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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天下之逆命皇龙》


关于时间线的问题

本书更新至今,有不少道友对时间线提出异议,本大侄子表示这些在开书之前我都是知道的。

玉梁皇故事的开始,在玉梁皇的百度百科信息里,有很明确的官方资料会刊资料的叙述。

即建立武都(武都建立,参加非命谷之会,认识天剑老人,认识红尘雪)——天枢世家血案(根据官方资料记载,那时候的玉梁皇还未正式加入枪楼成为三冠,因为会刊资料有载:在初代天子枪玄域天枢的血案之后,枪界广征人才,玉梁皇加入枪楼。由此可见在玉梁皇对寒武纪动手的时候玉梁皇还不算枪楼的人。)——加入枪楼,成为三冠,后和邪天子等人组建神兵府——玉玺重明崛起成为新任天子枪,玉梁皇挑战落败,离开枪楼——北辰皇朝覆灭,四方部族陷入混战,玉梁皇率领武都族人击败众族,统一北嵎,更名为“武都玉嵎”。

而在任平生的记载中有写到:久远前任平生与天剑老人曾受夸幻之父之请以寒澪玉为报酬除去猃狁三化。而众所周知此事因为任平生失约,导致天剑老人单挑三化,变成了后来的恶来。而官方会刊又写道:多年后,在万堺同修会努力下,幽都终被封印,任平生带着剑非道走出阴影。

由此可见,玉梁皇存在的时间绝对是很久远之前的人物,还在万界之前就算是功成名就了。

万堺时期,青阳子都还是青年,从正剧表现来看,甚至都还没有六阳结义。可见玉梁皇存在的时间甚至还早于青阳子【从夸幻在正剧对虎冠啸风生的态度来看,以夸幻之父的性格,他不可能随便在路上找个阿猫阿狗就邀请参加非命谷之会,当时的玉梁皇能得夸幻之父认可,必然有着相当实力,这一点从其它非命谷之会与会人,如天剑老人、瑟怀德(圣君士的教父,也是上一任圣君士,皇旸耿日古原争霸时说圣君士和昔日非命谷之会的圣君士不同,说明肯定是两个人。)身上便可看出。】

这样一来,就会走入一个怪圈,玉梁皇作为一个久远之前的人物,甚至不能一统北隅,反而被北隅所压制(会刊:国力尚不及北辰皇朝,武都只是天都北嵎外的一族,族中之人,可借着山道进出北嵎皇城。),如果说前期就算了,甚至后期也做不到。

看过老剧的人都知道,北辰皇朝经过龙城后,实力大不如前,只有北辰元凰父子撑场面,但是即便如此,武都当时也未发声,只是在北辰皇朝覆灭后,四方部族陷入混战,才出现击败众族,以一个久远之前的人物而论,实在是不怎么够牌面。

要知道,作为一个久远之前的人物,武都作为一个久远前的势力,首先:势力内部战力不强,一皇双王三侯四相五军六门,双王三侯四相战力低下,作为一个久远存在的势力实在不够牌面。

其次:玉梁皇自身并不足以表现出独撑一方的实力,众所周知,霹雳里一个人撑起一个势力的情况并不少见,比如龙宿的儒门天下,新剧出的儒门天下大司马不论,老剧的表现属于典型的强干弱支,除了龙宿都不能打;

但是玉梁皇剧中展现的实力甚至连强干都做不到。一度落败于红尘雪和孤星泪,红尘雪属于半路出家,后面才拿到枪谱,孤星泪甚至还是个孤儿,玉梁皇连这两人都赢不了,着实差强人意。

所以如果要按照原剧情写,就会面对很尴尬的问题:

1、如果从崛起开始写,那么时间线太早,并不能写的很清楚,毕竟是久远之前,甚至是龙脑还未发迹的状态,可能疏漏更多,因为无法把握当时台面上的人物。

2、如果从新剧古原争霸开始,人物已定型,实力、势力也差不多定型,可调整空间不大,至少从玉梁皇表现,古原后登场的boss,八岐邪神、女帝、造孽、驭龙主,玉梁皇一个都打不了。

所以,我选择了从北隅灭亡的龙城至剑踪开局,这样可以完美契合玉梁皇从武都建立到枪楼再到御宇之主的时间。

完毕。

第一章:重生玉梁煌

“我,我还没有死吗?我还活着?”梁煌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缓缓飘荡着,恍恍惚惚。

前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公司职员的梁煌,在此刻有些无措和慌张,大楼起火,本来有机会逃生的他一时血气之勇起来,冲回办公室救出了两个同事。

而梁煌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后,三个人一起逃生的时候,他不小心扭到了脚,那两个人为了逃生竟然就将他放弃了,人性之丑恶,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汝,还不醒来吗?”

就在这时,梁煌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影子,模糊不清,梁煌睁大了眼都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吾……”

这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很虚弱,却让梁煌感觉无比的亲切,在漆黑中,随着这一声,多出了一点火光。

“吾,吾为何在此?”

火光稍微大了点,梁煌勉勉强强可以看清那道紫色的影子,有着鳍,有着尾,像是条鱼,有着红色的怪异眼珠,和鱼所没有的尖锐獠牙,梁煌感觉这个形象有些面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玉梁煌,还不醒来吗?”

紫色的虚影再度发声,下一刻,梁煌只觉一种强烈的痛苦遍布全身,就如同前世在烈火中被烧灼一般,那道火光再度变大,一股强烈的冲动从梁煌心内升起,他挣扎着,一步,一步,向着火光走去,浑身颤抖不已,随着时间流逝,身上的痛觉愈发清晰。

“我……我……”

似乎感应到他的这股强烈的意念,火光愈发炽烈,梁煌一个咬牙,向着火光冲去,就在他的手指接触到火光的一瞬间,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了梁煌的脑海,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睁开的双眼。

我……我是玉梁皇?!

睁眼一刻,记忆疯狂涌入,梁煌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他穿越了,而他穿越来到的世界,是《霹雳布袋戏》的世界;而他穿越的人,赫然正是武都玉嵎之主——掣风悬武·玉梁皇,而现在的他,还叫玉梁煌,而非皇。

玉梁皇,出身北嵎周边外族之一,后凭借一己之力建立武都,更加入枪楼名列“三冠”之位,堪称少年英杰。

而后北隅最大的势力北辰皇朝覆灭,玉梁皇率领武都族人击败众族,统一北嵎,更名为武都玉嵎,成为武都之皇;更在古原时期受邀成为“枪”之代表,成为当时台面上的风云人物。

其后凭借其城府算计,先后夺得枪界绝学《玉玺之命》枪谱、山海奇观之珍藏奇宝,然而随着时局的变迁,玉梁皇手中势力也在数度周折之中消磨殆尽,其本人的性格也渐渐变得扭曲下作,失去了初出时的霸气和深沉,最终落败于江湖厮杀,武功尽废,葬身狼腹,至死无闻。

玉梁皇在整个《霹雳布袋戏》世界并不算是一个如何辉煌的角色,但在其登场的时期,无论前期的王者气度,手腕算计,还是落魄时纯粹的‘恶’和‘卑鄙’,在那一段时间内都给梁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以说这是一个足以让人印象深刻的反派角色,梁煌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机会穿越变成他。

那他就是……地冥了?

玉梁煌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紫色虚影,渐渐清晰的回忆让他随后辨识了那道鱼影的身份。

玉梁皇出身外族,根骨虽不错,但也算不上世之顶尖,之所以能快速崛起,便是遇到了一个今生的‘贵人’——冥冥之神,依靠冥冥之神的指引与恩赐力量,方才有了可以在外族中称雄一方的力量。

但也是因为这个“贵人”,玉梁皇最后的最后,才堕落入最后的深渊,一蹶不振,直至被冥冥之神抛弃,葬身狼腹。

可以说成也冥冥之神,败也冥冥之神,玉梁煌没想到穿越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如此重量级的人物。

而如何面对这个冥冥之神,成了玉梁煌重生之后的第一个难题,想要快速崛起,冥冥之神是个不错的助力,要知道玉梁煌虽为部族族首之子,有部族继承权,却非唯一的儿子,而部族讲究的是强者上位,现在的玉梁煌在这一方面,并不占优。

但若要玉梁煌如同原本的历史轨迹一般,成为冥冥之神的信徒傀儡,任其玩弄操纵,也绝无可能……

“你,是谁?我这是在何处?”

玉梁煌开口道,只见一片漆黑的空间里,脚下只余黄沙,以及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造型狰狞的‘鱼’。

“汝可称吾为,冥冥之神。”

一只模样奇怪的鱼,却自称为神,这场面说起来有些滑稽;但玉梁煌却是笑不出来,作为当今世间为数不多的知道冥冥之神真实身份的人,他是不敢有半点大意。

“冥冥……之神?”玉梁煌在这一刻,尽展自身的演技,眼中带着疑惑和戒备,微不可查的向后退了半步,“吾这是在哪儿,你找我,所为何事?”

“汝,不必恐惧吾。”冥冥之神的鳍微微煽动,明明不见鱼的嘴唇有动作,却确实有声音传出:“吾,是为世人实现愿望的冥冥之神,这次相会,是你之机缘,吾是为实现你的愿望而来。”

“我的愿望?”这一刻,玉梁煌的眼里充满了恰到好处茫然。

“不错,汝的心愿,汝的愿望,为何?”冥冥之神的语气,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而玉梁煌此刻的神情,就如同真的被蛊惑了一般,一片茫然:“我的心愿,愿望……”

“大丈夫生世,当带披甲持锐,配三尺剑,以升帝王之阶。这!便是吾之心愿!”

话语出,振聋发聩,这句话非是现在化身玉梁煌的梁煌所言,而更似本已消失的玉梁煌的执念,冥冥之神闻言,眼中则是闪过一丝诧异。

在玉梁煌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在冥冥之神眼中,原本的蟠龙之形竟是有一瞬伸展腾空之姿,仅这一抹变化,让冥冥之神惊讶之余,更多了几分兴致。

蛰伏在地而未升天之下龙,伸展腾空,玉梁煌,汝令眩者感到趣味了。

第二章:恩赐与交易

玄妙的意识之境,化身为鱼的冥冥之神,异魂穿越的玉梁煌,既定的命运会面,却注定造就与曾经的命运截然不同的结果。

“汝之宏愿,若能献上汝之虔诚,冥冥之神自会为汝达成。”

冥冥之神漂浮在空中,状若鱼鳍一般的部位微微摆动着,在黑暗中激荡淡淡涟漪。

这种异能,难怪原先的玉梁皇会成为冥冥之神的信徒……

冥冥之神说话的同时,玉梁煌便已清晰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入侵着自己的脑识,配合冥冥之神带着诱惑之意的声音,影响力更是倍增。纵然是魂穿而来的玉梁煌,脑海中也不受控制的冒出纳头跪拜的念头。

但玉梁煌知道,自己决不能跪,这一跪,便注定走上原本玉梁皇的老路,成为冥冥之神的信徒傀儡,受人所制。

“嗯?”冥冥之神察觉到玉梁煌的抵抗,玄妙异能再催,“玉梁煌,献上你的虔诚,冥冥之神将给予汝恩赐,给汝可以达成所愿的力量与机会。”

更为强大的异能来袭,纵然玉梁煌也不由神识恍惚,但心中执念趋动着玉梁煌的躯体,双膝始终不见半分弯曲,心知双方根基差距,若僵持下去必然沦陷,玉梁煌运力稳固心神,开口道:“神恩垂怜,玉梁煌本该谢恩,但玉梁煌心中既有登顶至尊之念,又岂能轻易屈膝。”

“嗯?至尊为天子,屈膝于神,并无不妥,虔诚献上,汝将得偿所愿。”

“虔诚在心,而非在行,千古人间愚昧事,自雕泥塑自烧香,心诚,足矣,王者屈膝,天不容也!”

提气运劲,玉梁煌绝不折腰,抗衡之刻,却隐隐听闻幼蟠长吟,龙形隐现,翻滚不已,无形的龙气对抗冥冥之神扩散而出的异能,冥冥之神感知到其构筑的空间竟随之产生轻微动荡。

嗯?!

玉梁煌与己抗衡至此,已是大大超乎了冥冥之神所预料,具他观察的这段时日,玉梁煌无疑是有着相当野心,但其先天不足,根骨说不上差但此生注定难成绝顶,心比天高却受肉身所限,这样的人,最容易被突入其来的利益所诱惑。

这是冥冥之神对人性的掌控与了解,但玉梁煌之言行,超出了冥冥之神所想,也因此让冥冥之神愈发觉得趣味。

就在这时,玉梁煌再度开口道:“玉梁煌斗胆,想同冥冥之神做一桩交易。”

“交易?哈哈哈哈!”冰冷的笑声,不带半分温度,无形的音波回荡,玉梁煌腑脏登时受创,鲜血顺着玉梁煌的嘴角滴落,玉梁煌的眼神仍是不改坚毅,他知道,时值此刻,面对眼前之鱼,他不能有丝毫露怯。

“凡人之躯,也配与神交易吗?可笑!”

“凡人之躯未必不能与神比肩!”

看着玉梁煌的坚毅面孔,冥冥之神转为沉默,停下了异能的释放。

帝父,这便是你所言的,人性之无限可能吗……

眼见冥冥之神沉默,虽不明原由,但玉梁煌也不敢放松半分,趁热打铁道:“冥冥之神既是有意收吾为信徒,必然玉梁煌这条性命尚有冥冥之神可瞧得上之处,玉梁煌不才,愿以未来换取冥冥之神如今之助。”

“哈,玉梁煌,你可知,你的未来在冥冥之神不值一看,你又有何自信,能以未来回报于吾。”

“以神之眼光,玉梁煌既有幸得神垂怜,想来总有些许过人之处,虽无缘信奉冥冥之神,但情分仍在,或许冥冥之神今日随手之助,未来得到的便是一皇者的举国之兵襄助,相信以冥冥之神的智慧,以微小投资换取未来回报,必是不吝而为。”

冥冥之神闻言,又是冷笑,淡漠说道:“不愿为吾信众,又焉知吾不会培养出一个敌人呢?玉梁煌。”

“冥冥之神,是在担心被玉梁煌超越吗?”

“激将之法,毫无意义。”

只见冥冥之神一道黑光自口中化现而出,落在玉梁煌手中,直到黑光散去,方才露出本来面目,是一个漆黑的木匣,玉梁煌将木匣的盖子打开,其中静静躺着一张看上去颇为老旧的羊皮卷。

“这是……”

“冥冥之神的恩赐。”冥冥之神回道:“此路观图所指,有一处遗迹留存,以汝现今之实力,进入探查将是九死一生,但若接受吾之赐予,汝获得遗迹珍藏之可能将大大提升,汝可考虑。”

“多谢冥冥之神,此点拨之恩,玉梁煌未来必有报答。”

玉梁煌闻言,阖上了木匣,道谢道。决口不提信奉之事,好不容易摆脱,又岂有自投罗网之理,而玉梁煌也大致明白了原本玉梁皇的发展轨迹,必然是信奉了冥冥之神获得力量,然后去闯遗迹得到了什么传承,因此实力大进。

根据玉梁煌的估计,遗迹怕是和玉梁皇的《御宇八字诀》武学脱不了干系。

“报答,等汝能活着回来再说吧,自信之人,冥冥之神期待着汝未来的表现。”

“必不会让冥冥之神失望。”

玉梁皇此身,因果不小,未来的武都玉隅、枪界之变、古原争霸都和玉梁皇有着不小的关联,所以纵然玉梁煌没有承接冥冥之神的力量,他也并无多少不安,因为他知道,冥冥之神未来还有要用到他的地方。

再睁眼,玉梁煌眼前黑暗的空间散去,此身所站立的地方,是一片树林,而在玉梁煌身侧,插着一根白杆长枪,未来横扫四族,建立武都玉隅的千面修罗枪,此刻手中所持不过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枪。

看着手中的漆黑木匣,玉梁煌知道,方才一切非是梦幻。他确确实实改变了原本的命运轨迹。

“嗯,先返回部族,然后前往路观图指示的地方。”玉梁煌拔起白杆枪,循着记忆,往玉梁煌身在的部族走去。

而在玉梁煌离开之后,冥冥之神的身影一闪而逝。

“不受控制的棋子,吾期待你的表现,但要完成大计,或许眩者该准备一颗备用之棋。”

第三章:兄弟

玉梁煌所在的部族,在此刻的苦境北武林,并不起眼,这一时间,北武林地区最大的实力只有一个——北辰皇族建立的庞大王朝,天都北隅。

而天都北隅下属周遭,还有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大的合成称四方部族联盟,不屈服于北隅统治,与北辰皇朝连年征战,却受北辰皇朝神武侯所阻,数十年来难越边境线半步,反而损兵折将。

其余的中小型部族,或追随联盟,或臣服北隅,或于夹缝中生存,混乱的世道,各自有着各自的生存方式。

而玉梁煌所在的部族,名为禹梁,据传乃是禹帝之后,不过已是无从考据。禹梁族先祖原是沿水而居,为方便自水中获得水产,所以部族之内的人皆擅长枪、叉、矛等器具,发展至今,禹梁族内便是以枪为尊,人人皆是用枪的好手。

而在臣服北辰皇朝之后,禹梁之人入北隅从军,现今北隅军中枪矛高手,十之有六七出自禹梁族。

“但禹梁部族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循着玉梁皇的记忆,玉梁煌缓缓走近禹梁族驻地,看到他的一刻,禹梁族人面上的表情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

“是三少爷啊。”不少人笑着对玉梁煌打招呼道,对于这部分人玉梁煌也一一笑着回应。

而部族中明显还有另一派人,还没等玉梁煌走近,就远远的避开了,像是在躲避瘟神一般。

一切的一切,玉梁煌早已通过记忆提前有所预料,所以也不以为意。穿过或招呼、或躲避的人群,回到了家中。

“兄长,我回来了。”回到家中,玉梁煌最先来到的便是书房,推开房门招呼道。

埋头书案前的青年闻言抬起了头,日光映照下露出了一张苍白的面孔,似是久未接受日照,在阳光照进书房的一瞬间,青年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玉梁尚,现今玉梁族首第二子,亦是玉梁煌的亲生兄长,二人同出为庶出,生母早丧,若非兄弟二人互相扶持,也难在部族势力压迫之下存活至今。而兄弟二人在部族内掀起的波涛,也正是如今部族隐隐分裂两派的原由。

“煌弟,你回来了。”玉梁尚缓缓站起,见玉梁煌周身无恙,心方才放松下来:“外出一日消息全无,须知现在可是非常时期,玉梁绍那方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无论作何行动,皆需小心谨慎才是,今后切不可再如此了。”

玉梁煌自是可以清晰感觉到玉梁尚发自真心的关心,心头一暖,拱手道:“抱歉,兄长,是吾欠考虑了。”

“嗯?”玉梁尚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了一声。

“兄长?”

“无事。”玉梁尚拍着玉梁煌的肩膀道:“只是觉得,我之兄弟,长大了,为兄甚感喜悦。”

原先的玉梁煌,骄傲,骄傲到明知是自己的错误,却仍不会承认的那种;玉梁尚几番规劝,始终无果,而如今看到玉梁煌竟然会愿意认错,玉梁尚方才有了恍然之感。

“兄长……”玉梁煌看着眼前的瘦削身影,这份兄弟情,无疑是真的。他也可自其中感受到玉梁尚在玉梁煌心中的分量,但玉梁煌心中的疑惑随之而起,未来武都玉隅建立时,一皇双王三侯四相五军六门,并不见玉梁尚的身影。

而以二人的兄弟情义,玉梁煌决计不会对玉梁尚下手,那么玉梁尚自玉梁煌的传奇中消失的原因便只剩下了一个……

“煌弟?”

“无事。”玉梁煌摇了摇头,道:“兄长,吾有事,要离开部族数日,必然会在决议之时赶回……”

“不可!”玉梁尚紧皱着眉头,端详着玉梁煌神情看对方不似玩笑,眉头愈发紧皱了:“决议之事紧要,若你不在,众人便相当于失了主心骨,若无法及时赶回……”

“兄长。”玉梁煌打断玉梁尚道:“你且先听愚弟一言吧。”

“嗯?”玉梁尚和玉梁煌对视了一言,坐回到座位上,“好,你说。”

“兄长,你觉得,部族决议,我们兄弟得到的支持,会超过玉梁绍吗?”

“为何不能,部族不满于当前境况已久,十族老泰半支持我们,煌弟你更是禹梁族内年轻一辈第一高手……”

“但终究不是第一高手。”

玉梁煌所言,直指要害,书房之内,瞬时便安静了下来。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终究不是第一高手,苦境以武为尊,禹梁族奉行传统嫡长子继承,玉梁绍虽是平平,但其身后站着的乃是现在的禹梁族首,玉梁煌、玉梁尚二人的亲生父亲,禹梁族第一的高手。

“那人的立场分明,若真铁了心支持玉梁绍,纵然决议与我等有利,又能如何?”

“他……”玉梁尚想说什么,又沉默了,部族内的传统,他又岂会不知。可以说,这场决议,本就是那人的一场施舍,最后的结果,若是那人不认,决议的结果只是笑话。

“那你外出,是欲精进,但短短时间,你又能到哪种地步?”

“胜其,已是足够。”

原本时间线的玉梁皇便是与地冥一会后,闯出一番天地,建立武都,玉梁煌也有相当信心。

“几成把握?”

“十成!”

玉梁煌回应的斩钉截铁,十成把握,也必须是十成,若是不成,或亡于遗迹之内,或最终无为回返部族,在斗争中失败落得凄惨下场,一切皆无意义了。所以玉梁煌回应的答案只有一个,十成。

“好!”

玉梁尚点了点头,转身从书架最顶处的暗格之中,取出了一个长盒,比玉梁尚还高出半头,不用打开,玉梁煌就知道盒子中是何物。

“提庐枪,兄长,这……”

“为兄虽不知你要去哪里,但能有大机缘,必然也有大危机,此枪,你且带着防身吧。”玉梁尚将木匣打开,取出其中的提庐枪递到玉梁煌手中:“去吧,在你回来之前,为兄,等你!”

“兄长……吾明白了。”

时间紧急,玉梁煌也知不是作女儿态的时候,提着提庐枪,转身迈步而出。

上古遗迹,不论你是何等艰险,其中机缘,玉梁煌,势在必得!

第四章:传承玄机

离开了禹梁部族的玉梁煌知道决议在即,这次行动的时间非常紧迫,路上自然不敢有半分停留,他根据冥冥之神给的羊皮卷,一路按照路观图的指引,最终来到了一处不见生机的绝壁之前。

“前路已断。”玉梁煌摸着石壁,根据路观图指示,眼前已是绝路,玉梁煌随即看向两边,也皆是峭崖绝壁,不见道路,而更为古怪之处,还在于石壁之上不见哪怕一根枯树,一根杂草,毫无生机。

“想不到北隅之内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令人意外,不过前方无路,莫非是要我攀岩而上吗?”玉梁煌抬头看向高处,一片迷蒙,云海不见尽头,表明此处高崖比云层所在之处高的多。

就在玉梁煌疑惑难解之时,羊皮卷忽现异状,自玉梁煌手中脱手,在半空中散发着异光,随后,原本羊皮卷上的线路竟是径直从卷纸上脱落,化作累累砖石,转瞬一道石桥直通云海。

“嗯?走上一观。”就在玉梁煌踏上石桥一刻,眼见场景坯变,绝壁无踪,道路话无,四周只剩一片黑暗,以及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桥,仿若可达九霄云天。

“地冥(指冥冥之神)所赠的遗迹,果然玄妙不凡。”

心中既惊且疑,玉梁煌化现提庐枪,心怀三分戒备,顺着石桥一路向上而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石桥盘旋而上,连接着一处宏伟石台,但见石台地上微雕着一场宏大的战役,战场上尸骨成堆,残兵断甲四处可见,而深陷于战场绞肉机的密密麻麻,士卒无数,每一个都有着单独的面貌与表情。连虬筋和盔甲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这是……”就在玉梁煌惊讶于雕刻之鬼斧神工的技艺之时,黑暗之中,一道似虚似实的身影凝聚,高达数丈,黑甲鬼面,自高而下俯视着玉梁煌。

“闯入者,谁人!”

“嗯?!”见得黑甲巨人身形,玉梁煌心内暗暗戒备,紧握着提庐枪,冷然道:“玉梁煌!”

“玉梁煌?”黑甲巨人继续冷言道:“无名之辈,也敢贪图至宝,还不退下,妄丢性命。”

“既然来此,玉梁煌岂会因为阁下言语便轻易言退。”言罢,枪锋一转,直指黑甲巨人:“若有考验,便尽管上来吧,玉梁煌无惧!”

“鲁莽之辈,不知死活!欲得传承,需验智勇,考验失败,性命归无。”

黑甲巨人无悲无喜,落下一语之后,便重新消散于黑暗之中,随后,玉梁煌脚下石台忽起变化,却见一方石台下陷,自凹洞中缓缓升起一张正方形石桌,而在石桌左右侧,各自缓缓升起一樽等人大小的青铜雕像,同样身披黑甲,面覆鬼面。

“这是?象棋棋盘?”

看着面前的正方形石桌,玉梁煌心生疑惑,石桌之上经纬纵横雕刻,分明与象棋无二致,但若说是象棋,却无楚河汉界,棋盘上的四方也分作红、蓝、绿、黄四色,原本的老帅座处分别标注着吴、魏、蜀、汉。

此刻的棋盘上,还未落棋子,只是写着一首诗:

涛浪长江,烽烟世代,人间正反深猷。

棋枰博弈,是盗杰争筹。

赤壁汉中官渡,金水火,国恨皇仇。

干戈是,凄云苦雨,征战未曾休。

千秋,成与败,何缘何故,怎许参修。

问魏蜀吴疆,曹氏孙刘?

乱象谁人堪道,纷扰事,历历沉浮。

翻书看,机关算尽,逝者水东流。

“这是,三国?”就在玉梁煌惊疑不定之刻,棋盘上诗词散去,只留下了八字——滴血入局,生死无论。

这便是方才那人说的考验吗?

不见丝毫犹豫,玉梁煌上煌果断运起真气,自指尖逼出一滴鲜血,随即滴血入局。

就在鲜血融入棋盘的一瞬间,玉梁煌之魂识受棋盘牵引,进入棋盘之内,恍惚间听闻一道老迈嘶哑的声音:“相传昔日东坡居士泛舟游赤壁时,误入幻境,见得三鹤化三老者,于棋盘之上对弈,东坡观之,隐约见得山河兵马,好不壮观,其间纵横捭阖之势蕴藏无尽杀气。老者见东坡居士痴迷,笑云:此棋乃以象棋仿制,彼言楚汉,吾讲三国,遂名三国演奕。其后将天子以令诸侯、赤壁之战、袭取荆州之故事纷纷演绎,正是:车马炮重温千古战事,魏蜀吴演弈旷世棋局。”

随着故事讲述,玉梁煌渐渐有了实感,但老者的声音仍在讲述着这段故事。

“后三仙将之赠与东坡居士,然居士日后再游赤壁之时,此物误沉长江之中,数百载后为一罗姓文人所得,将之排布,加以谋略著成故事,号曰《三国演义》。”

“嗯?三国?苦境的三国,是这么来的吗?”

玉梁煌再睁眼时,己身已是端坐于中军帐内,放眼望去,两侧各列一虎士,皆是身材魁梧,一人手持双戟,一人提着一口虎头缳首刀;再两侧,是谋臣,一者放浪肆意,一人端庄不凡。

“士,相……”玉梁煌坐在自己的帅位之上,而面前则是一个微缩的四方棋盘。

“三个人的象棋,马无马脚,象无象眼,兵可横行,将棋必应,弑君联盟……”

玉梁煌前世并非没有接触过象棋,但这般的三国演弈棋却是闻所未闻,看上去只是取消了象棋上的一些限制,多了一个棋手,但实际上多出的复杂程度可不止一星半点。

魏处北,蜀在南,吴位东,而不动之棋汉,只有三車一炮,位于西。如此也算符合历史,魏座北地,蜀偏西南,吴拥江东,汉长安位于西北之地。

而如今,红色的吴已走了第一步,铁骑已动。紧接着,便该玉梁煌落子。

“规则不明,下棋的青铜像,也不知敌我,还是该以守为上。兵可横行,或可以兵先构筑防线,互为依靠。”

玉梁煌随之落子,却见蓝色旗帜飘扬,声声呐喊回荡天际,魏字大旗蔽空,随着棋子落下一刻,魏将领兵已动。

第五章:三国演弈

方寸之间,三方博弈,前所未见的三国演弈棋局,不过数着过后,已让玉梁煌倍感压力。

前世的玉梁煌,象棋一道说不上顶尖,但应对一些业余的象棋赛事还是有余,而此番三国演弈事关传承,玉梁煌更是倍加留心,每一步都要思考良久方才落下。

然而兵的移动限制取消,马无马脚,相无相眼,带起的变数令玉梁煌难能及时反应;更要同时面对两个对手,使得仍旧以传统象棋的模式思考,一时应变不及的玉梁煌狼狈不堪,原本以五兵配合車、马组成的防线也在蜀、吴两家的合围之下支离破碎。若不是蜀吴二家时不时的互斗给玉梁煌多出了周旋空间,这局棋他早已败北了。

“想不到,这局棋,竟然如此难缠。”

玉梁煌仍坐在帅位之上,俯视棋局,原本遮天蔽日的魏字旗帜少了不少。随后玉梁煌又看向蜀、吴两方,双方虽比玉梁煌好些,但也损失不轻,而且很明显,蜀、吴的战争还有扩大的趋势。

“为何蜀吴先前那般强势的攻击我,现在又自相残杀?”棋手轮转,又到了玉梁煌落子,玉梁煌却未着急,而是开始细思起了三国演弈内中的规则。

“三国……三国……”

声声敲击,玉梁煌看着棋盘陷入沉思,当前他已损失一炮两卒一马,而蜀方损失了一马一炮一卒,吴则损失了一車两卒;现在四方中间的空白区域,已经尽数成为了吴蜀之争的战场,魏棋移动必须小心翼翼不然随时可能被某一方吃掉。

“莫非,三国演弈,主要进攻对象的判定是以平衡而论?”

念及此处,玉梁煌又调动了一步車,随后一队车骑悍卒驰骋而出,纵横疆域,长驱而出,领军的将领挥舞着长刀,面对不远处的一支蜀军步卒直接碾压而过,片刻过后,蜀军步卒尽灭。

但这样以来,也将这支车兵置身于蜀军另一队骑兵的虎口之下,现在这支骑兵则有了两个选择,一是吃車,二是吞吴之卒。

但见蜀军移动,骑兵横扫战场,吴卒顿时丢盔弃甲,玉梁煌随之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如此,三国演弈,三家较量便是平衡。”

昔日曹、刘、孙三家争霸,曹操携战官渡之胜势南下,驱刘备,收荆州,势如破竹,所以弱势方的孙刘联合,才有了举世闻名的赤壁之战;而后,曹操败退离汉中,孙权兵败逍遥津,刘备则虎踞荆益,进位汉中王,所以曹孙联合,有了关羽麦城之败。

而三国演弈棋中的三家争锋,首要的敌对对象,便是根据各自对手强弱来进行恒定。

“这样一来,当需现设法与人结盟才是,以两方兵力对决一方,如此胜算当可倍增。”

念及此处,玉梁煌再将两枚步卒送上,各自送到了蜀、吴口中,听着士卒哀嚎,魏旗掉落,玉梁煌心中微泛波澜,但转瞬便已平息。

而蜀吴双方,由于魏方兵力再度被削弱的缘故,只将对方看成了对手,玉梁煌趁着这一时机,指挥着仅剩的一队骑军往大汉方向而去。

三国之中,无论是董卓救驾还是曹操救驾,皆是以轻骑为先,所以三国演弈规则中,唯有马进入汉方区域,结盟或是弑君,而就在临近汉帝之刻,玉梁煌再度陷入了思考之中。

弑君,则可拥有汉方的三車一炮作为战力,但自身便会面对蜀、吴联手攻击,不死不休。

若选择一方结盟,则三車一炮则会便为单独一方的战力,他跳进去的这枚马,想再出来,便没那般轻易了。

“三車一炮……”

玉梁煌看着战局,无论结盟还是弑君,皆只有一步好走,接下来便是蜀吴的回合。

“汉棋和吴面对面,如果能合理利用三車的优势便可直冲将军,数步之内吞并吴,但当务之急,是要先清空战场。”

車可横行霸道,但此刻中间空白出俨然成为了吴蜀的战场,車难纵横驰骋;心念一决,玉梁煌再度挪子,这一回,他决定与吴蜀兑子,以車炮强兑吴蜀的马,随后任由吴蜀争锋,他则手握大权,无论弑君还是结盟,主动权皆在他手中。

霎时,战火硝烟遍地,喊杀不绝,玉梁煌心渐冷,无情之棋,不计代价,终于以一車两炮一卒为代价强行兑掉了吴蜀双方的三枚马棋。

但这也使得他成为了三方棋局上最为弱小的一方,而吴蜀的拼杀,更是刀刀见血,玉梁煌真心庆幸自己在第一时间便已洞悉了关键规则,不然真要加入道三方战场绞肉机内,以他之棋力,胜负当真难说。

而在吴蜀双方拼自渐渐临近界限之刻,玉梁煌仅剩的马一步踏落,霎时千骑踏皇城,血腥遍地,天地齐喑。

三車一炮入手,吴蜀双方也同时改换目标,进军曹魏。

然而此刻,三方的大棋终究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吴蜀联盟面对士相俱全的曹魏防线,只能观望,相反玉梁煌三支車骑同出,直逼东吴,以一車的代价直接摧毁东吴双相,随后弓弩齐备,双車挡关,东吴无以对应,直接覆灭。

而在东吴覆灭之后,东吴兵力亦归入玉梁煌手中,玉梁煌直接以恃强凌弱之兵法,和蜀方面对面展开兑子,纵然蜀方棋力高于玉梁煌,但终究难能抵抗,玉梁煌尽吞吴蜀。

就在棋局获胜同时,玉梁煌神识亦被强行排出三国演弈棋之内,回归本体,再睁眼,只见两尊青铜像不知何时俱已损毁。

而拿到魁梧身影,再度缓缓浮现。

“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浑水摸鱼,终是鹬蚌相争让小人得利。”

“玉梁煌只知道什么叫成王败寇。”玉梁煌看着眼前缓缓浮现的通道,迈出脚步冷然道。

魁梧的巨人幻想蔑笑一声:“有趣的年轻人,智关已破,若是不惧死,便继续前行吧,下一关,勇,名为——千军万马!”

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难的千军万马。

第六章:闯阵

遗迹传承,智勇双关,玉梁煌打破智之关卡三国演弈,跟随黑甲巨影一路前行,却见凭空一道青铜巨门,随着巨门缓缓打开,映入玉梁煌眼中的,是造型各异的万千泥俑,森然陈列,散出凛然杀气,仿若真人。

“勇之关,千军万马,本为我朝遴选上将所用,你若能破万军,取上将首级,便算作过关。”黑甲巨影缓缓道:“同时,你还有一个对手,时间。”

“时间?”黑甲所言,拉回了玉梁煌原本因‘我朝’二字而展开联想的思绪。

“不错。”黑甲点了点头:“遗迹之内,尚有十余名之前闯关者的残魂,我将取其一二,置于另一处关卡中。”

说到此处,黑甲稍微停顿了几分,看了玉梁煌一眼,方才接着道:“若你死于阵中,或破关时间比他慢了,皆算考验失败,你也就埋骨在此吧。当然,他若比你先死,则算你的考验通过。”

“吾,知道了!”提庐入手,迈步上前踏入青铜宫殿之中。从拒绝了地冥恩赐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他没有了退路。要么走出比前世的玉梁皇走出更为辉煌之路,要么,埋骨于江湖滚滚浪潮之内,无人听闻。

“来吧!”

轰然一声,青铜大门紧闭,于此同时,兵马泥俑的双眼瞬时亮起黑芒,长枪出阵,刀斧列墙,弓弩上弦,不过数个呼吸,兵佣已组成一个全无破绽的军阵,除却动作稍显僵硬以外,分明是一名名百战老卒。

“万兵伏首,武道称皇,谈笑定尊!”

千军万马在前,玉梁煌手握提庐,绝无退路的一战,随着玉梁煌挥枪荡风云,强突军阵,拉开序幕。

泥俑无声,面对枪风摧折,不曾发出半点声响,便已化作残泥土块掉落,但在玉梁煌突入军阵的同一时刻,更多的泥俑士卒围上,断绝玉梁煌归路,长枪出,刀斧落,带起猩红,玉梁煌面色不改,提庐枪再运横扫身后之敌。

“喝!”

面对十余人联手压下的攻势,玉梁煌心知若受压制便是等死,枪身一横,力奋千钧之能,拦下攻势,随后再随手一扫,再度前进数步。

而在军阵的最后方,最为魁梧高大的泥俑,始终沉寂,不见半点动作。

“我岂能在此止步!”

一声长喝,长枪直贯,穿透数人,玉梁煌双手秉持枪身,再度上前奋力冲了几步,随后枪连带着泥俑横扫了周遭一圈,然而短暂的空白之后,又是更多的泥俑士卒围上,刀剑枪矛交织绵密不停的攻势,玉梁煌一时不及回防,再添数处伤创。

“不行,岂可在此拖宕!”

已记不清自己打破了多少,但玉梁煌放言望去,周遭仍是围得密密麻麻,滴落的猩红,身上的伤创,让他的意识愈发清明。

他还记得,黑甲所言的那个条件,是要与时间赛跑,若是就这般同泥俑士卒纠缠,纵然能胜,必然已是超限。古语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那人既然能创下记录,必然是直取了敌将首级。

念及此处,玉梁煌双足运劲,连踏数名泥俑兵卒,腾空而起,运力的双足之下,泥俑皆尽粉碎。

“杀!”提庐长枪现锋芒,玉梁煌凌空约起,枪锋直指始终未见动作的泥俑大将。

就在此刻,军阵后方,引箭在弦而未发的弓弩泥俑,却是瞄准了半空中,无可借力的玉梁煌,霎时箭离弦,矢蔽空,剑雨直扑玉梁煌。

“果然如此,六合枪诀·四夷宾服!”枪出平四方,妙变无穷,全无破绽,尽数拦下箭矢攻势,玉梁煌其势不减,直取泥俑将军。

只见枪锋将至之刻,泥俑将军,动了!

双眼现黑芒,幽冥若恶鬼,快,快的猝不及防,只见泥俑将军铁棍入手,同时越空而起,铁棍砸落。锤棍之将,难可力敌,枪棍碰撞,玉梁煌只觉一股巨力透过枪身传导,直催肺腑,登时血洒当空,倒飞而出。

“虎!”

玉梁煌落地,泥俑将军手持铁棍紧追而上,一抬手,一落下,又是崩山裂石浩荡一击。

“我绝不会如此轻易认败!喝!”

只见玉梁煌真元运转,强压体内伤势,提庐枪再出,泥俑将军之神力催发,铁棍对长枪,数合碰撞,玉梁煌虎口开裂,双手已被鲜血彻底浸红。

“虎!”

“再来,六合枪诀·一点苍茫!”

再对一招,泥俑将军全然不顾周遭泥俑,铁棍落处不少泥俑皆粉碎破裂;玉梁煌再运极招,身化青龙,避过泥俑将军攻势,再一招,苍龙探爪,枪显芒,却是——

“怎会!”

提庐枪,取庐山五金之精,以《漓泉百炼法》淬炼,虽说不上什么神器,但也可称得上利器名枪,乃是玉梁尚身未染疾之时,参与枪楼天子宴时,名列幼麟榜探花所得之物。

后玉梁尚染疾,少有动武,提庐枪便被其珍藏了起来,直到玉梁煌出发前玉梁尚方才相赠。

如此宝枪,却是难破泥俑将军之泥甲,玉梁煌一时愕然。但随后,泥俑将军攻势转瞬又将来到,玉梁煌收敛心神,再度接招,又被击飞出去。

“难道,没有接受地冥的施舍,我就过不了此关吗?哈哈哈,我,重生,岂可止步在此,就算没有地冥,我也绝不,认输!杀!”

枪再出,人无畏,不甘就此放弃,坚持,坚持便是胜利,玉梁煌长枪连舞,挥斥风云,却是难伤泥俑将军,反观泥俑将军手持千钧铁棍,蕴不凡神力,每一击,皆可震荡玉梁煌内脏,使得玉梁煌伤势愈发沉重。

不死不疲的泥俑将军,攻势如出潮如浪,一波紧接一波,反观玉梁煌伤势却是愈发的沉重,随着血液的流逝,玉梁煌的意识也渐渐迷离。

但长枪在手,人,不言轻放,虽是意识渐渐模糊,但玉梁煌心中谨记四字——决不放弃!

“再撑,再撑一招,六合……枪诀·五方……俱……灭!”

最后一招,便要落定生死,一枪朝天,直取,再不见半点守势,生死、胜负、心念,一切尽付此招!

第七章:北宇赤皇

“我,没死吗……嗯,这是!”

玉梁煌躺在地上,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十余丈之高的人像。

人像手持一杆奇特长兵,左侧似斧若钺,右侧则是两瓣残月状的小弯钩,正上方貌似枪头,却因一分曲折又带出了几分锐利的感觉。

玉梁煌不是什么考古专家,不知道这类武器叫什么。但这把武器的样式,却让他倍感熟悉。原本历史的玉梁皇,手中的武器将军令,便和人像手中所持极为相似。

“我,我通过考验了?!”玉梁煌心中既惊且喜,连声调都产生了变化。

“是!”就在这时,黑甲于暗处幽幽浮现,仍是那般装扮,只是已如常人般大小。

“可是,我……”玉梁煌一怔,他分明记得,最后一招,他终是败了,能活着已是不错,又怎么会?

不对!

玉梁煌眉头一皱,急运真元,溜转四肢百骸无碍,不见哪怕半点伤势。

“那些皆是幻象?”

“似虚若实,你倘如在其中行差踏错一步,那万千泥俑,将有你一个。”

“行差踏错?”玉梁煌面露疑惑。

“帝王者,需智谋、手腕、狠辣,要有独对千军万马之胆魄,及百折不挠之坚持。”黑甲的视线缓缓从石像上收回,看向玉梁煌:“方才关中,你若有半分胆怯、退缩之意,你皆不会出现在此。”

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下场已是很明显了……

“那么……”

黑甲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满蕴着嘲讽:“看谁更快通过?你以为此处遗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入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残魂闯关,有的只是一个陷阱;虚构出另一个闯关者,可让玉梁煌在一开始便豁尽全力不与留手,更可考验玉梁煌之个性是否坚韧。

面对强大的敌人和暗处的对手,同时坚持下去,才算得上真正的百折不挠。

“不要比对手更先放弃。”黑甲道。

“我明白了,多谢。”

心中的震惊消散过后,黑甲所言,只让玉梁煌陷入沉思。

永不放弃吗?玉梁皇,原本的你,是否正是因为这一句话所鼓舞,坚持走到了最后一刻呢?

想着武都梁皇的一生,此刻的玉梁煌隐隐明白了什么。

“好了,通过考验之人。”此时,黑甲又说道,“起身,站直,承接你应得的奖赏,御宇赤皇的传承!”

“北宇赤皇?”

玉梁煌起身看向石像,直到此刻才看清石像的全貌,一个面容威严,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

这便是玉梁皇传承的来源吗……玉梁煌如此想着,霎时,眼前场景随之一变。

再睁眼,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是炽火燎原的战场。

站在万军之前的人,身着金甲,隐镌龙纹,肩甲有如龙首一般。发须飘荡有若熊熊赤焰,进攻之势状若野火燎原。

在他的对面,数倍于其的敌军,有若土鸡瓦狗般崩解了。战事结束,夕阳、血海、赤发、红须,一切的一切,只是为衬托那名男子,那名高坐在尸山京观之上,抱坛痛饮的不世霸者。

“北宇赤皇……”

全然不曾听闻的名字,却显露出了不下于玉梁煌所知的那些盖世巨枭的威势,玉梁煌心内深深为之震撼。

“赤皇,昔日一统北武林建立北宇赤朝,名震天下,汝既为赤皇后裔……”

“你说我是赤皇后裔?”

黑甲有些不满玉梁煌的打断,面具背后的面孔皱了皱眉头,但看玉梁煌之神情不似作伪,方才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莫非以为,此处遗迹谁都可进入吗?汝既不知血脉之事,那你之赤皇遗图又是从何而来?”

“血脉之事,族中长辈并未告知,遗图乃是机缘巧合所得。”玉梁煌有意识的抹去了地冥的参与痕迹。

地冥之所以选中我,果然没那么简单,此处遗迹只有身怀赤皇血脉之人凭借赤皇遗图才能打开,地冥选中我,代表他的目标必然是遗迹中的某一样东西。

“吾不管如何,汝既是满足条件,便承接吧!”

却见黑甲引元,同时赤皇石像发生变化,赤色氤氲升腾,凝聚石像身前三尺,最终汇聚成手掌大小,状若赤皇兵器的血石。

不知是不是幻觉,玉梁煌分明感觉到石像衰败了不少,再无睥睨天下的气势。

“汝之根骨天资,虽不差,但也难和世之奇才美玉媲美,此精魄石可助汝重塑武骨天资,化纳此物,汝纵然不及,也不会相差太多了。”

言毕,黑甲手一抬,精魄石随即飞入玉梁煌体内。玉梁煌随之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散入经络之内,原本淤塞狭窄的经络开始变为畅通,宽阔。

玉梁皇既然得到此物,为什么还会受限于天资?莫非这便是地冥的目标?

玉梁煌感受着精魄石的奇效,心内惊奇的同时,也疑惑万分。原本历史的玉梁皇明显并未享受到此物所带来的益处。更证实了玉梁煌心中所想,冥冥之神,从来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善男信女。

“多谢前辈。”精魄石入体,源源不断的改造着玉梁煌的根骨天资,玉梁煌相信,这一世的自己,再不会受限根骨,那般狼狈。

随后,黑甲取出一本书,再度挥手,只见书籍抛空,化作无数光影闪现,黑甲幽幽说道:“此为赤皇武典,内蕴赤皇万千武学精义,有意无招,能自其中悟出多少悟得什么便看你之机缘了。”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随后玉梁煌单膝在赤皇石像前跪下俯首道:“多谢赤皇再造之恩。”

“镇定心神,仔细参悟吧。”

“是。”玉梁煌点了点头,随后道:“晚辈还有一个问题。”

“讲。”

“赤皇最后之结局,为何?”

北宇赤皇,从功绩、实力上,皆不该是默默无闻之辈,但为何……

“赤皇一统北武林之后,听闻西武林魔龙作乱,有人以十万西武林百姓血祭斩杀魔龙,魔龙虽死,但西武林却也因此元气大伤,因此,赤皇起兵欲攻夺西武林,一统两域。却受一人一刀所阻,赤皇与其大战十日,最终落败一招,只能依照约定返回赤朝,而后刀伤引爆,不治而亡。”

“西武林,魔龙,一人一刀?莫非是!”

阻止北宇赤皇一统西武林之人,不用黑甲说,玉梁煌已知道了答案。

“天都武君,罗喉!”

第八章:族议开

“族议马上便要开始,玉梁煌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禹梁部族的议事厅内,距离族议尚有一段时间,大厅内却已坐了八个人,禹梁部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十位族老,此刻列席的便已有七个人。

玉梁尚的面色相较前几日,愈发苍白了几分,族议逼近,玉梁煌下落未明。好不容易笼络起来的力量开始动荡不稳,这几日为了安抚这七老,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

“王牌,往往是在最后方出。”玉梁尚眯着眼看着屋内的七人,“六族老,稍安勿躁吧。煌弟再有一会便回,在那之前,我们先会会他们吧。”

玉梁煌何时回返,甚至是否能回来,玉梁尚都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此刻自己不能乱,自己不乱,人心才可稳定,这群墙头草,才不会摇摆倒戈。

“就怕三弟,回不来了啊。”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厅外传出。

玉梁绍迈着步子走进族议厅,身后还跟着三名族老。

玉梁绍的卖相不错,身材挺拔健壮,披着兽皮衣,倒也称得上英武不俗。只因为眼角不时流露的阴沉,破坏了这份感觉,反叫人不自主的生厌。

“见过大哥。”玉梁尚道。

纵然不睦,玉梁尚的礼节仍是全无可挑剔之处。

“哈。”玉梁绍冷笑了一声,在玉梁尚对面坐下,目光看向玉梁尚上手空缺的位置,眼中的冷杀之意一闪而过。

禹梁部族从属于北域皇朝多年,无数禹梁健儿为北域皇朝而战,埋骨沙场。

然而北域以剑为尊,其余兵器使用者在北域境内难得尊重,更遑论踏上高位,有功而无位,禹梁部族之内对北域皇朝之不满经年累计,已达到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

时值近期,北隅皇朝内部权力争斗,真凤假凰两名皇子激斗,皇城之内狂潮不止。虽然最终北辰元凰成功夺回皇位,但皇城上下文武官员已是被大大清洗了一遍,元气大伤。

值此特殊时期,以玉梁煌、玉梁尚二人为首,有意让禹梁族展现其实力,为族民在皇朝中争取更多话语权,却受到了以大族老、玉梁绍二人反对,族中势力自此分裂为两派。而禹梁族首仍是闭关修行,醉心武道,仿若未觉。

依据族中惯例,族首未传令,若遇关乎部族走向之大事,则由十老共同决议而定。而族中十老,玉梁煌一方争取到了七位,虽心思各异,但皆是怀有野心,欲借此机会重新划分权力之人;而玉梁绍身后的三位族老,则是担心部族之内权力变化导致自身权势受损,因此站在了玉梁绍身后。

有若水火般的两派,明争暗斗不止至今,但根据族规,族议之后,无论结果为何,皆不可再有异议。

“那现在,便开始族议吗,大族老。”玉梁绍看向那个仅次于族首的位置,那个族中最为年迈的老人,发须皆白,手持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杖,总是时不时剧烈的咳嗽着,让人生出命不久矣的错觉。

“等……等……”大族老剧烈的喘息了几口,方才平复了语气,缓缓道:“族首,要……要来主持……决议。”

族首亲临!

霎时,议厅众人闻言,皆变了脸色。玉梁尚则是心下一沉,原本十族老决议,己方是七人,对上玉梁绍的三人无疑是有着明显优势,但闭关至今久不闻事的禹梁族首却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时候出面,其中的的隐含意味,让玉梁尚不得不去深想。

“父亲,莫非你真如煌弟所言吗……”

禹梁族首,亦是禹梁族内第一高手,若是摆明态度支持玉梁绍,己方七人全数叛变玉梁尚也丝毫不会意外。

“诶,老二,你的面色,好生难看,莫非痼疾又犯了吗?”玉梁绍指着玉梁尚苍白的面色,见玉梁尚不说话,发出阵阵冷笑。

玉梁尚无言,看着周遭的族老,面色愈发的苍白。

煌弟,你究竟在哪里……

族议厅内的沉寂,终是未持续太久,不多时,只闻诗号声传,一人形态魁梧,虎目虬髯,不怒而威,双手背负,自远至近,不过数步,已越数丈。

“兵车北去向关河,燕赵悲风壮士歌。易水豪情刀客少,沙场边塞战魂多。”

人入殿,人皆伏,无论是禹梁十族老,还是玉梁尚、玉梁绍二人,在这一刻,都不敢有半分多余动作。禹梁族首,禹梁部族内最强者之威,便是如此。

而在禹梁族首看到空缺出的那个位置时,不见异状,只是冷冷的评价了一句:“如此大事,玉梁煌作为领导者竟然不在,竟然不在,毫无担当。”

毫无担当四个字,尽述禹梁族首心中不满,玉梁绍脸上喜色一闪而逝,玉梁尚心内则是更觉不妙。

“族首。”

“大族老不用多言。”禹梁族首冷眼一横,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随后道:“族议话题,吾已知晓,几位族老,吾知你们之初衷,也是为部族着想,并无过错。但北隅皇朝立国数百载,底蕴深厚,纵然内部动荡,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吾觉得,此事不可行,此事到此为止,散去吧。”

冷淡一语,却已分明表明立场,然而在场的部族十老在此刻皆是沉默噤声,禹梁族首的威势,乃是以无数功绩及敌人的尸骸铺就,强势非凡,纵然是十老联手,也难以动摇其说话的分量。

“父亲圣明。”玉梁绍喜形于色。

“父亲……”

“嗯?尚儿,你还有何意见吗?”禹梁族首面色微沉。

“不敢,但……”玉梁尚一叹,眼神变得坚定:“北隅实力削弱,此为我禹梁族发展良机,难道父亲大人真要就此错过吗?”

“汝,太过天真!你是,玉梁煌,也是!”禹梁族首冷声道:“你可知道,你们此番胡闹,害得禹梁族差点分崩离析,你们差点便是禹梁族的,千古罪人!”

“吴起革新,卫鞅变法,皆被称之为千古罪人。”朗声一语,自外传入,但见一人手持提庐,身后万众景从,昂首阔步来到,“玉梁雄,汝老了,失了雄心!”

第九章:与父交锋

雄声至,人亦到,只见玉梁煌踏步而至,少年英姿,意气勃发。

赶到现场的玉梁煌,已是天资更进一步,实力有所提升,更令在场之人心惊的,是跟随在玉梁煌身后之人,手中拿着的东西。

十余杆造型各异的枪矛,皆是玉梁雄麾下最为倚重的亲信精锐的兵器,如今兵器在此,人的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你竟然如此说父亲大人!”

当然,为玉梁煌之威震慑的,终究不过一部分人,但见玉梁绍闻言便上前一步,右手食指指向玉梁煌:“族议盛会,你身为领导者却姗姗来迟,更是对父亲,对族首如此不敬,你该当何罪!”

玉梁雄毕竟是族首,沉的住气,等到玉梁绍说完,才不露一丝情感地缓声道:“玉梁煌,你方才所言,就是支持吾族展现实力,争取更多话语权了?”

“那是自然,如此良机,便是吾族崛起之机,北辰凤先与北辰元凰之斗,让北辰王朝国力衰弱,虽然北辰胤一箭平定了边关四族作乱,但终究治标不治本,如今的皇朝内,各处空缺,正是用人之际。正是吾族崛起之机,甚至未来取而代之,犹未可知也。”

“夸口!北辰王朝纵是衰弱,也并非无能人,北辰元凰枭雄之姿,北辰胤实力韬略更是不凡,麾下兵将悍勇之人更是不少……”玉梁雄听罢,连连摇头反驳,在他看来玉梁煌还是太想当然了:“你想着趁虚谋取高位,却不知对方正可接机分化我等部族,强壮己身,恐怕还不及你发动,禹梁族便已名存实亡了。”

“无谋之人,鼠目寸光,难有作为。”

玉梁煌嘲讽道。北辰皇朝,看上去浴火重生,蒸蒸日上,实际上与中原正道联盟不稳,又有强敌窥伺,边关闹动,内忧外患之下已接近末路。再过不久,偌大北辰皇朝将覆灭于般若海的阴谋之中。而玉梁皇,则是借此机会横扫了周边四族,建立了武都玉隅,成就梁皇之尊。

“玉梁煌,放肆!”玉梁雄脸上浮现一丝愠怒之色,“念在你这些年领导部族成果尚可,又是吾儿,吾不动手,但这族领之位,卸下吧!”

“笑话!”

玉梁煌一语惊人,同时元功一提,掀起一道旋风,将大部分族人吹退数十米,“今日在诸位的见证之下,吾玉梁煌,挑战玉梁雄族首之位!”

“好,好得很。”

玉梁雄怒极反笑,心知自己必须接下这个挑战,还要赢得干净利落,才能为自己属意的玉梁绍上位,“吾族以武立身,就让为父看看你的六合枪诀,有了几成火候!”

“候”字出口,余音未落,玉梁雄踏步近身,雄掌纳八方风云拍向玉梁煌。

劲风扑面,威压临身,玉梁煌右足抬起向下一跺,身前泥土翻飞,提庐枪破地而出立于身前。

玉梁雄之掌受提庐枪之阻无功而返,反手回握,空中气流汇聚,在掌中化现一杆长兵——正是禹梁族长兵之首,追风矛。

追风矛作为轻灵长矛,配合玉梁雄的朔风十二式,便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追风矛一入手,玉梁雄整个人气势一变,长矛横扫迫退玉梁煌,随后朔风十二式施展,灵蛇吐信,蜂鸟振翅,连环快攻,直让玉梁煌应接不暇。

连番交击,玉梁煌只有防守,身上不时添上一道鲜红,但越战,玉梁雄越是心惊,玉梁煌看似岌岌可危,实则守的极为有成效,自身运动朔风十二式,对真元消耗极大,若是短时间不能击破,玉梁煌反守为攻之际,便是他败亡之时。

临阵思索,不过刹那之间,玉梁雄当即变招,握住追风矛中心,贴身进步一踏,手腕一旋,矛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玉梁煌防守,直往下巴而去。

玉梁煌无奈只能向后一跃拉开距离,趁此机会,玉梁雄纳气提元,强招上手欲一招制敌。

“朔风十二式风起苍岚!”

而在另一边,向后一跃的玉梁煌落地瞬间,同样功提七分,六合枪决第五式应找而出。

“六合枪诀五方俱灭!”

追风矛卷动苍穹,掀起狂岚,玉梁雄强招运使,霎时天风化现,旋风剧烈,却是卷入矛尖之上,锁住自然威能。

提庐枪震地,镇起五方浩土,一枪出,便是五枪齐出,五枪扫,亦是一枪扫荡,五方俱灭之招,卷动五道枪芒合而为一,在枪尖凝聚威势。

乍闻一声惊雷,追风会提庐,长矛与长枪的对峙,也是壮志不再的雄者与幼龙欲飞的皇者对决。

只见强招过后,位置互换,各添猩红。

“哈哈哈哈,好,没想到你的实力已是如此,但若只是如此,想要吾的位置,仍然不够!来吧,最后一招,让老夫一看你之进境!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玉梁雄再属意玉梁绍,也明白玉梁煌如今的武力,必定已经让大部分族人认可,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强者更能的到尊重。

一旁观战的玉梁绍敢怒不敢言,只是眼中的嫉恨已经突破天际。

“哈,玉梁煌之目标,从来不止这小小禹梁之内!”

“好小子,那便让老夫看看,你是自信,还是自大!”

玉梁雄提矛再进,战法易改,朔风之招竟是看似缓慢,实则更难招架,速度只是稍慢一筹,力道却是大为增长,速与力的结合,压的玉梁煌六合枪决难以施展。

数十招后,玉梁煌瞬间提元,提庐枪横挡追风矛,随后雄力催发,不一样的枪势,无尽的皇霸之威,只是一招便逼退玉梁雄,在后者讶异的瞬间,正是皇者之招现世之刻。

“御宇八字诀惟圣裁荃!”

御宇八字诀初招现世,面对惊艳的一枪,玉梁雄全力以赴,朔风十二式终招上手。

“朔风终式玄风天阑!”

终招交会,一瞬之间,追风矛脱手飞出再落下,族人的视线,都汇向了一处——提庐枪尖,已是点在玉梁雄心口,枪头略进三分,已见赤红浸染。

“是吾……败了。”

第十章:武都立

禹梁族内,族首之争,父子对垒,枪矛竞锋,终是尘埃落定,胜负揭晓。

“你……胜了,族首之位,是你的了。”玉梁雄直视着玉梁煌,面上淡漠,看不见半分异常的情绪,就像要交出族首之位的不是他一般。

周遭,一片沉寂,在结果揭晓之前,谁都不认为玉梁煌能胜,就算是玉梁尚也是如此。

玉梁煌为禹梁部族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更有族内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之称,无数的族内年轻人将之视为偶像,但也仅此而已。

年轻人中的第一高手,终究不是第一高手,族人赞誉的是玉梁煌的未来,而非现在。

故,在玉梁煌战胜一刻,无人敢去相信这一幕是真实。

然而这一刻的寂静,总归是要有人打破的——

“不可啊,父亲。”玉梁绍上前,脸上几分带着惊惶,跪倒在玉梁雄面前:“他……他这个贱……”

玉梁绍话未说完,玉梁雄快掌已出,掌风拂过同时,玉梁绍应声而倒。玉梁雄重新看向玉梁煌,目光复杂。

“我宣布!”

“等一等。”

就在玉梁雄准备宣布,让出族首之位时,玉梁煌开口了,这一开口,所出言语,有若平湖落石掀波涛,禹梁族上下举族哗然。

“我说过,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小小的禹梁族。”

“你,是在讽刺为父吗!”

自己毕生所重视的,玉梁绍今生所渴求的,在玉梁煌处却被说的一文不值,玉梁雄感觉这是莫大的讽刺。莫非自己真如玉梁煌所言,目光短浅吗?

“讽刺你,毫无意义,父!亲!”

玉梁尚、玉梁煌之母本为奴隶,后因育下两子被破格提拔为族首夫人,但始终不为玉梁雄所喜,哪怕最终病逝,也不见其有半分关注。这般情形下,要说玉梁煌对玉梁雄有什么好感,自是不可能。更遑论如今的玉梁煌来自另一个世界,自是不可能平白为自己多找出这么一个‘父亲’。

玉梁煌转过身,看向簇拥着的禹梁族人,此刻每一个人的目光皆集中在他身上。

锵!

提庐枪高举,玉梁煌枪锋指天,高声道:“吾,玉梁煌宣布,今日起,退出禹梁族,建立属于吾自己的部族,名号武都,谁愿与我同行!”

退出禹梁,令立武都,简单八字,却令在场之人皆感震惊。玉梁尚从玉梁煌身后看着万人之前,那道持枪指天的身影,不觉有些恍惚,眼眶泛红。

“娘亲,你看到了吗,煌弟他……”

迈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玉梁尚道:“玉梁尚,愿跟随主上,执马持镫,誓死相从!”

“大哥,请起!”

玉梁煌双手搀扶起玉梁尚,未来的武都玉隅,有了第一块基石,但玉梁煌相信,玉梁尚绝不是唯一的一块,偌大禹梁族,总会有人有野心,有豪情,拼搏未来。

“玉梁煌当世英雄,吾虽无名,也愿追随。”随后,人群中走出一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白衣,俊朗不凡,如玉梁尚一般屈膝跪倒:“在下少微,愿追随主上,建不世功业!”

少微!?

玉梁煌看向此刻正跪在自己膝下的少年,他便是未来玉梁皇的影子武者少微?想不到他竟然是禹梁族人。

在原本的历史剧情中,玉梁皇曾闭关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便是由影武者少微以玉梁皇身份行走江湖,表现颇为亮眼,只是后来亡于势力争斗之中。

“吾又收获了一员大将!”玉梁煌上前一步,同样以无比端正的态度将少微扶起,“你可还有一个哥哥?”

“主上从何处得知?!”少微闻言,面露惊讶之色,随后道:“家兄少箕裘,外出历练多年,不曾回返,来日属下若得其消息,必然修书让其一同来为主上效命。”

“好,好!”

玉梁煌点着头,少箕裘实力一般,但也算忠心,未来若是来投,倒也可一用。

“还有吗?!”玉梁煌重新看向眼前。

“我愿跟随!”

“我也是!”

“愿跟随三少爷奋战!”

若说玉梁尚只是一个引子,那么少微的投效,无疑点燃了在场一众人,尤其是族内青壮的雄志野心;就如先前所言,留在禹梁族内,固然安稳,然北辰皇朝以剑为尊的传统,注定禹梁族人难攀高位。倒不如跟随玉梁煌,一搏前途未来。不多时,愿意跟随玉梁煌离去的禹梁族人,已是浩浩荡荡数百,这还是玉梁煌有意控制、筛选而出的结果。

八千人,这便是未来武都的骨干精锐了,玉梁煌看着眼前集结的八百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豪情。

古往今来,八就是一个很玄学的数字,有逍遥津张文远八百破十万吴军,青龙山岳鹏举八百破十万金兵等知名战役。

玉梁煌不知原本历史的玉梁皇是如何兴兵起家,创下武都,但以他看来,禹梁族沉疴缠身,纵然他接手族首之位,然有十族老掣肘,玉梁雄、玉梁绍虎视眈眈,反而不能彻底展开手脚。

倒不如离开,走出一条属于自己,截然不同之路。

“族首,就这般放任他们离开吗?”大族老问道。

玉梁煌可说是带着族内最精锐的一部人出走了,还带走了不少族内的物资,此番分裂,禹梁部族可说是元气大伤。

“不放他们离开又能如何?”玉梁雄看着渐渐远去的人群,不悲不喜:“若是他想,整个禹梁族都是他的,只是,他看得明白,我此刻也才看得分明,这一走,便是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惊惶啊。”

“族首认为其会大有作为吗?”

“哈。”

玉梁雄笑而不语。

禹梁族就像一幢千疮百孔的老房子,支柱不稳,就算外表如旧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与其修补,倒不如重建房子……煌儿,你之想法,为父明白了。

“煌弟,接下来我们何去何从?”离开了禹梁族,率领着数百精英的玉梁煌众人,此刻恰似无根浮萍一般。

只见玉梁煌遥指西方,眼中闪现着精光道:“当务之急,寻一立足之地,那里,项党部,便在那里!”

第十一章:北辰皇朝

项党部族,部族人不算多,却多为好战之士,往常变多有袭扰禹梁族,两族之间矛盾干戈不断。

所以玉梁煌针对项党族下手可说是全无压力,随着项党族首为玉梁煌一枪收命,战斗的结果也再无悬念,余下的项党族人或逃或降,武都这一北武林微不足道的新兴势力,有了自己的一块立足之地。

“煌弟,族内事务皆已整顿完毕,项党族人也大致整编妥善,由少微统领,项党一族皆信奉强者,如今有煌弟你坐镇,项党族人皆降服,我们武都,此番根基算是打下了。”

殿内,玉梁煌将文书呈上,里面是关于他对两族之人进行安插重组,以及人手调配的详细记载。

虽然是玉梁煌的兄长,但玉梁尚行事却不见半分跋扈大意,反而相较以往更加的小心谨慎。

“我知道了,大哥,你还是该以调养身体为上,这些事情,安排下去即可。”玉梁煌将文书放在一旁,看着玉梁尚的苍白面色不由皱眉道。

玉梁尚闻言,只是轻笑了几声,随后又是干咳了一阵,脸上泛起病态的淡红色:“此是你的基业,你未来立身之本,为兄不放心他人过手,你放心吧,为兄无碍。”

见玉梁煌眉宇间的忧色未散,玉梁尚又拍了拍玉梁煌的肩膀:“好了好了,为兄知道了,这幅病体,注定今生再难征战沙场,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顾好后方而已。”

“唉,大哥。”

前世看剧,玉梁皇自登场便是御宇皇朝之梁皇,麾下双王、三侯、四相、五军、六门威风无比。其中却不见玉梁尚之身影,想来无外乎因病逝去。

玉梁煌看着此刻站在自己对面,面色苍白正拍着自己肩膀笑语的兄长,心中暗下决心:不论是请求、威胁、交易,我都要找来一个名医,治疗你身患之疾。

“煌弟,接下来你欲作何动作?”

玉梁尚知晓玉梁煌的雄心,如今武都甫定,根基还未完全稳固。他担心玉梁煌急于扩充势力,故有此问。

倘若玉梁煌真有继续对外征战的想法,他也好及时规劝。

“大哥是怕吾急于求成?”玉梁煌大笑着道:“大哥放心吧,如今北辰皇朝仍在,还不是我等崛起之机,要等北辰皇朝覆灭,部族混战,需知水混才可摸鱼啊。”

“煌弟……北辰皇朝,真会覆灭吗?”再一次听闻玉梁煌如此肯定的说北辰皇朝会灭亡,玉梁尚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北辰皇朝在北域立国数百载,便压服了周边部族数百载,皇朝内能臣猛将无数。纵然经历内部剧变,但边关一战,北辰胤一弓震伏四方,四族大军十去其八,说明北辰皇朝强势依旧。

如今北辰皇朝于赤城建都,重整政权,更有蒸蒸日上的态势,玉梁尚无论如何看,都看不出北辰皇朝有灭亡的迹象。

“会,而且很快。”

这件事,玉梁煌无比的肯定。皇朝经历变动高层战力已被消磨一空,外部又有大敌窥伺。在这个玄幻武侠的世界,只需设法瓦解皇城守备,再诛灭势力高层,灭亡一国并不算困难。

而原本的历史中,一手导致北辰皇朝走向衰落乃至于覆灭的般若海众人,也正是这么做的。

“哈,好吧。”玉梁尚虽不知玉梁煌自信何来,但还是选择了相信,“那么接下来,你的计划呢?”

“当前武都新立,人才稀缺,我有意前往北隅皇城,参加皇城剑祭,扬名同时,看看是否可以为武都招揽一些人才。”

“皇城剑祭?!”

北辰皇朝尚武,以剑为尊,故十年皆会召开皇城剑祭,拔擢人才;前北辰皇朝大将铁常奂、御史令玉界尺、评剑官权九江等皆是皇朝自剑祭中提拔。玉梁尚幼时,曾被玉梁雄带着前往观看,那般繁荣昌盛,群英汇聚的景象,令他至今都记忆尤新。

“接到消息,皇城剑祭召开了。”玉梁煌笑着将情报递上。

玉梁尚接过一看,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北辰皇朝在两位皇子夺位之前,便已召开过一次皇城剑祭,如今不过新皇登基便匆匆再开剑祭,说明北辰皇朝确如玉梁煌所言,人才已到了一个相当稀缺的地步。

若皇朝真衰退至此,煌弟所言,未必不能成真……玉梁尚此刻心内如此想。

“如何,大哥,要去见识一下新生的北辰皇朝吗?”

“哈,族中之事毕,前往一观也好。”

要和印象中建国数百载的强大势力对上,多了解一些总是无碍。

而玉梁煌则是想着,趁此番外出,顺路搜寻一下那些剧情中的名医来为玉梁尚治病,无论如何,他皆不会任由这位可敬的兄长,寂寂无名的病逝而去。

新都赤城,北辰皇朝当今圣上北辰元凰重夺帝位之后,在国师神堪鬼斋的建议之下,于赤城重立国都,象征北辰皇朝浴火重生。

随着皇城剑祭的消息散出,赤城之内除却北隅百姓外,自他方而来的各路奇人异士,使得城内更是满溢生气。

而今日,不可知之地,玄妙诡谲之地,但见一道身影缓缓显形。

魁梧若高山,头上有着三个诡异的断口,仿若被什么所斩断一般。脑满肠肥,面带笑意,却是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仿若黑暗极渊,欲望积累,深不可测。

非人非兽,非仙非妖,非精非怪,难以言辞物种描绘之生物,介于虚实之间,目光落处,紧锁一人。

“嗯?”街边野店之内,玉梁煌恍惚之间隐隐察觉什么,猛然起身,目光所过皆未见得异常,方又重新坐下。

“煌弟?发生何事?”玉梁尚看着玉梁煌的莫名举动,面带疑惑。

“无事。”玉梁煌摇摇头示意无事,又重新坐下。

奇怪,莫非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方才有人窥伺,叫人不寒而栗……

“地字玉枢令,枪之代表,便是此人吗?”

不可知之地,只见其掌中,一枚白玉无暇的令牌,凭空悬浮着,散发着温润光彩,令牌上,勾勒着一个字——地!

第十二章:皇城剑祭

“回禀王爷,此为剑祭海选而出的名册,还请过目。”

“嗯,退下吧。”

“是。”

侍从小心翼翼,倒退着关上了门,书房内又只剩下了一人,烛火悠悠,映照出中年男子英姿不凡,不怒而威的面容。

北辰皇朝一字并肩王、天锡王北辰胤,亦是当今天子北辰元凰生父。

亡太后长孙氏生产之时,北辰胤以狸猫换太子将之替换,布下这数十载的宏图大计,将实际上是自己儿子的北辰元凰送上了太子之位最终登基为帝。

不料北辰元凰登基之后,反而开始以血腥手段铲除“狸猫换太子”之事的知情者,北辰胤幸得部下奋力抢回性命。

北辰元凰紧接着又被朝臣背叛,在和北隅先皇私生子北辰凤先的斗争中失败,被赶出皇城。

北辰胤感念于和北辰元凰的父子血缘及更胜自己的枭雄手段,出手接纳了北辰元凰,父子两人尽释前嫌,更全力支持北辰元凰复辟夺位。

最终凤凰争锋,凤皇败,元皇胜,重登大统,北辰胤被加封为一字并肩王,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与北辰元凰共同治国,王旨比照圣旨,早朝时亦可同座听政,北辰胤权倾一时,真正成为北辰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贵胄。北辰皇朝随即在赤城建新都,荣耀加身的同时,北辰胤亦同时感觉压力逼人。

凤凰交锋,政权更迭,法令改易,使得百姓对复辟而来的北辰元凰保持相当观望态度,对皇朝不复原先信任;政权更易,更使得朝中高官如惠王北辰望、东平侯长孙护、大将铁常奂、神武侯等人亡于朝争,皇朝急缺人才制定法规,传行政令,治理百姓,也因此他才会建议北辰元凰重开剑祭,招募人才。

然而,从情况来看,不容乐观,政权的动荡不仅让百姓迟疑,不少有识之士也纷纷观望,如今被登记在名册上人,皆不过是知道皇朝缺少人才,前来投机取巧的庸碌之辈,难当大任。

“尽是剑客,看来终是受传统所限,不敢有大动作,唉。”合上名册,北辰胤沉思道。

在北辰胤看来,皇城缺少能可独当一面的高手,北辰元凰虽屈尊请回了一名高人接替失踪已久的神堪鬼斋的国师之位,但那人面容怪异,性情暴虐,在北辰胤眼中,却是可用而不可信任。

“前往民间一观。”一声叹,烛火息,人已无踪。

“煌弟,看了这几日,觉得如何?”客栈二层楼,玉梁煌、玉梁尚二人相对而坐,看着楼下不远处剑祭台又是一场较量结束,玉梁尚将手中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全无拉拢的价值。”

玉梁尚摇了摇头,随手上买来的所谓高手名册甩在一边,剑祭内比试的所谓高手,其中更是有不少闹剧上演,让他深感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客栈的小二走了上来,脸上带着歉意道:“两位少侠,有位客人想和二位拼个桌,看看剑祭,不知是否方便?”

赤城新近涌入不少人,吃住皆是稀缺,故客栈早已客满,而玉梁煌二人的位置,则是看剑祭视野最好的,所以有人想要拼桌并不稀奇,就在玉梁尚准备询问玉梁煌意见时,玉梁煌已然开口道:“自然可以。”

“好嘞,多谢二位。”小二笑着行礼,将人给带了过来。

“胤辰,多谢二位了。”换了一身便装,略微修饰了番样貌的北辰胤拱了拱手,“两位的酒菜皆算在我身上。”

“这如何……”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玉梁煌笑着按下了想要拒绝的玉梁尚。

北辰胤,你竟然都不变脸就敢出来,你简直就是微服出巡的耻辱啊……

在看清其面目的第一时间,玉梁煌就已识破了所为胤辰的真实身份,实在北辰胤那龙飞凤舞的眉毛太有特色,让人想忽视都难。

北辰胤闻言面无半分变化,只是笑着拱手后,便看向了楼下剑祭台,终归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人,不至于会因为玉梁煌一点小手段就情绪变化,只是看着剑祭进行,让他的眉头渐渐皱起。

剑祭之比,可多人同台,也可一对一进行独斗,但北辰胤此刻却看到,竟是诸多剑者串联,只攻击兵器非剑之人,待到那人下台,方才互相较量,却也如同儿戏一般,过了数招便匆匆离去,只剩下一名所谓的‘优胜者’。

北辰元凰亲口颁令,所言的无论来历、兵器,尽一视同仁,一概以实力论取在这些北隅传统剑派面前,成了笑话,就连评剑官也与其沆瀣一气。

“这位大叔,你……”玉梁尚挑了挑眉,方才一瞬,他自这位自称胤辰的中年男子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尤胜玉梁雄的气势,足可慑服万人之威。

“啊,无事。”北辰胤自楼下收回视线,不见异常,只是淡淡的喝酒吃菜:“两位朋友,看来也是习武之人,此番来皇城,想来也是为剑祭而来。”

“哈,剑祭情况已是如此,以大叔之眼光来看,可还有参与之必要吗?”玉梁煌笑着道,放下酒杯的瞬间,目光却是一顿。

那人,好熟悉……

而北辰胤、玉梁尚也顺着玉梁煌的目光看去,只见剑祭台上,方自走上台的一个银发灰袍的银发少年枪客,以一敌众,一杆长枪压得十余名所谓的剑客俊杰抬不起头,时不时有人被扫出战局。

但更多的人加入战局,一旁的评剑官却是仿若无闻,少年枪客虽然身手不凡,但面对车轮战般的攻势,终是渐渐力屈。

“岂有此理!”愤怒至极,就在北辰胤拍案而起,欲出手相助,将少年枪客收入麾下时,却又一人比他更快,提庐枪出,自天而落,枪势倾泻,诸人皆溃。

“谁,竟敢干扰剑祭之决!”评剑官呵斥道。

“哈。”玉梁煌一声冷笑,将银发枪客拉了起来,环视了台下一眼:“如此之决,不要也罢。”

玉梁煌顿了顿,拔枪点着台下道:“北辰皇朝四大剑派,早有耳闻,今日领教!”

“放肆!”怒喝一声,台下一名老者飞跃而起,以指运剑,直取玉梁煌眉心要害,却被玉梁煌一枪逼退。

“没忆秋年那份根基,还学人家以指代剑,丢人!”玉梁煌昂首道:“四大剑派,齐上吧,今日,玉梁煌,枪挑皇城!”

第十三章:枪挑皇城(上)

剑祭武决风云变,提庐枪出挑皇城。玉梁煌一枪在手,冷放豪言,以一己之力,挑战北隅四大剑派高手。

“玉梁煌,玉梁,莫非是禹梁族人?”客栈二层楼,北辰胤观战剑祭台,听闻玉梁煌自报姓名,若有所思。

“禁卫军统领之职空缺若久,若此人真有枪挑四大剑派的能为,查清身份,或可将之安排入禁卫军中,护卫皇城安危。”

北隅四大剑派,在昔日皇朝强盛之时,一直规规矩矩为皇朝办事,不见有半分造次;如今皇朝控制力减弱,使得四大剑派的野心也随之蠢动。

北辰胤看着楼下的剑祭台,此刻万众瞩目,若四大剑派败于玉梁煌之手,必然声名大损,那皇朝或也可从中做手,割下块肉来填补元气。

“此人,不一般……”北辰胤关注剑祭台时,玉梁尚目光同时紧锁着北辰胤。

至于玉梁煌,他从未担心,玉梁煌既然敢出手,便是有必胜的把握,这是他对玉梁煌的信心。

“四大剑派,齐上何妨!”和老者过手一招的同时,玉梁煌已看透对方根基,看向老者的目光更是不屑。

作为一派之主,莫说和玉梁雄相比,比之禹梁族大族老尚有差距,这样的势力竟然都可在北隅屹立,何其讽刺。

“小子猖狂!”四大剑派同气连枝,见剑夫子出招试探失利,其余两大剑派长老莫先生、褐衣客不约而同,青锋三尺出手。

一者剑影纷纷百花乱,攻势层叠难觅踪;一者青芒倏出五式连,剑势古拙隐奇变。

虽不算一流,然剑法剑势,皆有可观可取之处,一左一右,围攻玉梁煌。

“有点意思,来!”玉梁煌方寸未乱,提庐枪出霸道无双,不退返进,龙抬头、龙探爪、龙摆尾,势若龙跃沉渊,一气呵成。

只见提庐枪势,荡百花,破缭乱,枪头如龙头,剑者挥剑应招,不过数合碰撞,手上已是酸麻不已。再过数招,挥剑已见迟缓,不及反应,枪头擦肩人现红,倒飞而出。

再回身,枪对剑,见一方失利,朴拙之剑仍是沉稳不变,大开大合,玉梁煌以沉制沉,点点火星碰撞擦出,又是数合交锋。

“小小年纪,如此实力,不错。”褐衣剑客冷冷一语,话方落,奇剑出!

“但仍是不够!”

奇剑出,取要害,褐衣客剑出同时便已判断玉梁煌紧接三招落处,同时想出了应对之法。

殊料正剑转奇剑的同时,也是堂正枪势改易之刻。

刹那奇剑会奇枪,同为奇招,同为险招,却是剑短一尺,枪长一分,提庐横扫翻荡风云,褐衣客无奈回剑自保,直接被拍出剑祭台上。

“煌弟之修为,愈发精进了。”玉梁煌的精彩表现,使得玉梁尚赞叹不已。

而北辰胤心中,则对玉梁煌的兴趣更是多出了几分。

“小友枪法精妙,令人赞叹。”此刻,台下缓缓走出一人,斯文清秀,文质彬彬,颌下一缕胡须轻捻,看上去颇有些风骨姿态。

“你是?”

“在下君子岳,忝为四剑派盟主。”君子岳颇为温和的拱了拱手,按说这般做派,极易引动人的好感,但不知为何,玉梁煌看到他,总想起前世小说中看到的“君子剑”。

“四剑派盟主,是想为这三人讨个说法吗?”玉梁煌枪头挨个指点了一下此刻在台下面色难看的三个人,全不在意道。

在这个以武论尊的世道,强者,才有嚣张的权利,弱者心中只能愤愤。

君子岳闻言,却是笑的更为卑微了,连连摇头道:“小友说笑了,在下不过得众人爱戴,受推举坐上了这盟主的位置,论实力,甚至还稍逊几位同修一筹,自是不敢。”

“那阁下是?”

君子岳仿若未察觉玉梁煌言语之中的挑衅意味一般,仍是温和笑言道:“依小友能为,夺得剑祭之首自是不在话下。但剑祭素来以剑取魁首,小友纵然枪法超群,怕是也难得众人认可。”

不认可的,怕是只有你们四大剑派之人吧……

玉梁煌听着君子岳所言,冷笑着,任由君子岳继续侃侃而谈。

“而吾等四派,虽不才,但在这北隅地界薄有声名,我等四人,虽根基浅薄,却也有让美玉展露光彩之心。我等四人,愿以手中剑为小友扬名之垫脚石,让小友向这世人证明,武道万千,枪,并不在剑之下。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君子岳这番话,不仅委婉的说出了他们要以四战一一事,更披上了名分,可说是进可攻,退可守,余地十足;赢了可说是为了保全北隅剑祭之声名,输了也可以说是提携后进,甘为垫脚石,面子里子皆全。

更为此战挂上了剑、枪一决高下的名头,若是玉梁煌拒战,外人看来,他便是怕了,那么先前枪挑三大剑派长老所建立的形象无疑会大打折扣。

观战的北辰胤和玉梁尚,自也不是蠢人,察觉了君子岳话中的险境。玉梁煌不由忧心,因为君子岳既然是以四人邀战,必然有隐藏手段,他担心玉梁煌初出江湖,无足够经验应对;而北辰胤则是趣味,玉梁煌先前展露的实力,已让北辰胤将之记在心中,而玉梁煌接下来的表现,将让北辰胤决定以何种形式去延揽这位英杰。

“天上麒麟原有种,地上蝼蚁,再多终究还是蝼蚁。”玉梁煌大笑一声,横枪挑战:“玉梁煌说过,今日吾要枪挑皇城,你们四人齐上吧!”

“好!”君子岳大声赞叹道,面色带红,眼中闪烁精光,似乎真的为玉梁煌击节叫好一般,“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君子岳佩服,今日之战,无论胜败如何,未来小友上门,皆是某之座上宾,在场众人为证!”

“哈,来吧!”玉梁煌也不揭穿,而是朗声邀战,“你们,齐上!”

“那好,得罪!”

一拱手,褐衣客、莫先生、君子岳、剑夫子互看一眼,四人同跃台上,剑出,引元,四色辉芒,地风水火,四剑组阵,再演混沌之威。

第十四章:枪挑皇城(下)

四道剑气冲霄而起,作为北辰王朝四大剑派各自之首,君子岳四人武学虽非顶峰,但四派组建联盟,却有情义所在,更有武学互应之功。

四色剑芒映照北隅皇城天空,四人运势,暗合地风水火,欲演化混沌之威。

身处阵中的玉梁煌顿感压力临身,真元运转之间似有桎梏,比之平常慢了几分。

周围观战之人纷纷退避,微服私访的北辰胤也是眯了眯眼睛,他倒不是担心那持枪少年,而是在想这阵法之下,是否能逼出少年的极限?

玉梁尚反倒开始有些担心了起来,毕竟四道冲天的剑芒带来的压力甚大,若是他对上必定是凶多吉少,他思来想去,若是父亲玉梁雄面对此等剑阵,应当也是四六之分。

所以,这一战会是五五之数?皇弟,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场外之人的心思,对战的五人自是不知,阵法成型的一刻,四道冲天的剑芒也渐渐缩小直到无踪。

随后,还是剑夫子率先攻上,此时的他自是不敢再托大的用剑指运招,手上已是拿了一柄铜色古剑,虽是最先攻上,却是沉剑之势,暗合地之厚重,自玉梁煌右前方攻上。

而在玉梁煌左后方,与剑夫子站位相对的褐衣客在剑夫子之后出招,剑影纷纷之间,对应风之速度,竟是后发先至,比剑夫子更快来到!

玉梁煌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左脚一踏步,震起身旁的提庐枪,右手一握枪身,随之一转,枪杆横档褐衣客。

随后手臂向后一送,枪杆向后点在剑上,直将褐衣客震退,随后借力打力,反震的力道让提庐枪回返,玉梁煌顺势上前一步,右手发力叠加力道而上,提庐枪尖对上剑尖,剑夫子沉势之剑顿时被破。

一轮攻守退二人,玉梁煌并未放松,因为余下二人之招已然发动。

莫先生手中青芒挥洒,如浪花朵朵,如狂浪三叠,柔水之剑互攒剑势,化作洪浪压境。

“水之剑叠浪击!”

君子岳一改早先和气印象,剑起红芒,燃起熊熊烈焰,朵朵红莲半空绽放,剑式未至,热浪已是逼至玉梁煌身前。

“火之剑红莲赋!”

面对水火夹击,击退褐衣客与剑夫子的玉梁煌顺势运枪,同时跃上半空,提庐枪先是脱手而出在半空回旋,待到玉梁煌升至最高点时,回落双手之中,并合下落之势击出。

“六合枪决双星并流!”

三招交汇各自震撼,玉梁煌枪势虽胜一筹,却也只能震退二人,此时褐衣客与剑夫子已然回转!

只见剑夫子剑势如黄土之厚,剑围牢不可破,以困为主,褐衣客如青风旋卷,旋剑而上,挥洒四道剑芒。

“土之剑围城!”

“风之剑鹰隼!”

此刻的玉梁煌刚刚震退君子岳和莫衣客,正是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刻。

面对最先到来的四道剑芒,玉梁煌手腕回转,巧劲运枪,虽是仓促,但也有惊无险!

四道剑芒被破,随之而来的是围城土剑,玉梁煌稍退半步,双手离枪化用真元向四周散去,同时提庐枪环绕周身而防。

土剑过后,一片烟尘,玉梁煌面现一丝痛苦,方才接招有些许剑芒余波入体,但此刻已无暇顾及,因为烟尘之中,一道空中飞旋而至的身影已是映入眼帘。

褐衣客的回旋之剑在烟尘之中依旧精准而至,宛若鹰隼长空破击!

“铿锵”一声,剑枪交击,褐衣客手腕一送,剑身回旋越过提庐枪,在玉梁煌左肩划出一道伤痕。

玉梁煌吃痛回击,提庐枪击出已慢,回旋的剑已然重回褐衣客手中,不过剑锋三转,褐衣客防住提庐枪势而退。

“想走?妄想!”

负伤反倒激起了玉梁煌的凶意,提枪而上直扑后退的褐衣客,枪势如龙而出,一点破空而至!

“六合枪决一点苍茫!”

剑夫子见状,再运土剑之能,化作层层石壁拦在褐衣客身前,欲要挡下此招。

“土之剑沉岳!”

苍茫须臾一点至,力道合一枪如龙。

这一招,力劲合一,枪出如龙,提庐枪尖点在层层石壁之上,却是力劲透体!

力道临身,剑夫子脸色大变之刻,石壁破碎,玉梁煌一枪横扫,已是将剑夫子击飞出去,暂时失了再战之力!

同时,玉梁煌收回提庐枪扫向背后将自身压低,君子岳与莫先生双剑齐至,被提庐枪恰好拦下!

场外的北辰胤心中自是叫好,少年临敌经验不差,到时候培养一番,必然又是一员大将。

而场中,玉梁煌起身枪扫,先退君子岳与莫先生,后发一道枪芒拦下进逼的褐衣客,真元提,根基催,瞬发一记强招!

“六合枪决三阳印世!”

提庐枪向天一挥,枪芒冲霄而起,化作三个微型太阳坠落,君子岳三人连忙防守,坠落的太阳消散,却是威能针对剑阵,地风水火剑阵,破!

剑阵被破,君子岳三人脸上浮现一丝阴霾,而剑夫子此刻站起身来,咳嗽了几声。

似乎是什么信号一般,咳嗽过后,四人同时飞身半空!

“地!”

“风!”

“水!”

“火!”

剑夫子剑起厚土,褐衣客式运风岚,莫先生周身水华,君子岳招运火海!

地风水火,四大元素,在四大剑派之首运招之间,竟现融合之象,返转混沌之能!

在四人酝酿极招之时,玉梁煌闭眼,心与枪合,虽是幼龙腾空第一战,最终的目标却是平定八荒六合!

御宇八字诀尚在研习,而自幼伴随自身的枪法,已是异常成熟,今日,便是它的极招现世之刻。

“六合枪决!”

“终式!”

“扫空六合!”

玉梁煌招出之际,君子岳四人合招亦是成型,四大元素融合,在空中化作一道混沌巨剑压下!

“地风水火混沌覆生!”

极招交汇,剑祭台难承雄力崩毁,随后,在北辰胤的注视中,在玉梁尚先忧后惊再喜的目光中,场上唯见一人站立。

这一日。

单枪破四剑,煌名扬北辰。

第十六章:玉枢令

荒郊小店,惊现怪异之人,诡谲的语气第一时间便已敲响了玉梁煌心内警钟。

玉梁煌初出江湖不假,却也不是什么江湖小白,更不要说这可是霹雳布袋戏世界里多灾多难卧虎藏龙的苦境(位面世界称呼),莫说行走武林,就算你人在家中坐也有可能祸从天降的苦境,可以说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生存,纵使随时随地保持十成十的戒备也不为过。

“有人要我……将此物……”大汉也不应话,只是伸着手,巴掌大小的木匣就在他掌中,自顾自僵硬的说道:“将此物,转交给你……”

这下,玉梁煌还不知面前之人异常,那便是见鬼了,真元入眼,观形察气,只见浓郁的暗青色邪气包括着这名大汉,却是难识破操控之人来历。

“是操傀之法。”玉梁煌掌运真元,雷霆出手,察觉对方被操控,玉梁煌决意先发制人;却见大汉眼中青芒一闪,挥拳以应。

只闻一声闷响,玉梁煌倒退数步,面色难看。

“天生神力?不对!”

玉梁煌看着大汉已经是血淋淋的右手,眉头紧皱,方才一击,是他吃了亏;但是汉子身体却是同时受损,可见幕后操傀之人当时完全操控了那大汉的身体,使得大汉可以发挥出远超极限之力,但这样,过不了数招,大汉的肉体便会崩溃,神仙难救。

“到底是谁,竟然会如此针对我?玉梁雄还是玉梁绍,不对,他们二人皆无这资本认识有这般手段之人,那难道是北辰胤,但又是为何?”

诸般猜测,却是未得其果,反观被傀术操控汉子却是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剔骨利刀,步步紧逼,刀势连环无形,每一刀的落处皆提前预判了玉梁煌之行动,使得玉梁煌一再中途变式,难受不已。

“看来要动真格的了。”

汉子肉体受损严重,缠战只会更为缩短其现今性命,玉梁煌也放弃了将其救下的想法,提庐枪出,寒芒点星,轻碰刀锋,火星四溅,玉梁煌心中更是一沉。

被操控的汉子不过是一个练了几天功夫,稍有真元在身的江湖人,正常来说,他自一枪可轻取其性命,然而在傀术操控下,这汉子的实力足堪与他比肩,这不仅说明对方傀术不仅超凡,更有着胜过他玉梁煌的根基和实力,才能如此的举重若轻。

“不对劲,太不对劲,究竟是谁?”

此刻的玉梁煌和汉子,早已经脱出了小店的范围,玉梁煌细数了穿越过来接触的一众人,地冥虽然也有傀术,但料想如今并无对他出手的动机;黑甲在他获得传承之后便已消失不见;而玉梁绍无这般实力,也不大可能有筹码买通如此高手。

思来想去,个个都被排除,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所以,只可能是有人盯上了他,或许,是因为皇城剑祭里太过锋芒毕露,一人力压四大剑派之故?

思索之间,又是几番交手,那名手持剔骨尖刀的汉子,随着战斗的进行,肉体终现崩离之态,而幕后之人似乎也知道此点,操控着这名汉子攻势越发的凌厉狠辣,但玉梁煌手持提庐枪,有进有退,攻防皆备,转眼极招上手欲终结战斗。

“六合枪诀·一点苍茫!”

极招出,亘古一点唯剩苍茫,宣告战局终章。刹那,剔骨刀碎人也亡,只是玉梁煌在那汉子倒落尘埃的一瞬时内,看到了一分感激和解脱之色。

“究竟是谁?!”玉梁煌看着倒地的尸体,不曾言语。殊料此刻,再起变化,亡者腹开,血肉模糊之间,一道白光缓缓升起,终止玉梁煌身前一手之地停下。

随后白光散去,一枚玉牌凭空而立,纯白无瑕,不见半分血污沾染其上,完全看不出是刚自一团血肉中升起的模样,看着这枚令牌,玉梁煌不禁觉得有些发寒。

他当然知道这枚令牌是什么,玉枢令,一枚在未来掀起无边烽火和滔天争斗的钥匙,作山海奇观的门票,玉枢令是危机,也是机遇。

山海奇观,当之无愧的奇观之城,乃是以上古精灵一族和幽界魔族战后被埋葬的神器魔兵,奇珍异宝为基底,再辅以山海奇观创者经年累月之收藏,内中的七宫十二殿、二十四楼、三十六阁皆藏着人间罕见的武学奇书、灵花异草、仙石妙药、神器魔兵。

未来,以山海奇观为争夺中心的古原争霸,玉梁皇在原本的历史剧情中便是最初的参与者之一,而此刻悬浮在玉梁煌身前的上书电字的玉枢令,则是其身份的代表,古原八雄之一“枪中之皇”。

穿越过来后,玉梁煌也不止一次的想过,玉枢令以及山海奇观的创者,将会以何种面目出现在自己眼前。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玉枢令出现的方式,竟然会是如此的血腥。再看着玉枢令散发的无瑕光辉,更显讽刺意味。

“呵!竟是如此血腥吗!残酷的江湖!”

玉梁煌自是不知幕后之人的想法,但此刻躺在地上的尸体,无疑是无辜之人,却被牵扯入这样的事中,成为任人操控的傀儡,若无实力,在苦境,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这一瞬,玉梁煌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层的领悟……

手探出,轻点玉枢令,只见白光一闪,玉梁煌眼前场景赫然骤变,已是置身洞窟之内。

而玉梁煌眼前,是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他虽叫不出名字,但也能看得出这些东西的不凡。

但这一切都是幻象,虚幻之物,玉梁煌并未见得露出半分贪念在脸上。

此刻,玉梁煌的目光只落在一处,那金银山上,异宝堆前,更为魁梧高大,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数层楼大小的身影正和玉梁煌一样,上下打量着玉梁煌。

虽然在笑,但玉梁煌只自其中,感觉到了血腥和残忍……

此人正是,山海奇观创者,非人非兽、非仙非妖,非精非怪,凌驾于万物的神秘生物——夸幻之父!

第十七章:夸幻之父

胖子、肥宅、夸胖胖,大抵是因为胖子的特性,夸幻之父在玉梁煌的前世,可说是被人取了不少的爱称。夸幻之父这状若肉山的虚幻之体,介乎虚实之中,给人的印象更多是憨厚和笨重,再加上其强娶女子的行为、自大的言辞,更给这个角色添上了几分滑稽色彩。

只是,给夸幻之父取这个带着玩笑意味的绰号的人,或许忘了。这一位看上去一度被麾下背叛走投无路险象环生;被正道一步步牵着鼻子走的‘胖子’,在官方的记载中,可是熟知人性,遍揽人心的魔鬼,洞悉人心、阴险狡诈、冷酷残忍,简单十二字,可说是道尽了夸幻之父其人。

至少此刻,玉梁煌只感觉自己全身寒毛竖起,是紧张到极致的表现;真正呈现在玉梁煌眼前的夸幻之父,可远没有剧中那般憨厚滑稽,一座肉山在那里,无数令人渴求的珍奇宝藏便在其身下,然而这份有若巨兽的威慑,却叫玉梁煌不敢露出哪怕半点的觊觎之色。

“你,便是操纵那人的幕后之人?!”

玉梁煌缓缓揣摩着,开口道。揣摩,不仅是揣摩玉梁煌自己应该表现的态度,更是揣摩现在夸幻之父的心理。

夸幻之父为久远之前的存在,除却少部分特殊之人外,当早已不曾听闻夸幻之父的名字;玉梁煌不过一北隅部族之人,自是不可能听说,再结合先前被夸幻之父操纵那人之死,当前玉梁煌乃是三分惊五分怒两分不安,演绎的恰到好处。

“初会了,玉梁煌。”夸幻之父居高临下俯视着玉梁煌,一举一动,皆可见得肥肉震颤,然而,玉梁煌却是笑不出来。

“卬名夸幻之父,你之名声,传扬北隅,令卬对你产生兴味了。”

“夸幻之父?!”玉梁煌一皱眉头,仿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般:“兴味,这便是你表达兴味的方式吗!”

见得玉梁煌怒气,夸幻之父反倒放声大笑,无形音浪回击,虽只是幻象,但玉梁煌亦感腑脏受迫。

“木匣之内,本为地字玉枢令,汝若坦然接过,那人身上术法便会解除,可是汝偏偏起了疑心,猜疑,人性之大恶,可说那人之死,乃是由于汝猜疑而致,与卬何干?”

“你!”

玉梁煌怒眉一提,真元灌注提庐枪,似是下一刻便要出枪,反观夸幻之父面上更见嘲讽意味。

“收起汝之愤怒吧,玉梁煌。”夸幻之父面带嘲讽,一双眼闪烁着漆黑的光采,似乎已看透了玉梁煌的内心:“伪善,亦是人之大恶,此人和汝非亲非故,不过路人,方才更交锋一场,若说你心中有愤,也不过是被卬戏弄之愤怒,于此人生死何干呢?”

“你!”

“玉梁煌,难道你想因为一具死尸,错过一桩机缘吗?一桩足堪影响未来武林和汝之未来的机缘!”

“未来机缘?什么机缘?”玉梁煌面露疑惑之色,连问道,心中却已若明镜一般。

古原争霸,山海奇观确实是影响天下大局,更和许久之后的邪神有关,但这些终是后话。在古原争霸之前,也就是现在,夸幻之父乃召集了未来的古原争霸的八名人选,举行了一场非命谷之会,未来参与古原争霸的人,有不少和这场非命谷之会的人有所关联。而对玉梁煌而言,他将会在这场非命谷之会,遇到一个改变他人生轨迹之人。

“哈哈哈哈,人心贪婪,亦是人之大恶。”夸幻之父笑着,地动山摇,显得更为肆意放纵。

“吾倒觉得,人无大欲,无以成大事也。”玉梁煌悄然收起提庐枪,表明他已为夸幻之父口中的机缘所吸引。

“欲者,贪婪也,贪婪之恶,可让人行世上一切极端,作一切绝事,欲望之下,人性泯灭,诸般恶处,在你这等人类口中,竟然成了成大事之关键,玉梁煌,汝令卬兴味了。”

玉梁煌见状,冷言道:“没有欲望之人,便无目标,皇者更是如此,没有欲望的皇者连华而不实的装饰都不如,所谓帝王王,当比天下人贪欲更强,笑得更欢,怒得更盛,无论清浊善恶好坏,皆应登峰造极,当有揽尽天下至宝、佳人、秘典、国土之雄心,非如此,不配为皇!”

“好好好!”夸幻之父一连大叫三声:“玉梁煌,汝令卬改观了,汝之言论,令卬激赏,卬决定给你一个奖赏!”

“嗯?!”

只见夸幻之父手轻挥,原本虚幻的珍宝堆中一道光华映现,自虚凝实,被一个木匣盛着,落在玉梁煌面前。

“汝手中的破铜烂铁,终有废弃之日,盒中乃传说神物玉犀角和一份铸图,昔日北宇赤皇手中将军令,便是以此为铸,汝既得其传承,这将军令,汝正可一并继承!”

夸幻之父所言,令玉梁煌目光一凝。夸幻之父不愧是上古久远之前的存在,竟是一口便道破了玉梁煌身上所学,使得玉梁煌对夸幻之父的警惕之心,再度拔高了数分。

玉梁煌的细微变化,夸幻之父自是也看在眼中,不过在他眼中,毫无在意的价值,所以只是轻飘飘的挥了挥手,道:“跟随这枚玉枢令,去非命谷吧,到最后你若能守得下,这枚地字玉枢令,才是你的!”

非命谷之会,看来也并不简单……

夸幻之父的身影,缓缓淡去,玉梁煌的眼前场景也随之变化,荒野树林,无名之人的尸体,重新映入玉梁煌眼中。

而此刻,地字玉枢令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指引着玉梁煌前行之路,玉梁煌的脚下,还有一个木匣,装着丢出去可以让无数人争抢的头破血流的上古神物。

“夸幻之父所言,乃是守住玉枢令,看来非命谷之会,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喝茶谈天,又是一场硬战啊。”

非命谷之会,事关重大,非参与不可,正好也可以认识一下几个中原的武者,打探一下那些医者的消息。

想毕,玉梁煌收起木匣,跟着玉枢令一路往非命谷而去。

第十八章:血腥非命谷

非命谷,苦境神州幅员辽阔,非命谷之地,不存于现存的任何典籍、地志记载之中,为一处早已不为人所知的奇异之地,可说,若无引导,一般人绝无可能找到非命谷,而正是这般隐于尘世,不为人所知之地,正适合成为修罗炼狱——屠宰场!

噗嗤!

枪头入体,霎时黑血四溅,玉梁煌眉头一皱,小心避过,看着倒地绝息,一坨漆黑之色,非人非兽的怪异生物,再望向遍布荆棘,难见通路的往非命谷深处的通路,心中愈发谨慎。

跟随玉枢令一路至此,踏入此地地界,景色丕然变化,变作荆棘丛生,密叶遮天的阴森诡谲之地,更有此等这类浑身黢黑,非人非兽,似人似兽的诡异生物不时从林中冲出来偷袭,而且随着玉梁煌逐渐深入,沿途遇到的生物实力翻倍的增强,从一开始的掌劲便可摧毁,到了现在需要数招才能不阻碍自己前行。

可想而知,再往深处前行,路上的压力必然愈大。

“非命谷,到底是什么地方!”

“试炼之地!”

就在这时,玉梁煌耳畔响起熟悉之声。

“是你,夸幻之父!”

玉梁煌向四周看去,却是并不见夸幻之父的身影。

“玉枢令择主,所以汝有资格;但卬之至宝,是否有资格接手,自然要卬亲手验证,这非命谷内,异人异兽无数,更有被卬放出消息吸引过来的投机者,击败他们,活着走到非命谷最深处,你才算是玉枢令的真正主人,哈哈哈哈!”

夸幻之父的笑声,渐渐远去,自始至终,玉梁煌皆未能看到夸幻之父的行迹,只能将之归结于夸幻之父的术法,对于非命谷的危机戒备,更加强了几分。

原本剧情的玉梁皇如何通过此关,他自是不得而知;但他现在,未获取地冥之力,根基或有不足,所以身在其中,必须小心应对。

“嗯?前方似乎有打斗之声?”

玉梁煌再前行了一段距离后,听闻侧面声响,随后快步前往观看,只见树林中,三人缠战,两人明显归属一方,一者银钩利爪锋锐,身若疾风,脚下进退自有章法;一人手持快刀,攻势狂野,大开大合;二人联手,战力更添三分。

而被二人围攻之人,面容清秀,衣着简朴,似有疾患在身,出手应招之间会出现难以继气之状,不然以此人远胜二人的根基,怕是另外两人早已落败了。

可即便如此,那人以一双肉掌迎上兵器,仍是稳占上风,爪、刀两大兵刃虽是凌厉,却难破其防卫。

“这种光芒,也是身怀玉枢令之人?”

玉梁煌观察着战局,主要是观察其人相貌,在与会八人中,他并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无论如何,既然有玉枢令,便该出手相助,或可为未来的古原争霸先结下一分香火情。”

念及此处,玉梁煌不再迟疑,提庐枪出若游龙出海,一招瞬化两式,一左一右击退二人。

“什么人,竟敢插手,找死吗!”手持利爪的人眉目阴沉,看向玉梁煌的目光颇为不善。

玉梁煌横枪一挡,隔在双方之间,冷然道:“以二敌一,欺负一个病人,未免下作。”

随后玉梁煌又看向那名布衣病者:“玉梁煌,阁下无恙吧。”

“咳咳。”那人咳了两声,看到玉梁煌身上的玉枢令光芒,先是一愣,随后拱手行礼道:“无恙,患重玄,多谢足下出手相助。”

患重玄?患,莫非和未来古原争霸的气之代表患天常有什么关系,等等,莫不是……

想到这里,玉梁煌多看了患重玄几眼,充满了好奇之色。

“足下,认得在下吗?”患重玄面带疑惑。

“没有没有。”玉梁煌连连摇头,随后再度看向二人组。

此时二人皆不敢贸然动手,行走江湖,根基或不够,但眼力是必须,一个患重玄便已难缠,更何况又来了个更胜患重玄的玉梁煌,他们可不傻,仅凭方才玉梁煌插手的一招,他们二人便可断定,哪怕自己二人联手,也绝不是对手。

但若就这般简单的离开,未免太过没有气势,更代表任务失败……一时间,二人陷入两难境地。

“擎苍翼、啸平冈,你们二人不是对手,退下吧。”

话音未落,却见林中,一人踩枝踏叶,面孔英朗,背负双手,口诵昂然诗号:“风驰百里猎千首,啸立九州吾为雄。”

雄字落,人踏至,立于玉梁煌身前,将二人组挡在了身后。

“吾名猎首驰雄,想不到竟有机会在非命谷幸会枪挑皇城的少年英杰,玉梁煌,幸会了!”

“原来是雄主当面,咳咳,足下统率绿林傲视一方,何故来此趟浑水呢。”

猎首驰雄?这货?玉梁煌心中暗道。

在原本的剧情中,猎首驰雄为千面修罗枪玉梁皇的诸多身份之一,是和真正的猎首驰雄共享猎首驰雄这一身份。只是玉梁煌不曾想到,二人竟然这么早便已遇上了。

“奇珍异宝,金银财富,吾绿林之人从不嫌多。”眼下的猎首驰雄,还未归于于玉梁煌之下,还是统率一方绿林,号曰雄主的豪杰,气度傲然不凡。同样作为枪者,猎首驰雄听闻玉梁煌枪挑皇城的事迹,自是眼热,名利二字,江湖上鲜有能看破的人,更何况绿林这般更为重视名利的地方。

“听闻阁下枪挑皇城四大剑派,威震北隅,猎首驰雄欲讨教一番,十招,阁下若能接下,我等便退去,如何?”猎首驰雄看向玉梁煌,目光若火,几可绵延千里。

“十招,败你,嗯……已是足够了!”

“嗯?!”猎首驰雄眉头一皱,枪入手,怒喝道:“十招败我,狂妄!”

绿林道上,自他闯荡至今,无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狂妄与否,枪下分说,若吾胜,允吾一个条件,如何?!”

“哈哈哈哈,可以。”猎首驰雄冷然道:“但你,若败,性命归吾!”

“有何不可?!”提庐枪出,玉梁煌再提功元:“今日,便要以你一试,吾新近领悟的《御宇八字诀》的第二招!”

第十九章:胜负十招

十招言败,战局倏开。

眼见公平武决将起,患重玄在几声咳嗽之中,缓缓退开,而得到命令的擎苍翼、啸平冈亦是退至一旁,为二人留下足够的施展空间。

看着持枪而立的少年,猎首驰雄眼神一冷,右手伸出,五爪虚握,气运周身,随后攻伐而上,试探之招留下五分余地。

气劲临身,五爪扑面,绿林雄主虽是试探之举,破绽却也极为稀少,留下的罩门要么难以攻至,要么有引人而上的嫌疑。

玉梁煌不闪不避,右腿踢向提庐枪杆,只见提庐枪转,右手接上,手腕一送,手臂一运,枪尖画弧而至,先拦爪势,后刺面门,同样收力数分,只为提防对手变招。

猎首驰雄果然变招,双手虚拍数道劲风,使得玉梁煌枪势一缓,随后向后一跃,身形鬼魅一转,反向空中飞起,脚下真元一送,踏空借力压下。

正好玉梁煌借方才数道劲风之力收枪回旋随后向上横档,爪枪虚接,猎首驰雄悬停半空,再加数分真元,玉梁煌同样催动元功,双方第二招,陷入真元比斗之局。

僵持不过一会,猎首驰雄心中讶异,想不到玉梁煌真元浑厚不下于他,而玉梁煌却在感叹自身根基不足,否则就不会如此了。

僵局总要打破,猎首驰雄眼见单手不可为,左手运元压下,双手同运,玉梁煌却是顺势后退,真元力保自身,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滑退数步,提庐枪转而划向一边,将力道卸出,顿时地现裂纹。

“喝!”

卸力之后,枪势再转,六合枪诀再运,纳四方风云,旋流入枪,提庐一闪,正是——

“六合枪诀一点苍茫!”

苍茫一点印现,贯穿风云万象。

烟尘之中,提庐枪尖点在一柄枪杆之上,原来是猎首驰雄右手持枪,挡下了这一招。

是了,前世看正剧的时候,猎首驰雄确实是用枪的,不过最后被红尘雪杀了。

玉梁煌思索间,猎首驰雄出言道:“三招试探已过,余下七招,玉梁煌,你打算如何赢我?”

“说出来,那雄主不就有提防了?”

玉梁煌边说,边将提庐枪抽回,他与猎首驰雄的对话,不过是双方调整状态的拖延方式而已,毕竟三招试探过了,接下来的武斗,就是全力以赴的搏杀。

至于猎首驰雄说的比斗十招,玉梁煌可不敢相信。

“喝!”

“哼!”

气势一变,气氛一变,微风扫过,叶落一瞬,双方同时动了!

极速之攻,考验的是反应与应变,提庐枪、猎首枪,在飞速的交击、分开,分开、交击。

观战的擎苍翼、啸平冈早已看不清,而一旁的患重玄虽是重病在身,武学造诣却是不凡,双眼瞳孔细微的移动,却是准确捕捉到了每一次叫交击点。

星火四射,铿锵不绝,碰撞,是力道的碰撞,是真元的碰撞,亦是枪势的碰撞。

双方一轮快攻,眨眼五招已过,竟是平分秋色之局,两人除去真元损耗,都是毫发无伤,但周围环境此刻却已经是一片狼藉。

快攻停,人分立,玉梁煌心知下一招便要打开破绽,再下一招便要致胜,两招之后,便是十招终点。

“喝!”

再度攻上,六合枪决连绵无尽,玉梁煌扫空六合之势,如帝王驾临,幼龙尚未成长,龙威却已具备。

双枪交接,绿林雄主丝毫不惧,本就有别于朝堂的江湖好汉,绿林霸主深知侠以武犯禁的道理,只见其散发虎啸之威,如若盘踞山野的猛虎,不惧丝毫龙威。

双枪交接,是此招第一式!

玉梁煌见状,手腕一抖,真元导引,提庐枪运力借势,要将对方长枪格开,冲破封锁直扑咽喉。

猎首驰雄丝毫不惧,双手一重一轻,手中长枪如影随形,紧贴提庐枪身,让对方无法如愿。

巧劲斗力,你来我往,是为此招第二式。

力道互拼,真元互撞,毫无保留的全力施为,在双枪碰撞处散处磅礴气劲扫向四周,同时玉梁煌与猎首驰雄各自被巨力迫退,真元入体,各自呕红。

招式未尾,倒数第二招即将完结,分开的两人各摧真元,此招终式同出!

霎时,八荒气息卷,四海涛奔腾,猎首驰雄引八荒气息,凝四海之力,猎首枪锁八荒四海之威,威势赫赫!

“猎首八荒武驰四海!”

玉梁煌却是枪势一变,御宇八字诀初招上手,与自身幼龙之势共鸣,根基催动,顿时提庐枪鸣,龙象一闪而逝。

“御宇八字诀惟圣裁荃!”

双招交汇,气走风云,红尘惊爆一瞬,威能四散而去,擎苍翼、啸平冈顿时脸色一变,同时运功抵挡,却是难承威能而被震退,口角呕红,而另一边的患重玄单手运气,明气武典之能巧运,将气劲分化向两边,云淡风轻之间,稳立泰山。

而在战场中心,双方交错而过,依旧不分上下,但最后一招已是各自酝酿。

猎首驰雄心知最后一招,对手必定极招施为,猎首枪横,气呐风云,旋风动乱之剑,再闻长啸声起,根基尽提!

“风驰百里啸力九州!”

面对绿林雄主风云卷动极招,玉梁煌心如止水,惟圣裁荃枪势回收,顺势再运,御宇八字诀第二式即将现世!

前世正剧之中,玉梁皇曾言,御宇八字诀下一式的威能是上一式两倍。穿越之前他也算过,若是从第一式一直运使到第八式,那么最后一式的威力将是第一式的一百二十八倍!

如今,玉梁煌根据赤皇武典创出御宇八字诀第二式,效果依旧,只见翻倍的威能汇聚,提庐枪啸鸣之间,狂暴的气息顺势而出。

“御宇八字诀帝辇巡境!”

“轰!”

招式相冲,气旋散,风哀嚎,猎首枪飞,虎口落血,提庐枪悬在咽喉之前,猎首驰雄额上一抹冷汗落下,紧张的吞下了一口唾沫。

“你,败了。”

玉梁煌收枪一送,将提庐枪化入风中,风度翩翩,脸上不悲不喜。

第二十章:风云汇聚

非命谷内,雄主会梁煌,枪者交锋,十招为约,最后一招,《御宇八字诀》第二式帝辇巡境,划定胜负归属。

猩红滴落,现场一时静谧,过了良久,猎首驰雄方才缓缓开口道:“是,吾败了,玉梁煌名不虚传,现在,说出你之要求吧,只要不违背吾绿林道义,猎首驰雄豁命也会完成,但这是你我赌约,和吾麾下兄弟无关。”

“自然。”玉梁煌点了点头。

败,自有担当,不见颓然,更不差愿赌服输之豪杰气度,猎首驰雄展现出来的品性令玉梁煌心内赞叹不已。

果然是不能小看了任何一个人,从君子岳到猎首驰雄,皆是原剧中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但真正能在这个江湖闯荡,创下功业之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角色?

士不可辱,玉梁煌心内暗暗打消了借用这个承诺的机会收伏猎首驰雄的念头,转而道:“好,我的条件是,在我返回武都之前,若有外敌袭扰,雄主出手相助武都,抵御外敌,不知可否?”

武都根基底子,终是薄弱了些,玉梁尚有病在身,少微虽有天赋但当前实力有限,仅凭浪腾云未免力有不逮。

猎首驰雄实力还算不错,品性也可相信,让其协助也算多份保障。

“只是如此?”猎首驰雄有些怀疑,要知道他可是奔着玉梁煌性命去的,早已做好了赔命的准备。

然而玉梁煌的条件,简单的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雄主既为真豪杰,玉梁煌又岂会做那小人,以武论交,不为分高下,只愿能和雄主交个朋友。”

“嗯?”猎首驰雄静默良久,收起了枪,“猎首驰雄性命但在,你之部族无恙,请。”

玉梁煌面露疑惑,道:“雄主不需要路观图吗,武都……”

“若连一点打探消息手段都没有,绿林如何在武林立足?”猎首驰雄挽了个枪花,回头再看了眼玉梁煌。

便和两名部下悄声穿梭林间悄然退去。

“咳咳,多谢玉兄出手,否则仅凭吾怕是难以善了。”

患重玄实力虽胜于擎苍翼、啸平冈二人,但病体拖累导致其迟迟不能将优势转为胜势,若无玉梁煌出手,猎首驰雄来到他必然是凶多吉少。

可说,玉梁煌的出手,与救命之恩无异。

“患兄客气了,纵然我不出手,也必然会有其他人见义而为,阁下觉得呢?”最后的问话,玉梁煌却是向着林间一处隐秘之地。

不得不说,暗处之人隐匿之法非凡,若不是方才和猎首驰雄交手的最后一招,让其有了动作,玉梁煌都发现不了。

“小友观察细致,老夫佩服。”话语传,只见一面带长髯,气度不凡,正气满身之身影映入玉梁煌和患重玄眼中。

“老夫,映朝阳,和二位一样同为玉枢令持有者,幸会了。”

非命谷黑林之内,只闻双锋碰撞不住发出声响,剑气四射划破林间,纵然是非人非兽的异类,也不敢靠近战局所在。

只见林中,两把兵刃碰撞,一者暗紫幽邃,一者赤红如枫,碰撞之间火星四溅,不分轩轾。

战中的兵刃,似剑却有异,不同于传统的剑器皆双面开锋,此刻战中的两把形态似剑的兵刃,无一例外只开了单刃,倒和早已在武林中消失若久的单锋颇为相似。

一人,魔气满身,黑色劲装遍布血色纹路,单锋剑上手,状若疯魔,出招有进无退,有攻无守,狂姿傲态不见半分保留,强悍的杀意,强悍的武意,惊动风云霹雳。

一人,白发古冠,藤衣竹履,面对狂暴攻势不改淡泊写意之态,丹枫在手,气若泰岳,秋水连翩,逆荡方圆。在奔乱剑势,毁灭剑招之下,看似步步退让,实则以退为进,森寒剑气动八方。

“好一个单锋右派之主,任平生,你的剑,只差最后一步了。”剑魔收锋,冷冷道。

“赞缪了。”名唤任平生的剑者随之将剑一手,化作一根翠玉竹杖入手:“应笑我,吾也未曾想到,你竟然真能将灭我之道,走至如此地步。”

“和你同样,尚差了一步。”应笑我拂袖道:“你之实力,已足以代表单锋与会,但未来,吾灭单锋大成,吾会再找你,希望那时你已完善你之剑法。”

“单锋一派百家齐鸣,各有擅长,何必非要分出高下?”

“灭单锋,诞生之日,便注定灭尽天下单锋!”话音未落,人已无踪,只留霸辞狂号,回荡林中。

“百年孤愤恨不休,广天厚地一剑囚。单锋纵横谁似我?独叹人间最高楼。”

“唉,事情不断,麻烦不断,眼前景物又如此压抑,真是令人伤怀啊。”任平生看向前路,摇了摇头,往非命谷深处而行。

非命谷河边乱石堆中,只见一人容貌怪异,蓬发,身上镌刻粘贴着奇特符文异字,手拈法诀,周身满溢华彩,不停有毒花荆木诡草生长蔓延,却是三尺之外便化作飞灰,不见痕迹。

“春不凋·荣百年,未听闻之名,却被择中,果然不凡,只可惜,凭借你这半魂之体,终是难破愚者之术局,交出玉枢令,愚者自然放你安然离开。”

说话之人不见踪影,只有一柄细枝弱杆的黑羽扇,随风摇摆着,随着话音落下,荣百年周身术局有再被紧缩的态势。

“逼迫荣百年!”荣百年的声音嘶哑,难辨男女,再配上其被符印绷带缠绕的面孔,更显诡谲:“是你的不智!”

就在双方战局即将蔓延之刻,火起、刀落,两种截然不同的攻势,所取的却是同一个目标——

“十三卦术·三元泰风!”

风刃席卷,先退荣百年,再扫火浪、刀气,黑色羽扇随即消失无踪。

“以一敌三,愚者尚未不智至此,三位,请了。”

此人术法修为不凡,到底是谁?

荣百年撤去术法,心中仍存疑惑,但还是看向了援手的方向,迎面走来的二人,如同他一般,身上皆闪烁着玉枢令的光芒。

非命谷之会,玉枢令持有者纷纷现身,林中兽人、野心投机者纷纷进入谷中,非命谷之内风云将起……

第二十一章:单锋

“老夫映朝阳,幸会了,二位。”

自称为映朝阳的剑者,举手投足隐约透着一股王者气和正气,这样的人,往往易叫人不自觉的产生好感,患重玄如此,玉梁煌也是。

天剑老人映朝阳……

在玉梁皇的一生,映朝阳可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若非其与玉梁皇结识成为忘年交,同玉梁皇定下与其女映鸿雪的婚约,未来的玉梁皇也不会一直映鸿雪念念不忘,以至于出了不少昏招。

在玉梁皇这一类人眼中,映鸿雪既然和他定下婚约,便理所当然是他的东西,所以在映鸿雪相恋后,玉梁皇才会频频针对,甚至屡出下作手段,将本来可以通过映朝阳这一层关系,交好甚至引为助力的剑中洛神,平白弄成了生死大敌。

不过重生一世,玉梁煌终究不是玉梁皇,前世看剧,他对映鸿雪更多是欣赏,毕竟优秀的女性总不会令人讨厌,但他却无多少占有的想法。

“原来是天剑老人,咳咳,幸会了。”

映朝阳乃是剑界名宿,声名在外,患重玄自是也听闻过。

“哈,先生客气了。”映朝阳轻捻胡须道:“两位,同为玉枢令持有者,一同前行如何?”

“自无不可。”玉梁煌点了点头,患重玄也同意,就这般,三人并肩往非命谷深处而去。

沿途中,三人少不了交谈,一者御气、一者御剑、一者御枪,虽各自兵器不同,但武道万千,总有共通之处,互相探讨,皆有不少精进。

玉梁煌在三人之中,属于晚辈,现今根基又多从传承之精魄石而来,《御宇八字诀》仅得两招,武道也尚未完全建立,故以听为主,无论是映朝阳还是患重玄,皆让其眼界开阔不少。

而玉梁煌对患重玄而言有出手救援之情;玉梁煌出手相助也让映朝阳对其分外顺眼,故玉梁煌有意求教之下,二人讲的也就更多了些。

“映朝阳之剑,似与普通之剑有异?”

就在三人联手,清理掉方才拦路的十余人后,患重玄看着映朝阳手中之剑,开口道。

玉梁煌看着映朝阳手中的极道,“莫非这是单锋剑?”

“单锋?”患重玄看向玉梁煌:“单锋剑一脉,百里飞首连同其门人剑藏玄、宇文天等人早已亡故多时,这一脉当已灭绝……”

“哈哈哈,梁煌小友所言不差,这正是单锋剑。”见江湖中有人还认得单锋剑,映朝阳笑着解释道:“单锋剑,分显隐两派,百里飞首一派为显派,注重于剑法剑招,有单锋无尽式,剑式万千,用之不尽的说法,‘活杀留声’之招名震江湖。而吾等之隐派,注重于剑意,人不同,剑不同,多隐世钻研剑境,故少有所知。”

说着,映朝阳赞叹玉梁煌道:“往日老夫出手,都只以为吾手中是剑,想不到小友眼力如此高超,竟能一眼看破这是单锋。”

“前辈谬赞了,我也不过在史书中看到过单锋剑,对此兵器甚感兴趣,原本还叹息百里飞首一脉灭绝,再无单锋,想不到竟然还有前辈等人流传,真是太好了。”

见玉梁煌脸上洋溢的喜悦,映朝阳笑着道:“若小友有兴趣,未来吾可引小友前往我等昔日论剑单锋之处,那里有一道剑痕,剑意非凡,以吾之眼光看,留下剑痕之人根基不算绝顶,但剑境已臻至极致,纯然无杂之境,小友自可参悟,或能得一份属于自己的单锋剑意。”

“多谢前辈。”

玉梁煌闻言眼前一亮,他所求的,正是单锋剑;若未来单锋练成,世人却只知道他玉梁煌为枪中之尊,那单锋剑无论是改易身份还是作为底牌,皆有奇效。

“若真有那日,汝枪、单锋共修,你虽天资不凡,但也当更努力才是。”映朝阳拍了拍玉梁煌的肩膀;他非是敝帚自珍之人,若有机会,他自也想将单锋剑传播出去。

这段时间接触,他已大致了解玉梁煌之脾性,天资不差,也怀有正义之心,甚合其胃口,这让映朝阳心内产生了一些别的想法。

“小友,你也别称呼老夫前辈了,老夫托大,便唤你一声梁煌,你可称吾为映伯,如何?”

“这倒是吾占便宜了。”玉梁煌此刻还沉浸在有机会接触单锋的喜悦中,也未多想,映伯便直接叫上了口。

患重玄倒是自其中看出了几分别样的味道,不过于玉梁煌无碍,他自也没有点破的打算。

“好友,想不到你也来了。”三人一路前行,沿途异兽、怀有野心之人,面对三人联手的攻势难能造成阻碍,殊料就在三人踏入非命谷深处之时,一处高台之前,早有一人,斜依巨木,见到映朝阳的一刻,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后招呼道。

“任平生。”映朝阳分明也未想到竟然在非命谷会遇上自己的好友挚交,“在此地看到你,看来我们两人的目标,是同一物了。”

“哈。”任平生的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看向映朝阳身侧,“怎么,好友,不向吾介绍身旁两位朋友吗?”

“玉梁煌。”

“患重玄。”

“在下苍茫行者·任平生,山水悠闲人,二位若要游山玩水,大可寻吾。”任平生出乎玉梁煌预料的健谈,不多时,便拉着二人同映朝阳聊上了,听闻玉梁煌要前往参悟单锋剑,更是拍着胸口说自己可引路,沿途还可以带玉梁煌游历不少私房景点。

玉梁煌见得任平生、映朝阳二人谈笑,想着二人未来,心内只是一叹。

白首按剑,不过因一桩误会而起,何其可叹……

而紧接着,又是三人从林中走出,荣百年、一名异族刀客,一名非人类之属的存在,玉梁煌将之尽揽入眼中,未来的古原争霸八人,此刻现场,已聚集了七个。

天剑老人、患重玄、任平生、荣百年、瑟怀德、皇旸耿日……再加上我,还差一人,这便是非命谷之会吗?

就在玉梁煌思考之时,高台之上,仿若巨山一般的魁梧高大身影再现,非实非虚,若实若虚,正是——夸幻之父!

第二十二章:非命谷之会

狼烟覆世江湖踪,刀枪惊尘论单锋,玉枢一令动天下,非命谷内谁称雄。

刀、剑、枪、术、奇、气、单锋,玉枢令尽召非命谷内,七大高手齐聚,只见夸幻之父再度现身。

奇怪,怎会只有七个人?

玉梁煌看着此刻聚集的人,心生疑惑,将在未来召开的引动武林风云的古原争霸分明有八人,但此刻在场的,连同他在内只有七人。

疑惑,但玉梁煌只能将之按在心内,若真的天真的开口问第八人之事,无疑自曝在夸幻之父面前,以夸幻之父的疑心,绝对是宁杀错,不放过。

“你们,不错。”夸幻之父看着汇聚在高台四周的七人笑着道“卬很满意,你们并未倒在卬给你们设置的考验之前,代表你们皆有资格在未来,参与卬准备的盛事武决。”

“未来的事,未来再谈吧,夸幻之父,你当知道我想要的。”说话的人,紫衣褐袍,面容清秀,手持天旸权杖,只是露出的尖细狭长的双耳,标志其不属人族的特殊身份。

“哈哈哈哈,不愧是狩宇旸帝,作风明快,卬欣赏你!”夸幻之父大笑着,一个木盒凭空而降,落在皇旸耿日面前“此物,你可带走了,未来的盛会,卬希望还能看到你,届时,里面将有汝心念之物,可自根本改变汝和汝之族民的生存环境。”

“若是如此,皇旸耿日自当与会。”皇旸耿日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荣百年和另一名肤色黝黑、五官深邃的异土刀客“荣百年,瑟怀德,希望二位可谨慎考虑吾之建议,下次再会,告知吾二位考虑的结果,请。”

随后,皇旸耿日又看向玉梁煌等人,再度说了声请后,便离开了非命谷。

原来这便是非命谷之会……

玉梁煌看着皇旸耿日离开,心中了然了许多。非命谷之会,是夸幻之父对在场众人的实力检测,亦是为了抛出饵食,吸引在场众人未来参与古原争霸。

可说,众人此番尝到了甜头,但需求未能彻底满足,古原争霸便不会缺席;而在场众人获得的收益,也将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为人所知,未来的古原争霸,山海奇观将引来更多人争夺厮杀。

好一个夸幻之父,竟能将人心中的贪欲利用到此等地步……

“好了,既然诸位皆已来到了卬的面前,卬之承诺,自会兑现,喝!”

却见夸幻之父沉喝一声,非命谷同受震撼,天地失色,翻掌间,赫见灵光自夸幻之父手中,分落于在场众人面前。

“这是……”来自异邦的刀客瑟怀德,面前是一幅路观图。

“汝想找的人,遵循此图便可找到。”夸幻之父俯视着瑟怀德道,但还有半句,夸幻之父则深藏于心内,并未说出。

瑟怀德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径直离开。他相信夸幻之父的信诺,更何况若夸幻之父欺骗了他,他也有信心让夸幻之父付出代价。作为启示圣国的最强武者,瑟怀德有这个自信。

荣百年则是分外沉默,在接过夸幻之父所给之物后,确认了一番,便离去了。

玉梁煌分外好奇荣百年所得之物,但碍于两人之间并无交集,若出口便显得突兀,所以只能看着荣百年离开,心中忽觉有些可惜。

他可是知道荣百年的真身是何等落拓不羁,清丽绝尘的人物;昔日看剧时他便分外欣赏,如今错过结交机会,不免觉得有几分遗憾。

“患重玄。”落在患重玄手中的,是两页丹方,患重玄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此两页丹方,第一页可至标,却难治本,治本之法,在第二页上。”夸幻之父说道“其中材料固然珍惜,但在吾之珍藏中,应有尽有。”

“咳咳,多谢阁下。”患家之人皆受家族遗传疾病所苦,纵然根基不凡者,也难享长寿,夸幻之父的丹方,若真有效用,对患重玄乃至整个患家可说重逾千金。

随后,患重玄又看向玉梁煌和映朝阳二人道“此番能结识二位,是患重玄之幸,待此间事了,欢迎二位莅临藏晦居为客,患某必然扫榻相迎。”

“患先生客气。”映朝阳道“愿来日再会,先生已不受病痛所扰。”

“患大哥,此去保重。”玉梁煌也在一旁说道。

患重玄此人,他在看剧时并无印象,但结合这段时日的接触,他已可确定患重玄和未来参与古原争霸的患天常患掌门、以及那位搅动风云,见风使舵的古原首席影帝,有着密切关系。

“吾知道,两位,请,咳咳咳咳。”患重玄缓缓离去了,只是那般苍白面色,叫人不觉忧心。

“玉梁煌!”

“嗯?!”

患重玄离去后,夸幻之父唤玉梁煌的名字说道“汝为一方之主,卬欣赏你的之论,给出你想要的东西,宝甲财富,美人秘籍,只要不过分,卬皆会满足你。”

夸幻之父竟然会如此大方?!

玉梁煌心中惊讶之余,已下了决定。

“多谢,但玉梁煌所欲,非是宝甲财富,美人秘籍,只愿能为家兄玉梁尚带回治病药丹。”

玉梁尚之病虽说棘手,但玉梁煌相信,以夸幻之父的能为,治病并不困难。

而有夸幻之父出手,也省去了他去求医的时间。

“嗯?玉梁煌,你可知,玉梁尚之疾,虽然麻烦,但苦境圣手无数,治愈不难。但错过卬之珍藏,汝今生再难得到这些。”

“还请夸幻之父成全。”

“哈,好!卬成全你!”

夸幻之父冷笑一声,一个小瓷瓶落在玉梁煌手中。

“玉梁尚服下药丹,便可祛疾。”

“多谢。”

玉梁煌收起丹药,无论夸幻之父目的为何,这份人情,总该认下。他玉梁煌,可非忘恩负义之人。

“最后,便是你们两人了,映朝阳、任平生。”夸幻之父淡淡道“你们二人所求,乃是同一物,此物珍惜,卬也只有一个,卬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话语落,木匣打开,两张羊皮纸分别落在任平生、映朝阳手中。

“你们,谁能达成卬的条件,寒澪玉便归属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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