孩子要跟我们的话,我们还要尽快领结婚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孩子的户口上到咱们的名下。”吴天锤轻轻的扶着怀凝,显然是提前做过很多功课的说道。

听到此时的康成,终于有点理解怀凝和吴天锤为什么要到三十里河来生产了。

从婚姻法上讲,孩子只能在母系和合法父亲的名下入户登记身份,而吴天锤和怀凝并不是合法夫妻。

“天锤哥,那就快点办离婚,越快越好,办完离婚我们就直接办结婚,然后我们再给闺女办出生证,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怀凝满脸委屈的看着吴天锤说道。

此时的刘二蛋,应该是这群人里边最为洒脱的一个,只见他静静的站在怀凝的身边,不哭不闹、不喊不叫,什么都不计较的就那么微笑的、充满怜爱的看着怀凝。

第四十二章:笑容的魔力

刘二蛋和怀凝尽快办离婚这事,是吴天锤签还款协议的其中一个条件。

另外一个条件是在离婚之前,给孩子办理了出生证。而此时,刘家突然不想要新生的这个女娃了,那孩子的出生证可怎么办理呢?

其实有两个可行的办法,其一,先让刘二蛋和怀凝办离婚,接着吴天锤再跟怀凝办理结婚证明,然后以吴天锤和怀凝为父母的前提下,再行办理孩子的出生证,其实这种办法是比较好的,因为这样一来的话,孩子就不能算是继子了。

其二呢,先在怀凝和刘二蛋的名下办理了孩子的出生证明,接着怀凝再跟刘二蛋办理离婚手续,然后等吴天锤和怀凝领到结婚证以后,孩子将以继女的身份,和吴天锤、怀凝两口子一起生活。

此时既然问题的轴心点怀凝出现了,也就是主要问题该摆到桌面上说清楚的时候了,而怀凝一出场就说孩子是她和吴天锤的,这样的回答,不仅让刘家人惊讶,其实吴天锤的心里也是很别扭的。

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养别人的孩子,一切都是从爱屋及乌开始的。

面对怀凝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吴天锤,而吴天锤即便心里有点不舒服,却不仅没有当怀凝面的说什么,还想方设法的替怀凝周全这件事,从这点上可以看出,抛开吴天锤是个不错的男人之外,怀凝这个女人也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证明在两个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怀凝对吴天锤还是很好很用心的。

而吴天锤也知道体谅怀凝的难处,这样的夫妻组合,不敢说将来会多么的幸福,最起码做到和谐的夫妻关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此时的刘师傅,面对妻子的数落,面对怀凝的否认,却认定怀凝的孩子就是他们刘家的种,这样肯定的态度,其背后一定是有许多难以言说的隐秘之事存在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刘家人,突然由刘师傅提出要见一见孩子,可即便是这样一个人之常情的要求,即便是怀凝和吴天锤都同意的情况下,刘家婆却死活的不同意。

可事到如今,刘师傅好像已经顾不了他老婆的死活了,只见刘师傅突然转身便径直向112病房走去,而刘家婆,想是誓要阻止刘师傅这样的行为,誓要扑上去不让刘师傅再走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刘二蛋却又给他的老妈来了一招抱大腿,刘家婆被儿子的招式牵绊,即便是悲痛欲绝、喊破嗓子,却也动不得半步。

其实怀凝从心底里是不想让刘家人见孩子的。

在孩子出生以前,怀凝和吴天锤的计划是舍去孩子,以换得一张怀凝和刘二蛋的离婚证。

可当孩子出生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怀凝便再也舍不得那样做了。

而事情发展到此,如果不让刘家人见孩子,就可能会放慢或阻挠离婚的进度,怀凝思前想后、迫不得已选择让刘师傅见一见孩子,对于怀凝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是人这种个体物种,之所以称之为高级动物,就是因为有丰富的情感基因,当刘师傅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当刘师傅将孩子抱到怀里的那一霎那,一切就发生了极度复杂的化学反应,刘师傅对孩子爱不释手。

无巧不成书,就在刘师傅看着孩子亲的实在是不行的时候,产科大夫又给这个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个好消息就是孩子哪里哪里都很健康。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个消息好像也没什么太过于激动的,可对于守着一个傻儿子过了几十年的刘家人来说,这个消息应该比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还要来的高兴。

因为刘二蛋的傻,是一种母系氏族隔代遗传的疾病,是没有办法治愈和彻底改善的。

也不知道是刘二蛋对他妈的牵绊放手了呢,还是刘二蛋也意识到了要留住这个所谓自己的孩子,总之,刘家婆也突然出现在了112母婴病房里。

刘家婆看着刘师傅笑容可掬的抱着孩子,那是各种火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把把孩子和刘师傅都掐死,可就在刘家婆准备要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刘家婆却突然缴械投降了。

“娃儿在笑诶,娃儿在笑诶,医生说了,咱家这娃身体哪儿哪儿都健康,嘿嘿”

刘师傅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刘家婆即将要实施的‘毒手’,只见刘师傅就是一个劲儿、很是专注的逗着娃儿,此时的孩子,不仅看着刘师傅在笑,也看着刘家婆在笑,笑得越早的孩子一般就越聪明,刘家婆被孩子的笑容彻底融化了。

不过刘家婆仇视一切的表情并没有一瞬间卸下,只见刘家婆还是满脸怒气的对刘师傅说:“你滚开,我来抱一下这丫头片子狗东西。”

刘师傅一听老婆要抱一下孩子,比谁都了解这老女人的刘师傅,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于是刘师傅便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挪给了刘家婆。

此时的孩子,依然在对刘家婆笑着,此时的刘家婆,却还是一副要债的样子,一老一少就这么对视着,孩子咿咿呀呀的说不了话,刘家婆绷着嘴就是不说话,一老一少就这么用眼神交流着。

突然,刘家婆孩子抱着孩子就要走,这样的行为,孩子他妈怀凝可是绝对不愿意的,怀凝想着要去阻拦,吴天锤也帮着怀凝要阻拦,可是刘家婆说要出去给孩子办出生证,怀凝和吴天锤便也就不能也不敢再阻止了。

此时的吴天锤和怀凝,即便是知道还有别的、甚至更好的可能性给孩子办身份,却也不好强硬的阻止刘家婆这样做,他们一让再让,就是在想着念着三个证,离婚证、结婚证和孩子的出生证。

此地对于吴天锤来说,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对于嫁过来基本没怎么出过门的怀凝来说,其实也是两眼一抹黑,他们不敢太过于表达自己认为处理问题更好的建议,他们怕失去的更多。

“这么多人跟着我干什么,吵着娃儿怎么办?就那个不要脸怀凝和二蛋子跟我去就可以了。”

刘家婆先走一步、急匆匆的抱着孩子要去办出生证,而身后跟着怀凝、刘师傅、吴天锤、康成,还有一些个不认识的闲人,刘家婆叫停了这些人的脚步,只叫了怀凝和她前去跟大厅里呆着的二蛋会合。

看着她们抱着孩子渐渐远去,刘师傅这时还是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而吴天锤就显得平淡了很多,剩下的闲人看客更是一边叽叽喳喳、一边做鸟兽散去。

只见吴天锤很悠闲的先是递给康成一支烟,而后便一边向医院外面走去,一边在裤兜里摸索着打火机。

可能对于吴天锤来说,守住自己的爱人就是最大的成功,至于其他,只能听天由命、随遇而安。

第四十三章:吉雅

在等待怀凝和刘婆婆给孩子办出生证的空闲,康成知道了吴天锤和怀凝吹空调事件以后所发生的事。

其实康成此时的内心,是无法容纳外人的这些琐碎事的,即便是听着吴天锤在讲述他自己的经历,康成也在不由自主的想着雅雯。

不过直到此时,康成并没有接到医院或者朋友打来的电话,尤其是没有关于雅雯的消息,这样的境况,使康成即焦灼又安慰。

康成焦灼是因为雅雯的病情没有好消息,证明雅雯的处境没有明显的好转。

康成安慰是因为雅雯此时的病情没有恶化,这样的境况,其实也算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好消息。

康成有点心不在焉的听着吴天锤讲着自己的故事,在他们的故事里,吴天锤表示,当怀凝给自己跪下时,开始吴天锤是没有答应的,可是怀凝一个劲儿的阐述着曾今的遭遇,最后吴天锤便心软了。

之后他们就一起跑到**城中村租了两个单间定居了下来,在说这一段经历的时候,吴天锤反复几次的表明,开始的时候自己和怀凝是分开两个房间住的,最后是日久生情加上经济紧张才住到并走到一起的。

其实他们究竟是怎么样走到一起的,康成做为一个局外人,又怎么会关心这些细节,康成最多也就是做个吃瓜群众罢了,再说了,明眼人只要一听和一看吴天锤的说辞和表情,就知道吴天锤的故事是加过料的。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吴天锤和怀凝情投意合,满足这点就足够了,至于在这期间发生过的关于欲望和慰籍的一些事,吴天锤避说也是情有可原的,甚至美化那一段经历也是无关紧要的。

关键是此时的康成,真的是没有兴趣听下去,康成一心惦记着雅雯的病情以及雅雯的事故,根本没有精力深究议论别人的闲事。

不过康成做事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既然吴天锤此时需要他,而他又没有什么特别紧迫的事情,便也就这样蹉跎着时间。

康成在等待着吴天锤这边尽快的结束,虽然医院的相关事情康成帮不上忙,可退而求其次的康成,想竭尽全力的搞明白关于雅雯事故的一些不明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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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雅雯,身体和意识都处于极度的昏迷之中,从每个健康的人们眼中看来,雅雯应该已经算是类似植物人的病例了,一切只等待医生以经验和数据为根据的判决。

可是真正的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其实此时雅雯的大脑还在不自主的频繁活动着,只不过这样的活动数据和频率,我们目前的科技和经验是无法判别的。

不要以为这是奇幻或梦幻,其实雅雯此时大脑的活动景象,并不是要创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雅雯此时就相当于是健康人的冥想,冥想她生命直到出事那一刻以前经历的延续或者升华。

在雅雯大脑中不为别人知的这个世界里,其实也相当于是人类在应激反应下的保护装置,这个保护装置将会设置一些幻觉或者假象,以强制安慰病人的病体和意识不会无休止的情绪失落、不会轻易于的放弃生命。

直到身体正常机能开始修好、随即病人恢复了意识,这些保护装置才会停止,其实任何一种昏迷或者休克,都是一种对自身原体的保护措施。

就像你的手机快要没电了的时候,你会设置省电模式一样,人体是一个极度精密的仪器,不需要谁来设置,他自己会自动识别启动相关的保护措施,以便减少自身能量消耗,增加病体修复几率。

此时在雅雯的脑海里,是一望无际绿茵茵的草原,在这片翠绿的画布上,点缀着白色的绒团,其实那些白色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物,那些绒团其实是草原上最盛产的羔羊。

雅雯的姥爷是蒙古族人,而雅雯的母亲却是汉族人,小的时候雅雯的姥爷家还很穷,可看到政府从上海孤儿院送来的雅雯妈妈的时候,在喜欢的不得了的促动下,雅雯姥爷便不顾一切、义无反顾的收养了雅雯的妈妈。

虽然那个时候雅雯姥爷家很穷很穷,可是雅雯妈妈小的时候却没有受过一点委屈,这一切包括雅雯妈妈的饮食、穿着、玩耍、上学等,可是雅雯的舅舅却成了一个失学儿童。

雅雯此时脑海里呈现的景象,也许是雅雯母亲在雅雯小时候就给雅雯讲述和灌输过的一些雅雯妈妈童年的故事。

“吉雅额姮度,吉雅额姮度,快点跑起来,压顶的乌云在追赶着你的脚步。”

“宝音哥,我怕,啊”

雅雯的舅舅叫宝音,雅雯的妈妈蒙古族名字叫吉雅,此时宝音正在教雅雯妈妈骑马,在雅雯脑海中的景象里,宝音大概十岁的样子,而雅雯妈妈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

雅雯妈妈是第一次与骏马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对于一个汉族女孩子来说,第一次骑马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雅雯的舅舅宝音,就是要让雅雯妈妈战胜这种恐惧,于是雅雯的宝音舅舅便将雅雯妈妈骗到了马背上。

雅雯妈妈此时骑的是一匹很通人性的老母马,其实只要雅雯妈妈听宝音舅舅的指挥,雅雯妈妈学会骑马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才八九岁的雅雯妈妈,此时除了恐惧和胆怯,剩下的只有不停和不断的颤抖频率。

再聪明的马儿也是动物,在雅雯妈妈双腿不停的颤抖下,马儿以为主人下达了奔跑的指令,于是马儿开始了不算奔跑的奔跑。

吓得已经放开了缰绳的雅雯妈妈,随时都有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而此时的宝音舅舅,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这样急迫的情形,确实是没有救人于十万火急的能力,最终,雅雯妈妈还是从奔跑的马背上摔了下来。

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遭遇,导致雅雯妈妈的左腿骨折,以当时草原上的医疗条件,雅雯妈妈在雅雯姥爷的极度努力下,最终雅雯妈妈的左腿还是留下了不太明显的残疾。

这样不太明显的身体瑕疵,在雅雯妈妈成人后,还是给雅雯妈妈的成长带来了很多的不便和阻挠,雅雯妈妈的青年时光,一直笼罩在乌云之中。

吉雅这个名字在蒙语中是缘分的意思,宝音这个名字在蒙语中是福气的意思,可最终这份缘分却没有变成这家人的福气,长大后的吉雅,和姥爷一家断绝了一切来往。

源于爱,他们成了一家人,因为恨,他们又成了陌路人,因为雅雯妈妈的念叨,雅雯从小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和妈妈的悔意,可是几十年的隔阂,让这家人很难拨开云雾、扫去尘埃、放下过去。

而雅雯,一直想做这个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外孙女儿。

第四十四章:异常的生命体征

其实小的时候,雅雯并不理解妈妈为什么那么的无情无义。

养育之情大于天恩,什么样的苦难和遭遇,都抵消不了收留养育之恩,对于妈妈的忘恩负义,小时候的雅雯嘴上不敢说,心底里却很抵触妈妈的不仁。

随着阅历的丰富,雅雯逐渐开始理解了妈妈曾今那些恨的出处。

在那个自然灾害最厉害的三年里,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革命烈士后代的女儿,党和政府为了让孩子幼小的心灵不受孤寂的困扰,经过再三考虑之下,便将雅雯妈妈送到了草原牧民家里。

相对内地,这里最起码可以有口牛羊马奶喝,优质的奶源对于那个时代来说,是极度匮乏的资源,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够买得到,而在草原上,奶源就相当于内地农民家里的秸秆一样,是一种农业畜牧产业的副产品。

雅雯妈妈的营养相对保证了,可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孤独无依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类原始的自我保护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而骑马带来的心灵惊吓和受伤,摔下马来造成的肉体疼痛和折磨,其实一直在蹂躏着雅雯妈妈幼小的心灵。

可是雅雯相信那个时候的妈妈,并没有将这些委屈转化成避亲的仇恨,直到雅雯妈妈进入社会以后,旧日的创伤和新日的那一把盐,才使雅雯妈妈的内心发生了质的变化。

本来心灵就很脆弱的雅雯妈妈,在社会的大熔炉里烧伤了。

在这个大社会里,没有人会像家人一般的呵护任何一个人,在社会的大熔炉里煅烧过之后,有的人拥有了一颗钢铁一般的心,有的人拥有了一双火眼金睛,有的人却留下了一身的伤痕。

雅雯妈妈就是被烧伤的那类人,在社会中有意或无意的排斥下,雅雯妈妈便将一切归罪于那次事故,时光荏苒,等雅雯妈妈明白过来一切的时候,一家人的怨气已经变成了两家甚至三家人不敢触碰的伤疤。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敢动这个伤疤,因为怕疼是人类的本性,但是两家或者三家人在这么多年里,一直都生活在隐匿的痛苦和自责之中,精神和肉体都折磨的不能自拔。

这是雅雯从学习心理学后到参加工作以来,对妈妈和姥爷一家相互纠结情感的分析。

此时的雅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雅雯疑惑自己为什么还不醒来,雅雯觉得这场梦实在是太长了。

雅雯觉得乏味,雅雯觉得腰酸背痛,雅雯挣扎着想醒来,可是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控制着雅雯的意识,雅雯倾尽全力,就是毫无用处。

“刘主任,刘主任,你快过来一下,病人古雅雯的体征有异常。”

在雅雯躺着的重症监护病房里,值班护士突然听到各种仪器有异常警示,护士小姐无法判断,只能马上通知医生。

对于雅雯这种生死一线之间的病人,一旦体征有异常反应,大部分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根据以往经验的判断,正在办公室给医学实习生讲实践课的刘主任,一边扔下本子向病房跑去,一边嘱咐留守值班医生马上通知家属。

等刘主任带着主治医师跑到雅雯床位旁的时候,值班护士和一样闻讯赶来的护士长,已经将抢救器材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刘主任给雅雯检查后,一声令下争分夺秒开始抢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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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雯的大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着草原上的画面,促使雅雯极力的思考着妈妈和姥爷家的矛盾根源和解决方案,而这段反反复复重复和思考的过程,时间已经悄悄的过了快两个月了。

此时的康成,正在中心给怀凝的孩子和刘二蛋之间做血缘亲子鉴定,为了不影响仪器的正常运转,康成在实验室里边是不拿手机的。

“咚咚咚”

听到有人在敲实验室与外屋之间的隔断玻璃窗,带着口罩操作帽捂得严严实实的康成,便回头看了去。

原来是米青在一边敲着玻璃窗,一边一只手大小拇指放在耳边,一只手手指指着身上的白大褂,示意康成有医院的电话进来,这是两个人约好的暗号。

康成皱了一下眉头先是停顿了一下,后又示意米青实验马上就结束,让米青先帮忙接一下,米青点了点头便拉上了玻璃窗隔断的窗帘。

此时的康成,已经很难再平静下来,康成就怕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虽然这两个月来,医院的电话也有大概十几个,可都是医院财务提醒交费或通知探视的电话。

而每个星期一三五下午两点到两点半的探视时间,康成和雅雯的父母都是穿着严严实实的无菌衣,每人十分钟轮流进去病房探视雅雯,可今天不是探视日。

两个月的时间,康成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每当看到医院的电话时,康成就知道应该交费或探视了,可是前一天康成才交过费,也同样是前一天,康成和雅雯父母才探视过雅雯,为什么又会有医院的电话呢?

接到米青的提醒,很难再平静下来的康成,突然又听到有人急促的敲着玻璃窗,这样紧迫的声响,让康成的神经立马便绷得紧紧的。

只见康成回头朝外屋的米青点了点头后,便开始检查仪器和检体,等康成确定一切无误之后,康成才急急忙忙的向外屋走去。

通往外屋的门被康成刚刚推开,米青就着急忙慌的冲到康成的身边急促的说:“医院和雅雯爸妈都给老师打电话来了,他们都催你马上到医院,医院已经通知过雅雯的家人了。”

“知道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到下班时间你就回家吧,我要去医院。”康成走出实验室,一边脱着白大褂,一边平静的对米青说道。

比起平时的康成来说,此时的康成实在是有点异常,康成应该是慌不择路的跑去医院才对,可是康成没有这样做,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走出中心的时候,康成先是在中心转门口碰到了费媚,后又在中心大门外碰到了怀凝和吴天锤。

费媚是来找雅雯的,康成跟费媚说雅雯请假不在中心。

碰到怀凝和吴天锤的时候,康成知道他们是来问结果的,其实怀凝的心里一定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此时这份结果的作用,并不是出于他们对孩子血缘的关心。

第四十五章:阿姨的用心

“医生,我是”

“我知道你,你是病人古雅雯的家属吧。”

虽然康成离开中心的时候很沉稳,看着像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是当走进医院的那一霎那间,康成的心立马就开始裂变。

随着裂变的剧烈,康成的心就快要爆炸了,刚刚跑到重症监护病房的门口,康成就迫不及待的缠住一个从封闭区出来的医生。

“对对对,我就是古雅雯的家属,她现在怎么样啊,啊怎么样啊?”

医生整天都会见到像康成这样询问的家属,对于康成的无礼行为,医生并没有表现出很反感的样子,只见医生微笑的对康成说:“我们刘主任正在里边给病人检查,您还是先找个位子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主任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你笑了,你笑了,是不是你笑了就证明雅雯没事啊,是不是,一定是,对吧?”

康成面对医生的回应,表现出了近似癫狂的状态,这样的状态让医生多少有点手足无措,不过医生还是安慰康成说:“古雅雯家属,您的家人并不是我来负责,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什么,是不是雅雯醒了?是不是,一定是吧?”康成听得医生的半拉子回应后,还是癫狂未了的打断了医生的话追问道。

此时的康成,一直在用自己的潜意识和猜想引导着自己的思路,当医生说到‘不过’这个转折词的时候,康成更是急忙的打断,这样的康成,其实并不是粗鲁的表现,恰恰康成是在胆怯,康成不想也不敢从医生的嘴里听得一些坏的消息。

可是人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当康成打断医生的回应、随即又追问了很多假想之后,医生默默地摇了摇头,医生否认了康成的猜想。

在此时的康成看来,既然医生突然联系自己,而雅雯的情况又不是醒来,那一定就是最坏的事情要发生了,康成突然开始眩晕,康成突然觉得有点天旋地转,康成颤颤巍巍的扶住了墙,康成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古雅雯家属,我你先坐一下好吗?里面的病人需要你,你可不能倒下啊。”

医生看康成如此的情况,便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将康成搀到了排椅旁坐了下来。

“我没事,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有事的,你说得对,雅雯需要我,我们明年的六一儿童节还要结婚的,还要结婚的。”已经坐着的康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医生看康成如此的神态,忍了忍心有点超越职权的说:“唉,你一个病人的男朋友,能够这样尽心尽力,我觉得你很好也很不容易,其实我只是听同事说啊,我听同事说病人出现奇迹了。”

“奇迹?奇迹?什么样的奇迹,究竟是什么样的奇迹?你说,你快说啊。”康成一听从医生的嘴里说出了奇迹二字,便即兴奋又癫狂的抓住医生的手追问道。

医生无奈的‘唉’了一声说:“我这样做其实是不符合流程的,算了算了,我就告诉你吧,病人的求生欲望很强,估计会有好的情况发生,我说的是估计啊,我也是听同事说的。”

“好的情况?好的情况就是雅雯有所好转了?是不是,您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吧?”康成此时终于兴奋而激动的大声追问道。

医生看康成如此大声如此激动,便急忙一边走开一边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一会儿我们主任会出来跟你说的,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要乱跑啊。”

医生好像是怕康成怎么或什么似的快步的离开了,康成看着医生‘仓皇逃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便自言自语的说:“我懂,我懂你的意思,做医生也不容易呀。”

此时在康成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最近的一则病人家属杀死主治医生的新闻,康成此时的大脑虽然很是凌乱,可是康成还是很能理解那位医生的苦楚,那位医生能够做到暗示一下,其实对于此时的康成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康成啊,雅雯呢,雅雯你见了吗?”

就在此时,雅雯的父母来了,本来雅雯父母是先康成一步离开家门的,可是老人出行总是不像年轻人那么利索,再说康成是开车来的,而两位老人是坐公交车来的,康成又正好没有遇见堵车,而两位老人还需要在车站等车,所以康成便先两位老人到一步了。

“叔叔阿姨,你们快坐,刘主任正在给雅雯检查着呢,好像是情况有很大的好转。”本来低着头想事的康成,一听是阿姨的声音,便急忙起身招呼道。

在招呼雅雯父母坐下的时候,康成看到了叔叔和阿姨比上次见面更加佝偻的身躯,康成的内心不由得一阵酸楚。

年近六旬的雅雯父母,虽然在现在这个社会不算古稀,可是这样年纪的老人,在面对儿女病痛或离散的时候,是很容易突然老去的。

“孩子啊,没有什么奇怪的,我知道雅雯这孩子,这点事难不倒她的,孩子你也要对她有信心。”

康成原以为两位老人听到雅雯有好转的消息,会激动的痛哭流涕甚至情绪高亢,没有想到两位老人竟然这么的坚强。

此时康成的内心,不由得感慨老人的的气度和胸怀,同时康成也为自己的浮躁感到一丝不好意思。

“叔叔,阿姨,我一直对雅雯都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如期结婚的,对吧二老?”看着两位老人坐好,康成也挨着阿姨微笑的说道。

雅雯妈妈握着康成的手也微笑的说:“我给你们把结婚用的鞋垫都纳好了,纯手工的,好多年都没有做过了,而且现在眼神也不好使了,慢是慢了点,可慢工出细活儿啊。”

“阿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一般都不用鞋垫儿、即便是用也直接买就可以了,阿姨又何必这么辛苦呢?”康成一边微笑的看着雅雯妈妈,一边轻轻揉搓着雅雯妈妈满是皱纹的右手说道。

雅雯妈妈轻轻拍了拍康成的手慈祥的说:“不一样的,有些东西还是自己做才好。”

此时的康成很感动雅雯妈妈的用心,此时的康成,也为自己和雅雯一直将恋爱的事情隐瞒二老而感到后悔,那种深深的悔意,就像是那种那种刻意推迟和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认的自责。

“皇浦大夫,终于找到您了,哎呀”

第四十六章:神经

“费媚,你怎么到这里了?”

康成正和雅雯父母聊着天,却突然看到费媚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

康成和费媚并不熟悉,不过因为有那么一段时间费媚总是去找雅雯,加上费媚曾今是中心的客户,所以康成还是知道关于费媚的一些情况的。

“皇浦大夫,雅雯生病住院了这事,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和雅雯的关系可是很好的,这两位是叔叔阿阿姨吧。”

费媚其实和康成也不是很熟,不过费媚知道康成和雅雯的关系,因为雅雯的原因,使费媚面对康成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拘束和别扭。

当费媚看到两位老人的时候,一眼就猜出了两位老人的身份,其实不少中年女人都有这种识人能力的。

“对,二老是雅雯的父母,您找来这里是?”康成看着很是热情的费媚,并没有回应以热情的问道。

听着康成大夫的客气、看着雅雯父母的微笑回应,费媚有点不好意思的提起手中的水果说:“那个我就是来看看雅雯,雅雯现在在那个病房住着呢?我过去看看她去。”

“雅雯现在你怎么知道雅雯在这家医院住着的?”康成虽然是微笑的回应着,可语气却是有点责问的说道。

看到康成的神态,费媚有点尴尬的说:“你们中心那位女娃娃大夫告诉我的,我一直不知道新闻上说的那个大车祸和雅雯有关,要不我早就来看雅雯了。”

康成听后很是沉稳的点了点头说:“哦,现在医院还不让探视,东西也递不进去,等雅雯康复了以后,我会跟雅雯说你来过的。”

康成此时的回应,还是那种近似冷漠的客气,其实有人来探视自己的家人,哪怕是陌生人的来访,做为家属也应该是回以热情才对,这是最起码的的礼数,也是最起码的人情世故,可是做为知识底蕴很深厚的康成,做出来的事却让人费解。

不但康成是这样,就连雅雯的父母对费媚的来访都和康成一样的表现出了寡淡,这样的场景让费媚很是别扭,费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合适。

来医院前的费媚,其实是想通过对雅雯的探视来结识康成的,可是现在费媚却尴尬的连台面都有点下不了,看着语塞而不知如何回应的费媚,康成终于还是不好意思的继续说:

“那个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东西你还是提回去吧,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急事,如果方便你和我说也可以。”

“也好吧,皇浦大夫,雅雯现在的情况还好吧,可以下床走动吧?”费媚艰难的挤出微笑问道。

康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都挺好的,你直接说事吧,如果是雅雯答应过你的事,我会替她给你办好的。”

“也那个要不”

“哦,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去吧。”看着费媚吞吞吐吐的样子,雅雯父亲急忙站起身来,同时也拽着雅雯母亲说道。

二老怕打搅费媚和康成谈事,便一起向雅雯的病房方向溜达去了,费媚尬笑的看着雅雯父母离开后,便坐到隔着康成三个座位的位子上坐下来说:“皇浦大夫,我女儿姗姗那个事我和雅雯说过了。”

“雅雯和我从来不说客户的私事,你可是再跟我复述一遍。”康成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时的费媚,依然实在是不能接受康成的冷漠,费媚突然不想跟康成说关于自己女儿的事情了,费媚不信任康成这个人,这个人和雅雯的为人一点都不一样,康成的冷漠让费媚接受不了。

只见费媚突然站起身来,先是定了定神,之后又无奈的说道:“皇浦大夫,看你现在也不怎么方便,我还是先走吧。”

“你的事情不着急吗?”康成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问费媚道。

费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不是着急不着急的问题,我我觉得您好像不怎么待见我来看雅雯。”

“算是吧,雅雯也没什么大事,我不想外人知道雅雯的情况,但是事还是要谈的,既然你说的是你女儿的事,你一定也很着急想解决,对吧?”康成一脸的公事公办的表情说道。

费媚面对这样的康成,真的是有点左右为难,费媚不知道康成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冷冰冰的,可是想想已经不能在等待的女儿,费媚还是又坐了回去。

只见费媚很是费劲的又挤出一点笑容说:“具体的事我就不说了,我来找雅雯,只是想给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做个亲子鉴定。”

“你女儿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你女儿不是我记得你女儿应该不大吧?”康成回忆着当年张天峰的那份报告,若有所思的问费媚道。

费媚有点反感康成这样问的说:“您是专业人士,可您这样的问法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呢?”

“哦嗯那个费媚女士,不好意思,我是觉得我们已经很熟了,也就没有多想的问一下,不好意思啊。”面对费媚客气的质问,康成尴尬的回应道。

费媚听得康成的回应后,很是无奈的苦笑说:“我们很熟吗?算了,我们还是公事公办吧,我会将需要的检体按照正常程序送到中心的,皇浦大夫你忙,我就不打搅了。”

费媚说完后,便直接起身向离开医院的方向走去,康成看着费媚离开的背影,倒是也没有去挽留费媚,只见康成先是默默的站起身来,而后便继续目送着费媚的背影离开,此时的康成还是面无表情,不过康成此时的心里却很是别扭。

此时就连康成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原来的康成,对于一些场面上的事还是很有一套的,可是现在的康成,却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康成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可如果这件事情再来一遍的话,康成肯定自己还是会这样冷漠对待。

看着费媚的背影已经消失之后,康成突然有点激动的掏出手机,而后便拨通了中心的电话。

还没有下班的米青,刚刚的接起电话,康成就劈头盖脸的喊道:“你的职业素养都跑哪里去了,谁让你把雅雯住院的事告诉别人了,你是觉得雅雯住院的事知道的人太少是吗?”

康成像是吃了枪药一般的说完后,便又狠狠的将电话挂断,一切只留下电话那边搞不清楚状况的米青在不明就里、懵懵懂懂中烦躁。

第四十七章:仙丹

“康成啊,康成啊”

刚刚挂断电话的康成,此时正坐在排椅上喘着粗气。

突然,雅雯父亲气喘吁吁的跑到康成的身边,情绪异常激动的喊着康成的名字。

康成从来没有见过老人这样失态过,就连深知雅雯会变成植物人的时候,老人都没有这样失态过,可是此时,老人彻彻底底的失态了。

“叔叔,叔叔,你不要着急,究竟怎么了?”

此时的雅雯父亲,已经不由自主的拽住了康成的手,雅雯父亲在牵着康成的手向他想要去的方向高频率走着,雅雯父亲没有回答康成的疑问,就那么着着急急的向前走着。

走着走着,康成看到了站在重症监护病房门口的刘主任,此时的康成,好像有点明白雅雯父亲莫名举动的意思了。

雅雯父亲的举动,是一种对女儿雅雯小心翼翼的爱,雅雯父亲不敢随便的说出自己对女儿此时状态的判定,他要将这一个伟大的使命寄托于刘主任。

雅雯父亲觉得,只有这方面权威的刘主任,才能更好的诠释女儿此时的状态,其他不管从谁嘴里说出来的言辞,都是对女人健康的诋毁。

看着康成走到自己的身边,刘主任也是有点激动的说:“家里人都到了是吧?”

“对,都在,都在。”

对于已经失去一个儿子的雅雯父亲来说,在医生对自己唯一剩下的一个女儿宣判之前,内心一定在祈祷他的儿子可以保佑他的女儿大难不死,雅雯父亲在回应刘主任的问话之时,却是在看着天花板。

这种失孤家庭里父母亲的一些难以理解的举动,所有人都可以无法理解,可是所有人也都应该尊重,因为没有经历过就没有发言权,而每个站在道德高度上的评判,都是一种无知和充满伤害的。

听得家属都全了之后,刘主任声色微颤的说:“好,大家不要慌,我先给大家吃一个定心丸,我现在要说的是一个好消息,我在这家医院干了快一辈子了,第一次见到求生欲望这么强烈的病人,其实我们正常人并不知道,深度昏迷的病人也是有一种潜意识的。

在这种潜意识里,其实是有很多的画面的,有的人脑海中可能想的是自己最想做却还没有做成的事,有的人更加向往的是一种解脱。

而这种寻求解脱在病人,他的脑海中的画面是诱人的,所谓的鬼勾魂,其实是自己的幻觉将自己的求生欲给带走了。

而病人古雅雯,估计应该是属于前者,她的心里一定有一件或几件未了之事,不仅如此,古雅雯的骨子里一定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她胜了,从这项指征分析,现在雅雯的状态已经转变成了轻度昏迷,未来的这段时间里,古雅雯可能随时都能醒过来。”

刘主任的话音刚刚落下,雅雯母亲就紧紧绷着嘴点着头,虽然眼睛里一直噙着泪水,可是老人很是克制着不让眼泪落下,不过,雅雯母亲眼眶里的泪,最终还是落下来啦。

曾今所有的假装坚强,曾今所有的刻意回避,就在此时此刻,全部都化作了一串眼泪,看着雅雯父母的神态,康成在不停的点着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点头,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此时他很开心很激动。

医生给病人家属讲病情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分为二的,讲完好的方面,接下来一定要讲的是不好的或者不确定因素。

看着家属们的情绪都稳定了一些后,刘主任突然紧绷着脸说:“不过雅雯的感染还没有得到控制,如果引起感染的细菌或者病毒突破药物的防线,随即开始肆意的侵害病人的身体机能的话,那病人的情况就有可能反复。”

刘主任这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的行为,让康成感觉到很不舒服,可是做为病人家属的康成,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说:“那那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吗?”

“有,现在病人所用的抗菌药物,对于病人机体已经有了一定的抗药性,我们需要换一种进口的新型抗菌药。”刘主任平和的回应康成道。

康成听过刘主任的回应后,很是轻松的说:“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不过我是怕你们家的经济实力达不到,这种药很贵,我也知道肇事者那边并没有什么能力支持古雅雯一直用这种药,你们要想用这种还没有入医保的药,就就必须自费。”

对于刘主任的建议,不管是康成还是雅雯的父母,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觉得雅雯的生命最为重要。

只见雅雯父亲突然近似乞笑的说:“用用用,就是把房子买了也要用。”雅雯父亲说完后,康成也很肯定的表示一定要全力以赴。

看到病人家属一家人的意见没有分歧,刘主任便还是平和的说:“好吧,要不是雅雯的身体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也不会冒这个风险,不过药物不是仙丹,即便是用这种特效药,我也不敢说病人可以百分百康复。”

“用就行了,我在市dna鉴定中心工作,这些东西我大概也懂一些,用吧。”听着刘主任没完没了的说辞,康成有点不耐烦的回应道。

既然病人家属已经是这样肯定的态度,刘主任也就微笑的说:“在医院门口有个**大药房,这药房其实也是医院的一个对外机构,你们到那里先买十支***针剂回来。”

“好的,我现在就去买?我现在身上装着一张十万的信用卡,应该够了吧。”准备随时要去买药的康成,一边转头,一边问刘主任道。

刘主任犹豫了一下说:“那个这药应该还没有降价,估计应该是不够,这药我们国内还不能生产,国外的药企把这药的价格抬得很高,估计一支是十八万八,病人一天用三支才有效果。”

刘主任的话差点没有把康成给挤兑吐了,有句俗话叫**比黄金还贵,这药的价格何止是比黄金贵,简直是比,简直是没有办法比喻。

雅雯父母的家庭其实是很富裕的,多的估计不好说,四五百万以上估计还是有的,可是像这样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只要雅雯十天半月不醒,一样会倾家荡产。

康成的收入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对于这样的消费,他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康成此时全部的家底,也仅仅只能支撑一天。

想起刘主任的话,康成此时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第四十八章:委托书

一个星期过去,刘主任在一周三次的探视过程中,每次都说雅雯的病情有好转,可是雅雯就是不醒。

此时康成的身上已经只剩下一包烟钱,雅雯父母的积蓄也已经动了大半,虽说是刚刚过了一个星期,可需要提前购置的预备药,已经让这一家人不知道下个星期的预备药钱应该到那里去找。

雅雯的父亲已经去了房屋中介三四趟了,雅雯家那套价值三百万的房子,就是雅雯未来五天的药钱,可是不管什么货都是一样的,着急出手就卖不出好价钱,买主倒是有,不过只出一百八十万。

三百万和一百八十万的区别,在这个时候就是五天和三天药钱的区别,雅雯父亲深知雅雯的命比房子值钱,最后雅雯家的房子以二百万出手了,这都是人家买主高抬贵手的结果。

雅雯家的房子买了,加上家里剩下的钱,最多还能支撑六到七天,七天以后如果雅雯还不醒怎么办,一天六十万的药钱还要到哪里去找。

此时的康成,站在自己和雅雯计划用作结婚的婚房里,看着那点点滴滴都有过规划的细节,那种纠结和苦楚,没有体会过的人,实在是无法想象。

康成的婚房也卖了,由于是按揭房,月供也只缴了三年多,虽然房子是增值了,可是也只卖了雅雯一天的药钱。

其实很多的天价药,并不是什么稀有的物质做出来的,只是因为技术的垄断而导致的,等有一天这种药物无法垄断市场的时候,它的售价可能只是个位数,但是随即而来的升级版将又变成了天价药。

只要细菌在进化或变异,药物就会不断的升级或改良,这是人类的进步,也是人类的悲哀。

从雅雯出事警察介入以后,三桂花一家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警察同志暂时也还是没有找到案子与王力强有关的线索,而肇事司机除了承认责任是他的,其他也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雅雯那一万六千美金的背锅还没有卸去,现在又是天价救命钱的极度压力,雅雯父母的腰一下子都弯了,康成也是一分钱只能掰成两半花,他们不知道这是谁的错,他们心中的憋闷却无处发泄。

雅雯和康成的同事朋友们,终于还是知道了雅雯的事情啦,大家提出给雅雯捐助一部分钱,可是被康成拒绝了,雅雯父母的街坊邻居也提出给雅雯捐助一些,也被雅雯的父母拒绝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捐助就能够解决的,捐助来的钱,不仅解决不了半只药的钱,还让大家一起跟着受累,实在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可是面对穷途末路,真的只能看着雅雯就这么去了吗?结果是,到花光最后一分钱的时候,事情并没有出现柳暗花明,医生只能给雅雯用回原来的国产药,康成将自己的车子买了十万块,本来不够一支药的钱,这下应该还能支撑一阵子。

换回国产药的一个星期里,雅雯虽然还是没有醒来,可是雅雯的各项体征还是在好转,雅雯体内的感染细菌,就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吃起国产棒子面儿来,一样是津津有味的。

雅雯一家虽然什么都没了,可是大家心里还是很舒坦,经此一事,康成在雅雯父母的心目中,简直是比亲儿子还要亲,在危难面前,什么动听的话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心动和行动才是最能打动人的。

最近康成的状态虽然是有所好转,可是为了工作的零失误,康成暂时做起了米青原来做的工作,康成也暂时不再实验室和咨询室两边跑,现在康成的心理状态,比别的任何咨询人都需要安抚。

“张宇姗腹中胎儿和王力强、刘子玉的血缘鉴定报告我取一下。”

玻璃窗外传来了费媚的声音,随即从窗口塞进来的,还有张宇姗委托费媚跑鉴定的委托书,康成看了一眼费媚,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上次不好意思,我你就见谅一下吧。”

“呵呵,这次还不是老样子?”费媚开玩笑的对康成说道。

康成笑了,康成刚才依旧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可是连康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看到康成笑了,费媚也笑了。

张宇姗的鉴定报告,康成并不知道结果,这个鉴定康成没有做也没有留意,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是米青代劳的,康成最近根本无心工作。

“给你报告,你收好。”康成一边将鉴定报告塞进通道口,一边微笑的对费媚说道。

费媚先是从通道洞里捞出报告装好,后又将一个牛皮纸袋子塞进通道洞里说:“谢谢了,我这里有五万块钱,是我半年前借雅雯的,现在雅雯需要钱,就先交还给你吧。”

“你借雅雯的钱?你怎么会借雅雯的钱?”康成将手放到通道洞里,先是没有拿钱袋子并疑惑的问道。

费媚微笑的说:“我说过,我和雅雯的关系很好的,借钱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替我还给雅雯。”

费媚说完后就离开了,康成用手摸着五万元钱的钱袋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终于康成苦笑了一下将钱袋子装进包里后,便随意的拿起费媚递进来的那份委托书看了起来。

委托书的内容很简单,具体内容是:“因孕妇张宇姗身体原因,特委托母亲费媚全权办理腹中婴儿和王力强、刘子玉的血缘鉴定相关事宜,内附身份、户口和关系证明,委托人:张宇姗,被委托人:费媚。”

好久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康成,总是觉得这份委托书哪里不对,可是康成就是找不出原因也搞不明白状况,康成将那份报告看了足足有几十遍后,突然猛的站了起来。

“米青,米青,你快出来一下。”

刚刚站起身来的康成,又像一个疯子一样扑向和实验室分隔的玻璃隔断处,只见他一边猛的敲着玻璃,一边不停的叫着米青的名字。

等米青终于从实验室出来以后,康成又突然想起什么的掏出了手机。

米青不知道康成要给谁打电话,可是米青想问又不敢问,这段时间米青什么事也不敢和康成多说,包括做鉴定时的一些工作疑问,米青一样也是三缄其口。

第四十九章:神神叨叨的康成

“方警官,我这里有点线索,是你过来一下还是我过去?嗯嗯嗯,行,我知道了。”

康成对着电话说了这样的几句话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的康成,又开始急急忙忙的换衣服,看样子是要出去办事。

这样的整个流程下来,康成都没有理会米青一下,这让米青很是疑惑,米青不知道她的老师康成究竟是怎么了。

可是心存疑问的米青,却还是不敢直接去问康成,米青就这么有点傻气的看着康成从自己的身边来来回回的走着。

每当米青鼓起勇气想要问康成叫自己出来干什么时,米青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次康成在电话中肆意指责自己的情形,每到这个时候,米青就会像是有了心理阴影一样,最后还是选择默不作声。

对于康成老师来说,米青对其的感情其实是超越了师生之情的,可越是这样,对于经历了很多苦难的康成老师,米青越是时时处处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一个无心举动,伤害到自己已是不堪重负的老师。

看着康成终于走出了办公室门,虽然没有搞清楚疑问的米青,还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可就在米青刚刚感觉到如释重负的时候,康成却又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米青,你怎么也不说句话呢?不知道我叫你出来是有事要问吗?”康成此时的表情,是一副老师尊者的模样,只见康成就这么很有气势的问道。

对于这样的康成,米青其实是很陌生的,因为从三年多以前米青跟了康成为师以来,米青对康成的印象一直是平易近人的,一点为尊为师的架子都没有。

此时此刻,面对老师终于问出的问题,米青急忙尬笑的回应说:“老师,您还没有问我问题,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回答您什么问题。”

康成定了一下神以后,便‘哦’了一声说:“我是想问一下张宇姗、王力强、刘子玉的胎儿亲子鉴定报告结果你还记得吧。”

“记得,采集胎儿检体我有参与,实验也是我做的。”米青努力的微笑着回应道。

和康成说每个字的时候,米青都有一种康成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感觉,只是这样的神态,连米青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准确的说是米青不忍心往那个方面想,毕竟大部分时侯老师的精神状态都是很好的。

“哎呀,结果,我要的是结果。”听得米青的回应,康成有点烦躁的说道。

米青有点为难的说:“老师,您不是一直教导我要替受检者保密吗?”

“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现在是警察需要知道,不是,现在是我需要把这个情况给警察讲明,明白吗?这个结果估计会成为替你雅雯姐洗脱脏水的线索,知道了吗?”康成在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见他一边舒展着手掌,一边语速很快的说道。

米青并不是很懂法律,既然老师说是为了雅雯,米青也就痛痛快快的将结果告诉了康成。

康成很是满意的走了,在窗户里看着康成已经走远,米青又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来到警局的时候,方石警官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值班民警知道康成是来找方石警官后,便安排康成在休息室里稍坐一下。

可像是要一吐为快的康成,却根本坐不住,只见康成在休息室里一边不停的看着窗外忙忙碌碌的民警,一边急急慌慌的来回走动着。

终于过了二十多分钟以后,方石警官出现在了康成的面前,一见到方石警官,康成就直接双手握住方石警官的手,眼神里充满着迫不及待的说:“方石警官,有线索了,有线索了,终于有线索了。”

“哦!快坐快坐,快坐下说。”方石一边轻轻把康成按在座位上一边说道。

此时的康成,有点坐立不安的看着方石在接水,便接着说:“是这样,你知道吗?王力强和张宇姗竟然是恋爱或者情人的关系。”

“张宇姗,张宇姗,张宇姗?就是张天峰被杀案死者的闺女张宇姗?”听得康成说完后,想了一会儿的方石警官,一边给康成面前放了一杯水,一边惊讶的确认道。

康成很是兴奋的不停点着头说:“对对对,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就这么联系到一起了。”

“王力强不是有老婆吗?”方石警官自言自语的说道。

康成一听到方石警官的自言自语,便激动的站起来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种事情我们见的可一点不少,估计你们见的也少不了。”

“坐下说,也是,可她们有这种关系和雅雯的车祸有直接关系吗?”

方石其实并不是问康成,而是在习惯性的推理式的自言自语。

康成一听方石警官这样的问话,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本来屁股刚刚的着地,突然又反弹起来一般的说:“有关系呀,最起码证明这个王力强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是道德层面的事,快坐下说,还有别的情况吗?”方石警官走到康成身边,再一次将康成轻轻的按到座位上说道。

康成一听方石警官所问,先是愣怔了一下,之后便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哎呀呀,差点忘了一个重要情况,张宇姗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力强的。”

“张宇姗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力强的?这个线索目前和雅雯的车祸也联系不到一起,估计应该会有一些隐性的联系,皇浦大夫提供的这个线索很好,我们一定会反复叮对的。”方石警官多少有点失望的对康成说道。

此时在方石警官那里看似没有什么价值的线索,对于康成来说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开心,康成认为替雅雯洗脱脏水的时候就快要到了,康成认为自己也是为雅雯的冤屈做过一些事情的,此时的康成很是满足。

离开警局的时候,康成感觉周身的轻松,走去路来都轻快了许多,方石警官看着渐渐远去、有过几面之缘、说话总是有条有理的康成,此时却变得有点神神叨叨的,心里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便再一次砸在了方石警官的心坎儿上。

看着康成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方石警官便开始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着,思谋良久后,方石警官突然笑了。

第五十章:差点丢失的宝贝

等康成再次回到中心的时候,吴天锤和怀凝已经在走廊里等候多时了。

看着康成走进中心的一霎那,吴天锤和怀凝便一前一后的跑到了康成的面前,康成还没有来得及跟两个人打招呼,吴天锤和怀凝却突然一起跪了下来。

“康成兄弟,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康成面对这对鸳鸯的一跪,本来就有点惊慌失措,再加上吴天锤开口就说自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这样的言语,更让康成一下子有点摸不到头脑。

只见康成一手扶拽着吴天锤,一手招呼着怀凝起身说话,可即便是这样,吴天锤和怀凝就是不起身。

最终是在米青和几个实习生的帮助下,才让这样的尴尬局面收场。等把吴天锤和怀凝请到咨询室落座之后,康成才知道自己确实是做了一件积德行善的事情。

原来,刘婆婆和怀凝本来是抱着孩子办出生证去的,可是等走到一路上只剩下刘婆婆和怀凝的时候,刘婆婆却抱着孩子跑起来了。

开始怀凝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等怀凝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婆婆已经跑到大概十几米外拐了一个弯不见了。

等怀凝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刘婆婆和孩子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这样的情形,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简直是比要自己的命还要难受。

哭哭啼啼跑回到保健站大厅的怀凝,也许是伤心过度和极度惊吓的原因,硬硬的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跟吴天锤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此时的吴天锤,并没有很大的决心要抚养这个刘家的女娃子,这样顺水推舟的结果,其实正是吴天锤说不出来却很想要的结果。

面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的怀凝,吴天锤选择了得过且过、应付差事的寻找,结果孩子肯定是没有找回来,而本来等在医院的刘家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的吴天锤,开始劝怀凝放弃孩子,放弃的理由当然是他们两个还都很年轻,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生孩子等等冠冕堂皇的推脱之词,可是此时的怀凝,却是认定了自己的孩子要自己抚养的死理儿。

没有办法再拒绝怀凝的吴天锤,只能恳求康成开车和自己到刘家去寻找孩子。

可结果却是刘家大门紧锁,院子里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来刘家寻找扑了一个空的他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一下子便都没有了主意。

此时的怀凝除了哭泣,其他一点实质性的建议也没有。

没有地方找怎么办,最后他们只能去找人民警察寻求帮助。

在警察同志的帮助下,孩子和刘家人总算是找见了,可是找见了的刘家人,死活说孩子就是他们刘家的种,尤其是刘师傅,更是很肯定孩子就是他们刘家的种。

僵持不下的两家人,让警察同志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去劝他们。

而此时的刘师傅和刘婆婆,却很是一致的表示,他们不要那需要退的彩礼了,他们也同意马上让二蛋和怀凝办离婚,已经给了的差一点的五千块钱,他们也可以退给吴天锤,只是孩子是坚决不还。

当警察同志问怀凝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时,怀凝自己也说不清楚个一二三。

其实怀凝搞不清楚状况也是可以理解的,第一次生育从来没有这方面经验的怀凝,搞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种事,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刘师傅是哪来的底气,非要肯定的说孩子就是他们刘家的种,这种事连警察同志都不好问的过于仔细,这好像是一个大家心里都明白的秘密一样,谁也不想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就在这时,有位民警很是无奈的说:“你们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去做个亲子鉴定吧,那亲子鉴定一做出来,孩子究竟是哪家的,可是一点争议都没有了。”

这位警察的话音刚落,刘师傅是双手赞同做这个亲子鉴定的。

这下怀凝却不同意了,怀凝虽然对这个地方不熟悉,可是怀凝心里也明白,大概率孩子是刘家的,自己做为母亲,虽然是孩子无可争议的监护人,可是自己以现在的各方面条件,只要离婚的话,争得抚养权的机会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可是如果不离婚的话,一方面怀凝和傻二蛋是一天也过不下去,另一方面怀凝也舍不得离开吴天锤,虽然吴天锤是个穷光蛋,可是这七八个月的相处,怀凝已经离不开吴天锤了。

就在事情有反转却再次陷入僵局的时候,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康成突然说:“吴天锤,我和你们虽然是萍水相逢,可我还是建议你们做一个亲子鉴定,刘家能有个孩子不容易,你和怀凝的结合也不是那么的正当,大家还是相互体谅一下各让一步吧。”

吴天锤其实没有什么要表态的,吴天锤的态度取决于怀凝的态度。

而此时的怀凝,看着一直围着自己转开心的不得了的刘二蛋,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忍,虽然怀凝对自己的公公刘师傅很是不满,可是对刘二蛋这个合法的丈夫,即便没有爱情,亲情还是有一些的。

最后两家人在调解警察的引导下,达成了孩子的归属按照亲子鉴定的结果来,对于这样的结果,刘家人是很满意的,怀凝却已经开始死心。

做一个亲子鉴定下来,怎么也要大几千块钱,最后康成给刘家人和吴天锤他们各留了一张中心公用的名片,并告诉他们拿这张名片可以打折。

不过自始至终,康成并没有跟两家人说明自己就是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康成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然而,中心是有工作人员照片栏的,等两家人一起到中心提供检体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孩子的血缘鉴定是米青给做的,康成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做实验的状态,上次康成赶去医院时,吴天锤是在怀凝的催促下一起来看结果的,不过那天结果还没有出来。

后来结果出来了,康成却因为雅雯医药费的原因,总是忙着跑钱不在中心,这次是吴天锤他们第四次来找康成道谢了。

米青告诉过康成吴天锤来找过他,可因为老师说过要对受检人信息保密的原因,吴天锤具体找康成的缘由,米青并没有跟康成说。

其实结果是:“吴天锤和怀凝才是孩子的遗传学父母,孩子是一个七个多月(30周)的早产儿,因为现在母体的营养条件都很好,孩子并没有什么早产儿的症状。

而从来没有做过孕检的怀凝,给人家保健站提供的停经时间是不准确的(这是一种很不负责任也很危险的行为,没有出事只是侥幸。)”

第五十一章:丽红的男朋友1

“哇哇哇哇”

“乖宝宝,我的乖宝宝哦哦哦亲,不要哭了好不好”

丽红是个单亲妈妈,也是一个性工作者,在我们的国家,性工作者不仅是让人看不起的边缘人,更是一种违背道德也违背法律的一类人。

在建国初期,由于上面雷霆般的打击力度,这个下九流的行当,一度在我们的国家消失殆尽,可是食色性也是人之本性,这个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的行当,随着人们的饱暖开始逐渐的死灰复燃。

丽红是这类人里边的自由职业者,所谓自由职业者,就是工作时间上由自己支配,既然你的时间是属于你自己的,那你每个月领饷的时候,便也就只能由自己负责。

近两年上面对这方面的加大力度打击,让像丽红这样的队伍开始慢慢壮大起来,因为很多失去固定场所的这类人,有的为了生活,有的好吃懒做,她们便成为了夜色或网络笼罩之下的隐形人。

即便是这样,她们依旧是只能偷偷摸摸行事,而且随时有锒铛入狱的后果,但是,这样的人一旦下海,便是深似海的存在,不是上面不给她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而是她们自己的堕落和舆论的压力,只能让这类人选择继续的沉沦下去。

于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人们常常会看到一些与季节穿着不相符的女子,流连忘返于蚰蜒小巷,丽红就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

孩子是谁的,其实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不过丽红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陌生客人的,因为她对自己的工作和行为一向很小心,没有采取保护措施的工作项目,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丽红先后有三个男朋友,其中一个叫司勇的男人,是丽红一个村儿出来的老乡,这个叫司勇的男人,其实也是丽红的第一个男朋友,他现在已经成家立业,生活过的很是和谐,事业也是蒸蒸日上。

但是司勇能在这个城市立足、能在这个城市获得第一笔启动资金,都是丽红辛辛苦苦、昼伏夜行挣来的辛苦钱。

丽红曾今很感谢这个叫司勇的男人,因为高中毕业后的丽红,高考成绩不能算是很好,但是上一个二本三本还是可以的,可是为了弟弟能够继续读书,丽红便想着离开校园到城里打工,以便挣钱养家减轻家里的生活压力。

其实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在偏远地区也没有什么稀罕见的事,但是没有一个熟识的带路人罩着,一个女孩子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里生存,家里人总还是不放心的。

于是丽红家的邻居、也就是比丽红年长四五岁的司勇,便成了这个让家里人放心的领路人。

司勇在这座城市立足的地方,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中档饭馆,他是一个在后厨当学徒工的小厨师,从离开村里砖厂来到城里到现在,司勇已经在这个馆子里做了大概四年左右的时间了。

那时的司勇,虽然也有掌勺的机会,但是待遇上还是学徒工的水平。那时的司勇,是那种饿不死也活不好的状态。

已经二十郎当岁的司勇,其实心里特别的焦虑,焦虑的原因无非就是结婚成家的问题,可单单没有钱这一条,就可以让司勇一辈子做一个单身狗。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在这个时候谁也不要谈什么爱情,爱情不是穷人玩儿的东西,也不是富人玩儿的东西,是有人在背后负重前行、过着岁月静好的人玩儿的项目。

司勇不敢谈什么爱情,那时的司勇只想找一个女人生儿育女,而后像上辈人一样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繁衍生息。

已经身处在城市边缘的司勇,并不是觉得上辈人的生活就很有吸引力,只是他没有选择。

开始丽红就在司勇服务的饭馆当服务员,可是后来老板挣钱了,便又开了一间职工俱乐部,说是俱乐部,其实也就是歌厅,于是丽红就成了老板这家新店的服务员。

在这之前,丽红和司勇的关系很简单,真的就是一个村儿出来的老乡关系,两个人像兄妹一样的相互照顾着,两个人的思想也特别的单纯,脑子里一点弯弯绕的东西都没有。

可是从丽红开始在俱乐部上班以后,情况就不是那个情况了。

那老板的俱乐部其实不大,装潢的也不算很豪华,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老板的生意一直是不死不活。

老板以开饭馆的经验判断,觉得开店就是需要养,所以即便生意惨淡,老板还是一直死撑着,可这样的日子月复一月,老板终于还是有点扛不住了。

可是扛不住了又能怎么办呢,房租还有半年才到期,想脱手又没有人出一个合适的价钱,老板此时只能挠头打脸死扛。

有一天,老板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老板终于找到了商机。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的营业时间里,老板看着场子里也就是寥寥几个客人,便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喝酒,等他酒过三巡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这张面孔属于一个孤守炕头多半生、城中拆迁暴发户的,看到这张面孔的时候,老板发现这人正在看着丽红,再细细想来老板发现,这人每次来喝酒唱歌的时候,都只会叫丽红一个人下单,也都会要求丽红一个人陪他喝一杯。

而且每次下来,丽红都能得到一到二百元的小费。

虽然俱乐部对于客人给服务生小费的行为并不禁止,可是服务员要想得到这笔小费,店里就必须扣除百分之四十的手续费,所以老板大概的可以算出,这人在这小半年的时间里,足足给了丽红大概有七八千的小费。

也就是从那个以后开始,原来老板那死板硬套的经营方式,突然变成了主动出击的营销策略,老板对每个服务员下达了会员熟客奖励机制。

于是老板的俱乐部活了,而且活得越来越好。

而每天没事就过来俱乐部瞅瞅看看的司勇,也隐隐约约的悟出了一些东西,司勇觉得,这样天天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死扛,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茅塞顿开的司勇,便开始想着借鸡下蛋。

那么司勇想的是借什么鸡下什么蛋呢?

司勇在这座城市里,并没有什么关系过硬的朋友,想要借鸡只能找丽红,想要下蛋也只能找丽红,这样的事,别人即使有心也是硬件不足,还是只能找书卷气十足、长相也很是清秀的丽红。

不过司勇知道,自己想借的鸡不是一般的鸡,即便是和丽红这样的老乡关系,也总是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勇气和丽红一定答应的底气。

于是司勇就想着和丽红的关系更进一步,也就是在那年丽红生日的那天,心里一样很是空虚的丽红,便轻而易举的成了司勇的女朋友。

第五十二章:丽红的男朋友2

从关系还算是很不错的老乡关系,变成整天厮守在一起的恋爱关系,让两人孤独的灵魂开始激烈的碰撞,他们觉得从来就没有这样开心和幸福过。

恋爱中的少男少女,总是愿意为自己的爱人做一切事情的,哪怕这件事需要抛头颅洒热血,有些沉浸在梦中的人也是毫不犹豫的。

然而,在荷尔蒙的作用和夺魂的慰籍过后,一切就开始变成了油盐酱醋辣,油盐酱醋辣虽然是五味俱全,可天天吃总会有口苦的时候,于是司勇便跟丽红说起了想开一家饭店的人生规划。

对于司勇有他们彼此未来的规划,丽红当然是义不容辞的支持,可是刚刚开始的恋爱总是很费钱的,热恋中的男女更是并不把钱当成一回事,因为他们都觉得爱情比钱重要,他们更觉得他们的爱情情比金坚。

可是他们那时真的是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已经在心里打了好长一段时间算盘、更是私下里鼓了好长一段时间勇气的司勇,终于在那年的七夕情人节那天,跟丽红说了他的终极规划。

那天丽红喝了好多的酒,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呢,还是爱情的魔力,那天晚上丽红成了那个拆迁户的女朋友。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丽红就游走于司勇和拆迁户之间,已经是五十多岁的拆迁户,对丽红能够常常守着自己的美遇,心里当然是十分的满足,司勇也对这种关系乐此不疲,因为每次和丽红见面的时候,他开饭店的愿景和目标就会更近一步。

因为有丽红这个共同的轴点,有几次拆迁户和司勇竟然给撞车了,可是他们本没有发生男人之间的战争,他们看着是那么的友好,好像他们是有共同利益的联盟一样。

如果司勇和拆迁户是有共同利益的联盟,那丽红又是什么呢?

终于在下一年的七夕情人节那天,司勇魂牵梦绕的饭店开张了,拆迁户带着他们不少的乡亲给司勇捧场,当然最后付账的时候,一定是拆迁户最为潇洒的时候,讨得一个开门红的司勇饭店,生意是越来越红火。

司勇发财了,那时的司勇,比他原来老板的腰包都要鼓。

可是从一次澳门旅游回来后,不管是丽红和司勇,还是街坊和邻居,谁也没有再见过拆迁户,这个人不知为何彻底的失踪了。

其实这时候的丽红,对于拆迁户这人还是心存感激的,因为这个人对丽红是真的好,是那种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好,对比起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的司勇,丽红更加惦记拆迁户的踪迹。

此时的丽红,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其实从前一年七夕情人节的第二天醒来,宿醉未解的丽红就什么也明白了,可是骑虎难下的丽红,只能选择将这种蹩脚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

因为丽红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挑明,自己将一无所有,人其实是一种最会骗自己的动物,同样身处在一件事中,如果这件事情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当事人就会自欺欺人的将一切进行到底,一旦曝光,那就是曝光即死。

人一旦有钱了,生活就变得丰富起来了,又一年以后,司勇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丽红,很是讽刺的是,在司勇做新郎的前一夜,竟然是和丽红一起度过的。

那天夜里,司勇给丽红说了很多的甜言蜜语,也用给了丽红一万块钱的实际行动,表达诠释了他对丽红曾今的爱情,其实那天夜里的丽红,心里还是什么都明白,可是丽红还是很开心。

第二天,也就是司勇当新郎的那天,丽红还是笑的很开心,不过丽红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笑的,因为司勇不想让丽红参加他的婚礼,司勇说怕丽红身临其境、触景生情,从而感怀难过。

这样的男人,自己结婚还怕前女友难过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应该算是极品好男人,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可是丽红就是这样觉得的,虽然丽红还是什么都明白。

此时的丽红,已经早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司勇了,因为丽红觉得自己不干净了,现在的司勇还能够想着自己,丽红已经十分的满足。

这时候的饭店老板,已经因为思路跟不上形势,俱乐部早就倒闭了,饭店的运转也是整天只能在食材上算计,可是这样的算计,只能是越算计越没法算计,最后饭店老板终于将自己给算计进去了,因为饭店也倒闭了。

已经是穷困陌路的饭店老板,在司勇亲自的邀请下,如约的参加了司勇的婚礼,看着司勇现在过的是风生水起,饭店老板又开窍了。

饭店老板觉得,司勇此时能拥有这所有的一切,不是因为司勇有多么的能干,而是因为丽红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财神爷,丽红一定是那种见谁旺谁自带福气的女人,饭店老板也想要沾一下丽红的光。

其实抛开其他,司勇确实是个很能干的人。

刻意忽略拆迁户遭遇的饭店老板,走投无路急需起山的饭店老板,又是孤独无依的丽红,还是心灵空虚的丽红,在命运的作弄之下,他们开始了相互取暖的日子。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因为他们的事情被老板老婆发现了。

与此同时,丽红也发现自己怀孕了,老板老婆和丽红的相遇,竟然没有发生后院大火灾,老板老婆虽然不让她老公去见丽红,可自己却是三天两头的往丽红的出租屋里跑。

随时处在备战状态的丽红,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战争还是没有打响,丽红都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正名的冲动,因为丽红知道饭店老板对自己的自带旺夫之气迷信之极。

此时的丽红,也想要有个家了。

丽红想要通过战争解决这起争端,因为丽红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具杀伤力的武器,而饭店老板两口子,曾今什么物质财富都有过,就是从来没有过孩子。

司勇结婚前夜和司勇的浪漫,司勇结婚当夜和老板的取暖,虽然让丽红无法肯定孩子的血缘归属,可是一个从来没有过天伦之乐的家庭,一定是极其不稳定的,丽红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介入其中。

丽红想将老板娘踢出局,因为虽然两点之间距离最近,可三点连线才是最稳定的,多一个老板娘出来,岂不是四点相连、扯不断理还乱?

第五十三章:丽红的男朋友3

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板,并没有丽红所想的那么二货,和老板娘白手起家的老板,也并没有丽红想象的那么简单。

面对丽红将孩子的问题摊牌,老板却给丽红提出了一个难以接受的建议,老板想要丽红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老板不想离婚。

老板想用生意人的办法解决问题,所谓生意人的办法,无非就是用金钱解决问题罢了,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实业的老板,想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

老板想用买房子的钱来换回丽红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此时的丽红,并不想要金钱,此时的丽红想要的是一个家。

此时的丽红觉得,只要嫁给老板,房子和孩子都会有的,其实说到底,丽红不止是想要钱,丽红更想要包括钱之外的所有东西。

此时的丽红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老板破产了,手头的资产也少不到哪里去。

僵持不下的老板和丽红,最终约好面谈。

可等丽红如约到达约会地点后,丽红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场情人之间的约会,因为老板娘也在场。

看到丽红皱着眉头走近,老板娘先是热情的说:“丽红妹子,快坐下说话。”

“什么意思?”

面对老板娘的热情,丽红并没有直接回应老板娘的话,只见丽红却是瞪着大眼盯着老板索取答案。

“没什么意思,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哪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我们两口子就是想和你聊一聊孩子的事情。”老板此时也是微笑的对丽红说道。

此时的丽红,看着老板微笑的脸,想着那些温存的夜,惦着那些暖心的念,心里不由得是一阵酸楚。

那些发生在被窝里的情话味道,和此时老板的语调是一模一样的,可目的却是千差万别,丽红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此刻的丽红,还是不想在老板娘面前表现的太过于软弱,因为丽红觉得战争要打响了,自己一定要学会坚强。

只见丽红微笑的点了点头后,便慢慢的坐了下来,刚刚坐好的丽红,就叫服务生说:“给我来一杯特浓咖啡,越浓越好。”

“好”

“等等,等等,帅哥等等。”跟服务生说完后,老板又对丽红乞笑的说:“孩子咖啡就不要喝了吧,对孩子不好?”

“是吗?我无所谓呀,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我喝不喝咖啡和你有关系吗?”

丽红对老板的回应很快、很爽、也让人很是无奈,在丽红的催促下,服务生还是下单去了,这事可是急坏了老板和老板娘,从外表看来,老板和老板娘比丽红这个当妈的都要着急。

只见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了一下后,最后由老板绷着脸开腔说:“我和你姐都是过了半辈子的人了,因为你姐身体的问题,我们一直没能有个孩子,现在你这你说说你的条件吧。”

“条件?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不想我的孩子从小就没爸,我也不想我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亲妈,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丽红表情很是复杂的怪笑道。

老板听得丽红的回应后,低头深深的冲出一股鼻气说:“明白,可是我不能和你姐离婚,你是知道的,我做生意的时候,那是什么都可以算计,可是我和我老婆却从来不耍心眼儿,离婚不行,我可以负责你未来的一切生活开销,我也可以把房”

“房子是吗?我要房子干什么,我要的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和孩子爸,你和你老婆的事我不想听。”

丽红跟老板说完后,便开始若无其事的玩起了手机,而听得丽红所说的老板和老板娘,却是一脸的不知所以。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后,老板娘突然说:“我给你让位可以,不过你你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家男人的吗?”

“你什么意思?这件事你应该问你的老公,问我这种事,你好意思吗?”

听得老板娘突然的回应,丽红立马停下手中操作手机的动作,眼神中犹如有一股火舌一般看着老板娘,丽红一边就这么看着,一边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和敌意。

丽红本来觉得这样的回应,一定会把老板娘怼的哑口无言,没有想到老板娘却是苦笑了一下说:“有什么可问的,我家男人在外面这种事多了去啦,我才没有心思问呢,我觉得这没什么。”

“没什么?你是女人吗?”听得老板娘的言辞,丽红很是惊讶的回问道。

面对丽红惊讶的回问,老板娘还是苦笑着说:“我是女人,我的身体其实也很好,只是我的性征和你有所不同罢了,我不能因为我的男人爱我,就狠心委屈了我的男人,男女之间那点事,有他的心在我这里就足够了。”

就在此时,咖啡到了,刚才还叫着喊着要喝最浓的咖啡的丽红,现在却根本没有这种心思。

其实丽红并没有理解老板娘所表达的所有意思,此时的丽红,还只是觉得老板娘是身体有什么毛病不能生孩子,不过丽红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骗了,回望那夜和查看此刻,丽红完全的相信了老板娘关于感情方面的话。

丽红曾今不确定的内心,此时终于明白了,老板那夜对自己的所说,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罢了,一个泄欲的工具,一个旺夫的工具。

此时的丽红是即羞臊又委屈,丽红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只见丽红拿起包猛的起身就要离开。

此时的老板,并没有阻止丽红要离开的举动,只见老板将脸转到老板娘一侧说:“算了,我们领养一个孩子算了,何必要”

“现在这里有可能是亲生的孩子,咱为什么要去领养,丽红你站住。”

随着老板娘的话语落地,丽红还真的就站住了,不过站住是站住了,丽红却是面无表情的瞅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你那么冲动干什么,你难道忘记了我刚才说过的话了吗?只要孩子是我老公的种,现在的我老公就是以后的你老公,这买卖我觉得公平合理,你不觉得吗?”

在老板娘的提醒下,因为冲动而乱了方寸的丽红,这才想起了正事,细细想来,丽红觉得这也是个解决问题一劳永逸的好法子,因为丽红觉得自己赢得可能性很大。

丽红的底气来源于司勇,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着年轻壮实的司勇,却一直都是只有鸡没有蛋。

第五十四章:丽红的男朋友4

突然感觉到事情又能谈下去的丽红,再一次的坐回了位子上。

不过回到位子上再次坐下来的丽红,并没有主动的表达什么,她只是给自己重新要了一杯橙汁。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聪明人,一看到丽红的举动,心里便有了自己的路数。

只见老板娘突然猛的揪住老板的头发,随即拽下来十来根带着毛囊的头发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头发,你想要干什么?”丽红没有想到老板娘会突然去揪老板的头发,有点不知所云的丽红,急忙摆出一副迎敌的架势说道。

听得丽红的疑问,老板娘并没有直接的回应,只见她先是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个自粘透明袋,而后便将头发放到了袋子里封好。

将头发封好后,老板娘便把袋子推到了丽红的面前,随后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叠钱,也用同样的流程推到了丽红的面前。

这些事都做完后,老板娘这才微笑的对丽红说:“这是一万块钱,你到市**亲子鉴定中心做个鉴定,如果孩子是我家男人的种,你就等着奉子成婚吧,那钱做过鉴定后,估计还能剩个五六千块钱的,你就留着吃点好的吧。”

看到这一切的丽红,当然明白这才是这对夫妻约自己出来的真实目的,可事到如今,这一切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丽红选择收钱办事,丽红觉得自己这下赚了。

其实丽红所想的赚了,并不是稀罕那剩下的五六千块钱,丽红真正觉得赚了的是她的后半辈子。

回到出租屋后,丽红开始一直反复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此时的丽红认为,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自己未来的福气,那种宫廷剧中才有体验的那种母以子贵的感觉,丽红现在是感同身受。

折腾了这好几年的丽红,心里一直想着能早点安定下来,可是拆迁户靠不住,司勇靠不住,老板靠不住,现在丽红觉得,只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能靠得住的。

接丽红这个单子的是米青,在米青看来,每一个来做鉴定的客户都是一样的,不管他们的遭遇多么的离奇或荒唐甚至是荒诞,孩子都是最无辜的,像丽红这样孕妇一个人来做亲子鉴定的,其实也不算少见。

由专业的工作人员先是给丽红做了一个b超、又在b超的指引下提取了胎儿的羊水后,丽红才知道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初为人母的丽红,突觉自己好幸福,那种莫名的幸福感,是丽红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哪怕以前每天和拆迁户吃香的喝辣的,丽红都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丽红觉得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丽红来中心提取检体的时间,正好是康成和吴天锤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本来在亲子鉴定中心工作,是不可以接受受检人的吃请的,可是当吴天锤提出这样的请求时,康成却没有拒绝。

三个人是在一家叫司勇饭店的馆子里吃的饭,而且这家馆子是康成自己选的,因为最近人们都说这家馆子很不错。

刚刚走近饭馆里,三个人就被漂亮老板娘的热情给感染了,这老板娘不仅人长得漂亮,交际能力也绝对是一流,从穿着打扮上来看,这老板娘应该是结婚不久。

看着老板娘人不错,压抑了很久的康成,话也就慢慢的多了起来,只见康成很是不客气的对老板娘说:“菜不要多上,三个素菜三个肉菜,都要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关键是给我们上一瓶好一点的白酒来。”

一年到头都很少喝酒的康成,之所以利利索索的同意了吴天锤的邀请,其中想喝酒了才是最根本的目的。

酒过三巡后,康成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只见康成举起酒杯主动的对吴天锤说:“兄弟,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你说,究竟是不是很有缘?”

“有缘,我们绝对是很有缘分的,要是没有康成兄弟帮忙,我这次估计把亲闺女都给弄丢了,这种丢还不是一般的丢,自己闺女丢了当爹的却一辈子都不知道有过这档子事,想想就后怕。”吴天锤非常真诚的说道。

开始有点说起了酒话的康成,突然指着怀凝说:“不管你是嫂子还是弟妹,能和老刘家走动走动,就和老刘家走动走动,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都是你们的错在先,不但错,而且还是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我”

面对康成的醉话,怀凝有点听不懂,怀凝对康成的回应是支支吾吾的,怀凝越是这样,康成就越是来劲儿。

只见康成又将所有杯都倒满酒后,便直接把杯子举起来说:“不知道是吗?不知道大家走一个以后,我…告…告你。”

“哦,我不敢喝酒”刚刚生产过的怀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怀凝刚刚说完,吴天锤就接过怀凝的话茬说:“她现在确实是不能喝酒,兄弟,她的酒我替她喝。”

“对了,她不能喝,她不能喝你替她喝是没有错的,喝。”

康成一边满脸堆笑的对吴天锤说着,一边夹了一大块肉塞到自己的嘴里。

以前的康成,是绝对不会这么不雅观的吃饭的,可是现在,康成觉得只有这样吃饭才有意思,康成觉得以前吃了那么多年的饭,简直是都白吃了。

此时的康成觉得,斯斯文文的吃饭一点都没有感觉,一点都不爽气,一点都没有那种进食的乐趣。

刚刚蒙了一杯酒的康成,正要给怀凝讲一番道理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走进了店里。

只见那女子一走进店里,便大声的对吧台里的老板娘说:“司勇哥在吗?”

“在,在厨房忙活这呢,您是?”老板娘好奇的问那女子说道。

那女子一听得老板娘的问话,却是满脸疑问的说:“司勇哥没有跟你提过我吗?我和司勇哥是老乡,一个村儿的老乡,我们以前还跟着同一个老板干过呢,他真的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提起过吧,不过您是您叫什么名字呢,我们结婚的时候好像没有见过你呀,按说关系这么好的老乡,我家司勇应该会邀请的呀?”老板娘一边向那女子的桌旁走去,一边搞不清楚状况的问道。

只见那女子一边四下的瞅着,一边看似随意的说:“我一年多以前就来过这里,那时候肯定还没有你呢,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架感言

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多挣钱少受累。

虽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作者还是要劝大家劳逸结合,虽然钱是万能的,可大家还是要学会保重身体,毕竟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再多的钱都无福消受。

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我的《亲子鉴定师》这本书要上架了。

上架就意味着需要收费,如果您方便的话,还是请您正版,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没有关系,等您方便的时候给打个赏也可以。

如果您不愿意花钱,也没关系,盗版书软件很多,您也可以选择来看盗版,对于跟读我的书的读者来说,我都是心存感激的。

至于免费的推荐票、好评等什么的,我就不求了,你可以凭感受由心而发,虽然作者很穷,可还是想保留一副傲骨。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一碗浓茶两盒白红塔山,是我今天晚上的口粮。

如果卡文的时候,我也喜欢对瓶吹几口白酒,在烟雾缭绕之中,几杯白酒下肚,心境就会清晰很多。

《亲子鉴定师》这本书很现实,书的内容里有婚姻中的现实,也有亲情中的现实,更有社会的现实,书里面有些现实是很残酷的,但是也有很多美好的事物。

其实人生就是如此,五味杂陈的人生就像是吃饭,有的人爱吃辛辣,有的人爱吃咸香,一家人在一个锅里搅马勺,避免不了磕磕碰碰。

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底线,爱吃辣椒、爱吃咸盐的家人,可以各自来调剂自己喜欢的味道,但是大锅里的饭一定要做熟,因为夹生饭总是难以下咽的,吃起来的味道比起生吃硬嚼来,都更会让人不是个滋味儿。

关于亲子鉴定这个话题,其实是很难写的,只要分寸有那么一点点把握不好,随时都有被封禁的危险,不过作者目前所有的签约书都没有过封禁的事情发生,且都能够正常完本,也因为此,文中的有些段落或文字,还是需要您自己去体味,一目三行是搞不清楚其中含义的。

书的成绩好不好,那是作者的能力水平、机遇和天时地利人和的问题,作者不会委曲求全的说一些违心的话,但是对于一直支持我且越来越壮大的读者朋友,作者是一定要真诚的说一声谢谢的,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屁也不是。

最后还要谢谢我的编辑青柠,我们很少聊闲篇,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但是他是一个好编辑,因为他说我是一个文风深沉、阅历丰富、前途无量的好作者,呵呵。

关于更新,每天至少两章,即便是上架的今天也是如此,至于断更这种事,一定不会发生,除非作者生命终止或失去自由。

最后,作者想对全天下的女同志们说上一句,既然决定要嫁给他,就要以爱的名义,如果结婚了又不爱了,你完全可以选择离婚,如果离婚受阻,你可以付诸于法律。

如果他先出轨背叛你,你也可以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如果他有错在先且屡教不改,你做什么都不为过,但是不能做伤害自己的事。

不过,如果您在有主观意识的前提下,欺骗哪个倾其全力、请其亲朋、庆其日月、亲你如珍宝娶你的男人,那你将会变成一个红杏出墙、水性杨花、害人害己、天理不容的渣女。

床塌了你可以再换一张床,毕竟现在社会上男多女少,只要你想嫁,还是会有人要,可人设崩塌的你,将永远与爱情失之交臂。

在文中前五十章中的类型故事里,作者的笔锋更多的还是指向男性,不过五十章以后,故事的文风和笔锋将更多的会直指女性,笔锋所指将会转移到那些把自己过去所犯之错、出于寻找刺激所犯之错等丑事,强加在自己丈夫头上的渣女们身上。

因为在婚姻之中,关于是否亲子有否坦诚这种事,女性朋友好像更有主导权一些,当然客观情况作者会区别对待,这点还请女性朋友谅解。

男女平等是一个基于坦诚和尊重前提下的概念,其实作者觉得,天下的每位女性都有公主命,你可以潜下心来用一颗简单的心等待或者寻找你的驸马,不过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千里马常有,有些伯乐却更多是在仰望星空。

如果你总是指鹿为马、想天下男人都把你当成公主来看的话,那么只能请你打开手机里的求职软件,并在搜索栏里输入‘公主’二字,那里将会跳出很多叫‘公主’的职位,收入很是可观,每天也可以穿的漂漂亮亮的,在那里应聘只有一个条件,你要够漂亮。

好了,不闲扯了,愿天下所有人的婚姻生活都是坦诚相待、美满幸福,现在开始言归正传

第五十五章:丽红的男朋友5

“我姐”

“我比司勇哥小四五岁呢,你叫我为姐不合适吧。”

面对这个陌生女人的问话,一向善于交际的老板娘,此时的脑子却有点紊乱,好不容易再次开了腔的老板娘,却在瞬间又被那女人给噎了回去。

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老板娘,只好再次微笑的说:“妹”

“你好像比我大吧,我说过了,我比司勇哥小四五岁呢。”

面对这个陌生女人的问话,一向善于交际的老板娘,再一次的被噎了回去,老板娘不是傻子,和这个女人几来几往的这么一通较量后,老板娘的心里大概也就有点数了。

只见老板娘一边给那女子倒了一盏茶水,一边依旧事微笑的说:“您怎么称呼,我去厨房把司勇哥叫出来吧。”

“你就跟他说丽红找他,他就什么都明白了。”那女子慢慢端起茶碗、轻轻的呡了一口茶水说道。

老板娘微笑的点了点头便向厨房走去,刚刚走到厨房门口的老板娘,却被那女子又给叫住了,根本没有看过菜单的女子,很是熟悉的点了几个司勇饭店的招牌菜。

菜点罢后,那女子还欣欣然的说:“让司勇哥按照我喜欢的口味做。”

“你喜行,我知道了,不过您是让司勇先给你做菜呢、还是让司勇先出来跟您见面呢?”老板娘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问那女子道。

那女子想了一下回应说:“你就跟他说我来了,要吃他亲手给我做的菜,至于先后,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那女人的回应乍听起来很是善解人意,细细想来却是充满着刁难,老板娘听到丽红的回答后,便心事重重的钻进了厨房。

此时的丽红,一边不知为何的显露着细微怪笑,一边哼着小曲儿微抖着身子,让人乍看下来,总有一种好友久别即将重逢的感觉。

“有事,一定有事,吴天锤,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从看到丽红走进店里开始,康成便停下了手中的酒杯,这时的康成,正在瞄着坐在距离他们大概四五米远的丽红。

一边看着丽红,康成还一边对吴天锤表达着自己的心里所想,顺着康成的眼神望去,吴天锤却突然乐呵呵的看着怀凝对康成说:“兄弟,这女子有什么好看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我家怀凝比,看那白泛泛的脸色就知道她气血不足。”

“去你的,皇浦大夫,你不要理他,看他那色迷迷的样子,还气血不足,真是可有意思了,小心人家过来揍你。”怀凝一听吴天锤对自己的夸奖,便黑着脸一会儿看着康成、一会儿又看着吴天锤说道。

此时酒劲儿一直在上逆的康成,脸色已经是憋胀的通红,只见康成‘呵呵’一笑后,便突然很是认真的对怀凝说:“你俩看着挺好的,不过老刘一家还是要多去看看的,我看见他们一家实在是有点可怜。”

看怀凝和吴天锤都在很认真的听着,康成又打了个酒嗝说:“怀凝嫁到刘家是谁的错,我觉得是怀凝她爸的错,不是刘家人的错,现在你俩搞搞到一块儿了,不好好意思啊,用词不当,我太粗鲁了”

“兄弟,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我们先送兄弟回家吧。”

听着康成不断的断语,还总用一些和康成身份不符的词,怀凝便向吴天锤使了一个眼色,接受到老婆信号的吴天锤,急忙便开始询问康成的情况。

康成听得吴天锤的问话后,低着头摆着手笑了笑说:“没事,我我没事,我说到哪儿儿啦?”

“兄弟,你说你太粗鲁”

“什么呀,你个没脑子的货,皇浦大夫说到一切都是我和你的错了。”怀凝听得吴天锤的回应并不合适,便瞪了一眼吴天锤并打断话说道。

只见康成愣了一下后,便点了点头语无伦次的说:“对对对,都是你们两个人的错,一错不行还要再错,虽然你们好像也没有什么错,不过刘家人也不容易呀。”

“皇浦大夫,您说的没错,我们是有我们的错,可是他刘他也太不是东西了,我爹是把我嫁给他儿子了,又不是嫁给他了,他凭什么凭什么对我对我那样,我是母猪吗?”当听到康成又说刘家不容易后,怀凝突然像是开挂了似的说道。

看康成并没有反驳自己,怀凝又怒目圆睁的继续说:“即便我是一头母猪,也要讲究一下伦理吧,如果我们这个孩子是刘家的,那那二蛋是应该叫她妹妹妹呢还是应该叫闺女呢?”

“妹闺女什么意思,那里来的妹妹,你是说刚刚进来的那个气血不足的女的吗?”

此时的康成,已经是酒劲儿上逆脑子不清楚了,不过怀凝看着倒是没有什么,此时的怀凝,有一种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

“行了吧你,你都说些什么啊,以后再也不许提这些事了,没有看见兄弟喝多了吗?兄弟喝多了说几句酒话怎么了?是康成兄弟把咱差一点丢了的闺女找回来的,你就闭嘴吧。”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话赶”

“什么话赶话,你还是把你的脑水子擀一擀吧。”

此时的吴天锤,先是不许怀凝再口无遮拦,听着怀凝还要解释,便又斜眉歪眼的指责了怀凝一番。而此时的康成,正在满脸通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康成猛地抬起头来对吴天锤一本正经的大声说:“有事,一定有事,吴天锤,你相不相信这饭店的老板和刚刚进来那女的有事?”

“不要说了,咱们还是吃咱们的饭吧。”

吴天锤一边回应着康成的话,一边使劲儿的给康成使眼色,就在康成的脑子还在反应的当口,康成看见老板娘正好从距离自己两米左右的不远处走过。

因为酒精的作用,康成此时的话语根本就没有逻辑,不但话语没有逻辑,行为也是特别的乖张。

康成刚才跟吴天锤说的酒话,老板娘听到了,丽红也听到了,就连刚刚从厨房出来、此时正在吧台擦汗的司勇也听到了。

第五十六章:丽红的男朋友6

此时的老板娘,那是一脸的不高兴,而此时的司勇,是面无表情的。

此时的丽红,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对于康成的酒后侃山,他们的反应却是各有不同。

估计是醉酒的康成也知道自己捅娄子了,只见他不知道琢磨了一会儿什么后,便突然站起身来表情很自然的说:“要不咱们撤吧?”

“兄弟你要是吃好了的话,那咱们就撤。”

在吴天锤的话语里,听着好像是在征求康成的意见,可是在行动上的吴天锤,却已经起身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了,怀凝更是看着桌子上剩下的酒菜若有所思着。

“饱饱的,好久都没有这样饱过了,撤撤撤,回家了,呵呵。”

康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向吧台的方向走去,而怀凝此时却在划拉着桌子上的盘子,一边划拉着盘子,怀凝还一边对老板娘说:“帮我把这些剩菜打包一下,我要拿回家去喂我家的狗吃。”

而抱着外套准备去追康成的吴天锤,一听到怀凝的话,便有点不高兴的回头说:“家里哪有什么狗,你是家里的狗吗?”

“你不是家里的狗吗?不打了不打了,狗头矬子。”

怀凝被吴天锤这么一臊,便先是将本来已经点好要打包的盘子推拉了一下,之后又满脸通红的快步向店门外走去。

“猪头女人,什么叫狗头矬子,唉呀,来来来,我来,我来结账,说好的是我请的。”

此时的吴天锤,本来正与气冲冲离开的怀凝的背影开着玩笑,突然看见康成在给老板结账,便耷拉着衣服小跑到了康成的身边。

“兄弟,我来结,我来结,说好的”

“你我是吃皇粮的,你能和我抢着付账吗?起开起开,该干嘛干嘛去,去去去”

康成和吴天锤的手里,此时都正在握着几张百元大钞耍太极,而此时的老板司勇,却仍旧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看着两个人四手交错、搅动乾坤。

丽红要的菜并没有端上来,此时的丽红,还是在怪笑着。

不过丽红现在已经不再四下张望,只见丽红一边面带怪笑的死死盯着司勇,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空水杯子,而此时的老板娘,正在力度很大的收拾着康成他们剩下的残羹剩饭,表情里透着一股瘆人的怨气。

喝醉酒的人,要不就是根本不会去在意身边的环境和气氛,要不就是对身边的环境和气氛特别敏感,很明显此时的康成和吴天锤,都是那种很不在意的醉鬼,康成和吴天锤的太极,依旧在有声有色的玩儿着。

突然,一系列盘子落地的摔碎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老板娘,这时的老板娘,正在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盘子碎渍。

就在康成和吴天锤又要回头开始耍太极时,突然老板娘直接把饭桌狠狠的推了一把后,便大声的喊道:“好了,有意思吗?都走,都走,我请你们,我请你们可以吧,都多大的人了,干什么呢这是。”

“爱琴,你干什么了,这生意是不想做了吗?”老板司勇一看老板娘给康成他们甩脸子,便狠狠的瞪着老板娘喊道。

面对司勇的呵斥,老板娘并没有回应,只见此时的老板娘,又开始像前一会儿一样的收拾着饭桌,不过现在的老板娘,是在收拾本来已经整理好、却又被她自己推乱的碗筷。

被老板娘来了这么一出后,康成估计是有点酒醒了,只见他先是把手里的钱丢到吧台里,之后便急急忙忙的拽着吴天锤向店外走去,而此时已经耍太极上瘾的吴天锤,却还是一个劲儿的跟康成辩论着。

离开司勇饭店后,吴天锤又跟康成蹲在马路边,开始了时长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天南海北的撇侃,一直等到怀凝返回来催促时,他们这才依依不舍的各回各家了。

没有人知道司勇饭店后来发生了什么,反正第二天酒醒后,康成还刻意的路过了一下司勇饭店,此时的司勇饭店,在紧锁的卷闸门上贴着一张a4纸,康成走近一看,上面写着‘家中有事,休息几天,开门日期,另行通知’几个字。

康成呆在司勇饭店门口,怔怔看着那张a4,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儿。

昨夜酒醉后的康成,其实并没有喝断片儿,昨天晚上发生过的很多事情,康成现在都还是历历在目,于是康成便将司勇饭店今天的突然关店,和自己昨天晚上的口无遮拦联系到了一起,康成很自责。

这种事情既然搅到了一起,就很难说两件事情究竟有没有关联,也许没有康成的搅局或挑明的话,司勇他们三人就可能会心平气和、口是心非的聊点什么,谁知道呢?

“叮铃铃”

就在康成正自责满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康成有点心不在焉的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便急忙接起电话说:“喂,是没费了吗?我今天哦啊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我马上就过去”

康成刚刚挂断刚才那个电话,便又立马拨出去了另外一个电话,只见康成一边向马路上的出租车招着手,一边激动的向已经朝康成拐过来的出租车跑去。

“喂,阿姨你们已经知道了?好好好,医院见好好好”

刚刚坐进出租车里的康成,只是对司机师傅说了一声‘**医院’后,便继续的又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喂喂喂,米青,你帮我跟中心请个假,就说雅雯醒了嗯,醒了,这下总算是醒了嗯嗯嗯,知道知道,挂了嗯,行”

这次挂断电话后,康成没有再往出拨电话,不过康成的身子一直在兴奋的晃着,估计康成是觉得晃着身子都不过瘾,只见康成根本没有和人家司机打招呼,便从车子操作台上拿了人家司机师傅一支烟。

一边拿着烟,康成还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真是不容易呀,好了,这下就好了。”

开出租车的司机师傅,一年四季阅人无数,一听康成是去**医院,再看康成此时的做派,心里也就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只见那司机师傅笑着对康成说:“有火吗?”

“没火。”

康成说这个‘没火’二字的时候,根本就不像烟民那种没火时抓耳挠腮的难受劲儿。

康成回应司机师傅的话时,表情是乐呵呵的。

第五十七章:雅雯醒来前后

“古雅雯家属,醒”

“我知道,谢谢”

康成是跑着进医院的,面对迎头碰上的护士小姐的善意告知,康成只是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笑着给了人家一个回应。

护士小姐看康成开心的样子,便没有对康成的无礼在意,只见护士小姐只是给了康成的背影一个很是理解和惬意的微笑。

一直跑到医生办公室里的康成,一进门就大声的对医生说:“雅雯现在在那个病房?”

“古雅雯吗?”新进分配负责雅雯的主治大夫确认道。

“对对对,我见过您的,刘主任在吗?”康成很是激动的继续问道。

只见大夫急忙放下手中的病历起身对康成说:“哦,现在病人古雅雯由我来负责,你可以叫我吴大夫,刘主任昨天晚上夜班,现在回家了,不过知道古雅雯醒来的消息后,现在也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那就太好了,吴大夫,谢谢你,我现在要见一见雅雯,现在雅雯在那个病房。”康成继续很是激动的问大夫道。

只见吴大夫走近康成一点微笑的说:“古雅雯虽然是醒过来了,身体的各项体征也很不错,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古雅雯还是需要在重症监护病房观察几天。”

“哦,那就是说我现在还是见不到她吗?我哎”康成有点失望的回应吴大夫道。

看着康成如此失望的样子,吴大夫还是微笑的说:“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明天下午就是探视时间,你可以稍微的等一下,也可可以等刘主任一会儿来了,咱们去征得一下刘主任的同意。”

比起等到明天才能见到雅雯的办法,康成还是觉得一会儿跟刘主任提个请求的建议,好像比别的办法更加的靠谱一点,因为此时的康成,对于能够尽快的看到雅雯,是一种比起迫不及待都要更加急迫的心情。

此时的康成,已经被吴大夫拉到办公桌边讲起了雅雯此时的情况,坐在吴大夫对面的康成,看着是在很认真听讲的康成,心里却都是雅雯曾今的影子。

此时的康成觉得,既然雅雯已经醒了,听一些硬巴巴的数据一点意思、也一点用都没有,康成相信,自己和雅雯父母能够早点见到雅雯真人,对于雅雯早点康复的夙愿来说,比起什么样的治疗方案都要对雅雯更有帮助。

吴大夫很是激动的把雅雯的情况讲完了,当吴大夫询问康成听懂了没有的时候,康成便开始使劲儿的点着头,虽然他确实是没有认真听吴大夫讲病情,可是对于学检验技术出身的康成来说,医生讲述的那些数据,他随便听着也能够了解个八九不离十。

吴大夫刚刚讲完雅雯的情况后,雅雯的父母也赶来了,雅雯父母这次并不像前些天那么的坚强,雅雯的母亲都是雅雯父亲扶着走进医生办公室的。

其实人就是这样,当一个人身处在绝望和希望的十字路口的时候,那他一般都是很坚强的。

当一个人的心里只剩下绝望的时候,或者当一个人绝处逢生充满希望的时候,那这个人一般都会突然变得特别的软弱,因为不管是紧绷的神经断裂,还是紧绷的神经突然彻底放松,都会让人积攒的情绪在一瞬间彻底的爆发出来。

不愧是学习力很强的医学技术骨干,即便是没有认真的听吴大夫讲述病情,可当康成给雅雯父母复述雅雯此时此刻情况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头头是道、分毫不差。

雅雯父母听到雅雯此时的情况之后,便开始依偎在一起喜极而泣起来,此时雅雯父母的眼泪,比起雅雯刚刚入院的时候都要多。

人就是这样,撑起来的坚强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彻底放松的时候,总是让人难以自持。

哭泣了一会儿的雅雯父母,突然几乎同时的止住了哭泣,突然几乎同时的对吴大夫提出现在要见雅雯的请求,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定点探视雅雯的雅雯父母,当情绪发泄过后,才终于意识到女儿真的是回来了。

这是一种没有身在事中的人无法体味的情绪和心理变化。

对于雅雯父母的要求,吴大夫和对康成的解释是一样的,康成听过吴大夫的解释后,是表现出了一种自我的克制,可雅雯父母做不到,因为雅雯父母想要马上见到女儿的心情,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就在雅雯父母就快要爆发怒火的时候,就在吴大夫快要挡不住雅雯父母的步步逼近时,刘主任来了。

一看到刘主任后,吴大夫便彻底的解脱了,因为雅雯父母所纠缠要求的目标,从刘主任进门的那一刻起,便彻底的转到了刘主任的身上。

“刘主任,您终于来了,快点安排我们见一见我们的雅雯吧。”一看到刘主任的雅雯父母,立马就换成请求的姿态对刘主任说道。

对于雅雯父母的请求,刘主任很是理解的,不过刘主任还是很负责任的对雅雯父母说:“古雅雯爸妈,我现在特别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雅雯醒来的时候我不在医院,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古雅雯现在的情况。”

“哦,那就麻烦刘主任快点了解吧。”

对于是这方面专家的刘主任的建议,雅雯父母着急要见女儿的心情,即便是无法等待迫不及待,可雅雯父母还是给了刘主任了解情况的机会和时间。

这是一种心里暗示,在雅雯父母的潜意识里,刘主任说出来的话,要比年轻的吴大夫说出来的话更加让人信服,而且越是上了岁数的老人,越是对经验和资历更加看重,虽然吴大夫是医学博士,可也是无法和刘主任的光环比拟的。

不过雅雯父母对刘主任的认可并不是盲从,比起喜欢坐在办公室里分析数据的吴博士来说,下班后又赶来的刘主任,却是先亲自进病房给雅雯做了检查,之后才是亲自看雅雯的最新数据分析。

只见亲自给雅雯做过检查回来看数据的刘主任,突然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刘主任的眉头紧锁,康成和雅雯父母的心脏,立马就挂到了嗓子眼儿上。

第五十八章:焦灼的心

“怎么了主任?”

终于还是没有耐得住性子的康成,最后还是很紧张的对刘主任表达了自己的疑问,对于康成的询问,刘主任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见此时的刘主任,却是对吴大夫轻声的嘱咐着什么,康成此时的心里着急呀,比起早晨很是幸运得来的好消息,加上此时刘主任的态度的反差,让康成实在是静不下心来。

就在康成想要继续的追问点什么的时候,刘主任却很是冷血的对身边的医学生说:“让古雅雯的家属先出去休息一下。”

跟医学生说完后,刘主任又对康成说:“现在我还一下跟你们讲不清楚情况,我们需要一点安静的空间讨论一些事情,请你们家属配合一下。”

刘主任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此时正在割着康成和雅雯父母的心脏,可是刘主任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也只好随着站在身边的医学生们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在这样焦灼的心情下,在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下,康成和雅雯父母再一次的回到了前些天的状态,他们都想要安慰一下彼此,可是他们又不知道对彼此说点什么。

在这样的心情煎熬下的他们,只能无助无言不安的继续等待医生的宣判,这种等待判决的心情,是一种火上煎熬惶惶难平的感觉,他们无处可逃,他们只能这样感觉无望无尽的等待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开,两个小时过去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还是没有开,此时的康成和雅雯父母的眼神,就像是一湾浑浊的湖水一般,一点的生机也没有。

终于在快要等到三个小时的时候,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第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的是刘主任,刘主任此时的表情是凝重的,而看到刘主任这样表情的康成他们,一直期盼好事来临的迫切心情,此时一下子却跌到了谷底。

不过,根本不愿意相信内心判断的康成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冲向了刘主任,只见康成首先急不可待的说:“主任,怎么样?我们可以见雅雯了吗?”

“古雅雯家属,古雅雯现在从表象上来看的话,确实是我们常人认为的醒了,不过有些数据和有些指征还是有一些异常。

这些异常是我们平时不太注意、好像也不怎么影响大局的小问题,可现在我们却不敢轻易的视他们的异常为不存在。

我们已经联系了国内顶级的专家在明天的现在进行视频会诊,你们还是先回家等消息吧,有什么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刘主任的话说完了,可是刘主任的话里的一些关键节点,却一直在割着康成他们的骨肉,他们疼啊,可是疼也没有办法,既然医生这么说了,他们只能选择继续等待,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下来了,再等等好像也没有关系。

如果是真的那么的简单就好了,已经是觉得女儿要醒过来的雅雯父母,那还能承受得了这样天上地下的打击,听完刘主任的解释后的雅雯母亲,在愣怔了一会儿后,终于软瘫的坐到了地上。

面对这样的情形,康成也就顾不的焦躁了,医生们也顾不的再给雅雯家人讲一些常人根本听不懂的数据了,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将老人抬到了抢救处置室。

等医生护士们的一番忙忙碌碌后,老人终于是醒了,其实老人并没有什么要命的疾病,刚才的晕倒,只是一时急火攻心血糖突然低下的结果,好好的休息一会儿,输一点升血糖的药物也就没事了。

身体是没有什么大碍,可老人的内心却再也很难像原来那么的坚强,从醒来的那一刻起,雅雯母亲就没有停止过眼泪,即便是眼泪早已流干,焦躁的心情依旧把老人的双眼煎熬的红红的。

其实比起坚强的雅雯父亲来说,康成也不算是很能扛力,因为此时的康成,感觉浑身的酥麻,感觉随时都要倒下,在那一瞬间闪过的念头里,康成都有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康成的内心在不断的暗示着他自己,如果再来一轮卖房子卖地才能给雅雯继续治疗的过程,康成觉得自己真的扛不下去了。

就在雅雯父亲跟康成说自己守着雅雯母亲就可以、让康成先回家休息一下的时候,康成没有丝毫客气的答应了,此时的康成,在内心深处确实是想要尽快的逃离这里,这里那消毒水的味道,让康成觉得窒息。

康成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昏厥,康成觉得只有尽快的离开这里,才是此时最好的归宿,康成走了,康成一下都没有回头的走了,当康成离开医院终于呼吸到正常空气的时候,康成觉得自己解脱了。

离开医院后的第一件事,康成便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而出租车要去的目的地,就是康成租住的房子那里。

回到家以后,康成什么也没有干的先关掉了手机,随即康成便来到自己的卧室里,当康成钻到被窝里捂住头的时候,那种自己制造出来的黑暗,让康成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此时的雅雯确实是醒了,也确实是超预期的醒了,这是连刘主任都很是惊讶的事情,可越到这种时候,刘主任越是想小心翼翼一些,因为如果雅雯的病情再次反复,不仅雅雯的家属承受不了,就连他刘主任自己都不能接受。

刘主任需要杜绝所有对雅雯恢复不利的因素,哪怕是无人理解天打雷劈,刘主任也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因为马上就要退休的刘主任,想要通过雅雯的康复,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大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因,自然每个人就会有每个人的果,康成如此,雅雯父母如此,刘主任亦是如此。

其实所有人都是善意的,其实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爱,其实雅雯都醒了,大家为什么就不能知足一点呢,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已经看到黎明曙光的此时,即便是有一点乌云遮挡,也总好过曾今吧。

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人这种生物就是这么的奇怪,有时候突然扛不住了,就是一会儿都扛不下去了。

在这样的时候,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因为所有不在事中的人们,根本没有评判的资格,就让一切静静的过度,也许一切还会柳暗花明。

千万不要打搅他们,因为这时候不懂他们的人的善意打搅,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亲子鉴定师这个职业,常常被人说成是‘婚姻破坏者’,可其实他们却是在拯救婚姻中的诟病。

当他们自己的婚姻或情感走到十字街头的时候,却不一定有人能懂的。

第五十九章:丽红的男朋友7

那天晚上康成他们醉酒离开后,其实在司勇饭店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打打闹闹的事件。

不过对于司勇来说,死寂的静比一场战争都要来的可怕,那天晚上司勇所经历的,是发生在内心深处无声的战役,看似没有死伤,却让司勇宁愿回到曾今穷苦的日子。

康成他们走后,丽红只在司勇饭店说过两句话,第一句是:“我想吃你给我亲手做的菜。”

司勇虽然心里很是不愿意,不过为了能够让丽红早点离开,司勇还是勉为其难的做了。

当司勇将菜按照丽红的口味做好后,丽红还是并没有说一句话的吃了起来,等她将她所要的口味的菜吃完后,便走到吧台给此时在吧台守着的爱琴丢下了两百块钱。

此时的司勇,还在厨房准备着第二天的食材,他并不知道丽红此时要离开,而丽红在离开的时候,说出了康成走后的第二句话。

“请姐姐告诉司勇哥我怀孕了,应该是你们结婚前夜我们不小心的过错,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成家,我也不会为难司勇哥,毕竟我们曾今很幸福。”

说完这句话后,丽红便很是善解人意的离开了司勇饭店,因为丽红在说她在饭店的最后一句话时,表现的很为司勇和爱琴的将来考虑。

丽红回家了,在丽红离开店里的几分钟后,爱琴也走了,爱琴走的时候并没有跟司勇打招呼,还在厨房忙碌着的司勇,是快两个小时以后才知道丽红走了,才知道老婆爱琴也不见了。

其实爱琴走的时候给司勇是发过信息的,可是在厨房忙碌着的司勇,一般是不把手机装在身上的。

当司勇忙完从厨房里出来后,其实也没有太注意丽红和爱琴都不在的事实,因为这么长的时间了,丽红离开其实是他一直钻在厨房一直等待的事情,至于爱琴的离开,司勇觉得爱琴只是因为客人康成的话在生自己的气。

可等他关好店门坐在车里一边抽烟一边翻着手机的时候,才看到了爱琴给他的留言。

爱琴给司勇的留言是这样写的:“我走了,等我像丽红一样怀孕后,我会回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的过日子。”

起初司勇并没有看出爱琴信息里的深意,只见司勇很是烦躁的将手机丢到了副驾驶座上,那时的司勇,在烦躁爱琴的玩儿失踪。

可是当爱琴的信息在司勇的脑海里转了几个圈以后,司勇突然急迫的又从副驾驶座上将手机给捡了回来。

只见司勇都是双手有点颤抖的解锁了手机屏,当爱琴的信息面再次的出现在司勇的眼前时,司勇的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那时的司勇,首先是将现在发生的一切怪罪到了丽红的身上,虽然司勇并不知道丽红跟爱琴说过什么,可是爱琴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司勇便猜想丽红一定将他们之间的旧事告诉爱琴了。

急忙开动车子快速的向家里赶去的司勇,心里一直在祈求老天不要让爱琴离开,可是司勇的期盼落空了。

回到家里的司勇,看到衣柜里爱琴的衣服都不见了。

把爱琴娶回家,司勇真的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因为爱琴这个女人简朴居家,是一个过日子的好女人,不但如此,爱琴长得还很漂亮。

认识爱琴结婚前后的这一年来,如果没有爱琴的操持,即便司勇的厨艺多棒,即便司勇的头脑多灵活,可店里如果没有爱琴的迎来送往,司勇饭店也不可能有今天的火爆生意,这是花多少钱请人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此时在司勇的脑海里,最怕的还不是生意没得做,司勇最怕的是爱琴的信息留言,因为在爱琴留言的字里行间,是一种对司勇不忠的报复含义。

现在还没有听爱琴说过已经怀孕的司勇,在离家出走的日子里,在司勇没有守在身边的日子里,又怎么能怀上司勇自己的孩子,如果爱琴的话真的实现,那司勇的帽子将是翠绿翠绿的。

司勇是了解爱琴这个女人的,在爱琴骨子里面,是一个很执拗说出什么就一定会做出什么来的女人。

曾今把丽红利用了的司勇,此时的心里十分的恐惧,丽红将来会嫁给谁,谁会接盘自己曾今染指的这个女人,司勇有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司勇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多半是以一种胜利者、先一步占有者的姿态考虑问题的,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司勇很骄傲自己曾今的战绩。

有时候司勇还很想等丽红结婚的时候,好好的看看丽红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司勇就特别的满足。

看到那个身着一身礼服拉着自己染指过的女人、乐呵呵的走进婚姻殿堂的时候,司勇觉得那是一种动物园人看猴子的戏弄感觉,司勇觉得那种场面一定很爽。

可是现在那样的时刻还没有到来,自己却即将要成为某个曾今自己模样的男人的笑柄,司勇每每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就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大’字软瘫在沙发上的司勇,决定要将爱琴赶快找回来,在找回爱琴以前,司勇先是想要知道丽红究竟和爱琴说过什么。

想到这里的司勇,便急急忙忙的又跑出家门向丽红的出租屋赶去。

等到了丽红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给丽红打电话没人接,烦躁不已的司勇,最后只好不停的敲着丽红出租屋外的大院门。

出来开门的是房东,房东是认识司勇的,虽然对司勇大半夜砸门有点怨言,不过房东还是让司勇进去了。

“开门,我是司勇。”

深更半夜不敢再大声敲门的司勇,只能一边轻轻敲着丽红那间屋子的门,一边轻声的喊着丽红的名字。

此时的丽红还没有睡,不过听到司勇就在门口,她并没有用言语回应,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的丽红,突然没有预兆无声的给司勇打开了房门。

丽红的房门刚刚打开,司勇便嗖的一下窜进了丽红的屋子里面,看到司勇猴儿急的窜进自己家里,慢慢将房门关好的丽红,第一句话便是说:“怎么了这是,是想我了吗?”

“对,我是想你了,我想现在就把你暴揍一顿,你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面对司勇疯子一般的言辞,丽红只是呵呵一笑的说:“好啊,我就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反正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三个月。”

第六十章:丽红的男朋友8

定了定神后的司勇,最后还是回到了曾今对丽红的态度。

此时司勇对丽红的表情,还是曾今司勇对丽红有所求时的样子。

只见司勇面对着拉着窗帘的窗户,很是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肌肉后,便带着旧日对丽红的微笑转身说:“丽红,咱不要闹了好不好,咱们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在这大城市里,还有谁比咱们的关系更好?”

“对啊,我不是跟你老婆说了吗?咱们如果不好的话,能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吗?”面对司勇态度的转变,丽红很是从容的回应道。

丽红的回应让司勇有点思维停顿,因为这次丽红的言辞,已经真真实实的讲明白了怀孕的事情,这样证明孩子确有其事的力度,让司勇不由得看向了丽红的肚子。

每个没有过孩子的男女,每对突然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男女,在证实孩子确实是存在的时候,首先都是很紧张甚至恐惧的,至于后来大多数父母喜有贵子的喜悦,那都是经历过恐惧以后的事情。

“真的有了?”司勇看着丽红替自己的疑惑确认道。

丽红一听司勇这样的问话,便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这事怎么能假,你要看一下b超单吗?”

“看不看吧,我相信你,可是可是他是”

“你是在问我孩子是不是你的是吗?”

丽红看司勇一直看着自己的肚子,说起话来还一直支支吾吾的,真正认识司勇已经好几年的丽红,又怎么能不知道司勇究竟在想什么。

“不是,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不是那个不是,我是想知道究竟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哈哈哈你以前的那些玩儿我、利用我的水平都跑哪里去了?什么叫其他的可能性?现在孩子三个多月了,你觉得会是那个失踪好久的拆迁暴发户的吗?”

看着司勇一直支支吾吾的样子,此时坐在床头的丽红,突然不想和司勇玩儿了,丽红觉得他想要报复的那个男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己很讨厌的样子。

“应该也不是,你这些日子就”

“你走吧,我不想跟你逗乐儿了,孩子不是你的,你赶快回家过你的小日子去吧。”

此时的丽红,是真的想让司勇走了,其实司勇刚刚进门的时候,丽红的心里还想过很多的念头,在那些念头里,其实都很巧合的有她和司勇曾今厮混缠绵的画面,可是现在的丽红,却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性冷淡患者。

听到丽红说起让他走,听到丽红说起孩子并不是他的,此时的司勇才突然想起了自己这趟来找丽红的真正目的。

本来就不相信孩子是他的的司勇,此时根本不想再谈论关于孩子的事,只见司勇突然坐到丽红的身边,整张脸刻意的堆满微笑说:“丽红,你是不是真的跟爱琴说过些什么了?”

“什么?我只和她说了孩子的事,至于你做过的那些不是人的事,至于你的饭店有我一份肉钱的事,我一个字也没有提。”面对司勇的假情假意,丽红并没有一丝隐瞒的说道。

对于丽红的回应,司勇是相信的,不过单单这颗炸弹,就足以把他苦心得来的一切给毁了。

已经开始恼羞成怒的司勇,突然起身狠狠的对丽红说:“如果爱琴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把你彻彻底底的毁了。”

“哈哈哈你赶快滚吧,你毁我毁的还不够彻底吗?把我和拆迁户搞到一起那年的七夕那天,你在我的酒里做了什么?你不需要回答我事实,我只是想要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毁了罢了。”

丽红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像是司勇曾今认识的丽红的模样,几个月以前的丽红,还是一副让他随意摆布的样子,司勇也不知道现在的丽红为什么会突然聪明起来。

来意已经搞明白的司勇,即便是丽红没有下逐客令,他也不敢再在丽红家呆下去了,此时的司勇,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离开丽红家的司勇,根本没有想要回家的感觉,也可以说根本没有想要回家的勇气,开着车在街上游荡了好久的司勇,最后来到了他和爱琴常常来洗浴温存的一家会所。

估计因为常常关顾这家店的缘故,即便是司勇大半夜的光临,服务生还是给了司勇足够的热情。

此时的司勇觉得,今天的服务生对自己的态度,比起平常和爱琴来时都要显得殷勤,那种殷勤是一种带着诡异的奉承。

一直在浴池里泡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司勇,才终于懒洋洋的回到了房间,此时在司勇的脑海里,几乎全都是老婆爱琴的样子。

刚刚回到房间不久、此时正在无聊抽烟的司勇,被突然响起的内部电话铃声给惊着了,有点气急败坏的司勇,先是狠狠的将烟蒂掐灭,之后便快速的接起电话喊道:“都tm几点了,你tm有病吗?”

“你才有病,我是你老婆,我也在这家桑拿住着,不过我不是一个人,你猜我是和谁在一起?”

电话里的声音说到这里便挂了,这个电话挂的让司勇差点从床上给滚了下去,因为电话里的声音确实是爱琴的,而这部电话,司勇也知道确实是内部电话,如果人不是在这里住着,是不可能打进来的。

本来司勇一个整夜都在担心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糗事会来的这么快,此时司勇的脑子里都是浆糊,根本就没有冷静思考的能力。

只见司勇急急忙忙的穿上浴衣就是往门外跑,等司勇来到前台的时候,刚才接待司勇的服务生,已经在一个角落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司勇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看着熟睡着的服务生,司勇竟然的硬硬把人家从沙发上给提了起来。

人家服务生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这么一下子给提溜了起来,给谁都会吓一大跳。

当过三年义务兵的服务生,虽然被司勇的举动给吓懵了,可是一些曾今训练时留下的肌肉记忆,还是在关键的时候启动了应急反应。

于是此时的司勇,正在紧夹着自己的双腿,不停的半蹲着、哎吆着,司勇此时那惨不忍睹的样子,让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不由得忍俊不禁起来。

不过此刻的前台大厅里,只有司勇和服务生两个人,而吓得不轻的服务生,面对司勇的不断蛙跳,迷糊的脑子也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丽红的男朋友10

“亏得慌?你究竟要说什么,你能不能直截了当一点?”

面对服务生一个劲儿的铺垫,司勇的神经更加紧张了,不仅紧张,此时的司勇都已经开始烦躁了,不仅烦躁,此时在司勇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很多他自己虚构出来的画面,在这些画面里,有很多都是不堪入目的。

“行,哥,其实我跟嫂子比你和嫂子认识的还要早”

“什么?你”

“哥,你不要激动,我们以前只是认识彼此的同事,并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交际”

“你们以前是同事?我怎么没有听爱琴说过,她第一次来这里洗浴都是我带她来的,当时的情况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她还嫌这里的消费太高不肯进来,是我硬把她死命的拉进来的,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服务生每说到一个关键节点的时候,司勇就会不由自主的打断服务生的话,比起司勇来找服务生的初衷来说,这些节点更加的让司勇感兴趣。

“哥,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天就快要亮了,天一亮我就会辞职离开这里,工资我也不要了,只要到时间我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之后,我是什么话都不会跟哥说的,你看呢哥?”

“行,说说说,你说吧,我绝对不打断你”司勇语气坚定,眼神却是有点游离的回应服务生道。

服务生先是递给司勇一支烟后,便继续开始说:“现在上面管的严,咱们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那种服务了,不过以前我们这里是有过那种服务的。

哥以前也没有少来,我想这些哥的心里一定是有数儿的,其实其实五六年前我就认识嫂子了,那个时候嫂子是店里的理疗师。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嫂子就突然转成了那个那个高级理疗师了,高级理疗师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你继续说,tmd,tmd,啊常年玩儿鹰的把式,现在却让鹰啄了眼啦啊”

估计是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也估计是愤怒到了极点的原因,还估计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此时的司勇,突然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只见司勇一边快速的在原地踱步,一边不停的猛吸着马上就没有了烟丝的烟蒂过滤嘴子。

此时的司勇是几近疯狂的,此时的司勇是没有理智的,而此时已是去意已决的服务生,脑子却是越来越清楚。

只见服务生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躁狂的司勇后,突然微笑的对司勇说:“哥,这事对于哥来说可是天大的事,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估计哥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脑袋上的帽子颜色是吧哥?”

“你这后生不错,好后生,过后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快点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司勇,就像是被挑逗起野心的猛虎一般,只要是关于他老婆之外的任何事情,他都是毫无兴趣或者说是毫不在意。

“哥,我可以说,可是天亮后我就不干了,这样突然辞职的话,我一分钱工资都领不上,我也想帮哥一下,可是嫂子一直是定期的给我封口费的。

虽然钱并不多,可我要是全跟哥说了的话,那我不仅再也收不到嫂子给的封口费,而且在找好下一份工作、再等到一个半月以后发了工资,我这么长时间的生活就一点保障都没有了,你说哥这可”

服务生把自己的下一步说的很惨,司勇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一听服务生所说,便知道服务生这是要坐地起价。

可是比起司勇此时想要听到更多实情的现状来说,为了求得一个真相而破点财扔点钱,好像已经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

只见司勇想都没想的对服务生说:“她给你多少封口费?”

“哥,也不多,你们第一次来过以后的第二天,嫂子来找过我,我们开始只是聊了一些过往旧事,后来嫂子问我她以前在的那会儿的同事们还有谁还干着,我说就剩下我了。

接着嫂子又问我结婚了没有,我说现在还没有攒够结婚用的钱,嫂子听后就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的袋子给了我,说是提前给我结婚时嫂子随的份子钱,我推脱不掉就收下了,里面有五千块钱。

第二次是你们结婚后的第三天,嫂子说她和哥结婚了,之所以结婚当天不通知我,是因为不想让我破费,我们一起吃了一顿后,嫂子给我留下一个包裹就走了。

嫂子走的时候跟我说,包裹里面都是一些喜糖喜烟什么的,我当时也就没有在意,回到家里我就把包裹直接给我妈了,因为我一直还没有结婚的事,我妈就多了一点收集喜包的习惯。

当我妈高高兴兴的打开喜包一看,里面除了散装着的十盒中华,还有五千块钱的现金,花生瓜子喜糖倒是也有,不过比起好烟和现金来,当时我根本没有注意那些不值钱的东西。

这是嫂子第二次给我钱,最后一次给我钱的话,是是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左右,那会儿刚刚忙活完的我,正坐在现在这个沙发上抽烟,就看见嫂子急匆匆的赶来了。

嫂子一进店门就一个劲儿的找我,找见我后,嫂子什么都没说就给我塞了一叠钱,塞过钱之后,嫂子这才跟我说她和哥吵架了,要在店里开个房间住些天消消气。

还说如果哥来找她或者哥来住宿问起她的话,就让我说她没有来过这里,然后再把哥已经到了店里的情况随时打电话告诉她,嫂子上楼后,我才偷偷的数了一下那叠钱,一共是四千三。

这三次嫂子一共给过我一万四千三,现在那四千三还在我的裤兜里,要不我把钱还给哥?反正我也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只不过没有工作后,我结婚的事又要推迟了。”

司勇一听这服务生跟爱琴还有这么些个事,心里的火气都快要把浴衣给点着了,不过司勇还是强压怒火强装微笑的对服务生说:

“你傻呀,她给你的钱,你给我干什么?她现在在那个房间?只要你告诉我她的房间号,我这人比她可是大气多了。”

第六十三章:丽红的男朋友11

“哥,我肯定不傻,不过”

“不过什么?你直接痛快的说出来,实在不行我们先去医院也可以。”

对于服务生的欲言又止,其实司勇心里早已有数,可是司勇绝对不会主动为之,司勇就是想让服务生自己亲口说出来。

而像服务生这种干了很多年服务的老油条,虽然接受客人小费的事常有发生,可是他们也知道,如果上赶着开口要钱,最后的结果并不理想。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他们的僵持是那种客客气气的僵持,除了时间在慢慢的逝去,其他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之所以用‘好像’这个词,其实是因为他们的内心还是有所变化的,不只是有所变化,而且变化的还很是激烈。

司勇的内心在见到老婆和付出金钱之间作斗争,服务生的内心在拿出信息和得到金钱之间做斗争,他们内心斗争在于得到与失去的先后,他们都想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可是他们又不愿意妥协于对方。

此时他们都在看似若无其事的等待着,他们在等待着对方的妥协。

相比之下,司勇的内心要更加焦灼一些,而服务生做为一个将走之人,对于可能会失去的意外之财,是秉持着一种赌博的保本心理,他们的心力在博弈着。

不过,最终,还是司勇先一步败下阵来,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着爱琴的微信内容和电话里的说辞,让司勇最终不得不先一步做出了让步。

“算了算了,你也不要装了,你就直截了当一点,究竟需要我给你多少钱,你才会把房间号告诉我?”

司勇的先一步松口,让服务生的心里很是欣喜,不过服务生还是表现的很低调的说:“哥,你就随便的给我一点就行,反正哥说过会比嫂子大方的,我相信哥。”

“行,真有你的,把你的微信二维码给我。”看着服务生那股子装正经的样子,司勇很是不屑的打开微信扫一扫,随即将手机举起,随后又拿手机镜头对着服务生的脸说道。

显然服务生是不敢面对司勇的手机镜头的,只见他急忙低下头掏出手机,随即将手机二维码举起,此时服务生的手机屏是正对着司勇的镜头的,其实也是挡着他自己的脸的。

随着手机‘嘀’的一声后,服务生急忙先一步的走出了司勇的镜头,此时的两个人,都在很专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界面。

随着司勇的手指对着手机屏一通的指指点点后,只见司勇突然一边向电梯口走去,一边对服务生说:“钱过去了,走吧?”

“5000?哥,这个钱是不是有点不够大方啊,这个钱也就够我给哥一个房间号的,如果”

“什么如果不如果的,我本来就是只跟你要一个房间号的,一个房间号五千还少吗?我也就是不想将这事传出去,才会跟你搞这些弯弯绕,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钱给服务生了,当钱给服务生付出去的那一刻起,司勇的心情是很放松的,因为他觉得只要把钱花了,他就能马上见到爱琴了。

对于这时的司勇来说,能见到爱琴才是解决问题前迈出的至关重要一步。

司勇此时都在想,一会儿见到爱琴应该怎么样跟老婆解释,可是服务生的一个‘如果’,让司勇的心再一次的紧绷起来。

“哥,我可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嫂子现在在605房间,我就不陪哥上去了。”

服务生一边说着,一边溜溜达达的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看着服务生的背影,司勇突然有一种想要掐死服务生的冲动,司勇觉得这个服务生太有点恬不知耻了。

不过在想要马上见到老婆的促动下,让司勇还是将自己的罪恶念头无意识的收了起来。

其实,司勇此时有这样的冲动并不奇怪,在每个人一生之中,几乎都会有很多次这样的念头突然冒出,只是最后都会被理智给死死压制。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当司勇急着要迈进电梯的一霎那间,此时一直向卫生间走去的服务生,突然回身对司勇说:“哥,我这人爱喝几口,一旦喝多了话就多,真怕有一天我一不小心把哥家里的事给说出去。”

电梯门又关上了,而司勇此时还站在电梯口,只见司勇低头愣了一会儿后,突然猛的抬头对不远处的服务生说:“你还需要多少钱?”

“哥,不急,咱们以后再说吧。”服务生微笑的对司勇回应道。

只见司勇一边慢慢的向服务生走去,一边冷笑着说:“你不急我急,你就利利索索的说个数儿,我不想再跟你墨迹了。”

司勇是一位很不错的厨师,对于每一位不错的厨师来说,玩儿刀可以说是在行业中立足的基本功。

看到司勇向自己走来,在金钱欲望促动下的服务生,也开始向司勇走来,服务生的贪婪,让他一步步向着生命的逝去迈进着。

一个被贪婪蒙蔽了心的人,虽然也是有恐惧的,可是他内心恐惧的位置,已经被欲望占据了。

当服务生和司勇面对面的距离大约有三十厘米的时候,当服务生的脸上还挂着专业而有点卑微笑容的时候,这一切的画面就这么定格了。

随着服务生身躯的慢慢倒下,在服务生白色衬衣领子后的脖子上,快速的喷出了一股股鲜红色的液体,当人体最重要的部件---大脑突然缺血缺氧后,服务生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的笑容,已经成为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对于这样恐怖的场面,司勇竟然表现得很是从容,这时的司勇,就像是刚刚完成一件本职工作一样的淡然。

只见司勇一边掏出手机拨出110,一边再一次的向电梯口走去,等司勇和警方说明情况、等电梯来到六层、等司勇走到605房间门口,等司勇敲了十几次门、而门里边都没有回应后,本来一直很从容淡然的司勇,突然怒了。

司勇这次的怒,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怒,司勇此时的怒火,是一种已经失去理智、已经彻底疯狂的怒气,只见司勇无声的瞪着605房间门,随即便是举足对着门一阵的猛踹。

门终于被司勇踹开了,可是司勇倾尽全力想要见的老婆,却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第六十四章:丽红的男朋友12

从发现爱琴并没有回家到此刻,司勇都没有给爱琴打过电话。

按照常人的思路,发现爱琴离家出走后的第一时间,司勇就应该给爱琴先打个电话的,可是司勇并没有这样做。

这是司勇的个人习惯,也是司勇对爱琴的了解,司勇知道爱琴这个时候一定会关机,司勇其实也没有这个意识,加上终于平静下来后的司勇,又接到了爱琴主动打来的内部电话,让司勇更加没有改变固有习惯的理由。

一天醒着的大部分时间,司勇都是钻在厨房里忙活,所有需要打电话办理的事情,都是爱琴一个人来做,以前学徒的时候,由于没有什么社会交际,司勇需要使用手机的机会也是一样很少,大多数人手机不离身的毛病,在司勇这里并不存在。

其实以上这些理由,都不是司勇没有给爱琴打电话的主要原因,最根本的理由是司勇心虚,做不到察言观色的电话沟通,司勇怕事情会越来越糟。

司勇怕丽红是在骗自己,司勇怕爱琴知道了全部,尤其是他和丽红在结婚前夜发生的事。

这一切绝对不能让爱琴知道的点滴,需要他当着爱琴的面去辨别,来判断,来随机应变,电话沟通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司勇怕自己的冒然给爱琴打电话,会自己将自己出卖。

可是此时,自己用五千块钱和一条人命换来的信息,却是一个骗局,此时的司勇,除了愤怒和绝望,就是想要再次的听一下爱琴的声音。

于是,司勇再一次的掏出了手机,这时的司勇才发现,刚才给警方去的电话并没有挂掉,刚才自己劈里啪啦踹门的声响,警方那边一定听得清清楚楚。

“喂,喂,你不要冲动,喂,请你”

警方那边的女声还在不断的劝着司勇,可是此时已经绝望了的司勇,根本不想听这些无用之词,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司勇,有点手忙脚乱的将警方的电话挂断,随即便又将爱琴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司勇还是很了解爱琴的,爱琴的手机如司勇所料,此时确实是处于关机的状态。已经无路可走了的司勇知道,自己已经等不到爱琴开机的时候了。

也就在此刻,司勇听到了街上很是频繁的警笛声,此时身处在六层的司勇,随即又听得并不太清楚的砸门声,接着又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尖叫声。

在这家洗浴店里,在凌晨时分的一楼大厅,其实并不止有服务生一个人在值夜,还有收银员也在一楼。

只不过从后半夜开始,收银员就会去一间值班室里休息,大厅里只要不是关于财务的事情,收银员是不会参与的,更何况司勇的动作太快,所有过程根本没有什么大动静。

一楼还有不少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不少的客人,这些客人各式各样,很难避免有人在做一些违法的勾当。

那尖叫声应该是一楼的客人或收银员发出来的,从睡梦中被警方砸门声惊醒的人们,本来就是心慌的,出来再看到血淋淋的场面,能尖叫其实已经是很勇敢的行为了。

一个优秀的中餐厨师,对于食材的要求是很高的,而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中餐厨师,首先要做好几年的学徒工。

学徒工每天干的工作,除了杂七杂八的脏活累活琐碎事,就是杀鸡宰鸭这种动刀动枪的事。而要做好这些见血的工作,没有一颗强大和够狠的心脏,那是绝对不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中餐厨师的。

以上的这些经历,就是司勇前些年走过的路。

面对自己无路可走的局面,司勇再一次的给爱琴拨了一个电话,其结果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最后司勇先是给爱琴和丽红各发了一个‘对不起’的微信,而后便做了一个仰天长叹的动作。

接着司勇又掏出接触过服务生脖子的那把小刀,此时的司勇,依然是那么的利索,只见他右手紧紧握刀、继而手起刀落于左手腕之上。

此时的司勇,突觉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已经倒在地上处于弥留之际的司勇,开始回想着过往的经历。

首先他想到了儿时每天要往返于学校和家里的那条路。那条路,他一天要走两个来回,这两个来回一共二十公里,他从五年级开始,一直走到了初中毕业。

没有办法,他和他的小伙伴们必须这样做,因为他们的村里没有五年级以上的班级。

其次他又想到了初中毕业后来到城市的日子,从早到晚都钻在后厨里的他,夜间睡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的他,每个月挣的钱只够开销的他,整天被农村户口困扰着举步维艰的他,每天都在想着摆脱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和束缚。

在他每天的梦里,无一例外都是拨开云雾见日出的晴朗天空,可是从梦中醒来的他,还是无力改变一切。

最后他又想到了丽红,想到了对丽红的用心险恶,想到了不择手段给自己带来的生活质量的改变,想到了认识爱琴的日子,想到了想要摆脱丽红的日子,想到了梦里再次出现的乌云。

此时的司勇,开始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不仅是身体的无力,还有对改变命运的无力,生在农村的无力,社会地位的无力,许多许多的无力。

于是,司勇觉得自己飘起来了,司勇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此时的司勇,有一种彻底解脱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司勇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

司勇突然觉得自己好轻松,这种轻松是司勇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轻松,此时的司勇陶醉了。

对于为了改变自己命运而伤害丽红的行为,一直以来司勇都是愧疚的,可是人性的自私,还是让司勇把自己拉进了罪恶的深渊。

在司勇感觉自己越飘越远的时候,司勇的潜意识在告诉他自己,来世不管是做牛做马,一定要首先学会投胎的技巧。

一生的经历告诉司勇,没有一个好的起步,后生即便再是可畏,也很难追赶起跑线上落下的那一步。

当警方找到司勇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随即赶来的120急救车,将司勇拉到了医院,一路陪同司勇的除了医生,还有警方。

终于有人这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司勇了,这是司勇儿时一直向往的事。

第六十五章:丽红的男朋友13

司勇,最终还是没有被救过来。

对于司勇的伤情,医生是尽了最大努力的,因为对于案子的关键突破点,即便是司勇此时的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可警方还是希望司勇能够先活着。

但对于一个已经失去求生欲望的人来说,仅凭医生的全力以赴其实是微不足道的,谁也拦不住一个去意已决的人。

对于现在已经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司勇来说,对生命如此决绝其实并不是正常逻辑,可司勇就是这么的决绝。

有些爆发看似是在一瞬间发生,其实却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累计,有些人看似是很幸福,其实在一切表象的背后,都是曾今的不公和不平导致的伤痕累累。

没有一个人不想好好活着,也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坏人,可是在付出更多的努力之后,可是在累的魂不附体之后,突然发现还是比不上别人的脚后跟之后,像司勇的有些人就堕落了。

堕落之后尝到甜头的人,总是会越陷越深,越是曾今没有尝过甜头的人,越是会陷得更深。

但是再坏的人都是有良知的,当某一个事件的突然发生,导致曾今和此时的愤怒、悲哀、绝望都累计到一起突然爆发时,悲剧就发生了。

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又是一种最决绝的行为。

服务生,最后也没有救过来。

对于服务生这个职业,其实在很多人看来是卑微的,如果有人不信,可以随便的咨询一位饭店老板,看他请一个合适的服务生有多难。

在封建余毒到现在都根深蒂固的有些人看来,在与生俱来就看似高人一等、阶级感爆棚、优越感如影随形的有些人看来,职业贵贱更是清楚分明。

生在这个人世间,没有人不想过的好一点,做服务生相关职业的同志们,在开始选择这份职业的时候,一定是有很多无奈的,也一定是退而求其次且再无路可退的时候,才会有此选择。

即便是懵懂少年,当人们问他长大后的理想时,应该没有一个少年会将自己的理想定为服务生。

可是人们往往会忽略一点,这一点就是——投胎真的是一个技术活儿,有些人的优越感,有些人的高人一等,其实并不是他们努力的结果,一切只能证明有些人很会投胎罢了。

在这个人世间,高学历低智商低能儿很多很多,低学历高智商高成就的人却不在少数,不是那些低学历的人生来就不爱学习,其实有很多的人都是没有那种机会、平台和条件。

很多的时候,人们都很喜欢评论父母含辛茹苦供孩子上学的不容易,也很喜欢说道谁谁谁是村里唯一考上大学且有很大成就的孩子,更有人发明了一个学区房的新名词,可其实每个村落里的房子都是学区房,但是现在这些村落里却慢慢的没有了学校。

在这个人世间,社会资源总是集中的,社会资源也总是偏向的,每个个体的人都会追逐他最有可能靠近的优良资源,所以许多村落没有了学校,所以这个被害的服务生干了这许多年的服务生。

许多村落里没有了学校,是人们去追逐更好的资源去了。

而被害服务生之所以干了这么多年的服务生,是因为在他的童年时光里,估计连追逐更好资源的机会都没有,选择在洗浴桑拿店上班,最起码会有很多挣偏财的机会。

社会发展到今天,不要说什么头悬梁锥刺股,不怕得破伤风吗?也不要说什么凿墙借光,不怕得近视眼吗?人们选择最近最好却并不是配置给自己的资源,就成了大多数人唯一的选择。

可是想要占用配置给别人的资源,人们就要承受很多委屈和白眼,于是就有了太多父母的含辛茹苦。

而已经失去了这这种机会的被害服务生,只能努力的在服务生这个行业中攫取他的第一桶金。

从收入上来看,其实桑拿服务生是有很多灰色进账的,他的收入其实比很多普通阶层都要高,但是长此以往的攫取,让他早已忘记了他的初衷,因为许多很容易就挣到的金钱,让他们慢慢的失去了追逐梦想的动力。

于是被害服务生也堕落了。

不论是被别人结束掉生命的服务生,还是被自己结束掉生命的司勇,其实都有非常相似的曾今,这样的结果,是他们堕落的结果,也是社会底层挣扎着的人们,从无望到绝望再到偏离人生轨迹的结果。

他们的人生都是以悲剧收场,而他们的悲剧,并不只是他们这两个个体的悲剧,纵观历史长河,很多真正的悲剧都来源于屌丝逆袭之后。

等爱琴知道司勇的事情后,悲痛一定是避免不了的,可活着的人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悲痛过后,爱琴还是会开启她或许更好的人生。

等丽红知道司勇的事情后,悲伤也是避免不了的,毕竟他们曾今有过一段简单的友情。比起爱琴来说,丽红的悲伤估计会持续更长的一段时间,因为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孩子不是旧老板的。

于是,前后左右都没有了依靠的丽红,就变成了一个有单亲妈妈身份的性工作者。

不是所有的性工作者都是好吃懒做的,可是在现今这样的人世间,好吃懒做的性工作者还是占据大多数,还有很多不是性工作者的女人,其实本质上连丽红都不如。

不论是丽红,还是司勇,亦或是被害服务生,其实都有过相似的曾今,他们都是投胎技术不过关的那一部分人。

但是他们曾今又都有一颗不甘于平凡的心,于是在他们追逐梦想的道路上,便看到了那美丽的沿路风景,可当他们无法拥有这一切时,便有可能刻意或无奈的偏离了自己曾经定下的方向。

一个方向的偏离,就会造成无尽的难以收场,就会注定无数的悲剧发生,他们都为他们的曾今付出了代价。

那些日积月累下导致的悲剧,每一个当事人都脱不了干系,有时候更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的结果,可是人之初性本恶是人的本性,没有给他们弃恶从善机会和资源的责任,又是谁之过呢?

难道人只有学会投胎才能为人吗?

第六十六章:丽红的男朋友14

【一年以后】

好久都没有生意的丽红,已经好久都没有钱买奶粉了。

因为要养胎,在司勇离世后和在孩子出生前的半年多里,没有再去工作的丽红,已经花光了全部的积蓄和男人们的施舍。

因为要养娃,在孩子刚刚满月的时候,丽红便开始了她的工作,她的工作是没有办法让她做一位哺乳期妈妈的,于是她只能强制给孩子断了奶。

可是这次丽红的打算又落空了

因为孩子不是旧老板的,所以丽红和旧老板已经没有了联系,不过旧老板两口子并没有要回做鉴定剩余的钱。

因为旧老板娘某些器官的畸形,导致他们两口子无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也无法让胎儿有一个温暖的出生前的家,所以今生他们夫妻将与亲生孩子无缘。

因为他们两口子没有办法离开彼此,所以他们想要有一个孩子的唯一途径,就是抱养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丽红的特殊情况,所以他们在得知孩子不是旧老板亲生时,最后还是决定接受这个孩子,不过他们不会再接受丽红。

因为孩子不是旧老板亲生的孩子,也因为旧老板一家不接受丽红,所以丽红也没有接受旧老板两口子收养孩子的请求。

因为已经下了海的丽红,觉得自己可以凭着自己的身体养活孩子,此时的丽红,为了她那没有爸爸的孩子,情愿付出自己的全部,这付出包括精神、脸面和身体。

可是警方的雷霆行动,让丽红的工作机会越来越少,近似失业了丽红,已经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没有了。

看着孩子不停的哭泣,看着孩子因为没有奶粉喝而饿肚子的丽红,此时除了心如刀绞就是肝肠寸断。

从孩子的血缘鉴定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此时实在是无法将孩子养好的丽红,最后还是在命运面前妥协了。

丽红在万般纠结之后,最终还是给旧老板两口子联系了。

看着自己的骨肉被别人抱走,估计大多数的母亲都是痛苦的,可是为了孩子能够在投胎失败后再有一次屌丝逆袭的机会,丽红还是选择了忍痛割爱。

司勇的行为,被害服务生的贪婪,丽红的职业,其实都是被主流社会所唾弃的,而他们的结局也都是悲哀的,可是事实既然已经是事实了,又能怎么办呢?

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为了即将投胎的孩子们能够有更多的投得好人家的胜算概率,现在的人们想结婚而不敢结婚的人越来越多,终于结婚了又不敢要孩子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还想要二胎却不敢要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知道这是人类的进步呢还是倒退。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雅雯和康成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让我们将镜头倒回到从医院回来崩溃后的康成那里。

回到家以后,康成什么也没有干的先关掉了手机,随即康成便来到自己的卧室里,当康成钻到被窝里捂住头的时候,那种自己制造出来的黑暗,让康成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一直勇往直前的人们,总是会觉得光明越来越近,而开始逃避的人们,哪怕光明就在眼前,他都会怀疑人生。

康成逃避了,康成终于逃避了,康成终于逃避成功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康成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即便是医院再打来电话,康成也总是选择性的不再接听。

在生活和工作中,康成一样是选择性的屏蔽关于雅雯的信息,康成各方面的变化,和康成一起工作的米青,自然能够感觉到,可是米青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

慢慢的医院的电话没有了,慢慢的雅雯父母的电话也没有了,慢慢的,雅雯这个女人在康成的生活工作中也彻底消失了。

从付出金钱的角度上分析,康成其实是付出了全部的,也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至于为什么康成在最关键的节点上,或者说是康成为什么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突然的选择了逃避,这个答案大概只有康成一个人知道吧。

不管怎么样,生活里没有了雅雯影子的康成,好像过的越来越好了,虽然他还是没有攒够再一次购置新房的钱,虽然现在的康成也开始了搭乘公交或打车的日子,可是康成的气色却越来越好了。

半年以后,雅雯出院了,刘主任最后一次对雅雯病情的怀疑,事实证明只是虚惊一场。

出院后的雅雯,在刘主任职业生涯最后一个医嘱的指导下,开始了在家里的修养过程,这一切,即便是康成再怎么去屏蔽雅雯,也一定是知晓的。

知晓了雅雯近况的康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心底里的康成,还是很为雅雯开心的。

雅雯出院以后,雅雯的父母曾今找过康成,不过不是因为雅雯和康成的问题来找康成,而是因为垫资医药费的事情。

不管康成多么的拒绝接受,雅雯父母还是给康成打了一个等价的欠条,不过,在他们整个谈话的至始至终,都没有提雅雯的任何事情。

雅雯出院的时间,和丽红生孩子的时间,基本上是重合的。

后来的日子里,康成慢慢的和米青走到了一起。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康成的生活里边,将彻底没有也不能再有雅雯的影子。

时间又过了半年,雅雯终于算是康复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丽红将孩子送出去的时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刚刚上班后的米青和康成,很是亲热的相互打着招呼,在近似相互打情骂俏的过程中,康成在吃着米青给康成带来的蒸饺,此时康成的表情是幸福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突然的出现在康成和米青的面前,这个身影,让康成嘴里嚼着的蒸饺,差一点就整个的吞了下去,与此同时,也让此时的米青满脸通红、尴尬不已。

虽然米青也是一样的不知所措,可是米青还是很热情的迎上去说:“雅雯姐,你这是完全好了吗?”

“你是?”此时的雅雯,很是懵懂的盯着米青问道。

米青看雅雯这样,以为是雅雯在生自己和康成的气,便很不好意思的说:“姐,我都是我的错?”

“都是你的错?不是,我想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是来找皇浦大夫的。”

雅雯的字字句句,让米青和康成都是浑身的不自在,即便是看着雅雯很是认真的样子,康成和米青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才好。

第六十七章:飞来横祸之再次相见

自己男朋友的前任,这么心平气和的来找她的前任,米青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先回避一下为好。

于是米青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办公室。

雅雯有点疑惑的看着米青离开后,先是有点迟钝的反应了一下,后又慢慢的走到康成的身边说:“你好,请问哪位是皇浦大夫?”

“雅雯,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心里不痛快,可是可是我真的尽力了,对不起。”

本来是坐着吃蒸饺的康成,看着雅雯这样认真的问自己,心里不由得开始有点反感雅雯的装腔作势。

不过康成毕竟和雅雯无声无息的在一起那么多年,爱情没了,亲情还是有一些的。

康成起身跟雅雯回应的时候,是一种近似心平气和却还是有点不悦的神态。

“你怎么也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你也认错人了?”

本来米青的反应,就让雅雯的心里充满不确定性,结果现在康成也是这样的语气,雅雯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了。

“认错人?我们怎么可能认错你,你不就是古雅雯吗?既然现在你已经康复了,回来上班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大家都放松一点好不好?”

此时的康成,有点不耐烦,也有点不忍心,更有点不知所措。

而此时的雅雯,不仅是疑惑自己的所见所闻,还有点怀疑他人的所思所想,更加有点捉摸不透遇见的这两个人。

有点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一切的雅雯,只好掏出自己的相关履历放到了康成的面前,一边掏着雅雯还一边说:“如果你们都没有认错人的话,那我们以前是不是同事。”

“是同同事,不但是同事,我们三个人的关系还很熟,所以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有什么想法我们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说开不好吗?”

在康成说话的当口,雅雯已经将自己的履历放到了康成的面前,刚刚放好履历的雅雯,便随即说道:“我爸妈说我以前是在这里的工作的。”

康成随意的瞅了一眼雅雯的履历册,根本就没有打开看的回应说:“这里的人都知道你以前在这里工作过,既然你现在已经康复了,那你就回你的办公室开始工作吧。”

“我那那您就是皇浦大夫了?”

听得雅雯的问话,康成甚至有点愤怒的回应说:“我叫皇浦康成,我是这里的首席鉴定师,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满意?不是,我是想问我现在的状态您满意吗?如果如果您满意的话,那我就去hr那里办复职手续了。”

此时的雅雯是欣喜的,而康成却觉得雅雯有点过了,这样莫名其妙的雅雯,让康成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不过这样的心理变化,并没有在康成的脸上显露出来,只见康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后,便尬笑的对雅雯说:“你先回家等我通知吧,刚才我仔细的想了想,觉得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怎么安排你。”

内心里刚刚升起一丝欣喜的雅雯,一听康成这好似重视的托词,那份好不容易才找寻回来的喜悦,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只见雅雯愣了一会儿后,便有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一边点头,雅雯也就一边开始向门的方向走去。

康成看着雅雯的背影,心里的疑惑更甚了,此时的康成,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雅雯,原来的雅雯是不可能跟自己玩儿这种宫斗剧里才有的情节。

就在这时,已经走到距离门口还有几步远的雅雯,突然回头对康成说:“对不起,忘记跟您打招呼了,我先回家等您的通知,在家里休息了这么久,真的是好想早点回来上班。”

“我我感觉感觉你还是应该再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毕竟”

“皇浦大夫,我可以的,我现在的身体真的可以的,您如果不相信的话,您可以看一下我的体检报告。”

此时突然想起体检报告的雅雯,就像是再一次的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在雅雯的眼神之中,康成看到了一种常人很难理解的迫切。

听到雅雯突然说了一个体检报告的词汇,其实心里隐隐约约也有略过这种想法的康成,只好再一次的尬笑了一下说:“你的体检报告在哪里?”

“在我的履历里夹着呢,我真的没有问题的,报告里写的清清楚楚的。”

雅雯再一次的快步走到了康成的面前,此时的雅雯,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急切渴望证明自己的小女生一样。

看着康成终于开始翻阅自己的履历,雅雯的表情是激动的,是急迫的,是急不可待的。

其实雅雯的履历就在康成的脑海中,即便是多少年不去看纸质的履历,康成也不会将雅雯的履历忘记。

对于雅雯那一张张很有说服力的履历,康成是没有兴趣的,其实康成越是不在意雅雯的履历,雅雯的心里越是开心,因为此时的雅雯觉得,只有非常熟识的人,才会对自己的履历选择性的不去关注。

看着康成在翻阅自己履历的时候,连一句赞美之词和欣赏之色都没有,此时的雅雯是更加的欣喜。

对于自己身上的光环,雅雯是充满自信的,即便是不知道详情的七大姑八大姨,每次见面都会大大的赞扬自己一番。

既然康成对自己的履历并没有表现出惊讶,那就证明自己曾今和这个人很熟,有了这样想法和判断的雅雯,心里越来越兴奋。

看着雅雯那些非常熟悉代表光环的字眼和纸张,此时的康成确实是没有兴趣再温习一边,此时的康成最关心的是雅雯的体检报告。

终于揭到了雅雯体检报告的那一页后,康成便好奇而紧张的停止了翻阅,不过康成此时的眼神是急迫的。

但是那种急迫刚刚浮现,就被一种惊讶给掩盖住了光芒,在雅雯最新的体检报告上,一段字体赫然写着:

“患者古雅雯各项体征良好,唯有大脑损伤后遗症出现了阶段性的失忆,建议多参加社会活动,只有尽快的融入社会,才有可能尽快的完全康复。”

此时此刻,康成什么都明白了,刚才雅雯表现出来不认识自己的行为,根本就不是跟自己耍情绪,雅雯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个觉得自己可能认识这些人的人,却又不敢确定自己认识这些人的人,一定就是雅雯前一会儿行为和表现。

这样的人,总是觉得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估计认识自己,可一种内心的不确定性,又总是不由得让这样的人急迫的想确认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此时,康成的脸好烫、好热、好臊。

第六十八章:飞来横祸之连锁反应

“你?你现在没事吧”

此时的康成,不知道应该跟雅雯说点什么好,即便是曾经为了雅雯的治疗,康成选择将自己的一切无私的付出,可是在康成此时的内心之中,还是充满着无尽的愧疚。

“我没事,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我的专业知识并没有忘记,我只是不记得来这里工作以后的情景,我可以从头开始的。”

雅雯想要在康成的面前极力的证明自己,可是雅雯又确实不知道拿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证明一切,这样的雅雯,只能用感性和神态来让康成相信自己是可以的。

这时候的康成,开始慢慢的找见了曾今那个雅雯的影子了。曾今的雅雯,是把工作视之为一切的,现在雅雯表现出来的一切,不就是那个极度渴望工作的雅雯吗?

听到雅雯说自己已经忘记了关于中心的的事,康成的内心既是难过的,也是庆幸的,可但康成感觉到了自己在庆幸之后,一股羞耻之心让康成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下。

“你去hr那里办一下复职手续和社保,办完后你就直接回家吧,明天准点来上班。”

说完这些后,康成便低头开始翻阅着受检者的报告,其实此时的康成,哪还能看得进去文件,康成此时的脑子里是乱哄哄的。

“哦,谢谢皇浦老师,谢谢,谢谢。”雅雯终于心满意足的一边退着向门口挪去,一边满脸欢喜的对康成说道。

听到雅雯叫自己‘老师’时,康成的心里那个别扭呀,不过康成还是回应意味的点了点头。

已经退到门口的雅雯,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只见雅雯的身子是转向了门的方向的,可脑袋却又转回来说:“皇浦老师,刚才那位女同事是谁,我应该怎么称呼她。”

“她她叫米青,你们以前很熟的,记住,以后要好好的工作,至于同事之间的接触,适可而止就好了。”

康成对雅雯说这句话是有私心的,也就是这句话刚刚说完后,康成便开始对自己的卑劣行为感到了羞耻,这样的心理变化,让康成又将自己装扮成了认真工作的样子。

感觉到雅雯已经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后,康成一边慢慢的的抬起了头,一边深深的舒缓了一口气。

此时刚刚感觉到有点轻松的康成,突然又想起了以后会每天面对雅雯,这样的日子,康成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度过。

雅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对于雅雯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不但没有影响,对于雅雯这一年多来所遭遇的事情,也许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坏事,有时候能够有机会忘记一些东西,其实是一种福气。而这样的结果对于康成来说,就是每天都会提醒一次的折磨。

雅雯办手续去了,康成的脑子乱死了,可就在此时,选择回避的米青又回来了,看到米青走进门来,康成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康成越是没有什么反应,米青越是有很多的话想问,以前雅雯是现任的时候,米青肯定不能说什么,因为米青觉得名不正则言不顺,可是现在自己的是现任,于是米青终于觉得自己想知道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

“怎么样?我看见她到人事那里去了。”看着康成在认真的看着文件,米青便坐到康成的对面问道。

只见康成头都没有抬的回应说:“既然雅雯康复了,那她回来上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理解你的情理之中,可是我的情理之中你计划怎么办?”面对康成的待理不待理,米青一脸醋意的回应道。

听得米青的问话后,康成才慢慢的抬起头来说:“你有什么情理之中,我现在有事要忙,你也快点去把手头的哪几个案子处理一下。”

“你就不要装了好不好,刚才雅雯叫着我的名字给我打招呼了。”

米青看着康成的装模作样,心里是有火气的,想起前一会儿还装作不认识自己的雅雯,也就是自己出去回避的这么一会儿工夫,便突然了又认识自己了,于是米青就将这一份功劳安在了康成的身上。

“都是这么多年的同事,打个招呼有什么稀奇的,难道你希望雅雯装作不认识你吗?”

康成和米青对话的时候,表情是很随意的,可是康成的内心确实杂乱如麻的,康成知道米青究竟想知道什么,可是康成不愿意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起来。

“她刚来的时候不就是装作不认识我吗?刚才又碰到我的时候,她又特别热情的叫着我的名字,我原来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雅雯这人这么的虚伪。”

米青此时是情绪化的,听着康成都有一点向着雅雯说话的意思,米青的情绪更是焦躁不安的,一种真真实实的不安全感,开始铺天盖地的笼罩着米青的正常思维。

米青想让康成尽快的给自己一个解释,可是看着康成根本就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米青的那种不安全感也就越来越甚。

“说话,你是不是应该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你都什么也不知道,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呀,我烦着呢,你赶快忙你”

本来脑子里就乱作一团的康成,此时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此时的康成,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想着要静一静的康成,却彻底的惹怒了脑子里都是疑问的米青。

只见米青猛的站起来说:“你们是不是见过?”

“当然见过,你刚才不都看见了吗?”好像要准备出去躲一会儿的康成,开始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边很是负气的说道。

平时很是善解人意、也很是知书达理的米青,这个时候却和无知泼妇相差无几,只见刚刚站起身来的米青,突然按住康成正在整理的文件说:“我在问你话呢。”

“你想要问什么,你想要知道什么,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在米青的步步逼近下,康成怒了,只见康成一边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一边四下瞅了一眼后,便尽量的压低声音说道。

“我在问你们是不是一直有联系。”

“有病,都有病。”

“谁有病,你说谁有病?”

听得一向对自己很是温柔的康成,此时突然开始粗鲁的骂自己有病,本来一直身处在热恋之中的米青,哪能受的了这个,米青终于不闹了,米青终于又坐下了,可是米青却开始哭了。

“不要哭了好不好,我都烦死了”

“你烦什么,你其实没有必要骗我的”

“我现在哪有心情骗你,雅雯失忆了。”

本来想要抱怨一会儿的康成,突然被米青的话打断了,本来想要耍耍情绪的米青,又被康成的回应彻底惊着了。

此时的康成在唉声叹气着,此时的米青即不哭也不闹了,此时的米青,在怔怔的看着康成的脸。

第六十九章:崭新的雅雯

从hr处办完手续后,雅雯收到了hr工作人员还给她的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装着的,是雅雯一年多以前留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一些资料。

通过hr的告知,雅雯得知她原来用的那个办公室还空着,只是现在已经成了一间废弃的屋子。

离开hr处的雅雯,首先找到了hr告知的那处办公室,从玻璃窗户向里边看去,里面的摆设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因为在屋子里的座椅板凳上,覆盖着很厚的一层尘土。

雅雯是带着钥匙来的,可是原来的钥匙,已经无法现在这张门。

想尽快投入工作的雅雯,便再一次的来到了康成的办公室门外。

几下敲门过后,康成的办公室没有动静,又几下敲门过后,屋子里才传来了康成低沉的‘进来’声。

“米青,你也在呀?”

刚刚推开门的雅雯,一看到米青在,便很是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此时的雅雯,已经在康成的告知下,得知了自己和米青的关系不错,既然曾今是很不错的关系,那现在的雅雯觉得,一定要将这种不错的关系好好的维持下去。

经历了昏迷和在家休养的这一年多来,雅雯迫切的想和曾今的朋友相认,虽然通过雅雯父母口中得知的关于中心的信息很少,可是雅雯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时间的积累,一切往事都将会继续延续。

“哦,你过来了。”

刚刚和康成纠结完不久的米青,虽然情绪低沉,虽然充满悔意,可是这样的内心变化,米青并不想让雅雯看到。

米青是强装微笑回应雅雯的,与此同时,米青和康成看到雅雯进门后,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此时康成和米青的神态,都像是那种背负罪过犯人一般,他们一起看雅雯的眼神,充满着小心翼翼。

本来是想找康成拿钥匙的雅雯,看到和前一会儿如此不一样的两个人,便走近前去微笑的询问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没有,你过来有什么事吗?”愣怔着的康成,听得雅雯的问话,急忙解释道。

此时一样愣怔着的米青,先是急忙离开椅子旁,而后又快步来到雅雯的身边说:“我们都是你原来的朋友,有什么搞不清楚的事,你直接跟我们说就可以了。”

“哦,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过来拿我那边的钥匙,我妈给我的原来的钥匙,已经打不开现在的那扇门了。”

雅雯对两个人的回应,带着一种清雅的自然,在雅雯看来,既然是久违的朋友,也就没有必要像前一会儿那么的客套了。

一听雅雯过来是拿钥匙来的,康成便看似很惊讶的问米青说:“打不开吗?那扇门上的锁有换过吗?”

“那那个是我让后勤那边换的锁,雅雯姐是车祸出的事,我怕钥匙丢了被坏人捡到,于是就跟后勤打了个招呼,雅雯姐的那间办公室,一直都是给雅雯姐留着的,给你雅雯姐。”

看到康成在问自己,米青便一边极力的解释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拉开自己的抽屉,并且很准确的取出了几把串在一起的新钥匙。

此时的康成,一直在看着米青急急慌慌的举动,直到米青将钥匙递给雅雯后,康成这样的眼神都没有收起。

直到雅雯将钥匙举起摇了摇,并对着表情各异的米青和康成说谢谢的时候,康成这才收起了对米青的注视。

离开康成办公室后的雅雯,心里其实是心存疑惑的,因为雅雯觉得米青和康成看到自己时的表情举止,实在是和自己刚刚来的时候有天壤之别。

雅雯更加觉得,康成和米青再次看到自己的反应,实在是不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倒像是过去有很多芥蒂的职场假友。

此时的雅雯,对来到中心工作以后的记忆是空缺的,可是雅雯并没有失去了全部的记忆,更没有忘记自己过去对心理和法律的学识。

这样的雅雯,越是看到一些异于想象的事,就会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猜想。

此时心事重重的雅雯,一边怀着太多的疑惑遐想着,一边脚步很沉重的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比起康成他们那捉摸不透的表情,雅雯更加想知道的是关于三桂花、王立强一家的事情。

本来这些记忆雅雯都是没有的,可是在雅雯刚刚转出重症监护室的那天,方石警官就去找过雅雯。

这样的雅雯,自然是什么情况也给方石警官提供不了,这样的结果对于方石警官是失望的,可是对于极度想回忆过往的雅雯来说,却是一燃希望的火种。

通过方石警官的引导和问话,雅雯了解了车祸那天发生的一些数据性的细节,此时的雅雯,想通过方石无意间给予的信息和自己那一箱子旧资料入手,开始雅雯自己对自己故事的探索。

其实现在的雅雯,已经无法和曾今的雅雯相提并论,因为现在的雅雯,经济条件比刚刚毕业的普通大学生都要拮据,虽然雅雯父母在极力的隐瞒一些东西,可是如此聪明的雅雯,早已经感觉到了许多。

对于自己记忆的盲点,即便是家里已经无法给予优质的生活后盾,可是雅雯还是想要将自己的过去拾回。

“雅雯……?”

此时一边开门一边若有所思的雅雯,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在喊自己,于是充满好奇的雅雯,便快速的回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是你在叫我吗?”

此时在叫雅雯的人,其实是一直在寻找雅雯的费媚,从医院里得知雅雯已经出院的费媚,在康成处并没有得到雅雯家地址的费媚,在这以后的日子里,每次她路过鉴定中心的时候,总会走进来问问看看,可她每次却总是带着失望离去。

从此时费媚站立着的位置,到此时雅雯站立着的地方,中间是要路过康成的办公室的。

只见费媚看到回过头来的人真是雅雯,便开心的向雅雯跑去,在路过康成办公室的时候,费媚突然停下脚步,随即快速的推开康成办公室的门说:“我看见雅雯哦,不好不好意思啊,打搅了。”

本来速度很快的跑向雅雯的费媚,也就是推开又关上康成办公室门这么个插曲以后,那向着雅雯跑去的步伐便放慢了下来。

此时的费媚,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好像是在怀疑着什么。

第七十章:不断袭来的疑惑

步伐突然慢下来的费媚,也就是脑子快速的转了几秒钟后,便又恢复了前一会儿的速度。

此时的费媚,步伐甚至比前一会儿都要快。

当费媚激动的冲向雅雯的时候,雅雯的表情却是茫然的,此时的雅雯,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

雅雯不知道冲过来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雅雯更加不知道冲过来的这个女人所为何来,不过雅雯大概的可以判断,这个女人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

“雅雯,哎呀,我们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吧,现在你总算是上班了。”

冲到雅雯身边直接抱住雅雯的费媚,此时是极度的兴奋的,可是被费媚抱着的雅雯,此时却是手足无措的。

即便是一个女人突然抱住自己,即便是相信这个女人肯定和自己相识,可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也让懵懂的雅雯无法接受。

“姐,姐您是谁?”

雅雯一边克制着力道推开费媚,一边跟费媚表达着自己的疑问,雅雯虽然特别想知道突然抱住自己的是谁,可那种对陌生人的疏离感,还是让雅雯感觉浑身不舒服。

“不会吧,不会吧,我的雅雯妹妹,我们虽然是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可可你这么年轻,不会这么的贵人多忘事吧。”

这些话费媚是笑着说的,此时费媚对雅雯反应的理解,是停留在雅雯开玩笑的前提下。

可是听到费媚这样的表达,雅雯还是表现出了满脸的不解,于是此时的费媚,便突然很难过的说:“雅雯,你不要埋怨我这么长时间不去看你,姐姐是真的找不见你呀。”

“你是我姐姐?我怎么没有听我妈跟我说过有你这么一个姐姐?”

对于费媚自称为姐姐的称呼,雅雯的心里是充满向往的,可是在不确定面前这位姐姐究竟是不是自己姐姐的当下,雅雯还是一脸的迷茫。

此时的雅雯,突然很想让爸妈或者米青、康成,其实并不局限于他们,对于现在的雅雯来说,不管谁给她引荐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她都会相信的。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雅雯越来越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很亲切,雅雯也越来越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雅雯和费媚此时的会面,确实是需要一个人引荐的时候,康成突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雅雯,你不要紧张,你面前这个女人叫费媚,是你原来的一位客户,你们是认识的。”

对于曾今熟识的康成的话,雅雯当然是相信的,可是对于费媚和自己的关系,雅雯听后还是有点失望的。

因为凭雅雯自己的判断分析,面前的这个特别热情的女人,一定和自己的关系不一般,可是面前的这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竟然仅仅是自己的一个客户,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雅雯心里期许的。

就在雅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之时,一样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费媚,更是犹犹豫豫不明就里的费媚,先是疑惑的看了看雅雯,后又不解的看了看康成,最后又两边循环看着说道:“什么情况,真的不认识我了?”

“费媚,你过来一下,我和你有事要说。”

看着疑惑不解的费媚,本来心里就有顾虑的康成,终于有点无奈的把费媚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此时的雅雯,虽然是有点失望的,可是看着费媚已经被康成叫走,便也就没有再继续的琢磨这件事。

要说是一点也不琢磨的话,那肯定是不切实际的,可是比起着急要收拾办公室的新起点,费媚这个客户和自己的过往曾经,好像就不那么急迫了。

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以后,雅雯先是将纸箱子留在了门外,之后便自己先进门开始有条有理的收拾起来。

原来和雅雯打过交道的保洁阿姨,看到雅雯的办公室门开了,便好奇的探头进来瞄了一下。

看此时的办公室里确实是雅雯,保洁阿姨便很是激动却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子里。

“雅雯大夫?你好了?”

“嗯,您是这里的保洁阿姨吗?”

看着保洁阿姨走了进来,雅雯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因为从保洁阿姨穿着的工作衣来看,阿姨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值得疑问的。

“对,我是雅雯大夫,我们是认识的,你”

本意简单的保洁阿姨,本来是进来见一见久违的熟人来的,可是雅雯的问话,却让保洁阿姨觉得雅雯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其实几乎所有做保洁的阿姨们,对别人这种不想认识自己的歧视,是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免疫的,可是对于平时一点架子都没有的雅雯,此时也是一种不想认识自己的态度,保洁阿姨的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此时的保洁阿姨,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只见她突然收起脸上的激动和小心翼翼,却也并没有直接回应雅雯的问题的说:“哎,可怜的小文啊,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子,就这么没了。”

“小文?没了?小文是谁?没了?什么没了?”

这一年多来,雅雯可以说是从死神面前走过好几遭的人,对于类似这种‘没了’等的词汇,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特别的敏感反应。

听得保洁阿姨莫名其妙的回应,就连方石警官都没有跟她说过太多车祸细节的雅雯,突然之间愣住了。

只见愣了一会儿的雅雯,又突然快步的走到保洁阿姨的面前问说:“姐,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好几年了,我们这种人没本事,只能干这种低三下四的活儿瞎胡活着,不像人家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哎”

听得保洁阿姨包含着一些埋怨的话语,雅雯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只见雅雯急忙握住保洁阿姨的手,随即很是真诚的回应说:

“姐姐,我听出来了,我们以前应该是认识的,以前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还很不错,姐,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装作不认识姐,我是我有阶段性失忆。”

“失失失忆”

对于失忆这种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了解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的。

对于曾今相识的雅雯,此时却是一个失忆的病人,只在电视剧里听到过这种病的保洁阿姨,整张脸的表情里,不论是嘴型还是眼眶,都呈现出了能力范围内最大的o字。

第七十一章:慢慢拼接的情节

保洁阿姨那悸动的心,终于慢慢平息下来后,便将小文的身份以及小文和雅雯的关系,全部都告诉了雅雯。

小文这个名字,雅雯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在雅雯刚刚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方石警官是跟雅雯提过这个名字的。

不过当知道雅雯已经处于失忆的状态,也从他处得知康成的情感变化以后,方石也就没有再继续的追问雅雯和联系康成。

而当雅雯想知道小文究竟是谁的时候,方石警官回应却是含糊其辞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半年来,一直对小文这个神秘名字充满着求知向往的雅雯,才会在保洁阿姨提起小文的时候,表现出了那么急迫的反应。

不过,对于整个事件了解很局限的保洁阿姨,也就只能告诉雅雯一些简单的信息,雅雯并没有在保洁阿姨这里了解到了太多,此时的雅雯,只是对熟悉而陌生的小文的逝去感到难过。

而此时的康成办公室里,突然偶遇雅雯的费媚,却是特别的激动,只见站在屋子中央剑拔弩张的费媚,很是愤怒的对康成说:

“你这个负心汉,你即便要和雅雯分开,也不能在那种时候分开吧,那次在医院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不对。”

“这事是我和雅雯之间的事情,之所以跟你说这件事情,就是希望你不要在雅雯面前提起这件往事,免得对雅雯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康成的话意很明确,把费媚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就是不想让为数不多知道自己和雅雯关系的费媚,能够在事已定局的现在,不要将这件往事捅出去。

费媚虽然很气愤康成对雅雯的抛弃,可是已经知道雅雯情况的费媚,也只能这样去做,毕竟这样做的话,对现在的雅雯是有好处的。

此时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的费媚,根本就没有和康成打招呼,便气冲冲的走出了康成的办公室。

看着费媚匆匆离开,康成也没有追着说什么,不过等费媚走出屋子的时候,康成还是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一直在康成办公室里呆着的米青,听着康成和费媚对峙,心里其实也很不舒服,虽然康成并没有跟费媚说出自己和康成现在的关系,可是做为旁听着的米青,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负罪感。

离开康成的办公室后,费媚先是去了一下卫生间,情续波动很大的费媚,只好先在镜子前好好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等确定自己的情绪ok之后,这才心事重重的向雅雯的办公室走去。

“雅雯打扫着呢?”

费媚来到雅雯办公室的时候,雅雯和保洁阿姨正在一起打扫着屋子,只见费媚一边随口问着,一边也拿起了一块抹布就要干活儿。

“不用不用,我们两个打扫就可以的。”

对于费媚的插手打扫,雅雯表现得是很客气的,可是费媚并没有因为雅雯的客气而停止手中的活计。

只见费媚一边打扫着,还一边对保洁阿姨说:“我们见过的。”

“哦哦!对对对,见过见过,雅雯大夫,一年前你和这位这位美女一起吃过饭的。”

保洁阿姨的回应,让雅雯开始意识到自己和费媚的关系并不简单,至于康成对费媚和自己关系的诠释,雅雯此时的理解是,康成并不是很了解自己的人脉圈子。

此时的雅雯觉得,自己愿意和其一起出去吃饭的人,和自己一定不是很普通的关系,因为雅雯知道自己的底线,自己并不是一个随便接受吃请的人。

而此时的费媚,一听保洁阿姨还记得过去很久的事情,便兴奋的回应保洁阿姨说:“对啊,食堂,我记得是你给雅雯解的围,那几个哎,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们也认识?”

看着费媚不但没有理会自己的客气,而且还和保洁阿姨聊的很欢,雅雯的疑问不由得又浮现到了脸上。

“认识,见过一次,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也是”

保洁阿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面色很难看的止住了话语,对于保洁阿姨这样的反应,雅雯当然是很感兴趣的。

只见雅雯立马的停下手中的活计说:“姐,你怎么不说下去,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突然失去记忆的人,总是对失忆部分的每一个细节和线索都很上心,看着雅雯着急的样子,那保洁阿姨这才‘哎’了一声说道:“雅雯大夫,你就是那天晚上出事的。”

“就是那天?”听到保洁阿姨的回答,费媚竟然也惊讶的反问道。

“哦,姐的意思是我出事的那天,也就是我和费媚姐吃饭的那天,我和费媚姐是那天的什么时候一起吃的饭?”听得保洁阿姨和费媚的一些讲述后,雅雯一边开始梳理着思路,一边跟费媚他们确认道。

“对,你们是中午一起吃的饭,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等第二天我上班后,就听说雅雯大夫和出事了。”

保洁阿姨刚刚说完,费媚便接着说道:“我不知道雅雯是什么时候出的事,不过雅雯跟我快要吃完饭的时候,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说中心有事,然后我就先走一步了。”

“哦,我和费媚姐那天中午聊的是公事还是私事?”

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干活儿的雅雯,开始不断的拼凑着过去的记忆,这样拼凑过去记忆的感觉,对于现在的雅雯来说,是一种特别兴奋的事情。

“这个其实公事私事都算吧,就是关于姗姗、王立强还有那个谁的事。”

听得雅雯的追问后,费媚先是看了保洁阿姨一眼,估计费媚是不好意思在保洁阿姨面前提自己女儿的事吧。

不过费媚还是修饰了一下用词后,便将那天的事情大概的跟雅雯讲了一下,费媚只是单纯的回应雅雯的询问,可是当雅雯听到王立强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的神经便立马的紧绷了起来。

“费媚姐,你认识王立强吗?还有姗姗?那个谁是谁?”

雅雯问费媚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兴奋和激动的神态,可是费媚在面对雅雯这样的反应时,却实在是搞不懂雅雯为什么对王立强这么感兴趣。

此时的费媚,无法理解已经失忆的雅雯,为什么会记得王立强这个人,王立强这个人,现在是费媚想要一口咬死的人。

第七十二章:恰到好处的互动

无法理解归无法理解,可是费媚不想多问,因为费媚不想此时的雅雯过于紧张。

其实女人这种生物,心里最是藏不住事的,当然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这样,不过这种概率还是很高的。

费媚做为一个经历了太多坎坷、命运实在多舛的单身丧偶女人,心里一定有太多太多的苦水想要述说,能够憋住自己的苦楚来为雅雯着想的费媚,在雅雯面前能够做到如此的费媚,其用心之味真的是难能可贵。

只见费媚一边慢慢的放下抹布,一边很是心疼的走近雅雯,用充满姐妹情深的眼神,情真意切的拉住其的手说:“雅雯,我知道你想知道很多的事,可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事情,把它忘记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

“我其实我还想知道我和费媚姐你…究竟”

雅雯回应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其实雅雯想要表达的是自己和费媚的关系究竟有多好,可是心里藏着很多不确定性因素的雅雯,即便是‘求知若渴’,却又怕一句话说错失去了朋友。

这时候的雅雯,就像是处于追求状态的男女一样,总是很想知道很多很多,却又很怕不适时宜的突然失去,这种感觉,只有特别的在乎一些事,才能有更真切的感受。

对于费媚,雅雯对其的好感是越来越甚的,好感越来越甚,想要知道的东西也就更多,这是一种人之常情。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已经失忆的雅雯的好感,是因为费媚给了雅雯更好的互动,比起曾今关系更好更亲近的康成他们来说,费媚给予雅雯的,是一种真真实实的情感和关心。

这样的关怀,对于失去记忆急需找存在感来证明自己的雅雯来说,是一种无比珍贵的东西,关键时刻恰到好处的爱,比起很多曾今的美好更要美好。

这样的感觉对于正常人来说,可能体会的并不是很明显,因为正常人有更多的选择,哪怕这许多的选择是毫无用处的,可是对于此时的雅雯来说,真的是情比金坚、无比珍贵。

至于费媚为什么会这样回馈雅雯,其实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简单最淳朴的情感,那就是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每一种相好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曾今在费媚陷入人生无限深渊的时候,面对了太多太多的嗤之以鼻,只有雅雯至始至终在用情至真的帮助着费媚。

这种相好对于那时候的费媚来说,一样是无比珍贵的,如今在雅雯需要帮助和关怀的时候,费媚当然是还以真心。

也许有人会说,现在的人不敢帮也不能帮,因为总有很多以怨报德的事情在不断的发生,可是人们往往忽略了一点,这些最简单最淳朴的情感,不是相互索取,不是急求回报,而是一种相互之间的恰到好处。

时间到了,也就报了,时间不到,带着目的急于求成,最后往往是人情殆尽、两败俱伤。

雅雯对费媚曾今的帮助,并没有带着回报的目的性,可是当雅雯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费媚却会第一时间以最好最真的状态出现。

这就是费媚发自内心、恰到好处的回报。

反之,一切也许就只是一场带着不为人知目的的交易。

此时的费媚,听到雅雯因为语塞而没有表达完全的话语,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因为费媚懂的雅雯的小心翼翼。

可是很多的事,并不能用语言表达清楚,它需要时间的沉淀和友爱的力量。

如果费媚一见到雅雯就来一些逼逼叨叨的语言情感表达,那只会让雅雯充满防备和厌恶,不论情感表达和为人处世,其实都需要实事求是。

只见费媚听得悟得雅雯的需求后,便更是用心之真微笑的对雅雯说:“雅雯妹妹,很多事情是不能操之过急的,咱来日方长,该知道的你自己一定会慢慢感受到。”

“哦,那王立强,关于他们的很多事情,我真的是很想尽快的知道。”

费媚的话雅雯很懂,可是费媚的话,并不能让雅雯那急迫求知的心火熄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空间给予雅雯的信息量也越来越大,其中之重让雅雯有点喘不过气来。

“好啊,你想尽快的知道这些事的话,就要尽快的进入工作状态,要想尽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呢,就要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所以,我们现在最应该要做的,就是先把我的雅雯妹妹的工作环境搞好,只有这样,我的雅雯妹妹才能更好的进入工作状态,对不对呀美女大人们。”

费媚的这些话,是对雅雯说的,也是对保洁阿姨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在费媚的引导下,雅雯终于很开心的迈出了回归社会的第一步,一间干净明亮整洁的办公室,在三个女人的齐心协力努力下,几个小时以后便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费媚是开心的,保洁阿姨是开心的,雅雯不但是开心的,更是对美好未来充满向往的。

收拾好办公室后,也就到了应该吃中午饭的时间了,三个不同年龄阶层的女人,便说好去共进午餐。

当彼此敞开心扉的时候,她们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因为她们感受到了彼此间带给彼此的依附感,相互之间依附和被依附的她们,便一起开开心心的走出了雅雯办公室。

要走出鉴定中心,就一定要路过康成的办公室,这时候的康成和米青,还和前一会儿的心情一样,他们都深陷在自我设限之中。

看着雅雯她们突然变得这么开心,康成的心里是充满疑惑的,康成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此时的康成,甚至都想让自己也来一次失忆。

就在雅雯她们即将要走出康成视线的时候,康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心里有事的康成,急急忙忙的拿上衣服后,便对也郁闷着的米青说:“走,我们也吃饭去,我在大门口等你。”

“你着急什么,等我换一一下衣服你”

这句话是米青回应康成的,这句话听着是一整句话,可是米青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康成已经跑出来他们的办公室。

从责任的角度上来说,康成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因为对于雅雯的意外和治疗,康成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康成的这份付出,康成的这份担当,即便是很多真正的夫妻,在需要取舍的危机时刻,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康成这样。

其实,一切都只是因为不爱了,亦或者是爱累了。

在他们曾今相处的点点滴滴之间,也许早就已经有了这样那样的隐患,只是他们以彼此的固有模式,刻意的选择忽略罢了。

第七十三章:司勇小厨

“雅雯,你等一下,我有事要告诉你。”

匆匆忙忙从自己办公室里跑出来的康成,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其实已经走远的雅雯她们。

听得有人在叫自己,雅雯便急忙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是康成在叫自己,雅雯便表露出下级碰到上级的神态说:“老师,您叫我有事?”

“嗯,以后不要总叫我老师,好吗?”

听得雅雯在叫自己老师,康成的心里是极度别扭的。

此时的康成,当听到雅雯叫自己老师的那一霎那,一种不愿意接受又真实存在着的疏离感,突然铺天盖地的笼罩在康成的心坎儿里。

“哦老皇浦大夫,您叫我有事吗?”

此时的康成,真的是都快要疯了。

想叫老师的雅雯,最后还是将对康成的称呼,权衡再三的换成了皇浦大夫。

可即便是换过后的称呼,康成听着一样是很别扭。

对于康成来说,这些称呼都是外人之间才应该用的称呼,而康成并不觉得自己是雅雯角度上的外人。

虽然许多事情已经时过境迁,但是康成并不愿意接受和雅雯之间这么明显的距离疏散。

雅雯休假的时候,康成感觉不到这些,可是此时此刻,康成是切身体会。

可是已经失忆的雅雯,哪会懂的这些事情。

在雅雯的心目中,对于康成的初次印象和距离判断,除了称呼‘老师’,剩下的只有‘皇浦大夫’这个尊称最为妥当。

“哎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就是想告诉你,人家费媚把借你的五万块钱还你了,我已经替你把那五万块钱交到了医院啦,你知道一下,我走了。”

“还钱?那个皇浦老师,要不要不我们一起吧…一起吃饭吧。”

康成将想要交代雅雯的话说完后,就要回头再次的回中心大厅。

其实此时的康成,是要在大门口等米青的,可是此时的康成,又不想和雅雯她们站的这么近,因为这时的康成,实在是受不了雅雯这些无意识的刀子。

就在这时,米青也跑出来了,看到米青的康成,只好站在原地不动,对于雅雯的邀请,康成不知道怎么回应。

康成想要将这个烫手的山芋,转手抛给后来的米青。

“雅雯叫咱们吃饭,一起吗?”

当米青跑近康成后,康成对米青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山芋凌空抛出,这个烫手的山芋,不明具体情况的米青接着了。

不过不明就里的米青,并没有计划自己将这个山芋吃下去,只见米青微笑的对康成说:“说好的回我家吃饭的,家里人都已经做好了。”

跟康成说完后,米青又微笑的对雅雯说:“姐,不好意思,本来真的是应该给雅雯姐接风洗尘的,可家里人要见一下康成,你们如果是吧?”

“哦那我们就不打搅了,你们快回家吧,拜拜。”

原来米青将这个烫手的山芋送给了家人,米青想要表达的意思,雅雯当然是明白的。

未婚男女到对方家里吃饭,很多事情已经不言而喻,无法邀请雅雯她们到家做客,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和康成他们分开以后,雅雯的心里是很开心的,因为人都有一种替别人高兴的习惯,此时的雅雯,有一种沾到了米青他们喜气儿的兴奋感。

其实雅雯是一个很有福气的人,因为雅雯此时是失忆的,因为失忆,所以雅雯不需要失意。

看着雅雯这样,费媚的心里挺不舒服,不过看到忘记的魅力是那么的大,费媚也就替雅雯释然了。

三个女人走着走着,突然雅雯又想起了康成的话,只见雅雯再一次换成疑惑的眼神看着费媚说:“你借过我的钱?”

“借借过,刚刚皇浦大夫不是说了吗?”

“哦,五万块钱?其实也挺不少的,看来我们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太好了。”

其实费媚根本没有借过雅雯的钱,当时将五万块钱给康成的时候,是出于对雅雯这个人的认可,也是出于曾今有医院经历的同病相怜。

之所以找了还钱这样一个借口,完完全全是想让康成无法拒绝自己的好意,费媚做到了,不过费媚的这个五万块钱,估计很难有机会再要回来了。

可即便是这样,费媚的心里也并不忐忑,因为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费媚就没有想过再要这个钱。

费媚觉得自己这样做,一个字---值。

和常俊生分开已经好几年的费媚,生活早已经回到正轨,事业也是越来越好,现在的费媚,虽然并不是很有钱,可是钱对于现在的费媚来说,已经不再是很紧缺的东西。

经历了很多事后的费媚,对于钱这个东西,已经看的越来越淡,钱在现在的费媚眼里,只是解决生活问题的货币,而费媚把此时的雅雯,已经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当时的费媚觉得,雅雯的生活出现了问题,自己一定要出手相求。

她们一起来到了一家名叫司勇小厨的饭店,这家饭店是保洁阿姨推荐的,虽然保洁阿姨从来没有来过这家饭店,可是这家饭店的名头,在保洁阿姨这里却是如雷贯耳。

她们三个人刚刚走进饭店,首先让她们感受到的,就是一份回家的暖和与亲近感,因为老板娘对她们的招呼,就是这种直观的感觉。

她们的这顿午餐吃得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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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的司勇小厨,就是原来的司勇饭店,老板娘也是原来的爱琴,可是老板已经换成了别人。

爱琴之所以没有将饭店的招牌换了,是因为‘司勇’这两个字的商业价值。

因为司勇的违法行为,爱琴已经将家里的所有积蓄,全部都赔给了受害者家属,不是爱琴主动的想要去赔这个钱,是因为有关部门就是这样判的。

司勇的死对于爱琴来说,其实并没有太过于影响她的生活。

简单的悲伤过后,爱琴竟然有一种解脱感,因为从司勇和服务生去世的那一刻起,爱琴终于彻底的洗白了。

服务生和司勇的纠纷,从备案的案卷上查看,更多的层面在于服务和被服务之间的摩擦,而导致罪恶的发生,其诱因在于夫妻之间吵架后的情绪失控,结案陈词是摩擦之后情绪失控的冲动行为,以及冲动行为之后的畏罪自裁。

凶手和被害者都已离世,家属也在有关部门的要求和爱琴的配合下,如数的得到了大笔的赔偿,这样一个在所有人看来一目了然的案子,就这么消散在了人类的历史长河之中。

所有的相关人,都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斯人已逝,又有谁还会深究一些细枝末节。

第七十四章:一样也有母爱

那天的爱琴,确实是去过那家洗浴店,不过并不是在司勇之前,而是在司勇之后,一切都是被害人从中撺掇。

在服务生的告知下,爱琴不知道从哪里赶到了洗浴店。

在服务生的帮助下,爱琴先是找了一个房间,后又给司勇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才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洗浴店。

爱琴刚刚离开洗浴店,司勇就下楼找到了服务生。

其实,服务生并没有睡着

其实这么贪婪的服务生,想要的并不仅仅是一点钱

其实这么贪欲难添的服务生,即拿着爱琴这么要命的把柄,又面对着那么漂亮的爱琴,真正想要的东西还有许多许多

可是自作孽不可活,人无法天必谴,服务生和司勇两个用尽心机的人,最后却什么都没捞着。

不仅什么都没捞着,在距离‘好日子’的不远处,却把命给搞弄丢了

不得不说他们真的是德不配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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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红,在没有孩子拖累的日子里,简单的生活还是能过得去的。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那种母亲对孩子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让丽红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苦楚。

于是丽红便隔三岔五的去旧老板家看孩子,开始的时候,旧老板一家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可是时间一长,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丽红想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的旧老板一家,更是把丽红的孩子当成宝贝,旧老板一家对孩子是极度宠爱的。

随着和孩子的感情越来越深,看着丽红总是不适时宜的频频出现,让旧老板一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于是,丽红成了旧老板一家最不受欢迎的人。

爱是自私的,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更是不愿意分成两份,可谁也不能剥夺一位母亲看望孩子的权力。

既然不能剥夺,那就只能逃离,于是旧老板一家失踪了。

虽然丽红也渐渐的感觉到了旧老板一家对自己的反感,可是丽红是底气十足的。

因为丽红认为,孩子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即便是现在送给了旧老板一家,那他们也只能是养子女养父母的关系,而她自己,永远还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可是,站街过后辛苦挣得一点小钱的丽红,先是高高兴兴的买了一堆小玩意儿,之后便开开心心的向旧老板家赶去。

现在去旧老板家的路,对于丽红来说,就相当于是回家的路,而她自己的出租屋,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栖身的窝棚。

在此时的丽红看来,孩子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可是急急赶到的丽红,却看到旧老板家的大门紧锁,一次去是锁着的,丽红以为是串门去了,两次去还是锁着的,丽红安慰自己说,估计旧老板一家走亲戚去了。

三次四次去,旧老板家的大门还是紧锁,慌乱不安的丽红,好像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可是最后丽红还是安慰自己说:“估计是去外地走亲戚去了。”

一个月过去了,旧老板家的大门依然是紧锁,于是丽红的家,就搬到了旧老板家的屋檐下。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那一片社区里,便多了一个脑子不好使的流浪女

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朋友,丽红也是有朋友的,只不过丽红的朋友和丽红一样,都是属于边缘人。

一直联系不到丽红的瑶瑶,其实是她们这个行业里神通广大的女人,虽然也和丽红有过相似的经历,可是瑶瑶却没有丽红这么点儿背。

瑶瑶有孩子,瑶瑶也有老公,孩子是瑶瑶老公的血脉,在很多乱糟糟的情感之中,瑶瑶将整个局面把控的很好,最后也把自己摘结的很干净。

现在的瑶瑶已经上岸,手下管着一帮还在下海的边缘女人,丽红就是其中一个。

跟着瑶瑶混日子的这些女人,因为瑶瑶为人很仗义,所以都挺服气她的,现在的瑶瑶相当于丽红她们的大姐大。

丽红跟着瑶瑶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丽红真正下海的时间就不长,可是因为曾今相似的经历,瑶瑶和丽红的关系处的很好,丽红失踪了,瑶瑶便撒开了人脉的寻找。

在同行的帮助下,瑶瑶终于将已经不太正常的丽红找到了,面对已经讲述不清整件事情脉络的丽红,瑶瑶还是在只言片语之中,了解清楚了丽红的大概遭遇。

这时的瑶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报警,她们这个行业是很忌讳和警察打交道的,其中原因一想而知,而瑶瑶的举动,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不过警方并没有把瑶瑶怎么样,因为判定行为需要事实依据,而瑶瑶举报的事情,跟她们是否是边缘人没有直接关系

丽红的孩子找见了,孩子在旧老板一家的精心照顾下,长得是虎头虎脑的,可是现在已经是失去了抚养孩子能力的丽红,让警察同志根本不敢把孩子还给丽红。

加上此时的旧老板一家,一口咬定孩子是丽红和旧老板的私生子,没有人知道丽红把原来的亲子鉴定报告放到了哪里,事情一时陷入了僵局。

陷入了僵局并不一定就是无路可走,给旧老板和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对于警方来说,其实是一件特简单的事情,可是看在旧老板一家对孩子确实是很好的事实前提下,警方选择了‘曲线救国’。

现在这个‘曲线救国’的含义,其实也可以称之为另辟蹊径。

警方首先找到了丽红和司勇的两家父母,结果很可惜,两家人都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

他们的理由是家里的孩子已经太多了,再加一个根本养不过来,经验丰富的警察同志,一听他们的言辞就知道是推诿之词。

至于其中的真实原因,不得而知也没必要深究,抚养孩子这种事,强扭的瓜一定是苦瓜,苦瓜里边都是苦水,这样的苦水,到最后会害了孩子。

亲人这条路走不通,最后警方便选择了旧老板一家,这样的决定,是基于对孩子成长负责的态度。

因为旧老板一家虽然没有孩子的收养证明,可他们一家对孩子确实很好,如果孩子确实是旧老板的亲生骨肉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不过,选择旧老板一家为孩子暂时的监护人,是有三个条件的

第七十五章:从孩子成长的角度出发

其一:基于孩子母亲目前的实际情况,暂时将孩子寄养在旧老板家,这也是根据孩子母亲生病前的事实意愿决定。

关键词是寄养,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拥有抚养权,一旦孩子母亲康复后,就要按照孩子母亲康复后的意愿更改。

其二:如果旧老板一家有对孩子养育不周或虐待愧对的事实情况,将随时剥夺旧老板一家对孩子的寄养委托,并将孩子送往合适的福利机构抚养。

如果旧老板一家对孩子的行为触犯法律,将以具体事实为根据,通过诉讼追究旧老板一家的责任。

其三:因为导致孩子母亲目前情况的因素里边,旧老板一家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和间接责任,所以在孩子母亲丽红精神疾病治疗期间,旧老板一家将承担孩子母亲丽红的一切治疗和生活费用。

在孩子母亲康复后,最终将根据孩子母亲的意愿,重新调整孩子的抚养结构,不过,在旧老板一家对孩子的养育期间,一定要履行对孩子的生活所需和婴幼儿保健事宜。

另:由于孩子母亲为未婚生子,导致孩子目前还没有出生证明,更加无法给孩子上户口,介于此,辖区所将会把孩子的户口暂时上在孩子母亲的户口所在地。

户口明细为丽红单立一户,法律联系为母子关系,等孩子母亲康复后,将会根据孩子母亲意愿和当时的血缘鉴定为依据,另行调整协商解决一切相关事务。

提示:以上不是判决,是可是协商的协议,是可以商榷的民事调解,如果存有异议且调解无果,可以通过民事诉讼途径解决。

以上三个条件,是基于孩子能够有更好的成长环境为前提的双方协定,旧老板一方暂代寄养方,瑶瑶暂代民事人丽红的意愿,警方辖区所为监督方。

对于这样的结果,旧老板一家是十分赞成的。

虽然旧老板一家面前的经济状况不比从前,可是在养育孩子的这件事情上,不论是内心意愿,还是家庭情况,都是以孩子成长为出发点的最好的选择。

在这之后,丽红被送去治疗,孩子还是在旧老板家中生活,瑶瑶和辖区所相关人员,也会不定时的前去看望孩子,事情也就此暂时的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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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雯正式复职以后,在费媚和大家的帮助下,慢慢的知道了与王立强相关的很多事情,也知道了费媚一家几乎所有的过往曾今,于是雅雯正式的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在没有了和康成曾今记忆的日子里,雅雯并没有患得患失,更没有没着没落,反而不论生活和工作都是井然有序,一切就像雅雯从来就没有和康成经历过那段感情一样。

渐渐的,康成和米青也就放下了很多别扭,开始了心无旁骛的恋爱生活,一切的浑然天成,形成了一个崭新的起点,也给了所有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已经了解了相关的过往之后,雅雯通过在鉴定档案里寻得的地址,主动的再次来到了三桂花家。

有一件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隐瞒雅雯,那就是关于那一万六千美金的事情,这是促使雅雯这么快付诸于实际行动的其中一个原因。

那一万六千美金,此时还是雅雯档案里的一个污点,虽然这个污点并没有影响到雅雯复职,可是这个污点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雅雯的职业生涯将永远停滞不前。

对于雅雯来说,职业生涯的停滞都是其次,关键是雅雯觉得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雅雯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把自己洗刷干净。

在正式开始工作以前,雅雯还去看望了小文的家人,小文的家人由于小文的意外逝去,精神生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色彩,物质生活没有了精神生活的原动力,也变得枯萎凋零。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让小文父母对生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追求和激情,关于这些,当雅雯第一次触及到小文父母的眼神时,就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也是促使雅雯这么快付诸于实际行动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由于事故根源的悬而未决、以及肇事者没有赔偿能力的原因,导致小文父母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应有的经济补偿,守着家里几亩薄田将就着过日子的小文父母,日子过的是十分的清苦。

看到这样的场景,雅雯的心里好痛,雅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破案是警方的事情,可是将整件事情的脉络梳理清楚,为警方提供有力的线索,雅雯觉得自己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因为自己那一万六千块钱的污点,也因为关于王立强的很多事情的断断续续、无法连接,加上在小文家里看到的真实情况和后果,加速了雅雯前去三桂花家的步伐。

来到三桂花家后,雅雯并没有看到原来那种贴着大字报的场景,院子里的陈设,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一切已经变成了正常人可以接受的样子。

虽然雅雯并不记得三桂花家曾今的样子,可是看到这样情形的雅雯,心情还是不知为何的突然好了一点。

通过从租户那里问来的信息,雅雯来到了房东住的房间门口,敲门过后前来开门的是一个男人。

凭档案里年龄的判断,雅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王立强,可就在雅雯正要和这个带着惊讶表情的男人说明来意时,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雅雯开始有点手足无措。

“建设,谁呀?”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男人听到那女人的问话后,只是含含糊糊的回应说:“估计是找立强的吧。”

“哦,那你就告诉人家,现在立强家的房子已经卖给咱们家了,打发人家走就是了。”

女人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对于可能是找立强的陌生人来访,那个女人并没有觉得很惊讶。

此时,一见到雅雯出现就开始惊讶的张建设,看着越来越显露出惊讶神态的雅雯,彼此暂时无言却好像都很紧张。

“建设,干什么呢你,找错了就让人家走,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就在雅雯和张建设都惊讶于彼此不适时宜的出现之时,屋子里那个未曾露面的女人,却是一次次的催促着雅雯面前的张建设。

“知道了,催什么催。”

跟屋子里边的女人回应过后,张建设这才终于对雅雯说:“我好像见过你,不过你也听见了,王立强现在不住这里。”

雅雯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张建设后,有那么一刻的思维是回到了康成那里的。

因为张建设这个人,并不是雅雯记忆中的张建设,而是康成曾经通过警方了解到的张建设。

在雅雯复职的这段时间里,康成又把自己了解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雅雯。

第七十六章:不得安逸的婚姻21

听得张建设的回应后,雅雯微微一笑说:“哦,那他现在住那里?”

“你不是出车祸了吗?现在还管这些闲事干什么?”

张建设的答非所问,让雅雯很不舒服,不过雅雯还是微笑的回应说:“现在不是好了吗?没有办法,管闲事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那你管你的闲事去吧,我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

张建设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很不友善的关上了门。吃了一个闭门羹的雅雯,心里当然是更不痛快了。

只见平时一直很注意礼节的雅雯,突然开始了对张建设家门的报复,这种报复是连续不断的,是催命符式儿的,是直把整栋楼的住户都惊扰了的。

终于门再一次的开了,不过这次开门的不是张建设,而是一个女人。

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反应,首先让雅雯联想到的,是刚才那个未曾谋面却闻过其声的女人。

只见那个女人猛地打开门后说:“你要干什么,不是告诉你王立强已经不在这里住了吗?这里现在是我家,如果你再砸门的话,小心我报警抓你。”

那女人说完后,便要再次的关门,这次雅雯并没有任意的让房门关上,只见雅雯举手臂一推,雅雯手臂的力量,便将那快要闭合的门阻止。

“请你搞搞清楚,现在不是你要报警,而是我要报警。”

雅雯对那个女人说的话,是那种干脆利索的爽快,雅雯的气势最终把那个女人给怔住了。

只见那个女人有点搞不清楚状态的看了一下屋内后,便有点尴尬的对雅雯说:“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不是你要报警,而是我要报警,你觉得我这个人像是无理取闹的人吗?”

雅雯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女人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见那个女人微微的手足无措了一下后,便对着屋子里大声喊道:“张建设,你给我滚出来,你惹的事你来解决,老娘管不了你这些烂事。”

也不知道的为什么,那个女人对张建设的态度很恶劣,而此时的张建设,却像是一个龟孙子一般的走了出来。

只见慢慢走出来的张建设,一边将那女人轻轻推到身后,一边像是老鸡护小鸡一般的对雅雯说:“你想要干什么,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和什么也不知道的我老婆说这些乱七八糟干什么?”

“哦,原来是张太太啊,失敬了,以前我是差一点死了,所以警察估计也拿你们没有办法,可是现在我又活过来了,不但活过来了,还恢复了工作,既然我今天碰到你了,那你就跟我说说我受贿的事吧。”

雅雯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没有一点停顿的,从气势上来说,雅雯此时的架势,比做为地主的张建设要更足。

雅雯的气势越足,好像张建设的气焰越小,直到雅雯终于说完之后,张建设这才用手摸了一把鼻子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处理的是王立强家的事,我其实和你的角色是差不多的。”

“差不多吗?”

“差不多…吧”

从回应的语气上来说,张建设显然是越来越软。

其实张建设为什么会越来越软,雅雯自己也搞不清楚,此时的雅雯,是无法用自己的记忆来判断这些现象的,可是雅雯知道张建设并没有失忆。

并没有失忆的张建设,反映出来的一定就是面临真相应该有的神态,于是雅雯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只见雅雯冷笑了一下后,便一边准备离开,一边面无表情的对张建设说:“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些没用的,下一步警察会来找你的。”

说完这些后,雅雯便头也不回的向离开的方向走去。

雅雯这样做,其实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逼迫张建设请求自己留步,而后再妥协过往曾今,可是雅雯并没有如愿。

直到走出楼门的雅雯,都没有听到张建设的挽留之言,而让雅雯听到的,却是张太太和张建设吵架的声响和动静。

“我告诉你,只要你被关进去,我就立马跟你离婚,家产和马上要下来的拆迁款,我也会拿走属于我和孩子的那一份,你就在监狱里慢慢的等死吧。”

“闭住的臭嘴吧,你”

后面的声音雅雯并没有听见,应该是张建设家的房门已经关闭的原因吧。

此时的雅雯,并没有对自己的决策失望,因为张太太的口无遮拦,让雅雯最起码知道了关于自己的事情,张建设是有可能要坐牢的。

这样的信息,不能说是对整件事情有多么大的推动作用,最起码证明了在整件事情里面,是充斥着一些阴谋诡计的。

在回中心的公交车上,雅雯一直在想怎么去推进这件事情,不过雅雯想的更多的,是怎么让自己的失忆现状化弊为利。

回到中心准备下班的雅雯,却接到了费媚打来的电话,费媚要和雅雯一起吃晚饭,雅雯答应了。

她们约好的地方,还是原来去过的那家肯德基,对于现在的雅雯来说,能够和费媚一起吃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费媚是雅雯现在唯一认可的朋友。

雅雯到了肯德基的时候,费媚已经到了,本来鉴定中心距离肯德基很近,按照距离远近来计算的话,应该是雅雯先到才对,可是事实是费媚先到了。

“费媚姐,你怎么会先到?”刚刚走进肯德基看到费媚的雅雯,好奇的问费媚道。

费媚看雅雯走近,便起身对雅雯一边说了一声:“快坐下”,一边急忙的将桌子上的面巾纸团收集好。而后又快速的丢到了垃圾桶里。

“姐,你怎么了,是哭过吗?”

刚刚坐好看清楚费媚的雅雯,这才发现费媚好像是哭过。

“没事没事,我坐这里好一会儿了,直到感觉你应该下班了的时候,我才给你打的电话,你想吃点什么,我给咱们点餐去。”

现在的雅雯,已经从费媚躲躲闪闪的眼神和动作之间,看到了费媚不但是哭过,而且应该还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因为此时费媚的眼圈,是被长时间揉搓过的,巩膜也是布满血丝的。

“姐,先说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姐为什么要一个人哭,快说出来给我听一听。”

第七十七章:王立强和姗姗1

大多数时候的大多数人,对于失去记忆这样的遭遇,一定觉得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但是有时候的有些人,失去记忆这样的境遇,也许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人类衰老带来的记忆力逐渐衰退,其实应该算是一种人类的进化,因为大多数的芸芸众生,都有这样那样的痛苦。

忘记它,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要不孟婆汤的故事,又怎么会流传了千年之久,直到延续至今

能够流传下来的,其实都是人们所向往而望尘莫及的

雅雯失去部分记忆的经历,也许真的只会是一种经历,因为很多不好的东西,善良的朋友们都会帮她过滤掉。

未来等待雅雯的,一定是更加美好的人生。

雅雯无意识的选择部分记忆的失去,一定是老天给雅雯的一种福报。

如果费媚能够拥有这样一次机会,不管上天将这样的机会安排到过去几十年中的那一段,在苦难中泡的都快要浮肿了的费媚,应该都会欣然接受。

可惜费媚没有雅雯这样的福气

在雅雯的追问下,费媚终于开始了她的诉苦。

原来,费媚已经当外婆了,本来这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喜事,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因为费媚的外孙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因为费媚的女儿姗姗是一个单亲妈妈。

曾今本来各方面都很好的姗姗,却因为原生家庭的历史原因,导致她极度叛逆、过早失学,继而化学催熟般的开始了社会上的游荡。

对社会大染缸还没有免疫和抵抗力的姗姗,像很多影视剧里的小太妹一样,谈了好几段姗姗自我感觉很浪漫的恋爱,不过这些当时觉得细致入微的爱情,最后却都是无疾而终。

在一次机缘巧合之间,姗姗在灯红酒绿的ktv里,认识了打牌过后出来娱乐的王立强。

人到中年嗜赌如命的王立强,即便是在事业和生活上一无是处,可让他哄一个十八九岁的姗姗开心,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社会经验丰富和即将拆迁暴富的加持,让王立强变得极具魅力,这样的王立强,对于过早体验到了各种诱惑的甜头、却还没有什么自制力和创造力的姗姗来说,是极具杀伤力的。

于是,姗姗便成了王立强的墙外玫瑰,看过太多言情片的姗姗,对于和王立强这种有妇之夫男人的爱情,却是有着别具一格的认识。

姗姗觉得,只要有爱情,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于是姗姗在前缘还没有散去的时候,便开辟起了新的情路。

少女般美好年华的姗姗,王立强当然是爱不释手,很快,姗姗便怀孕了。

使用火这种东西,人类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可有时候也会引火烧身,最后更有可能玩火自焚。

王立强确实是很喜欢姗姗,不过王立强喜欢的是姗姗那年轻的身体,当姗姗的身体失去了少女的魅力之后,那姗姗在王立强的眼里,将变得一无是处。

于是,王立强便开始刻意的疏远姗姗,王立强认为,姗姗肚子里的孩子很大可能不是自己的,在王立强的概念中,姗姗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其实王立强对姗姗的评价,并没有异于他人,在这个世界上,在几乎所有男人的眼里,对类似姗姗这样的女人的评价,一定和王立强是不约而同的,因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对于肚子里的孩子的归属,一定不会搞不清楚。

姗姗的身世确实是值得同情,可在这个鱼目混珠的江湖中,没有人真正在乎你曾今的苦难,即便是真的有人在乎,也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投其所好,继而得到所想。

不要觉得这是危言耸听,不要觉得身边都是美好,蒲松龄老先生的《画皮》,已经很好的诠释了这个问题,加上《画皮》这个故事经久不衰的传播力,更是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做人不能厌世避情,做人要乐观向上,可是存有一颗对江湖戾气和浑浊的敬畏,尤其是对于初入社会的少男少女们来说,一定是利大于弊甚至是全部利好的。

多骨诺米牌效应的连锁反应,从常俊生对费媚的罪恶开始,好像就注定了很多悲剧的即将要发生,直到费媚的家庭破碎,直到常俊生的锒铛入狱,直到姗姗的未婚先孕,都不一定就是结束。

当姗姗拿着一纸亲子鉴定拍到王立强的面前时,那时的王立强,多少还是有点动摇了,因为动物世界里都讲究血统,更何况王立强看着也长得一副人的模样。

可是,已经有家有室的王立强,如果将这个孩子认下,就要面临一个部分财产的流向问题,这样的事情,王立强家里的那位一定不会同意。

其实冷静下来的王立强,也不愿意将自己的钱流入别人的口袋,因为王立强和所有的男人一样,从来就不可能真正看得起像姗姗这种女人,一切都是以娱乐为目的的游戏。

可脑子一点都不秀逗的姗姗,一定会为自己和孩子的权益极力争取,不过,整天流连于赌场的王立强,并没有给姗姗和孩子这样的机会。

嗜赌如命的王立强,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一点机会,因为一把好牌之间的豪赌,王立强失去了一切,在这一切里边,包括王立强的一切和王斯伯老人的一切。

于是,王立强曾今面临的所有问题,都在这一瞬间迎刃而解。

三桂花再也不闹了,因为这个家已经闹无可闹,最后三桂花选择了回归她原来的家庭,衣锦还乡的三桂花,被她原来的家庭和村庄,像迎接财神一样的请进了家门。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守着一个王斯伯老人这样的丈夫,像三桂花这样精明的女人,有着可观且让亲人和众人眼馋的小金库,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

王立强家里的那位,现在也什么都不管了,主要是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可管之事,失去了全部现有财物和潜在价值的王立强,已经无法留住一样喜欢耍两把的家里那位,于是,王立强终于变成了孑然一身的存在。

此时的王立强,突然想起了姗姗给他们俩规划的爱情蓝图。

此时的王立强,终于知道姗姗的好了。

此时的王立强,想要将姗姗和孩子请回家。

虽然曾今拆迁户身份的王立强,此时已经头无片瓦、拆无可拆。

可是王立强还是很自信,因为姗姗曾今跟王立强说过的那些言情剧台词,此时一直在王立强的脑海里不断旋转着。

那些美好而迷人的字字句句,让王立强觉得一切还可以从头来过。

第七十八章:王立强和姗姗2

然而,一切并没有如王立强所愿。

其实,一直以来,姗姗并不知道王立强是个大赌鬼,最多只知道王立强爱耍几把牌,当王立强跟姗姗说愿意接受姗姗和孩子时,姗姗是无比幸福的。

于是,饱经亲人和外人数落的姗姗,终于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姗姗觉得,自己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曾今选择的正确性。

可是纸包不住火,一切在十几天后,便见的日月、真相大白。

对于这样的结果,姗姗是无法接受的,可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姗姗来说,是击溃思路、不知所措的。

刚刚将这胜利的果实分享给亲人和外人的姗姗,根本没有脸面和勇气将真相告诉家人和朋友,此时的姗姗是绝望的。

但是知子莫若母的费媚,在很多细枝末节之间的细微变化中,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头,于是费媚将以爱的名义誓要拯救姗姗,可此时的姗姗,却是一定要将爱情进行到底。

其实姗姗哪是想要将爱情进行到底,一切只是姗姗的无脸见江东父老,此时的姗姗,在脸面和现实中挣扎,此时的姗姗,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不管是因为历史原因,还是因为性格原因,姗姗的叛逆还在继续,而做为母亲的费媚,却无法看着女儿姗姗在充满沼泽的泥潭中越走越远。

怎么办呢?思来想去,费媚觉得自己还是只能求助于雅雯。

因为在费媚看来,雅雯虽然不是神一样的存在,可是事到如今,只有雅雯会不以取笑为目的、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

于是就有了费媚和雅雯在肯德基的会面。

在雅雯的要求下,最终费媚先是点了一杯常温可乐和一杯冰镇可乐,即便是充斥着寒冷的冬日,腹腔内都是火气的费媚,还是需要冰与火的相互压制。

已经在费媚的讲述中知道了大概状况的雅雯,突然又问费媚说:“现在姗姗和王立强还在一起吗?”

“他们还是在**城中村住着,不过是租来的房子。”

费媚回应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无比痛苦的,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一个亲生的母亲,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过苦日子。

本来就对姗姗心存愧疚的费媚,此时更加是如此。

“王立强连一间房子也没有剩下吗?”

雅雯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博的人,对于痴迷赌博的人的习性,也只是在书上和新闻中了解过,雅雯根本不会真正了解一个赌鬼的心理怪想。

雅雯对赌博这方面的不了解,费媚是明白的,只见费媚很无奈的继续说道:“哎,你念了这么多年的书,知识水平和文化修养肯定比大多数人强,可是你不了解赌鬼这种东西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赌鬼是一种口袋里只剩下一个馒头,都要再全部押上博弈一次的东西,王立强就更厉害了,他不仅输光了家里的一切,还把即将要拆迁的房子都低价输掉了。

现在的王立强,父亲去世了,继母撤退了,老婆离婚了,朋友离散了,现在的王立强,不仅是一无所有,可能还欠着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巨债,我怎么能让我的姗姗跟他这种人过下去。”

“哦,原来是这样的,费媚姐,其实我今天去三桂花家了,现在的三桂花家,已经变成了张建设家,王立强不会是把房子输给张建设了吧?”

听得雅雯的问题,费媚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是听姗姗说的,都知道十赌九诈,一般使诈的人,都是比较信任的身边人,王立强就是被张建生的圈套搞成现在这样的。”

“怪不得,这些都是姗姗告诉姐的?”雅雯皱着眉头无奈的问费媚道。

费媚点了点头说:“哎,都是姗姗告诉我的,其实姗姗早就后悔了,只是姗姗这孩子太犟,姗姗不想别人看她的笑话。”

“这个傻姗姗,这样继续下去才是最大的笑话,咱们在这里耗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姐,要不咱们去看看姗姗吧。”

此时的雅雯,突然有一种特别想见一下姗姗的冲动,根据费媚给雅雯的过往讲述,让雅雯知道了姗姗和自己是有过交集的,此时的雅雯,想要倾尽全力帮一帮姗姗。

可是,当听得雅雯想要去见姗姗的时候,费媚却是面露难色的,只见费媚猛地喝了一大口的冰镇可乐后,便双手微颤的对雅雯说:“雅雯,姗姗应该不会见你的,现在的姗姗,有时候连我都不愿意见。”

“不愿意见也要想办法见一下,我们不是嫌贫爱富,可像王立强这样的人,姗姗跟着他会被拖累死的。”

雅雯的所说,正好是费媚的痛点,费媚比谁都知道姗姗的选择是在玩火自焚。

可是曾今在姗姗成长最为关键的时候,费媚选择了那些看似善意的行为,却让姗姗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的姗姗,对费媚这个母亲的态度是忽冷忽热,费媚对女儿姗姗的爱,也总是充满着小心翼翼。

费媚没有回应雅雯的话,这时的费媚,在双手紧紧的握着属于她的那个冰镇可乐杯子,看费媚的样子,好像是在取暖一样。

常人都知道,取暖是用热水才对,可是费媚握着杯子就是不撒手,这样的费媚,让雅雯看着好心疼。

只见雅雯轻轻的推了一下无话的费媚说:“把姗姗的电话给我,我跟她说一说。”

被雅雯推醒后的费媚,眼神是呆滞的,此时的费媚,对于女儿姗姗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力不从心、无计可施甚至是不知所措。

雅雯向费媚要姗姗的电话、以及费媚给雅雯姗姗的电话的过程中,费媚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给雅雯念电话号码的时候,更是一种迟暮的神态。

雅雯给姗姗把电话打过去了,虽然此时的雅雯对姗姗其实是陌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些陌生感之中,雅雯竟然能感受到一种为亲人办事的迫切。

雅雯没有打通姗姗的电话,不是因为姗姗的电话关机什么的,而是因为姗姗的电话已经欠费停机。

一个人的电话被叫都已经停止了服务,可想而知,姗姗的电话费要不欠了很多,要不已经欠了很久。

看到雅雯把手机从耳边移开,费媚的神态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只见费媚很敏锐的反应道:“怎么样?姗姗不接吗?”

面对费媚的询问,雅雯只是施以确认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费媚。

此时的雅雯,选择自己悄悄的给姗姗的号码存了二百块钱。

第七十九:王立强和姗姗3

“你个骗子,你个不是人的东西”

在**城中村的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单间里,姗姗正在和躺在床上装睡的王立强吵架,面对姗姗的叫骂。王立强充耳不闻。

没有人能够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此时在姗姗的小屋里,就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

还没有被王立强这个父亲相认的时候,孩子还是喝着进口的配方奶粉,因为那个时候,姗姗在费媚的家里坐月子,一切有费媚这个姥姥在保护着这娘儿俩。

可是现在终于被王立强相认了,孩子却喝起了塑料袋装的廉价奶粉,此时此刻,即便是廉价的奶粉,王立强都没有能力连续的给孩子供应。

当惯了房东收惯了租金的王立强,根本没有什么自我谋生的能力,面对孩子的哭闹声和姗姗的叫骂声,王立强不仅是焦心的,更是烦躁的。

王立强已经好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憋屈了,曾今的王立强,是那种前呼后拥的存在,可是现在的王立强,却是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曾今呼朋唤友的时光,王立强直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可是现在的狐朋狗友们,在面对王立强的时候,已经是唯恐躲闪不及的状态,此时的他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孩子没有奶粉了,我的电话也欠费停机了,我现在过的日子如果被朋友们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死人,先给我把电话费交了。”

此时的姗姗,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推着装睡的王立强,而此时的王立强,根本没有睁开他那装睡的眼睛,对于姗姗的推搡,王立强也只是嘟囔着说了一声:“没钱。”

“叮铃铃叮铃铃”

姗姗的电话响了,只见姗姗狠狠的瞪了王立强一眼后,便很不耐烦的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定的这个点儿的闹钟?”

此时的姗姗,一边很没有好气的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当姗姗的眼神和手机屏幕相撞时,本来是一脸不耐烦的姗姗,此时一下子就给愣住了。

“见鬼了,喂”

也只是愣了几秒钟的姗姗,便将这个陌生的号码接了起来,当姗姗对着手机的打招呼声响起的时候,王立强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即又很快的坐了起来。

“哦姐?,你?你给我交的话费?…哦”

“王立强?好吧,姐,你等一下”

当此时已经坐了起来的王立强,突然听到姗姗的第三句话里提到自己的时候,王立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得溜圆,与此同时,王立强又想马上躺下。

就在此时,姗姗一声不吭的将电话递到了王立强的面前,此时的王立强,很惊讶姗姗这样的举动,王立强更怕姗姗递来的电话是催债人打来的,因为此,王立强不敢去接姗姗递来的电话。

“你死人吗?接电话”

“谁的电话,就说我不在”

王立强回应过姗姗后,便又要继续躺回床上去的动作,此时的姗姗,看着这样的王立强,肺管子都快要气炸了,可是姗姗不敢发作,姗姗不怕王立强,姗姗怕电话那边的任何人听到自己的真实生活。

“你要是死的不在了就好了,人家听不见你这样说吗?雅雯姐的电话”姗姗看着半死不活的王立强,很无奈很没好气的说道。

身子已经快要接触到床的王立强,一听到是雅雯在找自己,突然开始犹豫起来了,此时王立强犹豫的心情,其实要比前一会儿拒接的心态要敞亮很多。

“她找我干什么?她不是?喂”

姗姗才不管王立强的逼逼叨叨了,只见姗姗根本就没有理会王立强的犹豫不决,直接硬是把手机塞给了王立强,此时的王立强,已经无法躲避,只能选择接听。

“钱?那个我只是为了强迫你帮忙搞财产,现在估计你什么都知道了,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此时的姗姗,根本听不懂王立强在说什么。

不过,对于王立强和雅雯的一些纠结,姗姗是知道一些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姗姗还怀疑王立强和雅雯有过点什么呢,因为那个时候在姗姗眼里的王立强,是一块哪个女人都想要染指的宝玉。

可是现在,姗姗巴不得有人接手这块破煤渣子,但姗姗肯定雅雯不会是那个人,因为一切已经时过境迁,时间让姗姗已经明白了很多。

王立强把电话挂了,挂断电话以后的王立强,神情是凝重的,可在王立强那凝重着的表情里边,姗姗还搜寻到了一丝希望的点滴。

“收拾一下自己,给孩子多穿一点衣服,一会儿要出去一下。”

这句话是王立强对姗姗说的,这句话也是最近几天来,王立强跟姗姗说的最利索的一句话。

对于王立强的突然变化,姗姗是充满疑惑的,不过现在的姗姗,根本就不奢望有什么好事能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干什么?谁让你直接把我的电话挂断的,雅雯姐没有要跟我说的话吗?”

前一会儿抱着孩子的姗姗,如果早知道这个电话是雅雯打来的,是一定不会主动的去接听。

可是电话已经接起,姗姗又舍不得将这个电话挂断,因为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姗姗,其实很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而雅雯这个倾诉对象,在姗姗看来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今的姗姗,已经不再是一年多以前的小太妹姗姗,生活中极度真实的零零总总,已经把姗姗本来应该撒娇的时光,彻彻底底的遮盖住了。

“叫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逼逼叨叨的干什么?那个雅雯和你妈一会儿过来请你吃饭。”

此时的王立强,表现得很不耐烦,那种不耐烦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做的不耐烦,不过,此时的王立强,开始很上心的准备赴约了。

听到雅雯和母亲要来,此时的姗姗是紧张的,也是充满期盼的,更是欣喜的,这间屋子里的空气和氛围,已经快要把姗姗逼疯了。

姗姗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逃离这里,如果无法逃离或没有一个妥当的理由逃离,出去随意的走一走,此时的姗姗,觉得也是很值得期待的,何况马上要来的两个人,都是她很想要见到的两个人。

对于王立强那充满戾气的架势和很不友善的言辞,姗姗根本就不在乎。

第八十章:王立强和姗姗4

还是上次王立强请雅雯吃饭的那间饭店。

还是原来的那个位子。

可是其他的很多东西已经时过境迁。

就连饭店的经营者,好像也已经易主他人了,因为店里的风格和气氛,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最大的变化和不同,是来自于店家的那种发自肺腑的热情。

原来雅雯进店的时候,店家对待王立强他们的态度,是一种带着奴性的奉承,而对待雅雯,则是一种近似调戏的无礼。

可是现在,店家不论对待依旧蛮横的王立强,还是对待初次见面的古雅雯,都是一样的热情,那种接触之间的热忱,是一种带着亲切之感的接应。

虽然已经失忆的雅雯,并不能够有这样的感觉,也并没有从谁的嘴里得知这些变化,可此时此刻,雅雯的切身感觉是良好的。

包括孩子在内的五个人坐定后,彼此无言。

费媚更是一直黑着脸,不过,当费媚的眼神和襁褓里的孩子触碰时,还是能显露出一些难得的微笑和心动。

慢慢的,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于是,除了王立强之外的大家,都没有任何刻意的笑了。

面对孩子的时候,在大家的笑容里,是没有一点防备的。

饭菜已经点好,是王立强点的,因为大家都顾不上点菜,此时只有王立强闲的没事,于是,大家都把这个点菜的机会推给了王立强。

不可否认,王立强点菜的水平还是很专业的,不论是荤素搭配,还是冷热拼炒,亦或是食材的出处调配,王立强做的都是面面俱到。

在等菜上桌的空当,姗姗和费媚一起出去了,应该是母女俩有一些贴己话要说。

此时的包间里,只剩下了雅雯和王立强。

此时的王立强是尴尬的,而此时的雅雯,却是平和的看着王立强。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这是雅雯对王立强说的第一句话,听得雅雯开腔后的第一句话,王立强表现出了一种捉摸不透的神态。

“又不是没有见过,说吧,你直接说事吧。”

王立强说话的语气是不耐烦的,可是表情里透出来的潜在意思,却是一种期待,那种期待是迫不及待的。

“好,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既然你这么缺钱,为什么就不想着把那一万多美金拿回来呢?”

在雅雯和王立强的交流之间,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平静的气质,在雅雯气质的感染下,王立强好像也慢慢的放下了本来不由自主的警惕。

“哎,你出事的时候,警察是找过我的,当时反正我确实是给你添麻烦了,现在这个钱还能拿回来吗?”

王立强此时的语气语调里,除了对收回那一万多美金的期待,对待雅雯的态度也开始慢慢真诚起来,这种真诚,应该是由心而发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的王立强,本性中根子里的劣性,已经慢慢的开始腐烂,这一段时间里的王立强,已经自问了无数遍,如果上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话,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做人。

不过,当王立强每次自问过后,总会追加一个唉声叹气,其实这段时间的王立强,确实是一直在痛定思痛,可是王立强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是属于你的东西,当然能拿回来,不过这个钱如果涉及到某个案子里的话,那估计就够呛了。”

面对雅雯的回应,王立强其实是不太懂的。

对于王立强来说,他想要和雅雯通过钱而达成的交易,并不能够算作什么案子。

对于王立强来说,那就是一种立足社会的规则和常态,根本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因为社会上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王立强和雅雯都明白,那些钱处在不同角度下,会产生不同的含义。

王力强之所以不把贿赂当回事,不是因为他不懂法律,是因为社会常态的污染。

曾今的王立强是这样想的,如果雅雯发现那叠美金以后,并没有选择给自己退回来的话,那王立强想要办的事就妥了。

如果雅雯发现那叠美金以后,选择将那叠钱给自己退回来的话,那王立强也不会再强求,王立强可能会选择找愿者上钩的人去交易。

剩下的威胁恐吓与虚张声势,也仅仅是为了逼雅雯就范罢了,真正的王立强,根本没有那个胆量和水平。

事到如今,钱财已散尽,王立强再也没有必要做那些虚假的东西了,于是,王立强给雅雯坦白了一切。

原来,在整件事情里边,真正的策划人是张建设,也是王立强此时此刻最恨的人。

张建设之所以帮王立强做贿赂雅雯的事情,是因为王斯伯老人的财产,在张建设的概念中,王家的财产只有到了王立强的手里,张建设才能有机会通过手段占为己有。

至于给王立强和王斯伯老人做亲子鉴定一事,其实是他们在一次偶尔的巧遇下,通过一些亲子鉴定小广告,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歪招。

其实,关于王立强的身世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争议的地方,更没有到了需要做亲子鉴定才能解决问题的地步。

因为王立强的母亲和王斯伯老人是奉子成婚,而王立强的母亲是偶然流落到此的外乡人,王斯伯老人和王立强的生母在搭伙过日子之前,根本就没有如何交集,这些细节,村里的老人都清楚,王立强自己也不否认。

至于坊间对于王力强生母的许多流言蜚语,不过是真相流传过程中变味儿了的传言罢啦。

关于王力强的这份鉴定,根本就是张建设帮王立强设计的虚晃一枪。

这一枪想要达成的最根本的目的,是通过这次的亲子鉴定,和类似雅雯这样的工作人员认识,以便达成贿赂工作人员的目的,在他们看来,所有事情都是可以通过钱解决的。

而贿赂雅雯的终极目的,是为了给三桂花的幼子和王斯伯老人做虚假血缘报告。

这份虚假的亲子血缘鉴定报告,可以帮王立强达成相互关联的两个目的。

其一,如果三桂花的幼子是王斯伯老人的子嗣,那这个被收买的工作人员,将会通过作假改变这一切。

其二,如果三桂花的幼子不是王斯伯老人的血脉,那就是最好的收场。

在这两点里边,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这个因素是,从内心上讲,三桂花也不能够确定幼子的血缘归属,因为三桂花和王斯伯老人感情的升华,是在三桂花前一次婚姻的存续末期。

之所以三桂花那么的坚持,其实也是对王斯伯老人财产的窥视。

一句话,一切都是钱闹的。

其实钱有什么错,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在于人性的贪婪。

第八十一章:王立强和姗姗5

然而,王立强他们的计划并没有如愿。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的事与愿违,当王立强他们乐呵呵的等待成果的达成时,等来的却是雅雯的车祸消息。

雅雯经历了那么大的车祸,惊动警察一定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既然惊动了警察,那顺藤摸瓜找到王立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私欲和麻烦面前,王立强他们最终选择了先解决麻烦,于是,第二天被带到警察局问话的王立强,便将警察询问的美金一事,说成了他和雅雯的交易行为。

先前的王立强他们,其实是不希望雅雯醒来的,因为如果雅雯醒来的话,就可能给他们增添新的麻烦,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在此过程中,一向很是精明的三桂花,也偷偷的做了关于幼子和王斯伯老人的鉴定,结果其实很明确,因为如果她的幼子是王斯伯老人的血脉,在王立强输光一切的时候,她就不会带着小金库轻易的离开。

至于三桂花自己的那一份财产,为什么她也选择不和王立强的债主计较呢?真相是因为三桂花的小金库其实并不小。

这件事情一旦闹大的话,三桂花隐匿的那个所谓的小金库,可能还要倒贴给王立强不小的一部分,而家里的楼房,还是一个没有还完贷款的存在。

这一切,就凭王立强让三桂花轻易的离开,就可以分析出王立强其实也不知情,甚至王立强都有可能觉得自己逮着便宜了,因为家里的一切实物和存折,全部都给王立强抵债了,王立强所看到的,是三桂花几乎什么实物都没有分走的离开了。

在已经糊里糊涂的王斯伯老人面前,三桂花可能会做到欲盖弥彰,可如果将事情闹大,个人和公家的明眼人、甚至是王立强本人,都不会缺少判断的能力和手段。

于是三桂花选择了‘舍车保帅’,在王立强得到‘满足’的时候,三桂花选择‘灰头土脸’的离开。

在雅雯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有一件事情看似是难过的,可其中也有值得庆幸的地方,这件事情就是王斯伯老人的去世。

王斯伯老人并没有看到王立强败家的后果,不管王斯伯老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不管三桂花的小金库,有没有王斯伯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促成在里面,王斯伯老人的提前离世,其实也是一种无奈之下有福气的体现。

不过,这些都不是雅雯最为关心的事情,雅雯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清白。

在王立强给雅雯的真诚讲述中,张建设这个人贯穿始终。

雅雯遭遇车祸后,在不短的一段时间里,王立强和张建设是很消停的。

那时候的王立强,并不怎么惦记那一万多美金。因为那个时候刚刚低价处理掉自己房子的王立强,在还掉一部分债务后,还有不少的盈余,比起和警方纠缠下来的麻烦,王立强选择破财免灾。

那时候的王立强,特别希望雅雯快点死掉,因为王立强不希望雅雯活过来后,把自己精心图谋财产的计划搞的人尽皆知。

可是,人的欲望是毫无止境的。

在那段消停的日子里,王立强最怕的是养父的突然离世。

倒不是因为王立强有多么的爱自己的养父、继而舍不得自己的父亲离开,其实那时候的王立强,最怕的是王斯伯老人突然离世的节点,这个节点是,王立强是否已经做好分得全部财产的前期工作。

因为老人在节点前离世,会让王立强措手不及。

因为老人在节点前离世,会让王立强陷入被动。

王斯伯好难啊,因为王斯伯的福气,却是王立强的晦气。

那时候的张建设,其实比王立强还要心焦,一心想要图谋王立强家财产的张建设,总是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给王立强出谋划策,可是说王立强有了这么多没人性的想法,张建设这个人功不可没。

他们盼望早点死的雅雯,最后并没有如他们所愿,雅雯先是变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后来又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会醒来的人,雅雯这样的无序变化,让一直找人关注着雅雯变化的张建设,终于是坐不住了。

权衡再三之后,张建设决定对王立强提前下手,在张建设的精心布局下,王立强以三条k的稀有大牌,遇见了张建设更加稀有的三条a。

在那场角逐中,张建设押上了自己的全部房产,可王立强自己的房产早已变卖,王立强根本没有东西可跟押,怎么办呢?

此时此刻,牌已经打到最为关键的时候,王立强已经押上了自己现有的全部,此时如果放弃,就是一无所有,怎么办呢?

于是,有看到王立强底牌的知情人,便建议王立强押上王斯伯老人的整栋楼房,可王立强说王斯伯老人的房子现在还不是自己的财产,那人又说:“你和建设那么好的关系,建设肯定不会介意,不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吗?”

接着那人又当起了王立强和张建设的和事佬,最后张建设终于勉勉强强的同意了,不过张建设有一个条件,张建设认为,好朋友清算账,要求王立强给自己写一个字据。

那个时候的王立强看来,自己的兄弟张建设,已经给了自己这么大的让步,写一个字据算什么,结果王立强就写了,然而开牌的结果,却是王立强输光了全部。

王立强彻底傻眼了。

这样的打击,给了任何人都是受不了的,王立强一样也受不了,不过张建设跟王立强表示,不会轻易的去收王斯伯老人的房子,其结果是,张建设说话算话,确实是没有急着去收房。

时间过了大概一个月后,王斯伯老人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也就是王斯伯老人发丧后的第二天,张建设就找上门来啦。

事情又过去一段时间后,该走的都走了,什么也没有了的王立强,在张建设的帮助下,租下了现在住的这个单间,那段时间的王立强,对张建设这个兄弟是感恩戴德的。

第八十二章:王立强和姗姗6

不过,人总有回过味儿来的时候,窝在家里一段时间后的王立强,终于什么都理清楚了,可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张建设有字据在手,加上玩牌现场的人,估计都得了张建设的好处,根本就没有人替王立强作证。

那时候的王立强,只能是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本来就是在违法的过程中失去一切的王立强,哪还敢拿起法律的武器讨个公道。

再说了,即便是拿起法律的武器,王立强也不一定有什么胜算,因为王立强没有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于是,穷疯了的王立强,被雅雯用王立强自己的一万多美金为条件,引导王立强说出了全部的事实,警方开始怀疑是王立强人为制造的车祸,此时看来,好像从各方面都很难成立。

从张建设和王立强各自的目的上来分析,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愚蠢的制造一场车祸,然后把自己陷入绝对的被动。

既然警方对车祸的裁定是人为,那人为制造车祸的,就一定是另有其人。

那么,雅雯想要的清白,现在的王立强,愿意自找麻烦帮雅雯洗脱嫌疑吗?

答案是愿意的,王立强愿意这样做。

不管王立强是出于想要要回一万多美金的目的呢,还是确实良心发现想帮雅雯洗脱黑锅,王立强确实是答应下来和雅雯一起去警察局解释了。

雅雯也没有亏待王立强,雅雯提出要帮着王立强夺回家产,不过,雅雯是有条件的,雅雯的条件是,希望王立强答应让姗姗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此时的席面上,王立强已经一个人喝了不少的酒,说出了一切的王立强,看起来很轻松。

只见王立强突然走到姗姗和孩子的面前,继而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孩子后,便又回到了座位上,停顿了一会儿的王立强,突然说:“输就是输了,被朋友骗也是我自找的,别人并没有强迫我,算了。”

就在大家都还没有回应王立强的时候,王立强又接着对雅雯说:“今天喝酒了,明天上午我和你去警察局说清楚,至于孩子和姗姗,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尊重姗姗自己的意思。”

王立强说完这些后,便开始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脸,王立强每次搓完自己的脸后,便能看到王立强舒展开来的面容,可是,这样的舒展并不会持续多久。

从王立强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大家就都陷入到沉默之中,大家都在各自思考着各自的问题,即便是抱着孩子的姗姗,都是一边不断的轻摇着怀里的孩子,一边两眼茫然的愣着。

就在整个包间里一片死寂的时候,王立强又突然站起来说:“我先回家了,你们坐着再聊一会儿吧,姗姗,我最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估计短时间不会回家,你还是先回你妈家住一段时间吧。”

“你想死哪儿去就死哪儿死。”

听得王立强的言语后,姗姗看都没看王立强的甩出了这样一句话,王立强听到姗姗的回应后,先是愣怔了一下,后又苦笑了一下,不过王立强并没有再说话,王立强就这么一个人先走了。

“我真的是倒霉到家了,爸没好爸,妈没好妈,左瞅又瞅找了个男人,还是这副糗式,有个那么好的爸爸,还被一些不正经的人给逼死了,雅雯姐,你说我这是什么命?”

姗姗一边埋怨着,一边给雅雯投去了无奈和绝望的眼神,姗姗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其实费媚的神态比姗姗还要痛苦,不过费媚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此时的雅雯,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因为费媚和姗姗的遭遇和变化,雅雯是一直看着过来的,姗姗的苦楚雅雯很懂,费媚的无奈雅雯也一样很懂,做为旁观者和朋友的雅雯,只能选择做一个和事佬。

“都过去了,也就不要再提了,咱们年轻人都应该向前看,你妈也有你妈的不容易,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听得雅雯的回应后,姗姗没有吭声,其实现在的姗姗,已经不再记恨自己的母亲费媚了,只不过姗姗需要将心里的埋怨说出来,姗姗没有办法跟别人说,只能把这种情绪发泄到自己的母亲身上。

这时候的姗姗,感觉说完这些后,自己的心里会舒坦一些,可是姗姗忽略了母亲费媚的感受,每次姗姗的埋怨过后,费媚都要难过好久,这些姗姗并不知道,即便是知道,姗姗也会选择性的忽略。

现在的姗姗,确实是不记恨母亲了,可是许多往事是不可能忘记的,每当火气涌上心头的时候,姗姗就会无意识的想要跟母亲埋怨几句,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姗姗唯一养成的和母亲沟通的方式和习惯。

姗姗可以选择不再说话,可是心里心疼女儿的费媚,却是站在女儿这边的,只见低着头已经好一会儿的费媚,突然慢慢的抬起头来对雅雯说:“姗姗说的对,很多事情都是我没有处理好,不怨孩子埋怨。”

跟雅雯说完后,费媚又对姗姗说:“跟妈回家吧,家里有妈,家里还有弟弟,你不是一直很爱你的张天峰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我就一个爸爸,不需要加什么张天峰爸爸来区别,那个生我的人也配当爸?”

费媚刚刚说了一半的话,就被姗姗直愣愣的打断了,姗姗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是泛着泪花的。

前一会儿姗姗说‘爸没好爸’的时候,姗姗其实说的就是常俊生。

从这些细节上可以感觉到,即便是姗姗对常俊生的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可血脉里流淌着基因,还是让姗姗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在某些程度上说,还确实是在人生最为关键的时候,常俊生和费媚把姗姗的成长给忽略了。

当姗姗提到张天峰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很亲切的称呼为‘爸爸’,这一个‘爸’字和两个‘爸’字的称呼,也许就是姗姗内心区别于某种特殊情感的方法。

“好的好的,妈妈说错了,跟妈回家吧,爸爸也一定希望你早点回家的,至于你还想不想和这个王立强过了,咱们回家好好的想一段时间再说,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费媚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带着一种乞求语气的,费媚说这些话的始终,都是小心翼翼的,费媚一举一动里的拘束,都是怕再次惹得姗姗生气的应激反应。

第八十三章:于宝的退让1

姗姗对于母亲的感情,是那种见不得也离不开的感情。

跟母亲发过一通脾气后,这一轮的火气估计也就释然了。

心里其实特别想回家的姗姗、自己本来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姗姗,最终还是听从了母亲的建议和安排。

终于从艰难困苦之中解脱出来的姗姗,终于从死要面子活受罪中得到解放的姗姗,终于在情不自禁之中,泛出了几丝青涩人母的笑容和一缕纯真少女的阳光。

初嫁少女回娘家的路,总是充满期待的,也总是与以往有所不同的。

她们总是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又总是觉得多出来一点什么,可她们很难琢磨出那多一点或少一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难以取舍的东西。

就像是明明知道丢了一点东西或得到一点东西,却不知道这突然得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无法割舍的东西。

这种心境是喜忧参半的,这种心境是患得患失的,但这种心理变化从推开娘家门的那一刻起,便化作了对娘家老妈怀抱的依恋。

姗姗终于回家了

雅雯也终于在王立强的配合下,抛弃了那些强加而来的糟粕,复原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就在雅雯想着怎么帮姗姗解决后续问题时,王立强失踪了

就在所有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大家又从新闻里得知,张建设也失踪了。

这样的结果,这样一个并不完美的结局,对于姗姗来说,首先是享受到了解脱带来的愉悦,接着便陷入了左右彷徨和前后迷茫的泥潭之中。

未来的路,姗姗还要面对更多,而在这些更多里边,多数都是无法预知的,愿姗姗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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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旧工业区宿舍8号楼里,住着一对老夫少妻的两口子。

家里的男主人叫于宝,四十多岁,是该工业区改制之前的正式职工,后来下岗买断工龄后,便拿着买断工龄的钱做起了生意。

在下岗之后受尽委屈的情绪促动下,在上下求索得来不易的自我激励中,在短短的五年奋斗之后,于宝便成了下岗再就业的成功典范。

在原厂工会、街道社区等机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于宝马上又成了安置下岗工人阶级兄弟的积极典型。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句话,是于宝的人生信条,于宝把这句话贯彻的淋漓尽致,生意也一度发展到了过千万的规模。

千万企业看似并不大,可对于拿着几万元起家,在短短的五年之中,便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于宝来说,已经是特别的不容易了。

那时候的于宝,是厂里人眼里的神,很多人有事没事都会去拜一拜于宝这个神人。

于宝是个热情的人,也是一个有求必应的人,于宝不知道拒绝别人为何物,于宝只希望用自己的一己之力,全心全意帮着自己的阶级兄弟们脱困。

不过人无完人,于宝也是有缺点的,于宝的缺点是好色。

其实没有一个男人不好色,只是大多数男人在蠢蠢欲动时,或有道德底线把持、或有感情愧疚干预、或是经济能力不允许、亦或是敢想而没胆罢了。

而于宝这个人,敢想敢干有经济能力还不顾一切,于是,常常应酬于灯红酒绿之间的于宝,便有了桃色新闻无数。

不过,由于于宝是很多人的衣食父母,也就没有什么人敢友情提示于他,没有了任何约束的于宝,有恃无恐的先是抛弃了糟糠之妻,之后又娶了一个红尘里的年轻女子为妻。

在人群中慢慢迷失了方向的于宝,开始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手下人,自己却心无旁骛的享受起了美妙的老牛吃嫩草时光。

于宝的手下人,大多数都是原来厂子里的工人兄弟,要说干个什么活儿,那绝对是不在话下,可是要让他们管理一个偌大的公司,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更有一些人,在得到于宝的授权之后,便把原来厂子里的一些糟粕移之用来。

在那个时候于宝的厂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优先竞争上岗,基本上都是升职需要送礼,干活儿多的没有钱挣,干活少的只要有路子,工资都是一分不少。

于宝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可是沉醉于美好之中的于宝,觉得这些只是小事,根本腐蚀不了他那庞大的实体。

可千里长堤毁于蚁穴这句话,真的是一点都不假,没有几年的时间,于宝的企业便到了濒临倒闭的边缘。

就在于宝开始觉醒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无数债务,已经让于宝有心而无力,最后无力回天的于宝,只能接受倒闭的事实。

于是,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全部资产的于宝,本来已经搬到了高档别墅居住的于宝,最后又被打回原形,重新搬回了原来的工厂宿舍。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连本来就在工厂宿舍长大的于宝,都无法接受这点点滴滴的变化,何况是已经习惯了奢侈、也是为了奢华才嫁给于宝的少妻‘公主’大人。

于宝的新妻叫刁瑶,这个女人人如其名,真的是即刁钻蛮恨又妖娆动人,如果这刁瑶看上什么好东西,就一定要千方百计的弄到手,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手段。

以前的于宝,对于刁瑶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因为那个时候的于宝有那个能力,可是现在的于宝,哪还能应付得起一个包包五年生活费的开销,于是刁瑶就开始不高兴了。

这样被拒绝的次数越积越多,刁瑶本来的面目和本性,就开始再次的显露了出来。

于宝的新妻刁瑶,开始是昼伏夜行,后来是夜不归宿,本来就因为失落而情绪烦躁的于宝,便时常的对刁瑶施以了家暴。

被家暴后的刁瑶,开始还消停几天,可是这样的时间差,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后来十几天都逮不着人影儿。

为了生计每天跑夜班出租的于宝,本来就一肚子怨气,加上刁瑶的变本加厉,整个人已经颓废的不成个样子,不过此时的于宝,已经有点认命了。

此时的于宝,已经选择了退而求其次,只要刁瑶不和他离婚,他也不想对刁瑶的私生活过多的干涉,因为于宝还有一个难言之隐。

第八十四章:于宝的退让2

于宝的这个难言之隐,其实是众人皆知的。

他的难言之隐是无法生育,不过他的夫妻生活并没有问题,只是部分功能不活跃罢了。

在于宝和前妻的十几年婚姻中,并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而已经改嫁的前妻,现在已是一个健康宝宝的妈妈。

其实在于宝出轨的一些因素里边,也有重新给自己一次尝试机会的成分,因为于宝不甘心不服气这样的自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刁瑶怀孕了,这件事对于于宝来说,可以说是和当年创业成功一样的开心。

但是刁瑶给予于宝的开心,仅仅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一个于宝下夜班回家的早晨,刁瑶跟于宝提出了离婚,离婚的理由很简单,就是那句已经被人用烂了的‘性格不合’。

听得刁瑶突然提出离婚,那时的于宝,根本就无法接受,因为于宝等自己有后的这一天,已经等了漫长的十几年了。

只见已经给刁瑶做好早餐并端到桌前的于宝,突然端着自己的汤碗发起了愣怔,而此时也在吃饭的刁瑶,虽然瞪着于宝却是一言不发。

空气就这么在飘着饭香中凝固了。

这种家庭里的僵局,最是让人难以承受的,不过于宝的承受力很强,从端着汤碗发着愣怔,到开始慢慢的喝起了稀饭,于宝始终就是不表态。

可是刁瑶就不行了,此时的刁瑶,不论是举手投足,还是拿碗动筷,都比正常的时候要用力很多,刁瑶一边摔摔打打着,一边偷偷摸摸的观察着于宝的反应。

刁瑶希望用自己的过激行为,激起于宝的冲动或是愤怒,刁瑶希望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刁瑶失算了,因为于宝根本就不为所动。

这可把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刁瑶给憋气坏了,只见刁瑶狠狠的将筷子摔到桌子上后,便怒气冲冲的对于宝喊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孩子根本就不是你于宝的,你就好好的给老娘醒醒吧,你个废物点心玩意儿。”

“吃饭吧,离婚也可以,把孩子给我生下再说。”

于宝说完这句话后,便一声不吭的回房休息去了,已经开了一夜出租车的于宝,此时早已是困顿不堪,按照正常情况下的于宝,此时一定是倒头便睡着了。

可是此时的于宝,根本就睡不着,刁瑶的那些刺心的话,让于宝的心根本就无法平静。

其实于宝的心里很明白,孩子不是自己的可能性很大,但于宝的心里多少还存有一点侥幸,不过这种侥幸,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此时的于宝觉得,即便孩子真的不是自己的,他也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于宝觉得,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个孩子都没有的话,那自己后半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按照于宝的脾气,根本就不可能忍受刁瑶这样的放肆,可是于宝把这些都忍了,一切都是为了委屈求全。

困顿难当却辗转难眠的于宝,只能用一支支香烟的点燃来打发时间,可即便是已经如此低姿态的于宝,还是没有能够让刁瑶回心转意。

以前都是于宝拿钱砸刁瑶,现在这样的结构,却发生了一个很大的转变,就在于宝关着房门独自抽烟的时候,刁瑶却突然的推门走了进来。

“就你这样还想要孩子,你这样抽烟对孩子好吗?”

推门进来后的刁瑶,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别的不说,此时在刁瑶的脸上,最起码又挂上了那动人的笑容,这样的刁瑶,是让此时的于宝有所心动的。

“不抽了,不抽了,你快坐下说话。”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的于宝,急忙很是殷勤的招呼着妻子刁瑶,刁瑶倒是也没有再使性子,只见刁瑶先是慢慢的坐到于宝的单人床尾,之后便是继续微笑的对于宝说:“老公,你知道你现在最缺什么吗?”

“最缺…我现在什么都缺,要说最缺的只能说是最缺一个孩子,不过孩子马上就有了,呵呵。”

于宝回应刁瑶的时候,是兴奋中隐匿着一丝难堪的,那一点点的难堪,不是对于宝很熟识的人,一定是难以发现的。

可此时坐在于宝身边的,是对于宝最熟悉的枕边人,虽然刁瑶和于宝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很长,可是曾今夜场工作的经验,还是让刁瑶看出了于宝那小心隐藏着的难堪。

“胡说,你知道你不可能有孩子的,做为一个男人,又何必受这种委屈,其实你现在最缺的是钞票,只要有了钞票,说不定将来的哪一天,你的那病就治好了。

等治好你自己的病,你再找一个和我一样年轻漂亮的女人,这样一来,你想要有个孩子的愿望,还不是分分钟就能达成的事情吗?

二哥已经跟我说了,只要你答应跟我离婚,我们就给你三十万做为启动资金,这钱不用还的,当年你几万块钱都能起家,现在有三十万摆在面前,那再次的起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另外,像我这种女人,你留着还能干什么,拿我换个几十万的钞票花着,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这样一来的话,可以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刁瑶对于宝说出来的每个字里边,都包含着点点滴滴的善解人意,此时的刁瑶的表情,就像是于宝的大姐大妈一般的相劝神情,在刁瑶的字里行间,好像已经给于宝安排好了未来的一切。

可是曾今风光过的于宝,心里就是想要一个孩子,对于刁瑶所说的那些未知,对于此时的于宝来说,根本就是没有确定性的未来,于宝根本不敢想也不想想。

此时的于宝,只记住刁瑶说过的一个叫‘二哥’的代号,至于这个代号是刁瑶有意还是无意间透漏出来的,于宝没有心思去想,于宝只知道这个叫‘二哥’的,一定和刁瑶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只见于宝又抽出一根烟来叼到嘴里,却是并没有点着的含含糊糊说:“二哥是谁?”

第八十五章:于宝的退让3

“二哥就是孩子他爸,搞工地的,认识二哥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以前你那算了,不和你瞎扯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此时的刁瑶,虽然还是努力的强装着微笑,可刁瑶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真的是比哭还要难看。

“你还要说什么正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正事,你干的事有哪一件是正事。现在、马上、给我、从我屋子里滚出去,在没有给我于宝生下这个孩子以前,你不要想着离婚,我耗也要把你耗死,有本事你就告我去,看别人怎么看你这个不要脸的破鞋。”

听刁瑶说完‘正事’那个词以后,于宝先是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刁瑶刚刚露出一丝不耐烦时,于宝这才先将嘴里的烟卷儿吐出,之后便对刁瑶打出了一梭子劈头盖脸的怒骂子弹。

那些附带着愤怒的子弹,每一颗都是直穿刁瑶的心口,忍受不了打击的刁瑶,终于骂骂咧咧的退缩了。

被于宝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之后,刁瑶选择了再一次的离家出走,这时的于宝,并没有拦着刁瑶的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睡觉。

这一次,于宝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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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警官方石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头戴工地头盔的中年工人,这个中年人是来报案的。

刚刚被接案人员送到方石办公室里的这位工人,神情有一些紧张,神态有一点疲惫,不过在紧张的表情里边,显露出来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坐在方石办公室里的这位工人,愤怒的情绪致使他的前胸一直起伏着,这位身上还沾着泥浆的工人,应该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平之事。

“你好,我叫方石,是你要报案吗?”

刚刚开完会的方石,一边拿着水杯喝着水,一边微笑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在接案的警员那里,这位工人并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只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报案,必须要找一个能主事的警官,才肯说具体的事情,所以此时的方石警官,只知道这位民工朋友是来报案的,并不知道具体细节。

不过从方石警官的判断来看,这位民工朋友所说的案子,一定是一些类似于欠薪的事情。

隆冬时节临近春节的这段时间,类似这样来报案的事情特别多,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去找警察,其实像这样的事件,应该是直接去找劳动仲裁监察部门。

“对,我要报案,你们这里安全吗?”

“安全?什么意思?”

面对这位民工朋友的问话,方石听来后,真的是有一点想要笑出来的感觉,只见方石笑了笑后说:“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还安全的吗?说吧,你有什么事?”

“也是,警官,我叫王天柱,小名叫锁柱,河南过来的,我在你们这里**项目的工地上干活儿,这都马上要过年了,他刘二狗有钱养女人,就是不给我们发工钱,我要告他。”

一听又是欠薪的事件,方石的心里一阵别扭,此时的方石,虽然也很同情这位叫锁柱的遭遇,可这种事情并不归他们管,他也只能一边写着什么一边有心无力的说:

“这位锁柱朋友,我给你写了个地址和单位名称,你按照这个地址找到这个单位就可以告他了,这种事,有管他们的地方。”

只见锁柱使劲儿的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么一回事,欠薪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不用你们给我操心,我要告的不是这事,我要告的是刘二狗指示他的一个跟班儿开车撞人的事。”

“撞人的事?撞了人应该是交警队管的事,你确定是有人指示故意撞的吗?”方石刻意的确认道。

那锁柱突然又四下的瞅了一边后,这才起身走到方石的身边说:“一定是故意撞的,都出人命了。”

“那刘二狗这个跟班儿现在在那里?”一听还出人命了,方石的心脏突然紧了一下的又问道。

只见那锁柱指了指方石的桌子说:“关起来了,应该就在你们这里关着呢,听见好像关了有一年多了,这刘二狗给了二强家几十万呢,他有钱干这事,没钱给我们发工钱,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听见?在我们这里关着?还关了有一年多了?这种人不可能关我们这里的,最起码是在看守所或者监狱,不要紧张,你坐下说,他大名叫什么?”

此时的方石,一边让锁柱坐下说话,一边拿出了笔记本准备记录,可是锁柱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后,这才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他的大名。”

“那那刘二狗的大名你知道吗?”方石又追问道。

锁柱想了想后,又回应说不知道,听得锁柱什么都不知道,方石有点无奈的琢磨了一下后,便接着问说:“刚才你说的工地是什么项目来着?”

“警官,我们那个地方叫**项目##2号工地,其实刘二狗就是这个工地上比较大一点的包工头,这个项目是属于***公司的。”

这次锁柱说完后,方石警官并没有急着继续问话,只见方石警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后,先是自己仔细的看了看,之后才举起照片说:“锁柱,你看一看这张照片,看看认不认识这个”

“这人就是二强,没有问题,这人百分之百是二强,这人平时没少欺负我们外地人。”

看到方石手里的这张照片后,刚刚坐下没有多久的锁柱,先是回应了照片上这个人就是‘二强’,之后又爬到方石的桌旁再次的确认了一边。

只见方石警官点了点头后,便放下照片继续问说:“你凭什么证明这个二强是故意撞人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刘二狗给了二强家几十万,你要实话实说,在这里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警官,这马上都要过年了,我没事来这里撒谎干什么,我是去问刘二狗要工钱的时候,在他刘二狗的办公室门口亲耳听见的,估计那姓刘的是喝多了。”一听方石在怀疑自己说谎,那锁柱很是委屈的解释道。

听得锁柱所说,只见方石警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这才又追问锁柱说:“好的,我相信你,你的工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你要认认真真的跟我把刘二狗的原话再说一边。”

第八十五章:于宝的退让4

“工钱你包了?”

锁柱此时的眼神里,藏着更多的是怀疑,做为一个出门在外打工挣钱的工人,其实最不愿意做的就是管闲事。

闲事管得多了,就容易引火上身,引火上身的后果,是一个漂泊在外的人无法应付的。

此时的锁柱,倒不是怀疑方石警官的承诺,只是在这样的筹码之间,锁柱还是有对自己安全的顾及,毕竟人在江湖漂,谁也想避免去挨刀。

方石的工作性质,最大的特点就是见的人多,锁柱心里的小九九,方石早已看在心里。

只见方石笑了笑说道:“我会帮你要回工钱,不过,咱们之间的这事,并不是什么交易,你可以选择不说出你所知道的,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关联。”

“那样不好,我们出门人当然是为了挣钱,可是算了,高明的话我也说不好,我还是来点实际的吧,我说了,你记吧”

锁柱虽然是外地人,也虽然只是一位普通的劳动者,更有可能并没有很高的学历,可不管多么高深的大道理,在锁柱这里都是了然在胸的存在,只不过在长期卖苦力的背景下,让锁柱的某些表达,无法做到天花乱坠罢了。

锁柱这样说了,方石也就懂了,此时的方石,也没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见方石拿起笔后,便很简单的说:“开始吧。”

“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只是刘二狗和别人在办公室里喝酒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他吹牛皮了,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也是我从这里才开始听到的:‘我跟你说啊,你这事就要下狠手,手轻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接着和刘二狗喝酒的那个人便说:‘哼,开玩笑,现在是什么年代,还能动手啊?’然后刘二狗就说:‘呵呵,一年前我这里有个渣土车撞人了,这事你知道吧?’

接着那人就又问刘二狗说:‘知道啊,新闻上都播了,怎么?难道这里边还有什么道道?’说到这里的时候,刘二狗就不吭气了。

警官,人就是这样,一旦听了这种半拉子话,就浑身的不自在,和刘二狗喝酒的那人也是一样。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那个人就一直缠着刘二狗,可是刘二狗就是什么都不说,刘二狗越是不说,那人就越是想听”

“等一下,你不是找这个刘二狗要工钱吗?你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也没有人打搅你?”

当锁柱说到关键的时候,方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接着又把自己的疑问讲了出来。

只见锁柱尬笑了一下后,便嘟嘟囔囔的说:“这些不说可以吗?我觉得这这之间没有关系,这和事没有一点关系,我就不要说了吧。”

“有关系,能说吗?”方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方石的话语和表情,让锁柱根本就没有办法逃避,只见锁柱满脸不好意思的说:“我其实我是晚上去的刘二狗那里,我我常常去蹲墙根”

“蹲墙根?你蹲刘二狗的墙根儿?为什么?”

锁柱那别别扭扭的笑,让方石很是怀疑锁柱守在刘二狗门口的真实初衷,职业习惯让方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听着方石的追问后,锁柱这才扭扭捏捏的说:“刘二狗有个相好的,他这个相好的都不能算是小三了,估计都小双位数了,我常常大半夜去偷听刘二狗和那些女人的墙根儿,这次也是干这个去了。”

“然后这次你没有听到墙根儿,却听到了这件事情?是不是这个意思?”方石想笑却忍着没笑的说道。

尴尬不已的锁柱,佯装抹了一把脸后说:“嗯,就是是这么回事。”

“行了,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了,下不为例,继续说你听到的事。”

此时的方石,一点都不想和锁柱再纠缠这蹲墙根儿的事了,锁柱此时也是脸红脖子粗的,如果再将这蹲墙根儿的事问下去,估计已经羞臊不已的锁柱,连正事也没有办法再说清楚。

听得方石的放过之后,只见锁柱如释重负的说:“那个我说那了?”

“说说到了说到了和刘二狗喝酒的那个人纠缠”

方石的话还没有说完,锁柱就急忙接茬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想起来了,那人纠缠了刘二狗足足有十几分钟、在这期间又喝了几个大杯白酒的刘二狗,终于就扛不住了。

当时刘二狗嚼着大舌头的说:‘我跟你说啊,瑶瑶你见过吧?’那人急忙回应说:‘知道知道,说事说正事。’

只见的刘二狗打了一个酒嗝后,便含含糊糊的说:‘这就是正事,死的那个傻货出租车司机,就是瑶瑶的亲老公,我让二强干的,要不我凭什么不说啦,那天你在把我给告了。’

那人都听到这里了,能不想继续的听下去吗?接着那人就又是保证又是承诺的,最后顶不住了的刘二狗,这才又开始说了。

刘二狗又说:‘瑶瑶这个臭娘们儿,还是挺带种的,竟然给我怀了一个崽,我找私人诊所做b超看了,是个小子,哈哈哈我三个闺女,一直也没有个儿子。

有这样的好事,我还能把瑶瑶当成当成那个吗?我要娶过来给我儿子当妈呀,要不我整天累死累活的图什么?’

刘二狗刚刚的停顿了一下,那人就着急的催着说:‘快点说,我知道你有儿子了,然后呢?’

接着刘二狗就笑眯眯的说:‘然后我就让二强把瑶瑶的那个开开出租车的老公给办办了。

谁叫他缠着我儿子的亲妈不放,还还还还还要给我刘二狗的儿子当爹,他他他配吗?

因为搞死瑶瑶那个死老公,我他奶奶的还给了二强好几十万,要不二强这狗儿的凭什么给我卖命,凭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

他二强的感谢我,没有我给他的机会,他拿什么去还赌债,这狗儿的,拿上钱一转手就还了赌债了,一分钱都没剩。’

这时候那人继续的问说:‘那警察就没有找你?’我在窗户玻璃缝里看见刘二狗瞪了那人一眼说:‘找来呀,渣土车原来是我的车,怎么可能不找我。

不过在让二强办事以前,我已经把车户转给二强了,这也是我给二强的好处,他们警察也只能问问情况,车已经不是我的了,他们还能让我赔偿吗?’”

第八十六章:不得安逸的婚姻22

锁柱对所见所闻的描述,可以说是很细致,方石听着也很满意。

其实在锁柱还没有来报案之前,此时的方石,已经开始着重的注意刘二狗这个人了,就连刁瑶这个本来是苦主的女人,也早已进入了方石的视线。

锁柱所提供的这些线索,可以说是雪中送碳的节奏,其实锁柱做这件事也很值得,因为在锁柱离开警察局的第二天,方石就找到了刘二狗。

这次去找刘二狗,方石只是将锁柱的事做了一个解决,期间并没有提及关于车祸的事,此时的方石,想等到狱中的二强先撂了后,再对刁瑶和刘二狗实施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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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锁柱送走以后,方石又接待了已经等候多时的费媚,这次费媚来警察局,是方石请过来的。

两人落座以后,方石突然充满歉意的说:“费媚女士,过于你的前夫张天峰的死,我们确实是没有做好,让你等了这么久。”

此时此刻,距离张天峰的死,已经过去了大概四年以上的时间,距离于宝的死,也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啦,于宝其实就是载着雅雯和小文的出租车司机。

面对方石的道歉,费媚先是纠正了方石的口误,因为在费媚看来,自己即便是和常俊生有过婚姻,那也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在费媚的心目中,张天峰才是她唯一的老公。

接着,期盼老公张天峰能够沉冤得雪的费媚,已经有点泄气了的说道:“方警官,您不需要道歉,我要的是结果,现在我的姗姗因为我,也变成了一个单亲妈妈,他常俊生更是罪孽深重。”

“哎,姗姗目前的情况,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这我还是先跟你说一下案子的进展吧,关于你老公张天峰的死,常俊生已经全部都撂了,具”

方石的话还没有说完,费媚就很是激动的站起来说:“常俊生啊常俊生,还真是他啊,常俊生这个挨千刀的东不是,他是要挨枪子儿的。”

“费媚女士,你不要激动,你听我先把话说完,好吗?”

在方石警官的安抚下,费媚的情绪终于还是平静了下来,看费媚的状态已经平稳,方石便继续的说道:“四年前,我们之所以没有对常俊生和张天峰的事下最后的定论,就是怕有冤假错案发生。

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张天峰确实是溺水身亡,也确实是被常俊生打晕的,张天峰身上的骨折,也确实是他们两个人互殴期间造成的。

不过这里边有一个主观和客观的问题,究竟张天峰的溺水是常俊生所为呢,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个原因,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了。

你的丈夫张天峰是自己掉到水里的,在”

“不可能,他不可能自己往水里跳,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他是生我的气,可是他很爱我和姗姗,他绝对不会丢下我们娘儿俩不管的呜呜呜”

听到张天峰的死因,并不是常俊生所为,费媚的情绪特别的激动,方石做为一名男士,实在是不好过于近距离的安慰费媚,无奈之下的方石,只能请来一位女警官招呼一下情绪失控的费媚。

半个小时后,费媚的情绪,终于是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看费媚的状态已经基本恢复,方石便接着说:“费媚女士,对于张天峰的死,我们也是被折磨了整整四年,张天峰的案子一天未定,我们和您一样着急。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在常俊生和张天峰扭打过后,常俊生便负气而去了,这一段的过程,恰恰被一辆路过的私家车记录了下来,当时车主以为是一般的打架斗殴,也就没有在意,更没有联想到行车记录仪上。

在我市交警处理一起交通事故的时候,才在这辆车的行车记录仪里,看到了内存卡早已存满的这段视频,行车记录仪像素很好,这几秒钟路过拍下的视频,画面很清晰。

由此可以肯定,张天峰被常俊生打晕后,常俊生是直接离开了的,不过这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常俊生有没有再次的回来实施罪恶。

因为他们打架的位置,正好是桥上监控的盲区,所以我们又做了大量的排查工作,我们把那个时段必经这座桥的车主,都做了一一的询问过滤走访,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我们的关注点,一直在车主或司机身上,并没有对乘车人进行大量的排查工作,结果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看到张天峰掉入河中的这位乘车人,其实是一位十一岁的小朋友,当时坐在车子后排张天峰所在位置一侧的小朋友,在跟身边的妈妈说自己的所见所闻时,车子已经驶过了事发地。

而开车的父亲,并没有看到这一切,坐在后排另一侧的妈妈,在听到孩子所说回头看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桥上有人,这对父母以为是孩子撒谎,回到家还好好的教育了一顿这位小朋友,因此,这位小朋友对这段记忆很是深刻。

当时我们调查到这位父亲的时候,这位父亲并没有说出这些细节,因为这位父亲怕影响小朋友升初中的学习。

现在的这位小朋友,已经是马上要上高中的大孩子了,可是原来学习一直很好的这位小朋友,初中期间的学习却一直不好,在一次和父亲的吵架中,孩子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四年的心魔。

这个心魔就是见死不救,随着孩子懂到的知识和道理越来越多,这个心魔对孩子的折磨越来越甚,可是当年父母对于自己所见的态度,让孩子一直不敢把自己的心魔说出来。

听到孩子说出这些的这位父亲,心里真是别提多难受了,于是,这位悔恨难当的父亲,就毅然决然的带着孩子来到了辖区派出所。

结合目击者的证词和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加上当年一些缺乏佐证的线索,这件案子也就真相大白了,你的丈夫张天峰,是醉酒且和常俊生打架导致了昏迷,后来又在半昏迷半苏醒的状态下,不小心掉到河里溺水身亡的。”

“好,好,你们这样说也行,可他常俊生也逃脱不了责任,还有美金,还有那一张美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到了常俊生的钱夹子里。”

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直认定了张天峰的死是常俊生所为的费媚,还持有自己的见解。

第八十七章:雅雯的心痛1

“费媚女士,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好吗?”

对于费媚此时的反应,方石是理解的,看着费媚虽然还是在生气,却已经低下头不吭气了,方石警官便接着说道:“费媚女士,所有的细节,常俊生在狱中已经全部都撂了。

先前的常俊生,总是跟我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怕自己被栽进去了说不清楚,可是等我们把视频放给他看的时候,常俊生所有的防备也就放下了。

关于美元的事,确实是张天峰给他的,张天峰给常俊生美金的理由,还真的是很奇葩,案发那一天,张天峰和常俊生约好在桥上见面,已经是醉酒后的张天峰,竟然非要将那张美元送给常俊生。

他要将美元送给常俊生的理由,竟然是让常俊生拿着那张美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并说以后不许常俊生接近你们一家。

其实常俊生和我们一样,对于张天峰这样的行为,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不过从常俊生的表述上来看,常俊生并没有说谎,对于这个细节,常俊生即便是说谎,也与整件事情的性质没有影响。”

“你们懂什么,你们这些人懂什么,那张美金是我送给我老公的,不管我们怎么吵怎么闹,对于我老公来说,那张写着fms的美元,是他最值钱的东西,他这是要拿他最值钱的东西,跟常俊生换对于他来说更值钱的我们。”

费媚的话,也许只有费媚和张天峰才能理解,不过方石并没有干扰费媚这样的表达,因为方石尊重他们夫妻这样的认知。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费媚突然问方石警官说:“那个常俊生会不会判死刑,他会不会去死,你替我告诉他,姗姗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把一辈子都毁了。”

“费媚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常俊生因为张天峰的死,也一定会加刑,不过一定不会判死刑,常俊生做为你曾今的朋友,你还是要劝他好好的改造,争取争取60岁之前能够出来。”

听着方石警官的话,费媚的脸部一直是抽搐讥笑着的,更可以说是幸灾乐祸的。

对于费媚的态度,方石也只能说一些程序上的话,要想让费媚劝常俊生好好的改造,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关于这一点,方石警官的心里非常清楚。

在费媚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方石警官将一份信函递给了费媚,方石警官表示,这封信是常俊生在狱中委托律师做的一份财产分割,常俊生把他一半的财产分给了姗姗和费媚。

对于这份关于财产的信函,费媚先是停顿了一下,后又猛地接过信函后,便没有说一句话的走了。

看着费媚离开的背影,方石除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剩下就是不停的摇动着自己的脑袋。

对于方石警官来说,这是一件陈年旧案的了结,也是一件他人情债的完结,本来接到常俊生这份财产分割信的时候,方石以为费媚会拒绝接受,甚至在方石警官将信递给费媚的那一霎那间,他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结果却不是方石警官所想,此时的方石警官,真的是有很多的感慨,在这个极度现实的世界上,不管是什么事,到最后都要转移到金钱上来。

这样的例子,方石警官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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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的雅雯,都已经慢慢的回到了正轨。

在所有人的帮助下,很多来到中心以后所经历过的事情,雅雯慢慢的也都联系起来了。

此时的雅雯,似乎已经没有了失忆后的不便,不过,对于和康成的那段情感记忆,并没有人告诉雅雯,雅雯到此时此刻,对于过去的那段情事,都是处在一种一无所知的状态。

而曾今一直催着雅雯结婚的雅雯父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像也不着急了。

其实有时候的雅雯,也在怀疑自己的过往,雅雯在没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在想,为什么自己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难道来到中心以后工作的自己,是一个一点都不优秀的女人吗?

雅雯对自己常常有这样的疑问,可不管雅雯怎么去想自己过往的情感生活,却从来没有将自己和康成联系到一起,在现在的雅雯看来,康成和米青就是绝配的一对儿,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加的合适。

这一天,雅雯要去一个郊区县办理一些私事。

康复后第一次出远门的雅雯,先是在前一天白天跟康成请了假,后又在前一天晚上回家后,便跟爸妈讲了一下自己第二天的行程。

听得雅雯要一个人出门的雅雯妈妈,担心雅雯一个人出去不安全,硬是要雅雯爸爸跟随,可是雅雯死活都不同意,知道雅雯脾气的家人,最后也就没有再强求。

本来已经到了汽车站的雅雯,却接到了事情有变动的电话,私事改期,让雅雯的私事只能择日再办,平日里基本都是家和中心两点一线的雅雯,在还没有下班的时段里,便很是自然的选择了回中心上班。

回到中心后,雅雯便第一时间选择了找康成销假,对于现在的雅雯来说,销假一天的话,就会多挣一天的工资。

现在的雅雯,并不是缺这一天工资的钱,而是缺很多很多的钱。

雅雯虽然不知道究竟缺多少钱,可是雅雯知道自己出院以后,家里的房子没了,爸妈的生活质量也下降了,时不时的家里还会来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

这样的电话,一般都是雅雯家的亲戚朋友打来的。

如果电话是雅雯爸妈接到的话,雅雯爸妈就会对着电话不停的‘嗯’着,那个时候雅雯爸妈的表情,是曾今很要面子的雅雯爸妈,从来都没有露出来过的。

如果电话是雅雯接到的话,电话对面雅雯家的亲朋好友们,就会简单的和雅雯嘘寒问暖几句后,便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其实每到这个时候的雅雯,心里就特别的难受,因为雅雯知道,这些电话都是打来要债的,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雅雯心里认为的自己,不过雅雯从来不会将自己的难受显露出来。

来到康成办公室外敲门后,雅雯便推门走了进去,可推门走进康成办公室的雅雯,却看见了并不应该在中心出现的爸妈。

第八十八章:雅雯的心痛2

“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这是?”

此时的雅雯,不仅看到爸妈在康成的办公室出现,还看到了妈妈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钱,这一叠钱,正在被妈妈使劲儿的塞给康成。

也许是雅雯突然出现的原因,此时雅雯妈妈拿着钞票的手,以及此时康成推让雅雯妈妈的手,都还在空气中停滞着,一切就像除了雅雯之外的所有人,都被什么魔法定住了一般。

“妈”

当雅雯走到此时已经是站着的爸爸妈妈身边,拖着长调叫出一声‘妈’的时候,这被定住了的所有人,才手忙脚乱的尴尬起来。

“我我们我们本来就认识,只是你把那一段经历给忘记了罢了,你”

“妈,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给康成大夫钱,你们倒是说话呀。”

面对着妈妈支支吾吾的回应,雅雯开始不停的询问着,从开始是询问的语气,到最后变成了追问甚至是责问,雅雯的情绪开始不断起伏无法平静,这样的雅雯,让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雅雯啊,我妈妈想要康成大夫帮忙买买点股票,我们不懂股票,是吧雅雯他爸?”

雅雯妈妈对雅雯的回应,是那种让人无法相信的慌慌张张,而接过老伴儿抛来的话茬,雅雯爸爸更是语无伦次的说:“对对对,股票,我们是让康成大夫帮忙把股票抛了。”

“爸,妈,你们究竟是要买进股票还是要抛出股票。”

此时的雅雯,已经明白了爸妈在干什么,可是雅雯不想在众人面前拆穿爸妈,虽然好像只有雅雯一个人蒙在鼓里,可雅雯还是不想那么干。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此时的雅雯,自己也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一些未知。

因为凭雅雯自己的分析和判断,那么一大叠的钱,不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可以借出来的,虽然雅雯还联想不到具体的事实究竟是什么,可雅雯知道,这里边的隐情,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对于非常了解自己父母的雅雯,就凭爸妈的神态,就可以判断出这所有的一切。

看着这样的雅雯,看着这样的雅雯父母,康成急忙也站起来说:“叔叔,阿姨,您二老不要紧张,这事摊开了也好,大家都坐下听我说,可以吗?”

康成的话很有效果,只见康成的话音刚落,米青便扶着雅雯妈妈坐了下来,紧接着康成又扶着雅雯爸爸坐了下来,就在米青还想要招呼雅雯的时候,雅雯勉强的跟米青笑了一下后说:“我没事,咱们都一起坐吧。”

看大家都坐定后,刚才也是一脸紧张的康成,这才先是绷着嘴出了一股鼻气,后又换成一张笑脸的对大家说:“雅雯这个人,大家都是了解的,事情到了这一步,隐瞒是肯定不行了,对吧雅雯?”

“康成大夫,你先说吧,我听着呢。”面对康成想要确认的眼神,雅雯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这时的康成,虽然哪儿哪儿都是很别扭,可必须要由他主持大局的责任,让康成不敢懈怠,只见笑容刚刚熄灭又马上点燃的康成,先是看了一眼米青,后又将目光聚焦在雅雯的身上说:“雅雯,其实其实以前的我们是快要结婚了的情侣。”

康成的这短短的一句话里,总是在停顿着,可是当康成开始说话的时候,语速又特别的快,真的就像是挤口子凝固了的牙膏一样,要不就是没有牙膏被挤出来,要不就是牙膏会一下的喷出来。

“我们是情侣?如果我们是情侣的话,那米青又是什么。”

此时的康成,本来以为雅雯听到这些后,会惊讶不已或是情绪波动,可是此时的雅雯,就像是康成开了一个玩笑一样,雅雯只是很平静很简单就事论事的回应着。

“米青和我的关系,是最近大半年才发生的事,我是在你刚刚苏醒的时候,选择选择逃避的,叔叔阿姨今天过来找我,是给我还钱的,其实这些钱我不能要,那个时候的那种情况,我也有这个责任全力以赴的救你。”

康成说完一段后,大家都在看着雅雯的脸,而此时的雅雯,虽然康成表达的比较笼统,可是雅雯已经明白了。

就在雅雯终于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雅雯妈妈急忙先一步的说道:

“雅雯啊,你一定不要难过,其实康成做的已经很好了,康成为了给你治病,把你们的婚房卖了,把他自己的车子也卖了,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咱们家都应该好好的感谢康成大夫,知道吗孩子。”

“妈,我知道,妈,你不要担心我,妈,你先好好的坐着。”跟母亲说完后,雅雯又对康成说:“康成大夫,谢谢你,已经过去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不过因为我治病你出的钱,我们家一定会还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雅雯突然站起身来,继而探手拿起此时在桌子上放着的钱,随即接着说道:“我妈应该跟康成大夫说过这是多少钱了,这个钱你先收着,康成大夫,能告诉我还剩多少钱吗?”

“剩下的钱数妈这里有,雅雯,你先坐下,啊,坐下。”

看着雅雯起身之后,雅雯妈妈其实也接着就起身了,听着雅雯在问康成关于剩余钱数的事,雅雯妈妈一边急忙说着,一边轻轻的把雅雯拽了一下,随即又将雅雯按回到了椅子上。

此时康成的手,终于是把那一叠钱接住了,那会儿雅雯妈妈给康成钱的时候,康成还是一直在推让着,可是现在雅雯放到手里的钱,康成却不知道怎么去客气。

坐下后的雅雯,并没有再提剩余钱的事,只见雅雯先是安慰式的拍了拍妈妈的手,后又对身边的米青微笑的说:“米青,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和康成过去的事情,已经是各种遗忘过的旧事了。”

“姐,我没事的,这样也好,要不康成整天康成大夫整天也是折磨的度日如年的”

“咚咚咚”

米青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人在敲门,大家都愣了一下后,米青首先起身弯腰凑近雅雯轻声说:“我先开门去,完了我们再细聊。”

米青把门打开了,门外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敲门人,是大家都认识的方石警官。

第八十九章:雅雯的心痛3

“方石警官?康成大夫,方石警官过来了。”

首先看到门外是方石警官的米青,第一反应便是转头对康成说出了自己的所见。

就在康成已经起身准备要热情相迎的时候,方石警官却有点不屑一顾于康成的直接走进了屋内。

方石警官一边走着,还一边对米青说:“没事没事,我是来找古雅雯的。”随即看到雅雯的方石警官,这才对雅雯很是热情的说:“雅雯啊,真的是不容易啊。”

在这个过程中,方石始终对康成的存在置若罔闻,这样对待康成的方石警官,让康成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看着方石那么热情的对待雅雯,此时的康成,却只能躲在方石警官的身后尬笑。

“方石警官,都过去了,谢谢方警官的关心。”

面对方石警官的热情对待,此时也已经起身的雅雯,同样回以了方石警官真诚的礼遇。

看了看雅雯,又看了看大家,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康成手里那一叠钱上的方石警官,这才平静的对康成说:“康成大夫,这是怎么了?抱着一堆钱干什么,在发年终奖金吗?”

“呃那个”

方石警官对于康成支支吾吾的回应,并没有继续的听下去,只见方石警官笑了笑后,便转头对雅雯说:“怎么?发奖金还需要带家人啊。”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在发奖金,这是”

雅雯的话还没有说完,方石警官便乐呵呵的接着说道:“没事,即便是你们在发奖金,即便是没有你古雅雯的年终奖金,没有关系,我这里给你古雅雯带来的消息,可比年终奖金要值得开心的多。”

对于从进到屋子里以后就开始吊大家胃口的方石警官,大家都看着方石警官和雅雯微笑着,那种笑是一种迎来送往客气的笑。

等到看着方石警官自己主动的坐到椅子上后,雅雯这才有点紧张的继续问方石警官说:“方石警官,真的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了吗?”

“当然是真的好消息了,要不我大冷天的跑到你们这亲子鉴定中心干什么,你们这里可是犯忌讳的地界儿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本来刚刚坐下的方石警官,突然又站起身来对大家说:“挺好的,正好叔叔阿姨也在,这样的话,我给雅雯带来的好消息,就有更多的人分享了。”

只见此时的方石警官,急忙和坐在大家身后的雅雯父母都握了一下手后,继而说:“两位老人家,因为雅雯的事情,这一年多来,你们二老真的是受委屈了。

今天我带来的好消息,其实对于二老来说,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二位老人,导致雅雯车祸的起因和根源,我们警方终于是查清楚了。

幕后的真凶我们也找见了,雅雯住院不是花了很多的钱吗?这下就有了真正应该为这个事买单的人了。”

“方石警官,你们你们这个这个消息,真的是雪中送炭啊,我们哎”

首先回应方石警官的,是此时已经老泪纵横的雅雯爸爸,从雅雯出事以后,雅雯的爸妈都很坚强,可是支撑着所有一切的精神支柱,其实就是这位伟大的父亲,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其实最为感慨的,当然也是这位伟大的父亲。

当雅雯爸爸的一声叹息之后,那方石警官带来的好消息,就像是插上愉悦的翅膀一样,此时在康成的办公室里,真的是一派人间处处是真情的画面。

这时,并没有一直沉浸在大家赞誉里的方石警官,突然很是认真的对雅雯爸妈和雅雯说:“两位老人,古雅雯,你们赶快回家准备一下雅雯住院后的相关花销凭据。

雅雯,你也要让你们鉴定中心出具一份误工费的相关证明,只要是因为车祸导致的额外开销单据,你们都尽快的准备一下。

准备好以后,你们拿着所有相关的资料和文件,给我送到局里去,我也会尽快的将所有资料送交相关单位。

咱们都彼此的协调好,好让相关部门对雅雯的各种补偿和费用追责,以好尽快的把一切落实到位,哎,这一年多以来,大家都辛苦了。”

跟雅雯一家说完后,方石警官又对一直没有真正对话的康成说:“康成大夫,你也要尽快的给小文办理一下你们鉴定中心这块儿应该出具的证明,至于小文的家人那边,我们的人会联系的。”

“哦哦哦哦,我会的,可是小文并不是我们中心的职工,这方面小文和雅雯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听得方石警官终于开始理会起了自己,康成是很开心的,可是康成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因为小文是实习生,在工作待遇这方面,小文确实是和雅雯有不一样的实际情况。

当方石警官听完康成的顾虑之后,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文也是和雅雯一样在工作中遭遇的不测,不管小文的身份和背景是什么样的,我希望康成大夫能和小文的学校好好的协调沟通一下。

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赔偿,这是对死者和死者家属遭遇不测后,唯一有一些实质意义的告慰,希望你们中心能够以人道主义为出发点,而不是以放大本位主义为前提,好吗?”

方石警官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微笑儿庄重的说的,康成听到方石警官的这些话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应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尽量的协调,您就放心吧。”

“行,至于你们之间的私事,我这个公职人员是没有办法过问的,不过人之大义,希望你们中心和你个人,还是要谨慎的对待。”

跟康成说完后,方石警官拍了一下康成手里的钞票,又微笑的对所有人说:“好了,我要说的事也已经说完了,你们继续你们的事情,记住,现在已经是年底了,所有事一定要尽快办理。”

说完这些后,方石警官便一边微笑着看着大家,一边向门外走去。

此时的大家,都很感激方石警官那恰到好处的好消息,看着方石警官要离开,极力的挽留好像也是不合适的,大家只好跟随在方石警官的身后。等到一直将方石警官送到了车上时,大家这才终于是罢休了下来。

对于大家的真诚,其实方石警官很内疚的,因为破案的时间拖得确实是有点长了。

因此,方石警官虽然一直劝大家不要再送,可并没有再说一些感性的话。

第九十章:美的代价1

送走方石警官后,再次回到康成办公室里的大家,心情和气氛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在享受着方石警官好消息带来的附加喜悦,不过此时的雅雯,在高兴之余,心里却是一种酸楚的滋味儿。

此时的雅雯,终于知道了曾今那段失去记忆日子里的感情生活,很多的疑问也与此同时的搞明白了。

对于在雅雯心目中身份已经改变的康成,雅雯不但没有怨恨,还存有一种真挚的感谢,因为在雅雯看来,康成的所作作为,已经是做到了极致。

至于爱或不爱了这个话题,雅雯显得很淡然,雅雯并没有为此感觉到失落,因为现在的雅雯,对康成这位同事皆上级,除了感激和尊重之外,已经没有了那种电流传输一般的感应。

此时的雅雯,其实最心疼的是曾今那些未知的日日夜夜里,自己已经年迈了的父母,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感怀的时候,大家简单的寒暄之后,便开始忙起了各自迫在眉睫的事情。

对于所有若隐若现的心灵触动来说,此时好像并没有那么的有持续性,因为好好的、实实在在的生活下去,才是最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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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高档的住宅小区里边,此时正在上演着一出家庭的闹剧。

首先要说明的是,这一家人是一个三口之家,男主人叫冯苍水,女主人叫刘莉莉,夫妻俩都是拥有着高收入的高级金领,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宝贝女儿。

这位被父母宠上了天的小女孩,叫冯雨彤,今年已经三年级了,从雨彤开始记事的那时起,各种优越的生活条件,就一直包围着这位天之娇女。

在这样的物质保障下,雨彤从来没有经历过丝毫的挫折和委屈。

可是最近,一件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却让小雨彤一天也不想再去上学。

对于突然不想上学了的雨彤,不论是雨彤的爸妈还是雨彤的老师,心里都非常的着急,因为在大家眼里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雨彤,怎么样都不应该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与此同时,雨彤突然对上学的极度抗拒,实在是让所有人为之惊讶。

看着雨彤死活都不愿意上学,已经是手足无措无计可施了的雨彤爸妈,只能将责任推给了雨彤的班主任老师。

因为在雨彤的父母看来,已经拥有了优质家庭保障和呵护的雨彤,是绝对不可能在家里受到什么委屈,一切让雨彤突然变成这样的缘由,都一定出在学校和班主任那里。

此时此刻,雨彤的妈妈刘莉莉做为主辩手,正在和雨彤的班主任孙老师视频辩论,而雨彤的爸爸冯苍水,此时是做为第二辩手的存在。

只见此时站在视频对面的孙老师,很是激动的说:“雨彤妈妈,我们学校的教学环境,二位雨彤家长都是知道的。

做为市里最好的私立学校,我们对每一位孩子的心理变化,都保持着全方位的关注,孩子是绝对不会在学校出现任何问题的。

要不你们再深挖一下你们家庭内部?二位家长可以想想家里最近有什么突发事件,是不是一些你们没有关注到的突发事件,影响到了雨彤还并不是很成熟的心智。”

听到班主任老师这样的回应,雨彤父母是极力反对的,他们很是意见统一的觉得,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边,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对雨彤成长不利的因素。

此时,由ipad投射到荧屏上的幕布前面,雨彤妈妈正在叉着腰来回的走着,一边烦躁的走着,雨彤妈妈还一边对视频里的班主任老师说:“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事,追根溯源的结果,一定是在你们学校那边。

我们家雨彤,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虽然我们的家庭状况很好,可我们的雨彤,一点都没有惯出那些娇柔小公主的毛病。”

“雨彤妈妈,我们都知道你们家的家庭背景很好,其实能够来到我们**学校上学的孩子,家庭条件都很不错,单说很有层次感的学费一事,就是一个很多家庭都难以逾越的杠杆。”

在视频对面的班主任老师,在用比较婉转的话音儿,来表达对雨彤妈妈高高在上咄咄逼人态度的反感。

可是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雨彤妈妈,不但没有听出班主任老师的话外音,还突然优越感更甚的说:“我们这些高收入家庭的家长,都是你们这些老师的衣食父母,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吗?

现在孩子出问题了,你们首先不是在自身找问题,却是把责任一推六二五的丢给了我们家长这边,说实话孙老师,我们真的为您的行为感到不安。”

“雨彤妈妈,你们家长哎,好吧,当我们得知雨彤的情况后,立马就做了大量的实质性工作。

确实在雨彤所在的班级里,有一些很调皮的男孩子们,对雨彤的长相加以了一些不太恰当的形容。

这点我们是有责任的,可是你们做为家长,是不是也应该和我们老师这边一起好好的分析一下,究竟问题出在哪一个我们忽略掉的死角里边。”

话赶话终于说出一些根源的班主任老师,开始尝试着真正的解决问题。

可是听到雨彤被同学欺负的雨彤妈妈,这时突然有点情绪失控,就在雨彤妈妈想说一些不好的话时,雨彤爸爸突然出现在了视频里。

只见雨彤爸爸很是绅士却也很是高傲的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家雨彤究竟在学校里遭遇了什么,你们学校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们做家长的怎么来分析问题。”

“雨彤家长,孩子现在在摄像头前面吗?”

班主任老师对于雨彤爸爸的问话,却是回应了这样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这样的答案,让雨彤爸爸也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只见雨彤爸爸对着镜头吼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们究竟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你们”

“雨彤爸爸,请您不要激动,我就是想问一下,孩子现在究竟在不在摄像头的前面?我是出于对孩子保护的心态,才这样问两位家长的,还请雨彤爸爸一定见谅。”

班主任孙老师的话,是很客气的表述,也是很真诚的表达,然而,雨彤的爸爸妈妈,却并没有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他们的关注点,此时还停留在单纯护犊子的层面。

第九十一章:美的代价2

“你们真是过分,算了算了,不在,怎么了?”

雨彤爸爸很是没有耐心的回应着孙老师,此时在雨彤爸爸身边不远处心急火燎的雨彤妈妈,本来就是情绪失控的状态,这样的雨彤妈妈,在孙老师询问‘孩子在不在身边’的话语刺激下,此时更是即将要暴跳如雷的状态,不过,这一次又是雨彤爸爸做了这个和事佬。

看着两位家长终于是开始了一点妥协,孙老师便无奈而小心翼翼的说:“雨彤家长,孩子们的话,大部分是童言无忌的,你们听了一定不要介意啊?”

“介意什么,孙老师,你能不能快点说,你这是在吊我们家长的胃口吗?”

面对雨彤爸爸这样的表达,孙老师再一次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雨彤爸爸,我没有吊你们胃口的意思,哎我就直接跟你们实话实说吧,我”

“就是,你这样不对,快说,都急死个人了。”

打断话语回应孙老师的,还是雨彤的爸爸,此时的雨彤爸妈,已经坐在沙发上相互的依偎在了一起,她们依偎的状态,并不是为了亲昵,而是为了取暖。

看到这一切的孙老师,其实已经开始体谅这一对家长了,只见孙老师微笑着说:“其他的孩子们,时常在课间的时候,说雨彤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这帮孩子要这样说我们的雨彤,我们的雨彤平时是多么听话的孩子。”

看着雨彤爸爸妈妈虽然着急,却已经不像前一会儿那么的浮躁,孙老师便继续的说道:“因为孩子们在上次的亲子联谊会上见过你们,他们觉得你们和雨彤的长相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所以,有一些捣蛋的孩子们,就逗雨彤说,她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孩子们现在还不懂多少这方面的知识,应该都是随口一说。”

“这你们这这些孩子都是谁家的熊孩子,他们怎么能这样胡说,我”

此时的雨彤爸爸在无奈的笑着,而此时的雨彤妈妈,却是表现出了哭笑不得的样子,不过,他们夫妻在相互之间的支持下,终于还是没有再次的发作。

看到只是语言上有一些激动的雨彤家长,孙老师心里还是有一点安慰的继续说道:“其实雨彤家长也不需要紧张,孩子们其实很好哄的,要不你们让雨彤看一看她的出生证什么的,这样是不是会好一点?”

“我们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有没有用,不过我家的雨彤是很聪明的,这样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应付差事,根本就骗不了雨彤。”

已经开始平静下来和孙老师一起想办法的雨彤爸爸,此时的表情还是焦虑的,不过雨彤爸爸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前一会儿咄咄逼人的姿态。

“雨彤家长,这并不是骗孩子,只是利用看出生证上的一些信息,可以让孩子的幼小心灵有一个安慰,只要她觉得没有问题了,即便是别的孩子再怎么说,她都会特别坚信自己家人的。”

孙老师推心置腹的话,让雨彤爸爸感觉到了真诚,只见雨彤爸爸开始认可的点着头,可是,此时的雨彤妈妈,却是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在人着急的时候,许多的真实是直接写在脸上的,雨彤妈妈此时就是这样,此时在雨彤妈妈的脸上,是一种并不自信的焦虑,而这一切的表现,孙老师是看在眼里的。

看着雨彤爸爸只是点了点头,孙老师便小心翼翼的问说:“雨彤家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我知道我这样问可能并不合适,可是我也是为了雨彤好。”

“我知道,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孙老师你就问吧,只要是为了孩子好的事情,我们做家长的,都会无条件的配合。”

现在的雨彤爸爸,已经完全转变成了一个成熟而沉稳的父亲形象,雨彤爸爸这次对孙老师的回应,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配合。

终于放下心来的孙老师,这下开始没有了太多顾虑的继续问说:“雨彤家长,雨彤确实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吧?”

问完这个问题的孙老师,是一种翘首期盼的神态,而听到孙老师这样问的雨彤爸妈,却并没有让孙老师看到正常的反应。

只见此时的雨彤爸爸,在用同样的神态看着雨彤妈妈,虽然雨彤爸爸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在雨彤爸爸的脸上,浮现的却是和孙老师一样的疑问。

此时的孙老师,并不能识得雨彤爸爸为什么有此疑问,不过,雨彤爸爸有疑问却是一定的。

本来就烦躁不安的雨彤妈妈,本来听到孙老师这样问后,就立马表现出一些神态变化的雨彤妈妈,看着自己丈夫此时的表情,突然极度紧张和慌乱的站起身来说:“孙老师,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拆散我们这个家吗?你做为一名老师,你这样做合适吗?”

此时的雨彤妈妈,在表达出来的每一个字里,都是一种对孙老师疑问的指责,可是雨彤妈妈的神态和语气,却并没有和她的言语配套。

这种表现出来的不配套,首先是雨彤妈妈说话的语气,雨彤妈妈的语气,让旁人明显的感觉到了底气不足,在雨彤妈妈这样的回应下,前一会儿终于沉稳下来的雨彤爸爸,却不知为何的低下了头。

孙老师执教已经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见过的家长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可是不论今天雨彤遇到的问题,还是雨彤家长的反应和神态,孙老师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时的孙老师,已经不敢再继续的追问这个问题了,只见孙老师婉转的对雨彤妈妈说:“雨彤妈妈,我们都是女人,我理解你听到我这样问的心情,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问的。”

孙老师的话音落下后,雨彤妈妈的脸上悄悄浮现出了一丝安慰,可就在事情稍微有一点转机的时候,雨彤爸爸却是一点都不放弃的说:

“没事,人家孙老师是很有经验的好老师,见过的事情也一定比我们要多,莉莉,我们还是配合一下孙老师的工作吧。”

第九十二章:美的代价3

“你什么意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说,我刘莉莉在大学时代就跟了你冯苍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不相信我”

“莉莉,莉莉,你不要激动,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我真”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们现在也不是在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现在是和孙老师解决雨彤不想上学的问题。”

雨彤妈妈听得雨彤爸爸的执着后,表现的异常冲动,前一会儿残留的情绪急躁,转变成了现在的言语交错。

当夫妻之间急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往往会追根溯源,往往会牵扯出一些历史问题,此时的雨彤爸妈也不例外。

看着又开始躁狂的雨彤妈妈,雨彤爸爸急忙的想要制止这样的事实继续下去,于是,雨彤爸爸便打断了雨彤妈妈的埋怨。

可是,雨彤爸爸的解释还没有说完,雨彤妈妈就顺坡下驴的跟上了雨彤爸爸操心雨彤的节奏,这样的变化,让孙老师感觉到很是诧异。

不过,孙老师做为一个外人,也做为一个雨彤的老师,根本不合适参与到别人家庭内部的问题中间,明白这一切的孙老师,实在是不敢再主动的发问了。

可这时的雨彤妈妈,却是化被动为主动的和孙老师说:“孙老师,雨彤肯定是我们的孩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你们当老师的挺不容易,我真的很体谅你们这种不容易。”

“没事没事,咱们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谢谢你的理解,要不我们今天先聊到这里?至于雨彤的问题,你们一家人私下再聊一聊?”

孙老师开始回避问题了,可是听出孙老师想要结束谈话的雨彤爸爸,却并不愿意这样的谈话结束。

只见雨彤爸爸笑呵呵的说:“孙老师,孩子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我们做家长和老师的,一点都不能拖沓和推诿,我和雨彤妈妈平时工作都很忙,实在是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看这事还是今日事今日毕吧。”

“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孙老师都这样说了,你还喋喋不休的干什么,平时也没有见你对孩子的事情这么的上心,我算是服了你啦。”

本来是雨彤爸爸一个人先开始配合孙老师工作的,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说着说着,根本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却换成了雨彤爸妈各持己见从不同角度的支持起了孙老师的工作,此时的孙老师,有一种左右为难却又不知道如何协调的尴尬。

而此时的雨彤爸爸,被雨彤妈妈数落了一顿后,便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屏幕中的孙老师。

看到孙老师此时的尴尬表情,雨彤爸爸便笑呵呵的对老婆说:“我以后注意,我以后一定注意,人家孙老师看着咱们呢,呵呵。”

“你也知道人家孙老师看着呢?真是的。”雨彤妈妈白了雨彤爸爸一眼后,便又对孙老师尬笑的说:“不好意思啊孙老师,您先忙着,我们改天再约。”

其实早就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孙老师,一听雨彤妈妈给的坡,便急忙顺着坡回应说:“行行行,你们一家人心平气和的聊一聊,有什么进展直接联系我,我24小时开机。”

等孙老师说完的时候,雨彤妈妈的投影仪遥控已经拿到手里了。看着雨彤妈妈迫不及待想要关视频的样子,孙老师便不由自主的接着说了一句‘再见’。

“好的好的孙老师,您真是一位负责人的好老师,我们一定好好做雨彤的工作,我们有新进展的时候再约,我先关了?”

雨彤妈妈对孙老师的回应,不论是语速还是节奏,都比前一会儿要快很多,雨彤妈妈急迫关机的表情,根本不需要分析,是个正常人一看便知。

当视频关闭的那一瞬间,雨彤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令人疑惑的是,雨彤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不知雨彤妈妈的如释重负出自何处。

只见雨彤妈妈将投影遥控丢到沙发上后,便笑眯眯的对雨彤爸爸说:“老公,还生气呀?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要闹了,你还有心思搞这个,快说说雨彤这事怎么办,雨彤的学业耽误不得。”

在雨彤爸爸回应雨彤妈妈的每一个字眼儿里,都有一种不同于前一会儿的酸味,做为妻子的雨彤妈妈,应该能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不过,雨彤妈妈并没有将这种变化挑明。

听得老公冷漠的回应,只见雨彤妈妈稍微的收敛了一些刚才的矫情后,便意味深长的说:“你是有自己的想法了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现在是雨彤有想法,也许雨彤和雨彤同学们的想法,真的是空穴来风吧。”

雨彤爸爸说这些话的时候,那股酸气比之前有更甚的势头,这种更甚的势头,主要表现在雨彤爸爸的神态和语气,此时的雨彤爸爸,已经不那么刻意的伪装了。

雨彤爸爸这个时候的不伪装,并不一定是一种坦诚相待,更可能是一种不屑伪装下去的情绪失控。

做为妻子,雨彤妈妈当然感觉到了这些点滴,只见雨彤妈妈又回到开始视频时的冷艳后,便直截了当的对雨彤爸爸说:“怎么?你不会是真的不相信我吧?”

“什么真的假的,雨彤现在受委屈了,我们做父母的,难道就不应该让女儿搞清楚这个问题吗?”

雨彤爸爸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一种冠冕堂皇的底气十足,在这种底气的力量加持下,雨彤爸爸的神态,是那么的盛气凌人。

看着这样的雨彤爸爸,雨彤妈妈冷笑了一下说:“看来我并没有猜错,你还是像在大学时一样虚伪,唉,人的本性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是我看错你了。”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如果当年没有我的坚持,你会嫁给我吗?,到现在我搞不清楚,上大学时每个周末接走你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此时的雨彤爸爸,已经不再是酸气十足那么简单了,此时雨彤爸爸言语表达中表露出来的,是一种冬眠初醒后的青蛙模样。

第九十三章:美的代价4

“冯苍水,你真阴险啊。”

本来是在解决孩子的问题,现在却突然引出了他们夫妻之间尘封已久的苦梗,此时的两个人,除了愤怒,还有恐惧。

原来,冯苍水和刘莉莉是大学校友,只不过冯苍水是学长,而刘莉莉是低冯苍水一届的学妹。

那个时候,刘莉莉是大一新生里边的校花,而冯苍水是学长里边学业最好的男生。

从刘莉莉入学的那天开始,他们就认识了,他们开始的关系,是那种简单而不可言说的关系。

简单在于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同学之间的关心,不可言说在于,冯苍水其貌不扬却在初见刘莉莉的那一刻起,便深深的爱上了她。

不过,冯苍水的这种私隐,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月,便彻底的熄灭了。

冯苍水熄灭这爱情的火焰,是因为刘莉莉的每个周末,都会有一个开豪车的男人把她接走,而那时还是穷学生的冯苍水,本来就只敢把一切藏在心里,这样一来,就更加的没有勇气遐想了。

其实说是彻底的熄灭,不如说是彻底的隐匿。

那时的冯苍水,把对刘莉莉的一切感情,都隐藏在他自己认为最安全最隐秘的内心角落。

那时的冯苍水认为,只有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都藏得好好的,他和刘莉莉的简单关系,才能正常的延续下去。

那时的冯苍水,特别恨每个周末接走刘莉莉的那个男人,可是,冯苍水又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在接刘莉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下过车。

恨一个人是需要有一个参照物的,于是,根本没有见过那个男人的冯苍水,便将那个男人想象成了所有文艺作品中的坏人形象。

每当看到刘莉莉被接走的时候,痛苦万分的冯苍水,便以一种英雄智斗坏人的臆想方式,来给自己疗伤。

这样的治疗方式,对于冯苍水的病情来说,真的是十分的有效,因为每每臆想过后,冯苍水就会觉得自己像一个高大的英雄一般伟岸。

这样的日子过的长了,冯苍水便开始习以为常,那时的冯苍水认为,这样的日子,就是像他这样的穷困学生应该过的生活。

没有什么交际圈的冯苍水,没有什么好朋友的冯苍水,只需要臆想就可以满足很多生活和生理的需求,于是,这样的冯苍水,便有了更多的学习时间。

其实那时的冯苍水,并不苛求在书中找到黄金屋和颜如玉,只是没有什么业余生活的冯苍水,只能用很是用功的学习,来证明他自己的存在感。

有时候的冯苍水,还会觉得自己比那个豪车男要幸福或厉害,因为那个豪车男每周只能见刘莉莉两天,而他自己,却可以见刘莉莉整整五天的时间,这种时间上的分别,让那时的冯苍水,很有一种虚拟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可是等到刘莉莉大一快要结束时的一个周末,已经在学校门口偷窥了刘莉莉整整一年、且每次的偷窥画面、都是刘莉莉上豪车关车门时的一霎间的冯苍水,却没有看到这样的画面继续。

这种突然的断更,让冯苍水很是不适应。

从开始看到刘莉莉上车时的痛苦万分,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最后得到一种畸形的酸爽的冯苍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再一次的无比痛苦。

那种痛苦是失魂落魄的,因为在那时的冯苍水看来,那个刘莉莉被豪车男接走的画面,是自己和豪车男之间比较下来唯一的优势。

可是这个画面突然没有了,也就证实着冯苍水唯一的优势也没有了。

那时的冯苍水,悲痛欲绝的蹲在校门口一个隐秘的所在,开始了肆意妄为的哭泣,那种哭泣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也是一种失落的表达。

可就在悲切的连自己的存在都忘记了的时候,冯苍水突然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因为冯苍水是蹲着的,所以那个怀抱便没有切肤的体验,可是冯苍水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暖和。

这种暖和,温暖了冯苍水那冰冷的泪水,当冯苍水抬头举目望去,随即在朦胧中看到这个给予自己怀抱的人时,本来已经刻意止住泪水的冯苍水,还是没有能够阻止那情感之物不由自主的泄溢。

这种泄溢,冯苍水已经憋屈了整整一年啦,而此时给冯苍水宣泄机会和拥抱的人,正是把冯苍水整的快要魔怔了的刘莉莉。

于是,他们之间没有华丽的表白,也没有恋爱升级时的预热环节,便进入了两性之间最美妙的时刻。

热恋时的男女之间,往往都是充满包容的,也往往都是充斥着激情的,那种一年来积攒下来的、青春年华时最优质的荷尔蒙,让他们巴不得在一天之间全部的释放。

于是,他们就像是失去理性和意识的行尸走肉一般,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整整的一个寒假时光,那时的他们,连过年回家的兴趣都丧失了。

等一切消耗殆尽的时候,他们便一起开始了各自不同的学业和形影不离的生活,在以后的日子里,冯苍水再也没有看到那辆豪车出现在校园门口。

关于豪车的事情,直到此时此刻以前,冯苍水都从来没有问过刘莉莉,刘莉莉也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情,他们就这么很有默契的一直走到今天。

可是,一些青春美好的记忆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而一些青春昏暗扭曲的往事,更加是永远都无法忘却。

他们之所以选择闭口不谈,可能是源于时间的消磨,也可能是源于彼此的在乎,更可能是源于不敢提及、不想失去的小心翼翼。

但是,当年那些无聊的时光,让冯苍水成就了一个学识渊博的自己,人近中年事业的风生水起,已经让现在的冯苍水,再也不需要用臆想来体验一些需求,于是,现在的冯苍水,时常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极度不适。

而在学识渊博的冯苍水影响下的刘莉莉,现在的事业一样是不同凡响,不过,曾今带着污浊的往事,让此时能买得起最高档化妆品的刘莉莉,依然有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于是,现在的刘莉莉,得了一种总是觉得洗不干净自己的假性洁癖。

现在的两个人,每每以事业伙伴角色出现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相互捧着的畅快,可是,每每两个人以家庭成员角色出现的时候,他们彼此便都会几乎同时的发病,不过,人近中年的他们,依旧不愿意面对那些曾经的真实。

终于,在女儿的一件小事为诱因的前提下,他们那不同疾病却是同一病因的不适源头,在彼此早有准备却还是防不胜防的的背景中,突然不期而遇。

第九十四章:美的代价5

“我们都不小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这与阴险不阴险没有关系。”

虽然此时的冯苍水,心里依旧是极度的恐惧和不安,可是一直很有城府的冯苍水,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紧张。

虽然此时的刘莉莉,也是一样得感觉到了不安和恐惧,可是已经有岁月积淀的刘莉莉,还是想将往事拉回到简单的情感矛盾中来。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还有什么地方是不清楚的吗?关于豪车那个事,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是你一直都没有问,这都不怨我,这都是你一直没有问的错。”

“这是是什么?”

这句话是刘莉莉问的。

当刘莉莉听到冯苍水关于豪车男话题的提及时,依旧想用撒泼和耍赖来化解一切,可是这一次的刘莉莉却失算了。

这是刘莉莉和冯苍水结识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失算。

因为此时的冯苍水,并没有用言语来回应刘莉莉,冯苍水此时用来回应刘莉莉的,是一张已经有点皱巴的名片,当刘莉莉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那张名片已经被冯苍水放到了桌子上。

“问你了,这是什么,名片上的这个人是谁,亲子皇浦康你什么意思?”

终于将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说完后,刘莉莉有些恐慌的拿起了桌上的名片,此时看着名片的刘莉莉,一边支支吾吾读着名片上的内容,一边近似绝望的看着冯苍水。

“我没有什么意思,现在我们家里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只需要这张名片就可以解决。”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冯苍水,每每听到或者看到老婆刘莉莉责问的时候,都是以一种极低的姿态回应,即便是有时候稍微的有点语气和行为上的犀利,冯苍水也保持不了多久,可是这一次的冯苍水,并没有退缩,好像一切都是早有打算。

面对着一个突然很陌生的老公,此时的刘莉莉,本来还想要继续那种已经习惯了的情绪,可是此时的那种情绪,已经再也提不起来了。

因为刘莉莉的假性洁癖病又犯了,每每犯病的时候,刘莉莉就特别想洗澡,此时的刘莉莉也一样,只见刘莉莉突然答非所问的对冯苍水说:“老公,我要去洗澡,你去吗?”

“我不需要,我觉得你也不需要,我们现在真正需要的就是这张名片,这张名片肯定比洗澡要管用的多。”

听到冯苍水的话语,看着此时思路清晰的老公,刘莉莉真的是很委屈,只见刘莉莉努力的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老公,请你相信我,雨彤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雨彤确实是我们的孩子,可是我还是觉得只有这张名片,才能解决我们之间真正的问题,这与血缘和忠诚没有关系,但是现在的我们,都需要用这张名片的内涵来治疗彼此。”

冯苍水的话很婉转,不知内情的人,也许都听不太懂,可是刘莉莉听懂了。

此时眼神茫然的刘莉莉,就那么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苦笑了一下说:“好,我配合,只要是我老公想要的东西,我一定配合,不过,在做这个…以前,我想要把关于豪车的真相说出来,老公,可以吗?”

说实话,此时冯苍水的内心,是没有勇气听这个真相的,因为冯苍水直到现在,还是特别的在乎他的莉莉。

对于雨彤的血缘归属,其实冯苍水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做一个鉴定的欲望。

为了将自己的欲望实现,冯苍水很艰难的点了点头。

在刘莉莉准备开始讲述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特别的紧张,不过此时的他们,还是都很迫切的等待着真相揭晓的时刻到来。

因为一直以来的冯苍水,一直期盼真相的到来。

因为一直以来的刘莉莉,已经被这个秘密折磨的体无完肤。

此时他们的心情是矛盾的,他们惧怕这样做的后果,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了选择,因为从一切说开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而选择继续敷衍,好像已经没有可能。

看着冯苍水点头确认后,刘莉莉再一次的舒了一口气,刘莉莉这次的舒气,看着依然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见一声气息的长调之后,刘莉莉轻咳了一下说:“每个女人都喜欢美美的自己。

可是美是需要条件的,这些条件有先天和后天两个因素,有的女人可能是得到了老天的垂青,一生下来就是美美的,只要略施粉黛就能做到倾国倾城,这样的女人,如果再摊上一个富足的家庭,就可以将美丽一直持续下去。

即便是没有摊上一个殷实的背景,也一样可以享受一段美好的少女时光,那种纯天然的美丽,是个女人都是羡慕不已。

可有的女人,一生下来就是先天不足,这样的女人,只能用后天来弥补,而后天的弥补是昂贵的,对,真的、确实、实在是很贵。

家里有钱支持也就罢了,可是像我家那种情况,肚子都吃不饱,学费都是东拼西凑,生来就是丑小鸭的我,如果我将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白天鹅。

没有变成白天鹅的我,可能会被你冯苍水注意到吗?没有资格被你冯苍水注意到,我们之间会有今天的家庭和事业吗?

真正和你确定关系后,我绝对没有背叛过你,不过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女人,在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里,我为了挣一点钱交学费,便应聘到了我们省城一家新开的整形医院里做保洁员。

当时18岁的我,本来应该是有很多男孩子追求才对,可我却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保洁员,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一直都没有得到过男生的邀约。

闲的无聊的我,只有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地板和马桶上,经我手打扫过的所有地方,都比我这个人要耀眼的多。

其实选择整形医院打工,不是因为那里的工资高,而是因为那里距离我的梦想最近,我想用每天看到别人由丑到美的切身体验,来激励和暗示自己还有变美的机会。

那个豪车的拥有人,其实是那家整形医院的老板,他自己并不会做整形手术,甚至他本人都是一个歪瓜裂枣的臭男人,可是他有钱,他可以请得起国际知名的整形医生为他工作。

他有一个癖好,这个癖好实在是,总之,我这个从来没有被男生约过的丑小鸭,却正好完全的符合他所有的择猎要求,老公,你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第九十五章:美的代价6

冯苍水听到这里,当然想知道接下来的情节。

可是这样的想法,是冯苍水心里的话,此时冯苍水表现出来的神态,却不是这样的。

只见冯苍水苦笑了一下说:“都是你非想要说这些过去的事,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如果你还想要说下去的话,我一样尊重你的意见。”

此时的刘莉莉,听到老公这样的回复,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因为刘莉莉太了解他的老公了。

在刘莉莉的眼里,自己的老公冯苍水,虽然现在是一个生意人的身份,可在骨头缝儿里,却还带着文人墨客的骚情。

这种骚情更可以称之为是一种虚伪,这种虚伪,是一种伪装,此时的冯苍水,在极力的伪装着一个虚伪的自己。

听得冯苍水的回应后,刘莉莉并没有表达更多的解释,只见她好似认可的点了点头后,便也苦笑的继续说道:“他也姓冯,他叫冯文好,他的素质和名字是极度不匹配的,因为他的文才一点都不好。

不过他的财富却是处在很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还有前一会儿我说的他的癖好,可以说是你们男人几乎都有的爱好,他的爱好是喜欢年轻女孩子。

但是在他的这个爱好里边,却有一个让人难以启齿的条件,这个条件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是很丑的。

其实并不是他本身喜欢长得丑的女生,而是他要用他所拥有的资源,把这个丑小鸭变成一个大美女。

等到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才会去拥有这个女孩子,我不知道他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不过我我就是这些女孩子其中的一个。

只要被他看中的小姑娘,他就一定会搞到手,其实这中间并没有什么难度,因为被他选中的这些女孩子,都有两个共同的毛病。

第一个毛病是极度的渴望男人的认可,这一点他真的是做得很好,因为他给我的那种体验,确实是前所未有的。

被他选中的女孩子,还有一个共同的毛病,这个毛病是都特别的渴望拥有外表的美丽,不管曾今这个女孩子是什么样的品行,在面对冯文好的诱惑时,无一例外的都是如此。

我也和她们一样,说是冯文好把我们搞到手,不如说是他一直在利用投其所好这一招,丝毫没有跑空的做到了百发百中。

在他和这些女孩子的条约里,还有一个时间和金钱上的契约,在这个契约中,很是明确的规定,女孩子在变美之后,一定要陪伴他十个月。

在这十个月里,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安排,冯文好对我的时间安排是周末,这就是为什么一到周末的时候,他就会来接我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在大一快要结束的时候,你就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出现,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约好的期限已经到期,我用我十个月对他的陪伴,还清了整容手术欠下他的债务。

其实你对我的,我的心里一直就很清楚,我更知道在刚刚开学的时候,你就对我有了那种想法。

其实那时候的我,对你也一样有那样的感觉,只是那时候还不是自由身的我,根本不能接受你的追求。

这样说也不太对,因为你好像并没有真正的追求过我,那时候的你,根本就是闷葫芦一个,如果不是我最后捅破那层窗户纸,估计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今天。

但是事到如今,正好的印证了你们男人爱说的一句话,确实是,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好了,事情的始末我已经讲清楚了,你说吧,我应该怎样还我欠下的债。”

此时,刘莉莉的表情是悲壮的,是视死如归的,是明知山有虎、却偏要向着虎上行的,不过此时的刘莉莉,已经没有了前一会儿的那种莫名的恐惧感。

直到此时的刘莉莉,虽然感觉到了自己是在玩火,可在刘莉莉的内心深处所想,却是即便自己很有可能马上就会玩火自焚,也还是一点都不后悔曾经的选择。

因为刘莉莉觉得值,因为曾今选择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思路很是清晰的刘莉莉,早已经想到了将来可能会面临的种种后果。

目前刘莉莉马上要面临的一切,其实比刘莉莉曾今所预想到的场景,已经要好上一千一万倍了。

因为刘莉莉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公冯苍水,竟然在结婚前后的那么多年里,都始终没有提及这件事情,不仅如此,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冯苍水还是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提起。

本来此时的刘莉莉,已经慢慢的放下了几乎所有的防备,因为刘莉莉心里估计,冯苍水可能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卸下了几乎所有防备的刘莉莉,在今天的冯苍水终于慢慢的显露出一些那事的苗头时,才感觉到自己的不知所措。

先前刘莉莉表现出来的一切举止行为和言语,都是她惊慌失措的具体表现,但是等刘莉莉将一切都吐露出来的时候,那时的刘莉莉,却有一种很轻快的感觉。

在整个刘莉莉讲述过往的过程中,冯苍水表现的极其平静,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看来,冯苍水此时对刘莉莉讲述的倾听,就像是在听老婆讲一个事不关己的事情。

其实按照正常的情绪反应来说,即便老婆刘莉莉所讲述的是一个别人的故事,冯苍水的反应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冯苍水就是这样表现的。

冯苍水这样的表现,是刘莉莉没有想到的,因为在刘莉莉曾今的预想中,当冯苍水听到自己这些往事的时候,首先应该是暴跳如雷才对。

因为直到此时,刘莉莉都很自信的相信,自己的老公冯苍水,是特别特别爱自己的,一个爱自己的人,当听到一些这样的事情时,暴跳如雷其实都不能很让刘莉莉满意,如果此时的老公冯苍水,能够对自己动一动手,刘莉莉会觉得这样的情节才更加的完美一点。

可是此时刘莉莉所面对的,确实是一个平静的可怕的冯苍水。

只见此时的冯苍水,面无表情的对刚刚自述完过往的刘莉莉说:“不要说什么债不债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觉得越是如此,咱们越要认认真真的做一个亲子鉴定,我觉得这是对孩子最好的交代,也是对你自己最好的,不过怎么样,做完亲子鉴定以后,我们再考虑其他,好吗?”

第九十六章:美的代价7

刘莉莉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公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却是表现的如此淡然。

此时的刘莉莉,竟然开始惦念起了前一会儿孙老师在的时候,那会儿的老公冯苍水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竟然让此时的刘莉莉感觉到了些许的安慰。

现在和孙老师的视频已经关闭,自己的过往曾经也给老公讲述了个几乎全部,而自己的老公冯苍水,却依旧是认定要做亲子鉴定态度,但是前一会儿的那种小心翼翼却不见了。

在刘莉莉的概念中,平时对自己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的老公冯苍水,一直以来被儒家思想熏陶的老公冯苍水,当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可事实摆在面前,刘莉莉又无法和老公争辩这些东西,此时的刘莉莉,只能无奈的选择妥协。

因为此时此刻,刘莉莉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被动,这种被动的局面让刘莉莉觉得,只要自己还想要这段婚姻,就必须对老公冯苍水言听计从,一切在不经意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另外的模样。

不过在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被动时,这些年在商场挣得的经验,让刘莉莉最终还是选择了冷静。

此时的刘莉莉,已经不再把老公冯苍水当成自己的老公对待,此时的刘莉莉,已经把自己的老公冯苍水,当成了一个商场上的劲敌。

只见刘莉莉突然收起苦瓜脸,开始微笑的对冯苍水说:“也好,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来做,需要我怎么配合,老公你直接@我就好。”

当冯苍水听到老婆刘莉莉这样的回应后,只见他先是脊背后靠双臂张开的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又回归原位的低下了头说:“@什么@,我先私下的和朋友接触一下吧。”

“那你接触吧,记住,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影响到雨彤的学习和生活,这是我目前唯一对你的要求。”

当刘莉莉和冯苍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此时的刘莉莉,虽然不是什么都不怕,可是刘莉莉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怕与不怕、撒撒娇、矫矫情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在整个后果预测里边,刘莉莉唯一最担心的是雨彤,刘莉莉怕自己和冯苍水的战斗,会殃及雨彤这个池鱼,因为做为母亲的刘莉莉,并不希望女儿雨彤失去父母完整的爱。

此时在刘莉莉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和自己小时候长得越来越像的雨彤,按照家里现在的经济实力,自己的女儿一定不会步自己曾经的后尘。

可如果来自父母的爱突然变成了缺憾美的雨彤,长此以往的发展下去,将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是刘莉莉想都不敢想的。

听得老婆刘莉莉的要求或者请求,冯苍水愣了一下,不过只是愣了零点一秒的冯苍水,便急忙点了点头说:“当然,不管怎么样,雨彤都是我冯苍水的宝贝女儿。”

“那么我呢?那么不管怎么样以后的我呢?”

本来此时已经越来越理智的刘莉莉,根本不应该去问冯苍水这样的问题,可是刘莉莉还是迫不及待的问了。

已经想着把老公当成商场劲敌的刘莉莉,不应该是这样的处事方式,但是问题已经问出,刘莉莉也只好等待冯苍水的回应。

“你你当然还是雨彤的妈妈,也当然还是我当然还是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难道你不希望吗?”

冯苍水对刘莉莉的回应是含蓄的,可这样的回应,并不是刘莉莉想要听到的。

在刘莉莉的设想中,那不管怎么样以后的事情里边,一定还有自己的参与和存在,可在冯苍水的回应里面,刘莉莉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希望”

此时身体里充斥着寂寞孤独冷的刘莉莉,仅仅用了‘希望’二字,便结束了和老公冯苍水的谈话。

刘莉莉是不辞而别的,刘莉莉所要去的方向是她和冯苍水的卧室,刘莉莉希望老公冯苍水能够跟来,因为直到此时,刘莉莉还是想用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夫妻之道,来做一次最后的尝试,可这最后的挣扎,刘莉莉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回到卧室以后,第一次用了很短的时间洗好澡的刘莉莉,左等右等却并没有等来老公冯苍水的关顾。

直到刘莉莉等的实在是不耐烦了的时候,便披着睡袍再一次的来到了客厅。

可是等刘莉莉来到客厅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刘莉莉终于还是彻底的绝望了,此时的刘莉莉,不得不强迫自己回到商场的备战状态。

此时的冯苍水,竟然一个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刘莉莉和冯苍水的恋爱以及婚姻记忆中,每每刘莉莉使出这最后的绝杀技来的时候,冯苍水每次都是缴械投降,可是这次,冯苍水竟然是无动于衷。

这样的场景,让刘莉莉只能选择用理性应对。

于是,刘莉莉先是回到卧室拿了一床被子,而后又再次回到客厅,随即将被子盖在了已经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可能睡着也可能没有睡着的冯苍水身上。

给冯苍水盖好被子后,刘莉莉就像是对着一具遗体告别一样的默默看了冯苍水十几秒后,便径直回到了他们的卧室里。

当他们的卧室关闭声响起的时候,冯苍水突然直溜溜的睁开了眼睛。

在冯苍水眼睛看向的前方,其实只是一个茶几的桌面,茶几桌面上的陈设,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直看下去的景色,可是此时的冯苍水,就是这么目不转睛两眼无神的看着。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大概七八分钟以后,冯苍水突然拉起被子将自己的整个人都捂住,没有人知道被子下面的冯苍水在干什么,只是那被子的优质缎面,此时却在微微的颤动着。

“爸爸,你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是妈妈把你赶出来了吗?”

捂着被子的冯苍水,突然听到了来自女儿同情或者怜惜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冯苍水差一点就脑供血不足了。

因为,随着女儿雨彤声音响起的与此同时,捂在冯苍水脑袋上的被子,也被女儿毫无征兆的揭起。

此时的冯苍水,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女儿。

因为冯苍水知道,在女儿雨彤的概念里,自己是一个高大而神勇的存在,可此时的自己,却是用双手捂着泪眼婆娑的眼眶的窘相。

第九十七章:美的代价8

于是,冯苍水第一次跟自己的女儿说了谎。

只见此时的雨彤,看到捂着双眼的爸爸,便好奇的爬到爸爸的身上,开始了拽扯冯苍水捂着双眼的手。

“爸爸,爸爸,你干什么嘛,为什么要捂住自己的眼睛,是妈妈欺负你了吗?”

女儿雨彤的声音,是那种只属于女儿和爸爸之间的撒娇,这样的声音,让本来就无法面对女儿的冯苍水,从此时开始,便更加用力的用双手蒙住双眼。

不过冯苍水手里的力道,是处在一种随时可控的状态之中,因为一直以来把女儿视为珍宝的冯苍水,即想要保住自己的体面,又不想用力过猛无意中伤害到女儿。

在雨彤和爸爸冯苍水的博弈过程中,女儿雨彤的双手,终于开始慢慢的战胜着爸爸冯苍水。

按照常理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在父爱的加持下,事实就是这样真实的呈现了。

“爸爸,你哭了?你为什么哭了?前一会儿我在书房的时候,听到爸爸和妈妈吵吵嚷嚷的,我还以为是你们又在争论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原来是妈妈在欺负爸爸,爸爸,没事,我现在就找妈妈评理去。”

雨彤说着就一个咕噜的离开了沙发,随即就要气冲冲的去找妈妈给爸爸报仇,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一直有点尴尬的冯苍水,却装作一本正经像强光刺眼似的用手挡着眼睛说:“雨彤,不要找你妈妈,这事和妈妈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在咱们家,能把爸爸欺负哭的还有谁?这个人不是妈妈又能是谁?”

雨彤的声音是天真稚嫩的,雨彤的神态是嫉恶如仇的,这样的女儿,让爸爸冯苍水很欣慰。

只见此时的冯苍水,一边起身腾空舒展了一下半盖在身上的被子,一边在被子凌空的时候,顺势用被子里面儿抹了一把眼泪。

此时在冯苍水的眼眶里,已经只剩下了眼泪的残余和红色的痕迹。

“是你这个小鬼头,你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爸爸和妈妈白疼你了。”

冯苍水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面对着沙发背一边叠着被子一边说的,而此时的雨彤,正站在沙发左侧的太妃椅沙发旁。

听到爸爸将问题的根源推到了自己的身上,站在爸爸身后心里不知所以的雨彤,便先是一个箭步跨到了爸爸的身边,而后又使劲儿的拽住爸爸的手臂问说:“为什么会是我,我可一直在我的书房里学习来着。”

这时已经叠好被子的冯苍水,感觉自己眼眶里的残余泪渍已干净,便转身低头坐在沙发上,继而还是有点不自然的说:“今天是星期几?”

“今天是星期四啊,怎么了爸爸,这与爸爸流眼泪有关系吗?”

看着爸爸冯苍水坐下后,雨彤也就跟着坐到了爸爸的身旁,此时的雨彤,是一种小大人一般似的很是庄重的神态,不过,在回答爸爸冯苍水的问题时,在那些很不成熟的神态里面,多少还藏着一丝诡秘的意思。

“雨彤,你在书房里学习,爸爸觉得很好,可是今天是星期四,星期四的日子,雨彤应该是在学校里学习才对,所以爸爸就不高兴了,既然爸爸不高兴了,那那当然就哭了。”

听到爸爸冯苍水说完这些话后,雨彤惊讶而小心翼翼的看着爸爸说:“会吗?爸爸会因为我没有上学而哭吗?”

“会呀,天塌下来爸爸都不会哭,可是雨彤如果不听话的话,爸爸就一定估计会哭。”

只见听得爸爸冯苍水的回应后,雨彤先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后又委屈的跟冯苍水说:“爸爸,你明天就送我上学去吧。”

“好啊,这样才是爸爸的好女儿。”冯苍水在开心之余,一边将女儿雨彤搂在怀里,一边欣慰的说道。

本来是沉浸在开心和幸福之中的冯苍水,不想却被女儿雨彤用尽全身力气的推开了身躯,将爸爸冯苍水推开后的雨彤,开始嘟着嘴不说话了。

突然生气了的雨彤,让已经觉得将问题解决了的冯苍水,开始被疑惑困扰着,只见冯苍水拉住女儿雨彤的手说:“雨彤,我的宝贝女儿,刚刚咱们才说好的,可不能反悔哦。”

“爸爸,为了爸爸不再因为我流眼泪,我绝对不会反悔,明天一早起床,爸爸就可以把我送回到地狱,为了爸爸,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在雨彤的话语之中,字字句句都带着一种小大人似的通情达理,此时的雨彤,誓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架势,这样的雨彤,不仅让冯苍水的心里充满疑惑,还让冯苍水感觉到了一种在大人身上才会有的隐忍。

“爸爸不懂雨彤所说的话的意思,雨彤能给爸爸解释一下吗?”

爸爸对女儿的爱,是具体到每一个细节的,是独门独份的,女儿对爸爸的爱,除了是年少时的一个依靠之外,更是少女懵懂时期对异性最初的认识,一个女人的未来会不会幸福,这位父亲的责任和担当,将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作用。

只见此时的雨彤,先是扫了一眼挂在客厅里十几副妈妈的照片,之后又突然很是苦恼的对冯苍水说:“他们都说我不是爸爸和妈妈的女儿,他们说妈妈很美,而我却很丑,我看爸爸也不算很丑,为什么我现在成了家里最丑的人呢?”

听到女儿雨彤这样的问题和回应,冯苍水此时着实很为难。

此时的冯苍水,没有勇气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女儿,也没有能力变化出一个理由劝阻女儿,做为一个永远想要保护女儿的父亲,此时此刻,真的是无地自容。

就在冯苍水已经语塞而雨彤饥渴的等待答案之时,妈妈刘莉莉抱着一个旧布包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妈妈的雨彤,便只是苦笑了一下的说:“妈妈,爸爸因为我都哭了,我再也不会惹爸爸生气了,我明天就去上学。”

“好,我们家雨彤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子,不过,在雨彤上学走以前,妈妈要让你看一件东西。”

此时已经坐在了雨彤身边的刘莉莉,将手里的布包放在了茶几上,只见刘莉莉一边解着布包,一边微笑的说:“妈妈小时候长得可丑了,可是女孩子总是女大十八变的。”

刘莉莉刚刚说完曾今的自己,布包也就打开了,只见布包里边抱着是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九十八章:美的代价9

“雨彤,把书拿起来翻一翻。”

因为前一会儿的口舌干仗,此时的冯苍水,只是看着老婆刘莉莉的行为举止,在这期间,冯苍水并没有参与进来。

不过,冯苍水和女儿雨彤一样,都在疑惑着刘莉莉的一举一动,只不过女儿雨彤的一切都写在脸上,而冯苍水的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样的冯苍水,并不代表就不关注老婆所作的一切,听到妈妈近似命令的语气后,雨彤便按照妈妈所要求的,拿起书来开始翻了起来。

对于一本现在的孩子并不怎么感兴趣的书,雨彤也就是大概的翻阅了一下,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下,在书中页面之间夹着的一张泛黄照片,却跌落到了地上。

当那照片开始跌落的时候,雨彤便急忙想要将照片从地上捡起来,而看到照片跌落的刘莉莉,却只是微微的欠了一下身,最后这张泛黄照片,竟然被冯苍水抢先一步给捡了起来。

当这张照片被冯苍水捡起来的时候,冯苍水也就是假装不经意之间的瞄了一眼照片上的内容,可也就是这么一个不经意之间的动作,却让冯苍水看到了照片上的大概内容。

在这张照片上呈现的,是四五十个十一二岁学生的集体照,从照片的背景和给人的感觉来看,像是几十年前小学毕业时候的那种纪念照,不过就这么瞄了一眼的冯苍水,根本没有发现照片和刘莉莉有什么关系。

其实此时的冯苍水,感觉这张照片应该是老婆的小学毕业留念照,不过这些猜测,也只是冯苍水的一个潜意识思维定义。

瞄了一眼照片的大概一秒钟之后,冯苍水便急忙的将照片还给了女儿,接过照片的女儿雨彤,先是认真看了一遍照片,而后又不解的问刘莉莉说:“这是妈妈小学毕业时的照片吗?”

“对,这就是妈妈小学毕业时的纪念照,雨彤能在上面找到妈妈吗?”

刘莉莉在跟女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的瞅了一眼冯苍水,此时的冯苍水,虽然并没有和刘莉莉的眼神相撞,可是此时的冯苍水,还是感觉到了来自老婆刘莉莉眼神里的光芒。

在过后的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里,雨彤一直在照片上找妈妈的儿时模样,可是找了好几个小朋友,妈妈都说不对,有着一股子要强劲儿的雨彤,一直把照片上的二十多个女生都找遍了,都没有猜对妈妈的模样。

“妈,照片上的女生我都指过了,我还是没有能够找到妈妈小时候的样子,这怎么可能,难道妈妈是在骗我?”

此时在雨彤的眼神里,除了不解,还有一种对妈妈话语的猜忌,就在此时,刘莉莉苦笑了一下的对雨彤说:“雨彤,你再找找,照片上还有一个女生,你一定是把她漏掉了,那个女生就是妈妈。”

听得妈妈刘莉莉的提示后,雨彤便又开始了加上男生的一个个过目,当雨彤那移动的手指指向一个小朋友后,雨彤的手指停住了。

“妈妈,是她,我确定,一定是她,不过”

“不过什么,现在雨彤想什么就直接说出什么来,没事的。”

随着雨彤的手指停顿,雨彤便很是确定的认出了自己的妈妈,不过雨彤说出来‘不过’的时候,却不想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看着女儿有点紧张的样子,刘莉莉便给了女儿语言上的支持,有了妈妈明确的支持,雨彤便鼓起勇气的说:“妈妈,这个女这个女孩子是女孩子吗?不过除了衣服穿的有点土旧之外,她更像是我,妈妈,她一点都不像是你。”

女儿雨彤说到这里的时候,刘莉莉的脸红了,不但红了,而且还红的很厉害,不过在女儿面前的刘莉莉,还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尴尬说:“这个女生就是小时候的妈妈。”

“怪不得呢,可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觉得不可能,就现在我这个样子,再怎么女大十八变,都不会长成妈妈现在的样子,绝对不可能。”

看着女儿失望甚至是绝望的神态,冯苍水突然将照片近似抢夺的拿到了自己的手里,随后便也仔细的看了起来。

当冯苍水将照片拿到手里后,便在女儿所指的位置上,找起了老婆儿时的影子,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冯苍水还是没有找见刘莉莉的儿时模样。

母女俩刚才谈论的那个恐怖形象,在冯苍水看来,只是一群同样模样稚嫩的孩子,他们穿着一样的旧式天蓝运动校服,在他们的神态中,除了真实,就是真实。

他们很少有人笑,照片上更多的面孔,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在这些不笑的更多的面孔里边,还有很多的孩子们,显然是当天或者几天都没有洗脸了。

“雨彤,究竟哪一个是你妈?我怎么找不见。”

在冯苍水观察照片的时候,雨彤和刘莉莉也一直在观察着冯苍水的表情,等到冯苍水刚刚的说出所问之后,此时的雨彤,便第一时间的指到了一位长相中性的小朋友身上。

看到老婆儿时的模样后,冯苍水并没有说话,其实一直等待爸爸意见的雨彤,看着爸爸迟迟不说话,便着急的说道:“爸爸,像不像恐龙?”

“恐?不不是很像像吧?”

女儿提出来的问题,让冯苍水不敢去准确的形容,其实在冯苍水看来,那时候的小朋友都是一个模样,并没有说是哪个孩子就丑的不成个样子,可是此时冯苍水的顾虑太多了。

冯苍水怕因为自己表达的不准确,会伤着孩子的自尊,冯苍水也怕因为自己的形容有问题,会触到老婆的敏感神经,在孩子和老婆同时在身边的此刻,冯苍水不再像前一会儿那么的随性而发。

“爸爸说的不对,像,特像,怪不得同学们都叫我恐龙,原来根源出在这里,我完了,我彻底的完了。”

看着雨彤的语言表达越来越呈现成人化,看着雨彤的神情显露越来越隐现抑郁感,此时的冯苍水和刘莉莉,终于是有些不计前嫌的对视了一眼。

在夫妻俩的眼神里,除了担心就是担心,在孩子的成长问题明明白白的展现在夫妻俩的面前时,他们只能将一切不和谐都先行的放下。

此时的雨彤,难过的都快要哭了,当雨彤的眼神逐渐闪烁出涟漪时,雨彤也开始哭出了声音。

只见雨彤委屈的嘟囔道:“我一定不是你们的女儿,一定不是,不可能是的。”

第九十九章:美的代价10

看着雨彤委屈的样子,做为父母的冯苍水和刘莉莉,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这种难受,是一种绞心的痛,还没有过孩子的未婚人士,是很难体会的。

即便是已婚却还没有生过孩子的人们,一样是难以体会。甚至是已经生过孩子的人士,由于各种的原因、和孩子没有很好互动的人们,也是一样的难以深层次的体会。

此时的冯苍水和刘莉莉,早已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陈年旧账,只见他们再一次的对视了一眼后,便由刘莉莉一边将雨彤搂在怀里,一边亲昵的对闺女说:

“妈妈一定是雨彤的亲生妈妈,爸爸也一定是雨彤的亲生爸爸,如果雨彤因为和妈妈长得不像的原因,而感觉到难以释怀的话,那妈妈还有最后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可以确切的证实妈妈没有骗你。”

因为情绪的原因,本来并没有很认真听妈妈讲话的雨彤,当刘莉莉说到‘有一个办法可以证实’的时候,便立马止住了哭泣。

只见雨彤将自己的眼睛睁得很大的对刘莉莉说:“妈妈,你和爸爸的最后一个办法,不会是说要给我和你们做dna亲子鉴定吧?”

听到雨彤的回应,不论是正在和雨彤对话的刘莉莉,还是一直在很认真听着母女俩对话的冯苍水,都不约而同的感到了吃惊。

在他们夫妻看来,亲子鉴定这样的话题,是一个大人都轻易不敢说出口的词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屁大点的孩子,竟然会知道亲子鉴定这个概念。

只见刘莉莉很是紧张的对雨彤说:“雨彤,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你不会是看了一些不好的书了吧?”

“妈妈,这有什么?懂的和运用科学来分析和解决问题,是不论贵贱和年龄的,你们这些大人,总是一边乐此不疲的做着一些你们认为不好的事情,又一边跟我们这些小孩子们灌输着一些不科学的思想,这样一点都不好,这是一种虚伪和愚昧的表现。”

雨彤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还是像一个大人一般的表达,这样子的表达,和她那充满稚气的声腔,一点都不匹配。

几乎每对父母都是一样的,当听到孩子说出和年龄并不相互的话语时,一定会觉得孩子做了一些和年龄不相符的事情。

刘莉莉和冯苍水也没有脱俗,当雨彤说出这些对他们而言教条式的语言时,当雨彤说出这些对他们来说很恐怖的话语后,他们都突觉脑仁在剧烈的疼痛。

不过,成年人的理智和高知的修养,让他们并没有粗暴的对待这件事情,只见刘莉莉再一次的紧张却谨慎的对雨彤说:“雨彤,不管爸爸妈妈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们的雨彤好。

现在妈妈问你,你是不是在网络上看了一些不应该看的东西了,雨彤放心,即便真的如此,爸爸妈妈也不会责怪你的。”

听得妈妈的肺腑之言后,此时已经不再哭泣的雨彤,先是古灵精怪的看了一眼冯苍水,后又忍俊不禁的看了一眼刘莉莉,做过了这样的表情和动作,雨彤才表现出了一种鄙视的眼神。

在那鄙视的眼神的衬托下,雨彤这才讥笑的对刘莉莉说:“妈妈,基因学科不仅是一门很神圣的学科,也是一门对世间生物表达敬畏的学科,你们两口子的思想,真是无知和肮脏的可怕。”

听到雨彤对他们这样回应的刘莉莉,此时已经不再是脑仁疼这么简单了,平常一直在忙于工作的刘莉莉和冯苍水,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和长时间住校的雨彤,有过这么深层次的沟通过了。

此时的刘莉莉,根本就想象不到,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女儿,竟然在这小小年纪的时候,便能说出这么多课本之外的歪理,在刘莉莉看来,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前途,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

不过刘莉莉还是极力的克制着情绪的问女儿说:“现在妈妈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在网络上看了一些不应该看的东西了。”

“看了呀,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仅看了,就连我将来的理想,也由原来的做一个大明星,变成了现在的做一名人类基因工程师了。”

其实雨彤能有这样的理想,做为母亲的刘莉莉,应该是很开心才对,可是本身拥有高学历的刘莉莉,却觉得女儿这是在不谋正业。

在刘莉莉看来,比起大明星或者大老板的高收入,什么工程师什么科学家,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刘莉莉就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说服自己这么认为。

刘莉莉觉得,不管怎么样,一个生来很丑的人,如果手里有足够的钱的话,由丑到美的蜕变,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手里并没有什么大钱的什么科学家什么工程师,想要把自己整的美美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即便是原生家庭有钱,可以支持到变美的代价,可社会上对什么科学家和工程师的一些认知和要求,也迫使他们变美的代价,不再局限于有钱就能成事那么简单。

终于刘莉莉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的对雨彤说:“从明天开始,你的手机妈妈没收了,妈妈不允许你这样不谋正业,记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其他的一律不准碰。”

“妈,你为什么这么的***,你为什么这么的武则天,你为什么怎么的老佛爷,你所认为的好好学习,与我了解一些课外的知识,根本就没有直接的关系?”

雨彤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鄙视和讥笑,此时的雨彤,更多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无奈无助和不可理喻。

而做为母亲的刘莉莉,一听到女儿一口气将自己比喻为这么些独断专行的女人,心里的气愤真的是不打一出来。

只见刘莉莉先是一把将雨彤从怀里推开,之后又很是强硬的说道:“冯雨彤,你怎么就不学个好呢?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这些话会是考试的重点吗?”

“妈,你不要激动,这些东西确实不是我现在考试的知识点,包括人类基因学的知识,也一样不是我现在考试的习题,可是我愿意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我要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不想像你们一样变成生活和金钱的奴隶,你们那些委屈求全的”

“不要说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学校,你现在就给我上学去,你倒是有出息了,还教育起你妈来了。”

彼时,这俩口子本来的初衷,是解决雨彤的一些认知的问题和苦恼,此时,却在一家人言语的阴差阳错之间,转换成了关于雨彤学习和教育的不协调和不默契。

第一百章:美的代价11

在当今网络布局极度发达的前提下,所有父母眼中对孩子的认知感,已经超越了各阶层家长的接受度。

听到雨彤那过于杂乱的信息获取量,相比较于此时刘莉莉的反应,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为人父母,当然是希望孩子成龙成凤,可是很多的家长,对于孩子成龙成凤的概念,还一直停留在单纯运用科举成名的年代,这与家长的社会阶层和受教育程度,并没有很密切的关系。

此时的刘莉莉,一定要将雨彤送回学校,可是对于前期给予雨彤的承诺,刘莉莉早就以家长的名义,刻意的忘却的一干二净。

觉得妈妈失信了的雨彤、做为小小年纪已经很有主见的雨彤,当然不会妥协于这样的不公平。

只见此时的刘莉莉,已经开始拽扯着雨彤要送她去上学,可是对妈妈的观点并不认同的雨彤,死活是不愿意顺从。

于是,母女俩的战争便由此开始了,她们母女之间的战争,虽然没有刀枪棍棒,虽然没有枪林弹雨,却是充斥着唇枪舌剑和观点博弈。

从刘莉莉接上话茬以后,不论俩母女之间的状况如何风云变幻,坐在一边的冯苍水,虽然思路是一直跟着老婆孩子的路数,可他却一直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

其实冯苍水并不是不想掺和于其中,只是此时的冯苍水,很难判断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做为家长,冯苍水确实是想站在刘莉莉的一边,可是做为疼爱女儿的父亲,冯苍水又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孤立,于是,冯苍水最终选择了做一个旁观者。

然而,冯苍水做为旁观者的角色,在母女俩的战争处于胶着状态的时候,却突然的变成了一个被求助者和调和者。

只见交战双方的雨彤和刘莉莉,在吵得一直无法分得上下不可开交的时候,便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让冯苍水出面辨别是非。

此时的冯苍水,很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任命,可是在生命中两个最重要女人各执一词而共同的注视下,冯苍水又不得不做出自己的判断。

只见冯苍水尬笑了一下后,便面露难色的对母女俩说:“我觉得你们都有道理,我觉得你们应该讲和休战。”

“不可以,我是不会这样糊里糊涂的休战的,妈妈是个不讲诚信的女人,妈妈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妈妈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雨彤对妈妈的评价词汇,雨彤对爸爸的敷衍了事,表示出了自己强烈的抗议。

此时的雨彤,看到爸爸冯苍水并没有站在自己的一边,心里的委屈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很是了解女儿的冯苍水,一看到雨彤开始嘟嘴,便知道自己捅马蜂窝了,情急之下有些慌乱的冯苍水,便毫无章法的倒向了女儿雨彤的一边。

只见冯苍水对着雨彤陪着笑脸的回应说:“我们雨彤懂得可真多,我们雨彤将来一定很有出息,我们雨彤实在是太棒了。”

就在冯苍水刻意的迎合着女儿,并笑的很是灿烂的时候,却在自己眼神的余光之中,看到了怒不可遏的妻子,此时正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感觉到了妻子生气了的冯苍水,并没有刻意的看向刘莉莉,不过此时的冯苍水,却是很刻意的调转话锋又对雨彤说:“妈妈对雨彤说的话,其实也是爸爸想对雨彤说的话,我觉得你们说的话都对,只是所处的角度不同而已。”

对于冯苍水的回应,此时的雨彤,稍微的收回了一点点委屈,而此时的刘莉莉,也并没有再针对冯苍水,此时的冯苍水,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不过,在此时此刻,母女俩战争带来的硝烟,还在遮盖着她们的眼睛,她们并没有对彼此缴械投降,此时的一切平静,只是出于对中间人冯苍水的尊重罢了。

只见雨彤和刘莉莉都不说话了,只见冯苍水也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了,只见一家人由争争吵吵,突然变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这种不和谐的氛围持续下,母女俩是很能耐得住性子的各坐一边,可是做为一直中立的冯苍水来说,此时却是一种实在受不了的存在。

只见冯苍水再次用前一会儿对雨彤赔笑的表情,此时却对母女俩一起赔着笑脸说:“两位姑奶奶,我们好像应该回到原点了,关于那个结果其实已经很明确的亲子鉴定的事情,二位姑奶奶是怎么想的?”

其实在冯苍水想好要征得母女俩的建议以前,已经准备好了母女俩一场战争的再次爆发,对于预先有准备的冯苍水来说,在表达完自己的氛围引导后,便悄悄的等待着战争的爆发。

可让冯苍水没有想到的是,当冯苍水的引导之言说完后,母女却是几乎同时的站了起来,又是几乎同时的齐声说道:“明天早晨起床后,我们一家人就一起去你那个朋友那里去,现在我们要睡觉了。”

一起说完这些话的母女俩,又一起迈步向不同方向的自己卧室走去,等到两间卧室的门都关闭的时候,冯苍水才突然感觉到,原来最后被孤立的却是自己。

因为雨彤的事,此时看似警报解除的冯苍水和刘莉莉两口子,一个是一个人并没有理会另一个人的回到了卧室,一个是一个人留在客厅,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理由回卧室休息。

权衡再三后,冯苍水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在沙发上休息。

不过这次和上次同样躺在沙发上的冯苍水,心境却是一点都不同,上次躺在沙发上的冯苍水,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欺骗了的男人。而这次躺在沙发上的冯苍水,却觉得过去的事情真的是很遥远。

曾今所有的理不清和想不透,在刘莉莉给自己拿来被子的那一刻,在女儿雨彤给自己揭开被子的那一刻,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的重要。

此时此刻,冯苍水认为最重要的是‘三和’,这三和是和睦和谐与和气,和睦的家庭氛围、和谐的家庭关系与和气的家庭温度,这三和之间的和和美美,才是真正的生活真谛。

为了亲情之爱和爱情之亲,此时已经既往不咎的冯苍水,安静的躺在并不宽敞的沙发面上。

此时的冯苍水,身体虽然很是不适,心里却舒畅了很多。

第一零一章:美的代价12

为了避讳一些忌讳,冯苍水和皇浦康成相约一家茶舍见面。

而此时的雨彤和妈妈刘莉莉母子,却是在车子里等候。

本来将检体提交了便好的一件事情,本来对于雨彤和刘莉莉俩母女来说,都不是很在意直接去鉴定中心的事情,本来是冯苍水提出来通过鉴定的解决方案,此时却是冯苍水忌讳最多。

在茶舍里相对而坐的康成和冯苍水,先是相互的客气了一番,接着便由康成直接引入了正题。

只见康成微笑的看了一下手机说:“兄弟,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因为中心十点半还有一个会,所以咱们就直入正题吧。”

“好的好的,兄弟,大概的事情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今天把你这大忙人约出来,就是想要说一些私隐的事情。”

冯苍水跟康成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论表情还是举止,都多少有那么一点不自然,看着这样的冯苍水,康成的心里也是别别扭扭的。

“兄弟你这是干嘛呢,既然兄弟对做这个鉴定心存顾虑,又何必要强一家人所难呢,再说了,哪有为了哄孩子来做亲子鉴定的,如果孩子哪天说自己是玉皇大帝的闺女,怎么?到那个时候,你还要找玉皇大帝说理去啊?”

出于兄弟之间的面子,康成必须赴这次茶约,可是出于职业的角度,康成并不建议冯苍水这样做,在康成看来,倒不是什么忌讳不忌讳的事情,关键是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冯苍水和刘莉莉夫妻感情深而沉,又何必要为了孩子做什么鉴定,如果他们的感情浅显而单调,又何必拿孩子为借口委屈求全。

康成做为一个外人,不管冯苍水用什么样的方式将事情讲个清清楚楚,也很难从骨子里了解另外一个家庭里的林林总总琐事。

再说了,康成还是一个没有过婚姻体验的男人,这样的康成,更加无法理解此时的冯苍水的隐匿之言,这样的康成,并不知道冯苍水究竟想要通过鉴定真正得到什么东西。

对于冯苍水来说,即便是将自己的需求跟康成讲的很明白,可像刘莉莉曾今的往事,冯苍水再怎么也不会提及。

两个人一个小时的谈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因为他们之间谁也没有说服谁,准确的说,两个人之间也就是朋友之间的小聚,对于冯苍水好像是很清楚的糊涂主题,康成到一个小时以后,还是没有搞明白个一二三。

其实在冯苍水的心目中,是想要让见多识广的康成,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做亲子鉴定的理由,可是至始至终,康成都没有明白冯苍水的用意。

而对于冯苍水来说,认为和自己关系很不错的康成,一定会理解自己那些说不出来的含义,可以让冯苍水很失望的是,康成和他一直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在康成对冯苍水一段段的数落之后,在冯苍水早已和康成谈不下去了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各忙各的去了。

于是,康成先回到中心开会去了,而此时的冯苍水,却是后一步的带着妻女,忧心忡忡的到达了鉴定中心提交了检体。

在这个过程中,当刘莉莉问冯苍水和康成谈了些什么的时候,冯苍水也只能含含糊糊的应对。

经过了昨天的很多事情后,冯苍水多年来的疑惑,终于是搞清楚了,妻子孩子对他的好,他也切身的感受到了,冯苍水对这些体验也很是享受和触动,可是这些美好的东西,并没有打消冯苍水心中隐藏着的那些绿茵茵的疑虑。

就因为这些理不清楚的丝丝缕缕,搞得谁都是迷迷糊糊,就连身在事中的冯苍水都是一样。

七天的结果等待,对于雨彤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因为在雨彤幼小的思维看来,鉴定结果是跟同学们洗脱一些疑惑的最好武器,可对于冯苍水来说,却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这等待结果的七天里,冯苍水是度日如年的,对于冯苍水来说,其实更多的是相信妻子的忠诚的,可是每每想到妻子曾今的那些往事,冯苍水就很难说服自己面对自己的判断,此时的冯苍水,迫切的需要用鉴定报道来说服自己。

可是这样说服自己的方式,对于冯苍水来说,同样是充满折磨的,因为在冯苍水看来,自己是在利用闺女的天真,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同样这样的说服自己的方式,让冯苍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妻子刘莉莉,因为过去的很多事实表明,雨彤几乎百分之百是自己的闺女。

一旦闺女的血缘在那几乎的概率里边,也许冯苍水还会释怀一些,可如果事实真相确实只是自己所想的大概率,冯苍水将无言面对妻子和孩子,七天之间里的冯苍水,一直处在这种矛盾之中。

终于熬到了结果出来的那天,雨彤早早的便起床等待出发,而此时的冯苍水,却是迟迟的不愿意出发,本来是一直等待结果的冯苍水,此时却害怕的要命。

不过事已至此,拖延已经不能让冯苍水改变鉴定结果,当他们一家三口磨磨唧唧的来到中心的时候,今天守在窗口的,却是冯苍水现在并不想见,他自己的朋友皇浦康成。

其实在七天前,康成就意识到冯苍水一定会做这个鉴定,这也是七天前他和冯苍水不欢而散却还算比较了解对方的结果。

本来康成可以提前的将结果告知冯苍水,可是康成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在康成看来,如果冯苍水心中真正的想要更早知道结果,那他冯苍水早就主动给自己打来电话询问了,但直到此时,康成并没有接到冯苍水的徇私电话。

此时的皇浦康成,对待自己的朋友冯苍水,就像对待普通的受检者一样,期间他们都没有拿他们的私人关系说事。

等把鉴定报告交到冯苍水的手里的时候,皇浦康成这才先是犹豫了一些,后又很有职业感的说:“你好,如果觉得自己不能够理解结果的含义,如果觉得你们需要一些心理和专业数据的咨询的话,咨询室了解一下。”

对于康成跟自己的态度,做为朋友的冯苍水,当然是很别扭的,可是此时的冯苍水,也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多余的话。

冯苍水只是简单回应了康成一句‘谢谢’后,便和妻女一起向一排椅子走去。

第一零二章:美的代价13

一家人坐定后,感觉刘莉莉并不怎么关心这鉴定结果。

看着刘莉莉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冯苍水便也表现的很不以为然,此时,真正最关心鉴定结果又真实表露出来的,只有他们的女儿冯雨彤。

看着一副漠不关心鉴定结果的刘莉莉,冯苍水的心里更加的没有底了,就在冯苍水不知道怎么开口谈论这个话题时,女儿雨彤却是急慌慌的将鉴定报告抢了去。

让冯苍水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一直漠不关心鉴定结果的老婆,此时却和自己一样的心急。

本来雨彤刚刚从爸爸手里夺来的鉴定报告档案袋,可这档案袋还没有捂热,就被爸爸和妈妈几乎同时的抢了去。

此时此刻,那装着秘密的鉴定报告档案袋,是由刘莉莉和冯苍水一人拽着一个角的,也许是两个人又同时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当档案袋刚刚捏到他们的手里的时候,却又同时的被他们松开了手。

于是,档案袋就这不招人待见的掉落在地上,也许还是因为失态,也许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夫妻俩又同时的弯腰蹲下去捡那档案袋,由于两个人的动作太统一了,在他们共同弯腰的时候,他们的脑袋便毫无招架的撞到了一起。

“咝咝”

被毫无预兆的撞了相互之间的头的俩夫妻,此时都疼的原地打转,不过,就在这疼痛难忍的当口,两个人还是不忘给对方一个客气的尬笑。

“爸爸,妈妈,你们这是发什么神经呢,现在是证明我究竟是不是你们的亲闺女,又不是你们怀疑我是不是你们的亲闺女,现在的主角应该是我才对。”

女儿雨彤的话,结结实实的给两夫妻提了一个醒,直到此时,两个人才从不由自主中清醒了过来。

“我们当然知道你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角,可你一个小屁孩儿,哪能看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听得女儿的提醒后,刘莉莉先是尴尬的跟女儿解释道。

刘莉莉刚刚做完自己的解释,冯苍水便也尬笑的对雨彤说:“你妈妈说得对,咱们都是行外人,要不咱们还是去一下咨询室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冯苍水是一边看着刘莉莉一边看着女儿雨彤说的,这些话说完后,冯苍水便幽深的看着母女俩,此时的冯苍水,在急迫而紧张的等待着俩母女的回应。

对于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冯苍水终于意识到了真正的左右为难,此时的冯苍水,不管结果数据是999%,还是低于这个标准很多的数据,都是他不敢面对的。

此时的刘莉莉,并没有急着回应冯苍水的话,只见她在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女儿雨彤的宣判。

看着爸爸妈妈现在这样的表情,雨彤便天真的微笑道:“我觉得这只是些小事,还是由我自己去面对吧。”

“你自己去面对?你怎么自己去面对?”

对于女儿的回应,其实刘莉莉是明白的,不过刘莉莉还是刻意的问了一声女儿,冯苍水虽然并没有去问女儿,可是此时冯苍水,也在很专注的关心着雨彤接下来的回应。

“既然这是我的事情,那当然是由我一个人去咨询室咨询了,你们就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吧。”

听到女儿这样的回答后,此时夫妻俩都不知道怎么去回应雨彤,就在俩夫妻的大脑在飞速转动的时候,雨彤已经向指示牌咨询室的方向跑去了。

看着女儿的背影随着拐弯而消失,冯苍水便感觉很累的坐到了椅子上,坐下后的冯苍水,随即还弯腰用双手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脸。

而此时的刘莉莉,却像是女儿雨彤先前的背影根本没有消失一般,还是继续的看着咨询室的方向。

此时的冯苍水,是一边搓着脸一边唉声叹气的,此时的刘莉莉,是无神而空洞的看着空气,此时的俩夫妻,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一般的无欲无求无望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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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阿姨,这是咨询室吗?”

当雨彤轻轻推开咨询室的门时,雅雯正在思谋着车祸赔偿金的规划,此时已经被执行了的刘二狗,他的资产也并不能够填补雅雯治疗期间的亏空。

这样的刘二狗,下一步一定会受到重典的处置,而被执行过后的刘二狗,已经再没有能力和机会赔偿雅雯的损失了。

其实雅雯如果努力跑一跑关系的话,估计也是有机会得到全部的赔偿的,因为单单只是赔偿雅雯的话,刘二狗的资产还是可以满足的,可如果先满足对小文的赔偿的话,雅雯就只能得到一半多一点的赔偿。

在对刘二狗的资产执行过后,相关部门对于赔偿金的分配,是征求过雅雯的意见的。不过这种意见的征求,完全是一种已经定局、纯粹是形式意义上的征求。

但是雅雯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对于雅雯来说,首先满足小文一家的赔偿,是一种在道义上和情感上的共同需求和平静。

用一半的赔偿金,要办一倍的事情,雅雯当然是很费脑筋,对于雅雯来说,哪个钱都是急需要还的。

就在雅雯头疼脑胀的时候,轻轻推开了门的雨彤,将自己的小脑袋先是钻进了雅雯的办公室里。

“进来进来,快进来,这里就是咨询室,不过你是谁家的孩子呢?”

在亲子鉴定中心这种地方,虽然一直办的是关于孩子血缘的归属案子,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孩子来这里咨询问题,看到钻进头来的雨彤,脑子里杂乱如麻的雅雯,以为是谁家出来玩耍的孩子。

“大夫,我是我爸我妈家的孩子,我是来这里询问鉴定报告的。”听到雅雯的询问后,雨彤笑眯眯的回应道。

在网络上了解了很多dna知识的雨彤,却并不是很清楚这种事的连锁反应和不堪后果,雨彤知道亲子鉴定是她和爸妈之间关系的证明,却不知道这样的证明,还关系到她的爸爸妈妈的婚姻和未来。

在这样心理状态下的雨彤,对于尽快了解结果的期待,是一种开心而兴奋的事情。

在这样心境下的雨彤,当然也有一点紧张,可这种紧张,却早已被她的期盼掩盖了。

听到雨彤的回应后,雅雯笑了,因为直到此时此刻,雅雯还是觉得雨彤是在玩耍。

第一零三章:美的代价14

“好啊,那就拿着鉴定报告进来,阿姨给你好好的解释解释。”

面对着小小的雨彤,一直保持着微笑的雅雯,感觉到小小的雨彤,一定是在玩耍的雅雯,便给门缝里看人的雨彤,抛出了一个不可能达成的问题。

在雅雯的内心之中,觉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屁孩儿,根本就不可能拿出什么报告。

其实雅雯也是在自己的直观视觉中,看到此时在门缝里露出脑袋的雨彤,右手里并没有什么鉴定报告。

在大多数人的直观感觉中,都会觉得右手才是首要拿物体的手,可是雅雯的正常思维,却被小精灵一般的雨彤开了涮啦。

只见听到雅雯这句回应之后的雨彤,却是很开心的一边将身体移进雅雯的办公室,一边还乐呵呵的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扬在身前,此时在雨彤的左手中,稳稳地捏着一个鉴定报道袋。

雨彤手里的这个牛皮纸袋子,是**亲子鉴定中心独有的定制纸袋,雅雯一眼便能识得出来。

只见看到雨彤手里的纸袋的雅雯,虽然是有点惊讶,却还是微笑的对小雨彤说:“小朋友,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阿姨,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是和我爸爸妈妈一起来的,他们现在就在大厅里坐着呢。”

听到雨彤这样回应的雅雯,心里实在是很不解,雅雯无法理解雨彤父母的心宽,雅雯无法雨彤爸妈的用意,让一个孩子来咨询这种事,雅雯起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过工作既是如此的雅雯,还是接过了雨彤递来的袋子,只见雅雯先是看了一眼袋子正面后,便继续微笑的说:“那…那小朋友就请坐吧。”

“谢谢阿姨,那阿姨就帮我看一看,帮我看一看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

雨彤对雅雯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论是神态、举止还是言语,都是一种很成人化的反应。

对于自己的一切动作表现,雨彤是自得其乐的,可是把雨彤的这些行为看在眼里的雅雯,却感觉特别的别扭。

这种别扭,是一种大多数成人都会觉得别扭的别扭,因为此时此刻坐在雅雯眼前的雨彤,不论是什么样的言行举止,都与雨彤的小朋友身份毫不匹配。

不过,心中存有很多别扭和疑问的雅雯,还是很专业的打开了文件袋,在仔细的看过鉴定报道后,雅雯突然很深沉的对雨彤说:“小朋友,能将你的爸爸妈妈请进来吗?”

“阿姨,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阿姨为什么要我把他们叫进来,其实我可以做自己的主的。”

面对这个时时处处都是小大人模样的雨彤,雅雯真的是不想伤害孩子的能动性,可是关于鉴定报告上的一些数值,雅雯又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去跟小小的雨彤解释。

听得雨彤的自信之言后,只见此时的雅雯,先是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后又尴尬的回应雨彤说:“冯雨彤,是吧?小朋友是叫冯雨彤对吧?”

“对,我就是冯雨彤,我爸爸叫冯苍水,我妈妈叫刘莉莉,现在阿姨能告诉我结果了吗?”

本来对结果就充满迫切期待的雨彤,看到雅雯磨磨唧唧的样子,表情里已经显露出了一丝不悦,不过,显然很有教养的雨彤,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应着雅雯的问题。

感受到了这一切的雅雯,除了一种不知何为的为难,剩下的就是难以自控的语塞,看着这样的雨彤,雅雯突然有点心痛。

不过,在职业素养的指引下,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的雅雯,还是微笑的对雨彤说:“跟阿姨出去一下可以吗?”

“出去?阿姨,咱们现在不是正在进行着咨询吗?为什么又要出去,请问阿姨,现在要出去的环节,也是咨询的内容之一吗?”

雨彤对雅雯问话的语气,掺杂着稚嫩和反叛两种元素,对于雨彤的稚嫩,雅雯心里感觉到一紧,对于雨彤的反叛,雅雯也可以理解。

只见雅雯走近雨彤后,便先拉住了雨彤的手,在拉住雨彤的手的与此同时,雅雯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袋。

虽然此时的雅雯,内心纠结着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可是此时的雅雯,还是依旧微笑的对雨彤说:“雨彤,你问的对,咱们出去一下的环节,出去见一下雨彤爸爸妈妈的步骤,也是咨询的其中一个内容。”

从雨彤听到雅雯的话语后的反应上来看,雨彤其实还是有所疑惑和心有不甘的,不过此时的雨彤,并没有继续再反驳雅雯的要求。

于是,两个不同年龄阶层的女人,便一前一后的携手向门外走去。

雅雯办公室与冯苍水夫妻俩所在的位置,也就是半分钟的路程,当雅雯和雨彤一起走到大厅的时候,当心中惶惶的冯苍水夫妻,再一次看到雨彤的时候,夫妻俩便几乎同时的站起身来。

“爸爸,妈妈。”

看到爸爸妈妈的第一时间,就像是在失而复得的心情的影响下,失控哭泣着扑向冯苍水夫妻的雨彤,也就是大概十几分钟没有见到爸爸妈妈的雨彤,却像是孩子好久没有见过父母应该表现出的反应。

平时上着全封闭私立学校的雨彤,也只是在周末的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妈妈,对于小小年纪就开始住校的雨彤来说,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其实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和难以接受的事情,可此时此刻,雨彤却像是一直等待着归巢的鸟儿。

看着前一会儿还刻意表现的像一个小大人一般的雨彤,此时却很是符合年龄的扑到了刘莉莉和冯苍水一起的怀抱里,前一会儿一直还很纠结不已的雅雯,终于是多了一丝的安慰。

此时的冯苍水和刘莉莉,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只见此时的一家三口,除了紧紧的抱在一起,彼此间并没有贴近温度之外的表达。

这个时候,一对流着眼泪、摸着孩子的头、傻笑着的父母,一个回归本性、特别开心、依偎在父母怀里的的孩子,一家人紧紧相依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比雅雯曾经看过的一张张血淋淋的鉴定结果报告,要来的更具有震撼力和温度感。

此时身处在接待窗口、看到这一切演变的皇浦康成,并没有像常人所理解的、朋友应该做的、一样的来到大厅,不过,见惯了太多离舍的皇浦康成,还是被这美好的亲情画面打动了。

这段咨询没有咨询、讲解没有讲解的服务,在冯苍水一家人一起走出鉴定中心的时候,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在离开鉴定中心的时候,冯苍水和雅雯康成两个人,分别很客气的打了一个告辞的手势。

来时的这一家人,就像是赶庙会一般的说来就来,去时的这一家人,就像是赶完庙会一般的说走就走。

他们来时的初衷,在离开的时候,就像是全部都忘记了一样的无视,即便是得到了雅雯的提醒,他们都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时已经离开了中心的一家人,没有拿上报告,没有拿到结果,他们就这么看似一无所获的离开了。

第一零四章:阔太1

“你说吧,你究竟是要我还是要她。”

此时在雅雯的办公室里,依桌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靠墙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正好好的站在两个女人的中间。

中年男人叫辛武,那个四十多岁叫连姐的妇女,是她的结发妻子,而依着桌子站立的年轻女人,是辛武公司的财务经理刘莲。

辛武是做药品流通生意的,十几年前,辛武白手起家的**药业公司,由于经营亏损管理不善,已经无奈的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可就在这个时候,因为赶上了非典,也正好在非典肆虐的前半个月,辛武又因为手中资金不足,只能囤得起所用资金较少、回笼资金较快的板蓝根冲剂,于是,辛武阴差阳错的发了。

**药业公司的起死回生,对于那个时候的辛武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

在这两喜之中的其中一喜,当然是公司在一夜之间的变化,一家濒临倒闭的企业,突然在一夜星辰之间,变成了一家实力非常雄厚的行业翘楚,能不是喜事吗?

而关于辛武的第二喜,则是辛武的婚姻问题,那个时候辛武的财务经理,就是现在的妻子连姐。

本来辛武和连姐的好事,已经到了散伙的边缘,可就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一直在辛武身上看不到希望的连姐,却果断的说要和辛武结婚。

失而复得的感觉,对于那个时候的辛武来说,可谓是最为极致的体验,公司的失而复得,让辛武拥有了不同往日的事业,拒字当头的连姐的松口,让辛武重新拥有了爱情,那时候的辛武,走起路来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于是,辛武和连姐结婚了。

婚后,辛武开始整天的应酬,而连姐,还是做着自己的老本行,对于这样的家庭分工,连姐有着自己的想法。

连姐觉得,只要自己守住钱罐子,不管他辛武怎么折腾,都是瓮中那个鳖的存在。

在连姐的精心调教下,辛武即便是业务繁忙,却也是一个安分守己好丈夫的人设,身上从来就没有多余钱的辛武,即便是想吃腥的时候,却也只敢闻其味观其颜,一分钱逼到英雄汉的苦楚,对于那个时候的辛武来说,可谓是领悟至深。

看着这样的老公,再随着时间的推移,沉浸在骄傲和满足之中的连姐,却开始迷恋上了上流女人的生活。

上流女人的生活,逛街需要时间,美容需要时间,参加各种聚会需要时间,于是,她管着的财务部,就变成了一滩散沙的存在。

一个公司的财务部出现了问题,随即账目不清和采销腐败也就时有发生,这样的状况如果不去制止,辛武凭着侥幸赢得的财富,将会在不经意之间,如流水一样侵蚀着公司的前途和未来。

曾今有过前车之鉴的辛武,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傻瓜,最会见风使舵的连姐,更加不是一个糊涂蛋,看着公司再一次的开始了衰败,夫妻两个终于是着急了。

于是,俩夫妻经过一次深入的谈话后,连姐便又将精力多数的放到了公司的建设上,连姐出手,可以说是立见成效,在那段时间里,公司又回到了最辉煌时的氛围。

可是人是一种最迷恋于欲望的动物,那些摄人身骨的欲望之火,一旦熊熊的燃烧起来,要想将它扑灭成一个崭新的曾今,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待到公司的状况刚刚好转的时候,连姐的姐妹们,终于以迫不及待的欲望之名,频频的召唤着饥饿难耐的连姐,于是,连姐又一次的掉入了被小姐妹们捧上天的虚幻之窟中。

在这中间,连姐曾今三番五次的回归,却又五次三番的释放,在这样的往返之间,辛武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连姐也终于累了。

于是,在夫妻二人最后一次真正的的深入交谈过后,两方便达成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

在这个策略里边,他们一致同意提拔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连姐最得力的助手刘莲,他们想由刘莲代替连姐做财务经理,而那时的连姐,便又多了一个财务总监的职位。

这个财务总监的职位,其实就是一个名不副实的签字工具,天天只想着到哪里美去的连姐,对自己的徒弟刘莲一百个放心的连姐,看着公司的财务管理越来越好,便也就很踏实的做起了阔太太。

这位新任的财务经理刘莲,倒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财会人才。

在刘莲的身上,有几个充满褒义的关键词,这些词是年轻漂亮、活泼可爱、善于理财、恪守职操。

刘莲对工作的态度,可以说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对辛武的事业前途和未来,刘莲可谓是尽职尽责,一点都不想自己的得失。

有一位这样的财务经理守着整个公司的钱罐子,不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辛武放心,就连对老公管教很严格在公司以醋坛子著称的连姐,也选择性的忽略了刘莲的年轻貌美。

在连姐的眼里,刘莲只是一个会干活儿的小女娃子,对自己和丈夫携手打江山挣下的糟糠地位,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根本就形不成威胁。

于是,连姐开始了更加放松的阔绰生活,而这时候的辛武,因为一些商务谈判的需要,便和刘莲成了形影不离的存在。

既然是商务谈判,那就一定少不了酒和宴,既然有了酒和宴,就一定少不了醉酒和迷糊,既然少不了醉酒和迷糊,对于男人来说,就少不了失控。

于是,在一次夜很深的夜宴之后,刘莲成了辛武的俘虏。

在这个成为俘虏的整个过程中,刘莲一样是尽职尽责,对于自己老板的任何要求,刘莲都是言听计从,一切都像是在工作中一样的听话。

禁欲许久的辛武,在终于把窝边草拿下后,便开始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癫狂。

而此时的连姐,对于身边人的这些鱼水之欢,根本就没有一点察觉,这时候的连姐,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阔太生活。

属于放养状态下的辛武和刘莲,就像是饥渴了一百年的饿鬼一样,每每瞅着空子,便抓紧时间折腾着彼此的一切。

第一零五章:阔太2

于是在不久之后,刘莲便怀孕了。

怀孕后的刘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首先对老板娘连姐的态度,此时的刘莲,已经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对于连姐来说,这样的刘莲,是她根本无法适应的。

不过此时的连姐,并没有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在连姐看来,这样突然变化的刘莲,一定是事出有因。

于是,百忙之中的连姐,便抽出时间来和刘莲谈起了心。

她们的见面,是约在一家很高档的咖啡厅,这家咖啡厅,是连姐经常和小姐妹们关顾的地方。

在这家咖啡厅里,即便是很普通的服务生,都对连姐很熟悉,因为在所有的服务生看来,像连姐这样大方的主顾,在如今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里,实在是显得十分的难能可贵。

当然,习惯了被奉承的连姐,也是这里所有服务生的猎物,每每连姐光临这家咖啡厅的时候,大家都是争相的为连姐服务。

和刘莲一起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在连姐的身后,便立马跟上了四五个相干不相干的服务生,她们都在点头哈腰的对着连姐嘘寒问暖,而连姐对于她们的回应,只是无声的每人一张百元大钞。

其实连姐并不喜欢也并不习惯喝咖啡,可是关于面子和里子的事情,对于爱慕虚荣的连姐来说,总是乐此不疲的。

坐定后的连姐,根本就没有询问刘莲的意思,便自作主张的对身边的服务生说:“两杯猫屎咖啡,剩下的老样子。”

“我不要咖啡,给我来一杯白水就可以。”

对于连姐的显摆和好意,一向对连姐言听计从的刘莲,突然面无表情的回绝了连姐所认为的好意。

“小莲,这里的咖啡很不错,你可以尝一尝。”

此时的连姐,竟然近似殷勤的回应着冷若冰霜的刘莲,在此时的连姐看来,这段自己没有参与公司事务的时间里,刘莲一定太辛苦了。

习惯了摆阔的连姐,想要用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来回馈刘莲,不过这样的连姐,并不是对刘莲真的好,其实在连姐的内心深处,真正只把刘莲当成一个特好用的物件儿。

连姐的对刘莲的认知和定位,刘莲是心知肚明的,可是这样的自己,连姐却并不能够做到自知,因为自觉高高在上的连姐,是一个阶级感很分明的人。

“不尝,我怀孕了,不能喝咖啡。”

刘莲对连姐的回应,是一种陌生的冷漠,而已经认定刘莲一定有事的连姐,加上听到还是姑娘家家的刘莲,竟然说自己怀孕了,惊讶之余的连姐,却是像大姐姐一样的关心着刘莲。

只见此时的连姐,并没有持续自己的惊讶,这时的连姐,急忙压制住自己的惊讶,开始很是心疼的对刘莲说:“没事没事,姐姐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不过姐姐和小莲一样,现在也怀孕了,我们是同病相怜,呵呵。”

连姐在安慰刘莲的时候,却对自己的怀孕,说的那么的轻描淡写,结婚十几年都没有孩子的辛武两口子,知道自己怀孕的连姐,本来应该欢欣雀跃才对,可是连姐表现得并不正常。

听到连姐的安慰和吐露,此时的刘莲,是和辛武有过折腾以来,最为惊讶和痛苦的时刻。

刘莲没有想到,在和自己忘我折腾、一起偷欢、近似于废寝忘食的辛武,竟然还有精力分一杯羹给辛武嘴里的老娘们儿,此时的刘莲,都快要气死了。

只见一直挺直脖颈的刘莲,突然直愣愣的看着连姐问说:“你真的也怀孕了?”

面对刘莲不合常理的回问,连姐突然低头爬近一点刘莲说:“我怀疑你辛武哥那方面有问题。”

对于连姐的答非所问,城府很深的刘莲,立马便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

于是,本来不同往日的刘莲,突然又回到从前的对连姐说:“孩子不是?”

“我们是好姐妹,你可要替我保密呀,有一次和小姐妹们聚会的时候,不小心玩儿嗨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要不我们一起做个伴儿把孩子处理掉吧。”

对于这些极度隐秘的事情,连姐一样是说的轻描淡写,很难说连姐是对刘莲很信任呢,还是连姐这人就是这么的没心没肺。

从连姐平常的为人处世来看,这两种可能性又都不像,此时的刘莲,实在是看不透其实很精明的连姐,为什么会这样直白的对自己坦白真相。

不过,已经感觉到占了上风的刘莲,已经顾不得想这么多了,只见刘莲笑呵呵的对连姐说:“我才不打呢,我要嫁给他,我要做他真正的妻子。”

“哎呀呀,我们的小莲这是爱上男人了,快说说,究竟是哪个傻汉有这样的福气,我怎么一直就没有察觉?”

连姐对刘莲的回应,是调侃中带着羡慕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姐一直瞄着刘莲的肚子,在连姐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嫉妒和恨,不过这样的连姐,一直思考着小九九的刘莲,并没有察觉到。

听得连姐的调侃,看似已经胸有成竹的刘莲,还是笑呵呵的对连姐说:“这个人姐也很熟,只是整天忙着鬼混的连姐你,估计根本没有时间注意我的事情罢了。”

“啊?我也很熟?看你最近总是一副臭脸,一定是摆给谁看的,看来这个男人一定在公司,公司?公司?是公司管库房的那个谁吗?”

看着开始猜想的连姐,刘莲的心里特别想笑,此时的刘莲,特别喜欢被自己作弄时,连姐那特别认真和上心的样子,这样的感觉,让刘莲有一种战胜者的满足感。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喜欢库房里的那些土鳖,不过有一有一点连姐说对了。”

刘莲对于连姐猜想的可能性,羞羞答答却有点鄙视底层的否决了,不过,喜欢连姐被作弄时的样子的刘莲,还是给苦思冥想的连姐,丢下了一个小小的其实不算是线索的线索。

“什么什么,快告诉我哪一点我说对了,我要顺藤摸瓜,我要顺藤摸瓜。”

感觉自己抓住了答案尾巴的连姐,根本克制不住好奇害死猫的冲动,此时的连姐,是那种抓耳挠腮的存在,看到这样的连姐,心里抑制不住好笑的刘莲,终于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笑完后看到连姐的窘相,刘莲硬是紧闭着嘴不说话,此时刘莲的状态,就是那种憋着笑蓄势待发的神态。

“笑什么,啊?你究竟笑什么嘛。”

这时不知所以的连姐,已经被刘莲笑得有点不知所措,而此时还在继续笑着的刘莲,却是指着连姐的肚子说:“你这臭老娘们儿,竟然给辛武哥戴绿帽子。”

此时不知所措的连姐,此时不知所以的连姐,被刘莲从来没有过的话风和语气,彻彻底底的惊呆和吓着了。

本来是端起咖啡掩盖尴尬的连姐,本来咖啡杯已经到了嘴边的连姐,竟然惊慌失措的把杯子跌落到了地上。

“快过来几个人帮忙,连姐出大事了。”

看到连姐的杯子因手抖跌落,看着连姐的衣襟被咖啡污染,坐在连姐身边的刘莲,竟然是无动于衷,可站在约五米开外的服务生,却表现得像是天塌下了一样。

此时,一直盯着连姐动向的各方服务生,开始急不可耐的冲向连姐。

第一零六章:阔太3

此时的服务生们,是一种慌乱无序的存在。

此时的连姐,终于很是正常的表现出了生活糜烂后的恐惧慌乱表情。

此时的刘莲,还是在幸灾乐祸,此时的刘莲,连装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此时的刘莲的一切表情和行为,都是那么的赤裸裸。

连姐看着这群装逼打脸拍马屁的服务员们,在自己的周围像苍蝇一般忙碌交错着,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烦躁。

这时的连姐,并没有像曾经一样散钱显贵,这时的连姐,看着这些贪婪的服务生们,一股极度的厌恶涌上心头。

一直忙活着的服务生们,本来想利用这样的事态扩大,从而再次的挣他个百八十块,可是一直没有等到钞票从天而降的服务生们,制造气氛奉承着连姐的手脚,也开始慢慢的减下了速度。

“滚”

曾经的连姐,每每接受过这样的服务后,表情依然是此时的冷若冰霜,动作却是洋洋洒洒的几张百元大钞散出,可是这一次,连姐的表情依然还是如此,散发出来的却是一个生硬的‘滚’字。

于是,他们真的就滚了,就那么灰溜溜的滚了。

充满挫败感的服务生们,一定会自我反省,可他们的自省,真的会有用吗?他们将事态装逼式的扩大,真的是他们自己的本事吗?一切只是摇尾乞怜后的施舍罢了。

在平时的时候,连姐把围着她把她当成女神的服务生们,当成了自己人前显贵的装饰和工具,此时的连姐,看见这帮人,只觉得他们是一帮可恶可憎的苍蝇。

可是连姐不曾想过,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便是此时最好的诠释。

看着服务生们撤了,连姐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可是回头再看看刘莲,连姐又觉得堵得慌,

只见此时的连姐,显露出服务生一般表情的对刘莲说:“小莲,其实我也知道错了,可是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把自己的苦楚,告诉你这个我认为最信任的朋友。”

“信任?朋友?你个臭老娘们儿还配说个苦楚?连姐呀,你真是可笑至极。”

刘莲对连姐的回应,充满着奚落和鄙视,这样的表情和语气,是连姐好久都没有感受过的,从辛武发达以来,不论在身边的谁,都没有给过连姐这种脸色,此时的连姐很生气,可是此时的连姐又不敢发作,因为连姐怕失去显贵的根基。

连姐念过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的中专,本来按照当年的成绩,连姐完全可以念高中考大学的,可是由于家境的原因,连姐只好选择这条能够尽快挣钱养家的捷径。

然而,很多的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可巧在连姐上中专的那一年,上面对中专的分配政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上面对大中专院校的学生,再没有了包分配一说,介于此,他们的工作就需要自己去找。

那时候人们的思想和处境,对于自己找工作这种事,还没有现在人感觉很是正常的心理准备,社会上关于就业的基本配置,也没有现在这么完备的机构和措施。

那时候的连姐,一个人找工作的日子,确实是吃了很多的苦,苦难可是激发人的斗志,一样也可以让一个人的心灵变得极度扭曲。

而且这其中的斗志和扭曲,往往又是相互交错着的,连姐就是在这样的处境下,自我发誓的对自己说:“等自己将来有钱了,一定要让所有的人对自己摇首乞怜。”

今天这样的连姐,其实根本就不是在享受着什么,而是在兑现当年穷困时立下的诺言。

这种诺言充满着苦涩和悲情,可是怀着这样的初衷的连姐,在灯红酒绿的虚幻之中,终于再一次的迷失了自己,于是,连姐迷恋上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连姐不能自拔。

看着刘莲越来越得寸进尺,连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过连姐还是忍气吞声的对刘莲说:“过啦过啦,小莲这话过了,咱们可是自己人,即便是连姐错了,你这个我的好姐妹,又怎么能火上浇油呢。”

“好姐妹?好啊,那我就谢谢我的好姐妹了,连姐告诉了我你的这一切,我现在就告诉你一点关于我的事吧,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就是我的辛武哥,这下我们还是小姐妹吗?哈哈哈…”

在刘莲对连姐回应的每一个字眼里,都像是一个个喷着火舌的子弹,此时这些一点不留情面的子弹,在毫无颜面可讲的向连姐的心窝子里射去。

于是,猝不及防的连姐终于中弹了,两个各怀鬼胎怀着孕的女人,其角色的高度和力度,有史以来第一次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个儿。

刘莲这个女人,在整个青少年时代的岁月里,其实并没有吃过什么苦。

可是在刘莲上大学的时候,做生意出身的父母,却因为生意失败,欠下了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债务,于是他们选择了带着巨额的债务,双双的离开了人世。

因为制度的原因,刘莲的父母确实是将债务都带走了,可是他们留给青春萌发时的刘莲的伤害,却是永远都抹不去的心理阴影。

那时候的刘莲,小小的年纪便体验到了亲情的伟大和疏离,伟大在于父母的舍身取情,疏离在于父母离世后的一系列突然的冷漠和界限。

于是,那时候的刘莲和连姐的曾经一样,都为自己立下了一个发达后的誓言。

可是相貌虽然出众却并不是出类拔萃的刘莲,在大型职场中惨败和几次失败恋爱后,无奈选择了辛武这家不大不小的药品流通企业。

一心想要成就自己的刘莲,想通过职场搏杀和爱情博弈的完胜,来赢得未来发达的想法落空后,便有了直接利用自身优势嫁个有钱人的想法。

不过,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刘莲,很是清楚自己的实际条件,这些现实的条件,并不可能让她在顶级富豪圈里赢得所想所得,于是退而求其次的刘莲,便盯上了人品还算不差的辛武。

其实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可以说是刘莲蓄谋已久的,在辛武公司任职的刘莲,一直在做着一件忍辱负重的事情。

在这个过程中,刘莲看到了老板辛武的委屈求全,看到了老板娘连姐的肆意妄为,看到了自己见缝使针的空隙,于是,一切就好像很偶然的发生了。

听得刘莲跟自己说出了实情,中弹后呻吟着的连姐,当然是痛苦和绝望甚至失落的,这样的情绪,其实应该是丈夫辛武的出轨行为导致,可是不然。

此时已经被浮华腐坏变质的连姐,首先悔恨的是自己的口无遮拦和轻易信人,因为自己的这些行为,导致自己此时的处境,已经变得十分的被动。

于是,已经不能失去高品质生活加持的连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这个荒唐的想法,在连姐内心极度慌乱的促动下,立马便变成了语言。

只见表情很是复杂的连姐,想要摆出高姿态却实在无力为之的对刘莲说:“小莲,现在的咱们两姐妹,已经是亲上加亲了,我们能不能能能吗?”

“什么能不能的,你究竟想说什么?”

此时刘莲对连姐的态度,是曾经高傲的连姐都没有显露过的直白,在刘莲对连姐回应的话语里,充满着胜者为王的高傲和不屑。

而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些窘境,此时的连姐,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此时的连姐,最为根本很怕失去和想要挽救的,不是自己婚姻生活的继续,而是自己昏庸享受的持续。

对于连姐来说,想要挽救自己婚姻的一切举措,都是在为自己的糜烂生活搭桥铺路。

瘾这个东西,其实是一种心理和生理的依赖,生理因素还算好控制,心瘾和心魔的肆扰,才是最为可怕的。

第一零七章:阔太4

在心瘾的促动下,在刘莲的确认下,此时依旧心存廉耻的连姐,终于还是妥协了。

只见连姐吞吞吐吐的对刘莲回应道:“小小莲,姐姐其实是想要求你个事,这事这事实在是不好不好启齿。”

“不好启齿?在连姐这里,还有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看着小样儿已经低姿态到了最低点的连姐,刘莲的心里都快要舒服死了,在过去的时间里,刘莲承受了太多来自连姐的呼来唤去,此时的刘莲,有一种将一切都还回去的快感。

不过,这样极致的享受,并不能让刘莲对连姐的刁难收手,此时的刘莲,反而是为了满足自己而愈发的变本加厉。

“小莲,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何必要为难女人,对于你和辛武那狗东西的事,我”

“你说谁是狗东西了,你说谁是狗东西了,我告诉你,以后不准你对我的辛武哥吆五喝六,不要脸的臭娘们儿。”

事情即便是发展到了如此境地,连姐也并没有感受到辛武的身份即将变化,不知道身份即将转换的连姐,还是持着旧语气和风格称呼辛武的连姐,招来了刘莲打断话语的责难。

狗东西这个不太好又好像不太坏的词汇,是连姐经常性对辛武的称呼,这样对辛武的称呼,曾经的连姐,是不顾及场合和时间的。

在辛武的公司里,即便是一个最基层的员工,都知道老板娘对辛武这样的称呼,在私下里的闲聊中,大家都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笑柄来戏弄。

不过,员工之间对老板两口子的调侃,是不可能让老板和老板娘知道的,因此,辛武和连姐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所谓的昵称,已经是众人皆知的存在。

对于刘莲反客为主的态度,此时的连姐,依然是敢怒不敢表露也不敢言语的存在,自己有把柄在刘莲的手里,让连姐已经不只是被动那么的简单。

“叮铃铃叮铃铃”

此时的连姐,已经到了割地赔款甚至丧失主权的边缘,就在连姐委屈至极却还是极力求全的时候,刘莲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辛武打来的,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为‘亲爱的’时,刘莲竟然先是按下了免提键,此时得意洋洋的刘莲,接着便将电话放到了桌子上。

“喂,人家饿了。”

在刘莲按下免提键前的这个过程中,辛武在电话中是说了一点什么的,不过由于听筒不在刘莲的耳边,刘莲并没有听到辛武究竟说了什么。

其实此时想要将胜意极致的刘莲,也并不在乎辛武究竟会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对于刘莲一定是前言不搭后语的答非所问,辛武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过此时春心荡漾陶醉其中的辛武,还是抛下了已有的话题,来迁就她的心肝宝贝儿刘莲。

当辛武听得电话里刘莲的嗲声之后,便十分慌张的对刘莲说:“宝贝儿宝贝儿,怎么能饿着自己呢?宝贝儿现在可是有娃的女人,一定要吃饱吃好才对,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人家不喜欢你这样说,人家听了这样的话,好像感觉在辛武哥的心里,我根本就没有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一样,你讨厌死了。”

刘莲对辛武说每一个关键的嗲声的时候,总要毫不忌讳的看连姐一眼,此时在刘莲的脸上,显露着一种得意洋洋的表情。

本来听到刘莲这样和自己的老公说话,连姐应该是很生气才对,可是此时微笑着看着刘莲发嗲的连姐,却像是与刘莲同乐一般的存在。

其实不管是谁看一看连姐的表情,都会觉得连姐的笑容比苦相还要难看,可是连姐还是极力的保持着对刘莲的所谓殷勤态度。

“我的小莲子,我辛武对天发誓,在我辛武的心目中,谁都没有办法和我的小莲子比拟,这么多年以来,那个臭娘们儿总是一颗蛋不下,虽然我想儿子都快要想疯了,可如果要我在孩子和莲子之间取舍的话,我一定选择我的小莲子。”

辛武对刘莲的回应,是那种极度肉麻的表达,这种腔调和语气,不论是任何人听了,都会先洒下一堆的鸡皮疙瘩后,再急慌慌的逃离。

此时此刻,就连在五米开外站立着的服务生们,都感觉到了浑身的不自在,可身在事中的连姐,虽然在一些关键词发出时,面部表情多少有过那么一点抽搐,可这样的失控,却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连姐这样一闪而过的状况,此时喜不自胜的刘莲,根本就没有发现,此时刘莲对于连姐的得寸进尺,依旧一点都没有收敛。

“你骗人,你就是个骗子,我们在一起折腾的时候,看看你的那股子猛劲儿,就像是一辈子都没有吃过好饲料的公牛一样,说,那个臭娘们儿你计划怎么处理。”

对于连姐身份的即将转换,刘莲竟然用了一个处理的词汇,当那个‘处理’二字被刘莲脱口而出的时候,连姐的脸部肌肉再一次的抽搐了一下。

这次连姐脸部肌肉的抽搐,持续的时间要相对的长一点,当那个‘处理’二字被刘莲脱口而出的时候,刘莲也与此同时的再次得意洋洋的瞄了连姐一眼。

这次连姐的抽搐,刘莲是看得真真的,不过此时的刘莲,还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过分,不仅如此,刘莲反而有一种刺痛敌军的畅快。

在汉语词典中,有一个‘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成语,还有一个‘得寸进尺’的成语,这两个相对的成语,从两个角度很好的诠释了此时刘莲的应做和过分。

“怎么处处理?我觉得我和她毕竟是夫妻一场,虽然她是知道我发达后才决定要嫁给我的,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现在现在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安顿小连,宝贝儿,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听得辛武和自己商量的语气,是一种近似乞求却观点明确的声音,刘莲的脸色立马便呈现出一种晴转阴的变换,可是听到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谈论对自己的安顿问题,感觉到了辛丈夫对夫妻之情很是在乎的连姐,突觉特别感动和愧疚。

此时的连姐,开始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颅,此时连姐的举止表情,好像是在赎罪或者忏悔一样。

对于辛武的优柔寡断,刘莲不仅很是生气还是有话要说的,只见刘莲嗖的一下拿去手机,继而狠狠的对着话筒大声的喊道:

“你个绿帽男,你不觉得自己绿的像一棵夏天的玉米杆子吗?绿的头顶上都长花了都不自知,我个可怜的傻二楞的辛武哥啊。”

起先所有对刘莲的小心翼翼,连姐都是为了给自己遮丑,可是事到如今,一切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

作者有话说

各位读者朋友好,本文为超现实题材作品,某些故事情节会现实的让人心惊胆战,有些段落或章节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可能会隐匿一些更适合的词汇,因为这些无法抗拒的因素,极少数的文字可能会导致不连贯或前后矛盾,还要麻烦您根据自己的阅历揣摩一下,为此给您造成和带来的不便,还望各位读者能够海涵。

第一三二章:阔太29

此时的雅雯,看着这样的辛武,微笑中带着略微的苦笑说:“好吧。”

“哦,好吧。”

这句话是辛武回应给雅雯的话,在辛武回应雅雯的这段简短的话语里,这句话比先前的任何一句话,都让人感觉到一种事不关己。

可是,这个叫辛武的男人,真真实实的是这件案子的男主,并不是辛武表现出怎样的神态,事实就真的能够和辛武毫无关系。

那种关于辛武dna的数据,此时已经真真实实的躺在雅雯眼前的牛皮纸袋里,无论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的真实性。

只见看着辛武的神态和行为有点无奈的雅雯,突然皱着眉头的对所有人说:“咱们就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吧”

雅雯说到此处的时候,略微的停顿了一下,在这段停顿的几秒钟里,雅雯很是深沉的又看了辛武一眼,不过此时手指还是忙忙碌碌的辛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雅雯对自己的关注。

“哎,三位,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的场面,算了,我觉得我还是认认真真的挣我的这份钱为好。

辛武先生,刘莲、连*女士,按照你们提供的检体接受检验所得到的结果数据来看,不论是连*女士,还是刘莲女士,你们肚子里的孩子都和辛武先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听到雅雯字字句句的说出这样的结果后,雅雯便开始仔细的关注着三个人的表情变化。

此时的刘莲,早已是满脸细汗脸红脖子粗的节奏,此时放在刘莲大腿正面她那纤细白皙的手,在微微的抖颤着。

那种虽然细微却连续不断颤抖着的手的力道,随着时间在一秒一秒的向前推移,抖颤的幅度也开始慢慢的增大,而这种抖颤幅度增大的后果,就是慢慢的开始牵连到刘莲的手臂和肩膀。

此时刘莲的手臂和肩膀,也在更大幅度很有频率的颤动着,让人无法想象的是,此时的刘莲,表情里竟然开始浮现出一丝细微的冷笑,随着脸部的肌肉也开始的痉挛,此时的刘莲,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充满狰狞的恐怖。

而听到雅雯宣布结果后的连姐,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不知道什么。

在连姐那空洞的眼神里,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像,一切就像是八九十年代没有信号满屏都是雪花的黑白电视机屏幕一样,此时除了静的让人只能听到沙沙的风和树枝摩擦的声响,其他的声音便只有四个人不同节奏的呼吸声。

突然,连姐那茫然的眼神和表情,就像是天线方向被风刮得正好接受到信号的电视机一样,眼睛特别有神表情也充满画面感的对辛武说:“你说吧,你究竟是要我还是要她。”

在连姐的问话刚刚的收尾,神态也又变成面无表情后,也不知道她们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只见此时的连姐和刘莲,几乎同时的站立了起来,虽然此时的刘莲因为抖颤的身体,站立的速度和姿态,并没有连姐来的正常,可是刘莲还是稳稳的站起来了。

此时已经站立起来的刘莲和连姐,就像是舞台上换位补位的演员一样,虽然都是双目注视着还在低着头的辛武,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章法的彼此走到了对方刚才所坐的位置旁,此时的刘莲和连姐,相当于换了一下坐着的位置。

不过,此时已经在连姐原来所处的位置上站立着的刘莲,并没有直接的坐了下来,而换位走到刘莲位置旁的连姐,却又稳稳的坐到了刘莲原来坐着的位置上。

在这段换位的过程中,刘莲和连姐虽然还是保持刚刚开始听到结果时的表情,可对于男主辛武的注目,却是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等这两个作为女主的女人的身体,都停止在彼此原来坐着的对方位置后,依桌站立着的刘莲,也终于是变成了面无表情的面容对辛武说:“对,你说吧,你究竟是要我还是要她。”

等刘莲的话语落地后,辛武这才微笑的收起手机,继而笑眯眯的各看了刘莲和连姐一眼后说:

“我已经有了第三个选择了,咨询费挺贵的,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乱花这种冤枉钱了,再说了,亲子鉴定的建议是你连大姐提出来的,接下来我们就按照原先所说的做就好了。”

“叫我连大姐?放屁,你凭什么叫我连大姐,我可比你小好几岁呢。”

终于开始有点乱了分寸的连姐,面部情绪突然变成了刘莲前一会儿脸红脖子粗的神态,方寸大乱让连姐连辛武所提到的第三个选择,都在无意中忽略掉了。

只见听到连姐争辩后的辛武,充满蔑视的又看了一眼连姐后说:“哼,从这位大夫宣布结果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由夫妻变成了陌路人啦。

我想叫你什么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爱听不爱听的,也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还有你刘莲,我有一段时间倒是很爱你很宠你的,可是你这又做了些什么。

你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这些,还不好好的滚出这里,还不好好的找那个给你种田的男人去。”

即便是听到雅雯宣布结果,都没有及时的表现出应该有的反应的辛武,此时却好像辛武并没有缺席这简短的咨询一样,好像什么都清清楚楚的辛武,就像是终于得胜的角斗士一样,不管是说话还是神态举止,都让人有一种喜不自胜的喜悦之情满溢着。

辛武对刘莲的所说,刘莲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反驳,本来是怀着侥幸心理想碰一碰运气的刘莲,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的刘莲,除了低着头默不作声,除了忍着尴尬并没有滚,此时好像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辛武对连姐的冷嘲热讽,虽然力道并不是很重,可从来没有被辛武这样数落过的连姐,却是不依不饶的存在。

只见本来是坐着的连姐,突然叉着腰猛地站立起来对辛武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傻里傻气的提出来做这个亲子鉴定吗?”

“不知道,刚才听到我辛武觉得最好的结果后,我还纳闷儿了,你这样做究竟是图什么,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不好受吗?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还自己往里跳吗?真的是想不通你的所作所为。”

虽然辛武对连姐的回应里,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夫妻的情分在里面,可是事到如今,那点可怜的情分,也仅仅是一点可怜的情分而已。

听到辛武那还算是轻柔的话语之后,连姐突然委屈的哭泣了起来,只见一边哭泣一边噘着嘴的连姐,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哽咽的对辛武说:“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第一三三章:阔太30

“你快算了吧,你这话鬼听了都不信。”

本来还对连姐有着一点轻柔情绪的辛武,在听到连姐的解释后,好像彻底看透了连姐这个女人的辛武,对连姐已经不再是一种带着失望的无奈,而是连多一个字的话都不想说的决绝。

已经又将头埋得很深的辛武,虽然没有再一次的拿出手机刷屏,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看着这样的辛武,虽然也有点尴尬却还是想讲出一番道理的连姐,突然向在自己和刘莲中间站立后又坐下的辛武跨前一步说:

“你不是一直想要有个孩子吗?现在我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在我可能怀孕的那个节点上,我们不是也成功的有过一次吗?这么大可能性是你的孩子的怀孕,我能不为你考虑吗?”

“哼,谢谢你为我的考虑,可事实是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以前我一直觉得,你也就是爱玩爱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可是事实证明,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绿油油的乌龟王八蛋。

也不知道已经到了如此境地的你我,还有什么值得讨论和争执的意义,连*,你觉得我们这样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对于不断的、想方设法的、向着有说服力的方向靠拢的连姐,辛武即便是无话可说,也难抑心中的可笑和无奈,其实此时的辛武,根本不在乎接下来的所有延续,此时的辛武,只想尽快的将一切纠缠收尾。

因为此时的辛武,脑子里只有余力那充满着青春却是熟女的诱惑身姿,对于眼前这两个和自己身份关系不同、动物的实质行为却相同的女人,辛武也慢慢的开始有了自己的计划和安排。

可以说此时的辛武,只想打发这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滚蛋,只要这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其实并不需要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了事的辛武,即便是拿出一点小恩小惠的恩赐,只要能尽快的圆了和余力的爱情美满结局,辛武做什么都在所不辞。

然而,本质上其实就是为了钱才闹到这里碰碰运气的刘莲和连姐,却并不知道辛武的心里所想,因为结果并没有如她们所愿的连姐和刘莲,已经将自己原来所想的解决标准,一次次在心里默默的降低了。

此时已经不能拿亲子的标准和辛武闹腾的连姐,突然想起了这间咨询室的主人,只见听完辛武的回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连姐,稍微的停顿了一会儿后,便将视线转向了雅雯。

“古大夫,现在事情闹到这样的局面,我其实也挺为难的,我们都是花了钱来这里解决问题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好像是找雅雯求救的连姐,看着雅雯的眼神虽然很是犀利,也很不客气的在周身透露出一股花钱了就很了不起的连姐,好像并不知道事态轻重的将问题抛给了雅雯。

接到连姐抛来问题的雅雯,倒是并没有感觉到唐突的对连姐说:“你和刘莲女士知道辛武先生的第三个选择是什么人吗?”

“对了对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儿,既然我们都有错在先,既然你已经有了小三小四的,那我们的家产就应该一分为二才对,这是你想和我离婚的唯一条件。”

刚刚听到雅雯的问题,还没有继续的听下去雅雯的真实意图时,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逮住机会的连姐,立马就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把柄死死的不放。

亲口提出做亲子鉴定的连姐,其实是想用做亲子鉴定为恐吓,让已经被连姐找人查的一清二楚的刘莲退缩,从而达到还不知道辛武和刘莲具体情况时,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给自己所带来的不利局面的化解作用。

连姐对刘莲的口无遮拦,其实是一种连姐在自己所谓的亲信面前,对自己所谓的丰富私生活的显摆,真实的连姐,其实根本不知道刘莲和辛武当时的关系,对于特别的了解自己老公做派的连姐,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辛武竟然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小三。

在连姐看来,通过对自己也有风险的亲子鉴定,要不将自己的争钱对手刘莲吓跑,要不索性逼迫刘莲和自己成为统一战线,这也是连姐在两次来亲子鉴定中心的时候,总是和刘莲套近乎的原因。

说来说去,不管是连姐怎么的折腾,其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辛武的钱,其实只要和辛武正常的离婚,连姐最起码可以得到辛武一半的家产,可是在社会上玩儿惯了的连姐,觉得辛武那一半的家产,根本不够自己后半辈子玩耍。

这样的连姐,还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嗜好,其实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导致辛武不举的连姐,总之一直无法在生理上满足需求的连姐,常常和一些通过离婚突然变成有钱人、却在爱情上特别失意的小姐妹们,流连于一些关于女人声色犬马的场所。

这些只服务于女人的娱乐场所,其实对于情感和生理方面失意的女人来说,不仅是极具诱惑力的,更加是特别容易上瘾的,和小姐妹们长期的相处下来,本来觉得自己很有钱的连姐,慢慢的发现自己在这些深藏不露的小姐妹们面前,其实就是一个穷光蛋的存在。

为了保证自己的欲望长期的得到满足,为了在自己的小姐妹们面前倍儿有面子,也为了自己的老公辛武永远成不了自己行事的顾虑,已经将自己的肚子吹了起来却搞不清楚主家的连姐,索性就想着冒个风险给自己来个一劳永逸。

于是,通过使用手段的离婚,想让自己得到比一半更多的财富、继而成为真正的财富拥有人、同时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玩耍的连姐,便不计后果的押上了这个宝。

从调查清楚刘莲的私密后,就开始真正的实施自己的计划的连姐,也想过一旦输掉比赛后,自己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可是已经有了赌徒心理的连姐,更多想到的是赢得比赛后的美好生活。

觉得自己特别了解老公辛武的连姐,首先觉得比较爱面子的辛武,应该不会丢人败兴的去做亲子鉴定,觉得自己可以搞定刘莲的连姐,根本就没有想到刘莲会同意做亲子鉴定。

可是,事实是接二连三失算了的连姐,已经无法挽回一切的连姐,也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在结果出来越来越无计可施的连姐,却在雅雯这里再一次的找到了突破口。

于是,急忙给辛武抛出只有将家产一分为二才罢休的连姐,心里虽然还有很多因为结果还不明确导致的恐慌,可再一次胜利在望的喜悦,还是让此时的连姐突然轻松了很多。

第一三四章:阔太31

“呵呵,那么你呢?”

听完连姐那抓住机会的摊牌,面部表情虽然是笑着的、却是那种带着凝固、几乎可以说是定格了的笑的辛武,在眼角中微微的浮现出了一丝不屑。

辛武的这句话是问向刘莲的,此时的刘莲,虽然一直关注着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化,可是她却再也不好意思主动的掺和到其中。

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句话,在此时刘莲的举止和表情里,表现的可以说是淋漓尽致。

其实刘莲也有很多想为自己争取一点什么的冲动,可先前怀着侥幸心理的刘莲,是为了一劳永逸的成为辛武的妻子,而现在的一切已经完全明朗了的刘莲,即便是有太多的迫不及待,可她自己却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为自己说点什么和争取点什么。

曾经在辛武酒醉时,好像也是在辛武的强迫下,却更像是在刘莲半推半就的默许下,成就了刘莲的心想已久之事和辛武的生理欲望的点滴,真正的刘莲其实是很兴奋的,她的兴奋并不是来自身体的体验,而是来自对未来阶级和身份的转变。

关于辛武的兴奋,每个成年的男人和女人都应该懂得,这里不做过多的诠释。

不能说辛武对刘莲就没有一点异性之间的爱恋,可在刘莲并不是很真诚的爱的跟需下,辛武所感受到的来自刘莲的柔情蜜意,因为刘莲那虚假成分更甚的表演,所以辛武的体验并不是那么的根深蒂固。

男人本来就是很理性的物种,也是特别容易被声色迷惑的物种,于是在余力那专业度十足、也确实是想解甲归田平淡生活的心境促动下,余力对辛武的那些点点滴滴,可以说是驭女无数的皇帝都难以把持自己,何况是刚刚在不久前才开窍自己萌生性福的辛武。

于是,还没有享受到真正的胜利果实的刘莲,便在悄无声息中毫不知情的败下阵来。

然而,出现在辛武的生活中最多也只有十来天的余力,已经抓住男女之间最难以分开的节点,无时无刻的开始了给辛武灌迷魂汤的步骤。

也就是辛武出去缴费的这么一个空档,虽然不知道辛武此时真正在做什么,却知道辛武已经对自己情乱神迷的余力,便将自己和辛武的美好未来,不断的规划和描述给辛武听和看。

虽然已经年多半百人到中年的辛武,却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爱情滋润过的辛武,哪能受得了余力这种悟透男性本质的对症下药,感觉到药效很是贴合的辛武,对余力那连绵不绝的爱意,可以说是日渐增长的趋势。

对于前一段时间还视之为唯一的刘莲,辛武已经有了一种带着厌恶的疏离,虽然对于刘莲在自己折腾下的怀孕,辛武是心存愧疚的,可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和余力享受着人间美味的辛武,其实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得知刘莲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的时候,本来应该气死了才对的辛武,却很反常的感觉到了一种解脱后的轻松。

于是,在连姐那里根本没有一点愧疚的辛武,却在连姐直截了当的摊牌的引导下,开始了其实辛武最想谈论的根本问题。

这个根本问题,就是尽快的解决眼前的麻烦,而这些麻烦最让辛武头疼的,就是对名不正言不顺的刘莲,也想要多少的有所交代,辛武不想让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增加太多的不确定性。

在辛武看来,虽然刘莲并没有自己曾经想象的那么爱自己,可即便是出去鬼混一下也要花钱的规则,让辛武觉得和刘莲的折腾,再怎么都要比和那些人尽可夫的女人发生什么要来的值钱。

突然被辛武搭腔的刘莲,其实是充满着惊讶的,此时的刘莲,根本没有想到辛武会主动的询问自己,虽然辛武的询问很是笼统,可很是聪明的刘莲,还是理解了辛武的意思。

“我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话说,辛武哥,你就看着办吧。”

已经被辛武的搭腔感动到了的刘莲,那种感动的情绪已经压制住了她那贪婪的心,同时也增强了此时刘莲的羞耻心,在这样的心境促动下,刘莲还能说什么呢?

慢慢肥起来的腰部靠在桌子边上的刘莲,一边塔拉着脑袋,一边回应着辛武的问话,虽然此时的刘莲还是面无表情的存在,可是此时的刘莲,却像是被秋风打蔫儿了的菜叶子一样,一点活泼的生气也没有。

此时在刘莲的脑海里,难以克制的浮现着自己和奴超这些年来的零零总总,对于奴超那总是备胎的存在,刘莲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感觉到内疚。

在曾经的刘莲看来,自己和奴超的许多习以为常,只是一种相互满足的游戏罢了,即便是奴超开始显露出一些爱情之中才有的苗头,已经和辛武常常进行着你死我活游戏的刘莲,也只是假装不知情的忽略掉奴超的存在。

在奴超越来越明显的暗示之下,刘莲总是表现的无动于衷,在奴超开始用一些极端的手法逼迫刘莲的时候,刘莲开始越来越厌恶奴超,那时候的刘莲,特别怕奴超坏了自己和辛武的好事。

可是事到如今,一切已经十分明朗,刘莲知道自己和辛武已经没有了任何结果,转头回来又想起奴超的刘莲,还是像以前每一次失落的时候一样,特别的想要和奴超呆在一起,只不过这次的这种感觉,要来的更甚一些罢了。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后的一瞬间,刘莲就知道自己和奴超已经有了永远无法剪短的牵连了,已经在辛武这边走投无路的刘莲,这次好像是下定决心要追随奴超一起生活。

但是,两个收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却都总是梦想着过优越生活的刘莲和奴超,如果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为基础,刘莲自己也非常清楚其中的太多不可能,因为和奴超认识多年的刘莲,知道和了解彼此的德行。

然而,这次的刘莲,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洒脱,因为这次的刘莲怀孕了,还是怀的奴超的孩子,在爱情的道路上折腾了这么多年的刘莲,在辛武这里再一次输得这么惨的刘莲,再也不想折腾自己了。

此时的刘莲,想将自己嫁给奴超了事,本来还想在辛武这里用手段闹点钱财的刘莲,本来想好了很多策略和花招的刘莲,却在临场时,才知道自己的脸皮比起连姐来,还是不够厚实。

在脸面的羞愧和现实的金钱面前,正处在胶着和焦躁状态中的刘莲,却接到了辛武递来的橄榄枝,此时的刘莲,虽然被辛武的行为感动了,贪婪的心也被感动的心压制的不能动弹,但这并代表刘莲就忘记了金钱对她未来生活的基建作用。

在刘莲对辛武外表洒脱和内心无奈的回应中,其实也是刘莲对辛武最低祈求的默默表达。

在刘莲蔫儿吧唧的姿态中,好像是隐隐约约的在跟辛武说:“咱们再怎么说都,多少给我点儿好不好?”

听着刘莲带着些许真诚的言语,看着刘莲表里不一的神态和举止,已经看透了刘莲心境的辛武,笑了

辛武那没有声响更看不透含义的笑,让此时的刘莲和连姐,都紧张的难以自持。

第一三五章:阔太32

在这一时段的雅雯办公室里,充斥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气氛,就连局外人的雅雯,都能深切的感受到这种窒息的憋屈。

看着或站立着或端坐着的三人,此时都陷入了沉思和低头不语,雅雯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对于刚刚开始接受收费项目的雅雯来说,如果自己不主动的做点什么,总感觉对不起客户的金钱付出,有着这样心境的雅雯,便想要自主的掺和在辛武他们的事中。

可就在雅雯准备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辛武却突然抬头并换上那捉摸不透的笑容对雅雯说:“古大夫,接下来我所说的话,麻烦您给我们做个见证,好吗?”

“见见证?什什么样的见证,我这里是咨询室,不是公证处,我给你们所做的见证,也仅仅只是见证罢了,到了关键的时候,并不一定能够起到辛武先生所想要的效果。”

虽然有着法律和心理学双学位的雅雯,离开校园进入社会后,却并没有做过跟自己的专业特别对口的工作,即便是简单的给别人做一个见证这样的事情,雅雯也是第一次遇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的雅雯,便有点底虚的跟辛武解释道。

关键是看着关系已经陷入了僵局的辛武他们,雅雯不知道辛武会让自己做什么样的见证,这种见证又是不是在她工作的范围之内,即便在自己的工作范围之内,又是不是对自己的角色有利。

然而,雅雯是正规大学里走出来的理论性人才,而辛武却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摸索出来的社会大学精英,在某些察人阅色的水平上,学识渊博的雅雯,不一定会比实践经验巨多的辛武对芸芸众生更有辨识度。

就在一边解释着自己的懵懂,一边犹犹豫豫的观察着辛武反应的雅雯,想要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时,辛武却对着雅雯笑呵呵的说:“放心,我觉得我想要说的事情,并不会为难到你,如果我说出来的话里,你觉得实在是难以接受和担当,那你就当没有给我做这个见证人,我虽然花钱了,可我不会介意的,好吧?”

“好好吧,那那你那你们就开始吧。”虽然还是有点犹豫的雅雯,却在听完辛武的话后,便果断的拿起笔来,继而低头看着纸面磕磕巴巴的回应道。

只见听到雅雯回应的辛武,并没有再和雅雯多说什么,而是只简单的点了点头后,便对连姐和刘莲一起说道:“你们两个也不要哭丧着脸了,虽然你们对我不起,可我辛武还是不会亏待你们”

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一下的辛武,先是用带着一丝厌恶的眼神,各自轮回的看了连姐和刘莲一眼,之后又嘴角上翘冷笑了一下的继续说:“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你们想要钱的话,直截了当的跟我说就好了嘛,何必要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尤其是连*,你和我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本来就有一半的财产是你的,即便你和我的日子确实是过不下去了,那你也没有必要这样折腾啊,如果我真的和你闹上法庭,你估计连个毛儿都拿不到”

辛武的话还没有说完,连姐就表情稍微带着一点不屑的说:“辛武,你好好的算算日子,是我先怀的孕呢,还是是你先和这个烂人搞出的事,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这个烂人肚子里的孩子的出现,已经真真切切的说明了一切。”

“谁是烂人,谁是烂人,你才是烂人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本来还在一边沉思着,一边听着辛武和连姐之间的对话的刘莲,却听到了连姐说自己是一个烂人,这样带着辱骂性质的字眼,让本来就对连姐有着看法的刘莲,根本就无法心无旁骛的接受。

只见突然叫嚣着冲向连姐的刘莲,嘴脸之间的狰狞程度,绝不亚于蚰蜒小巷里的一个泼妇。

此时刘莲和连姐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刘莲也只需要三步就可以跨到练姐的面前,可就在闪电般冲向连姐的刘莲,距离连姐也就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毫无征兆的摔倒在了地上。

在刘莲没有一点招架之势的摔倒在地的时候,随着刘莲的浅色裙摆上面,由几个针眼般的红色的点状血晕,很快的变成了一大团红色的团圆血迹后,刘莲此时那依旧狰狞却是因为疼痛导致的扭曲的脸,也开始渐渐的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此时刘莲的脸色,是那种蜡黄和青紫色为底,最外层扑着一层苍白颜色的脸皮,在刘莲的脸皮表面,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丝丝汗珠。

这汗珠不是常人大汗淋漓时的不断滚落,而是像常温下的铁皮突然放到冷藏库里的露珠浮现一般,这时候的刘莲,真的是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今天的刘莲,穿着一件裙摆快要拖着地的下身长裙,而刚才用腰和胯一直依靠着桌子站立着的刘莲,因为时间的推移,开始感觉到双腿乏力的刘莲,便不由自主的半曲起了支撑自己身体的腿关节。

由于连姐对刘莲的辱骂言语很突然,导致突然情绪开始失控并激动起来的刘莲,便自己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底部边沿。

刚刚开始向连姐跨出的前两步,刘莲自己的脚也只是将自己的长裙踩的脱离了自己的腰胯,可是在冲动用力向前冲惯性作用下的刘莲,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种突发事件的不可逆后果,却是一种根本停不下来的节奏。

于是,刘莲的长裙腰束被刘莲的下胯卡住再也无法动弹的时候,还在用力前进中的刘莲,便重重的自己把自己绊倒在了地上。

不要忘了,现在的刘莲可是一个孕妇,不管刘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可在怀胎前两个月胚胎着床还不牢固的时候,突然这么毫无预兆的摔一下,流产的后果简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因为刘莲的突然重重倒地并开始出血,一样没有思想准备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先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之后又过了几秒钟后,首先反应过来的辛武,这才一边冲到刘莲的身边蹲下身子,一边大声的喊着让大家拨打120。

此时的连姐,本来面对着刘莲向自己的冲锋,还表现的特别的从容不迫,可看到刘莲倒地并流血后,却是一样的面色苍白且大汗淋漓。

此时看着刘莲倒地的情形,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纹丝不动的连姐,眼眸里除了惊恐的神态,还有不知道是吓出来的还是急出来的泪水晃动。

此时蹲在地上一边给刘莲擦着丝丝点点细汗、一边看着手足无措的雅雯在慌慌张张的拨打着电话的辛武,此时在他的眼神里,惊恐之间多少还带着一点对刘莲的心疼。

“刘莲,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一边叫着刘莲的名字,一边想要将刘莲的流血之处按住的辛武,却因为流血之处位置的敏感,也开始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喂,120吗?你们快来一下,有人大出血了,啊?亲子鉴定中心快点啊,快要出人出大事了。”

第一三六章:阔太33

突然发生的事件,让雅雯和辛武他们三人的沟通,在一瞬间乍然而止,与其说雅雯和他们三人是在沟通,不如说雅雯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只是充当了一个观众的角色。

在各自有思想性的辛武他们三个人的交流里边,雅雯的办公室越来越像是他们三个人刻意营造出来的谈话氛围,而作为咨询师的古雅雯,却在自然而然之间,变成了一个附属的角色。

然而,这样好像是人为形成的氛围,却被刘莲的意外事件给打破了,此时的大家,只能暂时的急忙的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以用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来救治情况很不妙的刘莲。

120急救中心的车子,来的特别的及时,已经知道发生意外的康成、米青和几乎所有的亲子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一样来的很及时,不过,更加善于检验学科的他们,也只能做一个驻足观望的角色。

刘莲被120车接走了,随车一起离开鉴定中心的,还有充当陪护人角色的辛武和雅雯,在雅雯准备要上120车的时候,康成急忙把雅雯拉到一边,开始了千叮咛万嘱咐的叮嘱,康成对雅雯嘱咐的内容,主要是不要随意的揽责任、不要随意的垫钱。

对于康成这样的嘱咐,雅雯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时的雅雯,虽然对康成的嘱咐有点反感,可雅雯还是有点敷衍的点了点头后,便急急忙忙的上120随车离开了。

目送着雅雯他们离开后,好像已经忘记连姐还在咨询室里坐着的康成,一边低着头沉思着,一边向雅雯的办公室走去。

此时的康成,当然知道雅雯并不在办公室里,康成也并不是去看连姐,可是,一直想着不知道什么事情的康成,却下意识的走进了雅雯的办公室里。

“那?你是你是古大夫的客户吧?”

在下意识的指引下,不知为何的走进雅雯办公室的康成,却看到了还坐在原来位置上的连姐,虽然大汗已经干结,虽然脸色也没有前一会儿那么的苍白,可那呆滞的眼神,却还在痴痴地看着刘莲遗留在地板上的血迹。

听到康成磕磕巴巴的询问后,慢慢的抬起头来依旧痴痴地看着康成的连姐,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后,便又换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你没事吧?”看到连姐异常表情和神态的康成,心里一紧的走近连姐后,便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说道。

此时又将目光聚焦在康成身上的连姐,再一次的微微点了点头后,便又一次的看向地上的血迹,在此时连姐的眼神里,刘莲所遗留下来的血迹,就像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印记似的。

也就是从此时开始,虽然仔细的观察着连姐的康成,却没有再和连姐说一句话,此时在康成的眼眸里,慢慢的开始闪烁出越来越多的忧虑。

虽然康成并不是临床医生,可在大学读书期间,对于医学基础课程有过涉及的康成,对于最简单的望闻问切略知一二的康成,观察一个人是否不对劲儿,却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观察了好一会儿连姐的康成,突然站起身来低着头向门外走去,在康成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的回头又看了一眼依然保持着原有姿势的连姐。

不由得摇了摇头便走出房门的康成,突然加快脚步的回到了自己和米青工作的房间,此时在康成的办公室里,聚集着和米青谈论刘莲事件的其他部门工作人员。

看到康成进门后,这些人先是和米青打了一个招呼后,便一个个警觉的低着头的、悄然的、离开了康成的办公室。

“她们来这里想要干什么?是无聊的没有事可做吗?”

此时康成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是那种严肃的快要大发雷霆的样子,从来没有见过康成这个样子的米青,心里有点怵的回应康成说:“她们她们就是问问关于那个那个刘莲的事。”

“问谁?是问你吗?出事的时候你在场吗?你亲眼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康成,黑着整张脸的对米青声音低沉却力度十足的连续问道。

听到康成的责问后,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的米青,开始不由自主的拿起一本办公用的小册子,继而不断的用手擦拭着小册子表皮的说:“不在,没有,我也没跟她们说什么啊,你跟我发火算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你快要评职称了吧,以后没事不要跟这些八婆学什么以讹传讹的本事,评职称的时候,可不会考核这些内容。”脑子里全是连姐那充满异常的样子的康成,脸色慢慢的开始好起来的对米青轻声责备道。

举目望向康成的米青,看到康成的样子已经不再那么的可怕,便不由得流出委屈的眼泪的跟康成说:“管我什么事,你说我干什么嘛。”

“不干什么,你去看看那个叫连*的女人吧,我看见她有点不对劲。”好像也学着米青的样子一样拿起一本小册子的康成,一边胡乱而快速的翻页着小册子,一边并没有看米青的说道。

还在看着康成的米青,沉默了几秒钟后,便怒气冲冲的拿起笔,继而低头对着小册子一边写划着一边说道:“不去,我有事。”

刚刚说完这句话的米青,却又在两个人十几秒钟的共同沉默后,突然气冲冲起身的向门口走去。

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米青,又是突然回头的对康成说:“以后不准你这样凶我,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们就你就再也不要理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的米青,猛地甩了一下头发后,便带着不悦的情绪,消失在康成的视野中。

坐在位子上的康成,看着米青刚才站过的位置愣了一会儿后,便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拿着小册子继续翻阅着的康成,是无所事事的,是心不在焉的,是心神不宁的,这样的康成,慢慢的又开始坐立不安。

坐在位子上浑身不自在的康成,突然扔下手里的册子后,便也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走出门口的康成,应该知道此时自己的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了人,却并没有随手将门关闭。

第一三七章:阔太34

“请问你们是孕妇刘莲的家属吗?”从抢救室里走出来的妇产科大夫,看着辛武和雅雯询问道。

此时的辛武,先是看了雅雯一眼后,便犹犹豫豫的回应了一句“我们是她的同事,她现在怎么样?”

“同事?刚才进抢救室的时候,你们不是和我们的人说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表情里多少有点不悦的医生,很是生气的质问辛武说。

带着一点尴尬表情的辛武,不好意思的对医生说:“那个刚才不是着急吗?你们的护士让我签字的时候,我就什么也没有想的把字签了,麻烦问一下大夫,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啊?”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孩子但是孩子没有保住”

对于辛武的欺骗行为,这位医生好像是还想要说点什么来着,可是在如此难过的气氛下,这位医生还是没有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哦,好吧,谢谢你医生,那请问她什么时候能出来?”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辛武,陪着笑脸的询问医生道。

医生平静的看了辛武一眼后,却是转脸看着雅雯说道:“虽然病人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过在医院观察上几天的话,应该会康复如初。

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你们要给她加强一下营养,好啦,一会儿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病人应该马上就会推出来,到时候你们按照主管医生的要求办一些手续就可以了。”

这位大夫说完后,便和雅雯点了点头的离开了,本来应该关注抢救室门开合的雅雯,此时却在不由自主的关注着这位大夫的背影。

在雅雯的概念和印象中,妇产科的医生应该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才对,可是从她身边走过的这位医生,却是一位年轻帅气的同龄人男士。

把和康成的恋爱记忆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的雅雯,感情世界已经空档了好一阵子,到了雅雯这个快要奔三的岁数,见到适龄又帅气的男士,有点浮想联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此时有点神附体的雅雯,突然对辛武说了一声:“我去再问一下刚才那位医生一些事情,辛武先生先在这里等一下刘莲出来。”

还没有等辛武应承,雅雯就兴冲冲的向这位医生的背影跑去,根本没有搞清楚状态的辛武,先是愣了一下后,便回头大声的对着雅雯的背影喊说:“你要问医生什么问题?”

“关于女人方面的一些事情,你就不要问哎哎哎哎呀。”

回身面向辛武退着步子行进的雅雯,也大声的回应着辛武,可是在雅雯还没有跟辛武说完话,雅雯的脊背就和那位医生的脊背撞到了一起。

本来是那位医生先走一步,可是后来着居上的雅雯,却能和先走一步的那位医生撞车,可想而知雅雯即便是退着步子的速度,也是并不算是很慢的存在。

突然有人在背后撞了自己一下,下意识的急忙躲闪到一边的那位医生的动作,导致突然遇到障碍物的雅雯身体的惯性,把雅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雅雯的倒地,让那位年轻帅气的男医生很慌张,见惯了女性所有的那位妇产科男医生,却在一样是女人的雅雯面前,表现出了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弯下身子想要扶起雅雯的这位医生,却在和雅雯的手臂快要接触到的时候,突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此时的雅雯和这位医生,就这么一个弯腰向地伸手,一个欲举手让这位医生拽自己起来的定格成了一张图片。

医院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此时雅雯和这位医生的定格画面,就像是两位舞者在表演什么新式的舞蹈一样,让路过的人感觉既有美感又有遐想。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拽我起来,这像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平常端庄大方文秀悦人的雅雯,这时却表现得异常的大胆和爽气,而被雅雯的愠怒话语打击到的这位医生,突然脸红脖子粗小心翼翼的拽住雅雯的手后,便神情恍惚的将雅雯拽站起来。

“不好意思哈,你没事吧?”

看着身上并没有沾到尘土的雅雯,却在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裤腿,这位医生便再一次的弯着腰围着雅雯的身姿转看了起来。

雅雯的身材,并不是那种魔鬼般凹凸有致的身材,不过,在雅雯微微丰满的身材内涵里,却有一种让男人心动的别样美感,那种美感不是一种曲线玲珑的诱惑,而是一种成熟诱人而知性得体的女性自然之美。

“看什么看,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妇产科医生,看着自己病人的朋友的样子,真的是猥琐的不成个样子。”

利目看着这位医生的雅雯,眼神里除了蔑视的火光,还有锋利的弩箭,这样带着火光的弩箭,只把还在围转看着雅雯下半身的这位医生,说成了脸色红紫的模样。

此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这位医生,一边看着目光如星的雅雯,一边看着来来往往或边走边看、或驻足观看他和雅雯的人们,已经是变成了快要晕倒的节奏。

只见这位医生不知为何的伸了一个懒腰的对雅雯说:“我就是看一下你摔疼了没有,你没有摔疼吧。”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一眼就能知道别人摔疼了没有的医生,既然你有这样的本事,那你就应该是看出来我究竟摔疼了没有才对呀,现在你还问我算是干什么?”

在雅雯的每一个字眼和话语里,都是一种让这位医生难以下台的语调,加上雅雯此时咄咄逼人的架势,不要说是这位医生,即便是驻足观看两个人表演的观众们,都有一种难以应付的别扭。

此时的这位医生,即紧张又尴尬的又看了一眼人群后,便近似哀求的对雅雯说:“这位女士”

“什么女士不女士的,你就叫我雅雯好了,你这样叫我女士的,都把我叫老了,看你就是一个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狗,算了算了,你继续说吧。”

在雅雯打断这位医生话语后的表述中,即给了这位医生一个自我介绍,又抛出了一个此时她最为关心的问题,说完这句话的雅雯,虽然还是一点不减咄咄逼人的架势,可在雅雯那犀利的眼神里,却又多了一份特别的期待。

“哦,我是想说我有女朋友,不过在半年之前分手了,雅雯女雅雯,这里这么多人,说起话来实在是有点不方便,我们还是去我的办公室聊一下吧,可以吗?”

当听到这位医生有女朋友的时候,雅雯的眼角不由得痉挛了一下,当听到这位医生和女朋友已经分手之后,此时的雅雯,又变回了前一会儿咄咄逼人的模样。

第一三八章:谭浩和雅雯的故事1

“好啊,前面带路吧。”

对于这位医生的合作精神,雅雯给予的回应也很是爽快,此时的雅雯,一点都不像她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好、好、好,咱们走吧。”

在初见雅雯的时候,这位医生的神态和举止是威严的,和雅雯经历了这么一段事情以后,这位医生的一切又变得那么的言听计从,让人不由得叹嘘不已。

“呵呵”

跟在这位医生后面的雅雯,其实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非比寻常,回想着前一会儿发生的零零总总,雅雯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心翼翼的走在雅雯前面的这位医生,当听到雅雯的笑声后,便有点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雅雯说:“怎么了雅雯女士?”

“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吗?”

脸庞上和嘴角边露出笑容的雅雯,器宇间却压制着自己想笑的冲动,听着和看着这位医生的言语和举止,此时的雅雯,觉得这位医生太可爱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的雅雯,在这位医生还没有回应自己的时候,便又追问道:“嗨,忘了问你,你是叫个什么来着?”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此时雅雯和这位医生的初识过程,就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

“我叫谭浩,雅雯女雅雯可以叫我小谭。”

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的谭浩,一点都不像一位随时在宣判病人生死的医生,看着这样的谭浩医生,雅雯终于忍不住情绪的笑了,这次雅雯的笑,是那么的无拘无束,是那么的没有隐藏,是那么的坦坦荡荡。

“哈哈哈哈哈哈小谭,哈哈哈好好好,我以后就叫你小谭,走吧小谭,我们到你的办公室聊一聊。”

开始催着谭浩去办公室谈事的雅雯,好像已经忘记了辛武和刘莲的存在,一直以来把客户的事当成天大的事对待的雅雯,此时却只想和这个叫谭浩的医生更深入的沟通一下。

来到谭浩的办公室以后,谭浩办公室里的陈设和布置,竟然是雅雯最喜欢的简约风格,即便是一些国内外的名著和巨作,有很大的一部分都和雅雯的爱好是那么的类似,谭浩和自己品味的不尽相同,让越来越对谭浩有一种亲近感的雅雯,感觉到了一种高中时代女生才有的心理遐想。

“雅雯,快坐下吧,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此时已经不想再和谭浩开玩笑的雅雯,突然面色暗沉下来的对谭浩说:“哦,我我是想找谭浩大夫了解一下刘莲的实际情况。”

“实际关于刘莲的实际情况,我在抢救室的门口不是都跟你们都说过了吗?到目前为止,我这里对刘莲的病情还没有更多的补充。”

从雅雯和谭浩走进办公室以后,两个人的真实角色就像是再次附体一样的存在,此时的两个人,突然都回到了正常时候的模样,他们的角色分工,也在一瞬间变回了医生和相当于病人家属的类别模样。

“哦,刘莲她她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我说的是康复以后,这点对一个女人来说其实很重要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听到谭浩回应后的雅雯,在极力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其实在雅雯问出刘莲的实际情况时,谭浩就已经知道雅雯究竟在问什么,对于这样的病人,家属和病人自己最关心的也许不是孩子的失去,但对孕妇的生育机能的是否安好,却是几乎无一例外的关注着。

“知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刘莲将来是否还能生育是吧?”

已经完全恢复到严肃模样的谭浩,却让一样回到正常状态的雅雯,多少的有点不习惯和不踏实。

此时的雅雯,已经有了一种和谭浩医生久别重逢的感觉,突然回到现实中的雅雯,面对着严肃和认真表情的谭浩,雅雯感觉不习惯和不踏实也是很正常的。

“是是吧,对了,不好意思啊,刚才在大厅里我太冒失了,实在是让你难堪了,对不起啊。”

听到雅雯的回应后,谭浩先是低着头应该是假装的看了几秒钟病例,接着便突然抬起头来的谭浩,让雅雯看到的是一个满脸通红的模样,此时的谭浩,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鼻子尖上竟然冒出来密密麻麻的汗珠。

急忙将自己鼻子尖上的汗粒抹去的谭浩,并没有直视雅雯的说道:“没没什么的,你我能够撞到一起,也许是吧?”

“嗯?什么?”

面对谭浩的支支吾吾和言语卡壳,其实应该已经明白了什么的雅雯,却是充满着疑问的看着谭浩询问着。

“哦,没什么,医院里这么多的人,我常常会和其他人撞到一起,没什么的,没什么的,你你最好不要多想这些偶然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刘莲的病情吧。”

谭浩对雅雯带着收敛和回避的回应,其实并不是此时的雅雯最想听到的,不过雅雯并没有继续的深究一些东西。

顺着谭浩的思路回应着的雅雯,微笑中带着一丝尴尬的说:“哦,那就谈一下刘莲的病情吧,不过我并不是刘莲真正的家属,我是市里亲子鉴定中心的咨询师,刘莲是在我们中心咨询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倒出事的。”

“哦,是这样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将来这位叫刘莲的病人,还是有很大的生育保障的,不过这种事情谁都无法肯定的回答。

关于她在你们中心发生意外的因果关系,我觉得我这里说了应该不算,如果病人或病人家属要讨个说法的话,你还是要找专业的律师寻求一下帮助。”

表现出无能为力的谭浩,眼神游离的说完这句话之后,这才开始直视雅雯的模样。

其实从真正认识雅雯开始,谭浩就没有特别认真的看过雅雯真实的样子,即便是雅雯和他纠缠的时候,那种对雅雯样子的观察,也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闪而过。

此时从雅雯眉宇之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的谭浩,本来已经渐渐散去的脸上的红晕,在对雅雯的完全直视后,却又重新的回到了满脸通红的样子。

“行,谢谢了谭大夫,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

从走进谭浩的办公室里,即便是谭浩邀请过雅雯坐下,可是直到此时都并没有坐下的雅雯,此时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门口。

其实一进自己办公室就坐在自己位子上的谭浩,听到雅雯说要离开,便终于的起身尴尬的说:“不好意思,一直没有邀请你坐下说话,这要不”

还是支支吾吾的谭浩,明明邀请过雅雯坐下,可此时的谭浩却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行为,此时和谭浩的距离只有大约三十公分的雅雯,脸部的位置突然也开始泛出了丝丝的红晕。

“要不什么,你要不说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做出转身继续要走姿势的雅雯,在回身面对着门的一瞬间,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有一只大手接触到。

这只突然降临在雅雯肩膀上的大手,让雅雯的周身都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与此同时的瞬间立马打了一个激灵的雅雯,先是轻声的‘啊’了一声,之后便再次的转身问谭浩说:“这什么?”

第一三九章:谭浩和雅雯的故事2

“哦,没没什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看着此时的雅雯,在关注着自己为了制止雅雯的离开,情急之下放在雅雯肩膀上的手,尴尬不已的谭浩,便急急忙忙的将自己的手从雅雯的肩上抽走。

在抽走自己的手的过程中,谭浩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此时在谭浩的脸上只写着一个字,这个字就是一个‘囧’字。

“没事,你是想要和我说点什么吗?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没有关系的。”

虽然雅雯对谭浩的回应表情很是自然,可在此时雅雯的内心深处,却有一种难以解释的迫不及待,此时的雅雯,处在一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和疑惑自己想听到什么的矛盾之中。

在两个人对话之间的眼神相撞之时,彼此间都有着一种极力的渴望和婉转的掩饰,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好像是茫然和迷失的,又好像是犀利和锐利的。

“哦,那个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如果刘莲这边有什么情况的话,我好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说呢?”

在说话之间已经拿出手机的谭浩,好像是肯定雅雯一定会加自己为好友一般,可是听到谭浩请求的雅雯,却并没有做任何动作的对谭浩说:“其实其实关于刘莲的情况,我这边并不需要时时的关注。”

死死盯着谭浩说完这段话的雅雯,在言语停止后,还是死死的盯着谭浩的脸庞,从和谭浩接触以来的这一个躲小时,雅雯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实了谭浩那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

雅雯把准备回应自己的谭浩看迷糊了,此时的谭浩,本来已经想好要回应雅雯什么的,可在雅雯那超越小迷妹似的成熟而直接的眼神注视下,谭浩竟然忘了自己想好的说辞。

“那那你路上小心点”

现在才刚刚到了中午的时分,谭浩说出这样的回应来,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可处在大脑一片空白状态下的谭浩,在自己极致的努力下,也仅仅想到了这么一句很不妥帖的话。

“呵呵,大中午的说这种话,你觉得合适吗?还是你自己小心一点吧,想加一个女孩子的微信,利用职务之便可不好。”

对于谭浩给自己的回应,雅雯有一种忍俊不禁的感觉,在这样感觉的与此同时,雅雯还感觉到了谭浩这个男人的简单城府和少有心机。

“那怎么办才可以呢,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要不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

“怎么?你以前请你的女朋友吃饭,就是这么的随便吗?”

“你这不你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吗,对吧?”

“行行行,谭大夫,那我们还是找机会在说吧,拜拜了您的。”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的雅雯,突然将谭浩医生甩下之后,便一个人离开了谭浩的办公室,此时的谭浩办公室里,只留下有点傻不拉几的谭浩,搞不清楚状况的面对着已经关闭的门。

就在谭浩充满失望的想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已经关好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了,从门缝里冒出头来的雅雯,鬼灵精怪的对此时在自己位置上半曲着腿想要坐下的谭浩说:“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我高兴的时候,自然会把你加上的。”

“哦,那你把你的号码给我,我给你打过去。”看到雅雯后急忙伸直双腿的谭浩,又是向雅雯凑近一步的说道。

听到谭浩回应的雅雯,马上便关上了门消失不见,这下突然急了的谭浩,便是急不可耐的开门追了出去。

“那个雅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嘛,说好的要我的电话号码的,现在我要主动的给你,你却又跟我来这种游戏,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有点生气又有点死皮赖脸追在雅雯身后的谭浩,除了一步紧跟着一步的和雅雯追逐着,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跟雅雯解释和讨要着说法。

而此时的雅雯,硬硬是毫不搭理谭浩的存在,被雅雯的神态惹恼了的谭浩,突然止住脚步不再追逐雅雯了,又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谭浩的雅雯,便面无表情的对谭浩说:“有名片吗?有名片的话给我一张名片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名片?有有吧,我找找去,你等我一下,你等我一下啊,等我”

本来已经生气了的谭浩,雅雯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给了一个台阶,便又急急忙忙的顺坡下驴起来。

嘴上并没有给谭浩任何回应的雅雯,只是用鼻腔的气息‘嗯’了一声,看着谭浩慌慌张张的跑进自己的办公室后,雅雯不知为何的忍不住的笑了。

“嘿嘿嘿这人真有意思。”

雅雯自言自语的话刚刚说完,辛武便着着急急战战兢兢的跑到雅雯的身边说:“古大夫,你快去看看吧,刘莲闹得实在是不行,我根本制不住她。”

“走,她怎么了,为什么要闹腾,是因为孩子没了的事情吗?”接到辛武说明情况的雅雯,就像是忘记了对谭浩的应承似的,便是不顾一切的和辛武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谭浩办公室外的走廊。

额头已经渗出丝丝汗粒的谭浩,本来是开开心心的拿着名片从办公室里小跑了出来,可是看到人来人往中却没有雅雯身影的走廊,谭浩气的直接便将自己的名片揉成了一团烂纸。

“过分了,她这样做实在是有点过分了,真的是太**的不像话了”

“谭主任,刚刚抢救过来的那个刘莲,现在闹腾的实在不行,您是不是下个医嘱给她镇静一下。”急急忙忙跑到谭浩身边的小护士,气喘吁吁的对正好有气没处出的谭浩说道。

谭浩看了一眼小护士后,便先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而后严肃的和小护士说:“她为什么闹腾,她想闹腾就让她闹腾一会儿,从亲子算了,先给她注射1ml:01g的苯巴比妥吧,我一会儿会下医嘱的。”

回应过小护士的谭浩,本来是想回自己的办公室的,可是刚刚迈开步子的谭浩,却又回头对小护士说:“算了,我还是先过去看一看吧,她现在在那个病房。”

“谭主任,病人刘莲现在在抢1病房,对了谭主任,一会儿还有一个输卵管疏通的手术需要您主刀,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备皮了。”

跟在谭浩身旁的小护士,几乎是小跑着和大步流星的谭浩相跟着,一边小跑着,小护士还一边提醒着谭浩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如果不是小护士护士帽上的两道杠,没有人知道这个有点像高中生的女生,竟然是妇产科的护士长。

第一四零章:阔太35

在雅雯认识谭浩的这个时间段里,米青正在和呆滞中的连姐沟通。

这时坐在连姐一边的米青,已经理解了康成让她来这边的意图,看着两眼无神的连姐,米青也有和康成一样的感觉。

“大姐,你是叫连*吗?”

“以前他可稀罕我了,你知道我说的稀罕的意思吗?”

本来刚刚坐到连姐身边的米青,想着找一个话题和连姐好好的沟通一下,可是当米青试探性的开始和连姐交流后,连姐对她的回应却是答非所问。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的米青,也就是深深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神经后,便跟着连姐的节奏说:“稀罕?你是指你的老公以前很喜欢你吗?”

“对呀,喜欢,可喜欢了,刚刚结婚的时候,每天晚上他看到我的那个样儿啊,嘿嘿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能笑死个人。”

开始表达自己情怀的连姐,眼神和表情已经不再像前一会儿那么的呆滞,此时的连姐,可以说是神采飞扬的。

想着究竟要怎么回应连姐的米青,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吧唧了几下嘴的连姐,便继续的说:“其实那时候的我,年纪也不算是小姑娘了,对那种事的需求也到了呵呵,你懂得。

刚刚结婚的那会儿,我们的关系很和谐,每天晚上对那种事的忙活,可以说能占据我们大部分的睡前时间。

可是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一年的时间,他就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对我尽力了,那时候他那些小心翼翼的敷衍,我是能感觉到的。

如果有时候他做的实在是太过分,我就会劈头盖脸的骂他几句,开始的时候,只要我骂他几句,在过后的几天里,他就会尽力的满足我。

可是经过这么几次的轮回后,我发现他虽然表现的特别的尽力,却总是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那段时间真是气死我了,哎,一点意思都没有。”

由前一会儿的神采飞扬,到现在的落寞叹息,连姐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跟米青讲述往事的连姐,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充满着曾经的美好和如今的失落的怨妇。

可是此时已经站在门口的康成,却看到了连姐那漂浮游离的眼神,有着这样眼神的人,大多数或多或少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不过在大多数的普通人看来,这样的人也只是性格有点怪异罢了。

“连姐,那那你和辛你的老公是叫辛武对吧?”

“对,他是叫辛武,那时候是他追的我,那时候他还是我的老板,可那时候根本看不到公司有什么未来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他会有点什么。

那时候的他这人,平时总是少言寡语的,即便是想追我的那段时间,他也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会表现,呵呵,那时候的他就是榆木疙瘩一个。”

米青从连姐的讲述中,能够深深的感觉到十几年前这对男女情感生活的平淡,好奇心开始作怪的米青,便转了一下眼珠子的对连姐说:“像连姐这么漂亮的美女,最后又是怎么嫁给这样的男人的,我现在可想知道了。”

“呵呵,你个小丫头**,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既要对得起婆家还要对得起娘家,嫁人这种事并不是谈谈恋爱那么的简单。

我想好要嫁给辛武的时候,也是辛武突然发达的时候,辛武这人没什么扑打能力,却有好像永远都用不完的好运气。

实话说,我就是看上了他的钱和好运气了,至于他这个人,呵呵,凑扶着过还行,要谈什么爱情的话,扯都扯不上。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我的这些想法,我觉得知道也无所谓,反正像今天这样的结局,也是迟迟早早要来的事情。

对了,刚才那个男医生就是他,应该是派你来试探我的吧,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神经病?”

说到最后先是看到门口的康成的连姐,接下来便将目光又转移到米青的身上,被这样的连姐看穿了的米青,有点尴尬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过急急忙忙调整好状态的米青,便微笑而语速很快的对连姐说:“没有没有没有的事,皇浦大夫是怕你一个人呆在这边紧张,就让我过来陪一陪你,连姐,你真的是想多了。”

“呵呵,我想多不想多的也没有什么所谓,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我还确实是有点抑郁症,不过我可不是神经病,女人嫁错了人,抑郁了是迟迟早早的事情。

不过现在好了,因为我找到我想要的出口了,虽然这样的出口会让我失去婚姻,可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应该好好的享受生活才对。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看我,我都会好好的满足自己的需求,要不我活这一辈子图什么,难道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吗?”

其实还没有过婚姻生活的米青,更加不知道连姐那些糜烂私生活的米青,根本无法理解连姐此时在说些什么,连姐对米青所说的话,只是让米青感觉到了对婚姻的恐惧。

听到连姐说完后,便饶有含义的看了康成一眼的米青,在低着头沉思的档口,连姐又接着说道:“小姑娘,你们在这种地方工作,一定见过很多坏女人是吧?”

“嗯,不不过也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什么事都有,我们做这种工作的人员,实在是不好去评价别人的私生活。”

在米青回应连姐所问的时候,除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还有扭扭捏捏的回避现实,这时候就像是喝醉酒的连姐,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轻轻拍了一下坐着的放在大腿正面的米青的手后,连姐又看了一眼康成说:“你俩应该是一对儿吧?”

“不不是不算是吧。”米青先是尬笑的看了一眼连姐,后又微皱了一下眉头的转头看了一眼康成,最后嘟嘟囔囔的说道。

只见又拍了一下米青的手的连姐,突然站起身来的对米青和康成说:“这地方不好,你们最起码有一个人应该离开这里,要不你们以后这日子算了,我要去医院看看去了,对了,刘莲去了哪个医院,我看看她去。”

“我给你问问去,你在这里等等我。”

跟连姐说完后便一溜烟不见了的康成,应该是给雅雯打电话去了,此时也已经站起来的米青,突然像是被连姐蛊惑了的说:“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真有那么可怕吗?”

“姑娘,两个人能过到一起的日子,应该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如果两个人的日子根本过不到一起,这种日子会折磨死你,你以后会懂大姐这些话的。”

第一四一章:阔太36

先前由康成看到的连姐,以及之后由米青看到的连姐,他们都首先感觉到连姐的精神有问题,可是随着和连姐交谈的深入,米青却被连姐的婚姻感受和言论影响到了。

在连姐走出门回头再看米青的时候,此时的米青,眼神里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种前一会儿连姐才有的神态。

在连姐走到咨询室和康成办公室中间位置的时候,康成一边挂着电话,一边急匆匆的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哦,那个她现在在**医院住院,这会儿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啦。”

当康成将自己询问雅雯所得到的消息告诉连姐时,连姐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说:“好的,我知道了,再见。”

近似于简单的客套言语之后,连姐便径直向中心的门口走去,连姐留给康成的背影,是一种虽然连姐的步伐并不蹒跚却让康成有此感觉的假象。

“她走了吧?”

“嗯,走了。”

“哦,我怎么觉得她比我们好像还要正常。”尾随连姐已经消失的路线来到康成身后的米青,还是有点呆滞的对康成询问道。

在米青询问康成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悲观的情绪,在康成回应米青的话语中,一样掺和一种负面的语调。

在现实生活中,悲观和负面的东西总是特别的容易被感染,然而生活还要继续下去的人们,便会努力的寻找着心理的平衡。

此时在医院陪侍着刘莲的辛武,因为无法处理刘莲的哭闹,便找来了雅雯寻求帮助,雅雯走到刘莲所在的病房的时候,刘莲的哭闹还没有停止,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觉得刘莲的哭闹是因为孩子的失去,可是看到刘莲的雅雯,却并不这么认为。

从辛武他们三个人在中心的交谈中,雅雯大概的已经了解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结节点,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钱字在作怪,因为在现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只要有了钱,就会拥有大多数的物质享受,于是钱也就变成了满足欲望的代名词。

刚刚走进病房又立马拉着辛武退出病房的雅雯,在脱离刘莲视线后的第一句话便说:“辛武先生,我想问你一下,在刘莲出事以前,你不是要对她们说一些事情吗?我想说你要跟她们说什么事情,应该是关于钱的事情吧?”

“是啊,当然是关于钱的事情了,闹到这种地步,除了钱还能有什么事情。”面对雅雯突然的询问,辛武有点无奈的回应道。

听到辛武回应后,雅雯将眼眶的肌肉舒展了一下后,便继续的对辛武说:“这样,你是要给刘莲一部分钱是吗?”

“是的,我给她钱不是因为我愧疚,而是因为我想尽快的解决此事,我不想这种事一直纠缠着我。

我算了,我也不想说太多,我想给她个五十万了事,她和我无名无分的,怀的孩子还是别人的,给她五十万她应该知足才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多一眼都不想看她。”

可能是因为刘莲现在还是住院的阶段,辛武不想把话说得很难听,可是从辛武字里行间投出来的意思,应该就是一种打发叫花子的心态。

在和雅雯交流的时候,辛武在不断的重复掏手机、发信息、装手机的动作,很显然有一个和辛武关系特别不一般的人,在和他不停的聊着天,此时辛武的关注点,应该更多在手机那边的那个人身上。

“我明白了,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和她们之间纠缠的解决办法,何不现在就给刘莲一个定心丸呢?”

“你是让我现在就把钱给她,呵呵,我倒是把钱都准备好了。”听完雅雯的建议后,辛武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卡在雅雯的眼前晃了晃的说道。

看到在自己面前晃动着的两张银行卡片,雅雯有点惊讶的问辛武说:“不会吧,在去鉴定中心的时候,你并不知道她们肚子里的孩子的归属,什么也不清楚的你,是怎么想到要准备合适金额的银行卡的。”

“呵呵,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不少人都说我的运气好,其实人哪有那么多的好运气,看见了吧,我给她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两张卡。

她们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和不是我的,都会收到相应金额的卡片,刘莲这边的事情要简单很多,毕竟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正式关系。

连*那边如果没有背叛我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和她离婚的。

这些年我受够她了,不管亲生不亲生的都要和她离婚,老天保佑我啊,她们肚子里的种所幸都不是我的孩子。”

辛武此时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让雅雯觉得极度的不舒服,雅雯觉得此时自己正在处理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关于婚姻矛盾的事情,而是一件超市退货的纠纷。

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当孩子出现在婚姻纠纷中的时候,一般都会变成婚姻矛盾的润滑剂,可是这种事在辛武这里,却是急不可待蓄谋在胸的抛弃,辛武的行为已经颠覆了雅雯起先对婚姻关系的认知。

不过在专业素养的约束下,雅雯还是很克制自己情绪的对辛武说:“我觉得要想制止刘莲的哭闹,最好的办法便是现在就将你想给她的钱给她。”

“你的意思是只要现在我把钱给她,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又看了看手机的辛武,着急忙慌的对雅雯说道。

雅雯压制了一下心中憋闷的回应辛武说:“离开不离开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毕竟你和刘莲之间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讲,都没有责任和义务的亲权关系,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一切还是要你自己去权衡。”

“还权衡什么呀,给,我现在就给她去,这事真**的烦人。”

在辛武的话语尾音还没有停止的时候,辛武已经走进了刘莲的病房,当雅雯跟在辛武身后走到抢1病房门口的时候,有一张银行卡已经躺在了刘莲盖着的被子的中间位置。

“刘莲,这是五十万,希望你能够知足,你是我经历过最贵的鬼混,记住,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你比我更会做生意,好好的活着吧你,再见。”

就在雅雯思虑着自己用不用进去病房的时候,辛武已经和刘莲说完话向自己走来,而听到辛武像是机关枪扫射的言辞的刘莲,虽然没有立马的拿起躺在自己被子上的银行卡,可刘莲却真的是不哭闹了。

“牛,就你这一个办法,就值你那八百八十八每小时的咨询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咱们回头见。”

匆匆忙忙跟雅雯竖了一下大拇指的辛武,已经在一个拐弯后,消失出雅雯的视野中,与此同时出现在雅雯视野中的,是问讯赶来救治刘莲的谭浩医生。

此时已经到了病房门口看了刘莲一眼的谭浩,回头对小护士说:“卢函,什么个情况,病人不是在闭着眼休息吗?”

“啊?什么情况?”

听到谭浩的疑问后,护士长卢函匆匆忙忙的走进抢1病房刘莲的床头后,便弯腰对闭着眼睛的刘莲轻声说:“美女,刘莲,你睡着了吗?这里不是你一个人住着,像银行卡这种私人物品,还是要妥善的保管好。”

“哦”

慢慢睁开眼睛的刘莲,轻轻的将银行卡探到自己的手里后,便又将拿着银行卡的整个手臂,小心翼翼的缩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边去啦。

此时已经离开刘莲来到谭浩身边的卢函,此时没有用语言表达的卢函,无奈的耸耸肩的给了谭浩一个她也搞不清楚状况的肢体语言。

“哦,也许是想开了吧,我要进手术室了,你忙去吧。”

跟卢函说完话的谭浩,又将一张名片递给雅雯后,便跨步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第一四二章:阔太37

好像这个世界只有雅雯关心刘莲一样,此时在刘莲所住的医院里,只有雅雯还守在刘莲的身边。

看着谭浩离开,本来想追上去说点什么的雅雯,却在她彷徨不决的这个时段,由于谭浩的一个拐弯,继而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导致已经话到嘴边的雅雯,还是有点不情愿的咽了下去。

心里有点失落感的雅雯,慢慢低着头走进刘莲的病房,当雅雯看到刘莲正在看着天花板冥想的时候,不知为何的一股怨气油然而生。

“这下你终于满意了吧?”

“嗯?什么?你在说什么?”

已经快要走到刘莲床头的雅雯,没好气的跟刘莲说出了自己一部分的怨气,而躺在病床上的刘莲,却故作不知的敷衍着雅雯。

本来雅雯的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怨气,加上刘莲的假装不知,雅雯心里的那股子无处发泄的怨气,便像喷涌的井水一般激发了出来。

“什么什么什么?你这人有意思吗?我问你,你就没个亲朋好友吗?”

“你什么意思?我有没有亲朋好友管你什么事,你不要忘了,我是在你们单位出的事情,我现在变成个这样,你们单位和你都脱不了干系。”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在我们单位随时恭候你所谓的干系。”

说完这句话的雅雯,转头就向门的方向走去,对于刘莲的恬不知耻,此时的雅雯可以说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站住,你给我站住,你们单位难道就不应该留下一个人照顾我吗?连*呢,她是导致我变成这样排名第一的罪魁祸首,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还不出现,她算是个人吗?”

就在雅雯听到充满抱怨的刘莲,开始有点癫狂的制止着自己的离开,放慢了脚步回头准备应对这一切的雅雯,一边退着步子看着刘莲,一边特别厌恶的想和刘莲说点什么。

可就在这个时候,雅雯觉得自己后退着的身体,突然触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

“谢谢你还能惦记我,你看看我还像个人吗?”

因为意外触礁又转回头来的雅雯,看到和自己撞在一起的是连姐,便想要说个类似于对不起的话,可带着这种心态的雅雯,却被连姐那面无表情的冷漠和生硬,给活活的憋了回去。

此时和刘莲说话的便是连姐,这时候的连姐,即便是和雅雯撞到了一起,可是她那充满讥笑的眼神里的关注点,却没有一点转移的一直停留在刘莲的身上。

“像,像人,不过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个人,我的孩子被你整没了,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吧?”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刘莲,就像是个眼珠子能够动弹的僵尸一样,这样的刘莲,即便是她说出的话音,都有一种寒冷的气息在里面。

“如果你和你的孩子都死了的话,那我觉得这事就很好办了,可是现在只有你的孩子走了,你却还在好好的活着,我觉得这事不公平,我觉得这事不好办。”

“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刚才我听见你还想讹诈人家鉴定中心一下是吧,我实在是想不到,这事你都能干得出来,你这样心肠恶毒死不要脸的女人,老天那么就不把你也收了呢?哎,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

不管此时的刘莲是得意还是失落,刚刚止住大出血刚刚脱离危险的刘莲,身体还是特别虚弱的,如果她单独的挑衅别人还好,可要是让别人把她的激愤挑逗起来,因为情绪激动而再次出血的可能性,并不是一点都没有。

这种危险的可能性,处在事中的连姐和刘莲并没有意识到,可站在一旁观战的雅雯,却是实实在在的想到了。

联想到自己刚才和刘莲发生的那点不愉快,心有余悸惶惶不安的雅雯,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的对依旧攻击性十足的连姐说:“你俩就不要打嘴仗了,这里毕竟是医院,你们这样会影响别人到休息的。”

雅雯的话刚刚说完,本来是为刘莲解围的雅雯,却招来了刘莲的讥讽,这时候的刘莲,先是左右开弓满脸冷漠的对躺在她两边的病人说:“我说话影响到你们了吗?说呀,我说话影响到你们了吗?”

看着躺在刘莲病床两边的病人并没有搭理她,刘莲又摆正脑袋的对雅雯说:“看见了吧,她们都不说话,古大夫你多虑了吧?”

跟雅雯说完话的刘莲,先是将捂在被子里的双手动了几下后,便又对连姐说:“老天爷确实是瞎了眼啦,给自己老公戴了绿帽子的烂女人,现在还冠冕堂皇的给我讲什么大道理,连*,你觉得你站在人前好意思吗?”

“臭女人,你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你还不是怀着别人的孩子,臭不要脸的女人,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就彻底放心了,可看着你好好的活着,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放心,因为我在为你将来的老公担忧。”

连姐对刘莲的回应,比前一会儿还要恶毒,她那咬牙切齿的动作,让站在一边观战的雅雯,都能听到她那上牙槽和下牙槽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哼,你操心的事情倒是真多,我告诉你连*,你这个不要脸的黄脸婆,你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至于你老人家对我的担心,我除了说声谢谢之外,真的是对你无话可说。

我现在还年轻,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有找老公的机会,您呢,您老人家还有吗?你老人家就等着孤独终老吧,到时候死了臭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对了,我建议您老人家还是把孩子打了吧,要不你这孩子将来还怎么见人怎么过活,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妈,孩子将来的日子一定是昏天黑地的,这都是拜你老人家所赐。”

刘莲像到豆子一样对连姐的辱骂,让本来感觉还处于上风的连姐,脸色越来越难看,此时连姐的脸色,和刚刚失血过多的刘莲有的一拼。

站在连姐身边的雅雯,能看到连姐那越来越紧握着的拳头,也看着连姐那气的微微颤抖的身体,感觉要随时爆发的连姐,就连额头旁的刘海都在微微震颤。

准备着随时投入解围的雅雯,却迟迟没有等来连姐的失控,此时连姐那突变的一切,居然开始慢慢的回暖,脸色也开始慢慢的红润了起来,本来微微颤动着的身体,也像挠过痒痒后的躯体一样,开始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对于连姐不到一分钟之间的周身变化,站在连姐身边的雅雯,实在是疑惑不解。

三第一四三章:阔太38

“呵呵,那么你呢?”

“我什么?再怎么说我的机会都比你多,你个马上要成了老树皮的老女人,估计也就只剩下冷锅冷灶的过苦日子了吧。”

连姐对刘莲的回应,是那种一字一句扣住的冷笑表达,而刘莲马上对连姐的回怼,却是依旧刻薄到了极点的不留余地。

“呵呵,想必你还在惦记着奴超来拯救你了吧?”

对于刘莲无休止的冷嘲热讽,本来应该情绪失控的连姐,却说出了一个雅雯并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在连姐回应刘莲的语气里,充满着对刘莲的不屑和讥讽。

“奴你怎么会认识他,你怎么会知道他,你和他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你快点告诉我。”

听到连姐回应的刘莲,她那从连姐出现后就再也没有动弹过捂在被子里的身体,此时已经开始慌乱不止的摆动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刘莲,连姐笑了,连姐的笑是那种近似恐怖的笑,是那种梨花乱颤且不断落着花瓣的笑,听到连姐的笑的所有人,不管是认识连姐的雅雯和刘莲,还是并不认识连姐的同室病人,都有一种回避不及的恐惧。

看到刘莲开始使劲儿的向床头板挺着身体,连姐便继续着刚才的口气的说:“告诉你吧,从我找人调查知道你和奴超的关系后,从我找的人让我看到奴超究竟是什么个狗样子后,我对你那天那不要脸的辱骂所感觉到的狠,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你知道吗?我当时的心情甭提有多爽了,你所惦记的那个奴超其实也叫杰森,奴超是他的真实名字,杰森是他在圈子里的代号,而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这个叫杰森和奴超的。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哈哈哈我想你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傻蛋,应该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还是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吧。

你心里的那个奴超,其实是一个牙牙学语的‘鸭子’,而我是捧他上位的连姐,通过我挣了点小钱的杰森,当然要给我一点回报了”

“不要说了,啊啊啊不要说了,这里呆着这么多人,你就不嫌丢人吗?啊啊啊你快点给我滚,滚滚滚,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快点滚啊。”

估计真像连姐说的一样,虽然为了欲望而深陷事中的刘莲,还确实没有滚在红尘中折腾了无数次的连姐,更加知道和了解这世间犄角旮旯里的苟且。

连姐的讲述还没有结束,就被听不下去了的刘莲给搅了,即便是站在连姐一边的雅雯,内心之中都有一种想要听下去的冲动,可事关与己的刘莲,却实在是受不了啦。

雅雯之所以很想继续的听连姐讲一下还未明朗之事,是因为涉世很浅的雅雯,对于连姐讲述中的一些关键点,确实有很多听不懂的东西。

于是想要继续听下去却不好意思催促连姐的雅雯,只好将心里存着那份渴望和求知欲,寄托在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刘莲身上。

可是此时已经将被子盖在头上搞不清楚状况的刘莲,就是因为比雅雯懂得的多一些而听的明白一些,便被连姐刺来的那无形的剑给扰动的遍体鳞伤。

因此,本来是雅雯寄予厚望的刘莲,却没有要求连姐继续的讲下去,倒是看着刘莲被自己整倒的连姐,却想着将这份胜利的成果玩儿到极致。

只见冷冷的看了一眼全身都捂着被子的刘莲后,连姐冷不丁的使劲拍了一下手掌说:“嗨嗨嗨还觉得自己有机会长得嫩刷刷的年轻女人,你捂住被子究竟相要干什么?

你现在应该听出来了吧,我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杰森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杰森的这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我可是鉴定结果下来才知道的。

关于孩子的老子是谁,我使用的是排除法,你使用的是什么法,开始我觉得是辛武的孩子的可能性要多一些,可是我输了,先前你觉得是谁的孩子的可能性多一些?

说话呀,妹妹,咱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啊,我叫你一声妹妹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是不是呀妹妹?”

连姐越来越直白的话,让站在一旁的雅雯也终于有点明白了,开始明白了很多的雅雯,感觉自己的脸特别的烫,雅雯无法理解生在事中的连姐,是用什么样的心态让自己这么坦率的。

连姐对刘莲别样的攻击,让钻在被子底下的刘莲,在连姐说完话的十几秒钟后,才眯着眼从被窝里探出了半拉头。

嘴巴还在被子里的刘莲,嗡嗡嘤嘤的对连姐说:“那你就和奴超过去吧,看他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你,你个老掉牙了的臭女人,难道不知道奴超是喜欢你的钱吗?”

“我知道啊,钱对于我来说就是小意思啦,我手里有的是钱,这下你个小屁孩儿满意了吧,你呀,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

连姐回应刘莲的话语和腔调,让刘莲觉得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达成,此时一心想要挽回局面的刘莲,思来想去后终于拿出了刘莲自己认为的杀手锏。

只见动作太猛的踢开被子的刘莲,先是估计闪着了伤口的咬牙切齿了一下,之后便强忍着痛苦的举起辛武给她的银行卡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银行卡,这是老板给我的银行卡。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老板还是给了我五十万的补偿,老板他给你一分钱了吗?现在我确实是后悔呀,我后悔和奴超一直保持着关系,我后悔没有清清白白的和老板相处。

瞎了眼了吧,知道自己人老珠黄没有人待见的滋味儿了吧,意识到以后没有钱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了吧,去死吧你,不要脸的丑八怪。”

听到刘莲说出来的这一切后,连姐还真的是很意外也很惊讶,不过马上冷静了一下的连姐,瞬间便意识到刘莲的话一定不会有假,不是此时的连姐有多相信刘莲,而是和辛武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连姐,实在是太了解辛武这个男人的德性了。

只见瞅了瞅刘莲手里举着的银行卡后,本来开始泄气了的连姐,却又再一次的挺了一下肩膀的说:“区区五十万,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你想想你这五十万能干什么,辛武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你知道吗?

不管是你还是我,最后都输给辛武了,辛武这人能给你五十万,就一定少不了我连姐比你多很多的一份,现在的辛武,一定在和他的第三个选择开心快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自娱自乐,呵呵,你真是傻得没边儿了。”

其实也比较了解辛武的刘莲,当听到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的连姐的回怼之后,整个人彻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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