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 - xp1024.com
《七日之后》


1

☆、楔子

“别说了,我知道了。”夏荣华觉得眼睛酸烫起来,看著坐在对面那个面有愧疚的青年,“我现在求你,是不是还来得及挽回?”

他愈发手足无措,她咬紧嘴唇,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手有些颤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不要这麽婆婆妈妈,你如果再这样,说不定我就改主意缠著你不放了。”

那青年从自己身上找到一块手巾,本来想要递给她,听到她这麽说,犹豫了一下。

“我不会打搅你们,你把东西搬走,钥匙随便什麽时候还给我都行。”她自觉声音有些正常之後,叫来服务员买单,“我先走了。”

“荣华……”

“别说,我不想听。”她摆手,不想听到他的道歉。都已经决定和自己分手了,心有愧疚就自己留著,她才不要让他分手的时候哪里都顺心!

“他就这样和你分手?那人渣!”熟识多年的好友看著她呆呆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声讨道。

“当时是我缠他,他被我缠得没办法,可怜我才和我在一起,如今遇到自己喜欢的,就不顾一切了。”夏荣华对著手里的苹果愤愤咬一口,“可恶,我到底哪里差了,不就是比他大几岁吗?”

“你接受现实吧,姐弟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死党顺毛摸,“何况你现在还年轻,再找一个又不难。”

“我决定对正太死心,我要追求大叔!”她大口喝下啤酒,豪言壮语。

“排大叔!”死党同她碰杯,“哎哎,华华,华华,你不是醉了吧?”

夏荣华醉眼迷离,两腮泛红,摊在她身上不肯起来。

“哎,看在你宝贝多年的小正太跑掉的份上,我原谅你把我当床垫,只此一次哟。”死党辛苦地将她搬到床上,她也为荣华感到不值,辛苦多年调教好的男朋友居然大大方方地跑来要求分手,要是她在,说不定要甩他几个巴掌。

夏荣华,此女长相属於娇小可人那一类,偏偏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也可以称为豪爽。她桃花一直旺,只是此女心中只有那枚正太,多年来拒绝的人有不少,还有些其他人可遇不可求的极品,也被她一并忽略,称对方可以当朋友。

此番她与正太男友划清界限,在死党处抱怨几个小时,最後扔下一副烂摊装睡,躺在床上却无比清醒。越想清醒的时候偏偏很困,越想睡的时候偏偏清醒得狠, 人就是他妈犯贱。她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不管怎麽样努力也笑不出来,明天上班还是请假好了。她这样想著,缩成一团,像受了伤的小兽。

次日阳光甚是灿烂,她有些傻乎乎地拥著软被看照进来的阳光。

“傻了吧,知不知道‘明天是新的一天’?”死党嚼著面包,用脚丫子踢了她一脚。

“新的一天……啊──,我忘记请假了,现在几点?”夏荣华跳了起来,只是醉酒後遣症还严重,腿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已经帮你请了,我就说你痔疮犯了,无法上班。”

“刘小玉!”她咬牙切齿。

“我只想到这个借口啊,别这样看我,要不你现在就去上班?”刘小玉装模作样地看了下手表,“快一点了。”

“都请假了,我就不去了,陪我去逛街,晚上去酒吧,我请。”

“……接受逛街,拒绝酒吧。”刘小玉看她很久,“看你这麽苦恼,要不要我送你古代一周游?”

夏荣华站定看她:“喝醉的是我又不是你,什麽古代一周游,你小说看多了吗?”

“本来没当真,不过既然你这麽说,我就决定送你去,说吧,有什麽要求?”刘小玉这会儿像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娘,歪歪地靠在窗框上。

荣华双手一抱,随意说道:“我要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呸,真俗。”

“我还要很有地位。”

“更俗了。”

“我还要有很多很多的帅哥。”

“啧啧啧,夏荣华,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这不是你要我说的吗?”她一挑眉,挑衅道:“怎麽样,能做到吗?”

“有钱有势还有美男,这设定忒俗了不符合我的审美观,根本没有萌点啊,”刘小玉顿时蔫了,“你能有点追求吗?”

夏荣华蹲下来,抱住脑袋,“人生在世,不就那点追求吗,而且你也说了,就一星期啊。”

“……那你好好准备,将自己打理打理,到晚上睡一觉,再睁开眼就可以了。”刘小玉无力地甩手,“哎,你爬到床上去干什麽?”

“睡一觉就到了,我早点睡不就早点到吗?”夏荣华熟练地抱起枕头。

“你如果现在睡,绝对去不了!快点起来,别占我床铺,你一天没洗澡呢!”刘小玉抬脚就踢,她抓狂了。

☆、第一日 (1)

夏荣华不得不听从刘小玉大神的安排,爬起来梳洗。她认识刘小玉只是在开玩笑,也并未当真,直到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她依旧认为刘小玉在开玩笑,虽然她正躺在一张很有古味的木床上。

“刘小玉,你快出来!”她躺在床上大喊,半天不见人。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系住,讶然之下,她才看到身边站著个男孩子。

还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他此时脱去了上衣,身板看起来还蛮结实。最最主要的是,那男孩的头发乌黑飘逸,她职场多年,从未见过这样好的发质。她正看著,那漂亮的男孩子说话了。

“姐姐,弟弟要嫁人,你是不是很高兴啊?”这孩子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她此时已经顾不上了。……弟弟?嫁人?她睁大眼睛,在想刘小玉到底在搞什麽鬼。

“很意外麽,姐姐昨天喝的酒可不少,说什麽为了庆祝弟弟出嫁,你,就那麽高兴吗?”

她皱起眉,这孩子真入戏,“小玉呢,她在哪里,你别演了,我还有事呢。”

这副态度让那个弟弟很生气,“我这样子是在演戏,姐姐你一定要我无耻地在床上勾引你才会当真吗?”

“你还太小了……如果我年轻十岁会考虑的,小玉呢,小玉──”她扯开嗓门叫刘小玉,因为隐隐觉得事情已经不对了。

“姐姐你果然喜欢年纪大的,难怪呢,连姐夫那麽漂亮的人也都不得宠。”弟弟脸色很yīn郁。

“先不说这个,你能放开我吗?”夏荣华挣扎开来,却发现绳子系的结很复杂,越挣越紧。

“放开的话,姐姐就要跑掉了,我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让姐姐这样躺著呢。”那个弟弟慢慢走近,夏荣华不自觉得往床里面缩,她觉得这孩子正在发疯。她半坐起来,被子滑下,感觉身体凉凉的,低头更加吃惊,她是裸著的!

“你不要过来。”她看到这孩子眼神的变化,觉得很不妙,手被绑在床头,她越躲露出来得越多,直到最後其他全裸。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洒在身上,半遮半掩,白肤如雪,雪上红梅遇冷,慢慢地绽开。

那孩子喉节动了动,突然露出笑脸,“姐姐,反正我要出嫁了,长辈总要教导我出嫁後如何服侍我那未来妻子,我自小与姐姐最亲,不如就由姐姐与姐夫来教导吧。”

姐夫?哪里来的姐夫?她面露迷惘,这使得弟弟很是开心,他凑近拨开她的黑发,“姐姐怎麽露出什麽都忘记了的表情呢,是太吃惊了吗,你最宠爱的弟弟居然会对你做这种事情?”他越说凑得越近,同样赤裸的上身与她的贴在一起,故意拱了拱腰,让她感受到他的力量。

“你……”她刚刚要说话,却发现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人。她七手八脚地想要遮住自己,却差点摔倒。

“姐姐小心些。”那孩子顺势将她抱住,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了。

“寄德,你可说完话了?”进来的那人走近了,英俊的脸略嫌妖气,穿著一身浅碧色的衣服,更显得白面红唇。

“她好像被吓到了,正害羞呢。”寄德的手掌在她背後上下抚摸,温度渐高。

“夏王会被吓到害羞,真是稀奇事情,”那男子不知道将什麽放在茶壶里,晃了晃,最後自己就著茶壶喝了一大口,走近抬起荣华的下巴,硬是将那不知道名的液体灌到她嘴里。荣华挣扎扭动,寄德此时突然俯下身吸她的红梅,右手已经到了她双腿之间。

寄德的声音含含糊糊,“姐夫,你拿来的是什麽?”

这个同她所谓的弟弟一起奸yín自己的,居然是她的丈夫?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难道真的如刘小玉所保证的那样,她已经在古代一周游的旅途上了?夏荣华还惊疑不定,寄德却已经挤到她的腿间了。

“这个叫春风,据说能让人春情萌动,却保留清醒的意识和稍许挣扎的力气。”

“承碧,你会这麽做,看来是春怨甚重啊。”寄德吸完一边,舔另一边,动作很生涩,与他恶狠狠的气势完全不同,呼吸让她痒痒的,不住地躲。她终於知道眼前这两个人的名字,以及自己被灌的东西的名称和效用,只是有些晚了,她已经吞了很大一口了。

“寄德要不要试试?”承碧将茶壶递给他。

“好,”寄德抬起头,脸上泛红,摆著好学的孩子一样的神情,“承碧,这里好像挺起来了。”

他指著荣华雪丘上的红梅,那里刚刚被他吸过,还沾著亮晶晶的液体,此时正巍巍然挺立,如红色樱桃。

“会挺的不只是这里,”承碧指著她的腿间,“那里还有处会挺,过一会看看。”

这两个男孩,一个半裸,一个衣著整齐,对著全裸的她指指点点,夏荣华觉得自己脸上发烫,恼羞成怒:“你们两个放开我,我不是玩小孩的变态女人!”

“荣华姐姐,你如今二九不到,我只比你小一岁,寄德也不过小三岁,怎麽算是孩童?”承碧的眼神炙热,“马上就让你看看,我们到底还算不算‘小孩’。”

胡说,她明明已经二十四了!夏荣华暗暗恼怒,所谓的美男不是这种未成年的啊,刘小玉明明知道她的目标转成大叔了!下巴有些疼,她眼神转回来,看到寄德稍有些扭曲的脸,“姐姐不要生气啊,姐夫都嫁过来一年多了,你却只碰过他两三回;明明知道我对你有爱意,却硬是找了人家将我嫁出去。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这几天也只好委屈姐姐了。哦对了,姐姐想要喊叫就请随意,这院里子都是我的人,你的亲信呢,正好被你派出去为我办嫁妆了,十天半月回不来的。”

“我不是你姐姐。”夏荣华憋了很久,决定坦白。

“我知道啊,你不要我叫你姐姐,那我就叫你荣华,荣儿,好了。”寄德也学承碧一样喝了一大口掺了料的茶,拉过她的脸,对著嘴灌了进去,只是他明显没有经验,不得要领,漏了一半出来。

荣华等他稍稍离开,才道:“我真的不是你姐姐,我叫夏荣华,不是这里人,你如果对你姐姐有爱意,就应该等七天之後。”

“我知道姐姐姓夏名荣华,不是淮南人氏,七天我可等不了,刚刚那茶我也喝下不少。”寄德当她想拖时间,扭头问正在脱衣的承碧,“你是怎麽灌进去的?”

☆、第一日 (2)

承碧脱了外衣,“你再喝口,我帮你。”他捏住她的下巴,一用力,她张了嘴,话也说不整句,“嘴对嘴,你把舌头伸去。”

寄德凑过去,这一回全哺到了她口中,他举一反三,抱著她的头不肯放。

承碧叹气,贴在荣华耳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才不碰我,可是……我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很喜欢,我想碰你,想摸你,想要亲你,想要进到你那里面。你一定在想我太不要脸,可是你是我的妻,怎麽能总想著别人,总也不看我,我就在你面前啊……”

说到後来,他居然像是在哭。可是他说归说,手上动作并未含糊,甚至可以说直接伸到她双腿之间,寻到那敏感处,轻轻抚弄起来。夏荣华这边厢被寄德将整壶茶都灌了下去,身体渐渐有些发热,腿间也有些湿润起来。

寄德似乎很喜欢与她这样嘴对嘴地亲吻,伸舌在她腔里扫来扫去,硬是寻了她的舌头勾在一起,不肯放开。一只手罩在她xiōng上,开始还很轻柔,可是接下来力气越来越大,这样粗鲁的动作让她那处更加湿润起来。

承碧伸指头在她花径里沾了些水,随意地划拉起来,他亲吻著她的後背,一寸一寸绝不漏过。

“唔──”

这既软且媚的声音是从荣华嘴里冒出来的,不消说,渐渐发作的药效加上这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动作,让她有些动情,她努力向後仰去,想要趁著清明告诉寄德与承碧,这身体里装著他们并不认识的灵魂。

“姐姐想要去哪里?”寄德双手揪著她的酥xiōng,将她拉回来,“我可不要听你说些乱七八糟的,良辰难得,还是说些让人心情愉快的吧。”

她有些吃痛,低哼了出来,白嫩嫩的xiōng上红色的指印分明,寄德眼中闪过心疼,双手捧住那两只雪兔,掂著把玩,时不时低头轻吸,在她xiōng前留下点点红痕。

“啊嗯──”

双腿被拉开,一根手指毫不客气地进入她最柔软的地方,她有些站不住了,身体向前倒,手却被系在床头,又被拉了回去。这一倒一拉,倒叫那手指进得更深。

“姐姐的声音真好听。”寄德评论道。

“这是动情的声音,寄德你摸摸她下面,这里又湿又热。”承碧的手指在她花径里转了个圈,出来的时候勾著,他示意寄德。寄德也学他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指,同他同时进去。

“啊──”

她头仰起来,腿上无力要倒下,身体完全靠那两根手指支撑,偏偏那两根手指还不听话地在里面动来动去。

身体越来越热,力气在渐渐消失,意识却依然清明。

“像这样,一进一出。”承碧教著寄德。

这两个少年红著脸,对著她的下体仔细观看。

“有水。”寄德觉得奇怪。

“她水很多,到时候进去会很舒服的。”承碧腾出另外一只手,沾了流出来的春水,在她的花蒂处有迅速动起来。

“嗯哈──”她用鼻子发出声音,柔且媚,下面又痒又热,不能再这样下去!她积蓄力气,抬起腰想要离开,却被寄德给拉住往下,两只手指同时进得更深,她扬头咬唇,额头冒出汗来。那两根手指上有点薄茧,有时候各自为政,有时候动作一致,害得她的根本没有可以缓解的时候,水声越来越响,她断断续续地发出动情的声音,头发随著她的挣扎摆动著。

“姐姐的声音很好听呢。“寄德抬起上身,寻她的唇亲吻,手指上的动作颇为熟练。

承碧笑起来,声音有些沙哑,“你动她这里,她会叫得更好听。”他指著已经有些挺起来的花蒂,“看这里,也像上面一样立起来了。”

寄德将手指从花径中抽出来,对著花蒂轻揉,承碧的手指配合著他的动作进出,花径里的水有些溢到外面,而荣华的扭动也越来越激烈,她缕次试图合拢双腿,却都没有成功。

“夏王殿下,这个时候您只需要负责享受就好,别忍著。”承碧双手将她的腿拉开,头靠近已经湿透的xiāo穴,舌头探进去,一进一出,有时候还在里面转个圈舔几下。

酥痒难耐,她不由自主地挺了挺xiōng让寄德吞更多的rǔ肉进去,配合著承碧的动作扭起腰来,脸上潮红更甚──

“啊──”她挺了挺腰,带了哭腔地跌坐到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吸气,像脱了水的鱼。

“夏王舒服了。”承碧低低笑著,迅速地脱掉剩余的衣服,露出浅粉色的男根,看起来蓄势已久,上面的青jīng都突起来,他抬起她的腿,对准幽深的洞口,慢慢地挤进去。

“唔。”她身体弹了一下。

“嗯──”承碧拖长了鼻音,微闭了眼睛,看得出来很是享受。

寄德顾不得下身涨痛,只是呆呆地看著承碧抓著荣华的腰,进进出出的样子。

“那麽大,也进得去吗?”他问出来了。

“是啊,据有些小倌说,两个都能进去呢。”承碧说话断断续续,荣华的双腿被他压著,打得很开,“呼,寄德,好好看你姐姐。”

不用承碧说,寄德也在看。粉红的皮肤,凌乱的头发,双眼迷蒙像是要渗出水来,被他吻得通红的唇微张著,断断续续地发出动听勾人的声音;她脸前那两团软肉上还有他留下的指印,此时随著她身体的抖动一晃一晃,顶端两粒樱桃直挺圆滑,稍显瘦的腹上浅浅突起的一块时隐时现,那是承碧在不断进出的男根。

荣华的身体刚体验过高潮,又马上被承碧充实,他的动作虽然慢,但是每一下都故意顶到她里面的软肉,她浑身发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放开声音叫了出来。

“啊嗯──”她的声音有些响,看得发呆的寄德似乎突然间清醒,抖著手脱去了他自己的衣物,低下头膜拜她的身体。

☆、第一日(3)

“姐姐,姐姐,姐姐……”一声一声,反反复复,荣华听得很清楚,只是没有办法再说些什麽。

寄德将她的手从床柱上解开,松了绑,拉住她的双臂,他坐到她身後,将她按著承碧的节奏往前推。她挣扎的力道一点也不大,他索性放开她的手,寻到她的红唇,咬了上去。

荣华身前身後都被滚烫的身体夹著,那承碧还在不断地挑著她的敏感处,手指反复地在花蒂挤按,xiōng前被寄德大力地搓揉成各种形状,而承碧每一下都顶得极深,她看著眼前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张大了嘴想问为什麽,却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屈辱,两个异性同时在场让她觉得紧张,再不说那不知是药性使然还是他们两人的动作使然产生的快感,一阵阵酥麻从小腹传来,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变得空白,整个人都在颤悠悠地向上。

快感越来越强烈,身体颤动不止,xiāo穴越绞越紧,紧到承碧根本没有办法再动作,只得释放出来。

“啊──哼──”她好像哭出来了,不清楚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太舒服,双手乱抓,想要抓住些什麽支撑自己。她只抓到一双手,烫烫的指节分明,反手抓住她似乎想要给她安慰,那是寄德。

“夏王今日真是热情啊。”承碧喘著气,慢慢倒到她身上,像对待玩具一样,伸舌绞她的樱红,过了一会才换了个姿势,对著寄德:“你也试试?”

寄德的脸涨红了,他刚刚已经忍不住泄过了,怕承碧笑他,没肯说。他慢慢地移到荣华身前,学承碧的样子,拉开她细白的腿,对著正在不断吐出白液的xiāo穴,将又硬起来的男根塞进去,进去的一?他的脸还有些迷惘。

“唔,难怪承碧愿意接受我的建议,这实在是太舒服了。”他停住未动,感受著她那里不断地挤压吸吮。

承碧并未回答他,只是低头抚摸著她柔软的xiōng,拿鼻子蹭她的脸颊,呼吸炙热,“荣华,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呢,为什麽你会喜欢我哥哥,他都已经不干净了,你怎麽会喜欢他?”

说著说著,一口咬在她的圆滑的肩头。

荣华半睁开眼,看到他有些黯然的神色觉得自己很冤,被两个少年弄到高潮已经很委屈她了,为什麽还要同她算旧帐,还是她根本没干过的事情。大抵是她的眼神让承碧觉得无奈,他吻上她的眼睛,“不要这样看我,夏王。”

寄德试探性地抽身,只是这样极短暂的磨擦就让他生出无限快感。少年清亮的声音带著满满的情欲,真真是吸引人。夏荣华觉得有些难过,眨了眨眼睛,眼泪滚了出来,承碧伸舌舔掉,声音放低安慰著她,“反正也就这麽一回,事後要怎麽罚还不是夏王一句话的事?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嗯?”

她的身体被寄德大力地顶得一点点向上拱,他将她的腿环住自己的腰,窄臀有节奏地动著,上身俯下来,凑到她xiōng前,张嘴将一边含到嘴里吸起来,一只手去摸她的脸。

承碧手指下滑,到了他们两个相连的位置,沾了些水,又逗弄起花蒂,此里那里早已经挺立如豆,他只是拨了拨,就换来荣华的呻吟:“承碧,别……”

承碧的眼睛亮得像是里面有烟花在闪,凑到她眼前,“夏王,再叫再叫,”他泫然欲泣,“你从未这样叫过我。”

……

这究竟是多麽神奇的夫妻啊,明明都真枪实弹地上了,却让丈夫这麽怨气,居然连名字也未称呼过。既然不爱就不要碰啊,碰了还不负责,真鄙视!荣华拗不过:“承碧,承碧……混蛋,别压著我!”

真可恨,居然两个人都压上来,当她是床垫吗?荣华此时已经认了命,反正就是和两个正太上床,而且不是她骗来的,是他们主动的,搁在古代应该不算犯法。她来古代可不是指望著享受吗,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若是再反抗那不是显得矫情这里先结束了,再看看这环境到底有没有与她的要求相符。

“夏王……”

“叫我荣华。”她抖著手,将承碧垂下的发拨开。承碧反握了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地吻。荣华眯起眼睛,微微挺腰,迎合寄德的进入。

寄德的动作突然快了许多,冲刺了十几次後,低叫了一声倒在荣华怀里。他喘著粗气,双手紧紧环绕住她的腰,请求道:“姐姐,你不要把我嫁掉,我……我就算一直呆在府里不嫁,永远没名没份地跟著你也没有关系。”

荣华同样细细地喘气,感受著高潮的余韵,潮红的脸湿润的眼略张著的嘴显得有些呆,承碧低笑,轻咬她的嘴角,“荣华觉著舒服,要不要再来?”

她缓过劲来,轻轻将他推开,又拍了拍寄德的脑袋:“我再说一次,我还真不是你们嘴里的夏王和姐姐,我对这一切根本没有印象,你求我……就算我答应了,等正主回来不答应,怎麽办呢?”

☆、第一日 (4)

她缓过劲来,轻轻将他推开,又拍了拍寄德的脑袋:“我再说一次,我还真不是你们嘴里的夏王和姐姐,我对这一切根本没有印象,你求我……就算我答应了,等正主回来不答应,怎麽办呢?”

那两个人先是一愣,寄德反应得快些:“姐姐,这些事情做都做了,你怎麽还这样说?”

“这就证明我是在说实话啊。”夏荣华将他推开,坐起来揽了被子,拨了拨头发:“我只是一觉睡醒就看到你在我眼前了……”

承碧靠在她脖子上,笑起来的气息吐在她耳畔:“你当然是一觉睡醒,因为昨天的酒里面有药嘛。”

这两个人铁了心不承认,明明已经有些怀疑了,夏荣华翻了个白眼:“我在来这里之前,刚刚被人甩了,完全没有你们口中的‘夏王’那麽人见人爱。”

“甩?”

“就是我和他在一起多年,他爱上别人,於是和我分手。我很伤心,於是找了朋友喝酒,她说我太伤心,就让我到某处一周。”她坦白了,在这里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帮忙,顶著夏王这个头衔,她大概混不了多久。

“一周?”

“就是七天。”

“你最好在说实话呢……给我药的人好像说,量多了会有些不正常?”承碧好像想起来了,他的手伸到她下面还湿润的地方,搅了搅,“也许过段时间会好?”

寄德将她的脸扳过来,死死地看著她的眼睛:“姐姐哪里去了,是不是七天後回来?”

“我七天後回去,她大概七天後回来吧。”夏荣华表示她不知道,一只手抓住承碧的,制止他搅乱的手,她有些疑惑:“我并不是在做梦吧,你们是真人吗?”

承碧与寄德相互看了一眼,各自眼中都有疑虑,寄德强笑道:“姐姐,你躺在这里那麽久,我一直都看著,期间可没人换过。”

“人是有灵魂的,也许是灵魂换了……”夏荣华看起来很纠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七天内这个身体里面的都是我,应该怎麽样才不会让人看出有异。”

“承碧你是不是买错药了?”寄德一只手搁在她的脖子上,开玩笑似地问承碧。

你才吃错药了,夏荣华不确定说出这句话之後会不会被寄德掐死,只敢腹诽。寄德刚想说些什麽,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大公子,四公子,朱二公子的侍人留房向府中求救,说是朱二公子有麻烦。”

夏荣华像听天书,被一堆公子绕得头晕,意识到寄德在用诡异的眼神看自己:“干什麽,那是谁?”

“夏王……荣华装得真像,连我都开始怀疑你说的故事了,”承碧亲她一下,下床拿了衣服换上,“朱二公子是我的哥哥,那可是你最喜欢的人,即使他不干净了,你依然愿意守著婚约迎娶他,可惜呢,家里为了荣誉把我送过来了。”

“所以那个夏王很怨恨,怨恨得不肯碰你?”荣华看到承碧虽然笑著,眼中却有忍不住的恨意。

“三次,我好像有提过呢,三次,承碧已经过来一年了,”寄德揽著她不放,“你就只想著承秋哥哥,既然你宣称自己不是我姐姐,那就让承碧去解决这件事情,你在这里陪我,良辰苦短呢。”

他压到她身上,将全部体重压上去,像八爪鱼一样抱著他,看样子很想继续。荣华偏开脸,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虽然对这里不是很理解,不过好像女性比较占主导权,你确定有事的话,承碧出面没问题?”

寄德的动作顿了顿,承碧也凑过来:“我就知道荣华还担心他,不过你的这种说法真是讨人喜欢,穿衣服一起去吧。”

荣华试图站起来,双腿一软,又跌了回去。

“那我也去吧,姐姐现在站不起来吗?”寄德扶她起来,“呵,刚刚太用力了,姐姐的味道太好了。”

荣华睁大眼睛瞪他,怎麽不提刚刚那个不知道有没有问题的药?

“荣华这个表情真是可爱极了,来,让为夫侍侯你穿衣,”承碧拿旁边的一套衣服为她穿上,穿的时候还不忘挑逗她,“下面还有东西流出来,荣华要不要先清洗一下?”

荣华红了脸,同样狠瞪给他看,“拿布巾擦一擦就好,回来再洗。”

“一起洗。”寄德显得心情不错,拥著她,手上拿了东西伸到她腿间擦拭。这两个人的动作倒是很快,细心为她打理一番後,拥著她一起出门。

这是荣华清醒过来之後第一次见到天空,房子有些古色,只是不清楚这究竟是什麽地方。他们坐著宽敞的马车,马车上诡异地有玻璃的存在。中国古代是没有玻璃窗的,她虽然是历史小白,这一点却是知道的,可是他们的衣著却很中式。

“这到底是哪里?”她问了。

“大夏王朝啊,夏王,你是本朝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以国姓封王的公主。”承碧握著她的手。

“……”

“真不记得了啊,姐姐看到承秋哥哥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像以前那样呢。”寄德拉她另外一只手。

“夏王,公子,到了。”

荣华先下了车, 向车内伸手,先将寄德扶下,再将承碧扶下,然後暗自翻白眼,以前她都是被接的那个。承碧有些受宠若惊地靠在荣华身边,依然牵著她的手没有放开,荣华抬眼看匾额:“四时楼?”

寄德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个笨蛋:“姐姐你再装下去可就没有意思了,这可是兰陵最有名的楼十四呢。”

“……我以为楼应该在後面。”她辩解道。

“这可是荣华取的名字并题的字呢。”承碧示意她向里走。

……

这是座很高的楼,不知道为什麽那位承秋公子所定的位置是第六楼,荣华支持著走了四楼,最後不得不扶著扶手,慢腾腾地爬著剩下两楼,她打赌旁边两个正忍笑忍得辛苦。

许是脚步声让这一层楼的人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故意响了起来。

“我就知道,想见夏王必须要找承秋公子。”

☆、第一日 (5)

看来是专门来找夏荣华所附的这个万人迷的,荣华看向寄德,想知道里面的到底是谁,却被他醋意十足地狠瞪了一眼。荣华摸摸鼻子,看向承碧,他半靠在她身上:“我一直呆在家中,不知道荣华又在外面惹了谁。”

……这两个人故意不理她,既然如此,那也只好让她自由发挥了,只是如果说错什麽话,可千万不要追究她的责任。荣华清了清嗓子:“朱二公子乃是我家公子的哥哥,若是有什麽闪失,他不免要难过,是以我也不免要多关心几分。”

说完也不理承碧诧异的表情和寄德依旧难看的脸,拉了这两个人往里走,要丢脸也要拖著他们一起丢脸,她最多也就丢七天而已,怕什麽?荣华就是这种性格,她进去了之後,看到靠窗的桌边坐了两个人,一个面色有些憔悴,一看此人就知道他经常受委屈,只是长相俊美,并没有一点女气,果然是她看著顺眼的类型。另外一个微扬著下巴,相当骄傲却也相当娇气,不知道是哪个大家娇养出来的。

看这两个人的长相,她就知道哪个是寄德与承碧的怨念来源了,她本来也想替自己这个角色在承碧他们心中赚点正面印象,可是这个承秋看起来让人一点也恼不起来,此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边,唇色有些发白,兴许是听到了刚刚她说的那段话的缘故?

“我今日难得有空,正打算在家同承碧寄德好好享受一番,却不想有人急急来通知,说是承秋公子出了事情。不知道这位公子为难他所为何事?”啊呸,咬著古文真绕舌,荣华学足了腔调却有些不习惯,说得有些生硬。

放在桌下的手被承碧捏了捏,她当作不知,刚刚不肯救场,现在想说什麽,晚了!

那位骄气的公子听完了她话的话,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夏荣华,你明明认得我,何必在你家大公子面前装腔作势,整个兰陵谁不知道你空悬正夫之位,只为等待承秋公子?”

夏荣华听了一愣,这娇气小公子明显认得夏荣华,这点从寄德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可是她还真不认识他,这可怎麽办,如果要提到什麽花前月下的迷人一瞥,她可只能否认到底了。不自觉扫了眼坐在旁边的正主承秋,正好他也向她看来,她急急转了脸,刻意冷笑道:“这位公子,我可不记得有见过你,你若对夏某有火气,直管对我来,何必煽风点火,祸及旁人?我夏家的家事,如何轮得到公子来评论?”、

她这麽一说,面前那个骄气公子更怒,像炸了毛一样:“你说你不曾见过我?我倒也宁肯从未见过你,不过是个郡王,若不是陛下心疼你这把年纪都家中都还只一名公子,放出风声来想要将我指出你,你干脆地回绝了倒好,何必要在见了我之後回绝,让人以为我长相不好,仗著家势硬要陛下塞给你一样!”

这麽说来,她还真的见过他,啊是之前的那个万人迷见过他,而且不厚道地在见过他之後回绝了婚事。可是现在她顶著这个身体,无论如何也不能替那个万人迷作主娶了他啊。

荣华有些为难:“……这事的确是我的不是,只是当时我并未料到会见到你,本来就是要去回绝婚事的。”

仗著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她决定瞎掰,可是同样觉得万人迷不厚道的她犹豫了一下,颇有几分真挚地看著那个娇气小公子:“公子若是想要补偿,尽管开口,在下一定做到,不如在下去找最知名的画师,将公子的如花美貌如实画出来,为公子正名?”

娇气小公子涨红了脸:“谁要画师替我画像?”

“啊对,画师所画,肯定不及公子本人十分之一。”荣华从善如流,眼角瞥到承碧又在偷笑,她提脚踩了过去。

“你现在倒是花言巧语,只想将我哄走是不是?”

“我这是在想著如何让公子息怒,这事做得实在是不厚道,在下回想起来都很汗颜。”荣华一面装著孙子,一面在心里骂著万人迷。

“要我息怒也是简单,”娇气小公子从袖中取出一把扇子,颇有风度地扇起来,“我谢家家训是,从哪里摔了就从哪里爬起来,所以,我希望夏王迎我进门,并给我正夫一位。”

……

“娶夫娶贤,”一直沈默的寄德终於说话了,“谢公子就算样貌再好,如此品性又如何担得起夏王府王夫一位?”

荣华按住寄德的手,对著那位谢姓公子说:“婚嫁乃是一生要事,谢公子可千万不要出於一时激愤而乱挑人,如公子所说,谁也知道我夏荣华对……情有独衷,公子若只是为了争气,夏某愿意做其他事情补偿,只是婚嫁一事,还须慎重考虑。”

“哼,你不要仗著夏王的名头,我谢家也不是那麽好欺侮的!”谢公子接连被她拒绝,似乎是打击甚大,白了张小脸走掉了。

荣华叹气,“为什麽是副烂摊子呢?”

“承秋……多谢夏王。”那边厢从头到尾没话说的承秋终於说话了,只是这一句话似乎多有怨气,荣华拉了承碧的手:“无事,反正在府里呆著也闷,出来走走也好,二公子若不嫌弃,可愿到我府上喝茶?”

短短时间内见了四位所谓的公子,好像就这麽一个特别合她口味,不得不说那个万人迷眼光不错。拉他回去,想来承碧和寄德也不会有脸继续做刚刚那档子事情,想想就恶寒,他们居然打算七天内都在府里鬼混,还好今天出了这种事情。

承秋望了望承碧与寄德,却是点点头:“如此,便唠扰了。”

☆、尾声

她被人推了推,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荣华,起床!”

这是刘小玉的声音,她眯著眼睛看房间,每个角落都有她自己的设计,是她的房间没错,适应了光线後,看到刘小玉穿著牛仔裤一身清爽地站在她床边。

“小玉,这是怎麽回事?”她张口就问。

刘小玉瞥向一边:“没什麽事情,你就当做了个梦呗。”

“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哪里会有人做梦的时候都那麽凄惨?”她拉著好友的手臂不放。

刘小玉换了个方向看:“怎麽不会,不是很多人做噩梦吗?”

“你送我七日游就是为了让我失恋之後做七天噩梦?”荣华眯起眼睛,手上用力,她看出来了,刘小玉是心虚著,所以加强了气势:“快点说!”

“这麽凶干什麽,其实你去的地方不是我指定的地方,明明是个安乐窝的,谁知道中途出了岔子,你居然去了那里。”

“中途出岔子?”什麽意思?

“那个夏王,你穿过去的时候她刚死,不过尸体还温著,和你的灵魂正好搭,於是你就进去了。”

“就这样?”

“对啊。”

荣华想了想:“不对,他们只是放倒了夏王,却不会害了她。”

“你说的是那边的人吧,夏王身份特殊,他们也是不小心著了道,不管那两个小孩怎麽聪明,也玩不过专职的皇帝啊。”

荣华没注意这称呼上的区别,反而问道:“你是说,夏王府里有女皇的间谍?可是女皇为什麽要杀夏王?”

“他心里有鬼啊,而且夏王性子软弱可欺,也是那里的正宗皇室血统,扶持她当傀儡最好了,他听说夏王没死成功,不是还亲自跑过去看,最後还亲自动手呢。不过要不是他最後来上这麽一手,你估计就得一辈子呆在那里了。”刘小玉越说声音越轻。

“最後来上这麽一手是什麽意思,”她回想自己最後看到的场景,“你说刺客什麽的都是女皇安排的,那个夏王,最後死了?”

刘小玉见她不追究自己的过失,连忙顺著她的思路走:“当然是死了,不然你的灵魂怎麽能飘回来,那个皇帝把夏王,也就是当时的你给杀了,埋了,然後把他一直培养著的和夏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给拉出来弄到病床上,对外则宣称是夏王冒死救驾,身受重伤,需要安心养著。”

“那真正的夏王呢?”她有些後怕,想起了自已离开前看到的,脚下那片新土,以及承碧当时的眼神,有些明白了,可是不敢相信。

“你想到了,皇帝将夏王的尸体埋在院子里,作为帝王,求不得这事情打击大概真的很大吧。”

“求不得,什麽意思?难道她是个蕾丝边?”

“他是男的,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那人和承秋的位置换了,也就是说,承秋才是夏王的兄弟,那个皇帝是承碧的兄弟,这下能想通了吧,你以为只是流言就能让皇帝放弃联姻?”

“那後来的事情,我好像有段时间没有意识,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变成鬼魂站在院子里了,中间隔了几天呢?来的时候好像听到女皇又遇刺了,是不是真的出事……”脑袋上挨了一下。

“你都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想那边的事情了,反正你不回去,想了也白想。”

是白想吗?她一闭眼就想起最後看到的那场景,“能不能再回去一次,我很担心他们。”说完,也知道这个不可能,有些泄气地躺回到床上,过了一会,问刘小玉:“那边的情况事情,你怎麽知道得那麽清楚?”

“……你没办法将你弄回来,所以就好把那里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刘小玉看她这麽沮丧,就帮她把後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被刺的消息传出去之後,寄德与承碧二人急急地去探望夏王,结果被挡在门外,皇帝说为了安全起见,从当时起拒见任何人。

承碧与寄德在门外不肯走,闹得声响太大,被皇帝派人给软禁了。到第二天本是夏王与承秋结婚的日子,也被皇帝因为刺客太多,为了安全给低调处理了。结果第三天,承秋就动了手,行刺女皇成功,将承碧与寄德放了出来。承碧与寄德一出来,自然就发现了夏王被造假一事,进而发现夏王已经死亡的事实。

当然,承秋原本就有行刺皇帝的念头,只是提前发动而已。说到这里,她又解释了一番,几大家族中的实权者知道皇帝的身份,承秋周旋其中,以夏王为诱饵,许了好处。这事原本是保密的,皇帝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硬是抢先一步,甚至用夏王的婚事试探几大家族。结果不理想,他就再次对夏王下手。

夏王的身份本来就敏感,一直被利用也是没有办法。之前的夏王没办法,荣华这麽个yīn谋菜鸟更是没能有办法。

“你也不用内疚,不是你无能害得夏王死了,是她早就死了,你只是替她多活了七天罢了。”

荣华听完,半天没动静,倒是看得刘小玉有些发毛,不等她问,荣华终於开口:“真的不能再回去吗?”

刘小玉看著她:“你想过去?这回可是真身穿越了,而且我也搞不准。”

“你有办法?”她瞄过去。

刘小玉点点头,“有是有,不过你还是先见见门口的这一位,再决定吧,我也没料到他竟然能跟来。”

“谁?”

刘小玉没回答她,只示意她去开门。荣华没办法,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移到门边上,开了门对上那人的双眼,一脸惊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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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请大家自行代入,其实回来了基本就和夏王世界里的人没有关系了。

不过还是让那边来了一个人,选哪一个有点难,只好请大家自己选了。

至此,七日正式完结,多谢捧场。

☆、第一夜(1)

不知道承秋是不是因为夏荣华一事被那个谢小公子拦在那幢楼里那麽久而生气,啊,一口气说得有些长,荣华摇摇头,觉得承秋似乎有意来夏王府里,只是承碧与寄德,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早就知道”的眼神看她,她是真心希望承秋能来,可是并不是你们两个想的那种意思啊。

荣华坐在夏王府湖心亭中,一手拖腮,身边坐著三个风格不同的男性,而且都是属於那种烂摊,没一个好性格。她觉得美男……还是用来欣赏比较好,再像之前那样的三人行她受不了,虽然不知道承秋安得什麽心,她还是客客气气地请他坐在旁边。

凉风习习,荣华来不及整理好的头发被吹得散落,她顺手将散在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後,察觉到承秋盯著她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麽吗?”她问寄德。

寄德不知道为什麽有些开心,摇头回答她:“没有,姐姐和平时一样呢。”

她也希望她和平时一样,不要被承秋看出破绽。

不过要多谢万人迷麻烦的好眼光,承秋公子的观察力相当不错,而且他根本未表现出来,四个人看起来相当愉快地度过了整个下午。当晚,夏荣华有些不愿意,可是也没什麽办法,只好坚持地要送承秋回家。

她出门前看到承碧有些怨念的眼神,和寄德别样的笑容,知道晚上回去肯定不会有什麽结果,可是能躲一时是一时,她先躲过那一关再说。

马车上,承秋不若平时刚才那般平静,他眼神幽幽地看著荣华,看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承秋公子,有……什麽事情吗?“她在出门前已经确认过自己脸上什麽都没有,所以不要用这种,这种好像她脸上长了朵花的眼神看著她,毛毛的啊。

坐在旁边的承秋伸手,荣华眨眨眼睛,承秋的手很干净,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如果长在现代他应该能弹得一手好钢琴?她反射性地伸手去接,虽然知道他不一定是伸出手让她握的──

果然不是让她握的,承秋避过她的手,直直地朝她的脖子伸过来,搁在上面。

荣华缩了缩脖子,惊讶之余问道:“承秋公子,你不是因为我的事情被人非议於是想要干脆掐死我吧?你都忍了一个下午了,为什麽不能继续忍下去呢?”她的手搭上去,想要将他的拉下来,开玩笑,被一个不怎麽熟的人在幽黑的马车里环住脖子,真是太可怕了。

谁能想到这种看起来女尊的地方的男人一个个居然那麽大胆主动……承秋的手勾住了她的衣领,顺著她的手势用了些力,直接将她的衣服扯了下来,今天中午出走的时候有些急,她里面并没有穿什麽小衣肚兜之类她能想到的底衣,被他这麽一扒,她半裸了。

另外一只手马上拉住衣服,避免更多的暴露,她试图将衣服扯回来,可是承秋的另外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裸露的身体上,并顺著她身体曲线向下抚摸。

上午被那两个人折腾地太厉害,承秋的力气此刻的力气算不上轻,荣华疼得有些皱眉,她用力将承秋推开。

“阿荣,不过一月不见,你就能这样对我了吗?胆子变大了啊。”

承秋一改之前的低眉顺目,声音低却放肆,看不到他的脸,她也没有办法想象此时的他。相当吃惊地开口:“承秋……”

她後面的“公子”两个字被迫吞了回去,承秋似乎终於确认了她的方向,吻住了她。一只手摸索著,握住她的。他的身体向前倾,贴著她的,荣华一点点向後退去,小幅度地反抗著,偏开脸手上力度变大,再次将他推开。

“承秋公子,请自重。”荣华七手八脚地用衣服将自己包裹好,去推马车门,却被承秋从後面抱住她的腰,给拉了回去。

“承秋公子,你什麽时候开始叫我公子的?阿荣,你以前可不这样称呼我。”声音就在耳边,炙热且疯狂,她感觉到後面有些温热,渐渐地想清楚那是他在用舌头舔她的背。

“你在说什麽我不知道,你发疯了吗,他们都说你不干净了,你还做这种事情?”荣华发现承秋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一只手揽著她的腰,一只手扣著她的下巴,她连说话都有些吃力。

“不干净?这种事情?”承秋冷笑著,在她背上咬了一口,满意地感觉到怀中的娇躯僵住不动,“不干净不是你那寄德弟弟说出去的吗?至於这种事情,阿荣莫要说得那麽嫌弃,你是喜欢这个的,就算我停下来,你也会求我;就算我不做,你也会忍不住要碰我,亲我,摸我;怎麽换了我就变成这种事情?”

他与她贴得很紧,她背後的身体如何紧绷著她很清楚,他抵著她的那一处尤其火热。好吧,她错了,这个万人迷原来不管到哪里都是受啊。承秋明显知道这具身体的敏感点,若不是她狠狠咬著唇,肯定已经呻吟出来了。

荣华用手肘向後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中他的弱点,还是他根本未料到她会反抗,反正他松了手,而她收力不及,向前倒去。她抓住衣服,一脚踢向承秋:“那是因为身体的自然反应,做是一回事,感情是另外一回事情,不好意思,本姑娘最近注重精神层面修养。”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警惕地看著承秋,只要他一动她就踹一脚。

也许她踹人的力气有些大,他费了些力气才重新坐起来,声音闷著似乎在忍著:“精神层面,我倒想知道阿荣你身上为什麽会有那种痕迹,你我都清楚,那可不是摔的,也不是蚊子咬的。”

“就算我身上有什麽,那也是我的事情,承碧有资格过问,承秋公子你可没有资格。”荣华也不管原来那人与他有什麽纠葛,现在的身体是她的。

“没有资格?”说到这个承秋似乎很生气,“若不是寄德四处散播谣言,甚至设计我,嫁过门的应该是我。”

“你不要动,我会解决这件事情,我会让你过门,谁都知道我的正夫位置……”荣华的话没说完,被他打断。

“为我留著?谢斯仁是谁,骆明月是谁,贾凌禄是谁?”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相信我吗?”

“那些是你的体贴的皇帝姐姐为你挑选的正夫。”

“那又怎麽样,就因为这种事情你就不相信夏荣华之前对你种种?”荣华终於将衣服整理好,从她所见,之前那个万人迷对承秋应该情有独衷,只是没有足够的气魄反抗到底,不过以她的地位,可能也有苦衷。

“你让我如何信你?”承秋反问,“这一年之内你做了什麽?除了这样偷偷摸摸与我见面,由得我名声越来越差?虽然这样我是嫁不了人,可是夏王你能娶我吗?你有想过我是怎麽过来的,家里不管谁都在说,那些丫环侍者,甚至我一出门就会有人指指点点!”

“……对不起,”换位思考,荣华觉得他有些可怜,万人迷有些窝囊。

“你能说这句我很开心。”承秋的声音变得很轻。

荣华一时被他挑了情绪,大女人性格突然高涨起来:“我一定早日让这件事情成功。”

“我知道这事情让你为难……”

“不,我应该负责。”

“那……你可要记得今晚说过的话,阿荣。”承秋说完,紧握住她的手,荣华觉得他的气息扑天盖地和将她笼罩住,温热的唇再度寻上她的,与他之前的那几个带著侵略性的吻完全不同,这一次温柔得令人叹息。

2

☆、第一夜(2)

……她错了,刚刚居然中了承秋欲擒故纵的把戏,心里一软就什麽都答应他,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居然已经被扒光了!到底是他吻技太佳,还是他在脱衣服方面天赋禀异啊,不过一个吻的时间,两个人都已经光溜溜了。

“承秋放……手!”荣华努力想要掰开他环著自己的双臂。

“阿荣想去哪里,嗯?”他对著她的耳朵吹气,荣华没看到他一脸的满足表情,不过就算看到了,估计也没什麽好想法。

“放手!”她努力挣扎,感觉到承秋身体的变化,她恨不得一头撞到马车壁上,禽兽啊,马车上坐著坐著也能发情!她可不想一天之内同三人男人搞到一起,还都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当然车上的男人可不会让她如愿,荣华自然不知道,因为寄德与承碧的控制,承秋已经许久未见过荣华所附的万人迷了。若不是今日谢斯仁闹事,硬生生地逼著她出来,估计还是见不著──如今,荣华傻乎乎地因为承秋的外表而相信他的品性,自动自发地要送他回家。车内半封闭的环境与有等於无的光线,还有根本不设防的佳人,根本是天时地利,承秋怎麽可能会放过如此良机。

此时对承秋来讲比较麻烦的是,这个因为对他有愧而向来百依百顺的夏王,居然开始拒绝他了。

“阿荣,这种时候别说不要……”承秋捏著她的下巴,硬是吻上去,接下来的声音模模糊糊,“你不可能不要我的,对不对?”

荣华这时候哪里听得进去他到底在说些什麽,手脚并用,对著承秋又抓又踢,只是力气上敌不过他,反被他趁机拉开她的双腿绕到他腰上,姿势很尴尬。

“阿荣,你自幼身体不好,到现在了力气也不大,别挣了,啊?”承秋声音温柔著,动作却粗鲁著,对准了某处,直接将自己嵌到她身体内。荣华呜咽一声,一巴掌拍到承秋脸上。

“我原以为你不同,不想也没什麽区别。”她愤愤地骂道。

“阿荣?”承秋松开对她的扼制,惊讶地抚著脸,看起来以前的夏荣华从未对他有过这种举动。荣华趁机起身,那一瞬间的抽出使得承秋脸色一变,妖媚出声,“这种事上,本来便都是一样,阿荣你想我怎麽样对你呢?”

他扣著她的腰,又拉了回来,这一次根本不给她动手的机会,直接让她背对著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药效还没有除尽,被承秋这般粗鲁的对待著,她依然产生了快感;只是心里觉得难受极了,她不过就是因为被甩了找刘小玉抱怨,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啊嗯──”她的声音夹杂著痛苦。

“阿荣,你说原道我同旁人不同,是与谁做的比较?”承秋一只手摸到她最敏感的地方,配合著他的进出挤按,荣华被刺激得拱起身子,撑著身体的双手再也无力,整个人趴了下去,身体颤抖著,长长的黑发遮了脸颊,承秋欢爱之後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知道她许久未再发出声音。

他皱著眉腾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脸,被她躲开。

“阿荣,你在生气?”承秋挑眉,慢慢退出她的身体,“别忍著,咬破了唇你可就有好些日子不敢见人了。”他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将她额前的发拂去,手指触碰处有带著凉意的潮湿。

“阿荣,你哭了?”他不确定地再摸了摸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果然是咸的,你哭什麽,讨厌我?”

当一个人在哭的时候,最禁不得的问句就是“哭什麽”“你怎麽了”,这类话不但不能安慰此人,反而会令他悲从心中来,哭得更加厉害。夏荣华被承秋这麽一问,眼泪流得更多,声音也抑不住,哽咽起来,边哭还澄清,“不是讨厌你,呜呜,我是觉得自己可怜。”

可不是麽,原本的夏荣华不会讨厌承秋,承秋这番动作也是针对那一位。可是凭什麽要由她来承受,想她一睁眼还没来得及适应这个世界,就被……一天之内三个,没一个是她自愿的,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越觉得自己可怜就哭得越伤心。

她自怜自艾,承秋手足无措,这世界的女性可从来不会做出流泪这种被视为懦弱的表情,他知道的荣华虽然性子软得任人欺负,可也不会哭。现在居然哭得那麽伤心,可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能呆呆地看著她哭。

直到听外面说道:“公子,到了。”

他才有所反应,眼前的女子哭得惨烈,身体都一颤一颤的,还哽著,沈默了一会,他拉过她的衣物,将她包起来,又穿上自己的,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来,带回自己所住的院子里去。

荣华身量并不高大,骨骼纤细,平日里只觉得她娇小,此刻将她完全抱住,才觉得她真的很轻。他自小就接受父亲关於“女子的力气比男子要大上数倍,男子不敌才居了下位”的教诲。可是,承秋低眉看将头抵在自己怀里的荣华,对此话产生了怀疑。

☆、第一夜(3)

大家新年快乐哟!

房间里已经摆上他叫人准备好的木桶与热汤,他用手试了试温度,小心地将荣华放入木桶中。荣华此时已经敛了哭,只是眼睛通红。

承秋伸出指头弹弹她的鼻子,“看你,鼻子都红了,像个小孩一样。”

荣华不想理他,只是偏开脸,缩进木桶,想著要如何离开夏王这个身份。只是她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事物都不熟悉,万一逃是逃了,结果更加悲惨要怎麽办呢?她神色黯然不肯说话,也不接承秋的腔,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承秋有些为难著,手摸著她的脸,将泪水一点点擦去,动作小心轻柔,像是对待珍宝。“阿荣,你到底是怎麽了?”他终於也冷静下来,觉得今日的夏荣华有些不对劲,轻抚安慰著她,柔声问道。

“我没怎麽,”她吸了吸红红的鼻子,想要躲开承秋的触碰,“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没用,也不是我太没用,是……呜呜”

她又哭起来,这要她怎麽解释,之前难得鼓起勇气,和身体主人的弟弟与丈夫坦白了,结果对方将信将疑,还怪到那个破春药的头上。现在这个人,说了会有什麽反应呢……只是这人的情绪太难以捉摸,笑著将她推到火坑里都是可能的事情,她不太想对他解释。

看她哭得纠结又投入,承秋皱起眉,捧著她的脸,低头舔掉泪水,“怎麽办呢,阿荣,你别哭了好不好?”

看看,承秋自她开始哭以来,说的每句话都是让她更加不能自已地哭泣的,可见这位情绪不定的家夥根本没有安慰过人。荣华推开他,“就哭!”

承秋哭笑不得,“阿荣,不管怎麽样先洗洗,水要凉了你会著凉,一著凉可又得到床上躺十天半月的了。”

“你管我!”她吸著鼻子对他吼著,抓过他递来的布巾给自己擦身体,“我洗澡你就不知道回避吗?”她一生气起来果然忘乎所以,好在承秋理解能力颇强,听懂她这话的意思;也好在他被她这一哭一闹也弄得有些懵,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欺负她;更好在……他静静地退出去,由得她在里面洗得哗哗响。

过了半晌,里面又传来她闷闷的带著浓重鼻音的声音:“衣服,我要衣服!”

承秋一个公子住的地方,哪里会有给她穿的衣服,下人再仔细也没有办法为她打点这一项。承秋站起来,拿了自己小时候的衣服递给她,看她抽噎著抖著手,叹口气为她穿好,又拿了干布将她的头发擦了擦。

“阿荣,都这麽大的人了,怎麽还不懂照顾自己?”

“阿嚏!”这副身体果然有够孱弱,浸了会冷水马上有些感冒症状。荣华赌著气抓过干布,为自己擦起来。承秋看她这样子,也知道她需要些空间,便自己走到屏风後,就著她用过的凉水洗起来。

荣华听到用水的声音,打了个喷嚏有些不甘地问他:“没有热水了吗?”

承秋不紧不慢地回答:“热水每屋里只有一份,若是叫了两人份,那麽人家就会多想了。”

荣华被他这麽一说,才想起来这地方男性的声誉很重要,咬著唇不再说话。过了一段时间,承秋也换了衣服出来,看起来清清爽爽,他见她终於止了哭,才坐到她身边。

“阿荣,现在可愿讲了?”

荣华不理他,将用过的干布扔给他,承秋勾起嘴角, 开始擦头发,“阿荣,你我相识十三年,你不管有什麽事情总是先找我说的,今天究竟是怎麽了,只顾著哭,到底是谁欺负你了……莫不是承碧与寄德做了什麽事情?”

荣华脸色发白,更加偏过脸去,“反正……已经不早了,我要回了。”

承秋将她拉回到自己怀里,硬是要她坐到腿上,“你身上的那些痕迹,是寄德的?你且放心,这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不过你已经与人说好要将他送到别人家里去,若是他对外说你已经碰过他,那不但婚事会被回,还会惊动女皇殿下,你可最是害怕她的。”

“婚事……是在什麽时候?”拜托一定别在她还在这里的时候大婚。

“十五日之後。”

她吁口气,“那样没关系。”

承秋抱著她的手紧了紧,“阿荣,你平日里最是宠爱寄德,若是他在大婚之日被发现已被人碰过,将来他的日子可不好过呢;你可别因为他对你如何,就做出些自己将来会後悔的事情来。”

“……”如果是十五天之後,那事情就不是她的了,要纠结也轮不到她啊。荣华这麽想著,不以为意的态度就在脸面上显露出来。

“阿荣,你还有什麽话要对我讲?”承秋握著她的手,觉得她心里不只这一件事情。

荣华在心里一琢磨,与他对视:“如果讲了,你可会信我?”

她郑重其事,很是认真;这又是原来的荣华不曾有过的表情,承秋心中又是一软,“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自然会信;若是假的,你可要有所准备,我讨厌别人骗我。”

这家夥安慰人的时候还偏偏要带著点威胁口吻,荣华咽下口水,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说了实话。

☆、第一夜(4)

她说完了,承秋只是静静地看著她,半晌没反应。

荣华吸了吸小鼻子,推开他想要离开,被他抱了回去。

“虽然阿荣你并未说谎,可是你说你来的地方……真的会有那种地方吗?”承秋脸上难得有雀跃甚至期待的表情。

“你觉得是我编出来的?我好端端和你说我被人甩有什麽好处?”荣华又推了推他,“反正如果你信呢,就知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一个,若是不信呢,就是我脑袋有毛病变傻了,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什麽时候拿刀子捅人我可不管。”

她脾气暴躁,加上心情不佳,冲著他就是一顿火。不料承秋并未生气,只是轻拍她後背,“你别气,这里有史以来就是女子当国,以前还好,只是近几代女皇以来,对男子越来越是防范,言行举止必须合乎法度,否则就算是身处皇室也不会安生。”

“所以你想知道男子有优势的地方是什麽样?”荣华鄙视他。

“我只是想知道,男子也有掌权的机会吗?”他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漂亮的黑眸盯著她,比刚刚马车里那啥的时候更加火热。

“掌权取决於实力吧,”荣华偏开脸,就像她被他强上一样,“就像我们那里的历史上,虽然你也像有说的那种将女性管的很严的时候,不过照样有女子当国的例子。”

“实力……阿荣,你比以前聪明多了嘛。”承秋突然感觉很轻松,像是在荒漠中行走许久终於找到了水源一样。

“别拿我和以前比,根本就是两个人啊。”荣华重新开始推他,“承秋公子,既然清楚了,你能不能放开我,男女有别,我真的不习惯和刚见面的人这麽亲密。”

承秋反而抱得更紧,“我许久未见到阿荣了,你便让我抱抱又如何?”

“呸,恋尸癖!”荣华推不开他,只好任由他抱著她的身体不放,还不时地蹭来蹭去。最後两个人蹭到了床上,碍於荣华拒绝他的求欢,承秋也不再强求,只是抱著不肯放。荣华累了一天,身心憔悴,而且相较於做爱,单纯的拥抱根本是小菜一碟,於是精神上一放松,便睡著了。

她是睡著了而且睡熟了,根本未见承秋看她的眼神,哪里是在觊觎她的身体,根本是对目前这个状态的荣华很有兴趣的眼神。

哦,她们这边是安静了,可是夏王府里还没安生。

寄德将一个瓷碗往墙上狠狠一摔,“我就知道,她根本是在骗我,说什麽离魂,还不是让承秋哥哥一根小手指就勾走了?现在不回来,想来她正享受著。”

朱承碧著人将东西收拾了,“今天可不能怪荣华,谁叫我们两个做出这种事情,她性子向来软得很,这回好容易有机会逃了,晚上肯定不会回来,我已经叫人去朱府盯著了,只要她一个人出门,就肯定会回到我们这里。”

“哼--她今日对你倒是不错。”寄德脸上有些扭曲,离他出嫁只有十五天了,这几日要是不是抓紧时间让她改变主意,以後怕是没有机会再留在她身边。这才是最令他难以忍受的事情。

“你说她今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瞧她也与往日不同。”承碧回想她白天说的话。

“……”寄德被他这麽一说,也开始回想,“姐姐那麽注重名誉的人,是不会故意在我们面前念错字的。”

“如若是真的,那麽原来的夏王呢?”

“她好像有说七天?”

这两个坏蛋窝在府里琢磨起荣华白天的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两张俊脸凑在一起,打著坏主意。

☆、第二日 (1)

话说夏寄德与朱承碧这一对坏蛋动了一晚上坏水,想了无数yīn险法子,要将荣华给带回来。一个想著怎麽让她远离承秋,或者说让承秋永远地离开兰陵,这样荣华就只看著自己一个人,这是寄德;一个有些回味著白日里荣华对自己的态度,一边恐惧著她说的话属实,而他所爱的那个夏王已经不在,这个是承碧。

这两个人想得有些累了,又没什麽芥蒂,干脆躺在一张床上睡了。

次日他们的坏主意还没有开始动作,王府上就来了非常尊贵的客人--大夏国的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直冲荣华的房间,因为据她得到的消息,荣华在府里向来是单独睡的,结果她冲进去之後,见到两个睡在一起的男人。她也未细看,退了出来,让自己的仆人进去叫醒那两人。

“荣华妹妹什麽时候开始这麽会玩?以前就算是只有一个雏放在她面前,她都不敢动上一动,现在床上居然藏了两个男人?”女皇觉得不可思议,问她的亲从。

“夏王变得有气魄了,陛下也很高兴吧。”

女皇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换了个坐姿,“让孤看看是何等人物。”

何等人物?夏王的弟弟和她唯一的公子,这两个人正装打扮後戴著面纱,恭敬站在女皇面前。

“夏王哪里去了?”

“夏王……最近迷上了早起去湖边溜一圈,因此还未回来。”朱承碧只好这样回答,他已经遣了人去朱府找荣华了,只盼望她不要将这个当作他们骗她回来的理由。虽然他们的确想过用这个方法,可是这不还没来得及用吗?

“她早起?去湖边溜一圈?”女皇明显对此表示了怀疑与震惊。

“是的,荣华姐姐最近变了许多,她还不喜欢原来的房间。”寄德向女皇禀告,解释为何他们两个会在一起,“她喜欢一个人,我与寄德正为此事担心。”

担心到睡到一张床上去?女皇并未对此发表意见,“你们两个睡在荣华妹妹的床上?”

“我在夏王房间里面等她回来,只是夏王一直未来,寄德来陪我。”

“因为姐姐从来……”

女皇自然明白他要说什麽,於是点点头,“荣华妹妹从来都只想著自己,承碧你这一年多来也多有担当。她与你二哥还有还有来往麽?”

“回陛下,夏王说是王府正夫之位为我二哥留著。”

“她倒是痴心。”听女皇的意思,好像要成全她,“只是朱二公子风评不佳,荣华若是喜欢,收进府里也算了,正夫之位是断然不可以的。”

因为事涉妻主与自己的兄弟的幸福,承碧不得不按照礼法与道德上的要求表示感谢,虽然他心里一点也不想:“谢陛下成全。”

作为夏王最宠爱的弟弟,及未嫁人的男子,寄德倒是有充分理由任性:“要进门干什麽,荣华姐姐,床上两个人已经很挤了了。”

“寄德,你姐姐会喜欢,况且她早已经上呈你的婚事,她为你择得倒不错,河内崔氏。”

“我以为我们不需要讨好那些大族了。”寄德很不情愿。

“不是讨好,夏王并未选择崔氏本家,而是崔氏小族的一位小姐,孤已经著人去查过了,她向来没什麽大志向,只好读书美食玩耍,你若嫁过去……”

“正好一起只管吃喝玩乐?陛下这是想将我养成吃货麽?”

“那样才会幸福。”这声音是刚刚赶到的荣华的,“陛下日安,我来晚了。”

“湖边风光如何?”女皇让人给她搬椅子。

“有些冷。”荣华裹紧披风。

“我还道你终於变了,未想还是老样子嘛。”女皇伸手摸摸她的脸,动作很亲切,“果然有些冷,你是跑回来的吗,脸这麽红?”

她的确是跑回来的,只是这和脸红没什麽关系。因为那位女皇陛下是她见过最有魅力最有气质的人。一举一动,都让人脸红心跳。

“不……不是,我只是有些高兴,陛下会来这里。”椅子搬上来了,荣华却示意承碧坐下。

“荣华妹妹,你这是怎麽了?故意在我面前显示你有多会疼人,相比之下我是多麽无情冷酷吗?”

“怎麽会?”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离女皇远一些,不然她要脸红心跳很久。

“你独自搬来兰陵不就是说看不过眼我後宫留了那麽多人,而我却不怎麽去。”

“……那是我不理解陛下,身处其位,必有苦衷。”不过让後宫里面那些人空度青春的确很无情,原来的那个夏王到底是什麽性格啊啊,谁来告诉她,荣华被夏王那复杂的关系网和不按情理出牌的性子搅得快要疯掉。

“我此行来,是为了与你商讨寄德的婚事,他毕竟是夏氏王孙,怎麽能那麽草率就决定下来?”

荣华之前没来,自然不知道女皇是怎麽和寄德说的,她愣了愣,这事不归她管啊,是原来那个定下来的。

“孤看了你的奏折,认为你说得有理,只是到此地後,寄德又说他不愿,自然要重新商讨,他是我们唯一的弟弟,怎麽能让他嫁得不开心?”

她倒不知道这孩子还是唯一的男丁,难怪那麽嚣张,什麽事情都干得出来,肯定是被谁给宠坏了。

她没说话,女皇以为她有意见,唇角一勾:“你不赞同孤说的话麽?”

……同为女人,何必要对她用色诱?荣华偏开脸,“陛下说得有理,只是陛下清早前来,肯定未用早膳,不如一起?”

“甚好。”

“既然如此,请容我去换件衣服。”她匆匆忙拉了承碧告退,将寄德一个人留在那里,她 他简直是瞎了眼,不是喜欢姐弟麽,女皇这麽个大美人放在面前都不动心,是不是眼光有问题?她决定让他好好感受女皇的魅力。

☆、第二日 (2)

承碧被她一路拉著,脸有些红,到了房间里面,他拉住她的手:“你……真的不是夏王?”

“早说了不是了……你们两个还偏偏说我吃错药,”夏荣华将披风解开,“有没有能将人全身都遮住的衣服,我是说,要在领口,袖口有收起的那种……承碧?”

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另外一个居然没反应。荣华不得不正视他,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伤心,难过,绝望,後悔,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自嘲样子。

“承碧,你怎麽了?”她在他面前挥挥手。

“哈,我就知道……若是真正的夏王,绝无可能这般敬我护我,果然,果然……明知道你与夏王大不相同,偏偏我宁愿相信……”承碧长像本就偏妖,此时伤心欲绝,眼眶通红,像是要崩溃了一般。

“你对夏王说过这种话麽?什麽我眼里只有你之类的这种肉麻话,或者是我想要更尊重我一些什麽的要求。”荣话看著他的样子,知道问他衣服在哪里已经没指望,一边自己翻箱捣柜,一边说著话缓和他的情绪;明知道她是另外一个人,可是顶著夏王的脸用著夏王的声音,承碧对此还依然有些反应。

“那是夏王,我必须在她面前保持完美的样子。”

“完美通常意味著不可接近。”荣华终於在某个箱子里找到一件符合她条件的衣服,手指著承碧,“转过身去,我要换衣服。”

承碧转过身,依然在思考著她刚刚说的话,“你刚刚那句是什麽意思?”

“哦,就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缺陷,如果完美无缺,那只能是神;如果是我,肯定愿意和一个像人的人在一起啊。”

“女皇陛下也完美无缺呢。”

“因为她是女皇……长相上是很完美,性格上好像不是那样的哦。”荣华躲在屏风後面捉摸了半晌那些衣服,套到身上之後差点摔倒。

“承碧,你来帮我一下。”她只能求救了,这衣服看上去简单,没想到穿起来那麽繁琐,话说这真的是衣服吗?

“你是说我表现得太过,所以夏王不愿意靠近我?”

“说真的我现在考虑她当年为什麽会同意和你……如果她真的那麽喜欢你二哥的话,可以当时就反抗啊,为什麽假深情地说什麽留著正夫的位置给他?难道说好是承秋,结果嫁过来的却是你?”

“你在说什麽,一开始说好的就是我,夏王是知道这一点的,全天下都知道这一点……”承碧手上暗暗使劲,“你是说,夏王与二哥的关系并不是她表现得那样?”

“你都说她和你上床了,如果之前不是你强迫的而是她主动的,我就想知道她为什麽会和你上床?”

承碧涨红了脸,手上越发使力,“说什麽,一开始我哪里懂这些事情,全是她……夏王教的。”

“我能体谅你激动的心情,不过能麻烦你将手劲放小些吗?我快被你勒得断气了。”荣华指著他不断暗中使劲的手,正扯著她的腰带呢。

承碧一僵,马上松手:“你说这些是想说明什麽。”

“我只是有些疑问而已……我又不是她,怎麽会知道她在想什麽;反正我觉得她和承秋之间没有那麽简单,镜子呢镜子?”她挪到镜子前,发现这是水银镜,看得非常清楚。此刻她穿著件大红的衣服,看款式像是骑马装,给娇小的她添了些英气。令她满意的是所有不该露出来的地方都没有露出来,“很好。”

她的手被承碧抓住,“你发现了什麽,还是二哥对你说了什麽?”

“应该是我发现吧,不管之前怎麽样,我对他一无所知,所以只有靠第一印象喽,”荣华转向承碧,“若是你愿意将之前的事情多告诉我一些,也许我还能分析下,不过现在只能针对我知道的东西分析了,嗯,早饭早饭,我昨天一整天没吃东西饿死我了,走吧,承碧公子。”

“荣华?”

“嗯,叫错了,夫君请与我一起去餐厅见觐见女皇陛下吧。”荣华摆出微笑,牵著他的手走出去。

“荣华。”

“嗯?”

“吃饭的地方在这个方向。”

前面走得很自信的红衣女子身体一僵,讷讷转过身,“带路。”

当他们两个进去的时候,女皇和寄德已经坐在那里等著了,看到他们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女皇不禁打趣道:“孤素闻荣华妹妹与承秋公子关系不佳,今日一见,谣传果然有假。”

“女皇陛下已经同意让朱二公子进门了,姐姐这是在感谢承碧成全吗?”寄德说的话让承碧脸色发白。

“朱二公子进门?”荣华先让承碧坐了,自己才坐到他身边,“你刚刚怎麽没和我说?”

她转过头问承碧,是指刚刚他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为什麽他根本没提。虽然语气有些责备,可是却显得这两个人很亲昵。看到这一幕,寄德眼神一黯,而女皇则有些打算看好戏的样子。

“因为想给夏王惊喜。”承碧只好胡诌了。

惊喜,那是惊吓吧?那种变脸像吃白菜一样轻松的男人娶进门,她要问问是什麽时候,若是七天後,那就扔给原来的夏王收拾好了。

“算是孤补偿你这一年的不顺心,承碧既然说是惊喜,那便让你喜,明日即刻进门。”

女皇陛下,你这是要让她接下来五天都不舒心吗?荣华觉得自己的嘴角抽了抽,“明日……也太仓促了些吧?他毕竟是朱家的儿子。”拜托女皇陛下,请一定要在她走之後再将承秋这尊大神请进来啊。

“说得也有理,你最近倒懂事了不少,”女皇似乎心情不错,“那就缓缓。”

荣华松了口气:“缓缓好,缓缓最好。”

寄德此时突然道:“荣华姐姐今天是想去骑马麽?”

“怎麽会,我是觉得自己穿这个比较好看,不好看麽?”她挑衅。

☆、第二日 (3)

被寄德这麽一说,女皇也注意到她的骑装,“荣华妹妹穿骑装是很漂亮,只是荣华,你是何时学的骑马?”

“还没学,只是有些想……不如女皇陛下教我吧?”她瞥向承碧,眼神是是在抱怨他刚刚怎麽不说。

这两个人什麽时候那麽亲密了?女皇有疑问,寄德同样有疑问。只是女皇万事不显露到面上,只是微笑,“你愿意学骑马,孤自然愿意教你,到时候你可别半途而废就好。”

而寄德呢,虽然脸色有些不好,却知道分寸,缠著女皇,“我也想学!”

“寄德,你都是要嫁的人了,哪里能去学这个,到时候可别弄和名声不好。”女皇不愿意呢。

荣华记得承秋说过,之前的夏王超级宠溺这个弟弟,於是记得扮好角色,“等我学会了,再教承碧与你,夏家的儿子,就该同其他人不一样。”

虽然还是有些宠著,可毕竟将承碧放在第一位,寄德哼了一声,“只怕荣华姐姐自己学不好,就借著我要嫁人了,不愿理我了。”

“婚事还要同女皇商量呢。”她避重就轻,不再在餐桌上玩这种心计游戏,一来她玩不过这些人,二来她肚子……很饿。她已经尽量用自己认为优雅的动作吃东西了,旁边几个人居然还盯著她看,“有什麽问题吗?”

“荣华妹妹的食量似乎变大了些,之前不见你这麽爱吃东西。”女皇陛下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啥语气地说著。

她只是坦陈:“肚子饿了。”

……

“只有一匹马吗?”荣华指著前面那头毛发白得发光的高头大马。

“第一次骑自然是两个人一匹马。”

换了骑装的女皇陛下更加的魅力十足,简直yīn阳难辨啊,荣华不自觉地扫向她的肩膀与xiōng部,肩膀似乎有点宽,xiōng好像也有点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後就饱受摧残的荣华此时敏感度很高,“没……别的人吗?就我们两个?”

看女皇点头,她有些紧张地继续问:“那万一……掉下马怎麽办?”

“有孤在,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女皇陛下很自信。

“可是,可是我听说有些人容易把教骑马的也一起带下马。”她结结巴巴了。

女皇动作停了一下,笑起来,“荣华妹妹不是又不想学了吧?”

“当然不是!”荣华站直身子,拉住缰绳踩了马蹬就往上爬。她动作太过突然,之前又没有与白马建立好关系,惊动了这匹白得发亮的马,它前蹄抬起,突然朝前奔去。

“啊──”荣华此时只能抓紧缰绳,整个人趴到马背上,双腿勾住马腹。救命啊啊啊啊!

她是很想喊救命,可是在马背上速度太快,一张口就吸进一股风,咳嗽都不及,哪里有时间喊话。

好在女皇陛下果然如她所说的那般可靠,不知道怎麽地跳到荣华身後,抓住缰绳。荣华也是个见机快的,马上抱住马脖子,身体向前蹭了蹭。

女皇拉住缰绳,“小夜,停下来。”

这马还挺听话,乖乖地停下,只是荣华这一遭吓得够呛,灌了几口冷风,止不住得咳嗽。女皇在她背後轻轻拍,“ 上马之前应该先和马交流交流,一匹好马是不会随便让人骑上去的。”

“咳咳咳。”荣华咳得都没力气了,整个人软耷耷地趴在马上。

女皇扶著她的腰,让她坐下来靠到自己身上,一边慢慢驱马向前。

如果说荣华之前是咳得脑袋发晕了,这一靠上去之後突然一个寒颤──她所靠的地方好像是平的?而且还很平,她眨眨眼睛,说服自己女人当中有平xiōng。

“累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想法在作祟,之前还觉得女皇声音偏中性很好听,现在听起来,感觉有些像男人那般低沈。

“荣华?”

“有点,脑袋还很混乱。”很混乱,不是一般的混乱。

女皇低声笑著,“第一次学骑马,你也算不错了,抓紧缰绳,勾住踩住马蹬,身体坐稳,这样就差不多了。”

荣华按照她说的坐直身体,轻轻踢了踢马腹,马果然朝前挪了几步。

“……它这是在看不起我吗?”荣华觉得马这几步挪得很勉强。

“小夜!”女皇那只手依然抱著她的腰没放,而且随著荣华坐直身体,她也坐直,紧紧靠在她身後。

荣华觉得这次学马有些惨,一边要注意马,一边还要不断分心去想身後的女皇是不是男扮女装的,一边还要不断说服自己,女皇肯定是女的。

“可以加快速度了。”女皇提醒她,让她准备提速。

荣华点点头,不管女皇是男是女,她的马术倒是真的不错,说的方法既简单又可靠。於是双腿一夹马腹,马就跑起来。

渐渐地跑得有些远了,这一片杏花林她从来没见过,可见不是她昨天与今天早上经过的方向。

此时杏花开得正旺,可能是春季,马朝著杏花林深处跑,荣华刚刚学会骑马的兴奋感渐渐褪下,对女皇性别及企图的怀疑又上来了。

“女皇陛下,这里没有人经过,万一有什麽歹人就不好了。”她劝告道,希望“女”皇能同意她调转马头。

“说得也是,我们回去吧。”女皇教她转向。

她暗暗松了口气,调转马头,不知道是擦到一旁的树还是什麽怎麽了,马突然受了惊,荣华一时不防,整个人向後仰;本来指望女皇能控制住马的,可是女皇居然和她一起摔下来了!

☆、第二日 (4)

重重的摔地声让她半天回不过神来,脑袋里面的印象依旧停格在刚刚掉下来的瞬间,她好像是被拿来当垫被了,而且还是悲惨的脸面朝地的那种。拿来当垫被,被谁,好像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女皇陛下?

想到这里,她转动脑袋,可是她是脸朝地的,左右前都没见到女皇的身影,才後知後觉的想到她是在自己身後。

荣华於是想翻个身,动了动双手,终於觉得浑身疼得厉害,特别是身体左侧,她痛苦地哼了一声,又继续用力,终於发现自己背上还有个人压著自己。

“……女皇陛下?”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又低又哑。

忽然又觉得背後一凉,一块冰冷的东西正在她背上动来动去,那东西好像是手指。她害怕得僵硬了半天,才想到她背後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女皇。

手指似乎终於找到了什麽东西一样,在她背上某个位置停了下来。

接著女皇的声音传来,“荣华妹妹怎麽了,是不是摔疼了?”

疼,那是真疼。可是女皇刚刚偏偏现在问,刚刚那只手是在干什麽,她背上有什麽吗?

“荣华妹妹?”女皇终於大发慈悲地将她翻过身,看著她的左手动作几不可察得停了一下,马上吹了声口哨,那匹根本野性未驯的大白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乖乖静站著等女皇将荣华小心抱起,一起上马,然後飞奔向夏王府。

“荣华妹妹?”声音有些焦噪,荣华这时候只是呆呆地看著一路上不停向後退的风景,觉得自己飘飘荡荡,正在做一个恶梦,身体轻飘飘地在不停向上向上,四周光线亮得刺眼,她闭上眼睛,希望再睁开的时候能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失恋了正在哭诉的夏荣华。

周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只是不理,这声音又是熟悉又是生份,让她隐隐有些害怕,干脆不睁眼继续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左臂的疼痛终於让她醒来,睁了眼睛却失望地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女皇陛下。

这个恶梦真是长,居然还不醒,而且还连续,真讨厌。

“荣华妹妹,很疼吗?”女皇有些微凉的手摸到荣华脸上,这是她第二次这样问了,只是荣华依然没什麽反应,和上午一样。

“荣华妹妹?怎麽哭了,还很疼是不是,孤叫人把药端上来。”女皇安慰著她,一面吩咐人把药送上来。

荣华使劲地眨眼,也没办法让眼泪停下来。上午摔下马的时候变故太突然,她一开始没想到,後来才想清楚。肯定是她的表现与之前的夏王有太多的不同,女皇起了疑心,才顺水推舟说要教她骑马,将她带到没什麽人去的杏花林,故意设计一场摔下马的意外,让她失去活动能力才查看她身体上的什麽胎记之类的东西。她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女皇没找到她要找的东西,此刻的夏荣华肯定已经在不知名的小黑屋里了。

亏她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发觉了女皇的性别秘密,小心谨慎就不会有事情。现在半边身体动不了地躺在床上,心底又是後悔又是害怕。後悔自己向刘小玉许愿,後悔自己为什麽没有再精明点发现那匹大白马对女皇是非常忠心;害怕著女皇等一下会不用其他什麽方法试探自己,害怕原先夏王还有什麽纠葛要找上站来,害怕寄德会不会又想法子对她怎麽样。

她又惊又惧,到了此时才觉得穿越时空鸠占鹊巢一点也不好玩,各色美人各怀心思轮番登场更是一点可怕。

可怜荣华原本就受了伤流了血,此刻心惊胆战负面情绪严重,喝了药就吐了半天,最後小身板打著抖发起高烧来。

她这样旁人也不好受,尤其是那罪魁祸首女皇陛下,更是火气直升,所有被传唤来的医官无不战战兢兢,恨不得自己替夏王躺下了。

承碧一面担心著夏王的身体,一面又不免担心那个对自己态度温和无比的荣华。坐在她身边机械地换著湿布不让她烧得更厉害,一面又想著若是她就这样烧得糊涂了夏王是不是能回来。

寄德更是趁此机会推迟婚礼,一天到晚守著他最心爱的姐姐,防谁都像防贼似的,看著她脸色身体发冷脸却病态的红,心疼不已。

那女皇是何等人物,自然看出他们两个的心思,又看了床上正昏睡的荣华,微皱起眉,转身又出去了。

不知道是承碧与寄德齐心灌下去的哪一剂药起了效,荣华终於幽幽醒来。

“夏……王?”

“姐姐?”

“我……还在这里啊。”荣华声音里带著深深的失望。

“姐姐说什麽糊话,你自然是要在这里的,不然还想上哪里去?”寄德见她醒了,心里放松了些,盯著她的脸不放。

她这麽一说,承碧就知道这还是那个荣华,也松了口气,“荣华你从马上摔下,撞到了头伤了手臂,医官说你受惊过度得了风寒,今夜若是不醒,恐会凶多吉少。”

醒了也是凶多吉少啊,荣华在心里应道。

“承碧就记得那个没用医官说的话,什麽凶多吉少,等会我去治她!”寄德动作迅速地为她拿去还贴在额头的湿布,拿了干的细心替她擦了擦额头。

荣华醒了,这消息早有机灵的侍者跑去报告了女皇陛下。这个好消息让女皇心神定了下来,继续处理她的国家大事,倒教底下一群医官喜极而泣。

荣华觉得手臂疼得要命,眼睛一酸又想哭了。

“我看呢,姐姐还是不要骑马了罢,反正出门也有马车坐。”寄德看她脸色便知她心中想法,“只是你是如何摔下来的,皇姐骑术可是师出名门,那马也是名驹夜明珠,性情最是温和。”

荣华静了半晌,才慢慢答:“就是那麽摔下来的,你们……”

“姐姐不是醒来就要赶人走吧?”寄德脸色yīn郁,似乎是要发作。

“现在是什麽时候?”

承碧见她转移话题,连忙答:“还只是黄昏。”

“黄昏啊,我还想让你们都陪我,既然已经那麽晚了,寄德你就先回去吧,承碧晚上陪我,行不行?我一个人害怕。”

寄德平时虽然大胆胡闹,可也不敢在女皇在的时候,在晚上钻到荣华与承碧躺的床上。闷著气:“那我再陪姐姐一会,想吃些什麽?”

“不想吃,头疼。”荣华声音虚软无力,“你们去吃点东西吧。”

寄德重得姐姐关心,心情大好,於是直接叫人将东西送进来吃,竟是一步也不肯离开。荣华看了也不感动,她其实只是想找个人陪。

☆、第二夜(1)

晚上的时候,寄德终於不情不愿地走了,只剩下承碧与荣华两个人。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承碧多少知道荣华的性子了,知道她不会这麽无缘无故地让他留下来。

“没什麽,就是有点不高兴,你要不要先去洗漱沐浴什麽的,再回来睡这里?”荣华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承碧有些妖媚的脸黑乎乎的,似乎不是很愿意。

“哎呀你在想什麽,我就是想让你睡在旁边,而且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还有那啥……做坏事的能力吗?”荣华以为他是在恼怒这个,拼了命的解释,就算她身体健康,也不会这样扑上去的好吧?

她自以为理解对了,可是承碧只是哼了声,吩咐下人准备东西去。他为什麽脸黑呢,那是夏王的床,夏王的房间,之前夏王从来不让他进来,更别说躺上去。他暗中许过愿,希望有一天夏王能真正地接受他,与他分享些东西;可是现在呢,与自己分享大床,共度夜晚的,是来自异自的灵魂。

那明明是夏王的脸。

到後来换了衣服,躺到床上,承碧依然有些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这麽大的反差,似乎只是在愈发地提醒著自己,夏王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荣华见他脸依然黑著,更加没头没脑,想来想去,有些笨拙地用手移了个长枕头过来,放在两个人中间。

“你这是干什麽?”

“你黑著脸不是不愿意麽,喏,中间放枕头,我是不会过线的,放心嘛……应当是病患啦,如果是嫌我身上药味太重什麽的,只好请你忍忍了。”自她醒来之後整个房间都是药味,味道最大的是她受伤的那只手臂,不知道抹了什麽。

承碧有些无力,却也有些恼怒,可他毕竟不是什麽好茬,语调一转说道,“荣华何必这般,别说你受了伤,就算未受伤,我们之间那事情也是我说了算,不是麽?”

他说著,还撑起身体,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故意给她点压迫感。

荣华一听火了,隔著被子抬脚就踹,“你变态!”

承碧不痛不痒,态度端正表情诚恳:“何谓变态?”

“就是不正常,长得不正常,心里不正常!”荣华推开他,“明明一副‘我只要夏王’的表情,对著另外一个长相相同的人还能做出这种动作,变态!”

承碧听完脸色又开始不好,直接躺回去。

房间里安静了许多,过了许久,荣华才再次开口:“不是又生气了吧?”

“没有。”

“呼,我还以为这里的男人会比较小心眼呢。”荣华放心了。

“……”承碧没回话。

“夏王和女皇关系很好麽?”荣华声音放得很低。

“很好呢,女皇向来疼她,不然也不会封国姓王了。”

“难怪呢……承碧,夏王背後有什麽?”

“蝴蝶骨的中间有颗红点。”

“女皇也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奇怪?”

“夏王从小同女皇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知道并不奇怪;况且女皇比夏王年长五岁呢。”

“哦,那她就是在怀疑我不是夏王了。”而不是对她这身体有什麽不良企图或者是性别有待考究。

承碧不愧为经常动歪脑子的人,这方面灵活得很,她这麽一提,他就想到了:“是陛下让你摔下马的?”

“接下来要怎麽办呢?”

“不然我将夏王的习惯告诉你?”

“不用了,到底还是会漏馅的。”荣华对此不抱希望,就她现在犯困的状态,听了估计也会还给他。

又是许久没声音。

“承碧,你为什麽会爱上夏王?我听说她自小身体不好,性子又软,还招三惹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会招人喜欢的类型啊。”

3

☆、第二夜(2)

承碧半晌没说话。

荣华想来想去,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妥,於是换了一个,“你的名字……朱承碧,可是有来历的?”

“承是辈份,碧是因为出生的时候正好是夏季,外面的叶子都很绿。”对於这个,承碧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朱承碧,看朱成碧,在我们那里可是很有诗意的。”

“敢请教。”承碧看起来不是话多的人,这个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荣华看起来特别虚弱,才破例的多说话。

“呃……看朱忽成碧,憔悴为忆君。”荣华好不容易想起首诗来,念完了发现这是什麽诗意,这分明是在那啥,不厚道地挑人家的伤口嘛,“算了,你还是当我没说。”她偏过脸去,不敢看他了。

“看朱忽成碧,憔悴为忆君,看朱成碧麽,”承碧却像是痴了,念著看朱成碧四个字。

“喂?”荣华以为他被刺激到了,特意转过头来看他。

谁想,承碧居然说开了,“我是在三年前遇见夏王的,她那时经常在朱府上出入,她与长姐姐关系好,因又有和承秋哥哥的关系……夏王和你说的一样,不管是相貌还是性子,都不是上上之选,可是她待人温和有礼,大家都还是喜欢她的。”

大家,难道还有别人?荣华暗暗觉得奇怪。

“秋猎的时候我正好年过十四,可以参加,於是便央著母亲父亲姐姐,跟著去了。我们武世不佳的本该躲在後面安全的地方等著,承秋哥哥不愿意,硬是要自己去猎上一只兔子,男子参加秋猎看看也便罢了,若是真正自己去猎上什麽东西,对名誉不好,我正想劝,夏王却阻止我,只说,‘让他去,我不介意。’她说完话便转过头看承秋哥哥去了,只是那眼神……我从未见过那种眼神,好像温柔到可以包容一切。”

荣华想来想去,觉得若是换作自己,是绝对没办法对那个yīn晴不定的承秋表现出任何温柔的。

“夏王只问我,可愿意一起去,若是打到些什麽猎物不用害怕,只管说是她打的。我也……学过些骑射,所以也就跟著去了。”

“你们还能学骑射?不是说管得严?”

“骑射的确是管得严,只是家中盛行武风,学一些强身也不碍事。”

“……你们家,难道是武将世家什麽的?”荣华有些无语。

“家母是兵部尚书,长姐是京畿卫总领。”

这样的家族能看上夏王这种身体弱的,真是不容易,荣华撇嘴:“……好吧,你跟著去,秋猎猎到了什麽?”

“承秋哥哥猎到两只兔子,一只大雁。”

怎麽总是承秋承秋的,这家夥看起来很佩服他哥哥的样子啊,荣华不耐烦听承秋的故事,问道:“你呢,你猎到了什麽?”

“……我遇到了一头熊。”

“……”荣华压低了声音,“你接下来不会是想告诉我,因为夏王拼死将你从熊掌下救了下来,於是你就栽了?”

“夏王身体不好,”承碧很委婉地否认了些事情,“夏王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养在宫里,所以秋猎才会同我们在一起,而且她力气并不大,重些的弓也拉不开,还是承秋哥哥两箭将那熊射瞎了。”

“那麽夏王做了什麽?”

“熊受了伤野性发了,一掌将承秋哥哥的那匹马的脑袋给拍碎了,当时他滚到地上,眼看著就要被熊给抓到,夏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抽出刀挡在承秋哥哥面前,而且近到熊身,正正好刺在熊的心窝里。承秋哥哥则趁机滚到一边。”

“结果她还是救美了。”荣华想了想,判定道,“而且是在那麽危险的环境下,你因此对她倾心了?”

“没,我只是见夏王勇猛,与往日不同,印象深刻而已……不过也差不多,她自己也有受伤,但她先看承秋哥哥是否有恙,然後再关心我的,将自己排在最後。从那以後我就在想,如若我与承秋哥哥位置相换,是不是她的温柔就是对著我了。”

“……”

“虽然知道这种想法有些无耻,可是我忍不住,秋猎之後我就常常想著她,想要多看看她,听听她的声音,想知道更多她的事情,想……想要和她一起,想要她对著我笑,也想,若是她能喜欢上我就好了。”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夏王是承秋哥哥的,他们两情相悦,所以我的心思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哪里想到,一年前,夏王上门求亲,家里答应了,却一手为我准备著嫁衣。”

“哈?”

“若是无法嫁给夏王,那麽谁也一样,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嫁到哪里去,就是穿了嫁衣上了轿子,一直到了最後才知道,原来我嫁的是夏王。”

荣华的手握住他的,觉得他手底潮湿,这番话他大约从来没说出来过,现在语调都有些变了,说到嫁给夏王,依然激动。她偏过脸看他,承碧脸有些红,好像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是很高兴。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确很幸运。”荣华想来想去,只能这样说。

“我喜欢夏王,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是会欢欢喜喜地嫁过来。”承碧语气坚定,似乎这般坚定就可以说服什麽人一样。

荣华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可以说什麽,於是干脆没接腔。

“你觉得我傻?”承碧问她。

“没,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复杂……为什麽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呢?”害她根本无法拼凑夏王的关系网。

两个人又是安静许久。

荣华觉得自己的手被握紧了,“什麽事?”

“荣华你也说说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那天不是都坦白过了吗,不但没这麽人见人爱,还被人甩。”

“你性子不错。”

“谢谢。”荣华很自然地说道。

“……”承碧觉得荣华这话说得yīn阳怪气,对於别人的夸奖,一般不是要谦虚几句吗?他想来想去,“我是真的在夸你。”

“听出来了,所以说谢谢啊。”

“……”

荣华回过神来,知道怎麽回事了,“你觉得我应该说哪里哪里之类的吗,我是觉得自己性子不错,你发现我的优点,所以感谢你的夸奖,我们那里都这样。”

“你们那里到底是什麽样的,你真的被男子甩了?”

荣华扁了扁嘴,“承碧……我们那里有句话,叫作什麽都是谈出来的,我们谈了那麽久,万一谈出什麽了……如果你不想背叛你的夏王的话,还是趁早睡觉吧。”

被人甩太丢人了,她才不要说。

承碧被她一番话说得脸红:“我喜欢夏王。”

“知道知道,所以睡觉吧。”荣华握著他的手不肯放,却让人睡觉。

怎奈人家的心思并不在手上,而是重复了句:“我是真的喜欢夏王。”

“嗯。”

☆、第二夜(3)

房间里一安静,就能清楚地听到房间外的声音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挑著这个时候发出声音的。

“寄德,这麽晚了,你守在荣华妹妹房间外面干什麽?”这样低沈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耐人寻味。

荣华看向承碧,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两人都有些慌,荣华只能凑近了用更轻的声音问他:“你觉得她们能听到吗?我们刚刚说的那些。”

承碧觉得荣华说话时的呼吸吐在他脸上,有些药味,想著寄德刚刚就在外面听到了什麽,有些莫名的紧张,他自己又说不上是为什麽。

“承碧,不会睡得那麽快那麽死吧?”荣华声音到不能再轻。

“……寄德精通音律,耳力极佳。”

听力好就算了,居然还是极……佳?那家夥是麻烦精吗?荣华郁闷地咬被子,“你觉得他听了多久?”

“也许从一开始,寄德比较聪明。”

“你……会不会因为知道他在听所以说他的好话?”荣华不耻他,同时竖著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女皇陛下……”寄德讷讷的声音,“我有点担心姐姐,可是她好像不是很需要我……”这声音显得既可怜又委屈,好像一个被扔掉的孩子。

这个偷听的小鬼!荣华恨得咬牙切齿,居然把错全都记到她头上。

“寄德,荣华有承碧,你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听起来女皇的声音已经算轻了,可是为什麽她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荣华觉得奇怪,更加靠近承碧,结果这麽一动,杯具了──

“啊呜──”她声音带著痛楚与隐忍,非常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

承碧有些担心,坐起来:“荣华,怎麽了?”

她皱著眉苦著脸,听起来咬牙切齿:“没什麽,只是不小心压到手了。”

“我压到你了吗?”承碧急急闪开。

“没……我自己压到的,别理我,一下就好。”若不是顾忌外面有人,她早就喊出来了,真tm疼啊,而且还是被自己压到,简直有苦没处说。

“这怎麽会是一下就好呢,叫医官来。”承碧就著灯光看到她疼到额头冒汗,连忙披了衣服,“医官!”

“不──”荣华来不及阻止,只好放弃,现在完全不忍耐,“好疼!”

荣华是个矫情的家夥,刚刚忍著是为了不让女皇和寄德有理由进门,现在承碧吵得那麽大声,外面被惊动,她干脆就不忍了,真是很疼,一醒来居然忘了问自己的病情如何。

“我是不是骨折了……是不是有脑震荡?”荣华还在那里哭著。

承碧还没来得及坐回来,被寄德抢了先,只见这擅长偷听的小鬼脸色发黑,毫不犹豫地拉开她的被子,看著有些渗著血迹的绷带,皱著眉低下头仔细看,这时候荣华听到他说话,威胁她:“你可要给我小心些!”

他这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大约是听到她和承碧的对话,终於相信她不是原来那个夏王了。

“寄德,让医官看看。”女皇命令他离开,寄德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眼神凶猛地盯著荣华,好像他少看一眼,荣华就会把夏王的身体给毁掉一样。

“怎麽样?”相较之下,还是女皇比较关心她。

医官谨慎回答:“回陛下,夏王的手骨本来就已经折了,如今一不小心压到,似乎又有些折了,臣建议拆了包扎重新固定。”

果然是骨折吗?荣华眨巴著眼睛看自己被裹成一大团的手臂,拆了重新固定?

“荣华妹妹虽然向来怕疼,只是这次若不忍忍手就永远折了,所以……”

“知道了,我会忍著。”荣华吸鼻子。

医官的手段很熟练,没多久就完全包好,荣华不敢再挪身子,只让承碧为她盖好被子。

“承碧陪我。”

女皇别有意味地看了眼承碧,道:“也好,你若有什麽事情,承碧也好快些反应。”

“夏王,恕老臣直言,这手骨折了是很危险的事情,若是这段时间内再撞到或者折到,要是再恢复起来就不容易了,所以要小心些。”

“知道了。”

不就是守护那只被绑成一筒的手臂麽,她办得到的。

医官得到保证,向女皇施礼,离开房间。

女皇则是坐到她床畔,拿了帕子擦去她额头的汗与脸上的泪水,“别害怕,好好睡一觉,不然明天起来你又要发烧了。”

“陛下……”荣华想要躲开。

“孤都说了别怕,”女皇加重了语气,“不论什麽事情,都要先养好伤。”

是打算养好伤了再处理她吗?

“承碧在此陪著,别让她再压到自己,寄德回房休息,这里是你姐姐的房间。“女皇雷厉风行,直接将寄德踢回房间。

闹剧结束,房间里人走光了,只剩下荣华与承碧。

“别哭,夏王才不会哭。”

“那麽疼……不哭是傻的。”荣华能不忍就不忍,眼泪不要钱的一直掉。这让见惯坚强女子的承碧很难适应,“你就没有点自尊吗,女子不该那麽随便哭的。”

“屁,反正谁都知道我不是这里人了,要怎麽哭都是我的事情。”

“可这是……”

“在房间里面嘛,承碧你躺下睡吧,我就是疼。”

“……”

“别对我太高要求,反正也只有几天而已……帮我记著时间,还有五天要熬。”

她说话带著哭腔,还时不时吸鼻子,承碧拿著手帕为她擦干:“医官说伤口不宜进水,你别哭了,还有,女皇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荣华这矫情的家夥终於哭得有些累了,停了下来,看著承碧:“你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夏王若是回来,你只要把话说明白了,总会等到你想要的结局的。”

“……睡了。”承碧结束对话,似乎有点不大高兴。

“嗯。”

☆、第三日(1)

“这里的药效果好像特别好。”荣华晒著太阳,动了动左手的手指。

“我家姐姐呢?”寄德坐在一边动手削著苹果,表情凶恶。

“大概在我的身体内?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未试过。”荣华乐得与他说实话,至少这样他不会遭到侵犯。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寄德递过来一片削好的苹果。

“失恋的补偿……我有说过吧?”

寄德摇摇头,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根本没印象,那时候光注意别的了。”

“我都说是因为被甩了,朋友同情我,说是让我体会被人爱的感觉,於是就在这里了。”荣华咬著苹果,说到最後都咬出声音来。

寄德闻声看她,饶有兴趣:“那怎麽不继续装下去?”

“因为虽然小说中经常这样写,说什麽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人压在下面,可是从来都只是当小说看的,何况谁会想到魂穿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而且还是有预告的,你别瞪我,我也数著日子想要回去呢。”

“你确定你能回去?”寄德再次递上苹果。

“说好是一周七天啊,总不会就把我扔在这里吧?干什麽,突然凑那麽近,话说这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要是能控制,早就在看到你的时候就回去了!不对,是根本不会选择这里啊。”

寄德突然靠得很近,“我知道我比较讨人嫌,不过你也不要表现得那麽明显,别以为装成姐姐的样子我就不会对你怎麽样。”

“就算你打得我半身不遂,也只有四天而已,闭了眼睛很快就会过去的。”荣华有恃无恐,“反正身体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已经废了一半了。”

“难道你白目到根本没听过‘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听过,不过只要想到四天後就解脱了,真的有什麽心理性伤害,身体也会记住的,嗯,到时候会比较好看吧?”

寄德的脸色难看了,“什麽意思?”

“比如说,如果你对我做了什麽事情……我就会记得你,在我的影响下,身体也会记得你,将来,这身体只会排斥你,这是心理上没办法克服的事情。”荣华闭著眼睛瞎讲,吓唬这个坏东西。

坏东西先是一楞,然後笑出声音来:“你以为这样说我会信你,放过你?”

“信不信随便你……对了,你说我现在能不能和女皇陛下说说,让她早点下条旨意把你给嫁掉?”满意地看到寄德的脸越来越黑,荣华抓过他完全削好的苹果,笑眯眯地咬起来。

“你这个妖婆要是敢去陛下那里,我就告诉她真相。”寄德脸黑起来,在院子里走了几圈,重新坐下:“反正荣华姐姐身体不适,医官说不得吹风,你还是回房间里躺著去。”

“我已经告诉不少人了,正打算告诉她,反正她已经起疑了,”荣华眨巴眨巴眼睛,觉得逗弄这个某些方面坏透某些方面单纯的家夥很好玩,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不少人……承秋也知道了?连这个也告诉他,你有那麽笨麽,第一次见面的人,而且还不是自己家的!”

有必要那麽激动吗,亏她还一直以为寄德是那种深沈型的,荣华咬著苹果想也不想地回答:“对我来说,你和他没差,都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一样没有好印象。如果不是女皇陛下做证,我还以为你和他是兄弟。”一对禽兽!

虽然被个陌生人说上几句无所谓,可是被“姐姐”那麽说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寄德不满:“那承碧呢,你就独独把承碧摘出去,莫不是因为承碧生得好看些?”

“嫉妒的男人真丑,就这一点来讲,承碧与你好看多了。”荣华偏过脸,表示自己不屑看他,谁想一偏脸见到承碧正朝这边走来,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听了多少,她对著他挥挥手,“承碧,刚刚哪里去了,害我好找。”

“荣华你受了伤喝了药,医官说要多睡,我醒的时候看你还未醒来,不想惊动你,何况府上还有事情要安排,就先去做了些,”承碧面有关心之色,“你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药很管用,只是没什麽力气。”荣华未发现自己对著寄德与承碧是两种表情,对著寄德是讽刺厌恶不屑,对著承碧却是亲昵温和,甚至还有些撒娇的意味,很是依赖他的样子。

“受了伤没力气是应该的,多吃些补补。”

寄德在一边,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一样,明知道那个不是夏王本人,却也无法容忍那张脸只对著别人笑,心里很难受。

“对了,如果我想见女皇要怎麽做?是先通报经批准後再让人抬著去见她,还是请人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

“你还要告诉陛下?”寄德骂她,“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陛下肯定已经发现什麽了,或者已经知道了,一直没先去是在等我去坦白吧?领导都喜欢这样,承碧,我想吃葡萄。”荣华指了指离自己比较远的那盘葡萄,想了想,“这个是葡萄吧,虽然现在季节不对……”

“是葡萄,夏朝幅员辽阔,各地气候不同,这时候成熟也不是没有啊。”承碧将葡萄送到她手边。

“哼,你是笃定陛下不会对你做些什麽吗?”寄德抢了她想吃的葡萄。

“……”应该不会做些什麽吧,为什麽连承碧也一脸不赞同?她正想问原因,就听有人来报:“夏王,朱二公子求见。”

朱承秋,他来干什麽?荣华死猪不怕开水烫,大气地回复:“请他进来。”

☆、第三日(2)

承秋人前人後两张脸,这个时候进来,摆足了大家公子的样子,戴著面纱,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看到半分。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的时候,他将面纱摘了下来,款款坐到荣华对面,看了眼她被包成筒状的手:“听说是骑马的时候摔到了?”

“是啊,摔得很惨,你来干什麽?”荣华找不出他过来的理由,明明该说清楚的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承秋微微挑眉,显得有些意外:“听说你伤得挺重,过来看看,毕竟是阿荣的……我很担心。”言下之意是他纯粹来看夏王是否还全肢全须,没少什麽部件。说完他还故意仔细打量她。

荣华皱眉:“多谢你关心,不过你是不是已经过线了?我的……身体如何,自然有承碧来关心。”

“你是觉得我来得有些多余?”承秋这时候却笑起来。

“我是觉得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麽事情直说吧,反正你对我知根知底,不用说这些话的。”荣华非常真诚地看向他。

“这可要怎麽办,我说的可是实话呢,我很关心阿荣的身体,你也知道借住的条件是不损坏原有的东西。”

“不是故意的,而且是半个原主损坏的,和我无关,为什麽你们三个都这样看我,我根本是个废柴,什麽都做不了,不管谁拿把刀往我身上刺都没有办法,就这麽废。”说完她还努力地做了个无奈耸肩摊手的姿势,当然因为受了伤,姿势只有一半,果然很废。

“看起来是这样呢,”真的没用,承秋语调不变,“你觉得事情到此为止了?”

“当然啊,还能怎麽样,就算有仇什麽的,也不能找我这个後来者啊,暂住者,这样报仇的人也没有复仇成功的满足感。”

“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为了确保自己的所属物安全,多看看总是好的。”

荣华皱眉,看看一边的承碧,他好像对这种话没什麽反应?他只是抿著嘴,品尝著杯子里的茶。她踢了承碧一脚,看著他抬起眼来瞥她,看清里面的忍耐;才慢慢说道:“如果你要把别人的当作自己的我也管不到你,反正我无聊嘛,说点什麽有意思的吧?”

能说些什麽有意思的呢,说来说去,也只有围绕夏王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荣华并不是夏王本人,她也不可能与夏王见面或者说话,这几个人说起来就没什麽限制了。

承秋与夏王两人青梅竹马。

夏王自小身体不佳,於是一直在气候较温和的兰陵养著。朱氏的本家在兰陵,承秋的年龄与夏王相仿,两家有所往来,夏王的性子又比较软。

“所以她一直被你欺负著?”荣华托著下巴,她算是看出来了,承秋要强,夏王软弱,性格决定攻受,所以夏王很吃亏。

承秋瞥她,轻描淡写继续说道:“夏王性子软,不管同哪位小姐一起,吃亏的总是她,我自然是要保护她了。”

“伤成这样都没有什麽小姐过来看看,我真怀疑她有没有女性朋友,说吧,是不是你把她们全吓跑了。”

“那和我没关系,你问问寄德吧。”

“寄德干了什麽坏事?”

“……”寄德狠狠瞪了她一眼,“若她们只是想交结姐姐就算了,但是她们各怀心思,总想些有的没有的恶心事情,我自然是要想办法将她们都赶走了。”

“停一下,什麽叫有的没有的恶心事情,是不是你yín者见yín什麽的?”好吧,她又被瞪了。

“这倒不是寄德的不是,这里有许多女子喜欢玩女的,夏王是典型。”

了解,被玩的典型的。荣华点头:“实在想不出女人有什麽好玩的,难道没有男人玩男人的?”

“同样不觉得男人有什麽好玩的,”寄德学她的口吻,“不知道为什麽,姐姐总是招惹到那种人,虽然一直赶,可是有些总是赶不走呢,不过也许……”换了一个人,说不定能够把人都赶走。

“话说回来呢,到了这里之後除了女皇陛下我就没见过其他女性呢,真想见见。”

“她们总喜欢带夏王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你确定想见见?”承碧终於说话了。

荣华笑笑:“我没去过,想去看看……你是不是也没去过,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以後要抓人也有个地方好找啊。”

这家夥就是时不时地不正经,与夏王完全不同,承碧看她,“你伤成这样还要去那种地方,听说这几天还恢复不了。”

“承碧你真是温柔……不过要去也要趁这个时候嘛,夏王的名头借我用一下,只要她别介意我损害夏王的形象,虽然我觉得她好像也没什麽见光的正面形象。”

“女皇陛下在,荣华你还是乖一点。”

“可是无聊嘛,我难得穿一次,结果身心受锉,一点也不容易啊。”她干脆耍赖。

“……”寄德玩著刀子,“其实去一趟也不错,我也想去看看。”

“那种地方,其实见见也不错。”承秋给她递了一颗葡萄。

“哥哥,寄德。”承碧看著蠢蠢欲动的三个人,有些无力,去那种地方逛,他想也没有想过。

“一起去吧,见识一下也好嘛,而且没有你,我光带著这两个人没什麽意思呢。”荣华眨眼睛装可怜。

☆、第三日(3)

这四个人商量好时间,定在第二天晚上,让她的伤先养得好些。等承秋寄德走後,承碧与她说,他们三人之前的关系也很好,像兄弟一样,只是後来因为夏王,关系有些变坏。尤其是在寄德故意损坏承秋的名誉之後。

说到这里,荣华就不明白了,“你们看起来明明能接受一妻多夫,为什麽会闹得那麽僵?”

“谁会愿意共享,尤其是自己珍视的人,难道不希望自己同样被珍视麽吗?我可以一辈子只有她一个,自然希望她也能这样对待我。”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麽要和寄德做那样的事情?看著承碧的脸,她觉得问不出口,管他的,她是来享受的,之前的当作误会,之後的再介入就不好了,毕竟感情一事如人饮水,作为外来者,说什麽都不好。

她换了问题:“你觉得寄德与承秋二人也是那麽想的?”

承碧点头。

“可是我都没见你争取下,或者咆哮著宣告领地之类的动作,明明承秋在那麽挑衅你。”荣华指指前面的葡萄,承碧非常顺从地给她递了过来,同时劝告她不要再吃下去了,葡萄性凉,吃多了对她这个病人不好,却并未对她的话有任何解释。

荣华看在眼里,知道他想的什麽,无非又是什麽大统道德,叹口气正想开导他几句,女皇来了。

“承碧你先下去,我要同荣华妹妹谈些国事。”

按照这个世界通行的规则,谈国事的时候,男子应该回避。不过荣华想女皇只是需要一个单独相处并让她坦白从宽的机会,因此在承碧离开的时候并未阻止。

“医官对孤说,你受伤颇重,加上受了惊吓,不定要感染上风寒之类的,依孤看,你现在好像还不错?”

“非常不错,如果不是腿太疼我还能欢快地蹦躂几下,”荣华指了指筒形的手臂以及筒形的腿,“虽然说在骨折之後固定骨头,为了确保不再位移的确会用东西来固定,可是这麽多绷带包成两筒……我还是比较愿意被结实的木板夹著再用绷带绑定啊。”

女皇陛下饶有兴趣地扬眉,“看不出来你对这个颇有研究,木板固定虽好,却嫌笨重,而且荣华妹妹身体太娇贵,经不起。”

好吧,是她太平民了,荣华无力低头。

女皇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弹了几下,“再来些葡萄。”

女皇看得出荣华喜欢葡萄,桌上一堆水果,只空了一个盘子,而且荣华面前一堆葡萄皮。为了让她能更好地坦白,上了盘她喜欢的。荣华也注意到这情景了,恨不得自己有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习惯,真是丢人。

明明对著那几个男的都能很主动而且很轻松地说出经过,对著女皇这个主动怀疑的倒说不出口了。荣华眼珠子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把话重新说了一遍,反正一个是说,两上是说,三个四个依然是说,而且她不是还有桩好处麽,这身体可是最重要的夏王的,就算请道士之流做法,也得有所顾忌不是?

女皇低下眼,漂亮的手指头给她递来一颗紫红色葡萄,更显得手指如玉:“这麽说来,你既是荣华妹妹,又不是荣华妹妹,而且据你说,只有四天时间了?”

荣华很痛快地点头再点头,“所以这四天内,就算有什麽得罪的,也请您老多包涵,我只是借住,而且还不是自愿的。”她这边装可怜,夏王的身体同她的没两样,说穿了就两个字,娇小;只是夏王终究是女尊国家里养出来的,多少带著些强硬的气势,而荣华,想哭就哭,想装可怜就装可怜,完全没什麽顾忌。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子,会让夏王的熟人产生怎麽样的感觉。女皇毕竟是女皇,只是微眯了眼睛,笑得格外吸引人:“孤清楚了,那你叫什麽?”

“荣华,夏荣华。”

“长相?”

“一样。”

“那麽荣华妹妹此时在哪里?”

“大概在我的身体内……”这事情她还真解释不出来。

“三天前,荣华妹妹给孤写了封信,说是觉得活著太累,想要好好休息。她性子虽然软,却从未说过这种话。”

“所以陛下担心了,就过来了?”真是好姐姐,“在我那里,她应该可以休息吧。至少我没有那麽复杂的人际网,来之前也刚刚被人甩了,我真讨厌这样说,可是在我身边只有同性,都很温柔。”

“男性呢。”

“像这里的女性。”不愧是女皇陛下,马上就发现了最关键的问题,“不过放心,我也是有点闲钱的,至少够活,而且还得活得挺小资,滋润。而且我们有法律保护,不会发生什麽意外状况的,医疗也比这里好,基本上都能被救回来,我有保险,会有人支付我的药费。”

“听起来你很想念原来的国家。“

“非常,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回去。”

“你想去烟花地?”

“嗯。”她很想去很想去。

“你的手和腿?”

“搬著去,你不介意吧?”

“我会告诉荣华妹妹。”

“如果她去过我那里,也会知道是谁干的……你说她会不会去我们那里的烟花地?”去看女人?荣华想到自己的身体出现在酒吧里,对著一群正在勾搭男人的女人看,浑身抖了一抖。

☆、第三日(4)

女皇陛下终究还有国事要忙,谈了一会又将自己关到书房里看各地来的折子。她一走,荣华压力骤减,毫无形象地趴在了桌上。

虽然说女皇怀疑了自己,用了极端手法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後对自己的态度也还不错,可是一看到自己的手脚伤势严重仍然要抱怨。

“夏王。”女皇身边的护卫的声音,她记得这名护卫的名字,叫苏苏。

“苏小姐,什麽事情?”女皇才刚走。

“夏王,谢公子与骆公子求见。”苏苏声音不变。

“谁?”荣华动了动脖子,像毛毛虫一样坐起来,“为什麽是你来通知我?”若真是正常途径进来的,应该是夏王府里的管家之类的人来传达才对啊。 她却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坦呈自己并非夏王本人,女皇已经令自己带来的人接管王府事务,把此刻的夏王定位为应保护生物,任何人想要求见都必须经过女皇的书桌。

“谢公子,骆公子求见。“苏苏继续冷漠,主意不变。

“他们是谁,见我还是见寄德承碧,我好像有听女皇说过我可以不用见客人的。“荣华懒懒的,这两个姓好像有听谁说过。

“二位公子求见的是夏王。“

荣华被苏苏这种复读机般的功能让荣华彻底认输:“好吧,我见见。”

来的不只是两位公子,还有一位女性。

荣华暗叹真好运,上午才说了想见见夏王的女性朋友,没过一小时,居然就来了一位。是不是她否极泰来,开始要转运了?於是她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那位穿著裙子的小姐身上。

“夏王殿下,听说你骑马摔了,我来瞧瞧。”

荣华歪著脑袋打量她,根本不顾及个人形象,这小姐穿著绣花裙,化了淡妆,挽著头发,若不是一身古装,看上去似乎和现代姑娘没两样。

“夏王殿下?小华?”小姐朝她挥手,手腕上套著的饰物叮叮地响。

荣华这才从打量中回神,冲著她笑笑:“确实摔了,这消息怎麽传得那麽快,还嫌我不够丢人麽?”

“是够丢人的,居然连骑马也能摔下来。”刻薄的评价似曾相识。

荣华转向说话的人,那人用折扇遮了自己半张脸,荣华看了半天没看出到底是谁,把他归类到夏王敌人一列,没甩他。就这样的动作好像把对方给惹火了,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不要以为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只是因为姐姐执意要带我来,我才来的!”

哟哟,这砸毛的样子更加熟悉了,荣华眯著眼睛想了想:“原来你是谢小公子。”不就是那日借著承秋找她麻烦的人吗?

她这需要回忆都能想起自己的样子让谢斯仁更加炸毛。

“我家弟弟很可爱吧,小华?”美女说话了。

弟弟?荣华看著美女与炸毛的猫,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有几分相似处,顺道打量了第三者,好像是姓骆的,他进来了之後便取了面纱,看起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到底是谁说出去的?”荣华看著中间的小姐,“我昨天受的伤,为什麽你们都知道了?”

“医官传的,说是夏王受伤。”

“难为你们来看我,来,吃葡萄。”荣华不得已贡献出自己最喜欢的葡萄,她还不知道谢小姐的名字,现在要怎麽问呢?

“小华,看看我今日带来的二人,你总该知道我来的目的。”谢小姐直挑来意。

那个什麽谢公子好像曾经要她娶他什麽的,莫非这位骆公子也是?荣华纠结著,夏王桃花真旺,而且还各有特色,不过府内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夏王,还要带来干什麽?她见谢小姐一脸淡定,於是轻勾起嘴角:“莫非是谢小姐对女皇所指的二人都有意,於是特意将他们带来见见我……这个骑马都能摔成残废的人,好让二位公子明白他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小华,你倒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难道不是麽?”荣华笑得有些流气,“既然你能听说我骑马摔到,肯定也能听到别的消息吧?比如说,我与我家承碧关系相当好了。”

“我还听说女皇陛下终於将朱家二公子指给你了。”

“所以我就不明白,为什麽还要带人来呢?”

谢小姐似乎没有料到荣华会说这种话,看了看左边的骆明月,又看了看自家的炸毛小弟,“你一直以来的心结是承秋,既然已经解决了,不如想点别的。”

“我这麽废,长得也不怎麽样,除了地位没其他特长,你们两位公子相貌不错,家世又好,为什麽会选我,而且我家正夫的位置可……”

“夏王重情,这麽多年了府上只有朱四公子一人,仅是这一点,我便愿意嫁与夏王。”骆明月说话了,很是坦白。

“骆大公子说的是,小华你会疼人,斯仁将来也不会被欺负。”

荣华吃了颗葡萄,顿了顿才慢慢说道:“前些日子,我自作主张,将寄德订给了河内崔氏旁族的一位小姐。寄德一直怨我,说崔氏大族,就算我看中的小姐性子再如何温吞,离得那麽远,他什麽时候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说我平日里对他好都是装出来的。我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有理,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为什麽他不能要求妻主只有他一个正夫呢?我能有承碧与承秋已经很满足了,若是再多几个人,床上会很挤吧?”

谢斯仁啪得一声将折扇扔到桌上,“若只是想拒绝我,何必找这样那样的理由?”

“对啊,若只是想拒绝你,我就不用这麽麻烦了,谢公子,难道你就未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以公子家世相貌人品,何须委屈於我,与他人共享?”荣华相当真诚。

谢斯仁沈默了,他一开始只是想争口气而已,对於家里为他安排的婚事并未仔细想过,只知道夏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个多情种子,嫁过去没什麽不好。有他家族做後台,也不至於受欺负。後来找上她,是因为被嫌弃,想争口气。从小的教育让他知道大家族的女子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他的母亲,姐姐,妹妹都是如此。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早就认清了不可能。现如今,居然有个女子,重新提出了这句话,而此人还是他欲嫁之人,且已经有家室。

漂亮清澈的猫眼看向荣华,有些迷惘。

一旁的骆明月静静地坐著,看向荣华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谢小姐似乎被她的话给惊到了:“小华,自古以降,除了家中著实贫困的,还未有富贵如你却只娶一房的,你是摔坏脑子了吗?”

☆、第三夜(1)

第三日由於有女皇陛下的护航过得尤其轻松,加上对夏王周边重要人物都已经坦白,荣华放心地做她自己。偶尔同承碧寄德开开玩笑,倒也是挺开心的,还趁机拉著这二人逛了夏王府的几个景点。

夏王府占地极广,且位於气候最是宜人的兰陵,各种珍奇花卉经过花匠的整理,看起来简直有如人间仙境。荣华一脸惊叹地看完一处又一处,夸奖连连。

承碧跟在她旁边等著,看著她乍惊乍喜的表情变化,柔和了双眼,为她讲解各种新奇的事物。寄德一边嘲弄她的无知,一边为她解释她看的时间长的东西,并且问了些她的世界的事情。

晚上吃饭时间,女皇陛下意外地要求荣华与她一起用餐。

其实与女皇一起用餐很有压力,她的仪态堪称模范,平民荣华觉得相比之下她自己的简直是最失败版本。一不小心就会发生些碰瓷器碰撞的声音,只好将头埋得更低。太丢脸了--

“孤听说,你今日许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在女皇陛下并不介意她的失仪,也没嫌她丢脸,只问了这麽一句。

“我没许,只是为了拒绝那两个人而已,毕竟不是本人,不知道她的喜好,所以等夏王回来再解决了。”

荣华不知道这世界上存在食不语这种习惯,因此没觉得意外。承碧同寄德倒是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女皇陛下今日有些奇怪。

“可是荣华,你都已经说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你觉得妹妹回来要怎麽把那几位公子娶进门呢?”

“就说是陛下金口玉言,身为人臣实在难以忠贞不二,若几位不嫌弃请进门之类的吧?”荣华把责任全推托得干干净净,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若不喜欢那些公子,孤不会为难你,只是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说法,不许再提。”女皇看起来还是有些和气,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得不点头。荣华看著女皇那双凤眼,觉得号称无论怎麽看都媚的双眼长在女皇的脸上,看上去却有些无情。

吃过饭後,荣华依旧要承碧陪她,寄德美其名曰为姐姐看著承碧有没有出轨,硬是窝在他们的房间里不肯走。

荣华瞥他,“哪里有出轨,若真算起来,最开始不忠的不是你吗?”

“在我心里,那是与姐姐的。”寄德脸皮虽厚,讲到这事情脸却有些红,这孩子长得颇有些英气,红了脸却相当的可爱。当然,若是知道他的本质,是万万不会产生“好可爱啊捏一捏”这种想法的,荣华翻个白眼,心中想著他做也做说起来居然会脸红。

“荣华,可要洗洗睡了?”承碧并未介入这二人的吵架,只是看荣华那张脸上有些疲态,心中微微一揪。

“嗯,我要漱口,洗脸,还想擦擦身子,让那些侍候的人都退下去吧,我不喜欢让人看著我洗。”尤其是身上那些情爱痕迹未消,新添伤疤,侍候的人又是男的,那种眼神让她很不喜欢。

“你也忒无耻了些,居然想让承碧服侍你!”寄德不满了。

荣华叹气:“我何时说的,只是想自己擦一擦,根本没提到承碧,”看著寄德欲言又止的样子,“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夏少爷服侍我的。”

“荣华你手脚不便,我帮你洗把脸就算了?”承碧倒是体贴,未等寄德说什麽便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我在家里养成的习惯,不洗洗睡不著,就擦一擦,等好了你帮忙把我搬到床上就好了。”她可怜兮兮地请求,其实她更想洗头发,只是条件实在不允许。

“……你别用姐姐的脸扮这种表情好不好。”寄德显得很无奈,令人搬了汤桶,与承碧一起将她搬到屏风後面。

荣华捏捏脸,看一边的镜子,没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什麽问题啊。承碧轻笑,手却放在她身上,“我帮你去了外衣,你也好方便些。”

这样两个风格各异的美少年,解她衣服的时候动作温柔细腻,应该是她不说话的样子比较像夏王吧?

荣华轻叹,被人喜欢著的感觉真是不错,只是她从自己那段恋情里获得的,只有如何去宠去爱一个人,为他著想,永远先一步把会让他烦恼的事情解决掉……想著分手前听到的流言,说夏荣华看上去小鸟依人,实际上却根本无法让人有被依靠的感觉,当她的男人有时候很辛苦。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要为他做好一切事情吗,为什麽都已经做到了,他还是不喜欢我呢?”荣华喃喃自语。

正在为她解衣的两个人听到这句话,手下动作一停,都抬眼看她。

寄德皱起眉,拿过湿布去擦她的脸,“都说了不要用我姐姐的脸做这种表情!”动作粗鲁,不具耐心。

承碧接著手中动作,替她将衣物全都除去了,拿了浸过热水的湿布为她擦拭:“荣华是在说之前甩了你的那名男子吗?”

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像春笋一样被人剥得精光了,身体一僵:“就这样吧,我还是自己来,你们两个先出去出去。”

这场景实在太能让人联想到她刚来的时候了,本能反应逃避之,好不容易弄了半天终於把自己给擦过一遍,又发现没有衣服换……只好单手用原来的底衣把自己给包好,才小声地叫外面的人。

☆、第三夜(2)

寄德一进来,就看到她这样小心翼翼地拉著衣服遮著身体,嗤笑一声:“你遮什麽,还担心我会对你有什麽意思麽?”

“我习惯我愿意!”荣华立即反驳之,不过他这种表现,倒叫她松口气。

寄德要笑不笑,挤出一句:“也是,自觉点免得我姐姐的身体受损,是吧,承碧?”他尾音微微上扬,很简单的问话听起来却有些莫名其妙。荣华眯起眼睛催促道:“快一点,别让我……你姐姐的身体受凉了。”

她还真知道在寄德面前自己根本不算啥,於是直接搬出夏王来。不管怎麽样,身体是夏王的,这里的药再好,不见得能一日之内治好感冒啊。

寄德冷哼著,将她连著衣服打横抱起来,荣华乍觉身体腾空,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有些纳闷了,按她的知识女尊世界里面,男的不都一个个和弱受一样麽,怎麽这世界不管是承秋还是寄德或是承碧,力气好像都不算小。

寄德将她轻柔地放到床上之後,荣华坦然感谢之。他眼睛一眯:“你刚刚在想什麽?”

“想你力气怎麽会那麽大,”她眨眨眼,“不是按说男的应该没什麽力气才对吗?”

“按谁说的?”他表情不善。

“实力决定攻受,呃,成败,这世界既然以女子为尊,自然是因为男子不如女子啊。”说漏嘴了。

寄德抽了抽嘴角,没打算纠正她的道听途说,荣华看他表情,秀眉皱起来:“不然你以为我刚刚在想什麽?”

“难道不是在想著承碧麽?明明你‘来’的时候,我同承碧一起……结果现在,好像你对待我与承碧的态度完全不同。”

“你觉得看到自己被这副身体的丈夫,咳,强上;和被这副身体的兄弟强上,一样麽?”荣华反问,反正就她看来,承碧有权对夏王的身体做任何事情,而寄德就不同了。

“丈夫,这是你们那里的称呼麽?”寄德对这个称呼好像比较有兴趣,对於荣华列举的事实差别完全无视,“就算如此,你与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承碧看上去软软的,实际上可比我要yīn险多了……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

“……”

“好像他看你也有些不同……你说,这是为什麽?”

“难道不是因为夏王这张脸吗?”荣华摸了摸光滑的脸皮,“我与承碧在一起时间最长些,说的话也多些,自然是相信他多过相信你,这有什麽好奇怪的;而且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啊。”

“长相一样,可毕竟是两个性格的人,如承碧,如我,都不可能把你当作姐姐;所以你也收敛些,别总是挑逗承碧,等姐姐回来,又不理他;你道承碧不是会更加伤心麽?你这麽看我干什麽?”

荣华收回目光,“我性子比你姐姐好,一点也不拈花惹草,而且待人又温柔,做事干脆,招人喜欢是正常的;你都说不会把我当作你姐姐了,还怕什麽?就当承碧交了个朋友喽。”

“你真无耻。”寄德脸黑起来。

“夏寄德公子,你是不是对我顶著你姐姐的身体,与承碧关系和谐感到不爽?”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不然这个小气又自私的恋姐狂怎麽会突然关心起承碧的感情走向了?她嘴角弯弯,“是不是在害怕你姐姐回来,也会这样对承碧,根本将你当作要出嫁的弟弟?”

这话正中寄德脆弱心灵最担心的事情,一刀致命。他英俊带著稚气的脸扭曲拉下来,双手撑在脑袋两侧,脸与她靠得很近──

“别以为你用著姐姐的身体我就不敢对你怎麽样,虽然性格差得到死,可是只要想到这是姐姐的身体,我还是愿意做些什麽的。”

说完,看著她的眼睛就吻上来了。

结果,还没等荣华挣扎,他先有些嫌恶地离得远了些。

“一看这眼睛就知道不是姐姐……真恶心。”

喂喂!虽然不愿意被他吻,可是有那麽恶心吗?荣华越想越不爽,用还健康的腿踢了他一脚。

承碧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

荣华艰难转头,笑脸迎人:“承碧,寄德说自己有些头疼,去找个医官吧?”

她那一脚很给力,寄德摔得不轻。

“这女人真粗鲁,承碧你别拦著我,我要让她这几日都下不了床,免得她损害姐姐的形象!一点没知识不说,还暴力,她居然对我动手!!”

“你才粗鲁,承碧你拦住他,对著病人也能动手,真恶心!”

4

☆、第三夜(3)

“没想到他嗓门那麽大,居然惊动了女皇陛下。”想想刚才,荣华依然心有余悸。

承碧笑笑,替她盖好被子,“寄德对於夏王以外的人,向来安静,难得那麽大声,女皇陛下大约只是好奇吧?”

“……”很难把安静和寄德放在一起,同样很难将好奇和女皇放在一起,荣华默然无语,头转向承碧,“你怎麽了?”

承碧一惊,摇摇头:“没什麽。”

荣华知道他一定有心事,正想问,寄德刚刚那句话又冒出来了,如果她对承碧好,等真真的夏王回来又冷冰冰地对待他,他肯定会更伤心。虽然寄德很混帐,不过这句话好像还有点道理,荣华抿著嘴,决定不说话.

长夜漫漫,她却睡不著,旁边承碧的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香。她试著坐起来,发现受伤的那只手似乎不怎麽疼了,这种药真是好,如果能混到配方,回去之後混个专利什麽的,绝对赚翻了吧?房间的角落里亮著宫灯,她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才看向一边的承碧。

其实凭良心讲,承碧长得很是勾人。介於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年龄,还有那精致到妖孽的五官,实在想不通与他同住的夏王为什麽看不上他。反观夏王自己,娇小到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相貌比起女皇来简直天差地别,若不是那一次的秋猎的相遇,承碧大概会进宫的吧,朱氏好像也是大族来著。

她这边厢天马行空,扯到什麽想什麽,一低眼,看到承碧的睫毛动了动,随即睁开眼睛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醒来,脸上还有点红通通的。

“荣华,你睡不著?”他反应倒是很快。

“嗯,”荣华点点头,“不知道为什麽,明明已经没有压力了,却还是睡不著,我向来不属於失眠人群;你继续睡吧,不用管我的。”

承碧似乎也想坐起来,被她按回去了,“你躺著就好了,吵醒你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话虽然这麽说,”承碧轻轻按下她的手,“这个时候睡实在有些嫌早了。”他还是坐起来,披了衣服,拿了两个靠枕,一个给她,一个给自己靠著。

“晚上的时候,你们就这样吃过饭後,直接睡觉吗?”这样的生活虽然很健康,可是她不适应。

“或者是看些书什麽的,也不会太晚。”

“然後天没亮就起床?”荣华软软地躺到靠枕上,“这样岂不是很无聊?”

承碧脸上一红,“未嫁之时是这样,嫁娶之後,自然还有别的。”

“就算是这样也消磨不了多少时间吧?”荣华掰手指算了算,顶多一两个小时啊,突然瞥到承碧脸色发红,想想这个话题好像是有点限制级,於是干脆扯远,“这里的药效真好,我的手臂腿都不怎麽痛了,好像还能动。”

她还献宝似地将受伤的手放到他面前,故意动了动手指,还摇了摇手臂,一脸兴奋:“你可知道这药的成份?若是我那里也有,将这配方带回去我可发了。”

“……荣华,现在还未痊愈,这样动来动去似乎不好,”承碧笑著将她的手放回原位,身体倾过她的,微微一顿,又坐好,“何谓‘发’?”

“奇货可居,自然有黄金滚滚来啊。”她眨眨眼,无视刚刚稍有暧昧的气氛。

“药的配方可问医官,不过荣华,若你那世上有类似的药材,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如何能等你去找?”

承碧聪明,根据荣华的只言片语也猜到她的世界与此处不同,繁华更甚,她所说的奇怪的东西他只有古书上见过,那些是记载传说,而她那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既然已经如此繁华,怎麽会还有未发现的常用药方?

荣华被他打击到了,扁著嘴巴:“不然我要如何证明,我是真的来过这里,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而不是一个梦?”

她可怜又无辜的样子让承碧心中一软,他笑笑,“说不定也有藏於深山的药材,也未可知,明日便问问医官。”

“嗯,我也要问问他明日是不是可以把这些拿掉,我要风度翩然地去逛青楼。”

原来她还记得这件事情,承碧无言以对。

荣华有桩好处,就是谈著谈著,遇著能谈得来的人,便会做些引人误解的事情。比如说,她看著承碧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的脸,觉得他真是可爱,凑上去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去看看也好嘛,长些见识,学些手段回来可以勾引夏王?”

承碧原本有些变红的脸渐渐褪色,荣华正想问为什麽,就听他问:“荣华是否觉得,我只有靠那些手段才能吸引到夏王?”

这话有些恨意,有些不甘,他细长的凤眼里似乎藏著暗火。

荣华一怔,连忙道歉:“是我不好,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其实我看你真的很好看,若是放在我们那里,你就能成为万人崇拜的明星呢。”

“明星?”

“就是像天上最亮的星星一样,很吸引人的那种,”荣华拼命解释,“你真的很好看了,这麽多日下来我一直觉得很赏心悦目。”

啊……赏心悦目好像用错地方了,她恨不得把话!回去要。

荣华手忙脚乱紧张兮兮地解释,害怕自己无意识说的话让承碧受伤,“其实……你若是不去可以不用去的,我只是想去看看……我不是故意,对不起。”她扯著承碧的袖子,希望他能谅解。

另一边厢,承碧也未料到自己居然会有那麽大反应,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火大了,却不知道为什麽。荣华这般小意求饶,那眼神,那表情,那动作,看上去就像缠人的小动物一样拼命示好;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在意的。

承碧鬼迷心窍,唇贴上她的。

☆、第四日(1)

唇很柔软,承碧一只手搁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揽低,轻咬她的唇,感觉到她张了嘴,才探进去,舌勾住她的,细细地舔吸。左手环绕住她的腰,直到柔软娇躯不留缝隙地贴到自己身上。

他看到她的眼睛里去,雾蒙蒙有惊讶有抗拒,双眼像是会说话一样,将她的感想都告诉他。承碧慢慢松了手,两个人分开了一些。

荣华苍白的脸上有了抹红晕,定定地看著承碧,嘴唇动了动:“怎麽突然……?”声音轻得要命,像是根本没从红唇里吐出来一样。

承碧脑袋一歪,笑了笑,又凑上来,这回荣华算是反应过来了,立刻向後退,只是伤虽然好了许多,突然被自己的身体压倒依然会痛。

“好痛──”她洒泪痛呼出声。

承碧动作一顿,将她重新摆回到床上,俯下身仔细看她包著绷带的手,“没有出血,应该没什麽事情。”

现在也不太痛了,只是刚才那一下子……虽然疼,她喊得也有些夸张了而已。只是希望承碧能停下来,他刚才怎麽回事,突然看著自己的脸就亲过来,不是想起了夏王吧?想到这里,荣华勉强勾起嘴角:“莫非是突然想起夏王了?”

“怎麽会,我很明白你并非夏王。”相比起荣华的慌张,承碧倒显得很大方。

荣华的眼睛睁大,难道被寄德猜中了?

承碧微低了头,嘴角弯起来,“我听到了寄德说的话,刚刚我就在门外。”

“那你吻我……”是为什麽?

“他说我可能爱上你了,我想试试亲吻的感觉,”承碧抬起头,看向她,“果然是不同的。”

荣华听了这句话,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隐隐有些难过,大概是又被人同原来那位比较了,还是她比较相信的承碧。

她把这些想法扔到一边:“既然不同,我们睡吧。”

“……好。”那一瞬承碧看著她的表情有些莫名,不过接下来,两相无事。

吃早饭的时候荣华三心二意,一直想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倒是想安安静静,可是有些人并不希望她这样。

“你打了寄德?”女皇陛下用一种“你怎麽敢家暴”的语气问她。

荣华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问看向女皇,有些呆呆的。

在他人看来,这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即表示此人根本没干过此事。

女皇挑眉转而看向寄德,後者怒向荣华:“明明是你踢了我,现在还装作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女皇陛下,她居然踢一个男子,这真是太粗鲁了!”

“那怎麽样,有法律规定不能踢男子吗?”荣华皱眉反问,“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总要对後果负起责任才对,你惹了我,自然要负担起我生气的责任。你不会以为我只会说你几句吧?”

“今天才第四天,你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又凶悍又粗鲁。”

“你打了别人还指望别人不还手吗?”

“孤的荣华妹妹从来不大声说话。”女皇说了句公道话。

“说了不是她。”荣华吃了点东西,瘸著腿站起来,不得不说这里的药很好用,才第三天就已经差不多好了。

“你吃得很少。”承碧拉住她的手。

“我向来吃得少。”荣华甩开,推了椅子往外。

她走出去,女皇示意苏苏跟著她,寄德冲著承碧挤眉弄眼:“她也和你吵架了?”

承碧摇摇头,勾起嘴角,笑得挺甜蜜。

女皇凤眼微眯,用完餐後便出去了。

荣华呆在湖边柳树下百般无聊,抓了柳枝绕来绕去,注意到湖面上多了一枚倒影,转过头看到是女皇,还想著是继续对著这棵大树傲娇还是要勉为其难打个招呼的时候,女皇先说话了。

“医官道你的伤今日会好些,需要换药。”

她心里想著都好了还换什麽药,可是人家毕竟是娇贵的夏王,与她这个平民不同,因此只是点点头:“知道了。”不轻不重,好像不放在心上一样。

女皇瞥她一眼:“虽说现下不怎麽疼了,若是不换种药物,你的痊愈也只能停在这个程度上。”

看不出来,女皇对手脚骨折的治疗那麽有研究,莫不是平时经常这样干?荣华虽然没问出来,想说什麽可都在脸上写著呢,女皇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怎麽会看不出来。她脸上带笑,轻声哄起她来:“孤平日里虽然想那麽做,只是这等事情从来等不到孤动手。只是苏苏之前有提过,孤未想却先用在你的身上。”

……不是吧,刚学就用在她身上?荣华的厚脸皮终於抖动起来,这真是太罔顾人的性命了!她淡定不下去了,可是又能怎麽办,眼前这个可不是一般的金主,这可是她必需紧紧抱住的保命大树,她嘴角一撇,踹了脚身边的柳树。

这是在泄忿。

她虽然未对著女皇做些什麽,可这般明目张胆地当著女皇的面泄忿,荣华也算是第一人。她自顾自忿忿,未见女皇脸上笑容灿烂。

等她踢得呼呼喘气了,听到女皇的指示:“晚上,去那些地方的时候,让苏苏跟著。”

那些地方……她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说过,要带著承碧寄德一起去,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女皇:“我是要和承碧他们一起去的,那个……不然陛下也一起去看看?”

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突然觉得自己也快完了,原本的意思是请问女皇,带著夏王家里的两位男性一起去青楼之类的地方,您不会有意见吧?可是看著女皇的脸,不知道怎麽的就冒出请求女皇一起去逛青楼的要求。

女皇果非寻常人,脸色变也未变,自然地继续道:“你带上承碧寄德,注意分寸,至於孤,就不会了。”

荣华连忙点头,呆立原地目送女皇离开,心想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女皇一件不漏都知道了,不晓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知道不知道。一想到承碧做的事情,她的脸色又不好了,抬脚就往旁边的树踹。

☆、第四日(2)

荣华这半天还在生著气,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傻透了,直接把问题推到那药上,然後装失忆装个彻底就好了,居然傻不楞登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害得现在一个个全拿她和原来的那个比。相信的人也好,不相信的人也好,看著她就在想著原来的那一个。不知道自己那里,有没有人想著自己。

她现在倒是单纯地想著若是那时候装失忆现在就不会被拿来比较的问题,完全没想起来,之前是什麽情况,就算失忆了寄德与承碧也不会放过她的。

荣华这人有个优点,再郁闷的事情只要想过了就不会再想。她如今树也踢了,怨了怨了,诅咒也诅咒过了,接下来就想著如何好好应用剩下的三天了。想想也是,本来说好是一周游,结果来的第一天在床上,第二天受伤在床上,第三天养伤在椅子上,这样算来,好像,她隔著时空穿过来是来养伤的?

这可不行,她托著腮把穿越需要做的事情想了一遍,最後兴冲冲拄著拐,拉了个小侍就往书房去。

哦,书房被女皇征用著,她走到一半,改了主意。让小侍拿书写工具去她的房间里。路上遇到承碧,瞪了一眼,偏开头装作没看见,继续兴致不改地往回走。承碧勾起嘴角,在原地站了一会,远远地跟在她後面。

荣华盯著手中的毛笔半天,雪白的纸依旧雪白。

她会写字,可以写别人看不懂的简体字,她也会用毛笔写──可是会用毛笔写不代表她写得好。长期使用电脑导致书写时间过少,用硬笔写得就不怎麽了,现在手里握的是自小学以来根本就没有再用过的毛笔,荣华犹豫了。

一直看著她的承碧突然想到什麽,对著一旁的小侍吩咐了一句,过了一会拿著一支碳条递给她。

这算什麽,示好的表现?荣华抿著嘴,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毛笔,还是接过了碳条。

“你要写些什麽?”承碧替她将毛笔放到一边的笔架上。

荣华更加抿紧嘴,不肯和他说话,埋头捏了那条黑碳,在纸上迅速写起来──纯简体,保证承碧一个字也看不懂,她在写英语呢。

穿越女必做事项:

一、t吟诗颂词,传播中华文化。

二、t带来先进的科技,可以的话从中获取暴利?

三、t战场青楼皇宫,此三处为必去景点。

四、t在周边挑选绝色,暧昧一番後选择一人相守到老?

想来想去只想出四条,而且其中两条还打了问号。

先进科技,她向来是享受者,完全不懂动作原理啊好像,而且暴利……最大的地头蛇兼财主就在隔壁,就算真有这东西,她大概也享受不到了,眯起眼,把这一行划掉。在周边挑选绝色,拜前夏王所赐,身边美男不少,不过暧昧……一来的时候就已经赤裸相见了,现在挑明了身份,完全暧昧不起来嘛,而且她只有几天时间,相守到老是完全不可能的,一夜情也不是她的选择,无力提起笔,将最後一行也删掉。

剩下来的,吟诗颂词,荣华盯著这行半天没说话。

承碧看著她画了那麽多行,虽然语言不通也知道她是在写字,而且她好像并没有受太好的教育,每落笔都要想很久,似乎写完了也并不满意,划去了一大半,现在又傻傻地盯著第一行看。

承碧皱眉看向那一排像咒语一样的文字,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荣华自呈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他知道,然而时至今日,才真正地确切地有一种她是异世之人的观念。因为觉得陌生而产生了距离,因为觉得她会如她所说地离开而产生恐惧,承碧从来不是笨蛋,知道了自己想要的就会去争取。

“荣华──”昨晚的事情,他想要解释。

谁料荣华马上抢过话题:“承碧,你听听这诗怎麽样,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承碧呆楞几秒,将自己要说的吞回去,“很奇特的格式,简单明快,通俗易懂,是歌麽?”

呃,诗歌诗歌,说是歌也对,可是这个评价似乎不怎麽样啊,“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个怎麽样?”

“这两句倒是很有气魄,下面还有吧?”

朝如青丝暮成雪,暮成雪……她忘记下面的词了。

承碧看著她瞪著眼睛呆呆的样子,觉得可爱至极,忍不住轻吻她皱起的眉心。

荣华捂住额头,一把将他推开,一脸怒气。

“荣华,你到底在气什麽?”承碧故意问她。

“气什麽?自然是气你乱碰我,明知道我不是夏王,明知道……”明知道她对美正太美少年没有什麽抵抗力的,还这样来撩拨她。

“荣华,我对你……”

可怜承碧刚想告白,就被寄德给打断了:“承碧,你道奇怪不奇怪,那个谢斯仁今日居然又来了,而且还递了拜帖!”寄德穿了浅绿的夏衫,进了门後还瞪了荣华,他还记恨著昨晚被暴力一事。

“谢斯仁和夏王到底有什麽关系啊,除了那啥……”据她所知,就是女皇钦点的夏王妃(夫?)人选,然後夏王为了承秋去当面拒绝,结果被谢小公子视为奇耻大辱,人家不依不饶地要求夏王,目前是她,对他负责。这事似乎还惊动了夏王的女性朋友,谢家小姐。可是昨天她已经明确拒绝了啊,为什麽他还会再次登门?

“谢斯仁从小就是正夫人选之一,这有什麽好奇怪的?”寄德勉为其难地为她解释了一下。

“从小?娃娃亲?”荣华一手搭额,表示不解。

“夏氏与世家联姻,表示皇恩浩荡,女皇对世家的信任,以及世家对女皇的信任的回报。”承碧用她能听懂的话再次解释了一番。

“也就是说,世家的适龄公子都会成为联姻对象,而且这事情从他们小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吗,嫁给哪一个人?”

“若是不愿进宫,就只能选择其他的王女,再次些,可以择皇族远亲,或者是其他世家;但是像谢斯仁这般由正室所出的公子,就只能嫁予皇家。”

她听懂了:“於是女皇不要,就推给夏王?”而且还一次推了三个。

寄德同承碧两人沈默著,似乎是默认。

“可是这样也太可怜了,为什麽不能有别的选择呢?”荣华将自己写好的纸扔在桌上,相信不可能有人看懂,拄起拐杖,决定再次见见这个谢斯仁。

☆、第四日(3)

谢斯仁今日穿的也是夏衫,只不过是葡紫色,更加映得他本人面目清秀可人。介於此次只有他一个人来,荣华之前也被做过思想工作,没什麽负担,於是很坦白地欣赏起来。

这孩子的确长得不错,据说世家的长得都不会差,看看她身边这几个就知道了。

荣华在他对面坐下:“不知道谢公子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谢斯仁仍旧一副骄傲的样子:“只是迫於家中压力,不得不来而已。”

“如果我直接要求女皇陛下退婚,你所受的压力会不会少一些?”

谢斯仁只有一点不好,就是喜欢炸毛,“你见了我那麽多回,要求退婚,让我家里人怎麽想,让世家其他人怎麽想?”这孩子还红了眼圈,看来这几日他的压力不小。漂亮的孩子委屈的样子还真有些招人疼爱,想到他的生活环境和人生,倒让人有些同情。

“对哦,你的选择只能是世家……”荣华无奈了,抓住谢斯仁的手,让他镇定下来,“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答复,唔四天後,你再来好不好?那个时候的我就能决定一切事情了。”

谢小公子眼角挂著泪珠,盯著自己与她交握的手:“为什麽要等四天,因为女皇陛下在吗?”

……对不起,女皇陛下,你懂我的,荣华点点头:“陛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在那之前,我不能做任何决定。而且……昨日我明明已经说清楚了。”

“如果你有那样的心,至少证明你是个不错的人,谁也知道这不可能。”

荣华并未接下去问为什麽,因为女皇陛下明令禁止她再继续提一对一夫妻关系。这骄傲的小公子这麽沮丧,她想了想,问他:“晚上我和承碧他们一起去,嗯,喝花酒,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去那种地方──”他又瞟了瞟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很快地恢复成那个骄傲的谢公子,“带著朱公子?”

“他们,是承秋,承碧,还有寄德。”她对此进行了纠正,顺便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同时疑惑,在这里这样握著算不算性骚扰?

“那种地方,我才不要去。”他甩头。

荣华一点也不勉强,文化差异嘛,她想她懂的:“那算了。”

荣华想著还有什麽话题可说,谢斯仁看著一旁开得正盛的玉兰花不知道想些什麽,一时间静下来。

荣华觉得谢小公子似乎时不时地都在朝自己看,最後他终於没忍住,“你邀请人的时候通常就只有这点诚意?”

“……这位公子,好歹讲点道理吧,也不是什麽好地方,需要一请再请吗?”

谢斯仁可不这麽想,“若是你有诚意,为什麽不多问几遍,凭什麽就此认定我不会去?”

“你是世家的嘛,正经的未婚少年,拒绝去那种地方很正常啊,我为什麽要拖著你去……”

“难道刚刚你不是诚心要我去的?”谢小公子的眼泪已经干了,只是眼睛红红肿肿的,像只兔子,姿态却骄傲得像只公**。

她眨眨眼,“如果是你的姐姐或者什麽人,我是不会诚心邀请你的,还是等我去打探清楚情况了之後再说吧。”

她还准备好了若是谢斯仁再说点什麽,她要怎麽回复,结果这孩子还挺听话,只是姿态骄傲地跑掉了。

“你对他做了什麽?”寄德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麽yīn阳怪气。

“他没你那麽欠揍。”荣华瞪他,做势要踢。

“不,我是说,你对他说了什麽好话,让他一脸满足地走掉了,”寄德躲过她的飞腿,坐了下来,“甜言蜜语?”

“我才不做骗小孩的事情,时间不多,为什麽不能说些真话呢?”荣华做出了“三”的手势,表示她只剩三天。

“……”

“上面的省略是什麽意思?”她凑得近了。

“所以你就骗承碧?”

“我一直很坦白,是你们瞒著我,从一开始。”

“正常的人谁会相信那种鬼话?”

“承秋从一开始就相信了。”

“承秋哥哥从小想的事情就不一般,就算你说女皇陛下是男的,他都会相信的。”

是男的??

“你那是什麽表情?陛下是嫡传的皇女,你居然会相信我见见编的东西?”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人们只挑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真实的情况有时候却很简单荒谬,这是历史的总结。”

“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

“嗯,我们那里知识太多,我这种脑袋,只能不断接受。”她摊手,“说过了,我很废的,我说的东西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寄德沈默了一会,问道:“你到处邀请人和你去喝花酒,到底有什麽企图?”

“木有,我虽然邀请了,可是没有人去嘛。”她反驳。

“你还邀请了谁?”

“女皇陛下。”

寄德的手颤颤颤,指著她,脸色发青。

荣华将他的手按下:“陛下不去,真遗憾,我本来想傍大款泡帅哥的来著。”

虽然用词很奇怪可是他居然听懂了,寄德脸都气歪了,“我真应该让承碧来看看你这无赖的样子,看他还能不能那样脉脉地看著你!”

“我只是想想嘛,寄德,晚上别忘了带钱,吃霸王餐会被追著打的。”

……他觉得让这个无赖被追著打其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这可是你姐姐的身体!”

……有这个家夥在,他越来越没办法 她当成姐姐了,虽然脸一样,承碧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吗?

☆、第四夜(1)

打马章台,依红偎翠,她之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情节,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带著三位美男外,一起到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他们一行人挑的时间正好,号称兰陵第一的知己楼正逢三月一度的抛花日。

这抛花日也只是名头好听些,实际上呢,就是楼里年纪刚到十四五的少年挂牌接客的日子。这里还有个讲究,将所有人往台上排成一排,然後来到楼里的各位客人送花。按接到的花的多少,决定这些人今後的价位。

有美人可看,有乐子可寻,没人会拒绝这种机会。荣华与承碧承秋寄德三人拉拉扯扯,总算混了进去。

点了楼上观赏角度最佳的一个位置,四个人坐了下来。

“苏苏,你也坐嘛。”苏苏在这麽热闹的场合里依旧板著脸,与这环境格格不入,荣华希望她不要让自己一行人显得太醒目,至少承秋承碧寄德三人还是很配合地穿起了偏女式的衣服,脸上还戴了面具。有些身份的人不方便大模大样地来,戴著面具并不显眼,可是冰著一张脸却很显眼。

“小主人,我在暗中保护你们。”苏苏说完,不知道哪里去了。

“跑得好快,只是来看看,又没让你做什麽……”荣华撇撇嘴,看向楼内搭的台,“还没有开始,来的人真多,这里的风气不是很严麽?”

“对男子严。”承秋为她倒上茶水。

“真不公平。”荣华一扫其他房间,发现那些姿态一点也不雅观。

“确是不公。”承秋不知从何处弄出一个面具,戴到了她的脸上,一语双关。

“请问小姐有什麽需要的吗?”这里的服务的确周到,问都是隔著门在问,人并不进来。

荣华用眼神征求另外三人的意见,见这三人没什麽建设性的意见,她对著外面的人说道:“你进来,我有事要问你。”

外面的声音停了一下,脚步声才慢慢近了。

在油灯下看起来,是个身材曲线优美肌肉均匀有著健康巧克力皮肤的帅哥,荣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灼灼,比油灯还闪亮。

“哼──”寄德拖长了音,承碧的脸则是瞬间黑了下来。

小帅哥的脸低了下去,“请问小姐有何吩咐。”

荣华刚瞪了寄德一眼,这孩子一出声,就让人听出是个男的,招麻烦来怎麽办。听他这麽一问,马上又转过来,“你把脸抬起来说话不好麽?”

那人顿了顿,慢慢将脸抬起来,迎上荣华写著赞叹欣赏的双眸,他又是一愣。

荣华觉得这人若是放在现代,估计有不少女人愿意什麽都不要就和他发生点什麽,星眸剑眉,怎麽看怎麽帅,她两眼放光,将这人从上到下扫了一番,才道:“要吃的,点这里最好吃的招牌菜!”

……

最後倒是承碧笑出声音来。

荣华假装未听到,继续看著帅哥养眼。

那帅哥倒是定力十足,并未受到影响,“小姐要点几道菜?”

“八道。”一人两道,应该差不多了。

“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荣华侧头:“我还有个问题……但是我怕你会脸红,还是算了。”

他沈默一会,慢慢离开。

“这孩子长得真帅!”荣华随口评价了一句,往场中央看去。

“他……帅?”

“帅是长得好看,很能吸引人的意思,”荣华解释道,“看,开始了。”

下面一阵胡琴声,声可裂天,气势磅礴,全场都知道要开始了,於是静了下来。荣华聚精会神,开始看起热闹来。

“如果帅是这个意思,你确定用在刚刚那小厮身上合适?”承碧知道这个时候问她得到的答案最真实。

“当然合适,我就是在夸他啊……而且还是很含蓄地夸奖。”她正说著,场中类似主持人一职的男人说话了。

大约就是些开场的,她一边进一边出,“你们三个看著我干什麽?”

“你们那边喜欢这种类型的?”

“这种是受欢迎的主流类型啊,十足男人味,看上去就很可靠的样子,嗯,承碧也是会受欢迎的一类呢,不过怎麽说呢,长相好虽然受欢迎,但是好像不是很可靠,所以一般人选择丈……夫君的时候都不会很好看的。唉,这就是矛盾啊。”她趴在栏上,看著场中献艺的少年。

“都那麽柔弱,难道不会有祸害祖国花朵的感觉吗?”对她来讲这根本就像是中学生的才艺表演,只是他们的更加专业而已。

“你不喜欢年纪小的?”

“……”她喜欢,可是年纪小的不喜欢他,咬咬牙,“不喜欢。”

三个男人表情各异,知道她赌气,却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不想再接受年纪小的才这样说,还是单纯的赌气胡说。

“那个长得真水灵,像浸了水一样!”她指著场中穿孔雀蓝衣服的那一个,皮肤极白,五官精致,正在抚琴。

“的确不错。”寄德指的是人家的琴艺。

“到时候把花送给他?”承碧问她。

荣华兴奋地点点头,谁叫她是颜控?

正兴奋间,八道菜齐齐地端上来了。

“咦,这麽快?”荣华扫了眼,发现道道精致,做起来应该挺花时间的。

“因为夥房较空闲。”依旧刚刚那个巧克力皮肤的小帅哥。

“他的意思是,只有你这个吃货才想著到这里吃东西。”

荣华在帅哥面前丢了人,红著脸将菜布给另外三人,硬是拖著他们一起吃。小厮见站在这里有些多余,便告退站到门外去。

荣华虽然很想继续养眼,又怕自己说出些有的没的让人起疑,便也罢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体会一番氛围,顺便看美男养眼,对於正进行地如火如荼的琴棋书画,作诗赋词之类实在没什麽欣赏水平,兴致缺缺。

“不是来看热闹的吗,下面这般热闹你倒觉得无趣了?”这三个公子都是能欣赏这些东西的,寄德看她这样,忍不住讽刺。

“听不懂……而且都一个类型,欣赏不能,不喜欢这些类型的,看上去柔柔弱弱,一点生气也没有。唔,我宁肯他们像寄德这般毒舌吵闹不停。”

“毒舌闹不停,这是你对我的评价?你这个女人真是刻薄无比,哪里有点女人的样子?”寄德马上反驳。

“文化差异,你也要理解我一下。”荣华摆摆手,并不将此放在眼里。

“虽然差异很大,也不至於将我们这里公认长得不好的,当作帅哥来看啊。”承碧似是无意地说了句,惹得承秋意味深长地扫他一眼。

“你们不会欣赏……其实审美都在变啊,别说几百年後,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後,兴许大家就会觉得他好看了。”不过也许要这里的女人都像她一样废柴才行,她在心里加上一句。

“嗯哼。”寄德正待对她说些什麽,突然赞了一句,“这笛子吹得妙。”

……好差她都分不出来,荣华识相地闭了嘴,只是探头去看吹笛子的人,相较於刚才那几个,这一个身材修长魁梧了许多,脸介於少年与男人之间,面容沈静却也带著几分稚气。

“荣华觉得这个也不错?”承秋看她的脸色,问了句,果然见她小脑袋不停点。承秋将她拉回来,掀了两人的面具,吻了上去。长发挡去了脸,他吻得肆无忌惮,一手捧著她的脸,一手按在她脑後,不让她逃走。

“喂──”寄德不爽的声音刚起,就见承碧硬是将二人分开了。

“你这回倒是死心眼得很。”承秋摸著自己的唇,上面被荣华咬出一个伤口。

荣华刚想反驳,却听得承碧低却肯定的声音:“哥哥莫要让人为难。”他用一只袖子盖住了荣华的脸,另一只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面具,替她戴了回去。

☆、第四夜(2)

荣华觉得承碧握著自己的手力气有些大,只是目前这对话让她有点懵,承碧是在和承秋争她这个人……是夏王这个人。她低著头,面具挡著脸,没人瞧见她嘴角牵起的嘲意。

“承碧,这里没什麽外人,你为难什麽?”承秋低笑,拉住荣华另一只手,“若是她一直在这里,兴许我会考虑家里面的意思。”

家里面的意思,是朱家的意思,还是她家里那位陛下的意思?荣华一直知道承秋的力气不小──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印象深刻──两只手都被人紧紧地握著,她觉得那一处血液都不流畅了。

“你们两个若有争议可以私下谈,扯著我的手干什麽,我可是会疼的。”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不受这两人言语的影响,只是无端觉得嗓子有点涩。

结果这两兄弟似乎也不受她的言语影响,稍微松了一点点,依旧拉著她的。

荣华嘴角抽动:“我还点了招牌菜的──”她是来享受的,不是来当拔河用的那根绳子的。

这无奈的语气让身旁二人松了手,承秋捉弄她:“倒忘记你是来此处吃东西的。”

面具不防碍荣华瞪他:“我是来此处体验生活,顺便就著美色享用美食的,谁知道你哪根经搭错线,简直太无耻了。”

她捧起桌上长得最美貌的一道菜,端在手里,一手拿了筷子,眼睛则打量起四起来──她已经对清一色的弱质美少年没兴趣了,或者说,她今晚的兴致已经被刚刚两人的争执给搅了。尤其是承秋的假设,如果她一直在这里。

“荣华,开始投花了。”承碧知她心情不好,想找些什麽引起她的注意。

没兴趣了,她默默地挟起食物,瞥到楼下的情景:“怎麽也有男的投花,莫非这里也默认腐?”

“应该是不便出面的贵人让他们代投的,你刚刚後半句是什麽意思?”寄德这好奇宝宝替她解疑,顺便也给了她解疑的机会。

“哦……”荣华看著场中,突然问道:“进来的时候我们买了多少花?”

“芍药,我们一人一朵,你一个人买了一束。”承碧温柔提醒,只是荣华姑娘没有体会到。

她对某件事情上了心,指著场中:“我进来的时候只觉得这花好看才买的这个,现在看来,是不是花朵不同,代表的意思也不同?”

承秋也看了眼场中,把荣华赞许过的那个小“帅哥”请了进来,“不同的花有何含义?”

小帅哥进来看到里面坐著的是三个穿著女装的男人,和另外也穿著女装但戴著面具的女人,心中有些吃惊,低头解释:“花有品级,人也有品级。”

“也就是说,不但要花多,还要品级高才获胜麽?”荣华出声问了。

“回小姐,是这样的。”

“那……芍药品级如何?”

“回小姐,芍药乃花中之王。”

“送花的时候,可以赠言吗,就是在加上字条?”

“回小姐,惯例如此,若是有上好诗句,更好。”小帅哥指了指一边的笔墨纸砚。

“哦,我选与几个字,过一会能请你送下去吗,我不方便。”

“回小姐,愿意代劳。”

这小帅哥一转身,荣华便看向承碧,含义不言而喻,“我的字拿不出手。”

承碧很想说,她的诗似乎也拿不出手,但是看在她主动与自己说话的份上,点了点头,“要写什麽?”

经过了一场杯具像香槟塔重叠的考试,俺回来了……

☆、第四夜(3)

菡萏泥连萼,玫瑰刺绕枝。等量无胜者,只眼与心知。

她其实想写点别的,可是如果要按这个世界的审美的话,只能这样。荣华歪著脑袋盯著承碧写好的句子,想自己有没有记错了,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点点头,“就这样了。”

“无论别人怎麽说,你的眼与心都告诉你这一个最好看?”承秋颇有兴致地看著她,再看一眼那个在他眼里五大三粗没一分入眼的小厮。

“鼓励一下吧,不合大众品味不会好过的。”她想起自己那里为了符合审美拼命减肥的可爱女孩子。

“你这副长相不合大众品味吗?”寄德有几分不屑,“难怪人家不肯要你。”

“错了,人家是觉得我比他大,所以不和我一起。”荣华严肃地纠正他,然後高兴地看到寄德皱起来。

“你喜欢年纪比你大的,长相粗犷的?”承碧有所领悟。

“粗犷……那是强壮,算了,反正你们觉得这样就这样吧,能让他把这个送下去吗,我把所有的都送给那个。”

“你好像说过要一人一朵的。”承秋提醒她。

“其他人都不差我的花嘛。”

承秋将站在外面的人叫进来,纸条与芍药一起给他,并告诉他要送的对象。荣华的选择到底让这里的人觉得奇怪,连小帅哥这个恭敬得拘谨的人也忍不住再看她一眼。

当那个巧克力皮肤的小帅哥将一整束芍药送到那个人面前时,场中的热闹突然停了一下。

“我的选择很奇怪麽?”荣华看著场中,场中的人亦抬头看向她,好在她戴著面具,非常淡定,“各种花朵在开得繁盛之前被采下,用水养著只等晚上。这群少年从小被养著,练著各种技艺,只等著晚上,和花朵是一样的。”

“我以前最讨厌选秀节目了,”她抱怨道,“今晚之後觉得选秀节目简直可恶,我们回去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苏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身出来,落在她身边。

“……”荣华嘴动了动,没说话。

“不等结果吗?”承碧觉得以荣华的性子肯定会很想知道。

“能做的我已经做了……这些吃的可以打包带走吗?”

“……”

不管是这三位公子,还是沈默的苏苏,无人做过这种事情,均无法回答。最後苏苏想到了阻止她做这种傻事的办法:“此处的食物中均含有催情药物,食多了可能会……”

会怎麽样,兽性大发?看看承碧与寄德,荣华果断地放弃打包的念头。她倒是潇潇洒洒地带著人走掉了,根本不管她做的事会引起什麽样的後果。

因为晚上没吃饱,荣华坚决要求厨房开小灶,没想到女皇陛下也过来一起用餐……而且看她脸色似乎心情不错。

“有什麽好事麽,陛下看上去似乎挺高兴?”荣华没有食不语的习惯,直接地问了。

“菡萏泥连萼,玫瑰刺绕枝。等量无胜者,只眼与心知。你倒是个坚持己见的。”

想到女皇对於自己的警告,只好闷闷地反驳:“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如果不坚持的话,那不是同其他人一样了吗?”

“今夜觉得如何?”

“不是很喜欢这种气氛,像货物一样在台上任人评价。”说到这个,荣华愈发地没什麽兴致。

“你觉得出现这种情况,是什麽原因呢?”女皇不经意地顺著她的话题问道。

“有市场有利润就会有人去做……这个和陛下的治世没什麽关系,无论哪里都有这种职业,我只是不喜欢罢了。”

……

晚上回到房间,荣华看著自觉跟著她一起进来的承碧,有些纠结。这家夥昨天晚上吻了自己,今天晚上还当著她的面与承秋演了一场抢夺的戏,居然还能这样淡定地跟著她进房间,一副要一起睡的样子。

“你……”她刚想说话,却见承碧将人都遣退了,她觉得奇怪,“女皇陛下在,此处没什麽秘密的。”

“陛下知道,与这些仆役知道是不一样的。”承碧拉了她的手,“你今天对我态度不同,是因为我昨晚做的事情麽?”

承碧这麽直接,她倒不好再说什麽了,抿著嘴,点点头。

“我是爱夏王的,我也知道你是你,可是有些时候,没有办法将你与夏王分开来看。”承碧的手包住她的,“你言语不同,行为不同,这几天我努力去找你们之间的不同,可是越找,越没有办法分清楚……还是我总是想著夏王哪日会温柔待我,想得多了,便活在幻觉里了?”

这人说著,表情有些恍惚了,荣华试图将手抽出来,没能成功,“喂,你这麽说是什麽意思,难道是希望我原谅你因为这些想法而做的一切?”

“做的一切,我好像还没做过什麽。”承碧望著她。

“……好吧,除了亲吻的确是没做什麽,等等,你不是打算做些什麽吧?”她算是看出来了。

☆、第四夜(4)

她说对了,还真见承碧的脸凑近了,吻上她的。双手被他握著,只得偏头躲避,可是他像是铁了心一般,根本不肯离开。荣华向後退去,却更像是合了他的意,被他顺势压在床上。

双唇紧紧贴在一起,荣华终於躲得累了,脑袋停止摆动,承碧非常耐心地舔著她的唇,诱惑她张嘴。

他的眼里只有认真。

荣华有些疑惑,他既然爱著夏王,怎麽可能同时对自己有感觉?还是,只是将自己当作夏王的替身?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承碧一只手握著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你不愿意给我麽,按你的说法,只有这几天而已,就是这样,也不愿意给我麽?“

“承碧,你是在向我要,还是向夏王要?“荣华推了推他,”有点重。“

承碧微抬起上身,依然压制著她的,顺便将她往床上推了推,“自然是你。“

“可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承碧,你说一个人怎麽可能同时对两个人有欲望?“荣华的手也抚上他的,“如果你只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可是你能不能别在想要的时候,表现得对我有感情?”

承碧低下头,再次吻上她已然通红的唇,不愿意听她的话,手探入她衣襟之中,没有丝毫犹豫地扯开。

荣华被动地承受,闭上眼睛,只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快。承碧舔到了她的耳朵,她低哼了一声,像只小猫。

“荣华。”承碧低笑,手上动作不停,继续舔她嫩白的耳垂,看著嫩白渐渐染上粉色。荣华身体的温度也慢慢升上去,越来越多的部分变成了粉色,她皱起眉头,推他的力气变大了。

“你也想要的,对不对?为什麽不愿意给我?”承碧舔了舔她的樱红,手捂住她的嘴,不愿意听到她的回答。

情欲被他挑,这身体又不是铁板,自然会有反应;她也不是禁欲者,怎麽会不想要。可是他这样算什麽?

“唔──”她在抗议。

他专心地舔著那颗樱红,看著它慢慢绽开,慢慢挺立。然後换到另外一边,身体拱了拱,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欲望。

荣华不自觉地扭了扭腰,蹭到他最炙热的位置,承碧动作一顿,漂亮的脸上有轻微的扭曲,额头冒著汗珠。

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她还以为他对此很熟练了,没想到看上去还是很生手。他蓄势待发,而她却还没有准备好。荣华叹气,翻身将他推倒,低头吻他,同时坐在他小腹上轻轻地蹭,拉了他一手放到xiōng前,一手塞到她腿间,示意他抚摸。

承碧微扬起头,感受著她的双手在自己那处抚摸,身体颤动著,按在她腿间的手指力道变大,动作也随著她的动作变快起来,手指突然伸到她的花穴之中。

“很紧。”承碧哑著嗓子,重重地呼吸,拱起了腰想要更多。

荣华抬起身体,慢慢地坐了上去,然後开始起伏。到了这时候她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好,这样硕大的异物进入身体让她觉得有点疼痛,不免地放慢了速度,这对承碧来讲是酷刑。只是荣华难道主动,他只好忍著,与她相握的手力气一再地变重,抬起上身,靠著床半坐著,吻著她的眉,她的眼,手指探到两人相连的位置,配合著她的动作,挑逗著她最敏感的珍珠。

荣华空闲的双手搭在他背上,从一开始的随意,到後来慢慢地抓紧,最後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两人的身体颤动著,相拥著享受那一瞬的强烈快感。

没过多久,荣华从他肩上滑下,躺到床上,轻轻地啜著气,雾蒙蒙的眼睛看向承碧:“满足了?”

回应她的漂亮眼睛里,却只有还想要。

经过了这麽一次,承碧胆子变大了些,主动地吻著她,抚摸著她,寻找她最敏感的位置,这一回更加顺畅,完全的男上女下姿势,他双手绕过她的腿与手臂,最後挽在她肩膀上,调整了姿势,将自己的想要完全地表达出来。

最私密处紧紧连接,吐露爱语的双唇吻在一起,两双眼睛相互看著,额头互抵著,才短短几日相处,居然变得这般亲密。最终是荣华无法承受他专沮且炽热的眼神,闭了眼,顺著欲望呻吟。

5

☆、第五日(一)

迷迷糊糊,只看得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张豔丽的脸。

承碧长得很精致,眉眼鼻嘴,无一处不美,加上正沈浸在欲望之中,带几分满足几分妖气,很是勾人。荣华眯著眼,啜著气,看得到他脸上满满的欲望,满满的爱意,明明就是这样一张有些扭曲的脸,却让她想到好像有见过有哪张脸与之很相似。

明显的不专心让承碧火大,低头在她红唇上咬一口,突然更用力地要她。

她本来就已经快到极限,这样一来迷糊的脑袋变得空白,感觉自己像是慢慢向上升,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承碧似乎说了什麽,可是她什麽都没有听清楚,什麽都没听进去。

身体颤动著,紧紧地缩著夹著,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是看著眼前的人,似乎又没有。承碧抱著她柔软的身子,听著她媚到顶的呻吟,忍不住一再地禽兽,主动的感觉很好,

“承碧,你的眼睛是女皇陛下的吗?”他放松後趴在她身上喘息的时候,听到她低且迷糊的问句。眼睛半睁著对著他,可却不知道到底看著什麽;微肿的红唇半张著,手捏著他的手指,依赖极了的样子,承碧缠上她的唇,贴得极近回答,“我的眼睛是你的。”

眼里看的都是她,之前是,现在更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清醒还是在做梦,总觉得心心念念一直放在眼底的人突然这样顺从且娇柔地躺在自己身下,美妙地不真实。

……

这是真实的。

第二日一早,硬是破门而入的寄德脸拉得老长,黑乎乎地像是有人欠了他一大笔债而且还迟迟拖欠不还一般。他生气归生气,进来之後还小心地把门关好,拉了屏风挡在门後,这才风风火火地踩上床踏,拉起拥著荣华好眠好睡的承碧,咬著牙似乎要随时咬人:“你怎麽能背著我,做这种事情?”

这话乍听上去有些暧昧,还有歧义。

承碧半坐起来,将荣华用被子包好,才非常有条理地回答寄德的问题:“不管她现在到底是谁,这身子是夏王的,若是有了孩子,那也是夏王的。”

“好啊,我说你怎麽能和这种粗鲁的女人相处甚好,原来是打著这主意!”因为承碧压低了声音,寄德也将声音压了下来,可是没能将怒火压下来,来的时候是愤愤不平,现在则是火冒三丈。

“夏王是负责的人,她是个体贴的人,不管是哪个,只要有了孩子,那肯定是能拴住了的。”承碧说著,手指划过她的脸,看到她浓浓的黑眼圈,一脸疼惜而不自知。

“朱承碧,你……”寄德如何看不见她红肿的唇与颈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他也算是有经验的,自然知道承碧昨晚有多疯狂。

“我如何,我也该为自己打算,须知我年纪已经不算小了,若不趁现在搏上一搏,等将来年纪更大了要如何自处?女皇陛下指定的那几个人是肯定要进门来的……府上只我一人,一年也只三次,若是府上多几人,你说我要挨到什麽时候去?有时候,我倒宁肯是她这性子在这里。”

“朱承碧,你为了上位连我姐姐都不要了麽?”寄德恼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指著床上睡得一动不动像只死猪的家夥,“这人粗鲁野蛮根本不懂礼仪,性格和男子一样,动不动就哭,还总是装可怜,这人,这人怎麽能和我姐比?”

“你别吵醒她。”承碧说话间眉色淡淡,带了点疏离。

“你在生气,为我刚刚说的话?”寄德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原因,他浑身气得发抖,看了眼细心照顾荣华的承碧,“我们之前谈的,就算完了,等我姐回来你等著!”

承碧微长的凤眼上挑:“你觉得夏王还能回来吗?”

☆、第五日(2)

如果荣华不能回去的话,此文就没有意义了呀。

谢谢各位支持,看到留言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默默写文,还有人陪我嘛。

寄德被他气得出了门,承碧轻叹一声,转过头看睡得正香甜的荣华,眼里漾起爱意,再次躺下来,将她环在自己怀里。这样的感觉也很好,她在自己怀中,完全属於自己。

他正待满足地闭上眼睛,怀里的人突然说话了:“你说,夏王还能回来吗?”

承碧低头,怀里的脑袋没有抬起来,依然埋在他xiōng前。承碧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我哄寄德的,你也信?”

“……我信,你是为了有孩子。”

承碧苦笑,若是没有心,孩子要来有什麽用,“你都听到了。”

“寄德那家夥喊得那麽大声,我又不是猪,”怀里的脑袋动了动,终於露出脸:“承碧,我们那里虽然有穿越的说法,可是从来没见有人穿越了之後还能穿回去的,万一……回不去我可要怎麽办?”

“你说是你朋友将你弄过来的,而且她说了只有七天。”承碧轻拍她後背,安慰她。

“今天是第五天了,时间过得好慢。”她慢慢趴到他身上,有些娇气地埋怨。

“总是会挨过的,对不对。”承碧将她抱得更紧些。

挨过,真希望能马上把时间给挨过了,一睁眼看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是那个普通的夏荣华。她心底有种深深的恐惧,害怕这一切并不是刘小玉所做的,而是个意外的穿越,每次往这个方面一想,就心惊肉跳惊恐分,所以只能找点别的转移注意力。她抬起眼:“你刚刚是在鼓励寄德也对我做这种事情麽?”

“寄德……不会的。”承碧很笃定。

“为什麽?”荣华双眼晶莹充满好奇,像只无辜的猫,承碧亲亲她的额头,回答道:“兄妹,姐弟生下的孩子没有好的,寄德他不会冒这个险。”

近亲血缘生子,畸型的概率很大。荣华下尖支撑在承碧xiōng前:“其实也不一定……这里谁生孩子,男人还是女人?”

承碧很奇怪地看她:“自然是女人,你们那边是男人麽?”

“……”她以为这里是女尊,於是想当然地男人怀孕生子,没想到还是女人,“生孩子会很疼的吧?”

“母亲从未说过。”

“唔……”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荣华自觉知道承碧的用意,於是一晚贪欢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承碧想要夏王的孩子,这身体是夏王的,那就由他去好了,反正他也是夏王的合法丈夫。承碧看她这样,觉得来日方长,也就暂时淡了解释的心思,不想将她逼得太急。

承碧不急,著急的却大有人在。刚吃完早饭,承碧陪著荣华在园子里逛,说是陪著,其实更是搀著扶著,荣华双腿间酸疼,自觉走路姿势奇怪,一张脸涨得通红。承碧半扶半抱,走了一阵,苏苏就来报告,说是有位公子递了名帖,希望求见。

哪位公子?还有哪位公子,可不是承碧的哥哥承秋公子!

荣华一听,更加不愿挪动双腿,怨念地看著苏苏:“为什麽不挡住。”

“承秋公子是陛下玉口指给夏王的,陛下说,你们两个也该好好培养感情。”苏苏面无表情地转达女皇陛下对夏王的关心。

荣华撇撇嘴,为什麽当皇帝的都喜欢包揽媒婆这个职业,但是她也不好说,毕竟现在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得罪这个权势最大的金主那是大大的不好,点点头,由承碧扶著过去了。

承秋瞥了这两人几眼,待所有下人都离开了,才讥诮地问道:“可是昨晚那处的东西吃多了,终於兽性大发?”

兽性的确大发了,可是变禽兽的不是她,而是旁边这个很正经地应对著承秋挑衅的承碧。荣华应景地揉揉腰:“承秋公子此来所谓何事?”.t.

“也没什麽大事,只是按著惯例,到你这里走走。”他面色如常,似乎没当一回事,倒是承碧变了脸色。

“怎麽了,承碧?”

承碧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还好,同时看向承秋:“你要进夏王府?”

承秋点点头,“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下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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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已经将意思传到家里了,母亲只让我做好准备,说兄弟同侍一人也算是佳话一桩。”

“去年她可不是这麽说的,”承碧皱眉,“可有说什麽时候?”

“三日之後。”

这两人说话语速又快,声音又低,荣华在旁边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进夏王府的意思是什麽,嫁,嫁过来?”

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很招人,承秋对著她点头。

“三日之後,怎麽会那麽快,不是答应了说要等夏王回来的吗?”

“夏王……曾立誓要将正夫之位留予承秋,但是这兰陵风言风语太多,不论是陛下还是我们朱家,断不可能同意这做法。”

“所以趁著她没回来先把事情定了,等她回来木已成舟,就没有办法了?陛下这样做我还能理解,可是你们家为什麽要这样,这不等於让整个兰陵看承秋的笑话麽?”

“我的笑话又如何,只要皇家的面子不被损到就好了。”

承秋的话里带著恨意,眼中的恨意更甚,荣华权当他因此生气了才这样,换了她也恨,於是托著腮,“可是怎麽办呢,陛下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会对我太宽容。”

她这个局外人倒是很担心,可是承秋似乎根本不在意,还有调戏她的心情:“你这是在为我担心,同情心未免太泛滥了,难怪会被承碧骗到。”说著,轻拧她的鼻子,很是亲昵。

荣华偏开头:“可是……你都不在乎的吗,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可以争取一下,我们试试啊。”

承秋一怔,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荣华,我不知道你那里是什麽样子,我们这里,陛下的意思便能决定一切,而且她说过的话,下过的旨意,是不能随意更改的。”

荣华看看承秋,又看看承碧,终於知道这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却又心有不甘,脸鼓了起来。

☆、第五日(3)

恋爱自由,我有爱人的权利,有选择另一半的权利。这权利与我的其他基本权利一样是生来就有的。其他权利是什麽,生而平等,生而自由。

她怎麽能对著女皇陛下用这种理由反驳,况且这并不是她的人生,根本无法插嘴。

荣华这样沮丧的表情看在这二人眼里,承碧似乎有些苦恼,随後轻叹一声,亲昵地拍拍她的背:“这般苦恼做什麽,你也说只有两日,就让夏王殿下来考虑这个问题吧。”

……对啊,她在做什麽?以前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向来都是以只有七日为借口,条件反射性地逃避的,现在居然在为之苦恼。

荣华抬眼看承碧,眼神含著委屈。

承秋柔了双眼,手搭上荣华的,“既然这麽担心我的处境,倒不如打破惯例,多陪我到众人前起动起动,也好为我造势。”

以荣华此时的心境,这只是个小要求,她点点头答应,突然想到有什麽不对,看到承秋有些戏诮的样子,想起以她今日的身体状况,走动走动似乎不大方便,更何况是到处走动?抿著嘴,胀红了脸,轻轻摇头。

“又点头又摇头,荣华你还真是犹豫不决呢,难得你来这里,这几日又没好好逛过,不如让我来尽尽地主之谊,带你四处逛逛?”看著她的局促表情,承秋这下笑得很开心,“放心好了,我有准备马车。”

……

“好了,别瞪了,不就是嘲笑了你麽?”承秋让她靠到自己怀里。

她推推承秋,手被他抓住:“搞什麽,明知道我……”

“就是看你这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这是正常的事情,你怎麽脸红成这样,嗯?”

“正常到走不动?”明显是纵欲过度,怎麽可能不脸红,偏偏他还不停地提这事情,简直讨厌。

“呵,我只是有些嫉妒而已,为什麽你能接受承碧,不能接受我,後来想想,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承碧是你夏王家里人,而我不是,所以才有这区别?”

“听起来只是你一直以来夏王亲近你多於亲近承碧,突然间换成我,比较亲近承碧,你有点不甘心罢了。不会因为这种理由而答应女皇陛下的那什麽意思的吧?”荣华将他推开一点。

承碧嘴角上扬,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刚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女皇陛下的意思是无法改变的,我答不答应都不能改变这结果,继续无能为力,何不苦中作乐?”

“於是你拿我作乐麽?”荣华扁扁嘴。

“你这是什麽表情,不相信我?”

废话,他说得半真半作壁上观,再加上这表情,荣华拉下他点在自己额头的手,“你看上去不像那种默默接受的人,这一点都不像心里话。”

承秋又是怔,笑笑,“你倒是了解我,让我有点期待了。”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脑袋上,“我不想做的事情的确会想办法破坏,不过呢,这次不一样,所以更需要时间。”

果然是在策划著什麽,荣华窝在他怀里,觉得挺温暖,手抓住他的衣襟,抬起脸:“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不是你的策划的一部分?”

承秋轻抚她的後背,否认:“不是。”

“也不是你背後手段的幌子?”

“……”

“只是利用?”

“也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说你只有七天,现在还有几天?分一天给我总是可以的吧,嗯?而且yīn谋什麽的,将来也不会扯上你的,所以今日还是放开了享受吧。”

承秋说了这一堆,正对著荣华的胃口。她是个矫情,却又喜欢把一切事情理清楚的人,像是与承碧上床,一开始还不乐意,後来承碧说清了是为夏王的孩子,她心里没有负担了,便也开始享受两人的亲密;这回承秋坦白地说这事情将来与她没关系,也不算是利用,她负担一轻,也开始享受了。

兰陵确实是个好地方,气温正合适。异地旅游,最先看的是名胜古迹。

承秋是个好导游,带的地方都让她觉得有特色,很著迷;他也很会讲解,大约是这几日对她有所了解,也便没有对她扯文,尽挑些奇闻轶事,古怪传说讲给她听。看著她一张脸灿烂了一天,他的表情很是温柔,还带著宠溺,似乎很愿意将她一直这样宠下去。

“晚饭也在外面用了吧,这一家酒楼的味道可是夏国最有名的。”

“胡说,最有名的肯定在国都。”

“不骗你的,国都也有一家,但是厨子是兰陵人。陛下也因为夏王喜欢这里,恩赐厨子不必迁至国都。”

“陛下对夏王好像很好……我们那边的历史上,好像很少有这种现象,一般都是父子反目,兄弟阋墙之类的吧?怎麽说夏王算是成年王族,万一陛下出点什麽事,下一个不就是夏王了吗,她一点也不担心麽?”

“你是觉得陛下对夏王好得过份?”承秋并没有她那麽大的反应。

“你觉得很正常?”

“我很早就觉得不正常了,可是看了这十多年,也就习惯了。陛下还没有孩子,的确如你所说,若是陛下有什麽意外,夏王就是下任女皇。”

“真奇怪,看上去也不像在进行女皇养成啊,这里风景真好,後面这湖真大。”荣华看向窗外,他们这时候已经在酒楼里了。

後面假山堆叠,湖水潋滟,暮光洒在上面,红色的光反射上来,很漂亮。

承秋在她身後抱住她,“若是喜欢,明日後日还可再来。”

“嗯……先看看东西好不好吃。”

东西自然是好吃的,荣华吃得肚子鼓鼓,盯著桌上的菜,“还想吃。”

“用你说的,打包带走?”承秋想起她说过的。

“……明天再来。”荣华突然对著承秋伸出手,他一头雾水,她埋怨道:“这里东西太好吃了,我……站不起来了。”

承秋没有立马接过她的手,只是要笑不笑地看著她,看得她微恼:“不肯扶就算了,我自己也……”

没想到被承秋打横抱起来,带著她走向窗口。

“喂,你干什麽?”她挣扎起来。

“别动,再动就掉下去了。”承秋似乎蛮了解她,他还故意摇了一下,荣华吓得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开玩笑,就在窗口边上,万一掉出去了要怎麽办,她还想活著回到现代。

“你到底想干什麽?”这混蛋居然把她放到窄窄的窗台上,虽然只是三楼,可是这楼临水,她不知道夏王会兴支游泳,反正她是不会。

“嗯──”承秋这语气听上去像是要沈思一翻,谁知道他一低头就咬住她的唇不放。

☆、第五日(4)

终於到第五天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此文也终於快完结了……现在我说这话似乎还有点早,虽然在我的脑补中,它已经完结了……啊,第五日白天,属於承秋。

别看他一天下来都蛮温柔,这一下咬得却很凶,荣华皱著眉,挣扎著要推开他。承秋双手扶著她肩膀,唇移到她耳朵边上,“别乱动,掉下去怎麽办?”

荣华反射性地停下来,突然想到:“怎麽说我,明明是你……”

承秋呵呵地再次吻上她,一手揽著她的腰,一手钻到她衣服里面去,两人距离很近,荣华正要挣扎,承秋在她身上轻拧一把,“怎麽不听话,叫你别乱动呢。”

这世上就是有种人,明明正做著坏事,却好像正人君子一般地教训别人不要打扰他做坏事,因为他做坏事也很辛苦,需要体谅。荣华恨得差点吐血,现在被压著侵犯的人好像是她吧,这人还能更无耻点吗?

“唔──”

要深到什麽程度才能算深吻?她只觉得自己要被他吞下去了,好像不管怎麽样都不够,已经觉得很深入了,他居然还能更深入,到底要怎麽样?她都觉得有些恐怖了,手抵在承秋xiōng前,她还微抬了腿要踢他。

承秋的手都已经探到她双腿之间了,伸到最敏感那处探了探,满意地听到她声音一弱,才安慰她:“你要是不想在这里被脱光,就乖乖地听话。”

她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他怎麽能这麽欺负人,一面表现得温情脉脉,一面在衣服底下搞小动作,不行,她身体都软了。

“别哭,你就这麽不喜欢我?”

“啊,嗯,承秋,你放,放开我。”感觉到衣服滑落,她挣扎得更厉害了,眼泪也开始不要钱往外流。力道一大,在窗台上也坐不稳了。

“你宁肯掉下去?”承秋最後还是没抵住她可怜巴巴的求饶样子,知道她脸皮薄,直接将她抱下来。

“我才不要掉下去,承秋你到底想要干什麽?”她有点哽咽,哭得一颤一颤的,她是被吓的。

承秋轻轻拍她安慰著,有些苦恼:“为什麽我们两个到这种时候,你总是在哭呢,还哭得这麽让人心疼让人……”心动。

被他吻过的唇红肿著,微张著啜气,他又低下头,吻一下,说一句,“你说你怎麽就这麽喜欢哭呢,哭起来还一点都不难看,荣华,荣华,为什麽一开始不是你,为什麽你要在现在才出现?”

他的声音在两人唇齿间模糊,荣华听得不清不楚,更无法了解他这话後面是什麽意思。她此时在乎的,是他在她体内搅动的手指,又疼又麻的感觉让她夹紧双腿。

听得最清楚的是承秋说的最後一句:“既然你不喜欢这里,我们还是回马车上吧?”

被他抱著下楼,庆幸这一路没有人,荣华自觉没脸见人,将脸藏在承秋怀里,手抓著他的衣襟不放。

相比之下,承秋倒是镇定多了,这厮微微低著头,再抬头的时候嘴角含笑,又轻轻摇头。

“我不喜欢这样。”荣华是这样说的,说这话的时候眼角还挂著泪珠。

承秋用手指擦去她的眼泪,问道:“怎样?”

“这样,动不动就发生关系的,一点准备也没有……一点也不喜欢。”她头一偏,明显不喜欢这样的亲昵。

“那你和承碧呢?”

“我总觉得占了夏王的身子,有点对不起他。”

“嗯,明白了。”承秋的手从她衣服内抽出来,又像对待布娃娃一般地细心替她理理头发,重新穿好衣服。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他眼中的光时明时暗,荣华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总觉得这人好像藏著什麽东西藏了许多,一旦爆发会很恐怖。可是如果继续这样藏下去,他又会很可怜。

“你在想什麽?”

温和低沈的声音同承碧寄德的都不同,大抵是年纪差了一些,这人若是作为丈夫,应该也会挺可靠。荣华歪著头看他,心里做著比较,被他这麽一问,怔了怔,直觉回答道:“我觉得你这样的人,生在这里,可惜了。”

承秋脸色一沈,车里有油灯,荣华看得清清楚楚,想来是自己说得太直接了,於是急急忙忙地补救:“虽然你在这里也能有一番作为,可是毕竟有所限制,若是到了我们那里,以你这样的水准,肯定会名震一方的。”

她说完,瞟瞟承秋的脸,好像脸色还是不好,她接下来要怎麽说?

承秋扬眉淡笑:“也亏得你对我这样有信心。”

这笑容很模糊,荣华仔细看也没看清楚,倒是承秋吹了灯,将她轻轻搂著:“既然你不喜欢那样,就只能这般将就了。”

语气无不遗憾。

……

因为是傍晚,天色渐黑,路人还挺多,荣华倚在承秋怀里,听著外面各种交谈声,渐渐地睡了。直到承秋推她,才醒来。

“到了麽?”她揉揉眼睛。

“没有。”

“那你推我?”

“那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有急事,不方便送你回王府,就麻烦你在这里下了。”承秋贴著她耳朵低语。

“这是哪里?”荣华掀起车窗布帘,黑乎乎一片什麽也看不见,“算了,你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这附近能打的……能雇到马车或者轿子之类的吗?“

“稍往前走点,能。”

“嗯,承秋。”荣华有点不好意思。

“什麽?”

“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你能先借我点麽?”

“……”

她慢慢爬下马车之後,与他告别,正待转身,承秋叫住她。她双眼发亮,是不是改主意不打算捉弄她了,好心地要将她带回夏王府?

修长的手指提出一盏油灯,照亮了两人的脸。

承秋示意她接著,“别傻了,这麽黑,你要是走丢了,承碧寄德非找我算帐不可。”

提著盏灯就走不丢了麽?她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贵公子了,非要这麽整她。

“还有,你要是从一开始就决定逃避,就逃避到底吧,别突然改变主意,让人很为难的。”

承秋丢下这句话之後,马车嗒嗒地走了,留下荣华一个人站在原地想著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麽意思。

☆、第五夜(1)

荣华提著油灯,左看右看,发现这里只有一条路来著,想来是那个家夥故意将自己扔在不容易走丢的地方,大概只要延著这个方向一直走就对了。她是真相信承秋不会伤害自己,於是就按著这逻辑,慢慢地走起来。

休息了一整天,身体也有所好转,并没有早上走起来那麽吃力。她也就有了闲情,左右看看,听听,什麽都很新鲜,第一次这麽近地接近这里的生活,走得更慢了。只可惜是晚上,白天很眼馋的那些小点摊子都已经没了,有点遗憾。

这街上走的多是女人,偶尔也有人看她,却顶不住她看那人的眼神,一个个扭头走了。荣华也没是有多奇怪,只是走著走著,似乎听到有吵闹声。

探头朝吵闹的方向看看,只看到几个人影,想想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最後再看一眼就打算走人。就这一眼,她停住了脚步。

看到认识的人了,还是个帅哥,她不由靠得更近,想看听清楚是什麽情况。前面的没听清楚,後面的也断断续续,加上她的猜测,好像是几个多嘴的人在捉弄关於某事捉弄他,而且言语相当恶劣,真是越听越让人火大。

而那个巧克力帅哥,也就是她在那什麽楼里见过的,一直沈默著。

“那些花是你从客人那里骗来的,没错吧,怎麽可能会有人喜欢那种类型的?”

“就是,如果真正客人给的,那人怎麽不来?”

“说不定是送给宛君的。”

“你不是在指望将花送给明晖,就会让人喜欢上你这样的麽,别做梦了!”

那人依旧沈默,似乎没有在楼里那麽能说会道,她正觉得奇怪呢,突然有人朝她的方向喊话:“是谁在那里偷偷摸摸地听墙角?”

真讨厌,她又没有在偷偷摸摸地挖墙角,何必喊得那麽大声。荣华小场抱怨著,提著灯登场。

她没什麽自觉,总觉得自己软弱又可欺,不知道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麽样子。不论如何,这毕竟是养尊处优习惯了的夏王的身体,且不说贵重的衣料,精细的做工,虽样的款式,就说她这个人,看上去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

这几个人虽然嘴贱,可毕竟有眼见,低了头向她示好。

“我只是不认得路,听到这边有人说话,所以想过来问路罢了,谁想到你们那麽眼尖,居然看到我了。”

“小姐提著灯,暗处自然显眼,请问小姐要去何处?”

“嗯,我已经找到要问的人了,喂,就是你……那日楼里赠花,你可有将我的花送给那个吹笛的?”

自荣华一开口,那人就已经发现了,这就是那日出手豪爽的客人,後来听她这麽说,知道她是在帮自己,他应该顺著这台阶下来,还可澄清这些街坊的风言风语。点了点头:“是送给小姐指的那个人了。”

“既然遇上你了,带我去楼里吧,那夜是谁的花最多最好?”要是没有刚刚的对白,她差点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她还有送过花来著,那人的名字她不知道呢,不知道他怎麽样。

“是的,小姐。”

其他几个眼见这丑人居然认得这麽标致的贵家小姐,自觉退散。两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後,那人才问道:“小姐到底要去哪里?”

“啊,被你看出来了啊。”

“像你这样的小姐,不会去第二次的。”

“如果有机会,我是想再去尝尝你做的菜,不过对於里面的那些……嗯,的确不想再看了,他们都很可怜。哦,对了,我要怎麽称呼你呢?”

“鄙姓於。”

“於公子,那天晚上的事情……给你带来麻烦了麽?他们刚刚说的,是什麽意思,难道诗里还没有把意思说明白麽?”荣华甚为苦恼地摸摸脑袋,“哎,早知道应该亲自送的,我还是再去一次吧。”

“小姐若是去了,只会徒增些麻烦,您这样的身份,肯定不希望这样的。”

“只有穿的衣服华丽了些,你怎麽能知道我的身份,不会因为那天我买的一束花吧?”荣华这个现代平民分不出布料的好差,当别人也分辨不出来。

“小姐的谈吐,饰物,都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

“哎,这样麽,我都不知道,不用管我的身份,总之呢,这件事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还当作不知道就太为难我了。”荣华也是耍赖的好手,加上这般低声细语地请求,真会让人无法拒绝。

她笑咪咪地看著於某人沈默的脸,想了想,“嗯,我姓夏,所以有什麽事情的话,不用担心我,我很会仗势欺人的。”

於公子闭上眼,又睁开,慢慢将这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晚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手上那一束芍药,众人都以为那是送给最灵气的宛君的,谁晓得他居然送给了明晖。明晖吹笛确实是好,可是能将雅乐放在最前面的,还没有人能送得起那麽多芍药;可若说冲著明晖的长相去,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好在那上面还系了字条,很能说明问题。

可是那句诗明明是在告诉他人眼中有玫瑰清莲,她的眼里却只看到这麽个五大三粗的明晖。

所以有些人不相信,因为这太挑战大众审美了,而那送花的人早就已经走了,於是大家开始怀疑替人送花的小於厨子。何况除了身量比明晖大些,这两人还都是一个类型的,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传的,反正今日就能了这副模样。

“传得真快,才一天呢……”

“夏小姐,你可要见见明晖?”

“你比他好看,而且我听不懂曲子。”

“夏小姐是真的觉得我好看?”

“嗯,啊我没有要轻薄,啊调戏你的意思,只不过是真的这麽觉得。”

“知道了。”

“是真的。”她很诚恳的,只是欣赏而已。

“嗯。”

……明明应该是她调戏他的,怎麽好像倒过来一样,她有种吃了亏还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五夜(2)

话唠君还停留在第五夜……

他们两个是从正门进去的,很是引人注目。荣华仰著头看一边高大的於厨子:“你的人气很旺麽,是不是你做的菜很受欢迎?”

“不是的,小姐,他们在看你。”

一进了这楼,小於厨子的态度就与在外面不同了,像是戴上面具一般,恭恭敬敬地低头,仿佛生来就比人低上一等。他在外面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虽然有些自卑,可是还蛮有精神的。

荣华懒得理会别人的目光,再次用倒霉的不是她这个借口逃避,“做几个拿手好菜,送到那个明……晖房间里吧,我去见见他。”

“回小姐,若不亮出身份,或者拿出些有份量的银钱,您是见不到他的。”

“他这麽受欢迎麽,那你帮我找个角落,我想吃点东西……份量少点吧,吃不下太多。”

“不是的,是因为小姐送的那束芍药花,大家都想看看他长得什麽样子,怎麽能当得起那句话。”

“哦……於公子,你说这东西值多少,能在这里吃多少东西?我不用人陪也没事的。”她慢吞吞地掏出从承秋那里刮来的小块玉。

这是个好东西,荣华不识货,小於厨子可多少有点眼见,知道这是好东西,只不过:“回小姐,想要在这里一个人吃东西,这块玉可能要赔进去。”

可不是麽?这是著名的依红偎翠之所,从来只以美人闻名,哪里有以菜肴点心闻名了而吸引到客人的道理。所以想要在这里两耳清静地吃东西,总得有地位有金银才行。

荣华不太想得清楚这道理,却觉得把玉赔进去不算什麽大代价,别人的东西赔起来比较爽。何况他把她扔在半路上,这口气总得找个地方出啊。所以她像个人傻钱多的二世祖一样:“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吃上东西就好了。”

小於厨子只好向知己楼管事的报告,说有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想要在这里点几个小菜,清静地吃点东西,并且将自荣华那里拿来的玉送上。

管事呢,迎来送往,见识自然比小於厨子还要高上许多,手里这块玉就是一个字,润。摸摸都觉得舒服,颜色为亮白,像剥了壳的**蛋一样;这是玉中名品“光白子”。光是这玉质就已经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了,再看这玉上的刀工雕刻,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玉的背面还有刻字,他翻过来仔细看,手一抖差点将玉给摔到地上了。

看向小於厨子:“你是从哪里带来的这位小姐?”

“路上,她说不认得路,要我带她来。”

管事将玉重新塞回他手里,“你便按著她的吩咐,给她上菜,要精细些。”

小於厨子觉得奇怪了,反复看手里的玉,终於看到上面刻著的御赐二字。忙将这块玉收起来,转身穿进夥房里做菜去了。

这小姐显然是个不通人情事故,一直养在家里的。这样的东西一拿出来就现了身份,她还以为别人不晓得,硬是要挤在大堂的角落里,亮晶晶的眼睛望来望去,看什麽都新鲜,这可别是王府里出来的哪位小姐。

管事可是费尽苦心,既要满足这小姐“微服与民同乐”的想头,又要不动声色地照顾周全,谁晓得这样的小主子身後有没有跟了什麽人,若是招待不周,出了什麽事故,到时候肯定干系重大。

荣华不知道别人正在想著怎麽讨好她,喏,只觉得这角落果然清静,她挑的地方真好。坐了这麽久都没有人来搭讪,而且这知己楼里,果然没有什麽不堪,看,坐了这麽久,都没有什麽有损风气的事情发生,最多也就是牵个小手,简直比现代的小学还要干净。末了还加了评论,女皇陛下真是太厉害了。

等漂亮的菜肴端上来,她的注意力就转移了,自然没有看到几幕不堪。小於厨子晚上专侍这夏小姐,荣华以为是这里的习惯,於是一边吃,一边提问。

她吃她的,问她的,很是惬意,完全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在这种地方被人挑衅。

那长得颇为高佻健壮的女子大约是喝了酒的,也看不见别人递给她的眼色,直直地冲到她面前,将手中酒杯重重往她桌上一搁,放话了:“明晖虽然技艺不错,可比起若君,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於厨子,你倒说来听听,那诗是不是你找谁写的?”

依旧是人们关於那束花及那句诗的疑惑,更重要的,是对这种根本挑战大众审美观的送花人的疑惑。

荣华放下筷子,提起一边的酒,倒在那人的酒杯里,“花是我送的,诗是我写的,不知道足下有何指教?”

“你──”那人左右看看,发现这小姐身边没一个人作陪,只有那个厨子於丑人在,低头看她一桌精致的美食,觉得此人简直奇怪,但是酒醉之下未及细想,只知道逞口舌之快:“你这没长大的小姐,跑来这里吃东西,也不叫个人来陪,不是叫这於丑人给迷惑了吧?”

“的确是教他迷惑了,送花,送诗都是我干的,你有何指教?”

她这麽坦荡,叫教人不知道怎麽应付了,却更让人认定她是没有大人教,才会养成这般神奇的审美观。那人於是苦口婆心:“小姐你年纪小,见识的男人不多,所以才会被哄骗,这种五大三粗的,从来都不是惹人疼的,不如姐姐叫几个来让你领略领略不同的?”

“我的姐姐你当不起……漂亮的男人麽,我见得多了,就是喜欢这一款的,你待怎地?”荣华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拒绝。

这人脸上挂不住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会是因为时常被强壮的人压著,才喜欢这种类型的吧?”

荣华傻楞楞没听懂,只觉得这话充满恶意,直接应了一句:“我只喜欢压强壮的人。”

这孩子说话很是生猛,正应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把那人给噎著。

正巧了楼上下来两个人,说话声音还挺大,故意让人听见一样:“我还道明晖有什麽好的,叫那人写那样的诗来给他,五大三粗,没一处好看。”

这声音听著有点熟,荣华托著下巴看过去,身影也有点熟。她眼前那人听了这话,像是找到帮手一样,“看看,是个有眼光的都是这般想的。”

“我眼光独到,审美观奇特啊,就是喜欢那种类型的。”荣华将碟子里最後一点夹起来吃掉,站好拍了拍衣服,问於厨子:“不知道现在明晖有没有空见我?“

於厨子点点头:“应该可以。“

他带著荣华上去,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荣华抬头挺xiōng大摇大摆上去,正好与下来的人擦身而过。

“你怎麽会在这里?“她被人拉住了,那人戴著面具,语气很熟捻。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是谁,想要将那人甩开。

“干什麽,就急著想去见那人麽?“

这麽酸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个男子在抱怨妻主寻花问柳,有好事者竖起耳朵听了。

☆、第五夜(3)

不是承碧也不是寄德哟

且不说其他人,荣华才觉得奇怪,这到底是谁啊,搞得那麽熟。

“殿下为了看那人,连故人都不认了麽?”

她皱起眉,突然想起这傲骄的语气:“谢……”

“我还以为你常来这地方,把个正常的名字都忘记了呢。”

“你怎麽也来,看热闹麽?”真奇怪,这人之前不是怎麽也不肯来麽,现在居然一个人跑来了,这个算是闷骚麽?

“你才是来看热闹的!”

“……”这小公子,有什麽话也不直接说,还要等人问麽,在这大厅里面可没什麽秘密。荣华拂开他紧抓著自己的手,和气道:“我是来看热闹的,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家去吧,多危险?”

她还好声好气地劝人家回去,听上去这两人似乎不像是那种关系,反而是熟识的朋友之类,众人继续旁听。

“你昨日邀请我一道来,今日我来了,你陪我。”谢斯仁再次抓住她的手。

这是个任性且敏感的小公子,虽然不分场合,却搞得清荣华的情绪,看她一软马上要求。荣华看了他左右的人,都带著面具,想来也是他认识的人或者是保镖之类,指了旁边的人:“他们呢?”

“让他们等著。”他拉著她的手不肯放。

荣华一想,觉得带著他去会比自己一个人去要好,至少多个人证嘛,也就不拒绝,“於厨子,麻烦带路吧。”

“是的,小姐。”

“你认识他?”谢斯仁的声音变小了,可附近的人依然听得见。

荣华看他,有点奇怪地回答:“是啊,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也是他做的菜嘛。”

“外界都传你是因为他才送花给明晖公子的,这可是真的?”他可是一点也不客气,抓到当事人马上问,而且一点也不顾忌另外一人当事人就在前面。

“有一半是的吧,我想。”

“哼,你若真喜欢这样的,带回家去呀。”

“过两天吧。”荣华故意顺著他的话说下去。

谢斯仁果然炸毛:“过两天,你就这样想给我难堪麽?”

啥?荣华正觉得奇怪呢,前面小於厨子突然说道:“小姐,到了。”

这房间在角落里,位置挺偏僻,荣华在门上敲了两下,听到里面有回应了,才推门进去,这一番举动又被谢斯仁嘲笑了一番。

这是她头一次近处看那个明晖公子,这人皮肤颇为白!,线条柔和,却愈发衬得五官硬朗,介於少年与男人之间的年龄,看上去很是迷人。只是这房间里头,大约也只有她一个人这麽想。

“看傻了?”谢斯仁进了房间後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他自己那张漂亮的脸。

荣华根本没看他:“近处看果然比远处看要好多了,我那时坐得高了,根本看不清样子呢,明晖公子,看上去我送的花与诗给你添麻烦了啊。”

“是小姐送的麽?”明晖显然有些意外。

“唔,我送的时候没想到会这样……是我太不会考虑後果,只看眼前的缘故,嗯,真抱歉。”

“小姐不必抱歉的,虽然名声不好,可是出名了啊,”明晖很平静,“做我们这一行的,只要能出名,不管怎麽样都是件好事。”

她好像有点了解了,就像娱乐圈的绯闻一样:“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好的事情出名,就没有意思了啊,真遗憾呢。”

“小姐为何送花给我,真是因为於瑜的关系麽?”

“一半啊,另一半是因为你吧。”

“哦,小姐也喜欢笛子麽?”

“……这方面完全不懂呢。”

“那麽……”

“就是喜欢这种类型啊,为什麽没有人相信呢。”她也很苦恼啊。

“你是特意来夸奖别人的美貌的吗?”谢斯仁看不下去了。

“嗯……只是来坐坐嘛,人言可畏,以後一定有更难听的……谢小公子,我要麻烦你一件事了。”荣华将主意打到谢斯仁头上。

“什麽事情?”

“嗯,你觉得他哪里不好?”

……

“恭送小姐。”小於厨子将他们送到门口,并将她的灯点亮了还给她。

“带著弟弟混也很困难吧,若是真碰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就拿这块玉来夏王府找我好了。”荣华将那块御赐光白子递给於瑜。

谢斯仁一路都没有好脸色给她看,“你只是同情他们?”

“嗯,算是吧,你来这里是为了看明晖?一个人来很危险的,你还不是和我说,名声很重要麽,刚刚还当著众人的面差点表露身份。”

“然後你就用这种借口退我的婚麽,像当初对待朱承秋一样?”

这话说得真是莫名其妙:“我们好像没有婚约吧?”

“五日之後,三人。”

“什麽?”

“陛下的意思,你还不知道麽,之前说的三个人,会同时进门,到时候陛下御驾主婚,从未有过的荣耀呢。”

“三天之後承秋,五天之後是你们,陛下到底在想什麽?”虽然都应该是她走後的事情,真怀疑原来那个夏王是不是能接受,反正换了她是宁愿离家出走逃避之。

“这一次你不反抗了吗?”

“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就算要让强强联合,也没有做得那麽急迫啊,她到底是在想什麽?这问题让她很纠结,一直到了夏府还是觉得奇怪,可把谢斯仁气的炸毛。

“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何必这样子一句话不说,我又不是没人家可去就眼巴巴求著你收留了,要不是女皇陛下,我何苦……要委屈自己同另外两人一起入门!”谢小公子说著越想越委屈了,眼圈一红,却楞是忍著没哭出来。

他委屈,荣华呢,觉得自己这冤大头当得真亏。要说美男後宫吧,轮不到她享受,她是相信自己两日後就能回家的,说句没良心的话,这一个两个三个,同她真没什麽关系。可是冤就冤在女皇陛下安排的时间上, 这群人哭委屈找的都是她,承秋是这样,谢斯仁是这样,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可是此时这麽漂亮的一个男孩子这样迷惘又委屈地看著她,怎麽著也得有所表示,反正她是受不了这种攻势的。

於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是你,我只是觉得时间安排得不对,而且这事情,为什麽都是由你们来通知我的呢,最该先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应该是住在王府里的女皇陛下才是啊。”

“你说你不知道?”

“今天早上,承秋来告诉我说,陛下要他们家三天後将他送到王府里来。”

“陛下之前与母亲说的是,正门迎娶,主位待我;可不知道为什麽,突然间又下了密旨,说要我们三家的公子同日入门。”

“你母亲也同意?”

谢斯仁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荣华双手捧著他的脸:“这件事情呢,你还是按照家里人的吩咐做吧,多余的别和不熟的人说,刚刚你就不该对我讲……肯定是有什麽事情,你放心,等这事情解决了,肯定有法子让你不委屈的。”

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里头有yīn谋,可就是不知道别人谋的是什麽,竟然舍得让自家宝贝儿子这样委屈,对於这脾气并不算好的谢小公子,她也多了几分同情。

谢斯仁知道荣华对他的态度变了,刚刚说的话就让他心中一暖,此时看到她的表情这样温柔甚至还带著怜惜,这几日来的害怕与委屈突然地涌上心头,紧紧地抱著她失声痛哭。

?

6

☆、第六日(1)

“你的手受伤了吗?”吃饭的时候,女皇陛下问她,因为这孩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看著自己的手。

“没……没有。”反驳完了,她还又看了一眼,这双手,长得很精致修长白嫩,她自己的那双可没有这麽完美。这是养尊处优的王族生活与不得不奋斗的平民生活的区别。那麽这双手能做些什麽呢?

大概只能写写诗,帮人擦擦眼泪吧?昨天晚上谢小公子眼泪掉落到她手上的触感依然还在,那种湿润的温暖的苦涩的感觉。

“荣华,按你的时间算,应该是什麽时候回去?”女皇再次瞥她的手一眼。

“应该是明天吧,最迟明天晚上。”说到这个,她认真起来了,总得向女皇保证才行,不然她可能还会碍到陛下的大事,再说那四个美男子她还真消受不起呢。

“这两日想要什麽,想怎麽玩尽管开口,孤都允你。”

一听这话,荣华两只眼睛发亮:“陛下在让我奉旨当二世祖吗?”

她总是会时不时地冒出些新词来,好在女皇陛下神武英明,理解能力超群,无须太多时间便理解了,微微笑道:“你若要那样理解,那也可以。”

“虽然陛下这样说让我很高兴,可是赐我百无禁忌……我却不知道有什麽事情可以做。我原本的打算这两天都窝在房间里,等到离开的那一刻。”

“这麽乖了?”女皇挑了挑眉,这可不像是荣华的性子。

“我怕出意外。”她老老实实。

“孤赐你这两日百无禁忌,你还怕什麽?”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现在只想回去。”

“玩腻了?”

“也不算是吧……只是回去的日子近了,就不是很想出去,万一错过什麽回不去怎麽办?”她不掩饰对这一点的担心。

“万一回不去,你打算怎麽办?”

听了这句华,荣华傻楞楞看著女皇半天没反应,最後也不知道说给谁听,语气肯定地回答:“肯定能回去的。”

像个固执又倔强的孩子,拒绝承认令她恐惧的东西。

女皇陛下看著她没说话,嘴角含笑,似乎觉得她这副苦恼的样子很好玩。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宠物似的,不管它多嚣张,总会收留它一样。

“我会回去的,”她再次扬起脸,“既然陛下开恩,我就再去知己楼附近逛逛吧。”

“听闻你这两日因为那里的厨子,而经常捧一个人的场?”女皇陛下也会八卦。

荣华有点不好意思了,拨了拨鼻子:“其实只是意外,谁想到他们这麽会说?”

“现在假戏真做?”

“只是觉得很有兴趣,至於真做……反正我来日不多,根本来不及培养感情,与其到时候两地相思,不如现在根本不要。”话说回来,那个於瑜真的很帅,而且性格看上去也很好呢,如果两人都在现代,她一定考虑的。

“你想得倒是挺开。”

女皇陛下今日谈兴颇高,好像这几天来,就今天早上特别的和颜悦色。难道过几天的婚约有关,看这样子,女皇似乎是急著让她滚蛋,让原来的夏王回来,是不是自己碍到她的大计了?荣华不敢再多想,对於女皇的问题,想到什麽说什麽,一点也不玩心眼。

这早饭的时间拖得长了,荣华终於确定了要去的地方,知己楼附近,没有原因,就是想去逛逛。女皇陛下金口玉言,当即派了两名暗卫跟著她去。

这次学乖了,让马车将她送到附近地区,然後下了车慢慢地在街道上走。

“为什麽连我也要来?”寄德异常不满的声音,因为在街上,他又得戴著面纱。

“我看你一天到晚呆在家里,替你觉得烦,就拉你出来了……别那麽为难啊,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我明天就走了,你总该高兴才对。”荣华挽著承碧。

“你要走了我自然高兴。”

荣华眉一挑,冒了坏水:“你的姐姐回来的时候,肯定又要将你嫁出去。”

寄德恨得瞪她,隔了面纱她都能猜到他的表情,荣华吃吃地笑,靠到承碧身上。

“他这两日极为难过,你还是不要过多刺激他的好。”承碧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不说倒好,一说荣华也想起来,承碧这两晚缠著她要孩子好防老,而寄德呢,他是连这个资格都没有,现在把他带出来看自己同承碧这样亲密,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於是收敛了利齿毒舌,一边挽了寄德,“走吧,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寄德直觉要甩开她,听她这麽一说更是鄙夷道:“兰陵什麽地方我没来过,需要你带著?”

荣华抓他的手臂抓得更紧:“贫民住的地方你肯定没有去过。”

寄德一偏头,哼声。

“对了,我有和你说过於瑜的事情麽?”走著走著,实在有些安静,她便起了话题。

“没有。”承碧好脸色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而寄德就没有那麽好的脾气了:“是你在外面遇到的什麽男子吧,还不如不说,免得污了我的耳朵。”

“嗯,其实这人你们也认识的,就是那晚在知己楼做菜的那个。”

“他怎样?”承碧耐心地等她说下去,温和地鼓励。

“不过一面之缘,你是从何处知道那人的名字,又怎麽会知道关於他的事情?”寄德心情不佳,被她一提知己楼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又冒火了。

荣华摆出一副不和可怜孩子计较的脸色,把自己和於厨子之间那点纠葛给说清楚了,又顺道把他的事情给说了。

承碧听了点点头:“这般品性,若是放在外头,也可有良配。”

良配,一听这话荣华眼睛就亮了,她刚要说话,就收到寄德白眼一枚。他yīn阳怪气说道:“品性是佳,只是这外表想要找到好人家也难,若是有夏王府给他在後面顶著,谅也无人敢欺负他。”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正是荣华想说的。

“哼,我道你怎麽会有那麽好心要带著我二人出来逛逛,原来是想到自己要走了,不放心这相好,想要我们多加照顾呢。”他毫不客气地指出荣华的小算盘。

☆、第六日(2)

荣华接著没说话了,只拉著这两个人走,微低了头,咬著唇,看上去是挺受打击。

寄德等等等等,也没等她到讥唇相反,终於瞥她一眼,看到是这麽一副可怜相,得意了:於是安慰道:“等你走了,自然会寻个理由让他进夏王府,至於那个明晖,自然会将他也带进来。”

寄德这是好意,想到夏王府里打杂做活,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进得来的,更何况是於瑜与明晖那种背景。谁想荣华一点也不满意,偏头瞪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直接放了他的手,双臂抱住承碧的。

她背对著寄德,对著承碧扮了一个鬼脸,寄德自然看不到;承碧则是对她这样孩子气的表现有些莞尔,刮了下她的鼻子。

这个动作,寄德是看见了的,知道她在是向承碧撒娇,心中越发难受,完全不想理她了。

承碧也有理会她:“给他们两个清籍,送他们去另一个郡,顺道请那里的官员照顾一下便是。”

这个可说到她心里去了,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还是带你们去见见他。”

寄德依旧吃瘪,承碧依旧温柔,她心情依旧好,等这三人组终於顶著路人疑惑的眼神,顺著他们的指引终於寻到於瑜家的时候,心情又变了。

她在外面敲了好多次门,无人应答。

还是於瑜的邻居走出来:“他昨晚回得带了个女人回来,房间里响得奇怪,一早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过。”这人说著,眉眼间就猥琐起来。

这样的话,这样的表情,很容易让人往猥琐的方面想去,荣华皱著眉,伸长脖子往窗户缝里看,被人扯著衣领拉了回来。

“你别在这里让我姐姐丢脸!”寄德拎著她的衣领向後拉。

“荣华,你也说於公子是个自尊心甚强之人,你觉得他愿意见到我们这里前去……施舍?”承碧太了解她了,好意地将她劝得转身。

“他昨天没说这个啊。”她觉得奇怪,还有点闷闷不乐。

“是不是你一厢情愿?”寄德心情甚好地弹她的额头,总算也让他占到上风。

荣华捂著额头,忍不住又转回头朝他的窗户看,被寄德与承碧一人一边给拉走了。

“既然人家忙著,你就不要打扰了。”

“荣华,不是还有那个明晖公子麽?我们去见一见也好知道要帮的人长什麽样子。”

就是这样被人劝著,第三次踏入知己楼。这一次更加引人注目,连那管事的也是第一时间走近了招呼。

“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到明晖公子呢?”那个人好像是预约很多,不是随时都能见的,荣华有点担心。

管事很是诧异地看向荣华:“难道不是小姐将人都赎走了吗?”

“我?”荣华指向自己,她昨晚除了让谢小公子送自己回夏王府之外什麽事情都没干过啊,而且一回去就被承碧缠著在床上滚来滚去,哪里来的分身去赎人?

“小姐自然没有亲自来,难道不是小姐派来的人麽?”管事还觉得奇怪了呢,“说到明晖公子,虽然也是楼里培养出来的,可是相比起若君他们,无论技艺还是容貌都差了许多,愿意为他赎身换藉的,且有这个能力解决得那麽干脆的,也只有小姐您了吧?”

“来的人报的是我的名号麽?”

管事摇头:“像你们这样特别的大户人家,做事肯定是有规矩的,自然不会这样随便在我们这种地方报名号。”

“也就是说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了?”荣华皱眉,“那麽於厨子知道吗?”

“於厨子是一起走的。”管事显然意识到不对劲,有问必答。

所以说,他和一个女人很晚回家,就是那个时候喽,要搬家的时候?回想起来,於瑜根本不像是会深夜带异性回家过夜的那种类型,要怎麽样才能知道更多线索呢?说到坏主意,还是问问寄德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夥比较好吧?於是可怜兮兮外带几分期盼地看向寄德。寄德挑眉,摇摇头不想帮忙,却招来荣华更加可怜兮兮的眼睛,简直像是要被抛弃的小狗,叹了口气,问那管事。

“昨晚帮明晖公子赎身的人,用的是现银还是金票,可否拿来看看?”

“用的是金豆。”管事将他们请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掏出了几颗金豆。

颗颗圆润,青豆大小,寄德拿了一颗在手上掂掂,“分量很足,根本无迹可查。”

听到这个判断,荣华很是丧气。闷闷不乐地告别管事。

“我们再去於瑜家看看吧,反正他不在,我们可以直接闯入的嘛,差点忘了,是陛下让我想干什麽就干什麽的。”她提议道。

再次走到於瑜家,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房间是空的。

“这是所谓的家徒四壁?”简直连个大型家俱都没有嘛,连床也没,是不是走的太干净了点?

字面意义上的空房间,什麽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有人住过的干净。

“我说,就算是搬家,也没有必要搬得那样干净吧,根本就像是不想留下住过的痕迹定样。”

到底是什麽人呢,赎人买藉,才一夜时间,就让这两个大活人像人间蒸发。

“就算是买凶也不会做得那麽干净,所以这两人还活著。”做为坏水的寄德,说的这话很有份量。

“那麽是被人带走了?”

“看这些手段,似乎与你想做的一样,你确定没和别人说过这件事情?”

咦?是有人抢在她前面做了这事情?

“当然啦,也只是可能性之一。”

“寄德,你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害她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

“嘿──”

☆、第六日(3)

因为很想一口气把七日给完结了,所以最近都没有更海棠呢,见谅啊,大概还要一星期左右吧。

因为发生了这种想见的人莫名失踪的事件,接下来不管去哪里游玩都提不起兴致。至於荣华说的报警处理,则是被两人劝下了。

“兴许是有人前一步做了你想做的事情,你就算报官了,想来那人也有办法吧?而且这样静静地离开,也是於公子的愿望吧?”

“要三天见不到人才算失踪,何况於公子的去向也是有迹可循,还有知己楼的管事作证,罪状也不成立。好了,兰陵没有海禁,海外诸国的商人都会到这里来交易,今日看看,有没有什麽喜欢的。”

“买了也不能带走。”她更沮丧了,还挂念著突然不见的於厨子。

“所以我才会为你买下来啊。”寄德更加得意了,反过来拉著她往另一条路上走。荣华另一只手上拉著承碧,三个人又像是一串似地在兰陵最繁华的贸易街上游走。

每件东西都很新鲜。

荣华放了这两人的手,这个摸摸,那个摸摸,看上去什麽都很是喜欢。

“这个绣得真漂亮。”她拉著条湖蓝色缎子的手帕,上面绣著几朵朱红色的花,颜色鲜豔动人。

“那便买下来好了。”承碧问了价格,直接递了银子。

“这颜色配得真好。”荣华美滋滋拿著手帕翻来覆去地看,“很适合承碧的颜色。”说完了,递了承碧。

“你不是喜欢麽?”承碧有些诧异地接过。

“带不走啊,给你吧……别扔掉,至少在我走之前别扔掉。”

她这样反复地叮嘱,好像是真的怕他随手就扔掉的样子,承碧更奇怪了:“为什麽荣华觉得我会扔掉?”

“因为这个颜色太鲜豔了,不像是给男人用的……啊,这个是在什麽场合用的?”荣华问道,差点忘了这里是女尊,说不定是给男人用的。

“这种轻佻鲜豔的颜色,是给楼里的那些公子用的。”寄德好意解释。

“……啊,承碧我不是这个意思!”荣华顿时红了脸,七手八脚地想要抢回那块鲜豔轻佻的帕子。

承碧倒是温和地笑著,不慌不忙地将手帕收入衣襟之中:“我知你不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收下了。”

他放的那个位置实在不好抢回来,荣华盯著他xiōng前看了一会,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可是……”

“我留著,不拿出来用,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你们两个还走不走?”寄德不耐看这两个人眉来眼去。

“走,当然走。”承碧拉了荣华,指给她看:“这些卖各种衣饰布料的,是从我国以东海上来的人,他们的布料的织法与染色方法与夏国的很是不同,因此还是很有人要的,特别是那种颜色浅素的,很受大户人家中的年轻公子喜爱。而南方岛国来的颜色则鲜豔且华丽,曾经风行一度,如今夏国风气变了,这些颜色也就卖不了高价了。”

“承碧……你真的是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的?”怎麽对这些东西这麽了解。

“书上都有写呢,这类事情。”承碧笑著解释。

到底是什麽书会写这个,经济分析类杂志?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正要问下去,又被漂亮的木雕小狮子吸引。

她凑上去,看这些小狮子形态各异,抓了两只,一只正在发怒,浑身的毛都竖起来,另外一只孤伶伶地蹲著,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他了一样。

“我要这两只,”她看了眼寄德,指合他:“帮我买下来。”

寄德挑了挑眉,将那一整串的木雕小狮子都提溜过来,非常大爷样地说道:“全要了。”

他付了钱之後,将手里的全扔给她。

荣华盯著他半晌,挥了挥手中的两只:“其实我只是觉得这两只雕得和你有些神似啊,不过没想到你这麽有自知之明,把兄弟也买下来了。”

寄德被她这麽一说,手里的一串木雕作势要扔掉。

“别扔,我都还要不行吗,那麽可爱的东西,你也不嫌浪费。”

“你不是只要那两只麽?”

“都要,都要。”她讨好地接过来。

……

玩了一天,临近傍晚回到夏王府,荣华与承碧两个人回房间换衣服,承碧到她的屏风後找她。这举动很奇怪,承碧从来没这样做过,“有什麽事吗?”

房间内光线不是很明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正看著自己,视线很是炽热。

“承碧?”她拿了衣服半遮了自己,走近去。

“荣华,你为什麽那麽在意那位於公子?”承碧扯掉她的衣服,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嗯,我只是觉得他不容易,就忍不住想要帮帮他,也算我这人凭自己的意志做的第一件事情,这样他多少会记得曾经有人很欣赏他吧?”她埋头在他怀里,觉得承碧的身子和他眼神一样炽热。

“我也会记得你,”他低头寻著她的唇,吻上去,“他只会认为你是夏王。”

“我没有和他说过自己是谁,承碧,怎麽现在……”她向後面仰去,想要避开,谁知他似乎早料到这样,一只手托在她後脑上,固定她的位置。

“荣华,你回去以後,会记得我吗?”承碧停下动作,又在看著她的眼睛了。

荣华点点头,诚实道:“会啊。”

“会记得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承碧微弯下腰,吸吮她xiōng前的樱红,她身体一颤,点点头:“会的,你是这里待我最好的了。”

“是麽,那若是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会想吗?荣华有点迷茫,只有自己挂念在心里的人,才会想念吧。那她对承碧,似乎还没到这种地步。

她沈默了,承碧将她放到一边的贵妃塌上,分开她的腿,挤身其间:“若你明日走了,我会想你,荣华。”

“嗯──”她眯著眼哼了声,因为承碧埋头在她双腿间不知道做些什麽,炽热的呼吸让她腿间最敏感的地方有些反应。

他的舌舔著那处,双手绕过她的双腿,有点大力地捏揉著她xiōng前柔软,动作不似往日温柔,有些凶猛地像是要吞掉她一样。

荣华哼哼声不断,有舒服的,也有不舒服的。她是想阻止他的,承碧好像有点不对劲:“承碧,你别再,嗯哈……”

谁知道才开口,他的动作更加狂野,抓得她xiōng前疼痛,双腿间却越来越湿润。

她迷糊地想起他刚刚说的话,问道:“你不是喜欢夏王的吗?”

漂亮得妖冶的脸从她腿间抬起,还未收回的舌上沾著点光亮,凤眼黑得发亮:“我喜欢你,荣华。”

“可是……”

“这几日与你相处时,从未想起夏王,而是一直看著你,你道,喜欢上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他说著,慢慢褪了自己的衣服,拉著她的腿,让她的屁股离开椅子半挂著。

不待她回答,他已经埋身进入她的身体。

动作狂野且粗鲁,他似乎很急著要表达自己的感情,像世界末日马上要来的样子,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子。

“你有心事?”她抬手要触碰他的脸,手被他的握住,十指相缠,抵死缠绵,承碧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喘息声越来越重,她脑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可最终抵不过他的热情,脑袋慢慢地空了,只知道顺著本能享受。

☆、第六夜(1)

这一章。我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既然是傍晚,还是算夜晚好了……

“明明说是要换一件衣服就用餐的,你们到底换了几身衣服才出来?”站在门口的寄德要笑不笑地,看著刚打开门的荣华。

“你一直在外面?”一想到刚刚的声音都让他听去了,荣华一张老脸撑不住了,通红通红。

“我只换一身衣服就好了,自然是快的。”寄德没有直接回答,却让荣华的脸更红。

“走,进餐去。”寄德似乎很欣赏她这种窘迫的样子,主动拉了她走人。

“咦,承碧──”

“他大概还需要再换身衣服吧?”承碧这话半真半假,荣华有些不放心地朝里看,只是闻到房间里那浓重的麝香味,顿时抬了脚跟著承碧走了。

吃饭的时候,荣华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向门口处张望,寄德看在眼里,笑道:“我说,你不会真喜欢上承碧了吧?”

“不知道,不过他怎麽还不来吃饭呢?”相比较之下,荣华比较在意这个。

“……结果你比较注意的是这个吗,真没有出息,”寄德往门口看看,“他不会来这里了,陛下找他呢。”

“你不早说……”知道承碧的去向,她开始专心吃东西了。

“你对承碧是什麽感觉呢?”寄德不让她安生。

“说了不知道。”荣华很不耐烦。

“是不知道呢,还是根本不想搞清楚呢?”他还偏偏要继续问。

“现在搞清楚了也没有意思啊,反正明天就要回去了。”

“你还真是没什麽良心。”

“哼,天长地久才最重要,曾经拥有这种的,我从来不赞成。”她偏头,“如果根本不能回应对方的感情,还要给他希望不是更残忍?”

“那还是算了,你快点把我姐姐换回来吧。”寄德摆摆手,明显一副我看腻你了的样子。

荣华自顾自吃东西,挑她喜欢的东西吃。

“真是挑食。”寄德眯眼,又指出她一个缺点,将她挑出来的东西夹了吃掉。这样说来,这顿晚餐也算是和谐,东西都吃得挺干净,吃完饭散了步,她走著走著问道:“我要不要去向女皇陛下告别?”

“你明天一早就走?”

“因为不知道什麽时候走才要去告别吧,说不定一觉睡醒就回了呢,反正从凌晨零一分开始就算第二天了啊。”

“……那麽去吧。”

一想到马上能回去,她简直愉悦非常,走路的脚步都轻快许多,连双腿间的酸痛都像感觉不到了一样,一扭一扭走得甚是欢快。

看在自己姐姐马上能回来的份上,寄德硬是忍下了即将出口的嘲讽。

“女皇陛下晚上好,”通报後进入女皇书房,荣华心情甚好地与陛下招呼,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前,满脸笑容,“晚上睡下之後就不知道明天还是不是我了,所以来向陛下告别,谢谢陛下这几日来的照顾。”

说完,还特别有礼貌地!了个九十度的躬。

女皇等她行完礼後,“你现在倒是规矩,刚刚那个是你们那里的大礼?”

“是啊,最大的礼呢。”所以她很恭敬了。

“明日,你要走得干脆些。”

“……我希望能走得干脆点。”

走得干脆点,她当然想,这里的几个人对她还是不错的,可是和回到现代比,根本没什麽吸引力。陛下点点头告诉她可以退下了,荣华转了身就往自己房间走去。可是到了房间门口,发现寄德还一路跟著。

“你要跟著我到什麽时候?”

“我荣华姐姐一回来,肯定就会想著解决我的婚事,所以我要让她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和我滚作一团的样子,自然是要跟著你了。”

“你这是什麽意思?”她已经一脚踏进房间了,停下来转过身问他。

“自然是你理解的意思……你放心,我是不会碰你的,何况你身上还有承碧留下的痕迹吧,只要我和你赤身躺在一起,姐姐自然会了解发生了什麽事情。”

“可是我不想和你赤身躺在一起!”还滚作一堆。

“我也不想,但是你又说不清楚自己什麽时候走,自然是要从现在开始就守在你身边了。”寄德表示他也很无奈,但还是不依不饶地跟著她进来,还双手抱住她的腰,用了力将她像萝卜一样从地上拔起来,一路送到房间内。

“承碧呢,他晚上还要回来的。”

“他啊,大概来不了吧。”寄德吩咐侍人准备沐浴。

“那……女皇陛下,这里发生什麽事情她都会知道,你觉得她会允许皇室发生这种乱伦的丑事吗?”果然紧张时脑袋动得特别快,她一下就想到了大救星。

“他啊,大概会很忙吧。”

“这是怎麽回事,难道他们都默认这种事情吗?”荣华挣扎著,没想到寄德直接放开了她。

“是啊,承碧自然是默认过了,女皇陛下,她若是不允许,怎麽可能让我一路跟著你回来?去,洗干净自己披到床上去。”

“才不要,你算什麽!”荣华恨不得打他一拳。

“难道你睡觉之前不洗澡麽?”他还故意歪解她的怒意。

她想出国骂了行不行!这家夥简直是以气死人为乐啊。不行不行,气死了谁得意,荣华於是故意开心地去洗了澡,穿了里衣,一个人滚到床里面,根本视寄德为空气。

寄德倒是没逼她,只是自己故意慢慢洗了干净,赤裸裸地坐到床边上,拉了荣华裹著的薄被,将他自己包了一下,

将侍候的下人都退下後,荣华才转过身看他,“你为什麽会喜欢你姐,听你们说的,夏王根本没有什麽优点嘛。”

“你想和我谈出点什麽来吗?”

这话很熟悉,荣华回忆一下:“你居然听墙角?”

☆、第六夜(2)

荣华愤愤不平,这话原本还是她对承碧说的,说完的时候承碧还脸红,当时她有种调戏美少年成功的感觉。可是现在这话被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她就不怎麽高兴了。偏偏寄德就是喜欢看她生气,听墙角不算,还故意拿话她气她。

“承碧有告诉你,我听力甚好,所以你是知道的,既然知道就不算偷听了。”他还振振有辞。

荣华听了就气,看到他的笑脸,马上将怒意压在心底,免得让某人称心如意。寄德心情好,这是自然;一来他讨厌的粗鄙女人总算要走了、二来他最心爱的荣华姐姐要回来了。如果说能走最高兴的是荣华,那麽第二高兴的就该算是寄德了。他的姐姐向来疼他,以後他撒娇耍赖也有人包容。

荣华看出他的想法,虽然她也很想回去,可却不想让他灿烂持续太长时间,於是撇嘴:“说你没什麽经验吧,你看你身上光溜溜的什麽也没有,我若是你的夏王姐姐,肯定会觉得你在骗我,我没对你做什麽。”

寄德笑容一僵:“都全身不著一缕了,还没做什麽?”

“我会想,是不是你故意挑这个时候脱光了衣服躺在我旁边的,若是我们真发生了些什麽,你怎麽可能那麽干净?”总算扳回一城,她满足地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睡觉了。

旁边一阵安静,寄德似乎没说话,她心情大好,抿著唇曲起身,将自己抱成一团渐渐地想睡。

结果脸被拍了一下,声音很清脆,过了一会,感觉脸有点疼,她才不得不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著寄德:“你居然打我?”

寄德笑眯眯:“我只是看你睡了,想将你叫醒。”

荣华摸了摸脸,觉得两边温度不一样,盯著寄德也不知道这变态刚刚干了什麽。

对著荣华这种怀疑的表情,寄德眉头一皱:“少臭美了,姐姐以外我谁也不懒得废心思。”

“可是这身体是你姐姐的。”难保你不会做些奇怪的事情,荣华理智地保留了下半句。

“你和我荣华姐姐,我还是分得出来的,我会要你碰?”

“这话你今晚你要记著。”於是放心了的荣华重新裹了被子,刚想躺下,被寄德拉住。

“你刚刚……为什麽说她若是看到,会觉得我在撒谎?”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原因,不得不“不耻下问”。

……

“你的表情,你注意你的表情!”寄德的脸有些扭曲,到底看不惯她小人得志笑得那样嚣张。

荣华止不住笑,没想到他刚刚的安静都是用来思考她给的问题的。

“不要再笑了!”寄德忍不住,双手扯著她笑得合不拢的嘴。

她直接向後仰,双手架住他的,想要挣开,脸被拉得有些疼,结果被他压在上面。

“笑完了就说。”寄德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偏偏荣华还笑得喘不过气,双手双腿都在推他。

有点气喘地回答:“你,看我的手臂,上面有,有什麽?”

承碧稍抬起上身,盯著她的手臂看,果然有些红紫的斑点,当下有些紧张:“你对我姐姐的身体做了些什麽,怎麽会长这种东西,是不是什麽病?”他这样忧虑重重地说完,就看到荣华没忍住又开始狂笑的脸,一愣,就知道这不是他以为的东西。

又盯著那手臂看,两只手臂都有这样的痕迹,只是大小不一,颜色也不一,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他凑近了,突然唇贴到她手臂上,轻轻地吸,“疼──你这个疯女人,突然踢人干什麽?”

“我想知道你突然舔人干什麽,”她坐起来用衣袖擦擦手臂。

“你身上的那些,是承碧弄出来的麽?”寄德盯著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及脖子,根本不思悔改地拉下她的衣襟,记忆中洁白的肌肤上多的是这样的痕迹。

荣华推开他,“是啊,现在明白了吧?”

对比荣华的身体,寄德的实在太干净了,这也是荣华为什麽说夏王不会相信与这样的寄德发生了什麽的原因。寄德果然聪明,被荣华一提点就知道了原因。

“所以呢,你还是想办法弄点痕迹上去比较好哦,”她将衣服拉回来,“别这样看著我,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说了不会碰被她占著的身体,也不会让除姐姐以外的人碰触他自己,这下看他要怎麽办。荣华闭上眼睛,背对著他,没让他看到自己的笑意。果然一涉及喜欢的人,天才也会变白痴,没有痕迹也不一定没有发生过啊,不过这一点,她是不会提醒他的。

☆、第六夜(3)

身边的人很安静,只是呼吸有点急促,看来是被她气得不行,她很开心,打算让他再气上一会就告诉他这只是虚惊一场。

没想到静静地等了一小会,就听到“啾”的声音。

这“啾”没啾在自己身上,她有些奇怪,他到底是怎麽弄出这种声音的?可是为了表明自己已经睡著,忍著没动。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啾”,轻轻地啜气声。

他到底在干什麽?不行,她要继续装睡。

“啾。”

……

她忍不住了!再一次坐起来,转身向寄德,她这一串动作速度很快,而且贵在出其不意,寄德还来不及反应。两双眼睛乌楞楞地看著对方的,荣华视线下滑,看到他正在努力地吸吮著自己的手臂,而且貌似微有成果,还真让他弄出了一两点红斑。

寄德这下反应过来了,迅速地将手背到身後去,脸红起来,可是口气很是生硬:“你装睡?”

“你能偷听,我当然能装睡,你这是在干什麽?不是想自己制造这种痕迹吧?”这算什麽,自给自足?荣华有些想笑。

“你可以继续睡了。”

他害羞了。

他居然会害羞,荣华第一次觉得这孩子还是有可爱之处的,歪了头看他:“你就那麽喜欢夏王?”

“这个自然,自小我姐姐想做什麽我都陪著她,她想要我做什麽我都愿意。”寄德看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很傻,於是停下来陪她聊聊,指望她再次睡下。

“为什麽?”

“因为姐姐很疼我,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像她那样疼我的人了,自然要紧紧抓住。”

“这话说得很对,可是夏小公子,你就没意识到要抓紧的对象其实只是因为血缘关系才疼你的吧,你可以问问别人,保证他们的姐姐也很疼他们的。”

结果寄德鄙视她:“自然是问过的,从来没有像她这样的姐姐;何况我也问了那些已经成家了的人,他们都说没有哪个妻子能像姐姐一样对他们好,这样推下来,不就是我的姐姐对人最好了吗?”

她真想知道他是怎麽长大的,这种偏执且不顾伦理的大胆想法被他说来简直像一加一等於二一样。

“你怎麽知道会遇不到这样的人?”

“就算有,我也不见得能碰上;与其闭著眼睛碰运气,还不如自己睁大眼睛找一个紧紧抓牢,好了你听到答案了,可以去睡了。”

“你这想法真奇怪……不过如果是自己选择的人的话,将来不管他怎麽对待你,都没有办法向人抱怨吧?”

“如果姐姐真的如此狠心……”寄德低下头,“我也就不会客气。”

这话说得yīn森森,荣华觉得脊背一凉,难道说那日她刚占据这身体的时候,他的举动还算是“客气”的?

她扯起笑:“你自己继续,我先睡了。”

搭上这种变态,夏王真可怜,还好还好,她马上可以摆脱他了。

冲著对未来的美好向往,荣华终於含著笑容睡著。

7

☆、第七日(1)

睡觉的时候并不是很安稳,好像总有“啾,啾”的声音,不过这并不打扰她的好心情,等醒了,她肯定是在自己的公寓里了。

……

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光线很暗,她半抬起身子,手往一边不停摸索,台灯就在这个位置才对。

“啪!”

她的手被人像拍蚊子一样拍在床板上。

记得自己公寓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才对啊,旁边的是谁啊,坐起来,就著黯淡的光线,却没发现床边的台灯,再仔细看这床好像不是自己的床,木制结构的大床,大到足够她在上面滚上许多圈不会掉下去。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被子,光滑冰凉的触感,是质量极好的锦被。

她居然还没有回去!

睁大了眼眸,一手扶著床就要下去,却被旁边的人压在身下。

“姐姐,你可回来了。”那人说著就靠近了,双唇在她脖子上吸吮,双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乱摸。

“寄德?你在干什麽!”她急了要推开他,这孩子不会把自己当作夏王,想要做些什麽吧?刚想辩解,就被他吻住,还将舌头探进来寻找她的,吸一吸,放一放,如此反复。手更是熟练地从她腰间摸到小腹,顺著滑到腿间,硬是挤到那里面。

这家夥,明明连吻痕都不知道,动作怎麽会熟成这样,不过才做过一次而已!荣华挣扎的力气变大,脑袋动来动去,唔唔嗯嗯地要说话。寄德根本不管不顾,感觉到手指上有些湿润後马上抽出,扶著自己的炙热一挺腰就进去。

荣华皱起眉,身体更是疼得要向後缩,这属狗的男人终於移开了唇,在她肩膀上狠咬一口。

“啊,疼,寄德,唔!”

她只说了那麽几个字,嘴又被他给堵上了,而且这孩子似乎在和谁比赛似的,身体动得越来越快,别说什麽技巧,她都怀疑他是在赌气做这件事情,而非跟著本能。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两个人来做,不论荣华有多麽不愿意,连日来频繁地被承碧纠缠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连挣扎的力道也在变小,身体则是在变软。寄德自然感觉出她的变化,缠得更紧,撞得更深,要得更狠。

结实的xiōng膛贴著她的柔软,他似乎很享受她的轻颤,很喜欢接吻,著迷地啃著她的双唇,一手掐著她的腰,一手拉开她的腿,属於少年的低哑声音响起来,与女子柔柔的呻吟夹在一起,似欢愉似痛苦,过了一会,终於停下来,只剩下喘气的声音。

“姐姐,我算是你的了。”他眯著眼睛,脸侧在她xiōng前,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

荣华缓过神,“你要我说什麽好呢,寄德。”

她语气有点怪,寄德以为是他的行为所致,“自然是婚事取消,你要想办法将我留在府里。你明知我最是喜欢你的,还想将我送给别人。”说著说著,好像还含怨带愤,在她xiōng前那粒红梅上咬一口,又含到嘴里吸起来。

“怎麽不说话,是觉得奇怪麽,和我这样……你不在的几天,都是和我在床上厮混过来的。”

“我刚刚只是在想,要怎麽说你才不会掐死我,”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什麽感觉,“不好意思,你姐姐还没回来,依然是我。”

……

脖子上多了一双手,寄德坐在她身上,“你还在?”

“不然你看看,这是夏王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我找不到台灯。”她有气无力。

寄德像是被什麽咬了一口,跳著离开她的身体,踢开屏风,“你居然还没回去?”

房间里亮堂了许多,这古典高雅且昂贵的房间绝对不是她的,她裹了锦被,一时间不知道要怎麽办好。

☆、第七日(2)

屏风翻倒的声音太大,外面候著的小侍被吵醒,急匆匆地跑到门口,问怎麽回事。

寄德恶声恶气:“没事,就是倒了个屏风,不用进来。”荣华还没滚蛋,夏王姐姐还没回来,这杯具的事情冲击虽然大,寄德毕竟反应过来了。他想得更多的是怎麽办,以及刚刚做的事情要如何收场。一想到他自己刚刚做的好事,又生气了:“你平时不是最会反抗吗,刚刚怎麽一个字也不说?”

说著,就看向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那家夥面色苍白得像个鬼,呆呆地怔在那里,对他的话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

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马上冲上前,掐她的人中,伴以更凶的声音:“喂!”

空而无神的双眼总算对上他的,这平素漂亮的眼睛里像砸了什麽东西,绝望犹豫後悔伤心掺在一起,被他咬肿的唇动了动,却是冒出来三个字:“怎麽办?”

怎麽办,是问什麽怎麽办?她还没回,怎麽办?还是她回不去了,怎麽办?饶是寄德平日里坏点子再多,遇上这种事情也是摊手。

“都说了七日会回去的,现在都第七天了,怎麽还没让我回去?”荣华也下了床,裹著锦被,“是不是需要什麽条件,我是不是忘了什麽?”

眼看著她就要朝门口走,寄德将她拉回来,深吸口气:“你说是七天,是七天不到呢,还是满七天整呢?”

明明受打击更大的是他好不好,居然要他反过来安慰她。

荣华听了,皱眉:“她没说清楚。”

“这就是了,现在还只是早上,这一天才刚开始。”寄德说这话的时候盯著她的表情看,就怕她一个不好受刺激大了。

荣华呆呆地,过了一会像是想通了一样:“就是,就算是号称七日游的旅游,也是分七天六夜和七天七夜的,是刘小玉厚道吧,给足我七天七夜时间。幸亏你提醒,倒把我吓了一跳。”

他也被吓了一跳啊,寄德再次觉得这女人实在太没用,遇上个大事就手足无措,这万一要真回不去,姐姐这位置她怎麽坐得住?不对,怎麽连他也这样想,就如他刚刚所说的,第七天才刚开始,她还是能回去的。

这件事情一说完,两个人就开始纠结起刚刚大被翻红浪的问题了。寄德老话重提:“既然你还没回去,刚刚怎麽不说一下,偏生等我做完了才说?你是在这里等著我呢,想占我便宜?”

“谁想占你便宜,你自己想想,刚刚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吗?就和八爪鱼一样,我上下都被你堵了,哪里出得来声音?”

上下都被堵了,这话说得太直白太带颜色了,寄德这样的听了都红了脸,直骂这女人真是粗俗;回想他刚刚,的确是不太想听到“姐姐”的拒绝,於是想要先让她看到既定事实,再向她讨公道。

鉴於两人心情都不甚好,一早上醒来後情绪简直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下好多次,吵了几句就再没有兴致,停歇下来。

“你把衣服穿上!”她注意到他还赤身裸体地站在房间里,劈头扔给他一条薄被。

寄德接过裹上,叫了外面的人:“抬水起来,我要沐浴!”

“两份!”她马上跟上。

两个人都有些累,坐了下来,荣华踡坐在床边上,头发将脸挡掉,寄德看不到她表情。正好这时候有人敲门,倒免了这两人的尴尬。

进来的人是承碧,他一进来,看到这两人的模样,就知道有些不对,冲著坐在床上的人唤了声:“荣华。”

那人动了动,见是他,脸上一副委屈又可怜的表情,双眼通红,带著哭腔:“承碧。”

是她没走,承碧快步走到床边,荣华就扑到他怀里,再不肯抬头。他轻拍她的後背,“没事。”

“你昨晚哪里去了?”荣华声音闷闷,好似有些责备,“万一见不到我最後一面怎麽办?”

“家中有些事情,是我没想周到。”他是这样低声安慰的,家中的确是有事,而且是大事,但这并不是重要原因,他是不想见她离开,於是直接避开了。

“那你今天要陪著我。”她任性地要求。

承碧点点头:“好。”

“我今天能不能不去见女皇陛下?”总觉得有点怕见到她的样子,有点心虚。

“好。”

“想必是我女皇姐姐没空见她吧?”寄德此时评了一句。

荣华觉得女皇忙正合她心意,根本不再去想这问题。承碧转过身,对著寄德点头。两人隔空用眼神不知道交流了些什麽,最後都看向承碧怀里的那个身影,承碧是微笑著打心底里的愉悦,寄德神色不明紧皱眉头,最後干脆低了眼,不再看她。

☆、第七日(3)

承秋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承碧哄著荣华吃饭。他抬头看看天,这已经不是中午了,笑著走近:“这会才吃饭?”

荣华蔫蔫地没吭声,独自坐在一边的寄德则是哼了一声,承碧拿著碗苦笑望向他。承秋脸色稍变,再看向荣华,盯了半晌,坐到她身边,又笑起来:“你说呢,为什麽每回我见你的时候,你都是这般闷闷不乐?”

他是看出来了,夏王还没回来,这身子依旧被这人占著。而这人呢,想著回去,如今眼看著都过去大半天了,还在这里,估计是急了。

荣华没理他,只是眼睛红了一圈,没什麽胃口吃饭,人也没什麽精神。

寄德更加没声好气,准备了一晚上向他姐姐撒娇用的词一个也用不上不说,还白白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院子里精神状态稍微好些的,也就只有这朱家两兄弟,承碧捧著碗,小声劲荣华再多吃些,说道还有下午与晚上呢,莫急。

寄德这时候看著承秋,语气有些古怪:“你不是明日就要过门麽,今日怎麽能到府上来?”

按著夏朝的规矩,婚前一天,双方是不得见面的。

承秋眨眨眼,“今天是来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赶上给她送行。”

听起来就是在说谎,若是真想来送行,一早就可以来了,吃过午饭再来,明显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可寄德也知道,承秋素来不是什麽好东西,加上之前为了夏王与承秋的婚事闹过几场,两个人关系并不算好,他不说,寄德也更不便问些什麽。

荣华苦著脸,状态持续低迷,推开承碧递过来的碗,只说不想吃。她还在为自己难过呢,一个上午等下来,眼看著时辰一个一个地过了,她还是老样子,心早就凉了半截,虽然还坚持要信著自己能回家,可是看目前这状况,也不由得她不做好这“万一”的准备。

也不知道女皇陛下若是知道这件事了,会不会想著法儿地虐她,毕竟据传女皇待夏王极好,可夏王不知道怎麽的,对於女皇总是有些畏惧。

从未想过一天时间这麽难挨,等了大半天一点穿越的迹象都没有。

“万一回不去了,怎麽办?”

她说这一句话,院子里三个男人反应各不相同。

寄德想来是从一大早开始就在消化这个事实,此时被她一提,之前做的心理建设统统碎做粉末,黑著脸恐吓:“你若回不去,这辈子也就别想出夏王府了。”

其实眼下,不能“魂归故里”这事实远比这辈子再不能出夏王府有份量的多。荣华撇开脸,哼了一声。

承秋倒是笑著:“你若走不了,有些事情就不能再避了。”他意有所指,也不管荣华对“有些事情”这四个字能体会多少,继续说道:“至少明日你就不能不在。”

“我只是说万一罢了,又不见得是不能回去的,还有一下午呢。”她声音极小,明显自己也没什麽把握。

“就再等你,六天都等下来了,还差这麽一天?”寄德说这话咬牙切齿,当然知道这能不能走也不是荣华这麽个哭包能决定的,可是她要真赖著这身体不走,他不也得想想对策?

这话凶巴巴,却没来由让荣华更加安定些,六天都熬下来了,就不差这一天半天了,何况刘小玉这人平时说话总是算话的,如果这事情真是她做的,她也总得负责到底才是。她若有让人离魂穿越时空的能力,肯定也会受点什麽限制,反正到最後她是一定能回去的。

她一安定下来,就起了别的心思,看著承碧眨巴眨巴眼睛:“你怎麽不说话?”

承碧只是看著她,眼神里复杂著,浅笑道:“你先别急,等这一天过了再考虑这问题。若是我做好一切准备你又走了,那多没意思?”

荣华听了,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可转念一想,觉得他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不待她细想,安静的苏苏来了。

“陛下有请夏王。”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荣华叹气,想著,顶多再坦白一次,反正身子今天还是夏王的,要杀要剐随便了,如果不小心没命了,说不定回家去的机率更大些。这想法多少有些大无畏,而且也管用过,她却没想,有些时候所谓姐妹亲情,也抵不过至尊之位。这下,傻眼了。

☆、第七日(4)

自从她一进书房的门,右眼皮就开始一直跳啊跳的,她总是分不清左眼跳x右眼跳y当中的x与y,可是人一悲观吧,就总往不好的方面想,直觉地相信她这是要倒霉了。也不知道是她直觉太灵,还是这一日对她来说的确大凶,刚进去见到女皇那张脸,还不待开口说话,突然一支箭“嗖”地从窗口飞入,险险地擦著她的脸颊飞过。

她是被吓到了,直接趴倒在地,果然又一支箭擦著她的发髻飞过。打了滚找了掩护,刚想喊救命,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有刺客!抓刺客,保护陛下!”接著就是短兵相接的打斗声。

原来刺客要袭击的是女皇而不是她这个夏王麽,那刺客真不长眼,她与女皇根本是两个方向好不好?她抱著脑袋,趴在地上小意沿著墙根爬,女皇好像还站在那里的样子,是不是应该把她也拉下来?

她快速挪动著四肢,总算爬到女皇身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拉著她的衣袖将她扯下来。

“陛下,虽然目前为止安全,可是万一人家有奇兵怎麽办?”她丝毫不顾忌女皇陛下的形象,硬是将她塞到桌底下。

她今日果然大凶,而且乌鸦附身,一张嘴就倒霉,果然有人持剑破窗而入,而且似是知道她们的藏身之处,明晃晃的照著桌子刺入,荣华正好给女皇当了防护垫,剑直接刺到她身体里了。

“呜──”她哼哼出声,还没感觉到疼,只是被吓惨了。谁想到那刺客并未想过功成身退,而是抽了剑再刺一次。真狠──

这时候女皇居然抽了剑跳出去,看起来似乎要与刺客打斗,没料到女皇陛下如此强悍,早知道就不拉她蹲下了。荣华跟著爬出去,正好看到女皇一剑刺入那名刺客心窝,而苏苏则跟在後面抹了那名刺客的脖子。

外面的侍卫冲了进来,将女皇团团围住,还有跪下谢罪的,这一切看起来就和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她傻傻地站在那里想。正对上女皇转过来的脸,这脸怎麽看怎麽妖孽,怎麽看怎麽像……

“承碧。”她眼前一黑,什麽感觉都没了。

……

好像离魂了?她站在院子里,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却没一人能看到她,床上躺著个脸色苍白无比的女人,很多人围著,女皇陛下亲自坐在那人床边照顾。

那个是夏王吧,能得女皇亲自照顾的,肯定得是亲妹妹才对。她看著自己透明的双手,现在是不是灵魂被弹出来了,是不是再过段时间她就可以回去了?旁边的侍卫在骂著什麽自量力,居然胆敢行刺陛下及夏王,可是毕竟有胆,看到行刺失败就自己抹脖子了,现在尸体还扔在外头被毒辣的太阳晒著。好在夏王忠义,为陛下挡了两剑,只是那小身子骨,估计熬不住了。

一向很隐蔽的苏苏此时也站在她旁边,低著头看地上,地上有什麽呢?她有些纳闷,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她不能低头。

她还听到院子外面有承碧及寄德的声音,好像吵著要进来,被阻止了。听著他们的声音,好像是很急很急,寄德那小子肯定又在埋怨她管不好他姐姐的身体了,承碧呢,会对她说些什麽?

可是脑袋好像就此停止运行了,她的双眼看著这院子里所有人的举动,就像一台被定格了角度的摄像机。光线渐渐暗下去,月上枝头,房间里点著灯,女皇终於在众人的劝说下离开院子,走之前,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另外一个院子里又吵闹起来,她听到有人大声喊著:“女皇遇刺!”又是兵刃相接的声音,她觉得女皇也不是什麽昏君啊,为什麽总有人要行刺她?

正想著些乱七八糟的,就看到有人走进院子,直奔那个房间,看身形,却是寄德。他进去之後,房间里又乱了,他似是很气愤,将床上那人拉扯到地上,又指使著他带来的人将旁边侍候的全部拿下。

寄德吵闹的声音从来不小,这次声音尖锐,让她听得头疼。接著承碧也急匆匆地跑进来,到了房间内看到这场景,他像是呆了,只是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头转过来,结果头一低,看著她的脚下,站著没动。她看到他的眼神,只觉得很悲伤,刚刚苏苏也是,女皇也是,都盯著她的脚下,那里有什麽?

她动了动脖子,脑袋终於低了下去,脚下也就是一片新土而已,视线开始模糊,再睁眼,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ch1 故人

“哥,那人曾说,要把我们转到更远的地方去,结果这麽多天都没来,不是在骗人吧?”

“解除奴籍的契书可是我们自己撕掉的,就算是骗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很好了,我都没想过……”

“哥,是不是那天那位派人做的?”

“应该不是,”他摸出了藏在怀里的玉佩,“那位小姐不通人事,想不了那麽周全,只怕是和那位小姐有关的谁做的。”

“哥,自我们到这里以後,你就一直摸著那枚玉,是不是那位小姐送的?”

“她让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拿著这块玉去她府上。”

他来兴趣了:“她可有说是什麽府?”

他哥睨他:“知道又如何,像她们那样的人家,你还希望她怎麽对你?”

“可是那日一见,那小姐年纪是小,对哥哥倒很是真诚,当著我的面夸奖哥哥呢,真是不通人事。如果她夸的是别人,我肯定当场翻脸。”

“那你可记得当日一见,她旁边那位公子?”

“哥哥就是太现实了,有些事情想想也是好的嘛。”

“没可能的事情,想了也没用,倒不如想想,我们的户藉要怎麽办。”

两兄弟正说著,听见有人敲门:“有没有人在?”

对视一眼,弟弟居然去开门了,被他哥哥拦住:“你干什麽,万一是歹人怎麽办?”

“若歹人都能像她一样,我很愿意开门的。”他向前跨了一步,开了门,门外只有一个女人,他笑了笑,请她进门。

只是进来之後,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咦,这位小姐怎麽搞成这样,你家里出事了吗?”他指著她穿在身上的衣物,光看布料,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衣物。

“於公子,你们怎麽住到这里了?”夏荣华觉得缘份真奇妙,随便敲个门,居然也能遇上熟人。

於瑜向外面张望,小心地关上门:“夏小姐?”

“啊,你们是被谁带到这里的,我隔日有去找你们,结果人去楼空,家里搬得真是干干净净,连个字条也没有。”她想当那日四面空空的房间。

“你去找过?”於瑜很吃惊。

她点头:“是啊,第二天就去了,那时没想到我还能……所以就想去帮你完成心愿,带了人打算除了楼里的籍,再送你们出郡的,没想到你们前天晚上就走了,知道是什麽人吗?”

“那人催得急,之前以为是小姐派来的人,便跟著走了。”於瑜看著她有些沮丧有脸,不自觉地撒了个谎解释,果然她听了之後脸色好了许多。

“说了送我们出兰陵郡,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呢。”明晖抱怨道。

她想起正事了:“说到这个,我想知道那晚你们搬家到现在,过了几天了?”

“一个月了,怎麽了?”於瑜问著,看著她的脸色。果然见她脸色一变,不知道想些什麽去了。

她能想些什麽?

按照刘小玉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因为女皇杀了夏王,於是那三个人把女皇陛下给杀了。既然事情过去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麽,还是直接问吧:“兰陵……府里,有什麽消息吗?”

於瑜还以为她是问她失踪了,兰陵夏王府有没有人来找她,摇了摇头。只见她刚刚还有些发亮的双眸顿时暗了下去,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倒不加掩饰地用表情表达心情的,只是觉得她那副样子真是可怜,想了想又安慰道:“若是大事件,官府是不会明著找的,肯定是在暗中寻人。”

就是不知道寻她的人是要她的命呢,还是要将她送回去。这句话他留著没说,因为不想再看她沮丧地像只没人要的小狗了。他这时才有空打量她的衣著,穿得很是奇怪,虽然说是长衣长袖,看上去像是胡人的打扮,这身衣裳未免太过贴身了些,看上去显得整个人真是纤瘦。那头黑发,比先前短了许多,似乎还带著小卷,更像胡人了。

“你说得也对……可是这样等著总不办法,於公子,你可知道这里往兰陵要怎麽走?”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看著他。

他没问她为什麽,短短几天变化如此之大,也没问她为什麽,堂堂夏王会流落到这个府城。只是默默地准备了床被子,让她洗漱後可以休息,明日事明日再想。

睡同一床上的弟弟附在他耳边:“哥哥,你喜欢她。”语气确凿无比。

☆、ch2 怪事

荣华躺下之後,感觉自己的骨头全都散架,因为在山野中赶路被野草之类的割伤也开始火辣辣作痛,两条腿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了。这两天都没碰过床铺,风餐露宿真不是一般的辛苦,这古代好难挨啊。

身体酸痛无比,可是大脑却活跃无比。想自己来之前看到的那个人,不知道他有没有安全地回到自己家中;想到刘小玉居然这麽不专业,只说不会再像上回一样将自己赤裸裸扔床上,结果让她真身穿到了野外;想夏王府里那两个人到底怎麽样了,夏王死了,女皇也死了,这责任算谁头上?如果自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我果然太贸失了。”她轻声感慨,闭了眼睛。

四周一直很安静,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远处的狗叫,附近人的咳嗽声都能听得很清楚。

说不出来究竟是太安静还是太过接近自然,真是睡不著啊。

她真的不是有意偷听隔壁那对兄弟的悄悄话的。

……

第二天早上起床,她觉得全身上下疼的地方又多了一处──眼睛,如果有镜子的话,她一定能看到自己的眼睛肿得像金鱼。

“金鱼。”

“……”好吧,就算没有镜子,也有人帮忙证明了她的想法,只是这直接的语气真是让人觉得,有点难过。温柔的於瑜的弟弟居然这麽毒舌,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我觉得如果要在这里住下去的话,小院里可以养缸金鱼。”

“……”她想多了。

“夏小姐,可以用早餐了。”

於厨子提醒屋内的两人可以吃饭了,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敲门了。

“这种时候,会是什麽人?”明晖看向於瑜。

“你们没有邻居造访什麽的吗?”她觉得奇怪。

“家中就我们两个,新搬来才几天,没什麽人会这样敲门的。”明晖好意地向她解释。

想起来了,这里是女尊世界,荣华揉了揉太阳穴:“那我去开?”按著昨天晚上进门的印象摸向大门的位置,还没等她摸到,敲门的人已经进来了。是个身材高大穿得灰不楞登的女人,荣华有些吃惊,光天化日这样闯入两兄弟的房间,到底是想干什麽?

可是看上去对方比她更吃惊,像是白天遇鬼了一样:“夏王殿下?”

“夏小姐,这位就是那日帮我们帮家的人。”於瑜站到荣华身边,有意无意地挡在她同那个人之间。

认识自己的话,那就好办了,她直接问:“你主人是谁?”

“是二公子。”

二公子,“承秋?”他怎麽会做这种事情?

“属下是二公子的暗卫,早些日子因为夏王殿下失踪,二公子就集了人去找殿下,一时顾不上这边。”

“那现在呢?”

听刘小玉说,那个夏王不是死了的吗,怎麽到了这里,会变成闹失踪?不会是设想夏王杀了女皇,然後畏罪潜逃吧?

“府上的公子已经动用兰陵府军寻人,二公子才派属下来完成这边的事情,请於公子见谅,”灰衣人恭恭敬敬跪在荣华面前,“夏王殿下,陛下很是担心您的安危,还请您与属下回王府面圣。”

面圣?女皇也已经死了吧,要她到哪里面?

许是看到荣华面上犹豫,她又加了一句:“我家公子……也很担心夏王。”

她低了头思考,好吧,反正她回来就是看看他们过得到底怎麽样,那些棘手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处理好。就算有yīn谋她也认了,反正,到最後,大不了她回家继续当她的小职员去。用来考虑去或不去这个问题的时间并不长,她几乎就要点头说带我走,可一侧头,看到於瑜脸上担心的表情。

他到底是在担心什麽呢,担心他们两兄弟接下去的安排,还是担心她?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对话,脸上一热,暗骂自己几句,才抬起头来:“你们想要去哪里?”

於瑜脸上微现诧异。

她勉强笑了笑:“虽然这一切是出於好意,可是不与你们商量,就这样一厢情愿地安排你们的出路,似乎也显得霸道自私了些,之前的事情我没法控制,现在我说了算,你们想去哪里,我能做些什麽?”

於瑜看著她发青的脸,红肿得像金鱼的眼睛,还有那抹带著歉意的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麽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兰陵之主就在他面前,若是想要个清白的户籍,好些的住宅,都是几句话间就能决定的事情,他一直以来的努力目标就能实现,可现在,他不想这样做。

微敛了眸:“谢夏小姐好意,脱了奴籍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件天大的喜事了,这里认识我们的人也不多,民风也不错,我只希望能让我们入了这里的民籍,并没有别的事情需要麻烦小姐的了。”

“你们的民籍……是户口吧,这个是件小事,就没别的了?这里民风虽然好,可是地方有点偏僻,赚钱也不容易吧?”一路走来的她是最清楚这地方好不好的了,山清水秀,这不假;地方偏僻,又是个小村落,外来人想要在这里立足,那可不容易。

“这个……我们还是略有积蓄的。”於瑜挺坚持。

明晖从於瑜身後探出脑袋:“我想回兰陵郡。”

“咦?”她有些吃惊。

“我们两个并没有什麽可以养家的技能,哥哥擅长厨艺,我只擅长乐艺,不知道小姐府里缺不缺人?”

荣华看著这两兄弟,觉得他们的意见根本是两个方向。於瑜的要求比较容易达到,明晖的就不见得了,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呆下去,那麽就算现在让他们入府,也不能一直保著他们。可是如果於瑜同意明晖的意见的话,她还是会去努力一把的。

还是把决定权交给於瑜吧:“於公子,你怎麽看?”

“我也是於公子……我想要跟著夏小姐回府。”

“阿追!”

两人看起来好像要起一番争执,荣华有些为难地看著两人,不知道要如何劝阻。

“夏王殿下,两位公子,依在下看不如这样,两位公子可以到王府先住上一段时间,若是觉得不满意,到时候可以决定去哪个地方。因为王府内几位主人实在著急殿下的安危,能不能先请三位随我一起回王府?”

作家的话:

☆、ch3 马车

她也很纠结的,一方面很想早点去看看承碧他们怎麽样了,一方面又对连累了於瑜有些愧疚。骑马去王府是会快点,不过她好像不会骑马,转身看看於瑜两兄弟,“你们去把东西整一整吧,这房间会留著的,我让人守著,保证不会丢东西。”

“我们有什麽值钱的东西?”明晖笑笑,“马上就好。”

比起明晖,她更在意的是於瑜的态度,总感觉自己好像破坏了他的生活。想了想,还是劝道:“於瑜公子,那个,若是你不愿意的话……”

“是我们让夏小姐为难了。”於瑜略低下头,明明应该是有感慨的,却将话说得很清楚。他这种有些消沈的态度,让她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这局面她也不想见到,像於瑜这样骄傲的人,肯定也不会觉得好受。只想著若是能见著承碧他们,怎麽著也要交代他们在自己回去之後满足於瑜的要求。

转向那名侍卫:“这位……”

“夏王殿下,属下姓连。”

“连……侍卫,你派人先去夏王府,通知他们我的下落,至於我,我不会骑马,你给我找辆马车。”

“回殿下,属下已经派人先行一步了,原先为了帮於公子搬家,马车驴车都有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居然……这麽巧?“谢,有劳了。”

荣华有些笨拙地独自爬上马车,回转身才看到众人有些吃惊的目光,突然想起原先上马车好像是有人扶著的,扶额,她是不是有些破坏夏王体弱的形象了?

等於瑜及明晖上了马车之後,一行人向著兰陵去了。

马车里帘子卷著,光线充足,和两个不怎麽认识的帅哥同处一室,气氛有些尴尬。荣华很是矛盾地想著自己要不要开口说句话,好给个引子让气氛热闹一些,可是想到於瑜的心情,又怕自己冷场,内心纠结无比。

好心办错事就算了,可是她目前的状况好像是不但办错事给人添麻烦,还yīn魂不散再接再厉地继续给人添麻烦。作为颇有自知之明的夏荣华,对著於瑜总有种愧疚。

“夏小姐,据我所知,你好像不是那种经常出入知己楼这种地方的人。以你的性格,身份,都不会进那里,那日怎麽去得那样巧?”明晖好像对她挺有兴趣。

“唔,只是因为从来没去过,所以就带了人一起去看看,运气好撞到那天。”这句话是事实。

“听哥哥说,那日与你同去的还有几位男子?”

点点头,这也是事实。

“这就让我觉得奇怪了,因为好奇而进楼来的女子是不少,可带著正经公子来的可从来没有。”

“我觉得好奇,他们也觉得好奇,就一起去了。”想起那几个当时的反应,她嘴角弯弯。

对於这个回答,明晖怔了一怔,先看了他哥哥一眼,又笑著看荣华:“夏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不同那是肯定的,来的地方都不一样嘛,荣华觉得这很正常,加上心里有事,并没有意识到明晖说这话的语气。

一路上於瑜说话极少,倒是明晖说得不少,这一来二去,她与明晖熟了不少,对於於瑜也了解更多.

小的时候家乡遭遇旱灾,家中人口太多,被卖给人贩子换钱,几经转手,最後进了知己楼。这段经历是在明晖打算向荣华说小时的生活的时候,於瑜插嘴几这麽几句话给概括了。明晖看著他哥笑得有些苦,荣华听完则是有些发呆地看著於瑜,愧疚之情更甚,可同时又多了钦佩。

说得是很简单,光是人口太多,被卖给人贩子换钱这件事,换成她的话,肯定会记恨一辈子。人口太多,为什麽就挑他们两个卖掉?更别提後来的几经转手,说什麽最後进了知己楼後生活算是好多了。在她看来也并没好到哪里去,天天呆在那种声色场所,看著众人的丑态,承受他人的冷眼及嘲讽,还要护著这个并不很懂事的弟弟。

像这样长相的男人,在这里居然要憋屈成这样,为什麽那日与她一起回去的人并不是他呢,如果是他,看了自己那个世界之後,会不会就有些不同的想法?

想著想著,她突然说道:“那天晚上我在知己楼上说的话,是真的。”

於瑜还在那里的时候,她去过两次知己楼,一次是送花的那次,第二次是冲著他的面子去捧场。第一次她在承碧他们面前明说她觉得於瑜长得好看;第二次又说了一遍。那都是真的。

於瑜很淡定地回答:“夏小姐的确是真心要帮我,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理解的句子和自己想说的不是同一句啊,荣华正待解释,外面有声音传来:“夏王殿下,已经到王府了。”

☆、ch4 王府

那个连侍卫这样说完,马车就停了下来,里面不再说话,就能听见外面马匹偶尔抬蹄喷鼻息的声音,还有阵匆忙的脚步声。

突然间觉得很紧张,不知道自己下车後……要用什麽心情去面对他们。她有些不安地看向马车门帘外,又觉得自己这心情来得莫名其妙。心跳得很快,手搭到门帘处半天不动,最後握拳,推了门帘,探出身子。

“承碧?”

看到站在门口处的人,吃了一惊。她有些匆忙地跳下马车,走过去,“怎麽变成这样?”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说错了。他怎麽变成这副样子,当然是因为夏王突然惨死。不知道看到自己,会不会让他触景生情,睹人思另外一人?脑袋里面一转弯,脚步就慢了下来。

来之前,她想的只是回来看一眼,看看就好。现在回到夏王府,看到承碧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来错了,这毕竟不是自己人生。

於是停了下来,就站在马车与承碧之间,小心地观察承碧的表情。以前书上说,有人伤心过度,一夜白人,形容憔悴,不成人形,对於这些词语的意思,从来只是凭想象。现在看到他,才知道究竟要伤心到哪种程度才能有那样的神情。

他们也算好好相处过一阵了,算是朋友吧?

她加快脚步冲著那人走过去,双臂一张给他一个拥抱,“承碧。”

“是你?”

她真担心他这瘦弱得像根豆牙的身材还能站多久,於是点点头,“是我,连侍卫,於公子还请你费心安排一下,於公子,我先失陪。”

她半搀著承碧往里走,在夏王府呆了七天,方向感还是有的,一边走一边还念叨,“死者安息,生者加油,你伤心那麽长时间,瘦成这样,我都怀疑你还走不走得动,府里有没有轮椅呢,寄德他怎麽样了,说起来你们这边到底发生了什麽我都不清楚呢,只知道……”

她自己脑袋有些混乱,说话也是想到什麽说什麽,根本没怎麽思考。

一路上承碧一声不吭,由著她半抱著自己往原来夏王往原来夏王的房间走去,半眯著眼睛,听著她一路念念叨叨,感受著她的体温,手紧紧地抓在她手腕上不放。

她再磨蹭也磨蹭到了那个房间,一脚踢开门,带著承碧往床上去。

“这边的仆役呢?平时这里可多的是人,她刚刚那麽大的动静怎麽会没人过来,你有看过医生没?哦,这里叫医官。”她在空旷的房间里打转,终於看到脸盆的位置,却没找到水。

站到门口,“来人,快来人!”

大喊了几声,过了一会,没人前来,她重新回到床前,看著枯瘦的人:“承碧,这里……”

“主人下令,让他们不许过来。”最脸熟的连侍卫领了一队人站在门口,“殿下,需要人进来吗?”

“当然,将这房间整一整,味道真难闻,打些温水来,我要洗个澡,再叫个医官来。承秋与寄德哪里去了?”

“回殿下,主人正在主家,小公子在州府衙处理公务。”

“他们晚些时候会过来吧?”

“回殿下,主人正在回来的路上。”

说话间,房间已经整好了,温水也抬了进来。荣华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就算我不是医官,可也知道你的病和精神状态有关,先将自己变一变吧。我是不介意你这麽多天不洗澡身上有味道,头发也乱糟糟啦,不过还是先洗洗吧,你别介意,反正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她还是那样碎碎念著,剥了他的衣服,将这瘦得可怜的人直接扔到温水里,按了棉布往他身上擦。

“才一个月,就瘦成这样,那个时候身材不是还蛮好嘛,现在光看著,就能数出你身上有几根骨头了。”

好半天将他清理干净,才擦干抱回床上,在他身上盖了薄被,一边还在为他擦头发。

“医官!”

早在外面候著的医官走进来,把了把脉,“夏王殿下,公子他郁结於心,伤心过度,加上这一个多月吃食甚少,故而是这样。”

“接下来的饮食,呃膳食你来负责吧,要怎麽养,用什麽药都听你的。”荣华手上动作不停,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枯黄一片。对於营养不良她只知道大概要怎麽做,可是不良成这样的,她就不出来卖弄了。

“承碧,怎麽不说话,要不要喝水?”

他好像除了一开始说了一句“是你”之後,就再没说过话。漂亮的凤眼睁著,却不知道看哪里,只是偶尔看到他眼中有自己的影子。除了呼吸尚在,简直就像是个死人。

“承碧?”她略俯下身,轻轻拍他的脸。

眼眸抬起来,看到她,扯起嘴角笑,这笑简直比哭还难看,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和唇型一起,才勉强分辨出是“荣华”两个字。

承碧的状态比她一开始以为的还要差,心里揪著疼,“对不起,如果我当时聪明点就好了……”

她当时若是聪明点,就不会不自量力地想把女皇也救下来。若是聪明点,就不会看不出女皇与她说话时,神色中的矛盾。若是聪明点,夏王根本不会死,那他就不用那麽伤心了。

“对不起,承碧。”

她坐在床沿,手握著他的,冷不防被人揪著头发,被迫转过头去,挨了一巴掌。

☆、ch5 寄德

“寄德?”

抽她一巴掌的正是寄德,荣华一手抓在他手腕上,要他放开。

“姐姐?”寄德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我想你姐姐肯定不会这样对你。”为了让他更直观地了解自己不是夏王,当然也有部分是为了报他那一掌之仇,荣华同样抽了他一巴掌。

寄德皱著眉,看著她半天,突然像是想到什麽,指著她:“是你?”

看来他对她的粗鲁举动印象深刻,这麽一巴掌就立刻清醒过来,嫌恶地放开手,“你居然能来这里,之前那些都是骗我们的?”

“我只是有点担心,走的时候好像什麽都不清不楚,只是回去了之後有人告诉我事情经过,所以就想回来看看,我听她说,你们……”

“那人怎麽会知道?”寄德听著,渐渐严肃起来。

“她能把我送到这里,知道这里的事情也不奇怪吧?”这个她倒是没有仔细问。

寄德看著她,像看一个笨蛋:“你就回来看看?”

荣华嘴角抽了抽,点点头:“等承秋回来,看一眼,就打算回去了。”

“这回不是什麽七天时间?”他语气里带著讽刺。

“应该不是吧……”

“应该?”

“她有说过,只要我专心想著回去,肯定就能回去了。放心吧,我真不是来占你夏王姐姐的什麽好处的。”话刚说完,看到寄德嘲讽的表情,突然想起来以前寄德让著她,是因为她占著夏王身体,现在这身体是自己的,他就不会有顾忌了,突然很後悔自己那麽诚实把什麽都交代了,不知道最後会不会把小命也交代在这里,寄德是个恋姐的变态啊。

到底是荣华放在心里骂的一肚子坏水的小混蛋,寄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可却故意不说让她宽心的话,只说:“你知道刚才我为什麽打你麽?这地方明明下了禁令,不许别人进来的,你不但进来了,还坐在床沿上……可是现在我看你的长相,果然像之前和我说过的一样,跟我姐姐一模一样,就冲著你之前踢我打我的交情,我都会让你留著性命的。”

这话说得让她有些提心吊胆,可是转了眼看躺在一边瘦骨如柴的承碧,再看看这个貌似神采飞扬的寄德,他其实也瘦了许多,两鬓处都有了几丝白发,这孩子好像才十六岁吧?荣华叹气,“都怪我母爱泛滥。”

“什麽?”这新鲜名词寄德自然是没听懂。

荣华一手抚上他的脸,慢慢地摸向那几丝白发,“你说你怎麽就那麽不会照顾自己呢?”手指埋到他头发之中,轻轻地抚摸,慢慢地帮他顺头发。

寄德偏开脸,却没躺开她的手,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双臂抱住她的腰,脑袋放在她腿上,再没说话。

荣华却能感觉到,腿上慢慢湿润,他是在哭吧?

承碧,寄德,隔了那麽久再见,却找不到当初那种张扬放肆的少年气质,好像一下都消沈了下来。原来他们放的感情那麽深刻,夏王在某些方面真是幸运无比。如果是她,能得到谁这样爱自己,大概心里就不会那麽空荡荡了吧?

☆、ch6 苏醒

寄德这个骄傲的小鬼抱著她的腰,脸埋在她腿上哭,一点声音也没出,好像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是他的眼泪把她的裤子给弄湿了一样。荣华有些无奈,这家夥居然还喜欢掩耳盗铃。

“殿下,清粥汤来了。”侍人半跪在门口,手里捧著一个小瓷罐。

荣华感觉到趴在自己腿边的寄德浑身一僵,紧接著闷闷地声音冒出来:“叫她把东西送进来。”

“送进来放下。”

荣华侧过身,将承碧扶起,拿了被子垫在他背後,这时他好像有点反应了,转过头来盯著她看。

“承碧是怎麽了,我之前以为他只是营养不良,现在看起来,好像精神也很恍惚。”问寄德的话,他应该会知道吧?

结果过了半天他都没说话,等那些侍人全都离开了房间,最後一个带上门走後,他才抬起头,只是脸朝著屏风,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自从在後院里发现……之後,他就半疯了,我当时也……,没注意,等把事情处理完後,发现他还是这样,才知道有些不对劲。可是无论是我还是承秋,不管怎麽劝他都像没听进去似的,一天到晚像活在梦里,疯疯癫癫,有时候还会笑著叫你的名字。搞什麽,明明最在乎姐姐的人是我,他根本是在叫……却弄得像是对姐姐有多痴情。”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句子很含糊,她有些没听清,只是推开他:“别以为只有你的感情才最纯粹。”

她要站起来去拿放在桌上的清粥。

“自然是我对姐姐最好,承秋他自己也分不清对姐姐是什麽感情,承碧他才不是因为姐姐没了变成那样,是因为你--”

她突然走到他面前,寄德住了嘴,又转开头去。

“我说你刚才开始,就一直用後脑勺对我说话,难道是因为在说假话,所以连脸也不敢对著我?”荣华手里握著一小碗粥,说完这句话,又坐回床沿上。

“你不用拿话激我,承碧为了你变成这样,你就喂他喝粥?”

……

“刚才还在贬低承碧的感情,现在又在为承碧说话,你怎麽变得那麽别扭……你说他是为我?”她突然发现他说话的矛盾处了,“承碧爱的明明是你姐姐嘛。”

“哼,就你自己看不出来,我可是清楚得很。”

寄德这种带著鄙夷的语气,居然莫名地有说服力,使她相信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对於这话的真假,还是有些质疑。瞥他一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寄德越发鄙视她,走到桌边一看,“怎麽就是这些东西?”

“承碧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的样子,自然只能喝粥,你若是想吃点别的,可以自己让他们准备嘛,只要你愿意让别人看到那双通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她舀了一勺粥,“承碧,张嘴。”

“谁,谁红得像兔子!”寄德声音扬了起来,不相信地走向梳妆镜前,“啧,这群人真是懒了,镜子上都蒙了灰。”

“别照了,你的眼睛是真的红肿……而且你刚刚不是说,是你们下令不让他们进这个房间的吗。”

承碧的嘴慢慢张开,荣华倒了一小勺粥汤进去。

约是发现自己没什麽可赢的,寄德没有继续和她斗嘴,而是坐到桌旁,拿了另外一只碗和筷子吃起来。

过了许久,荣华终於将手里的小碗粥喂完,转过身,寄德搬了椅子坐在床边看他们。

“医官怎麽说的?”他问道。

“说是好好养,能养回来,”荣华叹气,将碗放到桌上,“看他这样子我真难受,走的时候他还是个美少年呢……那个女皇,你们把他给杀了?”

“怎麽会,又不是说杀就能杀的,只不过是囚禁起来了,现在的女皇是个替身。”他靠到椅背上。

“我还以为你们会……”

“他当了那麽多年,总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那些事情也得先套出来才行。明明是承秋的事情,却推到我头上来,他自己倒好,说一句本家有事,留下几个人就走了。”寄德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来给我敲敲,真累。”

“让人帮忙的时候你的语气不能好些吗?”她没声好气,还是走过去双手放在他肩膀上,轻一下重一下按起来。

寄德扬眉:“说得你好像没什麽事情要让我帮忙,你带回府里的那两个人……”

“如果我回去了,你能替我照顾他们吗?”

“原来求人帮忙是这种语气啊。”

寄德得理不饶人,这一点上她却拿他没办法,因为於瑜两兄弟的事情总得找人解决。找他总比找那个yīn阳不定的承秋要好多了。

“荣华,荣华……”一直躺在床上的承碧突然在唤她的名字,他的眼神很清明,手朝著她的方向抬,却因为没力气又放了回去。

8

☆、ch7 恨意

“承碧?”荣华马上走到他旁边,“怎麽?”

承碧的手慢慢地移过来,握住她的,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好像筋疲力尽了一样。

“你想说什麽?”荣华俯下身,耳朵凑在他嘴边。入耳却只有稍嫌急促的呼吸声,她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他,“别急,慢慢来。”

这话说了之後,承碧的呼吸好像慢了点,荣华听他深呼吸几下,以为他要说话了,又侧著耳朵凑近,却没料到,脖子一侧上一疼,她直觉地要向後退,可承碧抓著她的手。

“承碧,承碧你在干什麽?”寄德有些慌张地冲过来。

荣华皱著眉,忍著疼,要将紧贴在自己身上承碧推开,可是他好像咬得更用力了。

“承碧,你放开她!”寄德帮著她,一面劝著,一面想将他拉开。

可是瘦成一堆骨头的承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是扒著她不放,咬了半天,他终於松了口,再被荣华一推,寄德一拉,连著寄德两人一起摔到床上,发出很大一声响。荣华有些担心,顾不得自己的脖子,“寄德,没事吧?”

“没什麽……你还是看看自己的脖子,我看承碧嘴边都是血。”寄德将承碧推到床上,站起来。

荣华摸到自己脖子,湿润润一片,手移到眼前,果然是红的,“承碧,你为什麽……”

“他好像晕过去了,”寄德脚步移向门口,“叫医官来。”

……

医官的诊断结果是,承碧心中郁结一解,放松许多,加上多日未休息,所以睡著了。

“你说,他的郁结不是……就是为了咬我一口?”这下她是搞不懂了,如果说承碧是因为夏王之死才变成这样,她能理解;如果是按照寄德说的,他是为了自己的离去弄成这样,勉强能理解;可是他这一番举动,好像没什麽道理好讲。

“医官说无事便是无事,他是前朝医学世家嫡传,”寄德神色不明地看著床上躺著的承碧,“真没看出他恨得想咬下你一块肉来。”

“他是恨我蠢到极点,把夏王的小命搞丢了吧?”所以说,承碧对她有那什麽想法,肯定是寄德乱说的。

寄德瞥她:“该恨的是我,不过,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姐姐她……当初她为我定的那场婚事,背後有那人,就是你以为的女皇的安排。对方派来与她商量具体事宜的,也是那人的手下,那日在我下手之前,她就已经对姐姐动过手了。”

“你的意思是,在我来的那时,夏王就已经死了?可刘小玉对我说的是换魂啊。”回去之後有找刘小玉解释这件事情,据她说,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身体一直由另外一个魂魄居住著,“啊。”

“你啊什麽?”

“没什麽,脖子有点疼。”荣华静坐著,努力地回想著刘小玉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不知道自己穿到夏王身上,是她所说的意外,还是她计划好的事情。

“你不去沐浴,这一身脏死了。”

“我来了就忙著……你这麽说,我也觉得自己该去洗洗,换洗的衣服有没有,可别拿你姐姐的给我。”

“想都别想。”寄德走到门外,大概是叫人去准备了。

……

寄德拿来的果然不是夏王的衣服,只是看上去,像是男装,大小并不合适,她也只能将就。

洗过澡後,她才想起於瑜与明晖,对了,那个弟弟的名字好像并不是明晖,她听於瑜那时喊他阿追,不知道全名是什麽,莫非是於追?

“你去哪里?”走到一半,被人拦住,寄德的脸色不好。

“去跟著我来的那两个人那里瞧瞧,这里我也算是……我不知道,反正对他们来讲,我是主人,而且路上受过他们的照顾。”她解释了。

寄德低了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但是好歹注意形象,毕竟在他人眼里,你可是兰陵夏王。”

“我形象有不好吗?”

“放著病倒的承碧不顾,晚上去找新带进府的公子,你说这是什麽形象?”寄德咬著牙提点这个根本没自觉的女人。

“也对,现在去看他们对他们名声不好,多谢你提醒。”

这声谢更让人生气了,如果是他姐姐,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ch8 别扭

既然不能去找於瑜,剩下的选择就是睡觉了。荣华从善如流,转过身想回承碧的房间,结果又被寄德拉住。

“你又要去哪里?”

“去原来睡过的房间……”

“承碧睡在那里呢。”

“我可以睡一边的小榻。”那个大床下面有榻,也有单人床大小。

“你休想对承碧……”

“寄德,你想多了,”荣华两只手贴在他的脸上,“说了只是来看看的,我又没想要什麽一夜情……何况承碧那副样子,我就算想吧,他也受不住,对不对?”

感觉手心里寄德的脸温度有点上升,“你还真是做的时候胆子大,说起来的时候居然容易脸红……喏,你放心啦,我不会碰他的。”

“你说……你只是来看看,是什麽意思?”

“那日,夏王被,我一直在园子里,好像定在那里了一下,後来发生的事情其实我有看到,只是那时没有反应过来;再後来我回到自己的意识里面,听刘小玉解释一遍,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麽,有些不放心呢,说了一个月才回来的。”

“也就是说,你看完了,放了心就会走?”

寄德这孩子从来看她不顺眼,这几句话里却有些依赖的意思,不是因为自己与夏王长得像,他一时有点移情吧?荣华微皱眉,玩笑般说道:“那我赖在这里,谁养我?”

寄德皱著眉,看来是对这话很不满,可是他却说道:“你若是留在这里,顶著我姐姐的名头,自然是靠著姐姐的俸禄来养著。”

“人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寄德,你居然变得这般好心,真让我有些不适应。”不管是不是夏王突然离世的原因,她还真是适应不了这麽善良体贴的寄德啊。

寄德被她这话给激怒了:“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甩了袖子就走。

荣华无奈兼苦笑,他能走得那麽干脆,对她来讲才是件好事;如果像承碧一般,她……

叹了口气,转身回房间,进了门,发现承碧居然坐在床上,而不是她刚刚离去时躺著睡觉的样子。

“你醒了?”问得小心翼翼。

“是你回来了?”承碧的嗓子依旧沙哑,说话像有什麽东西刮著一样,硬硬的。

“我是荣华,可不是夏王,喝水麽?”荣华装得尽量轻松,对著一个不知道怎麽安慰的人,她实在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做些什麽。

承碧像是笑了笑:“好。”

茶水是下午的时候送来的,有些冷了,她偏转头:“来人,再上些温茶来。”

叫完之後,才发觉她好像挺习惯这样使唤别人了。手指搭在唇边,她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使唤别人使唤得那麽自然的?

“殿下,这是一直温著的参茶。”侍人恭谨地将那小碗参茶送上来,头低著,没敢抬起来。

“就放著吧。”

“是,殿下。”那侍人迈著小碎步退下去。

她肯定是前段时间在这里当“夏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看著这一切觉得很自然。可是理智却提醒著她,这种自然,太不正常了。

“荣华?”承碧见她傻楞楞站著,不知道想些什麽,有些惊慌,於是叫了她一声。

“没什麽。”她端了参茶,坐到他旁边,用小勺舀起,自己尝了尝温度,觉得合适,就喂到他口里,“怎麽样,会不会觉得烫?”

“刚好。”承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神情有些贪。

荣华握紧了手中的小碗,殷情劝说:“多喝点。”

☆、ch9

想标题好痛苦,就让我偷懒用数字表示吧……昨天晚上网络有问题,登不上呢。

喝完参茶睡下的时候,承碧还有些不放心:“你睡哪里?”

荣华在大床旁边一拉,将那张小榻拉出来,“我就睡这里,这样你晚上就不会滚到地上了。”

说是这样说,可是这小榻是不是太脏了点?这麽热的天,又是一个月没怎麽整过了,上面有些灰。

承碧半撑起身体:“前段时间没心思整理,只将你用过的清理过,下面的小榻,我们一次都……”

脏成这样,她又刚洗过澡,不是很想做清洁工作。而且为了不再姑息自己使唤别人的习惯,也不是很想叫人来。想来想去,“承碧你往里面去点,我睡外沿。”

“我不方便动,还是你睡里面吧。”

“说的也是。”就那麽一把骨头,要怎麽动?荣华不客气地脱掉鞋子,爬过他的身子,滚了薄被往里面一滚,中间空出一大片来。

她还放了个长枕头在中间:“睡吧。”

“嗯。”承碧看著枕头,点点头。

吃饱喝足又洗过澡,全身舒爽又放下心事的荣华靠在软枕上呼呼入睡。一旁的承碧却是侧过身,朝著她的方向,手摸过她的脸,“幸好回来的是你。”

……

她是被人摇醒的,刚睡醒还有些惺忪的眼睛只看到面前有个人,本能地一掌拍过去,被那人一只手臂给拦下来: “寄德?”他这麽早来这个房间干什麽,而且脸色还不是很好。

“你昨晚说了什麽?”寄德将她拉起来,让她坐著。

她反应不过来,昨晚说的话多了去了,“什麽?”

“你昨晚要来这个房间里睡的时候,说了什麽?”寄德很顺便地在床边坐下。

“忘记了……我有点头晕,你别摇我,我有点低血压的哎,你想说什麽直接说好不好,转弯抹角地我智商不够啊。”她现在用的是本尊呢,一身现代病,比原来的病秧子夏王还要有问题。

“你这人一点信用也没有,我果然一开始就不该信你的……”

“喂,我说,不信我就不信我,你拉我衣服干什麽,不是连件衣服也不肯借给我吧?”对於寄德这个总喜欢扒人衣服的习惯,她很是不满,将他推开,把被拉下来的衣服扯回去,一抬头,却发现寄德的脸色奇迹地变好。她扯了扯嘴角:“多日不见,你果然越来越变态了,要靠扒人家衣服才能让心情变好麽?”

“他是发现我没对你做什麽,所以心情好。”承碧的声音幽幽的。

“说什麽呢,你现在那身体,等等,我昨晚是在中间放了个枕头的吧?”她转过身,发现枕头替代了她自己的位置到了床的最里面,而她现在,是坐在承碧旁边,脑袋转了一周,难道是她在睡觉的时候把枕头推掉的?她平时睡相是不怎麽好,不过好像从来没坏到这个地步吧,这枕头那麽大个,她到底是怎麽把它推开的?

“睡觉的时候做的事情都应该被原谅,因为我根本睡著了嘛……承碧,昨晚没压到你吧?”看著承碧现在的小身板,她很担心自己昨天晚上有没有一拳或者一掌拍在他身上。

“你没压到我,是我把你拉过来的,说起来,你其实睡得挺好。”

这话讲得云淡风清,荣华眨了眨眼睛,很想问:承碧你还正常吧?这不是女尊吗,不是还讲什麽名声的吗,随便就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不怕出什麽事情吗?

“我一直睡不著,你隔得太远,怕你又消失了,所以拉到身边来。”失而复得,自然是会欣喜若狂,可是谁能确保这复得会不会复失呢?承碧低了眼睑,遮住了自己的眼神。

“……”她实在不是个擅长安慰的人啊,根本不知道说什麽好。

“反正都醒了,一起用早餐,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寄德看了眼承碧,站起来。

“喔,好。”荣华抬了脚,爬下床。

☆、ch10 梳发

她将鞋子穿好,走到梳妆台前拿梳子将头发顺了顺,然後才去洗脸漱口,一串动作很快。走到床边,看著正在扶著床架坐起来的承碧,伸手将他扶起:“承碧,你是出去一起吃,还是送到这里来?”

“一起去吃,房间里面也让他们打扫打扫。”

他脸色依然不怎麽好,可是看上去精神好多了。

“嗯,来洗脸。”

承碧昨天那个样子让她印象深刻,直觉地将他当作最需要照顾的人,连侍人都没叫,自己动手侍候著。好在寄德早就已经出去,没人给她脸色看。

倒是承碧完全像是换了个人,像个主人一样地问她:“昨晚睡得可好?”

睡得自然是好,不好能被你拉到身边还不知道吗?想到这里,荣华微撅起嘴。

“我睡不安稳,”承碧擦了把脸,“自从那日你走之後,就一直没有睡过,即使是睡了,也会梦到那日院中的场景;醒著,满眼所见,都是你的身影,一颦一笑尽皆自然,但是每次想要去碰触,都会发现那只是幻影。昨晚你虽然一直在我怀中,可是我却总是在想,这是不是又是我的一个幻觉?他人皆说,人之将死,自会见著最想见的人……我却想,若是能见著一个活生生的你,能碰触,能同我说话,即使是将死我也愿意。”

他说完,低下脸,打湿了棉布,再擦了擦脸。

荣华半晌说不出话,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巴巴憋出一句:“你若想知道我是不是活生生的,何不好好振作,看看我们两个究竟是谁的时间更长些?”

他抬起脸,笑得顺从温和:“你叫我做什麽,我便去做什麽,只要你别再离开我。”

她点点头,陪他直到他恢复精神为止,这点应该还能做到吧?

承碧走到梳妆台前,在抽屉里拿出一把梳子,他将自己的头发放下,望了眼镜子。她鬼使神差突然提议道:“还是我来帮你梳吧,镜子上面有灰呢,寄德昨天已经试用过了。”

“嗯,好。”

承碧回到她身边,将手里的梳子递给她。

这是把象牙梳,之前承碧为她梳头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把。现在换成她为他梳头,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在前面:“喏,我从来没给别人梳过头的,你可别嫌我笨手笨脚。”

承碧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背对著她,因此她只听到承碧一声轻笑,没见到他表情。於是皱著脸,小心翼翼地为他梳起头来。

承碧的头发,之前她曾经羡慕过,黑滑柔顺。现在却是干涩发黄,就算梳得再轻,也有头发掉下来。

不觉又想起他刚刚说过的话,感情怎麽能用得那麽深?怎麽能为了另外一个人,把自己搞成那副样子?如果他早知道,夏王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他会有什麽反应呢?

“荣华?”感觉到身後的人动作停下来了,承碧想要转过身看看,却被她扶著肩,硬是转回了背著她的方向。

“荣华?”

正觉得诧异,那人从身後抱住他,脸贴上他的:“承碧,你别这样了,好不好?”

“你叫我做什麽,我就……”

“不是这个,我是说,不论将来我怎麽样,你都要保重自己,好不好?”

他微低了头,看到她的手交叠放在自己xiōng口,伸手紧紧握住,却并未正面回答:“只有这种时候,我才确信是你回来了。你回来了,真好。”

☆、ch11 安排

有那麽多人喜欢七日我是很高兴啦……可是为啥没人喜欢陆玖呢……

“你们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动作就特别慢,总要我等半天。”寄德很有些不耐烦,等看到两个人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眉头皱成一团,手指著荣华:“你就这麽……我昨晚不是说过,你这几日可是顶著我姐姐的名头,你就用这拼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样子回答我?”

“头发太短,扎不起来啊,而且你又没另外给我套衣服,我只好穿著这件皱巴巴的来了。不过这一路来也没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面对著寄德这种挑剔的性子,荣华已经很习惯了,表现得很是淡定。她拉开椅子,让承碧先坐了,自己才坐在他旁边。

她拿起筷子又放下,看著寄德:“你刚刚说有事要交代我,是什麽?”

话一问完,寄德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你总算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该记得我都记著,现在我可是寄居人下,有什麽事情说吧,我肯定照做。”她笑嘻嘻。

“别那麽不正经,”原本看她就不顺眼,现在她换成了自己的身体,果然怎麽看怎麽不顺眼,寄德轻声骂她,“之前说了,这几日你就当自己是我姐姐,原本囚了那人,除了用替身还真是没有办法,现在办法也有了。过几日,待承秋处理好他‘本家’的事情之後,我们一起上京。”

“一起去,不是没有皇帝召见,一般的王什麽的不能擅离封地吗?”

“你还算有点知识,可是现在女皇在我们这里关押著,只要对外宣称陛下要你一同回去便好。”

“你的夸奖真不中听,”荣华停下筷子又问道,“然後呢,这点我是可以做到啦,可是到了京之後呢?”

“先让替身上几日,那时我们会让他装病,一直到一病不起为止;接著便‘夏王’接位。”

听起来就像是拿那个什麽替身先支持一段过渡时间,然後由夏王顶上,问题是,她这个夏王也是替身啊,她手中的筷子是完全放下了,手指著自己:“这件事情也要由我替?”

寄德像在看个白痴,“名义上自然是你,实际上要做些什麽,我们自有安排。”

好吧,她摸了摸鼻子,是她太不够有自知之明,他们既然敢把当朝女皇囚起来,自然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得知自己只要去露个脸,装装样子就好之後,她放下心来,抓起筷子继续喝桌上的参粥。谁料寄德根本不打算让她安心地将早餐用完,接下去又说了一句,害她差点把喝进口的粥吐出来。

“既然夏王平安无事,之前‘陛下’为你订的那三亲事,也该挑个日子办了。”

“喂喂,有必要做得那麽真吗,你明知道──”

“我知道,承秋承碧都知道,连‘陛下’也知道,可是外人不知道。”寄德终於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们身後的三大家族,是之前就决意要站到我们这边的,为了让他们安心,婚事是一定办的。再说了,那三个也是美人,不看性格的话,也是你赚到了。哦,我忘记了,你不喜欢我们这种类型的。”

“这和喜欢不喜欢有什麽关系,问题是我总是要回的,那他们三个过来,难道一辈子就守著你们选的替身?就不能用别的办法解决吗,比如说给点其他利益什麽的?”她转身看承碧,“你也说说话呀,突然多三个,不是会很挤麽?”

“你……这一下想的事情还真是多。”寄德抽了抽嘴角。

在他们两个说话期间,承碧已经喝完一小碗粥了,荣华问他的时候,他愣了愣,才道:“若是‘夏王’要入主皇宫,就算此时不娶,将来总是要娶的。”

“可是也总得为他们想想……”

“就你想得多,当时女皇用婚事试他们的决心的时候,同意婚事就意味著那三个人已经被家里放弃了。我们若成事,那自然好;若不成事,少了那三个人,又伤不了家族。我想他们自己也该清楚得很才对,”寄德有些苦笑,“换了我们这边的人,都会那麽想,也只有你还会傻乎乎地问人家该怎麽办。”

她不喜欢寄德说这些事情时的样子,可偏偏又反驳不了。只得低头喝粥,那一双有若明月的双眼浮到心头。

☆、ch12 婚事

周末又有考试,我真恨……

才吃过饭,好巧不巧,寄德说的半月内不会回来的承秋回到夏府了。当然明显是冲著“死而复生”的夏王来的,看到了荣华之後,愣了大半天,看得她不住摸自己的脸,生怕被他看得变形了。

“这是哪里找来的,居然像成这样?”承秋兴致勃勃地问寄德。

……他是没认出自己来啊,荣华撇开脸,正对著承碧,皱了皱脸。

“这个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就是原来那个,”寄德的手按在她脑袋上,将她的脸转过来,“傻乎乎的样子根本没变过,她来了也好,我们不用到处找了。”

承秋了然地再次看向荣华,“你怎麽回来了?”

“不放心,就回来看看,你若是有什麽大计划,可别把我算在里面,我是不安定因素来著。”在她印象里,朱承秋这人yīn阳不定,而且随时能变脸,能把你玩到死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所以对他,她还是有点怕的。

“你以前不是总躲著事情麽,现在主动回来了,还希望事情能避著你?”承秋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两只修长的手指挟起她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端详,“即使是细看,也看不出什麽区别来,就是皮肤粗了些,嗯,眼睛上皱纹了多了点……”

不管是谁,只要是个女人,就无法容忍一个男的这样评论自己。荣华恨不得咬他一口,只是碍於人在屋檐下,才愤愤地甩开他的手:“我可是二十四了,和十八的比当然不够水润,你要找年轻的,还不如去找个八岁的,肯定水嫩又水灵。”

“噗哧──”寄德很不给面子地笑出来,“昨日看得不够分明,现在看来,承秋说的极是,就算在你自己那里,你也该知道保养,哪里有人才二十四就苍老成这样的?”

“明明有人自己才十六,就有白头发,还好意思说我?”她瞪了他一眼,讥唇相反。

寄德黑著脸,抬手摸上自己鬓边。

“不过精神倒是很足,该说的事情,寄德也该说过了吧?”承秋呵呵笑著,好像根本没察觉自己有多毒舌。

“就是扮上一段时间的夏王嘛……我琢磨著这里的东西能不能往回来,不然我旷工那麽多天,肯定已经没有工作了,总得想办法赚点钱才是。”

“……你还能更出息点吗?”寄德对於她已经有些无奈了。

荣华觉得自己的烦恼很真实,可是对著这三个处於最富裕阶级的人根本抱怨不起来,只好将椅子搬到承碧旁边,靠著他坐著。

寄德不再理会她的小动作,而是端正脸色问承秋:“你‘本家’怎麽说?”

“我所提的他们完全不同意,正好夏王回府的消息闹得全城皆知,家里那些老鬼说,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我与夏王的婚事,先将这事情办了,然後再带人上京。那人在这里一月有余已是极限,不能再拖了。”

“你确定要嫁她?”寄德说到她的时候,语调还转了转,好像承秋若是回答“是”就很没有眼光。

承秋顺著他说的话看向右边,荣华听到“婚事”二字已经警惕地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了,他不禁笑起来,“她有什麽不好?”

“如你所见,我哪里都不好……你还是放过我吧。”真是怕什麽来什麽,她不但怕承秋,还厌恶婚事,可是按照这里各位幕後大佬的安排,她与承秋终究是要成婚的。

“你长得不错,至少看上去不是什麽短命相;长得与夏王无异,即使是夏王的姐妹也没有办法分辨你们的区别,所以安全;另外你又傻又天真,并不会因为男子比你强悍而有什麽特别的想法,温驯乖巧且长情,若是一定要嫁人,我简直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

被承秋这麽一说,她这个废柴简直无一处不好,其实只是多加件婚事,她没什麽意见可以闹,可是……能不能来人告诉她,那三门一定要办成的婚事,她只要参加婚礼就好,不用负责洞房?

☆、ch13 困扰

总算又通过一次考试,可恨,还有啊!

晚上依然同承碧睡在一个房间里,一张床上。不过床上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有些别扭的寄德。

反正这张床是够大,荣华一个人躺在最里侧,就算有人被挤下床,也轮不到她,安心得很。

“我还是不想结婚……管它真的假的,原本说是有三个,只接受承秋一个人,会怎麽样?”道理他们讲了好多遍,她也多少清楚了,只是心理上还是不能承受。

“承秋你肯定是要娶的,可是这样一来,朱氏你就有了两个,其他家族看著,肯定会不满,是不是?”寄德事不关己,分析的口吻别提多冷静。

明显体会到荣华不满心情的承碧将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对待一个布娃娃。因为这个动作而放松些的荣华,总算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寄德,那个婚事,呃,嗯,是不是只要走个过程就好了,那个,那个……不用上床的吧?”

承碧身体一僵,荣华反握住他的手,难道早上她在说的时候,他没想到这个问题吗?

寄德一时间也没说话,只是过了一会,才闷闷道:“你放心好了,承秋会自重身份,不会和你……另外两个,就算同一张床,也不会做出什麽事情来的。我倒担心,你会不会耐不住,主动地发生点什麽。”

“寄德,你这样说得也太过分了,好像我缺男人似的,你们这边的思想我不挑战,可是也要为我考虑考虑,我总觉得是我自己比较吃亏好不好?”

话谈到这里,就是个僵局。因为被承碧抱著,她没办法翻身,可是还是有些发愁,对於将要发生的事情,怎麽做思想准备都觉得不可能。

承碧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收紧了些:“我有个问题,荣华,为什麽另外两个你不同意,承秋的婚事,他一提你就同意了呢?”

“他不是……他原来就是夏王的那什麽,而且就我感觉,你们这次的事情和他有很大关系吧,所以就同意了。而且我说不有用吗?”她叹气,“我明天去看看於瑜,有些不好意思呢,一开始想将他们送远些的,结果绕了一圈,又将他们带回来了,我看他好像不是很愿意。”

“不愿意他会和你回来?”寄德讽刺道,“你就以为我们几个是坏人,其他人都可怜,都是好人?”

“我什麽承诺也没给呢,於瑜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类型。”她反驳。

“就算他不是,他总要为他弟弟考虑,那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时间过问。他们现在去外面,就算你给他钱,顶多也算一般人家,他们两个的长相,也就你会欣赏,放在别的府中,顶多是个小侍君。可是於瑜若是与你有什麽关系,那好歹是显贵,有的是人愿意娶他回去当正君贡起来。”

“放谁在那个位置,都会这样考虑的吧,而且他什麽都没做,不是麽?那日我才回来,不认得路乱走,晚上是借宿在他们家里的,若是真有心,完全能以此为由,要我给些什麽的。”

“是,你看中的就都是好人!”寄德愤愤,弄出好大动静,接下去就不再说话了。

承碧微低头,在她额上亲吻:“你想做什麽都行,按你想的做就是,反正有什麽烂摊子,承秋也会处理的。”

“你真好……唔,关於婚事,我还是接受不能啊,为什麽那麽急,也不给个缓冲时间,明天就办,他都不需要准备的吗?”她想打滚,想挠头发,想咬人啊!

☆、ch14 礼成

所谓的气氛,果然是被营造出来的。

第二天起来洗漱完毕,一出来,满眼的红。之前见过的那位连侍卫领著人,手里捧著红黑相间的衣服,“请夏王更衣。”

一大早就准备结婚……她真想晕过去,定定地看著连侍卫,将她拉到一边,问道:“你家公子是不是担心我逃婚,所以才叫你一早就守在这里?”

连侍卫以为她在讲笑话:“夏王殿下,您与公子这段婚事,可是盼了许久,怎麽可能会逃呢?连这衣服,都是许久之前准备好了的。”

……

她有连侍卫说得那麽迫不急待吗?荣华转眼瞅瞅盘里的衣物,“送到里面去吧,我自己穿。”

话是这样说,叫她自己穿那是不可能的,还得麻烦承碧与寄德这两个人。

“笨得要死,衣服也不会穿,真怕你笨手笨脚地露了馅。”寄德评价道。

一边替她将衣服拢好的承碧为她系上腰带,“也就是一个过程,我们会帮忙的,你安心便是。”

“怎麽安心……结婚,这可是结婚啊!”

寄德将手按在她脑袋上,手里拿了象牙梳一点点打理,“你就当作是演戏好了。”

此话甚是有理,荣华记在心里,任这两人将自己打扮一番後,慢腾腾地踱出门,身後仪仗队一拱,自我感觉挺有气势。不过她还有个问题……有没有人给她带路,这边结婚啥的,流程是什麽样的啊?

脸上抹了厚厚的粉,心中如何焦躁别人是看不出来,只以为夏王天生威严。又走了一段,荣华也没特意回头,随口问:“我要不要去朱府接他?”

“殿下如此待公子,想来是公子有福。”连侍卫这样回答,说完她就命令一队人去准备马车。

等等,这样说来,是没有必要接的?深感自己说错话的荣华後悔莫及,不知道今晚见著承秋的时候,这人会如何揶揄自己。

连侍卫带的人效率很高,骏马彩车一应俱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是收不回来的。何况连侍卫对於承秋很是忠心,她现在要是反悔会不会被绑上马去?荣华心里这样想想,於是一点也不含糊地爬上马,拽了缰绳,小心翼翼地夹了马腹。

夏王大婚,路上也与平时不同,官道早就清空,前面还有人专门洒水抛花,道旁群众围观的很多。荣华有苦难言,她爬上马後想起自己并不会骑马,好在这马温顺异常,很是听话。走到路上,乍见那麽多人,这匹马好像有些兴奋,不停喷气,她求救无门,只得僵著身体,保持端正的姿态。

等到了朱府门前的时候,她已经僵硬无比。

……

“难怪当时见你难得神情严肃,原来只是僵硬吗?”承秋笑吟吟。

“我看到那麽多人就傻眼了,都不认识,却还向我下跪施礼,你家里人也多,我又认不全,只好僵著笑著,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了,好在脸上粉厚。”荣华抓起棉布,往脸上擦去。

承秋也坐到妆台前,将头上的饰品一一摘下:“我们这里的规矩,都是直接送上门去的,偏生你要与众不同,到我府上接,家里人也有些意外,再说,你假假也是堂堂夏王,并不是那麽好见的,何况还有那痴情的名声在外面,想看你的人自然多了去。”

“呼──婚事真烦,我居然还得走两次。”荣华擦了脸,也开始将脑袋上的东西摘下来。

“等到了京里,就不用走了。”

“什麽意思,难道除了那两人之外,还有其他人要娶?”不是吧,难道要她把结婚当成工作?

她紧张兮兮地问,结果承秋微笑著转头:“你想得倒美,现在统共还只剩两个,这是没办法的。其他的,你以为我会同意?”

她脸上一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可是谁叫他说得那麽含糊,不问清楚她不放心嘛。不过也还是有两个……

“又在想什麽呢,嗯?”原来承秋已经走到她旁边了。

“只是觉得很为难,我不想耽误别人。”

“新婚之夜,有空想这些,不如想想晚上要怎麽过?”承秋放下擦过脸的棉布,双手放到她的腰上,脸与她的贴在一起。

“晚上,什麽怎麽过,不是只要走个场就好了吗?”她迅速地转身将他推开,承秋双臂一张,将她搂住,半抱起来:“你若是这麽想,那好歹也要走全套,对不对?婚礼,哪里少得了鱼水之欢?”

☆、ch15 洞房

现在换成清水版

“喝?”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看著这穿戴厚重礼服的家夥像兔子一样受了惊,睁大眼睛等他下一句话,好似准备随时跳走,承秋展开笑脸,亲昵地碰了碰她的脸:“想得美。”

她发现承秋似乎特别喜欢吊著人的胃口,由著她吓一跳,然後才慢斯理地告诉她那事情不可能。

她嘴角抽了抽,挣扎一下:“既然不可能就放开我,衣服好厚,天气又热,我都快被捂出痱子来了,现在还被你吓出一身汗。”

承秋将她放开,“这房间里有浴池,你可以去泡泡。”

“热水?那不是更热?”

“你还想浸到冰块里?”他这时才发现她已经躲到屏风後面去了。

荣华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剥下,最後只剩了一件,却还是将袖子挽起,下摆系起,拿了把扇子往自己身上扇:“热死我了。”边扇边走出来,承秋看到她这样子,有些发呆,既而皱眉:“怎麽穿成这样?”

“好热啊,都有三十多度吧,为了婚礼也就算了,现在都在房间里了,就让我凉快点吧。”荣华走到他身边,“你摸摸我的袖子,衣服都湿透了。刚刚在大厅的时候,我都怕自己热晕了。你都不热吗?”

“天气确实炎热了些,不过……”

“我先去泡水。”实在热得受不了,身上粘乎乎的。

出乎意料,水是温的,她跳进去,觉得水有些深,“真奢侈,这麽大个泳池,居然是在室内。”

“我倒是觉得奇怪,你刚才还一副不想同我欢好的样子,现在衣服脱得倒是很快。”

承秋不知道什麽到了浴池边上,手里勾著她刚刚脱下来的里衣,戏谑地从上往下打量她。她到底是单纯还是愚蠢,就那麽相信他说的话?

“你洗澡不脱衣服吗?”荣华有些懊恼,嘴巴却很硬。承秋接下来的动作让她简直合不上嘴,“你现在脱衣服干什麽,喂!”

“洗澡自然是脱衣服的。”

“你就不能等我洗完再洗吗?”

“刚才我也没觉得热,被你一说,才突然觉得里衣也湿了,自然是要洗一洗的。”

“承秋──”荣华涨红了脸,往更远的地方游去,热水之中又出了汗。

“在水里看不见什麽,你先转过身,让我下水,”他看她的脸色,笑道,“我这可是为你著想,即使你看著,我也会下水的。”

荣华咬牙:“你……”愤愤地转过身去,半天没听到入水声,有些奇怪地转过头来,发现承秋只是脱去了最外面那件衣服,依然站在上面。这家夥是捉弄她捉弄上瘾了吗?荣华很想骂他,可是自知拿他没办法,只好沈默不语。而承秋站了一会,拎著他自己的衣服又转到外面去了。

这家夥到底在想什麽?荣华看著他的身影,觉得奇怪,突然又看到池子边上多了些布料,游过去拿起来看,原来是换洗的衣物。他是看到这些东西才知道自己什麽也没带就下了池,所以才特意拿来的吗?

她换了衣服,躺到床上,看到原本厚厚的一叠礼被也已经被移走了,承秋也已经将衣服脱得只剩里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虽然脸上依然带著点笑,可是她就是觉得他在不高兴。

不过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吧,好不容易结次婚,却弄得那麽冷冷清清。他之前,肯定盼过同夏王结婚的,在他的期盼中,新婚之夜肯定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各自洗净然後关灯睡觉。

可是又有什麽办法呢,她又不是夏王,只是个替身演员而已。

☆、ch16 偷闲

清水与非清水的区别在於承秋的态度及感情的表达啦,所以情节也会不一样。话说无聊的时候计算了一下此文後宫人数,突然觉得,好像有点多哦……

晚上睡到一半,觉得身体很重,睁开眼,看到xiōng前横著个脑袋,她被吓得心跳加速。这麽一吓,清醒许多,才想起床上这人是承秋。躺下的时候两人分得挺远,现在变成了他像无尾熊一样抱著自己。双臂绕著自己的腰,双腿缠著她的,他们两兄弟都喜欢抱著人入睡吗?

他抱得太紧,她有些不舒服,就想推开,只是黑暗中听到承秋的低语:“阿荣──”

阿荣,他是在想著原来的夏王?夏王一走,受影响的这里还有啊。轻轻地触碰他的头发,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只是回来看看,又何必做到这一步?

……

“夏王殿下,我的笛子让你听了就想睡吗?”

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这种话,自然是醒了,看著坐在石椅上,手中拿著笛子的於追,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身体:“自然不是……”

对於笛子她实在是欣赏不来,不知道原来的夏王有没有什麽音乐天赋。躲到这个小院里,纯粹是为了躲避承秋的捉弄和寄德的讽刺,加上一晚没睡好,所以抱著柱子就睡著了。

“若是累了,不如回房休息。”承碧指了指她的黑眼圈。

“不要,回去又要被他们逼著练字,我还是听笛子吧。”她一偏头,看到於瑜有些惊愕的脸。身为夏王还要被逼著练字传出去肯定会丢人,可是看著那张脸她又不知道要怎麽说,还是承碧有些无奈地安抚她,“若是实在不喜,他们也不会逼你。”

“才不要,我今天都不要再见到他们!”她抱紧回廊的柱子,表示自己有在这里耗一天的觉悟与决心。

於追!噗笑起来,“夏王殿下是在同他们闹脾气吗?”

“不是闹脾气……於瑜你也坐吧,站著干什麽?”

她怎麽好意思说自己一早起来,顶著两个黑眼圈被承秋嘲笑又被寄德捉弄,吃过早饭他们居然以之前的夏王写得一手好字为由,将她拉到书房练字!是可忍熟不可忍,她写了一辈子的硬笔,要她突然拿毛笔写繁体,还要一手好字?做梦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练了几页纸,实在是难看得自己也无法接受,干脆逃到於瑜兄弟所住的院子,顺道来看看他们在府里过得如何。

这种事情,怎麽能明说?她皱著小脸,很是苦恼。

“夏王殿下若是不喜欢笛子,我可以弹琴给你听。”於追笑眯眯的神色让她想到了承秋,捉弄人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吗?

於是鼓起脸摇摇头:“欣赏不来,你就吹自己想吹的曲子吧,是我打扰你们了。”表面上说得有礼,心中却哀嚎著,好想要张躺椅──

自从昨天晚上被承秋的重量给压醒後就一直没睡著,睁著眼睛到天亮,现在看到阳光就觉得刺眼想哭,想补眠又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强撑著。

“夏小姐可是想要躺椅?”於瑜的问题让她以为他能读心。

“房间里有一张,我们去搬出来。”於追很是配合地站起来往房间里走。

“那我也帮忙吧。”承碧也站起来。

“……我也来搬,我们多搬几把,可以聊聊天嘛!”其他几个人都在为自己著想,她怎麽好意思继续坐在那里抱柱子呢?跳起来要跟进去,却被承碧拦在门口。

“荣华,他们的房间不是你能随便进的。”

“……”

好吧,名声嘛。有些丧气地在门口打著转,等他们将椅子搬出来了,才去帮一把手。一共搬了两张罗汉床出来,还有些薄被,她真是爱死这个想法了,立即踢了鞋就爬上去,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承碧,来坐著。”

虽然不是左拥右抱,可是这样看美男,视觉效果很不错,温度刚好,还有微风,乐音──

☆、ch17 改变

“你就这麽躺在椅子上睡到天黑?连午饭也没有用?”寄德手指著她,大有恨其不争的心情,根本没顾上自己的风度,“你你你,因为不想练字,就跑到别的男人院子里睡了一整天,你还要不要风评?”

“你别叫得那麽大声,没人知道的,知道的人也不敢说。”荣华小小声地抗议,拽著承碧的衣角,示意他也说几句帮忙。

“荣华若是不喜欢写字就算了,夏王的字迹我与寄德两个都是能模仿得来的,若是寄德忙著,就由我来写好了。”

承碧果然很给力,直接帮她卸去了负担。

寄德有些不满地看承碧,“私下里,若是能写的地方自然有我们帮忙写,可是若是要公开题字呢?姐姐之前的字可是自成一派的,她的呢?”

她也自成一派--印象派,她在心里接上一句,然後瞪向寄德:“只要避免公开场合写字就好了嘛,何必要我拿那种笔写,我都……我只有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练过那个,现在都这麽大了,怎麽可能还有手感?”

“所以要你练!”

“我才不要。”她说著说著还躲到承碧後面,“顶多一天半个时辰,别想我从早练到晚,又不要当书法家……”

“就你那几笔字能拿得出手就不错了,承碧你别护著她,想要当夏王也不是每次都去露脸就行了的。”

寄德有些凶巴巴,荣华扁扁嘴,“又不是我想当夏王……婚都结了,还想要我怎麽样?”

寄德缓了缓,又觉得她根本没有付出,瞥她:“你若是想留在这里,自然就得听我的,不然你听承秋的?”

两害相侵取其轻,荣华很是无奈,又揪了揪承碧的衣袖,神色可怜巴巴,承碧轻抚她的脸,“每天练半个时辰,我陪你,让他们一起来也行。”

承碧指的他们,自然是於瑜他们,比起单独面对寄德或是承秋,这个第三选择好得多,她点点头。

“明明是个女人,还这麽爱撒娇,也不知道承碧是怎麽受得了这性子的。”寄德扶额,光是看著她就会有一大堆的意见,更别提她一天到晚做的那麽多件傻事,当然更没算她做出的傻事留下的烂摊子。

“承碧性子好。”荣华趴在承碧背上,没敢将全身体重压下去,脸贴到他的脸上蹭蹭,然後对著寄德露出挑衅的神情。

寄德恨得差点没踢掉她坐著的椅子,做出这副样子来想干什麽?他更想知道的是,昨天晚上,承秋到底对她做了什麽,或是说了什麽,居然让她有这麽大的变化。若是放在前天,让她练字,肯定也会乖乖点头,今天却是四处找理由,甚至愿意去附庸风雅听琴──

啧,又发现她一个缺点,除了长相,果然没一点能与姐姐比:“你就算是个白丁,好歹也该有些乐理知识吧?没见过听琴能睡成你那副样子的,真丢人。”

“……音乐就是用来让人放松的,这世界真可怕。”

她的双手搭在承碧肩膀上,他一只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慰道:“这件事情也可以慢慢学。”

这两人看上去似乎更加亲密了,寄德看向叠在一起的两人,火气上升:“还有礼仪服饰,你穿成这样晃来晃去,是想让整个夏王府的人都知道多日不见你改入豪放派了吗?”

她也知道这样穿不对,可是真的有点热,“寄德我怕热,若只是呆在房间里,我肯定把外面这件也脱掉的。”

“你也好意思这样说,把外面那件也脱掉,你身上统共才几件?”万分不满意地打量她的衣服,已经少到不能再少,再脱就只剩一件薄绢里衣了,她还拽开衣襟?要不要脸,当著他的面脱衣服?

寄德深吸口气,正要再开口对这个粗俗的女人进行道德教育,却发现她露出来的地方有一片红,那颜色他倒也认识,不过:“承秋昨晚对你做了什麽?”

他靠近她,拉开她的衣襟,左肩附近深深浅浅的斑斑点点,“你也由著他那样对你?”

☆、ch18 吻痕

那种痕迹他自然熟悉,荣华之前还特意教过他,激情的男女总会在对方身上留下些痕迹,譬如这样的吻痕。

“承秋昨晚……”寄德的脸说黑就黑下来了。

荣华自己也觉得奇怪,这到底是什麽时候留下来的?承碧的手按到那个位置,看著她:“可是真有……?”

“没有。”直觉地否认。

“这可不会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吧?”寄德将她的衣服拉得更开了些,发现只有那一片,这才稍稍心安。

他以为自己像她一样傻吗?荣华才不理他这个问题,想著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麽时候被承秋给加上这些的。

“我睡得有那麽死?”她有些怀疑,昨天晚上醒了之後她就再没睡过嘛。可是对於这个问题,另外两个人都不同见解。

“你这两天晚上抱著长枕就睡著了。”承碧没好意思说得更过分,因为她通常是闭了眼就睡著,别人怎麽碰她都没什麽反应,之前他也有趁她睡著的时候做过此类事件。

寄德倒是在一旁坐下,“承秋之前还嫌弃你,没想到晚上还会对你做这种事情……”

“看起来像也许不是呢,说不定是什麽东西过敏?”对於承碧与寄德,她觉得自己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可是对於承秋,她还真说不准。对於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她还不确定呢,难道她的豆腐就这样白白地被吃?

……

“是我做的。”坐在桌边喝著酒的男人干脆地承认。

什……什麽?就这样承认了?

她的一脸震惊与受打击让承秋笑起来:“为什麽那麽奇怪?”

“怎麽会不奇怪,你,我总觉得你的审美应该能找到更好的更年轻的。”

“你这样想?”承秋似笑非笑。

“这有什麽奇怪的,你们个个都值得更好的,总该挑些适合自己年龄段的。”

“这是你们那里的观念?倒也新鲜,嗯,我想不管谁旁边躺著个女人,问题会有些想法的,我不过是直接点,我们这里的观念是,女人年纪越大越有那种需求,你同我们在一起,难道就不想吗?”

她摇摇头,“又不是想就要,你做这种事情是因为欲望?”话说就算是欲望,也要看人的吧?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承碧或者寄德是怎麽和你说的,”承秋站起来与她平视,“选择留在这里当夏王,你不觉得你就该接收原本属於阿荣的东西?”

“可是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不对,这是什麽逻辑,为什麽我要接收?”

“你以为三两天,或者是几个月就能完事回去吗?”承秋显然不认可她的说辞。

“难道一两个月还不够你们恢复的吗,听著,我只是担心所以来看看,想什麽时候回去就能什麽时候回去!”

“比起这个,你为什麽不能坦承,自己放不下这边呢?”承秋揉著她的头发,像对待一个小孩。

“所以我回来了啊。”当然是因为放不下才回来的。

“我的意思是,你是因为放不下才回来的,难道看一看之後,就能放心地走吗?”承秋将她的头微抬起来,低下自己的,唇贴在一起。

就算他不明白在两个世界来去的原理,也猜得到这事情肯定不像从京都到兰陵这麽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总得有些条件。传说里,那些下凡的仙人若是少了法宝,也只能留在人间。可是如果心在这里,还能回去吗?

9

☆、ch19 清晨

这算什麽?她一睁眼就在想这个问题,她现在正睡在他怀里,两个人一件衣服都没穿,这算什麽?

一夜情?

这三个字蹦到她脑海里,让她瞬间清醒无比──

“我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脑袋是清醒了,情感上依然无法接受自己做出的事情。

“不是一觉睡醒就不认帐了吧?”承秋的手还在她腰上,此时一听她的语气,一只手向下摸去。

“别,别动!疼──”

承秋昨天晚上抱著她撞了好久,当时是很舒服,可是现在睡醒,就觉得下面有些疼。他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因为害羞才扯的谎,於是扯了被子,拉开她的双腿,就要朝那地方看去。

荣华又羞又窘,又抵不过他的力气,脸涨得通红:“承秋,别看……”

“都有些肿了,难怪会疼,”承秋如她所愿,放开抓著她大腿的手,趴到她身边,“之前听阿荣说过,皇族婚房里总会备著这种药,我去找找。”

“我想要清水洗一洗。”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好,你先躺会。”

两个人的事情,自然可以两个人慢慢算。荣华一个人窝在刚抬进来的木桶里,很是纠结:“你就不能回避一下吗?”

“我早上确实是有些事情要处理,只是相比较之下,自然是你这里的比较重要。”

“我这里哪里重要了,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她急著赶他走,生怕他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为借口,要求些什麽。可是这家夥肯定是急得有些傻了,她以为承秋会看不出来?他还打定了主意同她耗著,因为知道现在正是她心防松动的时候,逮到机会不用,他又不是傻的?他白天也的确忙著,因为夏王的事,女皇的事情,夏朝的国事,朱家的家事,他若想事情照他所想的继续发展,就得四处周旋。

然而这些事情没了“夏王”不行。

“你不是以为我一走,就不会再和你算这件事了吧?”这女人还是那麽天真,以为将自己缩成一团,别人就看到不她了吗?

“算……怎麽算,不是你情我愿嘛,又不会有什麽後果,你想怎麽算?”她鼓起勇气,有些断断续续地反问道,同时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有些问题。

承秋觉得她这缩头乌龟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拉过她的脸,凑上去吻了吻,又觉得不够,硬是让她张了嘴,吻得更深。两张豔色的唇分开的时候,中间还连了根银丝,温水冒上来的热气氲得她双眼水汪汪,面颊红通通。

“你情我愿?这也是个好词,你确定是你情我愿,若真是这样,我们今天就不出房间了罢?”

“你不要得寸进尺。”她可没听说过一夜情可以持续一天一夜的。

“昨天晚上激动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承秋笑笑,“而且王府里可没有秘密,你以为一大早地叫人抬热水进来,别人会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难怪刚刚她要求热水的时候,他一口答应没有任何犹豫,原来是等著那效果,等等,这样说,不是寄德与承碧两个人都知道了?寄德现在肯定是在骂她无耻吧?不知道承碧会怎麽想,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昨天晚上没有用套子!”

这件事比与承秋发生关系让寄德承碧都知道了更加可怕,在这里,享受的同时风险很高,因为没有安全套,若是运气不好,那要怎麽办?

她咬著唇,觉得昨天晚上脑袋被门板给夹了,才会在承秋求欢的时候点头答应的。

“套子,是什麽?”

对於荣华经常性口误说出的陌生词语,承秋是很有求知精神的。

“就是……”

她说了一半,突然警觉地住口,若是有了孩子,岂不是更加给他理由留她下来?或者若是没有,他岂不是会找机会制造一个?於是摇了摇头,“没什麽。”

这件事情更加紧急,可是要找谁帮忙呢?这种丢脸的事情,她捂住了脸。

承秋看著她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在为这件事情闹得全府皆知而苦恼。可是这有什麽好羞耻的呢,对外,她是夏王,与他是两小无猜,早就定下终身;对内,她与他之间也不是第一次。

对她的薄脸皮表示无奈,承秋亲了亲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我就不逗你了,晚上回来再说,嗯?”

“别!”她直觉出声挽留。

“怎麽了?”承秋看她的时候,她又缩了下去,无辜地对著他摇摇头。

“你还真是胆小……药膏放在床上,你想要自己涂还是我帮你涂?”承秋又有了捉弄她的心思。

“我自己来。”

?

☆、ch20 劝说

承秋走了,她才红著脸,手伸到自己下体,慢慢地将手指伸进去,动了动。

疼,果然还是有些疼,泡了这麽长时间的热水,原本干掉的那些浊物慢慢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心跳得厉害,像有面小鼓在砸,可是又不得不自己去动手抠掉正填在里面的那些……

更让自己觉得难堪的是,就是这样在水里动自己,她居然还有些感觉。

“呜──”

终於不能忍受这种心理上的折磨,她还是把手指给拔了出来,心里乱得很,这样留在里面,会不会得什麽病啊;昨天晚上,倒底是安全期还是危险期;她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昨天晚上明知道是承秋还是同他做了,怎麽会那麽不要脸?

她胡思乱想呢,门被人推开了。

“谁?”她有些警惕地问道,承秋有说自己命令下人不许进来了,那麽会这样进来的是──

“是我。”

是承碧的声音,她轻轻喘口气,还好不是寄德,若是被他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顿狠削。她将脑袋探出木桶,对著外面的人喊:“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可是话音刚落,外面的人影就拂开层层幔帐,直接同她面对面了。

她直觉地缩得更里面,只露出眼睛看向他:“承碧,你能到外面等等吗?我还……”没穿衣服。

同样,话依旧没说完,承碧已经走到他面前,并且半蹲下来同她对视。

“你这样做,是因为已经决定留下来了吗?”他问道。

“什麽?”

承碧双手搭在木桶边缘:“你与承秋这样,难道不是因为已经决定留下来了?”

“也不是这样……”果然闹得人尽皆知了,她有些羞愧地低头。

“寄德对我说,承秋是我们几个当中拿你最有办法的,若是他的话,肯定能想到方法让你留下,所以这两天晚上,我都忍著没来找你。”

“……承碧,我的家人都在那边,我的工作也,好吧,虽然我现在辞职了,可是在那边我还能找到工作,这里我之前学的完全用不上,我不喜欢这样。”

“你那位朋友既然能将你送来,自然能将你的父母也送来……之前能用上的也是学来的,和现在学有什麽区别呢?”

“承碧……”

她的声音里满是为难,承碧闭了眼,知道再说下去,她肯定要反感了,於是转了身,“我去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他才进来这麽短的时候,怎麽会知道她没有换洗的衣物?虽然背对著她,却像是知道她的疑问一样,“你之前在这里,也经常是沐浴的时候忘记带换洗衣物的。”

……

她是真的不能留下,也不想成为在时空间穿来穿去的人,她原来的生活目标是,与之前的那个男人结婚生子,然後幸福地过完下半辈子。可是她目标里面的那个男主角已经局促又高调地同她分手了。

所以说,现在是因为没什麽目标才留在这里的,若是找到了,她肯定会离开的。这样一想,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留下来能干些什麽,在那里我还有奋斗目标的。”

比如说买房,比如说买车,比如说养小白脸?还是摇了摇头,总之回去,肯定是能找到目标的。

承碧见她想想又摇头,知道她是在动摇,并不再催促她留下的承诺,反而将手探入桶中,拨了拨水:“好了,水也凉了,你该出来了。”

咳,承碧你不觉得说这话的你现在该回避吗?荣华脸还是红著,继续坐在木桶里看著他,希望他能多少有点自觉,“起码转过身去吧?”

她压著声音吼道。

承碧依言转过身,她马上站起来,跨出木桶,拿了布将自己擦干净,再想往後挪,结果腿一软身体下滑。

“呜──”一只手连忙扶在一边的木桶上,弄出的声响让承碧回过头看她,见她这副狼狈样子,就没再顾得上她刚刚的话,一手揽著她的腰,一手拉著她的手臂,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没事吧?”

她当然有事,太糗了,刚刚是两腿间太过酸疼,才一下子软了,现在觉得好像有什麽正在缓缓往下流……这种事情当然难以启齿,她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没什麽,承碧你把衣服递给我吧。”

“好。”他依然揽著她,一手伸过去帮她把衣服拿过来,展开披在她身上。看到她的两腮上染著红,像涂了最红的胭脂一样,双眸低著,睫毛颤动,牙齿紧咬著唇,自己的手与她的身体接触的位置也烫著,他一只手不自觉地搭到她肩膀上,可是自己那只手果然如她平日里的评价,瘦得像**爪一样,与她细嫩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另一只手默默握成拳,顿了顿,才将自己的手从她身上放下来。

“你自己好好穿,我回避。”说罢真的转过身走到帐幔外去。

荣华松口气,刚刚他的手温度真高,还以为他是要对自己做些什麽呢,结果,果然是她想多了吗?捏著衣服,手抖著穿好,头发一拂,才跟著一起出去。

“真热。”

才泡过澡呢,又出了身汗。她缓慢地移著步子,一抬眼,看到承碧坐在她的床沿上,手里捏著个小玉瓶。

那个,好像是承秋说的缓解下体疼痛的药膏?

☆、ch21 羞耻

荣华再次没出息的红了脸,承碧盯著她,眼睛亮亮的,像是要将她吞下去一样。吞下去,他是真的这样想,只是像当初那样亲密地抱她吻她,都不能满足这种想法。拆了骨入了腹,她才会真的属於自己。

但是现在不能这麽做,她那麽害羞,若是刺激到了,肯定会想办法回去的。

所以,要忍著。

虽然是这麽想,可是抱著想要捉弄她的想法:“要不要,我帮你?”

“帮什麽?”话一出口,她就後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捏著那小药瓶,还能帮什麽,马上摇摇头,“不,不用,我……自己来。”

“你觉得自己能做出那些事情?”她这些小动作让他心痒痒,又问了一句。

想起自己刚刚在洗澡的时候那些窘状,她有些沈默,可是,那也比被他摸要好,更何况她腿间还有那些东西。

她的沈默让他有些吃惊,随即又想到了原因,她是真的害羞到不敢。於是将她拉过来,手就往她腿间探去。

荣华夹紧了双腿,“承碧,别!”

她是没料到承碧会突然做出这种动作,才被他得逞,双手去拉他的,想要他拿出去。只是她运气不好,承碧的手正好摸到腿内侧还有些湿濡的地方,那是因为她的走动,又从那里面流出来的──她自己刚刚没洗干净。

他仰头看她:“你里面是不是还没洗干净?”

她觉得自己都快急哭了,“承碧,你把手拿出去,剩下的我自己来。”

“荣华,这事情我们以前做过的,不是麽?”他另一只手将她按坐在床上,一只手仍然在她腿间,而且向上挪了挪。

“可是……”也许是觉得他对夏王的感情太深了,所以在夏王体内的时候,还可以以他想要有孩子为借口同他发生关系,现在这身体是自己的,灵魂也是自己的,就等於完全换了一个人,现在要是发生关系,那不就是第三者麽?

“我帮你弄干净。”承碧掀了她的衣裳下摆,脸凑了上去。

“别──”

她的双腿被他掰开,他的脑袋凑在那里,伸舌舔。一大早这样的刺激并不小,荣华以为他会用手,毕竟那里面还有别人的,咳,jīng液。

她捂著脸,“承碧,那太脏了,你还是出去吧……”她觉得自己也太脏了,才和承秋做过,几个小时都还没有,就变成承碧了。

“没事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承碧说完,又继续刚才的事情。

私密的地方被那样温柔的对待,先是红著脸的荣华因为太舒服,忍不住发出声音。一边享受著,一边唾弃著,羞耻反而让快感来得更快更强烈,最後是带著哭声颤抖著,接受他的亲吻。

承碧细致地抹去那些粘液,小心地将药膏抹上去,为她整理好衣服。有些无奈地感慨,“这应该是件享受的事情,你却只顾著害羞。”手指抹去她额头的薄汗,才将她扶起来。

荣华双腿还有些打颤,整个身体几乎都靠在他身上,面颊上还挂著泪珠,没怎麽敢看他。

“好了,用饭去吧,你一定饿了。”

承碧说得风清云淡,她却想钻到地缝里去,真是太没有节cāo了。

☆、ch22 自厌

荣华就著肉糜喝著白粥,脸上还是有些红。承碧喝得比她慢些,可是吃的却一点都不少。那些放在粥旁的糕点啊,包子啊,居然都被他一个个地吃下去了。

“虽然说你饿了很久,可是突然吃那麽多也不好吧?”她其实挺想知道那一堆东西是怎麽奇迹般地塞进他那扁平的肚子的,早几天才见过,瘦得只有个形状了。真想钻到桌下看看他的肚子。

“多吃些才会有力气,这可是你说的。”承碧好似看出她的想法,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

呃,好像也没有什麽鼓出来的迹象嘛。她突然抽回手,觉得自己实在太欠了,刚刚才想著要离他们远些,现在手被拉了也没直觉拒绝。

承碧手里空空,问道:“你不喜欢我碰你?”

“别和我说这个!”她炸毛了。

“你还在害羞?”看上去像恼羞成怒。

她摇头,却不想再多说,但是明显心情不好。承碧终於吃到有点撑,看她还是那种蔫蔫的状态,又提议:“要不要去於公子那里坐坐?”他觉得她在那人面前好像会平静些。

继续摇头,她有心事,脸色有些难看。

“你怎麽了?”承碧觉得她有些奇怪,正想碰她,又被她躲开了。

“我得静一静,一个人。”

她刚到夏府的时候,还是很有精神的,也不过几天,就消沈下来了,尤其是今天早上。承碧靠在椅子上,看著她有些郁郁地离开,心里想著自己早上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些。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她是不是又会被其他什麽人抢走?不是早就决定了,这一次,他一定要自私且主动。

且不说承碧在餐桌上做著自己的思想工作,荣华呢,兜兜转转地找了处安静偏僻的地方,在树下坐著。

上午的风还有些凉,她的脑袋也终於能够思考了。吃饭的时候承碧问她是不是害羞,现在想想,这不只是羞涩或者是自觉羞耻的问题,更多的,是那种强烈的自我厌恶情绪。

之前在这里,以夏王的身份,一边宣称著要坚持一夫一妻,一边又同三个男人发生关系。那时虽然有借口,可是现在看来,不是一样矫情得可笑?就像昨晚她接受承秋,今天早上又同承碧……其实如果不喜欢,挣扎到底,最後让步的还会是他们,可是自己虽然挣扎,却没那麽剧烈,所以这能怪谁?

既不能放开了去享受这种所谓的穿越後美男环绕的福利,却又不能完全拒绝被人那样求爱时所产生的虚荣心,这样矛盾又矫情的自己真是太恶心了!

她抱著头,觉得自己真像是那种既做什麽,又想立牌坊的人。她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吧,至少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夏王殿下,您在这里乘凉,让我好找,”寄德走到她身边坐下,手抓起她的头发,“出门又不梳头,总是这样披头散发。”

她将头发甩回到自己手里,不理他。在寄德面前她总是会用本性去面对,怎麽任性怎麽来,反正他自己也是这样。

寄德将手收回到自己身边,同样背靠著树:“我可是听下人说,你今日心情不好,特意放下公务,来寻你的。”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说吧。”

“那人有替身,你们没有吗?”考虑到隔墙有耳的问题,她把一切都含糊处理了,只是肯定寄德能听懂。

他看著她,很肯定地摇头:“没有,姐姐就在这里,我们为什麽要去找?”

“可是现在不是……”

“你想得多了,我们已经在找了,”寄德突然皱眉,“你不是因为被逼著练字,所以想要早点回去吧?”

“……”一早上都在想著自己的思想道德问题,完全没想过练字。

“有那麽讨厌写字?”

她点点头,不趁著这个时候要点福利实在也对不起自己。

寄德很是苦恼地看了她半天:“不行,字还是得练。”

……顿时更加灰溜溜了。

寄德看她的样子,终於还是将自己的来意说出来:“咳,有些事情想多了也没有用,反正你都已经做了,为什麽还要困扰?”

“你知道什麽?”被戳中心事的荣华有些恼怒,他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才过来找她说话的。一开始假装说和练字有关。

“我怎麽不知道,那天早上的事情我可是还记著,你一声不吭地让我以为是姐姐……”

寄德向来有点傲慢,可是说著这事情,脸居然慢慢红了,荣华盯著他的红脸半天,才想起那天早上,他以为夏王的灵魂回归身体了,於是硬是用了强,打算以此要挟他姐姐留下他,最後却悲摧地发现那个人是她夏荣华。

……

“可是你那是误以为,我不是……”

寄德那个叫乌龙,她这个,低下头,叫自做孽。荣华没有继续往下想,是因为她隐约知道了自己难过的原因。

☆、ch23 苦恼

其实众人的心理都很复杂的。

顺便将好几章没出现的於瑜兄弟拉出来同大家见见面

“听说你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好?”

晚上又是承秋在她的房间里,她已经私下打听过了,新婚之後,三日内是要和他一起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松了口气,这是最後一晚上,忍过了就好了。

她半天没回话,承秋手揽著她的腰,“你是在後悔昨天晚上没拒绝我?”说著,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你总是这样,做了事情又後悔,你又想不出什麽补救办法,只把自己缩起来,能解决问题吗?”

他手上一使劲,荣华不得不坐在他腿上,看上去很是亲密地窝在他怀里。她挣扎起来,被承秋制止:“别动,难得最後一晚,你不是想这样混过去吗,难道还希望我对你做些什麽?”

“谁要你对我……”而且都已经做过了,荣华有些沮丧,一天下来这情绪并没有缓和多少。

承秋笑著,气息吐在她脖子上,“寄德说,是你这几天实在太闲,所以总有时候胡思乱想,我觉得有些道理,不然明天开始,你就跟著我们好好学学夏朝的知识,免得到时候傻楞楞变成木偶,心里又要难过。”

“不是说来说去就想让我练字吧?”荣华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其中的意思了。

“……不是,你的字,承碧说已经定型了能再改了,我和寄德当时不信,等看到你写的那几张之後,我们觉得他说得有理,你还是看看这里的历史与常识会比较好,到时候一问三不知肯定不行。”

“虽然不用练字让我很高兴,可是为什麽你这种说法让我高兴不起来呢?”荣华脑袋还糊糊的,不能思考这麽深奥的问题,被承秋难得温和又“真诚”的表现给混过去了。

“明天起来之後,直接去书房,我们三人会安排时间,每天教你这些。”承秋看她迷糊的样子,觉得可爱,在她脸上亲了亲,像哄孩子似地哄了她半天,在保证晚上绝对不会再碰她之後,终於将她哄得安然入睡。

荣华个头不高,他可以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像抱布娃娃那样。她就是想得太多,才会那麽苦恼。换成一般人,能够享受到她现在的待遇,应该会高兴得嫌享受到的太少才是。也只有她,会这样小心翼翼地思考自己的行为。

他轻轻地叹气,搭在她腰上的手在她的柔软的小肚子上摸了摸,夏王的身份她不在乎;他自认为长相颇佳,加上寄德承碧,三种类型也算是难得,只是亲近了些,她就有些抗拒;美食豪宅相比之下,更不值一提。如果普通人都向往的这些东西她都不在乎,那麽到底要拿什麽,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并乖乖听话?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真是有些苦恼,靠她靠得很近,却没有办法将她握在手里,这感觉很不好。

当晚睡不著的不只苦恼的承秋一个人。

……

“哥哥,你说这夏王府里是不是有问题?”於追依然按著原来的习惯,同他哥哥一个房间,他擦著自己的琴,“我今天看到夏王殿下抱著大树在那里睡觉呢。”

“……你拐到哪里去看到这种事情?”

“园子里啊,那麽大的王府,侍候的人那麽多,可是有些地方就是没人去,我也不过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谁晓得就看到她抱著湖边那棵大树睡得正香,难道王府里面的公子个个都很厉害?”

“阿追,你讲到哪里去了,这些怪事看到就当作没看到过一样,我还以为你懂事了呢。”

“我这不是和你说嘛,”於追最是习惯同他哥哥撒娇,“你看夏王总是精神郁郁,昨天在我们院子里,也是差点就抱著柱子睡了,今天也是……我说她府里几个公子肯定会强势,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做决定的都是公子,而不是夏王。”

“也许她就喜欢抱著木头睡觉……”於瑜自己想象那个娇怯怯的小姐抱木头睡觉的样子也忍不住想笑,“别人的事情你少管些,你还没说,自己来王府的目的,这可和我们之前说过的不一样。”

“哥哥,我是真的觉得那位小姐很适合你……至少不会看不起你,而且她肯定会听你的话,你苦了那麽久,为什麽不能找个好人家享受呢?”

“王府可不是我们能攀上的,何况……她家里已经有那麽多人了。”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找她出现的地方,哥哥你也多去找她说说话,没准说多了她就会接受你了?”

“阿追,你真是话本看多了,早些睡吧。”

“哥哥……”

☆、ch24 承秋

今天第二更……虽然只有千字……

慢慢感受各人的心理转变吧!

承秋果然说到做到,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怎麽商量的,居然是一二三这样排。第一天承秋,第二天承碧,第三天寄德,所以早上醒来发现枕边的人正含情脉脉地看著自己,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承秋,你别这样看我,我有些不习惯。”她拿手去遮他的眼睛,被他拉到嘴边轻轻地舔著,还不还给她。

“承秋!”

“我在想,你是不是很少和异性接触,所以才会被那麽一碰就脸红。”

耍流氓的人居然还敢那麽说!荣华觉得承秋这人果然很会装,和第一眼看到时那种大家公子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私下里是个喜欢捉弄人,而且根本没脸没皮的人!她用力抽回手,“没有异性会突然做这种事情的!”

看看,这人马上又变了张温柔的脸,“我以为我们不是一般的关系。”

是欺负与被欺负的关系吧?荣华不想和他再扯,推了推他,“怎麽不去工作,你不是很忙吗?”

“扔给寄德了,反正他最近很有动力。”说到动力的时候,他皱了皱眉,有些担心自己用错新词。

他们爱怎麽样就怎麽样去,反正她是没什麽发言权的,只是问道:“你们有在找吧,那个替身……”

“当然有在找,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真的少见,你得给我们时间。”承秋忽然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你不是被我吓得,想要赶紧离开了吧?”

明知道她经常会被他吓到,为什麽还时不时地捉弄她?荣华腹诽,用力推开他,“重死了,我不是看承碧恢复得不错嘛,而且那个夏王什麽的,我真的没什麽经验,万一露馅岂不是很麻烦,我还是早早退散比较好嘛。”

早早退散,她当自己是鬼魂邪物吗?明知道是她的借口,还是忍不住较真了一下,她还真是讨喜,承秋暗笑,却硬是趴在她身上不动,身体还故意拱了拱,两个人贴得更近:“你要是不肯说实话,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明明怕自己怕得要命,眼睛不停地颤动,连身体也僵硬著,却硬装作什麽也不怕。荣华这性子和夏王一点也不一样……说起来,他有多久没想起夏王那个人了,那个总是怯怯的,却时不时偷看自己的女人。他顺著荣华的力道起了身,坐了起来,这时候她好像说了句什麽,他却没听到。

“你刚刚在说什麽?”他再问了一遍。

“我说,我留下来,是愿意当外人心中的夏王的替身,可不是你们心里的那个夏王的替身。”

他和自己那麽亲密,看著自己的时候,却像是在看著另外一个人。那麽明显的怀念表情,她又不是傻的,还是趁早划清界线好,她自己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什麽的,纠结了那麽久,他们却是在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寄德肯定是这样,承秋虽然不说,可是行动上却很清楚地表达著这个意思,那麽承碧呢?虽然他对自己有太深的感情,她会很困扰,可是现在,却很希望他心底的感情有多多少少是对著她的。就算被说成爱虚荣也好,有时候想想,自己冒著那麽大风险,来这里看看他们,只为心安。可是如果人家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在乎,那她岂不是太自讨没趣?越想越後悔自己的冲动了。

承秋被她一句话问得愣住,他在想的却是,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麽想法?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荣华闷著气,看承秋这个问题很全能的家夥被自己问得有些迷茫,却没什麽成就感,推开他,自己找衣服穿上,开了门走出去了。

☆、ch25 准备

过渡章节……写得有些急,再见夏王府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太闲,所以总是想有的没有的各种事情,还把自己搞得很郁闷。所以吃过饭就钻进书房,并吩咐不许打扰,自己在房里折腾起来。

桌上还摆著寄德早几天给她做的字帖,还有几本很薄的画著小人的书,她猜这是孩童启蒙书──他是真心认定她没文化。有些生气地在椅上坐下,如果是在自己那里,她还是个高材生来著。但是在这里同书,或者是寄德生气都没什麽意义,还是开始学吧。

可是……启蒙书上的字她也不认识啊。

荣华站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最後不得不打开门,把一直站在外面的人请进来。

“你还真是……”

承秋不知道要说她什麽好,只好跟在她後面,坐到书旁。荣华将手里的书放在他面前,脸色很难看。

“这是,寄德倒也真花心思,”他说得很委婉,毕竟是知道荣华底细的人,“我就按这个教,你若是有不懂的,只管问。”

荣华点点头,她这是在努力找事情做。

这里的文字说好学却也不好学,字体个个复杂,笔画又多,有些长得同她认识的汉字很像,可是完全是两个意思,相比之下,以前诅咒过无数次的英语要简单许多。可是这字毕竟是方头方脑,看著很有熟悉感。

接著几天,她都窝在书房里,一上午听人讲,下午自己看。晚上则是吃过饭後,到王府里转上几圈,权作饭後散步,然後才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这几日都是一个人在房间,其他人想进来她都推出去。躺到床上後,努力地想著白天学过的东西,然後睡著。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多少能持续一段时间。这一日正轮到寄德教她,她学得极快,一本启蒙书快学完了。

“明日便要出发去向都城,你有没有什麽要收拾的?”

“这麽快?”

“‘陛下’到这里来,已经四十多天了,从兰陵回京,车队走官道需要两个月,再拖下去,就会晚了。”

他们有他们的日程表,究竟什麽晚了却也不说明。荣华想了想:“我没什麽东西的,只要把我穿来的那几件衣服带上就好了。”

“我是说人。”

“什麽意思?”

“王府里的於公子,你要不要带上他们?”

“我不知道呢,他们若是想去就带上吧,若是不想去,留在府里也挺好……我得去问问才行。”

“你去问?他若是愿意跟你去都城,可就意味著他愿意嫁给你。”寄德好心给她讲解夏朝民俗。

“你放心,我可不像你的夏王姐姐那般招人喜爱,於公子对我没那意思,”荣华放下书,“我还是去找他们当面问问。”

她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去找他们了,寄德一反常态,跟著她不走。见到这两个人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站在她身後,荣华私底下踹了他一脚,让他出院子,他也只当不懂。

“於公子,我们明日便要离开兰陵去阙城了,不知道你们是愿意跟著一起去呢,还是留在王府里?”

於瑜还是之前的模样,可是似乎有些憔悴,是因为在府里住得不好吗?荣华打量著於瑜,又看看於追,他好像养得挺好,荣光焕发,这两个人不是住在一起的吗?

她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挺逗,不过另外几个人没笑出来。按於瑜的意思,本来就是脱了籍後过过正常人的日子,可是於追却非要跟著夏王来。现在夏王居然要去都城,他自然是不好再跟著去,可是也没脸留在夏王府,正要拒绝,被於追抢先说了:“我这辈子都没去过都城,既然夏王有意,我想跟著去。”

带著去是没问题,可是於瑜好像不是很情愿,她又开始左看右看。寄德终於没忍住,手按在她脑袋上,“别转了,他们说去。”

是於追说去,於瑜可什麽都没说,她看向於瑜,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也是一楞,接著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

☆、ch26 女皇

女皇的名字让我很纠结,噗,我真是个取名无能者。

另外,“喜欢七日”的那个高楼,能不能换一幢,那帖子的第三页我通常看不到第二条以下的内容……难得有留言却看不到的我也很痛苦的……

这天晚上她终於有正当理由将那几个人踢出房间──过几天就要出发去都城,她宣称自己需要充足的休息才能避免在路上出现水土不服等各种不适合赶路的症状。

水土不服那是肯定的,她信誓旦旦,毕竟是两个空间。

可是她那点小心思,这群精明的男人怎麽可能看不出来,只不过看她这几日的确是有些郁郁,也便一致地没去戳穿她。

荣华这几天都是一个人睡下的,可是醒来的时候总会发现枕边有人,不是承碧就是承秋,要麽就是寄德,她连他们什麽时候爬上床都不知道。今天晚上,总该安静了。

夏朝的都城,名字很古怪,叫阙;一直是这个国家的都城,几千年来没有变过。虽然统治者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没有过迁都的念头。在书上得来的印象让她对阙城有了个模糊的印象,应该是个很大而且处处是古董的地方吧?

如果到了那里,她就必须要装出夏王的样子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女王替身安排得怎麽样。她想来想去,又觉得这些其实都不用她想,那些人一定都已经考虑周全了,不禁又生出一种无力感。

在床上滚来滚去,又觉得一路上需要对於瑜於追两个负责,毕竟这两人是自己要带上的,不然到时候就坐同一辆马车吧,方便照顾,又好多多了解,之前不就是在马车上熟捻起来的吗?

可是到了出发当天,她府上的那三个人都不同意她的决定,说是为那两人另外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又说长期同一辆马车,叫其他人看到了,会造成这两兄弟是她的新宠的假象,到时候他们就算遇到良人,也没有好声誉可以嫁掉。

她觉得这是借口,可是又没有办法反驳,只好看著那两人上了後面的小号马车,才被寄德拉著爬上了那辆看起来异常华丽的大号马车。

这马车真是很大,完全可以躺下六七个人,桌子什麽一应俱全。最令她觉得惊讶的是,里面的那个女皇和她见过的那位长得真是太像了。

马车移动了好一会了,她还是时不时地偏头去看靠著车窗坐著的女皇,这人形容憔悴,脸色苍白,比之前瘦些,可是这样更显出贵气。不过那人一直闭著眼睛,根本没看她。

“长得真像,”她感慨,“就像是双胞胎似的。”

听了她这话,那人终於抬了眼,之後略略有些吃惊,冷笑著:“你们倒是好手段,找来的人果然一样……你见过孤?”

荣华比他更吃惊,这语气这声音:“这不是女皇吗?”

什麽替身,什麽相象的人,这明明就是原先那个女皇啊。

听了她说的话,女皇沈默了一会,才道:“原来是你。”

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人的身份了,长得像荣华,又认得他,而且又多少知道这三人的计划,那就只有一个人。

“你过来,”女皇仔细地看著她,没等荣华有反应,他又说道,“你比荣华妹妹要老些。”

……

好吧,同十几岁的夏王比起来,她二十几岁的确是大了些,只是他们就不能用些委婉语吗,或者不要那麽直接,可以说成熟,也可以说性感,叫熟女勉强接受,怎麽能说她老?

“她讨厌被人说‘老’,”虽然她自己经常这样说,寄德瞥她,“没见手都气得发抖了吗?”

“这种性子,果然是你。”

荣华坐著没动,有些郁卒:“一群小屁孩。”

……众默。

大家都安静下来,她又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看著有气无力的女皇,想起他的性别:“对了,我该怎麽称呼你呢?”

“这一路上,自然得称陛下。”承秋觉得她纠结的表情很可爱,拿手给她顺毛。

她摇著脑袋避开他的手:“私底下呢?”

那个陛下勉强动了动尊口:“夏西泽。”

☆、ch27 解说

“你还没看够?”寄德的手放在她下巴上,将她的脑袋转过来。

没有……她好像记得这人是被杀了的。现在居然活生生地坐在她对面,而且还是原来那种傲慢的样子。

夏西泽看著她发愣的脸,轻笑:“是觉得我还活著,很奇怪?”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很是虚弱,荣华点点头。

“虽然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多少还有些准备的,你看,若是按照正常的生活,我的名字应该叫承秋的;可是我变成了夏西泽,而原来的应该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却变成了朱氏二公子承秋……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了,我也得为什麽时候被人发现真相被逼退位或者被一杀了之做好准备。”他说了这麽一段话,就开始咳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终於有了不正常的红。

他咳得让人心惊,一咳就停不下来,荣华犹豫著要不要上前给他拍拍背什麽的,一只手被承碧拉住,回头瞧见他对著自己摇头。

过了一会,夏西泽终於停歇下来,看著荣华又担心又犹豫的样子,低头瞥到那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有些了然,“你不用愧疚,他们担心我利用你做出什麽事情来,因为他们没法将我怎麽样,咳,我在脑子里记了些机密,若是我被杀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反而拿不到,所以这一路上还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他们捏著我的把柄,对我灌了毒,又不放心将我关在什麽地方,所以这一路就将我放在眼前。”

夏西泽解释得很清楚,荣华花了点时间就想明白了,这不过就是出狸猫换太子的戏。

“可是明明都是男的,拿个女孩不是更安全吗?不对,你们不是说这里的孩子是女皇生的,那为什麽被换了女皇都没反应……”这事情讲不通啊。

“所以说,这事情按理不该发生,可是毕竟是发生了。”夏西泽与另外几个人果然是同类,看到荣华纠结著的脸心情就好。

“我还是觉得这种偷天换日是不可能的事情……”说著她还看了眼夏西泽,她这眼神很明显是不相信。

夏西泽无奈,“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还可以问问旁边的人。”

说完,他又咳起来。

一只手扶在荣华腰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去,“承碧?”

她记得以前承碧可从来不在众人面前做这种充满占有欲的动作,现在他却做得很顺手,像抱布娃娃一样将她抱在怀里,脸与她的蹭在一起,荣华脸都红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你大可不必这样……”承秋将这些动作看在眼里,转而对荣华说道:“先皇子嗣并不多,可是她又後来只宠著月华公子一个人,又久久没有公主诞生,其实这整件事情女皇是知道的。”

“你说什麽?”越说越离谱了吧这事情?

“月华公子是朱氏支系的人,本来想偷偷抱个女孩子回去,可是他身边的侍人却将朱氏家主的二公子抱过去,女皇大怒呢,可是朱氏家主私下支持的几个大臣却没有给女皇发怒的机会,几乎就是在换了孩子之後,要求面圣见见皇室的太女。”

“所以先皇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朱氏同谢氏两方官员一起,还带了当代丹青国手。”

真狠,荣华深切感觉耍起手段来她肯定要比幼稚园的小朋友还要幼稚,她傻傻地继续问:“可是女皇完全可以将孩子换回来,然後宣称孩子长大就不一样了啊。”

“月华公子的母亲还在朱家。”

“就这麽简单?”骗人的吧,宫斗呢,腹黑无情的女皇呢,还有攒著心思同女皇斗的那些权贵呢?荣华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这故事还不如她脑补得精彩。

“咳,这件事情当时并没有留下什麽证人,一切都只是猜测。”

夏西泽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荣华大受打击:“所以只是个假想?”

“证据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在宫里,月华公子现在还是後宫第一人,自然不可能有什麽线索留给别人。”

“他还在後宫?”太上皇?不对,皇太後……也不对。

夏西泽瞅她半天,“换了孩子之後,女皇的身体迅速地衰弱下去,荣华妹妹诞生要了她的命,我就在那时登基。因为年纪太小,按照祖制,由父亲听政。”

原来一切的猜测都错了,那个是摄政王。

“他还在?那我们要怎麽做?”荣华本能觉得摄政王这种生物很难搞。

“你还真是个单纯,”年纪比她小得多的寄德有些鄙视她,“你没发现这整件事情都是月华公子的计划吗,放在平时朱氏谢氏,两个家族顶在一起也不敢同先皇叫板,怎麽敢强硬地换了先皇的孩子後坚决要求面圣?自然是後面还有人在支持;先皇身体向来强健,还有最好的医官护著,怎麽可能马上病倒?”

他手指著夏西泽,“还有他,临朝十二年,怎麽会被我们一掰就倒?”

“所以这一切都是月华公子的计谋?他一个人有那麽大本事?”

“荣华,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夏朝的王换个性别而已,这里面有很多代人的努力,只是月华公子成功地实行了一半计划……其实不管是我还是他当政,月华公子都不会说什麽的,当然,承秋若是能当上皇帝,他会更高兴。”

原来这个世界的男人也在努力争权,荣华靠在承碧怀里想了半天,玩笑似地说道: “被你这麽一说,我觉得他其实是在等你们两败俱伤之後,自己当皇帝的。”

“也不是没有这可能啊,月华公子心思谨密,又有野心。”

“唔……总得来说你们就是那三足鼎立的三国,我就是那可怜的汉献帝,”她终於得出了结论,再次确定了自己打龙套的替身地位,“你们确定我这个冒牌货能瞒得过心思谨密的月华公子?”

这事情听起来一点也不可行嘛,简直是押著她远赴阙城去送死啊!

10

☆、ch28 马车(1)

荣华的紧张反应并没有让其他几个人紧张起来,除了承碧轻轻地拍她的後背表示些许的安慰之外,这几个男人一致兴趣满满地要求她讲解所谓的“三国”。

……

她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後悔回到这里。兴许是她沮丧的表情终於让他们有些微的愧疚,承秋轻笑:“以月华公子的能耐,我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他十之八九是知道了的。若是想动手,早就该动手了,拖到现在什麽反应也没有,自然是在阙城等著我们。既然如此,还不如去看看。”

“他如果有那本事,为什麽没有自己当上皇帝,在我们那里,因为後宫有本事,踢掉原来的在位者,当上女皇的也有啊。”

“你说的情况他肯定也想过,只是之前时机不成熟,先皇还有你们‘两个’女儿,不是麽?”寄德解释给他听。

也对,不,不对:“我记得武後是废了自己的儿子又杀了好几个,才自己登上去的……你之前说时机不成熟,现在我去阙城等过段时间被他杀了,不就成熟了吗?”荣华想来想去,依旧觉得不妥。

“哪有那麽简单,他要杀你,你就乖乖让他杀吗?”寄德继续鄙视她,“现在至少可以和他合作,将宫里那个先干掉。”

寄德指的他,自然是夏西泽。

“他也可以选择同宫里那个合作,将我们先干掉。”所谓的三足鼎立,不就是那麽演的吗?

“嘿,你倒是一点就通,好了,现在跟我们讲讲三国吧。”

……好吧,这些谋逆的主谋都不紧张,她这个小龙套瞎紧张个什麽劲啊。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破罐破摔的。

“说起来倒也同我们这边的情况有点像,可是你是不是漏掉好多啊,我觉得这故事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呢。”寄德饶有兴致地听完後,开始找茬。

“……”谁说不是呢,她又不是天才,知道大致走向,记得几个人名就不错了。再具体的战役啊地点啊计谋啊,完全不记得。

“三国最後的结局是怎样的?”夏西泽似乎也对这故事相当有兴趣。

“结果,结果就是魏国赢了。”她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把那些谋权纂位的事情都省略掉了。

“难怪你那麽怕月华公子,是因为他经营时间久,势力大,想得倒也不错,可是他毕竟明面上是个男子,现在想要称王,还早了些。”夏西泽的话虽然让她的心安了些,可是完全无法改变她心中成立的等式:月华公子=曹cāo。

“我发现,你来的地方倒有不少好玩的故事,此路漫长,你就说些故事,让我们解解闷也好。”寄德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显然是喜欢听故事的。

拜托她其实是在另一个时空,用不著这样考她的文学修养吧?荣华简直想要以头抢地,表示自己很囧很无奈。好在她身边还有个温柔体贴的承碧──

“荣华对这里的了解也不多,在车上多说说也好加深印象。”

虽然同是以故事打发时间,可是她毕竟变成了听故事的那个,待遇一变,她马上点头答应。

……

其实听故事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坐在宽敞又舒服的马车里,吃著精心制作的小点心,口渴的时候喝点清爽的泉水泡出来的茶,只是,承碧如果不是这样紧紧地抱著她就好了。他现在的占有欲真是越来越强,明明就在他眼前呢,还喜欢这样揽著。现在的天气并不算凉快,他的体温贴著自己的背,後背出了一层汗,他却像没感觉似的继续抱著。

虽然这举动多少让她觉得心里温暖,被人需要的感觉是很好,但是一想到要这样被他们一路围观下去,就觉得不自在了。尤其是当承秋的眼神扫到自己的时候,就像被针刺到一样。

外面的车夫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怎麽样,马车依旧平稳地向前行著。

☆、ch29 马车(2)

看了留言,发现承碧人气好高,可是他还有另外一面,能接受麽?

“荣华,荣华,喂!我说,府里的床难道长刺了吗,她用不用睡得那麽死啊?”寄德的手指在荣华脸颊上戳啊戳,这人刚刚还起劲著,说什麽要恶补夏朝历史,才一杯茶的时间,居然就抱著承碧的大腿睡著了。抱著大腿!

“我听她悄悄在那里抱怨,说什麽房间太大床太大被子太凉晚上睡得不舒服一直做梦神经衰弱,除了最後一个无法理解之外,从她的抱怨来看,的确是对府里的床不满意呢。”

听了这话,寄德带几分怀疑地看向承秋:“她抱怨这个,你怎麽知道,你不是对我说自己很忙很忙吗?”

因为承秋对外号称很忙很忙,所以很多原本该承秋做的事情摊到了寄德身上,结果现在看起来,他是在那里拼死拼活勾心斗角玩得壮烈,身後这个主使人居然当甩手掌柜了。这还不算,空闲的时间都用来关注这个赖皮的哭包,他觉得很不平衡。

“因为和那些事情比起来,她也很重要。”夏西泽坐在一边,看这三人争风吃醋,在旁边凉凉地煽风点火。

“你们的声音太响,会将她吵醒的。”承碧一只手覆在她耳朵上,根本不在意这些。

“说到这个,承碧,你原本就算是对著迷恋我的夏王,也不敢用这种姿态,现在是怎麽回事,这种像护食一样的行为?”承秋看著几乎将荣华整个抱在怀里的承碧,语带嘲弄。

承碧依然面色淡淡:“失而复得,自然要紧张些,何况,她此时谁也不爱,我自然要努力争取。”

“承碧,你不是得了心性疯还没恢复吧,这麽野蛮粗鲁没品的女人,你争取?用得著这麽严肃麽,肯定没人同你抢的。”寄德喝口茶,又瞥了眼荣华,觉得怎麽看怎麽不顺眼。

承碧低了头,过了一会,才低声道:“她替了夏王的位置,恐怕一到阙城就要成婚了。”

承秋嘴角微掀:“成婚是得成,可是不定要有鱼水之欢啊。”扯了扯睡得正香的荣华的手,他继续说道:“而且以她对我的态度,就算与他们进了房间,也不敢对他们做些什麽的……与其说不敢,不如说不愿,她好像觉得同时拥有几个男人很不道德。”

“她的想法总是奇怪些,”寄德又看了她一眼,头偏向车窗,“可是这样想才是对吧,凭什麽我们要那麽多人凑合一个女人?”

“我倒是觉得,如果像她这种想法的女人再多些,我们前面的路也会好走些,”承碧抚著她有些卷卷的头发,“观念什麽的,一时半会毕竟改不了,想想她当初刚说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连我们也是很震惊的吧?”

“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你用得著记那麽牢,更何况,这女人……”这女人早就不只有一个人了,寄德闷闷地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

“所以说,拿她来当下一个女皇最好了,”承秋扫了眼坐在一旁没吭声的夏西泽,“你看到我们的底牌,应该放心了吧?这可是最可靠的替身,绝对不会被谁收买。现在,我们谈谈到阙城之後要怎麽办。”

“我倒觉得她刚刚说的三国的确有些像我们现在的情况,三足鼎立,你确定要和我谈?”

“三足,开什麽玩笑,你这一足不是早就断了麽?”如果荣华还醒著,肯定会说,承秋现在这种表情,完全找不到初遇时那种温文的样子。

夏西泽冷哼,“若是断了,你还同我谈什麽,这些事情,我比你们谁都要知道得多,也比任何人都要有准备,若是没有相应的待遇,我怎麽可能会同意你提的那些?”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现在等於残废,总得选一方,相比起根本无法预测的月华公子,我相信我们这边要更好些。”寄德也加入说服之中。

“我要先看看,再选边站,反正是个残废,你们谁也不差我。”夏西泽根本不理他的诱惑之词,无论哪一边,他都自信有那本事留住性命,那麽选不选也不急於一时。

“反正到阙城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别忘了将她给考虑进去,”一直没对这件事情发表意见的承碧突然说话了,“不管事情要怎麽进展下去,我只有一个条件,将她留在这里。原来准备好的那个夏王替身,我已经叫人处理掉了,接下来她若是再提找替身的事情,就随便应付应付。”

在荣华面前向来温柔的承碧,这时第一次露出另一面,虽然还是那样温和的表情,却让人有些发冷:“所谓的势力,我也是有些的,虽然都是本家给我的,不过关键的时候,肯定能派上大用。”

☆、ch30 马车(3)

下一章要不要更热情点呢……我真纠结啊……

荣华睡得正香,被人推醒,一睁眼,她此时还有些迷糊,看到自己死死地抱著什麽也没反应过来,反倒是松了松手後,重新抱紧,脸还巴上去蹭蹭,觉得姿势还蛮舒服,於是眯了眼决定再睡……

承碧将她这串动作看在眼里,真是爱死她这迷糊样子。手指轻轻地刮她的脸,心里想著,她若是在清醒的时候也能这样做就好了。

她觉得脸上有些痒,可是睡意大过天,只是甩手打了一下,继续睡。直到感觉脸上有点湿湿的,睡意才去了一些。

“承碧,唔──”

话没说完,嘴唇被咬住了,这下可是完全清醒,双手使劲要推他,还想说些什麽说服他,结果反被他趁机吻得更深。她都不知道他什麽时候练得那麽大的力气,手腕被他捉住根本没办法挣脱。

等到他的脸终於向後了些,她才恼怒道:“承碧,你──”

依然是话说了一半,看他再次朝自己靠近,她很识时务地闭了嘴。

“我只是看你刚才的样子太可爱了,所以想要亲一亲,”他低声说著,又亲了亲她的唇,“而且我好久没有同你那麽亲近过了。”

她被他说的一愣,然後马上反驳:“胡,胡说!你前两天还爬到我床上来呢!”

承碧呵呵笑,拉过她的手,在手指上吻了吻,“那也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而且你都嫌我瘦弱,根本不愿意。”

“那是因为你身体本来就很弱,才一个月,养得起来嘛,不对,我不愿意不只是因为你身体不好,还因为……”不对,好像怎麽说都不对。承碧刚刚说的话,怨气得像是被她打入冷宫;可是她还想在不上床的情况下维持好关系来著,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於是眼睛一转:“他们人呢?”

“刚刚下来休息,他们都先去房间了。”承碧终於松开她一只手,她那口气还没松下来,马上又紧张了,因为他得空的那只手此时摸到她腰上去了。

“你看你睡得,全身僵硬。”承碧在她腰上按了按,惹得她更加僵硬了。

这个姿势尤其不好,他这样一俯下身,她好像就要被压在下面一样,原本没觉得车厢小的,现在觉得真是小,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想再亲你一下。”

她还在那边纠结著,结果承碧突然说了这麽一句。简直是大惊失色,她往外翻滚,终於狼狈地逃出承碧给她圈的那个范围,“我,我们也下去找房间入住吧。”

说完,还动作迅速地扒开车门往外逃,承碧在车里听到令人心痛的砸到门框的声音,还有因为她慌乱的动作而踢倒木垫的声音。和以前一样胆小爱逃避,稍微接触到别人的真心就会慌慌张张逃开去躲起来。这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可是这一次,他不能再由著她了。

承碧整了整衣服,下了马车,走进府第,已经没有荣华的身影了。

“夏王呢?”他随口一问,原本无人的院子里突然有了声音回答。

“夏王殿下往西厢去了。”

承碧点点头,朝西厢走去。

☆、ch31 花园(1)

荣华一路狂奔,根本没注意方向,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更加不知道自己的所在。看起来像是很偏僻的地方,因为根本没有侍者。而她呢,跑了半天有点累,一天没怎麽吃东西肚子也有些饿,一手撑在墙上呼呼地喘气。

“……”这种时候应该怎麽叫?来人哪还是有人吗?因为不知道路所以要求助,这理由也太那啥了吧?

“荣华。”

承碧不知道什麽时候接近她的,等她听到声音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从後面抱住她了。她本能地转身要推开他,可是一面对他,就不知道要怎麽说好。没有女人能够拒绝那样深情的凝视的。

承碧最近一个月养得不错,原先那美豔的样子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大概是因为受过打击的缘故,看起来比原先要老成许多。被那样一双漂亮的凤眼看著,很容易脸红发烫,也很容易因为这样的专注而升出飘飘然的虚荣快感,更容易因为受不了这样热烈的感情,而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到自己这边:“你是在害羞?”

她当然有害羞的成分在,可是现在的感情比那更复杂,根本没法说出口,干脆低了眼不再去看他。承碧的性子与之前比似乎变了许多,可是这样对著自己,她好像还有些无法接受。

“承碧,你别这样……”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舔了舔唇,准备著说辞。

“荣华,你不该拒绝我的。”承碧将她抵在墙上,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荣华被迫仰头看著他,听著他说:“你留下来了,那麽以後肯定是要到我的房间里来的,你觉得,还会像之前那样只是抱著,什麽也不做吗?”

她听得毛骨悚然,“你不会强迫我的吧?”

这问题问得天真了,连她自己也这样觉得。承碧若是不会强迫她,何必这样暧昧地压在她身上。

“一次两次自然没什麽问题,可是你不能指望我次次都这样,”他的声音越来越含糊,舌头吸著她的,放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荣华,我是喜欢你的,你明明知道,为什麽还要躲著?”

说一句,吻一句,荣华只能仰著头接受他的吻,手努力地要将他伸进衣服里面来的手给甩出去。

“别这样,承碧。”趁著空隙,她又这麽说了一句,承碧的手隔著她的衣服,在她身上摸索著,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很难有那兴致。

他一只手覆在她xiōng前的柔软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腰带上,声音温和地与她说著话,可根本没停下动作。

“你为什麽不肯承认,若不是心里有我,有我们,你怎麽会从你说的那麽好的地方回来?”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神智细细地同她分析她的心理。荣华气不打一处来,想也没想地反驳:“胡说,我根本是贪恋夏王的宝位才回来的!你松手──”

她扭动著身子,手拉著衣襟不让他扒开。

“夏王的宝位,有什麽呢,不就是钱,权,享受;你若是想要这些,更需要我了。”承碧不跟她争那点地方,干脆地抽了她的腰带,一手伸到里衣里面去了。

“我才不要你,你放开我!”

她弓起身子,借著墙的反作用力向外推他,承碧很轻松地将手中的腰带绑在她不断抵抗的双腕上,很是和气地请教:“你想要谁?”

“我没想要谁,我……你要不信,现在就让我滚回去好了。”

话音一落,承碧温和的脸终於有些发黑。

荣华越说越失败,越抵抗越是被束缚,到最後被干脆地打横抱起来,向著转角隐蔽的回廊走去。

☆、ch32 花园(2)

……

“怎麽傻了?”承碧还是一脸温和地看她。

当然,当然有点傻。荣华傻愣愣地看著房间里那一桌的美食,她的双手都还是被束缚著的,衣衫也整齐不起来,刚刚看他那气势,好像是要拉进去房间那啥的,她的精神还一直崩著,打算要反抗到底的。

可是他抱著她,踢开门进了房间,将她放在椅子上,对著一桌的菜肴……这转换得也太快了点吧?

她还反应不过来,脸上又是一暖,承碧的唇轻轻擦过,然後她的双手被松开,衣带也还给她了。

“本来只是想捉弄你一下,就带你来吃饭的。”

这个捉弄的程度似乎有些深了,荣华很不自然,动作迅速地将衣服整好,系上腰带。这里的服饰穿起来麻烦,可是脱起来特别容易,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她拢了好几层,终於将自己裹成粽子。

“我不喜欢这里的衣服。”她抱怨著,将头发拢一拢,刚拿起筷子,又放下。她将袖子翻了好几个卷,挽了上去。

“可以画几个样子,让人照著做几件,只是料子不大一样。”

“用棉麻的就好,我穿不惯丝绸之类的。”又凉又贴身,虽然说摸著蛮舒服,可是她实在是不怎麽习惯。

“嗯,总是要习惯的,吃东西吧。”

荣华到底是饿了,加上之前被承碧那麽一吓,巴不得有什麽东西能转移注意力,拿起碗就吃了几口。承碧偶尔帮她夹些菜,送到她碗里,然後自己也吃起来。荣华吃得半饱,才有精神管别的,“承碧,你最近是不是……”看上去,感觉上似乎胖了些,这个“胖”自然是同一个月前比。

她正在斟酌用词,他自己倒接了下去:“没有之前那麽瘦了吧?”

点头赞同,“好像恢复了不少。”

“你就在这里,我自然吃得下,何况你也说了,不喜欢太瘦的。”承碧说完,继续吃东西。

“这个,不用拿我喜欢的类型做标准吧,虽然我的确是喜欢精壮点的……”

承碧又慢慢抬起头来,“我喜欢的是你。这话我说过许多遍,可你一直不当真,为什麽不肯相信呢,其实你比夏王要好。”

好吧,是她又说蠢话了。人家已经说得很清楚,喜欢她。可是这喜欢,对她而言来得有些莫名。若说是一见锺情那是绝对不可能,但是若要说日久生情呢,他们认识的时间并没有久到生情这地步。而且他说,那时的落魄样子并不是因为夏王,而是因为她,可是,他对自己有那感情,是在那麽早之前吗?那时他们才相处了多久,最多不过七天,七天时间,就能有那麽深的感情吗?

她一手撑著下巴,打量他的侧脸,最近这段时间饮食上应该没什麽问题,所以脸上的肉又长回来了,看起来同之前没什麽区别。年轻俊美,性格又好,学识也不错,怎麽就会看上自己这个和他比起来完全是失败的大龄女呢?

在荣华带著各种情绪的注视下,承碧依然吃得很从容,动作优雅,如果不看食量的话,应该与书中所讲的贵公子没什麽两样。可是他心里就没那麽从容了,甚至有些狼狈。刚才在後花园回廊,差点就被她一句“要早点回去”惹得要发火,控制不住地对她做了些粗鲁的事情。好在後来慢慢地理智回笼,现在才能同她这样安安静静地一起吃饭。

荣华这人应该最讨厌这种事情,以前还因为自己与寄德做的事情,对他们两人反感过。所以不能急,要慢慢来,慢慢来。他这样安抚著自己。

可就算知道这些道理,还是有一处根本无法平静。

她身为“夏王”,到了都城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成婚。就算她自己不愿意,以她的性格,成了婚之後,注意力多少是要分散的。大夏朝优秀的男人很多,他必须承认这一点。若是她真的喜欢上这世界上的什麽人,而那个人不是他……

承碧没有办法将这种忧虑平息下去,只有暗火,慢慢地在心底燃烧著。

☆、ch33 花园(3)

此章有点甜,哎呀这种两人相处真是越写越有爱啊,打滚

就算荣华後来再怎麽嘴硬不承认,她这个吃硬不吃软的性子那是没话说的。对她太温和,她容易不当一回事。直接又冲动的话,反而会因为受到冲击,然後慢慢地思考。承碧若是早将她的性格摸清楚,大概是会後悔这天下午没对她做些什麽更过分更有冲击性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当天黄昏他做的事情,说的话,还是起到了不错的效果。至少荣华不像先前那样,抗拒他的各种触碰亲昵。虽然沐浴的时候被他看到,还是会将衣物扔到他头上,根本不管她这样做後,会没有衣服穿。

“荣华,你的衣服……”承碧抓下白色的里衣,哭笑不得,她这样扔出来,不还是需要他走进去将衣服送还给她?

“承碧你这个色狼!”她将自己完全浸到水里,红著脸对外喊。就算是下午告白过了,她还没说接受呢,怎麽就这样直接走进来,她全身光溜溜的呢。

她骂人的话有些奇怪,不过知道她是骂却不知道她骂的是什麽意思,若是荣华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麽表情?承碧想了想,笑著说,“那麽我就不进去了。”

里面荣华声音很低,叽哩咕噜又骂了一连串的话,可惜他依旧不知道她到底在骂什麽。只觉得这行为可爱至极,忍不住继续逗弄她:“刚刚被你扔出来的衣服已经湿了,你还是找点别的穿上吧。”

……

脱下来的衣服放在外面,远水救不了近火;可以换的衣服,又被她没头没脑地扔到了承碧身上。荣华窘得脸蛋通红,窝在装著温水的木桶里面进退两难。过了一会,外面真没什麽声音了,她才著急起来:“承碧,你帮我把衣服送进来!”

声音不大,却足够等在屏风後的承碧听到。他忍著笑,将自己刚刚为她重新拿来的里衣拿在手里,慢悠悠地走到屏风另一侧。

“喏,衣服。”

他之前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有热水产生的蒸气,看什麽都朦朦胧胧的。可是现在水也凉了,不论什麽都看得一清二楚。荣华就算缩成一团,照样有露出来的地方,承碧看了几眼,将衣服好好地放在一边,自己转过身向外走了。

看到他这番举动,荣华松一口气,相比之下她自己的行为有些无理取闹……不对,沐浴的时候有异性闯入,她这行为完全是正当的。刚伸手拿了干净的棉布要擦拭自己的身体,就听到外面“碰”的一声,好像什麽砸到的声音。她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加快起来,穿了衣服就往外走。

外面承碧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怎麽回事刚想问出口,就看到他额头上老大一块红印子。分明是他的额头砸到了哪里,短短一分锺时间居然就能这麽淡定地坐在那里喝茶,好像哪里有问题。

“你脸怎麽那麽红?”她终於发现问题所在了。

他悠闲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後若无其事地回答:“房间里有些热。”

胡说,刚刚为她送衣服的时候脸都没有现在那麽红,怎麽可能突然热成这样……这个问题稍一深究,就能猜到理由。那大概是因为看到她的身体了,这麽一想,她的脸也忍不住红了,又想取笑他又怕取笑後会有那什麽後果,干脆哼了一声,转身要往床上去了。

倒是承碧的声音暖暖的:“荣华你也觉得热麽,怎麽脸那麽红?”

她走路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这个不知廉耻的漂亮男人,他明明一张脸皮红得像烧熟的虾,却还要调戏自己。她不给面子地“噗”声笑出来,由得他在自己的注视下动作越来越僵硬,觉得看够了,才挂著笑爬到床上去,不再看他。

躺在床上回想他刚刚的动作表情,还是笑得在床上打滚,他怎麽能那麽可爱?

☆、ch34 路途(1)

荣华昨晚睡下的时候心情太好,所以一觉到天亮,没有做梦,早上精神很好。可是看到那麽一堆陌生的喊著要给夏王殿下请安的官员,又有些郁闷了。这种场合,身边那几个男的根本不好出场,她只得自己装著笑,一个个应付过去。

“大人真是客气,路途虽然遥远,可是出来的时候准备做得很充分,并不需要更多的侍从了。”所以请把这几个美少年……正太送回去吧。

“夏王殿下新婚燕尔,本官真是糊涂了,殿下此番前去阙城……”

“我若有什麽事情,自然会吩咐你做的。”真是太客气了,现在就请回吧。

……

终於将那群人送走,回到房间吃早饭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用过早餐,正悠闲地说著话。她无比怨念地将这群人一一看过,最後不得不坐下来吃饭。

“怎麽又不开心了?”承秋最先问道。

“明知故问。”荣华鄙视他,自己吃自己的。

承秋扬眉,语带遗憾:“可惜这种场合需要回避,否则我倒是愿意帮你。”

……

“你若是想去,我可以带上你的,”虽然觉得他话里有话,可是对这个主意她还是赞成的,“喏,就算正常需要回避,可是也可以营造出你比较‘受宠’的氛围,这样不管什麽场合带著你都是合理的吧。只要你在场,肯定能帮上我的。”

荣华话一说完,承碧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承秋看他一眼,唇角微扬,“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你确定要这样做?”

她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只是仔细又耐心地分析:“这不是你的目的吗?我只是引个路而已,而且如果你想实现自己的那什麽想法,总是需要一步步慢慢来的,先让人接受你的存在,然後再加深印象。越说越觉得这主意不错,我真是烦死那些人了,还只能笑,脸都僵了。”

“僵了麽,让为夫帮你揉揉。”

承秋说著,双手伸过来就要摸她的脸。荣华向後僻开,“你少来,别借机占我便宜。”

“若是私下里都这麽生份,你要怎麽表现出我很受宠?”

“你不要咬著受宠两个字不放,我只是大致说个意思而已,而且私下里的确是生份吧?”荣华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脸鼓得圆圆的。

“荣华,小心些,再退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了。”承碧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她往他身上靠了靠,“我们在这里要呆多久?”

“吃过饭就走。”

“哦。”

……

“我保证我没有收他们的意思。”她左手半举著,向脸色不大好的承碧保证。

承碧深吸口气,“那些官员是在讨好你,我们这一路行踪是公开的,路线也都是之前就定好的。若是现在就将这些人收了,一路上还有好些地方要停……”

“我知道,我说过不需要的,没想到她们还是送来了。”

“下次见官员,我一定陪你去。”她早上说的那段话,承秋似乎蛮在意,时不时地要提出来。

“嗯,有道理。”带著承秋,那些官员应该知道这是怎麽回事了吧?

“那可未必……大家都认为女子贪色,自然是喜欢年轻美貌新鲜的。就算带著二哥,也不见得她们能领悟了去。”承碧反驳道。

“这可怎麽办呢?”

“那有什麽好怎麽办的,直接说你不喜欢,退回去就是了。”寄德对於这三人真是看得厌烦了,一个嘛傻愣愣的,另外两个倒是精明得很,可是说话从来不直接,也不看看这傻的有多傻,委婉的根本听不懂,或者说干脆装作听不懂。

“嗯,可是不知道退回去之後他们会怎麽样。”

一个个真是又漂亮水嫩得过分,如果在自己那个时代,肯定会彬彬有礼地对著自己喊声阿姨吧?在这里被当作礼物送来送去……

“你又不想要收,又要心疼他们,干脆就带著上路,到阙城还能给你组个後宫呢。”寄德就是看不惯她这种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的。

被寄德那麽一刺,她倒是下定决心了,一手拉过承秋,一手拉过承碧,过去对著那个领头的少年说道:“回去答覆你们的老板……呃,主人,就说本王眼中只有这两个绝色,其他的都入不了眼了。好意我心领,其余的事情就不用做了。”

她自己觉得这话说得不错,转了身之後,看到於瑜就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听去了多少。她左右手都牵著一个人,这形象看起来一定挺傻……

“夏王殿下早。”还是於瑜先打了招呼,往自己的马车上去了。

☆、ch35 路途(2)

其实小於还是有想法的……

“别愣在这里,免得人家以为你对美人恋恋不舍。”寄德习惯且自然地拎起她的衣领,半推半拉,将她弄上马车。

上了马车之後,荣华扶额感慨:“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多少孽,这辈子居然要一次一次没完没了地出丑。”

这回丢人丢大了,在自己颇有好感的帅哥面前,她本来应该体现出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形象,现在……应该是左拥右抱的色鬼吧?

“我看你刚刚的表现不错,没给我们丢脸。”承秋将她扶著额的头拉下,放在自己手里把玩,这手掌比他的可小多了。

“可是我给自己丢人了。”她往回拉了拉,没拉回来,也就由著他去了。倒是承碧上车之後,手贴在她的腰上,将她向自己怀里扯了扯。

承秋勾著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荣华涨红脸,迅速收手:“承秋你搞什麽?”

“我只是觉得你没见过多大的世面,需要好好练练在脸上戴面具的功夫。”他笑了笑,好像很是那麽回事,夏西泽瞥他一眼,咳了几声。

和他们比,她的确是藏不住心思,可是这并不是她的错,不在那种位置,根本不需要费心费力地戴上面具和人说话吧?撅著嘴唇:“用得著那样嘛,用别的方法也能练的……喂,承碧,你可别这样!”

用力拍下承碧摸到xiōng前的手,搞什麽,一个一个装得像色狼,就算是再喜怒不形於色,突然被长相出色的异性这样那样的,也会变脸的吧?话说回来,於瑜那边她要怎麽办呢,按照自己的计划下去,她要顶很久很久的色狼头衔呢。不过若是於瑜真这麽想自己,也没有办法啊。她又不能……

“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我是在想,以後是不要都要顶著贪yín好色这个头衔过下去了。”她顺口就答,语气幽怨。

“才两个,算是很洁身自好了。”夏西泽很客观地评论道。

……观念不同,交流不畅通。荣华一点也不感谢他的宽慰,缩到一边郁闷去了。

她自己郁闷,却不知道另外一国内马车上的某人更郁闷。

“哥,你好像不高兴。”明晖抱著小枕头,靠在於瑜身上。

“你从哪里看出我不高兴了?”於瑜没有推开他唯一的弟弟,只是语气有些不好。

“哪里都能看出来,哥你今天的脸拉得特别长。”

於瑜白了他一眼:“我的脸一向长。”

“胡说,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那麽长,”明晖很正经地反驳,“是不是因为那位小姐?”

“不要乱说。”

“我可没有乱说,之前在那里住著的时候,那位小姐自门外进来,你明明很高兴的,就算是後来一路跟著她往府里走,你不说,我也能看出你是愿意的。她对你有意,你明明也……为什麽不主动些?”

於瑜半天没说话,最後只是叹气,“明晖,你不懂的。”

“谁说我不懂,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於瑜只当他是好强地反驳。想要靠近,却又不能靠近的心思;明明很在乎却还要装出冷淡的样子,这种心思,明晖怎麽能懂呢?

她的好意,他不是不明白。荣华对人温柔亲切,只是她对谁都太温柔了,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无情。与其他人相比,他一无所有,现在所恃,也不过最後那点自尊,和尚且还属於自己的心罢了。若什麽时候连这两样也没有了,他……还能有什麽呢?

☆、ch36 路途(3)

按照我的大纲,其实这文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了……

v之後的日更,我尽量做到吧,这样对我也好,笑。

泰山崩於前而不变色──这是她今天的练习目标。

“……”眼睛向右瞅了瞅,过了一会,又狠狠地瞪著左边。

“噗哧,荣华,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呢,脑袋不动有什麽用?”寄德很不给面子地嘲笑她。

荣华恼羞成怒,“我的单纯可是相当难得的!”说完之後,自己也觉得这个并不值得眩耀,嘴巴一扁,脸转向承碧求安慰了。被寄德打击後因为郁闷而鼓起的包子脸,想要安慰夸奖而亮晶晶的眼睛,这种形象只会让她离目标更遥远。

饶是承碧再温柔体贴,再想讨好荣华,也说不出什麽能肯定她这一上午练习的话。

荣华心机的确不够深,可是看人脸色还是会的,看承碧的脸就知道自己根本没什麽进步,老脸一红,刚想说几句救场的话。

承秋的眼眸低垂,看著承碧揽在荣华腰上的手臂,抬起头来:“荣华,你其实不用那麽卖力地练,若真觉得无法应付的时候,我还有办法呢。”

“有什麽办法?”她果然眼睛闪亮闪亮地盯著他,简直像只小狗。

“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拿出来。”承秋卖了个关子,眼眸扫过她失望的脸,嘴角勾起来:“与官员打交道是必须要练的,你自己那个地方就不需要这种本事麽?”

她有些无力:“在我们那里,我可是个小老百姓,别说知州知府了,连一般的衙役也很少打交道啊,更别说像总督或者是将军什麽的角色,我根本见不到。”

“你不是说自己挣钱还养了个男人,你的生活里就没连衙役都遇到过?”

“制度不一样,嗯,你觉得店小二用得著同衙役打交道吗?”想来想去,她只想到一个同自己在现代的身份“遥相呼应”的职位,店小二。

“你是店……小二?”

“我……我所在的单位很出名的,全球都有连锁,五百强呢。”

“也就是大点的铺子。”听完她的形容,寄德给了个很简洁的评论。

大点的,铺子。这是什麽语气,荣华本来没觉得自己混得有多差,可是和这几个世家贵族子弟比起来,她这个草根果然很没底气。什麽高薪啦,级别啦,带薪年假啦,更加提不出来了。

“场面见得少,自然是反应不过来;”寄德难得地安慰到她了,可是没料到他後面继续说:“难怪你平时那麽粗鲁。”

“这和粗鲁有什麽关系,我可是正经大学毕业的!”

“……荣华,你不是还想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变色麽?”承碧终於看不过去,“你现在倒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小猫再次被踩到尾巴,脸涨得红通通:“还不是因为你们一直惹我!”

“与其说我们惹你,倒不如说你自己一开始心情就不好,想著法子要发泄才是吧?”承秋不愿意接受她的指控。

“胡说,我哪里有心情不好了?”

“左拥右抱被自己心仪对象发现,所以偏偏对方没什麽反应,所以心情很差。”

她有时候真是讨厌承秋,看上去温柔,可是无法预计他变脸的时候,有时候根本一脸情面也不留,硬是将她想藏起来的东西拿到外面让谁都能看到。

“我就说,无缘无故怎麽会把人从那里救出来,又一切都依著别人,居然连去阙城都要带著,原来还藏著这份心思。”寄德连眼睛都不抬,就说出这麽一串。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之前就准备好这些台词,瞅著这个时机说出来。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夏西泽瞟他一眼,没说什麽。

刚才小脸是通红,现在则有点发黑了。她自己没有往深处想过对於瑜的感情,只觉得这人她很欣赏,才会有那些举动。那麽她是不是像承秋寄德说的那样,对他有什麽想法,所以对他特别关注,特别地……

“荣华只是欣赏他罢了。”承碧拍拍她的手背,帮她定性。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却看到承秋有些嘲讽的笑。

☆、ch37 路途(4)

开了个明显不cj的专栏,结果上了清水榜,我这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承秋,你在搞什麽?“荣华有些恼怒,这家夥就一定要挤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来吗?

她的力气比原来的夏王要大些,健康的身体与孱弱的身体自然是有区别,可是成年男性与女性在力量上的区别就更明显了。与她相比,在力量方面,承秋有些优势;在心机与厚脸皮方面,承秋更有压倒性的优势。

比如此刻,她虽然恼著,却也只是拿双手将他推向门外。

承秋也有些恼意,可是手臂伸在她的腰上,半抱著她,一脚将门给踢上。脸上带笑:“夏王殿下,您可是要‘极度宠爱’我的,怎麽能将我推出去呢?”

好吧,她的确是有说过这话,动过这心思,可是根本没有想过要行动吧?

“别为难了,你到一个地方,当地的官员总得来拜见你,谁让你是女王最放在眼里的夏王呢?”

承秋拉著她坐到椅子上,表情极是真诚。可就是那真诚让荣华很不放心:“也只是说说而已,不用做什麽吧,你别靠得那麽近,我紧张。”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承秋喜欢她直接不做作,抓住她的手揉著,“这一路还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免得你傻乎乎地被人牵著鼻子走。”

……就算被人牵著鼻子走,那“人”里面也有他的份吧?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荣华才知道这人从来不干没有目的的事情。

“有什麽事情。”

她这种有心反抗又无奈接受的样子真是很讨他的喜欢,承秋指尖划过她的下巴,“你若是喜欢跟在後面马车里的於瑜,完全可以找理由将他收进来。”

“……”不带这麽直接说话的吧,荣华推开他的手,“谁说我要收他了,他那样的,完全值得更好的。”

“你有这种想法我倒是很高兴,不过你只有这个机会,等到了阙城,就算你想要,也是有心无力。”承秋收回手,说的话半真半假。

“我不够好,而且身边已经有你们了……”

“其实你挺好的,”承秋打断她,“在这里能做到你那种程度的很少,你真的不考虑?”

难得有人肯定她,後面的问题却这样无厘头,荣华有些不解:“你为什麽一定要我考虑这个问题?”

“只是怕你後悔罢了。”

“没有确认自己的感情之前,就去随意招惹别人,如果害得他受伤的话,我才会後悔吧?话说你们的想法和我的真不一样呢,我还以为你们应该会更保守些,没想到却是反过来的。”

“保守,若是保守怎麽会走到这一步?荣华,你说你那里最需要的是安稳平静,而我们这里,最需要的却是你说的变革,你现在还没有感觉到必要性,是不是?”

“的,的确是没有见到……”

一路行来,她所见的,好像众人都在平和的生活著,根本没有什麽激烈的矛盾存在,对於承秋寄德所说的变革,她越来越没底。

“那是因为夏王一行要经过,官员总得打点打点,至少也要弄得好看些,免得夏王回到阙城,在女皇面前进谏,说哪里哪里不好。”承秋说到这里,已经笑起来,“荣华,我知道你不习惯这样想,但身在其位,总得要用那些人的思路想一想,平时我们能帮你;可是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到时候更多的人各有各的想法,还有更复杂的关系,你打算怎麽面对呢?”

荣华咬著唇,她本来是不想面对这些事情的,只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到了阙城,他们就找到另外的替身了。

承秋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不要想著替身,要找个一模一样的,是很难的。”

“我……”

她低下头不再看他,久久没说话,长发分向两边,露出曲线优美的脖子。

她自己没发现,虽然还带著逃避的想法,可是那想法却不深。被他这麽一说,就又动摇起来了。提到对於瑜的感情的时候,她想的是地久天长,总想将来,以後。她若是没有留在这里的想法,又怎麽会提那些?

刚才固然是想对她说那番话,其实更重要的,是探探她的想法。承碧总说著要将她留下,除了干掉那个替身之外就没什麽实际的动作,他不一样,想要的就要主动争取,如同那个一出生就与他无缘的皇位。

那个於瑜,她若真的喜欢,喜欢到能为那人留下来的程度,就算将人送到她床上又怎麽样?

只要她能留下。她那苦恼的样子真让他看不下去,算了,今天晚上的谈话也只是想让她能够开点窍,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需要她再苦恼了。

承秋眉一挑:“对了,荣华,你若是再不去沐浴,水可就要冷了。”

“啊──”被他拉著说教,她都忘记在他进自己房间之前,她是想要洗澡来的!“承秋,你先出去,出去出去!”

又开始推他了。

活力十足的时候,还真是有些讨厌。承秋低眉顺目,像尊菩萨一样坐在那里不动,“你去洗吧,我不看你,说到做到。”

“太过份了!”她推不动他,只能用言语表示气愤。

“你要是再推,我就……”

威胁还没说出口,荣华已经转身走掉了,还是不放心:“你不许偷看。”

情绪变得那麽快,她还想要面不改色,差远了。承秋带著笑意,看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屏风後面去。

她若是能留下来,就算将於瑜……承秋皱起眉,那人到底哪里好?

11

☆、ch38 路途(5)

那啥,v文时间推迟十天,到16号再v……我觉得……那个公告我可以收起来了……

“於公子,请留步。”

於瑜有些奇怪,自从进了夏府後并未搭理过的夏王二侍承秋居然会主动地与他打招呼。

“二公子。”

“能找到你真好,荣华这两天胃口不大好,总嫌厨子做的饭菜不合口味,她身体向来不好,若是连饭也吃不下,恐怕又要犯病……我想起她曾经夸奖过你的手艺,不知道你能不能……”

承秋在外的面孔与对面荣华的面孔完全不一样,加上这一番含情脉脉的话,简直会让人误以为这是最合礼法的大家公子。

於瑜听了这话有些担心,那位小姐身体的确是稍嫌瘦弱了些,若是真吃不下饭,恐怕真要像承秋说得那样了。但是前几日看到她的时候,好像还是蛮健康的样子啊,除了看到他的时候一脸紧张,简直像受了惊的猫一样。

“若是如此,我愿意去试一试。”及时地躬身施礼,借著低头,没让承秋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於公子多礼,你是荣华请来的客人,何必将自己当作……”承秋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想要将他扶起来,他毕竟要比承秋高些,两人同样的低下身来,嘴角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就让承秋给看到了,这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承秋脸上功夫过得去,表情没有丝毫改变:“那就麻烦於公子了,若是需要些什麽,请尽管开口。”

等於瑜走後,承秋才将笑脸收起来,这样有心计的人,有什麽好?偏偏她就放在心上!

……

“晚上的菜色似乎与平时不大一样?”虽然说放在盘子里,还是一样的美丽,令人食指大动,可是吃到嘴里,味道的变化还是挺明显的。

“你吃得出来?”承秋也夹了几筷子,没觉得他的手艺有哪里突出。

“嗯,不是很明显麽,这个合口味多了,清淡的家常菜,我比较喜欢这个味道。”

这一顿饭,她果然比往常吃得要多些。承秋将她满足的表情看在眼里,眼神在她脸上和桌上飘来飘去,暗自考虑若是有时间,他是不是也去学一学?

承碧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只是看荣华吃得高兴,自然地提议: “你吃得比平时多,若是喜欢这个厨子,以後都让他做,怎麽样?”

“我们这一路来并没有什麽人员变化,到底是谁做的?”荣华觉得有些奇怪,这种味道,她好像是吃过的,若真是个厨子,肯定已经要求他们换这个人来当主厨了。

“你管那麽多干什麽,东西好吃就是了。”寄德在承秋的表情里看出了点什麽。

“其实没什麽关系,家常菜也吃得,富贵菜也吃得,我很好养的。”被寄德多说了这麽一句,她反而觉得这其中有些什麽问题,於是没有当即答应下来。

“嗯,一路上瘦了那麽多,也好养。”与荣华拌嘴已经成了寄德的习惯,不管什麽都要抬一抬杠。

她闻言摸了摸脸,一脸欣喜:“有变瘦吗?”

“……”寄德嘴角扯了扯,“我没有在夸奖你。”

“我知道,可是变瘦了我高兴,”荣华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你不知道我们那里瘦的才好看,当然最好是匀称些,我总觉得自己胖了点,s号通常穿不进去。”

“你们那里真是奇怪,瘦了有什麽好?还是丰满一点比较好。”承秋的手也捏到她身上,皱著眉表示太瘦了。

“不要乱摸!”荣华拎著他的手放到一旁,“大概是在路上太辛苦了,所以才瘦下去的吧,若是到阙城还是好吃好喝养著,我肯定会反弹的。可怜没有全身镜,不然我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瘦了。”

“你还是多吃些吧,到了阙城菜的口味可是完全不同的。”承碧侧头看她,也觉得瘦了不少。

“唔──”

厨子的话题就因为寄德的一句抬杠搁浅了,等承秋想要将话题拉回来的时候,发现荣华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上面了,只得下次再重来。

☆、ch39 路途(6)

前面也说了,荣华对于各种事件的反应只是没有承秋他们这种老想坏主意的人快,但是她毕竟不是个傻子,时间一久,总会知道的。

连着好几天都吃着同样口味的菜色,她反应再迟钝也能想清楚是谁下的厨了,再联想起承秋最近不断的“枕边风”,也能联想到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当时只以为他是在说说,谁想得到他居然说做就做,还找了这种借口。

吃过饭后,她直接找到承秋的房间里去。

对于她这种行为,虽然说承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她那么直接地杀到自己房间里来,倒也是吃了一惊。

“他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让他一直做菜给我吃呢?”

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激动,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大约是因为直接跑来的,说完话后就大口大口地喘气,xiōng前一起一伏的,姿态很是动人。

“你将他当客人,可是你将他们带入夏府的时候,明明说的是琴师与厨子啊。”承秋望了她半天,手指点着桌子,笑吟吟地接着她的话题往下讲。

“胡说,我根本没说过……”

“嗯,你是没有讲过,可是你也没有说是客人啊。”承秋提醒她回忆当时。

荣华呆站着想了半天,好像当时的确是因为到了府里就看到承碧那个样子,所以没有时间招待他们,后来只是拜托寄德照料来着。有点心虚,声音更大了些:“就算是我没有交待是客人,但也没说是厨子啊。府里不是有待客之道么?”

承秋笑吟吟地看着她:“待客之道自然是有的,可是你没有说清楚,他们到底是哪种客……明明喜欢他,又嘴硬不承认,就放在身边看着,你当谁看不出来?”

这下荣华是真的羞恼了,“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没有就是没有,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认定,还自作主张,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真的没有?”

承秋似笑非笑,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心虚,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哼了一声,荣华决定不再和这个扯不清的家伙说话了,转了身决定找于瑜去,却被承秋从背后拦腰抱住。

荣华根本没料到承秋会这样做,以为他要逼自己承认对于瑜有感情,皱着眉转过身去:“都说了是你们想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离开的。

“你不是以为我喜欢于瑜,所以希望我因为他而留下来吧?”

承秋挑着眉,“你也不算笨。”

真是又生气又……她仔细地看承秋:“你长得并不比他差,为什么没想过用你自己挽留我?”

“如果你看得上我,我倒是很乐意,况且我觉得自从你回来之后,和我要与和其他人亲密许多,你与承碧还尚做过那种事情吧?”紧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如果,如果我执意留你,你会因为我而留在这种地方吗?”

他只是突然想这样问,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样的回答。被她双眼注视的时候,好像她的眼里只有自己,这种感觉很好。

荣华觉得承秋突然这么温情简直让她有些无法接受,看上去真的是含情脉脉。可是之前对他的腹黑与现实印象太过深刻,直觉认为他接下去又要说出什么让人惊骇的事情,或者是让她做些非常不想做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别这样……”她这是被人一抱就紧张,脑袋立马停止运转,连人家是不是真心的都没看出来。

承秋就算再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样的回答,也知道她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到这种时间她就回避。反正态度都一样,他还不如趁着这机会做些别的。

比如说低头,要个吻。

作家的话:

喔喔,居然有作者的话。

其实于瑜的性子没有变,想到荣华的古怪样子笑起来是正常,掩饰了也是正常。但是说他有心机那是承秋的观点来着。

不要被嫉妒滴男人给误导了哟

☆、ch40 路途(7)

“喂,你不要说著说著就做这种事情!”荣华抿了抿被他舔得有些湿润的唇,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努力加大两人的距离。不过是说说而已,要不要这麽快就身体力行,还用了最直接的办法勾引她。

承秋喜欢她一紧张就脸张的小模样,勾著嘴角,搂著她的手臂不见变松,也没见变紧。

“我只是想试试,如果效果同那个於公子一样,那我还是自己来好了,免得那麽劳心劳力,还要被你抱怨。”

这个人怎麽能突然那麽不要脸!荣华小脸发烫,有些局促,“够了,我都答应在这里留上一段时间,你就别再想著要我一直留在这里给你们当替身。别告诉我是因为不想派人再去找个修补!”

“那是,再找替补可找不到像你这麽能折腾的。”承秋这话是在说,他们对她已经是特别宽容了。

但是指望脸红得要冒烟的荣华能在此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奢望了。虽然不是第一次那麽亲密,他们甚至连比这更亲密的都做过,可是一旦贴得那麽近,她还是会脸红心跳。第一反应是要推开他,可是如果怎麽也推不开,她还是会做些小小的让人意外的反抗的。

比如说抬头,在承秋的下巴上咬一口,趁著他吃惊马上躲开,推了门就要往外逃。回过神来的承秋再次在她逃离前将她抱住,顺便将门关上,抱著她的腰将她向房间里面拖。

“承秋,你放开我!”

已经预感到会发生什麽,荣华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声音也大了起来。

承秋凑到她耳边:“我现在,可是你宠爱到带去参加政事也没所谓的公子,你喊那麽大声,人家只会以为你有什麽特别的爱好。”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下砸得还很疼。要不是今天她自己气冲冲主动跑到他房间里来,事情才发展到这一步,她会觉得他从很早很早前就在设计自己了。

於是她压低了声音:“你放开我,别管人家是怎麽想的,你总该清楚这件事情。”

她的隐忍让承秋心情大好,抱著她亲吻,声音只在两个人之间传递:“我当然清楚的,你是我的妻主,有义务满足我的欲望,我现在很想要……”

手指熟练地剥著她的衣服,一连串地吻从唇一直延到xiōng前,含著她的粉嫩,承秋的声音模模糊糊,“他们说男人到我这个年纪,对这种事情就会特别热情,我本来没觉得,可是现在看著你,好像他们说得也有道理。”

他将她xiōng前那两团柔软都舔了一遍,湿漉漉的,说话的时候热烈的气息喷在上面,很是刺激。再下去就真的止不住了,她双手抱著他的头:“你要发情换个人,那叫生理反应,养一个情妇,不,面首……反正你懂我意思的。”

他黑亮的眼眸瞅著她,荣华被他盯地转过头去,还有些嘴硬:“那样方便嘛。”

“妻主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很守本份的。”

他说著,继续抱著荣华移到床上,整个人趴到她身上去,用体重压制著她。

说真的,被这样一个男人压制著求爱,实在有点不好抗拒。尤其是当他做出那种深情的,“我只要你”的假象的时候──荣华深刻地认定这是假象──但是她对他毕竟没有那种干柴烈火的默契感,做一次是做,两次也是做,她为这种想法已经做好完全的思想准备了,但是真正上阵之後,还有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没有套套不许做!”她突然很有底气地同他对视,理直气壮地拒绝他进一步行动。

作家的话:

本来这段想要草草带过的,可是觉得这麽写,两个人的心理都能体会点。

再说了,中秋到了,该吃肉了

☆、ch41 路途(8)

承秋在她xiōng前抬起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什么叫套套?”

那也只是荣华为了拒绝承秋求欢想出来的理由,想到的时候很是欢快,可是说出来之后,发现解释起来很痛苦,而且这理由说了不如不说,偏开脑袋:“还是算了吧。”

“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她眨了眨眼睛,等着他对她的评价,结果这时候承秋不再说话了,他的嘴唇,手指,身体此时忙得很。

上一回是新婚第二夜,这一次隔了一个月,承秋在她身上摸索着,不知道是对她的身体还是对这种行为本身有些着迷,做的时候心情很好;特别是在荣华有些反应的时候。

“别捂着嘴,你发出声音来,别人又不会笑话你。”他又去舔她覆在唇上的手。

“胡,胡说,人家虽然不会,嗯,当面笑话,可是背地里一定是在笑话我的!”她鼓着脸,反驳道。

“笑你什么,这种事情在这里可是正常的很,只是晚上激烈了点,别怕。”承秋一边鼓励她,一边又加大了折腾她的频率。

“唔嗯,承秋――”

手被他移开,她拱着腰,发出猫儿一样的细腻声音。

“荣华,荣华……”承秋不断地叫着她,只觉得此时除了唤她的名字,说不出其他更能表示自己心思的话了。

身体交叠着,最私密的地方交合在一起,原本陌生的男女此时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粉色的身体,剧烈的喘息,甜密勾人的呻吟,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以及勾在他腰上配合着自己举动的双腿,还有那不断出水收缩的花径,她的一切反应都是因为自己,只要想到这些就感到满足。

身体上的,感情上的,通通都感到满足。他曾经幻想得到皇权之后的那种飘然满足感,现在所得到的,已经比想象中要美上千倍万倍。

“荣华,陪我一起,拿到皇权,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荣华茫然地睁眼,因为不断的高潮而张开嘴唇呼吸,她有些失神。承秋咬住她的唇,寻着她柔软的舌头,狠狠地吻完,又叫她:“荣华。”

荣华呢,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接受,身体总是会率先投降。一波一波的快感让她沉迷,只听得耳边承秋一直在唤她的名字,这声音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不由将自己身上的男人抱得更紧。

……

通往女人心的路,是yīn道。

这话有没有道理她是不知道,可是现在在承秋抱在怀里,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又莫名的安心。她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抗拒了,身体上,甚至心理上。要是这话是真的,她又和他这么一直做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真的爱上他?

“你在想什么?”承秋一只手被她枕在脑袋下,一只手搭在她背上轻轻抚摸,“是不是又在后悔?”

“唔――”承秋相当了解她,若是之前她肯定后悔,可是现在是有些担心,“不是。”

“那是什么?”

“不想说……你看着那么文雅,为什么床上那么粗暴,我的腰都折了。”

承秋又吻了吻她,抱得更紧:“你的赞扬我收下了。”

谁,谁在赞扬你了?

“荣华,我们生个孩子吧。”

……

她闭上眼睛装睡。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反正他没有继续提这个话题,陪着她一起安静下来。

作家的话:

中秋快乐啊……

☆、ch42 路途(9)

一夜情之後,最难的事情是如何面对那个一夜情的对象。虽然他们之间已经不只一夜了,可是次日醒来的时候,心情总是一样的复杂--後悔一夜放纵,唾弃自己没有坚守立场,同时觉得难以面对。

“你还真是,每次醒来都一个表情。”承秋醒後看到她那张脸,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弹,“就那麽不喜欢我?”

对於一个几小时前还那麽亲密过的人,突然说不喜欢,好像很伤害人,可是要她说喜欢,又有那麽点难度。她小心翼翼地挑选著措词,生怕惹他不开心,他又要做出什麽事情来。

“没你想得那样不喜欢,我只是不适应而已……”

“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男人吧,好像还是个比你小的。”承秋的记性不可谓不好,算起来,这也是两个多月前说的事情了。以他每天要处理那麽多事情,居然还能记得这个。从某方面来讲,也是因为对荣华比较用心。

可是荣华完全没感觉到这一点,她只是被戳到了伤心往事,炸毛了,口不择言了。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我对他……”

“你对他怎麽样?”

她根本没注意到承秋有些低气压的反问句,只是低著头努力思考著不同处:“那时我很喜欢他,而且早上向来是我醒得早……”那时候根本没有现在那麽复杂的感情,醒来後也只有甜蜜满足,回想起来,对於她来讲,这事情也就过了一个多月,她居然就几次三番地和另外一个男人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而且还不是很喜欢他。

“又想抱著脑袋干什麽,这里可没地方给你藏,”承秋将她伸到脑袋上的手拉下来,“现在又在想什麽,极度後悔?”

极度後悔是没有,她只是有点看不起自己而已啊。

“每回第二天早上你都要赖床,全府的人都知道,还想把自己藏哪里去?”承秋对於她总是想逃避的心态开始有点不满,“难道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怎麽会,您玉树临风,绝对很拿得出手,我只是,只是……”

“要不要洗澡?”他已经习惯用她的词汇来询问她了。

“嗯。”

她懒懒得躺在床上,看承秋爬起来开门去叫人,他有将门缝合得很小,根本没让外面的人看到她。这样很好,至少表面上,她走出去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翻了个身,又一想:“承秋,你这回不是故意的吧,上回还说,一大早起来说要沐浴,肯定就是有那个过的。”

“难道你不想洗?”

她是想洗,可是不想洗得人尽皆知啊,将头埋到被子里,她实在是不想再思考这种复杂的感情问题了。

“你就那麽怀念昨天晚上的味道?”承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要不要再来一次?”

说著就要掀开她的被子。荣华将被子抓得很紧,恨不得自己回到昨天晚上重新来过。

可是这有什麽用,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作家的话:

咳,那个,明天就要正式开v了……我半个月前通知过,结果後来延期,到现在就给忘记了……希望各位继续支持……话说有人觉得七日太清水,你们怎麽想?

☆、(11鲜币)ch43 路途(10)

“於公子,谢谢你最近一直为我做饭,不过这中间只是误会……不行不行,得换个说法。”荣华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急得团团转,自从知道最近十几天都是於瑜为她准备的饭菜,而且还是承秋因为那种原因才让他去做的,她就更加於心不安了。

“於公子,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为我准备饭菜了,我是将你当客人的,这些事情本来就有人做……好像还是不行。”

“你还不如直接去跟他讲,於公子,一直吃你准备的饭菜我於心不安呐,要不给你工钱?”

“寄德,你就不能想点好主意麽?”

好意发言反而被荣华鄙视的寄德撇撇嘴,“反正就是那麽回事,你说得越直接越好,委婉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什麽猫腻。而且你不是喜欢人家做的饭菜麽,这麽辞了,你舍得?”

前半段勉强同意,後半段,後半段他简直找抽,荣华瞪他:“不要把人想得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怎麽了,至少比你身边那几个表面一个样背後一个样的要好许多,难怪人家说,讲实话的通常惹人嫌,我算是知道了。”

他还在那里装委屈呢,荣华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趴在手臂上,“到底要怎麽讲好呢,承秋也真是……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偏生就让我最後知道?“

“承秋从来不在意饭菜的味道,突然提起来必然有意义,联想一下就知道是谁做的……你向来相信承碧,他不是也没有和你提?”寄德指点出她的不公平。

说到承碧,她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现在不说承碧,我以为你会讲……”

“我都已经将最佳说法告诉你了,你还是扭捏著不肯,现在这样缠著我,不是想让我代你去辞掉他,或者给他工钱吧?”寄德对她这种软懦懦的样子很是不满,手指一曲,弹在她脑袋上,“别拿我姐姐的长相做出这种表情,真让人看不下去,你不找别人专门找人,是不是笃定了我会答应?”

荣华听他语气,感觉此事有门,马上狗腿:“寄德足智多谋,绝对有办法将此事处理得很好,而且又没有什麽私心,我自然要找你啦。”

瞧这话说的,她本人都没意识到撒娇成份有多高。不过若是意识到了,恐怕又是一脸尴尬想要躲到地洞里去的表情。寄德最近守夏西泽守得比较多,这几晚倒没同她一起过,这时揉了揉额角,“按我的意思,还是由你出面,与他们说清楚,让他为你当厨子,你付工钱比较好。他们跟著我们到阙城,就算手头有点钱,尽早是要花完的,你还不如给他们个收入,让他们安心,也让其他人少些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寄德那麽说,自然是听到了什麽,可见那些人有多八卦。

“我倒没注意。”

“你没注意到的事情多了,”想起白天马车上夏西泽说的事情他就头痛,“明天找个机会说清楚。”

“还有些什麽要注意到的麽?”

“你自己要学著看,话说你那里真的连察言观色什麽的都不需要吗,真是幸福啊。”

“……”有必要那麽吐槽她吗,难道自己真的连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发现?荣华捧著受伤的小心肝爬上床,卷了被子滚到里侧默默地回想自己漏掉的注意点。

等寄德洗干净爬上床後,就见床上空出一大块,可是被子都被她给卷走了。这时候已经入秋了,加上他们一路向北走,天气自然凉得很。寄德隔著被子推她:“给我点被子。”

荣华转过身来,一脸迷糊,“什麽?”

寄德不想和她多说,直接动手扯被子,自己也窝进去。荣华本来还有些睡意,被他带进来的凉意一激,彻底清醒了,“你不是说自己要睡小床吗?”

“谁说过这话?”寄德还有些怕冷,突然碰到那麽舒服的身体,根本不同她商量直接抱住了。

“喂喂!”

八爪鱼姿势似乎是与生俱来,自从这次回来,每次和他睡一张床上,就没见他换过别的姿势,这样抱著的人是舒服了,可是被抱著的那个极度不舒服──

“你抱得太紧了!”

“别吵,人家很累的。”

“你放松点我就不吵你。”看看她已经被欺负到什麽程度了,都不同他争论被抱著的事情。

“这样舒服。”寄德还蹭了蹭她的肩膀,虽然说这女人平时粗鲁了点,可是抱著睡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而且特别安心。

“……”

似乎没过多久,寄德的呼吸声就很平和,他是睡著了。荣华白天在马车上已经睡过了,刚刚被吵醒,这时候反而特别清醒,有些困难地侧过身去打量寄德。

不说别的,他看上去是老成了许多,若是不说实际年龄,看上去已经有二十了。黑黑的眼圈显得有些滑稽,他到底有多久没睡了?记得承秋的好像就没那麽黑,难道这也是她没注意到的某处?

寄德失眠,承秋却好眠,是不是意味著,夏王的死对寄德的影响更大些,而承秋此前还有其他的奋斗目标?是皇位麽?也对,按照他们的说法,这皇位原本也可以轮得到他。承秋本来就是个有野心的人,之前对夏王似乎也没有什麽感情在。

还好他是这麽个性格,这样的人对自己应该也不会产生什麽感情才对,更不会因为上过床就怎麽样,那麽昨晚晚上说的那句话,是不是也只是一时兴起?还是说,他想要个孩子,可以巩固地位?又或者,将这件事情作为留下她的法码?

她想来想去,又自己纠结起来。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在这里留下去,现在答应做了这边的替身,不知道要做多久,如果一直找不到长相类似的人,她是不是要永远留在这里?明天,还是应该和他们讲讲时限的问题吧?再不然,也得出个替换方案才行。长得像的人本来就不好找,回想他们说过的话,好像自己是最适合的人选,要是他们根本没想要找替身怎麽办?

睡梦中的寄德脸又往她xiōng前蹭,迷迷糊糊地撒娇:“姐姐。”

如果换了别人,寄德还会不会这样做?她从来不高估自己对他们的诱惑力,但是仔细地想想,夏王替身这个人选,好像非她莫属了。

不行,她得想办法。

要是寄德知道自己一句“注意察言观色”会让她在最後得出这个结论,不知道会不会後悔,此时他倒是抱著这个人睡得香甜无比。

☆、(12鲜币)ch44 皇宫(1)

外面很热闹,光听声音就知道了。她坐在马车里,脑袋转来转去,毕竟是异世界的都城,看一眼不会有损失。

伸去拉车窗帘子的手被人握住,而後拉下来,“不要拉开,人多口杂,被看到不好。若是想逛,以後有的是机会。”

“他指的是我在车上,万一被人瞧到,你们就危险了。”

这一点她也觉得奇怪,夏西泽原本除了咳嗽,在马车上没什麽存在感。可是最近几天他倒总是搭话,而且原先的咳嗽也听不见了。最重要的是,他那双眼睛同承碧有几分想像,所以有时候那种勾人的眼神让她很受不了。

“并不全是他所说的理由,我们刚到这里,情况并不太熟悉,这种情况下贸然暴露不好。”承碧捏捏她的手,很是贴心地为她解释。

“嗯,我们到时候住在哪里?”

“皇宫里,夏王向来受女皇宠爱,除了兰陵王府,没有其他宫邸。”承碧说完这个,朝夏西泽瞥了一眼。

咦咦,一来就要入住皇宫,要不要那麽刺激啊?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一脸期待是什麽?”寄德眉头微皱,按他对她的了解,绝对不是什麽好事。

“我想看看後宫长什麽样~~”

“……”马车里四个男人的表情都有些怪。

“若是想也无妨,还得先按计划当上女皇才行,毕竟後宫只有女皇才行进入。”承秋还是那种,“只要你乖乖地当替身穿皇袍,什麽要求都能答应”的态度,可他心里是不是真这麽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就别想了,那点姿色,还後宫。”寄德鄙视她的花心想法。

“你若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见见的……”夏西泽非常大方地贡献出他的後宫,可是又加了一句,“只能看看。”

荣华涨红了脸,“我就只是想去看看而已啊,又没有什麽非份之想!为什麽你们都要那麽想我,难道我看起来就像花心欲求不满的样子吗?”

“咳,荣华你说得太暧昧了,任谁都会那麽想的。”承碧的手又环到她腰上。

她只想问哪里暧昧了?明明是他们想多了而已。

“你若只是想看看,也只能趁现在,等到过段时间,她驾崩了,就没有後宫了。”承秋微笑著为她提点“观赏时间”。

“你的後宫里面,有没有谁长得特别美?”荣华决定先打探打探。

“没什麽印象,大多是世家选送来的。”

“唔,那你有没有去宠幸过他们?”

这个问题令夏西泽的笑脸突然臭了下来,寄德倒是哧笑一声,“你要他怎麽宠幸,一去不就露底了吗,不去倒还能挣到‘勤於政事’这种好名声。”

“为什麽不能,小说里经常这样写呢。”当然,前提得是腐系小说才行。宫里只有一个男扮女装的女皇和一群男人,总会发生些什麽吧?

“小说家语,怎麽能信?”夏西泽脸色更加不好。

“唔……常言道身处高位意志力也不同於一般人,看起来果然是这样。”她把声音放低,这样感慨。众人看她低著头,安静了一会,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吃吃地笑起来。问她又不肯回答到底是什麽,只得相互看几眼,又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荣华那是在想,按照生理学,夏西泽这个年纪正是对那方面特别感兴趣又特别有性趣的时候,若是他真的那什麽了,是怎麽处理的?按他们的说法,是不会去找什麽人发泄欲望的,既不能找女人又不能找男人,难道他一个人窝在n大的龙榻上打飞机?

只要一想到那个情景她就乐不可吱,虽然想到那上面去有些猥琐,可总比僵著同他们讨论後宫的事情要好。

阙城,夏朝皇宫,皇权,还有那个高深莫测的月华公子,随便挑一个想想她都害怕。未知的事情总是让人特别的恐惧,何况还有一个与自己所习惯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的制度。只在夏王府里就有那麽多曲曲折折的yīn谋,到了皇宫肯定更不一样。

这些想法,若是同他们说了,肯定又要笑自己小老百姓没见过市面,多见见就好。她现在可是被他们赶上著架,面上不说,心里怕得很。

外面吵嚷的声音听著只让她更加浮躁,可是渐渐的,这声音便小了去,到後来,除了马车轮子的滚动声音,她就再听不到别的什麽声音了。

“怎麽那麽安静?”

就算是在再偏远的小州府经过,声音也要比现在大上许多。

“官道上禁止平民经过,现在又不是上下朝时间,自然是安静得很。”寄德开口还是带著傲慢。

“官道?”她记得自己那里的道路可没分官道与民道,大家都能通行,只是排场不一样而已,话说官道……是通往哪里的?

“官道是通向皇宫正阳门的。”承碧解释。

……那什麽门的,不用和她说了,皇宫肯定有无数门,她记不住的。等等,“我们这是直接进皇宫?”

“那当然,里面才最安全。”

能不能给她点时间先缓缓啊,虽然来的时候就知道是要最後是要去皇宫的,可是这一天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站住,来者何人?”

“原来真是夏王殿下,请进。”

“……就这样进来了?”

“你还想要什麽?”

“安全检查啊,他就不怕我们推著火药车进去吗?”偌大一个皇宫,居然只看令牌就直接让那麽多辆马车进去了?

“火药?那是什麽?”

“呃,哎呀,反正就是很危险的东西,比如说大杀器什麽的?皇帝不是一般都怕死麽,怎麽会检得那麽宽?”

被指安检手续太简陋的怕死皇帝夏西泽扯了扯嘴角:“……我觉得,你才是最怕死的,而且还没什麽脑子。五步一岗,十步一卡,哪里是随便什麽杀器就能进去的。何况这次进来打的是夏王的标记,若真出什麽事情,你觉得你跑得掉?”

“你还真是只看表面,宫里处处有眼线,你这大杀器恐怕连第三道宫门都进不去。”承碧也算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荣华不甘心被驳,想了想,“那要是全都被人买通了,你要怎麽应对?禁卫军什麽的,也算是军人,要是他们也反……”

承碧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还没当上女皇呢,就想著这个反那个反……”

好了,暂时还没有下台的夏西泽脸更黑了,这一天他简直黑了一路。可荣华压根没抬头,也就不知道,她只是还挂念著只是生活习惯不同而已啊,你看现代随便一个公司都有保安呢,这皇宫到底安全不安全啊。

她没去记这马车到底过了几道门,反正只觉得转到她有点睡意了,才终於跟著他们一起下了马车。

好大一片广场……

“房子呢?”

“因为夏王身体不佳,‘女皇’特许到此处下马後步行。一般的权贵可是到了下马碑处就得下马出轿了。”

“也就是说,我们得一直走进去?”

大夏的皇宫用色偏厚重,大多是黑色砖瓦,看起来好遥远……

她第一次觉得,其实当个大官什麽的也挺辛苦啊,每次“面圣”都得走那麽长段路,简直要赶上马拉松了。

作家的话:

路上感情该培养的都培养过了,到了皇宫就能发酵鸟

☆、(10鲜币)ch45 皇宫(2)

夏朝皇宫很大,她已经有深切体会,走了那麽长段的路,气喘吁吁不说,脸上身上都是汗,可前面带路的那几个宫侍却是面不改色,只是态度亲切语气温柔偶尔说上几句:“夏王的身体还是不见好,可见兰陵适合养病也是大人们瞎讲的,那里就算再好,哪里比得上宫里,要什麽补药没有……”

一进宫就被鄙视了,好在原来的那个夏王身体也不好,她也不叫露馅。在宫里每天要进行这麽大量的身体锻炼,哪里能不好呢?

好在,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园子套园子,反正很大一个,天黑著看不大真切,加上几乎筋疲力尽,她也没心思看,只想早点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後睡觉,之前什麽害怕啊恐惧啊全都飞远了,现在只剩下早点休息的念头。

偏偏宫里过场的程序多了去了,她才进了园子,就见地上齐齐地跪了几排人。

“见过夏王殿下。”

都是正太小受,而且长相都还挺不错,整这麽一园子的男人,不怕阳盛yīn衰吗?她抽了抽嘴角,“我与几位夫……公子都有些累了,你们准备准备。”

不行了,再说就露馅了,平时这些事情都有承碧他们安排,这种场合他们却没有办法为她开口,一路上也没料到这种情况,於是她尴尬了。

回头瞅到承碧,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来,“若是有什麽事情,尽可以请他指示。”

不愧是宫里头的人,她说话这麽白这麽简单他们都没什麽表情,荣华满意地点头,推了推承碧,压低了声音问:“往哪里走?”

她的手还牵著他的,承碧拉过来,与她并排往前。

到了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她才松口气,“真累人……”

没人回答她。

“呃,承碧……”她想起这回又没安置於家兄弟,马上找他求救。承碧会意,放下东西带了个人又出去了。

她还是保持著正坐的姿势,小声地问道:“隔墙有耳不?”

承秋似笑非笑,摇摇头。

“那没有人看吧?”继续小声地问。

他还是摇摇头。

“呼,真tm累死我了──”她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滑到了软软的地毯上,四肢一伸,整个人都躺平了。

“你没事吧?”倒是寄德吃了一惊,走到她身边看了眼,才鄙视道,“走了那麽点路就不行了,还不如我姐呢。”

她干脆闭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起来,别无赖,过会宫侍来了,你可就没脸见人了。”寄德点了点她的鼻子,见她还是躺著不动。

宫里的人为上头办事效率就是高,他们进来才多久,马上就有人报告,沐浴的汤水与可口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们随意了。

本来挺尸装死的荣华听了之後,马上爬起来,“我要先去洗个澡……”

“等等,你不认得路,没人陪你去怎麽行?”承秋终於从他的椅子上站起来,扶著我往某个地方走。

我总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奇怪,可没想出来怪在哪里,而且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我可不想刚来就把底全都露光了。

“兰陵夏王府就是按著福园的摆设来的,她怎麽会不认得路?”寄德拉住承秋,“别惯著她,到时候耍赖撒泼我可受不住。”

啊呸,明明比自己小九岁,居然还说这种话,荣华恨恨地瞪他,又知道这里的一切设置同王府里一样,到衣柜里拎了自己的衣服熟门熟路地去洗澡。在木桶里泡了大半天,感觉是轻松了许多,可是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手扶在桶边缘想要出来,就听见有人进来了。

“别缩了,是我。”

承碧只穿著内袍进来,“你怎麽泡在这里,另外一个房间里可有个汤池。”

他没走得太近,於是她安心地缩在木桶里:“寄德说这里和王府一样,我以为……”

“虽然你刚才将主事权交给我,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福园虽然同王府差不多,但是毕竟要大许多,你可有想过怎麽安排房间?”

“不就是按原来的安排麽?”她有些困惑了,这个有什麽需要问的。

承碧摇摇头,“按照原来的安排,寄德同经常同夏王睡在一起的。”

“啊──”难怪要问了,“他没有自己的宫殿吗?”

“男子从来依附女子而活,就算在宫里也一样,寄德是自己选择的夏王。”

听起来像监护人,“那他总有自己的房间吧,你们的呢?”

“他的确是有房间,可是那房间同夏王的是相通的;我也是第一次来宫里住……”

她还以为他们都懂呢,所以才将这事情放心地推给他,没想到人家也是第一次来,顿时愧疚了,“真对不住,我还……按照一般的规矩,你们,嗯,这样的身份是怎麽睡的?”

“按照正常的规矩,你若是有正夫了,房间是该同他分享的,可是宫里也不在意这个,你可以随意选。”

“那你们就住在我的卧室旁边好了,像原来一样嘛,对了,夏西泽的要安排吗?”

“他的身份是你的内侍,就是侍人的身份,但是会……”

理解,通房丫头嘛,她点点头,“於瑜他们怎麽样了?”

承碧笑脸顿了一下,马上接著:“已经将他们的房间安排好了,在厢房,独立的院子,吃住并不同我们一起。”

这也算是园子多的好处,她没什麽挂心的了,只是无力地再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过了一会,趴在木桶边缘的脸抬起来,笑得有些顽皮:“你还想站在看多久?”

自从那次之後,她就喜欢这样调戏他,承碧本来镇定的脸突然红起来的样子很可爱,虽然这样的代价是她自己也会弄个面红耳赤的,可是心情好。

果然承碧脖子都红了,“站得远,看不到什麽的……”他都转了身要走了,突然又回转过身来,看了她一会,走的字,低下身子在她脸上轻吻,“谢谢你,荣华。”

荣华摸著被他亲过的地方,脸上微红,可是更加奇怪:她到底哪里有值得谢的地方?

作家的话:

承碧啊,其实对承秋的培养就是对承碧的培养啊,如此闷骚的人,不闷一闷怎麽骚得起来呢?:d

另:猜猜他到底为什麽谢荣华?

12

☆、(11鲜币)ch46 皇宫(3)

等承碧走掉之後,她有气无力地爬出来,擦干身体裹了衣服才走出屏风。

“寄德,你动作这麽快?”她还做著拢头发的姿势,手都还没放下。

寄德有些无奈,“还不是为了照看你,承秋还在和承碧……你又笨得不会穿衣梳头,只得由我来了。”

她放下手任他为自己拉衣服,系腰带,套外袍……这样看著,她的确是太过废柴了。有些惭愧,“我只是不习惯这里的衣服,我们那里的都很简单的……”哪里会里系一根带子外系一根带子那麽麻烦。

寄德也没反驳她,只是将她的头发拢起来,拿了梳子梳顺,“若不是你长得像我姐,我才不会帮你。”

哎,总次一谈到这方面,自己的替身身份就会被再次提起来。她摸摸自己的脸,心里自我安慰,反正也只是一时的事情,不和他们一般计较。

“别摸了,看上去一点色泽都没有,倒像是生病了一样。”寄德拉下她的手,随便拿了个漂亮的描金漆木小盒,打开来,里面是一片红。

眼瞅著他要拿手指在上面擦了擦,要往自己脸上抹,马上制止:“腮红?我还没涂粉底呢。”

“脸都青白得像鬼一样了,只是抹点让脸亮一些,一进宫就被人说身体更差了,你还不知道装点一下。”

“我只是觉得太累了,以前也没走过那麽大段的路啊。”

“你不是百姓麽?”寄德的意思是小老百姓平时难道还坐得起马车,肯定都得用双腿啊。

“我那里有自行车,公交车,地铁……除了逛街,我还真没走过那麽远,而且坐马车也不舒服。”

她是在反驳,可是软趴趴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听在耳里有点儿受用;可是一听她说的话,那一边那麽好,难怪她想著要回去。寄德横了她一眼,“以後在外面说话注意点,别动不动就朝人撒娇讨饶,有点皇家的气派行不行?”

被指对著小鬼撒娇,荣华老脸一红,“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嗯嗯,原来都这麽方便,难怪四肢无力,”寄德将她的头发挽好,手按在她肩膀上,“起来吃东西去。”

偌大一个餐厅空荡荡,侍者已经被遣下去了,只剩下府里来的,大圆桌只坐了三个人,她,寄德,还有扮作通房的夏西泽,他的脸上被抹了什麽,弄得像个豔丽的小妾,完全找不著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的影子了。落差那麽大,她看著都难受,不知道他本人会怎麽想?荣华不愿意再瞧他,转而问向寄德:“你刚刚说承秋与承碧在讨论些什麽,怎麽到现在还没有来?”

“他们好像有些事情谈不拢,”寄德偏头看她一眼,又像赌气似地转过头去,“别理他们,你不是早就喊累喊饿,吃些东西便早点去休息。”

寄德难得那麽温柔,可是说的话像是在哄个小孩,荣华看著满桌的菜,饿过头没什麽胃口,夹了几夹就说自己吃饱了。寄德皱眉,“若是不舒服就叫医官来。”

“没什麽,就是太累,吃点就算了,明天早上再补吧。”

这女人说的什麽话,吃饭又不是干活,怎麽能明天再补?他又想说她,可见她此时恹恹的样子像极了姐姐平日里的情态,不由得语气放软:“好歹再喝些汤。”

“太淡了,我不喜欢。我是真没什麽胃口,与其干坐著,倒不如回去躺著。”

“我叫他们去准备参茶,你先去房间躺著也好。”

寄德这麽关心自己,实在有点受宠若惊,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路,就先回大床上躺著去。抱著枕头滚了滚,将衣带扯松,闭了眼睛暂时休息。结果参茶什麽的,她是一点都没享用到,反正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蒙蒙亮。

“这麽早叫我起来干什麽?”她是被寄德推醒的,有些不愉快。

“早点起来,去给月华公子请安。”

宫里果然有这一套,清宫戏居然没骗人……

“月华公子也起得那麽早?”

她还不信,寄德将她一把拉起来,“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晚上睡不著,早上起不来麽?”

“可这也未免太早了吧?”她揉眼睛,深觉这时代的人勤劳得不像话。

寄德半天没接话,她有点奇怪,正想问,被他扔了件什麽盖在头上,“真是不知羞耻,把衣服穿上再说话。”

他的声音比刚才要高了不少,可是有点急的语气又不像是在生气,她怎麽没穿衣服了,睡觉前明明穿了的,除非有人趁她睡觉的时候脱了!低头一看,她才发现衣服是穿著,xiōng前那块则是大大敞开著,不由得满头黑线。

“大概是我睡觉前把腰带扯宽了,所以才松出来的!”

穿上衣服後被他拉到梳妆台前打扮的时候,她急忙解释。寄德拿著梳子左梳一下,右梳一下,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他才说:“这是在宫里,你什麽事情都得注意些,若是自己睡觉的时候注意不了,还是……我勉强陪你睡几夜好了。”

……被睡的她岂不是更勉强?

“你还不愿意?”

“额,你觉得这样不会被说闲话麽,什麽名声啊什麽的。”

“……”寄德又没接话。

荣华顿了顿,“其实昨天晚上你已经睡在我的床上了吧?”见寄德没有反驳,她就更加肯定了,“难怪睡觉的时候觉得旁边有什麽重东西压在身上,原来如此……那我的衣服不是被你扯开的吧?”

“越来越胡扯,谁拉你衣服?”

其实她也这麽想,寄德除了喜欢当八爪鱼一样换著她睡之外,对她没什麽肉体上的兴趣,所以平时若是他躺在自己身边,她还会很安心地睡……本来就是想将衣衫凌乱的原因推到他头上,现在没成功,只得正坐著让他为侍侯自己梳头。结果镜子里面的那个美少年,红著一张脸,与她在镜中对视後,很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喂,你脸红什麽?”

“谁脸红?”

“你是不是趁我睡著做了什麽不正经的事情?”

“就凭你?”

“那你不要脸红!上回见你脸红,还是在床上……”

“闭嘴!”

“这是恼羞成怒吧?”

“闭嘴!”

本来没想什麽,现在他这副样子,不会真发生了点什麽吧?

作家的话:

别扭又别扭的寄德,我真想欺负他……

☆、(11鲜币)ch47 王父

“慢点,慢点!”她掐著寄德的手,声音放得很低,真是走不动了。

寄德鄙视她没用,可还是出声:“我姐身体不好,你们几个别跑那麽快,王父也没那麽急著见她。”

按辈份,月华公子是这几个人的父亲……可是听起来明明像是武则天那种角色,不知道到底长什麽样子。

兴许是夏王同寄德的亲密人尽皆知,一路上都是寄德扶著她走,承秋与承碧两个人走在後面。这有些奇怪,荣华决定回去再问清楚。

月华公子所住的宫殿叫作浮宫,乍一听同她所住的那地方名字一样。他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她只看到那人的浅金色衣摆,就被寄德拉著手施礼。

“行了,这麽久不见,还是这麽多礼。据宫人说,你身体还是不见好,过来坐下。”第一印象只能是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沈,语气很温和,真像个亲人的样子。

只是她可是个冒牌,他能知道自己身体还是很差,兴许也能知道自己是个假货。有点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去让他辨别。

“过来坐,寡人都让人给你准备好椅子了。”

“是。”最後还是怯怯地回了声。走了几步,又想起来,她这算是见家长吧?如果是见家长,那麽……

“王父,这两位是我……”她微侧了身,将身後的两个人让出来,“朱氏的,嗯,承秋和承碧。”

“这件事情本家已经同寡人说过,倒没想你会主动提及,看来将独自放到兰陵也不是没有好处。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客气,一起坐下。”月华公子听起来对於荣华有点满意。

她轻吁一口气,原来以前的夏王连这种介绍也不会做吗?月华公子才这麽一说,就有人搬了两把椅子出来……难怪这是种试探?如果她不介绍的话,承秋承碧不会连坐都没的坐吧?

“多谢殿下。”承秋和承碧两个人弯腰施礼,比她有礼貌多了。

“嗯,模样都还不错,也算是荣华有些眼光。”

再次被提到的荣华正在偷偷打量著月华公子,看上去很年轻,才三十几的样子……承秋的容貌有点儿像他,只是月华公子看上去更加成熟更加有亲和力,想来腹黑指数也要高上许多。

似是感觉到她在偷看,他的眼神还往她这里瞥了一下,害得她立即低头坐好,装出一副懦弱不理事的样子。

“泽儿回来後与寡人讲,她已经帮你订了谢家与骆家的嫡子,你这两日好好休养,五日後成婚。”

啥?她惊得抬起头来,“王父,我……”

“身在皇家,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你,别再让寡人听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蠢话,你现在不就有两个了吗?”也没见他表情怎麽变,可就是给人一种威压。

可是他怎麽知道自己说过那种话?她低头不敢看他,又抬起头来:“我能住到外面去麽?都成家了还住在宫里,被人笑话……”

“婚事近了,哪有那麽急搬新居的,宫里人住得本来就少,泽儿又忙,你难得回来还想住外面,是想让寡人一个老头子孤单单守在这里吗?”

老头子……这词从这麽个年轻男人嘴里说出来真是很那个什麽,她抽了抽嘴角,知道自己又一桩婚事是板上钉钉,逃不掉了,於是又低下头去沮丧。

月华公子看著她明显的表情变化,愣了一下,微微笑道:“都这麽大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上段时间你为寄德订的亲事,也太仓促了,哪里有这样就决定的,也不问问寡人的意思?”

“我……”这个和她可没什麽关系,订下亲事的那个已经没了,她偷看寄德,丫一进来就装纯良可怜,看起来居然硬是像个不懂事的国中生,还很应景地红了脸咬著唇……

“当时的确是仓促了些,可寄德在兰陵太闹了……”被纯良地瞪了一眼,荣华立马改了口,“王父,他还管著我呢。”

“寄德闹是闹了些,你也不要用婚事来惩罚他,男子不比女子,婚事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也不好好选。”

敢情他的就要好好选,她的随便塞一个就行麽?有点委屈地缩到一边去了。

“谢家的那位嫡子,寡人也已经见过,长得模样的确不错,他家里只有那麽一个儿子,自然是宠坏了,不过好歹还是知礼数的,你也不算委屈。”

这样的话,算是安慰吗?荣华再一次恨里这里的女尊男卑起来。

“你不要这麽不情愿,若真只是想当个逍遥亲王,又怎麽会在兰陵做出那种事情来?做都做了,自然是要负起责任的,这两门婚事也算能给你添几个助力,不算亏的。”

他他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她有些吃惊地瞅著月华公子,这男人到底还知道些什麽?

“你不用那麽吃惊,寡人又不会吃了你,”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到什麽,居然笑起来,“话都讲到这份上了,你再推三阻四……”

“是。”说话只说一半那是相当有神秘感啊,害得别人只能靠猜测来判断他知道些什麽。荣华想了想,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干脆不再去想。

“王父,我成婚……婚事也放在宫里?”

“你是想请寡人喝喜酒?”

她只是觉得成年王族成婚还放在宫里不是很合适,这事情太挑战她的常识了……

“又不是正君,何必劳动王父?”寄德终於露了点真面目,插嘴:“只须放在福园里就成了,不过婚事是皇姐定的,就不知道她会不会赏脸。”

“泽儿该去,寄德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嫁到哪家去会幸福些,寡人要给你好好挑一挑才行。”

“哼,我的幸福自然是要自己找去,哪里能指望女人,一点也不可靠。”他这样说著,还瞥了眼荣华。

月华公子高高在上,将寄德的眼神全都收在眼里,看了眼依旧低著头的荣华,道:“荣华成婚,你也就不好再同她住在一处,今日就准备换个地方住。”

“我认床……”

“让他们把你的床一起搬过去。”

寄德也吃了瘪,郁闷地低头一再吭声,他知道月华公子的脾气,一般说出来的话都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只能先答应了再想别的办法,当面反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荣华觉得这事情合情合理,没想到寄德会怎麽样,只是觉得月华公子看起来还真有家长的样子,婚事住处什麽的,一下全都决定好了。如果她是真的夏王,可能会觉得他是个很有威严的家长而乖乖服从吧……可她还想再努力一下,虽然说是替身,却不想一直按著他们写好的剧本来演。

作家的话:

噗,那个称谓简直要命……我实在不想让他自称本宫什么的……于是就变成了--

寡人其实是以前。王。的自称,用在这里也算合适吧?

月华公子本来就是个寡夫啊……

☆、(10鲜币)ch48 心灰

她的确是很想抗婚的……这点千真万确。

可是承秋这厮简直是有了亲爹就忘了她,直接把她的後路给堵死了──

“除非你现在就扔下我们要回去,不然那个谢斯人是一定要娶的。”

“为什麽啊……她之前又没他有什麽,凭什麽要我一定去,我还没领过证呢,到了这里为啥得接二连三地成婚啊!”她要爆了。

承碧将她抱住,声音放低了劝她:“想想刚才他说的话,你是想给他个理由将你处死吗?”

“他要是有那个意思,肯定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既然等到现在了,证明他留著我还有用,为什麽我不趁著这机会提点要求?”她的声音也低了些,脑袋里在想著怎麽提。

“你还是少想些怪主意,他本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时候当面对你提了,就是让你按著他说的做。”寄德冷冷地看著她,他的房间里可热闹了,一堆人拆了门板搬那张大床。

“我知道你想做些什麽,可是提条件是需要本钱的,你觉得你现在有吗?”承秋很是冷静地分析。

这得让她想想。

同谢斯人他们成婚,就是为了取得某些势力的支持,好让自己当上女皇之後的位置坐得稳当些。如果想要皇权稳当,最重要的,不就是握住兵权吗?再大的势力再多的财力,在皇权与兵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时候虽然人心思变,可皇权还是绝对性的。

“你们几个,谁同那些什麽将军有交情?”

“那些将军……从来不同男人有什麽交情,而且若是有的话,我们早就用上了。”寄德靠在门上,朝外喊了一句,“别把我的东西给砸了,不然仔细你们的性命!”

“若是时间长些,你还能想想办法,可他只给了你五天时间……”

也就是说,虽然这主意不错,可是时间有限,而且没有资源可以用?她有些猜疑地看著这几个男人,若是手头没有些实权,他们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所以现在不说,是因为他们觉得她应该同意这件事情吧?

是因为她不是他们所在意的那个夏王,所以无论娶几个都无所谓麽?突然觉得有点心灰意冷──

“嗯,那就五天後吧。我想再去睡一会儿……”

早就准备好各种说法打算说服她的三个人有些意外,相互看了几眼,承碧走得快些,跟在她後面进去,承秋自然不愿一起跟著进去,寄德脚动了动,转身向著自己的房间去了。他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这会要他离开,心情自然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反正荣华有人哄,也不差他一个,还是先拿那些宫侍出出气才行。

承碧转到里间,见荣华鞋子外袍扔得满地都是,她自己裹了被子滚到床里侧,背朝著外面。

“你生气了?”

他坐到床沿问她。

“没有。”声音有些低。

承碧的语气从疑问变成了肯定:“是生气了……我知道你同其他女子不一样,我也不愿意你娶一个又一个,可是,若要按照计划,这些亲事都是非得答应不可的。等计划成了,你不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我没生气。”她听完,还是这回答。不是赌气什麽的,她是不高兴,可是对他们生气有什麽意思呢,人家并不在乎你,只是希望你能按计划行事而已。

她听起来很冷静,也许是真的明白了?可这一点也不像她的性子,也许是真的累了,他低下头,在她侧脸上轻轻一吻,“你好好休息。”

吃了就睡,她不想这样,可是在这里除了这样,她此时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尽早要想个办法出宫,这样才能接触到其他的人,也许他们说得也对,成了亲就多一个帮手,对她来讲应该也是这样。

她有些苦涩地开导著自己,可是越想越难受,她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麽?原以为他们会因此大受打击出什麽事情,可是他们该做的依然在做,她来,也只是让他们的计划更加顺利一些而已。不对,也许换个人,会更加听话,根本不用他们低声下气地哄著吧?那麽她的存在对於他们有什麽意义呢?

她一直往这个方面想,眼睛酸酸的就想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变淡……

如果现在就能回去的话,不,至少要等到下一个替身出现,她要自己掌握主控权,必须要在宫外有能够而且愿意帮忙的人,找到替身後带到他们面前,然後再离开。

她打定了主意,又想起按照这里的惯例,男女双方成婚前是需要见面的。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还可以趁著这时候劝劝谢斯人,告诉他这门亲事实在没什麽好盼头。

也许这些话说了也没用,可是不说会更难受吧,手遮在眼前,她只记得那个小公子骄傲又任性的样子,却不怎麽记得起长相。

她的身体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了。只可惜她一直沈浸在思考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能让她回到现代的变化。

……

“睡了一天,晚上带我去转转皇宫吧。”

晚上吃过饭,她很随意地提到。

“你也真是能睡,晚上有什麽好看的,宫里又不什麽地方都装了风灯。”

“白天你们又没空,只有趁现在了,我以前可没什麽机会在某国皇宫大摇大摆地经过,没有红丝绒线阻挡。”

“那是什麽?”

“改朝换代之後,前朝的皇宫拿来当旅游胜地。为了避免游客好奇心过强损坏宫殿里面的布置,都拿红丝绒线阻挡住了,虽然开著门,房间里面根本进不去……”

“参观……你这说法真是奇怪。”从小住在宫里的寄德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家被一大批游客参观的样子。

“时代不同,观念不同嘛。还有当代皇室自愿开放宫殿的某一部分让人参观由此获利的呢。”

“行了行了,被你说下去我都觉得浑身发冷,带你去行了吧?”还是寄德,头一个投降。

“反正也无聊,我们可以一起去,那边的小宫侍也跟著来吧。”

寄德叫的是夏西泽,想来听到荣华刚才那番话感触最深的应该是他才对。

☆、(10鲜币)ch49 夜游

古诗云: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夏荣华呢,则是白天没什麽时间,要利用晚上游一游这个大夏皇宫。虽然是黑瓦青灰砖,看起来一片沉重颜色,可是花园却是美得很。这时算是深秋,宫中飘著桂花香,很是泌人。

她一直以为皇宫就是一座宫,没想到还分成皇城同宫城。她所住的福园位於浮宫的东部,同女皇的所在的皇城并不在一片城墙内。

“这里只是个居住用的地方,实际女皇办公务是在前面那一片?”如果都用步行的话,得走多远啊?

“陛下的话,是坐辇的。”寄德看到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猜些什麽。

夏凯撒听到後扬起眉,“陛下并不住在浮宫,她只住皇城。”

好吧,听起来浮宫像是皇城之外的一个地方,虽然如此,可是景致的确是很不错。

“女皇陛下的後宫里都有多少人?”因为还有不少下人,她只能挑些正常的词语问。

“都是大家选送来的,统共二十几个,只是女皇勤于政事,很少在甘露殿下榻。”前面一个宫侍回答道。

荣华听完,带著笑看了看夏凯撒,对方很是镇定,似乎她们在讨论其他什麽不相关的人一样。

他的手往前一指:“前面就是平湖。”

在路上也听他们讲过这个平湖,本来这浮宫占了整整一座小山,是没有什麽湖的,但据说前朝女皇为了她最宠的一位公子,征人无数挖了这麽在个巨大的湖泊,并在湖中遍种荷花,希望她那个来自南方的爱人能够不那麽思念故乡。

但此时早已入秋,荷花败得连根梗也没剩,就连原本圆圆的荷叶也是破碎不堪。平湖很大,秋日的萧瑟感没有那麽强烈,反而有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宫侍都是极能猜度上头的心思的,见荣华盯著湖面上的残叶,便小声解释道:“这些残叶是刻意留著的,因为里头那位很是喜欢。”

月华公子已经到了那种地位,怎麽会喜欢这麽衰败的景致?虽然说能让人心旷神怡,难道他一直心情不好?回想早上见到的那个人,没觉得他哪里不正常啊?荣华原本只是随意地看看,被宫侍这麽一解释,对於月华公子这人,又多贴了张写著“忧郁”的标签。

平湖位置浮宫中间,是福园与月华公子所住的重云殿的分界线。

“我今天早上去重云殿的时候,好像没见著这湖?”风这麽大,她再迷迷糊糊也该有印象。

“此处廊庑甚多,加上你清早总是容易受凉,我便拉你从另外一条道过去的。”寄德替她将被风吹散的大氅拢起来,皱著眉耐心道:“小心些,最近身体已经不好了。”

他的眼神很是认真,动作很是温柔,可是对著她做出这样关切的行为,是不是因为她与夏王长得太过相似?还是因为她现在的替身身份比较重要?

她已经下过决心不再理会他们的态度的,可是总会不自觉地想到那里去,心里一动,身体自然也会有些抗拒。偏开头避开他的视线,平湖对面的那座宫殿并没有灯火辉煌的程度,只是那麽多房间,明明暗暗,中间的主殿光线还没有她的福园。

这样觉得会不会孤独?

“你在看哪里?”寄德的手指碰到她的脸,温暖的手指同她偏冷的脸颊相触,两人都回过神来。

荣华摇摇头,找了个藉口蒙过去:“我只是在想,早上自己是怎麽走过去的。”

“又在犯懒,以前不是天天都走的吗?”寄德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看得差不多了吧,晚上实在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也知道这种天气下,继续用游园这种藉口已经行不通了,乾脆地点点头,“我先送你回……你搬到哪个殿去了?”

寄德先是一愣,然後表情变得柔和,有些别扭地道:“……还是算了,你现在连走路都不愿意。”

“让我看看你住在什麽地方,是不是比我住的那个园子要好?”她拉著寄德,“走吧。”

“那是当然,我可是唯一的……”寄德被她挽著手往前走,差点走错了方向。

两侧宫人打著风灯,将路径照得清清楚楚,荣华将这一切默记在心,寄德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全副心神去听,有些敷衍。

如此几次,寄德甩开她的手,“你若是觉得累了就不需要再这麽将就我,反正朱镜殿同福园很近,明日你不赖在床上,也可以来看。”

她发誓她听到宫侍的轻笑,脸上有些烫,“别将我说得那麽懒,的确是有些累嘛,哎,你别走那麽快,照顾下我这把老骨头。”

寄德到底没将她一个人留在身後,还是让她挽著他的手臂,放慢了脚步配合她。

“叫你多养养又不听。”

“是是,以後我一定听。”

“明天一早让御用医官为你开些补药,一路奔波反而比在兰陵时瘦了。”

“嗯,好吧。”

“不要因为药苦偷偷倒掉,要是让我发现……”

“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她马上反驳。

“一个月前,你连著倒了五天……”

“够了,只要不是太苦我就喝掉,你不要再念了寄德,这样下去你会变成话唠的!”

两人相拥著,从背影看上去,很是亲密,与宫中所传的,夏王同小王子关系甚好完全一致。两旁侍候著的宫侍都带著笑看著这两人,只有夏凯撒的笑里带著几分玩味。

当局者迷,旁观者总是清的。

寄德一边埋怨她不好一边又将她挽得极紧,拐弯的地方都会特意提醒她小心;可是另外一个呢,左顾右盼,完全是被带著走的,她肯定有其他的打算。可是不管那个打算是什麽,只要他们之间不和,他还是有机会的。

就看,她愿不愿意找自己帮忙了。

☆、(10鲜币)ch50 游湖

次日一早,她起来梳洗後与承碧两个去拜见月华公子。比起昨日,他已经换了件秋菊色的袍子,看起来要比昨日年纪更大些。她有些不解,按说这里的男子是现代的女性身份,那麽好歹也会将外表看得重要些,加上月华公子的长相曾是冠绝天下的,怎麽会将自己打扮得如此成熟?

在这个随便三十几岁的男人就能自称“老头子”的社会里,扮老应该没什麽优势吧?

“最近天气太凉,尤其是晚上,让你好好养身体的,怎麽还跑出去?”其实,关於唠叨这方面,他还是挺像这个年纪以上的女性的。

荣华咬著唇,“我只是想随意地走走逛逛,好久没回来了。”

“你也知道许久没回来了,既然闲得无聊,用过早膳後陪寡人去转一转。”

呃,她不是很想啊。

……

昨天晚上是从福园向平湖转,今天是从景云殿向平湖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熟悉环境,没啥不好的。

可是他刚刚不是还说湖面风大小心著凉的吗,为啥还能提出游湖的提议?泛舟湖上,荣华裹了厚厚一层不知道是什麽毛皮做的大氅,过了一会,她见承碧脸上的**皮疙瘩都立起来了,瞅了瞅同样披著大氅的月华公子,还是厚起脸皮拉起大氅将承碧也包住。

“湖上的风果然大一些。”她还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

承碧本来是想推开她的,毕竟这样做有些不合礼数,可是想到像她这麽个容易害羞的人能当众做出这种动作也著实不容易,於是搂著她的腰,两人靠得更近了些。

月华公子看了眼这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偏过脸:“既然风大,就进舱里坐著。”

“不会,这样正好,反正是出来看残荷的,若是躲在舱里,岂不是同呆在房间里一样?”她只是心疼承碧被冷风吹著,没有别的意思,所以手不要握得那麽紧啦!甩了甩,反而被他握得更紧,荣华不好意思回头看他,脸侧向月华公子,“王父可觉得冷?”

“寡人无事,景云殿你又不是不知道,风向来大,早就习惯了。”

微抿著的唇看上去有些冷淡,他兴许是个寂寞的人。她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王父一个人住在景云殿确实是有些孤单,也许平日多找些人来陪陪会好些?”

她的本意是想让他温暖些,可是令她尴尬的是,月华公子果然如他所说,一点也不冷,所以她这一爪子搭上去,反而像是在从他身上取暖,於是有些讷讷地收回爪子。

“多叫些人就太烦了,寡人不喜欢吵闹不断,”月华公子静静地站著,听船工划船的声音,“你若真有这份心,那就在此处长住下去,别总是找藉口出去,外面真有那麽好?”

……

她若是真的夏王,这种情况下肯定愿意长住下去啊。荣华不敢回答,过了一会,才委委屈屈地道:“都成婚了,还住在宫里,总会有人说些什麽。”

“你不爱听这话,自然不会再听到。”

这算是精神安慰法?荣华眨眨眼睛,并不是她不喜欢宫里,而是在这里她没什麽归属感,到哪都一样。反正都是居住,她还是希望住在一个自己熟悉并且信任的地方为好。

湖中央的风更大,她觉得游湖的时间挑得太不好了,可是月华公子很兴致,而且看上去他心情不错,於是宫侍就更加卯足了劲侍候,坐在中心亭只觉得外面风大,可再没觉得冷。

也不知道是哪个机灵过头的,居然还点了小火炉。这下她再没好意思和承碧抱在一起了,将大氅脱下交给宫侍,坐在火炉边上,看下面屋檐重重迭迭。

“此处景致不错吧?”月华公子面对著一池湖水,背对著荣华。这时候太阳才至中空,耀眼的光洒在湖面上,被风吹开波光粼粼,湖上残荷只让人觉得秋日气爽。

“的确让人心旷神怡……”如果没有这些厚重的幔帐和火炉就好了。

“人皆道秋日只能感其萧瑟悲凉,不若养些花,还能有些生机。可寡人就爱顺其自然,残花败柳,也不过是时间到了而已。”

他好像只是有感而发,荣华总觉得他还在影射什麽,只好顺著他的话继续讲:“春华秋实,本来就是自然规律,若真有百日不谢的花,看久了也会腻,反不若从花开看至花谢,因为时间变化反而别有风采。”

月华公子转过头来看她:“凡事都需要时间,寡人等了这麽久,如今总算也有些看头。”

……这到底是在讲什麽?她知道他话外有话,可是听不懂啊!

“你还真是经不得夸,才说一句,就又原形毕露了。”月华公子笑起来,成熟的脸上很有种味道。

原来是在夸奖她?她眨了眨眼睛,什麽时间等待得久有看头,是在说她?

“好了,别想了,你以前也是,直来直往的,话里多含了些意思就说听不懂,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听不懂,反正该说的寡人已经说了。”

那个什麽,太上皇殿下,不要说得那麽轻快啊,她是真没听懂,能不能给点解释?她有些可怜巴巴地看著他,月华公子被她这模样逗笑,伸手捏她的脸,“近日朝中有些不稳,泽儿处事虽然稳妥,却也不能面面俱到,你反正也是闲著,也就上朝去听听。寡人赐你金牌,只要别在御驾前带刀,其馀的百无禁忌。”

好熟悉的百无禁忌,她好多天前也听到过这词,只是没多久就被砍了,这回是不是也要被砍?

……

“你别担心,今时今日,虽不知月华公子到底知道些什麽,他既然让你上朝,你便去吧。”回去的路上,承碧扶著她安慰。

上朝啊……有点怕,可是又有些期待。月华公子这一步是在为她参与朝政铺路吧,他到底为什麽要这样做呢?

☆、(11鲜币)ch51 陈情

如果明天就要上朝听政,她要准备什麽?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只要带个人过去就好了,反正别人也不会问她的意见,她只是奉太上皇懿旨听政而已啊。

只要想通了这一点,她觉得没什麽压力,顶多被人围观,这个按照一路行来的经验,她的脸皮应该能过hold住。

荣华一路没怎麽说话,承碧捏著她的手有些担心:“你身体还是不好,到现在手都是凉的。”

“我本来就是啊,亚健康人群的某一特征就是手心发凉,没什麽啦,好像算是体虚?”

荣华也有些矫情,刚刚怕承碧冷自己还主动地搂著他呢,这会儿自己冷,被他这麽悉心的呵护著,又觉得人家喜欢她也是因为夏王的关系,加上心里不好意思,就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这麽一来二去的,承碧就察觉出来了:“你心里有事?”

她摇摇头,“没有。”

手还是被人家捏著,而且拉得更紧了。承碧皱起眉,“从昨天起你就有些古怪……是同婚事有关?”

他何等精明,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事情能让她心情不好,只是没料到,昨天明明已经解释过了,她居然还放在心上。

“没有。”她还是否认。

“你们都退下。”承碧说话有些威严,那些宫侍也是些会看情况的人精,这时候一声不吭安静地全下去了,将房间留给这两个主人。

“你若是想不开,或者觉得有什麽事情让你烦心,可以同我讲。这样憋在心里,岂不是会……你是不是觉得我讨厌了?”

他本来没往这方面想,这时候瞧著荣华的反应,觉得自己猜对了。他将她按在椅子上,自己跪在她面前,手与她的叠在一起,放在她的膝上。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他问。

承碧神情慌张,养了一月才有些红润的脸发白,话讲得越多越慌,现在眼睛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她。这个她,到底是她呢,还是那个已经走掉的万人迷呢?手指划过承碧的眼眶,那麽漂亮明亮的眼睛里看的,到底是谁呢?

她脸上的迷茫表情让承碧更加发慌,“自然是你。”

“是我吗?”

“你不信我?”他拉著她的手,将自己的脸往她手上蹭,脸很热,手很凉,也许正像他们此刻的心情。

她盯著他看,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你要我怎麽信呢,我们认识是因为夏王,继续相处也是因为夏王……我们认识统共才多久,那之後你变成那个样子,说是因为我?可是才七天而已,怎麽可能到这种程度?现在你还说爱我,我都不知道是因为我的皮相呢,还是因为我是我?如果我换一种长相,你还会像这般的对我?”

“自然是因为你是你。”

他的语气很是肯定。不料她也皱起眉,摇摇头:“你若真像喜欢夏王那样喜欢我,怎麽会愿意看著我结三门亲事,而且还那样劝我?真心喜欢的话,不是都会希望独占那个人吗,就算是这里的想法不一样,也不至於到这种程度吧?”

“荣华,那是因为……”

“嗯,因为我此时是夏王替身,应该做那些事情对不对?”她双手抱住他的脸,“我会将这件事情做好的,总得有始有终。反正是我自己要跑回来的,当初没想清楚,可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总得承担後果。”

“你这样说,是打算有了交待之後就离开吗?”承碧眼睛眨也不眨,就那样看著她的反应,希望能够判断出她的想法。然後荣华向来好懂,他却不愿意接受这个回答。

“我知道这里的生活有些令人向往,替身什麽的,女王什麽的,美男後宫啊,真正得到了却并不觉得快乐,承碧我觉得你也该想清楚,之前听你说的,对夏王也是一见锺情,你看现在又对我……我都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推开他的手,自己在他身边蹲下去,“我们都想一想好不好,你们每天都有事要处理,我呢,也想见识见识这世界,一直呆在後宫听上去也不好……”

她後来说些什麽,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看著她,薄唇一开一合……她自从到这里之後好像就没有开心过,一直有些忧愁,今天将话说开了,脸上居然是毫不掩饰的悲伤与疲惫。是什麽时候,他竟让她那麽难过了麽?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麽,却不知道说什麽好。

沈默了半天,他才道:“你说的都对,一见锺情怎麽也没有日久生情令人信服,可这并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想,也许你长成另外一副模样,你会比现在更相信我一些。可是如果你长得与现在不同,我也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这时候寄德推了门进来,房间里两个人不再说话,他看到承碧一脸失意,又见荣华并不开心,他耳力虽好,也只听到最後一句,因此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所以只是将门关好,才走得近了细看。

“这是怎麽了,我只听说你们两个一早去拜见了王父,怎麽回来就是这神情,他同你们说什麽?”

“哦,他要我明天到朝堂去听听。”她一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好似哭过一般。

“他让你去听?”寄德觉得月华公子出这一招让人有些费解,从小他就很少让他姐参政,只是命人要她好好养身体,或者是叫她到他景云殿去陪他一起看书。怎麽会突然转了性,主动要她上朝?

她扯了扯嘴:“嗯,还赐了我一块金牌,说是百无禁忌。”

“他是怎麽想的?”寄德挑眉,疑问更大。不过这也是明日的事情,他想知道进门之前他们发生了什麽,本来以他的性子,直接问就是了。可是看到她有些泛红的眼睛,竟是有些不忍。

於是咳了一声,转移起她的注意力:“之前还说自己在兰陵没有尽到当主人的本分,一入府就将两位客人扔到一边;现在到了宫里,你虽然不是主人,可好歹也要去照看几分,别又给忘记了,到时候跑来同我赖皮,让我去处理。”

这个话题转移得并不是很妙,以她现在的心情,很难再去当什麽主人了,只是适时地给了一个台阶让这两人下台而已。

荣华仰面深吸一口气:“说的是,我过会看看去。”

作家的话:

此章有点小悲伤,不过两人之间还是得说清楚,不说清楚只会越走越远啊

☆、(10鲜币)ch52 放风

她低著头,情绪实在不佳,无奈已经出了房间,这时候不知道向哪里走,也只得朝於瑜他们住的那个院子走去。

这个福园同兰陵夏王府果然是很像,她这麽走都不带迷路的,眨了眨眼睛,酸涩之意已经没了,又深吸了几口气,才走进那个园子。

早有宫侍请了安,并且通报了她的到来。

“真是……我太不称职了,总是只管将你们带来带去,住下之後就不管。”对著他们她实在有些愧疚。

於追歪著脑袋,有些可爱的神色,“我原本以为宫中会同王府不一样,没想到居然和兰陵那个是一样的。”

她也没有料到啊,而且她也不能一个晚上一个上午再接一个下午地游园吧,再美的游乐园也禁不起这麽高频率地游玩啊。荣华想了想:“可是在宫里觉得闷?”

於瑜还未说话,於追就先说出来:“自然是闷的,那些个宫侍个个小心翼翼,说些话也不敢大声,也不让人动乐器,说是什麽怕乐声扰了贵人清静……”

“阿追,说的什麽话!”於瑜脸色很严肃。

荣华摆摆手,“无妨,不说我怎麽会知道自己怠慢了客人呢,左右无事,不若到浮宫外逛逛。”

即使她对这世界再无知,也知道宫里规矩太多,她还真怕将这两个无辜的人带入了什麽波折之中,若是到了外面,那便相对会宽松些。

“如何能让殿下这麽费心。”於瑜虽然是这麽说,可是好像并不反对这样的提议。至於於追,他倒是直接地用表情来表示自己对这个提议有多欢迎。

看到於追这麽一张灿烂阳光的笑脸,她觉得心情好了些,至少也是有真诚的人的。

夏王要出宫是件大事,与宫人一说,竟是要摆些捧场。荣华摆手让他们全退了,只是叫人去里屋同承碧寄德知会一声,自己叫他们带几个机灵的懂武的,换了身装束便要出宫去也。

寄德拦住到,私下里问道:“你又不识路,怎麽去逛?”承碧之前已经将她说的择了些讲给他听过,他这时也只能向寻常一般地问她,不敢表现得太过让她又堵著气。

荣华这时还堵著点气,对他们这三个都有些抗拒心理,他们说什麽不好她就想去做什麽。嘴巴一撇,道:“就是不识路才去逛逛,一天到晚锁在这里永远也不知道路怎麽走。”

这话真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寄德也见识过她的情绪变化,知道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在房间里同承碧吵过,想必此时还需要散散心,等回来又会是副後悔内疚却还硬撑著的样子。他叹气:“我再叫些人暗中跟著,你还是带一个给你指路吧。”

他想得周全了,荣华又有月华公子赏的令牌,干脆地带了几人离宫,这回倒是学得乖觉了,换了方便行走的鞋子,出了宫坐上马车,打了帘子脑袋朝外探。

深色的重檐渐渐远了,她才觉得xiōng口憋的一口气散了些。

“殿下,您这是想去哪里?”寄德打发来跟著的侍者小意问道。

虽然在气头上,她还知道言多必失,於是干脆将这个推给了於氏兄弟,“於公子,不知道你们想去何处?”

“早就听说京中有几家绣坊做工精湛,今日既然有此机会,我也想去开开眼界。”於追似是早就想好要去的地方了,张口就来。

“哦,那得去东城道,兰心坊可是大大有名。”

兰心坊,听著就带些女气,她是想不透於追长得那麽阳光,怎麽会喜欢衣饰,好像宫里那三个都不怎麽在乎这些的。不过去哪里她都没所谓,反正是放风,去哪里不一样?

兰心坊店面极大,足有七间屋,门口那块木头招牌有些老旧,恰好说明这是家老家。

荣华本著游客的心理站在一边细看,在她的印象里,古代好像很少有成衣,一般都是买了布料回去自己做,可是这家店里,摆了好些样式,都很别致。她也颇有兴致地看起来,本以为於追是少年爱美心性,才想著逛成衣店,不想他只是来瞅瞅那些衣袖上的新绣花,衣物的款式。

她有几分好奇,“於小公子,若是喜欢怎麽不去试试?”

於追脸上有些红,“小姐,这些衣物的料子便是……”

她是素来不看料子的,顶多看看是不是全棉或者真丝,到了这里完全不需要担心衣物来源,这时听他一讲,才仔细看上几眼,好像是丝绸之类。

“先去试试样式,若是合适呢,再换些穿著舒服的衣料制了便是。”她个人不喜欢那麽贴身的布料,所以这番话完全出自内心。

兰心坊不愧是老店,小二并没有因为这两个人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寒酸”气而赶他们出门,反倒是客客气气地迎进去:“这位小姐说的是,重在样式,衣料嘛,穿著舒服便是。”

没料到这里还有试衣间……她刚刚让他试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这茬。於追在里面试衣服,荣华则是打量起於瑜来,是年纪大些的缘故吗,他对这些东西并没有於追那麽热衷。

“於大公子对这些没有兴趣麽?”

於瑜本是看著於追进去的那道帘子的,这时低下头来看她:“我已经过了有兴趣的年龄了,再穿这些,反而不伦不类。”

於瑜看上去年纪不大啊,顶多才二十几,这时代的男人兴比老麽,三十岁就老头子,二十岁就不好扮俏……她有些不解,可是想想,他总该是喜欢的吧?

“从兰陵一路到京,多有麻烦。”她指的是他几乎为她做了一路的饭的事情。

於瑜一愣,“小姐於我们有恩,那些不过小事。”

荣华笑眯眯的,“怎麽会是小事,俗话说吃人手短,我吃了一路,可偏生又没什麽好报答的,反正都到这里了,於公子你行行好,给我个机会回报一二吧?”

作家的话:

终於写到小於公子了,我挺喜欢他的

☆、(11鲜币)ch53 铺子

她本来长相就温婉,这麽一笑,眉眼弯弯,与平日里装出来的严肃样子完全不同,著实可亲。於瑜正想说什麽拒绝,就见於追走了出来。荣华眼睛一亮,“这件好看。”

穿著新衣,於追本来就有些局促,被荣华这麽直白的一夸,脸突然就红了。

荣华依旧笑著,“原来是件外袍麽,我还以为是贴身的,这衣服能暖和吗,听他们说阙城秋冬较冷,这一点恐怕不够吧?”

“小姐说的是,於追去将衣服换了吧。”

“我可不是说这件衣服不合适,”荣华招来一旁侍候的小二,“我们几个刚来阙城,衣物没有太多准备,信你看,现在该备些什麽衣物好呢?”

荣华长得可亲,笑得也可亲,她穿的衣服料子可一点都不亲民,小二也是有眼力见的,连忙附和:“这位小姐说的是,若是公子怕冷,可用上时新的毛皮大氅,又或是镶毛边的厚袍。”

“毛皮打理起来太麻烦,而且穿上还会很臃肿,”荣华个人是不怎麽喜欢毛皮,“换成夹棉的吧,料子也要用全细棉布,里外都是,中间夹上新棉花……”她皱眉,不知道这时代里的棉衣长什麽样,穿上会不会比毛皮更像熊,还是问本人比较靠谱,“於追喜欢什麽样的?”

於追又对著铜镜子照了照,“棉的好了,小姐说的是,毛皮不好打理。”

荣华只道他是真的那麽想,便指著这两位,对著小二道:“你替他们量一量,比照著这样式一人做上一件,不知道这里还有什麽时新的款式,你给参谋参谋?”

反正她的审美在这里是用不上了,荣华只能将这些事情推给小二。好在人家专业素质够强,拿了几款让於追眼睛一亮的,荣华注意到於瑜似乎也欣赏其中那麽一款,便定了下来。

“小姐,不知做好如何送到府上?”

……这个,她也说不上来,把承碧派来的那个宫侍叫进来,让她同小二谈去。

“小姐太客气了。”於瑜还是想要拒绝。

“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可为我准备了一路的饭,若是不喜欢我这个回礼,莫非……是想要我送个大饭缸给你?”

於追被她给逗乐,拉了於瑜一下,“哥哥是希望小姐一直记著你的饭麽?”

於瑜也未料到贵为夏王,这小姐居然还那麽赖皮,而且还带著善意。本来就是有些好感的,这下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也只能接受。

花了钱买了东西,她这时心情才真正好转了些:“果然只有花了钱买了东西心情才会变好啊,再去转转吧。”

她这是现代女性的通病,直觉地说出来并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听在别人的耳里,却觉得这家小姐实在还有些小孩子心性。於瑜与於追是多少知晓她性格的,此时听了也只是相视一笑,还会想她这样的身份,到底又是谁让她心情不好了。

这一条东城道看起来像是商业街,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据带来的宫侍千英小声的建议,千万别说自己是外乡人,阙城里的人谁都不敢小瞧,就是瞧不起外乡人。

可是她实在不像本城人啊,别说阙城了,就算是兰陵她也同样两眼一摸黑,除了住的地方哪里都不晓得。

“而且小姐,您怎麽装都不会像是外乡人,口音在呢。”千英还指出她的漏洞,什麽都能装,口音却是最能体现来处的。

荣华平日里一直同那几个贵公子相处,说得自然是最为正宗标准的阙城贵族口音,要自称是外乡人,精明的小二也只会当是小姐在玩,主动配合。

……

“原来还有这回事情。”是她考虑不周啊,一抬头,“那家店卖的什麽,小盒子一个个倒精致得很。”

“回小姐,那是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千英。

哦哦,原来不管哪个时代,化妆品的包装总是最吸引人的,荣华听得眼睛一亮,兴冲冲地就冲到铺子里去了。她这也是激动,古代化妆品总是比现代各种号称纯天然的要天然不知道多少倍,既然来了,哪里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她这劲头比後面两个更应该买这些东西的於家公子要足得多,按照这里的习俗,女子顶多抹些粉,掩去因为年纪日长而生出的皱纹,看上去年轻些。说起来这也是宫里那些大官的习惯,因为女皇喜欢年轻的,看起来赏心悦目的,於是各个都抹白粉,也有些过的,还抹些胭脂。

可荣华呢,则是看到一个盒子大呼漂亮,又见另一个盒子,又叫可爱。好像只是来欣赏外包装的……

小二有些黑线看著一脸兴奋的荣华:“这位小姐,不知道是想来买些什麽?”

“粉底,腮红,散粉,眼线,唇膏……”她突然住了嘴,这地方哪里会有这些,一激动却把什麽都忘了,只得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我带了两位公子前来逛逛,不知道最近都流行些什麽。”

於追适时地站到她身後,帮她拾起这个话题,在他看来,这小姐的确是太过养尊处优了。

小二见到她身後的两位公子,眼睛又是抽了抽,兴许这小二修炼不到家,荣华都看得出来了,小二的表情很明显地在告诉他们几个,他觉得这两位公子长得真不好看。

她有些恼怒:“漂亮的盒子哪里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

她气乎乎地就要走,於追拉不住,千英则是荣华做什麽都默默跟著。於瑜哭笑不得看著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心中却添了些暖意。

正在这时候,身後有人说话:“这位小姐请留步……我家公子想请几位喝茶,不知道几位愿不愿意赏光?”

公子请吃饭,她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情,

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看了看千英,这位宫侍像是什麽都没听到一般,低眉顺目正经当著大户人家出来的侍从。再看看於瑜与於追,这两个人同样低著头,站到她身後去了。好吧,你们都不说话,就交给她决定吧。

荣华看著青衣小侍,笑道:“这事情虽然难得,可我更愿意多去街上逛逛。”

“小姐且慢走,我家公子还说了,这铺子里的东西小姐若是喜欢,随便哪个都能带走。”

听起来像是店东家,於是更加没好感,“之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13

☆、(11鲜币)ch54?上朝

她就说,他们怎麽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逛街。就算明著派了几个人跟著,暗中还有不知道几个在。这不才送於瑜他们回院子,就有人过来兴师问罪了。

“听说你在外面见著点心就走不动路了,两只眼睛死命盯著,是宫里头没给你吃东西麽?”

她出去逛了一整天,做了什麽说了什麽自然有人向他汇报,可是报回来的没一件让他高兴。这头一件,就是在外面做了这麽件有损颜面的事情。

荣华放风一天,心情还不错,瞪了一眼回道:“我在外面人家又不知道我是夏王,而是个进阙城来见识见识的土财主,我这可是实话,而且点心味道很好,尝一尝又不碍。”

她是有理,寄德指著桌上摆得满满的各样点心,“这叫尝一尝?”

“在外面尝著不错带给你们也尝尝。”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想,只想著这时吃不下,带回去饿了还能吃。

寄德哪里能看不出她的那点心思,当即哼了一声:“你在外面玩得开心,也有想到我们?”

说实话是没有,荣华对著寄德觉得他根本不会因此受打击,於是实话实说了:“本来在宫里就天天见著你们,还要我出去玩也想著你们,这也太为难我了,又没什麽特殊感情,总想著念著干什麽?”

她同寄德之间本来就以相互打击为乐,毒舌什麽的再寻常不过了,她说完了,眼睛向外看,心想著不知道承碧等下会有什麽反应,反正上午说完的时候他可是一脸的幽怨,这时候也该好多了吧?话总是要说开的,至於反应……应该不会像当初她刚来那会见识到的吧?想到他们那时候的手段,就算承碧会干这种傻事,寄德这时候肯定是不会做的,人家心里藏著姐姐呢。

她想著想著,又瞅瞅寄德,“你这麽拉著脸是要给谁看呢?不会又是公事上有什麽不顺心吧?”

拉著脸给谁看,这整个房间里除了寄德也就荣华一个人,还能给谁看?何况寄德在人前端著王子的架子,哪里会有那麽明白的将情绪摆在脸上的?这也怪荣华确实没将比她小上六七岁的寄德当回事,人家年纪虽然小,心理年龄一点也不小啊。

“真是的,心情不好就不好,人家有心开导他还不肯说……”

寄德是心情不怎麽好,与荣华说了几句不对盘推了门就走了。这事经常有,她也习惯了,干脆地去後面的浴汤里泡了泡,换了衣服出来,喝了些送来的参茶躺到床上去就睡了。

她觉得说开了就没事了,看到的就是直相,於是没注意到自己一天内得罪了两个。那两个原本就不是什麽好茬,她完全是被表相给欺骗了,忘记自己一来时对这两个人的评价──变态。

得罪了yīn谋十足的变态,哪里会有她好果子吃?只是她当时根本没意识到而已。

第二日早早被叫起来,穿了件厚重华丽的衣服,荣华清醒许多,想起早上还要去上朝听政。这事情那承秋同承碧都知道,装扮的时候他们也在。

“他让我去听听,我也就去听,其他事情不用做吧?”荣华再问了一句确认。

承秋斜著瞧她:“多听别说话就成,这其实也是为了让你多些经验。”

“唔──”

按规矩,内眷不得入朝,荣华只得一个人扯著大衣摆,像个木头人一样跟著那堆宫侍去太极殿。这段路若是全步行,荣华就没什麽力气站在朝堂上了。好在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也给她置了顶轿子,让人将她从浮宫抬过去。

虽然说这样坐轿子有点不人道,可是想想有那麽长的路,她就没什麽走的力气了,安安稳稳地窝在轿子里没动,还能补个觉。轿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睡著了。

?

这时候天其实还不怎麽亮,也就东方白了些,荣华觉著自己好像是踩著点到的,因为其他人好像正好往一个方向走,她也便跟了上去。

朝堂上一色抹著白粉涂著胭脂穿著各色朝服的女性,荣华觉著自己有些晕乎了。随著众人一起山呼万岁三跪九叩之後,她才站在一边默默地开始打量。

文官与武将分列左右,这时候就看得出区别,武将大抵要长得高大些,脸上线条也粗些。文官呢,涂脂抹粉了之後看起来就像是戏园子里出来的,若不是这朝堂气氛实在严肃,她还真想笑==

“荣华,你若是站得累了,坐著歇息也成。”

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说话了,荣华这才发现众人前面还有一把太师椅,她若是现在就坐上去,太招眼,於是回忆著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出列低头道:“谢陛下关心,臣站著就行。”

说完,还瞅了眼坐在皇位上的女皇,这一位,长得同夏西泽果然有些相似,只是没有他来的有气场,她记得那时他扫自己一眼她就得歇菜,这回这个不管怎麽看,她一点儿也不心虚。

她倒是忘了,那时夏西泽可是明正言顺的女皇,这回这个同她一样是个替身,哪里会有什麽好怕的?

“臣有本奏。”马上就有一个武将装束的站出来。

“奏为何事?”

“奏为严办土匪以靖地方。新南会匪之多,人所共知,所为半钱会,一香会,红黑会,名目繁多,往往成群结党,占聚山谷,尤其是我朝同南靖接壤之处,万山丛薄,尤为匪徒聚居之区。此地本偏僻贫穷,又未得教化,乡里无赖,嚣张不靖,往年命案盗案之首犯逍遥法外,土匪肆行,官长不足畏……”

她说了一大片,荣华也只听了个大概,意思就是国界处有个三不管地带,现在土匪占山为王,平居造遥煽惑人心,白日抢劫,而且为男性居多,大有起义之势。还对外宣称道若是有不堪受虐的男性,尽管投到他们那里去。现在这位武将要求用严刑重典,以暴除暴。

不过,好像乱世才用重典吧,夏朝现在已经有些乱了吗?且等等看其他人怎麽说。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对於这个问题,朝中文臣武将都是一个态度,那就是斩草除根,锄暴安良。

这应该算是上层阶级对起义者的态度,她站在那里等女皇的态度,後来想了想,她应该不会有什麽态度才对,肯定要过问她身後的那些人的。

果不其然,女皇淡定道:“匪乱势已至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卿家谋之,自然也不是一朝一夕之计,还须从长计议。”

对这群女性官员来讲,男人起义做乱是必须要除的,可是她们怎麽知道,现如今最高掌权的,可不就已经是男人了?不知道他们会怎麽样对待,还是回去问一问吧。

☆、(9鲜币)ch55 算帐

她以为上朝听听,就是听听而已。谁知道朝也有外朝和内朝,这让她很忧郁。在太极殿上站了个把小时了,没想到还要做为内臣去两仪殿继续听政事,政事政事,可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以前这些事情可从来只在新闻上听听就算,而且想听就听,不听可以随时换台,现在呢,她可赶上现场直播了,逃也逃不掉。

“不是西北边境要剿匪,就是东北地方乾旱,要麽就东边洪水泛滥,东南人心不稳……我听得偏头痛都犯了,怎麽会有那麽多事情,官员那麽多,能处理就让他们直接处理了嘛。”

这会可是回来了,她喝著参粥,积极回馈。

她这厢抱怨得起劲,承秋倒是笑出来,“这事情哪朝哪代没有,只是夸大的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反而轻轻带过,你听出来没有?”

“我觉著哪件都很重要啊……”

承碧将她喜欢的菜色端到她面前,道:“不管多重要,也不能一起拿起放下,总得分後前後,就你听到的那几件事,打算怎麽办?”

她想了半天,给了个回答:“唔,洪灾吧。”

结果被寄德鄙视:“刚刚还想夸你聪明,你也说可以一起做,为什麽人家一问,就选出一件事情了?”

“……”说话前後矛盾的可不是她啊,荣华有些幽怨,“说来说去就是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了,你倒说哪件排前面,不是剿匪吧?”

“天灾自然有办法处理,人祸却有些麻烦。”承碧又给她提示。

荣华眨眨眼:“你们是说要先剿匪?”

“不是剿匪,是平乱,你要记住,文官才喜欢对问题轻拿轻放,武将大多是忠国的,有什麽麻烦事总会直接报上来,因为她们的升降与否,看的是军功。”

“哦……其实这事情不用动武啊,我想知道那群男人到底都有些什麽背景。”

“嗯,多是贩夫走卒,也有些,咳,军队驻扎後生下的弃儿,据说那首领就是。但也有个据传命中带克的名门後裔,没什麽背景。”

“没什麽背景也搞不到那麽轰轰烈烈啊,总得有些什麽支持才是。与夏朝相邻的那个国家,是女子为尊还是男子为尊?”

“自然是女子为尊。”

“唔,我得想想,总觉得这些理不顺……”

“这个还能等等再说,”承秋觉得慢慢将她引导到这条路上就行,太急了她又会逃,现在还有别的问题需要讨论:“昨天晚上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睡下了。”

“嗯,什麽事情?”

“你昨天在谢家的铺子里给别的男人买衣服?”

这话昨天晚上寄德原本打算提的,但是被荣华给一扯,关心的事情都换了一样,最後都气得走人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谢家的铺子,那个不是叫什麽兰心坊?”她昨天只在这麽一个铺子里买了衣服,还是那个宫侍推荐的,“谢家,不是谢小公子那家吧?”

“正是谢小公子那家。”

“唔,我只是参谋著买了几套衣服,又犯了哪条律法了?”她还是没当回事。

“你还真是……”这女人不知道什麽时候变得没心没肺了,寄德不得不给她解释道:“你过几日就要迎娶谢小公子了,这回给别的男人订衣服都订到他们的铺子里去,不管说给谁听,都……”

“是你们要我娶的,”荣华更正道,然後又说,“我一路上也是客客气气,没做出什麽特别亲昵的事情,他们要想歪就是他们的事,和我有什麽关系?若是他们不高兴,那就不嫁呗,我不缺男人。”

谁来告诉这位姑娘还有比带男人去买衣服更亲昵的事情吗?这些事情承碧自然也早就知道,可这回听她讲得那麽理直气壮还是不免泛酸气,“都已经昭告天下了,哪里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不娶,只是让你注意行事。”

“我……算了。”可不是,观念不同,还有什麽好讨论的。反正他们的意思就是让她乖乖听话。这点她懂的,但若不出宫,她要怎麽结交自己的圈子,从而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呢?她一句算了,就自顾自想别的去了。这姑娘也是个傻的,她这头算了,别人可不和她这样算。

这回且说寄德,他本来就不是个省事的主。自从得知他姐姐夏王去了之後,的确是蔫了一段时间,长相极度相似的荣华一来,也算聊作安慰。他同荣华之间相处,从之前就不怎麽和谐,总是要吵吵闹闹,偶尔还出拳出腿地互揍一番。

乍一看上去,他同荣华真不像承秋承碧两人对荣华的态度,而且他还将自己姐姐挂在心上,对荣华也没那麽深的感情。感情不深却不等於没有,本来荣华一碗水端平,对谁也不特别待见,就算是有过鱼水之欢的承秋,也是不冷不淡;相安无事。

现在呢,她对自己这三个旧识可都没什麽好脸色,对承秋态度依旧,对承碧还吵过闹过这会儿冷战;对他呢,纯粹是他自个儿变扭。也是,本来好好的,的确没招他惹他,可是这下不是突然对於瑜特别上心麽,寄德看在眼里就不那麽爽快了。

就那样同他姐姐一模一样的脸,对他是像待一般人一样,换个男人就换了张脸,笑嘻嘻的温和可人,知道她同姐姐是两个人,看在眼里还是不怎麽好受的。

夏寄德其实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对荣华到底是什麽感觉,就觉著这人应该对自己好,对别人好他看不惯。

荣华这麽个欺软怕硬的性子摆在那里,他想来想去也就那麽一招有用──

作家的话:

还是觉得情节太慢麽……俺觉得挺快了说……

本章3号晚上22点才写好,之前怎麽能看到呢?

☆、(13鲜币)ch56 酒楼

她吃过早饭,可没再被女皇给请去议事,倒是寄德拖著她说是既然想去宫外,自然得去些好玩的地方。她昨天去的,可都是给外乡人看的,真正的阙城人,可从来不去那些个地方。

荣华一来兴趣十足,二来也还有小算盘,於是很自动乖觉地跟著寄德一起摸出宫去了。

寄德好似真心要带她去玩,各种各样的摊点都带去了。

“果然好吃,”她超没形象地拍了拍肚子,“**汤馄饨真有味道。”那位宫侍昨天尽带她去些高台阶的酒楼啊这个坊那个铺,可是吃起来都没街头这摊子有味道。

“我小的时候同姐姐置气,溜出来,结果身上没带银子,饿得厉害,好在这家老板给了碗馄饨……”

“你翘家?”荣华觉得寄德应该是挺会装的那种人才是,怎麽会活泼到翘家,还饿得接受施舍,那该是翘了几天?

“都说是因为和姐姐置气,那时候我和皇姨的女儿抢一把剑,我都已经抢到手里了,结果送给姐姐的时候,她居然转手就送到那个表妹手里了。真是气死人了,我可是为她抢的。”寄德可没觉得自己那时候幼稚,他回想起来还是有些火气。

寄德这人有时候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看他这时依然愤愤的表情,荣华有些想笑:“不是身份高贵麽,要什麽没有,非要你去和人抢?”

谁知寄德听了她的话,就一个劲地盯著她看,把她盯得浑身发毛:“喂,你这麽看著我干什麽,著魔了?”

寄德握住她的手,神色间还有些不可思议:“你说的话,和姐姐当时说的一样。”

他对夏王那个万人迷还真是长情啊,荣华扫到他两鬓的白发,颇有感触,脸上倒是笑眯眯:“你既然听得进去,怎麽还生气?”

“哼,那是因为她们想给姐姐说亲。”

“这点事情记那麽久,你不会很小的时候,就对……有不良心思吧?”他现在也不过十六,那得是多小的时候啊。

“想什麽呢,我那个时候,还是很单纯的!”吼完,寄德脸也有些红。

“嗯嗯,很傻很天真的时候啊,我真想见见。”她顺口调侃,看著寄德连耳朵都红起来,想来他当时的确是傻得天真可爱,不堪回首。

因为寄德主动谈起过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愉快了,甚至生出了一点暧昧,只是作为当事人的荣华根本没注意到。

“吃了东西之後去哪里?”荣华站起来身来,一手去扶寄德,她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吃得撑到了。寄德又是一楞,伸了後倚著她轻快地站起来,给了银两之後,才带著她往前走。

“你走了这麽久,难道不累麽?”

“是要去茶馆坐坐?”她自以为会意。

“我这不是看著有些人一直喊闷,为了避免你拿我出气,还是带你去些好玩的地方吧。”

寄德说著这话的时候,打量她的脸,看著她从小小的得意变得傻楞楞,然後突然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抱紧他的手臂,亲亲热热地道:“来来,带我去吧。”

荣华这是高兴的,寄德可从来没那麽体贴她过,甚至主动带她去什麽“好玩的地方”,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只当这人真是今日心情特别好,带著她回忆姐姐,顺道让她沾些光,也放松放松。

可事有反常必妖,何况是本来就有几分变态的寄德突然这麽温柔体贴,肯定是有原因的。一开始,她还有点警惕著呢。

可这警惕之心才长出来没多久,又被寄德提的几件儿时趣事给消灭了。一面笑著一面被寄德给拉进了一家酒楼。

“天上居?这酒楼的东家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她随口就评价。

寄德瞥她一眼:“自然是有底气的人开的。”

“这楼这麽高,不管怎麽样也有财气啊,有财气就是有底气,口气自然也大了,果然不管哪里都还是土财主最好。”

她自己低低地说下去,带点贯有的撒娇语气,寄德听了就想笑:“没点出息,还土财主。”

“那个位置不过是天下最大的土财主,也没什麽区别。”

她说话从来都口无遮拦,寄德听完也只有笑,将她带了进去。

酒楼的小二态度极为恭敬,将这几人请到了第九层去。

荣华听了这楼层的数字,觉得有些奇怪:这里难道没有什麽规制的吗,按说一般建筑不得高过皇城建筑,虽然皇城在山上,要高过去的确有些难度,可是九这个数字,难道不是皇帝专用的吗?

当她把这个问题告诉寄德的时候,他只是笑笑,“这里也有不得高过皇城的规矩,至少五六七,可没有那麽讲究。”

“唔,这里有什麽特别的地方麽?”

房间的确挺大,楼层也挺高,可住惯现代小高层公寓,这点高度还真看不上眼。

寄德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见她对於这种高层建筑一点也不在意,心中一动:“我有没有同你说过,这天上居,其实也是烟花风雅之地?”

“什麽?”

天上居在这里,应该算个五星级酒店了吧,谁知道进来之後人家才告诉你,这是高级娱乐场所。荣华眨眨眼睛:“你怎麽会带我来这里?”

“这里乾净点,而且是我的。”

後面这句话让她尤其吃惊:“你是老板?”

寄德点点头:“我是东家。”

“昨天他们怎麽不带我来……人呢,好歹跳个舞给我看看吧?”

果然如他所料,荣华眼睛亮亮地打算光明正大地欣赏一下。寄德看了又想笑,这一路上笑得实在有些多,他已经多久没那麽笑过了呢?

於是东家一开怀,异常客气地叫了几位美人给她奏乐跳舞。他本人呢,还给她端酒送点心,有些过於殷情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有肚皮舞啊什麽的……算了,男人的肚皮舞消受不起,寄德,你以前也带那位来这里吗?”

寄德神色一黯,“她不知道我私下里做的事情,而且她也不喜欢这种地方,那时候她,心里很念著承秋的。”

“你不是带著我来完成你之前的心愿吧?”

荣华这麽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寄德给说得有些傻。

“你自己做了这麽件大事,难道不会想要把你最喜欢的人请来瞧瞧麽?”

寄德想了想,点点头,“当时的确有想过,可是请她来,她说没空。”

小脸黯然的样子让荣华难得地母爱泛滥,加上喝了酒晕乎乎的,想也没想,抱著他的脑袋亲了亲,“你真厉害。”

柔软的唇触碰著他的额头,这女人还不怎麽老实,像安抚小狗什麽一样,手在他脑袋上摸来摸去。这种动作其实挺失礼,还挺失仪,只是寄德觉得自己还挺喜欢。

顺手又拿了旁边斟好酒的杯子递给她:“再来一杯?”

荣华接了就喝,她的酒量……真是不怎麽样。寄德瞧她才喝了十几杯,结果脸红扑扑让人忍不住想捏捏,眼睛却是又黑又亮,可是迷迷蒙蒙的,这已经是醉得厉害了。

於是挥了挥手,歌舞音乐全都停了,那些乐伎舞伎全都安静地退了下去,并且小意地将门给带上。

“唔,怎麽不给看了?”

她居然还有些神智,寄德将她扶起来,“一曲结束,自然是要下去了,你还要喝点麽?”

“嗯,这个酒好喝……”

这孤男寡女的,又在酒楼的房间里面,男的本来就有些意图,女的又喝醉了,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麽。

☆、(10鲜币)ch57 什麽才是真的

都说一个人身材如何,脱了衣服才能知道。寄德将她的衣服剥干净了,才发现她瘦得厉害。

手摸著她的背,肋骨一根根全数得出来,前面也是那样,只有xiōng部丰满有肉了些。

“怎麽瘦成这样?”他一面摸著,一边问,本来也没指望得到什麽回答,结果荣华居然还答了:“人家都说瘦了漂亮。”这家夥还没意识到自己衣服没了,正经著呢,“胖了就买不到好看的衣服了。”

“瘦成这样才不好看。”寄德舔了舔她xiōng前的红色。

“唔,只要那里有肉就好了。”她自己伸手摸了摸xiōng前,好似真的对自己的身材挺满意的样子。

……这女人无耻起来可真是没什麽底限。寄德瞧她的xiōng脯因为她那揉一揉的动作晃了晃,自己吞了吞口水,张大了嘴,想要将她那一边都吸进来,另一只手揉上了去,确实是又软又暖。

“唔──”荣华喝了酒,原本身体就有些发热,突然有具更热的身体覆在自己身上,她不禁扭了扭。

“你的动作倒是快。”

寄德也不知道承碧是什麽时候进来,站到床边上的。他也懒得抬头,“谁知道你会那麽慢?”

说罢继续吮吸她那两颗红梅,直到两颗都沾了唾液,变得亮晶晶。那团雪白的软肉上还留著他的手印,扫了一眼,觉得有些满足,又去吻她。

承碧拉下床上的幔帐,自己脱去衣物,也爬上床来。

“我倒觉得这情景很熟悉。”寄德吻得荣华气喘吁吁,手又按在她xiōng前。

“那时候对她,也是这般。”承碧也想起当日荣华才来这里,对著他们一脸慌张,却是想躲也躲不了的情景。

“谁知道绕了圈还是这样子,她倒一点没变,你可有带什麽春风?”寄德扯了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坐在一边。

“她是极敏感的,用不上这药……”承碧的手探到被子底下摸去,荣华哼哼地嗯了几声。

“你倒是清楚。”荣华到这来之後,只和承秋有过床第之欢,承碧是怎麽知道她身子敏感,还是极敏感呢?

承碧知道他这是在问什麽,将床上赤裸的女人抱到自己怀里,“她每次睡著,就醒不来。若是地龙动了,她也不会知道。”

他这是承认自己在她睡著的时候做了些什麽,寄德也不意外,“难怪有时候见她身上有些吻痕,我还道是承秋的,原来是你的。”

承碧瞥他一眼,意思是你也不必在这里装清纯了,若是不碰她,怎麽会知道她身上有吻痕?

可最终说出口的,还是:“好了,你可以退了,宫里还有不少事情等著你去处理呢。”

原来按照他们两个的计划,是由寄德将她带出来,骗到床上,然後接下来的就交给承碧。可是看著承碧拥著她,寄德又觉得这情景有点碍眼。可碍眼归碍眼,他又不能站在这里看活春宫,只能按计划离开,心里却一直记著荣华刚刚那自然流露的媚态。甩了甩脑袋,这个不是姐姐,不是姐姐。

“荣华……”承碧低了头,轻吻她的额头。他的手有些颤抖,再次亲吻,“荣华。”

按照计划,本该对她做些什麽,可是脱去衣服赤裸相呈了,却什麽也做不出来,只是想这样拥抱著她。

“荣华,你要怎麽样才能信我呢?”他低著头看她紧贴在自己xiōng前的脸,手抚著她的头发,她昨天所说的话他都记著。

“到底什麽是爱呢,希望你能这样一直在我的怀里,即使不是你自愿的,就算这样我也觉得很开心啊……”

有句话叫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话说承碧倒是完全不假。如若荣华此时有半点清醒,她也能回些话,至少会让承碧觉得心情好些。可是她这时候已经很没出息地睡著了,承碧这苦涩又酸瑟的心思,说出来了,却久久没有回应。

……

荣华醒来之後只觉得头痛欲裂,连眼睛都疼,身体也有些酸痛,“嗯──”她想伸个懒腰,却觉得自己被什麽给束缚住了,动也动不了,房间里没点灯,她看不到,只能伸手去摸──

滑滑的,温暖的,还在不断起伏:“啊──”

等搞明白她自己摸到了什麽,她没什麽出息地尖叫出声了。不过是喝了酒,怎麽醒来之後自己就和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了,有没有什麽什麽?她正想推开那人自己坐下来,却被人抱得更紧了:“荣华。”

“承碧?”

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穿越到别的世界,也没有乱搞,呃:“我们……”

“寄德带你出来喝酒,结果你喝了几杯就醉倒了,他还有事,便叫我来。”

这话说得没什麽问题,基本属实,“可是为什麽,为什麽,我没,你没……”

“你想说自己为什麽没有衣服,还是想问为什麽我不穿衣服?”

黑暗里只听得到他轻笑的声音,荣华脸上有些发烫, “总不会告诉我,是我自己主动脱的吧?我酒品很好的。”

“是我脱的。”

听听这无辜又无谓的语气,荣华有些火气:“承碧,我觉得昨天我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该不会以为用上床这样的手段,就能改变些什麽吧?”

“昨天只是在你说,都没有听我说……”

他的双手按在她肩膀上,荣华有些紧张,可又要强撑著气势,只能睁著眼,看面前黑乎乎的影子。

“你说吧。”她不会心软的。

“你那天说的事情,我都没有想过,可是後来想想,荣华,如果你不是对我有意,怎麽会在乎我是如何看你的呢?”

“胡说!”她又要坐直身体,结果被他按回到自己xiōng前。

“我也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是不是所谓的‘移情’,我只知道,我不希望你离开这个世界,不希望你对其他男人太温柔,不希望你那样生硬冷漠地对我……可是只要你给我一个好脸色看,我就会高兴许久,甚至忘了夏王这回事情,只因为你,如果这都不是真实的感情,那麽什麽才是呢?”

作家的话:

嗯……承碧终於攻了……

☆、(11鲜币)ch58 春情浓时方知晓

什麽才是真的?

经过一次失恋,她也不知道什麽才是真的,长久地沈默著没有回答。

承碧似乎料到有这麽个结果,将她抱得更紧些。过了一会,他才继续说:“我记得你说过自己身边正好没什麽人,不若试试?”

“就是你视我为你亲近之人,试一试不好麽。就算是金子也需要锻烧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这样空口说著你不肯信,试一试我不好麽?”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可是因为就在她耳边说话的缘故,听起来又很响。

“我……”

“在未找到替身之前,荣华你是要在这里的,难道真的打算以後见到我就跑?”

“你说得轻巧,我怎麽知道你们有没有在找替身,若是找不到,我岂不是要一直留在这里了?”她终於抱怨了,他们也算是很有背景身份与手段的人了,怎麽会找了一两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且根本不提这事情,明显是没找过嘛。

“我们有在找,可是这事情又不能放在明面上,私底下要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有多难,你不会不知道。先不说这个,我的提议,如何?”

这话本来就让人有点动心,荣华总是责备他们不把感情给摆正,可是自己也没理清楚。相处看看吧,如果真的合适……不行,她的家人都还在现代,怎麽能就这样留在这里?

她又是久久没回话,承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思考自己说的话,还是在想著要怎麽反驳自己;不管是反驳还是思考後的否决,哪一个都不想听到,干脆地翻到她身上,手胡乱摸索起来。

“喂喂,你别乱发情……”

怎麽会有人这样,刚刚还一本正经搂著你演清纯偶像剧呢,突然就跳到午夜场成人电影去了!荣华急著推他,这时候她已经感觉出来了,两个人都没穿衣服,这不是方便他做案麽?

“不要拒绝我……”承秋寻到了她的唇,撬开了吻进去,所有的话语都消失在唇齿之间。

“唔──”

荣华努力偏头要甩开他,可架不住承碧的热情,最後还是被吻得差点没气。承碧埋头在她双rǔ之间,原本大口喘气的荣华哼出声音来。

承碧只顾著继续舔弄,柔软的舌头顺著她的曲线慢慢的往下,一只手拉开了她的腿,脑袋探了下去。

荣华扭著身体,可双腿被他抓住没有办法逃离,“嗯哈,承碧,你别……我还没同意呢!”

“你可以慢慢想,不急的,荣华。”承碧说了这麽一句,头又埋下去了。

她慢慢想,她再慢慢想下去,可不是要被他吃干净了?荣华觉得自己此时除了头疼,脑袋还是清醒的,可是张了嘴,却只发出那种勾人的媚叫。

“唔,承碧,啊──”

她觉得自己那个地方有些痒,被承碧这麽一口一口舔著很舒服,可是他们不是还没说好麽?

“嗯啊──”

她觉得本来清醒的脑袋有些模糊了……居然自动地将腿张得更大些,好方便他的行动。承碧也发现她的这一举动,腾出一只手,伸了手指去探她的花穴,试著深入退出,带得那里更加湿润了。

又热又痒,还有点空虚。她肯定中了什麽发情的药才对,在理智丧失之前,她这样愤愤的想。

她猜自己中了春药,那可就错怪了承碧,他还真没给她下什麽药。只是天上居作为阙城最有名的酒楼,这里卖的酒自然是大有名堂。

天上居最有名的酒叫作“春晓”,这酒最大一个好处就是,喝多了之後,能够提升各种方面的感觉,尤其是情事上。这事情得怨寄德,荣华来喝酒,他肯定是给最好的酒,他也後面会发生些什麽,直接给了十年陈的春晓,荣华喝了酒,直接醉得睡了好几个时辰,足以说明这酒的劲道之好。

承碧之前所说荣华的身子很敏感,这点没有错,她的确是多碰几下就会有感觉。现在酒劲还在,加上承碧刻意的挑逗,怎麽可能保持清醒?迷迷糊糊地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麽主动配合承碧,到最後,可是她自己抬著屁股扭著腰迎合著他的进出。

承碧知道她此时有些不自然,可是依然欣喜,“荣华,腿再抬高些。”

她依言动了动腿,因为双腿的动作夹得两人都哼了哼。承碧抱著她的肩膀,脸贴著她的,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腰又开始动了。

荣华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声音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到後面愈来愈高,终於一声尖叫,手指在承碧背上划出几道痕。

承碧闷哼一声,也伏在她身上不动了。她现在这麽热情,等醒来之後肯定又要闹别扭了,他笑了笑,转了脸,在她肩膀上亲了亲。

即使两个人已经像这样亲密,他还是觉得不够。身体依然连在一起,她也因为自己的动作不时地哼出声音,心里的确感觉甜蜜,可更多的,是不满足。

她的来去都不在掌控之中,之前没想过她会回来,却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她离开的。但是她回去用的到底是什麽方法呢,因为未知,所以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希望用占有来确认;可是正因为占有,才更害怕失去。

承碧原本只是轻吻她的肩膀,想到这里,张了嘴咬了一口。

“唔──”荣华直觉伸手去推,却被他抓住了双手,向外打开。两人十指相缠,黑发也缠胡乱地混在,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坐著。体位的变化使得两个身体相接的部分也产生了变化,她感觉到体内那一根好像又变粗了,有点不适应,伸手摸了一把。

“别动,我去点灯。”

承碧将她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抱著她去点灯,走路的时候只听到荣华的呼吸又变得急促了。

油灯点亮後,才见她不只是脸,整个身子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黑暗中乍一见光,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像猫儿一样可爱。承碧咬了咬她的鼻子,“荣华,舒服麽?”

他觉得她高潮过後,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是极为诱人的。只是这样迷迷蒙蒙地瞅著他,就已经很勾人。

荣华这时候只知道享受,一觉得下面有些肿,就忍不住动一动,这动一动就觉得舒服,於是就继续动。

可这坐在喜欢自己的男人身上,怎麽可以乱动?

她现在是眯著眼睛随著自己的感觉慢慢享受,可根本没瞧承碧那张充满情欲的脸因为忍耐而有些扭曲。

外面天才刚黑下来,这漫漫长夜,可够她消受了。

作家的话:

寄德,这家夥不一样的……

☆、(10鲜币)ch59 好合

这一晚实在漫长,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光都已经照到床边上了。

“……”她一点也不想动,感觉哪里都像被大石板给压过一样,这就是纵欲的下场啊。

“你醒了?”

她眼珠子才转动了两圈,身边那个将她环在怀里的男人就发现了,该说他实在睡得浅呢,还是他本来就一直在看著自己?

她扁了扁嘴,觉得有点委屈,可是昨天晚上的确是没什麽理智,记忆却是在的。且不说承碧对她做了什麽,只要一想起她昨天晚上的豪放,泪奔都不足以表达她的郁闷心情。

不说自己手撑在承碧肩膀上,一起一落的;她还曾主动地抓著他的那个往自己下面塞……她到底是被下了多重的春药才会欲求不满成那个样子啊?

“怎麽了?”

其实荣华的这点纠结承碧早就料到了,可是她这个还有个性,就是纠结完了,她就会承认这事实。现在就是这要,她是往被子里缩,可没有挣扎离开他的怀抱,这就是种表态。

承碧的手顺著她的背摸去,“是不是还累,要不要再睡会?”

这已经满足了的人,说起话来连神情都不一样。从一开始就站在床前却一直没被发现的寄德看著这两个人的相处神态,觉得xiōng口有些闷。他觉得这是因为看到别人终成眷属,而自己想要牵手一生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才会那样酸涩。

“还睡,宫里头可在到处找你们两个,”寄德坐在他们床沿上,“我真不知道那一位是怎麽想的,今天你没上朝,他就有些生气,好像也知道你不在宫里,一早就派了人来请,说是要夏王去陪著吃午饭。”

“午饭?”她印象里自己好像才用过午饭,可是饥饿感马上让她明白,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

“嗯,现在可是下午。”

承碧看她还一脸迷茫,乾脆帮她问了:“……那午饭?”

“我不知道,你晚上可得去重云殿了。”

荣华嘴唇红肿,伸出来够衣服的手臂上满是吻痕,寄德不著声色地瞥了承碧一眼,对方则是好心情地坐起来,将荣华按回床上,他披了衣服掀了锦被爬下床去:“我去给你拿,这一套都皱成什麽样了。”

荣华恨不得自己有什麽隐身大法,直接从这个房间消失,寄德这麽大早来,还靠得那麽近,房间里那种味道不是都闻到了麽?

“别躲了,又不是不知道。”寄德皱著眉,将被子拉下来。

“你昨天是不是给我灌了什麽?”她实在不知道要怎麽打招呼,於是乾脆问起罪来。

寄德的脸色本来就有些不好,这时更加坏了:“我昨天陪著你吃喝,你说有没有放东西?”

可是没有东西她怎麽会那麽豪放?荣华明摆著不信,寄德正想骂她,承碧将衣服扔在床上,“可要先洗洗?”

憋了半天,她点头:“要。”

声音细得像蚊子,就她这麽粗鲁还知道害羞?寄德不知道为什麽,看著她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觉得刺目,乾脆地走出房间叫人送热汤来。

“他怎麽了,大白天yīn阳怪气的?”

荣华声音放细,她又忘了寄德的耳朵有多好。承碧则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身影,最後低头吻她:“别想太多,过会洗一洗,将衣服换了,回宫去。”

“嗯。”

……

“我走不动了。”她涨红脸,终於抱著柱子不肯再走。她能从天下居走下来已经不错了,现在还要她走著回福园,简直是要命。

“没见过你这样的……”他好像还真见过,那时候她似乎也是行动时双腿僵硬,走路像只鸭子,却生硬地拒绝他们的搀扶。现在呢,抱著柱子赖在那里不肯走,似乎笃定他们会想出个办法似的。虽然他也觉得女人没有小时候听说的强,可主动示弱成她这样的,也太菜了些,寄德向来讨厌性子软弱的人,但对於荣华,似乎还有那样反感。

“算了,看在你……”寄德打算屈尊将她给背回去。却不料承碧先一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我抱你回去。”

这可不是她撒娇什麽的,实在是酸疼,本来是指望他们给个特例,让车子将她载进去的。正好害她这样的罪魁祸首这麽主动,她扭捏了一番,也就由他去了。

公主抱的感觉挺不错的,可是太引人注目了。好在有寄德在旁边的解释:“姐姐身体又不好了,可是公子召唤,来不及让人备轿子,只能如此。”他又加了一句:“马上著人准备轿子在前面等著。”

她就不平衡了,昨天晚上论起来,消耗体力更多些的是他吧,为什麽她双腿发软,他却神清气爽,还能抱著她走?

“趁这时候好好睡会。”承碧拍了拍她的尊臀,真像没事人一样抱著走了。

有点小火气,可是更多的是甜蜜,难道真的做爱能改变对另外一个人的看法?那为什麽对於承秋她并没有那样的感觉?靠在他xiōng前,听著他的心跳声,她居然真的睡著了。

……

“你的手臂……疼不疼?”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福园了,看著承碧有些僵硬的动作,於是不好意思地询问。

承碧甩了甩手,这动作对於他来讲有些不雅,於是又将手收到身体两侧,道:“没什麽,只是昨晚太过了些,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准备准备,得去重云殿了。”

话说,他说这话是想调戏她的吧,可是哪有人调戏别人,自己脸先红的?荣华曲起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给自己顺了顺头发,才站起来:“你要一起去吗?”

承碧摇摇头:“公子只请了你一个人,你要小心些,他那里……”

“唔,我还真的有点儿怕他。”

“那晚些时候,我去那边接你。”

这两人虽然都红著脸,可是说话的时候都轻声细语,让站在门外听到对话的寄德好一阵难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xiōng膛的位置,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作家的话:

够甜了吧……

☆、(10鲜币)ch60 重云殿晚餐

果然吃饭还是要看场合的,有些地方能让人吃得舒心,有些地方就让人恨不得肚子不饿。荣华摸了摸自己饿得有些扁掉的肚子,纠结著要不要委屈下,干脆只喝点汤就算了。

“都已经来了,怎麽不坐下?这些可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色。”

重云殿的餐厅看上去很华丽,侍侯的人站成一排,她觉得点压力。可是月华公子都那麽说了,她要是不坐下来那就太说不过去了,何况此时还有个宫侍在旁边说了。

“这些可都是公子吩咐膳房做的,殿下瞧瞧,是不是合您的口味?”

这话说得多惊悚,她一直觉得同自己住一起的那几个才叫公子,眼前这个一直是摄政王,喊声陛下都是正常的,宫侍喊他公子,她有点承受不住啊。低头看桌上的菜色,更加承受不住了,这些菜色果然都是她喜欢的。问题是……她同夏王的口味不一样啊。夏王从小住在皇宫,她喜欢哪些菜色,哪些口味,月华公子肯定一清二楚。就算最近变了喜好,也不至於变得那麽多,连一盘夏王喜欢的菜色都没有呢。

他这是什麽意思?刚刚还只是觉得压力大,现在觉得有点危险的荣华很听话的坐下来,有几分讨好的笑著:“父君对我真是太好了。”

月华公子神色不变,“也没什麽难的,只要问问膳房就知道你常用的是什麽了。”

原来是这样啊,她放松了些。

“父君找我可有事?”她想起寄德说他一早就在召唤自己了。

“让你上朝,今天哪里去了?”

……

她说话有点结巴了:“我,我,我昨天喝醉酒,便睡著了。”夏王酒量不好,这点他们说过的。

“不能喝便不要去喝,别人劝几句便喝下去了麽?”月华公子还未拿起筷子,又来了一句让她惊悚的话:“天上居的酒就那麽好喝?”

他知道自己去了天上居啊,那和谁一起去的肯定也知道,荣华涨红了脸:“寄德不是别人。”

“你就是由著他才会出那麽多事情,用膳。”

荣华刚才都被吓得忘记饥饿了,她是真想知道月华公子对於她的事情,他们的计划知道多少。好不容易这一位放过她了,马上小心翼翼地拿起鎏金筷开吃。餐桌礼仪什麽的,寄德承碧一路上也有讲过,小心点总不会出问题。只要碗筷别发出声音,喝汤别出声音就好了。

她一边吃著一边回忆皇室餐桌礼仪,根本没什麽心情去品尝菜肴的滋味。可是这一位今天将她叫来,可不就是为了拿大棒与甜枣招呼她的?

“以後的早朝不能不去了,泽儿最近身体变差,连御医也没有办法,你是他妹妹,这事情……”

荣华一口汤差点喝呛了,这计划也进行得太顺利了些吧?眨眨眼睛点点头,看上去又憨又傻。她突然又想到,月华公子不是据说最守规矩的吗,为什麽今晚上连“食不语”都没有做到?难道是因为要告诉她这个才说话的?

所以说,猜测聪明人的想法实在很痛苦,荣华决定回去将这事情告诉承碧承秋或者寄德,让他们自己分析去,也放过她的脑细胞。

就说了这麽句让她纠结的话之後,月华公子就再没说话。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整自己才这样干的。

可吃完饭之後,月华公子又多了个要求:“荣华,明天开始,下朝之後你到寡人这里来,将朝上所听事情同我诉说一遍。”

呃……那不是一个上午就这样没了?而且相处时间越长,越能发现自己与原来那个夏王的不同吧?可是让她现在拒绝,也想不出什麽理由啊。

“你不愿意?”

“怎麽会,我只是想,这样会不会太过打扰父君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赶荣华听政治形势分析课麽?荣华有点希望明天不要到来了。

她说了这话,月华公子笑道:“你这傻孩子,是寡人让你来的,怎麽会打扰到?而且你需要在这方面好好长进。”

说完,他还很顺手地摸了摸这个“傻孩子”的脑袋。荣华一时没反应,还是很温驯地被抚摸著。後来一想,寄德好像说,月华公子不喜与人接触,所以一般相处时不要碰到他。但看现在这情况,好像也不像不喜与人接触啊……难道这是主人看宠物可爱所以下意识的抚摸?

猛地抬头一看,果然觉得月华公子眼里还留著宠溺的神态。

这可真是要命,事有反常必为妖,别告诉她当年万人迷还招惹过这一位,就是不知道以这位的手段,他到底得逞了没有?

接下来她更加小心翼翼地应付,直到有人通报说承碧在外面等了,才告退。出了那个有些yīn暗的重云殿,一眼看到承碧等在那里,心里一阵暖意,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抱住他。这才一起往回走。

“那一位有说什麽?”

荣华挽著承碧,半天没说话。

“累了?”承碧问道。

“嗯。”

她声音有些低,听起来的确是累坏了。承碧一想,也觉得自己昨天实在累到她,也没再说什麽,一路无话,只是静静地陪伴著。荣华抓著他的手臂,觉得在这样的晚上,身边有他的体温真是美好。

两个人都没料到寄德居然在福园里等著。他没坐在房间里,而是站在福园主屋的院子里,也不知道他之前在想些什麽,看上去有些落寞。

“寄德?”还是承碧先出的声。

寄德见到荣华窝在承碧怀里,眉头有些皱起来,可还是几步走到两人跟前:“那一位说了什麽?”

荣华还是那麽有气无力的回答:“没什麽。”

寄德跟著她一起走到房间门口了,她还是一副无力的样子,寄德看了眼承碧,退下宫侍,就三个人进了房间。

寄德坐到桌前,给她递了杯茶,“你先喝。”

秋夜走回来的确有些凉,她接过之後发现杯里的茶居然是温热的参茶,看了眼寄德,低眉喝茶。温茶喝一口,肠胃里就舒服了许多。长长地舒了口气,表情放松得像只晒到太阳的猫咪,也不知道怎麽的,在油灯下看上去居然有些媚态。

寄德喉咙动了动,问道:“他到底对你说了什麽,让你变成这样子?”

作家的话:

寄德,还要等他再修炼修炼,明白感情了再说

14

☆、(11鲜币)ch61 让我来讨她欢心

荣华的表情僵了一下,抿著嘴不肯说话。

原本觉得她太累的承碧此时也发现,不是太累,而是被什麽吓到了。瞥了眼紧张地看著荣华的寄德,他握住荣华放下来的手,“他是对你说了什麽?”

荣华有些为难,可还是说话了:“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寄德你说也过,夏王并不是你的姐姐,你是怎麽知道的?”

寄德一惊,可又笑起来,“不是因为那位对你说了这件事情,所以你吓到了吧?按照血统,姐姐可是嫡女,我呢,只是某位公子从皇室偏支领养来的。这事情谁都知道啊。”

荣华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放松,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很是纠结,过了一会,她又问道:“之前夏王对月华公子的态度你知道不知道?”

“姐姐向来柔弱胆怯,对谁都是那样,没什麽区别。”

柔弱胆怯?她想了想,不怪夏王,再接下去,她也要在月华公子面前扮柔弱了。想来想去,“是我问错问题了,我该问,你有没有觉得月华公子对夏王的态度有些奇怪?”

寄德皱著眉,很直接地回答道:“公子对於姐姐教诲严厉,可并没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他对我们也是如此。”

“唔──”

“到底是怎麽了?”寄德还是讨厌她这样吞吞吐吐说不出话的样子。

“没什麽,也许是我想多了吧。”她觉得以月华公子晚上的行为来看,他对夏王应该有什麽暧昧的感情才对,可是问了寄德,又觉得一切正常,一定是她想多了。

“你平时不就喜欢胡思乱想?”寄德瞪她。

“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承碧看这两个又有吵起来的势头,忙将他们分开,“热汤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澡,我同寄德还有些话要说。”

荣华看了看这两个人,点头:“嗯。”心里却想著,他们这两个人还能谈些什麽,不是有什麽事情还瞒著自己吧?可是又觉得自己多想,很多事情他们只是不说,她问了,却总是能得到答案的。干脆抱了衣服洗澡去,承碧真是贴心啊,连洗澡水都准备好了。刚刚的参茶也是他准备的吧,荣华觉得心里有些甜。

至於承碧与寄德两个人背著她说些什麽,她觉得肯定是去yīn谋阳谋什麽的,考虑月华公子去了,根本不在意。没料到人家谈的还是她。

“叫重云殿当值的来问问,她这个样子应该是真查觉了什麽。”寄德声音放轻。

承碧点头,默默地看他,过了一会,才道:“我一路走来,都未发现她是真藏著事情。”

“当局者迷,一般她有什麽新鲜事情,回来总是会说个不停,这次一点也不说,自然是有问题的。”

“参茶也是你叫人准备的吧?”

“是啊,她不是喜欢喝那个麽?”

承碧叹气:“寄德……”

“我们用得到她,自然需要特殊照顾一番,若是她心情不好,突然回去了可怎麽办?”寄德的语气听著有那麽点不自然。

承碧挑了挑眉,点头表示赞同:“没错,不过既然你认为她只是替身的话,这种照顾她的事情还是留给我来做吧。”

“你也不过是想要在她面前表现而已。”

“嗯,我希望她能留下来陪我,自然要好好表现。”

“……”

“时间也不早了,那一位既然说过要避嫌,你也先回去吧。”

寄德一时没有什麽话可以接,承碧说得也句句在理,可是荣华就在里面,他却没办法实现自己想了一天的愿望──将她拥到怀里,再好好地吻一次。可他毕竟没将这些感受表示出来,很是从容地回自己的宫殿去了。

承碧站在福园主殿门口,看著他离开的背景,脸上没什麽表情。过了一会,听到里面的出水声了,才转了身,走到屋里去。

荣华将自己包成一团,走出来就看到他:“寄德回去了?”

承碧脸上扬起笑,“嗯,太晚了他留在这里不好。”

“倒也是,你也去洗洗吧,我就不信你不累。”她说完,果然看到承碧脸有些泛红,不由笑起来,自己爬到床上去了。实在是太累了,算起来,她今天睡得挺多了,为什麽还会觉得那麽累,浑身都疼得要命,肚子还有点饿,唔,还是先睡吧。

她都不知道承碧是什麽时候上床的,只是迷迷糊糊觉得饿了,半醒半睡,觉得有一只手在自己肚子上摸著:“什麽时候会有个孩子呢?”

……

荣华被这句话给吓得清醒了,僵著身体装睡,她才不想在这个地方有孩子呢,明天果然还是需要出去一趟的。

第二天下朝之後,她本来觉得想尽办法也要出宫的,没想到办法根本不用想,直接有人请她出宫去外边酒楼喝酒。她记得这人好像是兵部侍郎这样的职位,但是不记得这人的名字。

好在她不需要第一个开口,有一个人找她说话了,後面跟著说话的人就多了。

“夏王殿下若是愿意赏光,臣愿意介绍一家更好的酒楼。”

嗯,她愿意啊很愿意,忍不住就要点头了。

内侍总管在这个时候拨开众人靠近了荣华,施了一礼道:“殿下,公子在等您。”

……

她差点忘记这回事了,上朝之後要去月华公子那里做报告,顺便听他的评论。作为皇位第一继承人,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是她只是过场啊,而且相比较而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有些纠结,可是这时候又不能驳了月华公子的面子,只好拒绝了众人,随著内侍总管走。话说宫城她的确不是很熟,可是这回走的路,和上一回不大一样啊。

“你要领本王去哪里?”

“自然是去见公子。”

“要见那一位可不是这条路。”她摆著架子,掩饰心里的恐慌。

“在这宫里,有好多位公子的,您指的是重云殿的那位,奴指的,是延嘉殿的那一位。”

延嘉殿自来只有女皇居住,哪里来的公子,除非他知道实情。荣华知道宫里头一句话都可能是祸源,干脆装不懂,怒斥:“休得胡说,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麽会如此不懂事?”

她这完全是装的,里子虚得很。

“殿下谨慎,是奴说错话了,那一位想见您,还请您承受奴多走几步。”

都已经到了这种没什麽人经过的地方了,加上她又不知道路,只能暂时跟著走。等终於见到内侍总管指的“那一位”的时候,她才有些惊:“怎麽是你?”

作家的话:

从没有网线的地方回来真美好。

回来看到封面图推更美好,可是……阿哥们……

捶地

☆、(11鲜币)ch62 延嘉殿公子的邀请

“你以为是谁?”

“可是你不是还……”她闭了嘴,因为刚才太极殿上还坐著一个长成这样的,在没搞清是哪一个的时候,不能随便说话。

“你一个人的时候倒挺聪明……是我,他们以为将我看得很紧,可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

“夏西泽?”

“嗯,这时候你可以叫我沚君。”他很不情愿地说出这种昵称。

“沚君……”听起来像是什麽侧夫的称号。

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夏西泽更加不情愿了:“这原本是给我准备的小名。”

“嗯,沚君,你知道那一位在等著训我话呢,这时候叫我来有什麽事情?”

“你好像并不在意我逃离他们掌控的事情。”夏西泽继续浪费她的时间,因为这问题对他比叫她来的理由更重要些。

“你出现在我面前,不就是已经做好被知道的准备了吗?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只要能活下去,之间怎麽斗我都不应该插手的。”

“真不知道该说你变聪明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夏西泽笑著,“已经入了局,还说什麽不应该插手,我叫你来,自然是为了你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她最想做的,自然是去买事後药以及避孕药,以现在同承碧的关系来看,这种事情以後还会继续发生的。

“嗯,叫你来,自然是为了满足你的心愿,”夏西泽递了个小药瓶过来,“这是历代女皇所用。”

“历代……”有没有过期?

“历代都用这个方子,这些不过是原本给我用的。”

“……”这个药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你怕我下毒?”

“不怕的是傻子。”其实她刚才还真没想到下毒那里去。

夏西泽没想到她会说得那麽直接,想了想又笑:“据我所知,你最近可没什麽机会外出,即使有,也是有人跟著,倒不是赌一赌,也许我并不愿意伤害你。”

荣华撇了撇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般好哄吗,我宁愿直接向承碧要,也不能接受这种……白拿的东西,什麽东西都有代价,你和我在某个方面还是敌对的,怎麽可能就这样给我?而且当过皇帝的人从来心狠手辣口蜜腹剑,你拿什麽让我相信你?”

“那你希望我怎麽样?”

“不怎麽样,只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就好……我可是说什麽做什麽的,不像你们个个心里都有好几把算盘,反正按我的算法,就是慢了点,东西迟早也能拿到。你拿的这个,万一是毒药怎麽办,比起小命,我还宁愿怀孕呢。”

她平时虽然傻了点,可还没蠢到随便给瓶药就吃下去的程度吧?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也实在是认人不清。荣华又瞅了眼那个精致的小药瓶,哼,反正到外面也能买的。落胎药,应该没什麽管制吧。

坚定拒绝的语气与恋恋不舍的眼神,若真不想要就别盯著看啊。夏西泽叹气,她对著自己倒是谨慎无比,可是对著那几个同样yīn谋诡计百出的人就有点信任。好在也并不是完全的信任,否则她应该早就向他们要防孕药了。

这样看来,他们是希望她生孩子的,而且她也知道这点,还是换个路子:“不如这样,我为你安排出宫的机会,你自己随便找个医馆去买药,如何?”

“你干什麽一定要我承你这个情?”虽然这个建议挺让人心动的,“再说了,我怎麽知道你会不会像电视小说放的那样,通知各家医馆,让他们口径一致,好欺骗无知的我?”

能想到这点已经不算无知了,夏西泽从来不知道女人缠起来这麽麻烦,以前当女皇的时候只需命令不需解释,现在……叹气,继续解释:“若我还是陛下,这件事自然不在话下,你以为我还有这本事?”

这话有道理,可是不排除他还有什麽底牌。荣华点头,“嗯,我可以考虑。”想了想,“明天给你回复。”

谨慎过了头,夏西泽这般评论,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先伸手的那个。他看著荣华转身走人,可似乎又想到什麽,回过身来问他:“那个总管知道你的身份,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他是宫里的老人,当年也是他经的手,其他知道的,都已经死了。”

“这样就好,我怕被人试探出来呢。”

“他们做事还是挺有一套的。”没想到她还会想到这个,他真怀疑她平时是不是扮猪吃老虎,看上去傻傻的,可是自己做事却一套一套的。

“唔,那我就放心了……晚上见吧,通房,”荣华走出门,那位年纪颇大的总管早已候在十米开外,“总管大人,领路。”

“殿下折煞奴了,殿下这边请。”

总管低下头恭敬地走在前面,荣华左右看著,将路径记在心里,走过十五个小门後,她放弃这件事了,决定以後一次只记十个,回头画下来再默记。

就这样被送到长乐门,坐上准备好的马车,绕了圈到浮宫门口。她觉得每天就这样走上一圈,时间也能挨过去了。可怜她还要去面对那个神神秘秘貌似无所不知的月华公子。

“公子用过膳,在少阳院等了多时了。”

一会一个殿,一会一个院,为什麽就不能直接标明寝宫与书房呢?她可是到了少阳院之後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小型图书馆和豪华办公室。

“父君。”

她走了这麽久,身子有点发热,脸上红扑扑的,可是自己没察觉。有什麽表情坐在上位的人自然能发现,月华公子觉得这姑娘倒是变得有趣了。

“给夏王赐座。”

荣华心里一喜,早朝的时候站了那麽久,这时候有的坐自然是好的。

“上香茶与点心。”

月华公子真是人性化,她的确是有点饿也有点渴。就这样轻松的两句话,让荣华对他的印象好了许多。也真不知道夏西泽若是晓得这件事情,会不会气得对这吃货做些什麽。

待她喝完一杯茶,又吃了块糯米糕後,清了清嗓子,从大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做今日朝政报告。

“禀父君,今日朝堂之上,百官共讨论以下几件事情……”

“停,你手里捏著的那本是什麽?”月华公子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到她身边,手指捏住书页往外一抽。

“回父君,这是史官记的随朝……”她忘记这玩意叫什麽了,反正是个会议记录,“我担心自己会忘记哪件事情,所以就向她们拿了一本。”

边说著,边偷瞧月华公子的脸色,啧,好像不太好看。

作家的话:

第二更……

☆、(11鲜币)ch63 提出好建议也是要遭罪的

“今日早朝统共才一个时辰,讲的事情大小不过十件,且各有联系,你连这些也记不住,要向史官拿朝堂记要?”

语气果然不好,荣华低了头,只要有本子记著,哪里需要花脑子去记,不然要笔记干什麽?这本是能提高效率的事情,谁知道月华公子根本瞧不上。

“怎麽不说话?”

“父君……”

“别想著撒娇过关,这麽大个人,连这些事情都记不住。”

……她没想撒娇,真的。可是这时候不表态会被骂死吧?荣华连忙装乖:“明天一定不带记要。我只是怕忘记了,不是要请父君指点麽,我想最好……”

“事无巨细一并过问可不是好习惯,”月华公子将她的小本子收走,却没回去坐著,依然站著,开始踱步,“你可以开始说了。”

“嗯,我朝同南靖接壤之处,匪乱依旧严重,前日有朝臣奏当用严刑重典,以靖边疆,避免靖人以此为契,坐收渔翁之利。陛下认为此举有失仁德,不允。”

“此事你认为该如何解决?”

“我有问过详情,据说那些匪徒成份不同,有些只是平民,有些却是出身富贵人家,也有出身於官家世家的,那些人既然走到这一步,自然是希望有个正经出路,不若给些官职或者什麽正经头衔,若有愿意的,便算招安,若有不愿意,自然也有他们自己人处理。”嗯,这个好像叫内部分化……反正这例子学於水浒。

“你这是问过承秋或者承碧?还是寄德告诉你的?”

荣华鼓起脸:“是我自己想的。”看来这是个好主意,不然他肯定不会认为这处理方法同那几个相当有诱惑力的男人有关。

“以授封为名,诱出那几个野心的,若是有人不服,他们自己也会处理……这方法好是好,可匪首不一定会上勾。”

“唔,那就放个有些份量的饵嘛。”荣华很随口的顺著他的意思讲下去,开玩笑,只要他别折腾自己就好了,那什麽剿匪的事情,随便他玩啊。

可是这话一说完,她就深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本来呢还站在坑边上,一挖好就被这位摄政王大人给推下去了。

“荣华,你封王裂土以来,并未有过任何数得上的功绩。这番若是能平匪乱,以後朝堂上讲话自然会更有份量些。”月华公子这句话一说,荣华就明白了。可是明白归明白,她一点儿也不想去平那个什麽乱啊。

“这事也不急,等你明日迎娶了谢斯人,三日後再去。”

……三日後再去也叫不急?等等,明天?她明天就要迎娶那个谢小公子了?算了算,好像今天正是第四天。

荣华的脸色总能或多或少地表达出她的想法,所以有时候她根本不用说话,人家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怎麽了,温柔乡太好,不愿意为国出力?”

她摸了摸鼻子,如果说都不愿意,月华公子会不会直接对她进行体罚,什麽打板子抽耳光之类的?她这一脸苦相,显然是两样都不乐意。

月华公子叹气:“我还道你在兰陵呆了几年,总算有些出息了,现在看,胆子还是那麽小,你是当朝女皇的嫡亲妹妹,别说院里还只有三个侧夫,便是有三十个也没人敢说你什麽。你还真当将自己当作万里挑一的痴情种了麽,早说过不要再守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了。至於平匪,是为了让你去混些功劳的,上山招安上阵杀敌也轮不到你,只是在这里说说就不敢去了,真是白教了你那麽多年。”

“我就是不愿意……”她一听月华公子语气放松了,马上使劲撒娇,可心里也知道,这个谢小公子,她是娶定了。

“傻孩子,你手里的权若是握得紧了,自然没人敢让你做不愿意的事情……”月华公子又伸手摸她的脑袋了,还把她梳得极整齐的头发给揉乱。

她在现代从没觉得自己傻,到了这里觉得自己挺傻,可是到了月华公子面前,更觉得自己傻得没边儿了。可是自问一句,她好像没傻憨到谁见都想捏捏揉揉的程度吧?

“你还真是能高估自己的能力,”寄德听了她的述说,伸手摸她脑袋,“在没摸清那位底细之前,你还是顺著他好些。不论是他摸你还是捏你,虽然这的确是挺反常的,以前好像不曾听姐姐提过这事。”

“他还要我准备准备去剿匪……”说到这个荣华脑袋也低下去了,真不想去啊。

“凭你?”

“唔,说什麽我封王裂土没什麽功勋,别人要不服的,哦,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都差点忘记了。”荣华还待同他继续诉苦。

有个宫侍走过来,跪在阶下:“殿下,谢公子来了。”

惯例啊,就是结婚前要见面。她觉得这习俗可以取消掉,如果愿意,见面说不定会天雷地火发生些什麽;如果不愿意,见面也不能改变些什麽啊。更何况她这个,是奉旨成婚,想退婚也不成。她也不看寄德了,“他在哪里,我去见他。”

荣华整了整衣服去见谢公子了,寄德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她的三件婚事,他都记著,承秋,谢斯仁,还有骆明月。

她再不愿意,也要娶这三个人,想必她现在也知道了,所以才那样干脆地去见明日的结婚对象吧?走之前,连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是还在因为这个而生气?

此时一切进展顺利,连重云殿那一位都似乎认同了她,有心栽培;她最近也很配合,不再因为婚事同他们闹个不停。女皇的身体日渐衰弱,夏王登位是尽早的事情,有她在,男子的生活会好过许多,这也是他除了嫁给姐姐之外的最大心愿了。可为什麽,他现在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

“平时倔得要死,偏偏这时候认命,没出息!”他愤愤地骂著那个早就离得远了的人,心里却并没有好过半分,反而更加难受了,因为他也是逼著她认命的人之一。

“我喜欢的,是姐姐。”这句话不知道说给谁听,他站起来,盯著她刚刚喝过茶的杯子,一甩衣袖,将桌上各样点心全都摔到地上。那些点心全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她根本没注意到。

响动太大,宫侍女官跪了一地。

寄德看也没有看,甩了袖子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作家的话:

俺发现俺挺喜欢折腾寄德这小孩

☆、(11鲜币)ch64 迟来的相亲

说起来,她实在是不怎麽记得那小公子的长相了,只记得他很骄傲,而且被宠坏了。可是为人并不算坏,任性什麽的,以他的身份是正常的。最最重要的是,这小公子年纪真的挺小。

“殿下安好。”

福园的花园很美,所以这种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坐在园中,感觉还是不错的。也不知道是人映花还是花映人,反正,这小公子今日看起来特别地……娇羞。好吧,也只有看到他,才有种身处女尊世界的感觉,其他的人,不说也罢。

“谢小公子。”荣华主动打招呼,她决定与这小公子好好相处,到时候也好聚好散,免得闹起来麻烦。

“殿下。”

荣华挥手,“你们都先退下。”

当夏王的好处是在那几个男人不在的时候,她还能有点儿王八之气,就那麽一挥手,一个个都下去了。

她看著人走干净了,才坐到谢斯人对面的位置上去。

“那个……”张嘴了,不知道说什麽好,这场合可比相亲要尴尬多了,“你是不是瘦了?”微薄的印象里,他的小脸还挺圆润的,现在看,小脸尖尖的没一点肉,不会是因为成长期吧?他坐著,也看不出高矮,不过就算看得出来,她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长高。

“我以为,是因为你不愿意娶我,所以才将婚期一直推迟。”谢斯人直直地看著她。

的确是不怎麽愿意,这孩子越看越小,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啃嫩草的。

“母亲父亲只是让我慢等准备,可是我在家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後来偷偷听到母亲同姐姐在书房里说,你出事了,我……”

不得不感慨夏王这个万人迷,才见过人家一次,就让这麽个美少年倾心到这种程度。荣华就是再不愿,也不能让这情绪激动中的小孩再接受一次重大打击,只好就身体健康同人家谈了。

“我不喜欢瘦得厉害的。”

谢斯人一愣,接著红了脸:“谁,谁要你喜欢?”

都担心到“为伊消得人憔悴”这程度了,还嘴硬,不过这样也好,他若是像承碧那麽直接热情的告白,她才不知道要怎麽应对呢。他这样子,她就当是在哄个撒娇的弟弟:“喏,你不喜欢我,怎麽会瘦成这样,还是放宽心多吃些,有肉才好看嘛。”

说著还很不自觉地捏了捏人家的脸,“看,一点手感也没有。”

谢斯人的脸彻底红透,挥手打开她的狼爪,“动手动脚,简直放浪!”

真可爱,摸一摸就炸毛啊,荣华笑眯眯的,自觉像狼外婆,对著小红帽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她想起来了,眼前这只是真正的傲娇属性,如果只是当弟弟的话,是真的很可爱的。希望自己能够好好说服他这一点,等以後让他自己找一个更加合适的。

她为自己与谢斯人的关系定位完毕,顿时觉得轻松无比,与他的交谈之间显得很是从容,谢斯人倒是又恼又羞地红了好几次脸。她是得意了,压根没注意人家脸红恼怒之时,她以为的“怒瞪”其实是含情脉脉地偷看。

这下好了,相互定位完全不同,荣华此时得意的笑容到了以後可就再没有过。当然这是後话。

心情颇好地将被调戏了一番的谢小公子送走,一转身,居然看到原女皇现通房,自称沚君的夏西泽带著一张要笑不笑的脸站在那里。

“你是忍者麽?”

“忍者是什麽?”

“一种神出鬼没的生物。”

那张脸这会儿是笑开了,“你的想法倒是有趣,车马已经准备好了,你打算什麽时候出去?”

“我不是说给我时间想想麽?”可是她今天的确是想出去溜溜,荣华鼓著脸。

“你只是说去找医师之事想想,今日可以只出去逛,不找医师。”夏西泽当女皇当惯了,可没想当起!臣来也不差,体贴上意不要太入微。

荣华正好有个台阶好下,自然也扶著就下来了,想了想,“让我再带两个人。”

……

夏西泽凑到她身边:“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带著没什麽关系的男人一起出来,难道不怕我看了心里别扭?”

荣华脸侧过去看他:“你会别扭?反正也不过是逛街嘛,几个人不是逛,难道你还有什麽计划不成?”

“当然没有,只是你得想想我现在的身份。”

荣华想了想,通房什麽的,其实也算是自己人。可是夏西泽这个前女皇……她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摇摇头:“就算你现在是这个身份,我也不觉得你会有什麽吃醋行为,多带两个人而已。”

夏西泽也摇摇头:“我真是个不受宠的。”

这话让荣华差点喷出来,她靠在轿子里,“把他们带到宫里,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们,多出去看看,他们若是有别的什麽计划也好实施,买房子什麽的总是要看,工作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一直在宫里可不会有什麽好结果,若是能遇上什麽良人的话,我现在这个身份也能帮得上忙。”

夏西泽也学她的样子靠到轿子上,“你为人家想得挺周到,可你就没问过别人想要什麽吗?”

“他是个很骄傲很有自尊的人,我若是直接问了,他肯定不愿接受,所以还是委婉些好。”

“好人家的男子是不会出门找工作的,在外劳作赚钱的男人,一般会被人瞧不起。而且有什麽好的工作,也不会轮到他们,你若是将他们推到宫外,倒还不如将他们留在兰陵。”

“嗯,不如我就让他去御膳房进修一段时间,然後回来当我的专用厨师?”

她觉得对著夏西泽比较好商量这件事,关键是他的态度,真像是个不错的朋友,而且宫里哪些职务好,有特权他可是一清二楚,毕竟人家也有个总管後台啊。

“嗯,我还要给他特权,允许他在宫外买房子居住,这样会不会好些?”

“你为什麽总想著要出宫?”

荣华眯著眼:“皇宫也是座围城啊,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你当时坐在那个位置,肯定也有许多身不由己,还不如平头百姓。”

“……”夏西泽半天没答,最後荣华都快在轿子里睡著了,才听他说:“身不由己,倒是真的。”

“嗯?”

“没什麽,可以上马车了。”

“哦。”

作家的话:

谢小公子登场

☆、(12鲜币)ch65 床上谈兵(1)

她很想说,让她结婚是他们建议的,为什麽明天要结婚,最愁眉苦脸的不是她,反而是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

“我说,承碧,唔……”可恶,不要根本不听别人说话嘛!荣华被他重重压著,狠狠吻著,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还开始动手扯她衣服。

“喂,你别动!”总算有机会说话的荣华推推他,“我今天不想!”

“我想要!”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养的,刚回来的时候,她还抱得动他,三个月时间,他压在自己身上,她是动也动不了,像只被车轧过的青蛙一样,只能那样躺著,任他耍流氓。

这真是太可悲了些……

两天才前在天上居做过吧,现在又急著要,他到底在想什麽?荣华推了几下,没什麽变化,只觉得他的动作很急,像是急著要确认什麽。

“你,嗯,你到底在想什麽?”从她再次被月华公子召去吃晚饭回来,他的脸色就一直不怎麽样。

“我只希望你心里有我。”承碧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很是能打动人。可是他手上动作可不慢,荣华觉得身体被他弄得有点热起来了。

“前天还只说让我试试的,还说什麽慢慢来,才两天,你也不能这麽算时间吧?”她不断地向後退,衣服都被扒干净了,再不跑可就又要被吃干抹净了。

“我以为时间很多,可是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若是不抓紧些时间,恐怕你心里就不会有我的位置了。”

他双手抓住她的腰,将她一点点拉回来。

荣华欲哭无泪,“又不是只有这样,我才能记著你,我那里还有点疼,你别──”

她记得之前,她还顶著夏王的身体的时候,承秋好似也喜欢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对他还有感情。他们到底接受的什麽教育,要加深感情的方法只有上床吗?

“我保证这次轻一点。”

可恶,他哪里有轻啊!

荣华疼得都要哭了,哪里有人说著说著就那样进来的,而且还横冲直撞,这是在哪里受的刺激,偏偏在要她这里找安慰。

“别哭。”承碧覆上来,轻轻舔她脸上的泪珠。

“你讨厌!”这样温柔的动作好像她很珍贵,可是下面却一下一下的,根本没停下来,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珍惜自己。

“嗯,我只是有些心急。”承碧不否认自己的粗暴,荣华眼眶红红的样子令他更加激动。

“嗯嗯,疼!”下次他要是再这样子,她绝对不要再理他了。荣华吸了吸鼻子,努力调整身体适应。

“你明日就要娶亲……重云殿那一位对你的态度著实莫名,我总觉得他们会同我抢你。”

荣华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愤愤道:“明明是你自己想太多,偏偏要来折腾我,如果他们真的要抢我,你觉得这方法能行吗?”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有点几分你属於我的感觉。”承碧任她在自己肩膀上咬出血来,也没闪,只是加大力气冲刺。荣华的双腿总算自动盘到他的腰上,手臂抱著他的背,声音也比刚才软了些。

她好不容易态度放软,任他压的来著,关得好好的门突然打开了。她的身体又是一僵。可是承碧低著头,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似的,反倒是被她突然那麽一夹,哼出声来。

等外头那人走进来,她看出那是承秋,这下觉得尴尬万分,脸红得要命,可是承碧还在不断地刺激著她最敏感的地方,再僵硬也有了感觉,终於娇娇地哼出声音,而且还一哼就止不住。

下面相交的地方似乎沁出水来了,随著不断的磨擦还有声音,荣华扭了头不想去看承秋,不想却被他勾著下巴转了过去。

“嗯啊──别,别……”

“是别什麽,别看,别听,还是别摸?”承秋勾著笑,低下头来吻她,将她的媚声全都堵了回去。

荣华的手不知道要推哪个,她这时已经慢慢地近了高潮,随便一个刺激就能让她身体颤抖一下,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被人看著,而看著的那个还随手就摸到她身上?

理智还在,身体的反应却没法阻挡,她禁不住要叫,禁不住要拿手去抓承碧的後背,禁不住扭著腰去迎合,最後眼睁睁看著承秋也脱了衣服,坐到床上来。

“停,停下来……”大口地喘息,她不喜欢这样,承碧抓著她的手,动作更快。

承秋将她半抱起来,“他这是在向我示威呢,不让你满足,他可不会停。”

赤裸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这情况怎麽看怎麽yín乱,他们怎麽会接受这点?荣华摇著头,身体却颤得更加厉害。

承秋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到一边,让她的脸显露出来,低著头凑到她耳边:“我有些话要问你……重云殿那边传来的消息,月华公子要让你去平乱?”

荣华这时候哪里有什麽判断力,自然是他问什麽回答什麽,点了点头,又摇头,声音越拔越高,手抓著承秋的手臂越抓越紧,到最後承碧终於停下来趴在她身上,她才终於抓回了点理智。

“我不要这样。”气息很不稳,下体还在不断地吐出承碧洒进去的东西,脸上红潮未褪,她推了推这两个男人。

承秋挑了挑眉,手伸到她腿间去搅动,满意地看到她又皱起来的眉。

“你若是去平乱,按规矩,是不能带著我们的,月华公子到底是想要除了你,还是想要扶持你呢?”

“我,嗯,不知道。”

承碧这时候也抬头:“我们会派人跟著,可总觉得不对劲,匪乱严重,若是夏王带兵,见杀於匪乱之中,也是说得过去的。”

荣华推开承秋的手,“我只是出了主意,让他招安那些人,然後既能解决问题,还能为夏朝增加些战力,然後他就说让我去领这功劳。这其实是想借著那些人杀了我?”

承秋白玉般的手指覆在她xiōng前,只露出她那点红色,低下头将她的耳朵整个含到嘴里,声音很是含糊,“月华公子的行为很难测,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不如到时候我换个装扮,陪你一同去吧?”

承碧的手指伸到她那里面,将留在里面的浊物一点点勾出,手指却另有意图,时不时勾一勾,挠一挠,荣华脑袋又渐渐糊了。

承秋的吻从她耳根一直延到她脖子上,“若不是战争也带著我,如何显示出你宠我?即使是被人说妖媚惑主,我也是愿意的。”

荣华这时候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下面那块地方又痒又热,一根手指根本无法满足,扭著腰哈了几声。

“宫里事多,不若由你留著,我换装随她去好了。”承碧加了一根手指抽动起来,荣华满意地眯著眼。

承秋扫了他一眼,干脆地提著她的腰,压到自己身上,闷哼了一声,才道:“她不是封了你做福园的主人,怎麽能随意离开?”

什麽主人,她是什麽时候封的?荣华想不起来,正想问呢,无奈承秋已经开始了动作。

作家的话:

我总觉得在床上谈正事很性感……哦,荣华这鸵鸟3p了……

☆、(10鲜币)ch66 床上谈兵(2)

感觉上,好像在蒸笼里一样,身体的温度在升高再升高。快感来得太快太强烈,根本在控制之外,总觉得自己在上升上升,可是又不知道要升到哪里去。身边有两个男人,一个结束了还有另外一个等著开始,根本不知餍足。

她哭著喊著想要停止,可是根本没有用,只得跟著他们的节奏,一点点攀升,然後突然附下,再重新这个过程。到最後因为连续的高潮肚子都疼得要抽痉了,他们才停下来。

三个人身上都是汗,腿间更是湿漉漉粘乎乎的。她的头发粘在额头上,嘴唇只能用来喘气。等到床上三人的呼吸都缓下来後,他们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跟著你去,正好以你宠爱的名义,有些事情也好让我给你拿主意。”承秋很是坚定。

荣华脑袋还晕著呢,双腿都并不拢了,偏偏这两人还要将腿伸到她腿间去。

“我想将夏西泽带去。”

承秋抚著她背的动作突然顿住:“为什麽要带他?”

“他见过边境那些将军吗?”如果见过的话,的确不好办。

“月华公子也不会只派你一人去,那些官员人多嘴杂,谁晓得会不会认出他来?”

“既然这样,就算了,”她想了想,“我需要贴身保镖……你说那群人会不会看中我身份特殊,要把我逮到山上去当人质啊?”

“你若是在军中,谁能掳得走你?”承碧贴在她肩膀上亲吻,“你还没回答呢,为什麽想带他去?”

承秋在她正面,似笑非笑等著她的回答,手指在她小腹上磨来磨去,好像只要她一个回答不好,就要接受什麽惩罚一样。

“我觉得他好歹当过女皇嘛,对於这种事情应该会很有经验的。”不是她不信任这两人啦,总是觉得有经验的更好用些嘛。

承秋的手指还在那里划著,承碧从轻吻变成轻咬,“别带他去。”

“我不是肉,别咬我!哎哟别揪,疼的疼的!”明明是男人,为什麽那麽小心眼,不过提到一下而已嘛。

“宫里事情多,寄德一个人做不过来,福园需要有人管著,这样看来,果然只有承秋了。”

“唔,也可以让承秋管福园,你陪我去的嘛,真的不危险吗,那可是边境地带,还有战乱的耶。”

承秋瞪她:“你来的第一天,不就将福园交给承碧了吗,说什麽以後若是有不决之事,尽管找他,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额,是这样啊。”

承秋小心眼的样子好像也有点可爱,荣华靠到承碧怀里,“既然如此,就麻烦你陪我去了,嗯,别动我下面,疼死了!”

她觉得这两个人晚上是故意的。事情商量完毕,总算可以盖上被子睡觉。

……

她觉得纵欲不好,yín乱也不好。

可是这两件事情她都干了,而且过程舒畅无比,每次悠悠地到了那种眼前好像能看到烟花的程度的时候,她都没忍住发出那种类似哭泣地尖叫来。最後被身边两个男人给笑话。

对啊,两个,她到了异世之後就在不断地突破底限,一夜情已经不算什麽了,这回玩起3p,而且玩挺尽兴。一想到这个她就想撞墙去,她的道德观哪里去了?更重要的是,做完之後,她并没有很大的反感,或者自疚的感觉。这意味著她已经能接受同时和这两人发生关系了。这点很不好。

“怎麽每回醒来都是这种纠结的表情,是不是我们昨天不够卖力?”

承秋揪了揪她的鼻子,荣华皱著脸,“我太无耻了。”

“不享受麽?”

“……”

“看来你还挺喜欢这个的,以後可以再试试。”

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大家公子呢,是什麽时候变成这种yín荡无耻的色狼的?恨不得将他踢下床去。

“时间也不算早了,该起床准备婚事了。”承碧的语气有些沈重。

谈到这个她也有些沈重起来,可是想到那个傲娇的小公子,又想到自己的定位,觉得这也不算什麽大问题了。重要的问题是,她今天早朝又没有去──

……

月华公子看到她被咬破的唇,叹口气:“寡人不是让你别由著他们来麽,今日早朝又没去听,你可知发生了什麽事情?”

荣华听到他的劝告,红起脸,声音比蚊子还要小:“不知。”

“南靖朝换了女皇,如今政权不大稳当,要拿边境问题做文章,偏要说那群匪徒祸害了南靖好几个村子,需要我朝给个答覆。”

“才换女皇,不是应该搞好邦交麽,为什麽要急著挑起战事?”难道不是总统换届後都要访问盟国啊什麽的,搞搞国际关系的嘛。

“她要将民众注意力都转到边境上去,若是能在此时挑起战争,也利於军中换将领,加上……我朝近年疏於边疆防范,南靖一面势力较弱,这消息想必对方也知道。”

“唔,这个结果就是更要招安那些匪徒,然後让他们充入我朝大军,一起迎敌,若是南靖真敢来犯,也要将他们打回去?当然这需要父君的指导意见。”她只会纸上谈兵来著。

“你说得倒是没错,若是未发生这事情,寡人倒也放心让你独行,如今边境不稳,你一人去寡人不放心,等明日你去骆将军府,询问南靖边疆事宜。因为战事较急,你的婚事便从简了……”

“唔,我不介意,大不了将来再补他一个。”

骆氏世代武将,在军中很有名望,众多将领都是他的学生。好在骆氏家教严格,年过四十便解甲归田,所以基本上,没什麽功高震主的事情。但是女皇依然颇为忌惮,每回选侧君都要骆府出嫡子。

这些事情是那个人告诉自己的,自从现代归来,还没有过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怎麽样了,这回能不能见到?

作家的话:

捂脸,我是标题党。

来来,猜猜 最後一段里面“那个人”是谁?

重要提示是:他就是跟著荣华回到现代的那人哟

☆、(9鲜币)ch67 谢小公子的新婚夜(1)

这小日子过得有点不顺当哪。

怎麽个不顺当法呢?总觉得这事还烦著呢,马上会出件更让你闹心的事情。荣华一个人在宫里走著,有点郁闷。感情好像有点明朗了吧,又突然多几个人出来,好麻烦,她脑袋根本不够用啊!

又要成婚又要上战场,以前的贵族到底是怎麽过的日子,她郁闷得想要撞墙,却被人拉去好好打扮,毕竟也有喜事。

近中午离开的时候,福园还同往常一样,不过在那个书院里挨了训的时间,回来一看,就很有喜庆的味道。

“别乱动,头发乱了失仪。”

……将人家按在妆台上吻得那麽热情的人没资格说这些!

“呼,失什麽仪,难道还人观礼?”莫名其妙啊。

承碧盯著她泛红的脸,为她挽起长了不少的黑发,道:“你现在身为夏王,一举一动自然代表皇家,言官都看著呢。”

“我在宫里,她们难道还跑到宫里来观礼不成?你们之前好像说,不用上门去接的吧?”

“你上回亲自去朱府接承秋……这回却让人直接送上门来,不觉得说不过去吗?”承碧将她的头发挽好,用发簪固定。

“为什麽我觉得你说这的这话有点酸,哎哟头发疼,”果然又犯小心眼了吗,荣华眼珠转动了一圈,才道,“月华公子说让我从简,我若是上门去,肯定就隆重了不是?而且边境那麽乱,我怎麽能只顾著自己的婚事呢,要从简啊。”

“也就你理由多些。”

荣华微低了头:“不然还能怎麽样,又不是我非要成亲。”

承碧才转好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并没有接著说下去。

“殿下,时辰到了,该去宫门迎接了。”

宫侍的声音喊得挺大,荣华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英气十足的,衣著发型都很赞,可是高兴不起来呢。

“我先过去了。”

她给承碧留了这麽句话,开了门自己走。因为不是大婚,所以只弄了两顶小轿子──她是觉得这轿子已经挺大了,起码能钻进六个人,可是月华公子认为这小,够得上从简的资格──她还是不懂,明明是他们要自己娶的,提到的时候,却个个都给她脸色瞧,活像是她喜新厌旧一样。

她这已经是二婚了,程序比之前熟溜了许多,很多时候只有礼官稍提一番,她就能做好的。一遍下来也就出了点汗,酒席之上也没有难为她,很干脆地拉著另外一个穿吉服的家夥入洞房了。

人生大事就这样被决定下来了,他会是什麽感觉?荣华瞥了谢斯人一眼,他抿著嘴,好像憋著什麽似的。

“你是不是要去方便……”

话还没说话,谢斯人脸红得比灯笼还红,“怎麽可能!”

一般来讲,他脸红的时候,就是她猜对的时候,“哦,我带你去吧。”看她多体贴。

可是小公子不领情: “你,你就是想看我难堪是不是?”

“什麽难堪啊?”

“有谁洞房还没进就先进茅房的?”

荣华不觉得入洞房前上趟厕所有什麽问题,这礼仪太折磨人,一天不给饭吃就算了,上厕所的时候还有人守在外面,她就忍著没上。

“唔,你我都不说,谁知道有这回事?再说了,若是进了洞房之後再冲入茅厕,那情况不是更可乐?”

一想到荣华说的那情况,小公子脸都绿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於是这对新人先入了茅厕,出来的时候一个神色如常,另外一个脸色尴尬,直到进了房间後都还保持著这样子。

“哎,我说你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别听信那些礼官教的东西,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何必要被人家指挥著?”

荣华完全忘记自己第一次成婚时候的僵硬样子了,将小公子拉过来,倒了碗**汤粥:“先喝点暖暖胃,一天没吃肯定饿得厉害,我再帮你把头上的重冠拿下来,这样顶著你也不嫌累。”

谢小公子手握著小碗,温度透到掌心,一时间房间里也只有衣服的摩擦声,还有荣华因为自己笨手笨脚发出来的“咦”“啊”之类的感叹声。谢斯人觉得来之前所累积的委屈好像突然间就没了似的,眼睛一热,就有些想哭。

“你怎麽不喝呢?”

荣华终於将他头上的那东西取下来了,没见他动手,催了催,“不是又在想著什麽礼教吧,先把肚子填饱才是正事,酒啊什麽的,以後有的是时间。先喝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热汤,你去泡一泡,天气那麽凉,我刚刚牵著你的手都是冷冰冰的。”

“你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了,这不是正常的关心嘛,哎,你怎麽哭了,不是被我感动的吧?”荣华觉得这可能性挺大的,一时有点手忙脚乱,刚摘下来的重冠都砸到地上去了,“毛巾,呃,手帕,你哭什麽呢?”

她没说错话啊,这孩子怎麽越哭越伤心呢,好像之前脸上也有化妆,这麽一哭,全糊了。她想来想去,没觉得自己有什麽不对,於是判定人家只剩一个理由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

小公子摇摇头,他都哭得有点抽噎了,可还是极为认为地回答:“我是愿意的,可是家里人都说你不愿意,还说宁肯上战场也不想成婚。”

……

这都什麽和什麽啊。的确不愿意成婚,可是让她上战场,她也不乐意啊。荣华叹气:“事情都这样了,你还哭什麽呢,我不是都领你过门了吗?”

长夜漫漫,她要如何把一个痛哭流涕的美少年给哄得开心,同意她的姐弟计划呢?这可真是个挑战。

作家的话:

委委屈屈的谢小公子啊

15

☆、(10鲜币)ch68 谢小公子的新婚夜(2)

荣华眨眨眼,也就那麽眨眼的功夫,谢小公子的眼泪哗啦啦的,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流。她手里还递著手帕呢,他根本不接。想了想自己哭的时候,於是干脆道:“我不喜欢爱哭的男人。”

“谁要你喜欢?”小公子抢过她手上的那块丝帕,哽著声音反驳。

“我喜欢干脆点的,不拖泥带水的……你现在这样哭给我看,是想像我撒娇吗?”她的语气好像生硬了点,等下再温和回来。

小公子咬著唇,似乎真被她的话给伤到了,长睫毛动了动,上面的水珠也不知道是刚才留下的,还是现在才出现的。

荣华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想瞒你,我对婚事的态度,你也是多少知道的吧,现在陛下这样安排,我也只能这样做。可是既然已经娶了,我也不会怠慢你,只是感情什麽的,一时间来不了而已。”

“那你上战场?”小公子吸了吸鼻子,思路倒还清晰著。

“哦,父君说我长这麽大没为夏朝立过半点功劳,却分了兰陵那麽大块地方,有失公允,所以让我去战场上走一遭,勉强从各位大人那里分些功劳来,也好看得过去。”

小公子听著噗地笑出声来,“家里母姐都说,你是不愿意的,所以想要抢在成婚前上战场,只是硬於皇家的脸面,才将时间改到成婚之後。可也只差一天而已……”

“情况有些紧急,所以一切从简了……”

“从简?并没有从简啊,十里红妆呢,这十多年来,阙城从未有的事。”

这孩子一会儿哭一会脸红,什麽情绪都在脸上写著,相处起来真是轻松无比。荣华托著腮,也给自己倒了碗粥,“终於能吃些东西了,我中午的时候还赖在父君那里吃了些东西,你肯定是遵著规矩饿到现在,刚刚又哭了一阵,肚子是不是更饿了?”

“我才不饿。”小公子捧著荣华为他盛好的**汤粥,拿著玉勺喝起来。

……

这样说著却喝得那麽愉快,不矛盾麽?荣华说了半天,又渴又饿,这会儿觉得提早让做了粥的决定真明智。可是他吃的时候还是挺文雅的,一小口一小口,荣华粗鲁地喝完一碗,站起来在房间里找了套新衣,拿给他:“你吃完後就去热汤也泡一泡,我去将床整理下,真是的,洒了花生什麽的,还让人怎麽睡觉!”

她只是抱怨下而已,而且所谓的睡觉也是指单纯的盖被子睡大觉,可是喝著粥的小公子居然被呛到,连脸都涨红了。

别问她怎麽从那张花猫似的脸上看出来的,他那神色太明显了,刚才还说她下流无耻呢,现在明明是他自己想得不纯洁。前面也说了,这两人对於这个成婚观点不同,所以想的自然也不同。

於是接下来,两人都泡过澡,上了床,矛盾才显露出来。

本来呢,小公子洗在前头,这时听荣华的话,换了件穿著舒服的衣服,躺在她整理好的被窝里头,全身上下都舒舒服服的,就差眯了眼睡觉了。她对天发誓,她上床的时候,他早已是一副“入睡”的样子了,所以她只是轻轻地扯了被子将自己包住了,这才背对著他合眼的。

成婚晚上的红烛按规矩是不熄的,所以她被弄醒的时候很清楚地看到,小公子是裸著的。

裸著也就算了,问题是他红著一张脸,趴在自己的身上。这麽一吃惊,荣华连忙将他推开,好在小公子有点儿心虚,被她一推就开。这下好了,光著身子的红著脸娇怯怯的,穿著衣服的将被子裹走还一副凶悍的样子。

“你在干什麽?”

荣华有些不相信地看著谢斯人,刚才不是还说她无耻色狼吗,现在这人怎麽突然变成色狼了,居然还夜袭?这是女尊世界吧,这孩子不是才哭得稀里哗啦吗?

谢斯人红著脸不说话,只是眼巴巴瞅著她,乌溜溜的眼眸亮亮的,像只小兽。若是放在平时,看看也会说可爱,可是这像兽一样的眼睛盯著自己,可一点都不好玩了。

“你把衣服穿回去吧,别感冒了。”

她话音刚落,这孩子就打了个喷嚏,荣华一愣,然後笑了,结果小公子恼羞成怒,一时间勇气十足地将她给扑倒了。

“小公子,你搞什麽,哎,别扯我衣服,你穿自己的不行麽!”

她也知道自己在睁眼说瞎话了,新婚夜,又是在床上,一个人脱干净压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还扯著衣服,这明显是有那什麽企图嘛。可这叫她怎麽相信,他不还只是个孩子麽,虽然年纪同承碧寄德一般,可後面这两个人还挺老成的嘛,眼前这颗小草可真是嫩得不能再嫩了──

“别,别这样──”荣华顾不得被子,死死抓著自己的衣服,“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到底想干什麽?”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虚无比,春宵一刻值千金,什麽都不做才是脑袋有问题。可是她还打著姐弟的主意呢,哪里愿意就这麽……

“出门的时候父亲也说了,你身子不好,也许有些难言之瘾,若是没有什麽动作的话,还不如由我自己来,反正相比较而言,我的体力要比你好多了。”

他一开始的声音还挺小,可是到了後来倒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了,他的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身体半压在她身上,半个身子硬是挤到她腿间,霸王硬上弓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荣华动也不能动,心里可真是恨死谢斯人的父亲,好的不教尽教些不好的,这可是强暴啊强暴!

可她也明白,这事告到哪里她都赢不了,只能动脑筋打消谢斯人的想法。

嘴巴一张,被塞进一块丝帕,谢斯人很是认真:“父亲还说了,这时候你说什麽都是骗人的,要到之後才会说出些真话来。”

“……”之後,什麽之後?她眨巴眨巴眼睛,空闲的手正要将丝帕给拿下来,却有些惊恐的发现谢斯人居然还准备了道具!

喂喂,看上去明明是清纯变扭的正太,不要在晚上突然上演十八禁啊,好歹让她再说几句求饶的话撒!

☆、(11鲜币)ch69 谢小公子的新婚夜(3)

“你这般盯著那红灯笼,难道它还会长出朵花来?”承秋回来的时候,正见承碧站在院里,盯著荣华那间主屋。他自然是明白承碧在看什麽,只是说这话打趣他。

“她曾问我,若真对她有感情,为什麽不希望独占她,反而愿意甚至劝她一娶再娶。所以她觉得,我只是假戏真作,真的视她为夏王替身,将什麽感情都转移到她身上而已。即使现在我们那般亲密,她仍然是不信我的。”

承秋的脚步停下来,挑著眉等承碧的下文。

“我们年少时,母亲父亲都曾教诲,到了妻主家後,要宽容大度,切不可因为妻主家室太多而生出嫉妒之心,否则便会犯了诫律。可那些条诫律,没一条是为我们说话的。你说你的愿望是改变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可若是人的思想不随著一起变动,只是在朝上说说话,有用麽?”

“说得也挺有道理……你不必借著这麽个大道理说事,若是想独占里面那个女人,我是不会允许的,毕竟到目前为止,她是让我最满意的一个,比阿荣要好得多了。”承秋的眼神带著挑衅,顿了顿又道,“别说是我,你觉得寄德肯让你一个人霸著她?”

“寄德便是不肯又能怎样,名义上他可占不了什麽好处,毕竟还挂著姐弟的名头呢,”承碧勾著嘴角,“你的野望太大,怎麽也不可能将她放在第一位,她又不傻,怎麽会不知道呢?”

“你会嫉妒可是件好事,总算不再是一副哀怨的死相了,”承秋并不在意他的话,“不过有件事说对了,你同我,谁对她更好,她自然清楚。你只想著独占,却不肯想想她的心思,我呢,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我都能替她做好。就算将她喜欢的男人剥干净了送到她床上,我也是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承碧微低了头,不置可否。承秋若是真的如他所说,什麽都愿意的话,昨天晚上又为何必同他来分享荣华,今日上午又何必早早地将那房间里面助兴用的红烛和薰香都给换成普通的?

这世上谁没有私心,尤其是在感情上,谁不希望对方给予的,同自己付出的对等?此时此刻,浮宫里又有几个人在有所思呢?

房间里头的两个人可根本不受外界影响,依然还在上演硬上弓的好戏。

谢小公子的道具也简单,说出来更是狗血无比──合欢散。

等他说出瓶子里所装物体的名称的时候,荣华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说什麽体恤夏王身子太弱,这分明是怕夏王性能力不够嘛!以前的夏王她是不知道,她自己今天晚上是真受不起这样的求欢了,那里还有点疼,更郁闷的是,她的力气还真敌不上这个娇贵的小公子。

这个也是因为性别问题吗,她的力气怎麽就那麽小?荣华愤愤挣扎无效,双手被缚床头不说,嘴里还硬是被塞了一颗合欢散。

那个小公子还有些迷茫地捏著药瓶,看她的反应,还疑问道:“父亲说只需一颗便好,为何你还没什麽反应,是不是份量不够?”

他居然还用这种该死的商量语气!荣华嘴里又被塞了一颗,这下好了,效力果然双倍,没过多久,她果然觉得身体发热,下面本来有些疼的地方,现在似乎还湿了……不过被扒了衣服摸了大腿xiōng前被吸了几下而已,怎麽会有那麽大反应?

眼看著他掰开自己双腿,握著他那个粉红色的蘑菇头要塞进来的时候,腿间又是一股热流……她真有那麽犯贱,喜欢被人用强麽,感觉来得那麽强烈?她真是羞愤至极,谢斯人却突然停下动作,神色间很是担心:“怎麽还没动,腿间就流血了?”

什麽流血,她那是,那是……也许是昨晚真的太过激烈,今天又用了药,热流一股一股的,荣华羞到极点已经只剩怒了:“还不将我放开!”

这回可真是丢脸丢惨了──

那什麽,月事期间本就比较有欲望,她还被塞了两颗春药,裹了大棉布团还觉得要渗出来的样子,那叫一个血流如注。

谢斯人愣愣的,他那个英明神武的父亲肯定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是,哪个男人谋划事情的时候会考虑到女人的那位强大亲戚?

“是我用错药了麽?”谢斯人原本是整个身体都粉了,现下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青蔫蔫的。

“没,没什麽事。”

谢斯人披了衣服,“还是叫医官来吧。”

“不──”荣华拉著他的衣角,这新婚夜已经乌龙得不像话了,她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回事。

“可是,你在流血。”

“这个,流著流著就习惯了。别叫医官,真的……”

“晦疾忌医并不是件好事,难怪你身子一直不见好。”

“这和病没关系,这只是,每月一次的正常生理现象……”有比她混得更惨的吗,对一个比自己小上八九岁的美少年讲解女性生理知识!

谢斯人半信半疑,“可是你看起来不怎麽舒服。”

自然是不舒服的,月事来了怎麽会舒服?更何况,她这身体现在可是内忧外患呐。外患自然是月事,内忧呢,刚刚被塞的两粒合欢散的威力暴发了,欲火焚身中。连出个声间都有些媚意,若是再大些声,那简直像是叫春的猫儿一样了。

她自己磨擦著双腿,在床上滚来滚去,额头上出了薄汁,脸上粉得让人想咬上一口,谢斯人吞了吞口水,低下头舔她的脸。

“唔──”

夏斯人赤裸的身子贴上她的,荣华顿时觉得舒服许多,声音也更加勾人。谢斯人得了鼓励,动作更加放肆。

她不知道是推开他好还是抱紧他好,就算是这样,也只是暂时舒缓那种强烈的冲动,她又是特殊时期,不能真的做……

“你怎麽哭了,是我做的不好麽?”

谢斯人红著脸求教,她摇摇头,嘴里还嗯嗯地发出声音。

“呜呜,我想要……”她真的不要脸了。

偏偏眼前这个还是新手,无辜又不解:“想要什麽?”

……

真的,谁来救救她吧?荣华哭得更加厉害了。

谢斯人不知道怎麽办,只能按她的要求,一会放开她,一会抱紧她再亲亲她,倒也弄出了一身的汗。最後他只能像八爪鱼一样抱住她,红著脸,脸凑在她xiōng前,时不时地舔吸几下,倒也终於慢慢睡著了。

作家的话:

噗,两个人最後搞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谁更悲摧

☆、(10鲜币)ch70 将军府骆公子

早朝又没去……她一脸惨色站在月华公子面前,脑袋快低到衣襟里去了:“我真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的。”

“在寡人面前也说不出口?”月华公子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对她的说辞很不满意。

“我,我也很想向父君明说,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太……难以启齿,我,我……”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她哭也哭不出来,只是低著头红著脸,一手按在肚子上,“一觉睡醒就是这个时候了。”

月华公子对荣华的十二分耐心都用光了,冷著一张脸:“抬起头来,连丁点气势都没有,怎麽去平乱?”

荣华慢慢吞吞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一样,咬著肉嘟嘟的唇,还吸了吸鼻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脸色差成这样,是病了?”月华公子一句话问到点子上,可是他那个明智的脑袋,似乎也没想到那方面去,只是板著脸,“你倒是个从来不听劝的!”

劝……她不是不听,只是对方太强势了,刚抬起来的脑袋又要低下去,被月华公子给托住了:“别低著头,有什麽话就说,吞吞吐吐的让人瞧不上。”

“……”她就不信有谁会将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她虽然从来没什麽城府,这点羞耻心还是有的,只得抬著头,眼睛瞥到另外一个方向就是不看他,“我也有听劝的,就是有时候事情发展不受控制……父君,我想学武。”

月华公子是个聪明人,她这麽几句话下来,再加上这一脸羞愤的样子,明显是武力值太低被人用了强。当然他是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只是顺著荣华的意思:“你上回说要学,结果只练了一天就回床上躺了三天。”

夏王身体那麽差?她还是咬著唇:“再试一次吧。”

“你脸色不好,寡人还是叫御用医官来为你看看,也好顺便调养身体。”这语气根本没任何商量余地,荣华被按在椅子上,伸著手让人把脉。

医官是个老实人,一收手後恭恭敬敬一五一十地将诊断结果当著荣华的面,汇报著月华公子。什麽身体太虚,纵欲过度,又有些劳心劳力,加上正逢特殊时期,所以一股脑地发作,还有些低热。而且还举一反三,将这种时期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一一告诸。

她听得脸越来越红,顾不得月华公子的告诫,脑袋又低下去了。

医官走後,月华公子瞥了这鸵鸟一眼,“既是来了月信,又何必逞强?”

“昨晚才……”

“按说你这年纪了,寡人也不该在家事上多掺和,只是你实在太弱势,下午便叫你殿里那几个到寡人这里来。”

“来干什麽?”她傻傻地问,然後马上就明白了,“那个,父君,我……”

月华公子却不待她说完,只是叫人上些药膳,给这小妞补补身子。然後一挥手将她赶出重云殿,让她带著拜帖懿旨上骆府去了。

……

重新打扮一番後,看似清爽地坐著马车上门拜访。荣华看过拜帖,好像是以徒弟的身份找师尊的,所以也持著弟子礼在那里等呀等呀。也就过了一会,将军府里的管事过来对她行礼,又说老将军最近身子不爽,不喜见人,只派家中小辈前来见弟子。

荣华不在乎面子,只在乎速度,於是欣然点头,管事面色不变,将一个人领进门来。

“咦──”

“殿下安好。”

“骆明月……”荣华惊得差点儿失仪,好在管事撤得早,她左右看看没什麽人,站起来冲到他面前,“你也回来了,是直接回的这里,还是在什麽地方?”

“是直接回的将军府。”骆明月老神在在,握住她的手,觉得又冷又湿,仔细一看她:“怎麽面色这麽不好?”

“特殊情况啦……月华公子让我来骆将军府求助,就是找你?”

骆明月微微笑道:“你先坐下,喝点热水,要不要我叫医官来帮你看看?府里的医官可都是军中退下来的……”

提到医官,她猛然摇头,拿起骆明月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些,觉得腹中暖点了,才拉著他的手:“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嘛!”

荣华是一见熟悉的人就会摆出这种半撒娇半耍赖的调子,骆明月与她相处大半个月,自然是知道她这习惯,正正经经地放著手任她摸,“那一位已经通过别人提过这意思,将军府里的规矩是年过四十便不再理杂事,大姐还驻在北疆,二姐管著阙城吾卫,南靖边疆上又是母亲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带我去便可。”

“唔,那这个弟子拜师是怎麽回事?”

“夏王殿下曾经拜母亲为师,学习武艺。”

“父君说只学了一天。”

“的确只有一天,母亲那人,不给什麽情面,拿军中标准来要求夏王,她身体弱,禁不住。本来说是躺几天回来再练,月华公子干脆没再让她练了。”

“你好像说过你也会武的。”

“是啊。”

“那真好,我要学武,你教我。”

骆明月的笑僵住了:“这里没人向男子学武的,尤其是你现在这身份。”

“别理他们,我们两个谁跟谁,还介意这个干什麽?”荣华这话说得忒爽快。

“那将来若是出了事情,你对我负责?”骆明月笑著问了一句。

荣华接著之前那股爽快劲:“负责就负责,到时候你随便说,一定做到。”她到了这里,见著个知道自己根底的人,真叫一个没心眼,还以为是开玩笑般的仗义著呢。当然想不到,骆明月也是个话中有话的高手。

这到底还是个女子为尊的世界,虽然说各家院子里男人强些的事情也有,可总得来说,太强的男人招人讨厌。何况是骆明月这种武艺足够当得了老师的,那更不招人待见。他原本就同荣华有婚约,但也是知道荣华的性格,干脆先在时候设个圈套,等到时候让她慢慢兑现诺言就行。所以呢,负责这类话,可不能随便说。

骆明月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荣华一天下来心情都不怎麽样,乍一见到熟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hing,反正一扯人的手:“陪我到街上逛逛去吧。”

?

作家的话:

爱寄德的,还得等这小子暴发==我真喜欢捉弄他:d

☆、(11鲜币)ch71 两张药方

说吧,荣华的脑子在这个世界总是不够用。她自己也知道这点,可是什麽时候不够用,她就不知道了。这傻孩子拉著她的准未婚夫婿去买避孕药呢,她是忘记夏王同骆明月有婚约这码事,只是觉得这世界,有那麽个和她一起在现代相处过的人,应该很能体会她的想法了。

所以当骆明月问她:“你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她是明确点头的,还添油加醋,“你也是知道的,我的父母都在那里,这里动不动就礼仪啊规矩啊,太折腾人了,而且想法什麽的都和我的不一样,所以等我找到机会,是一定要回去的。”

“一定要回去?”骆明月似是重复地问了句,她又重重地点头。

“知道了,阙城有个老药师,对於这类事最是拿手,你身体又不好,顺道去请他看看。”

荣华一听药师两个字,眼睛发光了,要知道药师就是那专门配药的,看来她可以不欠夏西泽的人情就能搞定避孕药,还是骆明月比较厚道啊。

骆明月厚道不厚道,那得等过段时间才知道。总之她这时候是欢欢喜喜地拿了几帖老药师给她开的两种药方,一种补身体的,一天一剂不能断了;另外一种则是她要求的药,那得隔几日喝一次,喝得多了对身体不好。

现代人身体都不怎麽好,难得有这种贵族公子介绍的“老药师”亲自为她把脉,荣华自然是什麽都听。

告别骆明月之後,她提著药剂回福园去,她那个园子里,好戏还等著她开幕。

“殿下安好,大公子说,若是您回来了,就请你去议事厅。”宫侍行礼後怯怯地转达了承碧的意思。

荣华点头,两张方子分开来放,一张收到怀里,一张放在宽大的袖子里,这才走到议事厅去。她院里三个男人齐齐地在那里等著,见她来了,表情各异。

她觉得有点奇怪,不说谢斯人,承秋同承碧两个人一般挺忙,不怎麽能见著人,现在怎麽有空在这里喝茶聊天呢?

“回来了?坐。”承秋毕竟年长些,先开口。

荣华走过去坦然坐下,“发生什麽事情了麽?”

她一问,这几个人表情又不一样,谢斯人看上去好像有点委屈,承秋似笑非笑地,好像在等她自己发现错误,然後自首一般;最後还是承碧带点尴尬,红著脸问:“你今天早上,同那一位说了些什麽?”

荣华一愣,然後使劲回想,脸突然就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他,他不会真的,真的找你们说……那些事情了吧?”

上午的时候他说下午要找他们说话,没料到真把这事情说了。荣华觉得羞恼,咬著唇就想找月华公子理论去。

见她终於想起事情始末了,承秋才开口问罪:“你连这种事情也要同那一位汇报?”

“我才没有,是他一定要问,还请医官来把脉……”

承碧一只手握住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果然有冷汗,身体确实是虚了,南靖之事……”

承秋见他这表情,也伸了只手过来,他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因为承碧每回碰到荣华,都会把小事当大事;这麽一碰,他也皱眉了,“前天晚上身子还挺暖的,怎麽今天就冷冰冰的,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这话说得也挺有技巧,前天晚上还暖呢,今天变冷,那自然同他们无关。谢小公子更加委屈了,他可真的是什麽好处也没得,想做的事情除了塞了两颗春药让荣华哭著独自燃烧了一晚上之外,可什麽也没得逞。

荣华这鸵鸟遇上背黑锅倒也没躲,只是低著声音,有些扭捏地将自己的生理期再次解释了一遍,又怕他们不放心,抖出袖子里那张大补药方扔给他们看:“我也不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还特意上街去开了方子养呢,而且还找了老师习武强身。”听听,她是多麽发奋图强啊。

承秋接过她手中那张纸,扫了一眼:“你哪里来的面子,居然找著这麽位老药师看诊?”并不是说夏王没面子,而是荣华初来乍到,怎麽可能知道藏得那麽深的老药师呢?

“你怎麽知道是他,上面又没写著名字?”她还疑惑。

“这位老药师的字也是出了名的,光是他写过的这张纸,就值得不少银子。”承碧也接过来看了眼。

“是骆明月带我去的,他还答应教我武术呢。”荣华美滋滋,觉得骆明月果然没有辜负她的信任,找医官就找得这种大家。

“骆明月,这次平乱,骆府居然让他出面?”承秋也算是对他知根知底,“看来这次,我是一定要跟著你去才行了。”

“为什麽?”原本就说好要去的,这回他的语气那麽肯定,好像是和谁憋著劲一样。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心眼的?”承秋笑著她将搂在怀里,叫宫侍将御医叫来。

谢斯人眼睛亮晶晶地听著,看著这几个人的互动,随即问道:“那麽我也去?”

他本来就是个闲得无聊的小公子,不然怎麽可能与夏王较劲跟著她从阙城到兰陵这样来回得跑?

荣华摇头:“太危险了。”

“怎麽会危险,大军之中,若是还有危险,岂不是笑话?”谢斯人还列举了带他去的好处,“兴许本公子一去军中,见军士们驻守边疆太过辛苦,就会自动地赠些棉衣粮食犒劳军心呢?”

好吧,这个死有钱人。说实话,经过那麽一个晚上,荣华对著小公子实在是没什麽姐姐架子可端了,只是瞪著他半天,最後还是气馁,可怜见地讨饶,“你也知道我没什麽武力值,若是真遇上什麽事情,别怪我一个人撒丫子逃跑。”

她都不顾形象地抹黑自己了,谁料小公子根本不给面子:“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若真轮到你保护我的时候,我们肯定一个也跑不掉。”

……

好了,到此为止,一个严肃重要的军事镀金之旅,因为这几个男人的搀和,气氛一变,倒像是一大群人出去旅游一样了。荣华觉著既然带了那麽多人,那麽於瑜那个院子也去问问,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接下来也就是些准备工作,她的几位侧君能力太强,没她的发挥余地,还是承碧扶了她回床上躺著休息,又给喂了些保养的药物,劝著她先睡了。

荣华侧著身子,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避孕药方,大大松了口气,还好,没露馅。

作家的话:

後宫……该出场的都出场了。

人数嘛,视我的抽风程度而定==b

我总觉得荣华过得好憋屈……

☆、(11鲜币)ch72 出行

深秋的时候天还没亮就被人从床上挖起来,穿上长长的薄款华服外加相当拉风的猩红色大氅,然後快步走上几千米,荣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摊倒在地了。

“怎麽又缩成一团?”月华公子对她的仪态总是不满,也想到她是身体不舒服,手握住她的,递给她一个暖烘烘的东西。荣华低头一看,手里这圆溜溜的东西包得扎扎实实,外面裹著所为皇家专用的布料,不过这个看起来好像挺像棉布的,回去问问是什麽材料。

这东西暂且称为暖炉,荣华一握到,马上抱到怀里去了,露出个笑脸:“父君实在是太……”

太什麽呢,她想不出形容词了,反正就是令她感受到了父爱。

她这小脸看上去还有些红润,月华公子手指碰触了一下,“跑得那麽急,若是出汗了又可以喝药了,此去也将江医官带上。”

“唔。”

“好了,可有吃过东西了?”

荣华点头,“出门前就喝了过粥了。”

“寡人不需要去送行,你自己记著,别一个人跑得没影就是。”

为什麽要这麽说,她有那麽傻麽?荣华鼓著脸,点了点头。

“殿下,时间差不多了。”重云殿的宫侍长进来催促。

荣华心里一缩,知道自己又得出远门了,有点可怜兮兮地拉著月华公子的手:“父君,我先走了。”

月华公子难得地,表情变得很柔和:“寡人等你回来。”

……

“真累。”好容易阅完兵,她爬到马车上找了个软枕就想躺下去,却硬是被承碧给扶住。

“先别急著,再吃点东西,你早上起来除了一碗粥汤,其他的什麽都没吃下去。”

“唔,我会被你喂成猪的。”她把手里一直抱著的暖炉给放下,捧过承碧递过来的碗,打开了小口小口地啜,车厢里好安静,她突然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东西,马上客气:“你们都吃过了吗,要不也尝点?”

咳,这是面子话了,她这碗可是承碧带来一直热到现在的,仅此一碗。其余几个人都摇头,这位殿下有时候还真是天真没心眼。

承碧笑著看她,“你最近手脚总是发凉,现在又在外面站了那麽长时间,若不吃些东西,过会又要喊冷了。”

荣华脸一红,觉得承碧体贴过了头,於是干脆低著头,呼呼地吃东西。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这个东西是什麽料子的,我看著挺像棉,摸著真舒服。”

她将月华公子给她的那个暖炉拿出来。

承碧握在手里,自然是觉得有些惊讶,虽说月华公子对待女皇与夏王都还不错,可似乎没听说关怀备至到这程度,“是棉的。”

“嗯,原本宫里也有棉,我还以为只有那些绫罗绸缎呢。”

“这种密织的棉布,宫里是不多的。”骆明月知道她的底细,给这经常不自觉露底的家夥解释了下。

不多其实还是委婉了的,宫里人谁像她一样喜欢棉布?

荣华这平民听不出言外之意,宝贝无比地将这暖炉抱回来,放到肚子上暖著,“我要早知道有这东西,肯定天天早朝的时候都抱著。”

於追也没什麽样子地靠在车厢壁上,“殿下手上那个长得别致,我都没瞧出是个手炉,若是放炭烧的话,外面哪里还能包得那麽结实,连个出气的地方都没有。”

荣华不知道这时候的人是拿什麽取暖的,自己那时候有电的,可不会用炭烧吧?那不得烫死人?她不知道这东西的构造,承碧他们还会不知道,一时间也觉得奇怪,可这好歹也算是“御赐”,总不好叫荣华贡献出来让他们拆了研究研究。

承碧的手按在她的手上,“既然是那一位赐的,自然是好东西,你且收好了。”

吃得饱了,身体暖暖的,她又回到初衷──躺著睡觉。她的座驾是六匹马拉的大马车,车子很大,装了那麽多个男人也没觉得拥挤,她还非常奢侈了占了一张单人床的位置,正好给她睡觉用。

承秋就是那种两面派,表面上也像个非常尽职的侧君,给她把床铺好,还不知道用了什麽,反正躺进去的时候,被窝是暖的,这还不算,也不知道车里怎麽装的帘子,她坐到那个位置後,他将帘子拉上了,示意她脱了衣服睡,免得出去的时候著凉。

唔,她还犹豫著要不要脱呢,承秋的脸色就yīn下来了,这两面派的手放在她xiōng口,意思很明显:是要你脱还是我帮你脱?

荣华委委屈屈地顺著他的意思脱了衣服,只穿著棉布的里衣躺了下去。又将月华公子给的暖炉抱住,这下温暖无比,她蹭了蹭软枕,斜斜地看承秋,他居然低下头来吻她。只隔著一道帘子,荣华连反抗都不太敢,生怕让其他人知道了。自然方便了承秋,他吻完了,舔了舔她的唇,心满意足地转到外面去了。

她一张脸通红通红,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最近特别爱吻她。

这趟出来,能来的都来了,可怜寄德被一个人留在宫里,作为宫中联络人与後备力量。他自然是有怨言的,尤其是想到承碧将事情全都交托给他时所说的话:“这一趟去的几位,除了她指定的那两个人,其他的可都是她院子里的,你作为她的弟弟,自然需要在宫里为她分忧。”

呸,他姐姐早几个月就没了,只不过长得像而已,谁是她弟弟?寄德呕得要吐血,可是没办法,身份在那里摆著呢。何况他只是对她有点在意而已,远远比不上对姐姐的心思,因此根本不需要为这点在意去做些什麽出格的事情,太不值得。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左xiōng膛,最近想到那女人时,这里总会疼痛,也许是该找个时间看看医官去。他走在福园里面,转来转去觉得空荡荡,无聊之余把这里所有人都叫来训话,可是这看来看去,觉得少了一个。

“那个叫若君的呢?”

按说那麽多人明著暗著看著,不可能让他跑得没影的,寄德皱著眉,这段时间出宫人数多些的也就那麽一次,不会是趁著这机会一起跑出去吧?他不是她院子里的人,那个不是更加不是麽?

寄德沈著脸原地转了几个圈,招人放信鸽。

作家的话:

网络停了好多天……

我真想写陆玖

☆、(12鲜币)ch73 兵营

大夏同南靖接壤之处的那个三不管地带,丛山环绕。因为四季温度皆宜,山上植被常青,青山白云,倒也是一派好风景。山里人早就因为两派对峙而选择了方向,愿意随山的,则是直接当了草寇,不愿意的,自然早就迁居到镇上。唯一的好处就是打起来的话,不会有伤到己方平民的顾虑。

“去派个人,将从山上迁下来的人家找来,本王有话要问。”

荣华坐在帐子里,这几日的行程让她脸色依旧苍白,即使承碧承秋怎麽哄怎麽逼,补药是灌下不少,身体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与传闻中的体弱夏王分毫不差。荣华呢,其实还挺喜欢这种病蔫蔫的状态的,这样他们就算想要那什麽,也不会做出太过份的事情,往往擦枪走火到最後一步,都会因为她喊不舒服而停下来。

“是。”

荣华作为钦差大臣,拿著**毛令箭,决定不听片面之辞,多叫些人来总有不一样的说法。

军中的效率就是高,感觉上连半小时都没过,就有军士领了几十个人来等著殿下问话。荣华瞥了眼站在自己左边的承秋,又瞟了瞟坐在右手边端著茶杯给她递水的承碧,最後眉毛动了动,看向在旁边低头各自做事情的众人,心道算了,招手:“将他们领进来,本王要一个一个问。“

这几个男人就不知道什麽叫回避麽?大夏的军营里可都是女人,别管人家长什麽样,突然间有那麽多女人盯著,特别是刚入军营时那惨无人道的围观,换作她都会觉得不舒服,可是这几个人好像什麽都没感觉到,不动如山。她自己经常宣扬男女平等,自然不好因为这种理由叫他们躲到自己身後去。

可道理明白,真要实行起来也有点难……比如说眼前这个少妇(?)说著说著眼睛就往她右边瞟,那眼神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山上那些男人可真是造反了,偏生不知道什麽是廉耻,有时候就会下山抢些文弱女子上去,可从来没见那些女人再下来的,草民那时还住在山上,总会在砍柴的时候听到女子的呻吟,听著声音,像是大白天地在做那等事情……”

这位大姐,在讲到“这等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往承碧那里看了?荣华扶额,“承秋,你将这些事情记下来,日後翻出来也好列些罪状。”

“殿下安好,虽然草民也是男人,可是绝不愿意同山上那夥人同那个什麽污,好好的男人,在家里呆著也好,即使不安分,也好在外面寻些事情做,补贴家用也便罢了。居然下山抢女人,这种行为同那些卖肉的有什麽不一样,哦,卖肉的至少也能收些钱,那些人完全不给钱。他们还有什麽不好?自然是不好,占在山头不下来,听说那山上的男人也有上万之数,可是就算加上被抢上去的,女人才几百人,草民家里虽然穷是穷些,可也不用同百来个男人分一个妻主用,那得抢得什麽时候啊……哦,他们还抢些小娃娃,不管男的女的,全都抢上去,也不知道干些什麽用,草民听说他们的头子专吃七岁童女的肉,可不是邪乎了?”

继续扶额,这男人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荣华摆手:“赏他些银两,换下一个。”

“殿下安好,草民原本在山上打猎为生,可是山头上人多了,猎物自然也就不好打了,而且那群男人简直像几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只要是女的,都会直接抢回去做那事情,这可不是草民听说,那是亲眼所见啊,我当时可吓得直打哆嗦,不不不,我那时爬上树上等猎物落网呢,就看到他们在树丛中抓住个女子不放,就行那苟且之事。我实在是吓坏了,当时只怕自己也被发现,所以就一直躲在树上,直到他们离开为止。草民听说他们要求男女一样行事,哎哟,哪里有女人会当街调戏男人的?”

“草民世代行商,不瞒殿下,虽然南靖同我朝偶有战事发生,可是做生意嘛,一时安宁就赚一时的钱财,山上那些事情,南靖的消息更多些。所以草民以为,也许他们同南靖朝有些联系?毕竟,就那麽座山,若是要养上数万人,粮食总是不够的,将军已经下令严禁我朝商户卖粮盐等物予那群人,那麽他们也只能向南靖买了。”

“说得有理,左转去领赏钱,留下联系地址,以便本王下次再找。”荣华没觉得自己说错话,见那商人神色奇怪地离开之後才道,“这个什麽向南靖买,这种通商有没有夹带通敌的情况呢?”

承秋停下笔,笑吟吟地望她:“你说他们若是兵械不足,该向哪里拿?大夏虽然不禁铁器买卖,可是买卖得多了,也是要查的。”

“嗯……先留下这理由,以後对阵南靖还能用上。”

“那麽荣华可是想好将来要如何去招安了?”承碧戳到荣华的烦恼处了,她嘴唇微撅,“我还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被招安呢,看他们的行事,好像是想就这样自成一国了,我不想和强……”强奸犯打交道。

话说了一半,她会意了:“你们不是都同意他们的做法吧?”

她这里有六个男人,应该多少能代表那群“匪”的想法吧?果然,她看到谢斯人的脖子红了,承碧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可还是握著她的手:“我愿意听你的。”

“只是为了一时欢愉是没什麽出息的,我若是那领头的,自然不愿就此放弃谈判机会,现在起事时间并不合时宜,民众思想还没有改变,因此总是可以退一步,谈些条件的。”承秋看著荣华有些泛红的脸颊,瞥了眼承碧。

“嗯,所以他必须要同有威望信用,而且能决定一切事项的人谈……我说,那一位是不是已经将这些都想好了,才将我赶来的?”

“殿下是陛下的嫡亲妹妹,身份高贵,又没什麽不良记录,这事情你自然是最佳人选。”

荣华苦了脸,“他明明早就有办法了,还偏要问我会怎麽办,搞得我还以为自己出了什麽聪明的办法,原来只是个依计行事的……既然如此,怎麽不给我几个锦囊啊?”

她这一句话出来,帐篷里有一瞬间的沈默。最後还是谢斯人骂了她一句,“没见过你这麽没出息的。”

没出息便没出息,她还是希望去依靠有出息的男人的。荣华不介意被这麽鄙视,反倒是托著腮,“放消息出去,这几日若有山头消息的,便来我这里上报,消息越真实钱财越多。”

“不是都已经听了麽?”

“我觉得很片面,听来听去,好像也只有几点,我还想知道其他人对此的看法……也许山头那边愿意同我们接触的,也会主动上门来。”

荣华守株待“匪”,这主意并不招人待见。然而过了两天,还真的有人上门来了。

☆、(10鲜币)ch74 献计

来的人长得挺漂亮,当然不是伪娘的那种漂亮,按荣华讲的,男人的漂亮。当然了,等她发现这人可能是山上那边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得没影了。

这人走进来的时候,荣华觉得眼前一亮,带著欣赏的眼光看著,觉得这世界男人长得都不错,尤其是有些强势的那种。兴许是荣华的眼神太炽热,已经按著礼仪低头下跪行礼的男人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荣华自觉失礼,清咳一声:“公子请说。”

“殿下安好,草民一村世代居於山中,如今虽然有几户人家已经迁到山下,大部分村民依然居於山中。”

荣华坐直身体:“不是说山上有些新住民的风气让人无法忍受?”

新住民?风气?旁边几个男人也抬头看她,作为专门处理此事的钦差,她所说的话也未免太委婉了些吧?

男人也觉得诧异地挑了挑眉,但也只是接著说了:“山上那些人来时,已经同我村约了几章,八个月来未有犯过,倒也是两相无事。”

“你们不害怕麽,他们现在人多势众,万一哪天反悔了,将你们统统灭了,你们也没处讲理去啊。”荣华喜欢抠住小地方不放,她怎麽就不先想想人家村里为什麽愿意同那些“新住民”约法几章呢?

“回殿下,他们倒也守信。”

“唔,你们倒也有勇气。”荣华撑著脑袋侧著脸想了想,又问:“那几章,具体是什麽几章呢?”

“不伤及村民,不盗取村民财物,不抢夺村中女子。”

以前汉高祖刘邦也有个约法三章,意思大抵是什麽“杀人偿命,伤害和盗抢按罪量刑”,荣华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扶额了,喃喃:“这麽会抓人心,果然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麽?”

“……”没人瞧到那个的嘴角抽了抽。

“山中约有多少人?”承秋看荣华苦恼的憨态,有些想笑,於是干脆接过她的话题,自己问些实际的。

“回公子,约有一万余人。”

“一万余人,你可知道他们在山中的分布情况?”

“回公子,他们与本村约法几章,自然也需要本村应承他们几件事情,其一便是不得向外泄露他们的各种情况。”

“那你何以来此?”

“只是听闻夏王殿下需要知道些山中情况,草民虽然久居山中,可也是夏朝子民,殿下有需要,草民自然义不容辞。”

“我觉得你在说废话。”荣华倒是没被这几句好话给哄到,“既然觉得自己有些义务,怎麽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倒只是说个大概,重要的事情一句不说,你是想要本王派人去你村子那里守著?”

这话一开始说得还有些气势,只是说到後面,倒有点耍赖的意味了。可这赖耍得也好,她若真要派人去那所谓的村子守著,这男人也没什麽办法就是了。

“夏王殿下也须体谅草民的苦处,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草民还有老父在世,若是投了殿下这边,只怕村中会有不保。”

这人能说会道,这麽一转,荣华若是再逼他说些什麽,那便是害人不能尽孝。荣华就是再小白,也知道他既然摆出这种说辞了,就是不再打算说些什麽。想了想,挥手:“那你就把你愿意说的说了吧。”

“回殿下,草民愿意说的已经说完了。”

“我实在不记得你说过了些什麽,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吧。”

荣华也多少有些小聪明,故意打断他的重述,岔开话题,最後发现两遍基本没什麽不同的地方,於是耷拉下脑袋,承碧见她大受打击,便代为出声,让这人领钱财去。

“他们既然会笼络民心,怎麽还会有人说他们的坏话……可是细想起来,好像够得上杀头罪名的也不多啊。”虽然她恨那个排得出来的强奸罪,可实际上其他的还没什麽呢。

荣华是愁得不行,就好像面前有个大圆球,圆不溜丢没处下手,可偏偏有人一定要你去把这球给打开。

“哎──”

“殿下,请回帐中。”

她只是想出来吹吹冷风清醒一下,这样也不行吗?有点怨怒,瞥了眼出声劝她的人,这麽一看,吃惊了:“你还真是忍者啊,这样也能混得进来?”

“殿下好眼力,这一路可从没人能认出我来。”

“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他们在帐里自然安全,你在帐外……”想了想,他在帐外应该是她不安全才对,说不定这个家夥认得将军什麽的人物呢?她住了嘴。

“你还是这麽心软,这将军同我有仇,我若是贸然来找她,说不定会被她当场拖出。”

荣华摆明不信,想著要赶紧回去通知承碧,夏西泽呵呵一笑,“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怕还在找我呢。”

“你来干什麽?”

“自然是想来看你如何处理此事。”

“……”她忍了半天没说出滚字来,还什麽如何处理,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处理呢。

“哦,我看殿下面露难色,想来是有了万全之策不愿同我分享。”

这人,之前那个气场强大的女王哪里去了?荣华气得咬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必用话这麽挤兑我,又不是你赢了我他们就会放过你的!”

“说得也是,既然如此,不若听我一计?”

这个前女王现在鬼祟地像忍者,可这副贴著人家耳朵提供害人计策的样子,又像极了传说中的佞臣,荣华真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被穿越了,怎麽性格变得那麽多,可还是听著。

听完了,她一张小脸又纠结住了:“……这好像不大好。”

“那你是想坐在帐中等人家来探你?”

“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我可不稀罕功劳。”

“唔,看来是我错了。”

“……”荣华抿著嘴,瞪他半天,“让我想想。”

“请殿下考虑。”

夏西泽真的只是女王吗,为啥这种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功夫练得那麽拿手?荣华傻愣愣地看著周围的空地,双手背在身後,摇摇头。

作家的话:

我在想接下来要和谁培养感情,是夏女王呢,还是骆明月呢,还是於瑜

☆、(9鲜币)ch75 欲速则不达

欲速则不达,荣华念著这句话,反正已经下令让所带来的官员负责解决这件事了,她顶多窝囊些,就当旅游呗。这麽一想开,她也就不再纠结於自己被钦定的“差”了。仗著自己的身份,军营里面四处逛也没人敢管,她也就走走停停,偶尔看到她们习武,就停下来看看。

军营军营,这边疆之地多纷争,军医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她就遇上许多个军医,荣华也会拉著她们问东问西,主要的,自然是问女性的保养偏方,偶尔会问几个自己听过的药名。

她还知道反追踪,将自己记住的方子里面的用药,一个一个拆开打乱了,分别问了好几个军医。最後得出的结论是,这药方确实是用於打胎的,而且还能养身体。

既然问明白了,剩下的就只有配药的问题。荣华忙得不亦乐乎,骆明月过来找她了:“殿下,既然都在军营之中,要不要试试你说过的学武?”

嗯,配药也可以缓缓,反正最後安全得很,他们都没做到最後一步。荣华背著手跟骆明月走:“打算教我些什麽,我这把年纪了,学武是不是晚了些,基本功什麽的就算了吧,给我几个实用的招式,让我能在不经意间咸鱼翻身,反败为胜的?”

她边走边说,也不怕丢人,还什麽基本功都不要。骆明月也算多少了解她一些,知道她平时运动量就不多,这回喊著要练说不定也只是一时兴起。

“那一位不是让你来镀金的吗,你成天在军营里瞎逛,能逛到什麽?”

“我没法子,让他们想去,本来就与我无关的事情啊。”这女人还不怎麽负责任,几句话就把事情给甩开了。

骆明月笑笑:“你就不想解决它?”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从来量力而行,难得冲动一下,事後都会纠结半死。事关平乱,我才不想插手。”她不愿意再去想让自己头疼的事情。

骆明月还是笑:“我若是有办法呢?”

“愿闻其详。”

骆明月出身武将世家,办法肯定也会很可行,不像夏西泽提供的那个没保障吧?她凑上去听他讲,结果眼神从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变得有点儿失望,她眨了眨眼睛,为什麽会是一样的呢?

骆明月见她这副表情,问了:“你是早就想到了?”

“没有,也有人提过,我只是觉得不大安全而已,我胆子小,深入虎穴不是我的风格。”

“你害怕?”

“当然的。”山匪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同样大刀杀人啊。

“我陪你一起去。”

“双拳难敌四掌。”

“再多叫些人?”

“我得想想。”

“嗯,好的,现在要去学招式吗?”

“没什麽心情。”

“我送你回营。”

她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麽突兀的地方,随著他一起回去,哦,自己帐子里还坐著三个男人。她一进去,承秋低头伏在案上不知道在写什麽,承碧握著一卷东西在看,谢斯人则翻著什麽东西。

“我还以为你们都有事忙呢,”她找个地方坐下了,“原来都在这里。”

承秋丢下手头正在写的东西,抬头瞅她:“你不愿意让我们出去,我们自然是呆在帐中了。”

“谁说我不愿意让你们出去的?”她声音特别大,其实有点心虚,他们是怎麽看出来的?

“每回有人进来看著我们,你就会鼓起脸,哦,就是现在这样。”承碧倒是有几分高兴,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胡说!”

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承碧笑笑:“我倒不介意什麽尊卑,你心里若是有那麽点在乎我,我就觉得满足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将她搂过来。

看谢斯人的样子,他是想说些什麽的,最後只听他说:“一面同我说什麽男女平等,一面呢,偏偏又像一般人那样,不愿意别人看到你侧君的长相,这样总是矛盾的人最讨厌了。”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讨厌了。

承秋看著承碧搭在她肩上的手,眸子闪了闪,“你是妻主,想怎麽样都行,别藏著,总得让我们知道你的想法才是。”

真配合,若不是真了解这个人,荣华都会被他这麽善解人意的话给感动了。可是承秋表面上温柔可亲,等私下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麽事情来,要她“心甘情愿”地答应他的要求。他需要强势,她不介意装弱的,现在也就敷衍吧。

“对了,我院里那个叫若君的,好像跟来了。”

她感觉到承碧的身体僵了一下,“你见过他了?”

“嗯,他现在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没法抓住他。”

承秋也问:“他找上你了?”

“是啊,他劝我不要随意出去,免得危险。”

“还有呢?”

“他还劝我深入虎穴,去了解敌情,我不敢。”

“你倒老实,不过这时候还是别出去乱走的好,尤其是别一个人乱走,听说他们喜欢下来捞人。”

“……”刚刚出去走的时候怎麽都没人提醒她?

“你在军营里走也便罢了,若是要出去,千万要让人跟著。”

“唔。”

荣华不喜欢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她很惜命。第二日便带了几个人,又叫上於瑜他们一道进城去逛逛。

不过呢,人算总不如天算,若是那群山匪真的盯住你了,跟著十个八个暗卫也没有用啊,人家是地头蛇呢。荣华这副弱女子的长相很招人,人家後来是这麽解释的──这也是後来。

16

☆、(11鲜币)ch76 被掳

荣华觉得自己的预防工作做得挺到位,侍卫叫了十来个,几个紧跟著自己,几个隐在暗处,又有於瑜与於追两个大男人,她应该不会遭遇什麽“抢劫”。可什麽叫做世事难料呢,就是你以为万无一失的,谁料下一刻就被人掳走了。

过程她也不怎麽清楚,只记得前一刻还拉著那两个人站在一个木雕铺子前想买几个可爱的小玩意,下一刻就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失去知觉後醒来,眼前还是黑的,她自己好像一直在移动……被人当作货物搬运吗,好像是头朝下的样子,晕晕的。手抓了抓,四处都是软软空空的,她猜自己是被人装在什麽袋子里了。

从来没遭过这种罪,荣华本能地大声喊救命,大约是被扛著她的人听到了,那人居然重重地拍了她的尊臀好多下,荣华疼得泛泪花,声音也便弱了下去。隔著那个布袋,她还听人笑了几声。

被拍了几下,她算是冷静了一点,这人抓自己没有立即杀那自然是需要她活著。好吧,她不是还有几个侍卫吗,那些人去哪里了?总不可能消无声息地被人干掉了吧,如果真是这样,她反抗也没什麽作用了。於瑜和於追呢,这两个人现在怎麽样了?要是没出什麽事,有没有回去求救?

哦,这些思绪一想完,她又开始心慌了,因为想到这几天听闻的山上那些人的做法,好像是逮著弱势的良家女子就上山,然後光天化日的强行那啥吧,而且还是轮x。这个,她还没歹命到头一回出来就遇上这种事情吧?

屁股还疼呢,她想了想,又扭动了几下,不出所料再次被拍。这回还有声音呢:“你就别挣扎了,这附近可没什麽人能救你。”

声音很低沈,明显是个男人,这不是那什麽事情之前通常有的台词吗?荣华心一缩,理智上,她知道最有力的一击一定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候。可是心里头呢,太害怕了,知道那叫无谓的反抗,可还是想要试试。所以双手相互握在一起,没再挣扎──这是忍著不动,怕自己打著打著没力气了。

眼泪呢,还是在流,好在这时是被倒挂著的,鼻涕没有起流出来。这种时候谁能来救救她?

这世界的女性,被男人强上了也不愿报官,按照这里的逻辑,那不叫被上,那叫占便宜。荣华呢,如果真遭遇那事情,恨不得死了算了,哦,当然要先灭掉这群人再说。可她在意识里,这是被占便宜,心中哀号不已。

她这心里的哀叫大约是上达“天”听了,果然有人来救她了,但这声音听著真是熟悉无比。

“前面的人请留步。”

这这这,这声音不是夏西泽的吗?他怎麽来这里的?

“你倒是心急得很,居然这麽早就在这里候著了。”

“我家妻主胆子小,若是再不出现,她恐怕要哭鼻子了。”

“哈哈,这样才是好女人。”

荣华觉得被人从肩膀上放下後,身体突然腾空了,吓得尖叫,马上被人接住了,他大概是打算用公主抱的,不过抱反了。夏西泽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将她翻转了个身。他还隔著袋子安抚她:“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才有鬼!荣华很想这样骂他,可是外面不知道有几个人,她还是收敛点较合适。

“你还真是小心翼翼……”

“她胆子小,现在我将袋子打开一点,你可别叫……叫了只会引来更多的人。”夏西泽拍拍她的脑袋,荣华听得窸窣的声音,没过多久,眼前很亮,马上闭了眼睛,夏西泽一只手覆在她眼睛上,“你先睁开,过一会我将手移开。”

她听话地照做。

“看你举动,对她确是真心,既然如此,为何要上山寻求我们帮助?”

好了,听到“上山”这两个字,她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是被掳上山了,而且他们那麽顺利是因为自己身边这个“内鬼”。

“我对她确是真心,可她对我无心……而且家里人太多了,我不愿同其他人分她每月那麽几晚时间,我要全部。”

“哼,你这麽做,而且还不避她,想来她是更不会对你有心了。”荣华侧了脑袋,想看说话人的样子。夏西泽像是知道她要做什麽,不管她怎麽转动脑袋都看不到那个人。可恨她还要听他在那里含情脉脉地表白:“她是知道我的心的,家里那些人自命高贵,不可能会追到这里,所以在这里她只有我……”

“咦,有个人追来了。”

那低沈嗓子好像有点吃惊,荣华被抱著转了个圈,依旧什麽都看不到。

“前面的人请留步,那位是我的妻主。”

这把声音,是於瑜的,他怎麽来的?看来吃惊的不只是她一个人,那个声音低沈的人似乎颇为玩味:“你也是她家里的小君麽,怎麽追上来的?”

“刚刚在街上,妻主买了个香囊,我则是买了那铺子里的蝴蝶,这种蝴蝶最爱那种香味,只要放了它,跟著来便成了。”

“哦,这是你们的家事,你自己看著要怎麽办吧。”

他这话好像是对著夏西泽说的,看来不打算继续掺和了。

荣华半天没听到夏西泽出声,想著他神出鬼没的功力,担心於瑜应付不了,便想开口说话。

“我都还没说什麽呢,妻主便想替他说话了?”他的手掌挪下来,挡在她的唇上,语气十足的怨气,好像在家里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可是他明明知道,不论是他自己还是於瑜,同她可都没有那层关系啊。

他这是在演戏?为什麽要演,演给谁看?荣华知道自己不会被强,脑筋转得不知道有多快,夏西泽昨天才向她提过这方法,不会今天就用上吧,而且还借著这样一个名头?她这厢是越想越吃惊啊,以至於忽略了於瑜的回答。

倒是夏西泽听了,勾著嘴笑:“妻主这性子,果然是最招人的,你若是敢跟著来,我便给你个机会,若是不敢,还是趁早下山去。这山上的人,你应该是听说过的。”

这句话荣华听到了,她一面担心於瑜,希望他说不敢,然後马上下山去,大不了关键时刻,她回现代;可是另一方面,又有点期盼。

於瑜倒没叫她失望,只听他说:“妻主在哪里,我便跟去哪里。”

☆、(11鲜币)ch77 山中不知岁月(1)

也许人家并不知道此间情况,只是因为担心她才这样说的。可是听到这话的时候,她还是感动无比。心想著这样她也圆满了,还是想劝他回去,但是夏西泽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像抱娃娃一样抱著她走著。

他们大概在不断地向山上走,荣华觉得有点累,便靠在夏西泽身上。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於停在什麽地方,那个声音低沈的人早就自行离去,又来了个什麽人,听声音像是青年,道:“就是这里了。”

这里是哪里?她有疑惑,可是眼前还是一片黑,只听到木门板关上的声音,她猜他们是到了什麽屋内了。

“嗯,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夏西泽的手移开了,他们果然是在屋内,东西挺干净的,可是装饰很简朴,窗外有棵桂花,开得倒香。

“你不会真是因为那种理由才让他们把我掳到这里来的吧,我早就说过了……”

“妻主是想说,这样没用吗?”夏西泽将话接下去。

荣华不理他,看向於瑜:“你跟来……都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妻主,我已经说过了,只要妻主在,就有我。”

短短时间内听到两个人的深情告白是不是意味著她做人挺成功的?普通情况下她会这样想,现在呢,按情况分析,这只是夏西泽混上山来的一个理由。於瑜终究是不放心她,所以才跟来,他也许猜到些什麽,所以也顺著讲,并没有暴露彼此的身份。

“真感人,可我也只说给你机会,并没说一定能让你在这里。”夏西泽也还在演戏,当个尽职的妒夫,只见他眼睛一眯,“若不是我的手段,你还在同家里五六个抢她一人,现在呢,我原本是要独占,结果你还不依不饶地跟上来。”

於瑜看了眼荣华,见她眼珠子乌溜溜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知道她没受什麽伤,也知道此时不容说实话,便顺著夏西泽的话意往下讲:“妻主到哪里都是妻主,你若真有她,自然要尊重她的想法。”

“我不同你讲这个,你就是这样所以才一直没近过她的身,接下去你要是看不过去,随时可以离开的。”

会有什麽让他看不过去的?荣华心里诧异著,可,接下来夏西泽的举动让她更诧异,他居然拉住她的手腕,脑袋一低,唇贴了下来。

他是要吻她?荣华两只手被他抓住,惊奇无比地看著他,他还真是越压越低,两张唇之间没空隙了。

她脑袋马上向後退去,谁想他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让她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後脑勺,叫她根本逃避。

这个,她是预料过会有轮x,可是夏西泽一出现让她以为平安了,松懈下来了,结果又闹上这麽一出?想说话又不敢张嘴,只能呜呜的提醒他不要演得太过,差不多就行了,就算外面有人在看,也不必在人家眼皮底下上演活春宫吧?

“你太为难妻主了。”於瑜说话音调一点儿没变,他还走得更近,拉住她一只手,看来是想将这两人分开。

荣华知道夏西泽想要将於瑜打发开,肯定是有什麽要紧事情要说,只是这方式有点过,她脑袋略低下去,夏西泽的唇滑到了她的额头上,“你别这样,让我想想……我在这里又逃不出去,你留在这里,我要同他一起。”

夏西泽还真的微张了嘴,亲吻她的额头,好似很亲昵:“好啊,你仅管想,在这山里可有的是时间。”

她有点抗拒地推开他,拉过於瑜往夏西泽指的那个房间去。进去之後马上将门关好,她眼睛转来转去,忽然扑到他怀里:“是我平时对不住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加上她这豪放的动作,饶是於瑜脑袋再好用,突然受这麽样一个突击也要停摆几秒。

他的动作有点僵硬,手抚著她的头发:“妻主言重了。”

“我不该不听劝的,如今到了这地方,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还能再下去……听说山下集结了军队要攻上来,我们这样……”

她像个懦弱无比的女人,抱著本该依靠自己的男人撒娇求安全感。真的挺没用的,趴在外面看的人瞧不起她,知道这女人生不出多大的事情,便撤了,只叫了个小鬼到门外守著,不允许他们离开一步。

荣华只知道外面有人,但不知道那人走了,所以还在努力演戏,声音都有点抖,只有於瑜知道,这个蔫儿坏的家夥是在憋著笑呢。见她这样子,他总算安下心,“妻主放心,山下驻军听说已经驻了许久了,可还没有开战的动静,听那边回来的商人说,这边境怕是要不稳,这山头想来不会被波及。”

“可我还是害怕。”

“不要害怕,我会陪你。”

如果不是作戏的话,她真的会被他所说的话给打动了。荣华脑袋埋在人家怀里,声音低低的,偶尔冒出个音像撒娇的猫儿,实际上则是在解释:“若君说只有深入虎穴才会有所斩祸,我本不同意他的做法,谁料他用了这法子,不过你放心,在这山上的事情,回去我肯定不会对外说的。为了名声嘛。”

她自以为想得周到,没注意人家的突然黯然的眼眸。

“不要怕,这都没什麽。”

“我真怕他们会像传闻中一样──”虽然有夏西泽,可还是没什麽安全感。於瑜将她抱得更紧,宽阔的xiōng膛让她觉得安心。

“我会保护你的,妻主。”

他讲这句话的时间声音从高到低,妻主两个字犹如未出口一般,轻得让人几乎听不到。他也不需要其他人听到,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事情解释完毕,她还是不肯去面对夏西泽那个自作主张将她吓得几乎得心脏病的家夥。一般女人遇到这样的男人,也会是这个反应吧?她觉得自己没做错,於是一直到天黑,她都陪於瑜坐在房间里。其实也无聊,但就不想出去。

可套用现代最流行的语气,无论她想不想而论,无论她看,或不看,夏西泽总是在门外。她又不能真的一直不出去,里面可不方便上厕所。

所以她还是扭捏著踏出门去了,夏女王正仪态万千地坐在木板凳上等她,就像许久之前,他还是女王陛下,而她被他发现是个冒牌的夏王,两人面对面交流时的情况。

☆、(12鲜币)ch78 山中不知岁月(2)

都说人生若只初相见,在这麽间简朴得有些简陋的木屋子里,荣华有些恍惚了,夏西泽他本来女王当得好好的,结果现在成了见不得光的人物,好像,承秋他们还给他下了什麽每月都得吃的药,像毒品一类,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得吃下去。

也许不是她的那次失恋,一时兴起,答应那什麽七日穿越,他的位置还稳稳的。可现在,她是他那位置的候选人,就等著上面那个替身什麽时候“病亡”,然後接位,他就只能永远是自己的通房。

现在呢,他穿得有些单薄,比之从前清减了许多。

“在想什麽呢?”夏西泽看她出来半天,却还一直盯著他看,本来也不催她,可她那眼神,那种看上去他好像已经完蛋了的同情眼神,让他不怎麽舒服,不由得出声唤她。

她像是梦突然醒了一样,眼神从哀到怨,有些小脾气:“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就这样请人把我掳上山,知道什麽是危险麽?”

夏西泽笑著看她:“我保证你平安。”

“你怎麽保证,看你现在那瘦得随时能被风吹走的样子,要真的打起来,我……”她从没当过人质,也没有和匪类相处过的经历,想起上早被劫,後怕不已,她拿什麽去躲?早知道就该早些拉骆明月学武的,一招两招也好啊。

这女人一副要倒血霉的咬牙切齿样子,夏西泽知道她怕,谁知道会怕成这样?笑:“若真到那种时候,我自然是要先顾自己的。”

这是在捉弄她,但荣华电视剧小说新闻看得多了,知道危机关头人人都会先想到自己,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更怒得想咬他:“我知道你肯定先顾著自己,我就知道你个混蛋,这次拉我上山肯定还有别的意图,你***混蛋!”

好了,荣华被逼到一定程度暴了粗口,夏西泽还偏偏喜欢她这又怒又恼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得对,我还真的别有意图。”

荣华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的得意表情,不过几秒时间,得意变得惊讶,然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当然没料到夏西泽会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别有意图”,一只手搂著她的腰,将她半提起来,一只手拉著她的头发,让她的脑袋向後仰去,眼神被迫直直地同他对著,他的眼神有些闪乎,像是在说话,只是贴得近了之後,他狭长的凤眼眯起来,像是在看她,又像没在看她,莫名地一股子媚意。

她那几个男人中,咳,其实也就两个,承秋一股贵公子的大气,也有些霸气;承碧也许也是这样,但是他的长相实在太精致,倒有些偏媚了;夏西泽倒底同承碧是兄弟,只是平时都被女王的气势给遮了,只见威严而不见妖媚。

现在,他同她贴得那麽近,几乎没有缝隙,呼吸有些热,手抱她抱得有些紧,微凉的唇贴在她的唇上半天,荣华从惊讶到气恼再到後来的恍然大悟:这家夥似乎不会吻。刚来的时候他也是做了这个动作,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没有进一步是因为於瑜阻止了她,现在想来,应该是不会。

这样强迫的姿态,这样惑人的眼神,偏偏这样青涩的动作!你能想象一个有明显用强意图的人不知道要怎麽强时的情景吗?荣华之前没法想象,现在遇上了,嘴唇动了动,她是想笑。

然而笑当然不只是用动作来表达的,她的神态早就说明了这点,夏西泽也知道自己丢人了,羞恼,但是他还好强,嘴唇一张,一口好牙咬在荣华软软的唇上。

这人属狗的!

她吃痛,五指握拳砸在他肩膀上,可夏西泽没退後半分,该咬的还是在咬,直到感觉到唇齿间有腥味,才松开了。

“流血了。”

他有几分得意地看著荣华带著怒意的眼,伸唇舔了舔她的唇,再舔了舔,动作轻了许多,像小兽对著陌生的食物,舔舔,放开,但是觉得味道不错,又舔舔,再放开,过了一会儿,身体没出问题,这食物干净,於是扑上去张大了嘴咬。

荣华估摸著自己的嘴唇现在能肿得像香肠,被夏小兽这样啃啊咬啊吸啊的,她猜他这是在做戏,可是这要做多久,外面的人还等著吗,等著干什麽,难道夏小兽还能在这里演活春宫不成?

她不学武,耳目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外面风吹草动一概不知,怎麽可能知道,夏西泽这可不是在做戏给谁看,他就是被她的语言,她的表情,她的眼神给激得要做这件事。

她的拳头又松开,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适可而止吧。

夏西泽眼睛微微上挑,道:“现在想要抽身也太晚,我早说过,你已经入局了。”

“你们的事情同我没什麽关系!”她还是那句话。

“你的反应总比人家慢上许多,等你发现有关系,肯定已经晚了。”夏西泽有些著迷地看著她还在流血的唇,所谓红唇,这个颜色才漂亮。手指移上来,用麽指一遍一遍地摩挲。

荣华拿手拍开,倒吸了一口气:“疼死我了!”

“没有办法,你的男人太多,总得有些特点才能让你分辨出是谁在抱著你,”夏西泽看著被她拍下的手,“你若真觉得自己同我们的事情没关系,就乖乖的,别闹出什麽事,我还是那句话,肯定保你安全。”

“哼,你不是想借著他们的力量复国吧?”

夏西泽笑她用词不当:“国还未灭,何须复?只是夺回我的东西而已。”

“你就不怕身份被泄露?”

“他们要做的,也不过是让男人走上朝堂,只要让我坐回那个位置,这件事不过是一道旨,容易得很。”

“那麽容易你怎麽不早下?”

“人若不经历些事情,是不愿意做改变的。”

“你拿这些当法码?”荣华明白了,但不看好他,“你的王权正统性建立在‘嫡长女’这个事实上,一旦让人知道你是男的,政权便稳不下来,何况那些军人可都是女的,真出事,你拿什麽去斗?”

“分析得好,那你觉得我就该这样坐以待毙?”

两个人贴得很近,动作很暧昧,男的搂著女的,女的一只手还搭在男人的肩膀,讨论的却是这种无关风花雪月的事情,偏偏还争锋相对。

荣华瞅他:“但凡变革,都需要有社会基础,群众基础,还要有钱,有权,你现在有什麽?”

夏西泽勾起唇:“我现在有你。”

……这人,怎麽说著说著又不正经了?荣华皱起眉,是真的不耐烦再同他讲下去了。

“你目前不了解情势,对我们来讲,宫里那位站在哪一边才是最重要的。我自小生长在他身边,对他的性情想法虽不敢说是了若指掌,猜到六七分倒是不难的。他坐在宫中,却是什麽事情都知道的,只怕他连你不是真的都知道。你以为我怎麽能在宫里来去自如?你以为我是怎麽跟著你们出来的?我们做的一切,他都在里头看著呢。”

☆、(11鲜币)ch79 山中不知月岁(3)

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地向她提起月华公子,自从到了宫里之後,确是迷茫著步步惊心,然而月华公子对她很是不错,以至让她忘记,这位一手导演换嫡大计的月华公子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物。

荣华吃惊是吃惊,可是声音还是放得很轻,态度更加慎重了:“你这话是什麽意思,真正拿权的是那一位,但同我有什麽关系,他也只是同你们一样,留著我有用罢了。可是有用的棋子不还是棋子吗?”

到这时候,她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如他们所说的,入局了,但入了又如何,她还是能随时走人的。

夏西泽一只手按在她屁股上,将她同自己贴得更紧,“想必你也发现了,他待你有些不同。”

“那是对夏王……”

“他对本尊的态度,不及对你的十分之一。”夏西泽说著,似乎也有些奇怪,“你可是对他说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

荣华脑袋向後仰了退开些,还是不习惯贴得那麽近,“我胆子怎麽可能那麽大?”

她觉得自己越向後躲,夏西泽就靠得越近,眉头越皱越紧,夏西泽笑她:“皱著眉干什麽,要不是外面有人,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这般接近?”

荣华觉得别扭,眼前这个毕竟是身量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即使他说对自己没什麽想法,可是靠那麽近,还是挺有压迫感的。

“到床上去。”

夏西泽贴著她的耳朵说话,嘴唇几乎就碰到了,荣华耳朵红了一遍,推他。

“妻主喜欢被推麽?”

夏西泽的力气突然增大,将她一把推倒,荣华本能伸手要抓住他,避免自己摔倒,才见他也顺著这姿势一起扑到了她身上,没摔到地上,只是摔在床上。

“外面的人那麽变态吗,要看到什麽时候?”她声音很小的抱怨,可反抗的力道没放心,既是做戏也是本能。

夏西泽笑著同她贴近,“放下来就好些了,可是动作还是要有的。”

果然看他将被子盖到身上,将两个人都遮了。

“那一位对本尊,也只是每日请安问好,除此之外,也不过是像其他皇家子弟一般,送入太学,将一应事情交予外臣管理。如今对你,先是要你去朝堂听著,现在则是要你每日去那里一趟,一整个上午都在那里,还要陪著一起吃午饭,那麽长时间,你说他都对你做了什麽?”

他的声音渐大,动作也变得粗鲁,一只手拉开了她的衣服,露出浅绿色的底衣。若从外面看,光听这几句话,也知道这是个吃了醋的妒夫,没什麽不对。可被压在他身下的荣华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扯衣服,扯衣服……

“你撕了我以後穿什麽,山上那麽冷,你是想要冻死我吗?”

“妻主多虑了,只是将这盘扣扯掉罢了,等……之後,再缝回去便是。”

“嗯,你不要乱摸,放手,放手听到没有!”气急败坏。

“我只是觉得妻主这里需要挠挠而已……”

荣华气得不行,这家夥一边说著宫里的事情,月华公子的态度,然後分析接下来的事情大致走向,最最重要的是,他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几件事情告诉了自己──只要她能撑到此事解决,回宫之後她就可以登基了;月华公子目前挺满意她的,虽然理由未知,他对她好,她自然可以接受,不过那一位肯定不会对她有非份之想,他要自己的名声,也要她的名声,所以断然不可能。

难得有人同她讲得那透彻,荣华听得认真,可是她认真了,这夏西泽就不正经了,他总是在她听得最仔细的时候下手,荣华的衣服都被他扒得只剩下里面一件了,其他的都被扔到一边的椅子上去,他还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哪里有人一面认真地说:我对你没兴趣,一面又摸得那麽熟练大胆?

而且他脱也就脱,摸也就摸了,还经常捏她一下,拧她一下,害她发出那种让人误会的声音。

“他为什麽那麽看好我?”荣华一直觉得月华公子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好得莫名,现在逮到机会继续问。

谁料这个看起来像万事通的前女皇陛下皱了皱眉,动作顿了顿,“我也不清楚,虽然你的想法确实有些新鲜,待人的态度也同常人不一样,可这也不算什麽优点,以他的地位,想要什麽样的女人没有?”

“所以他另有所图吧,可我真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麽让她觉得可图的。啧,你不要越摸越下流啊!那人还在看吗?”

外面没人,夏西泽这一系列的举动只是为了捉弄她,看她又羞又恼又急的样子。就像逗一只兔子一样,等著她什麽时候忍不住了咬自己一口,不会疼,只会觉得可爱。

“还在。”

“讨厌死了!喂,你做什麽?”荣华眼珠子一转,声音突然大起来。

夏西泽接道:“嗯,你说我要做什麽?”

荣华马上苦了脸,不知道要怎麽说。夏西泽看她苦恼就高兴,还是凑得很近:“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

荣华眼看他突然跨坐在自己身上,利落地脱去厚厚的棉衣,甚至将里衣也除了,再次俯身,两个人温度只隔著她一件里衣,在这里的天里自然是让人觉得温暖,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荣华的脸红得尤其厉害,被夏西泽一下拧在腿内侧给跳得差点儿跳起来,嘴巴都有些张开了,正巧他低下来想要说话,结果荣华的惊吓被堵在了嘴里,yīn差阳错的,两个人终於真正接吻了。

舌头同舌头抵在一起,他本来还没觉得有什麽,只是荣华的反抗力道突然大了,也意识到这样的动作较之原先她给个要笑不笑的反应的时候,要亲密多了。夏西泽不好男女之道,这类事情不怎麽清楚,但荣华的反应是看得清楚的,怎麽样是一般般,怎麽样是太亲密的,怎麽样是越过底了。

依她的程度分类,此时他的举动,大概是踩了她的底线了。瞧她红著脸,黑亮的眸子里一簇怒火,推了几下没推开他,秀眉越皱越紧,还呜呜地发出些声音。他去触碰她的舌头,总被她躲开,最後绕了几圈,总算追到了,缠住了,她还要躲。

夏西泽觉著她的反应好玩,依著本能去缠她,碰到了,吸一下,缠一下,吮一下,没一会儿荣华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脸更是红得不行,鼻子里出了几个音。等到两张嘴唇之间终於分开些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10鲜币)ch80?山中不知岁月(4)

时间很快,夏西泽贴著她的耳朵,细细地将宫中密史讲了一番,最重要的,将月华公子的事情,性情,脾气都说了一通,然後又讲到朝中百官,当作故事来听,转眼天就有些发黑;可时间也很慢,荣华觉得接近於赤裸地与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很难熬。反抗吧,力气大了,人家还是练过武的,随意也能将她压制住,要笑不笑吃豆腐吃得更厉害;不反抗吧,他也不怎麽动,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贴得近。

总而言之,夏西泽对她奉行“荣华不动,他也不动;荣华动得厉害,他动得更厉害” 的战略,挺奏效,荣华也只能干瞪眼,咬他有主动勾引的嫌弃,掐他拧他,拿手指叮他,人家笑嘻嘻俯下来亲她一下好似奖励;推他踢他骂他咒他,人家硬是要从她这里混个湿嗒嗒的舌吻好似惩罚。

这人根本不要脸似的趴在她身上耍流氓,哪里还有什麽女王的气派?可怜荣华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到最後眼眶一红,眼睛叭哒叭哒。

“你别哭,别哭……怎麽这麽爱哭呢?”夏西泽缠著她,声音放低了轻哄,一只手抱著她的肩轻轻摇,“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刚才当然好好的,他又没什麽动作,可是讲著讲著,他突然恶意地顶了一下跨,荣华觉得受不了,扁著嘴:“你……”

“你不喜欢?”夏西泽正经地问她。

她摇摇头,表示不喜欢;想想,又觉得自己该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说的,“你不要总这样欺负人,我不喜欢。”她带著哭腔,委委屈屈。

“早知道你性子软,可没想到这样就哭出来了,将来……百官面前,你要怎麽办?”夏西泽手指滑过她的眼角,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

“不要说那事情,不是还没定麽,你还有努力空间啊。”荣华压低了声音,依旧抽抽噎噎。

“唔,不如你要了我吧。”

牛头不对马嘴,荣华一时没听清:“什麽?”

夏西泽手滑到她腰上,手指灵活地解开腰带:“我说,不如就在此,你要了我吧。”

这话说得像是个弱受,问题是夏西泽这人别说和“弱”字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他和“受”字也丝毫不沾边。荣华看他,就像他在说个笑话。当然是笑话,攻,攻前女皇,那也太看得起她了。

夏西泽见她这反应,又笑了,“那麽为难?”

“我好像同你说过我家乡的事情……”荣华觉得这人在装傻。

“嗯,你喜欢被人上。”

说得多直接多粗俗,荣华红著脸,才哭过的眼睛莹亮地像黑珍珠,因为不满而微撅的唇红肿得厉害,夏西泽眸子一沈,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他似乎挺喜欢这种口舌相缠的感觉,也不知道吻了她多少回了,现在那动作熟练的,荣华简直抵挡不住。他很缠人,也很有耐心,等著她躲累了休息一下的时候缠住,然後就吸著不放。

吻著吻著便动了春情,夏西泽喜欢怀里这女人抱起来的感觉,手指穿到她衣襟里,探到她xiōng前那两团一直在她xiōng腹处厮磨的柔软上去。饱满柔软温柔,一只手展开了握著正好,最顶端那一颗柔柔地抵在手心,她的心脏就在他手下跳动,就是这样的动作,让他觉得有满足感。

“嗯,放──”荣华才说了一个字,又被他堵住嘴,只得眼睁睁看著他像个孩子探索未知世界一般,带著种新奇又满足的眼光,终於将她里衣的腰带解了,敞了衣襟,两只手无顾忌地动起来。

“以前我一直好奇,男女到底哪里不同,”夏西泽一根手指抵在她唇上,大意是让他先说话,“月华公子教我走路时切不可将xiōng膛挺太直,以免叫人看出疑端来。原来你们身上还有这个。”

“不要用那种语气讲这个……我才不信你会没研究过这个!”荣华的脸撇开,手滑下去要将衣服扯回来,却被他制止了。

“我还真没有碰过,春宫图倒是看过一些的。”

他说完顿了一顿,回忆起自己看过的东西,故意拿手指顶端大力地按她xiōng前的红樱。来回磨擦了几下,她叫疼了。

“疼麽?”他手下力气放轻了,干脆低头去舔弄,像对待她柔软的舌头一样,缠住,吸著吮著。

“嗯──”荣华有些尴尬地咬唇,“你放开我,哪里有人从上午做到现在还不停的,精力未免也太好了些,戏做得也太假了吧?”

可是她喊疼的时候他会轻一些,或者换个方式;她说难过,人家也会暂时放过她,可每回她让人家放手的时候,人家偏偏不放手。一整天的相处都是这样,就算这个时候了,也一样。不管她什麽语气什麽态度,夏西泽就是抱著她没放手,这时候她也猜到外面已经没人了,可他不管,抱著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到之前为止,除了亲吻,偶尔摸几下,也没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可是现在袭xiōng……还开始玩弄她的xiōng部了,荣华开始急了。

“哎呀你放开,放开啊!”

她xiōng前两座软峰,一座被他含在嘴里,轻轻地吸吮,一座被他握在手里,重重地搓揉,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她身体有点儿发软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情况下,她只有自救一途。

“妻主躺在床上了,还想著要走?”

这人精知道她在想什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长条带子,将她一只手腕同一只脚踝别扭地系在一起。

“你到底要干什麽?”她压低了声音,低吼。

“我只是想见见女人的身体而已,别动,让我仔细瞧瞧。”他的声音也低下来,有点嘶哑。

她才不信他只是瞧瞧,刚刚接触的时候,他那里明明都硬了。

作家的话:

不是很想让女王得逞啊

☆、(10鲜币)ch81 山中不知岁月(5)

夏相泽的确是非常好奇地将她的身体研究了一遍,荣华只能拿一只手臂上的袖子遮著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他强迫地拉开她的双腿,然後在下面垫了被子,非常天才地将她一条腿抬到自己肩膀上去,以便於自己看得更清楚。

也就是白生生两条腿之间,那个三角形的黑黝黝的所在尤其明显,打开了,才露出里面粉嫩嫩的一个小洞。

“是这里?”他还非常有求知欲的拿手指戳戳,荣华的腿动了动,“有点湿……这麽小,怎麽塞得进去?”

这问题让人绝倒,荣华血都冲到脑袋里了,“你好奇心不要那麽重好不好!”

她湿,是因为他那一串的动作,该亲的地方亲了,该摸的地方摸了,她又不是铁板,有感觉那是正常的。至於後面的一个问题,她根本不想考虑。夏西泽拉过她挡在眼睛上的手,硬是将她的手放在他某个部位上,“摸摸,这麽大,要怎麽塞?”

热烫的东西被她的手一摸,跳动了一下,夏西泽的呼吸突然沈重了些。

荣华羞得想要晕过去,偏偏近来身体养得不错,一时半刻特别清醒,哭著跟他闹:“你到底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占我便宜,还,还……”还摆出那种无辜单纯的求知表情,让人骂都不知道要从何骂起!

“脸面嘛,暂时不要也是可以的。”他觉得只看著她白嫩的小手放在自己那个位置,腹下就有股躁热涌到脸上。荣华努力地要将手缩回来,他拉著不放,两人僵持著,手的位置也在挪动著。

她觉得手下像握著个炸弹一样,越摸越危险,到後来夏西泽根本不顾她的意愿,拿了她的手在自己已然坚挺的位置上抚著:“为什麽,你这样,我会觉得舒服?只是手而已……”

那一处紧绷得有些疼,她的手柔柔地擦过,又有些舒服。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变态啊!”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还真没为谁干过这种“手活”,现在神经紧绷,手下的触感一清二楚,粗粗的一根,很烫人,而且表面还不怎麽平滑,大概是青jīng紧绷的状态。

“是麽,我想起来,春宫图里好像有这个。”夏西泽没半点羞涩样子,怎麽舒服怎麽来,又斜睨了眼她腿间那处,手指屈起,直直地插了进去。

“嗯──”荣华痛哼了一声。

“疼?”因为她疼的时候手乱抓,下意识地便抓著他正兴致勃勃的那一处,突然的刺激让夏西泽皱了下眉,他缓著声音诱哄:“你告诉我,要怎麽放进去?”

说什麽屁话,荣华差点儿就被他给骗了,瞧他这一点“真有意思啊”的表情,若真告诉他了,他若不试上一试那就不是他了。她偏过头不理他,夏西泽瞧著她这表情,笑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过多花些时间,还是说,你想让房间里面的那个,知道我们正在做些什麽?”

太无耻了,荣华恨不得咬断他放在自己唇上摸来摸去的手指。夏西泽见她表情有些松动,再接再厉,“趁你现在清醒,还能决定要怎麽做,等我对你用了什麽手段,可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了,我也曾听说有体弱的女子,被她自己的几个侧君关在房里行那云雨之事,半个月下不得床来……你不想这样吧?”

这人混蛋到一定程度,会让你觉得连个骂他的合适词语都找不出来。像夏西泽这样,早将荣华一侧的手脚捆在一起了,他便是直接用强,荣华也反抗不了。可他偏偏还要被强的配合他,甚至当他的性启蒙者,也难怪荣华抬手要刮他的脸。

“不愿意?”

夏西泽再次屈起手指,往那个小洞探去,而且还将自己的感觉说出来,“温热,柔软,而且吸人……”

“闭嘴!”

“那麽你来说?”夏西泽知道她脸皮薄,断然不会说,手指抽动了几下,惊道:“好像比之前要湿润些。”

“夏西泽,你放开我行不行,当我求你……”

“妻主可别叫错人名了,当我求你,”夏西泽学著她的口吻,手指慢慢抽动,“就在此处要了我……给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轻柔,他的声音比她的更轻柔,只是一只手拉著她的在自己那处摸著,一边的膝盖压在她一条腿上,嘴唇贴著她rǔ尖上那红点,姿态太过强势。

“我大抵知道,是要这样动的,可是你连一根手指都要喊疼,我倒不知道要怎麽办了,还是说,就这样直接冲进去也无妨?”

荣华直觉摇摇头,手里的触感已经让她对他那根东西有点印象了,挺粗一根,他又不会做前戏,若直接冲进来,她会疼死的。她全然没发现,在他面前,自己已经放弃反抗这念头了。

“说起来,出宫之时我在内侍总管那里讨了几瓶药,宫里专用的,不如你试试?”

她还是摇头,“没品的男人才用药。”

“说得有理,可我向来有品,偶尔没品也不值得什麽。”

他说著,居然有下床去拿药的趋势,荣华拉住他,可怜兮兮,“你其实只是和我闹著玩的吧?”你其实只是在玩我吧?

“怎麽会呢,身为通房,讨妻主欢心是本份啊。”夏西泽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居然还记著她曾经嘲讽过的用语。

“我不要……”

“妻主不要什麽?”

“我不要被用药。”

她声音轻得,几乎是含在嘴里,也亏得夏西泽此时全部心神放在她身上,读出了她的意思,“妻主愿意主动那是最好不过。”

“谁,谁说要主动了!”

夏西泽知道她这时已经是答应了,只是还有点嘴硬,也不以为意,将她的手脚放开了,自己躺在她身边,“妻主请随意。”

荣华是很想跑来著,可是考虑到两人相差巨大的武力值,以及夏西泽的手段,还是断了跑走的念头。

可还是那句话,攻前女皇,她很有压力的咩!

作家的话:

我要让荣华攻

☆、(10鲜币)ch82 从身体开始征服(1)

一个身材颇为不错的男人,衣服半褪了,温顺地躺在床上,笑吟吟地看著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而这女人衣衫凌乱,眼眶发红,嘴唇红肿,神情紧张,手还抖著,这情形有些诡异了。

荣华咬著唇,完全不知道要从何下手……夏西泽长长的凤眼打量著她,她根本无法欣赏其中的媚意,只觉得心惊胆战,“你,你把眼睛闭上!”

“妻主不喜欢我瞧著?”夏西泽拉过她的手,“那还得劳烦妻主用手为我遮著,我只怕自己忍不住要睁开眼看你呢。”

荣华哼了声,还是低头亲亲他,算是奖励他配合,也只是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角。舔完了,还是不知道要做什麽,干脆再舔舔,这一回她才伸出舌头,没料到他主动地张了嘴,将她的卷到自己嘴里。

“唔──”

她又耐不住要挣扎,手一挪动,就又见著夏西泽的双眼,不由地胆怯。

“妻主可是怕伤到我?没关系的,我自幼吃得了苦……”这家夥有点无耻,话外之意就是“尽管上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太怜惜我”,他明知道她是不好意思。

荣华听著这话,瞪了他一眼,可是没办法,这是确确实实地骑虎难下,若是现在下了,指不定这家夥要怎麽欺负她。双手按在他的xiōng膛上,呼了口气,从他的唇开始吻,又含住他的下巴,手摸著他的xiōng……挺有料的。

他的下巴刮得很干脆,没什麽胡须碴子,荣华像是在品尝什麽,小心翼翼地移下来,小舌头舔了舔他的喉结。

“嗯──”夏西泽也不怎麽老实,一只手按在她的腿上摸著,好像是因为她的动作,力气时轻时重,她轻轻地啃他的锁骨,他的手就重一些;她的手抚弄他腹上肌肉,他会深深地吸口气。

好像紧张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啊,她稍微觉得轻松了点。

才一放松,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看著身下的人: “你的手,手在干什麽!”

“妻主刚才让我舒服,我自然也得让妻主舒服……怎麽好意思让妻主服侍我呢?”

夏西泽的手居然也照著她的动作,轻轻托著她的双rǔ,拿手指挤按搓揉,因为姿势的原因,更觉得手里两团沈甸甸的柔软,有种让人想要紧紧捏住的冲动。可若是真的那麽做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又要叫疼了吧?

荣华干脆俯了身,不让他再搞怪,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张了嘴,含住他xiōng前那颗红色的突起,用舌头舔了个遍。

“舒服……”夏西泽的反应很直接,轻叹了一声,手滑到她的背後抚摸起来。

荣华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莫名地有点成就感……小手继续向下滑,终於摸到正挺立在那里的那个,咳,阳物,别扭地套弄起来。荣华之前没做过这事,现在只是希冀夏西泽的第一次……谁知道他是不是,能够交代在自己手里,这样她也不用那麽牺牲。

“嗯─-”他是觉得这样挺舒服,发出的声音尾音都在颤。

荣华干脆换了个方向,背对著他的脸,正对著那根昂扬,方便侍候。

“妻主是觉得我这张脸不经看?”他声音都不怎麽连续了,居然还想著捉弄她。荣华愤恨,谁想看他那充满情欲的发春脸!

她没理他,只是加快手里的动作,夏西泽呼吸重了许多,时不时地发出些声音。说实话,他的声音很有味道,很勾人,可荣华现在紧张的盯著他那根东西的反应,顾不上其他。

她是专心了,夏西泽可没专心享受,在情事上面,他是个初学者,荣华做什麽让他觉得舒服,他也比照著在荣华身上做些什麽。

比如说她现在正在摸著他那里,手指抵在顶端,偶尔磨擦一下,下面的一只手摸著他鼓鼓的圆球,他呢,手指沾著她私处那点湿润,还真让他也找到她的敏感处,手指抵在她腿间的花蒂上摸了摸,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缩。

“妻主不要紧张,我也不过是想让你舒服点。”他一只手臂环在她的腰上,让她就这样背对著他趴著,脸朝著他的腿间;一只手往她的花径里钻一下,又抽出来在花蒂上轻揉。

“嗯啊─”她夹紧双腿,不想让他得逞,可这准六九的姿势,还不是她自己摆的,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体上,一时又怎麽收得起来?这是自做孽,荣华转过头,“你不要动,不是说好由我来的吗?”

“妻主莫生气,我只是等得有点急,很想早些进去呢。”

他是个人精,居然看出荣华没打算真枪实弹上,他自己正琢磨著怎麽让她也“准备”好了。她反应愈激烈,只能证明他做对了。紧了紧手臂,笑道:“妻主手上可别慢下来,快一些舒服。”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的动作先快了起来,荣华下面毕竟是已经湿了的,他沾著那些液体,很不温柔的磨擦著她最敏感的位置。

“嗯嗯、住,住手!”

他当然不听她的,只觉得她的一切反应都很新鲜,而且若是能忍住,她肯定不会出声,出了声,自然是觉得舒服的。

“唔嗯─”

“妻主可舒服了?”他挺了挺腰,提醒她自己那处还绷得难受著。

“你给我停下来,停,停下来!哈——”

她一边说话,嘴巴张著,居然差点碰到他那根东西,连忙闭了眼睛,手按在他腿上想要逃开这姿势。

这叫困兽犹斗,当然没什麽用,只能用哀兵策略,可怜兮兮的抱著人家的大腿:“你不是说了让我来嘛,你这叫什麽,你这……”

“我也只是怕妻主欺我无知啊。”

他毕竟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人,荣华马上顺著人家的意思,狗腿道:“你就不能让我来吗,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还怎麽糊弄?”

“那妻主总得做些什麽,好安安我的心,不然我也害怕啊。”

屁,你会害怕?荣华很想骂他,可现在受制於人,只好应承下来,不敢再存什麽草草了事的想法。

但如果要真上……她还是很犹豫的。

作家的话:

我成标题党了,其实这章更合适的名字应该是“骑王难下”啊

☆、(11鲜币)ch83 从身体开始征服(2)

眼前有盆不怎麽想吃的大餐,偏偏必须得吃……荣华纠结半天,呜咽几声,还是决定让他帮忙。

“若……君,你……”

“妻主这般吞吞吐吐是想说些什麽?”夏西泽半天不见她有反应,说话也只说几个字,微侧了脑袋,“是不愿意呢,还是没有舒服到?”

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板起脸来也是很有威严,可在床上怎麽说话就这麽下流?荣华很想说,她是准备不充分,下面还不够湿润,但对著他那张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夏西泽的手指又探到她那里去,一只手指伸进去,有些疑惑道:“好像比之前更湿了……”

荣华的脸贴著他的腿根处,根本不想再抬起来。

“妻主又害羞了?”

她听到他的轻笑声,没料到他的手指又开始动起来,这一回比之前多了点技巧,一只手指抵著她的花蒂,一只手指插在花径里面,偶尔还弯曲一下,荣华嗯了几声,默许他的行为。

她自己呢,也拿手指轻抚著他那个柔软的顶端,想来这里也和自己那地方一样敏感,因为太紧张,她将那根ròu棒摸了又摸;为了不让自己再叫出声音来,只好咬著牙,套弄的力气也变得大了。

“嗯,舒服,力气再大些。”

夏西泽痛快的声音马上就传来了,荣华心跳突然加速,马上又奇怪自己加速个什麽劲,这人不是正在逼奸自己麽?

她有点懊恼,可是身下的快感慢慢堆积,声音也从红唇中溢出来。

“嗯啊啊──”她的脑袋微微扬起来,细腰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动作扭动。正舒服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抽出去了,连在花蒂上抚揉的手指也停下来,突然空虚,她扭头看他。

结果他有些苦恼地看向她:“妻主这里变得更紧了,怎麽办?”

他还担心她再紧了自己就进不去了,荣华哼了一句:“不碍的,你,你再,再摸摸我那里。”

“摸哪里?”

这是明知故问,荣华偏头不理他,反倒一口咬在他的腿根,“哼──”

“啊,你!!”

她自作自受,夏西泽受了这麽一下刺激,那根粗壮的ròu棒又弹动了一下,正好打在她嘴上,害羞的某人就受不了了。

“妻主这不是在捉弄我麽,一边要我侍候你舒服,一边呢,又刺激我,我看这里也差不多了,妻主还是让我进去吧。”

说著,他的手扶到她的腰上,似乎要动手将她的方向转过来。荣华打开他的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换了方向,半蹲著身体,手扶著他的ròu棒,对准了花径入口,慢慢地坐下去。

“呜──太粗了。”

才挤进半个头,夏西泽觉得里面舒服,正想一鼓作气拱进去,她却重新抬起腰,打算跑人了。

“妻主……”

荣华觉得他这声音里面有点威胁的意思,苦著脸,“真的太粗了……”

这是种变相夸奖,夏西泽吟著笑接受,“妻主说要怎麽办?”

荣华瞥了他那里一眼,发现那个顶端有点白液,心想著他既然是个处男,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她痛,也就痛那麽一会儿吧。咬咬牙,再次就著那里坐下去,夏西泽有了防备,见她有坐下的动作了,利落地抬起腰,直接将整根都拱了进去。

荣华一下没坐稳,手撑在他小腹上,两个都闷哼了一声。

“妻主里面,可比用手舒服多了。”

他喟叹一声,荣华拿手拧他的腰,“下流!”

“胡说,我下面可没有妻主下面流的水多,嗯,真舒服。”

他的双眼看著两人的交合处,有点吃惊有点著迷也有些兴奋,屋里光线暗,他却能瞧到她那里含著自己挺立的那一处,慢吞吞地抬起,又慢吞吞地坐下,她xiōng前玉rǔ,随著她的动作而耸动著,她的脸呢,似是害羞似是恼怒又似是享受,说不出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她的双眼,她眼里有自己,她有点紧张,也和自己一样,有点兴奋。

他笑道:“妻主动作能不能更快些,只是这样并不能,嗯──”

荣华听到他这不要脸的话,亏得屋内光线昏暗,她瞧不见这人,也干脆放大了胆子,手撑到他xiōng前,身体半趴著,屁股扭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她也觉得新奇,从来自己都是被压的那一个,这次难得压一个人,而且还是当过王的人,本来就小有成就感。而夏西泽同她不一样,舒服就会表现出来,他会说,会夸奖她,脸上也很露出那种舒爽的表情,於是就有种冲动,想著能不能让他这张脸也失控一回,让他也叫出声音,或者,让他也爽快地晕过去?

荣华的头发垂在他身上,随著两人的动作,有点刺刺的感觉,夏西泽的手扶到她的肩膀上,将她的头发拢起来,“妻主,留在这里也不错。”

“留在这里让你欺负吗?”她闷闷出声,手捏了捏他的rǔ头,心想著自己都已经这麽卖力了,他怎麽还不泄?

下面那张小嘴配合著尽情地挤压著他,吸吮著他,温热紧窒的逼著他檄械,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一直延到头皮,渐渐的,他觉得她的速度还是不够。

“嗯,此话怎讲,难道不是妻主正在欺负我吗,这麽一会快一会慢地折磨我,你是不是又打著什麽小主意?”

荣华心里一紧,恼怒道:“明明说好是让我在上面的,你哪里来那麽多意见,要是再嚷,我就,我就走了算了!”

让她对著承秋或者承碧,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种话的;可是此时对著夏西泽,不知道怎麽的,这话就脱口而出。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太傻,他若是不放,她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的。

偏偏夏西泽苦笑著,语带宠溺:“哎,妻主随意,你能尽兴就好。”

他的手捏在她的酥xiōng上,轻轻的揉挤,自己半坐起来,好让荣华撑著他的肩膀借力,另一只手抚著她的脸,“你认真的时候很好看。”

她觉得自己又要脸红了,有点高兴,听著他的语气,不知怎麽又有点心酸。坐在他身上不断起伏,这男人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重,还真的会叫出声音来,荣华低头,咬在他肩膀上,感觉自己越做下面越热,越做心越软。

“嗯啊啊──”

终於她也忍不住叫出声来,手掐住他的肩膀,抬了头,动作更快。

夏西泽凑过去,吻住她,将她的声音含在自己的嘴里,手环住她,两个人贴得紧紧的。

她自己……做到高潮了,荣华自觉脸蛋发烫,声音低低的,似情人间的抱怨:“你骗人。”

作家的话:

……留言版,不会弄,捂脸,待我去学习下,得过两天

17

☆、(10鲜币)ch84 陈年旧案

她身体还有点儿发颤,脸上热气蒸腾,却有点怨又有些撒娇地控拆他,夏西泽手指刮过她的脸:“我哪里骗你了?”

荣华也是,这般亲密之後,胆子也肥了些,虽然还有点吞吞吐吐,但总算将意思表达出来了:“你,你根本不是……没经验的。”

“嗯,妻主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夏西泽喜欢她这种样子,手揪了揪她的rǔ尖,荣华身子动一动,他微眯著眼享受。

“你,你到现在都还没射!”

哪里有处男这样的,她都高潮了,他还是那样挺立著,坐著的姿势让他进入得很深,荣华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被他按在腰上重新坐好。夏西泽奇怪道:“难道我就该射了?”

听起来他好像是真的觉得奇怪,居然还拱了拱腰,荣华这时候身子正敏感,轻微一动都有感觉,轻哼出声,瞪了他一眼,当然什麽也看不清,“如果真是没经验,不是该马上就泄了,你居然撑到现在,可见是有过的。”

“我是觉得很舒服,也有些忍不住,可是妻主,我还觉得不够呢。”

“你,你那样忍著干什麽?”这不是变相地说她魅力值不足?荣华自尊受损,挣扎著要下去,夏西泽由著她扭来扭去,可就是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

“妻主一定要自己动,我也没有办法啊,不如妻主仁慈些,让我来?”

他语气像是在征求意见,可身体已经动开来了,双手扶在她的腰上,托著她配合著自己的频率,速度自然比荣华快得多。

荣华一开始还咬著牙,也不肯出声,然而快感来的时候,忍也忍不住,紧紧地附著他,带著浓浓媚意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发出,夏西泽身体紧绷著,动作起来越快,也发出声音来。

等床板终於不再咿咿作响,两人也只是喘著气抱在一起的时候,夏西泽仰躺在床上,拍了拍荣华的屁股,“很痛快,我有些失控了。”

荣华呜咽一声,不想理他,快感褪下去之後,腰上被他抓住的那两个地方疼起来了,他手上真是没什麽轻重,可她现在连抬手打他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地很想睡觉。

“累了?”

夏西泽抚著她的背,要他失控并不容易,从小便学著控制自身的情绪反应,练习自制力,所以刚才她说的那套并不适用於他,只有自制力不强,才会一进去处射了。可若真这样了,哪里还能享受到刚才那种令人发疯的快感?

初尝情事的夏西泽还想再试一次,可荣华已经趴著不想动了,他想了想,从刚才脱下的衣服里摸索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了,手指伸进去,抹了些药膏出来,又探到荣华花径里面,将药膏全数抹了进去。亲了亲她的脸,再次抹了些进去,手指有些恋恋不舍地在花蒂处刮了几下,惹得她哼哼几声。他笑出声来,将衣服盖到她身上,自己套了外衣,又将她打横抱起来,踢开另外一扇门,换了个表情,走了进去。

这房间是刚才於瑜呆的房间,他此时坐在窗边,瞧著他进来,有些诧异。

“公子听得可爽快?”

虽然在同他说话,可夏西泽低著脑袋,根本没看他一眼,全副心神都在怀里这个迷糊的女人身上。她现在睡得安稳多了,甚至还愿意在不舒服的时候蹭蹭他的xiōng膛,不知道醒来以後,会用什麽神情对他?

“你是小姐房里的,怎麽会做出这种事情?”很显然,这位厨子的听力要比荣华好得多了。

“永福二十九年,当朝一品将军曹柏受箭伤死於军中,其夫孟羽领军印,率军出征,硬生生将来势汹汹的南靖国二十万大军给打得後退一百里,啃下地南靖北疆一大片土地,也可谓攻勋卓越。班师回朝後圣颜大悦,封为安西候,连带曹柏之子也享有子爵之位。然而好景不长,西境一稳,朝中便有人流言蜚语……孟羽将军原本在战场上便落了伤,居然没熬过两年便去了。永福三十二年,军中有人密报,道是安西候杀其妻,夺军权,密谋造反。”

“公子好端端说这些事情干什麽?”於瑜很是奇怪。

“於公子,我都说到这里了,你再装可就不像话了,哦,当年安西候家两个子爵不知现在何处?”

“我本是一介草民,哪里知晓朝中要事?”

“也不过是个逃亡的官犯,算不得要事,我记得安西候身後留的两个儿子,原本是该处斩的,但是念在他生前军功显赫,也便去了民籍,充了官妓;事隔多年,朝中百姓也渐忘此事,若我未记错,也该有十年之久了。”

“不知公子何故扯些陈年旧案?”

“於公子也便不用再装了,该调查的事情我可都清楚著,不要以为有军中那几个老家夥帮忙,你那件事便会干干净净。凡事,做过必有痕迹……何况以你的能耐,怎麽会屈身跟著荣华东奔西走,直至宫廷之内?”

“草民得遇夏王,也只是巧合。”

“自然是巧合,只是跟著来,便不是巧合了。什麽香囊蝴蝶,这边境只产一种香,民间唤做驱虫草,没有什麽虫子会跟著来,”夏西泽将荣华抬高了,亲亲她的脸,“你跟著她,自然是有目的,我且暂时将她放在你这里,这时间你可要好好把握。”说著,将她放到於瑜这房间里的床上,动作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

“公子这般说,是折辱了夏王。”

“你若想沈冤得雪,也只有这麽一条路,更何况,据我观察,她还是喜欢你的……如今军中骆氏一门独大,想来公子看著也不会高兴才对。”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

夏西泽步步紧逼,於瑜默认自己的身份,目光凌厉起来。

“我所求不多,只是想要提前拉个阵营罢了,而且我朝同南靖战事已近,盂羽将军去时,你也该有十岁左右,应该有学到些东西才是。”夏西泽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话已经点到这里,无须我再多说了吧,我还得出去走上一遭,你可要好好待她。”

夏西泽再次刮了刮她的脸,神色有点变化,然而还是走出了这个房间,并且细心地关上了门。

作家的话:

这人不但毒舌,还有点无情哟

☆、(11鲜币)ch85 所谓春思

房间里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外面天黑了,里面也什麽都看不见,於瑜一直未点灯,只是依旧保持著夏西泽走时的姿势,坐了很久。当然,他不是什麽多愁善感之人,并没有因为夏西泽提及旧事而感怀,只是眉头紧锁,他在想夏西泽这个人到底是谁。

以他内侍的身份,应该是同这位小姐一起长大的小侍,可没有道理他知道这事,而这位小姐不知道。以荣华平日行事,真真切切并无伪装之处,也即是说,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刚才那个叫若君的男人,他早觉得面善,还以为是幼年之时在宫中行走见过,可他知道的事情很多,而且一个内侍是绝无可能将自己的妻主扔到别的男人的床上的。

那他到底是谁,自己又是在什麽时候见过他?而且这个人,为什麽平白无故的,将这麽一桩好事送上?以如今骆家在军中的名望,南靖战事即便开始,夏朝也不会吃亏。那麽他到底为的什麽?

这一个个问题连起来,能搭上边的,只有床上的那位小姐。

於瑜侧过头去,听到床上有呻吟,站了起来,点了灯,走过去。

“唔,口渴。”

她这几个月被伺候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现在眼睛都没睁开就讨水喝,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於瑜叹气,从袖子里取出水袋,凑到她嘴边,这女人撅起嘴,等著他将水袋的吸口送到她嘴里,眼珠子在眼皮下面滚来滚去,看得出来是挣扎著要不要睁眼。她就著水袋大口大口地喝水,於瑜开始以为她是被不久前的情事给累的,毕竟那时候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可她喝了半天都没停,居然大有将水袋里的水全部喝完的趋势。

他觉得有些不妙,拍拍她的脸:“小姐,小姐?“

她嗯了几声,看似在回答他,实际上是根本没有意识。

“荣华,荣华?“

他终究没舍得一巴掌拍下去,只是拧了拧她的脸,将脸皮向外扯了扯,这回她是有反应了,直接拉过他的手,脸侧靠在上面,蹭了蹭,小嘴扎巴几下,好像是舒服些了。她的睡相,还真是不好。於瑜俯下身,声音放轻:“荣华,动动脑袋,你压到我的手了。“

一般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听到那样的声音,总会不自觉地照做。荣华也是,她脑袋还真的动了几下,於瑜差点就要将手拿回来了,又被她抓了回去:“凉快。“

这一路上,他也知道她身体不好,畏冷,吃东西都喜欢挑热性的吃。现在居然说自己的手凉快,莫不是著了凉发烧了?她的脸的确是有些烫,红通通的像新鲜的水果,问题是额头不烫啊。

於瑜毕竟也久在风月之地,稍一想,也知道她这不停地蹭著自己的手,而且大有拉自己上床的意向是怎麽回事了。

那人,居然担心他什麽事都不做,走之前居然还给她下了春药?夏西泽怎麽想的,大概只有他本人知道,现在荣华是怎麽想的,於瑜倒是知道一些。

她攀著自己的手,往她身上抚,可她又没什麽力气,软成一团,嘤嘤地哭著。这姑娘一路来胆子小,脸皮薄,但凡还有一丝神智,是绝对不会这麽主动的,便是刚刚,也是被逼著无奈。若是他现在对她做些什麽,待她醒来,肯定又会躲著自己。

刚刚那男人所说的,想要平反当年的案子,他目前只剩下夏王这条路子。她若是对自己有几分情意,以她的性子,是会查的。这也是阿追死活要跟著她北上的原因。

借著女人的路子,他实在是不愿意。

於瑜的手无意识地抚著她红肿的唇,毅然抽出手,拿了块布,用水袋里的水浸湿了,去擦她的脸。清凉感沁入皮肤,荣华总算有点清醒,眼睛眨啊眨啊地睁开了,茫茫然地看著於瑜的脸,一时间居然没认出来,又过了一会,才像是真的清醒了,张口就问:“我怎麽了?”

她自己身体不舒服,她是知道的,刚刚累极睡了,半睡半醒觉得自己在空中飘荡,突然又像是掉到火炕里面,周身热得冒汗,好像火不灭,自己就会被烧死。这是个恶梦?

看著於瑜带几分关心的脸,她想要挤出个笑安慰下他,就是不知道夏西泽哪里去了,怎麽将自己扔在这里。

可梦里的被火烧的感觉又冒上来了,荣华皱著脸,哼了几声,手伸出被子挥了几下,一点凉意都没感觉到。

“房间里烧了火炉?”

於瑜点的灯就放在她身边,也难怪她会觉得房间一侧有些亮。

於瑜摇头:“在这山里,哪里来的火炉,你还是将手放进去吧,免得著凉了。”

荣华又嗯了一声,她刚睡醒,脑袋还钝著,“我觉得热。”

“山里入夜了只会更冷。”

她侧了脸看著一直镇定说话的人,笑了:“於公子你站得那麽远,是怕我扑倒你吗?”

话说完,她自己脸先红了,听话地将手缩回到被窝里,连脑袋也钻了进去,不再看他。

可是没窝多久,又觉得热,身子扭来扭去,一只手又探出被窝,以她到这世界来多次中春药的经验来看,她又中招了,可没道理啊,夏西泽才同自己做过,怎麽还用药,而且就算用了药,也不该是於瑜守在自己身边啊。她犹自不相信地用另一只手探到自己体内,手指才伸进去就很有感觉,这下她连脑袋都热起来了,难怪於瑜站得那麽远,想来他是知道自己这症状出现的原因了。

没料到自己调笑的话居然说中了,她更加不好意思,体内渴求的欲望一浪高过一浪,她咬著牙,“於公子,你能帮我去叫,嗯啊,叫若君来吗?”

不论於瑜之前怎麽看她,这回变成这样,她的形象是全毁了。荣华来不及思考到底谁给自己下的药,只求这副丑态不要让他瞧了去。

她自己觉得是丑态,在於瑜眼里却是媚态横生,也不知道夏西泽到底用了多狠的药,她现在随便扭动的一个动作,说话时的一个神态,都带著媚意。像细丝一般,一点点地将他给缠住,以致他脚下根本未挪动一步。

於瑜自觉对荣华失礼,又退了几步,才道:“若君说是有事出去了。”

有事出去?荣华混沌沌的脑袋只剩下一句话:放置play,够狠。

作家的话:

的确是各有意图啊……

上传也是件体力活,留言留了居然没点痕迹……捶地,留言板什麽的,对我来说果然还是太复杂了,到底要怎麽样把代码插到网页上面去啊?

☆、(10鲜币)ch86 一眼动情

放置play是sm凌辱的一种,荣华果然是春情荡漾,连这种偏门词语也想到了。可她也不想想,夏西泽在这方面才入门,哪里玩得来这样高深的情趣?荣华钻在被子里扭动,自觉没脸见人,咬著唇,抓著被子,运用毅力来同药效抗衡。

只是她已经软成了一滩春水,自觉很用力,其实根本没什麽力道。於瑜站在那里,也只能看到被子有那麽小小一块的动静,而且隔著被子,更令人遐想,比如说,她现在药效应该是发作得正厉害,躲在被子底下,到底做著什麽缓解她的难受呢?

而且,她不开口,他也不能就这样自动地送上门去,既然要做,总得让她留下些深刻印象,或者是产生些深刻感情才对。现在的话,也只能是愧疚吧?

於瑜还是站著,全副心神都放在床上,没过多久,荣华的呻吟声终於又在房间里响起来了,像小猫一样,细细的勾人。

被子挪动的幅度大了许多,可以想见,床上那个人是很不舒服的。可房间里有能力帮她的男人无动於衷,只是抿著嘴,又向後退了一步,就这样有些无情地,任著她在情欲里挣扎。

也是这药太过神奇,或者是夏西泽一开始便没有怀什麽好心思,越到後来,身子越软,下面越湿,她的神智越是清晰。这可折磨死荣华这胆小鬼了,她知道於瑜还在,但现在这麽清醒,总不能喊一句“於公子你过来让我用用“,这话打死她也说不出来,只能干耗,甚至有些鸵鸟地想等夏西泽那个混蛋回来,大不了再骑他一次。

夏西泽无疑是愿意被她多骑几次的,可不是当下。当下他愿意把这份享受让给表面镇定实际上心里思绪翻腾的於瑜。

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了,毕竟有好感的姑娘在自己的床上那样呻吟那样扭动,是个男人都会有那麽点冲动。可出於教养与理智,只是到桌边坐下,将水袋里仅剩的一点儿水给喝掉,又想起她刚才吸吮的模样,心里又是一热。

“唔嗯,啊──”

她脑袋向後仰,腿不禁张得开了些了。

真的难受,像有虫子在咬,痒痒的,空空的,那里的张合自己都能感受到,像是饿极了一样,只等著有什麽东西喂进来。

那种销魂的地方,喂什麽才会满足?

荣华咬咬牙,呻吟一声接一声,泪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人一难受,情绪就会很负面,她这会儿觉得自己和这世界不大对眼,尤其是到了这里之後经常中春药,神智不清就算了,偏偏好多回都是很清醒,上回和谢斯人的那个晚上,曾经以为是痛苦之最了,没料到还有现在这种尴尬时期。好歹谢斯人也算是有名份的,就算真发生什麽,也是如他所愿。现在……要她怎麽办好,怎麽办好啊!

“唔──”

越想越生气,再想就有些委屈,她都已经这样了,说得难听些,“yín叫”了那麽久,在他床上“发骚”那麽久,他怎麽就不可怜一下自己,就算发生了什麽,她也不会找他负责的,那毕竟是他占了自己老大一个便宜啊。

“呜嗯,哼哼──”

荣华哼了几声,扭动了几下,手都已经伸到下面去,伸进去了,可自己一边抖著,一边……怎麽样也不舒服。她还有些硬气,想著你既然不愿意,我这麽叫也是白叫,声音也渐渐轻了下去。

“荣华?”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於瑜有些担心,因为有些秘药据传若是没有经过男女之事,便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她宁可这样撑著也不愿意叫自己,是因为极不愿意要他吗,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

每个人都有些小心思,难怪说人心隔肚皮,毕竟谁的想法都不一样,这个怕这样的,那个怕那样的,结果自然不如预期。

“荣华?”

他又唤了一声,她的声息很小,於瑜走近了,将她的被子拉下来,头皮有些发麻。

她双眼含水,眸子像是黑亮的珍珠,有些羞有些恼,隐隐的,还有些期盼。看到他的表情了,好像更羞更恼,眼神里带著乞求。

实在是被那药给折腾的,荣华浑身发抖,一点力气也没有,那种钻心的酥痒一股一股,手摸过,那一片都湿得厉害,若是於瑜此时正的俯下身,对她做点什麽,她想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反感的心思,反而,会感谢他,将自己从这种生不如死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偏生这人瞅了她一眼,好似确定自己没事,居然又有将被子放下,任她自生自灭的意向!

好了,要说荣华向来看他很顺眼,这回是真的怒了。知道自己这气置得不对,可还是很生气,她都这样了,他还不肯,还不愿意对她做点什麽。羞愤地转过脑袋,不再去看他。

於瑜有点愣,她刚才还那样看著自己,现在怎麽就转过头了,可这种情况下不便同她这麽接近,将被子放下之後,想了想,道:“被子还是拉得下面些为好,里面闻著不舒服。”

荣华没理他,想著都什麽时候了,不关心她身体如何,却关心她呼吸的空气清新不清新,越发恼怒,“不要你管!”

她的怒意是足够的,声音却不够响亮,於瑜听她不像是之前的呻吟,而是说了什麽话,於是真的俯下身,“姑娘说什麽?”

哼,这方面管得倒多!荣华身体欲望得不到缓解,一腔春思全变成了怒火,“走开,不要你管!”

这回声音大了些,可还是软软的,一句话几个字也不怎麽连续,於瑜发现她生气了,知道这时候不该同她计较,还真的小意地将被子重新下放,将她的脑袋露在外面,就这样的动作,同荣华的双眸对视了无数眼,这回总算看出来,那双含著春水的媚眼里还含了别的什麽感情,委屈,羞愤,她的白牙咬在红唇上,身体轻颤,真真是一个娇无力。

於瑜为她整著被子,看著这样的眼睛,手上动作渐渐慢下来,线条颇为粗硬的脸转了过来,嘶哑出声:“姑娘是真不要我管,还是想要我……管管?”

作家的话:

唔,男人好不好,用过才知道啊,荣华慢慢享用之

☆、(10鲜币)ch87 所谓春怨

於瑜说的这话有点下流,他平时都是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脸总是拉著,荣华背地里总是称他为冷面酷哥,换身装束也许还能去演古惑仔。

可他说下流话的时候,像是整张脸突然生动起来了一般,剑眉星目,清朗俊逸,竟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的外型本来就是很吸引她的,荣华将自己一时看呆归结於自己此时正怀春,刚要应景低羞下来的脸又不动了,反而狠狠盯著他看。

不是站得远远地不想碰自己吗,就知道关心些有的没有的,现在,现在居然还挑逗她!哼,再挑逗就真的扑倒你!

荣华眼睛很亮,刚才都故意避著他,现在房间盯著他瞪著他,也没多久,她的气势就弱下去了,眉头皱起,又一波强烈的欲望冲到身体里,顾不得再同他生气,一只手搭在被沿,将他拉下去的被子又扯了上来。

“你说,若是叫一个脸皮很薄的姑娘主动开口求欢,是不是真的很难?”

就刚刚那样的表情,眼神,於瑜已经多少猜到她的心思了,她是想要自己,不说出口,指望自己主动,谁晓得自己又怕她不愿,在一边强忍著。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肯出声,倒先怨上自己了。

要她主动开口?荣华手指纠结著,怨他不知情趣,居然还嫌她不够丢脸,居然要她,要她主动开口求他?

好在於瑜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不知情趣,放下床上的青色布幔,手搭在自己腰上,似有是几分犹豫,最终,还是将衣带解了,厚重的衣服扔到床尾,这衣服,还是她拉著自己去订制的。眸子更加温和,拉开了她的被子,身体覆了上去。

荣华含著眼泪看他的动作,知道他是真要同自己发生关系了,她原先还想著盼著甚至求著他早些这样做,当他真有所动作了,她又要说些拒绝的话了:“你,你若是真不愿意,可以不用这麽做,我,我,我还能等他回来。”

於瑜有点不悦,但也知道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低叹:“你总是为别人著想,也不想想别人会不会念你的好,我倒宁肯你说点别的。”

她下面早就做好准备,於瑜伸了手指摸索半天,终於找到那地方,也有了夏西泽那样的疑惑,这麽小,怎麽会容得下他?

荣华早没什麽力气,手抵在他xiōng前,吸了几口气:“我总觉得你配得上更好的,嗯哈--”

於瑜没让她将话说完,腰一沈,扶著自己那处,直接地进去了。刚刚夏西泽在隔壁说的那些感觉,一点没错,湿润热烈紧致,她是真的饥渴了太久,一朝得解,那地方不停地收缩收缩,竟是绞得他立即投降了。

“呜──”她的哭腔里有著快意,终於觉得那地方被塞满了,她满足了。这才注意到於瑜额头上的汗珠。

手伸上去擦了擦,“你不舒服?”

用了别人,她自然有点不好意思。於瑜眼里情欲渐浓,半跪在她身前,慢慢地退了出来。

荣华又唔了一声,心里却有想著,他是不是有隐疾,不然怎麽那麽早便射了?不过不管他怎样,自己总算是舒服了,难道所中春药真的是必须要经过男女交合,什麽yīn阳互补才能解的?

才这麽想,她又尴尬地发现,那地方开始蠕动,又饥渴了──

这,这要怎麽同於瑜讲,难道要搭著他的手,继续哭求“我还要”?这样她也太荡妇了吧,而且他的脸色似乎也不怎麽好,难道他是知道自己有隐疾,所以刚刚只是在一边看著?

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根本没褪下,反而更盛,於瑜再次拿手指去试她下面,荣华哼了几句,小手搭在他手腕上,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还未解?没料到他的药居然这般霸道,”於瑜像是自言自语,看向荣华疑惑的眸子,“也好,姑娘刚刚似乎没有尽兴,再来一次吧。”

刚刚没有尽兴的是你自己吧?荣华现在不敢得罪他,委委屈屈地瞅了他,又瞥向他胯间,居然又硬起来了?

她惊诧的神情让他轻笑出声,为她解释:“刚才是姑娘那地方太紧太舒服了,没有忍住,这回断然不会再那般……无能。”

“哼──”荣华舒服得眯了眼。

她果然没再受情欲煎熬,舒舒服服地出工不出力,腿被他压到她的身前,身体被半折了起来,下面被拉高了,他动作没怎麽变,不断地挺著胯,线条优美的腰一直动著。

到後面她睁了眼,才发现他正看著她那里,才发现自己也能看到两人交合的地方!手捂住眼,想起自己看到的那根,好像挺粉嫩?

“啊啊啊──”

她又到点了,他居然还在继续──好吧,用了人家也该让人家舒服一下,荣华对他有点愧疚,手抓著床单,继续舒服,不过……

“换……换个姿势,我脖子疼──”一直被人用力往床上顶,这床板也不见得软到哪里去,她脑袋好疼,後背也好疼。

“嗯,怎麽还,还来?”

荣华嗯嗯啊啊,声音终於哑了,

这房间不知道是谁准备的,大概是没准备接待贵客,用的是蜡烛,被於瑜点了,放在荣华床边,现下布幔被放下,她也不知道到底多久了,只觉得刚才光芒还挺亮的,现在怎麽越来越暗,又过了一会,外面没什麽光了。

“嗯,嗯啊,轻点轻点。”

她觉得自己像条鱼一样,身体软软的,被当厨子的男人翻来翻去,摆出各种花样,煎蒸烧煮,根本被榨干了。

“别摸那里,别摸──这里,这里也不行,啊──”

荣华的脸埋在被子里,耳朵里充斥著带著水声的肉体相撞声音,手被他紧紧握著,十指相扣,放在她自己xiōng前搓揉。

他明明是个处啊,怎麽会有那麽多花样?荣华这回换了个方面怨恨了,真是恨死他,恨死他,知道的姿势多,了不起麽?体力好,了不起麽?那里,那里粗大,了不起麽?

作家的话:

比起女王,小於公子的h好草率,此处欠他一次,其实是一直床戏,我也写烦了。

还是修身养性,换口味比较好啊,接下来会有点小虐。

☆、(10鲜币)ch88 坦白伤人

终於云停雨歇,荣华趴在於瑜宽阔结实的xiōng膛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花径里面被灌得太满,还有些浊液往外流,顺著她的身体曲线,流到他的小腹上,流到已经软下来的粗物上。

“你刚刚,说什麽药?”

她总算回过神来,起初的确羞愧得想撞墙,後来被小於公子狠狠“蹂躏”不知多久,觉得两相扯平,甚至理直气壮起来。现在回想起刚才发生的荒唐事情,捕捉到他说漏嘴的话。

“嗯?”於瑜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大提琴一般,经了情事滋润,更加勾人心。

荣华的手握成拳,在他xiōng前捶了一下,“你说什麽‘他的药居然这般霸道’的他,难道是……”

“小姐莫非以为是在下用的?”

於瑜一直以来的好人品打消荣华最後一丝疑惑,确定是夏西泽干的好事,又想著他的确是提过,说带了什麽宫中秘药,没想到最後还是用到自己身上来了。可他之前,在床上,对自己,不是还……挺有那种意思的吗?她回想著他的神情,他的言语,他的动作,她总以为他对自己是有几分意思,甚至是挺喜欢自己的,可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为什麽要将我扔在这里,你同他,有什麽协议吗?”

按说不可能,可是到了这地步,她还是不信夏西泽真会做出这种事情,下意识地,要问清楚。

於瑜手还是很稳很温柔地轻轻拍著她的背,稍一思量,还是决定告诉她。

“我自幼生於军中,母亲是当朝一品将军曹柏,封号‘安疆’。”

荣华的身体也有些僵了,她抬起头,想努力在这黑暗之中看到他的表情,还是失望了。於瑜的手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其实也俗套,就同话本似的,母亲与南靖悍将上官荣互斗之时,遭人暗算,腿上中了支小箭,当时也未当成一回事,只是将上官力斩於马下,回到军营之後,才知晓箭上居然有毒。”

“这毒有些门道,军中医官无法辨别究竟是何种毒药,自然也不知道解法,只好拖著。然而总拖不长久,一个月後,她便去了。世人皆以为她是在战场上被敌将射中的箭,在上官荣的尸体上,也发现了同种型号的染毒小箭……可上官荣,她不善用箭,此人右手食指自小便断了,怎麽可能练射箭?”

“也许,是左手箭?”荣华想法多些。

於瑜缓缓摇头,“弓也分左右,习惯左手射箭之人所用的弓,也同旁人的有些不同。敌兵未退,外患未除,堂堂一品将军居然就这样死於国人yīn谋……”

他的声音开始有些不平静,想来这样的事情,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荣华保持沈默,毕竟这些桥段,她从来只是在电视或者是小说里面看到,真遇上有这种沈痛经历的人,她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以为这样就是故事的结局了,没料到居然还有。

“这些是後来才想到的,当时只以为是军中混了南靖的奸细……现在想来倒挺好笑,南靖的奸细怎麽会不知道上官荣的弱点?可是军情紧急,若是有奸细这样的消息散播出去了,只会动摇军心,所以父亲同母亲的几个部下商量,决定将此事压下,至於领军之事,则由父亲做主。”

“你的父亲……”

“父亲是武师之後,长年同母亲一起在军中,兵法布阵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将士披丧发军,一举让南靖之军兵退百余里,而後趁胜追击,占了南靖老大一块土地,军功卓越。父亲是个男子,就算再有才华,别人也会看不顺眼,南靖议和之後,先皇便用一纸诏书,用当时还只是三品将军的骆何年替下了父亲,说是体恤他丧妻之痛需要时间平复,年幼孩童需要安静环境成长,便将他召回了阙城。”

於瑜的语气又沈重起来:“这只是表象,父亲知道,那是朝中那些人,见著他男子身份手握兵权不顺眼之故。至阙城之後,本是立意要做个富贵闲人的,只待我兄弟长大。可那些人,何必要赶尽杀绝,非得要我家破人亡才甘心?他身体向来健康,又未在战中受伤,何来久经战事陈年伤病,阙城冷,有边疆冷吗?”

“他也……去了?”

“先皇还特意请了宫中医官为父亲诊治,谁晓得事後,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向来健康的父亲居然就一日日消瘦下去,而且在御医的‘精心养护’之下,没撑过三年!”

“朝堂上,居然还有人请查三年之前南疆旧事,先皇居然允了;调查结果是父亲为谋军权,勾结外敌,杀害结发妻,先皇也认为尚算公允;雷霆雨露俱是皇恩,先皇一道旨令,便定了父亲死罪,念在尚有微薄军功,改曝尸一月为鞭尸百下,两个儿子流放三千里改为除官籍,判入教坊。”

他的语气其实还算平静,荣华却听得心惊肉跳,他对先皇自然恨之入骨的,那自己名义上是先皇的小女儿,他是怎麽看自己的?他每日都要见自己,看到自己的时候,是怎麽想的?自己经常有些亲密地拉著他,甚至同他说著些心里话的时候,他是怎麽想的?刚刚,那麽热烈缠绵的时候,他,又是怎麽想的?

“初遇姑娘之时,并不知道姑娘身份。”

“可你到兰陵,难道没有点找我的意思?”

“虽然有那意向,可姑娘并不是经常游晃於花柳之处的人,我们碍於身份,并不能离那里太远。”

“倒是我自己撞上去了?”

“不,我一直未想著要利用姑娘,否则也不会在刚才,候了那麽久。”

“你是没有一直想著,还是根本没想过利用我?”

於瑜有些沈默。

“你想过利用我,难道想的,便是通过这种方式?”荣华温软的手本来是乖巧地放在他xiōng前的,这时慢慢摸索上去,摸到他的脸上,五指并拢,“啪”地一声甩了过去。

作家的话:

小虐怡情,哈

☆、(12鲜币)ch90 削发明志

她的力道一点也不大,抽在脸上,也只是声音响了点,一点儿也不疼。於瑜难得说了那麽长时间的话,又沈默了下来。

“你……你为什麽不直接告诉我,而是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这麽作贱你自己,这麽作贱,我?”

荣华吸了吸鼻子,又问:“他是怎麽知道这件事的?”

“我也觉得奇怪,此事我从未告诉过别人,当年的事情,也有我母亲军中旧部帮忙,将我二人的行踪给遮掩了,就是因为自恃身份无人知晓,我跟在你身边,可一直不愿意这样做的。”

“即使他知道这件事,为什麽要助你?”

於瑜又沈默半晌:“南靖驻军,因当年之事,清洗了一批,军中旧部,大多调到别的大营去了,可仍然有些人,是可以用的。“

“你是当年的大少爷,父母走得又离奇冤枉,那些人念著旧情,也会听你号令?”

“是。”

“那他,是想要借你手中力量一用?”荣华并不等他回答,已经先行确认了他的心思,夏西泽此时,恐怕心心念念的,都是复国大事,又怎麽会因为男女私情而放弃自己的王位?他带的那些药,只怕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件事准备的,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会像现在这样发展,他终究是要将自己送到他的床上的。

……

刚才还微热的身体从心底里泛著凉意,她干脆地从他身上滑下,自己滚到一边,抓了不知道什麽厚实的东西,盖在自己身上,强自抑著声音,道:“你的事,若有我能帮到的地方,我一定帮忙;可是你我以後,便只谈此事,旁的什麽,便断了吧。”

一路观察,她遇事都别别扭扭,总要纠结犹豫许多才做下决定,而且好哭,性子懦弱无比。於追以为,这样的性子最好控制,若是能成为她院子里的人,自然可以利用她的身份地位权力,做些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与她先前还抱在一起,亲密得无以复加,不过片刻功夫,她已经能说出这麽决绝的话了。

“反正,你也只是要借我的身份地位权力,翻案正名罢了,你的身子,还是自己好好珍惜吧。即使是你不珍惜,我还要珍惜自己的。”荣华嘴唇都在抖,“至於他那里,我会好好和他谈的,你的兵力,我想……当年的钉子肯定是你现在最信任的那些‘老人’之一,若不是什麽紧急情况,你还是不要动为好。”

“谢姑娘。”

“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自便吧。”

荣华将自己抓来的布料顶在头上,缩成一团,身体发抖。

什麽不如放下心防试一试,总是有人真心待你!她好容易,好容易才对这里的人,事有些信心,没料到都是自己自做多情罢了。这个狗屁倒灶的女尊世界,男人同自己那里都一样,情啊爱啊都放一边,要权要钱才是最重要的,而她不过是他们看得上眼,用得到的一枚棋子而已。

也只有自己,被他们随便几句话就给骗得团团转……

她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脑袋上的被子,又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就听到於瑜的声音:“姑娘你若一直抱著我的棉衣,是会著凉的。”

接著就感觉到有更厚更软的东西被挪到自己身边,荣华一时气苦,扔了手里一直紧紧抓著的,以为是被子的衣服,一扯真正的被子,卷了一圈,将自己围起来了。

於瑜也知道现在不是劝她的时候,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棉衣收回来,触手之处有点湿,不禁转头看了背著自己的荣华一眼,她蜷成一团,一点声音也不肯发出来,却是在偷偷地哭麽?

“姑娘,天就要亮了,外面的事情,不知你打算如何解决?”

她才不要管天亮不亮,她现在正伤心啊!

“姑娘,若我未猜错,天一亮,你要见的那位首领可能会来。”

天一亮……那人是闲得慌吗?荣华恨,可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正事,闷声一哼,继续躲著伤心。

会伤心,自然是因为付出了真心;伤心了,自然就不敢再付出真心。

……

荣华觉得自己忧郁够了,才揉著眼睛,拥著被子坐起来,想著自己的衣服好像并不在这个房间里,还要自己去拿。

不料拉开幔帐,衣服整齐地放在一边,正是自己昨天穿过的,知道是谁做的,可偏生感激不起来,只是更加难受。

闷声不吭地拿起衣服穿,她努力冷静下来。

从她床上有动静开始,於瑜便在看她。看她摸到折好的衣服时的切齿咬牙的表情,看她伸出来摸衣服的动作,还听到她不停地吸鼻子,她果然是哭了的。知道不该说话,可还忍不住要说:“姑娘,应该先拿下面一件的。”

帐子里面的人影动作一停,也没说话,伸出来快速地将那一件拿进去。

她穿了半天,可还是没出来,帐子虽然看不清人,却看得到人影,於瑜想起她毕竟养尊处优,不会穿衣服也实属正常。

“姑娘,还是我来帮你。”

“不用。”

倔强的姑娘掀了帐子从床上爬下,衣服很是凌乱,於瑜再也不听她拒绝,走上前去,为她打理衣物。

她低著头不看他,只在他的手触到自己身体的时候,睫毛轻轻动。

“好了,毕竟要见首领,衣服太乱,没什麽说服力。”

“谢谢。”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於瑜有点心疼,她本来是温和又爱娇的,现在生疏又忍耐,若是一开始便不答应夏西泽所提的,慢慢来,她兴许有天会真的接受自己。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惊,他从来将复仇翻案当做人生第一等大事来做,哪里能让这种儿女私情来主导?

他还在想著,荣华却受不了让他沈默地,眼神莫名地站得离自己那麽近,干脆地转了身,“水在哪里,我要洗把脸。”

“有些冷。”

“没事。”

她掬了木盆里的冷水扑到脸上,冰冷冰冷,脸上有些刺痛。擦干净了,又去拿一边的梳子为自己理头发,原来是及肩的烫卷的头发,这一两个月长了不少,头发绕指尖转了几圈,又问:“於……公子,你有没有带匕首?”

“姑娘要匕首做什麽?”

“放心,我肯定不轻生,也没胆子伤人,只是觉得头发有些乱,想要理理。”

他手里也不知道怎麽就变出一把匕首来,递给她,“有些锋利,姑娘要小心些。”

这匕首没什麽亮光,荣华不以为然,只是拉了自己的头发往上一凑,居然就断一截。

这些头发,变长了,更适应这世界,但她毕竟同这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还是留著短发,总是要回去的。

头发被她削到肩膀以上,她又拿手抓了抓,将匕首递还给他。他却没接:“姑娘还是留著罢,独身带著防卫也好,这山上毕竟不安全。”

她觉得此人说得有理,若是在关键时刻扯了别人後腿她也会不好意思,还不若干脆地接过来收好。

正此时,门外果然有敲门声传来。

☆、(11鲜币)ch91 第一笔交易

来了三个人,打头那个,身量高大,相貌方正,第一眼看算不得英俊,而且脸上有很长一条伤疤,也就是这条疤,让他这人有点吸引人。荣华看了眼,再看了眼,最後觉得自己不礼貌,也便直直地看向那人的眼睛。

他年纪不大,眼神却让人感觉很温暖,应该是个领导。她想到自己来这山上的目的,更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姐胆识过人,齐某好生佩服。”

“齐公子客气了,一早前来,我在这里也没有什麽可招待的。”

“小姐哪里话,这里也算是齐某做东,哪里要小姐招待。也是知道小姐前来,此处简陋,没有地方为小姐准备食物,因此特意带了些来招待小姐。”

他身後的人将手里端的东西放到外面的桌上。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认出了那个长得有点书生气的人,这人前几天到过她营中,说什麽村子里同山上那夥人约法几章,可现在看起来,这村子好像就是他们後花园一样。

另外一个长得乖巧无比,像是个很有教养的英俊青年则是背负著一把剑,跟在後面。

她也不急,知道对方是有事而来,於是静下心来,当作没看到那剑,招呼他们三人坐下了,又叫於瑜坐在自己身边。她还在生他的气,主要是生自己的气,可这种时候,她需要他参谋。至少,在他沈冤未雪的时候,他肯定会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的。

“这倒要多谢主人家关怀。”

她闹心闹了那麽久,突然有人端了热腾腾的米粥来,肚子确实饿了。等碗筷分好,对方示意她可以吃东西了,看了眼於瑜,自己拿起碗筷,就著桌上的几个小点先吃。等过了一会,她才示意於瑜可以吃了。

还真是怕人家下毒,或者是下迷药,她先试毒,如果有问题,於瑜一个人还能离开。好在於瑜也懂她的意思,见她给了示意,才捧起碗筷。

东西并不丰盛,粥用的也不是荣华惯吃的湖州贡米,菜也不若御厨做的精致入味,荣华多喝了些粥,小菜并没有多用。

吃饭的时候,对方三人也并没有说什麽,只是看著荣华吃东西,好在她也是在宫里被围观惯的,并没有露怯。

“这里的东西简陋,不合小姐口味?”那个书生模样的人说话了。

“都是能填饱肚子的,怎麽能说简陋?”

她放下筷子,“你们起得倒是早,这会都已经用过早饭了?”

“山里兄弟接了生意,昨天晚上才知道竟是将贵客接到山上来了,可是时间有些晚了,便想著一早来拜访,希望昨天没有让你受到惊吓。”

荣华也不客气,想了想,“我不是个喜欢绕弯的人,有什麽就说什麽,齐公子你别太在意……你们三人到我这里来,到底是想说些什麽?如果只是因为怕我吓到而来请罪的,我想没什麽必要,是我自己家里人闹出的事情,并不能怪到你头上。若是,为了解决山下囤兵问题的,倒是可以现在说说,还是说,齐公子此时还是无法下定决心,究竟是信我还是信昨晚去找你的那个人?”

说什麽昨天晚上才知道,那肯定是夏西泽去找他谈过了,荣华觉得夏西泽应该没有将对方拉拢过去,否则,他们若是谈拢了,对方根本不用一大早地来讨好自己,该讨好自己的,应该是夏西泽那厮才对。要麽,就是对方想要在自己同夏西泽之间好好周旋一番,争取最大利益。不管是哪种可能,自己都还有一半的机会。

“小姐果然快人快语,齐某也不是喜欢yīn谋之人,今早来确实想要看看,小姐是什麽样的人,看来是个爽快人,”他并没有刻意地避开自己有伤疤的那半边脸,大大方方地露给她看,“小姐也是想要解决山上囤兵问题的,不知道小姐能给出什麽条件呢?”

这本该在谈判桌上你来我往,戴上面具好好商量的,被这两人一搅,赤裸裸地将这交易拿到餐桌上来谈,很是大气。

荣华手指在桌上按了几下,道:“我可以让你带著你的部下自成一军,有属於自己的旗号,让你们的名字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大夏军中。”

“条件?”

“我不求你事事按我要求去做,我知道你此时也不会完全信我,我也是这样;我的要求便是,第一,你们必须要站在我这一边,第二,将我身边的这位公子,也插入你们军中,好歹给个参谋当当,不必刻意给我面子,该怎麽样就怎麽样,他若是站不稳脚跟,你便直接到我面前说,我自然会将他接回来。”

“这倒是可以接受,只是小姐,你所说的,什麽时候能够实现呢?”

“你若答应我的条件,当下便能实现,”她看了眼後面那个书生,“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也可以约法三章,若是告诸天下,这事谁都赖不了。”

“那麽小姐,我若归於你的旗下,你还有何打算?不瞒你说,这个交换条件,那位公子也是可以达成的。”

讨价还价,其实是她作为小市民的长处,荣华低头想了想,“以我现在的身份,并不能给你太多的保证,我只能告诉你我想要怎麽做,而不能保证一定会做到。”

“小姐请讲。”

“如今这世道有些不公平,民心很乱,”她顿了顿,其实乱得何止是民心,“你们都说自己被强迫,可哪里有人才翻了身便去强迫别人,这叫其他人怎麽接受?改,并不是从行为开始,而是从思想开始,我要将你们列为独立的队伍,一来是为了自己方便,另外,也是希望你们能站到阳光底下,让其他人都看看,你们能做出什麽样的成绩来。”

“要让人们慢慢习惯你们,习惯一群不弱於女人,甚至强於女人的男人存在,并不只是军中,我还要你们慢慢地进入朝堂之中……这也得有个顺序,不只是你们,要让其他的有才能的人都参与进来。这个世界哪里都不怎麽公平,我能力有限,并不奢求改变整个世界,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大夏的子民无论男女,无论贵贱,无论贫富,都能享有一个公平的机会。”

“当然,这也得你们配合才行,若是你们站不住,我自然会找别的人来当这面旗。”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在她脑子里酝酿了很久,她在夏王府里的听闻,她自己再次回来时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在朝堂上群臣议政,在驻军之地看民生,她看在眼里,本来只觉得不平。如今换了个参与角度,想的自然也不同,虽然这些思想还不成熟,可她却将试著实现。

现在这样说出来,也不知道对方买不买帐,她有点紧张──

作家的话:

今天木有礼物木有留言,俺都不知道这几章写得怎麽样……不是一定要留言板吧,这样也太为难俺这个电脑白了tat

☆、(10鲜币)ch92 下山

她本来就有点紧张,对方半天没吭声,她更加紧张了。但这时候就等装得沈稳,荣华还想著自己要装多久,那个齐大人总算说话了。

“姑娘倒是个实诚人,齐某佩服,只不过,姑娘要在齐某身边放人,齐某也要在姑娘身边放个人,否则,有些不安心啊。”

她觉得有些不妙:“齐公子这里可有女人,我身边男人太多,实在烦心了。”

“要让姑娘失望了,齐某身边也只有男人。”

好了,双方各出了一个眼线,荣华出於瑜,齐公子手指一勾,身後那个英俊的好教养年轻人有些不大乐意地走到前面来,对她施了个礼。他不乐意,她也不乐意啊。

“这孩子姓庄,行十,目前也没个名字,就叫庄十,虽然平时木讷刻板了些,可剑术是极好的。小姐很好,”齐大人很温和地看著她,“齐某原本只是想试探一番,看小姐能做到什麽程度,如今,竟是超乎我的想象。可小姐身边的有心人太多,有庄十跟著,小姐应该能放心去做些事情的。”

就这样平白无故送她一个保镖?她不可置信。

“小姐房里的那位,昨晚上来找过齐某,提的条件也差不多,可他,心思太杂,倒不若姑娘一味单纯。做大事的,不需要太聪明,只要能服人便好,所以我看好小姐。”齐大人微笑,他脸上的疤痕其实挺狰狞,可她并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她伸出手,“若是大人也有此意,希望共同努力。”

握手礼在这个世界并不盛行,甚至说,对於这世界的人来说,这不是个什麽有特别含义的仪式,可荣华就是有些固执地伸著手,看著那位齐公子。

“我是夏荣华,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齐思。”

齐思说著,也学著她伸出手来,凑上去,没料到面前这个红著脸咬著唇的贵小姐居然握住了他的,还上下摆了几下,摆完了,她也就松了手:“接下来的,还要你多费心。”

齐思将手背到身後,微笑答应:“我这便让他去拟个告天下书,小姐还需要再同我演场戏才行。”

“那自然好。”

他关门施施然走人,走到不远,又伸出刚刚被她握住的手看看:“我刚才,是不是被她给调戏了?”

“大人说的什麽话,我看她神情清明,不像那等人,兴许只是阙城新兴的礼节呢?”书生跟上。

齐思一愣,接著笑骂:“阙城礼节,她可是个皇族,哪里会附和什麽新兴礼节?”

“不过大人也有几年未回城了吧?”

“出嫁二十年,再未有过一点联系,没料到宫里还能出这麽个实诚的小家夥,确实是意料之外。小十子,我为你找的主人不错吧?”

“……”

“他一年到头说的话回一起统共也只有十句,所以才叫庄十,哪里来的行十?”书生看了眼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年轻人。

“有兄弟才不容易被欺负啊,不然,你就叫庄大吧。”齐思再次将手背到身後,慢慢地朝著山头的房子走去。

“我可是有正经宗室的,我姓术。”术书生跟在他身後走。

荣华在他走後,坐到椅子上,大大地松了口气。

“姑娘即便再不愿意见著我,也不用以这种方式将我打发了。”於瑜终於说话了。

“我哪里是打发你,你说你还有旧势力可用……然而我却觉得,这麽多年了,再铁的关系也会淡掉,何况你什麽都不能给别人,要别人凭著血性帮你是不可能的。而且你想洗清冤屈,难道不想靠著自己的能力说话?先跟著他们,有机会,也让你带兵试试,”荣华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我现在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你手里若是握有兵力,谁敢多说一句?”

“姑娘的意思是,让我掌兵?”

“行军打仗,我可什麽都不懂,自然要靠你。别老想著拿身体换些什麽,我现在还是信你,你别再让我失望。”

她将衣服穿好,习惯性地摸摸头发,“啊,我难道就一直乱著头发和人说话的?”

“姑娘……”

……

“我说,我虽然见不得人,可也不用走这麽偏的路吧?我记得来的时候,好像没有那麽长时间啊……”

荣华跟在庄十後面,一面小心著人家的剑,一面不停地说话。她是有点後怕,原来自己被掳到这种山头上,地势一点儿也不平,堪称陡峭,而且一大早的,还雾蒙蒙,脚下又滑,她又硬气,不想要於瑜帮忙,所以自己痛苦地扶著树,拉著藤蔓,一点点挪。

更重要的是,前一天,加上前天晚上,她虽然出工不出力,可双腿间还是不爽利,走了一段时间就觉得腿发软打颤。

庄十走得快了,一回头,不见她踪影,还要折回来找她,来回这麽几次,庄十明显有点烦,将她打横了抱起来,直直地从山上往下跳,吓得她抱著人家的脖子不敢往下看。

“庄十,庄十!”

她吓死了,就觉得身体在不停地下降,耳边只有呼呼风声,双臂抱得更紧。可这新保镖上任,一点也不体谅她的心情,速度一点也没减慢,反而加快了。

一直这样,她又有点胆子睁眼,结果比没看到吓得更惨,两边什麽都没有,还真和跳崖一样。

“不怕。”

声音有点僵硬,就是耳朵边上传来的,是这个一直没吭声的家夥在安慰她?可她一点也没觉得被安慰到啊。

这一路也就是心理上长了些,实际上用的时间并不长。终於踏到平地後,荣华扶著树觉得恶心想吐,可又什麽也吐不出来,白著一张脸:“好在终於安然著陆,不然我真以为齐思是想要派你和我同归於尽呢。”

她在开玩笑,庄十却很正经:“不会。”

荣华眨眨眼,自觉无趣,抬头看来时的路,这是山的另一侧,不知道自己上去的时候,是不是也用的这一条道,如果是的话,那麽带她来的那个人,轻功应该很厉害吧?

正胡乱想著,听到一句:“荣华?”

作家的话:

灭哈哈,荣华终於有属於自己的势力了。

18

☆、(11鲜币)ch93 回营

“明月?”

来人正是骆明月,他带著一队兵,看到她身边有个负剑之人的时候有些紧张,居然也拔出自己所带的剑,“放开她!”

庄十只是听著拔剑声,反手握住剑柄,看著他的方向。

“哎,住手,我没事啦,他没那什麽……”荣华伸了手阻止,开玩笑,她可不想自己的新保镖才上任就闹出流血事件。

“你都消失一整天了,”骆明月皱著眉,将剑收回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双手,“州郡到处也没找到,你又不会武……”

荣华心里微微一热,觉得骆明月这朋友果然没有白交,“没事,只是出了点小岔子,yīn差阳错的,居然按你说的路子走了。”

骆明月说的那路子,同夏西泽献的计策一样,都是混上山,然後从内部攻破。他是个聪明人,荣华这麽一说,自然知道她这一天一夜是在什麽地方,不禁再看了眼庄十:“你没什麽事情吧,可是能走动?”

额,他还真是了解自己啊。荣华瞅著左右没有马车也没有轿子,还是客气道:“能走能走,不过要再等等,於公子还在山上。”

“妻主还真是无情,居然将若君给忘记了。”

……这人,这人还有脸跑到自己面前来?荣华瞥了他一眼,此人面色如常,她郁闷地转过脸去,“也带上他。”

骆明月知道荣华的底子,她院子里有名份的统共也就三个人,承秋,承碧,还有最近新入的谢斯人,突然冒出一个长相颇为不俗的男人,自称“若君”,不禁有些皱眉。

“荣华是哪里……”

“他是一直在府里的,咳,内侍。”当著众人的面,她不能明说,只好公布他的官方身份。

骆明月再看了这人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也以为自己是曾经在她府里见过的,又觉得奇怪,这样出众的人,若是见过,怎麽会忘记?可当下不容他想太多,又等了一会,於瑜终於也下来了。

荣华仔细观察,他额头上根本不见汗,鞋子上面也没有什麽污泥,连衣服下摆也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想著此人果然是会轻功的,现在不用在她面前掩饰,连走路也不一样了。她的脚下,还能走几步留下几个泥印来。

“走吧。”

人到齐了,自然回营。荣华走了几步,就叫人瞧出不对劲来,她果然是走不动多少路的。骆明月再次问:“荣华,你可还能走?”

不能,如果能不走自然最好。可这世界又没有的车,全靠人力,山脚下哪里来的轿夫?她好歹也是个识相的人啊,摇摇头:“还能走。”

她嘴里硬著,骆明月也不能拿她怎麽样,可她走著路的时候那麽摇摇摆摆的样子实在让人心慌。於瑜干脆地走上前,要牵她的手,荣华甩了几下没甩开,也只好别扭地让他牵著。

……

“这一天是上哪儿去了?”

承秋半是关心,半也是焦急了一天,见著人了,有些生气。叫她不要出去,说是带了人安全无比,结果消失一整天。若不是想著,以她的性格断不会这样不告而别,还以为她已经回到什麽地方去了。

荣华扶著桌子坐下,耐心许多:“只是出了些意外,到山上去了,好消息是,那人同意与我一起演戏,私下里的交易他会拟张纸来。”

“私下里拟?”承秋也跟著她一起坐下,“你是把这事情都交给对方做了?”

她想了想,点点头。

“胡闹!我们现在整军驻守在山下,既不怕他动武,更不怕他闹些‘民意’骚动出来,这事情自然是要交由我们说了算,你怎麽能让对方拟交易?”

承秋发火,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荣华直觉地要避开他充满怒火的双眼,脑袋都转过去了,还是转回来同他对视:“我觉得,他也不会做些过份的要求,我的底线在那里摆著呢。再说,他若是有那能耐在这时候占到便宜,将来,对我们也好啊。”

“好在哪里?”承秋这时候已经发现,这次回来,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会站在我们这边,俗话说,不怕对手猛如虎,就怕队友蠢若猪……”

“队友?”承秋哼笑,“你还真是不适合做这事,那些人,怎麽能拿来当队友,你要记著自己的身份,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只能是你的属下。”

“……”她的身份是个平民来著,荣华知道这种等级代沟一时间也不能跨越,干脆闭嘴,反正承秋懂自己的意思就好。

“也罢,等对方的条件送来了,我们再看看可否。”

“荣华是上哪里去了?”承碧急急地掀了帐子走近来,一见到坐在桌边有点儿傻笑著看向自己的小女人,愣了一下,“你的头发呢?”

“……我只是把头发给削了些,又不是突然秃头了,听你问的。”

承碧的手已经插到她的短发中间去了,“自己削的?难怪看起来乱得很,好容易才留得长了些,能够将头发盘上去了,怎麽又削掉了?嘴唇又是怎麽回事?”

手指抚到她的唇上,看得出来,这地方是被人咬过的。

“你在山上究竟发生了什麽?”

承碧的脸色沈了下来,好像她若是回答自己在山上受了委屈,他会立刻灭了人家一样。当然,她在山上的确是受委屈,而且还是很受委屈,可这委屈不是山上的人给受的,而是自己身边的那两个。

一想到在山上发生的事情,她还是笑笑:“没什麽,也就是过程曲折了些,结果还是好的,他们不但答应归顺,还送了我一个保镖。”

“保镖?什麽镖?”谈到山上的事情,承秋立即追问。

“……就是专门负责我安全的护卫。”

“你也放心?”

“我也在他们身边放一个。”

“我去给你挑挑,找个擅长暗杀的。”承秋非常知情达礼,觉得荣华总算办了件划算的事情。

荣华嘴角抽了抽,拉住他:“我已经说好了,是於瑜。”

承碧倒不怎麽关心她的“公事”,他从来只关心私事,只是这公事同私事扯到同一个人,不由得他不皱眉紧张,早知道她对於瑜有那意思,可也不至於发展得那麽快啊。

承秋关心公事多些,可扯到那麽个人,也有些不高兴,“为什麽?”

☆、(11鲜币)ch94 厌恨

荣华将於瑜的身份说了,只可惜她只记得整个故事,名字倒是没记下来,只知道是个将军的。

承秋与承碧两个人相互看看,这案子当年闹得很大,她只是提了个头,他们便知道了於瑜的身份。以於瑜的年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弟弟,的确是与这番事对得上号。只是,“他怎麽会同你讲这些?”

这个嘛,如果要解释清楚的话,还真的很麻烦啊。荣华思量半天,最後还是决定坦白一部分:“我被抓上山,是因为那谁,若君的原因。但是没想到於瑜居然也跟上来了,他自己一开始说是什麽蝴蝶香味的原因,後来我安下来了,觉得不对劲,就问他。结果他就说了。”

感觉到不对劲是真的,追问他说了也是真的,只是省略了中间步骤而已。荣华一点儿也不觉得心虚,她是打定主意要将这件事情给遮住了,一方面是根本不想回忆,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於瑜的名声。至於哪方面多一些,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承碧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也知道此时不该细问,还是说点别的更好。他总觉得这次回来,她改变的,不只是头发,好像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了。但怎麽看,都还是那个懦懦的,胆怯的,容易脸红的荣华。

“荣华,可是累了?”

她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可还是要求:“我要洗澡……”

荣华爱洗澡,这癖好他们都知道,如果有条件,她是希望能一天洗一次,这回到了军营,三日洗一次已经是很配合了。这回从山上下来,不知道哪里受了委屈,要洗澡并不是什麽过分的要求。而且有些细节的问题,他们两个打算留到床上再问。

她脱了衣服,钻到有热水的木桶里在,舒服地叹气,想了想,一手撑著木桶边缘,一手很自然地摸到下面,那里湿乎乎的,很不舒服。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自然了。在这世界了为了不怀孕,情事之後若是还有体力,她总是会要求洗澡,好好地将下面清理干净。

咬著唇红著脸,忍著难受,手指在里面又摸又挠,总算觉得干净些了的时候,突然看到营房里多了个人。

“啊唔──”

尖叫未出声就被人捂在嘴里,“都能与齐思定约了,怎麽胆子还那麽小?”

这声音低低的很好听,荣华却觉得有点烦,一挥手甩开他,“你倒是神出鬼没,连这里都进得来,早知道,我肯定叫人守著。”

“你以沐浴为理由独处,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吗?”夏西泽手指划过她的脸,“怎麽了,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什麽,你应该清楚才对。”她钻到木桶里面,躲开他的手。

“我是清楚,可问题是,你不也清楚了吗?”夏西泽端了把凳子,坐到她沐浴的木桶旁边,“还是说,你只是想要我侍候你沐浴?”

“少来,於瑜的确是说过了,可是我想要你自己说,明明是你做的好事,难道连告知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夏西泽从来搞不懂她的逻辑,低头一想,道,“也好,说清楚些,以免你搞不清楚。”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夺回皇位这个想法,这一点你要记著。”

“我一点也不意外。”当过皇帝的人,没有人会愿意放弃那把椅子的,荣华看著他,眼眸清亮,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

“既然知道,还要问什麽的,我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拿回那个位子。”

“你觉得,”荣华皱著眉,“你觉得利用一个女人,就能够拿回位子?我就算再不懂政治,也知道只有手握兵权的人才能得到皇位,齐思手里的那些人,在正规军面前能算得了什麽?於瑜就算能使得动军队,又怎麽可能短时间内让那些热血野蛮的军人乖乖听话?你也不想这国家乱吧,那样的话,你的性别就是个大问题,连大义也没有,你要怎麽争?”

夏西泽沈默地看著她,那眼神居然有些悲伤,荣华将其他的话吞了回去,有些疑惑不确定:“你……自己比我更清楚这点吧?那为什麽?”

“总是要做些什麽才甘心啊。”夏西泽转过头避开她的眼神。

“我都说过了,你要做什麽,尽管去做,我不干涉。可你为什麽,为什麽要将我扔到别的男人的床上?这样做,有意思麽,於瑜的事情,只要他对我坦白,能做的我一定会做,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她越说越火大,“还是说,其实在你心里,还是觉得男人必须要依靠女人才能成事,而依靠女人的办法,只有陪人上床?”

“你很生气?”

她说了这麽一堆,夏西泽居然只是冷冷地回复了这麽几个字,她真是怒了,也觉得自己更加看不清眼前这人了。

“你除了生气之外,是不是觉得有些伤心,有些难过?”

“我不需要你分析这个!”若不是呆在木桶里面,她简直要气得跳起来了。

夏西泽看她激动的表情,“是很生气,很伤心?就这麽点事情,也值得你这般气愤?说到底,不是你占了便宜吗?还是说,你是觉得我对你有意,却为了那种不堪的理由,对你用了药,赤裸裸扔到别的人男人那里,是对你的羞辱?哦,我说错了,”他微低下眼,嘴角浮起冷笑,“你对我也有意?所以才会这般。”

“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明明什麽都不会,什麽都不是,不过占著一张同样长相的脸,什麽好东西都能有,从小在宫里小心翼翼,就怕走错一步……那样走过来,苦熬二十余年,好容易大权在握,好容易坐稳皇座,好容易,找了方法将我那个无缘的妹妹给杀了,叫他们找不到正统的接班人,结果就因为你,将这一切都给败坏了!”

“现在你倒好了,什麽都没做,什麽都没付出,却得到一切,还在那里像无事人一般,说什麽与你无关,大不了走人。镇日只知道风花雪月,为点男女私情苦恼半天,你有什麽用?”

荣华被他说得涨红了脸,却无处反驳,只能听著他在耳边控拆,一句句像刀子一样;只能接受他的眼神,怨恨无以复加。最後坐在水里很是无力,明明她才是有理的那个,到了最後,她却成了顶会自做多情的那个。

明明在山上已经将一切想清楚了,但当他将这些都摊开来讲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难过。什麽都不做,也是错的吗?不想接受那些原本不属於自己的东西,也是错的吗?

木桶水面的热气渐渐地消散,她一动不动,桶里的水却漾著波纹。

☆、(11鲜币)ch95 约法不只三章

“第一:夏王荣华须谨记自己在山中所说,则我齐思等兄弟甘愿为受人唾骂非议之标杆;

第二:夏王所承诺之允男子参会考,须在两年内实行,则我兄弟甘愿为夏王座下走卒;

第三:夏王所承诺之允男子带兵参战,须保证男子在自己所带军中有绝对权威,则我兄弟甘愿为荡除南寇之先锋;

第四:夏王所做之承诺,我方须派人就近监查,而夏王不得以各种理由拒绝此人,则我兄弟愿意接受夏王所遣於瑜公子为军中参谋;

第五:夏王须保证我兄弟对敌争战之时,不受国内各种谄害。

第六:夏王须保证我兄弟在内施政遭小人非议诽谤时,不偏不倚。

以上六点,则为我齐思及十万会众与夏王约,若夏王违背约定,则齐思等不惜一切代价迫其践约。”

“真过分,怎麽就说我会违约,他们自己就不会违约吗?”荣华郁闷地看著那张薄纸上的飘逸字体。

“同皇家比起来,谁都是弱势的。”於瑜站在她身後。

“谁弱势了,我不是最好欺负的吗?”

她鼓脸腮,盯著那大纸左下角一堆红手印,颜色有些暗,手一指:“别和我说,这是血印。”

“你变聪明了。”承秋扫了纸上的字,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约定,你也愿意在上面盖手印?”

她摇摇头,庄十站在她对面,有些紧张地握著剑柄。

“有没有印泥,我个人比较不愿意见血。”

承碧一听有些想笑,“这些都只是个形式,我且问你,你真的打算这样做?”

荣华眨眨眼,房间里的几个男人都看著她,她缓缓道:“这是自然的,到这世界走一趟并不是很容易,总要做些什麽,证明自己存在过就好。”

她看向庄十:“你们的要求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那样的要求,只怕谁也不会想到吧?或者说,只怕谁也没有胆子这样一字一句地写在纸上,在她看来,只是仅此而已?几个人看著她,都觉得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然而各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目的,没有对她的话表示置疑。

“这东西应该是一式两份吧?”她继续问道。

庄十迟疑了一下,点头,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纸。

荣华奇怪地接过,一看,吓了一跳,嘴角要抽不抽,“不带这麽耍人的啊。”

“写著什麽?”

承秋从她身後凑过来,看她手里一张纸写著,“若是见著这一张,方可看下一张。”他又看下面一张,字迹有些不同,“以上两张全是废话,大可不必理会,姑娘爱做什麽直接做去,齐思愿意为姑娘效劳。”

“那首领叫齐思?”承秋扬眉。

承碧看著纸,双手搭在她腰上:“他何以对你如此信任?”

“那叫人格魅力。”荣华微微皱眉,转过身,正好避开承碧,对著於瑜道,“既然如此,还是要请於公子走一趟。”

庄十神色淡淡,作为交换一方,他已经到这里了,於瑜自然也该过去,算是交易启动。

“姑娘要写些什麽吗?”於瑜回过神,低著头问她。

荣华看著他的脸,自己的两个脚後跟蹭了蹭,最後擦了擦鼻子,“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吩咐於公子。”

承秋点头离开,承碧则拉了拉她的手,“过一会我来陪你。”

她点头,等著两个人走了,她刚想说话,又转过来:“庄十,你怎麽还在这里?”

听到这话,庄十似乎是很意外,抬头看她一眼,好像在确认刚才说话的是她。荣华觉得奇怪,照说功夫好,听力也会很好才对啊。

最後庄十还是敌不过她的眼神,自动地朝外面去了。

“姑娘有何吩咐。”

“我没什麽要说的,你全权代表好了。”

“是,姑娘。”

……

荣华也不知道要说什麽,想来想去:“你知道的,我不是借机要把你调开或者什麽。”

“我知道。”於瑜低著头看她。

“嗯,我想过了,你的事情和他们的事情其实是连在一起的,所以,你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战场之事,我一点也不懂,只知道要记得军人的服气还是要靠实力,你……自己当心些。若有不方便同我说的,你自己同於追讲去,需要我提供什麽,不需要同我客气。”荣华也低著头,看自己的脚尖。

“我知道。”

“还有……”她欲言又止,於瑜以为她又羞到说不出话,弯了腰,低头在她面前倾听。

荣华嘴张了又张,还是说了句大俗话:“一切小心。”

“我知道,姑娘。”

於瑜突然靠近了,将她抱在怀里,荣华一惊之下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离得远了:“姑娘,我先走了。”

荣华咬著唇,他不是对自己无心麽,何必要这样做?营帐里空空的就她一个人,虽然觉得孤单了点,可莫名地,觉得更加有安全感。

“哎,睡了睡了。”

她边走,边将厚厚的衣服给脱了,准备窝到床上去,可还没钻进被窝呢,又有两个人飘进来了。

庄十,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直直地走到她床头,将背上的剑往手里一抱,眯了眼睛似乎就要站著睡了。

荣华抽了抽嘴角:“庄十,你这是要干什麽?”

人家压根不给回答。

倒是承碧视若无睹,往她床边上一坐,“晚上我陪你睡,你一个人是要冷的。”

她想一个人睡……既不想有人睡在旁边,也不想有人抱著剑站在一边守著,这规格有点高,她小市民受不起。手揪著被子,纠结著开口,“晚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样的晚上,你一个人,会冷得睡不著的。”承碧握著她的手坚持著。

想想,算了,如果他真的想要发生什麽,那她就叫庄十吧,不知道这方面的安全他管不管。荣华侧脸看庄十,他像是老僧入定,根本没有反应。

“庄十,不若我让人给你安排个床位?”

庄十的眼睛一亮。

“不如就用於瑜的那张床吧。”

他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摇摇头。

想要床,但是又不要於瑜的?荣华再想办法:“那麽新弄个床铺,放在另外一个营帐中?”

他眼睛又亮,但还是摇头。

不是吧,荣华有些苦笑地问道:“不如在我这里再弄张床给你躺?”

他整张脸都发亮了,用力地点头。

她真怀疑他若是有尾巴,此刻会不会摇得很厉害。军中人马动作快速,荣华吩咐下去了,一张简易的行军床马上搭好,在庄十的坚持之下,这床离她的那张很近……近到站在床上一抬脚,就能踩到另外一张床上去。

保镖才上任,她也不好意思将人踢出去守著,可弄到最後变成这样,也是始料未及啊。这孩子看上去,不是教养挺好麽,还是说,是教养的人有问题?

作家的话:

剧情啊剧情,节奏啊节奏。

我想要尽早完结之。

☆、(11鲜币)ch96 顺势而为

“演戏真难。”代表朝廷大义招安仪式结束之後,荣华叹道。

“小姐演得很到位。”齐思站在下首,笑著回道。

“别提这个了,哦,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对庄十嘱咐了什麽,他连睡觉都要在我的房间内,连床离我的远些都不肯。”

这是两天来一直困扰荣华的事情,多个保镖是件好事,多个太尽职的保镖简直是折磨,吃饭的时候要跟,睡觉的时候要跟,连她上个茅房都要跟!

连向来与人为善的承碧都觉得有些受不了,当然,他更受不了有个男人跟她跟得那麽紧。他只是说,晚上同她睡在一起,旁边还有个人,就觉得奇怪得很。

齐思愣了一下,道:“我只是同他讲,要与你形影不离,且要根据小姐的实力,保证绝对安全。”

难道是她的实力太差,他觉得必须要随时跟著才能保证安全?荣华苦了脸,但想著庄十的好处,又觉得弃之可惜。至少,有他睡在一边,那几个男人即使想要做些什麽,也要有些顾忌。不过这麽说的话,那个齐思功夫应该不错吧?好像最近庄十都跟在自己身边哪。

“齐思,你的功夫怎麽样?”

“足以自保。”

只是足以自保?荣华皱著眉有些不信。

“基本能在任何情况下自保。”齐思笑著加了一句。

荣华展眉,又皱眉,五只手指轮流地在桌上弹来弹去,看起来很是忧愁。承秋微笑:“殿下,你又有什麽主意了?”

荣华将这事情列为亲历亲为事项,并不假手於人,因此承秋与承碧两个人都不知道她想的解决方法。人招是招来了,她要怎麽将人安置在全是女人的军营之中?何况这军营里,并不忌军奴之类?

“我本来想让你做个团校尉来著,直接往大营里一扔,让你立威,可是又怕你受伤……”

“小姐果然心慈,若按这个计划,也不是不可以,我说过了,足以自保。”

“嗯,要不要,我让庄十晚上没事的时候,去你那里逛逛?”

齐思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庄十,笑道:“不必了,小姐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便好,我看庄十守在小姐身边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小姐务必让他继续守著。”

他到底是怎麽从那张根本没表情的脸上看出心情不错的?荣华扁扁嘴,“好吧。”

在军队里面挑战女性权威,也许真是件蠢事,荣华的命令才下去,十二军将军就进来抗议了。

当然,抗议这词语用得有些过於激烈,她只是禀著军人作风,大步走进荣华的营帐,坦言夏王这一举措并不合适。

“一来将一群男人置於女人当中,会影响军中风气,边疆是个苦地方,加上附近镇子的男人要麽投了山上,要麽基本不怎麽出门,实在没地方玩乐。这些人服役时间最短的也有一年了,将一堆嫩肉置於狼群之中,殿下是否对此太过放心?二来,有些人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得来的功勋大也不都知兵马使,而那男人一来便封了团校尉,实在让人觉得不甚人公平。”

这将军是少壮派,说话直接,荣华侧著脑袋看她半天,道:“将军治军严格,这我是知道的,我想即使是肉示於前,将军也能约束住群狼才对。而且说实话,你也知道我没什麽本事,官衔称号并不是我给的,而是我来之前,宫中的那位给定下的。”

十二军将军叫骆时飞,是骆明月的姨娘,对於将要同自己结亲的夏王是有所了解的,风评确实是有懦弱二字。这也是当时她也在族里同意将明月这个好强小子配给她的原因。加上她常年兵马生涯,对於政事确实懂得少了,听她一说,也以为是宫里重云殿那一位给安排的。他是个男人,自然对於同是男人的匪徒宽待些,这想法合情合理。如此一来,她的确是错怪这位夏王了。

可这夏王年轻得很,懦弱得很,算来还是自己的晚辈,她怎麽也拉不下脸来道歉。只好生硬地扯开话题:“约束自然是约束得住,但若有不服军纪的,虽有军法处罚,只怕也是事後了。”

荣华给个很狡猾的笑容:“他们愿意进来,若是吃了亏肯定也不会声张。”

这种上位者特有的无耻笑容让骆将军觉得一冷,却也更快地接受了这说法,毕竟真出了事,还有位王在这里顶著,便安心了。在帐中除了荣华,便尽是些男人,也算是内眷,眼看著继续坐著也是给人添堵,但要告别,似乎也有些急了。

好在她还有个侄子在,骆明月像是看出她的尴尬,轻巧地转了话题:“姨娘近来也是辛苦,不知南靖那批鬼头鬼脑的先锋如何了?”

南疆边境问题是十二军将军骆时飞的主要关注问题,她面容一整:“南靖这次用了孙福,此人最喜虚张声势,趁乱起兵,这一个月来,斥候已经是连著派过二十次了,然而在对方营中的探子又回报说,大军一动未动,一如寻常。此事有怪。”

荣华是军事白痴,虽然这边境问题也是她此行的一大目的,可她早早地就将自己给划出来了。非专业人士插手专业问题只会害死人,不过她好歹培养出了点小聪明,插嘴道:“不若派那新任的团校尉处理这事情去?”

这行为在外人看来有些无耻,即使是看不起男子的骆时飞将军也觉得不是个好主意:“殿下,他们就算再猖狂再惹人厌,也是我大夏子民,虽然占山为寇,可我不觉得他们有什麽本事,总得不过是批有点功夫的百姓罢了。哪里有让百姓打头阵当肉盾的道理?”

这将军是个直白人,而且在某些方面大女子主义过了头,不是觉得男人不适合,而是觉得这压根不是男人的事,不知道在这大夏朝里,有这样心思的女人还有多少?荣华抿著嘴,“将军说的是,可那一位说过的,匪乱未用重兵便已经是大恩赐了,让他们死於战场,也是个好归处。”

骆将军觉得重云殿的那位简直不是人。她拱手:“既然殿下早有计策,我说得也是多余。只盼殿下多少存些仁慈之心,宫中那位毕竟从来未上过战场,不知战争之恐怖,将这些人送上去,无异於送他们去死。”

荣华有些敬佩道:“将军为人令人佩服,我自然听劝。”

听劝?骆明月斜了她一眼,送他姨娘出营帐之後,回转过来找她:“虽然说你是为了他们能早些立威,可这动作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荣华小鼻子微皱,两只眼睛眯起来,笑得露出几颗牙齿,像小狐狸似的:“你们都是聪明人,如果你是他们,在接受招安之前,会不会已经将事情想到很後面去了?我只是顺势推一把而已。”

她这一把,推得可有些过了。

☆、(9鲜币)ch97 夜袭

骆大将军走後,荣华撅著嘴想了半天,又在营帐里踱来踱去,等把自己差点转晕了,才停住:“庄十,不如我们去那里瞧瞧吧。”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庄十是个话很少的年轻人,但是他很聪明,即使荣华说得那麽没头没尾,他还是知道了她想去哪里。略一低头,又对著她摇了摇头。

“不去?”她有些不能理解了,“是怕我过去捣乱?”她像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吗?

看著她一脸受伤的样子,庄十终於启金口,给了两个字:“危险。”

原来是因为这个,荣华眼神黯了下去,可是扫到庄十的影子,又高兴起来:“呐,你的功夫很好的吧,保护我不受伤害地看戏应该是小菜一碟才是吧?“

一直看著她举动的承碧简直要笑出来,她若是後面加条尾巴,那肯定是条摇尾巴摇得最勤快的小狗了。

庄十有点苦恼,可是看著荣华期待的样子,估量了一下情况,叹了口气,点头。荣华高兴地要跟著出去,被承碧拉住,转过头,见他递了一件黑色大氅。

“就只顾眼前的事情,连自己的身体也不会照顾了?“

营帐里燃著柴火,温度自然要比外面温暖许多。她穿得少,到外面去,肯定会冻到。

她还以为承碧不愿让自己去,荣华对著他笑笑,由著他替自己将厚厚的大氅穿好,“我就去看一小会儿,马上回来的。“

“我在这里等你。“

荣华说完话,觉得有点儿後悔,她不是还想著要自立的麽,居然就那样习惯性地说出要他等在这里的话。虽然有点懊悔,可都已经答应了,还能怎麽办?拉了拉衣袖,跟著庄十一起出去了。

她走得有点慢,庄十摇摇头,还是将她打横抱起来,躲过岗哨的视线,最後轻飘飘地落在某个营帐地後方,然後将荣华护在自己身前,一根手指竖在她嘴唇前面,示意她不要说话。

荣华这几日在军营里走得并不多,在她看来每顶帐篷长得都差不多,这回才发现,有几顶帐篷被围在中间,与其他的帐篷隔得有些远,很是明显。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是齐思他们的帐篷了,也不知道他这次下山到底带了几个人来,明面上是三十多个。她还在那里算,就看到有几个影子一闪而过,冲著中间的几顶帐篷去了。

这是夜袭?

她睁大眼睛,没过多久,就看到那几个影子被踢到帐篷外面了。咦咦咦,不是吧,用的时间好短啊!好像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啊。她又站著看了一会,感觉上,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多次,而且用的时间越来越短,看得出来,帐篷里面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拉了拉庄十的手,声音很轻:“回去吧。“

庄十应该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实力,所以才一点也不担心,呃,好吧,和他们比起来,她的确是需要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地守护才能保证绝对安全啊。

……

“看得如何?“

承碧果然没和她客气,他已经躺到床上去了,只是看有人进来,才半坐起来。这种有些发红的火光里看,他精致的脸上那种妖气完全不见,只有温和的味道。荣华将大氅解下,自己也脱了外衣,爬到床上,觉得里面果然温暖。

床头的小桌上,还有承碧放置的茶水,他倒细心,放了三杯,一杯是留给庄十的。庄十也大方,拿了就喝,喝了便躺下睡去。

荣华喝完,滑到被子里,承碧跟著一起躺下,将她抱在怀里。她舒舒服服地靠著,才道:“他们很厉害,那些人去找碴,都被扔出来了。不知道明天骆大将军会不会说些什麽。“

“她们打心底里瞧不起男人,此时被打败了扔出来,自然是没脸到处声张的。不信,你等著,骆将军就算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以此做出什麽文章来,只会加强cāo练。“

“说得也是。”她一只手搁在承碧腰上,抱紧了,蹭了蹭,半闭著眼睛,“是我想得多了。”

“你总是想得许多。”承碧抚摸她的侧脸,意味深长。

荣华觉得脸上一红,没敢多说什麽,承碧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所以才用这样的话来安慰她?

他的手也放下,一手搂住她,一手硬是拉著她的手不放,“我也说了,愿意等你。总得等到你能看见才甘心的。”

她什麽也不说,只顾著装睡。

第二日,果然如承碧所说,骆大将军并没有过来提什麽意见,只是明显的,cāo练的标准有所提升。那些军人一天下来,累得像条狗似的,她还有些担心人家是不是还会持之以恒地去找碴,结果果然是她想多了。

“他们好像都很厉害,这样也好,我对於安排他们上战场也就更有信心了。”

荣华在盘算著什麽时候开战,她记得古代正规战好像都要递什麽战帖,然後开摆下阵型,开打。

“你个小笨蛋,”她最近变得“勤於政事”了,承秋倒觉得这是她主动融入这世界的一个标志,心情好了许多,加上她做的事情,实在也是他要努力的目标,於是对她宠溺无比,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打架厉害,可不代表治军厉害,你还以为万无一失了?”

“我对他们有信心,更何况,还有个於瑜在呢,他也算是家学渊源,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上点儿?”

她觉得自己用对了计策,有点小得意,脸上有些红。

承碧瞧著她这样子,正想凑过去亲上一口,没料营外突然声音有些乱。

“殿下,南靖袭营!”

☆、(10鲜币)ch98 好能装的小鬼

荣华听著夜袭这话,就觉得一惊,南靖袭营,那不是,不是敌军打到大本营里来了吗?手马上被承碧握住:“别担心,十二军将军的军营不会那麽容易被破的。”

外面果然有人回应:“殿下请安心,这不过是敌军的骚扰,打不到这里的。”

虽然这麽说,於追骆明月他们,还是聚到她这营帐里来了,外面火光闪闪,看得到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将她的营帐转了起来。

荣华先是觉得安心,然後又不安心了:“那麽多人守著,不就等於告诉别人这里有重要人物吗?南靖的人又不傻,肯定会攻我们这儿啊。”

承碧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道:“别怕,骆将军是一代名将,这麽安排肯定是有用意的。”

荣华说的其实挺有道理,这样派人重重守著,自然是为了将她所住的营帐凸显出来,可是这样,不是将她当作了饵?承碧看看承秋,两人相互在眼神中交换了彼此的意思。

正在这时候,突然营帐外一阵吵闹,然後帐子被掀开,有个人影绕过大屏风跑了进来,先是停了一下,然後直直地冲著荣华的怀里扑过来。

“殿下,我很害怕。”

……

荣华自己还躲在承碧怀里求安慰呢,结果谢斯人将她撞得向後退了好几步。荣华两只手还抬在空中,有些僵硬地拍了拍谢斯人的背:“咳,骆将军是一代名将,自然会将大本营保护好,你放心便是。”

她话说完,就瞧见营帐里另外几个人要笑不笑的样子,脸红了一下。怀里的这个抬起头来,挡住了她的视线,道:“外面火光动得厉害,吵闹得狠,而且还喊打喊杀的,真让人害怕。”

谢斯人那张还显得稚嫩的脸上确确实实地有害怕的意味。荣华暗叹自己这要不得的母性啊,还是抬起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都在这里,现在不怕了吧?”

其实她也挺害怕的。

突然谢斯人离她远了点,只是看他表情,好像是不大情愿的。原来是庄十拎著他的衣领将他拉到後面去了。

荣华趁著这机会靠著承碧走了几步,手伸过去要拉住他的。承碧倒是大大方方地将她的手包起来,“不要怕。”

“我才不怕……我只是不晓得十二路将军这是要做什麽。”这点时间,她也算想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不考虑我的皇族身份,我假假也是个钦差,她这一手,将钦差当作饵来使,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骆明月知道她内心害怕著,这话也是撑场面的,他自然也觉得这安排有问题。可是作为骆氏族人,对於家里这位将星是有绝对的信任的。有些苦笑地:“你的营帐扎在这里,四周安排了九个营帐的人来保护你,一个营帐里面住十个人。我来的时候也有算过,站在外面的也就二十来个,现在外面挺乱,二十几个也不算多。”

“殿下,晚上若是安顿下来,我要睡在你身边。”谢斯人不管不顾,抱过她另外一只手臂。

咳,她还想晚上抱著承碧睡,再让庄十守在边上来著。可这孩子,虽然说曾经在某个晚上试图对她硬上弓,可无论如何还是个孩子,碰上这种实打实的战争会害怕是正常。考虑到这点,她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咳,这要不得的母性。

一般的女性见到比自己还要弱小的小动物,小孩子的时候,都会从内心泛起一股温柔的情意,不自觉地温和下来。这是母性的一种表现,好了,荣华一个晚上泛了两次母性,事後,後悔得不得了。

外面的骚乱也就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骆将军亲自带著人到她的营帐里安抚了一番,称不过是敌军先锋的一次偷袭,完全在她预料之中,现在敌人已经打退,请她不要心慌。

完全在预料之中还放那麽多兵在她外面?荣华自然不敢在将军面前怀疑人家的用兵问题,只是心里嘀咕。她营帐里几个人还站著,荣华看著承碧,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

承碧挑挑眉,“荣华,你的床有些小。”

因为是行军床,简单得很,平时都只是两个人睡在上面,她刚刚答应了谢斯人,若是承碧也按著她的意思睡下来的话,就会有些挤。她看了眼床,又瞅了瞅承碧,然後再看看承秋。

被她扫到的两个人都挑了挑眉,摇摇头。

荣华撅起嘴,眼角看到於追,“於追,你要不要多些人保护?”

他原本是同於瑜一个营帐的,现在於瑜跟著齐思他们,自然没有再同他一起。他有些意外地看著荣华,摇头:“不碍的,骆将军说过敌军已清,那肯定是清了。”

於追看起来年纪也不大,遇到这事还能这麽冷静,果然是将门虎子。荣华对比著看了看从刚才就一直抱著自己腰的谢斯人,觉得自己还是同他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於是营帐里的人该散的都散了,剩下她同谢斯人,还有庄十三个人。

平时若是承碧或者承秋同她睡的话,这两人知道她怕冷,总会先一步上床,将被子睡暖了再叫她一起。现在换了一个,她摇头,决定自己先钻冷被窝。却不料谢斯人拉住她:“你可是已经洗漱过了的?”

“嗯,连脚都洗过了,本来就打算睡觉了的,谁知道突然有人偷袭。”

谢斯人点点头,突然转到外面,荣华听到他叫人再打些热水来。

“这是要干什麽?”等他再转进来,荣华有些奇怪。

他倒像是再正常不过,“你不是怕冷麽,隔了那麽久,刚刚洗过的脚,现在还暖?”

不暖,被他这麽一说,的确感觉脚冷得像冰一样。这孩子倒挺细心啊,荣华有点儿感动。

没料到,他还有更细心的地方。

谢斯人将厚厚的棉衣给脱了,将她的被子给铺好,自己先躺了进去。这个,她没看错的话,他好像差不多把衣服脱光了。

他躺下去躺得很干脆,只留了脑袋在外面,“你自己会洗脚的吧?”

她木然地点头,刚刚那个害怕得要命的小鬼呢,哪里去了?

作家的话:

原来推荐是本周,我还以为是下周呢……额,明天两更吧……不过可能会比较晚

☆、(11鲜币)ch99 无赖小色鬼

虽然每日有人暖床已经成了习惯,可是突然换成一个这麽水嫩的正太,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荣华有些尴尬,等热水一送来,还问谢斯人:“你要不要洗洗?”

那小孩本来连脑袋都钻到被窝里了,这时又探出来,“你自己动作快些便好了,我来之前就洗过了。”

因为实在冷,她将脚泡在热水里泡了一会,脑袋清醒了:“来之前就洗过了?你不是因为害怕才跑到我这里来的吗?”

谢斯人面不改色地点头:“对啊对啊,刚才南靖偷袭的时候我也正在洗脚,谁晓得他们来得突然,我就急急地擦干过来了。”

她记得刚才,他的衣服很整齐啊,不像他所说的那麽急匆匆。荣华还是觉得他有些可疑,但就是没想到哪里可疑了。直到庄十站在她面前,看著她浸在热水里的两只脚,过了一会,道:“水冷了。”

庄十的话很少,经常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通常很直接。她这时才觉得水挺凉了,马上提起脚擦干,顺道自己端了脚盆要往外冲。庄十拉住她,也不知道如何地将盆子移到自己手里,指了指她的脚:“冷的。”

你又没摸到怎麽知道我的脚冷?荣华一句话才想出口,突然意识到的确很冷,她为了方便将棉袜扔在一边了。庄十动作比她快上许多,她去抓棉袜的时候,他已经倒完水回来了。她一只手抓著一只袜子,有点尴尬,显然这袜子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庄十摇摇头,自己坐到一边的床铺上去了。

荣华扁扁嘴,“保镖太便能也会显得我无能啊,”低声抱怨一下,自觉地爬到床铺上。不得不说,十几岁的少年果然是热量十足,被窝真暖和,她刚钻进去,谢斯人就凑上来将她抱住了。他与她的身高差不多,这样一抱,正好两人面对面,眼对眼,鼻子对鼻子。

她挣了挣,谢斯人就在她鼻子上咬了一口。

“你干什麽?”

“只是自那晚之後,好久未同殿下睡在一张床上了。“他幽幽开口,很有怨意。

荣华并不觉得愧疚,若是真的经常同他睡在一张床上,她才会觉得愧疚呢。当作没听到:“这床又不怎麽舒服,我可听说你的床铺上的东西,都是自己家中送来的呢。”

“殿下喜欢的话,便来我床上睡啊。”

谢斯人声音很轻,也很含糊,他同她贴得很近,说话的时候脑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好像是想找个好位置睡觉。

“你一人享用便是,我来这里可是奉旨来这里磨练的,太享受了回头会被父君教训的。”荣华总算腾出一只手来推他。

可是她推一下,他躲一下;再推一下,再躲一下,弄到最後她还是没有推开。有点小恼:“别靠那麽近,我知道你不害怕。”听她的语气,好像就是想把他踢下床去一样。

可这傲娇的小孩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赖皮,硬是凑上去,舔了舔她的耳垂:“你害怕啊。”

“我才不害怕!”

其实原本是害怕的,被他这麽一闹,居然连害怕的心思都没有了。荣华双手去推他,声音也渐渐大声了:“你不要闹,凑上来干什麽,干什麽……”

最後的“麽”字都被他给吞到嘴里去了。像是饿了许久的小狗崽一样,他逮到她就吻,她正好张嘴呢,给他机会去含自己的舌了。

两个人在床上,一个挣扎,一个要用强,最後声响大了起来,两个人才一齐停下来,谢斯人压在她身上,根本不让她动。

灯早就熄掉了,两个人都瞧不见对方,只是凭感觉,看著某个方向。荣华使劲地瞪,声音压低了,可还是很恼火:“你搞什麽,这不是还有人在麽?”

“你不动,不就没有那麽大声响了吗?”

这无赖!荣华瞪得更加使劲,“我不愿意,你还指望我不动?”

她端起夏王的架子,想让这无赖收敛些,没料到无赖一只手探到她底裤里面去,还摸了一把,疑惑:“你不是没在那个嘛,为什麽不愿意?”

“……”她的手也移下去,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出来,低著声音骂,“谁教你这些?”

“不是你麽?”

“我什麽时候教过这个?”

“就是那天晚上,你明明抱著我说想要,又不肯动,还在那里哭得厉害……”

“闭嘴!”那是她努力想要扔到角落里去的记忆!

“明明是你自己……”她马上捂住他的嘴,说起来,经过那个晚上,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也没什麽架子可以端了。他到底也算是知道那事情要怎麽做了,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

荣华有些心虚,谢斯人则趁机再次将手伸进去,摸了几把,更加奇怪:“你不是说这个一月来一次,而且挺准时的嘛,这次怎麽还没来?”

“你不要乱动!”

她身子动得剧烈些,床就有些晃,薄脸皮的她只好小幅地动,可敌不过无赖没脸没皮,他还一边动,一边问她:“你想让其他人都知道?”

她不想,当然不想!也不知道谢斯人为什麽对这事情这麽执著,她就是不愿意!咬著唇摇头,手指都掐到他手臂上。谢斯人的手在她衣服下面摸来摸去,最後低下头去吻她。

好像这几个男人都喜欢深吻,每回都非得吻得她喘不过气才会松开些。她小口小口地啜气,觉得有点不妙,是不是例假快来了,身体好像很敏感的样子,已经有点湿了。难道是因为被他们摸得多了,所以身体很自然地就做好了准备?

她皱起眉,正如这小无赖所说的,她这次的例假的确是晚了,平时很规律的。就连来的路上都挺规律,难道是情绪起伏得大加上水土不服,所以晚上?看自己这反应,应该不是怀孕。

她正烦著,偏偏这小无赖得了便宜还卖乖,手指多伸进了一根,在里面转来转去,低著声音讨好道:“是不是想要?”

荣华简直後悔自己那天晚上情绪没控制好,当时他问什麽,她就回答什麽。搞得好好的一个生涩的小孩对这事懂得很,连这种调情的话都会了。

“不要!”

谢斯人一直在她xiōng前摸索的手又缩回来了,她松了口气,以为他是闹够了。谁料人家拉著她的手一直往下探去。

“你怎麽连腰带都没系?”

根本没什麽阻碍地就碰到了他正挺立的某处,她的脸发烫了。

作家的话:

我好像还挺喜欢这小无赖的……

☆、(9鲜币)ch100 有点不安

“我想要,你都没让我碰过你。”谢斯人耍赖撒娇,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在那一处,“我有点疼。”

呸,疼还不老实?荣华半推半就,又觉得用手好歹比他直接进入好,在他的拉动下,轻轻地摸了几下。谢斯人的身体微微地弓起来,更方便她手的动作,呼吸也变粗了些。

“用力些。”她摸得很轻,挑逗般地动作令他真的胀痛起来,谢斯人一只手按在她腰侧的褥子上,有些跪不住了。

荣华意识到他的声音有些响,当下手放开了些,又被他拉著去摸那里。

“你就不能不发出声音吗?”

“我不舒服。”他答得很直接,没一点矫情的样子。

荣华干脆就想放了手不理他,可是他手上力气比她的大,一定要将她的手放回到那里去。

“你不是不舒服吗?”

她想把手往回缩,可谢斯人哪里肯,半坐在她腰上,“摸摸。”少年人的清亮声音有些低哑,带著恳求的意味:“我真的难受,有时候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都会难受半天。”

难受你就不要想啊!荣华咬著唇,总算知道他想尽办法混上她的床是为了什麽。哪里是因为害怕,根本是色心起了!她就不信承秋承碧两个人没看出来,居然都不提醒她,还是觉得她自己能处理?

一只手不得不被他带著去安抚他挺得直直的那根东西,她还是有些不爽,更不爽的是,自己摸著他,腿间居然又湿了些。

怎麽回事,不是晚上就要来了吧?

她不自觉地夹紧双腿,可小无赖还有只手在里面,“你把手拿开。”

小无赖不愿意,手指在那里钻来钻去,“你让我进去,我就拿开。好湿,是不是准备好了?”

不要以为你准备好了人家就准备好了!荣华也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谢斯人呢,两只手一只被她紧紧抓著,她指甲都嵌到他的肉里去了,他也无所谓地跟著她闹,偏要往里面放。另一只手抓著她的,放在自己胀疼的一处上下套弄,结果身体没有支撑点了,整个人趴在她身上。

荣华更加处於劣势了,谢斯人虽然清瘦,可毕竟不轻,他的力气加上他的重量,她更没办法将他的手拉出来了。谢斯人感觉到自己这样做她是有反应的,於是手指动得更欢快。

荣华身体被他压制著,连左右挪动下想要缓解躁热也不行,上半身抬起来要撞开他,可还是熬不住,最後又躺回去娇娇地喘气。

她不由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听著谢斯人的气息越来越急越来越沈,手指在他的顶端动了动,还努力想著这个到底要怎麽做,小无赖突然低叫了一声,像完全没了力气一样地趴下来了。他那根手指都还在她里面呢。

荣华觉得腿间湿湿糊糊的很难受,硬是将谢斯人的手抽出来,自己将底裤穿上,又把他给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谢斯人这会儿倒是缓过气了,抱著她不肯放,脑袋蹭了蹭,“好舒服。”

“闭嘴!”

想著庄十在旁边肯定是把这一切都给听去了,荣华就觉得脸上冒热烟,每回这小无赖和自己躺一张床上,她就没好事。

小无赖舒服过了,不同她计较,抱著她软软的腰,枕著她酥酥的xiōng,闻著她身上淡淡的味道,满足地眯起眼睛,打算睡觉了。

虽然觉得他也未免太容易满足了,可对她来讲这是好事,只要他没别的意图,抱抱亲亲什麽的,她也放开了,荣华自我安慰道。这一天事情挺多,加上前几个晚上没睡好,这个晚上又惊又吓地,精神也有些不济,她也打算闭眼睡觉。睡觉前,倒没忘记在自己身下多垫了几块棉布。

……

没有来?按自己昨晚的反应,不就是那什麽快来了的征兆吗?荣华瞅著干净的床铺老半天,又安慰自己,兴许就是这几天了。没等自己松口气,右眼皮又紧急地跳了好几下,她一只手揪著自己腰间的衣服,低头看看平坦的肚皮,不会是怀上了吧?

“荣华,怎麽还坐在床上不肯起来?”

她起得晚了,不和外面需要cāo练的将士比,就同其他驻军的文官比,她也算是晚的。承碧他们怜惜她昨晚被吓到,估计睡得不好,也没有早早来催她。可是身为钦差,她还是有公务要办,即使有些由承秋代理了,那群山匪的事务,还真得由她亲自督办。

因为那山匪首领根本不愿意同别的什麽人报告,好像只认准了荣华这个主子一般。

一早上他就站在这营帐前说有事要报,庄十出去摇摇头,表示正主根本没醒。隔了一个时辰他又来了,荣华是起了,但这时候也只能由承碧进来催催。他进来了,看到她坐在床上,一脸纠结的模样。

荣华见是承碧,嘴巴一扁:“我的例事好像晚了。”

荣华现在不想要他们的孩子,这点众人都知道。她嫌例事晚,自然是害怕有了。承碧将厚外衣披到她身上,安慰道:“你之前不是挺准时,这一个月都不肯同我们亲近,即使是晚了,也肯定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我可未听说过女人单靠自己就能怀上的。”

她这个月的确都没同他们怎麽样,可在山上的时候,不是还几乎连著同两个人那什麽了吗?如果这次真的有了,岂不是就是那两人之中的某个人的种?那她宁愿相信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她伸著手让承碧帮她穿好衣服,将心底的不安压下去,洗过脸之後,便召见齐思。

作家的话:

晚上还有一更

19

☆、(11鲜币)ch101 长得相似的人

齐思一来,带著满面笑容:“小姐这几招倒是厉害,晚上夜袭的少了许多。”

说到这件事,荣华也笑起来:“我早几天晚上还去你们的营帐附近蹲过点,发现去的人是越来越少,反倒白天找你们挑战的人更多了。虽然说有输有赢,可好歹也将你们视为挑战对象,这可是件好事。”

她最近对所谓的“公事”更加关注了些,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20

☆、(11鲜币)ch110 展示勇气的时候

送葬,搬迁,量体裁衣,熟悉登基流程,荣华觉得登基前的事情真的好多,还要见些所谓的“顾命大臣”。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怎麽样,不过那几个老顽固真的是你认定的栋梁?”

夏西泽将切成片的苹果递到她嘴边,“我……的时间并不太长,只知道陛下还来不及换人,那几个是之前就在了的……三朝元老,说话自然有不同份量。不过听说是打算将她们都换下去了。”

因为庄十就站在一边,夏西泽只能转了弯,没直接说是自己想换人。荣华火气旺著,没注意到这点,只是很顺口地接下去抱怨,“真是烦死了,动不动就说什麽祖制,夏律,任何一个革新建议在她们嘴里都是没事找事,无知之论!”

她气恼地将苹果吃下肚,瞪了眼夏西泽,“不是说很容易的吗?”

“谁和你说很容易的?”夏西泽笑著再递上一片苹果,“只是看著容易罢了,三省六部二十四司,还有枢密院,哪里是那麽好管的?文官一系抱成一团,凡事都喜欢同陛下对著干;武将系统自成一派,平时同文官处来并不太平,因为文官大多有官职,而那些武将,则是空有爵位,我听闻许多次,官员因为家中搬迁或者是建房一事而调用将士。”

“不是吧……”

“你也是从小就学过这个的,怎麽现在搞得那麽在意?以前太傅不是有说,有用且听话的,则委以重任;无能且听话的,任之以轻;有用却不听话的,尽量招为所用,若是不能,则须先下手为强……无能也无用的,随时可以用来杀**儆猴。”

这用人之道,荣华按了按额头,深吸口气,天知道她一直是被“用”的那个,突然换了个位置,实在是狠不下心,也不晓得哪些人能堪用。

“你之前也说要慢慢来,现在别急著换人,要静下心来想想,你想要达成什麽样的目的?然後,再去想要通过哪些方法,哪些人,怎麽做,去达到。其实也挺简单的,你别想太多,只要有个主意就好了,那些阻碍你的,到时候也可以拿掉。”

这麽简单?荣华斜睨他,手肘撑在桌上,“给我支笔。”

夏西泽转过头,对著站在远处小侍招招手,“陛下想要写几个字。”

然後几个小侍跑了下去。

“……有必要麽?”

“如果你不使他们,那他们会被认为不够格或者水平不够,所以你才不用。张嘴,把这个吃掉。”

“我已经饱了。”推开他的手,荣华接过小侍递来的纸笔,沾了点墨,写了一行字──

让男人参加会试。

她需要改变这个规定,所以需要实际掌权的同意这一点。

实际掌权的,是中书令,还有中书门下的众多侍中,怎麽样让她们同意此事?

“我是不是应该找去重云殿问问?”荣华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然後看到夏西泽有点黑下来的脸,马上笑出来,“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我只是个什麽都没有的小侍啊。”

“你肯定早就想过了,对不对?”他越是那麽说,荣华越是知道他肯定有办法,抢过他手里的筷子,给他递了片苹果,“说嘛──”

“陛下也该自己想想,先拿个主意,再来听听我的建议?”夏西泽拉住她的手腕,微张了嘴,“啊──”

荣华撅著嘴,显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递到他嘴里,“好嘛,我自己想就自己想,哼,到时候我要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我可是陛下呢!”

“好的,我的陛下。”

夏西泽笑盈盈看著她拿笔在纸上写著自己根本不认得的字。比起夏朝的字来说,她现在写的要好看得多,只是写写涂涂,显然是她拿不定主意。

“唉──”她长长地叹气,转头看向他,“我有没有什麽情报部门?我想要知道些情况,比如说家门八卦啊,哪些大臣比较惧内啊,哪些大臣有什麽特殊喜好啊,这样我才能有机会下手啊。”

“如果不是知道你在烦心什麽,我还真会以为你无聊到要对大臣的家室下手了。”夏西泽躲过荣华的一拳,“有的,但是我想现在他们被重云殿所掌握。”

“也就是说,我还是得去找他啊……”荣华顺势抱住他的手臂,“我不想同他为敌,如果他真的要对我……我要让他看看我的决心,看到我的努力。”

“需要我陪你去吗?”

“我觉得他好像更欣赏我有勇气的一面。”她想了想,站起来,“我……孤,孤要去重云殿。”

她移动了几步,转过头,“不然你陪我一起去,万一有什麽,你也能帮到我?”

“好。”虽然表情没什麽变化,语气也很正常,可她听了就是有点想打人。

荣华陛下摆驾重云殿,真的是摆驾,她还真没亲自走几步路,大约是偷懒偷得太过明显,到的时候,月华公子就笑著看她,“现在当了陛下,真是越来越懒,以前还会走几步呢。”

“我觉得肚子有点重,”她说得理直气壮,“而且王父的宫殿太远了……”

“是太远了,”他点头,瞥向她那目前还颇为平坦的肚子,“你最近几天都不愿意来。”

……

“我太忙了,”荣华连忙找理由,也顺利地找到了可以提到那方面去的话题,“父君,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什麽事,值得你这麽大老远地‘摆驾’来此?”

“嗯……”月华公子居然小心眼,她会记得每天来这里拜见的,“父君,我……想实行新政。”

月华公子似乎颇为意外,“寡君听说你还没有让那些大臣真正服你,现在便要行新政?”

他果然什麽都知道,荣华觉得自己来对了,听他的语气,目前应该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王父是拿他们有办法的,是不是?”

她欣喜地快步走到月华公子身边,轻轻地拉著他的手,“王父能为我指点迷津麽?”

“你还真是……”月华公子低头看她绕著自己的手臂,亲昵无比又信任无比的样子,有点儿无奈,“寡君可以给你提醒,只是,你总得先说说,自己要做些什麽吧?”

重头戏来了,荣华笑得有些腼腆又有点骄傲,“我原本是想做成了,再同王父讲的,可是现在……”

“做成了寡君也就知道了,你还是现在就说吧。”

她的脸皱成一团,好像自尊被伤到一样,他点了点她的鼻子,将她带到自己的书房去。

作家的话:

嗯,荣华开始了勾引(误)月华公子之路,上吧!xd

☆、(12鲜币)ch111 维系众人的纽带

“呼哈--”荣华揉了揉眼睛,“把灯挂得更高点,多点几盏。”

“再亮你也是困了……”寄德拿过她桌子上那一堆资料,“都是陈年旧事,亏你还看得津津有味。”

“最恨的不是它旧,而是最关键的下册都在重云殿,他摆明著要我天天去他那里,要走好久啊承碧。”

“少装可怜了,一步都不肯走,一直赖在抬轿上面的陛下,亏得那个重礼仪的人没因此治你。”寄德根本不为她可怜的声音所动,“你这次是说服了他什麽,居然把这个拿来给你?”

“我只是告诉他我要做些什麽啊,其实我是希望他能够帮我解决的,没想到他和那谁一样,问了我的想法之後,把我需要的东西给我了,却不肯告诉我更容易的方法,他明明一直憋著笑,肯定是觉得我的办法太傻了。”想起那个一笑起来就把自己笑得面红耳赤的月华公子,荣华觉得自己又跑上门丢尽脸了。

“是挺傻。”承秋给出很公允的评价,“从来没人这麽打算过。”

“你们支持我一下会死麽?”荣华抱怨著。

“我支持陛下,”几乎被人忽略的谢斯人突然说话,“家中也有几个能在那里说得上话的,若是联系一下,予以一定的好处,虽然说不一定会赞成,但至少不会反对。”

“好吧,若是能成功那是再好不过的,谢斯人,这可就交给你了。”荣华没多想,只觉得他提议虽然有些突然,可她要做的事也是为了他们,能帮忙是应该的。

谢斯人倒严肃地像是得了圣旨一样,“是的,陛下。”

“何必行大礼?”荣华抬眼,带著诧异,“难道需要回家一趟?”

“不,不用。”谢斯人低下脑袋,“只要陛下允许我的那些家属亲戚进宫里来就好了。”

“别太招摇就是,记得要低调些,至少不要一齐请进来。”荣华给了指示,末了,“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谢斯人本来是挺直接无所顾忌的一个孩子,感觉进了宫之後除了成婚那晚,其余时间都不像他了。

“没有,陛下体谅我,我是高兴的。”

……

“笨蛋,他哪里是高兴,这明显是有怨气,就你这个笨蛋没有听出来,”寄德这只小色狼照例靠在她xiōng前,抱著她的腰,“体谅……他到你这里来那麽久,你是不是还没有碰过他,这事若说出去,那得多丢脸?”

“可是……我都和他说清楚了,明明是他还小啊。”荣华将怀里这个推开了点,“你不要总是就这方面发表评论,谢斯人本来多单纯多任性,到了这里委曲求全地我都觉得可怜,但偏偏就是有种‘除了爱情我能给他一切’的想法。”

“真酸。”寄德蹭了蹭,荣华的衣服有些散开,他居然还伸舌舔了舔,“放心,我又不会真的对你做什麽,至少不是现在。”

“都这样了还不会做些什麽?你未免也太没有下限了吧?”

“这算什麽,你身後那个对你做过什麽?”寄德被她推了一下,也没再舔下去。

“你是在表达自己已经错失了做什麽的机会吗?”荣华身後那个,长长的凤眼带点妩媚,将她的脑袋转过来轻咬住她的唇,到她呼吸有点急促的时候才放开她。

“你刚刚指的是我做了这个?”夏西泽脑袋倚在荣华肩膀上,手摸入她刚刚被寄德拉落的衣襟里面,“还是说,我做了这个?”

“你给我放手!”她将他的手拉出来,“就不能说点正事麽?谢斯人那麽做,真的会有效果吗?”

“除了那天晚上,你没有留宿在他房间,或者让他来你这里侍候的记录;在这里,所有的尊重都来自於你的倾向,你冷落他,他自然不会好过。他这样做,只会暴露谢家在朝廷中的势力,可是若不这样做,你会拿正眼瞧他麽?”夏西泽的手放到她肚子上慢慢摸著,“好像比之前要圆润了。”

“没点正经!”荣华啐他,“可是我……真的要我去他房里留宿?我现在有孕,他应该不会对我做什麽吧?”

寄德的手也放到她肚子上,“确实鼓了点,为了子嗣的安全,即使是你想要,前三个月都不可以。”

“别像变态一样在我肚子上摸啊混蛋,放手放手,我今天就去他那里留宿!”荣华赌气了。

“若是像他这样做事就能让你留宿,我也很愿意帮忙的,”夏西泽笑著安抚她的情绪,“让我一个人陪你三个晚上,我去让门下的几个官员同意?”

“不是说中书提议,门下审议麽?”

“为了更加有效率,通常中书门下是一起办事的,那个地方叫政事堂。如何,同意麽?”

“也就是说,提议能通过与否,也是以人多人少为数?”

“勉强算是,品阶不一样,说话的份量也不一样,中书令同仆射的份量自然就不一样。”

“若是能你的就寝地点为奖励的话,我也可以让几个人听话的。”

“说了不要那麽不正经,”荣华有点怒,“你们说的‘几个人’不会是同样的几个人吧?”

“不大可能。”夏西泽手指抚著她的脸,“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怎麽会是同样几个人,我和他从来不是一个派系的。”寄德点著她的脑袋,“总是这麽傻乎乎的,谢家的势力也不一样,你还能去问问承秋,何必看什麽情报大集,偏偏眼巴巴天天跑到重云殿去,听说你今天看著月华公子看呆了?”

“谁,谁看人看呆了?”荣华脸上微红,“好哇,你们一个个都有能力,却偏偏看著我一个人在那里伤脑筋是不是?这可明摆著是为你们谋福利!”

“我们个人自然不能成事,否则那制度早就问世了,也就是说,即使是重云殿那位,想要通过正当的途径将这条法令作为圣旨放出去,也是做不到的。”夏西泽放低了声音,“现在有你在,大家愿意为了你,各使手段达成目标,兴许真的能实现吧。”

荣华捧著脸自我感动,可是对上寄德带著笑的脸,觉得不对劲又放下:“虽然听著挺感动,可是仔细一想,我就是将你们连在一起的那根系绳啊……”

“不然呢,你还以为自己有多伟大?”寄德可喜欢她这种被打击到的表情,欣喜地再度刺激了她一番,在她柔软的xiōng前蹭来蹭去,这是他近来培养出来的睡前动作。

“不是什麽人都能像你一样能让我们共同行动的。”夏西泽的声音低低的,挺好听。

荣华咬牙切齿:“不要以为你憋著笑我就听不出来!”

早说嘛,事情原来可以这样解决,她伸手半抱住寄德,轻轻地拍了拍,原本伸展的手掌握起来,揪住他的衣服,谢斯人的事,又要怎麽解决呢?她好像,真的让那孩子很为难,很难过吧?

作家的话:

於瑜留在齐思身边锻炼啊……於追也留在那里了……

☆、(10鲜币)ch112 谢小公子的伤痛

“若只是出於同情,或者是怜悯,陛下完全可以无视我的。”

出乎意料,可又在意料之中,谢斯人对於荣华的到来并没有多少感动的表情,只是有些冷淡地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因为那些都不是我要的。”

这才是最开始认识的谢斯人,荣华的表情因此而松动下来的时候,谢斯人身边的一个侍从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公子,这是陛下。”

称他为公子,那就是谢斯人家里带来的人,但是谢斯人并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而且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怎麽喜欢这人。荣华抬手:“无妨,孤要在这里留宿,你去将床铺整理好。”

“是,陛下。”

这人恭敬万分,迈著步子倒退离开。

“说起来,我倒从来没问过你,在这里过得如何。”荣华看到那个身影确实退下了,才轻声地开口。

谢斯人低著头根本不接话。

“确实是我的不是,”荣华慢慢走到他身边,“大约是因为我一次只能思考一个问题的缘故吧,总会忽略掉某些重要的事情。”

她停在他身旁,并没有去牵他的手,或者更为应景地将这个有点儿瘦弱的孩子搂到怀里安慰一番,她若真的这样做,那肯定是因为母爱泛滥,而谢斯人肯定不愿意要这样的感情。

“陛下身处高位,自然当注重国家大事。”谢斯人的声音有点发颤,可他站得很直,“若只是因为一时心软,而让我有不该有的妄想那就不好了。”

“早几日我还以为你真的如同自己所说的,没什麽不高兴。现在听起来,果然很有怨气啊。”她果然,还是喜欢同直接的人打交道,荣华暗想。

“有怨气是自然的。”

“陛下,公子,已经准备好了。”刚才的那名侍从又出现了。

谢斯人因为生气而抬起来的脑袋又低了下去,好像气焰没了。荣华皱眉,知道现在不能问,又吩咐了,“在外房再准备一张床,给孤的贴身侍卫住,晚上这房间里就不用安排其他人了,孤喜欢清净,有两个人在就够了。”

侍从行礼,“遵命,陛下。”

荣华拉著他往里面走去,走到内室了,再看他,笑出声来,“你又长高了些,即使是低著头,我也是能看到你的脸的。”

谢斯人有些窘迫,终於正视她:“陛下何必捉弄我?”

“你若是不直接了,可就不是我记得的那个人了,你好像很主动的吧?”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荣华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讲话,“你先上床,我要喝杯热茶。”

谢斯人没说话,脱了衣服钻到被子里面去。荣华也自行脱了外衣,喝了杯茶给自己打气,庄十进来之後,她放下杯子,“晚上帮忙看著点,这房间里面我只希望有我们三个。”

“是的,小姐。”

庄十对她的称呼并没有改变,这让荣华颇为安心。她也坐到床上,原本打算将谢斯人挤到里面去的,没料到他闪到一边,“你睡里面,万一滚到床下去就不好了。”

还是那麽别扭,明明关心,却是一副“因为你傻得让我看不下去了我才照顾你”的神情,让她感动得心暖之余,又有点心酸。

“刚刚那个侍从,是你家里带来的麽,怎麽有点管著你的意思?”

“他是家主房里的一等侍从,也是本家管家的儿子,大概懂得事情比我多些,家里要他进来照顾我,免得我脾气不好闯出祸事来。”

“我还是喜欢容易闯祸的你。”

“随意说的喜欢最让人讨厌了,”谢斯人一脸厌恶,“就那样随意说出口,也不管我到底是怎麽想的吗?”

“那麽,你觉得我要怎麽做呢,违背自己的想法同你交欢吗?那样的话,才是更大的背叛吧?”荣华由他发脾气,她知道自己没做好,可是一来她没有被众多人追求过的经验,更没有脚踏几条船的经历,应付起来自然有些困难。

“你的年纪比我大,考虑得自然比我周全。”

谢斯人的怨气看来不少,荣华的手在被子下摸索,摸到他的握住,“你还记得之前在兰陵,我说过的话?”

“记得。”谢斯人闷闷地回答,他的手也动了动,似乎是想挣开她,可是荣华握得更紧,他也就没再动。

“我……我的脑袋里有些奇怪的想法,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我觉得最好的制度是一夫一妻,你知道,同样的专一的感情付出,自然希望得到同等的对待。像现在这样,你对我好,我也知道,可是我不能用你那样的感情对待你。因为我一直认为,同时与几个人一起是不对的,不管怎麽样喜欢,都是对自己所喜欢的人的背叛,我不希望这样对你。”

“我最早,是真的希望能实现那样的目标的,找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不论贫穷或富贵,健康或衰老,都能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但现在因为我的身份,我不得不面对几个男人,我虽然一直没说,但心里是有愧的。”

这段话她在来之前就已经组织过了,现在说出来很是流畅,但是她越说著,谢斯人眼里的伤痛就多一分,到最後,她不得不停止了自己的劝说。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她觉得奇怪,因为这些确实是一直压在心底的想法。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谢斯人眼圈通红,“若是你真的一心一意,只对一个人好,我无话可说。可是你都已经接受了另外几个人,却独独将我排除在外,是不是太过份了?心都已经分成几份了,为什麽不能分给我?要麽只接受一个,不然就应该全部都接受,否则,你一边谈著什麽一生一世一双人拒绝我,一边却又左拥右抱,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作家的话:

咳,要说就一对一,要麽就全部接收,这就素np的难处啊

☆、(10鲜币)ch113 告白和名份

如果全部都爱的话,那就不是全部都不爱吗?这是荣华一贯以来的想法,虽然她最近很依赖承碧,可是睡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有怀疑,是因为习惯而依赖,还是因为喜欢依赖而依赖。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茫然了,谢斯人的手摸到她的脸。

“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算是为我好……可是陛下,你真的认为,我还有再得到幸福的权利吗?”

他的脸很是年轻,平时的行事作风也很年轻,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却带著点沧桑感,“陛下本身就同这世界的大部分人不一样,你有改变这世界的决心,身边也聚集了许多愿意为这个目标准备的人。你同之前在兰陵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如果说那时我追逐你,是因为个人尊严或者家族利益的话,现在却是真的不想离开你。无论你是怎麽想的,我也想为了你的那个目标一起努力,也根本不愿意离开你身边。”

“在我看到像你这样的人之後,要我如何去面对其他的仍然还有那些固有观念的女人,就算她们对我很好,我都不要。”

……

她不是来听告白的,听了这样的话之後还要怎麽狠下心让他离开?荣华咬著唇,又想说话了。

谢斯人的手用力握住她的,“看来我说的话给你压力了呢。”

“我讨厌那种说什麽‘不管你怎麽想,我都会用我的方式爱你’的默默付出的人,因为我根本没有办法回报。抱歉我很任性,可是那样真的会对我造成负担的。”

“那又怎麽样,你都害我每天思念你了,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还想装作不知道?”谢斯人半抬起身,手撑在一边,覆在她身上,拉著她的手往下,“我只要想到你那时的样子,这里就会变成这样,很疼……我每天都站在那里,你却根本不看我,我这里,也会很疼,你的负担比起我的疼痛来说,算得了什麽呢?”

荣华脸上有点烧,谢斯人下身的确是硬在那里,而他的xiōng膛,那颗心快速而有力地跳动著。

“不过,按照我家的家规以及本公子的行事习惯,本公子绝对会让你对我有感情,”谢斯人的语气一变,又骄傲地像刚初见时的小公子,“所以,不要有负担,尽早,你会爱上我的。”

“噗──”

“本公子那麽认真地说话,你居然笑出声来?”谢斯人有点爆了。

“不,我只是觉得你刚才那麽严肃沧桑,突然又跳脱起来,就好像看到一只黑豹变成公**一样,真是……噗!”

“什麽黑豹变公**,你是在说我吗?”

“哈哈,咳,我知道了,我愿意给你公平的机会,我会看著你的一举一动,所以,你尽情地追求我吧。”荣华一开始的忧郁一扫而光,她也撑起上身,“但是我依然保留一开始的承诺,将来,你若真的遇上比我还要好,还要爱你的人,我愿意放你自由。”

“本公子看上的从来都是最好的。”谢斯人的语气轻松了许多,突然又变得小心翼翼,“你的肚子,我能摸一下吗?”

“好吧,就摸一下。”

谢斯人的微凉的手抚到她的肚子,“好像真的比以前大了一些,结实了一些呢,这个里面真的能有孩子?你这里是不是比之前要丰满些了?”

“……就摸肚子的,你别在其他地方乱摸!”这只也是小色狼,寄德也只是蹭蹭而已,他居然还摸来摸去!

“喂,你就不能好好地躺下休息吗,对著大肚婆也要这样吗?我会叫庄十把你拎出去哦!”

“那你摸我,摸我!”

“离我远点,走开啊,庄十呢?”

外室的庄十在床上翻了个身,当作什麽都没听见。

……

“所以你根本忘记向他确认,是不是他干的?”寄德听完她的精减描述,挑著眉反问。

“我不想要知道结果了。”

“这几天一直在忙,不过大概这两天就会出结果,你真的不想知道?”

“忙什麽结果?”

“你的提议啊,不想知道算了,反正上朝丢脸的又不是我。”寄德作势要离开。

“啊那个,我要听我要听!”荣华拉住他的衣角。

“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真的是你的谢小公子动的手。”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谢家在朝中也颇有势力,谢家的长女是中书郎,所以不管将来谢斯人是否惹你生气,你都不要怠慢他。”

“你是什麽意思?”

“他们家在朝中有不少官员势力,有什麽事情,可以通过谢斯人同那位中书郎交待,这样事情会通过得快些,就像这次……大概这两天就会有一个拟好的折子呈上来要你盖章,对於行文要看仔细,虽然她们勉强同意这个提议,可我并不觉得那些自高自大习惯的女人会愿意在朝中见到男人。”

“你帮我一起看,阿泽是习惯这些的,可以帮忙重拟一个……这个提议我一定要让它完整通过。”

“对了,谢云石今天大概会来吧。”

“那是谁?”

“谢小公子的表兄,他很擅持家。”

“持家?”

“他对管钱很有一手。”

“钱,和军队一样重要呢。”荣华也懂寄德的意思了。

承秋接道:“说到军队,南疆战事似乎暂停,齐思似乎能够掌握一部分兵力了,你看,要不要让他风光回朝,到朝堂上,也好让你多分助力?”

“庄十,齐思同你一直有联系吧,你问他现在方不方便回来?”

“齐大说,听候小姐差遣。”

“那麽,召他风光还朝吧,也给那些人多些压力。”

“对了,荣华,你现在已经是陛下了,也是时候给我们名份了,否则,内侍总管没有办法记录你的临幸顺序呢。”

“……”她没觉得自己临幸过谁,好像她才是被“幸”的那个吧,所以,你们听到这个眼睛那麽亮干什麽?

作家的话:

实话说,俺真是没有起章名的才能

☆、(10鲜币)ch114 无法诉诸於口的(1)

谢云石何许人也,荣华是不知道。见著了之後,才知道那是个多麽高傲的人,冷冷地,就像是常年覆雪的山峰一样。

当然,他并没有穿著神仙似的白衣,而是浅浅的黄色,其实这颜色看上去有点脏,但他穿著却显得很干净。清秀的脸,长长的眉毛,浅色的唇,看起来挺精神,也挺严肃。她不得不同样严肃起来,不然会觉得对他不尊敬。

“见过陛下。”

他说话很平静,没有一般平民见著皇帝时的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一直打量他,他也没有做任何让她尴尬的示意。

“谢公子,小谢说你今日进宫,并不是为同他叙旧的,而且是有事要同孤商量,不知道是何事?”

“陛下倒是很让人意想不到的人,虽然并没有对斯人有多宠爱,却这般相信他……过度宠爱後宫中人是不好的。”

说实在的,真正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是他自己才对吧?看起来明明是高傲无比的,怎麽一开口就有点唠叨的倾向?

“听斯人说陛下有个想法。”

他说了好久,这才转了个话题,而且看他那微皱起眉的样子,好像有点儿为难,荣华总算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人,其实是太在意她的那个提议,害怕是个假的,所以说来说去也一直没绕到那里去吗?

“孤是有这个想法,但实行起来有些困难,所以才让小谢看看有没有什麽可以做的。”

“陛下是确实想要这样做吗?”

他总算恢得了刚来时的冷漠又严肃的样子,可是眼里的期盼是瞒不了人的。荣华抿嘴,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谢云石,你也该知道孤的後宫里都有些什麽人,你以为那几个人在这样的位置上了,还能忍得住什麽也不做吗?”

“自古以降,总是陛下的意思更为重要,其余人等怎麽想,怎麽做都是不相干的。”谢云石看得很清楚。

“不,如果不是他们的举动,孤也许不会像现在那麽坚决,他们都很有才干,很有想法,若是因为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们守著这麽个小院子,那就太屈才了。”想到那几个男人,她笑了笑,“有先贤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民心思变,我们若是不提前变化,恐怕将来要不可收拾呢,为了能在这把椅子上坐得稳些,我也只能这样做了。”荣华耸了耸肩,完全忘记这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礼仪。

好在另外两个贵公子都是先被她的“先贤云”给惊了一下,然後听到了她这样坦承自己做出改变的原因,反而更为相信她。

“民为重……陛下果然与重不同,税赋之时,即使是最苛刻的人头税,也不会将男子算在里面。”谢云石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他整了整衣袖,突然跪在她身前,“云石愿意为陛下所用,即使将来,陛下有日後悔今日所为,也请记得今日所说过的话,云石先替天下男子谢过陛下。”

“谢公子你并非朝堂中人,孤先谢过你的好意。”

“陛下,我个人的力量虽然不足,可是有家族里还是力量的。我愿意代表谢家的一部分力量,为陛下献出一份力。”

……

“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帮我解决门下中书那批不听话的老顽固?”虽然新吸纳了一个人才,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才要的是什麽,或者能为她做什麽呢。

“谢氏承数百年基业,所积之财堪比国库,甚至丰於国库,陛下。”谢斯人对於自家产业一点也不隐瞒,“云石表兄擅持家,他所持的是谢氏。”

“传说中的富可敌国?”荣华看谢斯人的眼神也不大一样了,难怪这麽骄傲,有那样的家族,就算将来被休了或者是什麽样的,他应该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吧?

“陛下不是因为我家族太繁盛,而在想著要休离我的事情吧?”谢斯人最近一阵子很敏感,特别是在她同他挑明了事情之後。虽然这孩子骄傲地表示“你一定会喜欢我的”,可是对於荣华所表示的任何一个倾向都会有尖锐的反应,大约是被她刺激得厉害了。

“我只是想想而已……”

“想想也不可以,你答应过的。”谢斯人从身後抱住她,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你没看到他离开时的眼神,他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可是云石表兄,他是出了名的精明冷漠,他从来没有那麽轻易地相信别人过。”

“也许他早就想做这件事了,只是这必须由政府来出头,他大概盼了很久了吧。”荣华轻轻推他,没有扒开,只好自己先坐下,“也是没有办法呢,大概最近几年只有我了。”

“你不一样,就是这点很吸引人。”谢斯人咬住她的嘴唇,“我不想失去你,尤其是,在我还没有得到的时候。”

“你在说什麽?”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别摸我的肚子!”荣华将他的手抓开,谢斯人贴得很近。

“我问过医官的,你现在可以了。”

“可以什麽?”

“那个……”

房间里的热气很足,衣服穿得并不是很多,加上荣华为了掩饰肚子,特意穿著宽松的衣服。现在,这些衣服一层层被剥下来,谢斯人的手法挺熟练,好像他之前干过无数遍,除了他那一直在颤抖的手。

“你这是在做什麽,谢斯人,别这样,唔──”

这个漂亮骄傲的少年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这麽久了,你必须要我一次。”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处,自己则不断地吻著她的身体。

“谢斯人……”

“你这里好像有点湿──”他舔著她的xiōng,试著吸了吸,“好像有什麽……”

“轻点,疼──”

怀孕的身体的确敏感,特别是xiōng部,荣华吸了口气,咬著唇,她原本就是坐在罗汉床上的,向後一退,就被谢斯人顺势给压住。

“陛下,我想同他们一样,唤你做荣华。”谢斯人说著,头低到她两腿间。

“等等,停,等一下,嗯,庄十,庄十,你到屋外去行不行,不要偷听!”

作家的话:

还是让有名份的小谢公子先吃到吧……接下来,再是那谁

☆、(10鲜币)ch115 不可诉诸於口的(2)

荣华双腿跪在软被上,两手抓著床柱,谢斯人跪在她身後,慢慢地将那处送到她腿间。

荣华随著他的深入,慢慢地扬起头,已经长了许多的黑发滑下,露出光洁的脖子。谢斯人弯下身,舔了上去。

他的动作很缓很慢,用小心翼翼来说都不过份,她并没有感受到後面冲击上来的力道,可是进得很深,她喘著气夹紧双腿。

谢斯人的手终於放到她的腰上,动作变得快了些。

外面还下著雪,可是她额头上还有汗,脸颊绯红,双眸含水。身体还在颤抖,谢斯人侧著躺下,将她翻过来抱在怀里,又是一挺身。

“啊──”荣华的背弯了一下,然後又蜷起身来,谢斯人的手又搭到她肚子里。

“你说这个孩子是怎麽被塞进去的。”谢斯人还是很奇怪这个。

“你不是问过医官了吗?”荣华深吸一口气,整个过程,谢斯人可以说很温柔,把握得很好,可是她还是觉得太刺激了,到现在了心跳还是很厉害。

“我只是问什麽时候可以这样做……”

他还委屈了呢,荣华双腿张开了些,推著他,“够了,我有点累。”

“我那里还硬著。”谢斯人又动了动,不过动作更轻了。

“你自己解决!”荣华撑在床上向後退,谢斯人有些不满,可也没像刚才那样,只是委委屈屈地躺在一边。

荣华有点愧疚,可是又理直气壮,“你刚才强迫我!而且你的动作那麽熟练!”

“我只是想过许多遍……”谢斯人无奈又耍赖,凑到她身边,拉开她的腿,这回倒没进去,只是在外面动著。

“过一会你要负责把我洗干净,我有点累了。”

一点性事就让她很累,怀孕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累一些。荣华闭著眼睛,拥住谢斯人。

“医官说这时候不会影响到孩子,但是你的身体本来就怎麽好,所以会容易累。”小心地避开她的肚子,谢斯人撑起身体,仔细地看著。

她说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其实他的,跳得更快。本来并不想那麽急的,可是谢云石离去的眼神的确让他恐慌。

说过不要她的怜悯,可是最後利用她对自己的那点心软的人还是自己。

“我想要留在你身边,也希望你能看到我。”谢斯人喃喃出声,不是为了脸面,只是想早点得到她,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安全感。

他是不是太贪心了?

……

宫墙附近,两辆马车相遇,停下让道,车窗正好相对。窗户打开,厚重的窗帘一前一後拉起。

“你居然会去见她?”承秋微微侧头。

“我的确是发过誓不再见夏王,可她现在是陛下,而且她变了。”谢云石依然侧坐著,转过头,“她若是早些时候就能这般,我便用不著取消婚约了。”

“已经有谢斯人了,你不可能再入宫的,”承秋嘴角微翘,“总是会有看错人的时候,不是麽?”

“谢家……虽然说嫡系里只有一个谢斯人,旁系却是有许多子弟的。”

“中书门下肯定不会有这些人。”

“朱二公子,看来你对这朝堂并没有我想象的熟悉。那位陛下,若是知道情况之後,应该会很愿意提起那个旧婚约吧?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其中一辆马车开始跑动起来,另外一辆的车窗慢慢地合上,向著宫内行去。

承秋脸上再没有刚才表现出来的温文气派,而是有些急迫地想要去找某个人。

……

“她在谢公子那里?”

“是的,殿下。”

寄德手里拿著一本小册子,走得有些急,想著她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会有什麽表情。那边对於她的提议已经有些动摇了。

到的时候,只见到庄十一个人高高地坐在屋顶上,抱著他那把剑。

“你在上面干什麽?”虽然向来讨厌这人,可是宫中从来禁止有人站到屋顶上的。

“小姐让我这样。”

“她让你坐到屋顶?好吧,她没有什麽常识,你好歹也该有些才对吧,山寨里就没有什麽安全规定吗?”寄德一点也不顾忌,大踏步往房间里走去。

庄十跳下来,站在他身前,“小姐说不想要人打扰。”

“她不想打扰……她是在茅房吗,还是那麽害羞。”想到她那张极容易红起来的脸,他觉得心情更好些了。

“不,她在床上。”庄十说完,再不看他的脸,再次跳到屋顶上去。

床上……寄德愣了一下,表情有点僵硬,然後才有所转变。手里的那本小册子也是越握越紧,他看了眼紧闭著的门,转了个身就走,脚步比来的时候更加匆忙。

可是他才走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

有个重云殿里来的小侍恭敬地跪在他身前请安。

“你是王父殿内的。”

“殿下,那一位想要请陛下过去,有些事情需要商量。”

“陛下现在正在休息。”

“仆会等到陛下醒来,再转达那一位的意思。”

“陛下最近几天都没有睡好,你不要打扰她。”

“仆明白。”

寄德看了眼这人,觉得还算老实,干脆自己先走了。

而那个看似老实的侍从的确是远远地站在谢斯人所住的安仁殿外,一步也没有动。可是外宫城重云殿,早有人将这一情况报告给里面的那一位听。

月华公子并没有什麽大的反应,只是坐在窗前,喝了一杯茶,写了一封信,交给他最信任的一等侍从。

同一时间,离阙城两千里以外,一队人举著“齐”“於”字样的军旗,向著阙城行来。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身型有些魁梧的男子望著阙城方向,叹了口气。

“打了胜仗应该高兴,你叹气做什麽?”书生打扮却偏偏骑在黑马上的某人打趣,“是在忧心那位陛下的想法吗?”

“陛下答应过的,她不会反悔,哥哥你在担心什麽呢?”

“大概是在想著那一位的原则吧,”为首的那个穿著银色铠甲的人转过头,笑著回答,“也只剩五天了,你可真要下决心才是。”

☆、(11鲜币)ch116 奇奇怪怪的众人

“这个,这个奏章是同意的意思吗,为什麽我根本没看出来?”她的头发高高盘起,手里捏著那本薄薄的册子,“这是联名上书吧,我真没觉得看到这个我能高兴得起来。”

寄德扫了她一眼,没声好气地解释:“她们当然不会公开地同意,至少不会那麽快,所以,你看那个行文,‘.臣以为方今人才不乏,欲作育而激扬之,端赖我皇之妙用’,重点,就在那个‘妙用’上面。”

“她们难道不是在说,其实女子当中人才许多,只是我没有看到而已,只要我用什麽激发机制,识人善用,人才并没有像我说的那麽少啊。”她毫无形象地靠到宽大的椅背上。

这人怎麽就只能看到表面呢,寄德暗中叹气,“妙用,就是说她们不反对才子入朝,但是不希望看到他们一上来就居高位,也不希望见到他们手握重权。”

“是这个意思吗?”她皱著眉,不自觉地撅著嘴,盯著那几句话看,“可是我就是打算让齐思居高位的……不过我可以同意,让那些登榜的举子先呆在翰林院,或者按照惯例分配到地方当官。观念这种东西本来就要潜移默化,嗯,我得先忍著忍著。”

“你打算那让那齐思居哪个位置?”

“我不知道,将军什麽的,是不是也有品秩的?我知道一品二品的都必须是元老级人物,或者是实在於国有功的,有没有什麽四品五品左右的将军?反正必须是军方的,随便怎麽称呼……庄十,你的齐大有没有同你商量过这个?”

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某人呆了一下,似乎也努力地想了一下,才回答:“没有。”

“……”荣华盯著他看,过了一会才转过头,“他就这麽信任我?看来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呢。对了,具体的格式我不会,寄德你来替我写吧。”

“你是个擅长让人失望的人,我可不期望你能有什麽好主意。你还是再想想,反正也不急於一两天。我得先去休息,这几天有点累了。”

他说完,居然真的站起来走了,荣华盯著他的背影看,眨了眨眼,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庄十,正好他也在看她。这两个人相互看著,“好吧,我知道你也不懂这个,他对这个不是很积极的麽,怎麽突然又让我好好想,难道是怕我太冲动做错事?”

她觉得身边的两个人都有点不对劲,庄十虽然话很少,可是从来不会心不在焉,寄德呢,晚上总是跟著她睡,不管多晚都要等她上床了,才肯爬到床上去,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自己先跑去休息了。

正想著,门又开了,她张大眼睛,“哈,承秋,你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快步走向他,看起来有点连蹦带跳,吓得承秋冲上来按住她,“你有什麽事情,急成这样?”

“有点事无法理解,嗯,还是先来做这个,你过来。”她拉过他,将他拖到桌子前,按在椅子上,将笔递给他。

承秋低头一看摊在桌上的青州纸,“你要写诏书?”

“嗯,本来寄德在这里,我想让他写的,可是他跑了,只有你了……”她靠到他身上,“有两个不同内容,所以要写两张吧,第一条,从去旧元年开始,科举将不限男女,天下有才者皆可参加;第二条,齐思於瑜南疆战事有功,封个四品的将军什麽的吧。”

承秋一开始听著她的话,眉头就稍皱,听到後来,笑出声音来,“封个四品将军什麽的,你觉得那麽容易?”

“反正我就是不知道官职啊,从来都是你们告诉我的。”

“因为你从来没认真对待过个,除了知道你要做什麽之外。”

“写吧写吧,就按我说的写。”

“你是知道的吧,就算你写了这个诏书,写了赦,如果中书门下不同意,封涂了,就是白写的。”

“所以要由你来,嗯,写得委婉一点,表达我的意思就好了,不用像我这麽直接的嘛,但是不要让步,一次不行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私底下再努力,不是说什麽政客最喜欢讨价还价和曲线救国的吗,我以为你应该这样的。”

“同一天被人质疑了两次,我觉得这诏书得等等,我担心我写得不够委婉而被很坚决地驳回啊。”承秋将手中的笔放下。

“你有点奇怪……”荣华坐到椅子上。

“嗯,你得原谅一个被刺激到了的人,”走到她身前,将她的头发放下来,“我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虽然这里挺大,可人住多了,总会不舒服。”

“什麽话,什麽叫人住多了?这里面本来就有许多人好吧?”

“你还真是如你所说,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承秋半跪下来,“我原本觉得,只要能让你乖乖地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不管你想要做什麽事,不管你想要什麽人,只要你想要,我都能达成你的愿望。”

“前面那个我愿意接受,後面那个还是算了,我说过的。”她还指望著这个帮她解惑呢,结果这个人今天也奇奇怪怪的。

承秋深深地望著她疑惑的表情,微笑:“嗯,我也这麽想。”

虽然他经常笑,可是难得笑得那麽真心,她正想再说些别的,外面有人请求晋见。

是个穿著青衣的小侍从,荣华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没等她看清楚,小侍跪下来脸朝著地:“陛下,月华公子说您几日未去重云殿了,他有些想念。”

“今天有点晚了,我明日朝堂结束就去见他。”

“是,陛下。”

“不知道那一位又有什麽事情,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实在傻得无可救药,决定亲自cāo笔,帮我把这诏书给弄出来?”

“你是夏朝的女皇陛下,怎麽能这麽说话?”承秋亲她的额头,“别想偷懒,他应该是有别的事要同你说,这麽晚来找你,应该很重要才对。”

“应该不差这麽一个晚上吧?我有点累了……真的累了,肚子。”

“你明天,好好向他请罪,应该会没事。”

自从荣华进宫,月华公子的行动就有些难测,也许并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吧。明知道她就是偷懒不想去,可是这样撒娇的姿态真是难以抗拒,承秋同意了她的说法。

作家的话:

嗯……如承秋所说,宫里好挤啊……

21

☆、(10鲜币)ch117 坦白

“不要撒娇,你都能狠心让寡君这麽个老头子一个人呆在深宫里,还指望寡君原谅你?”

“王父,你看我的肚子……”她本来没那麽会撒娇的,可是有了孩子之後好像就容易不自觉地撒娇,特别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你的肚子已经没事了吧?”

月华公子的手突然搭到她肚子上,按了按。

“呜──”她一惊,就要往地上坐去,被他扶住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防备……寡君昨天下午就让人找你了,昨天晚上是累了,昨天下午呢,又忙著?”

说到昨天下午,她的脸突然就红了,“嗯……”

“害羞了?”

他突然这样问,荣华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父君!”

“我昨天找你的确是有事,只是你一直没来。”他笑著将脸红得不行的荣华放开。

“什麽事?”

“怎麽那麽容易就脸红?”月华公子轻轻地拍她的脸,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别笑我了,父君,”侧著脑袋,看向这个还算年轻,辈份却够得上当父亲的男人,“我打算下诏书,将自己的意思传达下去,父君觉得,他们会同意吗?还是会觉得我的决定会造成大变动,驳回来?”

“那要看你怎麽写了。”

“我本来打算让寄德或者是承秋写,可这两人最近都有些奇怪呢,不如,父君……”

她又不自觉地撒娇,眼神里带著乞求和算计的意味,那样的算计太明显,她显然也不打算掩饰这一点,月华公子也同她一样侧著脑袋,手指晃了晃,“想都别想,寡君是不能插手政事的,不能为你破例。”

“没人会知道的,反正我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啊,只是,希望父君能帮帮忙……”她拉住他的手臂,亲亲热热地凑上去蹭了蹭,“他们都不肯帮我写,父君──”

“别再用那种语气说话,你是个陛下,”月华公子拖著她的脸,“就这麽一次。”

“我要写两个诏书。”

她还得寸进尺,他揪了揪她有点圆润的脸,坐到了书桌前。

……

“你确定要这样?”

“我有什麽办法,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该怎麽办,所以只能用我的办法了。”吹干墨,她将两张纸拎起来,还是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这个,他们能同意吗?”

“自然还得在别的方面多加努力。”

“唔,要做的事好多啊。父君,你这样看著我干什麽?”她急忙放下翘起来的二郎腿,正襟危坐,端正仪态。

“不必装了,荣华……”他还是带著笑,“你到底叫什麽?”

“我叫荣华啊。”她蓦地睁大眼睛,身体更是向著椅子靠去,双手抓住椅子扶手,好像下一刻就要逃出房间去一般。

“你想到了?”

他站起来,慢慢走近,“好了,告诉我你另外一个名字。”

“我叫荣华,夏荣华,没有第二个名字。”

“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要掩饰?”

荣华咬著唇,“无论你的消息来源如何,反正我的确是这个名字。”

“所以,你承认自己……”

“你并没有在试探我,你是知道这些事的,他们告诉过我的,你有很多人可以为你打探消息。”她定了定神,稍微镇定了一点,“庄十就在外面,他听力很好的。”

“你倒挺机灵,”他的脚步已经踱到她身前,“我只是有事要同你说,要事,你觉得这些事也能让外面那个知道?”

“那麽殿下,你到底想要说些什麽呢?”

她干脆地靠到椅子上,似乎是放松下来了,不解地望著月华公子。他将她拉起来,位到书桌上,递了一枝笔给她。

“我要将事情弄明白,四五个月已经足够让我看出你是个什麽样的人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看待你的,我还是有些问题要问。”

“庄十,接下来的话你不许听!”荣华突然提高了声音。

“就这样?”

“他是个诚实的人,不会故意偷听的,”她将笔放下,“你知道我不擅长写字,不擅长写诏书,本身又是个有点傻,看不透的人,还想问些什麽?”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不会做这种事,”他指的是她的诏书,“这样光明正大地允许本来就比她们强的男人来夺权,这是被禁止的。即使是你没有读过多少书,即使是你同他们中的谁相爱有了孩子,即使是你知道自己肚中的孩子是个男的,你也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他们告诉我,你是最先尝试的人,其实我也有疑问,为什麽不让夏西泽继续执政,他是个男的,很能代表你们的意思。”

“那孩子有别的想法,而且他没有这样的决心。”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也许我说了实话你也不会相信的,关於我的观念的来源,关於我为什麽会愿意这样做……”她摸了摸肚子,“在有这个孩子之前,我就愿意这样了,我并没有爱上这里的谁,而且谁说这孩子是个男的,你又没有透视通灵眼什麽的。”

“解释吧,我很愿意听。”

“大概,是从那个,差不多一年前开始,啊,居然一年了……”

“你说你们那里男女平等之後,其实生活中,还是有所谓的‘性别歧视’?”

“长久以来的观念不是那麽容易移除的。”

“那麽多方法,为什麽首先选择这个?”

“观念是最重要的,必须先从教育之类的开始啊,嗯,先要给他们官职,然後要全民教育,反正都是这样开始的,至於结果,说不定我活著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了。”

“需要那麽久?”

“几百年都不成功呢。”她撑著脑袋,“不过当然有小说什麽的,穿越到女尊蓼然後坐拥後宫,说起来,也许我也能尝试。”

“连诏书也不会写?”他嘲笑她。

“我又没当过,谁知道那种拗口又让人听不懂意思的东西要怎麽写,反正我可以找枪手。”

“枪手?就是替人写东西但是不留名的人呢。”

她越来越放松了,却不料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脖子上面,慢慢地收紧。

作家的话:

啊,要完结真痛苦

☆、(11鲜币)ch118 女皇与群臣的平衡

一开始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做。直到呼吸困难,脖子上也有些疼痛了,才意识到,他是想要掐死自己。怎麽会这样,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来处,他还是要杀了自己吗?

她挣扎著,还是不解,如果自己就这样“暴亡”,他也不能就此夺得皇位啊。

“呜──”

她不再试图挣开他的手,而是同样的,掐住了他的。

“你还真是,有点意思。”

最後的记忆就是他笑著,说了这麽句话。接著,她就什麽感觉也没有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看起来东西的质量品次都很高,但并没有很华丽的金线银丝,或者缀什麽宝石,她,不是又穿越了吧?

“荣华?”

她才这样想著,就出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承碧?”

有点困难地发出声音,才觉得喉咙里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她摸向自己的脖子。

“别动。”承碧摸著她的脸,安抚道,“你现在不能受凉,不要伸手。”

“不能受凉?”

她晃了晃脑袋,她记得自己是被掐晕倒的,可不是被扔在水里……

“你,小产了。”

承碧低下头,看著这个暂时反应不过来的女人,亲她的额头,“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所以最近不能受凉。”

小产?她没做什麽事情啊……眉头皱起来,“是月华公子?”

“躺在寡君的床上,就不要说寡君的坏话,当时可是你求著,说要想办法让她们通过你的诏书的。”

“我可没求著你杀了我。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陛下与群臣,原本就是要平衡,你若是想要在什麽地方占点便宜,就必须在什麽地方让她们占些便宜。现在那些人都认为你腹中的孩子是个男的,所以不管是男是女,都必须消失。”

“一定要这样吗?”

“反正,他们已经同意了,你登位之後自己写的诏书,已经下发了。”

“别动别动,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换到你喜欢的房间里去的。”承碧轻声哄她,像哄个孩子。

其实她还是完全明白月华公子说的话,只是被他这麽一说,直觉地去摸自己的肚子,原本稍微有些凸起的肚皮现在已经瘪下去了。

“不……”

“别哭,别哭,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的。”承碧低下头,半趴在她身上,压制住她的行动。

“一定要这样做吗?”

她看向站在自己床边的那个男人。

“也许可以像你说的那样,一次次的试,但你是个陛下,必须要有决断,让她们太得意,那些臣子不会将你放在眼里的。放心,你的这个孩子,总是要她们付出更多东西才行。”

她不是来这里听驭臣理论的,偏开头,“我不要住在这里。”

“好,不住在这里。”承碧转头,叫来几个人,吩咐了下去。

“别难过,你还会有孩子的。”那个男人看到她眼里的恨意,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任何诚意地安慰。

荣华根本不想同他说话,偏开脸不再去看他,毕竟,现在说什麽,你背叛了我的信任之类的话都已经晚了,而且她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并不像他表现得那麽可靠的,却还是相信了他,然後到了这个地步。

拿一个孩子换取群臣的退让,这样的事情,就算将好处再多,她也不会去做的。他是知道自己是怎麽样的人,所以才根本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就这样直接出手,偷偷地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除掉了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觉得哪里都疼起来。

“荣华,别想太多,先回去,好不好?”

承碧说话间异常地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声音稍微大一些,就会让她像玻璃一样碎掉。荣华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特别地敏感,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有些多余,干脆地闭上眼睛,什麽也不再说。

隐约听到承碧同月华公子在争执什麽,可是她也不想去听内容。

也许是顾忌到她的身体,并没有直接将她送到宫城内的延嘉殿去,而是就近地,送到了之前住过的福园里。

宫里的人效率很高,等到她被搬到那里的时候,她看到好几个人都站在门口等她。房间里面已经被弄得很暖和了,暖和到她觉得被窝很热。然後她看到夏西泽站在自己的床头。

“别这样看我,荣华,”他难得地没有毒舌,“这并不是你的错。”

她眨了眨眼,他的手指放到她嘴唇上,“什麽都不用说,你想要知道什麽,慢慢问,首先,你得将这碗药给喝了。”

“好苦──”

薄薄的玛瑙碗里盛著褐色的药,荣华一尝,脸挤成一团,眼泪都流了出来。

?

“我陪你喝。”

夏西泽异常耐心地自己喝了一口,又将碗凑到她嘴边,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总算将一碗药吃完,他才轻声地说:“你晕过去三天了,诏书已经下了,今年的春闱就允许男子参考。齐思他们已经到了,就在阙城,封的是四品将军,你若是上朝了,就能允许他到朝堂上报告边疆情况,不过,将军是不管插手政事的,只能在爵位上有所表示。”

“不是有枢密院吗?”

“枢密院里面,可都是些最顽固的女人。你不要为他们担心了,那些人的争斗你可插不上手,但有件事是需要你处理的,我想,大概是重云殿将那个王子死於夏朝境内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了,如今南靖又调了几十万大军放在边境,派了使者入朝,说是要你给个说法。”

“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我也没看出这样做有什麽好处,毕竟现在,我们没有打下南靖的实力,国库里没钱,没钱,就什麽都做不了。”

说到钱,她想起谢云石了。

“荣华,”夏西泽低头吻她,“不要在这时候想这种事,使者还在路上,还需要十多天。”

“对不起。”她看著他。

“在你的世界,是男人保护女人的吧,那即是说,我才是要抱歉的那个人,而且这种事,光说抱歉,你会原谅我吗?”夏西泽神情有点悲伤,“别难过,你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她还有话要说的,可是夏西泽似乎不想让她说话,只是一遍遍地哄她入睡,而到最後,她真的睡著了。

作家的话:

orz,昨天没更,今天得更两章……

写得有点草率,原谅下

☆、(10鲜币)ch119 小於公子的决心

当皇帝的最大坏处,就是必须上朝,不得缺席,连节假日都没有,除非的确是躺著不能动。荣华漫不经心地想著,高高地坐在皇位上,看著殿下群臣。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被提醒道,已经三日未上朝了,而朝政也积了些事情需要她这个陛下的意见。

虽然也像电视剧里一样的三跪九叩,虽然群臣对女皇还是保有一定的尊敬,但并不是完全地服从。她们有自己的意志,会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且个个都是精英,说出来的话能活活将人气死。

她的脑袋还有点晕,只知道齐思他们的确回来了,只是这文官的朝廷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她之前都不知道,其实武将一般是不用上朝听政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才到朝堂上当当摆设。她要做的,就只有等待,只能希望今年的春闱,能真的招到些男人。

那边好像真有些麻烦,她就觉得奇怪明明两国都在交战,为什麽还有派使者这回事?又不是现代国家,以她的理解,交战的时候两国的皇家子弟死了也是正常,为什麽会变成外交纠纷事件?

好在两仪殿才是讨论这种她关心的重大问题的地方,反正那些大臣都认为她没什麽头脑而且被後宫控制,那就这样下去,至少,从两个方面得到的消息要比只从一面得到的消息要好。

……

“真是好久没见到你们了,我想知道你们,及枢密院对於南靖遣使一事的看法。”各位讨人厌的大臣都走了,她坐在两仪殿内,召见了齐思及於瑜。

“小姐,你已经像一位陛下了呢。”齐思站在下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坐在这个位子上,总是要有些样子才行。”她见著齐思,看著他满是疤痕的脸,感触颇深,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个倚仗一般。

“作为四品将军,我想我还是有些事情需要上报的。庄十之前已经告诉我,那个王子死了。我以为没有人会将这个消息放出去的,”齐思在表示自己对於这一点的不满,“可这个消息放出去了,南靖那边居然没有以此为理由,大规模开战;这表示,将这个消息放出去的人,暂时不希望有战争。”

“我觉得那一位挺有野心的,怎麽会不希望战争继续呢?而且他知道我有钱了。”她已经认定是月华公子干的了。

“据我的情报所得,这次南靖使团中,有一位重要人物,她是南靖的密探首领。”

“密探?”荣华总算听出点味道来了,“她们其实是打著谈判的幌子来做什麽坏事的吧?而那一位也知道那边在打什麽主意,所以干脆来个借刀杀人什麽的?”

“小姐,这个,就得由你自己去发现了。其实现在停战也好,住在边疆的那些,也是大夏的子民啊。”

“停战与否,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由枢密院决定,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觉得枢密院不会特别反感我吧?”

“小姐,我才刚回来,还未去那里见过各位老大人呢。”齐思说话总是慢慢地,“我得去走一趟,小姐若是还有话要问,可是问我身边这位。”

他有礼地告退,一举一动根本不像是个土匪头子,她这麽仔细观察他,只是因为自己并不大愿意和於瑜说话,只是觉得尴尬。

可是於瑜看来是有话要说的:“陛下。”

她也只能找些话来说,“咳,於瑜,那些你父母的军中旧部,如今怎麽样了?”

说到这个,於瑜神色一凝,“十年时间确实能改变许多,的确是如你之前讲过的,毕竟是军人,只看实力,而且骆将军的确是有品有格,很得军心。所以,并不是特别顺利。”

“看来你我都得忍啊。”

於瑜看向她,“姑娘若是在宫中并不愉快……”

“宫里的确是不愉快,可是又能怎麽样呢,你又不能将我带出宫什麽的,而且就算真的是带出去了,也只有一天吧,我明天还是要上朝,”她耸耸肩,“所以没有意思啊。”

“姑娘……”於瑜脸上有些痛色。

“可是不管怎麽样,这终归是我自己的选择,”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并不是什麽都不抱怨的,可这并不能改变我目前的状况,所以只能向前看。”

她的确是一直都在向前看,每次见面,都觉得与之前的那个“她”不一样,这让人不由地觉得,她会不会只顾著向前,而忘了被她落在身後的自己。他同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无权无势,有的,只是满怀的旧恨和那一点希望。然而给自己希望的,又是她。

“姑娘,恕罪。”

恕什麽罪?她皱眉表示不解,却被他一把抱住,用力地塞到他怀里,似乎这样就能将她嵌到他身体里面去一样。

“我,实在是很想守在姑娘身边,像你这样柔弱又单纯的性子确实不适合这里,可是,父母血仇,我又不能不报。”他的声音很低,很是压抑。

“我并有向你抱怨什麽,或者要求什麽啊,於瑜,而且我说过的吧,我们两人之间,只是君臣……”

“我知道,这条路同样是我自己选择的,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这样做,你身边的人已经太多了,只是一味地呆在那里,只怕总有天会被你遗忘吧?”

“你在说什麽啊,於瑜?”她有预感,他似乎是要说什麽她不想听到的,干脆急急地打断。

然而他就是这样固执:“若是一直在你身边,恐怕连今天这样的事情都无法阻止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愿意当你最重要的臣子,站在朝中守护你的立场,执行你的旨意,所以,别在用那种抱歉的眼神来看我,好不好?”

“我有抱歉吗?”荣华擦了擦眼睛反问。

“抱歉的是我,在一开始选择了复仇这条路开始,我就失去资格了,”於瑜轻柔地擦著她的眼泪,“我爱你,但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你;该抱歉的是我才对。”

作家的话:

话说,荣华失去孩子这事,後几章会提的。要耐心些啊。

☆、(10鲜币)ch120 需要一个理由

作为陛下真是累啊。不管自己的感情怎麽样,还是要把自己当作机器人,然後规矩地将那些奏章诏书看过去,写个赦,或者是找个问问原因。

她到底为什麽要在这里呢?

工作了一天,直到晚上吃过饭,她都呆在两仪殿没有出去。虽然不断地有人来打扰,在她把庄十送到门口去专门谢客後,也没什麽大事。但到了晚上,还是有个人进来了。

按照夏朝律制,後宫是不得到前殿来的,太极殿,两仪殿都不是他们只可以踏足的范围。但自从荣华当政之後,对於男性的那些限制放得有些宽,加上这人本身的身份又比较尊贵,所以大概也没有太多阻碍地就进来了。

说来,她目前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了。

“我已经说过,禁止任何人入内了。”

当然,在这人面前她还是不能顺利的摆出女皇的架势,所以说话还有点色厉内荏的模样。但是厌恶的态度还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寡君不在‘任何人’的范围之内。”

荣华恨得瞪了他一眼,没错,这宫里最大的并不是她,而是他,所以她的指令,只能到他为止。

“小姐。”

庄十跟在月华公子身後进来,很是担心的模样。以他的实力,大概是没有必要畏惧什麽的,可是他毕竟与齐思他们联系著,若是做出什麽有损形象的事情而被其他人逮到把柄的话,他也会不好过吧??

可是他不在的话,她又有点害怕,“庄十你留在这里。”

“寡君要同你单独谈谈。”

“不谈。”这样赌气无济於事,但她目前就是不想见他。

“南靖的使团里有密探头子,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来做什麽的?”她当然想知道,可是他肯定不会直接地告诉她的,而是会要求点什麽吧?

她偏开头,“我已经找人去查了。”

“南靖的使团明日就到,你能在她们行动之前查到?”月华公子又放低了声音。

“她们要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做的话,肯定早就开始行动了,何必等到阙城?又或者说,她们的目的其实不在这里,所以到现在才相安无事吧?”荣华想来想去,还是加了一句,“何况那个使团来的理由本来就很奇怪,明明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哪里会传到那一国去?”

他抬眉:“你觉得和寡君有关?”

荣华扁扁嘴,心道和你没关系才怪呢,可是眼前这人装得什麽都不知道,她也懒得云揭穿他。

“的确是和寡君有关。”他看了看荣华的脸色,居然承认了这一点。

“你打算从这一事件中得到什麽?”荣华根本不抱希望地问话。

“从一开始,寡君就说了,要和你单独谈谈。”

荣华看著他,好像同之前有点不一样,可是她不想再冒险,“护卫呢?”

“好吧……算我让步了,不过,你确定真的不想知道?毕竟,这和你的‘弟弟’有关。”

“寄德?”

得到了肯定之後,荣华看著月华公子,过了一会,才下决心:“庄十,你先出去一下吧,我会随时叫我的。”

“小姐。”庄十站在她身边,并没有听命的动静。

“我会注意的,嗯,我允许你偷听我们的说话,发现不对就进来。”

庄十皱眉考虑了可行性,才点头退下。

“谨慎许多啊。”

“多谢有你,”荣华知道按道理,自己该忍的,可她就是不想顺了他的意,见他走近了,连忙制止,“站在那里就好了,我可以听到你的话的。”

“按照大夏祖制,若是这一代的近亲女性继承人都找不到,那麽可以让嫡系的皇子继承皇位。”月华公子站在她指定的位置,淡淡地说话了。

“若是要对我下手,那是不可能的……你是说,你打算里外勾结,借南靖之手除了寄德,然後自己再在宫里下手,除去我?我可不觉得这个可行。”

“宫里有些挤,少一个是一个,而且,寡君已经没有除掉你的想法了。”

“那即是说,之前有过?”

看著她有些受伤的眼神,他一时居然不知道要说什麽好,“是的,不管他们是从哪里将你找来的,我可不信会有人在坐到那个位置之後,还心甘情愿地当一个任人指挥的傀儡。”

他的坦承并没有让她更好过些,只是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并没有指挥我去做什麽,我做的都是出於我自己的意愿!”

“是的,因为我已经发现,你有自己的意愿,而他们似乎也愿见其成,所以,我必须要先将你除去。”

“你……那个时候,其实是想杀掉我的吧,而不是让我小产?”

向来很是和气而且可信的比自己年长些的男人,原来是一直想要杀了她的?那麽这段时间来的相处,还有他说的什麽对自己有期待,其实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让她解下心防,更加地有机可趁吗?

“一开始,是这样打算的。”

“我就知道,什麽特殊对待都是骗人的,一旦脱离了常规,其中必然有危险。他们说重云殿那位有多危险,告戒我不要太靠近你,真可笑我以前还不信……”

她这时候心里更加乱了,不知道是差点被杀的愤怒还是一直排除众议却被相信的那个人背叛的心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什麽时候改“寡君”为“我”的,更没注意到他因为她说的话而突然变化的脸色。

她吼了一通,冷静了点,觉得都说到这里了,何必还藏著些什麽,干脆继续问,“你都打算要杀我了,为什麽还要问我,我的来处?花那麽多时间,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因为我没有想过你是从那种地方来的。”

“听了之後才决定不杀我?而是,让我小产?”

“我只是想给自己不杀你的理由而已。”

☆、(10鲜币)ch121 到底谁可信

“你找到了吗,不杀我的理由?”她并没发现这句话里面含有什麽情义,只是带著嘲讽的语气反问他。

月华公子并没有回答,他好像是突然冷静下来了,站直了身体,不再微微地向她倾,“寡君此次来,只是要告诉你,南靖使团此次的目的,只是打著以牙还牙的念头,想要将寄德带走。”

按他的说法,这原本是他的计划中的一部分,现在,他没有杀她;也许也就没有了除掉寄德的必要了,所以才来通知她?还是说,这是他的另外一个yīn谋?她猜疑著,并没有任何动作,可月华公子自然是看得出她的想法,微微一笑,“虽然寡君根据你说的来处,已经知道你并不适合当个陛下,如今看来,是真的不怎麽合适。”

说完,不等荣华回答,自己就先施施然地离开。

“说什麽啊,合适不合适,哪里有人一生下来就适合当陛下的。”荣华咕哝著,还是派人去找寄德与承秋。

但等她喝完了一杯茶,两个人都没找著,反而是承碧最先过来了。

“怎麽回事?”

“承碧,你怎麽来了?”

“你都已经拒绝访客一整天了,突然急匆匆地找人,而且是在那一位来过之後,而我呢,这一整天都呆在後宫,自然要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好。”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她双手抱在xiōng前,坐在椅子上,“我觉得自己以前没什麽问题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信任问题。”

“信任问题?”承碧皱著眉重复了一遍她所说的重点。

“是的,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里,每个人说得每句话都是假的,每个人接近我好像都是为了某种目的,我都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

她看上去和平时没什麽两样,只是脸色苍白了些,但因为才小产,他以为是身体关系,可听她这要讲,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是因为那一位说了什麽吗?”

半跪在她身前,双手抱住她,“你要知道,你是绝对可以信任我的,对不对,我没有辜负过你吧?”

她将嘴唇都咬得发白,看了他半晌,最终艰难地点点头。

“好了,要说什麽,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做到,好不好?”

她的情绪一直不怎麽稳定,算来,好像是从有了孩子开始,又紧张又害怕又期待的,现在孩子没了,又没什麽安全感,难怪会变成这样。承碧看著她,心头发软,越发觉得她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女人,把夏朝这麽一个沈沈的担子压在她身上,确实有些过了。

还待说点什麽安慰她的话,却根本没想过,她居然会说这种话。

“我要回去。”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承碧听到了,可下意识地当作没有听到。

“月华公子说,南靖使团这次是来是复仇的,她们想要对寄德不利,我已经让庄十去找他了。”

这是第二句话,承碧听著,回想著自己最後见到寄德的时候,脸色骤变:“昨晚就没有见到他,只怕她们已经得手了。”

“听月华公子说,这几代的女皇子息不盛,有皇族血统的,除了我,就只有寄德。按照祖制,如果我不在,确定死亡了,那麽皇位,是可以由寄德来继承的。”

她语气坚定地,说了第三句话。

承碧觉得自己身体突然变冷了,“这麽说,你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嗯,我本来就是觉得不放心才来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没有我,你们能够过得更好吧。”她自己心绪不定,自然也不能发现承碧的不对劲,只是一股脑地将想说的说完,“承碧,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承碧紧紧地握著她的手,点点头,“我会帮你的,但是你走之前,必须要同我告别。”

“那是自然的,”她松了一口气,“你要帮我瞒著承秋才行,这宫里,我也只信你了。”

他心头发苦,站起来将她抱紧,心里却说著对不起。荣华由他抱著,最後还是觉得有点抱歉,她知道他有多喜欢自己,这样做的确太残忍,可是她真的受不了,享受著他的体温,她也将他抱紧了。

“我不会现在走的,至少要先等到寄德的消息。”

“承秋今日外出,否则用他的那支私兵会更方便些。”

“那人的尸体,当时是怎麽处理的?”

“是承秋处理的……”承碧突然停下来,“看来他也是得知了那个消息,现在赶著去善後了?”

“他一个人去了?”荣华意识到他是去干什麽了,“可是他……”

“他有私兵,不会有事的,我比较担心寄德,毕竟他是主要目标。”承碧安慰她。

“那是月华公子期待她们做的,但毕竟是敌国,她们也该知道承秋的身份,所以顺手抓去也不算什麽怪事吧?”

“你打算怎麽办?”

“我们有没有什麽密探?”

承碧犹豫了一下,点头。

“让我们的密探也动手吧,我就不信,南靖国里,会没有我们的间谍。”

“间谍?”

“也就是密探什麽的。”

听完她的解释,承碧微笑道,“大夏的密探,其实是有两支的,一支帖女皇陛下掌管,另外一支,是由朱氏族长掌管的。”

“咦?”

“我来阙城之前,族长已经给了我支配权,所以,这一点不是问题。”

“另外一支在女皇陛下手里?我可不知道自己有啊。”她觉得奇怪。

“那一支在夏西泽那里,也是因为手里有密探,夏西泽才能活到现在啊。你找人的动静这麽大,我看他也该到这里来了。”

承碧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外面的通传声,夏西泽走进来了,他的神情颇为严肃。

“是有什麽消息了吗?”荣华不确定地问道。

“我已经确定寄德是在她们手里了,承秋,正在回来的路上。”夏西泽靠近她,有些不赞同,“你身体不好,不该为这种事cāo心,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

“事情毕竟因我而起……而且,只要我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总会有各种事情冒出来,迟早都要处理的。”

听出她话中的退却之意,夏西泽长长的凤眼微微挑起,看向一边的承碧。

作家的话:

来,猜猜承碧会不会让她回去?

感谢doch1013的评!,其实月华公子已经手下留情了来著

☆、(9鲜币)ch122 两个人的谈话

天已经黑下来了,宫里的几个主要路段上放著风灯,荣华是住在甘露殿里,所以这一片灯火通明。虽然还担心著些什麽,但是承碧同夏西泽两个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在承秋回来的时候叫醒她,她又实在困,就干脆地去睡了。

“她是不是又同你说了什麽?”

夏西泽同承碧两个人走出她的寝宫,他看向同自己基本没半分想像的人,放低了声音问道。

“她只是太累了,觉得自己不适合这里……”

“她想走?”夏西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承碧,“看她那麽信任你的样子,不是你答应帮助她回去吧?”

承碧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她已经很伤心了,这时候,我不忍心让她更难过。”.t

“这时候?”夏西泽睨他一眼,“那一位试图杀她,已经让她很难过了;如果是由最信任的你背叛的话,她一定不愿意再见到你。”

“谁说我要背叛啦?”承碧轻轻巧巧地反问,背叛,只是最後的手段而已,不到那一步,他并不打算那样明目张胆地伤她的心。

“如果是那时候,需要使用什麽手段,都用出来好了。”夏西泽不再理会他的假话,另外打开了一扇门,“另外两件则,还是进去讨论一下。”

承碧呢,也不再说话,默契地跟著进去。

“南靖使团中的密探头子,也即是她们的锦衣武卫将军,大老远来这里,只是为抓寄德给女皇报仇?”

夏西泽笑笑,“南靖的锦衣武卫将军刚刚上任,而且是南靖太上皇的侄女,她们自己就对此人有些不满,所以她肯定会完成些‘指派任务’外的什麽事情,拿回去证明她的能力。”

“也就是说,她肯定会做出多余的事情来,那样就会露出马脚了。”承碧认为夏西泽所说的没错,“虽然荣华近来是痛恨那一位了,我却依然觉得,重云殿对於她还是特殊的,否则不会告诉她关於寄德的事,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种示弱。”

“是变相补偿,只是他也太不了解荣华了,她脑袋里可没有那麽多弯弯曲曲的东西,肯定不会想到那一方面去。”

承碧不以为然,“她若是随便就能想到那是在对她示好,或者是补偿什麽的,那才叫麻烦,现在这种状态,正好。”

“说起来,承秋也该到了才是。”夏西泽开始觉得有些不对。

“虽然觉得没什麽必要,可还是把那谢小公子给请到这里来陪著荣华较好些,一来他比较缠人,二来遇到事情,他至少也要比荣华机灵些。”

“你怎麽不说,以他的性子,若真出现了什麽事情,肯定会当一个很好的盾牌?”夏西泽毫不留情地将他的真正意图揭出来。

“你有什麽更好的选择麽?”

“重云殿那一位,现在看来,荣华若是在他身边,肯定更加安全。”

“那也要她愿意去。”

夏西泽笑著,“也是。”

“况且,我认为即使荣华不肯去他那里,他肯定也会为她安排好,所以我们还是担心外面的事情好了。”

“殿下,外面的事情有些不好。”

两个人正说著,突然房间门被打开了,进来两个人。承碧转向他,“齐思?”

“我知道 这样贸然来陛下的寝宫不合礼制,只是事出突然,又超乎了我的权限,所以特意来请教。”

齐思同庄十一样穿著黑色夜行衣,神色肃然,“根据我的消息,承秋公子与寄德殿下已经在那两个人的手中了。”

“连承秋也?”夏西泽有点怀疑。

“是的……不过按照我的观察,他似乎是故意的。”

“他这次还真是豁出去了。”承碧站起来,“那麽,有在哪里的消息吗?”

“我已经派人暗中盯著了,可是奇怪的是,除了最初的线索之外,寄德殿下的下落却是无法找到。”

“她们要暗中拿人,自然不会随意地让人找到……若是现在就让他出什麽事,她们要拿什麽来谈条件?”夏西泽接道,“看来暂时是不需要担心他们的安全了,不过还是要找人,别给她们机会,否则,你们在南疆的血可就白流了。”

“那些人的目的居然是……”齐思一转念,施礼,“恕在下失礼。”

庄十并没有跟著一起出去,而是自觉地去换了身颜色比较温和的衣服,睡到荣华外厢的一张床上去。

“那人倒是会装,居然趁著这机会来试探我们的底细。”承碧望著半掩的门。

“是探荣华身边的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和胆魄,然後再估量他自己将来可能得到的权位。”毕竟是前女皇,夏西泽说得更加直接,半眯了眼睛,“将她留下的事,兴许还能得到他一臂之力。”

承碧侧目,“借刀杀人可不是好习惯,何况荣华并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来源。”

“她早就入局了,现在想走,哪里会有那麽容易?说到底,她还是信错人,若是告诉承秋,以他的性子,估计真的会让她走;告诉你,她这一辈子都别想走了,”夏西泽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还是将这种邀功的机会让给你吧,晚上我去侍寝。”

虽然被他那样说,可承碧到底没有辩驳,论看人,果然还是那个有帝王心的男人看得更准,荣华要当好陛下,还需要一段时日啊。

他走向暗中,转弯的时候停了下来,做了几个手势,就有几个人现身,若是荣华在这里,恐怕又会惊呼“忍者”之类的了。

他敛起笑意,对著几个部下,冷静且冷酷地发布了几条命令。

作家的话:

惊,怎麽会猜测承碧要杀寄德呢?他虽然坏,可还没坏到那程度啊

☆、(6鲜币)ch123 关於後宫的处置问题

“他们两个还是没有消息吗?”

还是两仪殿,荣华穿著常服,有点担心。而自昨晚“侍寝”後就一直在她身边的夏西泽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房间总是有些yīn冷,你该让人将炉子弄得更暖和些。”

答非所问当然会引得荣华不满,夏西泽很有眼色地马上回答,“消息是有了,承秋似乎是为了知道寄德的所在,故意被擒了呢。”

“什麽?”她可不记得承秋居然有舍己为人的品质啊。

“唔,大概只是为了让你不那麽担心吧。即使是在敌人手中,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在那里好,何况承秋也不是什麽准备都没有的。”夏西泽决定将话就说到这个程度为止,他可不想给情敌说更多的好话。

“让我不那麽担心?”荣华听了有些火气,“一个人陷於敌手和两个人陷於敌手完全不一样吧,一个人,有时候还方便逃跑呢,两个人,一般都是逃不了的。”

“你还真是直性子啊,我开始有点为他不值了,”夏西泽懒洋洋靠在长椅上,睨她一眼,手指勾了勾,“过来。”

荣华狠狠瞪他,就是不动。她不动,夏西泽更加懒得动,还是勾了勾手指,“过来啊,我的陛下!”

她还是瞪他,可还是靠近了。

夏西泽将她拉到自己所坐的长椅上,“我知道你容易为我们担心,但是你也要相信我们才是,你都还没有孩子,谁舍得去冒险?”

“呸!”她站起来想走。

“我是说真的,我们若是有什麽行动,那肯定是考虑周全了,一定能安然回到你身边的,就算他们真的不行,也还有我……们,谁愿意让你以後一直挂念著某个死人?”

夏西泽说话依然刻薄,可她听了之後,就偏偏觉得没有之前那麽紧张了。

“对了,这是今天早上後宫来的消息,你要看看麽?”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卷轴来,荣华奇怪地接过,瞅了他一眼,打开卷轴看里面的消息,看了几句话,又抬头瞅他一眼,看完了之後,奇怪地问,“这明明是後宫的处置问题,不能按照惯例处理吗?”

“惯例?”夏西泽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荣华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乖乖坐下,他一手将她揽到怀里,将她手中的卷轴拉出来,“皇位接替之後,先前一任陛下的後宫,总是要腾出来让给新任陛下用。”

“我听说後宫很大的,我用不到啊。”

“你用不用得到是一回事,腾不腾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也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宫也是一样的。”

荣华突然回想起来,好像武後也接受过这样的处置,那时她是被削了头发扔到寺院里当尼姑的。她推了夏西泽一把,声音放得很低,“明明是你的遗留问题,扔给我处理干什麽?”

“你是陛下呀,”夏西泽很无辜的样子,“若是你不知道怎麽办,我倒是能给你提供几个选择的,一呢,给先皇陛下陪葬;二呢,让他们到皇陵附近的神庙里面去为死去的陛下们和还活著的陛下祈福。”

“陪葬的意思,是要将他们都杀了?”荣华直觉地否决了这个选择,“去祈福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主意啊,不能让他们全回家去吗?”

夏西泽叹气,“并不是你想得那麽简单的,送回家去,他们家哪里会用出嫁前的待遇对他们,对於‘家族’来说,从来只分为有用和无用之人,你将他们送回去,他们无法再嫁,在家中又不会有什麽好名声,这可比陪葬和祈祷要痛苦多了。”

“活著才有希望嘛,我就不信,他们能够进宫,还能嫁不出去?”荣华鼓起脸。

夏西泽将她抱得更紧些,吟著笑看她犹豫不决。

作家的话:

猜得好过份啊,承碧哪里会坏到那种程度,而且我也说过的吧,寄德可是压轴的……

☆、(10鲜币)ch124 独照长门宫里人

“还是没有承秋的消息吗?”南靖的使团已经到阙城,两国交涉已经开始了,可是被抓走的两个人怎麽还是没有消息,这不是平白让对方多了些谈判的筹码吗?

“陛下,从密探手中救人本来就是难事,急不得,而且那些使团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拖延时间,更何况,那边的人拿著他们可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从大夏换些东西回去,所以,他们的生命是不会有危险的。”

“我就怕对方在他们身上砍下些什麽来,然後要胁我们呢。”荣华皱著眉在偌大一个两仪殿里走来走去,照理说,即使夏西泽为了什麽理由不是很紧张寄德和承秋,承碧也该稍微紧张下,可是他好像也不怎麽担心的样子,依然一天到晚地呆在後宫里。

说到後宫,她还是想不出什麽更妥善的解决办法。夏西泽说他继位的时候,後宫里面的几个重要角色早就消失了,剩下几个并没有什麽关联的,干脆地打发去神庙祈福修身去了。夏西泽自己是不近男色来著,他的後宫也只有几个人,反正一只手数得过来,而且个个都不是什麽世家子弟,所以她要怎麽处理就可以怎麽处理。

“我这是为你省了多少麻烦啊。”他还觉得这是在为她做好事,曾经这样大言不惭地同她表示过。

“我想,反正那里也没几个人,我们能不能干脆就让他们回家,继续过平民生活,然後每个月发一定的银钱保障其生活,算是青春损失费。”她揉著额头,很是为难地提出了主意。

“青春损失费?”夏西泽眨了眨眼,对於她所说的新词汇表示不解。

“他们在宫里,虚度了最美好的时光,想要像未进宫之前嫁一个好人家是不大可能了,这就是我们的责任了,所以,每月给予银钱作为补偿也不算过份吧……从我的月薪里面出也可以啊,”她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了,越说越兴奋,“如果只是将他们遣到神庙祈福,那不就是将他们剩下的时光都占用了吗?一辈子这样无所事是,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件很可怜又可悲的事情吧?可是如果将他们送到宫外去,生活有了保障,他们如果想有别的发展也是可以的啊。”

“你是这样觉得的?”夏西泽的表情有点古怪。

荣华自己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嗯,将他们的名字起来,户籍什麽的也是,若是他们将来要搬迁什麽的,也必须随时更新记录,然後宫里每月出名字声好的钱庄的银票,这样就不是什麽大问题了吧?至於名声啊,别人的议论啊什麽的,只要自己有目标,其他的可以忽视掉的。最重要的就是钱了,我不知道在阙城一个月用多少银子才能保障一般的生活,这个要由你们定,其他的,就按我说的来吧。”

她自顾自地就定下了方案,回到书桌前将这些写了下来,写著写著,抬头看还站在那里的夏西泽,“这个要由中书门下决定呢,还是我就可以决定?”

夏西泽也走到书桌边上,看著她写下的几行字,语气古怪地说道:“这个本来就是皇家的私事,同她们没有关系,你就可以决定的。但是,你觉得钱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吗?而且太常寺那边的,可能不会同意这个决定,毕竟那些人若是再嫁了什麽人,那就会伤及皇家的脸面。”

“你觉得脸面重要呢,还是那些人的将来重要?如果只是为了脸面就扣杀那些人的将来,那才是真的丢脸呢,至少後代人会觉得我们这样做是错的。”她摇著笔,低头继续写。

夏西泽低头看著她的行书,她的字开始有模有样起来了,写的东西虽然直白了些,可是意思还是很明确的。看得出来,她确实是为这件事花费了不少心思的,他抓过她桌上的墨,默不作声替她磨了起来。

庄十也站在旁边,看著荣华低头写,觉得不可思议。

荣华继位之後少有自己写的诏书,新皇上任,最该做的就是清理前一代陛下留下的後宫,然後扩充自己的;大赦天下,将死刑流放之刑都减轻,以示皇恩;或者是直接攻打别的国家,以示自己的强势。她倒好,连出了两个旨意,全是对国内,而且是必然会引起争议的。

“这是她的意思?”重云殿之中,那一位殿下接过墨迹才干的诏书,扫了一眼,“青春损失费?亏她想得出来,哦,还有赋诗,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他沈默了半天,“长门宫是哪里?”

他身边最宠信的一个小侍低著头,“陛下兴许只是想写那些人在宫里的孤凄模样,而故意捏造的一个什麽宫吧。毕竟历朝历代,可没有用宫来称呼住处的。”

他说完,缩了缩脖子。

月华公子扫了他一眼,从桌上拿过笔,将这一句诗给删去了,递给缩著脖子的小侍,“直接交予内侍省就好了,孤再起一份,交予太常寺。”

小侍摸摸脖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心里则怨著陛下写的时候也不小心些,这独照长门宫里人,若是被有心人瞧到,还会以此大做文章,以为重云殿同两仪殿不和,陛下这是在讽刺殿下呢。要是换了别人,抄家灭族都是可能的,可谁叫殿下心疼陛下,也只是轻巧地删去了而已。

荣华自然不晓得自己关於後宫处置问题的诏书是要经过重云殿的,她满以为这文书交到太常寺去肯定又要有番折腾才能搞定,没想到一天之内就解决了。虽然对这麽高的效率表示了一番疑问,但她还是把这事归於“**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大官们不屑同她争论”一类去,然後专心地考虑寄德与承秋的求援问题。

至於夏西泽要她处理这事的蕴意,则根本没有再去深究。

作家的话:

年关将近,最近几天忙得整个脑袋都空了,所以隔了几天才更,包容下。

22

☆、(11鲜币)ch125 若是陛下要走

自从南靖使团到阙城之後,她就觉得很是烦躁。她已经想到了自己离开的办法了,可是寄德和承秋两个人被抓,是因为那个长得同她很像的南靖王子被杀的缘故,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负责的。

但是,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天了,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即使是那个故意被抓的承秋。那边的人看得那麽严密麽,连承秋那麽个精明的人也找不到可以传讯的漏洞?

她之前看过许多刑事类的电视剧,说什麽被绑後有个黄金三小时,当然,现在连最基本的七十二小时都过了。对方并没有露出任何“我手上有你们的尊贵殿下,所以谈判时你们态度应当好一些”的信息,她们的还是艰苦地在同鸿庐寺的官员进行著各种谈判。

所以她的脑子不得不向狗血剧情方向走。比如说,他们在被囚期间吸引了那边的哪个重要人物;比如说,被囚期间他们被那边的哪个重要人物给吸引了,於是心甘情愿跟著远走高飞?

不管是哪个方向,至少给她点头绪,让她能够看著办啊,现在干著急也很没有意思的。

好吧,真是心想事成,她正一边翻著下面呈上来的折子,承碧推了门进来。

她希望是好消息,可是看他一脸严肃,不由地垮了脸,“是得到了什麽消息?”

她一副天塌下来了的委屈表情,承碧微一愣,却没有照例地安慰她,只是语气颇为沈重地告诉她,“南靖使团里死了个人。”

“什麽?”

“我已经派了经验最丰富的仵作和密探去看了,结果马上会报上来的。”

“那样的话,只要她们在国内宣传一下,南靖对我们的恨意就会更多了吧?”荣华叹气,“应该不是那两人搞的鬼吧,如果是他们干的,南靖应该会直接把这事压下去的。他们闹得那麽大,难道有证据表明是夏人做的?”

承碧笑得有些欣慰,看著荣华,“大概是想让我们自己发现,是自己人干的,不过这一手并不是什麽高著,只怕还有後著。”

“真是讨厌,我希望能早些将他们救回来,然後顺便把那个密探头子给灭了……”

“你还是多坐一会,喝些热水的好,最近脸色太差。”承碧招了站在外面的小侍,让他将温著的茶送上来,“这是医官专门为你开的方子,小产了可不是闹著玩的。”

“就是没有办法洗澡是最麻烦的……”讲到这里,她又咬著唇,下面偶尔还会流些血,不知道流得干净不干净。

“医官说,只要好好调养,并不会有什麽大碍,也没有你说的那种,将来就没有办法生孩子的困扰……当然了,你那里的医术要比这里高得多吧?”承碧扶著她坐下,给她盖了薄毯,“你别为政事cāo劳太多,好好养著才是,现在也只是临时的事,留著就留著。”

“房间里的炉子弄得很暖了,”而且没有烟味,地下的热气也很舒服,她只穿著薄袜在房间里走,并没有觉得冷,说到自己干了一半撇下他们就走,也有点愧疚,她微微偏开脸,“反正在位一天,总得将这一天的事办好,不然,一天到晚像现在这麽享受著,我会觉得於心不安的,不劳而获在我们……是会被人嫉恨的。”

“而且,你看桌子上,我才休息一小会,就又送来一堆……不是说我应该只负责盖章就好的吗?”

她开始还说得很挺有气势,可是到後面,就有点抱怨的语气了,承碧吟著笑,抚著她的脸,低下头要吻她。荣华慌忙地偏开脸。

“荣华……”

“庄十还在呢。”承碧的语气让她不想直接面对,干脆将一直在旁边的庄十拉出来当挡箭牌。

承碧吻在她的侧脸上,抚著她的头发,“说起来,我想请庄十帮忙做件事,不知道你肯不肯?”

“这个,你不是该问他肯不肯的吗?”

“庄十现在可是你的人,所以自然要问你了。”话虽是对著她说的,可承碧一直看著庄十,这个人面无表情,却也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看向了荣华。

“咦?我以为他是直接听令於齐思的,”荣华转头看他,手指转向自己,“是要我同意?可是之前我让你在那些时候离得远些,你都没有照做啊!”

“现在是陛下。”庄十简洁地说出理由。

“……”荣华瞪了他半天,才愤愤道,“算了,承碧找你帮忙,你若是愿意就去做好了,我觉得目前也没人会想著威胁我的生命。”

承碧握著她的手紧了紧,“别这样说,宫里虽然安全,你却是再小心都不够。”

“好吧。”荣华摆摆手,“你要是有什麽事就自己去办吧,反正我也不会觉得无聊,正好将这堆东西看完。”

承碧再次低下头,吻在她额头上,这回她没有躲,只是听承碧的声音里似乎带著笑,“遵命,我的陛下。”

什麽嘛,平时都不这麽称呼的,怎麽突然就改成陛下了?荣华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地方,喝著温茶,又在桌前坐下,开始用功。

……

“庄十,你觉得这位陛下怎麽样?”承碧走在前头,漫不经心地问。

“很好。”

“她当陛下也没多久,你怎麽就能说她很好呢?”承碧觉得奇怪了。

“她会为人著想。”

“作为陛下,这可是她的缺点呢。”终於走到偏僻的转弯处,承碧转过身来看著他说话。

“……”

“好吧,虽然我觉得她当陛下还有不合格的地方,但不可否认,她已经越来越像位君王了,而且还是个会在历史留名的君王,以她的性子,就算不是个明君,也会是个仁君啊。”

庄十沈默半晌,回了一声:“是。”

“所以短时间内,若是想找到第二位像她这样的陛下,也是很难的吧?”

“……是。”

“虽然我一直在说她的好话,可我也知道这些话有些夸张了,毕竟只是随口说说呢,你一直肯定,是不是,也挺喜欢这位?”承碧看向园中覆著雪的植被,没有看庄十的表情。

“……”

“你对著我不说实话也是可以的,”承碧终於将他的目的说出来了,“可是如果这位陛下有了离去之意,你会怎麽办?”

庄十一直低著的头突然抬起来,眸子里面有些疑惑。

作家的话:

承碧开始诱惑庄十小朋友干坏事了

龙年快乐啊

☆、(6鲜币)ch126 承碧的用意

“下午的时候,两仪殿里面,你说因为庄十在,所以不愿意让我吻你,现在庄十有些事出去了,而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个……

承碧轻轻地说,细细地吻,荣华双眸都荡著水,本来放在他肩膀上推拒的双手也慢慢地收了力,抓紧他的肩,不再放开。

吻很深,有种被紧紧抓住的感觉,荣华微扬著头,睁著眼眸,看著他的。他微闭著眸,好像不愿意让自己的情感被她看出来。可是仅仅是这样,仅仅是凭著身体的接触和那个亲密的吻,她就能多少判断出他此时的情感来。

爱怜,眷恋,依依不舍,想要留住她的那种心情,她完全感受得到。她也紧紧地抓著他,被这样吻著很舒服,却也很难受。

“对不起。”

两人一分开,她就说出口了。承碧手指抚过她的唇,“我只想要你更好过些,一直道歉可不是你的作派。”

她的确是对不起,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明知道自己对他也不是没感觉,可还是遇到了事就想著回去。也许,只是自己不够爱他吧;又或许,只是自己不够坚定而已。算了,都已经决定回去了,还要想那麽多干什麽呢?

荣华一刹那的迷茫落入承碧眼中,他的唇角微微地勾起,和声道:“我会尽快将这些事情解决的,你不要想太多,只要按自己想做的去做就好了。”

“承碧……”荣华微撅起嘴。

他像对待孩子一般,轻摸她的脑袋,“这麽感动,让我再吻一下,好不好?”

说罢,他低下头来,荣华居然没有躲避,任他继续吻,甚至没注意到他在她身上游移的手。

“好了,时间不早,你也该睡下,明日还要早朝,大臣可不想见著大早上打哈欠的陛下。”

荣华脸涨红起来,她的确是有几次在朝堂上打哈人的记录,可是那些人不是低著脑袋麽,到底是谁见著她张嘴的?的确是有些晚了,她可是在要睡觉的时候被他给打扰到的。

这个时候,他还不打算睡觉吗?她这才注意到,他还穿著厚厚的外衣,一皱眉,“你这麽晚了,还要出去?”

“是啊,总有事,不适合在白天做。”他淡淡一笑,原本精致的面容上又染了点妖气。

“什麽事?”她脱口而出。

承碧有点为难地看她,“你都已经决定离开了,还是不要再过问这里的事情了,要是你又放不下,怎麽办?我可不见得还能这麽再来一回。”

荣华咬著唇,脸有点发白,承碧没再说什麽,替她盖好被子,嘱咐她好好睡觉,?她床头的几盏灯都熄灭了之後便走了。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承碧说的没有错呢,自己这样反反复复,他也很难受吧?所以不要再继续深入下去了,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可是,这样好像被回避的感觉,很不好受呢,有点像被拒绝了一样。

说起来,最近,他们几个都不在自己身边,庄十不知道被承碧拉去帮什麽忙,都没怎麽出现,而夏西泽,好像说什麽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了;谢斯人这个腻人的家夥则是家中有点事,也在忙著;唯一想见自己的那个月华公子,她又不愿意去见他……大概是平时被重视得习惯了,突然身边没人觉得有点冷清。

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呢,她自己的公寓也只有一个人住,暂时又是单身,不过,还有网路电视,应该不会觉得那麽寂寞吧?

她咬著被子,蜷成一团,想起自己离开许久的现代,有点儿畏惧了。

……

作家的话:

“对不起。”

两人一分开,她就说出口了。承碧手指抚过她的唇,“我只想要你更好过些,一直道歉可不是你的作派。”

话说,这一段是这样的……预览的时候总是乱码,难道说这是我一周没更新的惩罚?

☆、(10鲜币)ch127 残酷的温柔

在两仪殿吃了些点心,对著厚厚的折子,她是一点也不想看。承碧昨天晚上说了那些话,就再没回来。他最近是为了安她的心吧,才那麽时不时地就出现在自己身边,好让她更有安全感。所以突然这麽长时间没见著他,感觉有点怪呢。

正想著,被她吩咐紧紧关闭的两仪殿的大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人。他是直接冲进来的,速度很快,她根本没看清楚是谁,这人就走到自己身前了。

不由得向後退了几步,没想到来人还跟著进了几步。

“大胆!”荣华提起架子声音放大了些,她话音一落,这人身体就有些僵硬了……“寄德?”

这个被绑架的人脸色称不上好,看起来是受苦了的,可是他的眼神更加不善。果然一开口,就有点要喷火的架势:“听承碧说你要走?”

额,他这麽急匆匆跑来就是想问这个?她有点心虚地点头。

“我因为你做的傻事被人关了那麽久,还没回来你就想著要走?”寄德的脸都有些扭曲了,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我这不是还没有走麽,”讲到这个她更加心虚,说话声音也轻了下去,“我是决心要看你平安归来再走的。”顿了顿,“你现在怎麽样,看起来好像不怎麽好呢。”

“平安归来,我若是无法归来,你又打算怎麽样?”寄德怒火依然不见平息,大概是气极了,反而笑出来,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到她的皇位上。

对著这个自己的“受害人”,荣华是弱到极点,声音放得更轻,还有点断断续续,“这不是承碧承秋和夏西泽几个一直在找机会救你麽?”

寄德瞪她一眼,“我只问你,若是我无法‘平安’归来,你打算怎麽办?”

“……”她根本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寄德瞥她:“你是根本没有想过?”

“她们是想以你要胁,好在谈判的时候多些筹码,自然不会对你怎麽样了,只要外交上拖著,总是能找机会救到你的……”她声音越来越小,现在这人回来了,她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这一套都是谁告诉你的?承碧?夏西泽?”

“是月华公子给的信息,不有我自己的思考……而且你不是没事麽?”

寄德皱著眉,最後干脆打断她:“然後你要走了?”

她应该是要走了的,不过,“还是等你养好伤再走吧,你是受伤了的……”她要去扶他,结果一低头,才见著地上淌著血,因为寄德的衣服颜色很深,所以之前根本没有看出来。

“你身上的伤……”

不待她说完,寄德身体一晃,栽倒在她身上。

“喂,喂!”

……

“他被人用刀砍伤,不过并不是要害之处,所以只要细心养著就好了。”夏西泽站在她身边,为她讲述寄德的伤势。

“我刚才抱著他的时候,感觉他的整件衣服都是湿的,那些都是他的血麽?”荣华将拢在袖中的手伸出来,上面染著血红。

夏西泽眸子一沈,掏出自己的绢子,拉过她的手,为她一点点擦拭干净:“我曾说过,你一旦入了局,就不要再想著出去,现在一面说著这里yīn谋太多不适合你生活,一面却又这麽关心我们,你是想著……一旦自己走了,也希望我们不会怨你麽?”

她羞得要将手缩回来,却没敌得过他的力气,只能看著他,“你……”她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在讽刺自己既当那什麽又想立牌坊麽?

“我确实是关心你们,否则便不会再回来,可是这里确实复杂,我都吃过这麽大的亏了,你觉得我还认为这里对我来说是无害的吗?”

“你回来之前,难道就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世界麽?”夏西泽松开她的手,脸上淡淡的,“我……们是怎麽想的,你不会不知道,既然如此,你依然决定要离开,那麽,自然该明白我们的态度。这麽优柔寡断的性子,确实也不适合这里啊。”

这男人向来毒舌,可自从那堕胎事件之後,他的态度可谓是大幅转变,现在突然间又毒舌起来,倒真是又熟悉又陌生。夏西泽并没有在这个地方站得太久,他只是看了看她,冷下脸走了。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为什麽在他们看来,还是她做错了?难道受了伤要离开,还是错了的吗?

她扁扁嘴,进到自己两仪殿的偏房里去,这里有张床,是她平时睡的地方,现在寄德正躺在那里。

手抚过他的脸,说起来,他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上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

“荣华。”身後突然有微弱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承碧有些疲倦地站在她身後。两人对视之後,承碧微微皱眉,“怎麽这副表情?”

“夏西泽同我说了些话,只是觉得有点……寄德受了伤,流血过多,现在还躺著,你怎麽样?他能回来,肯定有你的功劳。”因为有寄德的前车之鉴,她上前拍他的衣服。

承碧制止她:“我没事,只是跑了一个晚上,有些累罢了,以为你一见著寄德平安,便会离开,所以赶得很急,回来看你。”

“他伤成这样,我怎麽能现在就走?”

“趁他现在昏睡著,你还是走吧,否则,等他醒来,你可就走不成了。”

“可是他还有伤……”

“总归不是什麽重伤,时间一长还是能治好的,你不必担心了。”

她惊诧地看著承碧,他还是一脸温柔,“你这是在赶我走?”

“你若是不走,我自然会很高兴,可是,你终归是要走的,那麽长痛不如短痛,好歹也为我们考虑一下,明明很想将你留下来的,却不愿意让你在这里不开心……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要送你回去的,别让我改变主意才是啊。”

他温柔的笑意中带著疲倦,原来,她只是任性的那个吗?

是的,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所以,她应该听他的话的。可是为什麽,他会用那样温柔的表情劝自己走呢,他若是挽留几句,兴许,她还会考虑一下的吧?

……

她纠结地想了半天,最後看了看承碧,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寄德,一狠心,转身就走。

作家的话:

此文到这里,其实已经算是完结了……扑地

但还有些没有交完的内容,没有扑倒的美男,都会在後面的各番外中讲述

辛苦各位一路追文,尤其是我这种没有保证经常偷懒的作者=。=而且还经常给予鼓励!。多谢了,鞠躬

☆、(12鲜币)两仪殿的告白

如果我们未曾见面,那麽我就不会这样喜欢上你们了;如果我们未曾相互了解,那麽我就不会想著你们了。但既然相见了,总是会相互了解的,相互了解了,自然是会那样地喜欢那样的想念的。现在,虽然你们让我那麽难过,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的相识相知是件幸运的事。现在要怎麽和你们完全地断绝关系呢,免得我总是这样地想你,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回去。

她很委屈,也很难过--

只是稍微冷静下来想了想,就想通他们到底搞的什麽鬼。先是那样温柔地同意自己离开,然後装出很卖力为她离开做准备的样子,还故意表现自己为她的离去很挣扎的心情……再来就是寄德跑来将她问得心虚,又用严重的伤势害她内疚……最後呢,夏西泽故意说的那些话,承碧故意催她离开,其实,这些都只是计谋吧?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自己走吧?所以才这样步步紧逼,甚至要逼自己下定决心,给他们一个承诺。

他们是料定了自己放不开,笃定了自己对他们的感情吗?所以故意用这样的计策……

只是想要永绝後患,所以才将事情闹得那麽大的吧?她甚至还怀疑,那个南靖使团逮人的事情,也是他们纵容甚至配合的,以寄德和承秋那种老谋深算的性子,会随便地被人揪走?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不是完全被人耍得团团转?之前的那些担心啊愧疚啊後悔啊,其实都是白费了的吧?

真是越想越生气啊!她就那麽傻,那麽蠢,想必他们将自己的反应看在眼里,然後暗中偷笑吧?

“陛下,昭庆殿那位殿下来了,说是要见你。”小侍低著头,小意地汇报著,他知道陛下近几日心情不佳,而且正在生那几位的气,所以额头贴在地上动都不动一下,生怕自己撞在枪口上。

“不见不见!”

她烦躁地摆摆手。

小侍依旧低著头,“可是,殿下在殿下候著呢。”

“让他滚回去!”她更加烦躁了。

被算计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可是确实是放不下他,但现在一点也不想见他们,所以还是避开比较好。

“可是殿下说……他会等到陛下愿意见他为止。”小侍话说完,冷汗就滚下额头,陛下的脚步已经越走越急,可见是极为生气的,他他他的小命会不会不保啊。

“就会仗著……让金吾卫将他架回自己的殿里去!”荣华已经快要暴走了,这家夥伤才没好多久,就又开始用苦肉计了!

听著小侍将门关上,一个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火气更盛,他以为她一定会关心他,一定会见他麽,她绝对不会那样想的。荣华干脆抱了本书,躲到内室里面去。

盯著书看了半天,结果一点都没看进去,深呼吸三次,总算平静了些。

“我就知道,那法子没用。”突然耳边传来寄德的声音,她被吓得跳了起来,他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是看著他依然有些苍白的脸,她就来气。

“苦肉计,嗯?次次都用还指望我次次都上当?真将我当傻子麽?”

“你是心疼了吧?”寄德又靠近一步。

“……”她咬著唇,倔强地看著他,“你很得意?”

“我确实应该高兴吧,至少你是心里有我……”他的话突然停止了,摸著自己的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将我完全地握在掌心里,感觉很好是不是?我总以为,真心以待会换来些许真心,结果,只是算计而已,只有算计而已!我真是……”她突然转了个身,不肯再看他。

她的肩膀不停颤动,可见情绪很激动,之前似乎是有点哭腔,所以现在是……在哭吗?寄德从她身後抱住她,荣华不断地挣扎,却没再发出声音。

“原来你是这麽想的,你觉得,我们对你只有算计吗,你只能看到这些?”寄德的声音也高起来,“如果是这样,你为什麽还没有走呢?”

她终於转过头来看他,淌著泪的脸让他心里一疼,“是我说错话了,你可别真的走。”

“你放开我!”

寄德将她抱得更紧:“我会那样做,会那样配合他们,也不过是希望你能永远留下而已。”

“只因为我长得像你姐姐。”她冷冷地打断他,想起他们那个莫名的相识,都只是因为长得像而已。

“你和姐姐完全不一样,这一点,我最清楚,你看看我,看看我,我知道你是谁,我分得清,我知道自己要留下的是你这个人,即使是姐姐还在,我若能遇上你,肯定也会是这样的结果,荣华,我爱你。”

少年人的眸子里是完完全全的认真,不加掩饰的爱意,若是放在之前,她是会相信的吧,为什麽听到告白之後一点感动也没有,反而是又在担心,这是不是他的演技,是不是他们的另一个计谋?

“你放开我。”

她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你不信我?”寄德看她眼神没什麽波动地低下脸,“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

她低著头没有回答。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都这样了还不愿意相信?”

“就是因为我太有良心,所以才会被骗得那麽惨吧?”

“……我只问你,若是我们不那麽做,你是不是就会真的走了?”

“……”

“会不会?”

“……”

“实话告诉你吧,从很早以前开始,姐姐就有一个替身的,从小就在学习她的各种神态习惯,若是把她弄来,肯定能做得比你更好,”寄德一面说著,一面看著她的表情变化,“有什麽好奇怪的,你以为我的那些计谋是无师自通的吗,姐姐她从来就不是那麽简单的人啊。”

“……”

“所以,我那样用尽手段留下你,只是因为你是你,根本不是为了替身或者别的什麽。你总是觉得自己付出得很多很多,却从来不看看我的,我可还真的很怕你最後还是离开,以你的性子,只怕会打算等我伤好再走吧?”

“……”

寄德一只手拉著她,一只手去扯自己的衣服。荣华终於不平静了,“你干什麽?”

“让你看看我的伤口……”

“没有兴趣。”她扭过头。

“以宫中的药物,这种外伤应该早就好了,我只是一直想办法拖著而已。”

有什麽办法能让外伤慢点好?她瞥他一眼,然後,眼神定住了,他的伤口很大,上面还湛著血丝,这麽长时间,不可能一点结痂都没有……仔细看还是有的,伤口附近都已经结痂了,只有伤口上没有。

“结痂麽,早就有了,毕竟已经一个多月了啊,只是我总是在发现结痂的时候就扯掉,所以一直还有血。医官应该告诉过你情况的,谁晓得你那麽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你狠得下心,我却忍不住要来见见你,没料到你是那样的想法,真该早些来的。”他苦笑著,看她的情绪慢慢恢复。

“你生气,我会高兴,是因为那证明你心里有我,我一直怕你留下来的原因里面没有我啊……”

原来,没有安全感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吗?

作家的话:

番外系列开始……

寄德压轴有木有

☆、(9鲜币)独占的念头

按说一般的伤疤都是蜈蚣状,可是他的呢,倒是个蛛网状,由一个小小的圆洞向外辐射的大圈圈,第一印象,很难看。

“其实伤口并不大,看起来好像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呢。”她稍微靠近了些,手指抚过那些地方,有些地方看起来血淋淋的,的确若是不仔细看,是会误认为他的伤还没有好。不过,他这一块地方的确也不怎麽好看。

寄德抓著她的手,贴在自己xiōng膛上,“我都说得那麽清楚了,你还是不肯信麽?”

……手底下的触感很是粗糙,还有点湿湿的,她低下眼,“血流出来了。”

“你到底还有什麽想不开的呢,还是想要我这里拉开,让你看看才行?”

她手心下面就是他的心跳,虽然说寄德伤得不是很厉害,这个伤口是在心脏附近的,只要偏开一些就有生命危险,再加上这里的医疗技术也不怎麽先进,所以,这里并不是他自己故意捅进去的吧?

荣华还是有些迟疑,想了想,“我啊,在你们眼里肯定是挺傻的,不过,我也只能用傻子那样直接的方式了──你们说的做的,我都不信,反正我已经试过了离开的方法,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好了,如果,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那就不用等谁来劝了,反正就算没有我,你们也是有准备的。”

她的声音低落下去,寄德沈著脸,却不得不同意这个傻子的说法:“我答应你。但是我只对我自己的言行负责,如果你要问我什麽,我都会实话告诉你,但是如果因为别人做了什麽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能就那样离开。”

“你……”

“你现在是女皇陛下,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如果谁欺骗你,你自然可以不去理他,没有必要闷著气离开吧?”借著这一番话,寄德偷偷地将自己从那一堆人里面摘了出来。

“要怎麽样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干涉。”

“我不干涉,但你必须保证,要给我机会,要看到我。”这已经是寄德的底线了,要不是知道荣华现在极有可能会离开,他才不会那样的低声下气。

“……”

“向我保证。”他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硬是挑起她的下巴,表情严肃地恳求。

“机会不是我给的,是你自己争取的,不是麽?”她撇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在争取。”她这样的逃避,其实多少还是相信他的话吧?想起怀里这个女人的性格,寄德无奈地软下语气,“好,我不逼你,但至少,你现在不能走,好不好?”

“好。”

“荣华!”终於听到她的答复,寄德有些激动地将她抱起同自己平视,凑近了就去吻她。

“唔──”

她拿手去揪他的脸,寄德不管不顾地吸著她的唇,霸道却青涩地阻止她要说出口的话。她有点气急败坏了,就去抠他的伤口,湿热的红色液体染湿了她的指尖,他却不肯将手臂松开一点点。

“呼──”

他总算让两人的唇之间留出一点空隙来,荣华瞪著他,“你这个混蛋──”

这个混蛋果然是打算混蛋到底了,吸了口气又吻住她,好像她嘴里有什麽很喝的东西一样,说起来,她并不是特别喜欢这样深切的舌吻,可是他们好像都喜欢。

她的双手还是抵在他的伤口处,那里被她抓破了,一直有血湛出来。她都觉得疼,可是他像是没什麽感觉一般。

“放开,你流血了!”

寄德低头瞅了一眼,“没什麽,我习惯了。”

“……”她不习惯,荣华掏出手帕擦著自己的手,“你可以把衣服穿好,自己去找医官涂点药。”

“我不去。”

“你不去就算了,反正没人心疼。”她抬腿就要往外走。

寄德拉住她:“我把外伤药带在自己身上。”

“难怪说自己习惯了麽,已经习惯到把药都带在身上了。”

“你帮我上药。”他依然扯著她的袖子。

“又不是在背上,你自己就可以上得很好。”

“我就是要你给我上药。”

“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让你流更多的血?”

寄德没有放手,只是将自己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递到她手上。

“……”他就那麽肯定自己不会扔下他不管的吗?荣华又有点怒了。

“我想要你多碰碰我。”

“色狼!”她将盒子扔回给他。

“是你要我有什麽话直接说的。”

难道她应该对说真话的小孩给予奖励鼓励他继续说真话?她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看到流血事件就要阻止,现在寄德任他自己的血不要钱地往外流,她果然还是比他心疼……

到最後,她果然还是细心地会他上药了,“如果伤口好了,别再扯结痂,否则会流脓水,留疤的身体果然一点都不会好看。”

“……”寄德看著她的一举一动,心里的那处空缺慢慢地回复了些。这个时候她看著自己,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样,全心全意地关注,这种感觉很好,和以前同姐姐相处时的感觉不一样,完全的愉悦,心头还有些甜蜜。

如果将来她也能这样,只看著自己就好了。

作家的话:

其实番外里面……有好多是男人争宠的情节啊……

☆、(10鲜币)後宫空虚的传言

她坐在朝堂之上,心想著这几日真是顺风又顺水,南靖和谈,因为没有筹码,而且兵力也比不上夏朝,於是夏朝得了老大一片土地之後,签了和平条约。虽然两国都知道这个条约和平不了多久,但至少传出去,百姓也会高兴。

另外,春试结束,不知道是谁的作用,反正,还真是有几个男人站在了朝堂上,等待她进行最後一轮的殿试。

好在殿试之前已经向寄德询问过相关问题,还顺便将历年的帝王殿试记录看了一遍,她已经能很自然地问出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了。

虽然选拔的事情她有参与到一点,但最终这几个人会怎麽样,还是要看中书门下的安排,这一点为了公平起见,她没有办法做什麽,相信於瑜已经代表她将她的意思转达过了。最挂心的两件事情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治河,不过好像这些朝臣也不是无能之辈,她们早就有安排,她也乐得清静。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哪里逛逛呢?

她走神走得厉害。

虽然荣华平时不怎麽说话,早朝的时候多半是听,可是这神态及说话的语气,也能让那些精明的大臣看出来,此时女皇陛下心情甚好。

於是各位老大人相互看看,最後由礼部的某位大臣站了出来,“陛下继位也有五个月了,虽然说陛下勤於政事一直宿在两仪殿让臣等非常感动,臣等一直希望陛下能好好休息,您看,春季时令正好,是不是可以选秀了?”

……还有比这位更能扯的吗,其实说了一大串只有最後一句话才是重点吧?荣华忍不住要翻白眼,她的後宫现在人数,好吧,算起来只有三个,还有一个未娶的,但是编制外的还有几个,她到现在也都还搞不定。要是真的听他们说的什麽选秀了,她估计会更痛苦。

於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有点累了,这种根本不值得提的小事就无需多说了。陛下因为心情“甚好”,所以原谅了群臣稍微有点越界的提议,自己溜回安身立命用的两仪殿。

接收皇位已经有五个月了,很多事情熟成生巧,效率高了许多,到下午的时候,已经能够有空闲时间看之前各位女皇的生活记事。

两仪殿的後殿被她改造成书房的模样,只是在窗台处放了张大大的躺椅,以便能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特意要求的花茶就放在手边,生活还算是滋润。

她也算,是在这里安家了吧?可总是会想起那边的父母呢,不知道能不能同刘小玉联系上?还是说,也有谁用了她的身体,在替她尽孝?手撑著脸,要思考的事情太多。

“喝茶麽,陛下?”

“唔……嗯?”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身影,“寄德?”

自从跑到她身边之後,寄德也停止了自虐行为,伤口早就好了,因为她要努力学习,所以一般来说,他也很自觉地只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出现。所以突然在她的学习时间跑过来,肯定是:“有什麽事吗?”

寄德蹲下身,眼睛同她的平视,“你最近只是在生气,并不是讨厌我吗?”

“?”她莫名地点点头,到底怎麽了?

“那你……”他突然露出一个非常委屈又非常不好意思的表情。

荣华不禁皱起眉,这可是那个可以甩自己巴掌的寄德,这表情未免太过惊悚了些,连忙从躺椅上坐起来,“到底怎麽了?”

“今日在外头行走,结果听说当今陛下後宫空虚,於是要大开方便之门,招选各种美人入宫。”

“啊?”荣华这个当事人张大了嘴,“我可从来没有过什麽‘空虚’的念头啊,而且对於美人我向来只是纯欣赏,谁要招入後宫啊?”这到底是谁造的谣?她有些愤怒地看著他,“这话你也信,查到是散播源头没有?”

“我当然查过了,是各位大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这是陛下在朝堂上的意思。”

“……”荣华回想了自己地朝堂上的表示,“是那群家夥提议要我选秀入宫,我当场就回绝了啊,她们居然用这种yīn招来对付我吗?”

“嗯,那麽他们为什麽会提议呢?”寄德眨了眨眼睛看她。

“说我和後宫的几位似乎关系不佳,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呗,话说回来,那群家夥管得也太宽了些,哪里会有人催著领导早生贵子的?”知道寄德来是为了这事,她又重新躺回到椅子上,“反正就算他们真的做了,最後的决定权还是在我吧,不对,是在承碧那里还是在月华公子那里?”

“他们都能决定,不过权力还是月华公子大些。”寄德也站了起来。

“是他啊……”

那个男人的想法最是难以捉摸了,她是不是要通过什麽途径去表示一下自己目前比较“清心寡欲”的状态?她把书放到一边,伸腿踢了踢寄德:“有没有办法让那种说法淡下去,我可不想被人当成yín君。”

寄德侧开身子,躲开她的攻击,沈默半天,“方法自然是有的。”

“说说看?”

“你不想让美人进後宫,就得同後宫的美人亲密些,独宠啊专宠啊,或者是只宠这几个,闹得大些,让人知道你在休息时间可以胡天胡地地,咳,自然没有人会担心你什麽时候有女儿。”

荣华脸色突然变得不好,“那什麽胡天胡地地乱来,也是会被称为yín君的吧?而且……明明还在冷战,突然要亲密成那种样子,实在太为难我了。”

“我进来的时候,没人看到。”

“嗯?”

寄德俯下身子,双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如果你这个时候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就会被人听到,然後大臣也就会知道了……”

“知道什麽?”她是知道自己外面那几个内侍,有时候为了钱财会向大臣透露些什麽信息,不过她暂时都还没有用这个渠道发布过假信息呢。

“知道你并不是没有情欲的……”

寄德说著,不待她反应过来,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9鲜币)不等你说愿意

听完他说的话,荣华弓起腿踢他,“少来,我宁可对外宣布自己喜欢女人。”

“你这个粗鲁的女人!”被她踢到,寄德叫了声疼,结果就势趴倒在她身上,附在她耳边:“我知道你是喜欢男人的。”

“……滚!”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荣华推开他,“想想你现在是什麽身份,这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又是大事件,我可不想三天两头地处理这种头疼的问题。话说内宫的事本来就不需要我来处理吧?”

寄德故意压在她身上不动,“的确不需要你处理,可是你到现在也没有为後宫找一个主人,所以群臣才急吧?”

“後宫的主人不是月华公子麽?”她也没房间挣扎,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寄德,你太重了。”

寄德稍微将身体移开了些,“後宫的主人应该是你认定的‘正君’,月华公子也有一定权力,不过是在後面那个宫殿里面。”

“真麻烦……”她想的是,如果这样,不是又要找後面那几个男人去?

“不麻烦,我有办法让他们来找你。”

“嗯?”

“我们在这里,来一场?”说这话的时候,寄德的额头紧紧贴著她的,手握住她的腰。

“不要。”

“我问过医官,你的身体可以了。”

荣华拿手去揪他的脸,“色狼!”

寄德低下头,“我还知道其他人都问过了。”

“你……”荣华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又羞又恼,“精虫上脑吗,离我远点!”

“我拒绝,我想要,而且我们做过的,”他利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压制在躺椅里面,手固定住她的脸,重复了一遍,“我想要。”

没人规定他想要她就得配合啊!荣华抓狂,可条件根本不允许,只能被他亲呢地吻著,放肆的摸到她的衣服底下,色情地玩弄著xiōng前的那点嫣红。

“唔唔─-”

他硬是将身体挤到她腿间,手还在她衣服底下乱摸,荣华隔著衣服去抓他的手。

“其实你只要喊上一声,就会有侍卫进来的。”

寄德还很不怕死地说了句之後,开始舔她的脖子。

“混蛋,你明知道我不……”荣华有点怒,她哪里敢因为这种事喊人救命。这世界的观念是如果有男的对女的用强,就证明这女的实在有魅力!她才不要这种证明啊。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进来,所以大家都会以为是你把藏在这里想要做些什麽的吧?”说归说,他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剥衣服剥得快极了,令她怀疑他是不是有预演过。

“放开我啊,不要每次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愿意的时候。”她还是抓著他的手,可根本抓不住。

“等你说自己想要,那我得等到什麽时候?”正趴在她xiōng前舔的卖力的寄德突然抬头。

这才是他的本性啊,所以说,刚刚那种姿态都是装出来的吗?而且虽然可能会很晚,他努力一下,说不定她也会半推半就呢?他的手探到她腿间去,害得荣华小口小口的啜气,说不出话来。

“我总觉得你这里好像大了些。”他舔来舔去,突然叼住那颗红点,用力一吸。

“色狼,唔,放开,放开啦!”因为他的手指已经深入到花穴里面了,她的身体不断向後退,可都躺在躺椅上,还能退到哪里去?所以只能不断扭动,以求逃避。

“别动别动!”寄德的身体一僵,突然声音变得更粗。

她觉得他的身体好像变得更热了,“混蛋,我要是不动,不是就会被你吃掉?”

可是动了之後还是被吃掉,而且动作比之前粗鲁多了。

他将她被半褪下的衣服拉开,手按在她的腿上,自己慢慢地挪到地上,双膝一跪,拉著她的腿,将脸凑到她腿间那个位置。

荣华好不容易用手将身体撑起来,却发现这样一幕,英气勃勃的美少年硬是将脸挤在自己腿间那个位置,而且他居然还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

“寄德!”

“我是听说,这个法子很有效。”因为含著她那颗小豆豆,他的声音很是模糊。说完,他就迅速地开始了。

荣华嗯了几声,手撑在椅子上,脑袋微向後仰,剩下的一点意识在挣开他,可是他死死地掐著她的腰,就像被掐住七寸的蛇一样,不管她别的地方怎麽动,他还是在努力地让她那里更加湿润。

他将舌头伸长,探进她那温暖的甬道。

在这方面,寄德本来就是个新手,也就两次经验。他也不知道荣华身体的反应叫作敏感,只是觉得没舔多久,她的双腿就越夹越紧,好似要将他的脑袋夹到那里面去一样;那里面,湿液越涌越涌,,本来就紧窒的地方夹得他的舌头麻麻的。

“寄德,停,停下来!”她的声音带著哭腔,可又带著某种媚意,叫他更加意乱情迷。

眼中所见,是她挺著立著泛著光的小豆豆;鼻间所闻的,是她独属的馨香;舌头所舔的,是她湿润无比的花穴;双手所触的,是她柔软纤细的腰;耳边听到的,是她不停在喊著的自己的名字。

这叫他怎麽停地下来?

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衣服解开,他站起来,俯视椅子上媚态横的女人,她红著脸,湿著眼,四肢无力,衣衫半褪,身体泛著粉色──

他弯下腰,把她的腿抬起来,“荣华。”

他唤了她的名字,迷迷茫茫的女子总算抬眼看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在她的眼中显现的时候,他扶著胀痛的地方挺进她的身体。

作家的话:

寄德就是这种小坏蛋啊,明明自己青涩得要命,还是会很主动--不过对荣华来说,就是要这麽强势才行啊。

☆、(10鲜币)书房里翻云覆雨

第一次是急切又热烈的,大概他等了许久,所以又重又快,荣华的手抓在椅背上,抑制不住要发出那种身处情欲时特有的叫声。寄德越来越快,动作也开始粗鲁, 紧紧地抓著她xiōng前那两团,荣华疼得要命,可是抵不住下面来势汹汹的快感,一边流著眼泪,一边夹紧他的腰,也不知道究竟是快乐还是痛苦,最後还是寄德闷闷地叫了一声,趴在她身上安静了一些。

荣华仰头深深地呼吸,四肢软得没有力气。

“起来!”她是带著怒意说话的,可是因为无力的缘故,话还是软绵绵的。

寄德微抬起头来,蹭了蹭她潮红的泛著热气的脸蛋,声音低哑地笑:“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满足了吧?”

他站起来,将软成一团的荣华抱起来,小心地放到铺著厚毛毯的地上,“我记得这里有镜子的,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想!”

她现在是什麽鬼样子她没有兴趣知道,只知道自己浑身淌著汗,被身上软软的地毯级吸了些,有些腻有些痒,不是很舒服。为什麽出力的是他,可最後累的动不了的人是她呢?

寄德果然搬来一面大镜子,放在她身边,这镜子同宫里其他地方的镜子都不大一样,照得清晰度也高些,虽然还是带著铜镜那明显的黄晕。她侧著脸,看到自己皮肤泛红,额头带汗,唇红得发肿,rǔ房上面带著指印,顶端那两颗红通通的很亮。

“拿掉!”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寄德笑吟吟地站在一边不理她,荣华耗尽力气爬起来,还不待站起来,就被寄德从身後抱住,他硬是让她跪在镜子前,正对著镜子,手握著她的,按在镜框处。

她看到镜子里的少年将手放在她xiōng前轻轻地揉,“很疼麽,我没控制住。”丰腴的rǔ肉被挤出来,越是揉,那两颗红红的就挺得越高。

“寄德,放开我。”

“你刚才不舒服吗?”寄德低下头,舔著她的肩膀和颈窝,时不时地吸一下,吻下下,手配合著他的动作,轻轻柔柔,揉一揉,摸一摸,揪一揪。

“呜──”

她没办法再看下去了,手抵在镜框上,偏开头不想再看,却被他逮到机会吻她的唇。

一只手不老实地摸到下面去,他用一条腿分开她的,手指插进去搅了搅,“好满……”

他在唇间吐出这个词,荣华却差点被他的动作搞得又趴下去。

“你看看,看看嘛。”

她身体微微颤抖,不肯看,用力推著镜子,手被他拉回去,他贴著她的脸,轻声地引诱著她转过脸,她看到自己的腿间有一只手在动来动去,还看到随著那只手的动作,腿间不停地滴下某种粘液来。

“寄德,寄德……”

她的双手贴著冰凉的镜面,挡住自己的眼睛。

“再来嘛,时间不够长是不足以让人信服的。”他就著这个姿势进入,荣华嗯了一声,向前倒,镜子居然被推倒了。

地面的长地毯很好地起了作用,大镜子并没有破裂,

“你喜欢看地上的镜子?”寄德笑著,将她抱起,自己跪行到镜面上,再次将她放下。荣华是趴在镜子上的,双手撑著镜子就能看到自己的脸是怎麽越来越红,因为重力和寄德的冲撞而晃个不停的rǔ房,还有那里,他不断进入的情景。

羞耻感让她的脸更红,这样直观地目睹自己的春宫让她有些紧张,寄德弯下身,用和她一样的姿势趴下,将踡成一团的她抱在怀里,“你到底在脸红什麽?明明那里比刚才都要紧……”

他将她的脸按在镜面上,自己不停地动不停地动,荣华身体很热,热得冒汗,可冰凉的镜面紧紧贴著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是不是因为羞耻才带来更大的快感,反正看著他一直地撞击著自己的身体,她就会流出更多的水,吸得更紧。

寄德一开始还是挺有节奏,照顾著她的身体慢慢来,但到後来,荣华趴不住,声音不断从捂住的嘴里发出来,他又开始快起来,要不是他抓著她的腰,她肯定会被撞出去的。

“啊──”寄德很畅快的叫出声,荣华身体剧烈地颤抖著,紧紧地绞住他,终於又停下来。

她的手肘和膝盖都因为磨擦而红起来,她掉著眼泪,抱住身边的男人,xiōng口在不停地起伏。

“我要喝水。”

过了许久,她终於说话了。

寄德站起来为她倒水,自己喝了一大口,趴下来喂她喝。两个人汗津津地缠在一声,像打了结的麻花。

她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刚才的感觉太刺激,刺激得让她现在都还不是很清醒。

“再来?”

寄德似是打定主意要让她在两仪殿里养小宠的名声传出去,又将她抱起来,让她双腿盘著自己的腰,像抱个宝宝一样,只是两人依然连接著。他去将内厅的门给关上,然後才将她放到床上。

柔软的被子垫在她身後,他耸动著腰,慢慢地研,慢慢地磨。

荣华这时候身体敏感到了极点,才刚经过高潮,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举动?又何况这坏蛋故意将她摆了这姿势,动作都让她看在眼里。那个地方一直吸,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得让她从一数到十,他都还只进去一半。

“不,不要了。”她不想被这样折磨,身体的热度,那一处的热度完全没有低下去。

“如果累的话,你可以先睡的嘛。”寄德又猛然抽出,然後再慢慢地进去。

她实在难耐,泪汪汪地看著寄德。

“别这样看我,你会受不了的。”寄德哼了一下,突然快速地送进去,又抽出来。

“寄德,我受不了,寄德,寄德,寄德……”

寄德猛地伏低身子,将她的腿架到了肩膀上,“叫我的名字。”

“寄德寄德……”

他虔诚地伏在她的身上,眼睛紧紧地看著她,手绕过她的腋下按在她肩膀上,最後半眯起眼,听著她的娇声呼唤,终於在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

?

作家的话:

突然很想与肉……於是在话唠之下这章扯得好长……好长……

捂脸,真惭愧。

另外,真心地想说,那个巧克力……和正文剧情无关……因为话唠的关系,才变成了两章,一开始的时候只想写一章的xd

而且在翻番外文件夹 时候,意外地翻到一篇之前写的承秋同夏王的番外……在考虑要不要写完整了抛上来呢……

23

☆、(10鲜币)两个对不起

她已经醒了,却真切地期待著自己能多晕一段时间。

和寄德之间的那什麽,到後来居然以闹剧收尾。原本的定义是两仪殿里偷情,可是现在弄得整个宫殿都知道,实在是很丢脸的事吧?更丢脸的,是她的身体是因为无法承受那巨大的欢愉而失去意识,也被人知道了。

还有比两个男人在讨论这件事情更让她觉得难堪的吗?

她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却清醒地知道,身边有哪些人--

後宫之主,她名义上的父亲,月华公子正在教训寄德,说他不知收敛,不晓得脸面,不疼惜她的身体,以致她下体轻微地流血。

为什麽要让她醒著听到这种话,她宁可再穿越啊!荣华欲哭无泪,却不得不躺在床上继续装死。

又过了一会,寄德被依然发怒的月华公子赶去闭门思过了。然後她听到有个人在她身边坐下了。

这个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月华公子。问题是,他哪里来的权力到女皇的寝室里面来?她好像也有读到类似“後宫不得干政”这类的规定啊。好吧,就算和谁上床算是後宫事宜,可这事……真的是夏朝实权人物的管辖范围的吗?虽然之前他也有就这种事情发表过看法,好像还有将那几个叫来训的历史……不不不,这都不重要,他怎麽能连她被做得下体轻微流血都说出来!

有根手指按在自己脸上,戳了戳,“既然醒了,就别再装睡了。”

她不情不愿地睁眼,好吧,这张床不是她常睡的,可是复杂的床幔图案还有点印象,也就是说,她现在又躺在了重云殿的大床上?

“是医官报的信,”月华公子看著她迷糊的样子,“做这种事的时候总不知节制,下面又要抹药。”

“……”她有些尴尬地缩著脖子,红著脸,不是很适应他的亲近。更重要的是,她前一次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就没遇上好事,“您的好意我非常感谢,您的教诲我也听从,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能否请人将我送回自己的寝宫,我换了床会睡不好的。”

月华公子手指在她的脸上划来划去,声音平淡不变:“寡君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她其实很想说,一开始将她扔在自己那个两仪殿不就好了吗,何必特意搬到这里,又叫人搬回去?当然,她现在是不敢同他抗议的,只是微撅著嘴,“那就劳烦父君了。”

他没说话,荣华只顾低头,也不敢看他的表情,最後被打包得严严实实的,送上软软的大抬轿,又颇具声势地被抬回两仪殿。

她这一个月努力挣来的女皇尊严全都没了,没了!她在心里痛哭著,恨恨地骂著寄德那个不知轻重的家夥,要不是他的勾引,她才不会这麽悲摧!同样恨恨咒骂月华公子那个喜欢将小事化大的坏蛋,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这一切私下解决的,偏偏弄得全宫皆知!

她的两仪殿大床已经被铺得好好的了,原来的那些,咳,yín糜的痕迹全都消失不见,好像下午就是一场春梦一样。连那个厚软的毛毯都被换掉了。

“荣华。”

她在心底的角落里哀号痛哭流涕的时候,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抬头一看,又立即低下头,不愿意再看。

“荣华,”承碧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将她像拔萝卜一般地,从被窝里拔出来,抱到怀里,“我知道你在气我,可是你总该说些什麽。”

脸被固定住,所以不得不与他对视,看到这张熟悉得闭著眼也能画出来的脸,她突然觉得委屈了。

“要一个怕羞的女人说心里话,也是挺难的吧?”承碧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头发,“所以每回你能对著寄德吼出心里话的时候,我总是嫉妒得没法呢。”

“我那时……那样做,是因为觉得,我必须要一个结果。你以为我是在利用你对我们的感情是麽,对我来说,只是一场赌博而已。你说得对,我是个容易一见锺情的人。可是一旦锺情,就不会轻易移情。你已经消失过一次了,失而复得的感觉,你知道是怎麽样的吗?”

承碧抱著她,轻轻地诉说著自己的感情。

“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最清楚的。我本来以为,那样真诚地对你,你会留在这里的,可是上段时间,你那麽明显地想要逃避这里……我知道,如果你要走,我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你的。你那麽容易心软,又那麽犹豫,在我以为你要走的时候,你留下来;在我以为你会留的时候,你又说自己要走;那可真是折磨。”

“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也需要一个结果,才会设计那样的局面。”作为一切的主谋,承碧并没有任何得意的表情,“当时你转身离开,我可真是心慌得一步都动不了,连追出去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非常的後悔,要是你真的一走了之,我接下去的日子又该怎麽过?”

这样的真情告白,的确让人动容。荣华由他抱著,心里乱成一团。坦白说,她知道自己不干不脆地说著要走,又想多留几天的确是任性又伤人。而且以她的性子,不下猛药的确是不会真的做决定。

“你已经把我留下来了,可是我还是很想家,很想父母……我可不是为了爱情就能抛弃父母的人,而且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养得那麽大了却突然连道别都没有就消失在那里了,我想想就难受,更难受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承碧低头吻著她的泪水。

“我也讨厌自己是个不干脆,做事犹犹豫豫的人,但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太重要的决定了,虽然我最终也可能会选择留下,可是被你逼著做决定……”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对不起。”

虽然留下是她自己的选择,可她又觉得不回家实在太愧对父母了。这种内疚感让她很难真正高兴起来,而这个懦弱的家夥又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所以干脆地把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推到承碧身上。

这才是她原谅了众人却独独不能原谅承碧的原因。

作家的话:

荣华也是个很自私滴孩纸啊。

话说,西幻果然不是我的强项,我还是老老实实写我的古言吧,qaq

☆、(10鲜币)那是我们的罪

“陛下,礼部的折子来了。“

“……“荣华简直要掀桌,有没有搞错,自从她被人从重云殿抬回来之後,礼部前後给她上了十个奏章,大意都是要她迎娶那位“可怜的被玩弄的见不得光的”神秘男子,搞得她就是那种见了喜欢的就随意上,然後用过就扔的渣。可是那个神秘男子,确实是见不得光啊,而且,可怜的被玩弄的人是她好不好?

那家夥只是被月华公子罚思过什麽的,她可是又喝药又涂药的养了一周呢!

“我的陛下,你又在烦些什麽?”

她喝了口递上来的茶,深呼吸三次,冷静下来,“你那时是怎麽处理类似这种折子的?”

“唔,我当时可是守身如玉,根本没有玩弄别人的事例发生啊,”夏西泽拿过她桌上的那几张折子,轻轻笑道,“如果实在找不到要封的人选,我可以勉强为那个不懂事的人担负起责任的。”

“怎麽说?”

“就说,是我在两仪殿勾引你的。”

“……真不靠谱,因为根本没有人见到你进来吧?说了也没人相信。”荣华又喝了口茶。

“嗯,看来没人告诉你啊,在外人看来,是我发现你躺在床上动不了的呢。”他不怀好意地打量她,“被做到晕掉?”

“……”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红著脸,有点结巴地反问,“那,那又怎麽样?”

“你想,你呆在房间里,谁也不知道,可是为什麽我会知道你躺在那里呢?”

“是啊,你怎麽知道,明明是寄德……”她跟著问他。

“因为,按照你的习惯,每天下午躺著看书,是隔两刻就要换壶茶的,还会叫人送点小吃进去,那天下午,你可是什麽都没叫。”

的确是什麽都没叫,她还恨不得人都站得远远的。等等,他怎麽知道自己每天下午要做些什麽,吃些什麽?

他不动声色地解释,“因为我每天下午都会来看你啊。”

“没有听到传告。”

“因为我猜,你大概不怎麽想见到我。而且,下午一个人躺著看书的时候,你好像很愉快呢,我想,我如果出现了,你又会很拘谨,或者气鼓鼓地怨我吧?”看到她的脸鼓成小包子,他的凤眼微挑,“所以,我并不想打扰你的快乐。”

“偷窥狂。”她偏开脸,不去和他的眼睛对视,因为那种眼神里面包含的感情热烈而压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脸红心跳,若是看久了,她肯定会说些什麽会後悔的话的。

“嗯,能看到你,总是好的。”虽然听不懂新词,但是大致的意思还是懂了,夏西泽正经地回答,“怎麽样,干脆对外宣称是我和你在这里做出了‘情不自禁’的事情,然後称我的品次就行了。”

荣华还真的开始思考这事的可行性,犹豫著,“那,我当时,见月华公子当时将寄德骂得狗血淋头,如果将这事算到你头上,那个後宫之主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至少表面上不会。”

“在面上,他是必须要做的,你出了这种事,作为你的父君,他是必须要摆出个态度来的。但是考虑到群臣的要求,你也得摆出个人来让她们安安心才是。”

“别说‘这种事’!”她的脸更红了,心里恨不得将寄德那小混蛋给咬杀了。

“那,怎麽样?”

“唔,好吧,你不会有事吧?”她还是有些害怕月华公子的手段的,害怕那个喜怒不行於色的男人。

“怎麽会有事,好歹还有你撑腰啊,”夏西泽自然而然地坐到她的专用椅上,将她抱自己腿上坐著,“如果决定了,那就开始吧。”

“什麽,什麽开始啊?”为什麽她会觉得那语气和寄德早几天的语气很相似?所以非常警惕地将手撑在他肩膀上,直著身体问他。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的计划可是很容易被你打乱的。”说著,夏西泽将她的脑袋按下来,吻了上去。

确实是很久没有碰到她了,虽然是真的,天天都在窗外看著她,可是害怕她会拒绝自己的靠近,又害怕她像恨承碧一样地恨自己,更害怕她对此一无所感,那可真是对他没有感情的表现了。

所以才会趁著她被群臣烦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出现,提出这种意见的。毕竟,她已经决定留下来了,他也要争取一下,谁叫她迟钝得要命,又害羞得要命呢?

夏西泽轻轻地吻著她,那样温柔的重视的态度,令她稍微放松了警惕,这个人,可是会由著她做任何事情的。

“怎麽了?”

见她终於敢同自己对视了,夏西泽不由稍微停下来询问。

“没什麽。”

这傻子,夏西泽有些无奈,继续抱著她索吻,荣华一膝跪他的腿间,手也轻搭在他肩膀,回应著他的吻。

“陛下,工部与户部的折子。”

……

她背著那个送折的小侍,抿著嘴,压下声音,“将折子放到孤的桌上就好。”

看著他微带著笑意的眸子,这才是他的目的吧,在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事情,会让人联想到几天前的那件糗事。只有这样,才会让人相信,之前的那个人是他。

“你可真是会算计。”荣华动作都没变,只是有点小小的抱怨语气。

夏西泽靠在椅子上,手揽著她的腰,笑著问,“那麽以後都让给你算计?”

“不要,”她突然向後退了一步,“我觉得你这样坐著可真合适,比我合适多了。”

“唔,我觉得你坐著也不错,”夏西泽一使劲,将她转了一圈,背靠在自己怀里,“其实这样坐著感觉不错吧,一国之事全掌控在你手中。”

“那有什麽用,我最想要的,却达不成。”她叹气。

夏西泽低下头,轻吻她的脖子,“人生八九不如意,我只是很高兴,你最後选择了我们,如果你觉得自己有罪,那就推给我们好了,你留在这里都是我们为你做的选择啊,是我们引诱你,误导你,利用你,算计你……所以并不是你的错。就算到了将来,要在阎王殿根据功过判来生的时候,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罪,与你无关。”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紧紧地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办法,完全地败给他们了。

作家的话:

昨天晚上上传好多遍一直没成功,害我以为是简体繁体转换问题。於是在文档里转成了繁体,才发现,夏西泽居然变成了夏凯撒。

好吧,麻烦看简体的孩纸告诉我,前女皇的名字,应该,一直是夏西泽的吧?

捶地,我这是古言,怎麽会出现凯撒这名字!

☆、(9鲜币)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百官真的已经闲到这种地步了?怎麽就盯著我的後宫不放?”在按照夏西泽的建议做了之後,礼部的奏折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安静下来,反而来得更多了。荣华靠在椅子上,将折子拎起来看了相关主题之後,就直接扔到一边去。

“她们又说什麽了?”这是最近的两仪殿常侍(经常侍候在此)的夏西泽。

“说我该挑几个血统好的,配个种,然後再爱干什麽干什麽去,你之前真的没碰到类似这种的奏折吗?”

“当然是有的。”

他刚说完这话,刚才还苦恼无比的荣华马上转头看他。夏西泽笑笑,“但是都被我用国事为上给挡回去了,可是你现在呢,南靖割土求饶,四海升平,粮仓皆满,基本没有什麽烦心事了啊。”

“所以说,我是个太平皇帝麽……海事呢,我们可以考虑兴海事的。”

“你这是没事找事。”

“……”真不客气,荣华趴在桌子上,在动力问题没有解决的时代,海上力量其实也没有那麽重要。可是怎麽办呢,她总得找些事情让那些精明能干的大臣去做啊,总被督促著快点和人上床,她完全受不了。有气无力地翻开折子,“她们也真是太可怕了,总劝我立个後宫之主,我都不急,她们急什麽?你们又不会去找她们的麻烦……”

她顿了顿,从桌上爬起来,“不会是因为你们在找她们的麻烦,所以才会有这个的吧?”

这个,指的是她桌上叠得很高的劝娶奏折。

“这个嘛,你总得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完全没有办法影响朝臣啊。”

说得也是,他现在没什麽权,看起来也不像多有钱的样子,这两样都没有,怎麽可能会有大臣听他的话呢?

“不过你这麽说,只是为自己辩白了吧,也就是说,的确是有这样的事的。我就说嘛,怎麽会异口同声地这样说,就算是要工资也不会那麽明目张胆啊。”

“你不生气?”夏西泽有点奇怪。

“没有啊,有些事情换个心态看,其实也不是坏事啊,”她的双眼亮晶晶,“这些都算是小手段吧,对我来说,要用这种手段就需要动好多脑筋,可是如果有人愿意为我这样动脑筋,也是我的福气吧?”

这女人,有时候看上去傻得要命,有时候又鬼灵精怪,想法忒多。夏西泽有点遗憾,“我还以为你会因此生气呢。”

“我生气……然後你想趁机引导我做些什麽吗?”荣华想想也知道他的惯用手段,总是趁著她心绪不宁的时候诱惑她。

“是呢,”被她戳穿了,他也就不再隐瞒,反而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我刚刚还想让你将王夫那个位置留给我。”

“唔?”

“那是什麽意思,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吗?”

“与其说没有考虑过,其实是根本没觉得你会对这种称号感兴趣吧。”明明是当过女皇的人,怎麽可能还能看上後宫那点破事?

“可是我也在用手段啊。”

“其实也不过是个称号而已,何必那麽在意啊?”

“你想想,我现在可是一个头衔都没有,连身後都没有什麽世家势力支撑,在宫里肯定不好混才对吧?”

“可是没有背景,王夫那个位置也坐不住吧?”

“那是手段的问题了。而且,以我当王夫,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将来,不必担心外戚势力过大啊。”

“这个不是我需要担心的问题。”

“你觉得有办法阻止他们?那些背後的势力,他们等这个机会等了那麽久了,终於碰上你这样的一个不是很介意,甚至有些倡导他们介入的陛下,怎麽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听起来也有些道理,她重新趴到桌上,“让我想想。”

真是无情,一听到她的回答就跑掉了,也不留下来陪她一下。所谓的王夫,还是有陪伴自己的责任吧?还是说这人太现实了?

“陛下,鹤羽殿那一位求见。”

鹤羽殿……那是谁住的?

“让他进来。”

咦,是承碧吗?

“真没想到,陛下还愿意见我。”

其实只是一时没想到那个诡异的殿名是谁在住而已,如果早知道是他的,应该不会想要见他的。因为,那天她说了那麽过分的话,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意思再见他。

可是当然不能直接说这话,她打起精神坐起来,“不,不是那样的。”

不对,虽然被夏西泽那麽说过,她的确是觉得自己完全败给他们,但这也并不意味著,自己就要乖乖地凑上去吧?就像她回味的时候,挺享受他们为了自己使用的那些手段,但还是难过了一段时间的。所以,要是简单地就让他们得逞的话,她会有点不开心。

“那是怎麽样的?”承碧似乎有点期待地问她。

她抿了抿嘴,犹豫著要不要说些什麽,承碧反而是叹了口气,“不管是怎麽样的理由,只要你仍然愿意见我,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现在来,是为了後宫的事情,虽然说你曾经说过一切交於我,但现在没有名义实在很难插手有些事情。”

“是需要我下旨吗?夏西泽说只要有我的指令,剩下的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他也来过这里?真让人意外,”

……这并不是什麽让人意外的事情吧?那家夥从来神出鬼没的,再说了,这个地方他呆的时候可比她要长呢。

结果两个人就那样站著,好像没有什麽话好说的样子。

她站在上首,他站在下首,像个臣子,他们之间,不是这种关系吧?

作家的话:

我真纠结啊,後宫人太多果然好烦好烦

☆、(10鲜币)别扭的荣华

荣华站在上首,各种想法转来转去,想要打破两人这种相顾无言的气氛。

“夏西泽跟我说,立他为王夫的话,可以不用担心将来,来自各大家族的压力。”好吧,她果然不怎麽会说话,随便挑了一个话题,就能将承碧脸上的笑给说得没掉。

“确实是这样的,虽然我一直不想对你说,但家里……的确是有些要求了,”承碧苦笑,“自春闱之後,家里,一直希望能往宫里,朝廷里面塞些人。”

“咦,往朝廷里面塞人我是能理解,因为你们想要权力嘛,为什麽要往宫里塞人?宫里你们家的,不是已经有你,还有……承秋了吗?”

“大约是觉得你既然可能对我那麽好,也会很轻易的对别的比我更好的人好,所以才会这样做的。我们家,大概是最支持你扩充後宫的势力吧?”

“什麽叫会很轻易的对比你更好的人好啊,我看起来像是那麽随意变心的人吗?而且,我觉得你就很好啊,哪里会找到比你更好的人啊?”荣华越听越火,“可恶,我觉得我得再颁布新规定才行。”

“什麽新规定?”

“要入後宫的,就要有此生不再干涉朝政的觉悟。”

“可是後宫不得干政,可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规定啊。”承碧慢慢地靠近她。

“也不是不得干政吧,反正,朝政之事不许插手,一般的生意也不能做……”

“我倒是没什麽关系,只怕承秋会生气。”

“也是,他好不容易才有展开拳脚的平台啊……”她苦恼上了,“可是总得有个规定才行吧,而且怎麽都盯著後宫呢,除了後宫,要证明能力,明显还有别的路途,我倒宁愿他们将目光放到朝堂上,军事上,或者是商务上,搞什麽,一边喊著要平等,一边还用老思想,想要靠受宠上位。”

“……这并不能怪他们,毕竟这条路简单而且快,之前你对外称要男子参加科考,但敢於参加的人并不多。”

“啊,所以我要他们宣传齐思和於瑜的事迹,好像反应也蛮大的,”她皱著眉,努力思考对策,突然看到他的脸,她突然停下思考,“承碧?”

“嗯?”

“为什麽……”他们两个是在说正事吧?为什麽他的脸上会带著那种温柔甜蜜的笑呢,明明进门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啊,尤其是提到扩充後宫的事。怎麽会突然高兴起来呢?

荣华从来不擅长掩饰,她的疑问都在脸上写著呢。

承碧反问她,“那麽明显?”

“嗯?”

“我的表情那麽明显吗?”

“是啊……”好久没见到他这样轻松快乐的表情了,所以害得她突然连思考都忘记了,明明一开始是打定主意要虐一虐他的。

“是因为你刚刚说的话,让我突然觉得,其实情况并没有那些人说得那麽糟。”承碧解释了一下,看著她,“我是知道你已经在这里留定了,只是对我瞒著你做的那些事情无法释怀,所以本来是打算慢慢地让你原谅我的,咳,谁知道你自己那麽轻易地就将实话给说出来了?”

什麽实话,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说什麽,荣华还是一脸迷惘。承碧将笑收起来,“你刚才,在听到我说家里人的那些想法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说了什麽……等等,她说的那些话,听起来简直像在告白一样吧?果然,在他面前,自己根本当不成智慧犯啊。虽然能看到他久违的笑脸,她是有那麽点高兴的,但是,看著他笑得那麽开心那麽得意,她就觉得很不平衡。

为什麽他整起自己来就那麽轻松,为什麽她想整整他,就连行动都还没有,就马上被看出来啊。

她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承碧忍住笑,“如果你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平衡的话,还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会配合你的。”

她看向他,“我才不要听你说这些话。”

她知道现在气氛很好,不管什麽话都可以说,也许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还能更进一步,可是就是无法克制自己别扭的心思。

“那就继续说後宫与朝堂的事吧,我觉得你的政策无法让人自愿去执行,不说承秋,还有月华公子,甚至夏西泽,我,谢小公子,都是与朝堂有些关系的。完全不干政,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啊。”

“……”虽然说是她想要换个话题,但也不至於直接换到那里去吧?荣华虽然不大高兴,但还是回答了,“於瑜,他曾经对我说过,会堂堂正正地继续当将军,不管什麽时候,都会成为我的最可靠保障。我觉得,在後宫的话,就会有一部分被我给栓住,不能完全地发挥你们的能力。所以,最近承秋忙得不见人影,我也并不生气……我还想过,若是有必要,还是让他到朝堂去,以他的能力,迟早会当上中书令吧。”

“荣华,”承碧拉住她的手,“如果你希望我同这朝堂没有关系,那麽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将那些事情理清楚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对话怎麽会变成这样?好像她是在剥夺他们的权力一样。

“朝臣大多来自世家大族,他们都代表一定的势力,若是不提前推掉,将来如果他们惹了你,求到我这里,肯定会让你为难的。还得想个办法让其他人也将这些关系断了才行……”

“……”其实她根本没想得那麽遥远好不好?

她反手握住他的,“现在,这些并不重要的,承碧……”

她本来就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而且在这种时候,其实行动更能表达意思吧?她拉著他的衣襟,仗著自己站得比他高几个台阶,吻住他。

作家的话:

那个,我表示,我能看到228……

承秋没有消失,他只是去做自己比较喜欢的事情去了。

☆、(10鲜币)鹤羽殿的晚餐

轻轻的,甚至是有些生涩的。荣华闭著眼睛,睫毛却紧张地不停抖动……他完全没有回应,荣华後退一步,有点失望,又觉得自己太冲动,好像又做了他设计好的动作。

承碧的表情依然温柔,只是眼神灼热地噬人。

荣华的脸唰地红了起来,又往後退了几步,直接坐回到椅子上,“如果,如果没什麽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不,陛下,我来两仪殿,一来是因为後宫无主,确实需要你的定夺,二来……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否有所变化,不过既然你已经那麽坦白的告诉我了,我想,我是来请示陛下,什麽时候会去鹤羽殿呢?”

“……”她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这男人,这男人怎麽能用那麽温柔的语调说这种话?虽然他的表情,语气都没有问题,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个人,如果不是顾忌著这个场景的话,可能会直接地将她吃掉吧?那麽赤裸裸的眼神,那种深含在其中的占有欲。

“陛下?”

呜──她受不了他的那种眼神了,荣华偏过脸,“那就今天晚上吧。”

“嗯,那麽,今天晚上,我会在鹤羽殿等待陛下临幸的。”

他总算走掉了。在的时候,感觉这个房间里的温度都上升了好几度,她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果然已经烫得不能再烫了,如果有镜子的话,肯定能照出一大片红色吧?

……

说起来,晚上去他那个鹤羽殿,难道真的是要去宠,宠幸他?回想起他刚才的眼神,她能不能不要去?肯定会被啃得很干净的──

可到底还是到这里了……

荣华yīn著脸站在鹤羽殿大门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过来的,明明想著不要来呢,可是不自觉地就站在这里了。

“陛下,您终於来了。”

她直觉地想转身离开,被承碧一把拉住,“我已经叫了内史官了。”

所谓的内史官,负责记录女皇在宫中的言行的,甚至包括什麽时候什麽地点临幸谁……她看过无数的前女皇言行,所以非常了解这个官职的作用。可是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一点都不令人愉快了。

“我们一起的时候,他也会在?”

承碧将她搂到怀里,“不会。”

“唔……我还没吃晚饭。”被他这样大方地搂著,她有点不好意思。

“我知道,所以,先吃饭好了。”

出乎意料,她原本以为吃饭的时候会有一堆人站在旁边侍候的,结果,小小的方桌,两个人面对面地坐著,桌上也只摆了几盆小菜而已。她好像没有在宫里见到过这样的桌子,倒是在自己那个时代……

“怎麽了?”承碧率先拿起筷子。

“只是有点意外,因为就算是我一个人吃饭,也会搞一大桌菜的。”虽然她觉得很浪费,但几个负责膳食的小侍却说,这是惯行的规矩。

“我是怕你看到了大桌子,就会丧失胃口。我是听说,最寻常的人家,就是用这种方式的。”

这麽迁就平民的我,真是为难你了。本来她是想这样回答的,可是在明知道他的心意的时候,还故意这样说,那就太矫情了。而且她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修复两人之间的那种隔阖。所以不管有多难为情,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嗯,我喜欢这样的方式,面对面坐著,中间的距离没有那麽大,想说话的时候,不管声音有多轻,凑得近些总能听到的。”

确实……如果不是坐得那麽近,他又努力往她这边凑的话,是完全没有办法听到她说的话的。

“荣华,为什麽今天脸会那麽红?”

“唔……”

“好了,先吃饭吧。”他相信,再这样说下去,她会害羞得跑掉的。

吃饭的时候,承碧本来也是不说话的,可是为了迁就她的习惯,偶尔还会说上几句,总的来说,让她又紧张又快乐。

但更让她紧张的是吃完饭後……虽然一开始就说要宠幸,但是承碧没有提,她也不好意思自己来说,只是在两人坐在一起看书的时候,觉得根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我需要洗澡。”

“浴汤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她心跳得很厉害,好像身体都有点不听使唤,“我自己去洗。”

“我去帮你拿衣服,洗好了叫我。”

好在承碧还是一贯的善解人意,没有让她更加窘迫。可是一想到今天晚上的行动,从吃饭到洗澡,都是为了最後的上床,她就不大想继续往下想。明明不是和他做那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麽这一次会那麽紧张,那麽害羞?

她擦拭著身体,裹了衣服出来,正见著承碧站在那里等她,微笑著,张开双臂,等她走过去。

她可不是来献身的!虽然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太矫情,要坦诚,可是……面对那种眼神,没人能够坦诚吧?她现在能不能跑掉啊──

“承碧,我要说的是,虽然答应了你晚上来鹤羽殿,但我可不是送上门让你……想想,虽然我对你很有感情,不可否认的是,你确实让我难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吧?”

承碧的眉头皱起来,表情也黯了下去。

“而且,之前明明说的是,我临幸你吧……所以,所以……”她咬咬牙,“我们晚上,要由我来。”

“好。”

都说女人善变,其实男人也善变吧,刚才还黯然的脸突然又亮起来,除了一开始的那种要!人的表情外,还多了一种期待与宠溺。

“那,你去洗澡?”

“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洗过了。”

不是吧,她还想再拖延一段时间的说!荣华暗中给自己打气,於是让他躺到床上去。唔,最终还是到这里了,不过主动权在她这里,肯定会好过很多吧?

作家的话:

本来是想在这一章就进入主题的,可是突然写成了这样……

其实我也早就想写荣华主动的段子了,虽然之前对夏西泽也有过,不过这回毕竟是不一样的,很好,让她一回生一回熟,以後都主动也不错啊xd

☆、(6鲜币)所谓的幸福

“荣华?”

她从他身上滑下来,羞得将整张脸埋到被子里去,她刚刚果然是太狂放了吧?不管以哪个时代的标准来讲……

“荣华?”

“嗯。”两个人身体姿势一变,原本连在一起的地方分了开来,她的身体又是一颤。

她这一点,到底该说是缺点还是优点呢?会凭一时冲动做事,做完了之後就会害羞得不肯再见人,承碧趴在她背上,拨开她散在肩膀上的头发,附在她耳边:“你是想要睡觉了,还是要继续宠幸呢?”

他的声音里都带著笑,要不是他那张脸看起来实在太好看,她才不会丧失理智做出那种事,结果让他那麽得意。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她肩膀上,身体蹭著她的,“要不要再去洗澡?”

是有点想洗,粘粘的有点难受,她动了动。

“我带你去……也让人把这张床收拾一下,你明天还要早起。”

“好。”她还是将脸藏在被子里,紧贴著自己的那具身体烫得令她脸红,也许刚才是真的做得过了些……她也不过是想像个女王一样地攻一下而已啊。虽然他最後是和自己一起那个……高潮了,但是看他现在的情况,好像一次是根本不够的吧?

“走吧。”承碧自己先下了床,只是披了件薄衣,又将她连著薄被抱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的眼睛无意间交错,荣华马上将脸埋到他xiōng前,不肯再抬头。

“你还真是害羞,我可没有办法想像,你这个样子出现在别的人面前……”承碧轻松地抱著她朝里走,“果然对於扩充後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如果可能的话,甚至还希望现在的後宫也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就不需要在希望与失望中徘徊了吧?”

“……对不起。”

声音从自己xiōng前传来,闷得不行,他将她抱到温水边上,“这并不能怪你,因为一开始促成这件事的,我也有份不是麽?”

她被放在铺著白色毛皮的椅子上,承碧跪在她身前,“作为陛下,考虑到朝堂的稳定,後宫也必须要有各种背景的男人,虽然一开始将陛下这个身份作为留下你的手段,但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有些後悔了……我这样的人,果然还是很自私吧?”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我……对你们都有感觉,所以一直觉得很有罪恶感。因为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只对一个人有感觉吗?这样的话,只能证明我本质上很花心,现在想想,要是再出现什麽人,对我很好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变心也说不定。”

承碧抓住她的手腕,看著他认真的样子,荣华有点想笑,“所以,为了不让你们伤心,我想後宫这麽多人就够了,我只是一直在想要怎麽让大臣停止那种建议,如果你真的不想那种事发生的话,就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吧。”

“荣华……”承碧稍抬起身体,一手扣在她脑後,让两人的脸凑得很近,“你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的承诺,可是要负责的。”

“……”

他的眼神比之前在两仪殿的时候还要火热,她又在之前耗完力气,完全没有办法翻身吧,或者说,她其实根本不想抵抗呢。

双腿被放置在他腰间,身体一起一落,感受著他的手臂紧紧地抱著自己,听著他灸热沈重的呼吸,她突然间觉得心情很好,虽然还会有点怨他耍手段害自己难过,本来还想扳回一城的,但是两人之间输赢又有什麽意思呢,就算赢了,也没人给自己颁奖,果然还是要把握现在才好。

有人爱自己爱到不惜一切,这样的幸福又到哪里去找呢?荣华反抱住他的背,略微低头,在他肩膀上轻咬,双腿夹得更紧。浴池冒著热气,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烫。

“承碧。”

“嗯?”

“我爱你。”

作家的话:

虽然一开始想要承碧先说爱的,但是考虑到他已经无数次地表白(未果)过了。就让荣华来主动一次,也算让这个最受喜欢的角色率先得到福得。笑

而且,前面写寄德的时候就感觉肉得太坦白了,这次决定委婉一点,嗯。

☆、(10鲜币)暂借的皇位

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

她的手不由的摸到自己的後腰,真疼。事实上,浑身都没什麽劲,只想躺下去休息,可是没有办法,按照她的生活惯例,上完朝之後还要回到两仪殿看奏折。

当女皇真烦啊,她想了想,“磨墨。”

“我的陛下,你是有诏书要写麽?”

“夏西泽……”荣华脸贴著桌面,从下向上看他,“你今天来代我一天,好不好?”

看到他奇怪的表情,荣华马上改口,“半天……也行。”

“你不怕我篡位吗?”夏西泽凤眼微眯。

“以我的水准,你要是想篡那肯定已经篡成了吧?”她非常无力地将干净的毛笔放在手里转来转去,“而且这本来就是你的……现在以你和我的关系,帮个忙还不行吗?”

她一个晚上没睡,即便早上被上了点妆,依然看得出憔悴,唇还有点肿著,不经意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些痕迹。夏西泽神情一黯,走了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我知道了,你需要休息。”

“可是这些事还是要有人做的。”她还是个非常尽职的人。

“嗯,我勉强帮你。”

“真麻烦你了,”荣华窝在他怀里不想动,“你坐到这里去。”她的手指著那把巨大的,被她改造得很舒服的椅子,女皇专用。

“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

“你会介意吗?而且,我打算采用你的提议,抢了你的位置真是抱歉,用这个补偿你,怎麽样?根据夏朝现行的律法,如果能坐到那个位置上,你是可以同我分享这些权力的,就算一天到晚都陪我在这里,那些人应该也不会说什麽吧?”荣华低头对手指,“我同承碧商量过,他说可行。”

夏西泽抱著她没有动,只是略低了头,问她:“你不是昨天才说,要坚决拒绝後宫干政吗?”

“嗯,但如果是正君的话,就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一面知道你们的才能,一面又要狠心做那种决定,实在让我为难,杜绝後宫干政是做给她们看的,也为以後的陛下立下界限吧,而且我想,大概是不会有比我更差劲的女皇了,”荣华稍稍抬头看他,“其实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啊。”

“自己都不能拿出一个好态度,没有人会相信你给的命令的。”他的表情还是没怎麽变。

“所以要你帮忙策划喽,我就配合著演戏好了,”荣华一点也不觉得丢脸,手臂一伸抱住他的脖子,“我才刚当上嘛,总得要人帮忙的,是不是?”

夏西泽不为所动,“前段时间看著还学得挺认真,我还以为你挺有出息呢。”

“有人帮忙啊,太用功了也不会有奖励的,反正我也不指望有好名声,你来帮忙吧,将你这麽个人才放在宫里整天当壁花,我也会於心不忍的。”

“壁花?”

“就是插在墙上当装饰用的漂亮东西啊──啊,夏西泽!”荣华的身体弹了一下,这人居然用手拧她的屁股。

刚刚干了坏事的男人看她脸红无措又差又恼的样子,唇角勾起笑,“要是百官发现女皇有两张脸,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

他走到椅前,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有点得意的小女人,她此时正在自吹自擂,“船到桥头自然直,得过且过吧,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书,‘作为一个管理人员,自己会不会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指挥精於这项事的人去做’,这样讲的话,其实我也挺能干的吧?”

“因为偷懒将我拉来看奏折?真能干。”夏西泽再没有迟疑,自己坐到椅子上,荣华呢,因为不大想动,就窝在他旁边,枕著他的手臂。

“你躺著看嘛,手这样放,这样放,”她还将这人的手臂摆到某个位置,自己枕了上去,“然後对我讲解这些让人看不懂的话吧。”

她是又想学习又想睡觉,所以才想了这麽个折衷的法子。可是这样,未免也太没有戒心了,果然还需要被人看护著才行,思想这麽特别的女皇陛下,也许将来再也无法遇见了。

夏西泽还在感慨,觉得手臂上的脑袋突然重了许多。刚才还拉著他说要向他学习的人已经睡著了,安心地枕著他的手臂,发著轻柔的呼吸。

将手中的奏折放到桌上,“我果然还是不习惯这麽放松的管理政事,所以,你还是到自己喜欢的椅子上好好地睡吧。”

轻缓的移动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将她放到软椅上,夏西泽并没有直起身体,他还弯著腰,看著差不多睡死的荣华,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吻过,“看在你这麽累的份上,今天还是先算了吧。”

椅子上的靠垫,他却并没有拿掉,因为那上面,还有她的味道。重新坐在这张桌前,他心中似乎没有想像里的那样有兴奋,仿佛觉得天经地义。但也不像过去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情,心中一片平静。

打开堆在一边的奏折,提起朱笔,他模仿著夏王的笔迹批写起来。

……

“陛下,鹤羽殿求见。”

夏西泽手中笔并没有丝毫停顿,声音也未改变,“准。”

承碧端著一盆东西走进来,第一眼看到正坐在椅子上的夏西泽,第二眼才看到躺在椅中呼呼大睡的荣华。

“她偷懒,倒也光明正大。”将端来的食物放在一边,承碧轻轻地走近。

“你来看看这诏书怎麽样?”夏西泽并不理会他的挑衅,将笔搁在一边,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纸。

承碧走到桌前,扫了一眼,“若是她愿意盖章,我无话可说。”

“昨天提议的时候,她并不是那麽认可,今天却突然主动提了这事,应该是被你说服的,”他端正坐著,脸上带笑,“在这个时候还对她用计,想必她知道之後会不怎麽愉快。”

“我并没有说服她……”承碧瞥他一眼,“昨天晚上,我们很忙,并没有时间说些无关的事情。”

说完,他转过身走向荣华,将她抱起来,“睡觉还是应该去床上的,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事,如果连休息的时候也要这里,会难过的。”

“她是想学的。”

“在她有心情的时候,最近几天,我不会让她有时间的。”

作家的话:

承碧好霸道……不过我会让女皇扳回一城的……

☆、(12鲜币)言外之意

承碧果然说到做到,荣华这几天都是瞪著两只熊猫眼上朝,然後到了两仪殿,向勤劳能干的夏西泽大进“谗言”阿谀奉承,甚至不惜割地赔款,将政事全部推给他,自己呢,则是躺在他身边的软椅上睡觉,醒来的时候,却是在承碧的怀里。

连著五天都是这样,她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承碧……”在他再次压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的手挡在他xiōng前,“别,别再这样,我太累了。”

每天晚上抵死缠绵确实会很有情调,可是每天晚上……天天做到失去意识,她觉得这个太过了。

“不想要了?”

“嗯……太激烈了,每天都,”她红著脸断断续续地抱怨,“这几天走路的时候,我的腿都是弯著的,根本合不拢,那也虽然有在涂药,可是还是会疼……你之前好像没有那麽强烈的,咳,那个欲望的。”

“之前,是因为不管怎麽样,你都是不愿意的样子……虽然我不是很高兴,但知道这是真实的,”稍微将身体退些,他还是覆在她身上,但这个样子,荣华已经能够看到他的表情了,“可是你不但留下来,还说爱我,我只是没有办法将这些归到真实里面,总是觉得,稍一放手,你就会恢复成原来的那种样子。就算是每天这样拥抱亲吻,都会觉得不真实。”

“……骗人,”她的手还是放在那里,只是腿被他放到他的腰上去了,“你只是想用这些话让我放松警惕而已,我才不信你会觉得不真实呢。”

她又被骗了,这男人的演技怎麽能那麽好?

承碧将她的手臂绕到自己脖子上,带著她一起坐起来,姿势的改变让她的表情也跟著变了。

“因为我很想要你。”承碧耸动著腰。

“可是我真的很累了……”

被这样强烈的需要著固然好,但也要顾及到身体,是吧?而且,“你每天这麽卖力,对自己身体也不好的。”

“……”承碧的身体一僵。

荣华咬著唇,贴得更近,“一天一次,行不行?”

……

她再也不信承碧了,一开始还很确定地答应她,说一次就好,结果害得她又重蹈覆辙。现在她只希望其他人没有看出她那别扭的走路姿态什麽的。

“唉──”她趴在桌面上,动也不想动。

“又怎麽了?”夏西泽按时出现,站在她旁边。

“有点累,”她抬眼看他,手按在桌上,撑著起来,“果然不是我能坐的位置,真怀疑之前那些女皇是怎麽把两边的关系处理得那麽好的。”

“因为她们对後宫并没有你那麽真心。”他的语气非常肯定,好像在他看来,她这样因为後宫而困扰简直是有问题。

“可是如果不用真心的话,她们自己怎麽能得到真心呢?”她扶著椅子站起来,感觉双腿都在发抖。

夏西泽眼睛微眯,伸手将她扶住,“即使是那样,也比你现在站不稳要好。”

“……”她顿时窘得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

“你先去休息,等我看完奏折,带你去到城里好好看看,”他干脆抱起她,将她放到身边的躺椅上,“一会就好。”

那她就等一会吧……

“荣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是被夏西泽给叫醒的,迷糊了一下,“我睡了多久?”

“你好像发烧了?”他向来平稳不动的表情有点担忧。

“是不是因为刚睡醒,所以会让你觉得温度高些?”

感觉到他的手覆在自己额头,确实是比自己的温度要低些,可是他的手并不冷。

“有点糟糕,看来你又要喝药了。”夏西泽将她按回到床上,他转身朝外走去了。荣华听见他喊人叫医官……真好呢,如果真的发烧了的话,承碧应该会安分几天了。大概也算因祸得福?尽管还没有正式被确定感冒发烧,但她已经开始想象感冒後的各种待遇了。

怎麽说呢,想法都是好的,但现实总是会打击人的。

……她真恨不得自己烧得晕过去算了,为什麽发烧这点小事也会惊动高高在上的重云殿的月华公子?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再次生病的理由──纵欲。

她是真的没脸见人了,真的!她已经听到月华公子在教训夏西泽了,简直是几天前的噩梦重演,下一个被教训的人肯定是她!将被子扯上来,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连头发都不露出去,他应该也会看在自己生病的情况下,饶她一次吧?

她乱七八糟地想著,突然又觉得,为什麽自己要那麽怕他教训自己?除去他的权力,他应该是没有立场教训她的吧,尤其是,他还试图杀她。对,他这样做,也只是表面工夫吧,做给外面那些大臣看的,表示重云殿很看重她这个新女皇,所以那些大臣才会稍微软化些态度。

嗯,他应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虽然丢脸,她没有什麽可怕的。

盖在脑袋上的锦被被掀起来,她一惊,仰头看去,发现正是她刚刚做好心理准备面对的月华公子。他的神情果然可怕,本能缩起来,又骂自己没出息。

他将她的被子盖好,尤其是颈部,盖得严实,“怎麽就那麽不会照顾自己?”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将她脸侧的头发拂去,神情看起来确实一副很关爱很重视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谋杀前科,她一定会相信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可是一旦知道是假的,她又不知道要怎麽回应好,只能沈默:“……”

“早就让你强势一些,你却一直不争气,隔三岔五这般病殃殃的模样,让寡君怎麽能放心?”

这话好像有两层意思?荣华看他的表情,完全是真诚地教育自己的样子,不愧是在後宫浸染多年的角色,她根本看不出他有言外之意呢。

“这几日,寡君会亲自督促你喝药。”

“什麽……”虽然做好喝那种苦得要命的药的准备,可是她不希望旁边有人监督啊,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以你的性子,若是觉得药苦,恐怕是会直接倒掉的,”月华公子的脸上居然有了无奈又宠溺的表情,“所以必须要看著你喝。”

“……”这是什麽时候依据哪种现实得出来的结论啊,虽然她是有侄这药,可这都是偷偷地私下做的,连承碧都不知道,月华公子怎麽会知道?等他走後,手紧紧地攥著被子,荣华可怜兮兮地看向夏西泽,“怎麽办,我真的不喜欢喝那种药。他只是在做戏给别人看吧,我其实不用真的跑到他那里喝药的,对吧?”

“……虽然我也觉得他有些碍眼,不过你真的什麽都没看出来吗?”夏西泽也困扰了,看著躺在床上对著自己装可怜的小女人,不禁无奈叹气,“好好休息,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看出什麽来啊?如果是指月华公子的话中有话,她的确是没看出另外一层意思呢。

24

☆、(13鲜币)任性的对象

她身体已经稍微好些了,这天闲著没事,就拉著夏西泽出来逛,只是没有消费的逛街,又有点乏味。

“为什麽街头没有卖女性用的装饰品?”

“因为女性如果在这方面特别注重的话,是会被人耻笑的,”夏西泽同她并排走著,注意到她失望的表情,“你若是喜欢什麽,回去画个样,然後让人照著做出来就好了。”

“我又不是设计师,怎麽可能说画个样就能画出来的。”她的嘴撅了起来。

夏西泽无奈道,“那我可没有办法,等我回去问问,看看哪里有卖,总是会有女子像你一样爱美的。”

说得那麽无奈,根本是拿自己没办法的那种语气。她有些不服,“爱美是人之天性,就算是男人,也应该爱美才对。而且我们那里有句话呢,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不说了,反正我就是爱打扮。”

“女为什麽?”夏西泽一时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没什麽。”差点脱口而出,如果完全说出来了,她岂不是率先告白了?荣华微红著脸侧过头去。

夏西泽则是反复念著前面一句,很轻易地察觉到这话背後大概是什麽意思,“士为知己者死,士为知己者死,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你怎麽知道?”荣华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夏西泽一愣,再体会那句话的意思,勾起唇角,“只是比照著上句的意思对下来而已,原来正是这样吗?”

“才,才不是这样的。”荣华反驳。

可是她越是反驳,就越是让他相信自己对得没错,笑著问她,“是为了我装扮吗,那我可要收回前言,一定让人将阙城首饰店胭脂店给翻个遍,再带著你好好去选。”

她的脸还在发烫,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得回去了,否则会赶不上膳房开饭的时辰。”夏西泽拉著她的手,上了一直跟在身後不远处的马车。

“原来这些东西在你眼里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吃过晚饭,她看著他熟练地批阅各处传来的奏折,“我可要花一整天处理。”

“做得多了,便会习惯,只要将他们的首尾两段去掉不看,只看中间实情部份便行了,”夏西泽将最後一本放到旁边,“明天一早就让他们送下去,你也该休息了。”

“……”

“怎麽了?”

只是有点奇怪,如果是承碧或者是寄德的话,肯定会直接拉著她说“反正正事已经做完,时间不早,不如就驾幸我好了”。她觉得他也是喜欢自己的,而且他也有说过爱,可是为什麽没有这个意向呢?还是觉得她不会同意,所以干脆不提?

“你还有心事?”夏西泽弯下腰看她。

光看他此时的神情,也是绝对的关心和担忧,为什麽不提这一点呢?如果由她来提的话,荣华小脸微烫,“我今天去你那里吧?”

他是明显的一愣,然後她就後悔了,沈下脸,“如果你觉得累的话,可以走了。”

“……”他简直哭笑不得,她这翻脸速度也够得上女皇级别的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吧,让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你慢慢摆驾过来。”

他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是说他根本没有准备侍寝,所以才要这麽急著回去准备?还让她慢慢摆驾,谁不知道在宫里的摆驾速度有多慢啊。可是命令已出,此时後悔又已经晚了,她只能坐在御轿里各种纠结。他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是欲求不满才会这麽说的吗?

他所在的殿名……

“这是因为品次的关系吗,这名字怎麽会那麽……”让人说不出口?

夏西泽跟著她一起抬头看自己的殿名,沈默了一下,回答,“这和品次没有关系,只是先代女皇的特殊喜好罢了。”

“淑景殿……”旁边的这个男人身量颇高,大概因为已经完全成年的关系,脸上的棱角已经将凤眼带来的媚意给冲淡不少了,所以,才会让她这麽的,咳,想笑。

“好笑麽,又是在你那里有别的意思?”夏西泽示意下人去做准备工作,自己将她带入殿中。

“没什麽别的意思,不过淑字是用来形容女性的,而且总会让人想到秃瓢。”

看著他有点不解的样子,荣华敛了笑,“没什麽,只是觉得你的形象同这个字的意思不大相符,当时不是让你们自己选殿住麽,你怎麽会选了这个?”

“我只是说了声随意而已。”

那还真是有够随意的。

“如果你不喜欢,名字是可以改的。”

“咦?”

“这宫里,除了太极宫里那几个殿名没有变过之外,其他的,多少都被改过。”

“当女皇还真好,你自己想个名字,然後我帮你写了?”

只是因为这麽一个小小的名称,将她之前的怨意冲淡了许多,而且意料中的尴尬也消失了一样。

“我帮你把衣服给准备好了,你自己去洗洗。”

虽然这样她会更加自然一点,可是考虑到他的性别,她还是觉得这些举动有点别扭,不是应该要求陪自己一起洗的吗?

洗完澡出来,发现他也洗好了,於是──

“睡吧。”他将她置於自己怀中,轻轻地拍著她的後背,是真的打算睡觉了。

“……”

查觉到她身体有些僵硬,夏西泽侧撑著身体:“荣华,我觉得你从下午就有话要说,本来以为你害羞所以不肯说,可是到了现在也还不说吗?”

“难道我不说你就不能体会吗?”她是真的後悔了。

“你是因为我猜出了之前的话,所以生气?”

“……不是!”

“因为我处理政事比你顺手?”

“不是!”

“那是,因为你主动要求宠幸我,我却没有什麽表示,所以才恼羞成怒……”

“怎麽可能?”

虽然她是背对著自己,可是露在外面的耳朵红了,夏西泽叹气,“并不是我不想做,只是你最近身体不好,不是麽?”

“那……”

“那种事做多了,你又会怀上孩子,最近政事并不是很稳,我不觉得这是个好时机,要是那种事再发生一次,你可要我怎麽办?”

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重云殿那一位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当时只是认定他不会对你做什麽,所以并不是特别警惕……事後想来,如果我处於他的位置,应该也会做相同的事情,在所有人中,最了解月华公子的应该是我,然而我却没有任何防备。”

她的眼睛也睁大了。

“那是我们的孩子,但我最心疼的并不只是孩子,你那个时候,可一点也不轻松呢。”

他说过以他的心志并不会轻易地表露出任何感情,高兴,伤心,愤怒,都是不允许的。这个时候流露出来的伤痛却真实得令她都有些疼了,摸摸他的脸,“我以为你会说,不管什麽时候都应该警惕,因为太过信任陌生人而受到的伤害应该自己负责之类的。”

他的脸色都变了,荣华却噗地笑出来,“我都打算将那件事抛到脑後,你却还一直用来折磨自己,难怪你老得那麽快。”

“那可不是说笑……”夏西泽还是很严肃。

“上一回是不小心,这次你总该能好好保护我了吧?”

“所以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说流过一次的很难再有的,而且我觉得你今天晚上特别需要安慰啊,”她的手指透过他的长发,拉下他的脖子,本来郁闷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因为上次是你的失误,所以用你以後的时候好好补偿我吧。”

对著充满威严的前女皇,她好像总是能轻易地任性起来。

作家的话:

承秋……马上会出现的,表急,後宫太大,转一圈也要时间呐

☆、(11鲜币)承秋的回归

“……”夏西泽停下手中的笔,侧脸看她,“你到底在看什麽?”

她从刚才起,就没有再看手里的书,反而是撑著腮在看他,根本动也没动过。如果只是看一下,那还算正常,偏偏盯著看,就算他意志力再坚定也要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长出花来了。

“嘿嘿……”她没回答,只是傻傻地笑。

夏西泽拿她是没办法,换了朱笔找大臣奏章的缺漏去。

荣华摆著笑脸,过了一会才笑嘻嘻地回答:“我觉得你脖子上留著我的吻痕可真好看。”

“露出来了?”夏西泽笔势暂缓。

“嗯,昨天我在咬的时候就想,你穿了衣服之後我还能不能看到,现在……嘿嘿。”

虽然昨天晚上到最後她还是被压在了下面,可是一开始她可是放肆得很。反正对著他也不是第一回了,不管是咬还是舔,他好像都能愉快地接受。虽然他报复起来她也很惨啦,今天从头包到脚,除了脸和手,坚决没露出更多的皮肤,因为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夏西泽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是在示意我应该脱了你的衣服欣赏吗?”

荣华腾得红了脸,大声道:“怎麽可能,当然只限於我欣赏你了。”

“陛下,殿下,承香殿来人求见。”

“承香殿?”对於宫中殿名完全不熟的荣华只能望著夏西泽求救。

“是朱承秋。”

“咦?”她眨了眨眼睛,承碧说过承秋这段时间都忙於稳定政局消灭政敌,而且还会忙上很长一段时间,怎麽会突然回来了?

“传他进来。”夏西泽替她下令。

……

荣华看著他,觉得这个喜欢政治和权势的男人不大可能会随便回来找她,“是发生了什麽急事吗?”

承秋瞥了眼坐在书桌上处理奏折的夏西泽,再看了眼荣华手中握著的历代女皇传记,微抿了下嘴,“的确是有急事需要你帮忙。”

“最近的政事并没有什麽很紧急的状况啊……”荣华又看向夏西泽。

夏西泽低头继续批奏折,“确实没有特别紧急的状况,该注意的我都已经列出来给你看过了。”

“是南边的春汛?”她回想著那几条注意点,试探著问道。

承秋眉头皱起,“你现在连政事都不亲自处理了?”

“咦,也不是不亲自处理啊,每份奏折以及密探的报告我都有看过去啊。”

“看过去?”

“你知道我没什麽经验的,如果不找人帮忙的话,我大概只能写‘已阅’吧。”

“怎麽不找承碧?”承秋盯著她,“让他处理政事,你就算再傻也不会想不到吧?”

“反正还有你们嘛。”她觉得他似乎是太过生气了,是因为她太轻率了吗?

“……”承秋被她给说得噎住,沈著脸,“晚上你来承香殿,我先告退。”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看了眼夏西泽,又看看再次关上的门,“承秋今天很反常啊,连平常一直保持的气场都变了。”

“你晚上去他那里?”夏西泽头也未抬,依然提著笔。

“唔,去看看……也好吧,他应该是有什麽事情要说的,”她瞅了瞅他的表情,“难道你觉得他只是想要我晚过去陪他?”

“他是有事,只是,我记得你昨晚说过今天晚上要去我那里的。”

好像是有那麽回事,昨天被他给折磨得说“好”的。荣华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趴到桌上去,“我觉得承秋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只是大概被我的不怎麽顾忌皇位的行径给气到了,所以暂时不想说了吧。”

夏西泽转过头看她,荣华有点委屈,“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没有问题了,所以换成明天晚上行不行?反正你一直都在,承秋,他也许还会有别的事又要出去吧。”

“你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我就只能给你一个提醒了,他并不是因为太生气而暂时不想说的,”夏西泽专注地看著她,“是因为我在场,他不想因为太嫉妒而让我太得意。”

“嫉妒?他会吗?”

“你晚上就会知道了。”

她觉得此人此刻的表情正好叫作笑而不语,解释起来,就是等看好戏的意思吧?承秋平时虽然喜欢捉弄她,可是感觉上,明显更关心政事才对,所以对於他来说,令他生气的肯定是因为她将朝政看得那麽轻,而不是她同夏西泽的关系有多好才对。

荣华带著点压力到了承香殿,确实打理得很干净很大气,同他的感觉一样。承秋喜欢在外面装,所以他此时异常恭敬有礼地站在门口行跪礼迎接。

这个,跪礼也太隆重了点,她心里一突,觉得晚上可能无法善了。於是快速地冲到他面前将他扶起来,顺便在他手上重重地拧了一下,轻声:“你到底是在搞什麽?”

“陛下用过晚膳了吗?”承秋由她拧著,脸上看不出分毫不对劲,依然温和地扮演著大家公子的角色。

“没,没怎麽吃。”

“我让人准备了晚膳,陛下。”

“额,你真体贴,承秋,那麽一起用膳吧。”感觉到他确实有怒意,荣华忙不迭地接了台阶就往下。

承秋退了众人,亲自“喂”她吃饭。说是这样说,但是将门一关只剩两个人的时候,他是坐在一边看著她吃饭。

她吃得战战兢兢,不时地偷看他,直到最後她无法再装下去,将碗往桌上一放,“我们需要谈谈,没错吧?”

“是的。”

“在谈之前,我有几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

承秋微微挑起眉,点点头,“你问。”

“你一来的时候,就说自己有急事找我,是什麽事?”她还是决定直来直往的比较好,不然兴许会被他绕啊绕带到什麽地方去也不知道。

他有点诧异,看著她回答:“自然是有事,也就是前两天,你下了一道旨,说是禁止後宫参政?”

“嗯,”荣华看向他,“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大概给人很软弱对男人又很信任的印象,所以会有人考虑走从後宫到朝堂的路线,最近大臣又总是提议让我扩充後宫,我只是想先用这一招让那些有不良企图的人退开。”

“只是因为大臣提议扩充後宫?”

“是的,因为我有一段时间一直住在两仪殿……”对啊,当时联合起来做戏欺骗她,他也是有份的,她一点也不用理亏心虚啊。

好像承秋也想起这一点了,只是他不动声色,等著她继续。

这个混蛋,就只会在外人面前装文雅!荣华在心底狠狠地骂他。

作家的话:

雪藏已久的承秋回归啊

☆、(10鲜币)嫉妒的理由

“因为那些大臣烦得要命,而且还不断用各种途径推荐她们所谓的人选,你们又一个个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她摊手,因为承秋不喜欢在饭桌上多说话,所以她也非常配合地同他换了谈话的地方,“正好他提了几个意见,我同承碧谈过,他也说可以,然後我就打算按照他的意见继续了。”

她这一句里他,他,他的有些混乱,但承秋是听懂具体指的是谁了:“夏西泽提了哪几个意见?”

“杜绝後宫参政是我的意见,他是说,因为大臣都打著我後宫空虚,到现在还没有孩子,正君之位又空著的借口来往後宫塞人的。所以,只要我同你们几个关系亲密些,夜夜笙歌,基本大臣是不用担心孩子问题了。然後呢,立正君,这样,她们的理由就不充分了。”

“立正君,他与承碧都同意的人选是谁?”

“就是夏西泽,因为只有他没什麽家族背景,所以将来不必担心什麽外戚篡权问题。”

“你也这麽认为?”承秋不置可否。

“反正,谁都一样,总是需要有人当的。他既然说想当,那就给他当好了。而且,那个皇位,原本就是他坐著的吧,如今换成另外一个位置,我想给他当作补偿。”对於这些事她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不论是谁来问她都是这样的回答。

承秋显然对此并不满意,“虽然说按道理,夏西泽确实很适合这个位置,但是你就那麽相信他?我记得一开始,你还很怕他呢。”也很怕他。

荣华抿了抿嘴,“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可是後来……总是要有相处才能相互了解,我觉得这个人,可以相信。”

他知道不论从哪个角度,确实是夏西泽坐在这个正君的位置最妥当,因为他们几个,一旦权势加身,身後的家族就会有更多的要求。她也不能很好地应对那时的局面。可是……虽然理智上接受,但还是憋著一股怒意,他同夏西泽,在她心中应该是同一类型的人。她在一开始怕著身为“女皇”的夏西泽,也怕著自己。可是凭什麽,夏西泽竟然能够让她那麽信任,正君之位奉上,甚至连奏折也直接扔给他批阅,凭什麽?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有那些企图,我还有你们啊。”她是不明白为什麽承秋的表情变来变去,只是猜测是不是自己踩到他的雷点,害得他在拼命忍耐著不掐死自己?

“我们?”

“嗯,至少我还有你当最後防线,不是麽?”她决定在这种情况下稍稍服软拍个马屁,承秋最吃这一套的。

他的脸色果然好些了,她心里放松许多。不料他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抱著,“你最近在後宫,有发生什麽特别的事情麽?”

他总算不再追究这个,她更加放松了,回想了一下,“也没有什麽特别的事情,就是同寄德,承碧和好,然後同意夏西泽的建议,目前正在‘独宠’他。”

“没了?”

她两次因为身体承受能力不足而被送到重云殿这件事,还是算了吧。荣华脸上微红,摇头,“没了。”

承秋抚上她的脸,“你那麽做,是为了保证後宫不会再有新人?”

“嗯,现在的人就已经够多了。”

承秋很久没说话,荣华有点不自然了,抬头看他,“怎麽了,你还是觉得我太莽撞了吗?可是那真是我郑重思考过得出的结论啊……不要再和我提什麽为了将这个位置坐稳就必须要同谁成婚这种话题啊,我可是会很生气的。”虽然知道他对自己,从一开始就没什麽感觉啦……

她後宫里的几个男人,承碧,夏西泽,谢斯人,还在寄德对自己的感情,她都能感受得到。只有承秋,好像挺重视自己,可是每当她想要进一步确认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他总是会将政治摆在她前头,搞得每次都像她在自作多情。所以夏西泽今天下午说他是因为嫉妒才会有点反常,她却一点也不信。

因为已经习惯了,他会生气,只可能是政事,而不是因为她怎麽样。

“我知道,”承秋眼睛闭上又睁开,“依你,确实无法想到更好的解决之道了。”

好像被鄙视了,荣华赌气:“……最该给意见的人又不在,这不是摆明了让我放手去做嘛。”

“是啊,那麽你没有将事情办法,我该怎麽罚你?”承秋将她抱得更紧些。

这段时间的确是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说前段时间的小产,就是不久前她还犹豫著是否离开。依她的性子,皇宫与政事并不是她所擅长的,而且也没有经验,乍一遇到大臣联名逼迫的事情,是会慌的。他那个时候,是去同谢云石打交道去了。

门下中书共有官员一百六十人,记书官两百人,其中竟然有五十人是谢家旁枝的女子,而又有几十名官员,她们院中最得宠的,就是谢家子弟。

这些都是长年经营的结果,虽然说对他们的大业是有好处,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容忍谢云石以此为要挟,想要促成官员提起夏王与谢云石的旧婚约。只是因为不想见到那个人,不希望她再因为别的什麽人而本来就不多的心思分得更少,所以,才会花了那麽长时间去交涉,甚至愿意出让一些好处。

他这样做,并不是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完全信任夏西泽的她。信任到那种程度,信任到让他嫉妒──

荣华瞅著他的脸色,怀疑他是不是在想什麽办法折磨自己,迅速地撇清:“什麽惩罚啊,不要太奸诈了,明明是自己撒了手不做,然後我接的烂摊子又要怪我没做好。”她说著,还想著要离开他的怀抱。

承秋将她拉回来,按在她肩膀上,让她同自己面对面,“你是在怕我?”

“胡……说,我怕你什麽?”虽然是这样反驳的,可是她的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同他对视。

“你是在怕我,”他的语气很肯定,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为什麽?”

☆、(10鲜币)可怕的脸色

“我,我没有怕你啊!”她还是试图否认。

承秋扬起眉,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从刚才就严阵以待的模样,是为了要应付我?”

“是因为你脸色不好故意在吓我,而我被吓到了。”荣华坦白。

“我脸色不好?”他挑著眉,额头青筋弹起。

“就是这种表情,今天下午在两仪殿的时候,你的脸上就是这种很生气要发火有人会倒霉的表情,当然通常,倒霉的那个只有我……”因为承秋是个很会在外人面前维持形象的人,面对她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觉得能将她捏在手心里,所以经常有什麽情绪都会表露出来。

“表情,你在胡说什麽?”他瞪著她,他的表情有凶恶到让她小心翼翼的地步吗?

荣华皱起脸,“不就是现在这样吗?”她挣扎了一下,“我去给你拿镜子,看了你就知道了。”

她还真的跑去找镜子,只是走了几步,“你的镜子放在哪里呢?”

“……”承秋有些无奈了,“你同寄德都还能又打又骂,为什麽对著我看了脸色就会收敛成这样?”

他这无奈地表情让她一呆,扁著嘴:“那就怪你一开始就给我这种印象……”

“……”好像是这样,他当时只是希望她能乖乖听话,在这里当个傀儡女皇,所以刻意地让她对自己有畏意。

“对了,你一开始来找我有事,就是为了我下的那道旨?”荣华转了半天没找到镜子的所在地,干脆坐回到他身边,想要快点解决矛盾,她最近几天一段时间都是按时上床的,所以时间一到,就会特别困。

她见到他脸上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耐不住困:“我已经解释清楚了,那我能去睡了吧……”

“这麽早?”

“是啊,好像已经习惯了。”她看了看,“没有准备热水吗,你还真是老样子啊。算了算了,反正能让我洗漱一下就行。”她不挑的。

“承香殿并没有简朴到那种地步,”承秋想起来,每次和这女人说话,总是会有种要跳脚的感觉,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故意地让她害怕自己,不会那麽放肆。

“好吧,麻烦你下令,我需要洗澡的热水。”

“在这里不要说洗澡,该说沐浴。”

荣华从善如流,端起架子:“孤需要沐浴,你快点命人准备。”

“……”

她洗好之後别扭地躺到承秋的床上,也不知道承秋去哪里了,床上还有些凉,她卷了被子往里滚……果然应该下午就来找他,把事情说清楚然後到夏西泽那里去睡吗,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承秋的脸又会黑得像涂了墨一样吧?

她觉得他平时是装得太多了,所以难得有机会就会表现得那麽夸张,话说回来,能被他这种人捏在手心里玩弄的应该多了去了吧,不知道还有谁像她一样可怜……

“刚才就说自己困了,到现在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胡,胡说,谁在等你?我只是进行睡前冥想而已。”她才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在考虑有关他的事。

覆在身上的被子被人拉过去了,她扯了扯,心想还是算了,这麽冷分他一点被子也成。接下来,她整个人也被他抱怀里,好吧,早春的晚上有点冷也是正常,他要是想分享体温她是不介意的。

“我现在还是那种表情吗?”

他突然附在她耳边说话,害她一愣一愣的:“唔?”

“我是说,我现在还是那种很凶的表情吗?”他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自己想让她畏惧自己的,现在还得哄著她不要怕。

“背对著你看不到啦。”

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是第一回,感觉到拥著自己的双臂放松了些,她转过身,抬头看他的脸,“……你还是用正常的表情面对我吧,突然放软成这样我很不习惯呢。”

他吸气,“你宁可害怕?”

“不是宁可害怕啦,只是你突然摆出这种表情,就像你在外面应酬时候的样子,戴著面具对谁都微笑,我看著心里发虚啊,”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见他又在瞪她了,收手:“自然一点不是比较好吗,虽然凶的时候我会害怕,可是谁凶起来我都会怕啊,只是按照性格不一样反应会不同而已……”

面具吗?承秋笑著看她:“这麽说来,你确实是软弱可欺啊。”

她偏脸:“难道你不是觉得我软弱可欺,又知根知底,所以才经常欺负我?”

“欺负你?”

“是啊。”他的语气怎麽能那麽茫然?荣华咬牙。

“虽然我是不记得自己真正欺负你的时候,不过讲到欺负,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他说著,翻身覆在她身上,“一般意义上的欺负,是指这样做吧?”

他低下头吻她,手指灵活地拉开她的薄衣,抚上她的浑圆,眼中透著情欲。荣华推他,自己撑起上身:“什麽啊,这只是特定意义的欺负啊!”

“可是我记得自己这样做过。”他也随著她的动作稍抬起上身,低头吻她的脖子。

“对著刚见面的人就发情,马车里的事我也记得……”荣华开始翻旧帐。

身上的男人稍微僵了一下,继续往下吻,声音模糊:“难道我只做过这麽一次?”

“还公开地在餐馆窗口就动手……”

承秋的动作停了一下,用手去扯她的腰带。

“新婚晚上捆著我的手做到天亮,而且还曾经和承碧一起对我动手……”

“……”他的动作完全停下来了,抬头看她,“照你这样说,似乎完全没有给你留下好的回忆啊。”

“说的也是,我真不明白你,大片的心思想著权力,剩下的小点心思想著夏王,哪里还能容得下我呢,你找我上床,也只是因为我比较方便,而且不需要从你那里得到什麽吧?”因为气氛太好,她坦白了。

“你是这麽,这麽看我的?”

他的脸又黑下来了……这回,她是真的要倒霉了吧?她在心里哀号。

作家的话:

承秋此人这时的状况,叫作自作孽……

☆、(11鲜币)御花园巧遇

“我晚上呆在两仪殿。”她真是恨死恨死承秋了,腰酸背痛,腿间都隐隐做痛,他昨天晚上真是太用力了。

一边吃著不知道谁准备好的早餐,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坐在一边看著她吃饭的承碧看她:“昨天晚上又很难熬吗?”

荣华脸一红,瞪著他:“和你们过都很难熬!”

夏西泽走到她身後:“你昨天的保证又忘了?”

“我保证过什麽?哎呀,我得了暂时性失忆症,昨天做过什麽完全不记得呢。”她偏开脸,想要耍赖过关。

夏西泽学著她的语气:“那是要我做些什麽,才能让你想起来吗?”

她脸更红了,发窘:“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啦,承碧……”她很没种地向承碧求救了。

承碧温和笑著:“我是愿意帮你的,晚上到我那里去怎麽样?”

“……”看起来和和气气温柔无比的人,她已经体会过他的体力了,所以苦著脸:“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啊──”

“你好累,同睡觉有什麽关系?”夏西泽瞥她一眼,“难道还想要……”

“什麽想要!”胀红了脸,气鼓鼓瞪著他,要不是他们几个总是用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看她,才怎麽会有这种顾虑!

承碧笑出声:“荣华,只要你别作出勾引的姿态,我倒能保证绝对不碰你的。”

什麽勾引的姿态,荣华转而瞪他:“我可从来没有故意要勾引你,不要空口乱说。”

“那麽晚上到我那里?可有个人要我转告你,他已经多日未睡好了,再忍下去,大概又要到两仪殿来找你了。”

寄德那个色狼──荣华撅著嘴,瞅了瞅夏西泽:“我还是去你那里吧。”

夏西泽满意笑道:“我还想著要如何同你收利息才划算,好在你自觉。”

拜托,饶了她吧,少算一些会死麽?

後宫人多,一来是争宠让她头疼,二来就是这个“雨露均沾”的问题。以她的知识,历代女皇不知道哪里来的好体力,居然一个晚上可以召唤好多个小侍,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她嘛,一个就够折腾了。

……

前一个晚上睡在夏西泽那里,昨天晚上在承碧那里,一张床上躺了三个人,除了寄德会忍不住要吻她摸她,倒真没做出什麽事来,今天晚上,是不是该去谢斯人那里了?那个小孩,虽然曾经很骄傲地表示要让她爱上他,可是她若是不去看他,他大概又会闹别扭,自己同自己过不去了。

她低头想著,拎著书走得很慢,直到撞上某个人。捂著额头看到底谁挡在自己身前,然後马上低头打算顺著墙跟溜走。

承秋拎著她的後领将她拉回来:“这是要做什麽?”

“……”她像犯了错的孩子,瞅了瞅他,眼神游离。

“你这两天都在避著我……”是他哪里又吓到她了?承秋扶著她的腰,半抱半拖地拉她去御花园,“怎麽不说话?”

“因为那天晚上你太凶了……”也不算凶,就是动作太粗鲁,她哭著求饶都没用,所以最近都不想看到他。

又凶?到底是他真的太凶,还是她胆子越来越小?承秋皱眉:“是你自己说宁可我依著自己的性子来的。”

“这麽说,还是我的错喽?”她鼓起脸,手叉著腰,有些生气地反驳。

承秋吸气,“将手放下,注意仪态,还有,那天晚上我到底哪里凶了?”他同她贴得很近,後面一句是压低了声音问的。

荣华嘴一撇,“看到又怎麽样,难道还真有人会写,一日,女帝手叉腰同承香殿对骂?”

她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麽无赖?承秋还是压著声音:“这方面你倒学得快,政事方面怎麽不学著处理?”

“反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中书门下什麽麻烦死了,说话还总是文绉绉让人根本听不懂,我怀疑她们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她撅著嘴气鼓鼓,大气也不喘地将错全推到别人身上,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偏偏还很想吻她,承秋拥著她的腰,低头吻她,她还想抗拒,被他先一步按著脑袋躲也躲不了,只能仰著头承受。

他看著她被吻红的唇,心中有点痒,“你手里握著的书,不也同样文绉绉,你怎麽还看?”

“我这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许看多了,哪天突然能领悟那群大臣说的话也没准啊,”她扭了扭身体,因为发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烫人,“你怎麽在宫里,平常这时候,不是早出去同人谈事了吗?”

承秋似乎是接收了暗卫势力,经常去做些情报部门要做的事,她是不明白,他明明可以正经参政的,为什麽会跑去干暗杀威胁之类的事,但至少他也有事可做,不像现在,总是会出现在她面前。害她总会紧张半天……

“外面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留了人就可以不用亲自出去。”

他的意思难道是,他接下来都会呆在宫里然後隔三岔五出来吓她?

承秋看她的脸色,知道她不高兴,手指轻触她的脸,不悦道:“你就这麽不想见到我?”

“也不是啦,如果你能稍微改下总是捉弄我的习惯的话,还有,晚上在床上的时候好歹也要顾及到我的,咳,承受能力啊,那天被你做的,我现在下面都会痛呢。”

承秋的视线直觉地往下看,荣华红了脸,“知道就好了啦,不要那样看!”

看著她撒娇的模样,承秋觉得心中更痒了:“也就是说,你并不讨厌我?”

“什麽讨厌,我只是总会有点……”她纠结著用什麽词语比较好。

他弯下腰,低了头,与她的脸贴得很近,语带期待:“有点什麽?”

“有点不知道要怎麽面对而已……”对著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的求爱,而且还只是肉体上的欢愉,还不是温柔型的那种,她现在下限放得再低也不能接受啊。虽然和他上床还真不是一回两回的。之前他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时不时欺负一下的习惯,让她都能心安理得地同他上床。可是最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来又晃去,害她都有点他是不是在追求自己的错觉。不过那是摆明不可能的事啊……

她说完半天,他都没反应,荣华抬头瞅他脸色,似乎又不好了……她不是又要倒霉了吧,现在溜还来不来得及?

承秋吸气再吸气,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克制能力有这麽不够,刚才还以为有点希望,结果绕了一圈同他最早的结论没有差别,她的确是有意识地同自己保持著距离。而且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那麽你,同我一起,行云雨之事的时候,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他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在,荣华真怀疑自己要是答得不好,他会怎麽对付她,到底要怎麽说呢?

作家的话:

我打算让承秋再纠结一段时间,荣华接下来的时候还是送到小谢公子那里去吧=v=

☆、(10鲜币)另一个害怕的人

“真讨厌,真是太讨厌了!”她擦著嘴,抱著柱子生气,还会时不时拍下柱子。刚才在她要说答案的时候,承秋突然又低头狠命地吻话,害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分开的时候还不断喘气,结果他将自己扔在一边,“你的话,也不值得我太过在乎。”

“混蛋!”想想都生气,哼,到底是谁不值得谁太过在乎?她想过了,一定要给承秋找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让他好好纠缠到老去。至於她同他嘛,那就除了政事,其余老死不相往来就好了。

她气鼓鼓地朝著某个方向走,说也奇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居然会有个小侍脑门冒汗地小步跑来,在她面前跪下:“陛下,重云殿那位,想要见您。”

重云殿,也只有月华公子在了。他怎麽会突然想见自己……荣华这次多了个心眼,仔细打量这个小侍,似乎是自己两仪殿外经常站著的。她端起架子:“月华公子从未在这个时候离过重云殿,这是谁让你报的信?”

可怜小侍汗没流完,又开始流冷汗:“回陛下,小侍……小侍并没有被人命令,只是因为月华公子真的已经在两仪殿那里等著,所以,所以才来找您的。”

“他在两仪殿?”她的架子端不住,要破功了,荣华使劲板著脸:“你给我带路。”

她实在想不通啊,这算什麽?不是只有表演出“父慈女孝”的气氛就好了吗,现在据承碧说,外面大家都这样传,到这种程度就已经不错了,难道他还想要别的什麽?要说对於承秋她是有意识地保持距离,对於那个根本不知道名字的月华公子,则是打心底里害怕。虽然她对承秋也抱怨说会怕,可是在她心里,承秋与月华公子并不是一个等级的。

兴许是月华公子在宫中积威已深,这小侍根本不顾及她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是如果她不是女皇,他大概会背著她跑的样子。

有这麽急?

虽然面上还是不紧不慢,可是脚步也暗中加快。走了大约有十五分锺,连得她也出汗的程度,总算到了两仪殿,那个风度翩翩又独具威严的男人站在两仪殿门前不远处,有小侍给他端茶送水。

她站在角落里,确实自己全身上下整齐无比也同样具备威严了,这才端起架子走出去。

“父君。”她暗中念著要注意仪态注意威严,一面硬著头皮不去管他打量自己的眼神。

“怎麽额头上都是汗?跑著来的?”月华公子掏出自己的手帕,擦她的额头,“春日最易受凉,你自己也不注意……”

他瞥了眼同样脑门冒热汗的小侍,“这个也是,将他带下去,让他好好休息。”

荣华好奇地瞅他,见他转过头来,自己又马下低下头,“父君是有事麽?”

“两仪殿,若是未经陛下允许,後宫各殿是不能进去的。”

月华公子这话有点不相干,荣华反应了半天,才在一旁月华公子的心腹侍从的眼神示意下明白,他是想让她邀请他进去。

“父君在外等候多时,不如进去喝杯茶吧。”她说完话就想抽死自己,可是对著他的时候实在不知道说什麽话才合适,反正不管怎麽样做,在他看来,肯定都是很不合适的。

月华公子并不同她客气,朝著两仪殿门口的方向走著:“寡君听说你近来都在看历朝历代的女皇笔录?”

“额……是的。”她手里还捏著一本来著,想到这里,她才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大概是刚才被拥吻的时候太慌张所以丢在那里了?

“你是打算向先女皇学习?”

“唔,我,孤只是想看看别人的女皇是什麽样的……”是不是一个个都像她那麽惨有个太上皇压在上面。

“寡君倒听人说,你最近看得很勤快,一天两三本,依寡君的印象,你看书从来认真,就算是那些粗浅的记录,也要花上一两个时辰才能看完一本。”

“是,是啊。”她莫名其妙,月华公子对这个怎麽会那麽清楚,而且他是在没话找话吗?就说她看书的事情,她都已经是陛下了,看什麽书总不需要他来管吧?

他们已经进入两仪殿了,身後的侍从很是自觉地将门关好,殿内只剩两个人。大概夏西泽已经听到他来了,所以藏起来了。那麽,这里不是只有他和自己两个人了吗?

心里一揪,好像是某个场景的重演……

“你还真是没怎麽变,一想什麽,脸上就会露出来,难怪那些大臣看不上你。”

又是这种教训的语气,荣华扁嘴:“我又不要嫁给她们,管她们看得上也好,看不上也好,她们见著我还不得三跪九叩?”

这人同承秋果然是父子,一样的反应,轻皱著眉:“这麽长时间就学了这点赖皮功夫?”

她的脸都鼓起来了:“就是这样嘛,只要她们肯干活,就算心里看不上我,我也没关系,因为我本来就不如她们。”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父君说的是。”气氛倒是轻松起来,荣华还是不停地同自己说,要小心谨慎,不要太相信他。

月华公子瞥了她一眼,“身为女皇,首先就需要大臣的敬畏;若是大臣对女皇无敬畏之心,女皇之令便会无法下达。”

“……我暂时也没有什麽要命令的,而且就算有,也和她们有很好的勾通啊。”她低声抱怨,不敢再去看这个不知道什麽原因教育起她来的人。

说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父亲教训当代女皇如何当好陛下,但好像一般都是女皇去看望父亲的时候发生的,倒没有父亲直接跑到两仪殿里来教育的先例啊……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想到什麽了,瞅了瞅月华公子的脸,不是真的是她想到的那个原因吧?

“父君,我最近只是因为各种事项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没有去重云殿看你……”她低著头忏悔,他会跑来,肯定是因为她太久没有主动去重云殿的缘故了。

“寡君知道你的难处。”

这麽通融?荣华惊诧抬头。

“只不过是害怕罢了。”

她瞪大了眼。

作家的话:

月华公子参上……

完完结

☆、(10鲜币)承秋的问题

她手指抖抖抖,本来想指著这人大骂,後来她深深吸气,深深吸气,拿起小几上的茶杯,颤抖著打开杯盖,喝了口茶。哪里有人做了坏事还想当作什麽事情都没发生?听他刚刚那语气,好像是在容忍她的任性一样。

害怕,她害怕,还不是因为他的原因?

“两父子都一样……”她低声抱怨,明明她会害怕是他们的原因,却还要怪她任性不好伺候,任性自大的明明是他们才对。

“父子?你指的是寡君同朱承秋?”月华公子的耳力好的吓人,她明明说得很小声,他还是听到了,唇角掀起,“寡君并无子嗣。”

“什麽?我明明听说……”

“寡君回想起来,大概是先女皇有所查觉,所以一直不愿有寡君的孩子,後来也只能是施了手段让她相信的。”

“……”这段话可绝对不能让承秋知道,因为他是一直将这个当作自己那些行动的理由的。她皱著眉,突然又看向月华公子,“你是在骗我的吧?哪里会有女人怀孕了还不晓得的?”

“晓得怀疑是件好事。”月华公子脸上似有赞赏。

“当面问就很蠢了,是吧?”她都能猜得出他下面要讲什麽了,”我才不相信这种事情,不管怎麽样,总是自己的孩子保险才对,如果承秋是女皇同别人的孩子,你怎麽会放心!”

他微笑,荣华马上偏头不看他,“以我的性子,当然不能让自己有任何把柄留著让人威胁,所以……”

她看著他,这人变态啊!虽然这麽一说,的确是更加有可信度了,但就是这样,才不能让承秋知道吧?那个爱装的家夥,如果真的知道这事……不对,这可是秘密啊,他怎麽就随便告诉她了呢,她疑惑地看向他。

“父……君,你突然将这事告诉我,是有什麽目的?”

她警惕的神情让他的笑容更加明显,“只是顺便说到而已,并没有什麽目的。”

她才不信,以他们这种人的智商,怎麽可能会做没什麽用处的事?他接下来也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又说了之前提过无数遍要她强势些的要求,然後施施然走了。

她摊倒在椅子上,看著桌上的两杯茶,“其实是他太闲故意来玩我的吧?”

擦了擦额头的汗,回想这人刚才说的话,她信了一大半,还可有一小半不怎麽相信。不过说回来,反正承秋肯定是女皇的孩子没错,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可真是怕什麽来什麽,她还想著是不是最近几天要避免同承秋见面,就被他堵在路上──她想去找谢斯人的。

“承秋……”看著他愈走愈近,她的眉头也皱起来,真是好愁啊。

“陛下就那麽不愿见著我?”承秋看她的表情,有些误会了。

“不,也不是,只是今天已经决定要……”

承秋看到她身後的内史官,“我还担心陛下忙於政事,在两仪殿书桌上睡著,未料陛下已经准备去承香殿了。”

“……”她瞪他,不带这麽颠倒黑白的好不好?什麽忙於睡事睡在书桌上,内史官还在,说不定就会当作她忙於政事的证据写下来啊!而且她是打算去找小谢公子的。

“陛下,那麽一起走吧?”

承秋扶住她,实际上是在拖著她走。荣华则是刻意踩到他脚上,但是这个皮厚的男人根本不介意,虽然握著她的力气变大了些。

於是陛下晚上又驾幸承香殿。

“……”她叹气,“我是想去看看谢斯人的,那家夥虽然嘴上很骄傲,可是这麽长时间都没去看他,他肯定很难受的。”

“你倒是关心他。”

“没办法,他年纪又小,而且还是那种不管就会拼命逼迫自己的性子,我是完全不知道为什麽大家族会养出这种性格,感觉和某人好像啊。”她摊手。

承秋侧目,“是因为他太小了?”

“感觉上……而且我是真的有段时间没去找他了,虽然有时候还会打发庄十去,但是现在庄十也被我送回到齐思那里,所以他大概会很寂寞很害怕吧。”

“这麽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他的尾音轻扬,荣华睨他,然後表情又垮下来。

“怎麽?”承秋看出她这副表情的意思,应该是欲言又止。

“我本来以为你会消失几天的,毕竟离开的时候脸色很臭,”她走近他,“因为你总是莫测高深的样子,所以我总觉得你什麽事都能解决,之前对夏西泽也是那种感觉,可是他都承认自己有心结,我想你其实也是有的吧?”

“……”她还是那个样子,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她了。

荣华看他愣在那里,觉得他是暂时无法接受被捅出有心理问题,撇嘴,“如果不愿意说也算了,因为我觉得你这几天的反应有些奇怪,所以才这样问的……如果能和我说,也许我多少能开导你一下,你这样怪怪的反应让我也很有压力的。”

承秋抬头看她半天,在荣华有点怯步的时候,他终於开口问了:“如果我说有,你能给我答案吗?”

这,这是什麽问题?她又不是真的心理医生,怎麽可能给他一个答案。看著他难得,真是难得迷茫的表情,荣华咽了咽口水,将脑袋里冒出来的“他这表情真可爱”的念头压下,“你说来听听。”

“很久之前,有个小女孩许我一生一世,我当时并未觉得如何……”他说得似乎有些艰难,“如今她说的那些话总在我耳边响起来,甚至让我觉得……”

小女孩许他一生一世?荣华惊疑,首先是觉得此人果然长著张骗人的脸,居然连小女孩也不放过。可是转念一想,才知道他所说的那人,应该是夏王。

“等等,你的意思不会是,当时并不觉得一夫一妻很宝贵,现在在後宫呆久了,又开始向往那种生活了吧?”这个要她怎麽给回答?

作家的话:

前面承秋同荣华的洞房那里,我的确是写了两个版本的。一开始放了一个18禁的,然後又改了一个清水版的。因为清水的比较能衔接剧情啊。如果要看那个18禁洞房的话,放在节日番外资料夹里头了

☆、(11鲜币)心病

“兰陵人称,朱二公子容貌端庄,性情温和,宜室宜家。承秋哥哥,你名声这麽大,上门提亲的人一定很多。”小小的女孩子裹著几层纱衣,挟了颗白子放在棋盘上。

他手中拿著黑子,看著她颇为局促的脸,微微笑道:“听闻是有很多。”

小姑娘的脸有些鼓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那有你中意的人吗?”

将黑子放下後,他看她:“荣华妹妹这麽关心这件事?”

“唔……”略嫌苍白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神色慌张,眼睛也不敢往他的方向看。

这神色代表的意思自然显而易见,他正想再说几句捉弄捉弄这脸皮薄的小丫头,就见她咬著唇抬起头:“承秋哥哥能不能再等等?等我及笄,就向女皇陛下讨旨。我的封地本是兰陵,及笄後就可授王归封地,承秋哥哥……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红得一塌胡涂,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只能看到她的唇在不停地动。这个懦弱的小姑娘居然会当著自己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很是吃了一惊。一直知道这小姑娘喜欢自己,没料到会这样说,真是的,让他之前想说的那几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这小姑娘比他小上五岁,她现在不过八岁,等她及笄,还需七年。小姑娘不明事理信口开河,他难道还能跟著一起胡闹?他收起笑颜,正经地问她:“我若是再等几年,年纪也大了,挑选的余地也会少许多。你现在提这样的要求,将来能给我什麽呢?”

小姑娘脸还是通红通红,身体都紧张地发抖,眼眶有些泛红,只是双眸清亮诚恳,神色间慎重无比,“我,我,我保证将来府里除了你以外不会有别人,一生一世,就只有你。你,你可愿意……等,等等我?”

她似乎还有些害怕,眼泪都要出来了的样子。

他怔了一下,这小姑娘虽然只有那麽丁点大,身份却在那里摆著,自小就该知道像她这种身份,绝对想娶多少都是可以。“你知道你在许我什麽吗?”

兴许是中间他沈默地太久,她细嫩的脸上挂了眼泪,却依然执著地回道:“我许你一生一世,携手共度,就只我们两个。”抽了抽鼻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可以请女皇姐姐将这消息公开,让天下人为我作证。”

“陛下怎麽会允许你这般胡闹?”

“女皇姐姐曾经许我百无禁忌。”她抽抽噎噎。

“兰陵人称,朱二公子容貌端庄,性情温和,宜室宜家。承秋哥哥,你名声这麽大,上门提亲的人一定很多。”小小的女孩子裹著几层纱衣,挟了颗白子放在棋盘上。

他手中拿著黑子,看著她颇为局促的脸,微微笑道:“听闻是有很多。”

小姑娘的脸有些鼓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那有你中意的人吗?”

将黑子放下後,他看她:“荣华妹妹这麽关心这件事?”

“唔……”略嫌苍白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神色慌张,眼睛也不敢往他的方向看。

这神色代表的意思自然显而易见,他正想再说几句捉弄捉弄这脸皮薄的小丫头,就见她咬著唇抬起头:“承秋哥哥能不能再等等?等我及笄,就向女皇陛下讨旨。我的封地本是兰陵,及笄後就可授王归封地,承秋哥哥……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红得一塌胡涂,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只能看到她的唇在不停地动。这个懦弱的小姑娘居然会当著自己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很是吃了一惊。一直知道这小姑娘喜欢自己,没料到会这样说,真是的,让他之前想说的那几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这小姑娘比他小上五岁,她现在不过八岁,等她及笄,还需七年。小姑娘不明事理信口开河,他难道还能跟著一起胡闹?他收起笑颜,正经地问她:“我若是再等几年,年纪也大了,挑选的余地也会少许多。你现在提这样的要求,将来能给我什麽呢?”

小姑娘脸还是通红通红,身体都紧张地发抖,眼眶有些泛红,只是双眸清亮诚恳,神色间慎重无比,“我,我,我保证将来府里除了你以外不会有别人,一生一世,就只有你。你,你可愿意……等,等等我?”

她似乎还有些害怕,眼泪都要出来了的样子。

他怔了一下,这小姑娘虽然只有那麽丁点大,身份却在那里摆著,自小就该知道像她这种身份,绝对想娶多少都是可以。“你知道你在许我什麽吗?”

兴许是中间他沈默地太久,她细嫩的脸上挂了眼泪,却依然执著地回道:“我许你一生一世,携手共度,就只我们两个。”抽了抽鼻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可以请女皇姐姐将这消息公开,让天下人为我作证。”

“陛下怎麽会允许你这般胡闹?”

“女皇姐姐曾经许我百无禁忌。”她抽抽噎噎。

虽然心中有些震动,可是这麽软弱的女孩子,怎麽当得起他的妻主?他笑了笑,并未真正放心里去,指著棋盘:“好了,我会考虑的,你现在应该看看棋局,要输了。”

她手忙脚乱,一手抓了棋子,一手擦著眼泪,注意力放到棋盘上去。这样轻易地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果然是年纪还小,一点也不可靠。他还是看看求亲的人当中有没有合适的好了。

……

他这是怎麽了?这是差不多九年前的事了,原本也只是一时触动,并未料到现在想起来,居然恍如昨日。一生一世,携手共度。这样的誓言他居然记了这麽久。承秋有些恼,低头看怀里睡著的荣华。

她又含著眼泪睡著,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去,红唇有些肿起来,手指轻触她的脸,每回都有些不情不愿,一开始还只是因为害羞,现在的不情愿,则还含著其他的感情在里头了。

“如果你是想要之前对你一心一意的夏王,我没办法为你办到。”她之前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愧疚的表情。

承碧与寄德对她的感情,她似乎已经承认并且接受了。为什麽独独留他,认为他心里藏著的,是原来的夏王呢?

夏王,夏王在他心里永远是那个害羞胆怯得流泪的小女孩模样。他想要的,一直是眼前这个。否则也不会这样缠著她,让她眼里有他,甚至连睡梦的时候,也会骂出他的名字啊。

“我的确有心病,但并不是你以为那样。”

她的嘴唇动了动,又在骂他了。含著笑,低头吻住她。

☆、(10鲜币)好兆头

这个好像不算什麽好兆头……吧?

虽然她是有提过这段时间会多去看他,免得被言官说得没孝心。可是,这频率也太高了些吧?昨天才来过,今天就无比想念,需要她这个“女儿”去安抚一下孤住深宫的“老头子”了?

重云殿派来的小侍已经来了三拨,月华公子是在耍她呢,还是真的有什麽秘事需要商量呢?可是一想到他的秘事,她就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说到宫里最令人害怕的,应该就是那一位啊。他这麽频繁地找自己,不会又想做些什麽了吧?

荣华想来想去,还是往躺椅上一趴:“孤今日抱恙,不便去重云殿,以免将风寒带给父君,过些天再去。”

“你还是怕他?”

深宫令人害怕的人物二号就站在她身边,语气很是关切。

“果然不是什麽好兆头呢……”正所谓事有反常必妖,承秋对近对她的态度也很古怪。虽然很像是刚“结婚”的那个时候,可是现在这个索求也索得太过份了,害她每天早上都痛不欲生,而且非常地关心她,简直有些过头了。

“荣华?”承秋听著她苦恼的叹息,不禁笑著问。

她扭头看他一眼,又将头转到双臂间继续趴著,过了一会,终於说话了:“承秋,你最近的反应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他微微弯下身。

“和平时不一样,有点,有点过分献殷情的感觉啊。虽然知道在你们的头脑里,上床就能拉近关系,我们之间……不需要为了做成某种事情而这样吧?”她又扭过头,“承秋,如果你有什麽事情想要做成功又需要我的支持的话,尽管说好了,不用这麽委婉地特意讨好我的。”而且她根本没有被讨好到,反而是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呢。

承秋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看著他那张带著怒意的脸,荣华苦著脸叹息,坐起来:“你知道我为什麽总是会怕你?”

这女人说话总是没什麽逻辑,可是不得不否认,这个问题他想知道答案。

“是因为你什麽事都放在心里,不管是什麽想法什麽心情,我从来都不知道。像我这麽胆小的人,自然是会怕的。”

“就因为这个?”

“难道你还希望有别的理由?”她反问。

承秋似乎是受了打击,扶著额坐到不远处,过了一会,“夏荣华,我最近的表现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奇怪,事实上,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知道原因的。”

坐在躺椅上的荣华鼓起脸,闷闷不乐,“反正我就是一点头脑也没有的笨蛋,所以任何事情要直接同我说才行啊,那种委婉到边缘去的说话方法和行事,我当然是无法理解的。”

承秋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看著她:“我近来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果然是这样的,所以只要事情解决了,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缠著自己吧?荣华眨了眨眼,坐直了身体,非常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

承秋从来是想说什麽话的时候就能说出什麽话,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有点说不出口。以她的性子,听到了之後会是什麽反应?当成笑话置之不理呢,还是害怕得跑到别人怀里躲起来?承秋眉头微皱,迟疑了一下。

那麽难说出口?荣华的眉头也有些皱起来了,该不会是什麽很不好完成的事情或者是他明知道自己会拒绝却还是要她去做的事情?

两仪殿里静了一会,承秋终於还是说了:“我很是中意你,所以不希望你每次对著我的时候都带著害怕的神情。”

什……麽啊,他是在开玩笑吗?荣华满是不敢相信。

“夏荣华,这段时间我和平时不一样,对你过分献殷情,特意地讨好,就是因为我不希望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

“可是,可是……”谁都有可能,独独他不大可能吧?虽然承秋已经按照荣华的要求,说得很直接了,但说的理由却让人太无法接受了。害她一时愣在那里,语无伦次。

“没有可是。”

她记得他很久之前似乎也这麽说过,只是,荣华颇为怀疑地看他一眼,“你中意我,不是因为我性子软,好欺负吧?”

“天底下性子软好欺负的多了去了,阿荣……夏王就比你更好欺负。”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喜欢这种类型的,不会轮到她。荣华鼓著脸,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对的。但是除去像夏王的长相和性子,她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有哪点能够突然让他喜欢上。

“吓呆了?”

她摇摇头,“只是从来不曾想过你会……你不是在耍我吧?”

其实她心里已经信了大半,联系他最近的行径,好像是这个样子的。但对於太不可思议的事,总是要再确认一次才好。

“我耍你?”承秋的眉一挑,“说得没错,我现在是非常地想欺负你。”

看著他不断走近,荣华有点慌了:“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正经严肃的两仪殿!”

“我想要吻你,想要你紧紧地抱著我,双腿夹著我的腰……”

“停!”她红著脸喊停,这人怎麽这麽不要脸?

承秋捧住她的脸,吻她的唇:“是你让我,想要什麽都同你说,你会帮我的。”

看到他眼底不断积聚的某种感情,荣华食指抖抖抖,“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是你想歪了。”

“什麽什麽意思?”他再次挑了挑眉,手指划过她的红唇,“果然说出来就好过许多啊,荣华。”

“什麽?”她全身紧绷,哪里有人刚示爱就想著上床的,这人,这人真是太过份了。

“我爱你,爱到不想见你身边有别的爱人,甚至连他们的味道都不想闻到呢。”

“……喂喂,我已经说过後宫只留一人是不可能的了!”

男人的手揽著她的腰,一手与她十指相缠,顺著她後退的势头渐渐压到她身上,“所以,我才要在这里讨些便宜回来啊。”

“呜──”她已经听到自己的腰在哀号了。

作家的话:

某人告白是告白了,只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啊

☆、(10鲜币)必须要讲的实话

“唔……”

荣华卷著被子占著大床里面,伸出脑袋看似乎想说什麽的承碧。承碧还没说话,一手搭在她腰上的寄德瞥她:“你是因为受不了承秋这样过度的求欢所以才跑到这里来的吧?”

荣华脸一红,“怎,怎麽样,我就是喜欢承碧这里,为什麽你又在这里?”

“为什麽我会在?”寄德表情一敛,“你想听我怎麽说?”

“……还是不要说了。”因为感觉起来不会有好话的。

承碧最终也穿著薄衣上了床,一手撑著,侧躺在她身边,另一只手卷著她的头发:“我便是再大方,也不愿意你带著别人的味道睡在我的床上呢。”

“哪里有味道?”刚用心洗过澡的荣华直觉反问,然後马上就意识过来了。往被子里钻得更深,“我很累很累了。”

承碧表情一软,“其实,我只是想要吻吻你而已。”

说罢,手按在她的脑後,深深地吻了下去。荣华被他说得根本不好意思闪躲,扬著头承受他的爱意。唇齿之间都是他的味道,带著侵略性。

被子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拉开,再次陷在两具火热的身体之间,她终於清醒了些,将面前这人推开。

“我是真的很累了。”

“就一次?”承碧的手搭在她的衣襟上,而寄德则已经开始吻她的脖子。

“停停停──”她一个人两只手根本推不过来啊。荣华鼓著脸,“今天不要了。”

“我早说过不用等她认同,她哪里会说要?”寄德一边抱怨著,一边吻她的手,“真的不行吗,你都好多天没来这里了,承碧也便算了,他白天也会去两仪殿找你,我可是被月华公子下了禁令,一个月内不得福园呢。”

不得擅离,他当自己现在在哪里?她不满地瞪他,寄德凑上来吻她,声音在两人之间模模糊糊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完全睡不好,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出的毛病,反正我也不想找到解药,所以就来找你了。”

“说话,就好好,嗯,说话,别乱动!”

荣华深深地觉得自己这是自投罗网,因为之前在这里睡的时候,都只是盖被子聊天,或者干脆抱著他们当抱枕的。所以这次累了又很习惯地跑来了,没料到这两人今天居然一点也不体谅自己。

“别,别舔……”

两个人一人一边,舔著她柔软的xiōng脯,身体被按在那里根本动不了。加上最近越来越敏感的身体,她简直要哼出声音了。

也不是没有过同时和这两个人一起那个的,但是这两人的默契也太好了些吧,寄德一只手代替了承碧的位置,寻著她的唇的位置,再次深吻。承碧则是滑下去将她的腿拉开,埋头在下面舔。

太要命了!

她身体颤了一下,又被按回到床上,寄德的力气用得有些大,摸在她身上令她觉得有些疼痛,可是承碧的舌又舔得无比温柔无比用心,害得那些疼痛都变成快感。

“啊──”

她还是叫出声音来了。然後就听到耳畔寄德的轻笑,她恼羞成怒,又被堵住了嘴。两人的身体贴得很紧,荣华的身体轻轻颤动,寄德从她的额头吻起,又去咬她的锁骨。

承碧的舌头伸到她里面去了,她敏感地想要缩起腿,被他紧紧拉住,保持双腿大张的模样。全身都在发烫,她知道身体已经有反应了,而且如果不阻止承碧的话,她的反应会更激烈的。可是她又有心无力──手被按著,唇被吻著,腰被圈著,腿被拉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寄德稍微移开些,她又不得不大口地喘气。

“啊啊──”头扬起来,脖子像天鹅一般地抬起,“承碧,停,停,呜!”

在这种时候没人会停止,何况这两个人还是事先约好的。

承碧的舌退出来,吸住她那处挺起来的红豆豆,荣华的身体颤得更剧烈。寄德看著她颤动的雪丘,著迷地附上去深吸。

她那一处地方不断地收缩收缩,里面的水流出来,她尖叫著喊停,但是没人理她。最後荣华脸泛桃花,全身软成一堆,委屈又怨念地瞪著两个人。

寄德笑著,“你身上都是承秋留下的痕迹,我既然看到了,自然是要帮忙去掉的。”

她的皮都快被吸破了!

承碧微笑著,从她腿间抬起头:“我只是觉得你今日没有说实话而已,只是为了躲承秋的求欢躲到我这里也就算了,可是你明明还有心事,为什麽不讲?”

“没,没什麽啊。”眼角余光瞟到寄德自己动手脱衣服了,荣华拉住他的手,“别这样。”

“那你说吧,如果你不说,我会觉得是因为我们不够亲密的缘故啊。”寄德反握住她手。

她很为难地看了眼承碧,看到他的表情之後,很是为难地开口:“因为是同承秋两个人之间的事……说了他会很为难的吧?”

“我还以为是什麽事呢,”听说是这件事,寄德干脆地躺了下来,“反正肯定是你自己想不开的缘故,还是睡觉吧。”

虽然寄德好像已经没事了,但是贴得那麽近,她很清楚地知道他那里还硬著──

“荣华。”

她转头看承碧,这时候他也已经坐到一边了,将她的衣服拢好,系上腰带,“以後有事,不要放在心底,你只会将无关紧要的情绪表现出来,真正的想法不逼到一定程度是会深埋在心里的,那样我会很不安呢。”

承碧的想法,和她一样啊。

“睡吧,别这样看我,会忍不住的。”

荣华将脸埋到他怀里去:“是承秋的告白啊,我一时间是真的没法接受呢,所以才会避著他的。”

“你爱怎麽做就怎麽做,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承碧低头吻她的额头,“别蹭了,睡吧。”

☆、(10鲜币)後宫生活守则

“这是什麽?”承秋展开她递来的纸,“後宫生活守则?”

“这是我花了一整天想出来的,先给你看,你们每人一份,以後请按这上面的生活。”虽然他有告白,但她还是不大敢挑战他的耐心。

“隔这麽久才一个晚上?後宫只有四个人,为什麽要按七日一周轮转?”承秋对於她的这张守则上的时间表示不满。

“这是我在自己那边养成的习惯,而且还有寄德呢。”她小声地解释。

“就算你来月事了,我们同样可以在一张床上睡,为什麽要一个人睡在两仪殿?即使是谢斯人,也会忍住的。”

“……我不是怕你们忍不住,我怕自己忍不住。”

承秋要笑不笑,“你昨天晚上跑到承碧那里,是因为忍不住?“

“因为昨天真的很累了,你又不肯让我休息。”

“他们就肯让你休息?”

脸一红,“嗯,虽然我没忍住,但他们忍住了。”

“是麽,按照你的守则,承碧是第一夜,第二夜就是我了吧?今天晚上去我那里。”

“不去。”

她刚说完话,承秋的眉就挑起来了。

“我晚上要去谢斯人那里,因为要将这些传达到人啊,其他人我都是直接送的这个,那里我要去解释下,不然会闹起来吧,”她说著,又有些怨气,“要不是因为你突然插出来,我早四五天前就该去找他了。”

“这麽说,是我的错了?”

“那是,如果他闹起来,你可要帮我。”她扬著下巴得意洋洋。

承秋依然看著她似笑非笑,“我怎麽觉得,你突然间对我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呢?”

“因为你说过只要同我有关,什麽事都会讲的。”而且承碧也说过,除了那种事,承秋不会让她不高兴,所以她对著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底气了。

“既然你都这麽说了,我也只能答应你了,这东西什麽时候开始……”他顿了一下。

“生效?”她很好心地提供措词,“三天後吧。”

这女人还掰著手指数,“今天晚上去谢斯人那里,明天晚上去一趟承碧那里,然後休息一天,就按这张开始实行了。”

“谢斯人那里我能理解,承碧那里是怎麽回事?”

脸又红了:“我……”

她!!吐吐的样子令他有些不爽,“你也敢隐瞒我了?”

“我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啊,因为最近有几个晚上在他那里睡,感觉他忍得很辛苦,所以……我好歹也是个女的啊,你总该给我留点面子吧?”荣华说到一半觉得自己太过老实,怎麽被他一逼问就什麽都说出来了,於是又有些恼,“好了,你这边已经交代完了,我得去夏西泽那里再交代一下。”

就那样匆匆地跑掉了,虽然是跑掉,但比之前留在自己身边但战战兢兢的样子要好看许多。承秋侧著头看因为她离去而打开的门,原来说出来之後是这种感觉麽?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女人,也就仗著我的情意,连这样明显的偏心也做得出来……”

……

她是有点过份了吧,明显偏心。可是她躲在他那里的时候,明知道他那样想要自己,还一定不许让他碰,是太过份了吧?而且昨天晚上,她被身边那两个人蹭得几乎睡不著,最後那两人还是跑去冲了冷水才回来的。所以……先补一个晚上也是情理之中吧?

“陛下安好。”

她已经到了采思殿了,抬头见站在最前面的谢斯人,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还是一起同他进去了。

“陛下用膳了吗?”

“还没。”因为是想和他一起吃饭的,现在过来一看,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果然正确啊。这小鬼,一个人呆在采思殿难道就不会照顾自己了吗?荣华又看他一眼,这家夥从小娇生惯养,突然扔在这里大概会不习惯吧。

她打破两人之间的沈默,“谢斯人,帮孤准备晚膳。”

“是,陛下。”

“孤讨厌大桌子,换成小桌子就好,菜不必太多,四五道就好了,用膳的时候,也不要侍候的的人。”她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下了一串的命令,偷看身边的谢斯人,觉得他脸色似乎更加不好了。

……

到吃饭的时候,她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按她的吩咐摆著五菜一汤,除了她房间里一个活人都没有:“谢斯人,你是想让孤一个人用膳吗?”

过了一会,小谢公子走进来:“不是陛下说不要侍候的人吗?”

“孤只是想和你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啊。”不过他的这个问句,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

荣华一直看著他的表情,这人瘦了许多,虽然这样说会显得她很**婆,但还是要问吧,真是的,一个一个都将心事压著,害她这个直来直往的人很不习惯。但连承秋都能搞定,小谢公子应该也没问题才是。

可是小谢公子是真的一直在沈默著。

荣华放下筷子,“你是怎麽了?”不是上次还说要靠自己的努力让她爱上他麽,一直沈默著也是努力的一种?

“……”

那个表情叫欲言又止吧?荣华捏捏自己的脸,“你有什麽事就说啊,反正我也不是那种很严肃的人……”说起来,上回在他这里,好像已经把小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他到底有什麽说不出来的?如果是和她上床的话……

他还是低著头沈默无比。

荣华皱著眉,伸手去捏他的脸,然後拉开:“小桌子就是有这种好处呢,两个人距离好近。”

“陛下……”

他总算抬起头来了,只是红著眼睛委屈又怨念地看著她。荣华不自觉地松手,她好像对少年最没辙了,承碧也是,寄德也是,只要一露出这种表情她就会心虚无比啊。

“什,什麽事?”

作家的话:

於公子的情况很特殊啦,他不在後宫里,所以有点波折。而且我是真的没想把他收进後宫里去啊,说不定当著将军也会有别的际遇呢?

☆、(9鲜币)公平对待

“谢家,已经为下次的选秀入宫做好了准备,如果陛下有空的话,我,我这里有画卷的。”

她是听错了吗,“你在想什麽啊?我都已经说过多少遍了,後宫里不会再添人了。”

“可是,可是谢家偏房里有几个人长得真的很好看,而且有才气。”

“你真是莫名其妙,他们好看有才气关我什麽事,欣赏一下就算了啊。”她还以为他那副表情是要说什麽大事,“这麽说,你变瘦也是因为这事?家里给你压力了?”

“因为,你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我了,家里觉得我没有办法拉住你,所以要另外派人……”

“哈?那麽说,谢家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啊,难怪上段时间朝官一直劲我扩充後宫什麽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谢,我记得你之前有说过,不管怎麽样,肯定要让我迷上你,我们都已经那麽亲密过了,你还想要将别人送到我面前?”果然只有这个话题会让她很难控制情绪呢,“我呢,一直将这个问题搁在那里。本来以为,不管朝臣怎麽想,我宫里的几个人总是会支持我的……”

“可是,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我这里了,他们都说采思殿等同於冷宫。”

“上段时间,我有自己没办法解开的心结,忽略了这里是我的不对。”她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我已经想办法改善了,你看看。”

“後宫生活守则?”小谢公子看完了,又瞅瞅她,“你是真的这样打算?”

“你看,按照这样的安排,我们一个月能见面的时间也只有四天,如果後宫再扩充起来,你是完全不想见到我吗?我之前有读过一些小说,说有人恨女皇,不愿意侍寝,所以就希望女皇的後宫美人能够再多些,再多些,宁可老死後宫也不肯被女皇糟蹋……”

“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谢斯人脸都青了,“我怎麽想的,不是早就说得很清楚了吗?”

“说和做是两回事吧,我之前不希望你入宫也是因为这个,你看,不能天天相守,不是会很难受麽?”

谢斯人低头再看了眼手中的守则。

“我再说一遍,如果你真的有天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一定,唔──”

他居然将身体倾过来吻她,双手紧紧地将她按在椅子上。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嘴唇被吻得通红的荣华扶额,“你总算有动力了,好好吃饭,我真不喜欢太瘦的人,而且你,好像没怎麽变高吧?”

……

每次只要同谢斯人一起好像总会特别照顾他,大约是因为他年纪最好。不过力气一点也不小啊,昨天照样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她能不能去把守则拿回来把时间间隔改得更长一点啊?

对了,今天还要去重云殿一趟,不然大概会死得很惨。她将手放在腰上轻轻地揉了几下,转身叫人来,摆驾重云殿──她已经越来越习惯被人抬著去的奢侈行径了。

“父君安好。”

“荣华,你总算舍得来寡君这里了。”

这语气同昨晚的谢斯人一样啊,但是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寡君有事找你,你居然隔了这麽久才来”。荣华偷看他,更加有礼:“父君误会了,实在是身体不适。”

“後宫雨露均沾,对你来说也是件难事,寡君早就不苛求了。”

“……不,不要说得那麽直接啊,我会脸红的。”

月华公子看她捧著脸,“已经红了。”

“我……雨露均沾的事我已经有办法解决了,说到这个,我有事想要父君帮忙的,”她提起胆子,“那个,我是真心觉得後宫已经满员了,如果人再多些会很烦恼的,可是那些朝臣说什麽也不肯放弃,父君……”

“你已经解决了,用的什麽办法?”

看到月华公子颇有兴味的表情,荣华有些沮丧,“那个并不重要啦,父君,重要的是後面的。”

“现在你是陛下,想要怎麽样自然就能怎麽样。”

月华公子这麽说的意思,是同意帮忙喽?她欣喜的表情很快浮现,不过马上又垮下脸,“父君答应得那麽爽快,是有什麽要求吗?”表情可怜的像将被抛弃的宠物。

月华公子微侧过脸,转移话题,“解决那个问题的办法是什麽?”

她的表情顿时僵住,尴尬无比,“都说是不好意思说的方法了。”那种一天轮一个人的办法,说出口的话她会很害羞的。

“是你一个晚上需要两个人伺候吗,你的身体……”

“不是,当然不是!”这个老男人在想什麽啊?荣华鼓起脸,“不过是一天一天地照轮而已,如果每个人都能按照约定来的话,绝对可以均沾的。”

听完她的解释,月华公子喝了口菜,看著连手也羞红的荣华,“……想法是很好,但你总是会有偏好才是,特别想和谁在一起,某个时间又特别不想见谁,你能做到那样的守则?”

“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想要尽量平等地对待他们,不然的话我会更加愧疚的。”

“尽量平等?”

“嗯,他们的下辈子都要陪我一个人过,已经很不公平了,如果我还很明显地偏心的话,会让他们难过的。”而且她也是对他们都有感情的啦,有点紧张地捧著杯子喝了口茶,偷偷看月华公子,他似乎在想著什麽,唉,她能不能回去了?都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麽好了。

“公平,你保证对後宫所有的人都公平?”

“嗯?恩。”

“依寡君看,你对寡君可不怎麽公平啊。”

作家的话: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让月华公子慢慢来。

☆、(5鲜币)总会习惯的生活

“咦?父君指的是我好多天没有来看您吗,”他和自己的後宫没什麽关系吧,荣华腹诽,“可这个守则是晚上的安排,如果没什麽事的话,我会尽量多来重云殿的。”

月华公子当然看得出她是在说假话,只是笑著喝茶,“也好,来日方长,寡君很期待。”

……什麽什麽期待啊?她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为什麽会感觉很不妙?

月华公子看到她被吓著的表情,“真没出息,等你能将那些守则执行下去再来找寡君好了,如果执行不了有问题,或者朝政方面有问题的话,也可以来。”

总觉得这人说话总是带著深意,可是她这种斗升小民真是听不懂啊。她蔫蔫地回到两仪殿,审著奏折的夏西泽见她的表情,“怎麽了?”

“感觉好像被恐吓了,可是他的意思好像又是鼓励的样子,是我想多了吗,我再也不想去重云殿了!”

夏西泽一愣,接住扑过来的身体,拍了拍她的背,“後宫,就是这样的。”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

“你总得习惯,我的陛下,”夏西泽说著,把荣华扣在自己怀里,将整理好的奏折放到她面前,“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关心国家大事了,今天不将这些看完,别想我按著你的守则行事。”

“你威胁我!”

“忠言逆耳啊。”

这个陛下她也不想当了!这话她不敢喊出来,只得委委屈屈又气乎乎地捧著奏折,按照他的批注看起来。

“当女皇就是这样的。”夏西泽将她的头发拨开,安慰道。

“夏西泽,不是说了要立你为正君吗,为什麽还不下旨呢?”

“下旨的必须是女皇啊。”

“我口述,你修改。”

“好,但是这不急,总得在看完这些之後。”

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想偷懒的?她瘪了,背对著他解决迭得像山一样高的奏折。

“唉──”她也知道这生活必须习惯,她是女皇,她有後宫纷争要解决,还有个太上皇要迎合,朝廷之中,还有个她很关心的人,她已经给了他展翅的天空,就不能再将他收回到皇宫这片小小的天地之中。

“夏西泽。”

“嗯?”

“我有你们这麽死心踏地要死要活地跟著我,其实我的穿越也很值呢。”她以为他肯定会反驳的,但他却是在一阵沈默後,“嗯”了一声。

“那以後请多指教了,前女皇陛下。”

夏西泽揉她的脑袋:“看奏折。”

“你们每一个我都好喜欢,所以我会去习惯的……所以你们,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下,那个守则是我写了很久才写出来的,真的,这是我的‘圣旨’你们只能接受不得反驳,就算不按这个行事,也得给我面子,好歹做做样子嘛,不然我会很丢脸的……”她絮絮叨叨,没看到身後男人满脸的笑意。

她将来也还是这个样子吧,藏不住秘密,有什麽就会直说,生气的,难过的,伤心的,喜欢的,热爱的,总会那麽赤裸裸地表达。正因为如此,才会吸引了那麽多的人,他们几个,才会心甘情愿地守在她身边。

他将她抱得很紧,这身体,怎麽会这麽温暖呢?温暖得,让人无比迷恋,甘愿深陷。

作家的话:

荣华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本章是真的最後一章了,虽然她还会有很多故事,但是正如月华公子所说,来日方长,不可能全部都写完的。将来可能还会有月华公子和於瑜的番外,但是,为了表明前一句话的真实性,这个番外即使有,也会被放在各种节日番外资料夹里xd。

咳,在最终结束的一章里,请允许我肉麻一下。

感谢一直看到最後的各位,我也知道自己的文有很多缺点。但一直以来都是大家给了我支持,所以我才能够写到完结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弃坑王来的xd),真的很感谢,鞠躬。请继续支持我,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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