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农大魔师》 第1章 大魔头降生 六十年代内陆山小村隆冬季节,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夜,天刚蒙蒙亮,冬闲时节,盘龙湖畔,青兰山下的姚湾村,村民都还沉寂在睡梦中。 姚长山头戴破旧的雷锋帽,裹着黑围巾遮挡着面部,只留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身穿着破旧的军大衣,扣子不足,直接用布条扎在腰部,以其御寒。而双手拢在棉衣袖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厚厚的积雪,朝姚湾村走去。 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在这寂静的早上,听得分明。年关将至,老姚家又添丁进口了,姚长山自然是喜气洋洋的,走路都带着风声。 “咚咚……”姚长山使劲儿的拍着自己家的木门只有两下。 就听见屋内传来的动静,看来睡的都不瓷实,也是都等着他的消息呢!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披着破棉袄,缩着脖子,高兴道,“爹,你咋回来了,小婶生了吗?” “生了!”姚长山高兴地说道。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爷爷!小婶生了。”姚家的长子嫡孙姚博远立马朝屋内喊道,然后看向姚长山笑呵呵地问道,“爹,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姚长山乐呵呵地说道,姚家阳盛阴衰,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喜欢。 站在堂屋门口的一个女人笑道。“大哥回来了。” “他三婶,你来了。”姚长山边说边走道。 “这不担心小叔子他们嘛!睡不着,所以就早点儿起来,娘和大嫂都不在,留下一家子男人,看着天色就做饭了。”三婶笑眯眯地说道。 她接着笑道,“女孩儿好,那像我生了四个小子,淘死了。小叔子赶明再生一个儿子,正好凑成个好字。” “呵呵……他三婶你忙吧!”姚长山笑着说道。 “爹,你就这么走回来的。”姚博远看着门外并没有那辆唯一的自行车,追过来看看,木靴子此时裹着厚厚的雪,想必早就湿透了,估计这脚冻成冰疙瘩了。 姚长山穿的鞋子非常的有特点,是农闲不下地还穿的一种木底上了桐油的木靴子里面塞满了麦秸,再穿上厚厚的自制的棉袜,好踏上冰封大地的冬季。 用破布做的棉鞋,这雪天里一趟,可就湿透了。 “这天气,根本无法骑自行车,雪太大了。”姚长山憨笑道,“没事!”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双脚,他在地上不停跺,雪扑簌扑簌的直掉。“再说了,那是你小婶的嫁妆,精贵着呢!俺真怕给摔坏了。” “也是,这天气,路可不好走。”姚博远附和道。 姚家老三夏穗,不用老爹和大哥吩咐,转身进了堂屋。 而其他几个孩子早已爬了起来,拿鞋的拿鞋,拿着笤帚疙瘩给姚长山身上扫雪的扫雪。 姚长山解开军大衣,露出怀里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纸包,“二小,去把这个热热,一会儿就着棒子面粥吃。” 姚清远好奇地打开带有自家老爹体温的牛皮纸包,一双眼瞬间闪闪发亮,“包子,白面包子!” 一听见包子、白面包子,几个孩子的眼睛都是亮的如饿狼似的,可是谁也没有伸手拿着就吃。 姚长山压下心里的酸涩,“你小婶家蒸的,赶紧做早饭去,吃完饭,我还得走。” “还是小婶好!”姚修远傻呵呵道。 亲家一家都是老弱妇孺,他弟弟长海一个人忙不过来,趁着冬闲,他去帮帮忙跑跑腿也好。“行了,我先见见爷爷去!”姚长山摆摆手,还是屋里暖和呀!即使穿上自家做的千层底的破了洞的露着大脚趾和后脚跟的单鞋,也不会太冷。 那当然一进堂屋便是灶间和餐厅,中间一个原木色的八仙桌两把木制的椅子,左右两间卧室灶台连着暖炕,而卧室与灶间有堵墙,避免了油烟进入卧室内。 “南人习床,北人尚炕”,火炕是北方居民为适应寒冷的气候而发明的取暖睡卧设施。 姚家的主房为坐北朝南的一排三间堂屋,其中有两间带有火炕的房间。在进门那间靠近两扇门的外门的门后东西处各有一约三、四尺见方的灶台,灶台与门后南墙之间是放风箱的地方,另一边放着一个大水缸。 灶台上坐有一个十印的大铁锅,与铁锅下的灶膛连接的烟道就分别通过墙从两边房间的火炕里走到外墙的烟囱。 姚博远拿着父亲脱下来湿漉漉的木靴子和长筒的粗布袜子直接放在火边烤,幸好雪已经停了,不然这衣服走上二十来里地,也湿乎乎、冻得硬邦邦的了。 姚长山直接哗啦一下子直接挑开草珠穿的帘子,进了姚老爷子所住的东里间。 “爹,我回来了。”姚长山笑着说道,然后一欠身,坐在炕沿边。“弟妹生了个女孩儿,足足有六斤呢!” 他乐呵呵地又说道,“小家伙儿白白胖胖的可真好kàn ,像咱家小五。” 姚爷爷早在大儿子进来前,就裹着棉被,盘腿坐在炕头了。 “说瞎话呢!要真是像咱家小五,可就惨了。”姚家爷爷笑道。 “呵呵……”姚长山也笑了起来,他家小五可是非常的壮实魁梧糙老爷们儿。 小家伙要真是像他,当爹娘的可就该发愁了。 “小家伙像弟妹,皮肤白,当然也像咱家小五。”姚长山老实地说道。 “爹!泡泡脚吧!也暖和,暖和!”姚夏穗端着一个木盆子进来。 “呃……好!”姚长山把冻的有些发紫的脚丫子放进了木盆里,“呼!真舒服!” “爹!现在是温水,一挥儿再加些热水。”姚夏穗笑着说道。 “对了,长海家的还好吧!”姚爷爷想起来问道。 “对呀!对呀!小婶还好吧!”姚家几个小子蹿进来问道。 “快上炕,外面凉!”姚爷爷招呼道。 几个小子不由分说,像猴似的蹿到了炕上。 “是顺产,母女平安,我来报喜的时候,刚出产房,弟妹累得睡着了。”姚长山笑道。 “亲家,还有你娘和博远娘还好吧!”姚爷爷又问道。 “都好!”姚长山老实地说道。“亲家准bèi 的很齐全。” 姚爷爷沧桑的眼眸轻轻一闪,“长山,走的时候把我们昨儿下雪前抓的两条鲫鱼给带走吧!这玩意儿下奶。对了,还有她四姑攒下的鸡蛋,扯来的三尺布一起带走。” 虽然不能和亲家的家庭条件相比,尽lì 吧!该准bèi ,还得准bèi 。 “嗯!”姚长山点点头道。 * “三婶,这是我爹拿来的。”姚清远抱着牛皮纸包递给了一个中年女子道。 被称呼为三婶的女人拿起牛皮纸打开,高兴地说道“哟!爹呀!今儿有口福了!正好拿篦子在棒子面粥上馏馏。”然后手脚麻利的把包子还有窝窝头一起馏到了大铁锅上。 一墙之隔,里面听的真真儿的。 姚爷爷问道,“怎么回事?” 姚长山哂笑道,“爹!是亲家蒸的包子,硬是塞给俺的。” “秋粟,火小一点儿,风箱别拉了,再添把柴。”三婶吩咐道。 “是,三婶。” “啪……啪……”姚秋粟把手中的玉米杆一撅成三段,扔进了灶眼儿里,然后拿着烧火棍子捅一下,好让它充分的燃烧。 “致远他们呢!”三婶问道。 “娘,哥哥和博远大哥他们在扫雪!”姚振远吸溜着鼻涕走了进来说道,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大改小的且补丁摞补丁的,冻缩手缩脚的。 “来振远坐这里。”姚秋粟见状赶紧把振远放在小方凳上,红红的火光照着人身上热乎乎的,总算有些热乎气。 三婶看着自家孩子鼻涕吸溜个不停,从玉米杆上撕下干了的玉米叶,给振远擦了擦鼻涕,而手上不小心沾上的鼻涕,在玉米杆上擦了擦。 “娘,包子!”姚振远指着火上的大锅说道。 “不行,得爷爷先吃!”三婶笑着说道。 “哦!”姚振远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炉灶上的大铁锅,鼻子使劲儿闻着,那感觉如吃到嘴里香着呢! 三婶酸涩的一笑,“放心一会儿有的吃。” 三婶看见姚夏穗端着木盆出来,于是招手道。“夏穗来的正好,赶紧摆碗筷,饭好了。” 姚夏穗把泡脚水倒在院子的里榆钱树下,放下木盆,转身进了屋,“爷爷,吃饭了。”说着把约一尺高的炕桌放在炕上。 三婶领着两个侄女儿麻溜的摆上碗筷,粗瓷大碗盛满了棒子面粥,粗瓷碗虽说上过釉,但釉刷的很不均匀,刷多的地方起有疙瘩。 碗的表面有裂纹,碗口也不圆滑,但绘有青花波浪雨点纹的装饰。 粗瓷大碗可比城里人家常用的碗要大一号,甚至两号。 芦苇编的小笸箩放着热腾腾的包子和窝窝头,炕桌上放着一点儿腌萝卜条,半碗豆瓣酱,几节葱白。 “三婶咱们就挨着灶台吃得了,这里暖和。”姚秋粟小声地征询道。 “行!”说着三婶嘱咐一下振远坐好,接着把竖在墙角的小方桌放下,放上几张凳子,然后抱着侄子墨远坐下。 而姚秋粟抱着自己小弟文远紧随其后一起坐在小方凳上。 姚夏穗则开始把盛好了棒子面粥一一端到方桌上,大铁锅上还放着窝窝头。 “娘,包子。”姚振远小声地说道。 “老实的坐好,我给你拿。”三婶拿起包子凑到孩子的嘴边,“小心点儿别烫着了。”“嗯!嗯!”姚振远点着头,烫的直吐舌头,还不忘大口大口的吃。 “娘,是肉馅儿的。”姚振远吧唧着嘴道。 三婶有些诧异,她本以为是素包子,没想到是肉包子,这白面馍馍能吃到,在她们眼里也跟开洋荤似的,亲家可真舍得。 姚夏穗和姚秋粟也有样儿学样儿,拿着篦子上剩下的两个包子,先喂两个小弟弟吃,一口包子一口棒子面粥。至于没有她们三个的,谁也没有计较,千百年来的传统,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吃好的。 qidian. 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章 欢喜和忧愁 而一墙之隔东里间炕上,姚博远举着小笸箩道,“爷爷!” 姚爷爷拿起一个包子,“你们也吃。” 老爷子知dào ,如果自己不先吃的话,炕上的这些晚辈们,个个都不敢拿。 人手拿了包子后,姚爷爷发话道,“剩下的三个,给致远娘她们拿过去吧!。” “是!”姚致远说着把手里的包子放下,拿着三个包子,转身哗啦一下出了房间。 姚爷爷也没法子,家里穷,作为一家之主,他也想让家里的人都顿顿吃上白面,唉……多出来的三个,看着在座的一帮小子,给谁也不合适,给谁也吃不饱。 再看亲家给的,明显是按人头数的,所以一起解解馋吧! “娘,二位妹妹,爷爷让我拿来的。”姚致远笑眯眯地把包子塞给自家的老娘和两位妹妹手里。 /> “让爷爷和你大伯吃呗,你拿过来干什么。”三婶轻斥道,一副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啊! 姚致远蹲了下来道,“娘,你就赶紧吃吧!爷爷让拿来的,我哪敢儿说不啊!”说完不带她们三人有反应一下子就掀开帘子进了房间了。 三婶看着两个侄女道,“吃吧!”她把包子掰成两半,一大半递给了小儿子振远。 “娘,你吃,我饱了!”姚振远看着包子的眼光依然闪闪发光,却硬是把脸摁在棒子面粥里,拒绝道。 “傻小子!”三婶看着小家伙懂事的样子让她眼圈一红,不用看都知dào 一个肉包子吃不饱。“行了,娘吃半个就行了。”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塞给了振远。 姚振远接过包子,抬起头来,“娘,等我长大了,多挣工分,好让您也顿顿吃包子。” “你小子,嘴就甜吧!行,娘就等着你的白面包子。”三婶一张因常年下地而风吹日晒的脸露出花一样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别有一番韵味。 “对了,少不了,二位姐姐的。”姚振远突然想起来,笑眯眯地说道。 “行,俺们等着。”姚家两姐妹笑着说道。 当然她们手里拿着包子,也没有吃独食,而是掰成两半,里面的馅儿更是多给了两个弟弟些。 “墨远、文远,别让了,再让馅儿掉了,可就糟蹋了。”三婶赶紧出声解围道,不然的话,可真让她一语成谶了。 “哟!地瓜烤熟了,快扒拉出来,别烤糊了。”三婶问道香甜的味道赶紧说道。 姚夏穗赶紧拿着烧火棍子把灶眼儿下边的炉灰拨开,从里面翻出几个大地瓜,然后又扔进出几个地瓜,再加上一把柴,估计再过不久,香喷喷的地瓜就烤熟了。 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地瓜,这玩意儿在前几年可就是救命的粮食。 姚秋粟双手不停的倒腾烤好的地瓜,拍拍上面的炉灰,先拿给屋里的爷爷和长辈们,照顾着小家伙们吃完,她们才开始吃饭。 吃完饭,姚长山提溜着已经冻得硬邦邦的鲫鱼,手里挎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装鸡蛋,上面用碎花布盖得严严实实的。 自己又裹得严严实实地又踏上了去西平县医院的路上,这时候姚湾村炊烟袅袅,寂静地村子一下鲜活了起来。 “长山大哥,这么早,您上哪儿去啊!” “栓子兄弟啊!我去县里。”姚长山顿下脚步看清来人,笑着说道。 “长海家的应该生了吧!”栓子看着他手里提溜的东西八卦道。 “是啊!生了个女孩儿啊!”姚长山乐呵呵地说道。 “女孩儿啊!”栓子嘴一撇道,语气中那浓浓的失望,傻子都听得出来。 姚长山自然也听得出来,不过也能理解,男丁代表着劳动力,尤其是人力耕种的年代,全指着男人的力qì 。 男女天生的体力上的差异,且女娃娃又是赔钱货,外姓人,始终要嫁人的。 姚长山也不好说什么?说什么都觉得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主儿,谁让他家男丁多呢,且陆陆续续的都快成年了。 相反栓子他家一连生了六个闺女,且现在他家婆娘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如果这一胎又是个女娃娃,正好凑成七仙女了。 姚长山讪笑地离开了栓子,一路上和村子里早起的老人们打着招呼,出了姚湾村。 * 西平县医院内,孩子的爸爸、妈妈对于新到的小生命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刚刚荣升为母亲的连幼梅,在婆婆和孩子她大娘的指导下,抱着孩子稀罕的不得了。脸上散发着浓浓地母性光辉。 而孩子的爸爸姚长海则围着他们母女俩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生怕自己的粗糙的大手划破新生儿娇嫩的肌肤。 “娘,大嫂,我女儿长得俊吧!”姚长海一副标准的傻爸爸样儿。 “俊,和弟妹一样的俊。”孩子她大娘笑着说道。 “你的手轻点儿。”姚奶奶敲了一下他的手,“别没轻没重的,小心把孩子给弄哭了。” “哦!”姚长海的大手赶紧缩了回来。 结果这时,小宝宝“哇……哇……”大哭起来。 “娘,娘,我没有碰着她。”姚长海双手投降状,“娘,我真的没有碰着她……她怎么就哭了。” “哦……哦……”连幼梅轻轻抱着小宝宝拍着,晃着,那来回晃动地幅度可大了。 知dào 的她抱着孩子,不知dào 的以为她抱的是玉米棒子。 “是不是尿了。”大娘说道。 连幼梅赶紧把孩子放平,打开包被的一角,“没有尿,尿布干干的。” “那应该就是饿了吧!”姚奶奶接着说道。 “饿了!可是幼梅的奶还没下来呢!这时候上哪儿给我家闺女找口粮啊!”姚长海一听急了,一个大男人慌里慌张,向姚奶奶求救道,“娘,这可咋整啊!” 整个病房内,就他们一家,空荡荡的,虽说空床休息对吧! 然而坏处就显现出来了,没有其他已经生产的产妇,或许下奶了,能帮孩子讨点儿。 现在只能干着急,是使不上劲儿。 “先喂点儿水吧!”姚奶奶从暖水瓶里倒了点水,然后拿两个细瓷碗来回的倒,好让水凉的快点儿。 两手倒腾的快,水洒出来也顾忌不了那么多。 “瞧!我这记性!”姚长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从病床的床头柜下拿出一小袋奶粉,“这是姥爷千方百计弄来的,用好几张布票换来的一张奶票!托人在省城买的。” 说着姚长海剪开袋子,边冲奶粉,边哄着孩子道,“宝宝啊!,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有的吃了。别哭啊!别哭……” * 与病房内,着急慌忙,欢喜的情形不同。 病房外的娘家人,可是愁云惨淡,并没有新生命的到来高兴的样子。 当然不是重男轻女的观念,而是…… “爸爸,您老没看错,我看孩子的眼球如常人一样,没有问题啊!”中年女子拉着老人的手,全身痛苦的抽搐道。 其实她也知dào ,以自己父亲刘伯彦的玄门秘术能力,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她自己虽没有得到全部的真传,但也看的出来。 所以她捂着自己的嘴,顺着墙壁蹲了下去,不让哭声惊动病房内的人。“老天怎么这么残忍!” 刘姥爷跟着蹲了下来,抱着她,“淑英……”他的双眼也泛红,仰起头,不让眼中的泪滑落,叱咤一生的老人此时心里也是痛苦万分,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才刚出生,一辈子陷入黑暗中,可怎么过啊!爸爸。”刘淑英一下子倒在老人的怀里,呜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有伤天和,也不会报应在小辈儿们的身上。”刘姥爷哽咽道,他一生从没有后悔,此时那一份悔意让他不能自已。 “爸爸,这不是你得错。”刘淑英赶紧说道,又不甘心地问道,“真心没办法治疗,中药,针灸都不行吗?” 刘姥爷扶着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木质长椅上,遗憾地摇摇头道,“孩子太小,目前我别无他法。” 刘淑英最后的一点儿希冀也被打进了深渊,她深知老人的能力,那手医术可是出神入化,当今之世是无人能敌,不是她吹,而是事实如此。 哭过之后,刘淑英也冷静了下来,“爸爸,我们不是有宝宝的生辰八字,你推演过她的命理没有。” “等出院再说,这里不方便。”刘姥爷平复了情绪说道,“不过,宝宝很明显五行缺土,黄色属土,土为坤,乃万物之母,使万物生,是一切之根本。人少了根本可不时吉相。” “人的生辰八字要五行俱全才吉利;五行缺土,不吉利。”刘淑英说道,“不过补救的办法也简单,用土或土作偏旁的字取名就行。” 这个连江湖骗子都知dào ,别说他们这些行家里手了。 “这个倒不难,现在为难的是怎么告sù 幼梅和长海。”刘淑英愁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听了她的话,刘姥爷也陷进了沉默,父女俩当然都知dào 小夫妻俩有多盼望这第一个孩子,尤其是…… 孩子的哭声惊动了病房外的两人,着急地两人推开了病房门,冲了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孩子怎么哭了。”刘淑英急忙问道。 “妈妈,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也没尿啊!给她冲的奶粉,也不喝!这到底是怎么了。”连幼梅一看见自家妈立马着急地说道。 这大冬天愣是急出一身汗,这眼圈还红红的。 姚奶奶抱着孙女,轻轻地摇晃,轻轻地拍着也不无济于事,孩子哭的脸都通红了。 刘淑英凑上前去,一看立马急了,回头叫道,“爸爸,你来看看,孩子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姚奶奶心里嘀咕:虽然俺大字不识一箩筐,可也知dào ,这兽医也能给人看病的吗? 她还是把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了亲家母。 刘姥爷上前两步,看了着说道,“没事,小家伙儿嗓门很大吗?哭哭有益健康!” “姥爷!”连幼梅拉长声音叫道。 刘姥爷笑道,“我说真的,哭累了就不哭了。” “淑英,把孩子给我。”刘姥爷说道。 第3章 郁闷啊…… 刘淑英把孩子递给了父亲刘伯彦,孩子应该叫他太姥爷了,他似模像样地抱着孩子,哄着,托着她后背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动作轻柔而小心,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小家伙,你在哭什么,哭诉前世的记忆吗?” 声音小的在场的人谁都听不到,除了怀里的小婴儿终于不再嚎啕大哭,开始慢慢的抽泣,一副很委屈很悲伤的样子。 “还是她太姥爷有办法,这就不哭了。”姚奶奶笑道,“这小家伙和她太姥爷亲。” 坐在旁边病床上的大娘,长出一口气道,“俺看是哭累了,所以才不哭了。” “不管如何,总算不哭了。”姚长海一屁股坐到木凳上,食指一刮额头上的细汗,“这才一会儿,养儿方知父母恩,娘,我算是有所悟了。” 他一句话逗的大家直笑,不过也说到大家心坎上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在场的长辈都想起自己的已经不在〖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的父母,一时间颇有些感慨万千。 “真是个小磨人精。”姚长海盯盯地看着刘姥爷怀中的小家伙,笑骂道。 不过这语气中宠溺,傻子都听得出来。 “好了,不哭了。”刘姥爷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孩子。 “姥爷,放下吧!”连幼梅拍拍自己的病床笑道。 然而刚一放下,手中的孩子就子哇乱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闹的刘姥爷,摆摆手,“行了,我抱一会儿,等她睡了我再放下。”说着他坐在另外一个病床上。 “幼梅,饿不饿,妈妈现在把熬好的小米粥给你端来。”说着话刘淑英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着小锅走了进来,一掀开锅盖,就能闻到香甜的小米香。 而在这儿陪房的人,在家轮着吃过早饭才过来的。 盛到碗里后,放上些红糖,小米粥里熬的浓香,里面还有三个荷包蛋。 “得!未来一个月都要吃这个了。”连幼梅挤眉弄眼道。 “行了,别不知足了。”刘淑英轻斥道,“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我也没说什么?我吃还不行吗?”连幼梅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姚长海拿毛巾折了几下,垫在碗底儿,端着碗,“我端着,孩子妈你吃吧!” 姚奶奶和大娘两人相视一眼,无语地摇摇头,这儿媳妇(弟妹)哪都好,干啥都行,就是娇滴滴的,太娇气了。 不过娘家人在场,这婆家人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现在儿子这番做派,也是做给丈母娘看的,对吧! 俺儿子对媳妇儿好着呢! 刘淑英笑而不语,女婿啥品格,她自然一清二楚,不然当初也不会由着他带着人,堵到家门口就妥协把宝贝闺女嫁给他了。 真当他们这些老弱妇孺,人畜无害啊! 说老实话,即便女儿的因缘拴在他的身上,她当初也真心不稀罕着农家小子。 虽然大环境如此,贫下中农吃香,可也不甘心,宁可女儿烂在手里,哪怕养她一辈子,也不能随便把她给嫁了。 最后老父的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拦着也没用,要不是看在这憨小子,脸型方正,神情刚毅,眉宇间自有一股正气,他想都不别想! 结婚三年来,倒是有些眼力介儿,知dào 家里没有男人,壮劳力,这粗活、重活他都包揽了。别看着人长的粗,倒是粗中有细,再说对自家闺女没得说。 就拿这农村人重男轻女的现象,也没有,实打实的喜欢新来的小生命,不过……知dào 事情的真相后,会如何?这心里的隐忧始终盘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没底儿! “小叔子,真是的,这会儿子孩子妈就叫上了。”大娘笑着打趣道。 “对了,说了半天这孩子还没起名呢!孩儿他爹。”连幼梅眉眼含笑地笑着调侃道。 “这让亲家姥爷取吧!你们都是文化人,总比俺这粗人强。”姚奶奶随即说道。 “还是让她爷爷取吧!”刘姥爷谦让道。 看着他们来回的推来推去,刘淑英道,“爸爸要不这样吧!大名您来取,小名让亲家取得了。老话不是说贱名好养!小家伙五行缺土,亲家帮着取一个吧!” “中!”姚奶奶当即答yīng 了下来。 病房中的人全都看着老人,刘姥爷想了想,“大名就叫姚顺美,只希望她的人生平顺和美。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这是老人对孩子衷心希望,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些人的年龄摆着呢!以后这女娃娃还是得找个可靠的男人…… “《女曰鸡鸣》诗经中的句子。”连幼梅轻声呢喃道。 幼时被教导做人要勤奋,于是连幼梅知dào 了祖逖的故事。 说是晋代的祖逖怀抱远大理想,要建功立业,复兴晋国。所以每天听到公鸡鸣叫便起床练剑,寒来暑往,从不间断,终于成为一代文武全才。 “闻鸡起舞”是胸有大志人的坚持。 幼不更事,想到要那样艰苦做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便战战兢兢,从此视早起为畏途。 始料未及,读了《女曰鸡鸣》,竟一扫怠惰,开始向往闻鸡而醒。 如果这尘世还有什么是最简朴热烈的幸福,想来便是听到鸡鸣便醒,然后兴致勃勃同相亲相爱的人过平凡快乐的日子。 日复一日,永不厌倦。岂止是早起,根本舍不得睡去。幸福是越多越好,人生苦短,过一天便少一天。看似简单,要每天快乐地早起绝非易事。 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每日醒来只是为了面对那些八、九成的不如意,当然能延宕一时算一时,早起一分,便多一分煎熬。 除非是心满yì 足,否则断断不肯欢天喜地面对惨淡人生。 闻鸡而醒,是因为心中满足,心中有爱。 一花一天堂,爱使一切艰难困苦如泰山崩于前。 这样的幸运不太多,也不会太少。 刘姥爷这是一语双关啊!他是希望,眼前这对儿小夫妻,知dào 孩子的残缺后,依然能坚强的挺过去。 感情本身就不需yào 任何的渲染,它朴实直白到可能只是一杯水的温度,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刘姥爷和刘淑英相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心。 唉…… 姚长海不着痕迹地挠挠连幼梅的手心,显然彼此心照不宣,意味深长地一笑。 显然姚奶奶和大娘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从字面的意思,两人也能理解。 “嗯!这个寓意好!不求她成龙成凤,只望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大娘笑道,“就这个吧!姚顺美,顺美爹、顺美娘。” “小名还没取呢!”姚长海看向自家老娘道。 姚奶奶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你们不是说顺美五行缺土吗?土妞好不好!” 娘家人一听惊得还没什么反应呢!刘姥爷怀里的小娃娃首先不愿意了,土妞真亏这个奶奶想的出来。 姚顺美这个名字她还能接受,土妞是万万不能的。 刚刚冠上名的小宝宝此刻郁闷地想那块豆腐撞死得了,真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耍着她玩儿呢!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任是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骂老天! 五百年了,五百年,孙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也就五百年…… 而她已经是千年老妖了…… 五百年,桑田沧海,顽石也长满青苔,长满青苔 只一颗,心儿未死,向往着逍遥自在,哪怕是野火焚烧,哪怕是冰雪覆盖,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蹉跎了岁月,激荡着情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会有这样的安排? 五百年,虽然她这颗‘顽石’没有长满青苔,还好没有长满青苔,不然她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向往着逍遥自在,岂止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谁能想到电梯失控坠落,一下子会把她直接坠落到修真世界去了呢?灵魂附在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身上,一待就是几千年。 修真世界也就算了,有机会修仙谁不喜欢,可是……可是……她是魔修,也就是说只能堕入魔道。 这在自诩着正义修真者眼中,可是纯粹的邪魔歪道,绝对的反派大boss,人人得而诛之的人物。 当然在成为反派大boss前,那是头号炮灰级人物,死了都没人可怜的人物。 五百年对于孙猴子来说,只是困住了身体,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这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打坐入定,那真是一眨眼就过。 而她是从炮灰级开始修liàn 的,还时时刻刻都有成为炮灰的危险,有头发谁也不想当秃子不是! 可惜的是她的身体条件只能修魔,而无法道修。 魔道可是许多人谈之而色变的,说道魔修那更是让人马上就联想到女修为炉鼎进行双修的事情,但实jì 上,这样的修魔者毕竟是少数。 其实魔道是一种历来被人们所误解的,与传统道法所不同的另类处事求道之途。魔道并不是说就是邪恶之道,而恰恰相反,魔道的修行与道教和佛教虽然不同,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道家讲究顺应自然,即人们所常说的道法自然,佛讲求超脱轮回,而魔道讲的自在由我,是一种不受世俗伦理与轮回所限,放荡不羁的超脱轮回的处事方式。 道修从一开始,就需yào 按照条条框框来行事,这样一来,虽然是循规蹈矩,显然也降低了误入歧途的危险。 反观魔修,修魔的那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往往修为越高,面临的**就越多,也更容易为**所蒙蔽,从而走火入魔。 自古以来的修真者,无论道修还是魔修,都需yào 经过如下境界,练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及最后的化神期;每一个境界的除练气期分为十二层外,其余境界又划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小境界以示区别;如此循序渐进,逐层往上,最终突pò 化神,达到炼虚之境,成为上界神仙。 qidian. 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4章 想死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过的自然规律。 而修真者追求长生大道,原本就是与天地规律相违背的,逆天之举。所以每晋一阶,自然要都要经lì 一次天劫,渡劫成功也就罢了,不成功,便自此魂飞魄散,烟消于天地之间。 其实修真只是一个宏观的概念,很多人要修的只是自己心目中想要达到的长生大道,也就是进入上界,成为神仙尊者等永生不死的天人。所以世上不仅有道修,还有佛修,魔修,剑修、这是大家都知dào 的,还有如白娘子的妖修,牡丹仙子花木修等等,只不过道修的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名门正派’。 而少数的就被斥为异类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然就成了被诛杀的对象了。 修真世界实力为尊,成人都难以生存下来,就别说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最后又走上魔修的道路的修liàn 者了。这个过程,不用想,也知dào 一定艰辛得可怕,且老天垂爱,幸运的很!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几千年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可想而知她这个灵魂闯入者当初有多么的狼狈,自己的心境从最初的悸动到最后的苍老干涸,被磨练的像是死水一样,再也溅不起任何的微澜了。 她经lì 过炼狱般的生活,也历经了最豪华奢侈的生活,从最初卑微的活着,到最后睥睨天下的淡定。 她经lì 过世间的所有,真zhèng 了逍遥自在了,可为什么冥想中,又回来了,她不要啊!捶胸顿足中! 在修真世界中生活了几千年,任谁也无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了,没有法术,连初级法术都无法实施,想想就恐怖! 为什么别人度雷劫,这九天玄雷朝她劈来啊!这算什么,她好欺负吗! 有准bèi ,还有可能魂飞魄散呢!别说她这没有准bèi 之人了,慌乱中硬是护住一缕心魂不散。 本以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附着在花草树木、动物身上,再不像孙猴子,能化成顽石也成啊!经lì 个千儿八百年的,再慢慢修liàn 成人形,再继xù 修liàn ,只不过多些时间而已。 时间对修者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仅仅是修liàn 至元婴期初后的寿命可高达一千余岁;一旦突pò 元婴期,进入化神期,那便也意味着有了几千到上万年的寿命。 可是……没成想因缘际会,又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这颗心早已是千锤百炼了,这不久前还体会了一把从母体千辛万苦的‘爬’出来感觉,这种经lì 想必没人体会得了。 被人抱在怀里,接下来还要被人喂奶、换尿布、被人哄着……好吧这都是婴儿该经lì 的。 然而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她现在眼前依然一片黑暗……黑暗懂吗! 真是坑爹的处境?真是任她在心如止水,也不淡定了。 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也知dào 新生儿的视力不好,但对光线的刺激还是有感觉的,但也不至于眼前漆黑一片。 体内仅存的灵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眼球和神经根本没有问题,可就是看不见,怎么回事? 不知dào 自己再死一次,又能到哪里去?这个念头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 就这样的身体,这么窝囊的活着,真是……先坚决眼前这个名字的问题吧! 即使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上气不接下气,仍然是抗议无效,她只能接受土妞这个贱名! “娘,这土妞是不是太土了。”连幼梅颇有些不愿意道。 ‘嗯!很土的,土的掉渣了。’她抗议!还是当妈的心疼女儿,帮着抗议。 “谁说的,我觉得挺好的。”刘淑英看着外孙女露出一个笑容,显得分外的慈祥,“土字的基本意义是指泥土。乡下人离不了泥土,因为在乡下住,种地是最普通的谋生办法。在我们这片大陆上,可能在很古的时候住过些还不知dào 种地的原始人,那些人的生活怎样,对于我们至多只有一些好奇的兴趣罢了。以现在的情形来说,这片大陆上最大多数的人是拖泥带水下田讨生活的了。” “嗯!淑英说的不错,即使远在西伯利亚,假如国人住下了,不管天气如何,还是要下些种子,试试看能不能种地。——这样说来,我们的民族确是和泥土分不开的了。总结下来,我们的历史就是土里长出光荣的历史!”刘姥爷笑道。 “哦!不哭了!土妞不好听,这样叫垚垚(yao)好了!”温润的食指带着竹叶的清香轻轻划过她细嫩的脸颊,姚顺美感觉鼻子痒痒的,不由的伸手想要甩开那烦人的手指。 不经意见摸到手指,嗯!给她的感觉很细腻,一点儿也不像老人的手,枯树皮。 声音温润如玉,可惜看不见,只能胡思乱想,别看现在病房内欢声笑语,如果知dào 这孩子有残,不知dào 会不会被抛弃了。 她可是深信人之初、性本恶的! “这下子,六个土,怎么也能镇着吧!”刘姥爷调侃道,温润地嗓音听得人如沐春风。 “六个土。” 姚长海看着自家老娘和大嫂一头雾水,就虚空划了几下。 “嗨!不就是三个土吗?”姚奶奶接下来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小宝宝给气死,“干脆叫六土得了,多好记啊!咱们老农一辈子就离不开土。多好啊!像咱农家的孩子。” 噗……还不如叫土妞呢!呸呸……半斤对八两,丫的都不好听! 刘姥爷直接拍板定案道,“咱家顺美始终是个女娃娃,要不叫土妮儿。” “姥爷,这不都一样!”姚长海哭笑不得道。 真是把她气的吐血! “土妮儿!挺好的,咱们平常不也这么称呼的,小妮子。”姚奶奶笑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咱就叫妮儿,好不好。”连幼梅伸手轻点姥爷怀中孩子的鼻尖道。 孩子妈自动忽略了土字儿。 她有发言权吗?土妮儿……哼! “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 姚长海一个箭步打开房门,“呀!大哥,你咋又回来了。这大雪天,不好走,可真是的,快进来暖和、暖和。”说着就把姚长山给拉了进来。 “这不好吧!”姚长山摇摇头说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进女人的产妇地房间不太好!也不方便。 “我就是告sù 你们一声,我回来了。”姚长山说着把手里的两条鲫鱼和一篮子鸡蛋递给姚长海,“这是给弟妹的!” 姚长海接过东西,哭笑不得道,“大哥!” “亲家大哥,你太客气了。”刘淑英不好意思道。 姚家什么情况她也知dào ,土里刨食的,真不如刘家人口少,吃皇粮的挣得多。 “都是自家产的,鱼更是盘龙湖里钓的,真不值几个钱。”姚长山呵呵一笑道。 刘姥爷把孩子递给孩子妈,走上前来道,“替我们谢谢亲家爷爷了。” 姚长山不知所措地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赶紧进去吧!我坐在外面长椅上就成!这儿挺暖和的,有啥事你叫我。” 姚长山憨笑道,“行了,赶紧关上房门,别让冷风吹着弟妹和孩子了。” 大娘听见动静走了过来道,“行了,小叔子,我出去。” “妮儿她大娘,等等。”刘淑英把暖水瓶和杯子递给了大娘,“让她大伯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 “哎!”大娘高兴地接过暖水瓶和杯子,转身出了病房。 这个亲家哪儿都好,就是礼数太多了,干个啥都谢谢!老是弄的他不知所措的。 姚长海则小心地关上房门,因为媳妇儿和孩子都睡着了。 “娘!姥爷,妈妈!”姚长海轻声细语道。“幼梅和孩子都睡了,你们都回家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行!正好亲家大哥拿来两条鲫鱼,中午就给幼梅做豆腐鲫鱼汤,下奶。也省得饿着我们的土妮儿了。”刘淑英看着熟睡地娘俩笑着道。 这东西就是有钱,有票,也买不到这么新鲜的。 三个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姚长海搬了张方凳坐在病床边抓着媳妇儿的手,一抬眼就能见媳妇儿怀里的女儿。 他们三人刚出去,门又被推开了,大娘把暖水瓶和杯子放下端着脏了的尿布退了出去。 “麻烦你了,她大娘。”姚长海小声地说道。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娘笑道,“小叔子,也跟着这么多礼干嘛!” “礼多人不怪嘛!”姚长海呵呵一笑道,接着又问道,“大哥呢!” “在门外呢!”大娘指指门外的长椅道。 姚长海起身看向门外,只见他家大哥躺在了长椅上,当下急了道,“大哥,进去躺着吧!外面多冷啊!小心别着凉了。” “没事!这儿挺好的。”姚长山光着脚丫子憨笑着盘膝坐了起来道,“快进去,关门,别冻着孩子了。” 姚长海就是磨破了嘴皮子,这个耿直憨厚的大哥也不会进去,所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房间,抱着一床棉被走了出来,“大哥,不准说不,好歹裹着不冷。” 姚长山裹紧了棉被,半歪在长椅上,仰头道,“小弟,这下满yì 吧!进去吧!” 姚长海关上房门进屋守着老婆孩子。 也是冬闲时节,地里不忙,所以姚家才会有这么多人出动帮忙。要是碰上农忙,真是顾不上她们母女俩。对于新科的父母来说,肯定手忙脚乱的。 * 刘家离医院非常的近,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事,道路两旁都是低矮的平房。 西平县小的很,五十年代末才分的县,原来可是别的县统辖的。可想而知有多小了,只有两条正街,正好画了个十字,分割成四个不同的区域。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其实也就跟农村差不多,大片的农田围着县城,不过相比于真zhèng 的农村还是要繁华的多,怎么说也是县府所在地吧! qidian. 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5章出院喽! 转眼间到了刘家,典型的四合院,可没有大宅门的光鲜亮丽。墙垣式门,木门上的红漆斑驳,简单朴素。主要腿子、门楣、屋面、脊饰等组成部分,都有虽然有些残缺,却也清晰可见。 刘淑英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这是一户很小的四合院,青砖黛瓦的老房子。朝向不错,坐南朝北,堂屋三间正房,左右加起来也就三间厢房,就住着刘家一户人家。 院内没有高贵的海棠,只有一颗朴素的石榴。 十来平方院子里的雪在上一次回来时,已经被铲得干干净净的,堆到了石榴树下。 从小院里墙角竖着搭架子的竹竿来看,肯定还种着蔬菜,竹竿上还残留着干枯的缠绕的藤蔓。 西厢房只有一间用做了厨房和杂物房,里面还养着四只鸡,多了也养不起啊!人还吃不饱呢!哪有粮食喂鸡啊! 冬天这些动物也得做好过冬的准bèi ,好好保护,未来这一个月可指望着这些鸡下〖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蛋,给产妇补充营养呢! 这年月是一个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的年代,这些年间并不是一个统一的状况,更经lì 了大起大落。 城镇里人除了想办法节省开支,那就是开源,关键是为了一个嘴,那就是吃。 别得也顾不上,干啥都得先吃饱肚子不是 但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就自己种,院子太小,种不了庄稼,就种一些蔬菜,总之一句话有地儿就不能浪费了,犄角旮旯也得利用起来。 不光刘家这样,城镇里家家户户都这样,是有点儿土就种下种子,希望长出来点儿啥! 院子里还有一口手压压水井,好方便用水,比挑水方便多了。 进屋后,刘淑英麻溜的把炉火放开,屋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爸爸,您先到炕上歪一会儿,饭一会儿就做好了。”刘淑英从炕头柜里,拽出两条被子,麻利的把炕铺好了。 “别麻烦了,亲家母还在呢!”刘姥爷有些不好意思道。 坐在客厅里的姚奶奶,听到后,立马回道,“亲家姥爷,您还是休息会儿吧!年纪大了可不像我们年轻人。” 虽然亲家姥爷看着比他们还年轻,城里人不像乡下人,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晒的,这面上糙的很。 但毕竟岁月不饶人,比他们大十多岁呢! “那我就倚老卖老,不好意思了。”刘姥爷在屋内,略抬高声音道。 “午饭我和亲家母忙活,您老就放心吧!”姚奶奶笑着说道。 “人老了,不重用了,才熬了一宿,就熬不住了。”刘姥爷脱掉外罩,直接躺了下来。 而两位母亲,边说边笑的,手脚利落的做好了午饭和产妇的午饭。 为了照顾孩子和产妇,几个人轮流吃饭,反正离医院近,到家里吃饭,吃口热乎的。 三天一晃眼就过去了,由于是顺产,可以出院了。按理儿说应该回婆家,可这寒冬腊月的,步行走二十多里的路,产妇和孩子怎么受得住啊!要知dào 月子病可是非常难治的。 这年月可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 人们的出行主要靠步行、畜力车、牲畜等,用独轮车(木轮)、大车、地排车(死胎)运输。当时交通工具基本上没有,闲暇时走亲访友,就只有靠两条腿用步子量着走了。 没有条件吧!咱踏着雪回家,也不说啥。 有条件吧!还是以孩子和产妇的健康为先。 两位亲家商量了一下,就先住娘家吧!亲家婆婆非常的通情达理。所以刘淑英借了一辆平板车,裹着厚厚的棉被,把连幼梅母女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给拉回了四合院。 “亲家母,未来呀!说不得我也要去姚湾村叨扰了!”刘姥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感情好!开春长海分了家,盖了新房,没事,您老也到乡下住些日子。”姚奶奶乐呵呵地笑道,只当老爷子是客套话。“不过就怕您老住不惯!” “这县城和你们村,我看可是没啥区别。”刘淑英笑道,“若真论起来,姚湾村可是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那倒是!”姚奶奶骄傲地说道,“背靠着青兰山,脚下是盘龙湖,在往前可是看不到边的庄稼地,都是良田。即便闹天灾,最困难的三年时期,俺们那也没有饿死过人。” “这倒是,光是盘龙湖,面积约四千余亩,湖中水藻茂盛,鱼类品种繁多,古时候也是有名的粮仓了。只要人勤快,怎么都饿不着,就别提青兰山里的山货了。”刘姥爷笑道。 “对了,娘,给村里人端面条了没?”姚长海算计道。 “端了,这还用你想着啊!”姚奶奶笑道,“放心收上来的鸡蛋足够幼梅这月子里吃了。” 姚湾村的习俗,一般都是生孩子生下来的第三天,要给村里人端一碗做好的面条,告sù 大家家里添人了。凡收到面条的在满月酒这一天都要给主家送鸡蛋,以表示祝hè。 当然家境富裕的地主、富户端的可都是白面肉丝面,而穷人则是棒子面粥里下两根儿面条,撒把盐,放点儿白菜叶子,萝卜丁。 与其说是面条,不如说是菜粥。 面条的多少,显示着主家的诚意,不过大家都穷,谁也不计较那么多,沾沾喜气。 “呀!说起这个,满月酒怎么办!这……”姚长海迟疑地看着姚奶奶道。 等到孩子办十二天或十六天时,这邀请亲戚朋友前来祝hè。朋友们来的时候,分别买一些孩子的衣服和其它用品,篮子里放一些米、面、鸡蛋或者面条、红糖等,不过这些需yào 拿钱买的都很少,少得可怜。 鸡蛋的多少不定,一般关系近的拿两、三个,关系远的少拿一些,也没有固定的数量,但是架不住村里人多啊!一家拿一些,积少成多啊!这一天可以收到很多鸡蛋,量足够产妇月子里用了。 这年月农家养的鸡都不多,多了也没东西喂啊!鸡蛋这东西,又不耐放,所以就指着这时候收集一下鸡蛋呢! 吃过饭后,孩子姥姥家的人要去看孩子,这可不是白看的,看孩子是要给见面礼的。 至于其他人就免了吧!囊中羞涩怎么看!看得时候多的是,不急…… “还真是……”姚奶奶沉思了片刻,抬眼道,“亲家怎么个想法。” “我们?”刘淑英看看刘姥爷又看看连幼梅。 刘姥爷想了想道,“都忘了这个茬儿了,这样吧!雪在过两天就化的差不多了。长海,找一辆骡车,看哪天太阳好!就回去吧!” 连幼梅不同意地话刚想说出口,就看见刘淑英扯着她的衣袖,微微朝她摇头。 “这事,得和长海他爹合计、合计。”姚奶奶不好意思说道,这满月酒不好办,孩子在她姥姥家住着,另外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 这就看出来冬天生孩子的不方便的地方了,不过凡事有利有弊! 主卧的大炕上 连幼梅半躺在炕上,屋子里只有母女俩,她嘟着嘴道,“妈妈,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话啊!我真的……”不想回去,哪里有在娘家住着自在啊! “你这丫头!”刘淑英弹了她个爆栗,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幼梅啊!要时刻记住你是姚家人,你婆婆虽然通情达理,但你也不能得寸进尺。再说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总不能在这儿过年吧!” 没看见父亲说出那句话,亲家母眉眼间遮不住的笑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毕竟女儿后半辈子要和婆家人相处,人家的辈分在哪儿摆着呢! 再说了这感情是处出来的。 即使在不愿意也不行啊! “这要是在解放前,婆婆都能磋磨死儿媳妇。”刘淑英长叹道。 “唉……早知dào 就不……”连幼梅长吁短叹道,婆家始终不如娘家住着舒服。 “丫头!”刘淑英当即板起脸来,“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说多了伤感情,你让长海如何自处啊!” 连幼梅吐吐舌头,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挽着刘淑英地胳膊道,“妈妈,别生气了我不说就是了。” 接着俏皮地又道,“妈妈,接受长海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啊!不接受又如何,孩子都生了。”刘淑英看着熟睡的外孙女,心中一痛,压下心中的忧心道。 “行了,月子期间,别累着了,趁着妮儿睡了,你就是不困,也闭目养神,不然到时候眼睛不好!”刘淑英把女儿安置好,又摸摸孩子的尿布,干的,包好后才退了出去。 而姚奶奶和姚长海在东厢房 “娘,你回去和爹商量一下,我们就……”姚长海不好意思道,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道。 姚奶奶看着真是好气,“难怪老人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接着又道,“以你爹的脾气,你想都不要想。” 这打脸的行径,以孩儿他爹爱面子的样子,没戏!这又不是上门女婿,就这已经破例了。 前段日子还跟她商量,要把分出去的孩子都在重新拢到一起,一起住。 人都说:这远了香,近了臭。 这死老头子怎么跟别人想法不一样,这脑袋里都装了点儿啥! 不知dào 这人多是非多啊!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的。 老大家长山不说,他们一家子和老两口已经住在一起了。 在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尤其在农村长子赡养老人这是天经地义的。 老二家长河,常年在部队,所以二儿媳妇带着四个孩子就挨着他们住,也好有个照应。 唯一的闺女和女婿在乡公社工作,住在乡里,死老头子也打算让他们回来住。 本来这事不可能,她是竭力发对,且不好付之行动。 因为闺女和女婿的人事关系和粮食关系都在乡公社里,姚湾村就不能有他们的宅基地。 然而最小的长海现在是姚湾村的生产小队长,新批下来的宅基地,开春后决定盖房子,正好盖上大点儿,合起来一家,分开两家,这不就有闺女和女婿的地儿了。 顶多闺女和女婿多费点儿心,多跑点儿路。 这老头心里别提多美了,连老天都助他。 用死老头子的话,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们已经六十多,还能活几年啊! 这是活不了多久的父亲唯一的希望,相信儿女们不会拒绝他的愿望。 趁着老两口还在让孩子们多亲近、亲近,等他们走后,兄弟姊妹之间也好有个帮衬、照应。 不过老两口商量了几回了,她始终没有同意。 人家都是结婚都是往外分家的,让小夫妻自个过自个的小日子,哪有这公公、婆婆,兄弟姊妹,妯娌,堂哥、堂姐……挤在一起住的。 第6章坐骡车 真不知dào 这死老头子心里咋想得,还嫌家里不闹腾啊! 光是两家猴崽子加起来都十一个,就算孩子们听话每天也跟打仗似的。 算了她就是不松口,看他老头子咋办!姚奶奶心里打定主意。 “唉……”姚长海见说不通叹了口气道,“那娘你多铺些被褥,别冻着俺媳妇儿和妮儿了。” “你这小子,俺是那恶婆婆吗?我省的。”姚奶奶好气又好笑道。 “娘,离做饭还有些时间,您老先歇歇。”姚长海安置好老人后,和妮儿她大娘打声招呼,就出了厢房,少不得要去哄哄媳妇儿。 没想到,丈母娘已经摆平了媳妇儿,要说这有个明理地丈母娘就是好啊! 让姚长海抓耳挠腮的事,就这么化解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刘师傅,刘师傅……”院子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刘淑英掀开破毡布帘子一看来人笑道,“哟!常虹啊!快进来,外面怪冷的。” 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梳着两个麻花辫,穿着铁灰色的罩衫。 常虹摆手道,“刘师傅您什么时候能上班啊!您不知dào 临近过年,这拍电报的人数激增!尤其是东方红农场,每天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邮电局只有刘淑英一个报务员,原来接发电报的数量少,和平信相比,这拍电报毕竟要贵上许多。 不过自从三年前,这东方红农场成立后,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多了起来,这有急事到邮电局拍电报,是农场里的工人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而农场工人,收到的电报,多是“家有急事速归”成为大多数电报的标准内容。 电报按字收费,当然是字越少越好,内容简洁明了。 刘淑英一开始发电报使用的是老55型发报机,噪音特别大,发出的声音不是“滴答滴答”而是“嘎哒嘠达”,这收发的多了,真是做梦都是滴滴答答的声音。 随着收发业务量的增加,渐渐的就刘淑英一个人就忙不过来了,所以单位就让刘淑英带个徒弟,而常虹已经跟了刘淑英两年了。 别小看了拍电报了,光是脱产就得培训了一年多,而电码就要求熟练掌握近六千字。 常虹虽然现在已经可以独立的收发电报了,但是一忙起来,就容易忙中出错,这不来请师傅出山了。 “这……”刘淑英迟疑地看向屋内。 姚奶奶心知肚明,大度地说道,“孩子她姥姥,你上班更重yào ,家里有我们呢!” “那就麻烦你了。”刘淑英回头看向常虹道,“你等会儿,我穿上衣服咱们就走。” 刘淑英转身回房告sù 家里人一声,穿上厚棉袄,跟着常虹回了邮电局。 中午饭是姚奶奶和大嫂做的,吃完午饭姚长山骑着二八横梁自行车,载着自个媳妇儿就回了姚湾村。 即便下雪,也挡不住人们出行的热情,快过年了嘛!所以雪都被人走得瓷实了。 平路,没有坡,只要不刹车,骑着问题不大。 临走之前姚奶奶对大儿子姚长山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又过了四天,天公作美,中午时分,阳光正是最好、最为充足的时候,路上的雪已经化完。 姚长山赶着从生产队借来的骡车进了县城。 * 村子里的事,素描一般,不在于色彩的斑斓,而在于朴素的简单。村里的夏天与秋天,总在丰收的喜悦中泛出的光泽。 村里人习惯把人民公社叫做农业社。 这时人民公社下辖大队,大队之下有生产队,就像现在乡镇下辖村,村之下是村民小组。这时的村民叫社员。 生产队里的只有一辆大马车和一辆骡车。 一匹枣红马、一匹大白马,可别小看大马车,这时的大马车可是生产队里最主要的生产工具,生产队的运输重头任务就是两挂大马车,包括拉车的马,还有驾马车的车夫,都很受重视,经常吃偏饭,生产队长、社员都高看一眼,尤其是车夫,社员都管他们叫车把式,可神气了! 所以,生产队之间,相互攀比的头一个条件就是看谁的大马车多,谁的精壮马匹多,谁的车把式技艺高,就像现代军队攀比精良武器装备一样。 而姚长山在这十里八村可是有名的车把式。 平板车上铺着厚厚的两床打着补丁的褥子,姚长海抱着裹得如熊似的连幼梅放到平板车上。 刘淑英又抱着两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掖严实了。 刘姥爷抱着裹得更加严实的妮儿放在连幼梅的身旁。 姚长海扛着一袋五十斤的大米放在她们母女俩的脚下。 “亲家母……”姚奶奶不好意思道。 刘淑英抓着她的手道,“我们家就俩人,这粮食吃不完,就这一个女儿、女婿,不给他们给谁啊!” 说话当中姚长海又从屋里拿出半篮子鸡蛋、几斤五花肉、排骨、猪蹄,甚至还有两斤重的一壶花生油等等,都是吃的。 油可是精贵的东西,普通人家吃的都是棉籽油,发黑还味道大,像这样黄澄澄,清亮、清亮的花生油可真是少见。 虽然这里也是花生产地,可那油料作物都卖给国家了,是农民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接下来还有给孩子做的一套新花做的棉袄、棉裤、小包被。 刘淑英上前拍拍姚奶奶地手道,“这是给我外孙女补身体的。” 姚奶奶看着嘴角直抽抽,妮儿才出生满打满算一个来星期,给她补身子,应该是给孩儿她娘补身体吧! 不过看着平板车上的东西,她看得出来,亲家母为了女儿做月子,估计是攒了不知dào 多少月的东西了。 真是为了儿女,这父母可真是舍得,不过刘家就这一个女儿,不给她给谁啊! 两位母亲,彼此心照不宣,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都准bèi 好了吗?”姚长山扭头问道,“咱们该走了啊!” “好了!应该没有漏下了。”刘姥爷点了点道。 “等等……等等……”刘淑英突然朝院子里跑去,姚长海见状也跟着跑了进去。 再回来时,刘淑英和姚长海怀里各抱着两个输液瓶,还真是想得周到。 输液瓶里可不是生理盐水,而是开水,当烫婆子使得。 两人前后又拿了一趟输液瓶,加起来整整八个放在连幼梅母女俩的周身,这被褥里一下子就热乎了,穿的厚也不怕烫着了。 估计走上一个多小时,也不会冻着她们母女俩了。 “行了,早点儿上路吧!”刘姥爷挥手道。 “哎!”姚长山拉着缰绳,牵着骡子走到大路上,然后坐在车辕,手中的鞭子轻轻一挥,“驾……”骡车缓缓移动开来。 而姚长海两只大长脚支棱着二八横梁自行车,“姥爷,妈我们走了啊!你们放心,冬闲,村子里没事,我保准把她们母女俩养的白白胖胖的。” “姥爷,妈妈!你们回吧!天气太冷了。”姚长海挥手道。 “亲家姥爷,亲家母,你们回吧!”姚奶奶站在车后座道。 “嗯!” “娘,您先坐上来。”姚长海看样子,他们如果不走的话,姥爷和妈妈,估计能一直站在这里。 刘淑英搭了把手,扶着姚奶奶坐到了车后座上,退后两步。 “娘!抓紧了啊!”姚长海提醒一声,看着老太太抓紧了,又道,“走喽!”脚一蹬,自行车平稳的走起。 姚奶奶不停地朝站在原地地父女俩挥手,直到骡车消失在他们眼前,父女俩才转身回了四合院。 刘姥爷拍拍刘淑英地手道,“别担心!咱们不是说好了,让孩子多跟姚家亲近、亲近,就是知dào ……也能三思而后行。” “哼……他们老姚家不要,我们老刘家养的起,就是她们母女俩我们也养得起。”刘淑英硬气道,可是说着,说着,她这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她背着刘姥爷抹了下脸,“爸爸,我去上班了啊!”她尽量声音平静地说道。 背对着她的刘姥爷什么人,她的气息变了,怎么会感觉不到。 有时候情绪需yào 发泄一下,憋太久也不利于身体健康,所以刘姥爷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进了家。 正琢磨这个事怎么说……还有后续的打算。 算了不想了,就像淑英说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养,怕什么?又不是养不起。 刘姥爷摇头轻笑,不过这小祖宗可真能哭闹…… 接回来后,这头三天可真是噩梦般的三天,没有白天黑夜的哭,真是闹得人仰马翻的,就连他这个太姥爷都哄不住。 孩儿她爹实在闹不住了,陪她一起嚎,那嗓门亮得,真是震慑住她了,那也只是一会儿,不过也招来了周围四邻的不满。 三更半夜的那一嗓子,大家伙还以为狼出没呢! 只好抱着轮流的哄,哭到不怕,那个小孩儿越哭,嗓门越大,身体越健康不是。 最难的是母乳不吃,奶粉不喝,熬的小米油也灌不进去,眼看着哭的越来越虚弱,这条小命马上就要折腾没了。 闹的连幼梅的激奶了,涨得又疼又硬,这眼泪还吧嗒吧嗒直掉!妮儿不吃,最后还是闲人回避,身为老公姚长海帮忙…… 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祸事’,不然妮儿未来的口粮,可真让她自己折腾没了。 刘姥爷真怕妮儿没了,就用自己的大手贴着她的后背,用他的真气护着她的心脉,她立马安静了。 能不安静吗?很精纯的纯阳真气!一下子吸引住了妮儿,再也不哭了。 “快点儿……快点儿不哭了,赶紧试试喂奶。”刘姥爷赶紧把妮儿递给了连幼梅。 妮儿这会儿乖了,嘬的喷香,甚至能听见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咽的声音。 全家人齐齐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吃了。 第7章 人丁兴旺 妮儿确实有些厌世的情绪,她要是没有记忆吧!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活着,一点一点的从头学起,学习‘自力更生’也没事! 一个天生的盲人和一个因某种原因后天失明的人,他们所经lì 的心理历程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她的情绪才会如此低落。 再来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怀里揣着,虽然知dào 最坏的打算就是被所有人抛弃,刘姥爷他们两个一定会照顾身为婴儿的妮儿,但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照顾妮儿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辈子的事。 不是简单的吃饱了、穿暖了就行了,而是得有起码的自理能力和生存能力。 所以她可没有把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习惯,残酷的现实生活教育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求人不如求己。 这凡事就怕对比,你能想象上一刻你还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峰顶,俯视天下,下一刻掉进了马里亚纳海沟的感觉吗?这巨大的心〖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里落差,任她在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此刻也有些承shòu不了。 习惯于掌控一切,习惯于力量在手的感觉,再次沦为蝼蚁,是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再说了她这种情况与其最后被人抛弃,还不如一开始就……所以她就可劲儿的折腾! 其实也不算折腾,她能干什么?除了哭还能干什么……这哭闹本来就是婴儿的正职工作对吧! 只是刘姥爷这一出手,打开了她的好奇心,没想到老爷子有这么深厚的功力。这人一有好奇心,就有了活下去的**。 妮儿拼命的安慰自己,她有了一个传奇修魔的经lì 和过往,她对魔修的了解已经到了法则的层面,根本不存zài 象从前那样懵懂探索中进阶的困难。她现在,只要天地灵气贮备足够,随时可以进阶,比以前从零开始要幸福多了。 到那时即便目不能视,也能不靠别人好好的活着。 妮儿到现在才算是认命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她是努力调整心态,凡是往事情好的一方面想。 人得适应能力真是超强,前两天有抵触情绪还打死不吃母乳的妮儿,这会儿子有了生存的**,闭着眼睛吃吧!与其喝奶粉、她宁可吃母乳。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喝了。别说,喝习惯了,也就木了,至于下线,也就随风而逝了。 想开了的她,活着……活着啥时候都是最重yào 的,是一切的基础。 且通过他们的对话,总算不是两眼一抹黑。起码你能够知dào 许多背景资料,从而免去了自己的许多麻烦和危险。哪怕是个胎穿来的,对所处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是节省了许多时间,可以及早作出应对。 妮儿已经对这个年代有了初步的了解,从他们的称呼上,知dào 家里有电灯、有医院等等,起码不是在古代。 还在用各种票证,粮票、布票、肉票、奶票……老刘家吃得还算不错,这日子也不算艰难! 所以妮儿始终猜得自己所处的时代不差,看不见始终没有具体的年代概念,一切只能是猜测。 唉…… * 妮儿刚刚觉得自己所处的年代不差,就被自己所乘坐的交通工具惊呆了——骡车!卧槽! 真是一个浪头把她打翻在地!好半晌没有缓过劲儿来。 她到底所处的啥年代啊!看样子这经济水平不高啊!好吧,应该说落后,就她这小身板,摸也摸,摸不着,就算是有啥想法也没用。 还别说这自制的暖水瓶一放进褥子,立马就暖和不少。晃悠悠地坐在骡车上,耳听着清脆得得的骡蹄声,还真是新鲜的体验,妮儿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妮儿两辈子,不应该说三辈子什么没有坐过,还是头一回坐骡车。 在黄土路上,一辆骡车在颠簸中前进。 一双宽大厚实的大手,冻得通红,瑟瑟发抖,却始终紧紧的拉着缰绳,尽量的把车驾驶的稳稳的。 毕竟是冬天,天上的太阳再怎么灿烂,季节始终摆着呢!依然的寒冷。 姚长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脸小心翼翼地神情,被包裹在围巾中,只露出黑幽幽的双眸,不紧不慢地挥动着骡鞭,不轻不重地打在骡子身上。 驾车的骡子可是一匹枣红色的骡子,头上的红缨,随着车行舞动,这头骡子可是生产队的宝贝,他可舍不得重打。 就这么晃悠悠地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了姚湾村。 “回来了……回来了。” 骡车还没有停下来,就听见叽叽喳喳地声音。 “吁……”姚长山用冻得已经麻木的双手使劲儿的拽住了缰绳,骡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骡车一停下来,呼啦啦……身后的平板车就围满了人。 “小叔,小叔,小婶婶呢!小妹妹呢!” 听声音多是少年和小孩儿,有男有女,听声音起码有七八个之多。 姚长海两条大长腿支棱着自行车笑道,“你小婶和小妹妹在被子里裹着呢!等着我给你们抱出来。” “让开,你们这般猴崽子,咱们进屋看!”姚奶奶从车后座上蹦了下来,看着围在车前的孩子们道。 大的领着小的,让开了一条道。 姚长海看着老娘下来了,于是把自行车斜靠在门口的榆钱树上,大踏步的走向了平板车,刚要掀开被子。 “别,长海,别掀开被子。”姚奶奶赶紧制止道,“里面太热,贸然掀开的话,冷风一吹,她们母女俩指定着凉。” “还是娘想得周到。”姚长海不着痕迹地拍了自家老娘一记马屁。 “行了,少拍马屁,赶紧先把车上的东西卸到你们屋去。”姚奶奶拍拍他厚实的肩膀道。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博远,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把东西提到你小婶屋里去。” “哎!好嘞!”几个半大的小子提溜着东西送到西屋里。 “幼梅等一会儿,我抱你进屋。”姚长海拍拍蚕蛹似的大棉被。 “嗯!”里面传来闷哼声。 平板车四周的东西都拿走了之后,“娘,我抱幼梅,你抱着孩子。”姚长海说道。 “别!”姚奶奶抬眼道,“长山,博远你们都来,我们抬着褥子,把他们娘俩抬进去。” “娘,还是我自个儿下来走吧!”连幼梅听着外面的动静说道。 “听我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姚奶奶说道。 “对,幼梅,听咱娘的。”姚长海拍着棉被说道。 姚长山上前刚拽着被子的一角,大娘赶上前道,“博远他爹,我来吧!你早些把骡车还给生产队吧!” “呃……”姚长山看看自家老娘,又看看自家媳妇儿,这到底听谁的。 姚奶奶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双手藏在背后,她的眼眸微闪,想必双手冻得不轻,“长山,你媳妇儿说的对,去送骡车吧!” “长海、博远,你们拽着那头儿!”姚奶奶重新分配道。“博远娘、清远,我们拽着这头儿。” “是,娘!”大娘应道。 “是,奶奶!”两个孙子应道。 “长海数一、二、三,咱们一起使劲儿,抬着往里走。”姚奶奶看着他们几个道。 “都抓好了吧!”姚长海看着几个人道,见他们点头。 “都不许笑啊!”姚长海看见侄子抿嘴偷笑,赶紧说道。 “不许笑,摔着她们娘俩,俺可饶不了你们。”姚奶奶板着脸道,“都学着点儿,以后你们媳妇儿也得这么来。” “知dào 了,奶奶。”姚博远点头道。 姚长海扫了众人一眼,才又道,“一、二、三、” 众人齐心合力抬着连幼梅母女俩进院子,姚长海喊道,“爹我们回来了。” “平安回来就好!”姚爷爷站在堂屋前欣慰地说道。 和姚爷爷打过招呼后,他们就直接进了西厢,屋子里的火炕已经烧着了,所以一点儿都不冷。 把连幼梅母女放在火炕上,姚长海才掀开被子,掀开了妮儿的包被,露出了一张捂得红扑扑地如苹果可爱的小脸。 孩儿他爹麻溜的先给孩子换尿布,“委屈了我们妮儿了,这下小屁屁舒服了。” 站在炕边的一流小萝卜头,见状齐齐笑了起来。 “呀!这就是我们的小妹妹啊!真可爱。”姚博远笑道。 “是啊!是啊!” 连幼梅抱起妮儿轻轻地拍着,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她怕孩子一时间不适应。 “来,妮儿这些是你的哥哥,姐姐。”连幼梅抱着孩子看着站在炕沿边的两排人。“刚才和你说话的是大娘家的博远哥哥。” 姚长海拍了一下,侄子们的肩膀道,“自我介shào 一下呗!” “小叔,少骗人,这么小的娃娃,怎么能记得住。”姚修远笑道。 “我女儿可聪明着呢?给你们个表现机会还不赶紧的,按大小顺序来。”姚长海弹了修远一个爆栗。 “呃……土妮儿,我是你大哥哥,姚博远。”姚博远自我介shào 道。 “叫妮儿就成,土字就免了吧!”姚长海赶紧说道。 “那妮儿,我是你二哥哥,姚清远。” “那我就是你三姐了姚夏穗。” “我是你四哥姚修远。” 有了前面几个人做表率,下面的就顺了。 “我是你五姐姚秋粟。” “终于轮到我了,我是你六哥姚墨远。” “嘻嘻……我是你七哥姚文远。”他童言童语道。 ‘嘶……大伯娘可真能生五男二女,整整七个。’妮儿心里腹诽道。 这下妮儿更迷惑了,这是超生!超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在妮儿愣神之际,“大哥,大哥该我们了。”姚振远拉拉姚致远的手道。 “好!轮到你们了。”姚博远拉着自家的弟妹,腾腾地方。 “妮儿,接下来是你三大娘家的哥哥们。”姚长海坐在炕沿上道。 “妮儿,我是姚致远,致远哥哥。” “我是军远哥哥。” “我是建远哥哥。” “呼!终于该我,我是你振远哥哥。” 啧啧……又是四个,真是大家庭啊!人丁兴旺。 妮儿又迷惑了,这到底是哪个年代啊! 第8章 看见了? 妮儿对着手指,画着圈圈,仔细琢磨着自己到底所处的年代。从刚才自我介shào 中,他们的年龄判断,她鸵鸟的不愿意承认落后的年代。 最后干脆道:在哪都是过日子,什么年代不重yào 。 妮儿的思绪被他们的说话声给拉了回来。 “妹妹的脸好像包子耶!白胖、白胖的。”姚振远趴着炕沿,抻着脖子,伸手想要摸摸小妹妹的脸。 姚振远的手在中途停了下来,抬眼看着漂亮的小婶道,“小婶婶,我洗手了,你看干净着呢!” 连幼梅看着他的小手,冻得通红,跟发面馒头似的,好在没有裂开,属于轻度冻伤,多用热水泡泡,擦点儿最普通的用塑料纸包装的一管嘎啦油或者是滚子油,然后在用烤烤火就好,可管用了。 这可比她刚嫁进来时好多了,那时孩子们的手,冻得指节处都裂开了,张着大口子,有些地方都溃脓了,向外面淌着脓水。> 连幼梅温柔地一笑道,“那你摸摸小妹妹吧!小心别弄哭了。” “哦!”姚振远屏息颤微微的伸着手摸了摸妮儿的脸颊。“妹妹的脸好滑啊!” 连幼梅饶有兴致的问道,“像什么啊?” 姚振远歪着脑袋眨眨眼,黑葡萄似的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像蛋清,鸡蛋清,滑溜溜的。” “噗嗤……”姚长海轻点他的鼻尖道,“小馋猫,我看是你想鸡蛋了吧!” 自家养的母鸡,天冷后下的鸡蛋本身就少所以都攒着呢!留给产妇的。而家里孩子多,更是吃不到了。 “鸡蛋没有,桃酥有。”姚长海从竹篮子里拿出两包牛皮纸包的点心递给了姚夏穗道,“一包给三嫂家,一包你们自己吃。” 大娘笑道,“多费钱啊!买那儿干什么啊!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再说了,开春你们不是还要盖房子吗?” 材料陆陆续续地都备了三年了,就等着明年春暖花开盖房子了。 “大嫂,没关系,这不快过年了,一年到头也吃不到,过年了,也让孩子们尝个鲜。”姚长海把桃酥给了侄女,“夏穗拿着。” “哎!”姚夏穗拉着最小的弟弟走了出去,迎面遇上了三大娘道,“三婶,这是小叔给的桃酥。” “呀!这可太珍贵了,这费了不少钱吧!”三大娘把手中的大海碗递给了连幼梅,“来趁热喝!这是咱爹吩咐的一早就炖上的老母鸡。” “麻烦三嫂了。”姚长海接过大海碗道。 连幼梅把妮儿放到自己的身旁,拿毛巾接过姚长海手中的碗,放在腿上,拿着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 妮儿前些天不吃奶,差点涨得没疼死自己,这开始吃奶了,这饭量可真是大,堪比饭桶啊!不吃的Ru房软趴趴的誓不罢休。 即使被她嘬疼了,不过当妈的高兴,前几天瘦下来的身体,看得她直掉眼泪,这几天,就像是吹气球似的,这肉又长回来了。 这婴儿还是白白胖胖的最可爱。 “妮儿,我是振远哥哥,你快快长大,爷爷带我们抓鱼哟!” “噗嗤……”三大娘听了自家淘气的小子的话抿嘴直笑,“你个小人精……快出去吧!咱家妮儿也饿了。” 三大娘和大娘他们把孩子都领了出去,省得孩子们看得眼馋,眼不见为净。 姚夏穗拿着桃酥直接进了堂屋,“爷爷,这是小叔买来的,留着你和奶奶吃吧!” “不了,甜腻腻地你和弟弟们吃吧!人老了,牙口不太好了。”姚爷爷坐在离着灶台不远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竹蔑片,一双粗糙的大手如蝴蝶穿花般得不停的编。 姚博远拿着桃酥,凑到姚爷爷嘴边道,“爷爷,尝一口,这个口口香酥,入口即化,不费牙的。” 姚爷爷无奈,咬了一小口,“行了,你们吃吧!”这个长海,又乱花钱。 姚博远拿出几块桃酥一分为二,分开给弟弟妹妹,余下的交给了姚奶奶。“奶奶,留着过年招待亲戚吧!” “你们啊!”姚奶奶无奈地摇摇头,把手里的桃酥重新包好,直接放进了炕头柜里。 如果放在竹篮里,挂在厨房半空中,依然会遭到老鼠偷吃的。老鼠也精着呢!顺着房顶的椽子上垂下来的绳子,偷个一干二净。 所以厨房只是暂时的寄放地儿,决不能久放。 姚长海看大嫂、三嫂走后,端起了碗。 “长海把碗放下,咱先去看看爹。”连幼梅说着就要起身。 “哎!别动,坐月子千万别着风了。”姚长海赶紧把她给摁到炕上,“咱爹会理解的。行了,你安心的坐着吧!我去还不行啊!” 连幼梅提醒道,“哦!对了,把带来的东西,该放厨房的都放厨房去吧!” “别操心了。”姚长海把鸡汤递给她又道,“赶紧喝,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知dào 了,快去吧!”连幼梅催促道。 姚长海转身出了房间,少顷就听见院子外的说话声,“你这孩子,在你屋里放着呗!” “娘,早些做了吃了,不然会放坏的。”姚长海随即回道。 虽然冬天,但没有经过处理,放久了即不新鲜,也容易坏。 “你爸爸是不是很啰嗦啊!”连幼梅看着乖乖躺在身旁的妮儿道。“他这几天都乐傻了。我还以为生个女儿,不被他待见呢!没想到……” 躺在炕上的妮儿蹬了蹬腿,撇撇嘴,心里腹诽道:哼!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就怕到时候接受不了,原来是多喜欢,就会变得越厌恶。 唉……也不知dào 那边的老爷子什么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啊! 吵吵嚷嚷中,妮儿在奶奶家度过第一天。 * 夜半三更,耳听着细碎的呼噜声,这应该是晚上吧!妮儿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白天黑夜对她有分别吗? 眼前始终都是漆黑一片。 等等!她看见了什么?淡淡的银辉洒在炕上,可以清晰的看见房间内的情形,非常普通人家的陈饰:头顶一边摆设着躺柜、扣箱之类的柜子。 清楚的看见躺在炕的一对儿年轻人。 好年轻啊!男的二十多岁,身材嘛!在厚实的被子里看不见,不过能看出很高,头发又黑又硬,一根根向上竖着,非常有特点。两道浓眉下衬着一双大眼睛,不过此时安静地闭着,皮肤由于劳作,呈古铜色。 妮儿静静的凝视女的安静的睡颜,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微微颤动,青丝的点缀下是一张格外的精致脸孔。 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只是脑子里怎么会出现如此的画面。 等等!那是什么!月上中天,月亮好圆啊!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 她是不是在做梦,应该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能看见呢!也许是自己脑中的臆想,既然做梦就可以任遨游了不是,那就看看自己梦里到底梦到了些什么? 瞧瞧!视线竟然能透出房间,肯定是在做梦了。 管他呢!既然能‘看见’,那就一饱眼福了,她可是太稀罕能看见了。 人只有失去什么,才会觉得它的重yào 。 典型地四合院民居,与其他地方砖木结构,土坯结构不同,这里的房子都是石头修葺而成的。 石屋的四堵墙均由石块垒叠而成。石块有大有小,参差不一。有些屋子所用的石块要细碎一些;有些屋子所用的石块就相对较大、较方整,大石块与大石块之间用小石块补缝加固,而石头间的缝隙均用石灰泥抿缝,这样就不会透风了,完全可以抵挡凛冽的寒风。 屋顶上是密密扎扎的暗青色的细瓦。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墙基的石头上除留了一些水渍的条纹,通体变成了青灰色,既表示了岁月的沧桑,又显得愈加结实。 庭院铺地为拼成各种图案的鹅卵石或大小不规则的石板。 不同于南方的天井屋,也有别于北方的四合院。院子比四合院大,农村地广人稀呗!也比天井开阔得多,亮堂的多。 堂屋的正房三间,东西各有三间厢房。正房前檐探出一截,遮住一块地方,是用来吃饭、歇息的场所。厢房比正房小一些,东西两头就是围墙了。 两间偏房矮一些,草顶,屋脊和前边压着几溜瓦。两间偏房一间是厨房,一间里边搁着乱七八糟的农具、家什、粮食,就当是仓房了。院子的西南角是茅房、鸡圈。院前种一颗榆钱树、石榴树,院前院后犄角旮旯里都开辟成了菜地,虽然冬天光秃秃的,不过她能看见麻绳拉的架子。 院前的榆钱树树龄足足有二十年了吧!粗大的树干和撑天的树冠遮住了屋子。 榆树是乡村里一种常见的树。它的果实叫榆钱,谐音"余钱",有富裕的意思,长出时一串串悬挂枝头,形如古时一片一片串起的铜钱。又加上香润可食,因而得到人们喜爱。 石屋古朴厚重,石、木上没有任何的雕刻痕迹,是造价低廉而又坚固的石头房。 别看房间不少,但架不住住的人多啊!炕上更像是大通铺,一睡就是好几个人。 非礼勿视,妮儿双手合十,退了出去。 看着堂屋屋檐下都挂着红艳艳的干辣椒、干豇豆、干萝卜干、玉米棒槌;真是典型的农家院落。 妮儿的眼神飘向偏房灶头,似乎还能闻见,灶头上挂着熏腊肉、熏豆腐干;盆盆罐罐装着豆腐乳、干豆豉,大坛小坛腌菜,咸菜疙瘩头。 吃了几天的母乳,她现在觉得,连咸菜疙瘩头的味道,都那么好闻。 可惜在梦里,不然就能大快朵颐一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第9章 ‘梦境’ 叽叽……叽叽…… 喵……喵…… 妮儿听见了抓心挠肺的猫叫声,声音中透露出愤nù 和不甘 定睛一看,一直瘦了吧唧的没几两肉的灰老鼠,大摇大摆,就差抬头挺胸了,在厨房的空地上走来走去。 而老猫前爪腾空而起,嚎叫着,却无法飞扑,为什么,老猫被绑着呢!最终无奈地放下前爪,来回的走,嘴角一咧,呲出一口白牙,深深地看着眼前张狂的耗子。 猫爪在地上划拉着,黄土地上勾出深深的‘沟壑’,俯下身子,腾空一跃,看老子这次逮住你,一定把你拆解入腹。 娘的老子都快几个月没有尝到肉味儿了,虽然瘦了点儿,可好歹比俺胖点儿,没人绑着这死耗子好赖也能偷点儿食物,对俺老猫来说怎么说那也是肉啊! 再小眼前的耗子它也是肉,天天啃地瓜,老子〖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都快变成地瓜了。 眼看着胜利在望,伸出的利爪尖钩,就要抓住老鼠时,直挺挺的从空中坠落,碰的一下掉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 ‘哈哈……’老鼠猖狂的笑的居然还在地上翻滚,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虽然暂时小命无忧,不过耗子也是深深的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哦! 都说,俺们耗子繁殖快,可这是个全民皆除鼠的时代,老鼠就是再能偷,再精明,再能躲、再能藏、也挡不住全民围剿啊! 娘的是一条活路也不给啊!实在饿的受不了了,瞧瞧都饿的只剩一把骨头了。才战战兢兢的钻出老鼠洞,这美味**着它,这家今儿好吃的可真多啊! 正当梦想着房梁上的食物,吃进肚子的时候,房门口这只老猫成了拦路虎了。 眼看着老猫飞扑过来,这条小命终于要交代这里时,‘哈哈……’它看见了什么,原来老猫被绳子绑着呢! 哈哈……老猫你也有今天,看着老猫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老鼠瞬间抖了起来,今儿可算是翻身老鼠把歌唱。 老鼠怕猫,那是谣传,一只小猫,有啥可怕,壮起鼠胆,把猫打翻,千年谎言,彻底推翻。 老鼠撸起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今儿一定要做天下第一打猫的老鼠。 老猫看着如此嚣张的耗子一时火冒三丈,的确忘了脖子上的套着的绳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修复被伤到的自尊。 这看不到,吃不到,确实太伤自尊了。 啧啧……妮儿摇头苦笑,看她现在都无聊的,都梦见猫爪老鼠了。 不过至少猫比她幸福,能‘自由’的行走,能看见,还能吃到肉。 就在妮儿决定帮帮这只可怜的老猫时,就看见躺在地上装死的老猫,屁股一掉,两只后抓子一伸,身体舒展,动作漂亮,死死的摁住了耗子。 拖着耗子拖到了自己的行动范围内。 妮儿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丫的,这样也行,后抓,加上身长,刚好抓了老鼠。 佩服!牛!妮儿竖起了大拇指。 老猫的前爪死死的摁住耗子,泪流满面,老子特么的为了吃个肉容易吗? 真是没有办法,想办法,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桀桀……”死耗子,叫你猖狂,叫啊!你怎么不叫了;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还把猫打翻…… 你特么的脑子有病,忘记吃药了吧! 然后猫儿开始了千百年百玩不厌的游戏,猫玩儿老鼠,松开,耗子跑两步,啪……被摁住,衔回来。 再放,啪……又被摁住,再衔回来。 前爪抓着耗子在地上打滚,玩儿的是不亦乐乎,玩儿的耗子心里彻底崩溃,再也不敢跑了,玩儿的耗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再也没有力qì 动了。 抱着耗子呼呼大睡,妮儿就纳闷了怎么不吃啊!费劲力qì 抓来的耗子,怎么不吃啊! 这梦都跟别人不一样。 * 一场猫鼠大战,以猫儿的完胜落幕,妮儿视线出了四合院,扩大了视野,俯瞰整个村落,俯瞰?果然是在梦里。 村落是沿山而建的,山上的溪流一年四季都不断,汇入山脚下几里外的大湖中。 沿着铺满青石的小路蜿蜒而行,一座座古老的石头房屋、院落次第进入眼帘。古朴沉静的宅院,全都依山势高低而建,青石与木材结合,院和院相连,户与户相通,结构巧妙,错落有致,可谓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景。 整个村落既像棋盘,又似迷宫,妮儿的视线迂回在村中,在石墙木楼中穿梭,彷佛时光倒流,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脚下青石铺就的小路,已经被岁月的脚步磨得光滑圆润,村中的巷道随石屋而走,石屋因地势而高低起伏,巷道便也高高低低,蜿蜒曲折。巷道有长有短,有曲有直,但都是鹅卵石铺面,路面已被踩得圆润光滑。连接高差的石阶由未经雕琢的青石依次叠加而成,自然粗犷。 这个村在不小啊!土妮儿粗略算来有七、八百户人家,不过可真落后,比县里还惨,好像连电灯都没有,就别提家用电器了。 不过人口也真多,也是都像大娘、三大娘家这么能生的话,这人口可少不了。 由于是依山而建,越是往村子里,地势就越高,地面都是用长条青石铺就的,整个村子给人一种十分古朴的感觉,像是走在千年古镇中一般。 石屋从一间到一排,从一排到一片,有祠堂,有学校的规模整齐的村落。村边地头,屋前屋后,纹理细密的青石随处可见:石凳,石桌,石桥,石井,石巷,石屋等等。 巷道弯弯曲曲的,银辉总是把石屋高大而沉重的阴影投在三米多宽的石巷里,仿佛是把上几个世纪的时间都凝固在了这古老而沉默的山村石屋群中。因此,即使是在银辉下,成群的青灰色的石屋也给人凝重、苍凉的感觉,那感觉来自石屋本身的质感,来自山村远离尘嚣的古朴,也来村民一般坚韧的生命力。 村口的老槐树,在妮儿的眼中,估计已有千年历史。依然枝繁叶茂向上生长,守望在村口,见证着千年岁月的沧桑变迁。 老槐树下吊着一口钟,其实就是一个圆柱形的铁棒。下面是一个平整宽敞的打麦场,一盘青石磨,散发着光滑的色泽。 天刚蒙蒙亮,妮儿在村口回望山村,青瓦石墙随着纵横交错的穿村巷道和石阶而高低起伏,几声犬吠,几声鸡鸣,几缕炊烟,一派原始淳朴的山乡风貌令人心驰神往。 杂树光秃、翠竹丛生、庄稼地和远处梯田环绕的山村就像一位青筋毕露的老人,而森然壁立的石屋建筑群就像老人裸露的筋骨,透着一股沧桑、一股撼人心魄的力量。 山间的村庄十分的安溢,清晨山间下起了一层薄雾,笼罩在村子的小路上,看着各家升起的炊烟,听着鸡鸣狗吠,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好累!妮儿不舍的合上了‘双眼’,耳边听得几声鸡鸣!这一派田园风光,只是她怎么会做这个梦啊!实在太真实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她没有去过类似的地方啊! * “奶奶,娘,咱家大花抓着耗子了。”姚修远蹲在地上说道。 “猫抓着老鼠有什么好稀奇的。”大娘笑道,“那就是大花的活儿,养猫不就是抓耗子的。”她看着修远,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可是大花没吃耗子,它抱着耗子睡觉呢!”姚修远惊奇地喊道。 就他这一嗓子硬生生把妮儿惊得片刻清明。 “娘,你看看,耗子被咱家大花玩儿的真是惨不忍睹啊!”姚修远指着那个耗子道,“不过这耗子可真是瘦不拉几的。” “奶奶,你说这大花不吃耗子是不是知dào 这耗子吃了耗子药了。”姚修远猜测道。“这么聪明。” “小傻瓜,你忘了咱们村不许下耗子药的,怕孩子误食,也怕毒死其他动物……”姚奶奶笑道。 “那大花为啥不吃啊!”姚修远纳闷道。 “等着这个呢!”姚博远拿着一个破碗出来,呼啦一下倒在老猫身旁。 老猫一闻见鸡骨头的味道,腾的一下跃而起,衔住了鸡骨头,嗷嗷……带着响吃着鸡骨头。 呜呜……老猫是泪流满面啊!为了吃到鸡骨头,它忍着没吃老鼠,为了一口吃的,它容易吗?不但和老鼠斗,还要和人类耍心眼儿。 好吃……好吃……唔太激动了,虽然鸡骨头没有一点儿肉,啃得贼干净,但终于换了换口味,磨牙也成。 卧槽!这样也行,难怪那只老猫逮着耗子不吃,原来是等着表扬呢! 可这到底是在妮儿的梦中,还是真实的,来不及细想,她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 “快点儿吃,开始了,开始了。”姚博远站在堂屋的门口催促道。 “行了,你先去占位置,我和你爹,一会儿就到。”大娘使劲儿的扒拉碗里的棒子面粥。 “夏穗、秋粟,家里就交给你们了。”大娘放下碗筷,起身进了自己的东厢。 “爹,娘,我们去祠堂了。”姚长山下了炕,提着鞋,单脚一蹦一蹦地说道。 走到门边还不忘拿着编了一半的竹篮子。 “认真学啊!”姚爷爷不忘高声喊道。 “知dào 了。”姚长山站在院子里回道。 “博远他娘,你拿针线笸箩干啥子啊!”姚长山看着自家媳妇儿道,“咱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做针线的。”说着把她手中的针线笸箩递给了大儿子,“博远,拿到屋里去。” 大娘嗔道,“还说我呢,你不也拿着竹编去啊!”一副咱俩半斤八两,谁也比别说谁。 第10章 扫盲班 “呵呵……俺是竹编,认字两不误。”姚长山呵呵一笑大言不惭地说道。 姚清远无语地看着自家爹、娘道,“爹、娘!你是去学习的,你拿着这个干什么啊!” “我都这么大年龄了扫什么盲啊!男、女都认得了,去茅房走不差不就行了。你们的名字我不是都学会了,还认什么字啊!”大娘摆摆手又道。“乘法表俺也背下来了。” 大娘嘀咕道,“不过平常好像没怎么用,用加减好像就足够了。” “娘!”姚清远道,“娘,你真该像姑姑他们学学,你看人家扫盲班出来后,学习优异不是直接到乡公社工作了。” “我!”大娘指指自己摇摇头,“不成了,俺就是认识再多的字,这国家还能要我啊!这黄土……”她赶紧改口道,“这年龄摆着呢!” 在父母面前可不能说黄土入半截……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说俺,不如拿走你爹手里的竹编。”大娘撺掇道,积极地转移目标。 “行了,那么多废话?”姚长山直接拉着媳妇儿就往祠堂走去,当然忘不了手里的针线笸箩和竹编。 祠堂在村子里面的角落里,就像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最后一道门厅,也是石头修葺的。比农家要高大,宽敞的多,且门前的石墩、屋檐的花纹、房顶的兽头,砖雕、木雕、石雕随处可见,是姚湾村最好的宅子。 祠堂并不阴森,也没有那么恐怖,照例是干燥的黄土地面,靠正面摆放着一张油漆脱落的八仙桌,桌子后面是一香案,案台上摆着许许多多的牌位。案台上挂着毛主席的画像。在墙壁的后面,那是里屋,也是众多牌位的置放处,林林总总摆满了自有祠堂起本村已故的先人的遗供,包括在襁褓中夭折的孩子和八十高龄仙逝的老人。 厅堂两边是一排条凳,那当然是议事断案时由家族中长辈来坐的,最中间是族长的座位,一张毫无颜色却已自然发黑的木椅,极威严又四平八稳地常年放在那里,随时等待着它的主人坐上去发号施令。其实,它才是这座祠堂的灵魂。 不过现在已经被改造成村支部的办公室了。 且现在祠堂的空房子也已经是现成的教室,且坐的满满当当,大都是村子里的中年人,现在的孩子们都上了学,可比这些父辈们强多了。 虽然条件不太好,不过人们的学习热情很高嘛! 用供台当讲台,把匾额刨去字抹上黑漆当黑板,桌椅凳子都是村民就地取材,自个儿做的。 因为冬闲,所以是白天上课,平日里夜间上课,用煤油灯照明。 与其说姚长山和大娘来这儿学认字,更多的是大家伙一起做针线,编竹篮。 热闹着呢! * 连幼梅吃完自己的月子餐,就是小米粥加红糖、荷包蛋,总觉得今儿早上不对劲儿。 就听见外面传来,姚长海声音,“爹,娘,我回来了。” “妮儿她爸,她爸!”连幼梅扯开嗓门喊道。 姚爷爷一听见媳妇地喊声,掀开帘子道,“行了,快进去吧!你媳妇儿叫你呢!”然后又转头道,“长山娘,你不去看看,小夫妻没经养过孩子,一点儿小事就咋咋呼呼的。” 姚奶奶正在纳鞋底,不慌不忙地把鞋底子和针线放进笸箩筐里,把腿上筐放在炕上,穿上鞋,披着棉袄掀开草珠穿的帘子,就出来了。“我刚才去看过,妮儿还在睡呢!没啥大事。”说着就进了小儿子的房间。 “咋了,咋了。”姚长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上脏兮兮地还有一股子牛粪味儿。 “你……你先出去,洗洗。”连幼梅掩着鼻子赶紧挥手道。 “哦!我去去就来。”说着姚长海转身出了房间,进了堂屋。 姚夏穗见状不由分说,赶紧用水瓢舀了一瓢热水,又兑了些凉水,端给了姚长海。 姚长海笑了笑,“真乖!”然后用皂荚干叶子洗了洗手,洗了洗脸,也可以除味儿,别熏着宝贝闺女了。 虽说冬闲,又下了一场大雪,不用下地,可也得沤粪,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种地主要依靠圈肥,把社员家里的人畜的粪便收集起来,集中处理,到来年正好给田里的麦苗施肥。 身为年轻力壮的生产小队的队长,他得带头干,人多力量大,这不一会儿就干完了。 不过这肥料明显不够,看来开春化冻还得想办法。 姚长海洗干净后,姚夏穗端着木盆向外走,“我来吧!”姚长海直接接过她手中的木盆,把水倒在了榆钱树下。 把木盆放在院子里的石台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抹了两把,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看你急的。”姚长海进屋拉了张凳子,坐到了炕边。 连幼梅抱着孩子,火急火燎地道,“她爸,你看平常这个时候妮儿早就醒了,这都十点多了,还不睁眼,是不是病了。” 姚长海一听就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弯腰探了过去,“烧不烧!” “不烧!”姚奶奶摇了摇头道。“我刚刚摸过,一点儿也不烧。” 姚长海一听不烧,放下心来,看着妮儿红扑扑的脸蛋儿,嘴角还吐着泡泡,“看她睡得香着呢,应该没事。” “俺早就说没事了,小月娃这睡觉就是她的正事,没啥好着急的。”姚奶奶说道。 “可是……”连幼梅抿唇迟疑道。 “吃奶了吗?”姚长海赶紧直起身问道。 “这样子怎么吃啊!”连幼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你抱着试试呗!”姚长海笑眯眯地说道,在他的眼里只要孩子能吃,就没有什么大事。 姚长海觉得自己身上的凉气还没有散完,所以只是伸手,并没有抱起孩子。 姚奶奶在她解衣服时,抱起来了孩子递给了连幼梅。 因为妮儿睡得正香,很显然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很不老实。 连幼梅把**塞进妮儿的嘴里,“嘶……”她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这丫头咬你了。”姚长海见状急忙问道。“这丫头脾气可够大的。” 姚奶奶无语地看着他们小夫妻俩道,“好梦被人打扰,能有好脾气才怪。”接着又道,“你们真是的,妮儿睡醒了,饿了自然就会吃了,只要不哭不闹,不用着急的。” “没事了,没事了。”连幼梅摆手道。 “怎么样?吃了吗?”姚长海轻声细语地问道。 “吃了就好。”姚长海长吁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道。 窝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撩了一下眼皮,闻见熟悉的味道,不在闹脾气了,闭着眼睛安心的吃奶,吃着吃着,就又睡着了。 姚奶奶见状摇着头离开了,这小夫妻,不过可以理解,刚刚当上爹娘,一点儿小事,就一惊一乍的。 所以今儿一整天,妮儿都浑浑噩噩的,吃着奶就睡了,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刻。格外的安静,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到了半下午“得!”看着又睡着的土妮儿,连幼梅道,“看来晚上甭想睡了,又睡颠倒了。” “你放心!晚上有我呢!你安心地休息吧!”姚长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姚奶奶听得抿嘴直笑。 “娘,你笑什么?”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哦!长海这话听得小狗直发笑。”姚奶奶笑道,言外之意,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当年长海他爹也这样保证过,不过,他睡的比她还死呢!不过也有情可原,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真的很累。还要看老天爷的眼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男人很累的。 加上还得忙夏、秋收,收完庄稼,还得藏粮食,保护丰收果实和敌人周旋。 那时候真的是扛起锄头是农民,扛起枪来是兵。有时候敌人疯狂起来,女人就担任起种庄稼、收庄稼的职责。 男人都上战场了,然而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yào 。 想起往事就一把辛酸泪! 结果谁也不用熬夜,妮儿人家一觉到天亮,期间换尿布,她都没有醒! 好像自从鬼哭狼嚎,磨了三天之后,这孩子好带的很! * 直到第二天才恢复过来,心神清明,终于不昏昏沉沉了。 妮儿睁开眼睛,小手揉了揉眼睛,依然是漆黑一片,哧……果然是个梦! 无聊的妮儿继xù 闭目养神,耳听得小夫妻的对话。 连幼梅推推他道,“她爸,她爸,鸡都叫了三遍了。” 姚长海一翻身,侧躺着,看着她们娘俩,嘟囔着道,“还早呢!天还没有大亮呢!你听听咱爹、娘还没起呢!” 冬日里天亮的晚,此时户外是漫天星光,鸡叫三遍,大约是卯时早上五到七点。 而现在是早上五点多。 “怎么睡不着了。”姚长海睁开眼睛道。 屋里边黑漆漆的不过这星光微弱的光芒,也看得朦朦胧胧的。 “是有点儿!妮儿很乖,不哭不闹的,昨儿又睡了一天,我跟着也睡了。”连幼梅侧身看看身旁地孩子,手伸到她的屁股下面摸摸,没有湿,又躺了回去。 “村里的扫盲班还在办!”连幼梅挑眉问道。 “是啊!现在认字的积极性很高。”姚长海笑道,“我姐他们那一批脱盲后,有好多逐步走上了乡、村和农业合zuò 社的领导岗位,有的成了农、林、牧生产的技术骨干。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扫盲班?什么东东!妮儿满脑子的问号? “所以我挺佩服咱娘的。”连幼梅由衷地说道。 妮儿她爷爷,后来加上俩孩子,在山上打游击,奶奶呢!一个人可真不容易。 “那是!想当年咱娘可是妇救会的得力干将。”姚长海骄傲地说道。 妇救会?妮儿想起来了,抗战片里可没少出现! 第11章 妇救会 连幼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问道,“现在谁是扫盲班的老师啊?”期望转移他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原来姚长海的大脚丫子不老实,一直蹭媳妇儿滑溜溜的小腿,毛茸茸的大腿,蹭的她痒痒的。 “以前是乡干部兼任老师,不过现在都是小学老师了。”姚长海也知dào 现在不是时候,岳母再三叮咛过,未来三个月,别想吃肉!还得继xù 做和尚! 这可不是吓唬他,过早同房对幼梅的身体会造成伤害,所以只能忍着,男人嘛!这裤腰带拴不紧,还能叫男人嘛! “其实咱家博远都高中毕业,也能当老师了。这解放十来年了,各类教育都上了正轨,就不用乡干部在兼任教师了。”姚长海笑着说道。 妮儿身形一僵,如遭雷击,解放十来年,十来年…… 难怪有扫盲班之说嗯!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bsp;刚解放时,我国的文盲率高达80%。文盲成为新zf发展道路上的拦路虎。为解决这一问题,一场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在全国展开。扫盲班遍布工厂、农村、部队、街道,人们以高涨的热情投入到文化学习中。 其实扫盲班不是解放后才有的,在抗日时期,各个根据地就有了,那时更多的是妇救会承担了这项工作。 那时候妇救会组织的可不止扫盲班,还有纺纱织布培训班,学技术,学政治思想的。 广大妇女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参加农业大生产运动,纺纱织布,不但解决穿衣吃饭问题,妇女还掌握了家庭经济权。 不但如此,妇女还和男同志一样下田干农活。在抗日根据地,由于妇救会坚持动员广大妇女参加犁田,管理农作物,使一大批青壮年男子参军上前线,积极参加抗日战争,正是由于广大妇女的大力支持,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解决了军民吃粮问题,有效地支持各个根据地的抗日斗争,在这些事实面前,有些人称赞说:“媳妇会种田,公婆心里甜”。 那时可是妇女能顶一片天,可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抓,没法子,男人都上战场打鬼子了。 根据地里流传着《五更劝丈夫,快快去参军》的歌词里,就反映出这个事实: “一更一点劝丈夫,莫说好男不当兵,莫说好铁不打钉。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国破家亡活遭瘟。 二更二点劝丈夫,你不曾听说东三省,同胞有冤无处伸;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一年到头焰火坑。 三更三点劝丈夫,快快参军杀敌人,争取榜上留美名;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咱们全家皆光荣。 四更四点劝丈夫,田里农活请放心,里里外外包在我身上;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为妻能种亦能耕。 五更五点劝丈夫,天明送你去登程,一帆风顺到军营;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立功喜报早来临。” 所以在根据地里,妇救会经过深入细致的工作,出现了丈夫去参军抗日,妻子主动承担农活搞生产的动人景象。 而姚湾村也曾经是敌后抗日根据地,在艰苦斗争的岁月里,妇女和男子一样经得起考验和锻炼,不管生活怎样的艰难和困苦,广大妇女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还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做好支持前工作。 为破坏小鬼子下乡“扫荡”的通道,妇救会就动员县区乡的妇女参加挖壕沟,积极配合部队反扫荡斗争,有时冒着生命危险,担负起传送情报的任务。军队在前方打仗,妇女在后方支援;白天下地生产,夜晚赶做军鞋。妇救会采用各种各样的文艺形式激励大家提早完成规定任务,及时支援前线。 战争年代都是偷偷摸摸的,解放后,各村就光明正大的利用冬季农闲时节的晚上举办扫盲识字班,称为“办冬学”。办冬学的条件很差,但人们学习热情很高。 村村都办起了这样的夜校,全乡出现了姐妹兄弟同上学、夫妻妯娌共读书的热闹场面。 由于参加学习的人平时生产繁忙,且每个人家庭情况不一,到课率不齐,认字、读书的进度拉开了距离。这样,一个识字课本往往要反反复复读上一段时间,一度出现了“年年办冬学,年年重头读”现象。 但是为了巩固扫盲成果,进一步培养人才,后来有关部门作了规定:凡15到40周岁,不论男女(身体原因除外),文化程度没有达到初小的,一律为扫盲对象。由于需yào 参加扫盲学习的人员面广量大,就按住所、行业不同,运用集中和分散相结合的办法进行扫盲教学。集中学习安排在各村小学内,而姚湾村则集中在祠堂内。 分散学习则落实到每个家庭进行。由学校老师、初中及小学高年级学生担任扫盲辅导员。还采用“三定三包”政策:定人、定时、定地点;包教、包学、包会。所以在该年的春夏之交,冬闲时节,晚上到处出现子女教父母,弟妹教兄长,少年学生教成人认字读书的热潮。为便于学习和记忆,很多人还在家门墙壁贴上要学的常用字词,如:牛猪鸡、碗筷、桌椅、柴刀、锄头等。这样,经过突击扫盲,使很多文盲半文盲认识了一定数量的字。但由于是“一火煮熟”,没有循序渐进,过了一段时间,有些人出现了“返盲”现象。 “咦!我记得前几年经济最困难时期,扫盲班不是停办了。”连幼梅手支着脑袋侧身道。 生存出现了危机,精神需求自然就被遏制了。 “哦!这不困难时期度过了,扫盲班不就又开了。”姚长海继xù 道,“各区配备了业余教育干部,各中心小学配备了兼职的社教老师。他们具体负责指导各地开展青壮年扫盲教育和举办失学儿童耕读班。耕读班设在各大队的小学内,耕读班学生农忙参加劳动,农闲上学读书,平时允许迟到早退,也可带弟妹一起来校。这一举措解决了许多失学儿童上学的实jì 困难,阻断了新生代文盲的产生,很受群众欢迎。这几年,随着农村经济形势的不断好转,在耕读班就读的这些儿童陆续插入全日制各年级段学习。” 姚长海噗嗤一下笑道,“不过咱们村耕读班的历史使命并没有消失,继xù 教那些如大嫂这些返盲现象的,认字少的。” 年龄大了,记性不好,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来那么多精神认字啊! 如大嫂所说:认得些字就成,又不上大学。 “噗嗤……大哥、大嫂哪是去学习啊!纯粹是唠嗑兼干活。”姚长海想起来就发笑。 “笑什么?”连幼梅听见他的笑声问道。 “哦!她妈,你不知dào ,前些日子大家在冬学里剥花生,是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连幼梅想起那场景也笑了起来,“肯定把老师气的不轻。” “呵呵……”姚长海也帮不上忙。 * “对了,东方红农场要招技术岗位的能手。”连幼梅突然说道。 “技术岗位?”姚长海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这可是好机会啊!那可是县团级的农场。” 家里的大小伙子们,有两个快成年了,学历也不低,有机会的话当然想当工人了,哪怕是农场工人也愿意。 有姐姐的前车之美在前,所以家里节衣缩食的也得让孩子们上学。 这时候有个高中文凭,可是非常吃香的。 “你轻点儿。”连幼梅娇嗔道,赶紧看看中间躺着的小宝贝儿,看着她依然睁着忽灵灵的大眼睛,自个儿玩儿的正高兴,才松了口气。 “哟!你听得懂吗?”连幼梅捏捏她的鼻尖,“听得还挺认真的。” “哦……”姚长海赶紧把被子给土妮儿掖了掖,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呵呵……有些太激动了。” 在备战、备荒的形势下,深挖洞、广积粮战略防御思想指导下,东方红农场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 东方红农场初建时期,除了退役军人,有一些从当地招工。 而姚长海和连幼梅同时竞争一个岗位时,姚长海惜败,不过能娶到农场一枝花,他做梦都能笑醒。 丢了一个职位,赚了一个媳妇儿,怎么算都值! “想什么呢!”连幼梅拿脚揣了他一下。 “等等!你们好像不缺人吧!”姚长海拍了下额头道,心劲儿一下子就泄了下来。“我记得一年前就开始承担了接受安置国家机关、工矿企业精简下放人员,下放劳动就业的任务。一下子职工人员大量增长,影响了劳动定额管理和企业经济核算工作的正常开展。需yào 安置的人员大大超过了农场的承shòu能力,因而导致了劳动生产率下降。” “农场刚刚走上正轨,安置了那么多闲人,这劳动生产率当然下降了。”连幼梅讪笑道,“那些人哪是干农活的料,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指望他们,大家都喝西北风吧!一个个都娇滴滴的。” “哼!乡下人在城里人眼睛里是‘愚’的。这下城里人也露怯了吧!呵呵……”姚长海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城里人总把愚和病贫联结起来去作为乡村的特征。关于病和贫他们似乎还有客观的标准可说,但是说乡下人‘愚’,真是过了。”连幼梅摇头说道。 “哈!就因为乡下人在马路上听见背后汽车连续的按喇叭,慌了手脚,东避也不是,西躲又不是,司机拉住闸车,在玻璃窗里,探出半个头,向着那土老头儿,啐了一口:笨蛋!”姚长海愤恨不平道。“就凭这个?哼……” 第12章 惊喜 “怨念颇深吗?”连幼梅眨眨眼,眉眼满是笑意,接着安抚道,“如果这是愚,还真冤枉了。城里人到下乡,也是闹出不少的笑话,只不过乡下人憨厚、淳朴,没有当面啐他。” “这倒是,俺们真的很厚道。”姚长海挺挺胸脯笑道,轻蹙着眉头又道,“乡下人没有见过城里的世面,因之而不明白怎样应付汽车,那是知识问题,不是智力问题,正等于城里人到了乡下,连狗都不会赶一般。如果我们不承认踏青的淑女们一听见狗吠就变色的‘白痴’,他们自然没有理由说乡下人不知dào ‘靠左边走’或‘靠右边走’等时常会因政令而改变的方向是因为俺们‘愚不可及’了。‘愚’在什么地方呢?不就是不认字的多。” “多认写字不就得了。”姚长海反剪双手枕着轻松地说道。 “还是爹、娘英明,节衣缩食的也要后辈们读书认字。”连幼梅感慨道。 对于大字都不识的爹、娘,能有这般见识,确实不凡。 *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bsp;“媳妇儿,都是什么岗位。”姚长海这才问道,知己知彼,才好着手准bèi 。 连幼梅简略的说了一下,农场嘛!基本上都是种植或者养殖等等岗位。 姚长海点点头,“我让博远争取一下,这些都是咱拿手的。” 天刚刚蒙蒙亮,听见堂屋里地动静,“妮儿他爸,快起来吧!别让咱爹娘催。” “遵命!媳妇儿。”姚长海麻溜地穿上衣服,脸凑近连幼梅时,“去!没有刷牙,别靠近我,浑身都是奶腥味!” “谁说的,我媳妇儿香着呢!”姚长海弯下腰,新出的胡茬蹭蹭妮儿的脸蛋,“啪……”土妮儿毫不客气地挥着粉嫩的小拳头,给了他一拳,真是的…… “噗嗤……”连幼梅看着他挨了闺女一下,不客气地笑了。 看着媳妇如花一般的笑颜,姚长海在她脸上啵了一下,在媳妇儿的拳头没有落下之前,脚底抹油,溜得快。 “爹,娘,你们起来了吗?”院子里传来姚长海的声音。 “大哥、大嫂起来了。”姚长海笑着又道。 “小叔子,也起的好早啊!”姚长山也笑着打招呼道。 新的一天就在他们彼此打招呼之间开始了。 * 妮儿在得到了大概的年代后,死命的想找寻日历之类的东西,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真是气人啊!纷乱的思绪中就再也听不到他们夫妻俩的说什么了,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不停地画着圈圈,怎么会这样?真是的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她对这段历史真的不熟,穿到修真世界前,她出生在改革开放初年,成年后只是社会上为生活苦苦打拼的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 好不容易付了首付,有自己的小窝,工作也不错,人生却戛然而止!她亏不亏啊! 现在却更惨!唉……不想了。 对这段历史多来自于父辈们忆苦思甜的时候,其次就是伤痕文学和影视剧。 这个时候可是打击封建迷信最为彻底的年代,就是夹起尾巴做人,也怕有小人告密被抓起来。 她会不会列为打击对象啊!她可是魔修宗师耶!绝对的‘封建迷信’。 你真是想多了,一个婴儿怎么可能!嗯,想多了,想多了。 既然来到这个年代,以她现在的身形,她的要求不高,一日三餐,吃穿不愁,就行。 可是这是个物质匮乏且单一的年代,凭票供应的年代,有钱都没地儿花的年代。 她的要求看似简单,未来却很难实现。 妮儿对着手指,不停得碎碎念叨,好在他们家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 唉……不知dào 过多久,吃皇粮的金饭碗,zf公务员也属于高危职业。官位越高,头戴帽子被批斗的机会越高。 不应该说除了贫下中农其他的各个社会阶层都不多不少的日子不太好过。 经商更不可能,这是一个集体年代,一切都是公家对公家,决不允许个性的张扬,私人经商。 算来算去,嗯!做一个合格的贫下中农无疑是相对安全的,还好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 未来吃得不太好,起码不用饿肚子了。 这是一个激情燃烧岁月的时代,是一个奋发向上的时代,是一个舍小家为大家无私奉献的时代。 而妮儿明显的格格不入嘛!这是她无法理解的年代。她可是从弱肉强食中一步步爬上来的,讲究的是强者为尊的时代。 这算是六零后吗? 当我们出生的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当我们需yào 读书的时候,赶上了十年动乱;当我们需yào 就业的时候,赶上了裁员;当我们要养家的时候,国营卖掉;当我们需yào 生育的时候,只让生一个;当我们教育子女的时候,碰上了会说"外星文"的90后;当我们需yào 人照顾的时候,碰上了只会让人照顾的90后——没有长大的孩子。 总之一言难尽啊! 真是不一样的时代,有不一样的环境。 在妮儿看来珍惜生活的每一天就好,其他的神马都是浮云。 唉……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熬过’童年或者少年,未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未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只做让别人后悔的事。哼哼! 妮儿面无表情的‘盯’着连幼梅。 却在此时,令她震惊的事发生了。 她脑海中出现一些画面,瞪着大眼,震惊得看着这些画面,画面是那么的真实。 连幼梅抚摸着被他亲过的脸颊,眉目含情,似嗔非嗔的,双颊艳若桃花,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加上一句‘死鬼……’就更贴切了。 ‘真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妮儿在一旁旁白道。 等等!这个女的好熟悉啊!尤其是她耳垂上的一抹米粒大小的红痣。 啊!她想起来了,前儿晚上做梦不是梦中的那个年轻女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妮儿感觉被人抱在怀里,也打散了脑中的画面。 “妮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你也有思想吗?”连幼梅轻抚着她细嫩地脸颊,和风细雨地说道。 妮儿垂下眼睑,内心却不停地狂跳。刚才,她看见的那些,是什么? 毕竟有颗千年老妖的心,再不可思议的事情,妮儿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挥挥,依然是漆黑一片,那脑海中的画面为什么如此的清晰。 妮儿伸出手触摸到连幼梅的脸颊,费劲力qì 摸呀摸的,“嘶……头发。”连幼梅吃痛地惊呼道。 ‘呵呵……抓到了她的麻花辫,婴儿对自己的身体掌控能力还很差!’ 妮儿继xù 摸,坚持就是胜利,胜利就在眼前,总算摸到了她的左耳朵,耳垂上的凸起,果然有颗痣。 呼呼!累死我了。再累也值得,虽然心中有一丝猜测,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得再三确认。 等等脑海中又有画面了,这时姚长海端着木盆走了进来,放在炕沿边的凳子上。 “媳妇儿,洗洗吧!”姚长海谄媚地说道。 虽然月子里不能洗澡,但能洗洗手,洗洗脸吧!不然太脏了。 妮儿闻声侧过脸,集中精神盯着说话的人,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画面,非常的清晰,绝不会看错,是前儿晚上的那个男人。头发硬扎扎的一根根竖着,浓眉,太有特点了,想认错都难。 然后脑海中出现一系列的画面,妮儿发xiàn 女的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给小婴儿擦脸,擦手,很温柔、很仔细。 画面突然断掉,因为妮儿被热乎乎的毛巾给刺激醒了。 上一刻刚刚看到,下一刻就出现了,这算什么…… 也不算是,这端来的水不就是洗脸,洗手的嘛!还得在确认一下。 热毛巾擦过她的脸和手后,她依然侧着头,这一回是闭着眼睛,集中精神,脑海中居然出现了院子的情形。 这是穿墙而过了,四合院的情形也如看见过的一样,沉寂的四合院热闹的很,忙忙碌碌的。 姚长海把木盆里的水倒了,又重新端了一盆水进来。 连幼梅洗脸、洗手,漱漱口,这一切都是在炕上进行的。 姚长海服wù 周到,又体贴。 妮儿这次紧盯着他,脑海里出现了盖房子的情形,他穿着对襟粗布白褂子正在挥汗如雨的上梁呢!画面中很明显绿树葱葱的,可不是现在天寒地冻的。 她记得他们要盖房子的。 如此说来,那她方才看见的……是未来发生的事?预知吗? 她为什么能看透别人的未来? 预知未来,她真的会有这种能力?还是她心中的臆想。 妮儿又集中精力看向连幼梅,脑中的画面又变了,俏丽妩媚的麻花辫,变成了整齐、垂直的头发刚好盖住双耳,看上去坚强有力,干劲十足的刘胡兰发型。 一身军绿装,胸前带着毛主席像章。 这算什么,老天的补偿嘛! 仅仅是看了这一会儿,妮儿就感觉体力透支,浑身的气力像被耗光了一般,昏昏沉沉的,异常的累。 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睡眠中,还打着呼噜呢! “这么快就睡着了。”连幼梅莞尔一笑,把小家伙的身体捋直了,盖上被子掖好。 醒的早,再睡个回笼觉。 姚长海端着大海碗走了进来,“嘘……”连幼梅食指放在唇边。 姚长海轻手轻脚的把碗放在炕头柜上,然后又搬来炕桌放在炕上,小声道,“怎么了,又睡着了。那感情好,你可以吃个放心的饭了。” 第13章 满月酒 连幼梅点点头,姚长海探头看了看睡着的妮儿,端上小米粥放在炕桌上,“她妈,赶紧吃饭。” “别在这儿看着了,你也去吃饭吧!”连幼梅催促道。 “那好,吃完饭,碗就放在炕桌上,我让夏穗来收。”姚长海站起身道。“这一个月可得小心着,落下病根可就惨了。” 这可是岳母大人三令五申的,再三叮嘱,一定要照顾好幼梅。 “行了,我知dào 了!这段日子就麻烦你们了。”连幼梅笑着说道。 “怎么能说麻烦呢!这正是我好好表现的机会。”说着话,姚长海把尿布端了出去,放在了院子外的石凳上。 对于大部分女人来说,操劳一生,怀孕也不得闲,也就只有这一个月能得到精心的呵护,待遇地位真真儿是极高。 正巧碰上出来端碗筷的大娘和姚奶奶,“咦…〖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啧啧……”姚奶奶砸吧着嘴,一脸调侃,显然对儿子当牛做马的伺候儿媳妇很看不上啊! “娘!现在是新社会了。”大娘抿嘴偷笑道。 “你们是赶上好时候喽!”姚奶奶实事求是地说道,“想当年,哪有做月子一说,长海还是在玉米地里出生的,生完孩子下地干活那是常事。” 当娘的心中是一片感慨呀!这人和人真不能比。 “娘您前半生受苦,后半生就享福吧!”姚长海拦着姚奶奶的肩头道,嘴巴那个叫甜儿,“我以后会和幼梅好好孝顺你们的。” “敢不孝顺我们,小心拿笤帚疙瘩抽你。”姚奶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行了,赶紧吃饭吧!明儿给妮儿办十六天呢!得好好准bèi 一下。” “遵命。”姚长海俏皮地行了个军礼,绝对的标准,他现在可是民兵连长呢! 他的枪法可是比平原游击队中的,双枪李向阳还好! ‘可惜战争年代过去了,要是早生个几年,打得鬼子嗷嗷叫。’姚长海这些话只敢在脑子里想,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他老娘的估计又会上演一出水漫金山。 二哥就是打鬼子牺牲的!他可不敢勾起老娘的伤心事,这是老娘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夏穗,门口就拜托你了。”姚长海迎头看向从堂屋出来的姚夏穗道。 “知dào 了,小叔。”姚夏穗笑着应道。 “记得用肥皂搓一把,不然对妮儿的小屁屁不好。”姚长海突然想起来回身道。 “俺晓得。”姚夏穗道,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 姚奶奶彻底无语了地看着儿子,真是……肥皂这可是许多人都用不上的稀罕物! 这时候的衣服由于吃得油少,衣服在溪水边用棒槌敲打、敲打就干净了。哪里用得上肥皂这类精贵东西。 特脏的衣服才用皂荚洗洗。 唉……姚奶奶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 姚爷爷盘腿坐在炕上领着家里的男人们吃饭,而大娘摆好碗筷后,就和姚奶奶一起在中堂支着小木桌吃饭。 姚长海豪爽地拿着大葱蘸着豆瓣酱,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大口玉米饼子,抻着脖子,三两口一个玉米饼子就下了肚,“爹,大哥和你们说个事。” 老实说,他可是馋死,大葱和豆瓣酱了,无奈媳妇儿不喜欢大葱味儿,吃了媳妇儿就不给亲热了,所以趁着她怀孕这段时期,他就可劲儿的吃,吃个过瘾。 媳妇儿可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典型,自个儿吃得大葱,却不喜欢他人的大葱味儿。 姚爷爷手中的筷子一顿,姚长山把手里端着的碗放下,齐齐地看了向他。 “妮儿她娘说,东方红农场年后要招工呢!”姚长海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又道,“他们招的多是种植和养殖能手。” 姚长海的话音刚落,姚博远和清远的两人的双眸是闪闪发光,跃跃欲试,眼巴巴地看着姚长海。 “看着我干什么?想去就去试试呗!”姚长海霸气地说道,“咱又不是没有本事,你们也高中毕业了,要能力有能力,要学问有学问的。” 姚博远看着二弟的样子,想了想道,“还是二弟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啊!多好的机会啊!工人耶!”姚清远诧异地看着大哥道。 姚博远放下筷子,组织了下语言道,“我是家里的长孙,留在家里……” 话虽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明白,身为家里的长孙,将来要奉养老人,古人常说:父母在不远游。 “小子!瞎想什么?”姚长山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就在咱家门口,能当上工人,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这个年代当工人是很荣耀的,多少人巴望着呢! “没关系,这不冲突!”姚长山看向姚爷爷征询道,“爹,博远可以去吧!” “当然,去吧!”姚爷爷通情达理道。 “看爷爷也同意了。”姚长山突然高声喊道,“娘!博远娘……” 姚奶奶听见声音,蹬蹬的走了进来,“叫什么?正吃着饭呢!” 紧随其后的是大娘问道,“爹,有什么事吗?” 一看见她们二人进来,姚长山和长海,还有坐在炕上的小子们,纷纷起身下来。 “都坐下吧!”姚奶奶挥手道。 大娘则搬了两张小木凳,两人挨着炕坐了下来。 看着姚奶奶坐下,晚辈们才一一坐下。 姚长山才道,“娘,事情是这样的。”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好事啊!祖国有需yào ,咱一定要上!”姚奶奶高兴地说道。 而大娘也是满眼冒红星,显然也是非常乐意的,守家在地还是工人,多好的事。 姚湾村现在不缺吃的,不管什么,都能吃的差不多,反正饿不着,就一样缺钱。 农产品除了交公粮,经济之类的作物或者山货都要卖给供销社,支援国家建设。 可供销社的收购价格低廉,姚家又不愿意到自由市场上买卖,这与社会主义道路背道而驰。 所以非常的缺钱,尤其眼前这俩大小伙子到了娶媳妇儿的年龄,正经花钱的时候。 虽说现在讲究的是简朴,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之类的基本的生活用品,你的买吧! 想想,他们可是五个儿子呢! “瞧瞧!还是你奶奶思想觉悟高!不愧是妇救会里出来的。”姚长海一记高帽子稳稳地落在她的头上。 姚长山哭笑不得道,“娘,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还不知dào 人家收不收呢!” “这点放心,俺孙子是最棒的。”姚奶奶可是信心十足道。 “至于博远啊!你的孝心俺们知dào ,去吧!家里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姚爷爷拍板定案道。 “爹说的对,有我和你爹呢!”姚长海揉着他脑袋笑着调侃道,“还轮不到你小子操心呢!” “嗯!”姚博远笑着点点头道。 “那我们去吃饭了。”姚奶奶起身道,“对了,吃晚饭,博远和清远去给你三婶挑水。” “嗯!知dào 了。”姚博远点点头。 这不用奶奶说,三婶那边粗重活基本上都是他们干的,也就这两年,致远渐渐的大了,他们才轻省点儿。 中途被打断的早饭,接着吃,吃完后,姚奶奶指挥着儿媳妇和孙女,还有知dào 家里要办事,专门回来的帮忙的女儿姚长青,一起开始准bèi 明儿的宴席。 说是宴席其实就是一人一碗大烩菜,配上窝窝头、蒸地瓜,至于酒,是自家酿的柿子酒,因粮食紧缺,少有人酿造、饮用粮食酿造的包谷酒。 即使有国家凭票供应的少量‘瓶子酒’,平民百姓也是望梅止渴,只有少数掌权的人“走后门”,但那也是限量供应,往往是逢年过节才有货。 碗筷是借街坊四邻的,用着藤条编的大簸箩抬来抬去。 这年月老百姓缺粮少油,一日三餐食不果腹,难得吃一次席面,作为主家办一次吃席同样困难,但还要让吃席的村民四邻吃饱,就想办法用大锅炖一锅红白萝卜块,倒部分肉汤。由于萝卜有很好的吸附作用,肉味就完全入敷在了萝卜里,再加一些豆腐白菜,好一些的再放一些粉条,能看到一抹肉星子,那就是有条件的家庭了。 这样一锅大烩菜完全可以满足一村人享用,起码混个肚儿圆。 而这掌勺的姚长山亲自上阵,他乃火头军出身,所以每到冬日里,办喜事的多起来,他可是忙的脚不着地。 用粗瓷大碗盛上一碗烩菜,配窝窝头、蒸好的地瓜,吃完菜,再把烩菜汤喝掉,那种感觉,真叫爽。 当然守着盘龙湖,青兰山,什么吃不到。虽然冬日里不好垂钓,可有咸鱼干,桌子上摆着清蒸咸鱼干。 主家办的绞尽脑汁,而村民和四邻,送礼也送的煞费苦心,三尺布正好小娃娃的一身衣服、俩鸡蛋,至于礼钱少的可怜,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这天刘淑英和刘姥爷也来了,他们送的东西可多了,多是实用性强的,不张扬,如布、粮、油之类的,还有刘姥爷手工做的拨浪鼓。 这天来看小月娃的,都是要随份子钱的,给小宝宝钱多是一毛、两毛,不过只要不进屋看孩子,可以不给钱。 所以进连幼梅的房间的人很少,只有姥姥一家,也就是刘姥爷和刘淑英两人。 妮儿好好地看了看太姥爷和姥姥,她可是记得太姥爷那温文如玉的声音,她在心里怎么描绘也应该是一枚老帅哥。 没想到糟老头子一个,真让人丧气耶! 咦!不对,这气血旺盛,不该呀!不该是满脸的枯树皮,还好还好,不是三寸丁!这身材在太姥爷这个年纪绝对称得上壮实。 第14章 一声叹息 哦!原来如此! 妮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果然称得上谦谦如玉,不过现在是俊美儒雅的花样爷爷,长眉凤目、面容慈祥,望着自己的目光温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姥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眼角留下岁月的痕迹,当真是个中年美妇人。 “姥爷,你又拿着烟票换肉票了。”连幼梅看着二老拎来的东西说道。 “你姥爷我又不抽烟,留着干嘛!干脆换了。”刘姥爷坐在炕沿上抱着妮儿笑道。 “即使你姥爷不换,他那些徒弟也屁股后面追着换。”刘淑英偷笑道,“我真不知dào 那烟有什么好抽的,即当不得吃,也当不得喝,冒冒烟就完了。” “妈,这个你们就不懂了,这烟瘾大的人要不抽浑身难受,我听说有的拿自己种烟叶抽,搞不到烟苗的人就用黄豆叶、芝麻叶、丝瓜的叶和藤来替代烟抽,冒出的烟呛人的要命。”姚长海摇头道。 br /> “烟呛人的要命,还抽。”连幼梅摇头实在不理解道。 “这烟瘾犯了谁也挡不住。”姚长海说道。 在小夫妻讨论烟瘾的时候,刘姥爷朝刘淑英使了个眼色,刘淑英心领神会的眼神紧盯着外面。 “来来,这是太姥爷给的。”刘姥爷解开棉袄,从里面摸出一个小东西,挂在了妮儿的脖子上。 “姥爷这东西太贵重了。”姚长海一看赶紧说道。 难怪姥爷这么神神mì 秘的且如此谨慎,他虽然不懂玉,但也看得出那个好东西,看着就让人舒服。 “不贵重,我还不给妮儿呢!”刘姥爷白了他们一眼说道。“就这都委屈了俺们的小宝贝儿了。带上它保佑我们妮儿平安长大。”若有灾劫也能挡一挡,当然这些他不会宣之于口的。 “姥爷,这太扎眼了。”连幼梅侧面敲击道,这个姥爷固执起来,可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连幼梅是懂货之人,这玉一看就不是凡品,上好的羊脂白玉,玉质洁白润泽,状如凝脂,温润细腻。 “是啊!爸爸,太扎眼了,对妮儿不好。”刘淑英也帮腔道。 “太扎眼了。”刘姥爷想想现在的大环境,叹了口气道,“那先收起来。” “先收起来。”三人齐齐松口气说道,总算说服老人家了。 刘姥爷无奈的只好要先收起来,却发xiàn ,妮儿的小手死攥着不放手。 刘姥爷一拿出这玉,妮儿就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所以一挂在她的胸前,自然这小手就抓着不放了。 这玉入手的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有种暖意浸入身体,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暖炕上,身体还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果然不是凡品。 这奇特的感觉,让她抬起手来,放在空中,定睛猛‘看’了着自己的手掌心,这一看不由讶异! 羊脂白玉是葫芦形状,没有过多的人工雕刻,天然形成的两个半圆,给以她喜气祥和的美感,而周围竟围绕着一股金色之气! 哦!原来是个防御型的法器,这个对于魔修宗师级别的妮儿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现在嘛!对于没有任何抵御力量的婴儿来说,自然难得,既然是给她的,自然不会让人拿走了。 所以死攥着不放! “你个小财迷。”连幼梅轻点她的额头道。 “怎么办。”姚长海看着刘姥爷道。 “我可不掰开妮儿的手指。”刘姥爷不负责任地说道。 姚长海和连幼梅相视一眼摇摇头,一脸俺们不干。 “嗨!冬天穿的厚,先塞到棉袄里吧!晚上趁她不注意,摘下来,不就得了。”刘淑英笑道,“看咱们这着急上火的样儿。” 说话当中刘淑英把玉葫芦塞进了妮儿的棉袄,贴身佩戴。 “嘿……妈,你说这小家伙,是不是听懂咱说的话啊!”姚长海挑眉笑道。 把玉塞进妮儿的棉袄内,她自然非常的合zuò ,没有哭闹,看得四个大人是啧啧称奇。 而妮儿也终于确定自个儿所处的具体年代了,通过刘姥爷的未来,知dào 姚长海盖好房子刘姥爷搬来一起住,画面一转是祖国山河一片红,真是红色的年代。 这还用得着猜嘛! “亲家姥爷,亲家母,马上开席了。”姚奶奶亲自过来请道。 “哦!这就来了。”刘淑英说道。 * 忙忙碌碌两天,不其实都准bèi 了小半年了,门口拿石头垒了几口土灶,顿时支起了几口大锅,先是将肥肉熬出油来,然后从把从地窖里收拾好的菜,炒了好几口大铁锅的菜。 那铁锅可是相当的大,大锅菜炖好,开席喽! 姚爷爷给正在盛菜的晚辈们道,“博远你们把菜和窝窝头,拾好了先给咱们村的孤寡老人端过去。” 正在拿着大铁勺盛菜的姚博远手一顿,抬眼道,“是!爷爷。”他把菜盛到粗瓷大碗里,放到大簸箩里,窝窝头也拾到大簸箩里,然后和清远他们抬着给村子里老人们送去。 “对了别忘了咱们村尾住着的那个大叔。”姚爷爷喊道。 “忘不了!”姚博远摆摆手道。 村尾的石屋里住着一个双腿残废的中年男子,只是来历他们这些小辈儿们不知dào 。只知dào 战场上负伤,留下来的,人很好,经常给他们讲故事。 * 热热闹闹的办完席面,把客人们都送了回去。 姚爷爷转身进了房间,盘膝坐在炕头,心里有些沉重,战争年代造成了多少无后的家庭。 姚奶奶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坐在外面的门墩上,夫妻俩一里一外,各自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姚长山和长海把借四邻的碗筷,洗干净一一还给人家后,进了院子就看见自家老娘坐在门墩上。 “爹,娘我们回来了。”姚长山笑眯眯地说道,“今儿这事办的挺好的。” 大娘和三大娘听见动静也从厨房出来了,正在收拾呢! “菜一点儿没剩,只留下一些地瓜蛋子。”大娘笑着说道,“娘,晚上就煮地瓜粥好了。” 留下的地瓜还不如小月娃的拳头大。 姚长海捣捣大哥,使了个眼色,望向坐在门墩上姚奶奶,这气氛不对哦! “娘,我爹呢?”姚长山看着姚奶奶脸色不对,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爹心情不太好。”姚奶奶耷拉着眼皮子说道。 “为什么?娘,是我们做的不好吗?”姚长山赶紧说道,心里不停的想着,自己哪里做错了,让老人不高兴了。 姚长山说着看向自家媳妇儿,希望她给个提醒,怎么就出去一会儿,这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娘!”姚长海顿住摘帽子的手,问道。 姚奶奶说道,“没到这个岁数你们不会知dào ,因为没有儿孙,大冬天里一个人坐在冷冷清清的家里,真是……这心里不是滋味儿,我也不好受,实在是让人觉得这心里太心酸了。 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到头来只剩下这没用的躯壳。 唉……晚年却变得如此无助,如此寂寞,真是太遗憾了。” “是!娘,我能理解,我的感觉也和您差不多。”姚长山说道。 “这都是那该死的战争造成的。”姚长海恶狠狠地说道。 “娘,我也想过,你们两位这辈子,还算挺成功的,经lì 了战乱,早年间日子更是艰难,但解放后,吃穿上还算过的去,子女又这么孝顺……”三大娘的话,在众人的眼神中越说越小。 姚奶奶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行了,忙活了两天,都累了,去歇歇吧!” “娘,您也累了吧!”大娘笑着说道。“您赶紧进去歇歇吧!” “晚饭,就照博远娘说的办,晚上熬地瓜粥,致远娘带着孩子们今儿晚饭留下吧!就别在开火了。”姚奶奶话落,转身进了房间。 “是!娘。”大娘和三大娘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个人干活都轻手轻脚,连说话也小声的。 堂屋内,东里间 姚爷爷盘膝坐在炕头上,姚奶奶进来后,脱了鞋坐在炕沿上,抱着他的大脚丫子,拿着笸箩里的大剪刀修剪他的脚趾甲。 这脚趾甲长了,很容易捅破棉鞋和袜子的,袜子那可是奢侈品。 不过男人在外面行走,姚奶奶还是做了两双长筒粗布袜子,从织布到一针一线密密匝匝地给缝制出来,她不假他人之手。 冬天穿棉鞋时把长筒粗布袜子套在棉裤外面,系上绑绳后,很严实且保暖的,起码裤腿那不灌风。别人穿时就得在棉裤外面打绑腿带,比较麻烦。 “老婆子,以后咱们要多做善事!能活下来不容易,咱们得多积福。”姚爷爷认真地说道。 “行,听你的。”姚奶奶顺从地说道。 “另一只。”姚奶奶放下怀中剪好的大脚丫子道。 姚爷爷抽回一只脚,又伸出另一只脚。 姚爷爷突然问道,“长青他们两口子走了吧。” “哎哟哟!”姚爷爷猛地收回自己的脚。 “又没有出血,你哎哟个什么劲儿啊!”姚奶奶挑眉白了他一眼道,“只不过剪得有点深,行了,长两天就好了。” “把脚伸过来。唉……”姚奶奶经他这么一提,想起伤心事,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了。“真是越老越娇气了,和长海家的有得一拼。” “说什么呢你。”姚爷爷讪笑道,“我能和她比吗?那是个娇娘娘!” 说着、说着,老两口笑了起来。 第15章 再叹…… 姚奶奶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大剪刀,放在针线笸箩筐里,叹了口气道,“长青他们两口子吃完饭就走了。”随即拍着自己的膝盖,又长吁短叹道,“长海家的妮儿,从出生到现在,她这个做姑姑的可是一眼都没回来看过。她可是最喜欢小孩儿的,我记得老大家和老三家的几个孩子,她可是抱着不丢手的,稀罕的不得了。” “今儿也没进长海家的屋,看看小侄女。”姚爷爷抬眼问道,手还不忘摸摸自己被剪秃了的指甲盖。 “没有,礼非常的厚却直接给了长海,没有进屋。”姚奶奶说着又叹了口气,说着这眼圈又红了。 厚礼也只是比别人多,怎么说是孩子的姑姑,礼多无可厚非,再说了她有能力。 而村里人送的多是俩鸡蛋,三尺布,也是几家人或者更多的人对钱一起买的,单独买可花不起那钱。 “唉……老伴儿别伤心了。”姚爷爷叹口气劝慰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能不伤心吗?要是那个孩子没有流掉的话,现在应该十二、三了,都该上中学了。”姚奶奶伤心道。“因为那次意wài ,就再也没有怀孕过,做过各种努力,看过医生,也吃了不少的中药,始终没有成功。” 姚爷爷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唉……这都是命啊!只是实在对不住田姑爷了。” 在家办席面,田姑爷忙前忙后的帮忙,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却始终都乐呵呵的,这眉宇间的喜意,一点儿都不做假,是如此的真诚。 可是作为外男,他也不好意思进产妇的房间,所以一个劲儿的问博远他们小妹妹长得好不好!漂不漂亮! 真是老天爷怎么这么残忍! 唉……越是这样想,老两口越是无言以对,只能唉声叹气。 唉声叹气也无法解决问题,这要是唉声叹气,能叹出一个孩子来,老两口会可劲儿的叹! “行了,把脚伸过来吧!”姚奶奶抹了把脸,说着拿起剪刀,决定还是把剩下的指甲剪完吧。 一时间屋内只听见剪刀‘咔嚓……’声一片。 “好了!”姚奶奶说道。 姚爷爷则收回了脚丫子。 “咱们再来剪剪你的胡子和鼻毛吧!”姚奶奶拿着大剪子道。 “等等!”姚爷爷推拒着她的手道,“老婆子,你这个剪刀可是刚刚剪过脚丫子的。” “这有什么,不都是这么剪的,矫情。”姚奶奶嗔道。“啰嗦什么?把脑袋伸过来。” “还有五、六天就过年了,没有新衣服穿,咱也修修齐整一点儿,也好出去见人啊!得给晚辈做个表率吧!”姚奶奶唠叨道,手中的剪刀一张一合,咔嚓……咔嚓的。 现在的姚家在姚湾村的辈分可是数得着的,战争年代全民皆兵,姚湾村的人口也锐减,也就解放后政策上是人多力量大,鼓励生育政策,所以这人口是突飞猛涨。 三个、四个不多,五个、六个正常、生十来个的都有。 姚家算是幸运女神眷顾,成年的都上了战场或者在敌后游击,多少次死里逃生,最终活了下来。 而姚家的第三代除了博远,多是解放后出生的。 姚爷爷听着这剪刀的咔嚓声,心肝儿一颤一颤的,“老婆子,你的手可稳着点儿。” “怕什么?俺的手什么时候不稳了。”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又不是没剪过,还不是俺一直给你剪的。” 姚爷爷嘴里嘀咕道,“你今儿不是心情不好吗?” “你说什么?”姚奶奶没听清又问道。 姚爷爷可不敢再提,刚刚两人这情绪缓过来,随即道,“哦!这不人有失手,马失前蹄吗?” “老头子,放心吧!俺手稳的很!”姚奶奶撇了他一眼道。 “穷讲究!”姚奶奶盘着腿向前挪了两步,“行了你坐着别动,俺过去。” 姚奶奶揪着他的山羊胡子,咔嚓一下给剪了,“幸好是山羊胡子,好剪,要是满脸长胡子就得刮了。” “你是想说省钱对吧!”姚爷爷玩笑道。 “哎!老头子,你别说话,这下巴一动,剪着肉了,俺可不负责啊!”姚奶奶赶紧声明道。 眼见姚爷爷绷紧了下颚,“别动。”姚奶奶的剪刀,贴着下颚小心翼翼的剪。 “老头子,你说的对,理个发刮胡子得两毛钱呢!能买一尺布呢!”姚奶奶笑道,“你说省钱不!” 姚爷爷刚一点头,幸好姚奶奶眼疾手快,撤回了剪刀,不然准发生‘惨案’。 “你这老头子,点什么头啊!”姚奶奶嗔怪道。“现在可要修剪鼻毛了,你可得老实点。” 姚爷爷绷紧了嘴巴,看着她手中的王麻子剪刀心里直犯怵。 “放心,俺技术很好的,又不是第一次剪,怕什么?”姚奶奶笑道。 “嗯!要长毛,就长得像寿星公似的,眉毛长长的,也长寿啊!那多好。”姚奶奶剪下一点,剪刀在炕头上磕磕。 眉毛长的人有长寿之相。 “鼻子里长这么长的毛干什么呀你。”姚奶奶碎碎念道。 “要是有那么长的眉毛,我也去当寿星公了。”姚爷爷随即回道,看着她大剪刀在炕沿上磕,于是摸摸自己的鼻子。 “别动!”姚奶奶一把挥开他乱动的手,大剪刀又伸了过去,“让我给你剪鼻子里的毛,鼻孔也要像五分硬币那么大该有多好啊!” “那还是鼻子吗?那是猪鼻子。”姚爷爷一抬眼笑道。 “少说两句好不好!”姚奶奶拿着大剪刀,“别逗我笑,怎么想给孩子们加点儿肉,可这也太小了。”她还不忘调侃道。 “邦邦……”在炕沿上又磕了两下。 姚奶奶这一次严肃地看着他,手还扒拉着上嘴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黑洞洞的鼻孔。 “哎呀呀……”姚爷爷手捂着鼻子往后仰着脑袋。 “怎么了,剪着肉了,剪着肉了吗?”姚奶奶赶紧放下剪刀,担心地看着他。 姚奶奶指着他的手道,“哎呀,出血啦!你看看,你看出血啦!都叫你别动了。” “俺没动!”姚爷爷声明道,这声音里很委屈的。 “真的破了,真的破了。”姚奶奶实jì 慌忙拿着针线笸箩里的破布条擦擦他出血的地方。“哎呀!差一点让你变成一个没有鼻子的老头啦!” “你拿什么擦的,硬邦邦的。”姚爷爷看着她手中的东西问道。 姚爷爷看清后道,“这是糊的袼褙(gebei),我说呢!怎么硬邦邦的。” 袼褙就是用碎布﹑旧布糊成的厚片,以制布鞋鞋底。 姚奶奶擦血所用的是剪下来的鞋样子后所剩下的边角料。 “抹点口水好了,凡是擦破皮的地方用口水擦擦最好了。”姚奶奶说道。 “擦破皮能流这么多血吗?”姚爷爷指着自个儿的鼻子道。 “大惊小怪,一会儿就好了。”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扭着着刚刚剪下来的胡子起身下床,抬眼一看,“瞧瞧!已经不出血了。” 说着出了房间,转身拿着笤帚进来把屋子里扫了一下,尤其是炕沿这一块儿。 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孩子们相视一眼没事了,警报解除! “行了,不流了。”姚爷爷推着她的手道,看着袼褙,这要是在擦下去,非得来个二次受伤不成。 &&&&&&&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 感谢野火燎原后的小草亲的打赏! 第16章 天眼 姚奶奶刚把炕上和地下收拾干净,老两口就听见院子外的人声。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姚博远和姚清远抬着簸箩里面放着空碗,站在院子里喊道。 “喊什么?回来就回来呗,喊什么?”姚长山沉着脸说道。 看着自家老爹的脸色,弄得小辈们儿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咋地啦!气氛不太好耶! “回来了!”姚爷爷从堂屋走了出来。 “呀!爹,您的鼻子。”姚长山惊叫道。 “哦!没什么?不小心抠破了。”姚爷爷一本正经地说道,“已经不流血了。” 姚奶奶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摇头失笑,嘴里嘀咕:真是的,孩子们问,就直说呗!替俺遮掩什么啊!这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p;姚爷爷看着姚博远他们道,“都回来了,爷爷、奶奶他们都还好吧!”他问的是孤寡老人们。 “爷爷、奶奶们都好,碗居然给刷了,还要还礼来着,俺没要。”姚博远回道。 小心翼翼地看着姚爷爷,希望看出什么来,结果道行不够,没有任何发xiàn 。 “没要就对了。”姚长山说道,“这生活不易,一碗菜,几个窝窝头,哪能要别人的礼儿啊!要这样的话,好像咱们上门要礼似的。是吧!爹。”他看向姚爷爷说道。 “做的对。”姚爷爷笑道,“你们全身而退,就这么容易?”他挑眉问道。 “当然不容易了,俺就说了,爷爷们如果给礼,俺以后可不敢来了,好像上门要礼似的。”姚清远笑道,“再说了,如果真拿着礼回家,爷爷要拿着藤条抽俺的。” “这是小妮儿孝敬的心意,爷爷、奶奶们念叨一句让小妮儿平安健康长大比什么都强。”姚致远说道。 “说的好!”姚长山拍着侄子的肩头道。 姚爷爷微笑着颔首,送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而想到的。没有过多的叮嘱孩子们,没想到,孩子们办的还挺妥的。 唉……姚爷爷看着眼前长得如小树的孩子们,博远、清远还有致远都比他高了,都长大了,也懂事了。 “行了,赶紧把簸箩抬进去吧!”姚爷爷挥手道。“刚才没吃饱,还有地瓜蛋子,去垫垫吧!” “是爷爷!”姚博远说道。 两个人抬着簸箩一起进了堂屋,身后跟着小萝卜头。 大娘早就把地瓜蛋子准bèi 好了,作为办事的主家,忙里忙外的,谁也没有沉下来吃饭的心思,得照顾好客人们。 * 今儿是妮儿办十六天,由于家里摆席,别人吃着,她是连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躺在炕上,耳听得院子里热闹的情形。 而进来看妮儿只有太姥爷和姥姥,正好可以让她充分的研究这‘看’的能力。 所以她紧盯着说话声音看去,脑海中却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图像,清晰无比。然而这画面有时是无声的…… 院子里的情形可就不同了,人多着呢!妮儿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 只要画面明显的季节不同,或者穿着明显的不同于这个时节,时尚多了。 这是预知嘛!总要付出代价的。所以这种能力也不能常用,她倒是想,身体却不允许,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好在心里有底儿,她没敢乱看别人的未来,所以昏睡了一上午,到下午就醒了。 一直都在琢磨这个预知能力。 妮儿对自己拥有的看的能力,有了一定的认知。在她看来更像佛家的天眼,有能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件的能力。也就是说,具有天眼的人,能够预知未来。天眼的能力越强,能见的未来越久远,精确度也越高。 所谓精确度,就是说只要一加入其他的因素,未来的事态未必就会产生预知的结果。也就是说,假如妮儿预知了未来,如果有外力介入,未来也是可以改变的! 无论古今,这种预知的能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人人都想要得到的,这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可目前这种情况妮儿不敢太乐观,据说婴儿也有天眼的能力,看到大人看不到的能力。 天眼在医学上叫松果体,在人眉中心一寸的地方,小孩在4岁以前都是活的,只是人们一直不用,也不会用,就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萎缩了,然后就变成了死细胞。然后就看不见那些东西了,这些是医学已经是证实过的。 松果体依托人脑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印堂之后深处,西医言松果体,道家言天眼,佛家言识海的这么一处地方,相当于第七、第八识的存储处。炼气有成者每日以气温养之,久而能视人身之气,人有五脏六腑,各属五行,开窍于五官,气华于面,因此能望其表而知其里,气机交感,因此能望其色而断其病。 松果体是人体的第三只眼睛。说人体有第三只眼睛,似乎是不可思议。其实,生物学家早就发xiàn ,早已绝灭的古代动物头骨上有一个洞。起初生物学家对此迷惑不解,后来证实这正是第三只眼睛的眼框。研究表明,不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蛙鱼龟蛇,甚至人类的祖先,都曾有过第三只眼睛。只不过随着生物的进化,这第三只眼睛逐渐从颅骨外移到了脑内,成了“隐秘的”第三只眼。 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个天眼现在可是她的眼睛,一定要通过修liàn 保留它,不能让它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 所以任何事情,都别高兴地太早了,免得到头来乐极生悲。 妮儿早就查探过体内灵气,发xiàn 这具身体灵气稀薄的可怜。也就是说,她依然不适合修道正统修仙这条路。 唉……看来这辈子还得修魔。 重来就重来吧!反正都是修liàn !起码这时代平静了许多,反正前世她没有见过修道之人,就别提修魔之人了。 也许是她孤陋寡闻了吧! 只要耐得住寂寞,单独修liàn 即可,而妮儿最是耐得住寂寞,不然也不会成为魔修宗师了。 少了打打杀杀,尔虞我诈,又有经验,按说这修liàn 应该是事半功倍吧! 才怪! 然而结果不令人满yì ,这具身体真的很不争气,体资质平平还是说轻了,简直是朽木、朽木…… 朽木不可雕也,懂不懂! 曾经拥有强dà 的力量,怎么会容忍自己成为蝼蚁,修liàn 是必须的,一定的! ps:下午5点二更! 第17章 大道 在妮儿看来,所谓资质,只是先天基础,如果能够后天努力,加上前世几千年修liàn 的经验,从现在开始修liàn ,丫的她就不信不能有所成。 妮儿握爪,为自己打气。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的很让人丧气,按照道修的说法:道家修liàn 可使后天返还先天,恢复先天生命状态。 道家修liàn 可使生命逆转,重新回到婴儿时期的胎息状态,恢复先天呼吸,以反夺造化,成就长生久视之道。 道家修liàn 而言,先天之说,有三种含义:其一即老子所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即是指天地万物产生之前的一种状态,丹书又谓之:“五行不到处,父母未生前。” 其二即指修liàn 至混沌无我状态,无形无象,杳冥恍惚之中,而生出的先天一炁,即老于所云:“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杳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 其三即指婴儿处于母腹之时的状态,那时不识不知,混混沌沌,空空洞洞,亦属先天。孔子云:“先天而天弗违。”如果人于先天境界,则合乎天道,而天亦不违,自然生机可操,大道可成。 然而她现在就是婴儿状态,按说是最为纯净的生命体,在道家典籍中曾经提及,人在刚出生的时候,是最为纯净的状态,也最符合道家先天的说法,体内不带有丝毫的杂质,经脉都是尽通的。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难免的要食用五谷杂粮,这也就使得一些杂质纯在了体内,将体内穴道经脉尽数都给堵塞了起来。 这也是修道之人喜欢在深山大川辟谷和练武要及早的道理,辟谷可以不接触那些带有杂质的食物,让身体变得更加纯粹。 且年龄越小,越是容易清理出这些杂质,让身体恢复到最原始的先天状态,也就是婴儿状态,像是解放前那些国术宗师,武学宗师来说无一不是在十岁之前就开始练拳习武的。 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因为除了道家传说中的那些人物之后,还没有人能进入到先天之境,那已经是在化劲之上传说中的境界了。 当然传说中的境界,对妮儿来说就不是传说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存zài 了。 其实由于现代工业的兴起,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修liàn 日益艰难,但对妮儿来说不存zài 这种问题,别忘了她可是魔修宗师,没有一、两件法宝,怎配称得上宗师。 只不过得修liàn 到一定程度才能开启。 妮儿可是经脉尽通,却连导气入体都无法实现。 这真让沮丧,是寸进没有。 啊……还是先解决现在的尴尬好了。 真是丢人耶! “好……真是乖!”姚奶奶高兴地说道,“咱家妮儿大便了。” 姚奶奶擦赶紧她的小屁屁,拍拍,笑道,“妮儿,这回舒服了吧!乖哦!” 姚奶奶指了指尿布,抬眼看向秋粟道,“秋粟拿出吧!” “什么?”刚刚进来的姚秋粟不明所以道。 姚奶奶理所当然道,“宝宝的尿布啊!她刚刚大便了。” “呵呵,咱们妮儿大便啦,太好啦!”姚奶奶笑着说道,“睡醒了,肚子也空了,这会儿妮儿也该吃东西了吧!” 她把孩子包好递给了连幼梅道,“妮儿,吃奶吧!” 姚奶奶看着妮儿吃的欢,满脸的笑容,一回头看见秋粟还站在炕前,“你傻站着干什么?” 以往尿布都是姐或者俺娘洗的,她可是碰也没有碰过,咦……撇着嘴,让她拿这玩意儿,满心的不愿意。 “不干什么?”姚秋粟两指捏着尿布,一手捏这鼻子嫌恶的向外走去。 “别那么拿,小孩子的大便一点儿都不脏。”姚奶奶数落道。 “这是大便啊!”姚秋粟闷哼说道。 姚奶奶道,“你这么大的时候,是自己去茅房大便的吗?”她接着说道,“你们也是这样被一点点带大的,真是的嫌弃什么?谁不是一把屎一把尿被带大的。” “等你大了,生了小孩,到时候就该知dào 小孩按时大小便是多么的可爱啦!”姚奶奶看着出去的秋粟高声道,“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儿,大小便没问题就是好事。” “甭噘着嘴了,我来吧!”姚长海进来看见姚秋粟的样子就知dào 怎么回事了。 “长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姚奶奶顿时不满yì 地说道。 “我是妮儿她爹。”姚长海说着把尿布拿了出去。 这回答可真是妙!即是男人也是爹,给自家女儿拿尿布,应该的。 姚长海拿着尿布出去,洗洗手又笑眯眯地进来。 姚奶奶看着妮儿吃的欢,见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和小两口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而刚才的一切连幼梅都看在眼中,暗自琢磨起来。 “怎么样,都收拾干净了。”连幼梅看见他进来抬眼问道。 女人们收拾灶台,而男人们得把垒在门口的土灶给拆了吧! “收拾干净了。”姚长海湿漉漉的手,拨弄了一下妮儿的脸颊。 “你真是的……”连幼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拿毛巾擦了擦她的脸颊。 “呵呵……”姚长海举着双手,讨好道,“我不碰了,不碰了,媳妇儿别生气嘛!” “现在我来看看,送布来的都是谁?”姚长海把布头拿出来,抖开,里面掉落了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人名,“石头家的,孬儿家的,丑的家……” “她爸,人家有大名,你干嘛非得叫人家小名啊!”连幼梅笑着说道。 “听你的。”姚长海把小名转成大名,“这些以后爸爸要还礼的。” “哎哟!她妈,这是农场送来的。”姚长海笑呵呵道,“好漂亮的灯芯绒,还是红色的,正好给妮儿做新衣服,马上要过年了。” 灯芯绒?灯芯绒?妮儿听过这种料子,打开天眼一看,噗……原来就是条绒布。 “咱家妮儿衣服够穿了,这个留着明年做吧!不然小了就可惜了。”连幼梅说道。 “她妈,你现在也会过日子了耶!”姚长海一副吃惊地样子说道。 “她爸,我什么时候不会过日子了,你说啊!”连幼梅两指拧着他的背脊道。 “没有……俺家幼梅最会过日子了。”姚长海面不改色的说道,他媳妇儿二指禅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了。 “哼!算你识相。这有了孩子,咱也得算计着过日子,这以后妮儿花钱的地儿还多着呢!”连幼梅轻拍着妮儿说道。 姚长海会心一笑,这当妈的就是不一样。 &&& 二更!! 求收藏、求推荐!! 第18章 两块布料 “她爸,农场的礼单都有谁。”连幼梅抬眼问道,国情如此,这礼尚往来,还得还礼呢!所以得记下和朋友同事好好的合计一下。 姚长海说了一连串的名字,连幼梅皱了皱眉头。 姚长海眼尖地发xiàn 了,于是问道,“她妈,有不对的吗?干嘛皱眉头。” 连幼梅又问道:“有没有李丽红?” 姚长海仔细地翻看了一下红纸,姥爷的徒弟们,岳母的同事们,就连村子里的红纸条也看了一遍,“没有,没有李丽红。” 连幼梅说道,“她爸,把红纸给我。” 姚长海把农场的所写的红纸递给了她,连幼梅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拿着红纸上面的字都瞪穿了也没有李丽红这三个字。 “她妈!你那么咬牙切齿干什么?”姚长海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 /> “那个该死的丫头,我们同一个科室,她来的比较晚。我们结婚的早,亏她结婚的时候我们对钱给了她买了带‘喜’字的铁皮暖瓶。”连幼梅气呼呼地说道。“哼!咱家妮儿办十六天,本指望能收回来一些。” “好了,好了,别气了,知dào 她是那样的人,就少来往不就得了。大不了,她生孩子,咱不傻乎乎的去送礼了。”姚长海往前移了移,小声地劝慰道。“俺家幼梅可不是俗人哟!” “我又不是饮风喝露的神仙!”连幼梅一双凤目微挑,风情尽显,“怎么嫌弃我俗不可耐了。” “不……你知不知dào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姚长海朝她眨眨眼又道,“俺也是俗人一个嘛!这才配嘛!” “德行!”连幼梅娇嗔道。 & 妮儿这边修魔没有进展,想想刚才令人难堪的处境,而这对儿小夫妻还有心情打情骂俏,真是恨不得咬人…… “嘶……”连幼梅被怀中的妞儿咬的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怎么了。”姚长海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布料,倒是不多,关键人多,得重新誉抄一遍,和红纸条一起收起来,双保险。 而鸡蛋、米、面之类吃得早就让娘收拾起来了。 “咱家妮儿又咬你了。”姚长海坐在炕沿上探着脑袋道。“无齿的小家伙,再咬妈妈,小心我打你小屁屁!” “有你这么说的自个儿闺女的吗?”连幼梅捶着他的肩膀道。 “小乖乖,不许咬妈妈啊!爸爸会奖励你的。”姚长海轻点她的脑门,温柔地说道。 看着这傻爸爸地模样,连幼梅抿嘴直笑。 躺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闭着眼睛,心中腹诽道:虽然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 但不经lì 风雨,怎么见彩虹;正如尽梅花需yào 经lì 严酷的寒冬,才收获了四溢的芳香;河蚌需yào 经lì 痛苦的磨砺,才能收获了美丽的珍珠…… 老天也不是苛待咱的,虽然目不能视,好歹有天眼,‘想看就看’,代价是昏睡几天。 她发xiàn 自己的听力可是‘一日千里。’她甚至能听见房梁上蜘蛛织网的声音。 搞窃听绝对杠杠的,还真应了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 这算是老天的安慰吗! “她妈!你看看,这是……”姚长海抖开两块布料,一块铁灰色,一块藏蓝色。 从布料的大小来说正好能做两身衣服。 连幼梅也吃惊了,“她爸,这是谁送的,这么大的手笔。” “妮儿姑姑送的,这明显不是给妮儿的,小孩子哪穿的这么暗沉的色彩啊!”姚长海琢磨道,“这应该是给咱俩的。” 连幼梅叹了口气道,“她爸,妮儿姑姑没有进来看咱家妮儿。” 姚长海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她妈!别怪我姐。” “我懂,我明白。”连幼梅抽泣起来。 “她妈、她妈,你别哭啊!”姚长海被她哭的给吓得立马起身劝慰道,“我知dào ,妮儿她姑姑做的不对,她妈,咱们请体谅一下吧!别哭,月子里掉眼泪不好。” “她姑姑太可怜了,她爸!”连幼梅抽抽搭搭道。 “嘎?”姚长海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连幼梅抹了把脸,抬眼看着他,就知dào 他在想什么。“她爸,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是因为太喜欢孩子了,感叹自己的命运,所以才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吗?”连幼梅感伤地说道。 姚长海朝她身边挪了挪,拍着她的肩头道,“她妈,以后抱着妮儿尽量避开她姑姑。” “嗯!”连幼梅点点头道。 姚长海起身把布料叠好,正打算收起来的时候。 连幼梅奶着孩子道,“别收了,她爸,她姑姑送来的布,咱们暂时用不到,拿去给咱爹娘吧!老人家一辈子也没添过一件新衣。” “媳妇儿你舍得,那可是她姑姑给咱的,两块儿布料!能做两身中山装呢!”姚长海立马谄媚地问道。“正宗的斜纹布,五毛钱一尺呢!我姐不知dào 攒了多久的布票,才买的。” 连幼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的衣服和工作服还能穿,不过给了咱爹咱妈,过年你可就穿不了新衣了。” “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先紧着咱爹、娘。”姚长海抱着藏青色和铁灰色的衣料,回身抬脚道,“媳妇儿,我可真拿走了啊!” “再啰嗦,你就给我留下。”连幼梅起身佯装道。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姚长海抱着衣就已经溜出房门,到了院子里。 “爹,娘!”姚长海拿着布料站在帘子外叫道。 “小五啊!进来吧!有啥事。”姚奶奶心里琢磨着,才刚从那边出来不久,这又有啥事了。 姚奶奶掀开帘子把抹布挂到门后道。 “娘,您擦炕呢!”姚长海问道。 “对啊!”姚奶奶回道。 “这事让大嫂、再不让夏穗做。”姚长海说道。 “你娘我还没老呢!这点小事,俺还做得了。”姚奶奶回身爬上了炕道,“中午大伙忙里忙外的都没吃好,你大嫂正忙着熬地瓜粥呢!再说了快过年了,事多。” 姚长海进屋做到炕沿边,把两块儿布料放在炕上。 “小五啊!你这是啥意思啊!”姚爷爷抬眼问道。 “这是幼梅让我拿来的,算是借花献佛了,给二老做两身新衣服。”姚长海笑眯眯地说道,然后简单的说了一下布料的来历。 “这……他爹。”姚奶奶看向姚爷爷道。 “你这孩子,你媳妇儿让你拿就拿过来啊!”姚爷爷责怪道,“快拿回去,留着自个儿穿吧!我们有衣服,再说了你们出门在外也得穿的体面些。我们就不用了。” ps:下午5点,有二更!! 第19章 推让 “对啊!快拿回去。”姚奶奶推着布料附和道。“长青给你们的就收着。” “爹,娘,给你们就安心收着,这是我们孝敬你们的。”姚长海把布料塞到姚奶奶的怀里,“行了,我走了啊!”话落人已经跟兔子似的蹿到院子里。 “这孩子!”姚奶奶无奈地笑了笑,又看向姚爷爷道,“他爹……” “行了,孩子们的心意就收着吧!”姚爷爷想了想说道。 “对了,老头子,博远和清远眼看都大了,眼看着也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了,还有年后不是要去农场见工嘛!这也该有身体面的衣服。总不能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吧!这布料给他们两个行不。”姚奶奶调侃道,“就是委屈老头子,没有新衣服穿喽!” “都黄土入半截的人了,穿新衣给谁看啊!先给孩子们穿了。”姚爷爷笑道。话锋一转,姚爷爷给她出了道难题,“老伴啊!先不说这些了。你还是想想这衣服怎么做吧!只有这一块儿料子,不够分。”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对哦!”姚奶奶坐在炕沿上,耷拉着眼,仔细琢磨道,“博远娘和妮儿娘都能做衣服,可是妮儿娘现在做月子不能做。博远娘也不行,知dào 布料的来龙去脉肯定就做不成了。” “致远娘的手艺也不错,只是俺怕她多想,还有家里就一台缝纫机,怎么搬过去,也得找个好点儿的借口。”姚奶奶犯了难。 怎么单给老大家的孩子们做,他们家的孩子也渐渐地大了。 村子里其他人的手艺她又看不上。 农村妇女手艺再怎么不好,都能自个做身衣服,这可是从小跟着娘就开始学的。 成衣可买不起。 “行了,哪儿那么多想法,说开了不就得了,长河家的又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姚爷爷说道,“长河退下来的军装,长河家的不也往家里拿吗!虽然有些破了,不都改小了给孩子们穿了。” “对哦!”姚奶奶也是雷厉风行之人,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找致远娘,争取在年三十那一天能做出来。” “你这老婆子,说风就是雨,你忘了致远娘和孩子们今儿在这儿吃饭啊!你现在根本没法说。”姚爷爷起身一把拽住了姚奶奶道。 “对哦!”姚奶奶坐了回来,“明儿一早,俺再去。” 盘腿坐在炕上仔细琢磨这缝纫机怎么搬到老三家,因为缝纫机在她屋里呢! “老头子俺这样说你看中不?就说丑的家给孩子做衣服,借咱的缝纫机用,在家里蹬起来声响大了,别吓着妮儿了。”姚奶奶抬眼看着他道。“不成,不成,丑的家如果没有新衣服,这不就露底了。” 姚爷爷无语地摇头道,“你真是,直接说致远娘给孩子补衣服,怕缝纫机的声音吓着妮儿不就得了。” “对哦!听你的老头子。”姚奶奶笑道。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姚奶奶就风风火火的敲开了老三家门,“致远娘,致远娘。” 时间不等人,离过年没几天了。 “哎!娘你找我啊!”致远娘甩着湿乎乎的手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娘,屋里坐。” 老三姚长河家也是四合院,有三间堂屋房和两间厢房,说是厢房很简易青石垒的,只不过顶却是茅草顶,其中一间做厨房,然而现在冷冷清清,留着夏日里用。 一间做仓房,不过整个房间明显比姚奶奶的房间要小的多,纵深浅了许多。 房间少,就意味着这院子大了,中间是碎青石铺的小路,路两边是大块的菜地,房前种着一颗香椿树,榆钱树,不过冬天光秃秃的。 “致远,去看着点儿火,我蒸着窝窝头呢!”致远娘高声喊道。 农村妇女的嗓门一般都很亮,很大。不,应该说靠吼的年代人们说话声音都小不了。 姚军远一手拿着削着的竹子,另一只手还拿着刀赶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奶奶!你来了。” 他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背在身后,“娘还是我来吧!我哥在房后呢!” 很显然他正在屋里削竹蔑片,也好竹编。 “行,你来吧!”致远娘挥手道。“等等,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知dào ,知dào 。”姚军远笑了笑道。 姚军远转身进了房间放下手里的竹子和刀,坐在灶台前的小木墩上,手麻利的把玉米杆给撅成段儿。 “建远和振远呢!”姚奶奶问道。 “他俩啊!去鸡窝了。”致远娘掩嘴笑道,“说是帮俺喂鸡,让俺说,是想看鸡下蛋了没!这么冷的天,鸡哪儿下蛋啊!傻小子。” 致远娘顿了一下接着道,“那几只鸡也老了,不行就这两天就卖到乡供销社去,临近过年价格也高些。开春再抱一窝鸡仔。” “嗯!致远娘,想吃鸡蛋了,上家里拿去。”姚奶奶说道。 “是!” 姚奶奶也知dào 致远娘嘴上答yīng 好好的,肯定不会去。就打算开春把自己去年刚养得两只鸡送过来,她再抱上几只鸡仔,这样正好续上了。 婆媳俩站在青石阶上,说话当中姚致远从房后跑了过来。 “娘,你叫我呢!”姚致远背着手站在下风处笑道,“奶奶,你来了。” “你这是干啥去了,臭烘烘的。”姚奶奶问道。 “我去清扫了一下茅房,把大粪都清理出来,一会儿送到队上集中沤肥。”姚致远笑道。 “咱们家致远也长大了!”姚奶奶欣慰地笑道。“快去洗洗吧!” “是!奶奶,娘。”姚致远笑着端着院子里的木盆就进了堂屋,姚军远拿着葫芦瓢从缸里舀了两瓢水。 婆媳两个紧随其后进了东里间,姚奶奶没有说正事,先拉扯道,“致远娘,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不过现在你算是熬出来了。” “都是爹和娘,大哥帮衬着,要是没有你们,我带着四个孩子,这日子……”致远娘也恭维道。 这是实话,她心里是真心的感谢。 致远娘感叹了一声道,“好在孩子们都懂事,大了,也知dào 帮忙了。” “唉……只是这长河,也该回来了探一次亲吧!算算都好几年了。”姚奶奶掰着手指数道,“他好像还没见过振远吧!振远都五岁了。” 第20章 搞定 “娘!长河写信说今年过年回来。”致远娘笑着说道,一提起这件事,她是喜上眉梢,这眼中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 “你……这好事。”姚奶奶一听立马高兴了,说着又上下打量着她道,“不过致远娘,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这么久才漏出来。 “娘,我爹要回来了。”姚军远哗啦一下,掀开草珠帘子笑眯眯地问道。 “去!看着火去,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儿。”致远娘轰道。 “娘……”姚军远撅着嘴,不甘心地嘀咕道,“人家也想爹了。”不过还是乖乖的坐在木墩上继xù 烧火。 声音虽小,但东里间的婆媳二人听得清清楚楚,一句话说的两人眼泪差点儿落下来。 是啊!孩子想爹了,她们也想儿子和丈夫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nbsp;姚致远洗完手,也坐在另一张木墩上,兄弟俩一起烧火。 “哥,哥我给你说啊!咱爹要回来了。”姚军远小声地跟他咬着耳朵道。 “真的!”姚致远一脸惊喜的问道。 “当然,我听咱娘说的,这还有假。”姚军远信誓旦旦地说道,“我都快忘了爹啥样子了。” “很高,很大,很严肃。在他面前我都不敢说话。”姚致远小声地说道。 “拉风箱啦!”姚致远捣捣他地胳膊道。 好半天,婆媳两人才缓过劲儿来,屋里边才又想起了谈话声。 “这不是怕他临时又有变化了,免得您二老又失望。”致远娘不好意思说道。 “也是……这种情况都出现了好几次了,说着回来了,回来了,临了,就……俺都快数不清了。”姚奶奶拉着她的手道,“这事先别告sù 你爹,谁知dào 到时又有啥变化,免得到时候又失望了。” 姚奶奶长叹一声道,“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好在,长河当兵也十五年了吧!国家的新政策好像你也能随军了。这下终于不用在分割两地了。” “有十八年四个月,零三天了!”致远娘羞涩地一笑道,“娘,让你看笑话了。” “行了,我也是从年轻地时候过来的。”姚奶奶说道。“那时候谁不是数着天数,过日子的,就盼着哪天不打仗了,他们就回来了。” 唉…… “娘,你找我干啥?”致远娘赶紧转移话题道。 “对了,俺这儿有两块儿料子,想麻烦你给博远和清远做两身中山装。”姚奶奶把藏在怀中的两块儿布料拿了出来,放在炕上,小声地说道。 “娘,大嫂和弟妹的手艺都不错,为什么……”致远娘直接提出疑问来,声音也压低了很多。 姚奶奶定定地看着她眼睛,她这双眼阅人无数,好坏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娘,你看着俺干什么?”致远娘被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上下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啊! “哦,没什么?”姚奶奶眨了下眼道,“事情是这样的,料子是……”她把事情地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致远娘垂头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抬头道,“行,娘,我一准儿在年三十给你做出来。” “致远娘,别记怀,孩子们都大了,博远论年龄马上就二十的人了,也该处对象了,得有一套体面的衣服。”姚奶奶笑道,“等到致远他们长大,我出钱,给孙子们做新衣。” “娘,我没事!”致远娘打趣道,“说句实在话,您二老都愿意,我可不敢有异议!” 姚奶奶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敢这么开玩笑,这心底是真的没有一丝芥蒂。 “行了,你忙吧!我回去了。”姚奶奶起身说道。 说着就朝外走,听见动静,致远提着烧火棍子和军远就站了起来。 “奶奶,您要走啊!”姚致远说道。 “是啊!我走了,你们忙吧!”姚奶奶挥挥手道, “别送了,该干嘛!干嘛去。走两步就到家了。”姚奶奶忽然站住回身道,“忘了,致远跟俺去把缝纫机搬过来,你娘要用。” “是!奶奶。”姚致远扔掉烧火棍子,跟着姚奶奶就回家了。 “大伯、大娘、小叔,大哥。睡得好吗!”姚致远看见姚长山和大娘、姚长海、姚博远忙叫道。 “致远来了!吃了吗?”姚长山笑着问道。 “还没呢!”姚致远摇头笑道。“大伯,我进去了啊!” “进去吧!”姚长山笑道。 “爷爷,我来了。”姚致远进了东里间道。“奶奶,让我来抬缝纫机。” “好,好!”姚爷爷看着姚奶奶把缝纫机上铺的大花布,叠了起来。“都说好了。” “说好了,这不来抬缝纫机了。”姚奶奶把大花布放到炕头柜上,朝院子里喊道,“博远,博远。” 姚奶奶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 “快去,奶奶叫你呢。”姚长海拍着姚博远的肩头道。 姚博远三两步进了东里间道,“奶奶,您叫我。” “博远你和致远把缝纫机抬到你三婶家,她要用。”姚奶奶说道,“你们俩可得小心哦!碰坏了俺可饶不了你们。” “奶奶,放心吧!”姚博远笑道,两人分站两边,为了让奶奶放心,姚博远还特地喊道,“一、二、三……” “俺来掀开帘子。”姚奶奶把帘子掀到一边。 两个人抬着缝纫机出来后,“小心门槛。”姚奶奶又道。 “知dào 。”姚致远说道。 “小心门口的台阶。”姚奶奶说道。 姚博远笑着道,“知dào ,奶奶。” “娘,这是要搬着缝纫机上哪儿啊!”姚长山问道。 “哦!他三婶要缝缝补补,需yào 蹬缝纫机,可声音大了,俺怕吓着妮儿了。干脆,搬到他三婶那里一段时间。”姚奶奶接着道,“你们这段时间有需yào ,就去他三婶家。” “娘,没关系的,蹬缝纫机的声音,吓不住妮儿的。”姚长海摇头失笑道,“要不要这样啊!” 被吵醒的妮儿心里腹诽道:为了两块布料,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少啰嗦,我说搬就搬。”姚奶奶霸气地说道。 “咱娘可真心疼妮儿!”大娘挑眉笑道。 “怎么了吃味了。”姚长山傻笑道,“咱们再生一个,咱娘也一定会疼你的。” “去,你个没正行的。”大娘拐了他一胸口下,红着脸进了堂屋。 “咦……他娘,他娘,我是认真的。”姚长山追了进去,不过没再说让人脸红的话。 而姚奶奶跟着姚博远他们两个,不断地说,小心台阶,小心门槛,小心石子…… 终于把缝纫机给抬进了致远家。 “三婶!”姚博远把缝纫机放下叫道。 “呼!”姚致远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哥,你看看,都出汗了。我宁愿去挑水。” 老人家在一旁看着,任谁都紧张兮兮的。 “咱奶,太宝贝这个缝纫机了。”姚博远笑道,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也很紧张。” 姚致远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致远娘,就交给你了。”姚奶奶拍着她地手道,见她点头,然后回身道,“博远,走了。”姚奶奶招手道。 “三婶,我们走了。”姚博远说道。 “行了,别送了。”姚奶奶挥手道,和姚博远出了致远家。 姚致远母子三人看着姚奶奶和姚博远进了大门,才回身进了自家院子。 “娘,窝窝头已经蒸好了,我把火压下去了。”姚军远起身说道。 姚军远好奇地问道,“娘,奶奶来干什么了,怎么把缝纫机都搬过来了。” 致远娘边走边算着博远和清远的身高、尺寸,所以对于儿子的话,想也没想就说道,“你奶奶拿来两块布料,让给你博远哥,和清远哥做两身衣服。”说完才意识到说了什么,有些担心地看着孩子们。 这时代的女人都有着一手出挑的手艺:做菜、缝纫、腌酱、腌菜都是一把好手。 “娘,那是什么眼神,我们是眼皮子浅的吗?”姚致远嬉皮笑脸道,话锋一转道,“想当年我发高烧,大半夜的,大伯愣是背着我跑到县医院,医生说要是晚了这脑袋可就烧成傻子了。奶奶和大伯一家都对我们照顾有加的,大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身新衣服了,这说不定哪天就用得着。” “娘,我们还正在长身体呢!这要是做好了衣服,过两年可就不能穿了多可惜啊!”姚军远在一旁附和道。“我爹的旧军装挺好的,同学都羡慕死了。” 这倒是,劳动人民终于推翻三座大山,喜气洋洋地当家作主,工农兵可是青年们崇拜的偶像,当然也就崇尚工农兵的穿着打扮。 人人都参加劳动,为建设国家添砖加瓦的,则需yào 耐磨耐脏的日常服装。工装与军装的灰蓝绿自然成了最实jì 的流行色。 “好孩子!”致远娘着眼眶说道,“等日子好了,娘给你们做新衣,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儿子俊着呢!” “娘,哪有这样夸自个孩子的。”姚致远常年下地劳作,被晒得古铜色的面颊顿时红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怕自家老娘在说出令人脸红的话,“娘,窝窝头蒸好了,早饭咱怎么吃啊!”姚致远转移话题道。 “去!坛子里夹些腌萝卜条,就着窝窝头吃,也不能光吃干的,锅里的水没有熬干,喝那水也行。”致远娘说道。 “娘,小婶说了蒸窝窝头的水不能喝,对身体不好。”姚军远赶紧说道。 “真是的跟着你小婶也矫情起来了。”致远娘食指点着他的额头笑道。“以前喝过也没啥毛病啊!” ps:今儿只有一更 qidian. 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1章 年三十 “娘……”姚致远拉长声音叫道,“你就听小婶的吧!这蒸窝窝头的水,真不能喝。俺想你长命百岁。” “对哦!姑父也是这么说的。”姚军远笑道,“别忘了姑父可是乡卫生院的医生哦!” “行了,不喝就不喝,再做些水好不!”致远娘挑眉看着左右两边的儿子笑道,“不过你们得烧水。” “行!”姚致远和军远转身一个刷锅,一个把正好的窝窝头放在桌子上。 致远娘进到东里间,抻开布料,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军远去把建远和振远那俩小猴崽子给我叫回来,说是喂鸡,指定又不知dào 去哪儿疯玩了。每次吃饭都得找他们。”致远娘念叨道,“回来得好好的收拾他们,以后到了饭点儿不回来就饿着。” “娘,你舍得。”姚军远打趣道,别看他娘说的恶狠狠地,其实她最心软了,可是舍不得,跟大多数母亲一样,宁可自己吃不饱,好吃的也留给他们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nbsp;姚军远得令,把两个猴崽子给提溜回来。 吃完饭,致远娘开始做衣服,争取在年三十做好了。 转眼间就到了年二十九。 * “爸爸……咱还是别算了!”刘淑英搓着双手犹犹豫豫地说道,满脸担心地看着炕上的老人。 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帮人命理推演了,虽然有着妮儿的生辰八字,但命理推演,对于推演之人的伤害是很大的。 刘姥爷慈爱地拍了拍刘淑英地手道,“淑英,别担心。” 刘淑英无奈只好站在一边,时刻警惕着。 她看着刘姥爷坐在炕上手指如穿花蝴蝶般的恰起手诀,刘淑英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她真是双重担心,既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也担心外孙女的命理,真怕听到不好的噩耗。 如果不是她跟妮儿有血缘关系,这种事她应该亲自来算的。 不!严格算起来,刘淑英在刘姥爷五服之内,而妮儿与刘姥爷血缘关系则不如她紧密。 经lì 了“五四”运动以来的大小革新,风移俗易,宗法制度早已退出历史舞台,尤其现在这个大环境,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刘姥爷和刘淑英直接以父女相称了。 刘淑英眼看着老人的原本红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一刻钟后,刘淑英赶紧扶着前倾的老人,“曾叔爷爷……咱还是别算了。” 老人借助着她的力量盘膝而坐,摆摆手,“我没事!淑英又叫错了,咳咳……应该叫爸爸的。” “咳咳……”老人又咳嗽起来,刘淑英手掌贴着老人的后背,一股精纯的真气度入老人体内。 看着老人气息恢复平顺,脸色又红润起来,才收回了手,好在伤害不大,运功一大周天就能修复损伤的差不多了。 “爸爸……”刘淑英看着老人嘴角溢出的鲜血,惊叫道。“天机反噬的如此厉害!”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推演,刘姥爷便明显感觉到脑袋眩晕,浑身虚脱,五脏如焚,这是强行窥探天机而引发的反噬之力。 “没事……”刘姥爷直接盘膝而坐在炕上。 说句不客气地话只是一个婴儿何来这么大的反噬之力,哪来那么大的影响力,影响无数人的命运,这让刘姥爷百思不得其解。 刘姥爷双手掐诀,双手又如穿花蝴蝶似的,变幻莫测,再起一卦,卦象依旧十分模糊。妮儿身上的天机遮蔽力量之强,乃世间少有。 如果不是刘姥爷将玄门秘术研究道了极其高神的境界,这样的反噬非死即亡,更不要说窥探天机一、二了。 刘姥爷双手捏着掌心朝天放在了两膝上,乃是道家练气法印。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口气足足吸了有三分多钟,而后双眼一闭,整个人似乎再无呼吸一般。 一口真气游走在体内奇经八脉之中,当真气行过,刘姥爷只感觉浑身舒泰。 元气运转大周天,才将天机反噬引起的损伤稍稍驱除。 刘淑英见老爷子气息绵长,几乎不可闻,且缓而有力,放下心来,于是坐在炕尾,守着老爷子。 好在是他们的家独门独院,又是年二十九的晚上,明儿三十都忙着回家过年,应该不会有人打扰。 大年初一才会有络绎不绝的人来上门拜年,这两夜一天的时间应该够老爷子恢复了。 转眼间一夜就过去了,今儿就是年三十了。 刘淑英守了老人一夜,看着他神色变化越来越好,才放下心来。 * 突然间传来咚咚地敲门声,刘淑英起身穿过小院打开街门,看到来人一下子愣了,该死怎么忘了这茬了,每年这时候他都会来的。“长海……你咋来了,幼梅和妮儿还好吧!” “好着呢!小家伙现在特能睡,一点儿也不闹人。”说起宝贝闺女,姚长海这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今儿来,是送些年货,都是自家产的。”说话当中,姚长海笑呵呵地说道,“这不要过年了!我娘让我拿来的,都是自家腌制的。” 姚长海一侧身,露出背上的竹背篓。 “我这里啥都不缺,你拿什么东西啊!”刘淑英看似数落道,其实心里满yì 着呢!“你一路走来的,怎么不骑自行车啊!” “路不好,颠簸坏了,可咋办啊!”姚长海拍着自己的胸道,“我年轻力壮不怕。” “真是的,这东西就是用的,你留着它不怕生锈啊!”刘淑英笑道。 “呵呵……留着幼梅使!”姚长海跟在身后只是傻呵呵地笑道。 两人穿过院子跨过门槛,就进了房间,姚长海在刘淑英的帮zhù 下解开背上的竹背篓,放在地上,然后一样样的拿出来,“这里有俺们自家腌制咸鱼干、腊八蒜、山核桃、柿饼、晒干的小花菇,还有一坛子包谷酒。我知dào 姥爷喜欢杯中物。现在买酒需yào 酒票,不如自己酿的好,纯粹。” 陆陆续续地姚长海摆满了八仙桌。 “喝口水吧!”刘淑英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他。 姚长海灌了两口,温热的水滑进胃里,真是舒服,抬眼道,“咦!我姥爷呢!”这天都大亮了怎么不见人啊! 每回他来,老爷子可是热情的很。 “哦!你姥爷去给人家接生了。”刘淑英捂着嘴道,“嗨!瞧我这话说的,这不十里村公社大队的黄牛不是要生产了,这不马上要过年了也被人给叫走了。” “那姥爷怎么去的。”姚长海问道,老人家年龄大了,走上一个小时,他真怕老人身体吃不消。 刘淑英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回道,“大队赶着骡车过来的。” “妈妈!你说十里村大队的黄牛要下小牛犊子了。”姚长海突然问道。 “是啊!你怎么这么激动啊!”刘淑英被他‘灼热’的眼神吓了一跳。 姚长海把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妈妈,我们大队的情况你也知dào ,青兰山脚下就是我们村的地,那可是一马平川,拖拉机我们大队可是买不起,那玩意儿就是有钱,也轮不到我们。就连偌大的东方红农场,才两台拖拉机。 小牛犊还是能买得起,养两年,那可是壮劳力,一个顶仨,犁地可是一把好手!” “怎么,今年收成不错。”刘淑英坐在马扎上关心地问道。 “这几年年景还成,渐渐有了结余,所以才有这个想法的,全体社员一致通过的。”姚长海说道。 “可是养牛很费粮食和草料的。”刘淑英担心道,“你们现在也就刚刚能混个肚圆儿,细粮还不能顿顿吃,这是不是太勉强了。” “妈妈,你忘了我们身后的青兰山了,哪里可是不缺红花草的。”姚长海笑得贼兮兮道。 “对了,红花草养牛最好不过了,还肥沃农田,又好kàn ,所采的蜂蜜也不错,还能入药。”刘淑英一一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是好处多多。” “行,你都考lǜ 周到了。”刘淑英突然道,“那你现在就走。” 姚长海顿时愣了一下,“妈妈!” 刘淑英立马改口道,“我是说,别急着走,吃完午饭再走。” 真是……心神不宁地就容易出错,差点儿……幸好找补回来了。 人来了,也不能赶着走啊!这样不更犯嘀咕。 姚长海心下疑惑,于是问道,“妈妈!你有心事。” 刘淑英一摆手,低头着头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啊!只不过这过年了,家里怪冷清的。” “冷清?”姚长海顿时苦着脸,也是过年,别人家,就如他们家孩子多都热热闹闹的,而刘家只有幼梅一个女儿,老泰山又不在了,只剩下老弱妇孺的,过年还真是冷冷清清的。 “妈妈,要不您和姥爷一起去姚湾村过年得了,我们家人多也热闹。”姚长海提议道。 刘淑英深吸一口气,抬眼道,“傻小子,说什么傻话呢!过年哪能去别人家呢!行了,你的孝心我们心领了。” “妈妈!我爹娘那边没问题的。”姚长海极力游说道。 “傻小子,等你盖了新房,不说我们也要去小住几日的。”刘淑英笑道。 “别说小住几日,您二老就是常住我都没问题。”姚长海乐呵呵道,“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巴不得呢!” “行!这话我记着呢!”刘淑英笑着说道,心里却嘀咕希望到时候,别反悔。 第22章 个人卫生 “妈妈!有什么我干的吗?”姚长海起身卷了卷棉袄袖子,那架势是要大干一场。 “也没啥好干的,家里就我和你姥爷两个人,虽然上班,平时一点一点的,我都准bèi 好了。”刘淑英笑道,“你就歇歇吧!要不去街上转转,红旗商场都把年货摆在街上了,去看看,有啥想买的。” “不用妈妈,家里年货都备齐了,我姐不是在乡供销社上班嘛!为了方便七里八村过年买东西,他们把商品都摆到了大集上。”姚长海摆着手说道,心里却道:出去转转又得花钱,免了吧!不缺啥。 “那妈妈,我还是把院子扫扫吧!”姚长海说着起身出了房门,从厨房找出大扫帚开始扫院子。 然后又把柴劈好,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又把水缸里的水压满了,垃圾也都倒了,又贴上对联。 干完这些活儿,差不多也快中午了。 “长海,这是澡票还有理发票,趁着还没关门,理个发〖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去浴池洗个澡。”刘淑英把澡票递给了他。“民间有:有钱没钱,剃头过年的说法。二十四扫房子,这咱也得打扫一下个人卫生吧!” 浴池和理发店,三十下午才关门呢! “是!妈妈!”姚长海接过澡票、理发票,还有她递过来的毛巾香皂、一袋凤凰洗发粉。 “这……妈妈,我洗头用香皂就成,用这个洗发粉,太奢侈了吧!”说着姚长海把袋装的洗发粉放在桌子上。“以前在家我都是用碱面或者皂荚洗的。” 为了预防和减少疾病,保护人民健康。爱国卫生运动,是我国卫生工作的伟大创举,反映了这一时代卫生工作的鲜明特色。 早在第二次国内革mìng 战争时期,党就把组织军民开展群众卫生运动,搞好卫生防病工作,当作关系革mìng 成败的一件大事来抓。 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根据地就把开展全地区卫生运动列为施政纲领。还成立了防疫委员会,开展以灭蝇、灭鼠,防止鼠疫、霍乱为中心的军民卫生运动。 解放后,更是加大了爱国卫生运动,运动规模之大,参加人数之多,收效之显著,都是空前的。全国上下齐清除垃圾,疏通渠道,新建改建厕所,改建水井。消灭四害,还填平了一大批污水坑塘,广大城乡的卫生面貌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善。 姚湾村当然不会落后,是积极响应党的号召,且守着盘龙湖,还积极地搞好个人卫生。 夏天好说,盘龙湖里一跳,这冬天可就不方便了。 不过每次快过年的时候,姚长海来岳母家,干完活儿,总会让他去服wù 公司下属的东风浴池,洗个澡再回去。 这澡票也是岳母单位发放的福利,姚长海爽利的接过洗澡用品,还是把洗发粉放到了桌上,大男人香香的还不让人家笑话啊!穿上衣服就出了四合院。 刘淑英无语地摇头笑了笑,插上大门,一时半会儿姚长海回不来。所以她直接进了刘姥爷的卧室,刚才有姚姑爷在,她也不好进屋。 所以这会儿进去看看,无啥变化,关上房门又出来了。 看着姚长海放在墙边的竹背篓,刘淑英开始往里面装东西,有些是她自个儿做的糕点。 绿豆糕、豆沙糕、山楂糕,还有桃子做的果脯,当然这原材料,绿豆、红豆、山楂,桃子每年秋收后可都是姚长海拿来的。 每年秋收后,除了上缴给国家品相好的,留种之后,余下的歪瓜裂枣的社员就分了。 他带来的山楂和桃子品相不太好,一时间吃不完,有些甚至烂了半个,刘淑英就干脆制成了果脯,留着过年吃。 想起第一年姚长海拿到这些的时候,一副呆愣愣地样子,至今都让人发笑。 另外还有从红旗商场买得糖和瓜子也包了两大包放进了竹背篓里,一挂鞭炮是给家里的小子们的,还有零碎的东西,总之塞的满满当当的。 装好后,刘淑英麻溜的做好了午饭,就等着姚姑爷回来呢! 一个多小时后,姚长海洗得干干净净回来了,放下毛巾和香皂,“妈妈,我回来了。” “怎么样,人多吗?洗的够久了。”刘淑英笑着问道。 “呵呵……人不少,那洗澡池子跟下饺子似的。”姚长海笑道。 “过年都这样,你那还叫少的呢!”刘淑英心里腹诽道,这女澡堂人多的连水都摸不着,所以她可不凑热闹,她提前几天洗了,大不了年后在洗。 “行了,咱赶紧吃饭吧!”刘淑英已经摆好了碗筷就等着他呢! 姚姑爷来了,她炒酸辣土豆丝,猪肉白菜炖粉条,清蒸了条他带来的咸鱼干,焖了点儿米饭,样儿少,可量足足的。 姚家人口多,好东西一分就不剩多少了。加上冬闲时节,不下地干活,重体力劳作,为了省粮食,一天只吃两顿,所以在吃得方面自然不如刘家了。 “妈妈,不用做这么多了。”姚长海不好意思道。“我吃了你们的口粮,你们可咋整啊!” “就你吃不垮我们的。”刘淑英摇头笑道,“你知dào 我和你姥爷工作不错,我们俩每个月供应六十斤粮食!年纪大了,又吃不完,负担不重。咱家姑爷来了,自然要让你吃饱了。” 这年月吃城里人都是商品粮的,但粮食都是定量的,不是敞开了供应的。家里孩子多些,再来上几拨客人,可真不够吃。 “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吃吧!”刘淑英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大碗里。 老刘家即使在最困难的时期,也从来没有为吃的烦恼过。 “幼梅的奶够吃吧!”刘淑英关心地问道。 “够吃。小家伙都吃胖了。”姚长海赶紧说道。 “母乳喂奶是个体力活,刚开始都是这样,一定会忙的晕头转向的,很辛苦,每隔两三个小时就需yào 哺乳一次,一次耗时长达半小时,到了夜里就更辛苦了,既困又乏,还要不断地起来给孩子喂奶,你多费些心,多照料一下幼梅,给予精神支持!”刘淑英笑着说道。 “我知dào ,放心吧!妈妈,我会照顾好孩子妈。”姚长海保证道。 “养孩子是会辛苦的。”刘淑英感慨道,“不过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一天一个样儿,那满足感是任何言语也无法形容的。” 刘淑英接着道,“呵呵……看着孩子慢慢长大,那也是一种乐趣。” “是!”姚长海应道。 刘淑英点点头,去吃席的时候,母女俩神色都挺好的,知dào 姚姑爷没少费心。 “对了,那个玉收好没。”刘淑英随口问道。 “妈妈,这个……”姚长海哭笑不得道。 “怎么?”刘淑英看着他的样子就知dào 没有收回来。 “妈妈,您外孙女财迷,死抓着不放,晚上睡觉也是,一掰开手,就哭。所以只好让她先戴着了。”姚长海无可奈何地说道。 “算了,反正冬天穿的厚,小孩子也忘性大,等过些日子趁她不注意,在收起来。”刘淑英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姚长海点点头道。 刘淑英知dào 他的饭量,所以焖的米饭很多,两人边吃边聊。他整整吃了三大碗,才放下筷子。 “长海呀!这时间不早了,年三十我就不留你了。”刘淑英直接把柳条筐递给他,“赶紧回去吧!” “对了,大年初二……”姚长海背上了竹背篓问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刘淑英恍然道,“年初二,幼梅还没有出月子呢!”她想了想道,“这样吧,初二你们就别来了,到十几等幼梅出了月子你们再来吧!” “是!听妈妈的,幼梅初二不来,我一定回来的。”姚长海说道,怎么这也不能让二老过年过的空荡荡的。 “成!”刘淑英应道,她刚想说说孩子满月后,根据习俗要在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算了等他们来了再说,不差这几天。 “对了,你等一下。”刘淑英进到房间,一会儿就出来,“这有两张电影票,是我和你姥爷单位发的,听说放映的是美术片《大闹天宫》,你拿回去带着孩子去看吧!”说着把电影票递给了他。 并嘱咐道,“记得要去看哦!别浪费了。不占用你的时间,元宵节那天下午。” “知dào 了,妈妈。”姚长海把电影票放在上衣口袋里,“妈妈,我走了啊!” “走吧!”刘淑英看着姚长海消失在街口,才回身进了院子,心里想着都这会儿了该没人来了吧! 刘淑英刚想插上街门,就发xiàn 蹲在墙角,双手插在袖笼里,冻得瑟瑟发抖,垂着头唉声叹气的男人。 刘淑英试探性地叫一声,“杨志辉?” “刘大姐!”杨志辉抬起头,站了起来,“呃……我是来看师傅的。” “那怎么不进去啊!在这儿蹲着干啥呀!进来吧!”刘淑英领着他进了屋,倒了碗水给他,“喝水。” 杨志辉手捧着碗,灌了大半碗,这身上才有了热乎气,“师傅呢!”他抬眼问道。 “爸爸,午休呢!”刘淑英说道,对老爷子的大徒弟这样说绝对没问题,他不会无礼地去进屋‘查房’吧。 “啊……”杨志辉惊讶地看着刘淑英,他小声嘀咕道,“睡了,那俺咋办。” 第23章 络绎不绝 刘淑英微微一笑,看他蹲在门口的样子,就知dào 是有求于人,且不好意思。 所以她充耳不闻道,“爸爸有午休的习惯,你不是知dào 嘛!再说今儿三十守岁,不休息会儿,年纪大了,晚上熬不住。” “哦……”杨志辉傻傻地点点头道,“呃……我就不打扰师傅了。”可是想起家里又硬着头皮道,“那个,那个刘大姐。”他赶紧从兜里拿出两张烟票,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想换一张肉票。” “不抽了!”刘淑英抿嘴笑道。 杨志辉垂头丧气道,“不抽了,打算戒了。”再抽媳妇儿和孩子就要造反了。 想起媳妇儿说了,年三十要是找不来一张肉票,她就抱着孩子回娘家过年,这日子没法过了,就不过了。 想想一大家子等着肉票卖肉包饺子呢!这才厚着脸皮到师傅家门口的,可实在太羞于开口……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早就该戒了!你等着。”刘淑英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肉票递给了他。 “谢谢,刘姐!”杨志辉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明儿再给师傅拜年。” “哎……等等!”刘淑英叫着跨出门槛的男人。 “咋了。”杨志辉回身道,现在的他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烟票。”刘淑英指指他手里的票票道。 杨志辉看着自己的手里的烟票,犹豫了半天,才不舍得递给了刘淑英。 刘淑英看着他恋恋不舍地样子笑道,“既然决定戒了,就不要留着它了。” “那刘大姐,我走了。”杨志辉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淑英把他送到门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摇头失笑,作为爸爸的首席徒弟,已经出师了,在县畜牧局下属的兽医站工作,正经地好工作。 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的,全家的顶梁柱,要不是烟瘾大,也不至于日子过的这么拮据。 这日子怎么着也应该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得去,所以这烟早就该戒了。 送走了杨志辉,又来了她的徒弟常虹,两人闲聊了两句,送走了她。 接下来还有老爷子的其他徒弟陆陆续续地都过来看看,都让她给搪塞过去了。 不过这说法是老人累着了,在休息呢!好在糊弄过去了。 又送完了一拨人,这会该没人过来了吧!刘淑英插上了街门,打定主意谁来也不开门。 && 刘姥爷盘膝而坐在炕上,依然处在这种无思无欲的状态之中,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才睁开了眼睛,而从昨天到现在所产生的疲乏,尽数一扫而空。 “爸爸!”坐在炕尾正在和面的刘淑英见他睁开眼,顾不上沾满面粉的手,立马走了过去。 “淑英啊!别担心,我没事!”刘姥爷摆摆手,放下双腿,起来走动了一下,活动一下身体。 “爸爸!妮儿她的命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噬。”刘淑英担心地问道。“只是个婴儿?”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 刘姥爷轻蹙着眉头,坐在炕沿上。 刘淑英看着他的面色,心越来越沉重,“很糟吗?” “别瞎想,我看不透,妮儿的命理我看不透……”刘姥爷皱着眉头道。 “怎么会?”这下轮到刘淑英惊讶了,老爷子的本领她可是知之甚详,靠着玄门秘术,总是能趋吉避凶,在战场形势开始发生明显改变时,他就推演到自己如果不隐退的话,怕是要惨遭横祸。 事实证明老爷子是对的,新zf加大力度打击玄门江湖中人,比之历朝历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运动是一个接一个。三反五反、反右、四清等等运动,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应接不暇。 在大环境面前,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人应该学会如何的适应社会,而不是让社会来适应自己,想要凭个人去改变一个国家,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二傻子。 所以他们父女就躲在了这小县城里,安乐度日。 “惊讶什么?我确实看不透。”刘姥爷耸耸肩,无辜地说道。 “这……”刘淑英一下子慌了神儿。 刘淑英随即手指轻动,起了一卦,仅仅只是简单的卜了一卦,便明显感觉到脑海略略眩晕,这是强行窥探天机而引发的反噬之力。 刘姥爷赶紧摁住她的手,“傻孩子,我都承shòu不住,何况你和妮儿这么近的血缘关系。” 自古以来,医不自医,相不自相。 相者一般不给自己看相,更不给自己推演命理。由此延伸出来,也不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看相算命。一方面是关心则乱,不能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来进行术数推演。另一方面,则是天机难测啊! 无论是看相算命,还是占卜堪舆,都存zài 着泄露天机之虞。 相者若果自相,或者为最亲近之人推演变数,必定要窥探天机。趋吉避凶乃是人的本性,如此一来,就是相者与天机对抗,相士的能为越强,天机反噬也就越厉害。越往后,天机越不可测。 “你这孩子真是关心则乱。”刘姥爷摇头失笑,“看不透,才好!难道你想算出来的是噩耗。”他笑着反问道,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一点儿着急的样子。 “可是妮儿还是个婴儿。”刘淑英直接提出疑问来。 “这……这只能说咱家妮儿不凡呗!”刘姥爷开玩笑道。 刘淑英笑了笑,“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么说看不透反而更好了。”她想了想又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命不可改,而运可以转!” 命者,先天而来。它积蓄着我们累生累世,生生世世的善与恶、福与祸的种子。它是一个体量,它是是一个动能,它富含信息。 运者,后天也。我们在这一世,所遇到的所有的人、事、物,自然环境、物质环境、人事环境,以及自身和这一切所产生的种种,此消彼长,祸福相依的关系。 所以啊!无论哪种相术传承,都承认,人的面相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其他一些重yào 因素的改变而发生变化。 所谓相由心生,也源于此。 这句话通俗来说,就是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会改变他的命相。如果一心向善,多行善举,原本短命横死之相也不是没有长寿的可能;相反,如果作恶多端,负罪累累,哪怕面相贵不可言,最终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善终。 “淑英啊!为妮儿积德,咱们以后得多做善事。”刘姥爷重新坐到炕上,盘膝而坐,摩挲着膝盖嘀咕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爸爸,您要挂牌行医,您不怕……”刘淑英担心地问道。 “淑英啊!人的脑子得转换一下,不一定我亲自啊……”刘姥爷意味深长地笑道。 “爸爸,你又要收徒弟啦!”刘淑英说道。 “反正退休后,有的是时间,除了能好好的照顾妮儿,老祖宗留下来的医术也得传承下去吧!”刘姥爷感慨地说道。“中医院教出来的那些四不像,我可是不敢恭维!” “爸爸,您想好收谁为徒了吗?”刘淑英关心地问道,老爷子收徒可是大事。 “这得看机缘了!”刘姥爷笑道,“也不用那么麻烦,事多易生事,还是简单点儿,以兽医的名义收徒。” “噗……”刘淑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爸爸……” “笑什么……人类难道不是动物,只不过人类高级一些而已。”刘姥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淑英认同地点点头,坐到炕沿上继xù 和面,问道,“爸爸,你真的要退休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嗯!再不退,迟则生变。年纪大了以后得专心照顾妮儿,还是退了好,有更多的私人时间。”刘姥爷起身拉开灯绳,晕黄的灯光让满屋子温暖了许多。 退休制度,是建国后逐步发展、形成和不断完善起来的。 建国后制定的第一个退休人员处理办法规定是:年龄50岁、工龄满10年均可退休,不分男女、不分干部和工作,没有身体状况方面的要求。 “爸爸,县畜牧局能放人。”刘淑英担心地问道。 “这几年我带了不少的徒弟,差不多能独当一面了,前些日子我跟领导说过了,领导基本同意了!”刘姥爷笑了笑,胸有成竹道,“不过遇到疑难杂症,我还得随时响应号召。” “爸爸,真是委屈你了。”刘淑英说着这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 老爷子什么时候过得这么苦哈哈的。 以老爷子的本事,单凭医术,现在那些国医圣手都得靠边站,现在只能窝在这里做兽医。 “说什么傻话,这样挺好的,跟动物打交道简单多了。”刘姥爷倒是看得开。 刘姥爷乐呵呵地说道,“说点儿高兴的,我退休时给予科级待遇,咱现在好赖算是个干部了,由于解放前参加的工作,退休后粮食也能长几斤,工资可是长到了80呢!” “爸爸……”刘淑英尽管心里酸涩不已,老爷子什么时候缺过钱花,现在依然是富贵至极,只不过没办法用。 她还是陪着老爷子高兴起来。“这样咱家的生活水平又要提高了。” “对哟!”刘姥爷乐得如孩子似的。 “哼!也不看看,畜牧局下属的兽医站的兽医,可都是您你手把手教出来的,这都是您老该得的。”刘淑英硬气道。 不过老爷子有硬气的本事,西平县是个传统的农业县,工业几乎没有,养殖加上人力耕种的年代,这牲畜可都是宝贝疙瘩。 第24章 父女闲话 解放前老爷子落户在这里,凭着兽医技术可是大大减少了县里畜禽疫病和死亡率,也大大提高了畜牧业和养殖业的发展,间接也提高了种植业的生产率。 开国之初,生机蓬勃,却百废待兴、技术性人才难得啊!所以老爷子的退休年龄一推再推。 到了55年退休政策又有了变化:退休年龄为男性60岁、女性55岁;工龄男满25年、女满20年;对失去工作能力工龄满10年准予退休。 “行了,别胡思乱想,年后我就去办手续。”刘姥爷不急不缓地说道,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润如玉。 “淑英,别担心,妮儿有咱俩护着没事!”刘姥爷近乎誓言似的的说道。 “嗯!”刘淑英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 面和好后,刘淑英拿了块儿笼布打湿了,盖在面上,出去调馅儿。 五花肉〖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已经剁好了,调馅儿要用熟油,一年就这一回,所以刘淑英也舍得放油。 大铁锅里放进植物油,猪肉里剔出来的丝丝缕缕的肥肉、油放进去,兹兹啦啦的声音,直到成了油渣子,放进去切的碎碎的葱姜蒜,哧啦一声,放入适量的盐,端下铁锅。 等油凉了,刘淑英端起剁好的肉,倒掉控出来的水,把肉直接倒进油里,顺时针搅拌。 然后她又拿着平常盛饭用的大打铁勺,扭了些花椒放进勺子里,然后勺子放在火上烘烤,不时的轻轻用筷子翻着,使之均匀受热,不至于烤糊了。 烤的差不多了,闻到浓浓的花椒香味儿,把花椒放在案板上,用擀饺子片的擀面杖,把花椒一下子就擀成粉末,放入肉馅儿里。 没有调味料、五香粉的年代,老百姓调馅儿都是这么干的。 饺子馅儿是猪肉白菜陷,两个人,只切了小半颗白菜,切的碎碎的,放些香油把白菜搅拌一下,这样馅儿才不会出水。 最后肉和菜搅拌在一起,放些盐,搅拌均匀,刘淑英仔细闻闻,“可以了。” 光是这样嗅嗅,她就能辨别出盐是否放的适量了。 这种情况,凡是常常做饭的人,凭经验都能闻出来,只不过她的精确度更高。 刘淑英端着馅儿进了老爷子的房间,“爸爸,你就别在动手了。就咱俩,我一个人包就成。” “对了,爸爸,长海送了一小坛子包谷酒。”刘淑英把面搓成条,用刀切成丸子那么大的面剂子,摁平,擀片。 “亲家真是的,粮食不丰裕还送什么酒啊!”刘姥爷无语地摇头道,不过还是起身去客厅把酒坛子抱了过来,一掌拍开上面的泥封,一股浓浓的酒香已经从酒坛中飘散开来。 这么难得的酒自然要好好利用了,亲家自家酿的酒超过50度,刘姥爷决定泡些蛇酒。 “比起川蜀高粱酒和岭南的米酒,包谷酒可以说名不见经传,很多人甚至不知dào 包谷就是玉米。可是一旦尝过包谷酒后就有些放不下的人,可以肯定地说,此乃真zhèng 喝酒之人。”刘姥爷想起往事,一时间感慨起来。 “想当年在西南,您老人家可没少喝人家酿制的包谷酒。”刘淑英想着也笑了起来道。 在华夏酒文化版图上,喝包谷酒的主要集中在西南版块。这些地方的主粮就是包谷,包谷酒成为这块土地上的主打酒品牌就不足为奇了。 “呵呵……”刘姥爷也笑了起来,“喝不完的包谷酒,吃不完的陈腊肉。” 刘姥爷想起往事,这话也多了起来,整个院子就他们俩人,再不说说话,这大过年的,也就太冷清了。 刘姥爷打开老式样红木炕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匣子,“庄稼人都晓得,酒是粮食精。玉米籽是庄稼人一颗汗一颗汗换来的,自然不会随便糟蹋。逢年过节,或是细娃满月老人寿诞,寨子里一家要是不准bèi 百十来斤包谷酒下不了场。酒席上,喝酒的器具,不是吃饭的土碗就是喝茶的杯子。喝酒的方式,不是一口‘闷’就是几大海口,颇有上古遗风。一餐饭下来,少说也要两三个钟头。” 刘姥爷学着当地人的方言,那是惟妙惟肖地道,“冬天的时候,锅里的腊肉‘扑扑’地煮着,桌上的菜凉了又热,扯酒皮的仍没结束。当家的只好在灶屋那头喊:‘酒还不喝完,冷了哩!’酒席上劝酒的人摇了摇所剩无几的酒瓶:‘这点不喝完,把瓶底烂掉了不好啊!’喝了个瓶底朝天,众人这才拉拉扯扯下了酒席。” 刘姥爷摩挲着酒坛子感慨道,“山里的好山好水酿造出了质地优良的包谷酒,淳朴的山里人却信奉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真理,所以一直‘养在深闺人未识’。亲家是个实在人啊!这酿酒的手艺没得说,酒醇香味正,久饮不醉。” “淑英啊!知dào 什么是人生乐趣吗!”刘姥爷这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 刘淑英从善如流地问道,“爸爸,什么是人生乐趣啊!” “这人生乐趣是,唯有一醉!寨子里的人说:喝醉,就是要喝好。喝到两眼朦胧天旋地转,喝到东倒西歪,喝到夹菜拿不稳筷子,喝到现场表演,喝到瘫软在地人事不省。喝酒就是做人,酒席就是人生的舞台。在这里,你可以粉墨登场,一展个人风采。你也可以轻松卸妆,将那些凡尘琐事暂放在椅子后面,只等这短暂的游戏之后,重新拾起担子挑起来赶下一段路程。” “噗嗤……”刘淑英笑道,“爸爸,这不是耍酒疯吗?”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刘姥爷嗔怪道,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个理儿。 “我记得当年您为了试长海的心性,可没少灌姚姑爷酒。”刘淑英笑道。 “观酒品而知人品。”刘姥爷笑道,“那傻小子被我给灌的出溜到地上,倒也没耍酒疯,睡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哈哈……” 父女俩齐齐笑了起来,“爸爸,你要是想喝,我也不拦着,干嘛小气吧啦的。” “不喝了!泡好药酒给亲家公些,他的老寒腿到冬天可难熬。”刘姥爷说着,把紫檀匣子里的药掰开放进酒坛里,还有处理过的干巴巴的蜈蚣、全虫(蝎子),蕲蛇泡了进去,可以治疗风湿关节疼痛。 “这年月粮食酿的酒,不容易啊!”刘姥爷感慨道。 五十年代以前,各地的小酒坊的酒还依旧盛极一时,五十年代末到现在,国家严格控zhì 酿酒用粮,对酒实行专卖,私营作坊关闭,由供销系统开办酒厂,由于原料、工艺不足,质量大下降,产销受阻,最后停产,包谷酒失去了曾经的辉煌,步入历史的低谷。 亲家公自酿的能给他一小坛子,他岂能专美,好东西当然要分享。 战争年代,亲家公也上过战场,这爬冰卧雪的,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病根。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年纪大了,渐渐的显现出来了。 父女俩边聊,刘淑英就麻溜了包好了如元宝似的饺子。 端上下好的两大盘子热腾腾的饺子,调好了蒜汁,放在炕桌上。 老人也已经把包谷酒重新封了。 “爸爸,我去放鞭炮!”刘淑英拆了一挂一百响的鞭炮,挂在石榴树上,拿着烧火棍子点燃,顿时响起噼里啪啦地声音。 “爸爸!吃饺子吧!”刘淑英说道,以她的厨艺她倒是想捯饬一桌像样的年夜饭,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来,就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光是饺子就吃饱了,不能浪费。 吃完饺子,刘淑英收拾了一下,检查了一下门窗,又把炕烧的热乎点儿,转身进了卧室。 “淑英,三十守夜,没事,我们来下棋吧!”刘姥爷说道。 炕桌上已经摆好了象棋,刘淑英又泡上两杯茶,才坐下来,陪老爷子下棋,打发时间。 * 与刘家只有父女二人,老姚家可是热闹非凡。不管什么时候过年都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尤其是小孩子们,虽然没有新衣穿,不过能吃到平常吃不到的好吃的,也够美上几天了。 所以墨远、文远、振远,姚家几个小家伙,时不时地问问大人,“爷爷、奶奶,我小叔什么时候回来。”姚振远奶声奶气的问道。 “快了,快回来了。”姚爷爷抱着小孙子坐在炕头上说道。 “爷爷,吃午饭前,你都说快了,快了。”姚墨远嘟着嘴道,那小模样委屈着呢!“这都吃完午饭了,小叔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想他了。” “我看不是想你们小叔了,而是想你们小叔竹篓里的好吃的了。”田胜利弹了他一个爆栗,“你们一个个小馋猫。” “振远、墨远爷爷正在玩儿牌呢!别缠着爷爷了,咱们玩儿解钩钩吧!”姚建远从姚爷爷怀里拉过振远道。 “我是纯爷们,那是女孩子的玩意儿。”姚振远小嘴一噘道。 “噗……哈哈。”田胜利笑了起来,“哦!大哥、爹,咱们家最小的男子汉诞生了。” “傻小子。”姚长山摸摸他地脑袋。 “振远不玩儿,墨远我们玩儿。”姚建远拿着自己搓好的麻绳,将绳两头打结,做成绳圈。 qidian. 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25章 花牌(为金雪月舵主加更!) 姚建远和姚墨远两人开始了双人翻花绳,一人以手指将绳圈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人用手指接过来,翻成不同的花样,相互交替,直到一方不能再翻下去为止。 翻花绳在我国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称法,如线翻花、翻花鼓、挑绷绷、解股等等。这是一种利用绳子玩的玩意,只需灵巧的手指,就可翻转出许多的花样。 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在于翻出新花样,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 这个游戏有巧手、健脑、启智的作用;有助于提高孩子们的合zuò 意识和合zuò 能力。 乡下孩子可没有那么多说头,娱乐匮乏的年代,能这么取材简单的玩儿,已经是乐不思蜀了。 21世纪孩子不屑一顾的破绳子,但在这个时代,以至于往后的二十来年,翻花绳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 如果女孩子能够找到一根好绳足可以拿来炫耀半天,天天揣在裤兜里,上课、下课、放学路上〖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全天候、即时性地娱乐一番。 在世界上大多数部落或种族的人中,线绳翻花都是非常普遍的玩意。已经发xiàn 了几千种翻法,其中有些还非常复杂。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很难理解,那些用线绳翻出的造型对于古早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其实那些造型曾经和宗教、神话甚至魔术、占卜联系在一起。 * 早在三天前,姚家一家人就合锅了一起吃饭。 姚建远领着几个小不点儿玩儿翻花绳,姚爷爷看着孩子们灵巧的小手翻来翻去,象美丽的蝴蝶上下飞舞。原来,“心灵手巧”这个词不仅仅属于大人。 小孩子安静了下来,姚爷爷和姚长山还有女婿田胜利,三个人在炕上玩儿花牌。 “大哥,爹,我可是听牌了,你们要小心了。”田胜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嘿嘿……该我抓牌。” “喔……哈哈……自摸。”田胜利高兴地不知所措,身子向后仰。 姚爷爷一把抓住他,“俺说你小心点儿……” “谢谢,爹!”田胜利扶着炕沿坐好了,这脸上依然乐呵呵地道,丝毫不在意刚才差点儿从炕上栽倒地上。 农村的土炕可比一般的床高多了。 “我说田姑爷,你怎么又多抓牌啊!”姚长山斜睨着他道。 “哎哟!哎哟!看见我赢啦,就说我耍赖皮呀!大哥,咱可不带这样的啊!”田胜利把自己手中的纸牌光明磊落的摊开,“谁说,我多抓牌了,你们看看。” “孔乙己、化三千、十七土、八九子、可知礼、上大人、乙二三……七个句子,瞧瞧,多标准啊!”田胜利得瑟道,“记分,大哥快点儿记分。” 田胜利见姚长山不行动,不由分说的在自己的名字下记上一分。 “再来,再来。”田胜利洗牌后码放好纸牌,三人又开始了。 “哎哟!爹,你快点儿吗?”田胜利催促道。 “慌什么?”姚爷爷把牌拿的远一些,稳稳地仔细看着。 “大哥,快出,快出。”田胜利又嚷嚷道。 “催什么?”姚长山笑道,他犹犹豫豫地扔出一张牌。 这下终于轮到田胜利了,他摸了一张牌,“哈哈……听牌。” 田胜利刮了刮下巴,紧要关头可不能出错,抬眼道,“大哥,你出这张牌,那么这张牌应该不要了吧!” “啪……”田胜利非常有力地甩出这张牌。 “哈哈……上当了,上当了。”姚长山手舞足蹈地说道,“我赢啦!我赢啦。” 姚爷爷他们三人玩儿的花牌,乃华夏文化之精髓,位居所有棋牌游戏灵活度之首。 这花牌与麻将一样,是传统文化的产物,源远流长。只不过花牌更带有寓教于乐,启蒙性质,更富有地方的特色。 不过这花牌,不像麻将被称为国粹,世界人民都知dào 。 花牌集启智、娱乐为一体,熔书法、绘画、识字于一炉,一百一十张纸牌虽小,但张张蕴藏玄机:古朴苍劲的书法令人赏心悦目,精美绝伦的绘画使人叹为观止,一笔一画都体现出传统文化的博大与精深。在花牌简洁的字句里,向人们传输了“孔乙己、化三千”的儒家文化内涵精髓,继而将古人的教育观念溶在花牌中,寓教于乐。 字型古拙、怪异是花牌的另一特色。这种看起来似隶非隶、似篆非篆的文字,介于行书与草书之间。毛笔书写,结构严谨,轻重缓急,挥之有度。 说来也巧,这种看起来很难读懂的字却很容易普及,即使目不识丁的普通劳动者,在很短的时间内也会很快掌握应用。奇的是在一叠牌中,只要冒出一点字头,就能准确地辨出是张什么牌,实乃拙中见巧,巧中露灵犀。 只不过姚家人打花牌不带彩的,和村子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打玩牌,称“学习110号文件”。一般玩法是,以100个为一局。一局结束,对个子最少者,有不同的惩罚措施。如戴草帽、贴纸条、钻桌子、钻梯子、画乌龟、喝冷水、跩板凳。 吃完午饭,寒冷的冬日里,男人们在炕头悠哉悠哉的玩儿花牌。一年四季也就这时候有空闲的时间。 而大娘领着孩子们的三大娘还有姑姑姚长青,女儿夏穗和秋粟在堂屋里有说有笑包饺子。 “小姑子,你和田姑爷回来过三十,没问题,他大哥能同意。”大娘包好一个饺子放在高粱杆手编的锅盖上。 这种锅盖,放饺子不沾,取材方便,只是费些手工,不过对于心灵手巧的农家女来说,这是最基本的手工,所以家家户户都用。 姚长青等了等,只有夏穗一个人擀饺子皮,供不上她们三个大人包。 “大嫂、三嫂,你们也知dào ,我公公婆婆早早的去了。胜利他大哥、大嫂是市棉纺厂的工人,单位分的房子小的很,孩子又多,三十上午上完坟,就各回各家了,没人管我们了。这年三十自然是想在哪儿过,就在哪儿过了。”姚长青拿着新擀出来的饺子皮,开始包饺子。“放心,过年期间我们会去看大哥大嫂的,毕竟长兄如父嘛!” “还是咱家小姑子最自由啊!上下都没拖累。”三大娘无心地笑着说道。 大娘捣捣她的胳膊,撇撇嘴,“说什么呢!” 说者无意,这听者有心,明知dào 小姑子的痛脚,还踩上一脚。 && ps:感谢金雪月亲的打赏!! 谢谢!! 第26章 电报 三大娘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俺真是无心的。 于是三大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道,“哦!博远他们呢!” 姚夏穗立马回道,“我哥和致远他们在贴两家的对联和窗花呢!” 场面有些冷清,大娘见状笑道,“要说这包的饺子,还得数孩子他小婶包的最好,看着跟元宝似的,白白胖胖的。” “这倒是!”姚长青笑道,“看看,我包的也不差吧!” “包的好,比孩子他小婶包的还好!”大娘使劲儿夸道。 三大娘则轻轻地撇撇嘴,心里腹诽道:用不着这样捧着吧! ‘姚三婶……长河三叔’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 三大娘‘腾……’的一下,*{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随手放下手里包着一半的饺子,就蹬蹬的朝门外跑去。 姚长青诧异地看着大娘道,“大嫂,三嫂这是怎么了,火烧屁股了吗?蹿的比兔子都快。” 大娘摇摇头道,“不知dào ,也许是有急事吧!” “好像有人在叫她呢!”姚长青侧耳听道,“不过,这姚三婶,姚湾村可不止一个姚三婶耶!” 听着由远及近的‘姚三婶……长河三叔的电报,在大队呢!’ 姚长青这一回,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呀!”她突然一拍案板道,“三哥打来的电报!大嫂,这是头一次接到三哥的电报耶!” 她可是比正主儿还激动呢!“没想到三哥也用上这洋玩意儿了。” “谁来的电报?”刚从长海屋子里出来的姚奶奶正好踏了进来,听到尾音,于是问道。 “三哥打来的电报!你们听听……”姚长青说道,“咱们家其他人都在,除了他还能有谁?” “俺去看看?”姚奶奶心中一动,踏进门槛的一只脚,收回去,转身朝院门走去。 “娘,你去干什么吗?”姚长青抬头,略提高声音道,“三哥刚给三嫂的电报,你凑什么热闹啊!人家少不得人家夫妻俩有啥话要说呢!” 姚奶奶摆摆手,这脚下可是利落的很,直接追着儿媳妇去了大队。 “姑姑,电报,按字算钱的。”姚夏穗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傻丫头,这你姑姑能不知dào 。”大娘看看着自家闺女笑道。 在屋里玩儿牌的男人们听见动静,姚建远出来问明了情况,又回到屋内,转述了一下情况。 “唉……爹,看着情况,三哥又回不来了。”田胜利叹口气道。 “不回来,不回来吧!”姚爷爷尽管心里也有一丝遗憾,嘴上却道,“当兵的,保家卫国,那是正事!” “哎!大过年的别垂头丧气的,都打起精神来。”姚爷爷拍了下手说道,“咱们继xù 打牌。” 姚夏穗听见东里间的动静,有些明白姑姑的意思了,她故yì 这么说的,不想让奶奶太伤心了。 * “大嫂,你笑什么啊!”姚长青筷子夹着馅儿放在饺子皮上。 “没什么?”大娘笑道,“娘也想他三叔了,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今年又别想了。”姚长青叹息道,迎着大娘疑惑地脸道,“年三十打来电报,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回不来了,来拜个早年嘛!要是能回来还用得着拍电报嘛!” 大娘琢磨了一下道,“也是这个理儿,这下子娘和他三婶该失望了。” “哈……这下我心里舒坦了。”姚长青高兴地说道。 大娘无语地摇摇头,“你们两个啊!” “怎么了,只许她当面踩我的痛脚,不许我背后幸灾乐祸啊!”姚长青仰起头娇嗔道。 姚夏穗和秋粟姐妹俩抿嘴偷笑。 “笑什么?姑姑说的不对吗?”姚长青道。“这姑嫂间,应该说人与人之间,最忌玩心眼,有什么当面说,恼过、怒过,发泄出来不就好了。” “对!姑姑说的非常对。”姐妹俩异口同声道。 “小姑子,你别教坏孩子。”大娘笑道。 “大嫂你就放心吧!咱家夏穗和秋粟教不坏的。”姚长青笑眯眯地说道,“把饺子片递过来一些。” 姚秋粟把擀好的饺子皮,放到姑姑的面前。 姚长青感慨道,“这时来了电报,总比夜间来的加急电报的好。真是老天保佑!三哥又平安过去了一年。” 漆黑的夜晚一片寂静,假如听到敲大门的,是送电报的邮递员的声音,再一看到贴绿条的加急电报就胆战心惊。这屋里保准是哭声一片,这时其他家的煤油灯也不约而同的又亮了起来。 唉…… 大娘一听也沉默了,姚夏穗和姚秋粟不明所以,有些听不明白。 不过稍微一想就又明白了,谁没事深更半夜来电报啊,准有急事,且是不太好的事,才这么十万火急。 送电报的邮递员也是片刻不敢耽误就送来了。路再远,再难走,跋山涉水的也得送到。 姚长青见因为自己一句话,把气氛搞坏了,于是便道,“大嫂,还别说,他小婶这样拌出来的饺子馅儿就是没有水儿,还真是香!”姚长青中肯地说道,“以往饺子馅,那就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可就是费油!”大娘一本正经地老实道。 “噗嗤……你跟咱娘还真是一个调调,不愧是婆媳,一年就这一回!”姚长青摇头笑道。“吃得香点儿呗。” 大娘想起小叔子新婚那两年,家里可真是鸡飞狗跳的,也是会心一笑,每回娘都是砸吧着嘴,心疼老半天。 人与人相处都得有磨合期,没有谁欠谁的?没有天生就惹人喜欢? “他小婶刚嫁进来时,咱娘可没少说她败家娘们。”姚长青小声地嘀咕道。 “嘘……小声点儿,小心被奶奶和他小婶听见。”大娘朝她眨眨眼道。 “不过这些年好了,咱娘虽然有些看不惯,倒也……我看相处的挺和睦的。”姚长青笑道。 大娘笑道,“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毕竟是爱屋及乌嘛!” “这父母跟子女起了争执,那一回不是老人家先举白旗的。”姚长青叹气道。“我连个举白旗的机会都没有。” 越说越伤心,大娘眼见不对,赶紧朝俩闺女使眼色。 姚夏穗赶紧说道,“姑姑,您万一猜错了呢!” 姚长青看向走进来的姚奶奶和三嫂,朝大娘和侄女她们使了个眼色,“夏穗,看你三婶的脸色,就知dào 没猜错了。” “娘、弟妹,他三叔的电报里,说了什么?”大娘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部队有紧急任务,今年不回来了,祝我们大家新年好!”姚奶奶失望地说道,一只粗糙地手拍了拍三儿媳妇的肩头。 “娘!我没事,已经习惯了。”三大娘摆摆手闷声说道。 都这时候了还没回来,三大娘尽管早有预感,仍然感到阵阵寒意,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第27章 上坟 三大娘心里很明白,从嫁给姚长河那天起,她是军人的妻子,这意味着生活中聚少离多。他们已经过了整整十八年的两地分居生活,彼此间的交流与联系,解放后主要就是靠写信。 战争年代别说写信,写了都没地儿寄,为了写信,在扫盲班里,她是最刻苦的,她愣是从大字不识一个,到现在能看报纸,写信,算盘都打的倍儿流。 所以她是姚湾村大队的账房会记! 寒冬腊月大年三十,一家子欢欢喜喜的,热热闹闹的,贴好了窗花,蒸好了馒头,剁好了包饺子的肉馅儿,围在一起包饺子。 她眼巴巴地等着他从军营回来一家团聚,也好给二位老人一个惊喜。 他还说好了要给孩子们带来过年的新衣服呢!一个月前的来信说:探亲申请已交给领导了,假也获批了…… 心里正琢磨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自己是径直奔大队部,拿到的是一张包裹单和一封电报,包裹是〖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给孩子们准bèi 的新衣服,电报内容则很简单,“部队有紧急任务……”得剩下的不用看,也知dào 不回来了。 算了,已经习惯了,好在爹还不知dào ,不然白高兴一场。 她心下一声叹息,既然做了军人的妻子,注定了这样生活的必然。 姚奶奶洗了洗手,卷起袖子。 大娘赶紧说道,“娘,您不用再下手,俺们几个能包完,时间还早呢!” “对呀!你去看我爹他们玩儿花牌吧!”姚长青笑道。 “是啊!娘您进去吧!”三大娘也催道。 姚奶奶看了看剩余的馅儿还有面,“你们慢慢包,不着急。” “是,娘。”姑嫂三人一起说道。 姚奶奶转身进了东里间,小家伙们一见奶奶进来,停下手中的游戏,奶奶的叫个不停。 姚长山一见她进来,挪开了位置,“娘,你来玩儿吧!我今儿输了好多,您瞧瞧!画了这么多乌龟。” “谁来都一样!”姚爷爷牛气冲天的说道。 姚奶奶脱掉鞋,盘膝而坐在炕上,“哈……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下换成了姚爷爷、姚奶奶和田姑爷三人玩儿,而姚长山则坐在姚奶奶身后助战。 * “爹、娘,我回来了。”姚长海站在院子外叫道。 “耶!”炕头上正在玩儿翻花绳的小子们一听飞也似地的跑了出来,“小叔,小叔,你可回来了。” “我们可等了好久了。” “小叔,小叔……”一个个的围着姚长海身后的竹背篓。 姚长海被小家伙们围着,终于‘困难’挪到了屋里。 “大嫂,三嫂,四姐,包饺子呢!”姚长海笑眯眯地说道。 “回来了。”大娘笑着说道,“去吧!咱爹、娘在屋里呢!” “那我进去了,嫂子你们忙吧!”姚长海笑道,看着身后一溜的小萝卜头儿,他笑道,“小馋猫们,等会儿!见完爷爷再说!” “等等!”姚长青手一张开,拦着姚长海的去路,像小狗似的,仔细的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姐!你干什么?”姚长海被她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身体后仰,不断地躲避着如饿狼似的她姑姑。 “你把头低下来点儿。”姚长青突然说道。 姚长海乖乖地垂下头。 “我说哪儿怎么这么香。”姚长青手肘捣捣他的胸口,眨眨眼道,“你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么香。” 姚长海这才想起来,老实地回道,“姐,我用香皂洗头来着。” “哟!大嫂、三嫂,不得了了。你小子开了洋荤了,还用香皂洗澡。”姚长青拧着他的耳朵咋呼道。“我们女人都没这待遇,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呵呵……姐,松手,松手。”姚长海傻笑道。 “行了,小姑子,松手吧!”大娘出言解围道。“爹,娘等着小叔子呢!” 姚长青松开了他,姚长海道,“还是大嫂最好了,真不知dào 姐夫怎么受的了你,凶巴巴的。” “找打不是。”姚长青又举起了铁拳,“我会好好的招呼你。” “爹,娘!”姚长海说话当中哗啦一下掀开帘子进了东里间,逃出了魔掌。 “这个长青多大了,还跟长海闹腾。”姚奶奶无奈地摇摇头道。 “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好。”田胜利笑道。 “这倒是,长青比长海大七岁,长海可以说是她带大的。”姚奶奶感慨道。 那时候长青不但带着长海,她两个小侄子也一起照看,大人们都在地里干活呢! 有半大的长青在,带孩子做饭,却是让大人们少了后顾之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爹、娘,大哥、姐夫,我回来了。”姚长海挑开帘子看着坐在炕上的人笑着说道。 早在听到姚长海的声音后,屋子里就停下了牌局。 “亲家姥爷和亲家母都还好吧!”姚奶奶盘膝而坐在炕上笑着问道。 “妈妈挺好的,就是姥爷出诊了,所以我没见着。”姚长海简单地说了一下道。 姚奶奶直起身子道,“亲家姥爷不容易啊!真是的大过年的还出诊啊!” “没法子,性命攸关。”姚长海也无奈道。“不过十里村大队,管接管送,没问题。” “我把山货送到了,吃过午饭才回来,回来的有些晚了。”姚长海说着把背篓卸了下来。 “应该的,你不去,这亲家家,过年就太冷清了。”姚爷爷点头道,他把牌一撂下,“人来齐了,咱们该去上坟了。” “他娘,东西准bèi 好了吗?”姚爷爷拍着姚奶奶的膝头说道。 “准bèi 好了,早就准bèi 好了。”姚奶奶一翻身,爬了几步,从炕头柜上把竹篮子递给了姚长山。 姚奶奶跟着姚爷爷和孩子们一起下了炕,帮着老头子绑好袜子,穿上鞋,穿上外罩。 而在外间包饺子的女人们也给自家男人或者孩子们穿戴整齐了,穿暖了。 呼啦啦一下子都出了堂屋,准bèi 上坟去。 姚长海则先回了自己的西厢房,“她妈,我回来,现在去上坟,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连幼梅点点头道,“知dào 了,你快去吧!” 姚长海探头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妮儿道,“爸爸一会儿就回来,再抱抱我家妮儿。” 话落转身出了房间,跟着姚爷爷他们出了家门。 而女人们在把男人们送走后,则继xù 在家里包饺子。 当然田姑爷没有跟着去上坟。 除夕上坟是许多地方的习俗,成为各地乡间共有的传统。后晌时分,伴随着零星而欢快的爆竹声,姚爷爷便吆喝着家里的男人们,穿戴整齐,姚长海扛着铁锨,姚长山拎着冥币,作为长孙的姚博远提着自家制的烟酒,步行到距村子四五里外的坟茔,给老人上坟。 国人都是比较信奉祖先的,一般逢年过节就会给老去的亲人,送东西,也就是上坟。因此,年三十早上是旧的一年的最后一天,又到了除夕,这天上午是要上坟去的。 然而我国北方的一些农村,在吃完除夕的下午饭后,会再去上坟,这次去是要把祖先的灵魂请回家里,放在家堂轴子上,让子孙供奉,也是一起过年的意思,这个传统上叫请家堂。 本来应该是吃完午饭就去的,由于姚长海在岳家,所以姚家上坟,所以推迟一些时候。 姚长海顿住脚步道,“爹,那么远的路,不如我推着自行车,您坐上去,总比走着去方便多了。”他接着道,“再说墨远、文远和振远太小了,走上四五里路……” 姚长山一直扯着他的衣衫,“小弟,别说了,别说了。” 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姚长海再也说不下去了,“爹……我没别的意思。” 姚爷爷便将沧桑的面孔朝下一沉,直撅撅道:“给老人上坟,是多么庄重的事啊,你以为让你去玩儿啊!老人含辛茹苦把你爹我拉扯大容易吗,过年了给老人上坟,你还要什么方便?别说四五里路程,就是十里八里,也该一步一步走着去,是晚辈人的一片孝心啊!” “你要是有别的意思,老子早就拿鞋抽你了。”姚爷爷沉着脸道。 “可是爹,您老现在对爷爷都啥印象了。”姚长海嘴里嘟囔道。 姚长山赶紧捂着他的嘴,朝姚爷爷笑道,“爹说的对,这么庄重的事,咱们是该走着去,走着去。” 在上坟的路上,姚爷爷告sù 后辈们道,“上坟,又叫‘请老人’。就是请老人回家跟儿孙一起过年。看到儿孙生活美满、家庭和睦,是老人最大的宽慰啊!儿孙上坟的脚印,就是老人回家的向导,丝毫马虎不得!” “知dào 了,爹。”孩子们齐声说道,“俺们走着去。” 孩子们这才理解每年上坟,爹、爷爷为什么要坚持步行,并为他的拳拳孝心而感动。 在上坟的路上,不善言辞的姚爷爷一下子打开了他那积攒了一年的话匣子,满怀深情地跟孩子们讲起爷爷、奶奶当年为了抚养他长大成人,所吃的万般苦,所受的千般罪,情到深处,不禁泪水蠕蠕,动情地说:“父母的心里有太多的事,儿女的事是大事;父母的眼里有太多的人,儿女最亲。父母给儿女的爱是最博大无私的,所以,当我们什么都可以淡忘的时候,父母的养育深恩却丝毫不能忘记,并将感恩之情代代相传。” 孩子们这才理解每年上坟,父亲为什么一定要领着家里的男人们一同前往,他是要将感恩之情代代相传啊! 第28章 稀罕物 一家人一步步朝村外走去,亲情的牵引使距离近在咫尺。 与姚家前往上坟的路上不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则是回来的路上,彼此点头招呼。 很快,姚爷爷他们来到奶奶和爷爷合葬的坟茔。 姚爷爷郑重地从姚长海的肩头卸下铁锨,先是铲去墓土表层杂乱的荒草,又拿石头、砖块堵住了拳头大的老鼠洞,继之,在附近铲了新土覆盖在墓的表层,拍了又拍,直到平平整整,焕然一新,这才从姚长山手中揭下几张冥币,郑重地盖在坟墓顶部,并拍了一锹新土紧紧压住。这叫“压岁钱”。 利落地完成以上工作之后,姚爷爷和姚长山、姚长海围聚在墓碑前面,拿小棍儿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便一边在其内燃烧冥币以及纸做的金元宝、银元宝,一边倾诉嘱语: “爹、娘,我跟娃们接二老回咱家过年……” “爷,奶,过年啦,俺们多烧了些纸钱。你们生前省吃俭用,受〖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尽磨难。现在皇帝被推翻了,小鬼子被打败了,老蒋被赶到台岛了。解放了,咱们穷人当家做主了。咱们的日子也富裕了,你们别舍不得花、舍不得用啊……” “太爷爷,太奶奶,家里包好了饺子,准bèi 了好多好吃的,请您们回家过年。一定要踩着我们的脚印啊!这是回家的路。” 姚长海莞尔一笑,姚爷爷揉揉小孙子们的脑袋,欣慰的笑了笑。 烧完冥币,姚爷爷毕恭毕敬地斟满一盅包谷酒,又点燃一根卷着烟叶的自制卷烟,敬献于坟前…… “请老人”的归途中,一路走来,家家户户欢声笑语不断。 愿人间温馨祥和的喜气昭示天国的亲人在新的一年里喜气洋洋、幸福安康! “振远!”姚长海把手中的铁锨递给了姚博远,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小叔背你。” 去坟上的时候几个小家伙儿可是自个儿走过去的,来回十里路,他真怕孩子们受不住。 “小叔,俺还能走。不用背。”姚振远说着故yì 朝前小跑了两步,逞能道。 “小弟,快到家了,他想走就走吧!”姚长山笑道,“振远不行的话,就吱一声,大伯背你。” “嗯!”姚振远小大人似的点点头道。 大家伙说说笑笑的,也不觉得累了,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家。 && “娘,我们回来了。”姚长海叫道。 “回来就好!”姚奶奶和女人们出了堂屋。 “爹,饺子包好了,离晚饭还有些时间,您和博远爹进屋再玩儿一会儿。”大娘说道,“俺去把大家脱下来的衣服洗一下,过个干净年。” “行,你们忙吧!”姚爷爷回头道,“咱们在去杀一会儿。” “好!”姚长山说道。 大娘领着女人们端着木盆去把大家的衣服洗一下,搜刮了一下各房脏衣服。 男人们则进了东里间继xù 玩儿花牌。 “你们进来干什么?”田胜利看着小不点儿问道,“去!吃饭还有一会儿,找小伙伴玩儿去吧!” “她姑父,文远他们惦记着竹背篓呢!”姚长海把放在樟木箱子上的竹背篓拿下来道。 “嘿嘿……还是小叔了解我们。”姚墨远摸摸鼻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等着,小叔给你们拿。”姚长海笑道,“少不了你们的。” “呵呵……” 几个孩子一脸傻笑,他们可是等了一年了,只有过年才能过过嘴瘾。 “爹、娘,这是妮儿姥姥给的。”姚长海把竹篓里的东西一一放在炕上。 小家伙们这会儿倒是老实了许多,依然是眼巴巴的看着炕上那么多好吃的,但谁也没有礼貌的蹿上去。 除了往年见到的各种糕点,还有两块儿香皂,还有几条肥皂。 “娘这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来的。”田胜利指着几条肥皂道。“娘,你不知dào ,前两年的市里人民代表大会会议提案中,就有关于肥皂专门提议来着:人民警察穿白衣服消耗肥皂多,要求每人每月供应一条。办理回复:肥皂供应指标,系省人委统一规定的,不能随便增加或减少,如果每人每月一条,目前尚有困难。虽然这是人民警察的实jì 情况但也不能坏了规定。” 当时警服上身白衣,下身是藏青色的裤子。白衣不耐脏,所以就需yào 肥皂这种消耗品。 “我们看得见。”姚奶奶哭笑不得道,“亲家母是真的怕咱委屈了幼梅母女俩。” 妮儿过满月时,也没见她送肥皂,趁着过年送来这个,其意味溢于言表。 田胜利接着道,“这两年才稍微好转了一些,省里也有了生产日用化工产品的工厂了。工农牌肥皂,不过三毛钱一条呢!这几条两块钱呢!一般人可真买不起。” “宁可扯一尺布。”姚长山中肯且实在道。 “噗……”田胜利笑道,“大哥,你可真是个实在人。” “这里面有的是妈妈和姥爷的劳保用品,一个季度发一条。”姚长海解释了一下道。 众人一副原来如此,原来不舍的用,收集起来,谁舍得花这冤枉钱啊! 亲家真是费心了。 解放初期,肥皂还不会自己制造。人们普遍使用皂荚洗涤衣服,妇女用灶膛里的草灰洗头发什么的,而这肥皂被叫“洋碱”是舶来品,正经的属于奢侈品! 当时的生活用品中几乎都是舶来品:洋火(火柴)、洋油(煤油)、洋伞(布制伞)、洋钉(铁钉)、洋灰(水泥)、洋船(轮船)等等。 姚奶奶看着各类糕点,“亲家真是舍得啊!这得用多少白糖啊!那玩意儿可老贵了!”看着她不停地咂舌道。 在姚奶奶眼里,亲家可真不会过日子,她可算找着了妮儿娘不会过日子的根源了,女儿肖母! 姚长海哭笑不得摇摇头,每年只要他从岳母那里拿来东西,总要说上一回。 “娘,这些东西是蒸出来的,不费油。且都是粗粮,玉米面,高粱面等等做的,还有没用白糖,用的是牛奶。”姚长海笑着接着道,“这牛奶是姥爷给牲口看病时生产队给的。咱们闻不惯这个味儿,所以……” “还有这山楂糕的山楂、桃脯都是歪瓜裂枣制的。”姚长海不遗余力地说道,“要说费劲儿,就岳母费了些手,加上多费些柴火。我多劈点儿,啥都有了。” “行了,这些糕饼,给五叔公拿去一些,热热吃,很软和不费牙口。”姚爷爷分配道,别看不少,但架不住僧多粥少。 “这个我去送吧!”姚长山主动请缨道。 “另外各家分一点儿,都别嫌少。”姚爷爷点点头又道,“对了,这水果糖,就留给孩子们了。” “耶……”孩子们高兴地不得了,糕饼吃不了多少,只要有糖,且糖全是他们的,就乐呵的找不到北了。 “爷爷、奶奶,还有一挂鞭炮。”姚建远说道。 “一百响的。”姚文远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了。 这可真是意wài 惊喜啊!以往都是捡放过的鞭炮,能捡着一个带响的就卯死了。 “穿新衣,放花炮”,春节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 “呀!爷爷、奶奶、爹、姑父,还有奶糖呢!”姚修远打开牛皮纸,发xiàn 与众不同地糖块。 姚奶奶按着房头儿分了一分,孩子们一人抓上两块儿一分钱一块的糖,就跑了出去,显摆了。 “爹,娘,我先回房了,一会儿在过来。”姚长海可不管他们怎么分,半晌没见媳妇和闺女了。 刚才也就打了一照面。 姚奶奶摆摆手,“行了,赶紧去看看你那宝贝媳妇儿和妮儿吧!俺没有亏着她们。” “娘!”姚长海拉长声音道。 众人抿嘴偷笑,姚长海在众人的打趣眼光中,狼狈了离开了上房。 * “妮儿,爸爸回来了。”姚长海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嘘……”连幼梅食指放在嘴边。 “你怎么下地走了。”姚长海大惊小怪道。 “嘘……”连幼梅瞪他一眼道,“小声点儿。” 姚长海搀扶着她上了炕,盖好被子。 “不是说坐月子不许下地吗?”姚长海板着脸数落道,“她妈,你怎么不听话啊!” “再躺在床上,我都生锈了。”连幼梅笑道,“长海,放心吧!只是在屋里活动,没关系,不着风的,活动、活动有好处的。” “我说不过你。”姚长海甘拜下风道。“你别累着了。” “走两步哪里就累着了。”连幼梅无语道。“妈妈说这样对身体好。” 得!岳母大人说的,姚长海更没有‘怨言’了。 “妮儿又睡着了。”姚长海坐在炕沿上,探头,看着妮儿双眼紧闭睡的‘香’着呢!“这小家伙,这么能睡。” “娘说,能睡才长得高。”连幼梅食指轻轻蹭蹭她嫩滑的小脸蛋儿。“除了刚开始如夜哭郎似的不太好带,现在很好带!醒了也不哭、也不闹,睁着忽灵灵的大眼,不知dào 想什么呢!” “这倒是,振远那小子,都三个月了睡颠倒了,可真把人熬死了。”姚长海笑道。 “去理发了。”连幼梅看着他的板寸问道。 “嗯!也洗澡了。”姚长海往她身上拱拱,“闻闻,香不香。” “你就臭美吧!给谁看啊!”连幼梅点着他的额头娇嗔道。 姚长海心神一荡,**道“给你看呗!” 第29章 鬼穿衣 “去!别闹醒了妮儿。”连幼梅推开他凑到妮儿脸颊边那扎手的脑袋。“说正事,妈妈和姥爷还好吧!” “都好,就是怪冷清的。”姚长海轻蹙了下眉头说道。 “他爸!”连幼梅娇滴滴地叫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事等咱盖了新房再说。”姚长海说道,“二位老人年纪大了,我会跟爹,娘提一下的。” “他爸!你真好!”连幼梅抱着他道。 “嗯!咳……”姚长海压下心中涟漪,转移话题道,“中午吃的什么?” “哦!娘做的鸡汤,下了碗面。”连幼梅偷笑着说道。 躺在床上的妮儿也偷偷松了口气,真怕这好得蜜里调油的两口子,把持不住。 她现在正闭目养神看堂屋房里的热〖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闹情形呢!真要打断她看戏地好心情,小心她给他们来个水漫金山。 真是浓浓的怀旧色彩,以后渐渐的消失了,只能在发黄的老照片里寻找了。 这一大家子可真够闹的! “对了,她妈,咱妈给了两张单位发的电影票!我想给咱爹和娘,让他们去看。”姚长海商量道。 “行啊!我现在这种情况也出不了门,让爹娘去看吧!”连幼梅很爽利地说道。 过年饭店都关门,放假时间没有统一,但放三天假是一定有的。电影是最高档也是惟一的娱乐活动。城里人则到电影院看电影。五十年代和苏联老大哥交好时,电影多以苏联影片为主,如《保卫斯大林格勒》等。 现在吗?多是国产的优秀电影。 “放得什么片子。”连幼梅好奇道。 “美术片,《大闹天宫》,上下两部一起放。”姚长海说道。 “这个还真适合过年全家观看,不过只有两张票。”连幼梅迟疑道,“这个咱爹娘能去,好像更适合孩子去看。” 美术片《大闹天宫》(上、下集)分别于1961年、1964年出品于沪上美术电影制片厂。 姚长海也没办法了,随的哥心失嫂意,这下子饶是他再有本事,也挠头了。 “让他们自个商量吧!不行的话就抽签。”姚长海一推六二五道。“对了,公家一般会组织电影巡回放映队到各村放映露天电影。留下来的看露天电影不就得了。” 姚长海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为了张电影票,闹得不愉快了,好心办坏事了。 “幼梅,你和妮儿一起睡吧!我去堂屋看看。”姚长海说道,说着看见妮儿脸红红的,就知dào 准又办坏事了。 打开包被,果然尿的湿漉漉的。 妮儿红着脸她也没办法啊!现在控zhì 不住吗?把尿的话太小,再说太冷了。 妮儿这颗千年老妖心,饶是镇定,也只能厚着脸皮了,习惯就好!自我安慰! 习惯可真可怕! && “娘,衣服洗好了,我把竹竿拿出来,咱晾起来吧!”姚夏穗把木盆放在青石台上,要去厨房拿竹竿。 “别,不能把衣服晾在外面。”大娘赶紧说道。 “为什么?”姚秋粟好奇地问道。 姚长青笑道,“我来说,这过年呀!因为很多灵魂会走在路上,孝顺的子孙把祖先请回家,不孝顺的很多孤魂会到处游荡,所以,不要把衣服晾到外面,怕被这些鬼魂穿,明年一年都不会顺利,身体还容易得病。” “咦!那娘咱不要晾在外面了。”姚秋粟胆小地说道。 “这个你也信啊!”姚夏穗嗤之以鼻道。 “小孩子家家的,这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大娘训道。 “图个吉利,再说了天黑了,衣服晾在外面不好,有脏东西。”姚长青说着把木盆端进了厨房,妯娌俩已经支起竹竿,把衣服甩一下,平展了,再搭在竹竿上,拽平。 站在厨房外的姚秋粟嘀咕道,“姐,娘说不让衣服在外面过夜,我还以为是有灰尘之类的脏东西。原来脏东西指的是‘鬼’啊!” 姚夏穗使劲儿拧衣服,哗啦啦……水分还不少,“娘说的没错,认真来说,晚上露水重,衣服吸收了,潮乎乎的,就有寒气,人体吸收寒气容易着凉,再说夏天如果有小虫子落在上面,不注意穿了可是要被咬着的。” “总之,老话也是有道理的。”姚夏穗把拧干的衣服递给自家老娘,她指指脑袋道,“关键是这里不能空空。” “哎……这话说的对。”姚长青揉揉姚夏穗地脑袋道。 & 在大娘她们晾衣服时,姚长海正在屋内双手麻溜地给妮儿换尿布呢,对母女俩嘘寒问暖了一阵,掖好被子,才提着尿布,转身出了房间。 姚长海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大嫂……呃……” 大娘一看他的样子,就明了,“行了,放下吧!俺会洗的,保证晚上你家妮儿有得用。” “那麻烦大嫂了,对了,用肥皂洗。”姚长海叮嘱道。 “知dào 了,不会淹着你家妮儿的。”大娘好笑地摇头道。 “呵呵……那我进去了。”姚长海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坐在姚爷爷身后助战。 “长海,你的那一份儿放着呢!一会儿自己拿走。”姚奶奶看见他进来,指指炕尾。 姚长海扫了一眼,别的没什么异议,“娘,这香皂你们留下一块儿吧!” “那是亲家母给你媳妇儿的。”姚奶奶说道。 姚长海见状也不说,直接留下就成,就不费口舌了。 晾好衣服后,尿布洗好后,女人们进了屋内,“大嫂,快坐进来,暖和,暖和。”姚长青招手道。 “啧啧……小姑子,眼里只有大嫂耶!”三大娘酸溜溜地说道。 姚长青轻笑摇头,“三嫂,坐吧!”搬来小板凳,把她摁在了上面。 “小姑子,搬的凳子,坐着就是不一样。”三大娘还特意挪挪屁股,眉飞色舞道。 大娘和姚长青还有进来的姐妹俩笑作一团。 “啧啧……咱家小五可真是细心,还怕娃儿淹着了。”三大娘砸吧着嘴说道。 “这是有经验了呗!大的带小的,谁让咱家孩子多呢!”姚长青笑道。 “这小孩子要是被淹着了,那可真是受罪哦!看着都心疼。”大娘说道。 “当娘的不讲究,大腿根部,屁股蛋红红的,烂了,还淌着水……”姚长青一脸地心疼道。“跟着这样的娘,可真是受罪哦!” “穷讲究,孩子不照样养大的。”三大娘撇嘴道,她倾身上前小声道,“依俺看那,他小婶就是矫情。” “他小婶,这么大的人了,还娇滴滴的叫亲家母妈妈……”三大娘学得惟妙惟肖的。“叫娘或者妈不行啊!” “不会啊!俺觉得挺好的。”大娘实在地说道。“城里的小孩不都妈妈、妈妈的叫嘛!” “大嫂,你也说小孩儿啦!”三大娘嚷道。 “在亲家这个年纪还能听到妈妈二字,是多么的幸福。”姚长青挑眉道,“结婚后突然叫妈或者母亲,显得多么的生疏啊!” “反正俺是学不来。”三大娘摇头道。 “学得来,就不是三嫂你了。”姚长青笑道。 “多孩子气啊!”三大娘撇嘴道。 “有娘的孩子,才有孩子气的权利。”大娘中肯地说道。 “咱们是没人疼的。”三大娘看着大娘感慨道,两人是同病相怜。 “没人疼啊!我疼大嫂、三嫂呗。”姚长青挑眉贼兮兮地笑道。 “打住,别想使坏。”大娘赶紧说道。 “唉……被看穿了!”姚长青一脸遗憾地说道,话锋一转道,“以前条件不允许,能养活孩子就不错了。就像是以前咱们一年都不洗个澡,现在吗?知dào 干净的好处,谁还想脏着啊!”姚长青伸手摸着她的脸颊调笑道,“三嫂,你这脸蛋儿和滑溜着呢!” “去!没大没小,连你嫂子都打趣。”三大娘羞赧地一笑,顺着她的话道,“你们还别说,这几分钱的蛤蜊油,还真管用。不然这冬天,脸、手,皲裂的像那发面窝窝。” 姚长青松了口气,总算把两位嫂子从妈妈的话题给拉出来…… 蛤蜊油?什么东东? 妮儿找啊找的,在连幼梅的炕头柜上,看到了少的可怜的护肤品。贝壳状的,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回忆,她小时候用过。 那时候妈妈总是叫她擦香香! 蛤蜊油又名瓦壳油、贝壳油、歪子油。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普遍贫困,普通市民的物质需求,基本上只能满足于吃饱穿暧,至于化妆品基本上已经绝迹,什么眼影唇膏粉底霜,什么面膜柔肤水增白蜜,没那么多花样名堂。美容化妆风行于世,那是物质条件改善、生活水平提高之后的产物。 生存需yào 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只有吃饱穿暖了,才会有精神追求的动力。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不为化妆,皮肤的保护也是至关重yào 的,尤其是一张脸,从古到今,都是人们重点保护的部位,可在当时的条件下,“爱美一族”们想在脸上下功夫,留住青春的光彩,也往往苦于无计可施。讲究一点的出门前抹一点奢侈的雪花膏,重在护肤,谈不上化妆。那时候的护肤品有一个通称的名词——“擦脸油”,通俗易懂,以一概全。 护肤品中最为流行,最为大众的似乎只有蛤蜊油、滚子油。北方的冬季寒冻干燥,人们的保暧穿戴简陋,所以一到严冬,冻手冻脚皮肤吹皴的现象司空见惯,手脸吹皴了冻裂了,没别的办法,抹上点蛤蜊油,权当护肤美容。 当年,几乎街上所有的百货店杂货铺都出售蛤蜊油,它价格便宜,实用耐用,深受广大市民的喜爱。 第30章 祭祖 蛤蜊油虽然价廉,却也物美,不用说它的护肤功效,仅就外包装而言,绝对赏心悦目:蛤蜊壳完整清洁,洁白光滑,上面涂蜡,贴有商标。 在信息不发达的这个时候,内陆的城市中的孩子有不少是通过蛤蜊油认识贝壳的,姑娘们衣兜里装上蛤蜊油到学校上学,课间掏出来相互比较着,看看谁的蛤蜊壳更大,图案条纹更漂亮。蛤蜊油代表着那个年代孩子们对美丽的向往,对幸福的满足。 至于为什么要用蛤蜊壳做包装容器盛装护肤油,在妮儿看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贫穷。蛤蜊壳是沿海生长的贝类外壳,废物利用,也算是国人的一项发明。 现在想想,用蛤蜊壳做包装有点不可思议,从它的挑选分类、处理加工到灌装原料、包装运输,得需yào 多少工时工序,得包含多少人的辛勤劳动。也许是因为当时原材料紧张,加上劳动力价值低廉,这才有可能使蛤蜊油走进人们的日常生活。 如果不算经济账,蛤蜊油实在是一种实惠又环保的护肤佳品,它为贫困时代的人们做出过特殊的贡献。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姚长山送完东西,从五叔公那里回来了。 “爹,娘俺回来了。”姚长山脱了鞋坐在炕上道。“被五叔公拉着,唠了会儿家常,所以回来晚了。” “五叔公怎么样!”姚爷爷低头看着自个儿手中的牌问道。 “挺好的!过年的东西也准bèi 齐全了,孙子、孙媳妇儿也忙活着包饺子呢!狗剩大哥,陪着老人家在玩儿炮打洋鬼子呢!”姚长山笑着说道。 姚爷爷点点头道,“那就好,你没说,明儿一早,青石和春桃一起给他老人家拜年。” “说了,五叔公说,他一准等着您和娘给他磕头呢!”姚长山道。 姚爷爷很满yì 的点点头。 && “别说了,该出什么牌,快出啊!”姚奶奶说道。“田姑爷,瞧你慢的,俺都快睡着了。” 田胜利笑道,“那个,娘,别催,我出这个!” 姚奶奶现在手风真顺呢!于是催促道,“老头子,该你了,快点儿出。” 姚爷爷看看手中的牌,“我知dào !” 姚长海扯扯姚爷爷的腿,“爹,不能出这个。” 姚爷爷转头看看姚长海,手指着牌面,一个个的点,姚长海朝他微微摇头。 直到点对了牌,姚长海才道,“对,爹,得先出那个。” 姚奶奶抬眼道,“哎呀!不能靠别人帮忙。” “就是!对呀!爹打牌不能靠别人帮忙的。”田胜利摆着手道。 “别胡说,俺也会的,谁靠别人帮忙了。”说着姚爷爷摸了一张牌,又扔了一张牌。 “哎呀呀!哈哈……”姚奶奶拍着膝盖笑了起来。 “娘,太好了,不错!听牌了。”坐在姚奶奶身后助战的姚长山说道。 “爹!看样子是正中下怀了。”田胜利‘埋怨’道。“这下子娘又够手了。” 姚爷爷责怪地看了姚长海一眼,“你看看,你看你,都出到人家手里了。” “爹,爹,您看好了,看好了。”姚长海挤眉弄眼地指着他手里的牌道。 姚爷爷仔细地看了一下手里的牌,和姚长海对视一眼,“嗯!”嘴角上弯,眉开眼笑的。 姚奶奶一看他那得yì 地样子,看着孩子们道,“你爹又拿到什么牌啦!” 田胜利看着老爷子道,“哟!看来是一副好牌啊!” “好牌啦!”姚长山附和道。 姚爷爷直起身版道,“当然啦!好牌就是好牌。哼哼!这一回,连本带利,一块儿讨回来。” “这次该我出了!”田胜利摸起一张牌,“瞧!这臭手,连着三张,打出一顺。”气得他又扔出手里的牌。 “呵呵……谁叫你随便出的,不多想想。”姚奶奶摸起一张牌,“呀!呀!自摸了。”拍着膝盖高兴的不得了。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姚奶奶脸上哪有不好意思啊!高兴着呢! 姚爷爷气得手指着她道,“你这个人,眼看着俺要成的时候,总是这样。” “不要说别的,输了就是输了。”姚奶奶高兴地说道。 姚爷爷不依道,“我们换个位置吧!胜利过来,我可不坐在这老太婆下家了。” “换、换……”姚爷爷说着一手去推姚奶奶。 “哎呀!你干嘛一直推人家呀!”姚奶奶地手拨拉道,“换什么换,俺觉着挺好的。输了就是输了,换位置就赢了吗?” 姚爷爷虎目一瞪,调侃道,“俺说怎么推不动,原来面前是座山呀!” “啊……哈哈。”众人笑了起来了,那笑声能把房顶掀翻。 && “爹,娘,他爸、小叔子,他姑父饺子下好了。”大娘在外面喊道。 姚长海把牌收了起来,放在炕头柜上,大娘她们端着下好的饺子走了进来,一一摆放在炕桌上。 “嗯!别忘了给祖先上供。”姚奶奶起身说道。 “娘,已经放好了。”三大娘笑着说道。 姚奶奶透过帘子看着供桌上热腾腾的饺子,还有摆着的其他供品,满yì 地点点头。 “大嫂,我家幼梅呢?”姚长海问道。 “放心,已经让夏穗端过去了,忘不了弟妹的。”姚长青捣着他地胸口道。 “呵呵……” 按着家里人数一一盛好饺子,筷子摆好。 “去放鞭炮吧!”姚爷爷说道。 姚长海抱着振远笑道,“走喽!咱们放鞭炮去。” 很快院子传来鞭炮的响声和姚振远呲哇乱叫的声音。 && 鞭炮放完了,姚爷爷居前身后是一众小辈儿,都是家里的男人,站在堂屋中房。女人们则站在了侧边,神情严肃。 干什么? 祖宗请了回来,当然是要拜祭的。 祖宗的牌位放在中堂的供桌上,前面摆上祭品,点上香烛,带着后辈祭拜。 姚爷爷糙汉子出身,文绉绉的话语可不会说,大致就像拉家常似的,今年年景不错,风调雨顺的,比起解放前,俺们过的真不错。 感谢党和毛主席,感谢老天爷,感谢祖先。 然后告sù 祖先,老姚家又添丁进口了,唠唠叨叨的把家里的事说了一遍。 子孙们斟茶向祖先行礼,汇报一下今年的年景,都是大实话! 酒是奢侈品,以茶代酒,茶叶是山上采摘的,自家炒制的,虽不是名茶,到有几分野趣。 这里面含有对祖先的感谢,和祈祷新的一年庇佑子孙们的涵义在内。 三十晚上这顿准bèi 多日的团年饭,大都也是先请祖先“前来”享用后方可开席。各地祭祖形式虽不尽相同,但“祭祖祈福”的含义大致一样。 在妮儿的脑海中,虽然这祭祖简陋,但却肃穆、恭敬、真诚。 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春节前夕,家中闲谈、同事对话、电视热议的,多集中在去哪里旅游、预测春晚节目、如何购买年货等话题上。尤其在城市居民观念中,人们早已习惯性地把旅游、娱乐、吃年夜饭看做春节的全部主题,却淡忘了春节还有一个重yào 主题——祭祖。 甚至有些现今的人以为,先人在世时已经尽孝心了,再做祭祖没有必要;还有的年轻人以为,祭祖是迷信活动,等等。此番说法曲解了祭祖的本来含义,需yào 加以纠正。古训曰:祖宗虽远,祭祖不可不诚也。这里所说的“诚”,包括尊敬、怀念、感恩、继承、报答等多重意义。 千百年来,炎黄子孙形成了在一年年末或者开元之际祭祖的传统,其本意就是以祭祀的形式,表达对先人的尊敬、怀念、感恩、继承、报答之意,就是要告诫今人:我们的一切来自祖上、来自逝去先人曾经的哺育、教养与恩惠,特别是要告诫年轻一代:感恩是为人的本分,报答是做人的责任。 正是在祭祖这一时刻,人们面对先人做出内心宣示与共同勉励:感激所有施恩于己之人,怀念所有对家庭与社会做过贡献之人,立志做一个不负先人厚望、奋发有为、德行高尚之人。 春节祭祖绝对不是简单的形式,更不是迷信活动,而是今人对先人表达感情、心愿与意志,激励后人慎终追远、继往前行,凝聚家人亲情关系,传承优秀伦理道德,提振民族精神与文化的重yào 举措。 随着人口流动加剧,春节祭祖被人遗忘在角落了,也只有广大农村地区依然保留着春节祭祖的宝贵传统。 祭完祖,才开始吃饺子,姚长海抽空回了房间,“可以吃了。”姚长海坐在炕沿上。 虽然女人不参加祭祖,但也不能傻乎乎别人正在祭祖时她开动筷子,吃得欢吧!所以连幼梅还在等着呢! “祭完祖了。”连幼梅盘膝坐在炕头,抬眼问道。 “嗯!”姚长海点头道,又逗了逗孩子,“你慢些吃,我过去了。” 姚长海起身走了两步又转身道,“一会儿守岁,就不要等我了,熄煤油灯就早些睡吧!” “没有电真不方便。”连幼梅撇嘴道。 “你就知足吧!只有县城通电了,其他村都一样。”姚长海摇头笑道。 “我就发句牢骚,你赶紧去吃饭吧!饺子粘了就不好吃了。”连幼梅挥手道。 姚长海又扫了一眼,没有什么需yào 他做的,转身就离开了,正好等上新下的饺子出锅。 第31章 除夕夜话 年夜饭,没有想象的那么丰盛,摆上七个盘、八个碗的,只有饺子一样儿却是管够。 就这也让孩子们高兴个半天,一年可是只有这一顿饺子,平常想吃吃不到的。 “秋粟,你干什么?”大娘看着姚秋粟用碗盛了些饺子汤,又把蒸好的地瓜掰成块儿扔进汤里面。 “有饺子不吃,你整这个干什么?”大娘不解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喂咱家大花呗。”姚夏穗挑眉笑道,这吃饺子的速度可一点儿都没有慢下来。“咱家大花也要过年呗!” “你真是的吃完饺子不能喂啊!非现在喂!大花中午不是啃鸡骨头了。”三大娘说道。 “那鸡骨头啃的干净,就没有肉。”姚长青笑道。“还不够塞牙缝的。” 喵……喵……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大花感激涕零啊!终于有人说出俺的心声了。 它好饿!这家好讨厌,有骨头就没有地瓜,有地瓜就吃不到骨头。 这些日子骨头啃了不少,可骨头它始终不是肉,它不管饱耶! 喵……喵…… 院子里的大花叫的那个急切耶! 姚秋粟给大花整好了,起身出去,好笑地看着着急的围着她团团转的大花道,“好了,好了,给你吃。”给大花的木制猫盆倒了进去。 嗷的一声,大花冲上前去,吃的那个叫香啊!俺想死地瓜了,真是人……猫格怎么就这么越来越低下呐!真是吃不得好的命,居然想地瓜…… 里面有肉,不……有肉腥味,饺子有的煮破了汤里面可不带点儿肉腥味儿。 没法子,艰苦朴素的岁月,作为猫儿它也得入乡随俗,啃地瓜…… 呼噜、呼噜……大花吃完带着饺子汤的地瓜,惬意地洗着脸,然后躺在地上拍着自己的毛茸茸的肚子。 终于感觉吃饱了,不容易啊! && 吃完饺子收拾停当后,大家一起围坐在炕上。 当然守岁不能干巴巴的坐着,虽然不像城里各厂矿机关也都要举办文艺晚会,郊县文化馆则有丰富多彩的群众文艺演出。 农村自然是自娱自乐了,小姑子领头唱:“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妮儿,你姑姑的嗓音亮吧!县里出了名的金嗓子,每年初三要去电影院参加文艺大合唱,领唱哦!”躺在黑漆漆地屋里的连幼梅说道,甭管妮儿是否听得懂。“你姑姑唱的好听吧!这首《红梅赞》流传可广了,就连小学生、厨房大师傅们也都能激情高唱两句。” 妮儿在心里腹诽:娱乐匮乏的年代,其传唱度当然高。不过经典依然是经典,现在听起来,依然好听,历久弥新,久经不衰。 不过这个姑姑地嗓子却是亮,不跑调,嗓门又亮只是简单的这两项,也就够资格参加大合唱了。 “咦!这是你三婶唱的,谁不说俺家乡好。”连幼梅继xù 唠叨道。 母女俩听着堂屋里传出来清亮的声音:“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一阵阵歌声随风传,哎谁不说俺家乡好,得儿哟依儿哟……” “还真是……你三大娘想你三伯了,我嫁进来三年,愣是没见过你三伯,连张照片都没有。这要是走在路上碰见了真是对面不相识。”连幼梅感慨道,“我都这样,别说你的哥哥们了。” “快听,快听,爸爸唱的,打靶归来。”连幼梅激动道,到底是自家的那口子,怎么都得捧场是吧! 也不管妮儿的听力是否能听到她爸的嘶吼……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清脆的枪声满天飞”。连幼梅感慨道,“妮儿啊!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曾经有一个铁血男儿的军人梦,你爹呀!恨不得早生几年,好提枪上战场,拿着机枪突突……” 妮儿在心里嘀咕道,热血、青春啊!每个男孩子心中的英雄梦!就别提这个年代,全民皆兵,崇尚工农兵的时代了。 如果要是问一个小男孩将来想做什么时候,大多数你都会得到一个答案,想当一名解放军。至少是未来这几代人曾经的儿童时代都有这么一个梦想,穿上一身军绿色,就甭提多美了。 假如问为什么当兵啊!小孩子的回答真的单纯可爱,甚至有些幼稚:可以拿枪,可以打仗,可以保卫家人,可以当英雄。 也许只有在孩童时代才能做英雄梦想,觉得当军人就能当英雄,简单的单纯,但是无法否认军人对人们的吸引是强dà 的。 接下来是糙老爷们儿的嘶喊,没有电,点着煤油灯,耍花牌光线不好!也只有吼两嗓子才不至于困了。 好像不止老姚家这样,妮儿还听见左邻右舍也大致都是这个样子,好像为了比谁的嗓门大似的,一个赛一个,嗯!这个除夕,守岁大家绝对睡不着! 不知dào 何时一嗓子,就把人给惊醒了。 不过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就是打雷,照样睡的香。 夜渐渐深了,大家都吼累了,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妮儿想着这一回可以安静地睡觉了吧,谁知dào 耳边传来堂屋清晰的声音。 && 堂屋里,年幼的孩子再怎么兴奋,也挨不住了,都被大人抱在一张炕上睡着了。 剩下的人,长辈们都围在炕上,小辈们在坐在各自家长的身后,炕桌上一点点晕黄的煤油灯,照着一家子开心、幸福的笑容。 姚奶奶慈爱地说道,“博远、致远,夏穗、秋粟你们如果困了,就不用陪着我们熬夜了。” “奶奶我们不困。”姚博远他们摇摇头道。 “那正好,趁着今儿都在,我有话要说。”姚爷爷盘膝坐在炕头上,“再过一个多小时,今年就过完了,就要开始了新的一年了。” 姚奶奶哂笑道,“谁不知dào 这一点啊!” “你别说。”姚爷爷看了身边的老伴一眼道。 “嗯!”姚爷爷清清嗓子,继xù 道,“今年又比去年强,从前哪儿敢想这样啊!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今年赶着年尾,咱老姚家又添丁进口了。这个要恭喜咱家小五当爹了。” “爹,应该是年初吧!”田胜利笑着说道。 “田姑爷故yì 找茬是吧!”姚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爹,爹,我不说了。”田胜利捂着嘴巴道,“恭喜咱家小五了。” “呵呵……”姚长海不好意思地拱手道了声谢谢。 “比起其他地方,吃不饱、穿不暖,咱们地处丘陵、平原,起码饿不着了。和其他战死疆场的人来说,看着儿孙满堂,我也算活够本了。”姚爷爷一一扫视一下众人,老怀安慰地说道。 “爹……”众儿女齐齐叫道。 “大过年的,别说这些行不。”姚长山说道。 “呸……”姚奶奶更是嘴里念念有词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姚爷爷摆摆手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今年我和你娘都六十六了,我也没有遗憾了。”老爷子看向众人,话锋一转道,“要说遗憾还真有,虽然国家没有统一,但我希望咱们家庭先统一,都住到一起来,在我有生之年大家一起住几年。” “爹!您会长命百岁的。”姚长海抓着他的手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道,“爹!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老头子,你怎么又来了,俺不是不同意来着,你又吓折腾什么啊!俗话说: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姚奶奶一听立马直起了身子道。“合着,你要来个先斩后奏不成。” 国人崇尚家族“人丁兴旺、香火传承”,因此,往往一个家庭子嗣众多,而传统观念中又要求男丁以“成家立业”为成熟独立的标志,所以,一般家庭中,儿子们到了一定年龄,成家就便要分家单过。 “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也听听孩子们的意见。”姚爷爷虎目一瞪,颇有些一家之长的风范,本来就是一家之长。 姚奶奶咕哝了两下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 “老大家就和我们住在一起,老三家就在旁边,小五呢!开春就盖新房,新房也挨着咱。当然大家平常依然是各过个的,只不过逢年过节大家合锅,图个热闹,相互也有个照应。别到时候谁都不认识谁?这关系越来越淡,好在大家离的近。咱们有这个条件。” 姚爷爷看向唯一的闺女和女婿道,“这是没有几天活头的你们的爹,唯一的愿望了。现在就看田姑爷怎么说了。” 姚长青刚想开口同意,她可是双手赞成,被姚奶奶扯扯衣袖,“娘,你扯我干什么?” 姚奶奶抬头是无语问苍天啊!她怎么生了这个笨家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娘!您别骂长青了,我同意。我们俩现在住的还是单位给的一间房子,也不方便,老是这么住着也不太好意思。”田胜利接着又真诚地说道,“能和爹、娘住在一起,我非常高兴,真的!我父母去的早,我和哥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没有多家庭观念,能享shòu 家庭的温暖,我真的没意见。” “胜利!你真好!”姚长青激动地说道,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非扑倒他身上不可。 第32章 各家反应(一) “这么说,大家都没意见了吧!”姚爷爷深邃悠远地眼神扫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姚奶奶的身上,努努嘴。 姚奶奶看着所有的眼神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叹了一口气道,“听你爹的。” 她还能怎么说,好在是平常各过各的,年节时大家聚在一起。这要是合锅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光是做一大家的饭,就够累人的了。 众人都摇头,“我们都听爹的安排。” “那这样的话,小五盖房子,就要考lǜ 你姐姐和姐夫了。”姚爷爷手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琢磨道,一下下的非常有节奏感。 “那个爹……”姚长海出声道,一下子吸引了全家人的眼光,他想了想硬着头皮道,“呃……爹、娘,我想盖房子时,有我岳母和姥爷的房间。他们只有幼梅一个孩子,年纪越来越大,实在太孤单了。姥爷过了年就退休了,我想多孝顺二位老人。”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对,他挠挠头红着脸赶紧描补道,“当然,爹、娘,我也会好好孝顺你的。”。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你这孩子……凑什么……”热闹二字姚奶奶地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姚爷爷打断道,“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和你娘现在是既没有公公婆婆,也没有岳父岳母。就是想在床前尽孝都不可能。女婿是半个儿,应该孝敬的,这点爹支持你。” “谢谢爹!”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咦……你就这么高兴啊!”姚奶奶撇嘴道,语气上那个叫酸。 “也谢谢娘。”姚长海机灵地又道。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姚爷爷笑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过两天,咱们商量一下怎么盖房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想继xù 守夜的就守,不想的,就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还得起来去祠堂祭拜呢!”姚爷爷说道。 “爹、娘,你们早些休息吧!”姚长山说道。 孩子们一一退了下去。 * 夜色已深,只有漫天的星斗一眨一眨的,微弱的星光,笼罩着寂静的大地。 姚湾村朦朦胧胧的,如同披着银灰色的轻纱。 姚长山两口子躺在炕上,炕里边是最小的两个孩子墨远和文远,堂屋的另一张炕原来是两个闺女睡的,这些天让给了小姑子和田姑爷了。 所以就委屈其他孩子睡在另一间厢房了,好在炕都烧得热热的,绝对冻不着的。 孩子们也勤快在入冬前就开始上山拾柴火,备足了过冬用的柴火,绝对够烧。 “博远娘!虽然爹说大家住在一起,各过各的,可俺知dào ,未来的日子,你得费心了,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姚长山侧着头看着她继xù 讨好道,“再费些心,这是爹唯一的愿望了。” 大娘闷哼道,“嗯!” 姚长山侧着身子,手支着脑袋,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听这有气无力地声音,只能猜测道,“怎么不愿意。” 大娘平躺在炕上,望着漆黑地房顶悠悠地说道,“小姑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秉性,俺也知dào 。相处起来应该不会有太的隔阂,再说了他们白天一天不在家,都在单位,只有晚上才回来的,问题不大。” 姚长山一听就明了,“你是担心长海的岳母和姥爷。” “嗯!人家是城里人,能住惯这乡下地儿。”大娘不紧不慢、实事求是地又道,“再说了他小婶那性情,为人也大气爽利,俺就怕,他们住不惯。” 大娘的话说的很委婉,应该是正话反说,他小婶那么娇气地一个人,她的家人……唉,只有相处过才知dào 。 这人多是非就多,这平日里自己的上下牙还碰着呢!何况是人。 “这个长海,真是不过脑子,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公公婆婆和岳母一家住一起的。照顾公公婆婆本身就累人了。”姚长山说着起身道,“我找他去,好好说道、说道,最好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大娘一下子坐起来,把他给摁了下去,“你这人,真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你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事爹已经同意了。” 言外之意,你去也不管用!就他家的这个大孝子,爹说什么,他都无条件的全力支持! “那,博远娘啊!你就多费心了。”姚长山叹口气道。 “行了,知dào 了,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去祠堂呢!”大娘半起身看了一下孩子们有没有蹬被子,又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 在躺下来时,已经听见了姚长山的呼噜声。 “咦……倒是睡得快,”大娘嘴里咕哝道,“没心没肺的,果然睡的快!” * 住在堂屋,西里间的姚长青和田姑爷也没有睡着。 “胜利!谢谢你。”姚长青挤在他怀里说道。 “谢什么?媳妇儿你高兴,我就高兴。”田胜利拍着她的后背道。 田胜利没有告sù 今儿三十上坟发生的事。 灵阳公社下辖十几个自然村,姚湾村是其中之一,而这一带的规矩,年三十上坟,‘请祖’只准家里的男人去。 如往常一样,田家兄弟俩上完坟,坐在坟头的田埂上,唠唠嗑,一年都见不到几面,各忙各的。 也就这时候多联络一下感情,不然在亲的关系,不走动也会疏远的。 田胜利自在的抽着大哥带来丰收牌香烟。 冬日的田野里一片萧瑟,只有脚下的麦苗带着一片片绿色,为冬日里增添一抹亮色。 田德胜吐出一口烟圈,撇了眼弟弟道,“胜利啊!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 田胜利的烟瘾不是很大,有就抽,没有就算了,所以抽得正有滋有味儿的。 被他大哥没头没脑的一句给说懵了,“大哥,什么意思?”田胜利弹了弹烟灰道。 “胜利啊!你也三十多了吧!再不生还能生得了吗?”田德胜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么蹉跎下去,这百年之后,连个上坟的拔草的都没有。” “大哥!我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dào ,长青又不是不能生,只不过一直没怀上吗?”田胜利解释道。 “这都十多年了,你还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啊!”田德胜又道,“话难听,我也得说,我和你嫂子快四十了,生了三个闺女,一个小子。只有这一根独苗,我可指望着你给老田家后继香灯呢!” “别介,大哥,您还不到四十呢!还可以再生,说不定还能蹦出来小子,正好跟小幺作伴儿。”田胜利接着又打趣道,“我岳母可是四十多又生下小五的。” “你个混球!”田德胜气的拿起土坷垃就朝他扔了过去,“还有心情拿我开涮。” “大哥这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砸人啊!”田胜利拍着胸口道,“幸亏闪的快,不然非给砸得灰头土脸不可。” 田胜利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圈,淡淡的烟雾使得他的深邃的双眼,朦朦胧胧的,“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是不是还想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再说了老田家不是有小幺了吗?”他嗤笑道。 “对啊!这不管到什么年代,这都是真理。”田德胜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步,“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姚家丫头,我也喜欢,从小看着她长大,聪明伶俐,人也漂亮,现在又在乡供销社上班。她但凡有个一男半女,我都不会说。连个孩子都揣不住,你说她还能干啥?” 田胜利一听见这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半截烟扔在地上,拿脚使劲儿腻灭了,拼命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大哥,你要是再说这话,我现在就走,没法谈了。” “你又不是不是知dào ,孩子怎么掉的。”田胜利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以前的事,你现在什么意思,就为了生孩子,让我们离了,再娶一个。那我还是个男人嘛!” 田胜利气愤地双拳紧握,来回的走来走去,“大哥,今儿我也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了,三个字,不可能。打从我们结婚那一天起,结婚证上写着姚长青名字,却刻在了这里。” 田胜利指指自己的胸口道,“长青就是我媳妇儿,到死都是我媳妇儿。配偶栏里我从没打算换上别人的名字。 没有孩子怎么了,这日子不是照样过,我们碍着谁了。我们就成了罪人不成了。咱们村没孩子的父母多的是,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那能比吗?你看看他们晚年凄惨可怜的,人家好歹是军烈属,国家养着呢!你算什么?”田德胜被他气的口不择言道。 “大不了,我领养一个。”田胜利脖子一梗道。“大哥,天不早,你再不走,三十下午可就没车了,您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回市里的车。” “你这臭小子,这事等过年,咱们再谈。”田德胜说道。 “大哥,你就别白费力qì 了。不如想办法和嫂子在生一个。”田胜利临走时,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己大哥。 说完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气得田德胜在田埂上直跳脚,“混球,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这是为你着想,真是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第33章 各家反应(二) “哟嘿……他倒是走的利索,我怎么办,也不说送送他这个大哥。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还不是为你田胜利,唉……他怎么就不了解我的一片苦心啊!”田德胜在田埂上踱着步,荒郊野外,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他只打哆嗦,给我等着! 哼!你这里说不通,我不会找弟妹说去,她老姚家怎么说都理亏,等过年你们来市里再说。 田德胜看看天色,再不走可就赶不上车了,一溜跑的跑到长途汽车站。 正巧看着汽车出站,可田德胜还离的十来米距离呢,卯足全力追……这要是追不上,他可怎么回家。 “哎……停车。”田德胜一面追着汽车,一面摆手,“停车……”无声地喊着,嗓子被冷风灌地喊不出声来。 眼看着汽车越走越远,就在田德胜放qì 之际,双手叉腰,呼哧带喘,站在马路上,一脸痛苦时。‘嘎吱……’前方的公共汽车停了下来。 售票员打开车窗〖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朝田德胜招手。 “我的老天,终于赶上了。”田德胜追上汽车,拽着售票员的手,一下上了汽车,车门合上,他靠着汽车,大口大口的喘气,待呼吸平稳下来才道,“谢谢了。” “不客气。”售票员笑道,“您还是找个位置坐下安全。” 田德胜掏出五毛钱买了车票,看着车里坐的满满当当的,只有车尾还留有空位,扶着走道里两边的座椅,走到了车尾,一屁股坐了下来。“呼……”田德胜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歇上一个多小时了。 “呵呵……去上坟了。”坐在田德胜旁边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啊!本来应该下午去的,可下午就没车了。只好上午来了。”田德胜说道。“这车里看样子都是来上坟的。” 不过都昏昏欲睡的,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天不亮就起来赶最早的一班车,一上午马不停蹄地,还不趁着机会在车上迷瞪一会儿啊! 所以车上安静地很,只有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 田胜利带着一肚子气,灌了一肚子冷风回到了市里。 今儿这笔账他可是记在田胜利的身上,本来时间充裕的很,要不是被那小子气的,他至于追着汽车跑嘛!咱们回头好好的算!田德胜小心眼儿的在心里腹诽。 && “阿嚏……阿嚏……”回姚湾村的路上,田胜利连打了两个喷嚏道,“准是大哥又嘀咕我呢!” 田胜利就是现在想起来往事,这心里也不好受。好好的孩子没了,夫妻俩一直满心欢喜盼望着,他能不难过,他难过可长青更难过,比他还自责。 过去了十多年了依然是,提起孩子她这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夫妻俩默默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和大哥不欢而散,田胜利也闷了一肚子的气,这别人不理解,当大哥的还不理解啊! 都什么时代了,老田家不是有了后继香灯之人了,干嘛还非得盯着他啊 这下子老泰山提出住在一起,正好绝了他大哥的心思。这下子他大哥也不好意思这么说他了吧!田胜利,嘿嘿…… “睡吧!明儿一早还得起来给爹、娘拜年呢!”田胜利拍着她道。“你的手老实点儿。” “胜利……”姚长青甜腻腻地叫道,那声音田胜利到现在还抵挡不住,身子立马就酥了。 “爹,娘会听到的。”田胜利吞咽了下口水小声道。 虽然石头房子厚实有隔音的效果,不过隔间上没有门,只是挂着草珠穿的帘子,隔音就不怎么好了。 姚长青趴在他耳朵旁吐气如兰道,“胜利,我稀罕你,好稀罕。” “吼……”这要是还忍得住,他田胜利就不是男人了,一下子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垂下头吻上她唇。 不能出声,有种异样之美……漆黑的夜里,刺激着两人的感官。 雨歇云散,姚长青瘫软在他怀里,拧着他的腰部紧实的肉,暗哑着声音道,“你坏死了。” 田胜利脸颊蹭蹭她的额头,“快睡吧!”抱着她两人很快进去了梦乡。 少儿不宜,妮儿早就撤了回去,姚爷爷一枚深水炸弹,炸得各方都不平静啊! 今年的除夕,注定了许多人不眠啊! 当然姚老三家除外,对母子五人的来说,生活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大娘要更累一些了,不过谁让她嫁给老大呢!老大可不是白叫的! 更多是母子三人遗憾一下今年又没有见到当家的和父亲,两个小家伙儿,早就耐不住先睡了。 他们三人拿着他寄来的衣服,只是睹物思人罢了。 所以这一家子睡的那个叫香且沉,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当家的。 孩子们才能见到父亲,她可是不厌其烦地向孩子们说他爹长得啥样子。唉……连张照片都没有,有张相片,这样孩子也有个直观的印象。 靠她说,还不面目全非啊!原来她也知dào 啊! && 姚奶奶和姚爷爷躺在炕上,姚奶奶像是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披上棉袄坐了起来。 瞪着姚爷爷半晌,姚奶奶才拍着膝盖东拉西扯道,“哎哟!过了今儿晚上,今年可就过去啦!” 姚爷爷平躺着点点头,“嗯!应该是新的一年了。岁月流逝的真快啊!” “就像是坐在人造卫星上飞似的。”姚爷爷闭着眼睛接着说道,“不知dào 咱们国家的卫星什么时候能上天啊!” “会有上天的一天的。”姚奶奶顺着他的话道,突然感觉被他扯的有些远了,国家大事,可不是她这个乡下老娘们儿该操心的。 “老头子,我们结婚几年,你还记得吗?”姚奶奶抬眼问道,黑暗中的她浑身散发着岁月的沧桑。 姚爷爷随口就道,“四十八年!结婚时咱们俩同龄都是十八岁,我年头,你年尾。” “呵呵……真是漫长的岁月。”姚奶奶笑道,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远古时空传来,古朴苍凉。 “漫长什么,就像是睡了一觉起来似的,眼睛一睁,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姚爷爷哂笑道,声音中透着轻松、乐观。 “一年又一年,呵呵……没想到咱们俩熬过了晚清灭亡、民国军阀混战,打跑了小鬼子,把老蒋赶到了台岛,还能过上现在这样平安祥和的日子,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啊!这真是做梦都想过的日子。”姚奶奶感慨道,“现在都不敢想象,那苦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这人那!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姚爷爷一语中的地笑道。 “今儿总觉的这心里有点冷冰冰的。”姚奶奶摩挲着自己的腿道。 “冷啊!这炕烧的挺热乎的,多加件衣服!不行的话,盖上被子。”姚爷爷随口说道。“以前哪儿烧过炕啊!十冬腊月能有床破棉被都烧高香了,你真是越老越矫情了。” “老头子,你没睡啊!”姚奶奶突如其来的问道。 “你和鬼说话呢!”姚爷爷睁开眼睛道,屋里黑乎乎的,不过还是朦朦胧胧的看出个坐在身旁那黑黑的人影,就是做梦都不会认错的人影儿。 “我这不知dào 你满腹的话,不说出来,怎么睡得着啊!”姚爷爷笑呵呵地说道。“怎么还不同意啊!孩子们可都答yīng 了。” “唉……”姚奶奶长叹一声道,“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一句话,下面的儿女就得跑断了腿。” “俺就是怕博远娘累着了。”姚奶奶又叹道,“咱家可是阳盛阴衰,年轻的时候就是有俺帮忙,也要伺候你们这几个一家子十来口人,光是一天两顿饭就累的够呛。 好不容易夏穗和秋粟支上来了,你又把一家人给拢到了一起。” “老头子,你给我掰着手指算算,除了刚嫁进来咱家人口少,可也得下地干活,真是女人当男人使。这好不容易挨到解放了,孩子们一个个出生……你说说,她过了几天轻晌的日子,男人又不进厨房帮衬一下,老头子,你以为做饭带孩子就是轻活儿啊!这轮到春耕、夏收、秋种,又得一起下地劳作。”姚奶奶推着他道,“你说,做女人容易吗?” “村子里的女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姚爷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言外之意,别人都没有怨言,你抱什么屈啊! 姚爷爷也很想说:俺们男人就容易啊!解放前,这脑袋别在裤腰上,在战场上,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但是依然勇往直前、奋勇杀敌,因为不能退缩,退缩就意味着自己的妻儿要惨遭**。 在家就平安了吗?随时有被抓壮丁的危险。战火纷飞的年代,哪都不安全。 这解放后,男人依然背负着一家老小,他容易嘛!不过这些不能在媳妇儿面前说。 男人嘛!再苦再累也得扛着! “俺问你,博远娘嫁过来几年了。”姚奶奶深吸一口气道。 “哟!这一算,都二十多年了。”姚爷爷掐指数道。 “哦!原来你还会算数啊!咱家的大孙子都快二十了。”姚奶奶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你这老头子,你怎么就不知dào 心疼人啊!博远娘,是二十岁嫁进来,她现在四十二啦,也是四十多的人啦!”姚奶奶气愤地说道,“累坏了这个儿媳妇咋办!你可这村里打听打听,谁家的儿媳妇像博远娘似的,任劳任怨的!” 第34章 老爷子的‘妙招’ “现在时代不同了,结了婚,谁还愿意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就别提其他地儿了,就咱们村来说,多少刚一结婚就分出去了。”姚奶奶使劲儿的摆事实、讲道理,做最后的努力。 “时代再怎么不同,这公公、婆婆他也变不了。”姚爷爷铿锵有力的说道。“这孝敬老人也变不了。这感情是处出来的,不然再近的关系也容易疏远了。” “我没说别的,你把人都招回来,博远娘太操心了。”姚奶奶说道。 这言外之意,孝敬我们是天经地义,这外人要是照顾的好了,大家皆大欢喜,但凡有点儿不如意,这不是好心变坏事吗? 姚爷爷默不作声! “老头子,你咋不支声啊!”姚奶奶探头看着黑漆漆身影小声地问道。 在老爷子的观念里,这女人的活计,他们男人是绝对不会去干的。所以……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我这不是在想折呢!你怕累着儿媳妇是不,咱家男人多,女人少。”姚爷爷突然一拍大腿坐起来道,“博远他们渐渐的大了,给他们娶媳妇儿,娶了媳妇儿不就减轻了博远娘的负担了。嘿嘿……就这么办!是该解决个人问题了。” && “噗……”听得妮儿满脸黑线,这样也行!嘴里直吹泡泡,口水直流……真是彪悍的老爷子,真亏他想得出来。 && “老头子,你可真是能想啊!”姚奶奶哭笑不得道。“你就不怕娶回来个母夜叉啊!” “所以啊!老婆子你跟博远娘要好好的相看、相看,认真对待。这可是长孙娶媳妇儿,这可关系到咱们家今后的命运。”姚爷爷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知dào 了。”姚奶奶说道,虽然他这个主意不太靠谱,但博远的年龄摆着呢,个人问题是该提上日程了。 不是姚奶奶自信,自家孙子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模样、品行、学历样样儿不缺,在这十里八村算是拔尖的了。 “行了,老伴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怕怠慢了长海他岳母和姥爷吗?放心亲家母和亲家姥爷都是大气的人。”姚爷爷笑道,声音中透着浓浓地自信。 “你咋知dào ,才见过几面啊!”姚奶奶挑眉道。“老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啊!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了,连老伴儿心里想什么都不知dào 。” “呵呵……”姚爷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说给他听呢!“我啥心思瞒过你啊!不都明明白白说出来了。” “哼!”姚奶奶轻哼一声。 “看长海家的就知dào ,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你数落长海家的不会过日子,大手大脚的,都把人给数落哭了,她回头不是还对着你笑呵呵的,不还照样孝敬你。”姚爷爷笑道,“能教养出如此识大体,懂事的孩子,亲家能差到哪儿去。将心比心,如果咱家就这一个女儿,这大过年的难不成劈成两半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啊!那是过日子吗? 这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到锅沿的,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大家稀里糊涂地最好,老伴儿啊!别太较真儿了。” 姚爷爷拍着老伴的手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咱就过的简单点儿。” 不装聋作哑、不装傻,就当不了别人的公公、婆婆。 “哼!说的容易,男主外,女主内,最后不还是俺们女人们兜着。”姚奶奶嗤笑道。一双饱经风霜的大眼使劲儿的瞪着这个可劲儿造的老头子。 黑暗中姚爷爷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心绪的变化,相处这么多年,她喘气他都知dào 啥意思。 姚爷爷非常自若的说道,“睡吧!明儿一早我们还得去祠堂祭祀呢!对了你的腰鼓准bèi 好了吗?”姚爷爷拽着老伴躺下,问道。 “这还用你说,咱村这么大的事,早就准bèi 好了。”姚奶奶气呼呼地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老头子的呼噜声一声接一声。 有些话没有明说,亲家不是一般人,这就让孩儿他娘慢慢发xiàn 吧! 这女人啊!就是见识短!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 妮儿身旁的父母兴奋地睡不着,自古盖房子可是大事,事关自己的窝,怎么也得好好的规整一下吧!对了这事等妮儿满月后回娘家的时候问问姥爷。 不过不妨碍夫妻俩畅想一下,夫妻俩说的那个叫热乎、兴奋。房子怎么建,房子里面怎么布置……院子里栽什么树,种什么菜。 “妮儿妈,你越来越像农家媳妇儿了。”姚长海调侃道。“以往想着可都是种花,现在知dào 种菜。” “这不日子艰难嘛!”连幼梅傻笑道,“这也说明咱娘改造成功嘛!” 姚长海一愣,接着,“啊……哈哈…” 连幼梅捂着他嘴,嗔道,“你笑的这么大声,想把全家人都给惊动吗?” “呜呜……”姚长海摇摇头,又点点头。 连幼梅松开了手,姚长海憋的痛苦的不行,只好把头埋进被窝里,偷着乐。 “有那么好笑吗?”连幼梅不解道。 “没有,没有,我不笑了。”姚长海说道,可是这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 幸好天黑,看不见,不然又换来媳妇儿的二指禅——拧,松松皮肉。 说着说着两人到底是抵不住周公的召唤,夫妻俩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虽然这个家古板、陈旧,男人个个跟大爷似的,但却意wài 的友爱、温馨。 && 好像是一眨眼就听见鸡叫三遍了,天还没亮了,堂屋里就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很快中堂就点亮了一盏煤油灯,总算有一抹亮光,大家都摸黑穿衣起来,很奇怪居然没有穿错的。 “呀!”姚博远衣衫不整的冲进了姚长山夫妻俩的卧室。 “你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大娘笑骂道。 幸好夫妻俩已经起来了,她正盘坐在炕上叠被子呢! 不然非得被堵在被窝里不可,那可真是太难堪了。 “娘,你摸摸……”姚博远把东西递给了她道。 大娘摸黑,摸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呀!这可是上好的斜纹布料,这是新衣服。” “他爹,他爹,赶紧点上灯,点上灯。”大娘拍着姚长山,忙不迭地催促道。 姚长山被催的慌里慌张地点上了煤油灯,晕黄的灯光一下子让室内亮了许多,足以看清手里的新衣,没错就是新衣。 “他爹,这是……”大娘呆愣愣地看着姚长山道。“俺没有给孩子们扯新衣服。” “知dào 。”姚长山点头道,夫妻俩一个屋里住着,啥事也瞒不过彼此。 && PS:下午5点二更 第35章 过新年、穿新衣 “既然这衣服不是娘做的,那这衣服谁给做的。”姚博远好奇地问道。 姚长山和大娘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听着孩子们所睡的里间,一阵叮叮当当,“哗啦……”一下子帘子也被大力的掀开。 姚清远更狼狈大冬天光着膀子就蹿了过来,一手抱着新衣,另一只手还紧攥着裤腰,那架势要是一松手的话,可就光屁股了。 “爹、娘,这是在我枕头边发xiàn 的。”姚清远把衣服递了过来。 “你这傻小子。”大娘一看,拍着他光溜的肩膀道,“也不怕着凉了,快上炕去。” 姚清远麻溜的蹿到炕上,大娘则把叠好的被子抖开裹在他的身上。 大娘坐在炕沿上,抬眼看着坐在炕上的大儿子道,“博远你也是在枕头上发xiàn 的。” “嗯!”姚博远点头道,“摸黑起来穿*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衣服时,摸到了,明显感觉不对,所以就过来了。” “我也是。”姚清远赶紧附和道,这眼睛看着新衣服着实喜欢。 “其他人也有吗?”姚长山随即想起问道。 “没有!”姚博远摇头道,然后挠挠头道,“我挨个枕头摸了个遍,布料不对明显是旧的。” “当然是旧的啦,那都是你们穿过的,改小了。”大娘理所当然地说道。 现在阶段这衣服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就这么一个个穿下去。直到再也不能穿了,破布条也要制成袼褙,纳鞋底,做布鞋,真zhèng 是物尽其用,是一点儿都不浪费。 姚长山呵呵一笑道,“我想也是,要是家里的小子们都有的话,那可真是大手笔。” “娘,听意思不是您给我们做的。”裹着棉被的姚清远听出来,于是问道。 “不是!看这剪裁和这钉纽扣的方法,应该是你们三婶做的。”大娘摸着新做的中山装道。 “不会吧!三婶做的。”姚清远惊讶道,不是他惊讶,而是数来数去,都不可能是三婶,大家过的不容易,她自己还带着四个孩子呢!没道理啊! “笨蛋!”姚博远笑骂道,“这布料应该是奶奶的吧!她让三婶做的,直接给咱的话,娘说不定就拒绝了。” “那是当然的了,你们还小,有的是机会。”大娘随即就道。 “哦!我想起来了,娘,昨儿散开后进孩子们的房间了。”姚长山拍了下额头道。“我说呢!娘怎么偷偷摸摸的,原来是这个啊!”他无语的摇摇头。 “奶奶可真好!这么大了我可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崭新的衣服。”姚清远抱着衣服傻笑道。 姚长山和媳妇儿相视一眼,眼中都是疑问,大娘更是直接问了出来,“他爹,这布料哪来的,咱们可没见老人扯布啊!” “直接问咱娘不就得了,猜来猜去,干什么!”姚长山拍着俩儿子的肩膀道。“行了,赶紧穿好衣服,去让爷爷奶奶看看!” “哎!”两个大小伙子迅速地穿上衣服去了堂屋。 “你这当爹的,咱爹、娘作难省下来的,你真是只会傻乐啊!”大娘斜看了他一眼道。“爹娘过年都没新衣服,真是给俩孙子倒是舍得耶!” “唉……” 大娘叹了口气,穿上干净不带补丁的衣服,把孩子们一一叫起来,穿戴整齐去给爹娘拜年。 “穿新衣,放花炮”,过年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攒了一年的布票变成红色、蓝色的灯芯绒或小碎花布,再忙碌、再手笨的妈妈也要踩着缝纫机“嗒嗒嗒嗒”地干到深夜。 老姚家的女人们勤快可不会干到年三十晚上,早早的把孩子们的衣服给准bèi 好了。 初一早晨醒来,孩子们的枕头边保准都平平整整地放着一套新衣。过年了,多困难的家庭都要想办法给每个孩子做身新衣裳,不过呢!多是旧衣服翻改的。 沉寂了半晚的姚湾村随着鸡叫,一下子喧闹起来,大门贴的红红的春联,喜庆气息扑面而来,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爷爷,奶奶,我们进来了啊!”姚博远带着弟弟妹妹站在帘子外说道。 “进来吧!”姚奶奶笑着说道,看着一字排开的孙们道,“咦……都很精神吗?对吧,他爷爷!” 盘膝而坐在炕头上的姚爷爷也点点头,晕黄的灯光中,几个孩子都笑嘻嘻的,看着就让人喜庆。 “爹,娘,这衣服。”刚进来的姚长山不好意思道。 “哦!这布料……”姚奶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呀!娘,这怎么好,这是小弟孝敬您的。”姚长山这下子有些坐不住了,他以为…… “俺们给孩子的,你们就说声谢谢就行了。”姚奶奶笑道,“博远和清远就安心的穿着吧!别忘了谢谢你们小叔和小婶。” “知dào ,奶奶!”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现在也大了,得穿戴的体面点儿。”姚爷爷笑道,“不愧是俺的孙子,真是俊。” “博远娘,博远虚岁有二十了吧!”姚爷爷随即又道。 “新年头一天,可不虚岁二十了。”大娘老实地说道。 “老话讲的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咱家博远的个人问题也该提上日程了。”姚爷爷笑着说道。 姚博远一听刷的一下脸都红了,幸好灯光暗,自己脸黑,不然可真是在弟弟妹妹面前丢人了。 “我说老头子,你还来真的啊!”姚奶奶立马说道。 昨儿晚上临时起意,今儿就开始执行了。 “我什么时候说话,是假的了。”姚爷爷拍着自己的膝盖道,“老婆子,博远娘你们物色着点儿,有合适的相看、相看,让孩子处处看,现在不实行盲婚哑嫁,讲究的自由恋爱,也好了解一下彼此的秉性。” “对了,博远你有看上眼儿的没有!”姚爷爷突然想起来,别乱点了鸳鸯,于是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这可是关系你后半辈子的事。 有道是女人嫁错毁一生,男人娶错毁三代! 有看上眼儿的让我们把把关,行的话就定下来,博远真要有的话,就说,咱家很民主的。” 姚博远红着脸道,“爷爷……秀芹怎么样?” 姚爷爷他们还没有说话,表态。 站在姚博远身边的姚清远惊叫道,“哥,你怎么看上十里村的那个男人婆了。” 本来大家还在想谁是秀芹啊!听着清远一句,十里村、男人婆。 大家看姚博远的的眼光都奇怪了,这审美观怎么这样啊!家里的女人看着很有女人味儿啊! 秀芹姓殷,多么女性化的名字,长的是浓眉大眼,脸如满月、身材‘五大三粗’的,很壮实,一看就是好生养。 下地干活,挑着上百斤的柴火,这眉头不眨一下的,挣工分不亚于一个成年男人。 但是…… && 二更! 第36章 拜大年 老实说,认真的说,殷秀芹算是这个年代标准的理想的媳妇儿,美丑无所谓,只要长不是太磕碜人,过得去就成。 只要上得了厨房,下得了田地,会过日子就成。 但是……这性格堪比男孩子,有些太泼辣了,当街和女人掐架,提着锄头追着人家打,实在有碍观瞻! “怎么不行吗?”姚博远也顾不得羞涩了,抬眼看着大家道。 “呃……”大娘有些为难,虽然不太了解殷秀芹可多少有些耳闻,“爹,您说呢!”她直接看向姚爷爷说道。 “这个,今儿大年初一,咱过两天再商量一下,也得看看人家女方什么态度吧!”姚爷爷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看上眼的,就是……今儿这不是重点,对吧! 姚长山领着孩子们退了下去,大娘领着俩孩子开始烧火,煮饺子。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户外就是个天然的冰箱,所以昨儿包好的饺子一点儿都不会坏,条件是不被老鼠或者黄鼠狼糟蹋了。 从堂屋出来,文远他们几个小萝卜头,等不及吃早饭,就跑到院子里撒欢了。左手举一小截土香,右手忙着从兜里往外掏小鞭。红红的半寸来长的小鞭可是宝贝,家里统共给买了一挂100响,哦!今年有小叔多给的一挂。 然而这些小鞭,得从初一放到十五,狼多肉少,每次只舍得揣10个出来过过瘾。 藏在家里的小鞭如果被兄弟姐妹发xiàn 了“偷”走几个,父母们就成了难断家务事的糊涂官,只有许诺“再买一挂”才能安抚孩子们的哭声。 今年有了意wài 之喜,孩子们可以奢侈一回。 三大娘则领着孩子穿的干干净净地敲开街门,小姑子两口子也起来了,姚长海一家三口也起来,进了堂屋。 “哟!她小婶,你怎么过来了,还在月子里呢!头着了风,以后可是要头疼的。”三大娘赶紧说道。 “这不是过年吗?包裹的严实,不碍的,就两步路。”连幼梅裹的如熊似的,闷声说道。 “快进来。”姚长青拉着她就进了堂屋,推进了东里间。 姚长海则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姚奶奶见她们进来,“你可真是,不差这一天的,快上炕吧!” 连幼梅坐到了炕上,姚奶奶又递给了她一条褥子,盖上了腿。 “妮儿怎么样?”姚奶奶问道。 “在这儿呢!”姚长海把妮儿小心翼翼地递给姚奶奶,“小家伙,还睡着呢!” 姚奶奶抱着孩子打开了包被一角,露出了妮儿的脸,笑眯眯地说道,“老伴,快看看,这么久你还没看见咱家土妮儿的吧!” 姚爷爷探过头看着睡的香甜的胖嘟嘟的妮儿,看着姚长海夫妻俩道,“你们养的不错。” 在老人眼里,孩子就该胖乎乎的,哪像他们那时候孩子瘦得跟大马猴似的,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这是姚爷爷第一次看见小孙女,媳妇儿尤其是坐月子产妇的房间,当公公的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呃……当然其他的时候也不能随便进。 姚爷爷嘴角噙着笑意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妮儿胖嘟嘟的脸蛋儿,满yì 的点点头。 妮儿感觉被人打断了好梦,脑袋侧向了一边。 “你个老头子,干嘛打扰孩子睡觉啊!”姚奶奶不满地说道,挪动了一下位置腾开地方,把孩子放在炕上,远离骚扰源,让她好睡的舒服点儿。 果然松开包被后,妮儿伸展了一下四肢,大了个哈气,又睡了。 几个人会心的一笑,小声地拉起了家常。 而房间外,大娘听到姚博远的表态后,是不问清楚,心里怎么都难安!灶台上的事交给了夏穗和秋粟后,拉着姚博远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博远,跟娘说实话,你咋稀罕上殷秀芹了。”大娘问道。 坐在炕沿上的姚博远道,“娘,秀芹不好么,能下地干活,对吧!” “能,在社员中不论男女这农活上数的着。”大娘随着他的话说道。 “又进得了厨房,是吧!”姚博远又道。 “这倒是,谁家的女孩儿不是围着灶台转的,打小就开始洗衣服做饭了。”大娘说道,她也是大小这么过来的,不过殷秀芹的情况可不太一样…… 姚博远见她点头,再接再厉道,“还有一把子力qì ,她要是嫁进来,娘您也可以少受点儿累。” “等等!”大娘抬眼看着他道,“博远听你这意思,合着你娶她,不是稀罕她,只是想让娘少受些累啊!” 大娘看着姚博远默不作声地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涌上阵阵甜意,却又泛着淡淡地心酸。 “博远,就冲你这句话,娘没白养你。”大娘拉着他已经比她还要大,还要粗糙地手,眼眶泛红道。 “可是娘还是想你找个,知冷知热,可你心意的人。”大娘制止道,“听娘把话说完,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可不是给家里找长工。” 姚博远嘴里嘀咕道,“可俺觉的娘就是家里的长工,还是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免费长工,比过去的旧社会的长工还不如,人家长工好赖还有点儿工钱可领。” 大娘一下傻眼了,她怎么给孩子这种想法的,“博远,博远,听我说照顾公公、婆婆,自家男人和孩子是正常的啊!当娘的,俺更多的是给予家人生活上关心照顾,而男人则要承担更多压力,其实也很累的。你现在也大了和你爹一块儿出工,你爹累不累。” “可娘,你也出工啊!累死累活的,回来不还得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姚博远闷声说道。 “那是娘愿意的。”大娘大声地说道。 只是大娘忘了,有理不在声高,这么说,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 “所以啊!娘,只要秀芹愿意不就成了,我就是想找个能干的,难道找个小婶模样的,像小叔捧在手心里啊!”姚博远比喻道。 好吧,她承认,如果博远娶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媳妇儿,真是让她接受不了。 “可是博远,秀芹家,那个未来亲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大娘见这边说不通,只好从秀芹家庭出发。 “娘,您可真善良,您就干脆说,她那个后妈不得了。”姚博远笑道。 “儿啊!既然知dào ,干嘛还选她呀!”大娘想不通道。“有后妈就有后爹,那家孩子虽然不多,但他们又不事生产,就知dào 偷奸耍滑,这日子越过越抽抽。这真要是结婚后可就有你累的。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家庭所累,有个不省事的家,像秀芹这样的条件,早被求亲的人给踏破门槛了。 “娘,秀芹说了,想……想带着弟弟……” 姚博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堂屋就传来夏穗的叫声,“娘,娘饺子下好了。” “这事,咱们等等再说,你给我考lǜ 清楚了。”大娘也顾不得深谈了,因为堂屋那边在叫呢! && 饺子下好了,依然先供奉祖先,放鞭炮!然后才开始一起吃饺子。 吃完饺子,是向家里长辈拜年的时间。晚辈向长辈行礼,一家家按顺序站好了,姚长山和大娘两口子先拜年。 姚爷爷和姚奶奶两人盘腿在炕上,姚长山和大娘跪了下去,嘴里说道,“爹同志、娘同志,新年好!” 真是这句话雷的躺在炕上的妮儿是里焦外嫩。 这是一个讲究节俭的时代,又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期,一些旧习俗仍然保留着,而一些新时代新用语也开始被运用。当时人们过年见面第一句话还是“恭喜”,而一些有工作的人有文化的人见面则说“新年好”。 前些年过春节的时候,登门拜年、拱手作揖、“恭喜发财”等等,渐渐的被单位团拜、点头致意和“过年好”所替代。 所以才有了妮儿听到的不伦不类的拜年方式。 而姚爷爷和姚奶奶看着他们俩道,“今年,我们这俩老家伙,也拜托你们了。也祝你们过年好。” 然后是三大娘自己也代表着他们当家的,一起向爷爷奶奶拜年,口中的说辞一样一样的。 接着是姑姑和姑父两口子,才轮到姚长海两口子。 最后才是小辈们,他们嘴里说着新年好,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这一回小家伙可就有压岁钱可拿了,然后从爷爷、奶奶手里领压岁钱,一般是一角或二角。 当然十六岁以上的孩子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拿到压岁钱的孩子,别提心儿里有多美了,其实也就美上一会儿,很快就被家长以各种名义上缴‘国库’了。 “哦!不能忘了咱们的妮儿。”姚奶奶说着压了两角钱塞在她的小手里,“这可是爷爷给哦!” “娘,她还小呢!”连幼梅赶紧说道。 “就是小才给呢!你们想要我还不给呢!”姚爷爷笑道。“对了,把我给妮儿准bèi 的礼物拿过来。” 姚博远笑着道,“我来拿!”转身出了房间,再回来时,手里抱着大物件放在了地上。 这个摇篮由竹篾编成、架子是杉木做成,总重60多斤,三、四岁的小孩儿躺进去也没问题,老人家打磨的非常光滑,就怕竹刺扎着孩子了。 一边竹编凸起,像个大大的兜帽,等到夏天搭上一块儿透气的布料,自然是个蚊帐,不受蚊虫叮咬。 比起现代化儿童床的豪华与松软,竹篾摇篮显得粗陋、生硬,但这可是老人家亲手编的,千金不换的。 第37章 祠堂祭祀 全家人都喜欢的看着这个竹摇篮。 “爹!您这十几天,就编的这个啊!”姚长海摸了把鼻子道,把眼中的泪意给逼了回去。 “没出息,不就是竹编的摇篮吗?”姚爷爷笑骂道。“怎么样!不错吧!我曾经见南方卖过,咱买不起,还做不起啊!其实很简单的。” “谢谢,爹!”连幼梅无法表达心中的意思,只能最简单的一句谢谢。 “谢啥子,俺给俺孙女编的。”姚爷爷笑着说道,脸上尽是慈祥地笑意。 “来……妮儿正好醒了,咱家妮儿试试爷爷编的摇篮。”姚奶奶先拿着小褥子铺在摇篮里,然后又裹着妮儿放进去,轻轻摇晃。 “真是好耶!老头子,你说是吧。”姚奶奶笑道。 “咱爹的手艺没的说。”姚长青说道。“什么看一遍,就会编了。” /> “怎么羡慕啊!倒退三十多年,爹也编给你一个!”姚爷爷开玩笑道。“咱家长青也悠悠。” “爹……”姚长青跺着脚不依道。 田胜利蹲下笑眯眯地说道,“嘿嘿……今儿就数咱妮儿最美了。”他伸出食指,拉拉妮儿的小手,“爷爷编的竹摇篮,好不好啊!” “长青,你看她的手好小,妮儿胖嘟嘟的好可爱哟!”田胜利头也不抬地笑着问姚长青道。 “是嘛!”姚长青有气无力地说道,头偏向了窗外。 “呵呵……”姚爷爷和姚奶奶相视一眼,立即起身道,“老伴啊!天差不多快亮了,咱俩该去五叔公那里了。顺便出去转转,闻闻春天的风。溜达着也该到祠堂外集合了。”然后又对着小辈们儿道,“你们也别误了时辰。” “知dào 了,爹!” “是!爷爷。” 连幼梅笑着问道,“爹,这时候出去看啥景致啊!” “啥景致,去年是金蛇狂舞,今年就是万马奔腾的景致呗!”姚爷爷穿着衣服笑着说道。 “爹!您老可真幽默。”连幼梅也不得不赞叹道,这回答可真是绝了。 跟在老人们身后,姚家几乎是全家出动,去了祠堂。只留有还在坐月子的连幼梅和妮儿。 && 妮儿这一次,总算看全了姚家人的真容了。躺在炕上的妮儿打开天眼看到,典型的农家人,风吹日晒的,皮肤晒的一个比一个黑。一个比一个粗糙,一看就是劳动人民,扑面而来浓浓的乡土气息。 两位老人干瘦的脸上布满了象沟壑,又如车辙似的皱纹,深陷的眼睛露出了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的光芒,慈爱地看着众小辈儿,从内心迸发出的精、气、神,是不比年轻人逊色的朝气与活力。 枯树皮似的双手,坚韧顽强地打造着平实的生活,为小辈们儿遮风避雨。 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应该说姚家人都是这般生活态度,始终都笑容满面。 姚家的父辈明显身高不如孙子辈,只是一般的个头,生活的重压下,他们也高不起来。而孙子辈,都是瘦高个,不过瘦得像麻杆。 也是这艰苦的年代,你也挑不出一个胖子来。啃着没有多少油水的粗粮,还干着重体力活,想胖也胖不起来啊! 姚家人虽然黑了点儿,但都遗传了父辈的一副天生的正直的好人脸,也就是五官端正,浓眉大眼,浓眉大眼的相貌总是让人第一眼就留下亲近的好印象。 唯一的两个女孩儿也是样貌精致,只一点还是黑了点儿。 有道是一白遮三丑,虽然五官立体,精致,但由于晒的黑,还是稍稍打了折扣。 不过这水润清澈地双眸闪着的淳朴、善良、嘴角噙着乐观、开朗的笑容,精力永远是那么的旺盛。 姚爷爷的房间也是那么的简朴,占据了半间房的暖炕,厚厚的石壁上是刷着桐油的木格子窗。窗户的四周糊着泛黄的报纸,只留有中间一小块儿是嵌着玻璃。 木制双龙脸盆架,摞起来两个的樟木箱子上,放着带罩世纪座钟,旁边是绿色铁皮网状暖瓶,能看见里面银色闪闪发光的暖壶胆。墙角竖着一个炕桌。 竹编的两张老圈椅子,分别放在一台罩着蓝底印花布的缝纫机两旁。 炕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石膏毛主席的半身像,单色白瓷。下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底座,底座上三朵大大的向日葵,期间夹杂着绿叶,上面刻有一个黑色的‘忠’字。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过年是吉祥的日子,普天同庆,喜气洋洋。 国人有慎终追远的传统,过节总不会忘记祭拜死去的先人,春节也不例外。 春节时必须祭祖,缅怀自己的祖先,激励后人。但因各地习俗不一,所以有的地方在年夜饭之前祭拜;有的地方在除夕夜子时前后祭拜;有的地方在初一早上开家门前祭拜;还有的地方初一在家里祭拜之后,还要去祠堂祭祖。 大约8点,姚湾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相携一道,到了祠堂。 祠堂的香案上已经摆好了祭祀的祭品。 古时天子以牛、羊、豕作为祭品,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自然不免有力不从心之虞。故而,后世的民间祭祀,也有以鸡、鱼、猪等充充作三牲来用的。 鲁迅在小说《祝福》中也曾经描述女佣们准bèi 祝福祭神的牲醴时说:“杀鸡,宰鹅,头猪肉,用心细细的洗。”这里鸡、鹅等一些其他小动物也用上了。 不过姚湾村大队饲养的牲畜早就支援国家建设了,所以祭品都是用蒸的大馒头,馒头捏成鸡、鱼、猪的形状。 祠堂里,村里的男人们按照辈分的大小排排站,目前来说姚湾村辈分最高的是五叔公,他站在最前面领着男人们向祖宗神位跪拜叩头、烧香。 跪拜完毕后,头发已经花白的五叔公念叨着朴实的祭文: 今天在这个祥和喜庆的日子。 我们向上天的先人们祈求平安的日子。 你们的子孙会承接先人的遗愿……告慰先祖,永赐吉祥。 && “别怕……别怕……是祠堂内放鞭炮,奶奶们在打腰鼓呢!”连幼梅抱着妮儿,轻轻拍道。 “真是的,都解放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了,女人们依然不能进祠堂祭拜……”连幼梅噘着嘴道,语气可是非常怨念,“这好似春雷的腰鼓声,说不定就是女人们的抗议。呵呵……说笑呢!” 妮儿打开天眼望去,祠堂的青石板铺就的空地上,打腰鼓的女人们多是奶奶级或者妈妈级的。 真如苏轼在诗中也说:“腰鼓百面如春雷。” 众鼓手在头路鼓子的指挥下,精神振奋,狂跳起舞。场中只见鼓槌挥舞,彩绸似虹,鼓声如雷,震撼大地。奔放的情绪,强烈的气氛,上百人齐齐挥舞,令人神情激动,赞叹不已。给以巨大的鼓舞和一股勇往直前的激励。 这时候温婉、慈爱的奶奶们,妈妈们,敲打出不输于男人的粗狂和豪迈。 奶奶们表演轻松愉快、潇洒活泼、动律较小、没有较大的跳跃动作,属于较为文气的一种腰鼓。 就算文气,可打腰鼓的花样,少说也有二十来种,如“仙鹤展翅”、“大海翻滚”、“金鸡独立”、“上山打虎”等等。 而这脸上喜悦的心情一点儿都不做假。 毕竟是奶奶级的,这要是跳跃,旋转闪着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鼓声停下,这祭祖仪式才算完毕。 行跪拜、颂祭文、放鞭炮,打腰鼓,仪式虽然简单,络绎不绝的人们却是一脸的虔诚,作为一种乡村的传统仪式,之所以一直传承下来,凸现的不正是传统文化本身包含的凝聚的功能。 不论是在家祭祖,还是祠堂祭祀目的都一样,就是要凝聚人心。国人通过祭祀活动,追忆先祖,传承孝道,涵养德性,在对生命表示敬畏的同时,表达报本感恩之情,抒发弘道扬善之志。 祭祀后马上举行分享祭品礼仪,每人就一口馒头,多了也没有。 从祠堂出来,年老的长辈们各自回家,等着晚辈们来拜年呢。 由于全村人同姓居多,一路上,见到的无非是叔伯兄弟嫂婶等等,笑语盈盈,招呼不停,见了老人孩子,赶紧递个利是送上几句祝福,互相问候一番。还有同学或友好年前建了新房的、刚结婚不久的、生了小孩的,都会在稍后去探访,问问近况,寒喧一番。 姚家在村里的人缘很好,所以这一出去,几乎是快到晌午了才陆陆续续地回来。 姚爷爷和姚奶奶早早的回来了,因为来拜年的人也不少。 也是快到中午了,才没有人来了。 一上午家里就热热闹闹的,喧嚣不止。 妮儿躺在炕上今儿总算把姚家人给认全了,人可真多。 由于用天眼过度,累的不轻,迷迷瞪瞪的。 不过这年味儿可带着浓郁地乡土气息。 早早回来的大娘和三大娘麻溜的做饭,主妇们也是挖空心思,用大白菜变出的花样差不多能摆一个白菜席:芥末白菜墩、菜心拌凉菜、五香辣白菜、腌白菜、醋熘白菜、炒酸菜或炖酸菜、油泼梅干菜等。 吃的是三合面的馒头,普通的白面、棒子面、小米面的一种混合所蒸的。 口感比纯面粉的要粗糙不少,但要比棒子大渣面,要细腻多,起码不拉嗓子。 吃完午餐,收拾停当后,长辈们都歇着,忙活了几天,就为了这两天。 第38章 妯娌闲聊 吃完白菜席,年轻人精力旺盛,早就呼朋唤友出去玩儿了。 背上保护的锃亮的猎枪,去青兰山转转,说不定能逮到野鸡、野兔什么的,给家里人加餐,这其中就包括姚长海叔侄几个。 女孩子就简单了,凑到一起,盘腿坐在炕上,品评一下谁的衣服,说着家长里短,总之才不去户外,傻乎乎的挨冻。 长辈们或者睡觉,昨晚上熬了半夜,早就困了。这一睡就睡到半下午,陆陆续续地起来,连幼梅刚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真香,看着放在樟木箱子上的摇篮,一脸的轻笑道,“你可真幸福,爷爷对你多好啊!还给你编了摇篮。”她手指轻抚着她的脸蛋儿温柔地说道,“妮儿,你可是生在福窝里了。” “他小婶,他小婶……醒了么?”大娘在门前轻喊道。 “大嫂,进来吧!我起了。”连幼梅也喊道。 大娘推开半掩的房门,掀开帘子*{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进了里间。 “大嫂也睡醒了。”连幼梅腾了一下炕,好让她坐上来。 “是啊!睡的都忘了时间了。”大娘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 大娘拿着放在炕尾的针线笸箩,看着纳的一半的鞋底儿,一看就是给小叔子做的,当即就纳了起来。 这手里没个东西,总觉得没着没落的,这活计简直就是长在身上似的,没事就纳鞋底。 她的手艺,没的说,所以连幼梅没有阻止,大嫂这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话说。 果然纳了两针后,大娘抬眼问道,“他小婶,秀芹那丫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连幼梅被她突入起来的问题,问的一愣,“是殷秀芹,是十里村的殷秀芹吗?” “对,就是她。”大娘点点头道。 还挺知名的,一说秀芹,大家都说十里村的。只是这名声除了能干就…… “那姑娘很能干。”连幼梅不知dào 她为何这么问,所以给了一个保守的答案,不过也是事实。“大嫂你问她干什么?咱们两家没什么来往吧!” 于是大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尤其是今儿早上博远说的那段让她震惊的话。 “呵呵……大嫂,你可真是幸福,博远真是个好儿子耶!能为你这么着想。”连幼梅笑弯了腰。 “你还笑,我都快愁死了。”大娘紧皱着双眉,“你说这孩子,咋有这荒唐的想法呢!俺没有流露出不满啊!” “大嫂,这世上能有一个理解你的儿子,真好,是吧!这是替你抱屈呢!”连幼梅笑道。 大娘哂笑道,“这有啥好抱屈的,咱爹娘已经很开明了,你去看看同村的婆媳,有几个这样的。”她接着理所当然地说道,“再说了相夫教子,赡养老人本身不就是俺们的责任吗?把这个家变成温馨的鸟巢,让男人可以放心的在外干活。不就是儿媳妇该做的,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连幼梅倾身上前,手肘碰碰她的胳膊,朝她眨眨眼,小声嘀咕道:“大嫂,说真的听见博远这些话,你心里是不是特舒坦,如喝了酒一样,飘悠悠,醉醺醺的。” 大娘被她的媚色晃得一愣,难怪小叔子被她迷得三迷五道的,自己也被她晃了心神。 “他小婶,说什么呢你!”大娘嘴上说道。 “行了,从你的脸上我看出来了,眉眼都着笑意。”连幼梅又坐了回去道。“言归正传,秀芹那姑娘,不错,就是摊上那样的后妈,可惜了。这要是做亲家……” 言外之意很明白,“这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结的是两姓之好……”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呢!这事事岂能尽如人意,要不是有这样的家庭,她也不会事事好强拔尖,跟个男人似的。” “你说的也是!要说她个人条件真没得说,样样都拿的出手。”大娘叹了口气道,“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博远爹和咱爹呢!咱家长孙媳妇儿,他们也得满yì 才行。” 妮儿听着她们妯娌俩的对话,那个叫博远的家伙还真是以实jì 出发,娶媳妇儿就是要娶能干的。 唉……女人啊!多数女人婚后都被逼成带薪免费保姆了,没工作被人骂寄生虫,忙于工作无法相夫教子被骂不配做母亲,自古这女人就是个下人的命,除非你有钱家境好,家人能保护你不受这委曲,指望老公可能吗?除非你是娘娘命,老公真的看不得你受苦受累,找到这种男人真的和中奖差不多。一个字难! && “娘,娘……”院子里传来姚夏穗的声音。 “俺在你小婶儿屋里呢!”大娘喊完话赶紧捂住了嘴,眼神飘向妮儿那边。 “没关系,她已经醒了。”连幼梅笑道。 她掀开被子,摸了下尿布还没有湿,迅速地抱起了孩子下了炕,坐在炕尾的小凳子上,让妮儿竖着半躺在她的双腿上,腿叉开一些。 “他小婶,你这是干啥?”大娘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好奇地问道。 “把尿!”连幼梅头也不抬地回道。 “俺没听错吧!这么小的孩子把尿。”大娘掩嘴笑道,“俺们的孩子可都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哗哗的声音……“真的尿了。” 这句话说完,就听见噗噗……“这还又拉了。” “今儿可算是长见识了。”大娘拍着膝盖说道,“不过这要是把不好,容易伤着孩子吧!这骨头多软啊!”她又担心地问道。 “所以啊!才这个架势,双腿托着她的小屁屁呢!”连幼梅笑道,“这样也能少洗一块儿尿布。” 自从发生上次事件后,连幼梅就琢磨着减轻她人的负担,那么自己和妮儿就得辛苦点儿了。 “俺说呢!白天的尿布渐少了。”大娘嘴里嘟囔道,“这屋里的味道也好了很多。” 以往去看月子里的小孩儿,家长再不勤快儿点儿,那屋里可真没法进! 不过自己的孩子,再臭也是香的。 “大嫂,帮我拿一下炕尾的纸。”连幼梅抬头说道。“这下子晚上不用担心你拉在被窝里了。” 大娘把炕尾的卫生纸递给了她,这用的草纸都比她们用的软和白了点儿。 她看着连幼梅麻利的给孩子擦了屁股,抱着孩子回到炕上,包好了抱在怀里,熟练的喂奶。 “这当娘快一个月现在可是各项业务都熟练了,不在手忙脚乱了。”大娘感慨道。 “夏穗进来的正好,先把尿盆倒了。”大娘看着姚夏穗说道。 姚夏穗端着尿盆就出去了。 “他小婶,你就把的这么准。”大娘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刚睡醒,才把的嘛!”连幼梅想了想又道,“妮儿要是吃了奶,再喝点儿水,基本上是一刻钟,一把,很准的。” “他小婶,你这在屋子里,一个月就琢磨这个呢!”大娘笑着打趣道。 “妮儿她爹,啥也不让干,可不就琢磨这个小东西了。”连幼梅笑道。“不过晚上就不成了。” “俺还当真成精了呢!”大娘终于找到了些安慰。 她们养孩子可都是散养,多大了还裹着尿布呢。 妯娌俩说话当中,姚夏穗去儿复返,把用水冲了冲的尿盆拿进来,出去洗洗手才又回来。 姚夏穗脱了鞋上了炕,“娘,小婶,你们聊什么呢!” “聊你小妹妹,聪明着呢!”大娘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姚夏穗也从善如流的夸赞,“咱家妮儿就是好!不但长的漂亮,又乖还干净,看着就招人疼。如果不是太小,我都想抱抱。” “你找俺干什么?你不去烧火做饭。”大娘说道。 “晚上饭,不就是棒子面粥啊!秋粟正在烧火呢!”姚夏穗也盘腿坐在炕上道。 “咦!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和继红玩儿的嘛!”大娘又问道。 “早就回来了,还睡了一小会儿呢!和她们没什么好玩儿的,净说些人家的是非,没意思!”姚夏穗把玩着手指道。“姚继红还一直打听清远哥的事,听着就烦所以就回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娘眉头轻挑,黑眸轻闪,记下心来。 “小婶、娘,这女人嫁错毁一生,我懂!不是有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嘛!”姚夏穗接着又道,“可男人娶错毁三代,怎么是毁三代。”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爷爷早上说的嘛!”姚夏穗老实地说道。 “她小婶,你学文好,你给她说说吧!俺是明白,可就是说不出来。”大娘羞赧地一笑道。 “大嫂,咱家夏穗也是大姑娘了,在过几年也要嫁人了,开始关心这事了。”连幼梅笑着调侃道。 两个麻花辫,一身灰扑扑的服装也遮掩不住天生丽质。眉眼间透出少女的青春和朝气。 “小婶……”姚夏穗拉着她的衣摆拉长声音,羞涩地说道。 “好好,不逗你了。有些话,是该说,这有时候,女人不但该睁大眼睛看男人,也得睁大眼睛看婆婆,有时候跟婆婆相处的时间,比男人还多。”连幼梅说道。 “嗯!是这个理儿。”大娘附和地点头道。 第39章 兄弟闲话 连幼梅捋了捋姚夏穗身前的麻花辫道,“有些事是该知dào ,夏穗言归正传,理性的说:选择伴侣不仅是选择一个人,更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女人决定了上一代的幸福,这一代的快乐,下一代的未来。 假如你是男人。若你的父亲娶错了女人,那么你的童年将会活在痛苦之中,若你再娶错了女人,那么你的中年也将生活在痛苦之中,万一你的儿子又娶错了女人,那么你将会在孤独中了此残生。 所以说一个男人决定了女人一生的命运,而一个女人决定了一个男人三代人的命运。” 窝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腹诽道:难怪人家常说,三代才出一个贵族。 这么说要毁掉一个贵族,一个女人足矣! 果然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不管男人、女人,〖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这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都怕嫁娶错了。 “你小婶说的文绉绉的,简单点儿,媳妇不贤惠就会对男人的长辈不孝敬,长辈晚年不幸福;更不会成为男人的贤内助,当家的就不会心无旁骛的种田下地。对于下一代的教育更是不行。”大娘很形象的比喻道。 “嗯!我看得出来,爹、娘尽可能的言传身教,父母的言谈举止对孩子都会有很深的影响,如果女人不贤,孩子很难有出息,甚至都会影响到孙辈的有样学样!当然就教不好了。”姚夏穗抬眼道,“不过娘,你放心,大哥不会那样的,你和俺爹可是最好的榜样。” “贫嘴儿!娘可没你说的那么好,你爷爷、奶奶一辈子苦过来的,多享几年清福也是应该的。”大娘真诚地说道。“俺可等着享你们的福呢!” “娘,你就等着吧!”姚夏穗撒娇地说道。 “咱们这个家,可真是辛苦大嫂了,长媳都是了不起的人。”连幼梅真心实意地说道。 “说啥子呢!”大娘显然不习惯被人这么夸赞,不好意思的羞涩地笑道。 “夏穗啊!鉴于此处对象,也得看看未来婆婆怎么样?”连幼梅说道。 “小婶?我还小呢!”姚夏穗羞红了脸道。 那女儿娇羞的一抹风情,最是动人。 && “爹、娘……”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老姚家个个都是大嗓门。 姚长海领着侄子们从山上下来了。 大娘和姚夏穗听见动静赶紧出去了,“大嫂来的正好,博远去把兔子收拾一下,晚上加餐。” “好嘞!”姚博远屁颠屁颠去收拾兔子了。 “小子,兔毛剥完整了,加上秋天削好的那张兔子皮,回头给你爹整一副兔毛手套,这冬天赶大车,别冻着手了。”姚长海笑着在姚博远后面高喊道。 “还是他小叔子心细。”大娘听着眉开眼笑道,这心里可是比吃了蜜都甜。 “大嫂,兔子就和土豆、胡萝卜一起炖汤吧!兔肉留给爹、娘,咱们喝点儿汤得了。”姚长海随口就道。 “行,听他小叔子的。”大娘笑着说道。 姚长海先进堂屋,见过爹娘后,洗漱了一下,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咱家妮儿乖不乖啊!”姚长海热乎乎粗糙的大手,摸着她细嫩的脸颊。 “我们妮儿乖着呢!刚才还把尿来着。”连幼梅笑道。 “是嘛!这下子不用躺湿被窝了。”姚长海轻点她的鼻头道,“这小丫头,一点儿委屈是都不肯受。” “哭的那个叫痛,听得人魂飞魄散的。”姚长海点着她的额头笑道。 “养孩子不都这样,这也是乐趣。”连幼梅抱着孩子道,“他爹,给孩子喂点儿水。水温差不多了。” “嗯!”姚长海坐在炕沿上端着细瓷碗,拿着小勺子,慢慢的喂。 听见孩子吧唧吧唧的喝下一勺,一点儿没漏勺,这成就感别提多美了。 “瞧她喝的来劲儿的,水都喝的这么香,跟吃蜜似的。”姚长海笑道。 “山泉水清又甜!”连幼梅笑着道,“喝水好啊!不上火。” 转眼小半碗水就喂进了妮儿的小肚肚里。 “她爹,我给你说啊!”连幼梅用手绢擦了擦孩子的嘴,把她直接放到了炕上,自个玩儿去。 连幼梅把刚才和大嫂谈的关于博远的事说了一遍,“她爹,去十里村打听打听秀芹这姑娘的秉性,咱家长孙娶妻可得慎重。” “行,这事我记下了。”姚长海说道,想着又笑着摇头,“转眼间博远也该娶亲了,他还真是实jì 耶!没啥要求,能干活就中。” “他还真是老成啊!”姚长海纳闷道,“按说这个年纪的大小伙子,谁不稀罕长的姑娘俏的,不憧憬一下未来的另一半。” 想不明白…… && 何止姚长海这个小叔子想不明白,和姚博远一起收拾兔子的姚清远问道,“哥,你怎么就相中的秀芹了,那整个一个假小子。要找也得找像小婶那样的,好kàn !” “好kàn 能当饭吃啊!”姚博远粗声粗气地说道。“俺娶她,可不是回来当奶奶供着的,就是回来你帮着咱娘干活和生孩子的。看上的就是她孝顺、勤快。” 兔子被吊在树杈上,姚博远熟练的开剥兔皮,从上到下,完整的剥下来。 “哥!咱俩说不到一块儿。”姚清远皱着眉头摇头道。 “你不是老大,不懂我的心思。”姚博远沉声说道。“大儿媳妇,不一定像三婶那样机灵、玲珑,或者像小婶那样好kàn 。最重yào 的是心正、勤快,忠厚,能笼络着咱们整个家,会过日子。”他指指自己的心口。 姚清远吐吐舌头,嘴里嘀咕道:“幸亏我不是老大,辛苦你了大哥。”他拍拍姚博远的肩膀,这老大真不是一般人当的。 有些事他这个当弟弟的可以随心所欲,而大哥就不成。 姚博远顿了一下手里刀道,“清远,我也劝你一句,别净想些那不切实jì 的,那些个知青娇小姐就是娶进来,她能孝敬爹娘,还是能下地干活。” “小婶就挺好的嘛!”姚清远赌气道。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小婶似的,不嫌弃咱们乡下人。”姚博远手上的动作不停,又道,“好!就算她不嫌弃,她父母呢!说句实在话,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小婶家似的,就小婶一个宝贝疙瘩。现在谁家不是三、四个孩子,这十根手指还有长、有短的。” 这言外之意很明显,人的心总有偏着的时候,总有不是一碗水端平的时候。 谁像小婶家,爱屋及乌的对他们这些婆家侄子们也这么好。 “哥!说什么呢!现在是给你说媳妇,又不是俺。”姚清远嘟囔道,“这明明是说他呢!怎么拐到自个身上了。” PS:下午五点二更 第40章 清远的心思 “你那点儿小心思,瞒得了咱爹娘,瞒不了我。是谁经常往农场跑。”姚博远小心翼翼的剥剩下的一半兔子皮,为了老爹的手套,力求兔子皮完整。 “我那是去找小婶呢!”姚清远闪躲着他清明地眼神,梗着脖子嘴硬道。 “是啊!找小婶!”姚博远似笑非笑地撇了他一眼道,“那是谁跟着王琦红屁股后面跑。” “哥,你咋知dào 的。”姚清远瞪着大眼,不可置信地样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姚博远摇头晃脑道。 “王琦红是谁?不是姚继红吗?” 突入起来的声音吓得兄弟俩一跳,“娘,你怎么偷听人家谈话?”姚清远拍着胸口‘埋怨’道。 “偷听?没有啊!娘是光明正大的听。”大娘一本正经地说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噗……呵呵。”姚博远笑弯了腰。 “清远,你跟娘说说怎么又出来个王琦红。”大娘一把抓住想要逃跑地姚清远道。 “娘……”姚清远扭捏着不肯说道。 “博远,你说。”大娘直接看向姚博远道。 姚博远看了看姚清远说道,“是小婶农场的子弟小学的老师。”他接着又道,“有名有姓,咱娘不会找啊!还不如直接说道。” “俺听你的意思是她是知青。”大娘抬眼看着姚清远说道。 姚清远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孔,也猜不出啥意思,想想,娘最好说话了,如果能把她争取过来,那么爹就摆平了。 “娘,严格说来她是精简下放人员的子、女,高中毕业,现在在农场子弟小学做老师。”姚清远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娘道,看着她越来越紧皱的眉头,心越来越沉。 精简下放人员,60年代初,由于我国遭遇严重的经济困难,国家决定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调整国民经济“八字方针”,要求大量精减城市人口。 这些在战争年代、国民经济恢复时期和社会主义建设中曾做出贡献的老同志,积极响应党和zf的号召,退职还乡,支援农业,为国家分担了困难。 当时告sù 回乡的职工,一旦国家形势好转,将优先把他们请回来。 “清远,放qì 吧!人家心心念念地肯定是回城,这心不安,如何成家。”大娘也不啰嗦直白地告sù 他道。“照娘看,姚继红还可以,咱们一个村,都知根知底的。” “娘,说什么呢!我只把继红当妹妹,再说了同姓不婚。”姚清远立马说道,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思,连同姓不婚都扯出来了。 “少给俺瞎扯,咱两家早就出了五服了。”大娘笑道。 “娘、大哥我不和你说了。”姚清远扭头蹬蹬地跑了,家里人多,大不了找小叔和小婶支援,他们肯定支持自己。 只留下姚博远,他无奈地摇摇头,继xù 收拾兔子。 姚博远诧异地看着站在原地笑眯眯地大娘道,“娘,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清远可没有死心!” “俺知dào ,可俺说没用。”大娘笑着说道。“照你刚才说的,人家姑娘根本没有看上咱家清远,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俺还担心什么啊!这事迟早得黄!” “你就不怕清远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姚博远把兔子从树枝上取下来,担心地说道。 “担心什么,俺相信,那女的很快就会和清远说清楚的。”大娘胸有成足地说道。 博远都能看出来,相信农场其他的人也能看出来,这要是真处对象倒没什么。可真要女方无心的话,女儿家在乎名声,所以迟早会了断的。 “希望吧!”姚博远拿着明晃晃刀道,即使那女的不说清楚,他也会想办法绝了清远的心思。 真是的那女的摆明了耍着清远玩儿呢!去年秋天,清远打猎,捞鱼、摸虾都进了她家门,整日里指使清远干这个,干那个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哪个男的在娶媳妇儿之前,不都是对未来老丈人家极力的献殷勤吗! 可是她却极力否认,眼神中有意无意地带着轻蔑,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也就那个傻小子看不出来……唉! && 姚博远利落的开剥,除去兔子的内脏,收拾好兔子后,交给了自家娘亲。 大花今儿美了,喵喵直叫,兔子的内脏可都是它的囊中物,啃着嗷嗷直叫……香死了,好吃…… 人类还没有吃到呢!俺已经吃上了,美美的饱餐一顿。 大娘直接把兔子剁成小段,开水焯一下,这样可以滤出血水和杂质。 然后清炖,花椒、八角、葱姜蒜、盐放入小铁锅内,姚夏穗不用大娘吩咐往灶眼里添柴,姚秋粟则拉着风箱,开足了马力,呼哧……呼哧……可带劲儿了。 吃不着肉,喝些肉汤,这就是动力。 很快就烧沸了,撇去浮沫,盖上锅盖后,大娘让秋粟甭拉风箱了,注意添柴就行。 中火慢炖很快屋子里就弥漫着浓浓的肉香,直至兔肉酥烂,拣去葱姜,又加入水发过小花菇、冬笋、烧沸,再放些盐,淋上两滴芝麻油即成。 大娘还捣了些蒜泥蘸食,这样兔肉入味且更别具风味。 其他人则是喝汤泡玉米饼,田胜利笑道,“羊肉泡馍非常的有名,咱们是兔肉泡玉米饼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长海,把这兔肉拿去给你媳妇。”姚爷爷说道。 “爹,这兔肉性凉,妮儿娘不适合吃。爹娘你们吃呗!”姚长海笑着说道,“等今年秋天,俺进山打兔子,那时候兔子正肥着呢!咱一人一只,保管让家里人吃个够。” “算上我!”姚博远说道,姚清远也不落后,其他的小萝卜头儿们纷纷表态。为了吃肉,所有人都豁得出去。 “你们凑什么热闹。”姚长山一个个敲着他们的脑袋道。 “等你们长的有你小叔这么高,不用说,自然带着你们进山了。”田胜利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嘛!等着吃就成。” 姚长海西里呼噜的吃完饭放下碗筷,“爹、娘,我吃饱了。明儿妮儿娘不跟我进县城。” 姚奶奶道,“应该的,还没出月子呢!再坚持几天,就要回娘家住了,告sù 你媳妇儿,多住些日子,也没关系。” “是!娘。”姚长海乐呵呵地说道,“我替妮儿她娘,谢您老了。” “行了,快走吧!看着就坐不住,这眼神直往外飘。”姚奶奶嗔怪道,“看着让人眼烦!” PS:二更到 第41章 博远的请求 “呵呵……”在众人的取笑声中,姚长海起身走了出去,进了自己的卧室后,连幼梅正在喝小米粥。 “她爸,来得正好,把尿。”连幼梅赶紧招手道。 姚长海掀开被子,解开尿布,抱着孩子去了炕尾,熟练的把尿。 “真是个乖妮儿。”姚长海抱着放水后的妮儿,下巴蹭蹭她的脸蛋儿。“呵呵……” “你笑什么?”连幼梅抬眼道。 姚长海笑道,“这真是当了娘了,自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这话怎么说的?”连幼梅挑眉一笑道,媚眼间自有一股**韵味,那气质根本就是一块儿超强的磁铁,深深的吸引着他的全部身心。 姚长海抱着妮儿,瞟了一眼她娘,笑着道,“妮儿,以前你娘啊!可讲究了吃饭的时候可不许说那些污秽之词。 *{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哪像刚才,‘她爸,把尿。’”姚长海捏着嗓子学得是惟妙惟肖的。 连幼梅一听,放下碗,笑了起来,“说我呢!你这个当爹的也肉麻兮兮的,抱着孩子不放手,人家当爹抱男孩儿才舍不得放手。” “她妈,可不许这么说啊!咱们妮儿可是听得见的,咱家也不兴这个。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都是爹娘的宝贝儿。”姚长海亲昵的点着她地鼻尖说道。 连幼梅看着他们父女俩脸上洋溢着一副温馨幸福的笑容,跟着笑了起来。 “吃完了,要不要再来一碗。”姚长海看着炕桌上的空碗说道。 “她爸,人家想吃咸的,这嘴里淡的一点儿味儿都没有。”连幼梅跪坐在炕上直起身,甜腻地说道。 “瞧!你妈,这么大了还撒娇呢!”姚长海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拍拍连幼梅的头道,“乖哦!可不要让咱家妮儿笑话你。在坚持几天,就好了。” “那好吧!”连幼梅无奈地说道,牢头不放行啊! “明儿我去看咱妈,你有什么话要带吗?”姚长海坐在炕沿上,把孩子重新放在了炕上。 “没有,你就说我一切挺好的,她外孙女也挺好的。”连幼梅说道,“反正过几天就见面了。” “还吃吗?”姚长海问道。 连幼梅摇摇头道,“不吃了,我都喝了一锅了。” “妮儿听听,还一锅,不知dào 的还以为这锅多大呢?也就是三碗水的锅。”姚长海打趣道。 “小叔,小婶,我可以进来吗?”姚博远在门外唤道。 夫妻俩相识一眼,“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博远准有事。”连幼梅说道。 “进来吧!”姚博远把炕桌放到炕尾,坐在炕沿上。 “小叔,小婶,打扰了。”姚博远笑着说道。 “说什么话呢!”姚长海指了指墙角的椅子道,“坐吧!” 姚博远拉来椅子坐下道,“我来找小婶的。” 连幼梅抬眼诧异地看着他,指着自己道,“找我的,有什么事吗?直说吧!” “小婶,农场的王琦红为人怎么样?子弟小学当老师的。”姚博远直截了当地问道。 连幼梅轻蹙了下眉头,抬眼问道,“博远,你问这个做啥?” 姚博远把事情说了一遍,连幼梅恍然道,“王琦红啊!她的心很大,和咱不是一路人。” “对了,刚才听你说大嫂也知dào 了,这事她怎么说。”姚长海冷着一张脸问道。显然怒气不小,虽说幼梅没有明说,但一句话不是一路人,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不知dào 那傻小子办出多少傻事了。 “娘说不用管,用不了多久,清远就会明白了,那女的会让清远死心的。”姚博远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是想早点儿让清远认清现实,不要傻乎乎的越陷越深,所以才找你小婶的。”姚长海问道。 “嗯!小婶在农场上班,知己知彼,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姚博远接着说道。 “你是担心清远那傻小子受不了打击。”姚长海一想就明白了,他拍着姚博远的肩膀道,“行了,这事小叔记下了,会时刻注意着清远的。” 姚博远站起来道,“谢谢小叔了。” “谢啥子啊!一家人,谁让他是我侄子呢!”姚长海笑道。 “那我没事了,不打扰小叔了。”姚博远说着就起身朝外走去。 姚长海把姚博远送了出去,回来时,就看见坐在炕上的连幼梅嘀咕,“原来农场议论的那个傻小子就是清远啊!” 自知说错话的连幼梅一脸讪笑地看着姚长海。 “她妈,怎么回事。”姚长海坐在炕沿上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清远对女孩儿诸多照顾,不过听说人家好想没那个意思。”连幼梅保守地说道,“她爸,你生气了。” “哦!没有。”姚长海摇头道。 “大嫂还真是稳坐钓鱼台啊!”连幼梅转移话题笑着说道。 “横加阻拦,反而遭遇反抗,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糊涂,还不如顺其自然。”姚长海心不在焉地说道。“我看清远欠抽,揍一顿就好了。” 妮儿腹诽道:年轻人嘛!谁没有眼神不好的时候。 “行了,别瞎想了,注意着点儿清远。”连幼梅说道, 她想了想又道,“明儿没时间,后天吧!你去农场找我的好姐妹,就说老姚家有结亲的意思,让她去王家恭喜,一准儿让王琦红傻眼,肯定急忙否认。” 姚长海点点头,还能怎么着,余下的看着那傻小子呗!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个家还真是行动派。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闲话,姚长海收拾了碗筷才出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农家都睡的早,即便过年也只有三十睡的晚,其他时间为了节省煤油钱,都早早的休息了。 && 正月初二、初三,我国大部分地区都有回娘家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们便纷纷带着丈夫、儿女回娘家拜年。 大娘和三大娘的父母在战争年代已经去了,早已经没有了娘家,所以她们没有回娘家。 而姑姑姚长青过年就在娘家。 所以只有姚长海一个人去了丈母娘家。 虽然少了他家里依然热闹。 两个大孙子陪着姚爷爷耍花牌,姚长山和田胜利去村子里串门。 女人们则就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了,要推石磨,磨面。 姚湾村没有通电,所以不管是玉米面、高粱面、小米面、白面等等就是大家手推出来。 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古老石磨在这里还在续继,妮儿瞠目结舌地打开天眼看着她们如此原始的推磨、磨面粉。 “唉……”姚夏穗叹口气道,“又要开始每天的必修课了。” 推磨是每日的“必修课”。 下午放学后,吃完饭,赶紧做上几道习题;娘忙完了锅边的事情,头顶围上一条蓝色的花帕子,姐妹俩就知dào 娘开始磨面了。 PS:下午5点二更 qidian. 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42章 推磨 做为一种古老的机械,磨在农村地区扮演重yào 角色。欧洲国家的磨总是和风车联系在一起;华北的磨往往借助畜力,同样需yào 较大的空间;而现在这个艰苦岁月,牲畜少的可怜更是生产队里宝贝,怎么能接‘私活’,所以磨是由人来推的。 推磨,这可是一件不想干又不能不干的活,这是农村人基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农村生活每天三餐吃的就是玉米饼和窝窝头,而这些的由来是最初用磨推出的面蒸出来的。 上岗可就下不来了,每天都要吃着推磨磨出来的各种粗粮面粉所蒸的窝窝头也只能够全家吃三天的,那就是说每隔三天都要推一次磨。 姚家人口多几乎每天都要推磨。 “娘,小叔上次磨的面吃完了。”姚秋粟垂头丧气,满心不甘地问道,“今年才初二耶!” “马上见底儿了。”大娘清洗着青石磨盘道,“不然俺也不想大过年的让你们推磨吧!”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年前事多,让你们松快了这些日子。” 〖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 她拿着笤帚疙瘩,敲了她的头一下道,“你们知足吧!小叔子和你哥哥们,在妮儿出生前,磨了一个多月的量,让你们轻省了这么长时间。”大娘又道,“少废话,赶紧干活,先磨些棒子面,这个用量大。” “是!娘。”姚夏穗认命道,“娘,你知不知dào ,每当看见着磨盘,我的心情比这磨盘还重耶!那真是一片乌云遮过来,阳光都变黯淡了。” 姚夏穗胳膊横在胸前,抬头仰望,深情地说道,“我仰望天空中飞翔的小鸟,扇动着翅膀,越飞越高,逐渐变成一个个小黑点,它们多么幸福,飞到东飞到西,不用推磨,一路欢歌。无羁无绊,可我小小年纪,却要与磨盘为伍。” “啪……”大娘给了她一巴掌,“小小年纪,悲什么春、伤什么秋,能当饭吃啊!” “姐,说的对,看见这磨盘,我就知dào ,我的年过完了。”姚秋粟附和道。 青石磨就安在家里厨房的隔壁,房间低矮,没有窗户,感觉阴森森的,终日见不着阳光,湿气很重,青石磨四平八稳地摆在房间内,板着它几百年来的老面孔。 “行了,知足吧!现在放假还能白天干,以前啊!谁家不是干到后半夜。”大娘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在家推磨叫干私活,不能占用白天到生产队上工的时间,又不像在企事业单位、工厂还有星期天,生产队可没有星期天这说法,所以每次推磨、蒸窝窝头也只能选择晚上或夜里进行。 姚家的磨很大至少要两人才能推动,所以每次推磨两姐妹都得上,推磨是个非常烦人的差事,既枯燥又劳累,每次推磨都要在三四个小时左右,一圈又一圈的围着磨盘转,一年四季天天如此。 所以一提推磨,两姐妹都是一副苦瓜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行了,年过完前,最多只让你们磨够吃的量,磨完了你们就可以玩儿了。”大娘难得善心一次道。 “真的!”姐妹俩问道。 “嗯!”大娘点点头道。 姐妹俩一人推着一根弯曲的磨杆,弓着脊背,磨杆就扛在肚脐处,很吃力地往前走着,默默的沿着顺时针一圈一圈……周而复始,不停地转,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石磨发出的声音。 “哎……姐,这磨变轻了,还是我力qì 变大了。”姚秋粟高兴地说道。 “笨蛋,是姑姑帮忙了。”姚夏穗笑骂道。 “谢谢姑姑。”姐妹俩笑道。 “大嫂,看见她们俩推磨,我就想起我小时候,以前是和娘一起推,后来大嫂嫁进来,咱们俩推磨。”姚长青充满回忆道。“那时候家里每次推磨的时间都是选择下半夜,没有表,你们奶奶呀!就看天上的三星来确定时间,叫我们起来。” “我跟你们一样,一听见推磨就怕。”姚长青想起往事笑了起来道,“所以啊!每次你奶奶喊起床时,我都假装着没有听见,睡在炕上蒙着头就是不起,我是真心的不情愿推这个磨,你奶奶一边又一边的大声喊,有时直接到炕前掀开被子拧着耳朵把我从炕上拽起来。无奈我只好扛起磨棍一圈又一圈推,又困又累,不知推了多少圈,走了多少里路,时常还夹着眼睛,打着瞌睡,一不留神手里的磨棍戳到了磨盘上的糊子里,经常受到的责怪。” “原来姑姑小时候也这样啊!我还以为就我们怕呢。”姚夏穗打趣道。 “现在啊!到了点儿,我还不由自主的起来,‘该推磨了。’还把你姑父吓一跳。”姚长青笑着说道。 “哈哈……”姐妹俩笑了起来。 “呵呵……那时我不像夏穗向往小鸟,我是真向往城里人的生活,不用推磨,没有烦恼,每天能吃着白面馍馍,多么幸福啊,什么时候才能不在推磨,能达到这些我就心满yì 足了。”姚长青秀眉轻挑,“现在嘛!虽然不用推磨了,但白面馒头,还得继xù 努力奋斗!” “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轮到夏穗姐妹俩推磨了。”姚长青感慨道,“真是岁月如梭啊!” “是啊!一转眼她们都大了,咱们也都老了。”大娘笑着附和道。 “谁老了啊!你们在这儿又忆往昔呢!”三大娘走了进来,握住了磨杆。 “嘿嘿……这次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姚秋粟笑眯眯地说道。 “姑姑熬出头儿了,虽然还吃不到白面馍馍,但不用推磨了,在公社食堂打饭。”姚夏穗羡慕道,“不用做饭多好啊!” “上公社食堂的灶,你吃过一回我保证你再也不想吃第二回,灶上吃的更糟,还不如家里的呢!一样是粗粮多细粮少油水少得可怜!早晚老三样:不是棒子面的窝头加咸菜就是小米饭,要不就是高粱面糊糊加酸菜。中午饭是:四两高粱面擦擦,加上几乎连点油星子也看不见的熬白菜。有个南瓜面粉疙瘩汤、麦麸皮菜粑粑……就跟过年似的。”姚长青想起来就犯酸水,眉头一挑,“咦……说真的还不如你奶奶腌咸菜、大酱好吃。” “不过到了夏天,能见着肉。”姚长青神mì 兮兮的说道,朝侄女们眨眨眼。 “真的。”姐妹俩一听肉就来了精神。 “真的,那棒子面粥上飘着一层白嘟嘟,胖乎乎的……”姚长青的话还没有说完。 “呕……呕……”就听见两个侄女干呕的声音。 “真是的,这就受不了了。”姚长青面不改色地说道,“还没叫你们吃呢!” “呕……”姚夏穗抬头,摆手道,“姑姑求你别说了。” PS:二更 第43章 抓子儿 显然姐妹俩也知dào ,姑姑说的那白嘟嘟、胖乎乎的是啥了,不就是棒子面里生的肉虫子。 夏日里粮食生虫,很正常地现象,家里磨的面生了虫子,娘都拿着箩筛细细地筛过,才能入口,因此,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箩筛。 箩筛,一种分离粗细面粉的生活用具,底部的网眼比竹筛密。 大娘笑骂道,“你这小姑子,有你这么吓唬她们俩的吗?” “我说的是事实。”姚长青认真地说道。 “姑姑,你都吃了。”姚夏穗抬眼好奇地问道。 “吃了,不吃怎么着,饿着。眼不见为净,闭着眼就喝了。”姚长青理所当然地说道,结果又引来一片干呕声。 三大娘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小姑子,那味道如何?” &nbs〖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p;“这素变荤,味道当然没的说了。”姚长青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怎么三嫂想吃啊!改天我请你。” “谢了。”三大娘一副敬谢不敏地样子。 “听你姑姑唬你们吧,你姑姑和姑父早就不在食堂吃饭了。”大娘笑道。 “虽然这加了料的棒子面粥,吃了没啥问题,但实在受不了食堂里清汤寡水的,最后在房子前面用木板搭了一个临时厨房。”姚长青笑着说道。 唉……都不容易。 “姑姑,唱一段,唱一段,光这么干推着磨,太无聊了。”姚夏穗鼓动道。 “好,那我就唱一段……”姚长青乐呵呵地笑道。 那是张口就来,除夕夜唱的《红梅赞》,《打靶归来》…… 最后还来一段《女驸马》的经典的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高一声,低一声的,路过的人还不时站住脚听上一阵。 四个人推着磨盘,推着生活,推着岁月。 磨盘跟前有一个黑黝黝的榆木板做成的面柜,面柜底部木皮有些脱落,成了麻子脸,里边横搭着两根木棍,上面放着一个扁圆形的箩筛,待磨盘下面露出一点波浪形的尖尖角,大娘就用簸箕撮起来开始筛面,哐哐的箩面声伴随着清亮歌声,和着她们沉重的脚步回荡在小房间里,金粉像雪又似雾在箩筛底下缓缓降落。 而她们四个原地转着,身上穿的红底粉花的小花袄透着湿气,沾在身上,粘糊糊的,额角流下来的汗水得不时用手背抹去。 “嘻嘻……姐,你脸上黑一道,金一道的。”姚秋粟抹了把脸笑眯眯地说道。 “还说我呢!让娘和姑姑,看看你的脸。”姚夏穗笑道。 小花袄上的纽扣磨烂了,纽扣的长把把像毛毛虫似地趴在衣服的前襟上,大娘的手上和衣袖也沾满一层细细的棒子面,眉毛也变成了金色。 姚长青和三大娘也沾了不少的光,呵呵……谁也别笑谁! “什么时候能天天磨麦子,一直推下去,我都愿意。”姚夏穗笑着说道,眼神迷蒙是一脸的向往。 现在天天磨了棒子磨地瓜干,就死很少磨小麦 “会有那么一天的,让你磨麦子,磨到烦。”姚长青笑着说道。 她说出了大家心声和对生活的美好期盼。 这磨由于姚长青和三大娘的加入,边聊、边推磨盘,就忘记了时间,一推就是一上午。 && 吃完午饭,大娘没在让孩子们干活,而是先前许诺的,可以随便玩儿,她们则玩儿抓嘎啦哈或者抓石子儿。 抓嘎啦哈是古老而传统的东北民族游戏,满族人比较擅长此道。东北这块神奇的黑土地孕育了浓郁的民族风情和独特的地域文化,关东十大怪中就有“嘎啦哈姑娘爱”的提法。 嘎啦哈就是由动物前关节磨制而成的玩具,嘎啦哈以猪的、羊的最为常见,羊嘎啦哈因其玲珑小巧而倍受男女老少的青睐。 姚湾村羊少,所以都是猪嘎啦,而一头猪身上只有两个嘎拉哈,煮熟后将附着其上的肉筋儿啃净,涮洗,玩儿的时间久了就磨得锃亮锃亮的,光滑得很。四个嘎啦哈才够一副,加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口袋,这套家伙什儿就置办齐了。 艰苦岁月要收集齐四个嘎拉哈可不容易,所以这种游戏玩到的后来,发生了变化,演变成抓子儿。 红楼梦中有段关于民间小游戏的描写,“宝玉遂一手拉了晴雯,一手携了芳官,进来看时,只见西边炕上麝月、碧痕、紫娟等正在那抓子儿赢瓜子呢”,这里的子儿,就是代替嘎拉哈用的果核儿多是杏核、李子核,石子之类的小玩意儿。 而姚湾村就不缺青石子和鹅卵石。 抓嘎啦哈“抓”应当读“chua”的第三声,“哈”应当读“ha”的四声。这些土语方言的字音,字型和字义在字典词典难以查询,书写起来也只有用同音字来代替,但远不如读起来嘎巴稀脆的有味道。 带有浓浓的乡土气息。 抓嘎啦哈有多种玩法,抓,掇,弹,撂各有不同,一般玩之前要先讲好游戏规则。嘎啦哈有六个面,按照游戏中的点数由多至少依次为正儿,驴儿,肚儿,坑儿四个大面,其他两个面因其窄小成不了气候而经常被忽略不计。 抓嘎啦哈的关键是会撂子儿,距离远近合适方便一次性抓起。 寒冬腊月大雪封门时,正月里闲来无事时,大姑娘小媳妇儿凑在一处,把嘎啦哈往大炕上一撒,盘腿大坐地拉开架式,再加上一个小布口袋上下起落,俨然展开了一场竞技大赛似的,那严肃劲儿一点儿也不含糊。 偶尔,若有界壁儿的小叔子闯入就更热闹了,一边跟嫂子们插嗑儿打荤儿滴,一边挤眉弄眼儿滴出着洋相,嬉闹打俏声要把房盖顶起来似的。 可惜今儿小叔子不在,不过也不妨碍女人们的兴致。 民间也有俗语:“耍正儿月,闹儿二月,哩喽啦啦到三月”。 小孩子是碰不上嘎拉哈了,不过他们玩儿抓子儿、翻花绳,总之不会让自个闲着。 月子里的连幼梅则抱着孩子继xù 龟缩在自己的小屋里,哪怕最后几天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得忍着,而窗外又飘起了零星雪花。 PS:下午二更!! 第44章 ‘回娘家’ “妮儿,又下雪了,不知dào 你爸爸到了没。”连幼梅看着窗外飘飘落落的雪花。 当妈的闲来无事,屋子里就她娘俩,堂屋里很是热闹,也不好去凑。 连幼梅总不能和妮儿大眼瞪小眼吧!说什么好呢!有了,“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这是《声律启蒙》!’妮儿满脸黑线,俺嘞娘哎!这是不是太早了。 再说了这年月读这个没有危险吗? 应该没有吧!连幼梅的声音清脆悦耳,读起来就如唱歌似的,真是好听。 妮儿听得入迷,渐渐的被吸引住了。 娘俩一个唱的有劲儿,一个听得入*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迷,忘却了时间。 && 姚长海如脚踩风火轮似的,蹬着自行车一路朝县城驶去。 一路骑到到了岳母家,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了。 刘淑英知dào 姚姑爷今儿要来,所以这耳朵就时刻注意着街边的动静。 “来了。”刘淑英起身穿过小院,打开了街门。 “妈,你咋知dào 我来了。”姚长海双脚支着自行车道,显然刚刚到。 “听见动静,就出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来了。”刘淑英笑着说道,“快进来吧!看这满身的雪,冻坏了吧!” 刘淑英打开街门,好让他把自行车给推进院子里。 姚长海跟着岳母的身后进了家,他支好了自行车,手里拿着个小包袱。 站在堂屋前的他,拿着岳母递来的扫床的小扫帚,扫了下身上的雪,又跺跺脚上的雪,才进屋。 “进去吧!姥爷在东里间等着你呢!”刘淑英笑道。 “是!”姚长海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姥爷,我来了。”他笑着说道。 “长海来了,快坐炕上吧!暖和、暖和。”刘姥爷笑着招呼道。 “不忙!”姚长海说道,“妈,您也坐下吧!” “这孩子。”刘淑英笑着摇头道,“咱家又不兴这个。” “幼梅妈,你就坐吧!”刘姥爷出言道。 刘淑英轻笑着坐在炕上。 见二位老人坐好后,姚长海跪下道,“姥爷同志、妈同志,长海给二位拜年了,祝二老身体健康,过年好!” “好好!你快起来吧!赶紧上炕暖和暖和吧!”刘淑英起身催促道。 姚长海起身拍了下膝盖,脱掉身上的棉大衣卷了一下放在炕尾,脱了鞋盘膝而坐,解开了包袱皮。 “妈、姥爷,这是幼梅做的两双单鞋,还有家里织的粗布,不如洋布好,您二老别……”姚长海挠着头不好意思道。 “说傻话呢!你姥爷我就稀罕这土布,夏天穿对襟白褂透气、吸汗、凉快。”刘姥爷笑着说道,“幼梅妈,收起来,今年夏天给做了。” “哎!”刘淑英把小包袱系好给收了起来。 “姥爷,十里村大队的牛下小牛犊了吗?”姚长海抬眼问道。 “呃……”刘姥爷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刘淑英赶紧把南瓜子放到炕桌上,插话道,“爸,长海所在的生产队想买小牛犊,一直打听着呢!听说您年三十去十里村接生来着。” “下了,还是个两只小牛犊。”刘姥爷撇了她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赶紧说道,“幸好全程看着,不然的话,说不定被母牛给压死一只。” 年初一幸好徒弟杨志辉来拜年,把这件事当奇闻来着说给他听,母牛一次产下两头小牛犊,几率很小的。十里村都震惊了,村民纷纷前来围观,啧啧称奇。 大年初一刘家上门拜年的一拨接一拨的,多是刘姥爷在畜牧站里教出来的徒弟兽医,还有刘淑英单位的人,也是直到晌午才没人再来。 “怎么回事!”姚长海好奇地问道。 “由于一胎产下两头小牛犊,母牛很虚弱,产后一两个小时才挣扎着站起来。两头小牛的体重只有十多公斤。母牛体重超过350公斤,块头大,牛棚又小,这要是躺下后不小心把小牛给压在身子下边,可不就惨了,幸亏一直看着。”刘姥爷笑着说道,“就现在十里村的生产队长,还在牛棚看着呢!精心侍候着。” “长海想买牛犊的话,要趁早,这稀罕事,多少人可盯着呢!”刘淑英提醒道。 “妈,我知dào 了。”姚长海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早打过招呼了,不过一胎下了俩,招呼不住有人惦记啊!讨个吉祥,“下午路过十里村,我再去说道、说道。” “嗯!”刘姥爷又道,“我也会帮你留意着的。” “那可谢谢姥爷了。”姚长海笑着说道。 “谢啥啊!你姥爷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刘姥爷笑道,“中午多陪我喝上几盅酒。” “是!”姚长海道。 “淑英,做两道下酒菜。”刘姥爷吩咐道,“长海陪我下象棋。” 两人在炕桌上摆开车马,厮杀起来,“妮儿还好吧!” “好着呢!吃的胖嘟嘟的,可乖了,很少哭闹,能吃能睡的。她妈没事现在开始把尿了,连尿布洗的也少了。”姚长海只要一提起女儿话就多了起来。 “啊!那你们可得小心点儿,别伤着骨头了。”进来拿东西的刘淑英听着尾音说道。 “知dào ,妈,我们会小心的。”姚长海保证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爷孙俩都是围绕着孩子说个不停。 刘姥爷听得是满脸笑意,压下心中的担忧,起码得过了年再讲开。 刘淑英炒了一小碟花生米,白菜猪肉炖粉条,小花菇炖小公鸡,醋溜土豆丝、蒸丸子、又蒸了两条咸鱼。 六盘菜,有鸡有鱼,焖足了米饭,这席面也算凑齐了。 刘姥爷拿出自己买的散装高粱酒,这是过年才供应的,打了一斤高粱酒。 “姥爷、妈!”姚长海给二人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来……为了明年又比今年好,干杯。”刘姥爷举起杯子道。 “干杯!” 三人碰杯,“好了随意吧!”刘姥爷发话道。 三人边吃边聊,姚长海又喝了一杯,二两酒,就不再倒酒喝了,他的酒瘾不大。 最主要的是他喝了姥爷就没了。 “爸,可是够量了。”刘淑英摁着他地手道。 “姥爷别喝了。”姚长海也劝道,“对了,咱们还是先商量、商量这房子怎么盖。” PS:二更!! 第45章 十里村 “淑英……”刘姥爷一抬手道。“去把我画的图纸拿来。” “是爸!”刘淑英放下手中的筷子,从炕头柜里拿出一张牛皮纸,在炕上展开。 “还有图纸,这么正式。”姚长海笑道。 “看看吧!你姥爷用心着呢!”刘淑英眉眼含笑道,“保管让你满yì 。” “这是我上次妮儿办十六天时,我去看了你的宅基地后,回来画的房子草图。”刘姥爷指着图纸说道。 ‘这哪里是草图啊!太逼真了。’姚长海摩挲着腹诽道。 “我看没有什么区别啊!典型的农家小院。”姚长海仔细看过之后道。 “关键看里面的布置。”刘淑英好笑地摇头道,“外面太好了,你想挨批啊!” 说的姚长海是一*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身冷汗,“妈,多亏你提醒了,我本来还真想盖的好点儿呢,现在想来还是一般般的好。” “所以姥爷只是改动了里面。”刘淑英笑道。 “哦!”姚长海仔细看到,抬眼道,“别说,妈、姥爷房间合理多了,这样厕所干净多了,估计也不会那么味儿了。”他想了想道,“我会仔细琢磨怎么按姥爷的意思办。” “姥爷,退休后,就去姚湾村常住好了。”姚长海邀请道。“最好的房间给二老留着呢!” “不了!”刘姥爷摇头道。 姚长海哪里不知dào 姥爷的想法,他要是没那个心思,就不会在盖房子上想这么多。 只是碍于自己的父母不好意思罢了。 “姥爷,放心,我爹娘同意了。”姚长海继xù 游说道,“妮儿她妈的产假只有半年,倒时正是农忙时节,谁来看孩子。” “再说吧!”刘姥爷想了想道,心里琢磨着妮儿的眼睛什么时候告sù 他们,等过了元宵节再说吧! 真能毫无顾忌的接受妮儿,不用他们说,自己也会厚着脸皮去的。 这世上有的是狠心的父母!这可是一辈子得背在身上的‘债’。 唉……想起这事刘姥爷就挠头,算了这事想破头了也是无解,事实摆着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的反应到时再说。 不过他们有信心,他们教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这么没有人性吧! 三个人边说边笑吃完了中午饭,外面的雪还在下,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刘淑英抬眼看向窗外道,“天不好,长海我就不留你了,趁着还能骑着走,就早些回去吧!别让亲家担心。” “那姥爷、妈我走了啊!”姚长海笑道,“妈,等这场雪过了,雪化了,哪天天好,我们就来了。” 刘淑英塞给他一个包袱,“这些东西你拿着,我给妮儿做的一身棉衣,留着给她换洗,还有其他的。你回去看吧!” “是!”姚长海接过包袱,他又把房子的草图叠好揣进怀里。穿上蓝色大棉衣,狗皮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推着自行车就出了大门。 虽然天寒地冻,不妨碍他们备料,挖地基。 “天冷,别急着过来,千万别冻着她娘俩了。”刘淑英朝他喊道。 姚长海挥挥手表示知dào 了。 看着姚长海蹬着自行车,消失在街口她才转身回了家。 “爸,别胡思乱想了。”刘淑英欠身坐在炕沿上道。 “行了,不想了。”刘姥爷摆摆手道,“你也去休息会儿,明儿就该你值班了。” 这过年期间打电报的也不少,不能回家,花上一两毛钱,给家里拜个年,报个平安,图个快! “好。”刘淑英退出了房间,进了西里间,盘膝坐在炕上,把上了一半的鞋继xù 做下去。 看着手里的虎头鞋,想着外孙女穿上的模样,这嘴角的笑意就下不来。 “妮儿她姥爷啊!咱家幼梅也当妈妈了,你在那边还好吗?不知dào 还记得俺们吗?” 忆起往事,这脸上流露出甜蜜幸福的笑容,即使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残酷的战争中,也有着片刻的值得回味的温情。 小院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簌簌的下雪声和麻绳摩擦着鞋底、鞋帮的声音。 && 却说姚长海离开了刘家,蹬着自行车先去了十里村,他可是时刻的记着生产队买牛的事儿。 一进十里村,冷冷清清的,原来人都挤到了牛棚了,即使下着雪,也挡不住大伙的热情。 都来看西洋景儿了! 姚长海拉着一个村民道,“你们大队长呢!” “在牛棚呢!”憨实的汉子老实地说道。 姚长海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饶是他身强体壮的也挤不进去啊! 加上其中不乏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热情的孩子,挤着别人了可不好。 实在没办法,姚长海展开狮子吼的功夫,“殷大队、殷大队!殷二狗!”那嗓门亮的一嗓子就把人给镇住了。 如果说姚湾村大多数人姓姚,那么十里村多数人就姓殷。 “谁叫俺呢!谁敢叫俺的小名。”一个糙老爷们儿,声如洪钟的喊道,这吼功可是丝毫不弱于姚长海。 “是我!”姚长海说道,在人群中的他鹤立鸡群的站着,让站在牛棚里的殷二狗一眼就看见。 殷二狗朝社员交代一下,拨开人群就走了过来,“你小子,得了信儿,这么早就来了。回娘家的人还没回来呢!”一拳打在姚长海的肩头,“我还没恭喜你呢,当爹了。” 两人走了几步路,到了打麦场,冬日里打麦场一片空旷,萧瑟的很,只留有青石碾子孤零零的矗立在场中央。 “我也得恭喜你呀!这牛养的,就是牛气耶!来了个双黄。”姚长海笑道,“我说过大年的你怎么胡子拉碴的,还衣衫不整的,瞧瞧,这头上还有干草。” “嗨!别提了。”殷二狗使劲儿摇摇脑袋,干草掉了下来,双手往袖子里一叉,蹲在石碾子上,“还不是为了牛棚里的那头大黄牛嘛!一下子下了两个小牛犊,为了怕老牛伤着小牛了,我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呆在牛棚里。” 殷二狗上下打量着他戏谑道,“哪有你打扮的光鲜亮丽,去丈母娘家了吧!这姚姑爷上门,丈母娘准bèi 了啥好吃,招待咱这个俏女婿啊!” 姚长海微微一笑,朝他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殷二狗不疑有他,附耳过去。 姚长海朝着他打声喊道,“秘密。” “切!德行。”殷二狗笑骂道,不忘揉揉自己的嗡嗡响的耳朵。“你不回家,来这干啥。” “二狗子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姚长海一听眉毛都立了起来。“咱可是说好的啊!” ps:下午二更! 第46章 偶遇 “不就是小牛犊,忘不了,给你留着呢!”殷二狗笑着说道,胳膊肘捣捣姚长海的胸口道,“喂!俺现在好赖也是生产队长了,别二狗、二狗的叫,行不。不知dào 俺的大名殷铁柱。” “行,铁柱啊!问你个事儿,殷秀芹那姑娘咋样。”姚长海弯腰倾身上前小声问道。 作为生产队长,对下属的社员那是知之甚详,就是整个村也是了如指掌。 “哦!你小子打听这个干啥,你可别犯浑啊!别忘了你可是有妻有女的人了。”殷铁柱浓眉一皱,这脸立马拉下来道。 姚长海哭笑不得地拍着他的肩头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是那样儿的人吗?你知dào 我大侄子,快二十了吧!这不也到了说对象的年纪了,打听打听那姑娘的人品、性格。” “这是姚叔的意思。”殷铁柱一撩眼皮道,“嗯!不像,他可看不上老殷家的人品。” 这话咋这么听着别扭啊!想起来*{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了,他也姓殷。“殷水生家的人品。”这才对吗? “博远自己看上的。”姚长海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 “怎么会,博远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怎么会看上她。”殷铁柱不解地问道。 “这我哪知dào ,也许是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呗!”姚长海调侃道。 “噗……有你这么说自家侄子的吗?”殷铁柱哭笑不得道。 “俺说呢!要说这姑娘很能干,工分能挣到9.5,要我说如果不是……”殷铁柱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村里的大路上的吵嚷声。 “你个死丫头,你别跑,看俺不打死你。”远处传来女人的怒吼声。 “咱让大伙评评理,有你这么当娘的吗?”她拉着身边半大的少年站住,回声呛道。 两个都很狼狈,衣服被扯破了,梳的麻花辫子,被抓散了。脸上还有血淋淋,一道道的,明显是指甲挖的。 “殷大队,殷大队,你给评评理。”她一抬眼看见蹲在石碾子上的殷铁柱,拉着少年径直的跑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本来人家教xùn 孩子没他们这老爷们什么事,国人讲究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只要不打死,谁也不会说啥子。 “秀芹,你这是咋了。”殷铁柱一看是大吃一惊,这刚刚说到她来着,就上演这一出,这让老姚家怎么看她啊! “殷大队,你给俺评评理,这日子没法过了。”身后拿着大扫把追来的中年妇女扔了手中的扫把,一把抓着殷铁柱的胳膊哭诉道,“都说这后娘难当,俺是战战兢兢的,生恐教不好他们姐弟俩,不敢打是不敢骂,可是他们俩倒是好啊!”她双手叉腰,指着他们俩的鼻子骂道,“殷大队,今儿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你知dào 他们俩在俺娘家干什么了吗?” “她把饭桌子给掀了,给掀了,这日子可没法过了。”她指着自己的脸道,“俺是彻底没脸了,俺还咋活呀!”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殷铁柱趁机拂开她的手,拿回自己的胳膊。 “秀芹,你也太不懂事了。”殷铁柱说道,“快给你娘赔不是?” “水生嫂子,嫂子,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殷铁柱劝道,殷水生是他家男人,也是秀芹的爹。 “打死也不,打死也不。”殷秀芹嘴犟道。 气的殷铁柱是火冒三丈,给她使眼色,小姑娘也看不见。 ‘死丫头,敢让我没脸,老娘就是要压得你永世别想翻身!别以为能逃的出俺的五指山。’她嘴角泛着冷笑道,眼中有遮掩不住的得yì 洋洋。 姚长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真不知dào 这么瘦小的人,工分挣得堪比男人,不过他知dào ,殷铁柱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殷秀芹披头散发的,缩手缩脚的,衣服有些单薄粗布棉袄给扯烂了,露出里面的破棉套,硬邦邦的跟本不保暖。 “水生嫂子,水生大哥呢!”殷铁柱问道。 “那死鬼谁知dào 躲在哪个地方耍呢!”提起哪个窝囊男人,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今儿他要不收拾眼前这俩,他就甭想上老娘的炕。 正念叨着呢!就听见由远及近传来男人的声音,“春花、春花……” 路春花一听见她家男人的声音,当下哭了哪个痛哭流涕啊!“当家的,你可来了,你要是再来晚了,你可就见不到俺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当家的你要是容不下俺们母子俩,咱们就离婚……” “你这死丫头,俺打死你这赔钱货……”殷水生抄起地上的大扫把就刮了过去。 有殷铁柱在,当然不能让他打人,要教xùn 孩子也得回家去,一把抓着他手中的大扫帚。 “水生,你这是干啥,大过年的。”殷铁柱拽过他手中的大扫帚,“对了,听刚才嫂子的意思……” “嗯!你嫂子又有了。”殷水生满脸笑容地说道。 “哦……”围观的人一副难怪的样子。 肚子里揣着一个就是不一样了,看前妻的孩子自然是哪也不顺眼了。 头一胎生了女儿都这样了,再生个儿子,还了得。 都是十里村的,乡里乡亲的谁不了解谁啊!谁家那点儿事,不知晓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kàn 的,俺们管教孩子看什么看?”路春花眼睛一瞪,吊梢眉更是竖了起来,端的是蛮横泼辣。 “哦!俺们看后娘教女。”不知dào 哪个半大的小子怪叫了一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水生婶子,你老又干了啥,让俺秀芹姐,怒掀桌子啊!”半大的小子继xù 起哄道。 “当家的,俺没说错吧!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看看现在就知dào 勾三搭四的了。”路春花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他婶子,怎么说话呢!小孩子不懂事,不就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至于这么说吗?”孩子家长不愿意了,你爱怎么教闺女那是你的事,可不该这么说话。 再说了就是在怎么,就算前妻的女儿,再不喜欢,也不该说女儿家勾三搭四的,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一辈子可怎么嫁人啊! 殷秀芹抬起了眼道,“在这儿的都是十里村老少爷们,大爷、叔叔,大娘、婶子们,请给俺姐弟俩评评理。” PS:感谢奇迹一生123的打赏。 二更到!! qidian. 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47章 令人发指 打麦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爱看热闹的村民。很快就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人群。没有娱乐的年代,这东家长西家短,屁大点儿事,就吸引着乡民们。 殷秀芹看着十里村的老少乡亲们,面无表情地脱下了木靴子,带出了许多麦秸,就这么光着脚丫子站在雪地上,这还是人脚吗?一双脚冻的红的发紫,淌着脓水,都冻烂了,沾着褐色的麦秸。 “嘶……”在场的人都哆嗦了一下子,都替她疼!旧社会地主老财剥削长工,也不过如此,可现在是新社会,这可是亲爹,不带这么虐待孩子的。 众人的眼神扫向殷水生夫妻俩,穿的都是新作的布棉鞋。 殷水生好歹还要些脸面,男人嘛!被这么多人明晃晃地看着,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 可这缩脚有用吗? 路春花双手一叉腰,一双三角眼斜睨着扫向看热闹的众人,则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了,她又没说,谁知dà〖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o 她没袜子啊!这冬天下雪,不都是这么穿的。” 紧接着看向他们姐弟俩,一双眼睛喷着火,随就骂道,“杀千刀,坏心肠的死丫头,俺们真是养了两只白眼狼啊!吃俺的,穿俺的,现在还卖俺们的赖!真是丧良心啊!” 在场的人中,也有穿木靴子的,可谁心里不是明镜啊!就是穿木靴子也是粗布做的厚袜子,里面塞不是新棉花,它最不济也是破烂棉套吧! 谁也不是光着脚丫子,塞的麦秸吧!谁不知dào 这婆娘啥底细啊! “你这死丫头!”殷水生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看着众人谴责的眼神,是火冒三丈。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裸的打脸行径,当场就扬起了巴掌。 “干什么?殷水生!”殷铁柱一声大喝,“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就是旧社会也没有如此对待自己的子女的。”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道。 “就是什么?你们也是养家的,不知dào 这世道艰难啊!能吃饱就不错了。”路春花嚷嚷道。“你们穿的就都是新的啊!” 得!她还有理了。 “狗蛋儿!”殷秀芹叫了身后的少年一声。 身后的少年,也脱掉了身上的木靴子,不用说这脚丫子也好不到哪去。然后扯开了身上的衣服…… 一下子哗然了,这粗布里面根本不是棉花,连破烂棉套都不是,而是一些麦秸。 接着他又开始脱掉上衣,“嘶……”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一下子村民愤nù 了,孩子瘦的皮包骨不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被打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新伤落就旧伤,真是令人发指啊! 这下子殷铁柱脸色变得铁青,“殷水生,你给我解释一下。”说话当中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棉袄穿在了孩子身上。“秀芹可是顶了个壮劳力,口粮也没少分给她,咋还把孩子给瘦成这样。” “秀芹姐很能干,挡不住有个懒婆娘和只知dào 耍牌的爹吧!” “就是,就是,光吃不干活,秀芹再能干,那是养活他们一家子。” “你们懂个屁,不知dào 瞎嚷嚷什么?”路春花一听这眉毛都竖起来了。“谁偷懒了,俺们哪天不上工了。” “俺们是不懂,但大队账本上可记着谁出工多少呢!” “光上工,就是不出活。” “哎哟!队长,俺肚子痛。” “哎哟!队长,俺脚崴了。” “哎呀呀!队长俺憋不住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学的惟妙惟肖的。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哈哈……” 看热闹历来是国人的传统,看别人的热闹,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轮到自己是热闹。 那就…… “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看老娘不抽你们。”路春花恼羞成怒,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说着拿起大扫把。 “路春花你骂谁呢!”当场就有人不愿意了。 “路春花,你想咋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打人不成。”殷铁柱夺过她手里的大扫把道。“再说了,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哈哈……” “殷队长,这说话可得凭良心。”被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这么哄笑,殷水生不愿意了,梗着脖子说道。“俺什么时候没有出过工,俺可是积极分子。” “啊……呸!殷水生,你可真是红口白牙的说瞎话,眼睛都不带眨的,也不怕害牙碜!”在场的人当场啐道。 乡里乡亲的谁不知dào 谁啊!真当这些人都是睁眼瞎子啊! “白纸黑字写着呢!”殷铁柱轻飘飘一句话,殷水生立马哑火了。 “俺姐比俺还惨!”狗蛋儿抽抽搭搭地说道。 “殷水生……你们……你们……”殷铁柱已经气地说不出话来了,最后说一句道,“他们俩还是你的孩子吗?” “这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怎么下的去手。”殷铁柱说道。 “简直是畜生不如啊!” “你看看他们夫妻俩身上穿的,都是新作的藏青色的中山装,蓝色的大棉袄。红黑的格子罩衫,藏青色的斜纹裤!” 这大家不用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俺教孩子管你们什么事?”殷水生还振振有词道。“都瞎起什么哄,一边去。” 殷秀芹的双眼彻底的漠然,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彻底的死心了。都这样了,换不来当爹的半分温情,还能期望什么? 以往总是自欺欺人,爹不知dào 她打俺们,现在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这还不算,她打算把俺姐嫁给村里的车把式钱老四。”狗蛋儿瞪着路春花又说道。 “人家钱老四咋了,那可是车把式,多少人羡慕的。”路春花挺着胸膛说道。 “他都三十多了,是个鳏夫,人家秀芹今年才不过十七。”人群中鸣不平道。 “咋了,咋了,俺不也嫁给了个鳏夫。”路春花扭着腰理直气壮道。 “那是**配鳏夫绝配!” “哈哈……” “笑什么笑!”路春花一听就急了,这明显的说了她呢!她就是**,后来才嫁给的殷水生。 虽然新社会了**再嫁合理合法,但几千年根深蒂固的观念,**的名声不太好。 “殷水生,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俺。”路春花说着说着,梨花带雨,哭了起来。“按不活了。”说着就往殷水生身上撞,要死要活的。 这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可是深得真传。 “俺说水生家的,你这是寻死呢!还是投怀送抱呢!”傻小子调侃道。 “哈哈……” “俺看是投怀送抱的。”小伙子们起哄起来。 “臭小子,看俺不打烂你们的嘴。”路春花挽起袖子,这是要亲自披挂上阵。 PS:下午二更!! 第48章 缘由 面对众人的指责,殷水生夫妻俩是个混不吝,路春花更是撒泼耍赖。 “钱老四是车把式不错,但他经常撺掇着村里人上自由市场卖山货,俺姐可是生产队里突击队员,跟俺姐跟本不是一路人。”狗蛋儿怒气冲冲地说道,在添一把火。 这帽子扣的不小,但也是事实,虽然现阶段有自由市场的存zài ,但对大多数觉悟高的人来说,那不是正道。 姚长海摩挲着下巴道,这小子倒是会说话,不是一路人,就差点名指姓的说他钱老四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了。 “行了,别说了,咱们到大队,让支部书记评理吧!省得你们说俺不公。”殷铁柱直接说道。 殷秀芹抬起眼,一双眼深邃而发亮,看着殷水生他们道,“爹,俺要嫁人,就带着狗蛋儿一起嫁,否则死也不嫁。”她眼神冰冷地看着路春花道,“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也难怪闷不吭声地殷秀芹会怒掀桌子了。br /> 唉……这都是被逼的,带着弟弟嫁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可见这日子有多艰难,这得有多不放心这对儿夫妻。 “你这死丫头,还反了天了不是,俺今儿就打死你,了事。”殷水生这脸皮算是彻底没了,恼羞成怒的他吼道。 这么多人都在场,哪能真让他打着孩子呢!纷纷上前拦着。 “长海,你看这事闹得,你的事,没跑,俺得先……”殷铁柱叹口气不好意思道。 “行了,快去吧!只要这事没变化,我也先回家了,这雪越下越大了。”姚长海摆手道,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殷秀芹一眼,今儿上演的这一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人被逼到了这份上,奋力挣扎…… 不管在什么时候,家丑不可外扬,且孝道大如天,这样以下犯上可是得不到好果子吃的,不过今儿她这一‘闹’,得到了同情分。 虽然这属于个人的家务事,但闹到现在,队里得管这事,起码给孩子们争取了一线生机。 不知dào 他家那个憨小子能否辖得住她,不过她要是对博远一心一意,却是是个贤内助,算是‘有勇有谋’。 不过这事决定权不在他,在老爷子和大哥手里。 回去的路上,雪下大了,姚长海怕路滑摔着自行车了,所以一路推着回去的。 && 东方红农场家属区。王家从初一到现在持续的低气压,压得小的们都躲到邻居家了。 “她爸,你就别气了,快想个辙子吧!这要是在传下去,咱家琦红可还怎么嫁人啊!”王妈着急地说道,这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着急上火的,这嘴上都起了泡了。 王爸面无表情地瞪着王琦红,“还能怎么着,她自己惹出来的,嫁过去不就得了。”说着看向爱人埋怨道,“这姑娘大了,你也不看着点儿,有点儿苗头也不说提醒着点儿,没那心思就早点儿跟人家说清楚啊!这叫什么事啊!唉……”外面传的风言风语的。 “我说了,你闺女你不知dào 啥脾气啊!”王妈撇了撇嘴道,“吃的时候,你可没说啥。” 王爸一张脸涨的通红,王妈自知话也说重了,赶紧赔不是道,“我错了,还不成吗?她爸,真让琦红嫁给那个傻小子啊!” 王爸瞪了一眼这会儿蔫了吧唧的闺女道,“她妈,我看去市里纺织厂当工人的名额给了咱家二小得了。” “爸,你咋变卦呢!说好了是我去的。”王琦红一听就急了。“我才不再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地方待下去呢!再说了人家纺织厂接班要的是女工,您让二小去合适吗?要是能男的去,哪还轮到我啊!大伯家的堂哥们可都等着呢。” 整个王家就她一个女孩儿,所以王琦红才这么有恃无恐,不怕旁落他人。 “你整的这一出,叫我怎么收拾。”王爸没好气地说道,“你早晚被你这好吃的嘴给害死。” 坐在小板凳上的王琦红嘟囔着嘴,一脸的无辜道,“我哪知dào 乡巴佬存着那心思啊!我没有说过任何出格的话,是他自己误会了。” “是您说的乡民淳朴的!”她倒打一耙道。“人家给我才接的吗?” “别气,别气,老王!”王妈说着上前拍拍老伴儿的后背,还不忘瞪王琦红一眼。 “唉……你们啊!”王爸长叹一声道,“琦红,真的说起来,那小子也不错,在农村是个高中生也不容易,要模样有模样的,你不考lǜ 一下。” “爸,说什么傻话呢。”王琦红把脸一撇,不屑道,“读的书再多,也洗不掉他身上的土腥味。” “啪……”王爸拍着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爹我就是泥腿子出身,咋了看不上啊!” “老王,老王,别跟这死妮子一般见识。”王妈赶紧给王琦红使了个眼色道。 “爸,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王琦红赶紧道歉道。“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这农场马上要招工人了,依我看他的条件来招工的话,一准能,琦红你不考lǜ 一下。”王爸说道。 “农场工人还不是……那啥?”王琦红在王爸的瞪着她的眼神下说不出种地两字,只好那啥了。 “我现在就找他说清楚,不就得了。”王琦红为了自己的将来,立马行动道。 “你给我回来。”王爸招手道,“你给我说说,我听听。” 王琦红站在门口道,“我就说,年后我要去市纺织厂上班了,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在相见,谢谢他这些日子的照顾!” “还算你有脑袋瓜子。”王爸瞪了她一眼道,“不过这样还不能让他死心,你这样说,就说家里给你找好对象了,过了年就结婚。” 就在这时,“王琦红,王琦红……有人找。”外面传来好姐妹的声音。 “知dào 了。”王琦红看向窗外,好姐妹朝她挤眉弄眼的,就知dào 他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王琦红回头看向王家父母。 “记住!琦红,别找没人的地方,要不经意间说出来。”王爸在她身后说道。“谁知dào ,一言不合,惹怒了那小伙子会发生什么事?” “知dào 了。”王琦红戴上雷锋帽,穿上大厚棉袄,围上自己织的围巾踏着风雪走了出去。 “不行,我得去看着点儿。”王爸起身道,为了闺女可真是操碎了心。 王爸悄悄地跟在王琦红身后,看着兴致勃勃地而来的大男孩儿,听到她高兴说:你要恭喜我啊……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他在后面叹了口气。 然后就见三、四个好姐妹拉着她跑了,王爸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死丫头,不算笨。 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了,为免横生波澜,明儿一早就把她打包送走。 第49章 姥姥的礼物 姚长海从十里村推着自行车出来,雪越来越大,咯吱、咯吱踩着厚厚的雪朝姚湾村走去。 十里村距离姚湾村大约有十里地,他望望天色,看来天黑前能赶回家。 “真是壮美!”整个盘龙湖都被雪覆盖了,非常寂静。 姚长海今儿心情非常的好,站在湖边,一大片白茫茫的景致映入眼帘,玩心大起的他拾一石块,抛上湖面,滴溜溜的成了一个白白的雪球,这白色一直往前绵延着,目光的尽头已然分不清是天空还是湖面。 听书上写道:西湖之美,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西湖的雪是柔柔的,点缀的,而盘龙湖的雪湖,则是大气的、纯粹的、壮观的。 四周万簌俱寂,偶尔天空中飞下来几只小鸟,在扑愣着翅膀,扇起几片雪花。 湖周围的榆钱树上都挂上了冰雪,仿佛千树万树的梨花开放了。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山峦原野湖泊都白雪皑皑,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琼宇凌霄、玉树琼枝,广阔原野、千山万壑都被白色统治,万物都蛰伏在皑皑白雪之下等待春天。 这眼前的美景再好,在姚长海这个俗人眼里,那就是瑞雪兆丰年,今年又是一个好年景。 姚长海边赞叹,边绕着盘龙湖走,突然看见前面一个黑点儿,这背影好熟悉,于是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失魂落魄的背着猎枪的姚清远,不知dào 自己怎么出了东方红农场,晃荡荡的,一脚深、一脚浅地不知方向地走着。 本来兴致勃勃拿着猎枪,想带着王琦红去山上打猎的姚清远,见着心心念念的人,结果当头棒喝,‘人家要回城里了,人家要结婚了。’ 本来还想着今儿好好表现。能打着一点儿猎物,好把话说开了,处对象。 这下倒好,好在、好在。这脸没有丢尽,不然更是无地自容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清远,这大雪天,你不在家,在这儿干啥,不怕冻着了。”姚长海推着自行车,猛追了几步,追上了姚清远。 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应,姚长海上前两步,回头看着双眼无神的姚清远。 姚长海一愣。使劲儿拉了他一下,“这是咋了,瞧着模样像是失恋了。” “都没开始呢!哪来的失啊!”姚清远无意识地回应道。 姚长海只是哦了一声,在无表示,早就猜到的结果。没想到那家姑娘行动这么迅速。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倒是用不着他们出手了。 “小叔,你不安慰我一下。”姚清远已经回过神来,苦笑道。 “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没事吗?”姚长海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不能笑,难道哭啊!”姚清远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都是照着小叔的样子做的啊!小叔不是这样感动的小婶的,怎么会这样。” “咳咳……”姚长海差点儿连人带车一起摔了。清清嗓子道,“清远啊!这感情不是种地,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下次记得睁大眼睛,看清了。” “嗯!”姚清远点点头,紧接着哭丧道。“唉……只是可惜了那么多野物,我一口都没吃。” “噗……”姚长海差点儿吐血三升,这下子不用担心这傻小子了,到现在还惦记着吃的,看来用情对那姑娘并没有多深的。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的猎枪出来。”姚长海看着他身上背的锃亮的猎枪不就是他的。 “小叔,小叔,别打,别打。”姚清远躲避着他的铁拳,“我的枪法很准的。” “小叔,别跑了,万一滑到了,摔出个好歹来,俺怎么向小婶交代。”姚清远火上浇油道。 “臭小子,敢咒我,笑我老啊!你给等着。” 叔侄俩,你追我赶,一路追打着,笑闹着回了姚湾村。 姚清远感激地看着小叔,心里道了声:谢谢。 然后拉着姚长海道,“呃……小叔,这样的糗事,别……” “行了,我知dào 你担心什么,这是咱们叔侄间的秘密。”姚长海拍拍他的肩膀道。 “我没事,小叔别担心。”姚清远保证道。 “那就好,姚家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姚长海欣慰地点点头道,“对了告sù 你个好消息,十里村的母牛下了一对儿小牛犊。” “呀!小叔,那我们大队不是可以买一对儿了小牛犊了。”姚清远高兴地说道。 “买一只就已经勒紧裤腰带了,那有那么多钱啊!”姚长海摇头轻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相信牛马会有的,馒头也会有的。” “嗯!” 叔侄俩到家时,已经傍晚了。 “小叔,你可回来了。爷爷、奶奶和小婶担心死了。”姚博远让开路说道。“咦,清远也回来了,还背着猎枪出去了,你上山了,怎么不叫我。收获如何。” “哦!下雪天,猎物都躲起来了,所以空手而归。”姚清远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 “你怎么和小叔一起回来的。”姚博远随口问了一句道。 “在村口碰上的。”姚长海笑着说道。 姚清远站在堂屋前喊道,“爷爷、奶奶,我和小叔回来了。” “小叔子回来了。爹、娘正等着你呢!”大娘端着簸箩说道。 簸箩里面是地瓜干压碎了等着磨面,做地瓜面窝窝。 “呵呵……路上拐了个弯儿,所以回来晚了。”姚长海推着自行车支在过道里,免得雪给打了。 姚长海咯吱咯吱的踩着雪先进了堂屋,“爹、娘,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先去看看你媳妇和妮儿吧!现在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姚奶奶站在帘子边问道,“你干啥去了,在亲家家呆到现在。” “呵呵……没有。”姚长海笑着解释道,“吃完中饭,我就出来了。回来的路上去了躺十里村。” “去哪儿干啥呀!”姚奶奶嘟囔道,“哦!俺想起来了,他们村的老黄牛该下崽儿了吧!” “娘,好记性。他们村的老黄牛下了双黄。”姚长海高兴宣bù 道。 “哎呀!他爹。听见了吗?”姚奶奶回头道。“真是,这可是多少年不遇的好事。” “俺耳朵又不聋!”姚爷爷笑道。“那十里村人都高兴‘疯’了吧!” “那是当然的喽!”姚长海接着又道,“所以我的时刻盯着,别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明白,你先回屋吧!”姚奶奶催促道,“天亮就走了,现在才回来,吃饭的时候再聊。” 很快十里村下了一对儿小牛犊的事,就被姚家这几个小萝卜头儿给传遍了。 姚湾村和十里村离的近,这彼此接亲也是常有的事。闺女嫁出去,媳妇儿娶过来。 只不过年初一走动的少,所以这好事今儿才传开来。 姚长海出了堂屋进了自己的西厢房,掀开帘子道,“怎么样儿。妮儿乖不乖!” “乖着呢!”连幼梅笑着道,“你拐哪儿去了。” “拐到十里村了,咱队里不是想买牛吗?哪儿下一对儿小牛犊。”说话当中姚长海坐到了炕沿上,冷冰冰地大手摸着妮儿的脸蛋儿。 冻得她一哆嗦,“啪……”连幼梅打掉他的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当爹的。真是的……” 姚长海一脸傻笑地看着她们娘俩,“呵呵……”把手插进了袖笼里。 “对了,她妈这是咱妈给妮儿的。”姚长海说着把包袱拿了出来,说着解开了包袱,拿出一套棉衣。 “真是的,你姥姥怕你穿湿衣服。又给你赶做了一身,不知dào 咱现在把尿,几乎不穿湿衣服了。”连幼梅摩挲着衣服道,“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姥姥啊!” “她妈,你看看这是什么?”姚长海看着包袱皮里的东西。除了一身棉衣,还有布老虎,肚兜,耳枕…… 连幼梅摇头轻笑,“你姥姥也真是的,这肚兜夏天才用的上。这耳枕……上等的棉布做的。”她拿在手里捏了捏,放在鼻子边,轻轻闻了闻,“里面装的是荞麦壳,还有野菊花。” 耳枕?是什么东东? 妮儿打开天眼,一看,很漂亮。颜色非常的鲜艳,大红色,像个趴着的大青蛙,蛙型被拟人化了,头部为小儿形象,简直就像新生小儿造型,从形象上看去,蛙与娃太相似了。 枕头中间绣着一朵大大的粉红色莲花,莲花的花蕊是中空的。 “来试试!”连幼梅说着轻轻托起妮儿的头换了枕头。 咦……妮儿躺在枕头上,晃晃脑袋,明白了,婴儿睡姿不过就是仰卧和侧卧两种,好像人类都是这么睡觉的。 仰卧时婴儿的头骨正好枕在那的圆洞上,后脑勺儿自然就可以睡成圆型,不至于把头给睡偏了;侧卧时耳朵刚好枕在这个洞上,这样就不会影响耳朵的发育。 人的耳部穴位也不少,耳部不受挤压便不会盲目触动这些穴位。另外,婴儿脱离母体不久,还带着较大的“火气”,而耳朵又是人体的七窍之一,不能堵压,婴儿侧卧时,耳朵就可经通过那个“气眼”透气。? 耶!不错,不错。 耳枕内填充讲究硬挺,对头骨起到良好的支撑定型作用,完全不像现代时髦的蓬松软棉枕。这样小脑袋瓜就不会像前世睡偏了,难看死了。 妮儿反复的摇晃着脑袋。 “看来咱家妮儿很喜欢耶!”姚长海笑道。 ps: 抱歉,晚了点儿,今儿上架,二更一起发,稍后二更! 第50章 傻乐(求首订) “还真是个喜新厌旧小家伙,你刚才枕的也是耳枕。”连幼梅轻点她的鼻头,亲昵地说道。 妮儿心里腹诽,以前不是没有发xiàn 嘛!再说了她哪有心情注意这身边的小东西。 头枕在后面,谁看得见。 “妮儿,看这边,姥姥做的布老虎好不好kàn 。”姚长海又拿着手工做的布老虎。 虎和龙以其威武神圣共同构筑了中华民族的图腾。 在历史的发展中,龙为天子和神圣的象征,虎则深入到了民间,成为百姓的精神寄托和追求的化身。 而民间有做布老虎为婴儿驱邪避灾之说。 姚长海手中的布老虎,红、黄、绿三色,色彩讲究浓艳,色块对比强烈,基调热烈明快,使得整个布老虎形象鲜明生动。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sp;它在造型上分头、身、尾三部分,而着重在头部设计。宽大的嘴,洁白锋利的牙齿,两只粗壮的犬齿向两边图露,借以表现老虎的雄威。但是嘴角做得弯弯向上,似有嘻笑状,加上黑白相间的球状眼睛,脑门上黑黑的“王”字,又叫兽中之王变得憨态可掬,逗人喜爱。 认真的说姥姥的手艺还不错。 “这可是姥姥亲手绣得,怎么样,好不好。”连幼梅笑道。 姚长海拿在手里,“妮儿,看这边,妮儿看那边。”忽左忽右的,他发xiàn 妮儿脑袋转的方向,每次都跟他一致。 姚长海乐得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我就知dào 姥爷在试探我,咱家妮儿很健康。’ 呵呵……姚长海激动地抱起了妮儿,俯下身,啵……啵……她被人啊……妮儿哇哇乱叫。 “真是的,你这个当爹以欺负闺女为乐。”连幼梅直起身子抱回了妮儿。 “呵呵……我高兴,她妈,我真的高兴。”姚长海傻乎乎地说道。 “傻样儿。”连幼梅嗔道。媚眼间尽是笑意。“真不知dào 你笑什么?” ‘我知dào 就成了!’姚长海继xù 傻乐。 脸蛋儿被扎的红红的妮儿,委屈的窝在连幼梅地怀里,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妮儿是火冒三丈死死的盯着姚长海。脑海中出现了他跪在姚奶奶的面前,然后是两人是抱头痛哭…… 她的天眼预知能力,画面不多,这不前不后的,她就是在有本事也猜不透啊! 天眼的预知能力,如果她想要预知一个人很多年以后的未来,只一个人就看得她头昏眼花,浑身无力,且需yào 长时间的注视,透支能力之后的结果就会像她那天那样。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昏睡两天才可以恢复精神。 不过是不是预知她也没法去确切地辨认啊!时间跨度那么长。 但如果她要预知当天或者几天发生后的事,那么一天则可以使用二到三次不等,端看她要看的时间远近。 不过从刚才的画面来看,发生时间不会太长。 真是的。她要是会唇语就好了,就能知dào 说什么了。 脸被气的通红,这身体就不由自主…… “糟了,她爸,快点儿,快点儿。”连幼梅把妮儿递给了姚长海。 姚长海熟练的把完尿后,把妮儿放在了炕上。把布老虎塞给了她。 && “对了,妮儿妈和你说个事。”姚长海往前坐了坐道,“你不是让我打听、打听殷秀芹那姑娘人品吗?” 连幼梅挑眉笑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是啊!今儿巧了,在十里村,遇上了一出‘狠心后娘苛待儿女。打麦场上儿女巧揭真面目的戏码。”姚长海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道。 他不疾不徐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妮儿妈,你怎么看?”姚长海说完后,低头逗弄妮儿的小手,让她抓他的食指,“小家伙。好有劲儿。”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如果是有意倒是有勇有谋,有点儿意思。”连幼梅琢磨道。 “还不是被逼出来的。”姚长海叹了口气道,他抬眼看着连幼梅笑道,“我以为你会先同情、怜惜的,还有心思分析这个。” “同情的还少啊!”连幼梅仰起了下巴道。“又不缺我一个,分析她的所作所为才更重yào 。” “嘻嘻……不愧是我媳妇儿。”姚长海与有荣焉道,末了还不忘夸赞自己一下,“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看样子是个会过日子的。”连幼梅摩挲着下巴中肯地评价道。 “娶媳妇儿只要会当家就行。”姚长海也附和道,“这事看十里村的调解的结果吧!” “闹成这样,而且那姑娘已经成年了,挣工分不比男人少,估计会趁机带着弟弟出来。”连幼梅猜测道。“回去也是两看相厌,且还有可能被打,关起门来谁知dào 啊!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 “有可能,这样两边也冷静一下。”姚长海点点头道,“对了,媳妇儿你的滚子油还有没有。” “干啥?让博远给那姑娘送去。”连幼梅起身抽开炕头柜上的抽屉拿出来一管还没有用过的滚子油给了他。 “我去给博远,让他明儿给那姑娘送去。”姚长海说道。 话落姚长海就转身出去了,把滚子油给了姚博远,又把在十里村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谁知dào 这话还没说完呢,人就蹿了出去。 “喂!小子,都快要吃饭了,你不会现在就去吧!”姚长海叫道。 回答姚长海的是姚博远雪中的背影,“你个傻小子,好歹也穿上件大袄啊!” 回答他的只有天上飘落的雪花,姚长海好笑地摇头道,“这小子,哼!口是心非的家伙,说的比唱的好听,看来是陷进去了。” “看来这个家又该办喜事了。”姚长海摇着头进了屋。 “妮儿她爹,该吃饭了,去把家里的那三个疯小子给叫回来。”姚奶奶吩咐道。 “知dào 了!”姚长海穿上木靴子出了院子,一路上正巧遇见自家贪玩的侄子墨远。就嚷道“墨远奶奶叫你回家吃饭,别忘了叫上你弟弟们。” “知dào 了,小叔。”姚墨远喊道,冻得红红地笑脸。回头朝正在玩打雪仗的姚家小子们喊道,“文远、振远,回家吃饭喽!” 也就他们三个还小,疯跑着玩儿,稍大一点儿的早就开始帮家里干活了。 “吃饭去喽!”三个人手拉着手,一路带风似的跑了回了家。 “你们三个,你看看这身上的雪,你们就使劲儿给俺糟啊!”大娘看着如雪人似的跑进来的三小道。“还穿着新衣去雪地里,行啊!” 大娘说着拿着笤帚疙瘩开始扫孩子们身上的雪,姚夏穗则给另一个弟弟扫雪。三大娘给振远拍打身上的雪花。 “娘,娘,疼!”姚文远左躲右闪,子哇乱叫道。 “还知dào 疼啊!”大娘瞟了他一眼道,“这可是新衣服就敢这么糟蹋。你说该不该打。” “该打。”三大娘也道,拍的振远身上来回的晃荡。 “娘,俺们穿的旧衣服,旧衣服。”姚文远嚷嚷道。 “怎么,还有理了,旧衣服就可以糟啦!”大娘听着更可气道。 “娘,娘俺们不敢了。知dào 错了。”仨小一同认错道。 “行了,也打了,错也认了,让孩子们进来吧!别冻得着凉了。”姚奶奶拦着道,偷偷的朝仨小使个眼色。 三个小机灵鬼蹿进了屋内,“爷爷。我们回来了。”三个猴崽子蹿到了炕上。 姚爷爷笑道,“你们三个呀!冷不冷!” “呵呵……”仨小一脸傻笑道,“爷爷,我们不敢了。” “臭小子,答yīng 的怪快。转过头,不还是照玩儿不误。”姚爷爷笑骂道。 “嘿嘿……” 爷孙说笑时,姚长山和姚长海和其他男孩子都进来了,大娘和女人们则赶紧摆好碗筷,盛上棒子面粥和玉米饼子、蒸好的地瓜干。 蒸过的地瓜干软和,适合老人吃。 “老伴儿啊!”姚爷爷叫道。 “啥事?”姚奶奶掀开帘子问道。 “有没有收集点儿雪水,留着给妮儿夏天用。”姚爷爷提高声音道。 “早就备好了。”姚奶奶说道,小声嘀咕道:“真是瞎操心,这还用老头子吩咐啊!” 家里的孩子多,隔年的雪水可以治疗夏日里的痱子,所以每年都备着。 “我多句话不行啊!”姚爷爷失笑道。 “行,怎么不行,知dào 你稀罕小孙女。”姚奶奶摇头轻笑道。 此事揭过,姚奶奶退了出去,女人们围着灶台吃。 “咦!博远呢!”姚爷爷问道。 姚长海啃着玉米饼子,抻了一下脖子,咽下去道。“哦!他有急事出去了。” “有啥急事,到了饭点儿还要出去啊!还下着雪呢!”姚爷爷又问道。 “爹,博远大了,总有点儿自己的私事吗?”姚长海笑得贼兮兮道。 田胜利闻弦歌而知雅意就道,“博远这小子,还真猴急。” 姚爷爷眼眸微闪,“你博远有什么差错,老子可拿你是问。” “爹,这……。”姚长海心里咒骂道:臭小子被害死了。 姚爷爷又道,“谁让你是他小叔呢!”然后又朝外喊道,“博远娘,记得给博远留些饭。” “知dào 了爹。”大娘在外间说道。 姚长山听得一头雾水,傻乎乎地问道,“爹,博远有什么差错吗?” ps: 新书首上架,求粉红,求开门红……拜谢了!! 给点儿信心鼓励,鼓励! 第51章 商量 “大哥,这都还听不出来啊!”田胜利手中地筷子一顿,笑眯眯道,“博远去找了那姑娘了呗。” “啥?”姚长山一听急了,“这小子,这么晚去找人家,也不怕风言风语啊!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太不懂事了。” “长山,你没有打听打听博远稀罕的姑娘。”姚爷爷问道。 “打听过了,挺可怜的一个丫头,挺能干的,就是她这爹、娘……在村里风评不太好!”姚长山犹豫道。 “我也打听了,何止呀!爹,俺就没见过狠心的爹。真是老话说的好,有后娘就有后爹。”田胜利唠唠叨叨地把下午发生在十里村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么快就传到姚湾村了。 没有娱乐的年代,国人八卦的热情依然不减。 “那长山,你的想法呢!”姚爷爷放下手〖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中的碗筷道,人老了,这饭量也就小了,晚上吃点儿就成,他喝了一碗棒子面粥就成。 “俺听爹的。”姚长山老实地说道。 “老婆子,博远娘,吃完了吗?吃完饭你们都进来,为了博远的事,咱们商量一下,看这门亲事怎么办?”姚爷爷说道。 外间的女人都已经吃完饭了,姚夏穗和秋粟在收拾碗筷。 女人们掀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小辈们起身让开地方,姚奶奶上了炕。 几个小萝卜头纷纷起身离开,大人们商量事情,他们还没有权利听。 姚夏穗和姚秋粟则趁机把炕桌抬了出去,好让大人们商量事情。 “长山,我问你的意思,你就说呗。”姚爷爷看着他可气道。 要说这个大儿子,稳重、厚道还实诚,哪儿都好,就是……傻乎乎的。 “爹让你谈谈想法。你就说呗!这成不成还不一定呢!”姚长海扯扯他地衣袖说道。 “那爹俺可说了啊!”姚长山放下碗筷,坐直了道,“说实话,虽然老话常说:天下无不是父母。但那样的亲家我看不上,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和他们做亲家我也不愿意。只是博远打小就懂事听话,第一次这么说出来,我不想伤着孩子了,那丫头说实在话真是个好姑娘。” 真是左右为难,怎么就稀罕上她了。 田胜利一脸可惜道,“可惜了,那姑娘放话,要带着弟弟一起嫁。唉……这年月谁家的日子也是紧巴巴的。俗话说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的,没人喜欢带个拖油瓶的。” “哎,她姑父,人家都说你算盘顶在头上打,这事怎么又糊涂了呢!”姚长海笑道。 “小舅子。这个怎么说啊!”田胜利‘虚心求教’道。 “那姑娘的弟弟都十岁,已经算是个小劳力了,可以挣半个工分了。再过几年大了,还能吃咱几年啊!” “啧啧……小舅子,这打算盘俺现在可不如你了,精啊!”田胜利戏谑道。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呢!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怎么就这么精打细算啊!”姚长山数落道,“咱是那种人家嘛!孩子还小呢!” “小舅子。真是的,咱们家那是那种算计别人的人家嘛!”田胜利使了个眼色给姚长海。 姚长海道,“大哥,别急啊!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这事还得看咱爹怎么说。” “嗯!”姚爷爷点了点头。 姚长山没看明白这是同意了。还是只是认同了他们的话。 “老婆子,你怎么说?”姚爷爷看着老伴儿问道。 “俺这得看博远和那姑娘了意思了。”姚奶奶说道。 言外之意,博远要是非娶,他们也拦不住。 “博远娘你呢。”姚爷爷看向她问道。 大娘一笑道,“说实话。这样的亲家相信没有几个喜欢的,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清远有话说?”姚爷爷眼尖地看着他道。 被点名的姚清远,坐直了身体说道,“爷爷!说老实话,我不喜欢她做我大嫂,还带着弟弟一起嫁过来,天底下哪有这回事。就别提她那泼辣的性格了……” “你懂什么?”姚长青弹了姚清远一个爆栗。 “姑姑!”姚清远揉揉自己的脑袋道,“我有发言的权利,再说了她可是咱家的长嫂耶!得慎重。” “爹!我看还是等博远那孩子见了工再说,也不迟啊!”姚长海宽慰道,“到时候看上博远的可就多了去了。” 能当上工人可是很吃香的。 “对呀,博远还没挑明呢!”田胜利说道,“咱们商量是不是早了些?” “早!那小子一听见姑娘有事,比兔子蹿的都快,你们觉得早。”姚长青直接命中道。 “也是哦!”田胜利点点头道。 “嗯!”姚爷爷道,“这些天多打听点儿。” “知dào 了爹。”兄弟俩点点头应道。 谈着话天色已黑,各家散去,点着煤油灯干活,得不偿失。再说了大过年的,休息几天,一年也就这几天。 && 却说姚博远一路跑着跑到了十里村,倒也不显得冷,这浑身还冒汗呢! “博远,你咋来了。”殷铁柱看着村头的匆匆跑来的高大的年轻人道,“哦!你小叔告sù 你的吧!已经处理完了,你来晚了。” 由于一路跑着过来,这浑身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 “她呢!”姚博远焦急地问道,“二狗叔,她呢!” 殷铁柱无语了,你叫叔就行了,干嘛非要加上二狗啊!于是粗声粗气道,“在牛棚呢!” 姚博远可听不出来他声音中的怨念,且一听他 的话就急了,“二狗叔,你咋让她住牛棚啊!” “这是秀芹自己的选的,俺也没法子。”殷铁柱话锋一转道,“其实这样也好,回去也落不了好,还不如先在牛棚凑合着住。起码那里暖和。” “要说,殷水生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殷铁柱气愤道。“早知dào 不让他代领秀芹的口粮了。” 姚长海走后,全村的人都围到了大队支书那里了,都吵吵成一锅粥了。 既然已经摊开了。这父女俩算是撕破脸了,什么丑事都往外抖搂。 “又咋了。”姚博远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问道。 “唉……家丑不可外扬,那俩人俺都不惜的说他们了,打骂孩子稀松平常,在吃穿上更是苛待孩子,庄稼人一年到头不就为了这吃的和穿的。平常让孩子们吃糠咽菜,他们夫妻俩做小灶偷吃,这俺就不说啥了。可三十的饺子,她不给俩孩子吃。他夫妻俩偷偷的吃,被孩子们发xiàn 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饺子,他媳妇儿愣是拿脚踩着,也不说给孩子。 这秀芹非常能干。入冬前早早的到山上割草回来取暖。草料被他夫妻俩锁着,硬是烧不到一根毛,他们屋里暖的能孵小鸡,俩孩子屋里冻得如冰窖。你说说这烧点儿草,又不是烧他们的命,至于嘛!” “我算是服了。”殷铁柱摇头道,看着姚博远脸色铁青。紧握的铁拳,青筋爆出,“你也别着急,以后秀芹领着弟弟过,秀芹那丫头能养活他们自个。唉……” 提起这个殷铁柱又是窝了一肚子的火,秀芹提出单过。他们夫妻俩居然是一副巴不得样子,留都没有留一下。 这分出去,可不是简单的人出去就可以了,最起码家里得给孩子们口粮吧!尤其是马上开春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别提什么锅碗瓢盆、被子褥子之类的了,连身上的衣服都差点儿让那恶婆娘给扒拉过去。 要不是看在衣服太破的份上,也觉得有碍自己的名声才作罢!说真的,他家能到现在还有啥名声可言。 说是分家,这俩孩子就是彻底的被丢出去。 这在场的都是村里有‘名望’的老人就问了,“你这样作,是不打算让孩子给你们养老了。” 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他们这样为那般啊! 路春花俩眼一瞪,“俺们可不敢让这俩逆子给俺们养老,敢这样闹腾,真让她给俺养老,说不定怎么磋磨俺!说不定一包耗子药……” 得!这话在说下去,就把所有的路堵死了。 吵起架来,所有难听的、恶毒的话,都说的出来,只为图一时痛快!这说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关键是伤人心。 路春花这话一说,殷秀芹红着眼睛道,“咱敢不敢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写就写!”路春花一副谁怕谁似的,“这离了你,俺们还不过了不成。” 也是人家肚子里揣着一个,旁边还站着一个半大的姑娘。 人家不用秀芹姐弟养老。 这下在场的老人们彻底无语了,感情人家早这么想了,趁着机会一刀两断。 既然事情说道这里,也无转换余地,支书在场,几个老人就合计怎么安置这俩孩子。 牛棚正巧下了小牛犊,一来得有人看着还能算工分,二来里那里烧着火,暖和点儿,这外面天寒地冻的。 “你别担心,乡里乡亲的多少帮着拿丫头呢!东西虽然都破旧,但好赖,先挨过这个冬天就好了,秀芹那丫头自个能干,这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殷铁柱拍着他的肩头说,“要我看最好啊!你要是真稀罕秀芹,就早点儿娶回去,省得在这儿受罪。” ps: 感谢亲的打赏! ** 说明一下: 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是辩解,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亲们的吐槽俺看的到。 只怪当初穿越年份不对,早知dào 不婴儿穿了,或者早来几年,结果闹得女主现在没露几面。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可是有些事情不交代不行,年份定在66年,马上就是‘十年’,有对比才有看头! 不知dào 这个理由亲们能接受否? 唉……我心里也急啊!我也想让女主角快点儿长大,可也只能继xù 委屈了女主! 我尽量加快节奏!! 抱歉,万分抱歉!! 第52章 牛棚暖心 “我会的。”姚博远郑重说道,加快脚步朝牛棚走去。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牛棚,石头搭建的牛棚本来挺宽敞的,但是下了两个小牛犊,就有点儿抹不开了。在加上两个大男人往这牛棚里一站就更拥挤了。 正在刚刚搭好的土灶上烧火的殷秀芹看见姚博远进来,赶紧扔掉烧火棍子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眼中迸发了惊喜,“你咋来了。” 突然间又垂下头,躲避着他的眼神,被他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这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化作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 殷铁柱见状,慌了神道,“你这孩子哭啥呀!刚才发生那些事,你都没掉眼泪,现在……哦!”他意味过来,这看见博远,如看见亲人般似的,在坚强也是个孩子,所有的委屈都迸发出来了。 “博远大哥你来了。”狗蛋看见姚博远扑倒了他身上,哇哇大哭。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姚博远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地安抚道,“不哭了,有博远哥哥在,没事了。”眼睛始终盯着殷秀芹,这话仿佛是对她说的一般。 殷铁柱笑着招手道,“狗蛋儿,跟我出去,抱些柴火回来。” 狗蛋儿不明所以傻乎乎的回了一句,“二狗叔,这柴火够烧了。” “你这小子,俺叫你就来呗!哪那么多废话。”殷铁柱拉着狗蛋儿就往外走去,并且回头不停地给姚博远使眼色。 姚博远看着明显穿着男人棉袄的殷秀芹,穿在她身上像是棉袍,轻皱了下眉头,“坐吧!” 殷秀芹你乖乖的坐到了大石头上。 来的太匆忙了,什么都没带。姚博远怪自己笨蛋,手不自觉地敲了下脑袋。 “姚大哥,你这是干啥?”殷秀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哦!没啥,我拍拍头上的雪。”姚博远随口解释道。 殷秀芹看着他皱眉头。紧盯着自己身上的棉袄,“这是二狗叔的。” “咱们结婚吧!带着狗蛋儿一起嫁过来,我养得了你们。”姚博远抓起一把柴火,啪……一撅折塞进了灶眼里。拿起烧火棍子,轻轻一拨。 “好!”殷秀芹应道,红火火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跃动着金黄的亮光,分外夺目。 倔强、坚强的脸上此时闪耀着动人的笑意,被冻得皲裂的脸蛋儿分外美丽。 两人之间平平淡淡的话语,更谈不上甜言蜜语,只有最简单质朴的情感。 “水开了。”殷秀芹唤道。 “你还没吃饭吧!”姚博远问道。 “我不饿,在她家俺们吃饱了才闹得。”殷秀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小女人的娇态等着他表扬的样子。 “傻瓜!”姚博远揉揉她的脑袋道。 姚博远看着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的放着几颗大白菜,上前切了白菜根,葱根洗了下,扔进开水里,熬一会儿。 “去叫狗蛋儿进来。先泡泡脚。”姚博远说道,“算了,我去叫,你坐着别动。” 话落姚博远出了牛棚,一拐弯就看见殷铁柱和狗蛋儿在背风处,不停的跺脚。 “这么快就出来了。”殷铁柱挤眉弄眼地调侃这面嫩的小子,哼哼!谁让他一直二狗叔。二狗叔的叫。 谁知dào 姚博远这小子,神经粗,听不出他话音中的花花肠子,回道,“我煮了些白菜根水,让他们姐弟俩泡泡脚。” 听得殷铁柱一个仰倒。这青涩的小子,还不知dào 女人是什么?真是对牛弹琴了,白费口舌。 牛棚里正好有一方石槽,还有乡亲们给的木盆,正好姐弟俩一个一个。先是热气熏,姐弟俩呲牙咧嘴的,拿样子别提多难受了,不是疼,而是痒。 然后随着水温渐渐变低,脚丫子放进水里,热的跟烫熟,可不就是烫熟的猪蹄似的,泡的脚都木了。 “怎么样?”姚博远看得心里难受道。 “特痛快。”殷秀芹豪爽道,“很解痒,别担心年年都这样了。” 言外之意,俺早就有经验了。 “以后不会了。”姚博远轻声说道。 坐在一旁的殷铁柱心说,这傻小子挺会说话的,没看见姑娘感动地笑容可真美。 “把脚给我。”姚博远说道。 “呃……”殷秀芹愣了一下,看着他从怀里拿出来的滚子油,“这个俺自己抹吧!” 这二狗叔还在呢,哪能让男人摸自己的脚呢!就算是二狗叔已经明了两人的关系,但这不是男人家该干的事。 “呃……那好吧!”姚博远把滚子油递给了她。 “姚大哥,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吧!俺这没事,有乡亲们帮着,没事。”殷秀芹故作轻松地笑道。 “秀芹,你等着,我会尽快娶你 的。”姚博远一本正经,郑重地说道。 “咳咳……”殷铁柱不住的咳嗽,打断了两个人眼神之间的绵绵缠绕。 两人脸一红,忘了二狗叔还在呢! 姚博远又道,“这几天麻烦二狗叔了,秀芹和狗蛋的口粮先欠着队里,等回来我替他们还 了。” “傻小子,怎么说秀芹叫俺一声叔,这些口粮俺还供的起,再说秀芹还挣着工分呢!俺是真不知dào 他们姐弟俩糟了这么大的罪,俺这个生产队长当的真不合格。”殷铁柱真是不好意思,臊得慌! “二狗叔,这不管你的事。”殷秀芹赶紧说道。 殷铁柱道,“行了,赶紧走吧!被人看见了不好。你放心,在你来提亲之前,我会守着他们姐弟俩的,保管让他们不受欺负。” “那就麻烦二狗叔了。”姚博远鞠躬说道。 “行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多礼啊!是不是跟你那矫情的小婶学的。”殷铁柱开玩笑道。 “爷爷教的:得人恩惠千年记。”姚博远说道。 “好好……”殷铁柱拍着他的肩膀道,“秀芹他们姐弟俩交给你这老实人,俺也放心。” “我走了啊!”姚博远看了看殷秀芹道。 “快走吧!别让家里人担心。”殷秀芹挥手道。 姚博远没在说什么,看了一下秀芹,转身融入黑夜之中。 由于不想让人看见,恐影响秀芹的声誉,所以他避着人群走。 殷铁柱在姚博远走后。也没有离开,一来照顾两头小牛犊,二来,他可没有忘记路春花曾经想把秀芹许配给钱老四的事。 要说没有姚博远这个茬。钱老四说老实话,除了年龄大点儿没啥不妥,这女人不就是找个依靠嘛! 不过这人就怕比较,有姚博远在前,殷铁柱的天平自然就有了倾斜,所以他打定主意秀芹出嫁这段日子他得看着点儿。 大家都是男人嘛!谁不知dào 这男人就是不霸王硬上弓,只要制造些瓜田李下的假象,秀芹就是不嫁也得嫁。 “你们姐弟俩饿不饿,要不要熬点儿棒子面粥。”殷铁柱坐在大石头上道。 “不饿!”殷秀芹说道,狗蛋犹豫了一下也赶紧摇头道。“俺也不饿。” “狗蛋儿,把脚伸出来,来姐给你抹抹。”殷秀芹说道。 她拿着姚博远送给的滚子油,打开,在他冻伤的脚上。抹上油脂。 “姐,这个可真香。真好闻。”狗蛋儿吸着鼻子道。 “那当然了,这玩意儿五分钱一管儿呢!城里人到了冬天,用来防皲裂,管它叫:擦脸油。”殷铁柱道,“咱可不舍得买。” “够了,够了。姐省着点儿用。”狗蛋叫道,“姐,你也抹吧,看样子挺好使的,你看这脚变滑溜了。” 殷秀芹给狗蛋抹完双脚后,又给自己涂抹好。双脚围着火堆,这样冻疮好得快。 “孬蛋儿他爹,他爹。”牛棚外传来女人的叫喊的声音。 “二狗叔,婶子来了。”殷秀芹起身道。 “孬蛋儿娘,你咋来了。”殷铁柱起身迎了出去道。 “二婶。”殷秀芹和狗蛋儿一起叫道。 “好孩子。”她看着两个孩子道。 “进去说。”殷铁柱接过她身上的竹篮子。进了牛棚。 “咦!地瓜啊!”殷铁柱笑着说道。 只见她看着殷秀芹姐弟俩道,“婶子家也没啥好东西,就是地瓜多,这玩意儿好赖扛饿。你们别嫌弃。” “哪儿能啊!这已经很好了。”殷秀芹赶紧说道。“麻烦婶子了。” “唉……真是造孽啊!哪有这样狠心的……” 殷铁柱捣捣她的胳膊,心说这老娘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婶子,你坐。”殷秀芹让道。 “不了,俺就来看看你们还缺啥,还有问问,他爹,你不回去啊!”她看向殷铁柱问道。 “不回去了,俺不还得照顾母牛和小牛犊啊!这活计可得精细点儿,他们姐弟俩只能打下手。”殷铁柱说道。“回去跟咱爹娘说一声,俺就不回去了。” “那好吧!”她也知dào 这牛可是生产队里的宝贝,要是伺候不好,可是要挨罚的,可巧也有人陪着,也不会太冷清了。 “俺走了,你们别送了,外面冷。”她说着话挥着手让他们进去,离开了牛棚。 “呵呵……你婶子送来了地瓜,不喝粥,烤点儿地瓜吃好了,喝点儿水,好歹对付一顿。”殷铁柱说着拾出来几个地瓜扔进了灶眼里。 “秀芹啊!你和博远咋认识的。”殷铁柱体内的八卦因子不断叫嚣道,实在是三个人在这儿傻乎乎的大眼瞪小眼,太傻了。 他们俩分属两个村,怎么走到一起的,又不是经人介shào 的。 “这个,二狗叔!”想起前尘往事殷秀芹羞涩地一笑道,“还记得一年半前的两个村进行拔麦子比赛吗?” ps: 下午五点二更! 第53章 博远的请求 殷秀芹这么一说,殷铁柱一拍大腿笑道,“俺想起来了,麦收期间当时咱两个村比赛拔麦子,姚博远可是拔得头筹的!那小子真是看着不言不语的,干活可真是让人拍马也追不上。” 这时候收麦子,可都是人力,太阳火辣辣的烤着,拔麦子的确是个累活,麦芒刺得身上痒痒的,弯腰时间长了腰疼,手上磨出厚厚的茧。 有道是“挖河、筑堤、拔麦子、脱坯”, 拔麦子可是这“四大累活”之一。 “是啊!那时候俺不服气,在农事上叫着劲,就一直跟他比这,比那的,结果每次都是俺输……”殷秀芹回忆起往事,眼神朦胧又清澈。 这时的她很美,也是秀芹娘曾经是村里公认的一枝花。殷水生长得也不差,集父母优点的殷秀芹也是面如满月,眼如水杏,只不过这一脸的菜色、打了折扣,有些营养不良。 难怪姚博远会稀罕上她,这他还真猜错了。人家姚博远相中的可是内在美,两字——能干!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p;“哐啷……”一声响,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格外的刺耳。 殷铁柱猛地起身,回头看向他们姐弟俩,只见殷秀芹已经拿着小手臂粗的棍子的一脸防备着,护着身后的狗蛋儿。 这警惕性蛮高的,殷铁柱在心里点点头。同时心里一酸,如此这般如惊弓之鸟似的,还不是被打怕了。 真是造孽啊! “俺出去看看,你们小心点儿。”殷铁柱手里提溜着马灯,转身出去了。 马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 马灯制作简单以煤油作灯油,再配上一根灯芯,外面罩上玻璃罩子,以防止风将灯吹灭,夜行时可挂在马身上而得名,可是这年代用得最为广泛的照明用具了。 殷铁柱围着牛棚四处转了一圈,漆黑一片没有发xiàn 任何喘气的。不过在牛棚后发xiàn 一连串杂乱无章的脚印,从所站的角度正好能偷窥牛棚。 以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成年男人的,至于是谁的。可不好猜测。 殷铁柱阴着脸顺着脚印追到村里的大路上,虽然下着雪,但这么短的时间内盖不住脚印,且路上的脚印也不少,来看小牛犊的人实在太多了。这脚印多了起来,在也无法查探,于是只好闷头回去。 殷铁柱心里发紧,紧接着是一阵后怕,幸好,今儿晚上留下来。也更加确定,未来这些日子得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俩。 “谁……”殷秀芹喊道,手里的木棍始终拿着。 “是俺!”殷铁柱说道。 “二狗叔!”殷秀芹放下了手中的棍子,迎了上来。 殷铁柱把马灯挂在牛棚上,又坐到了石头上。 “二狗叔。发xiàn 什么了吗?”殷秀芹焦急地问道,显然她也担心,天黑的早,又下雪,会是谁?除了耍着玩儿的闲汉! “没有,只有脚印,是成年男子的。”殷铁柱沉着脸道。“未来这些日子,白天秀芹也别往人少的地方去,晚上也最好别出去,小心没大错。” 殷铁柱想了想,“不行,秀芹明儿去俺家住得了。就是住柴房也比这里安全多了。” “二狗叔,没关系的,俺也不是好惹的。”殷秀芹泼辣地说道。“俺会小心点儿的。” 已经麻烦人家那么多了,不好意思在给人添麻烦了。 殷铁柱见状也知dào 说不通这个犟丫头,只能自己多费些心了。 “姐。姐,地瓜好了。”狗蛋儿拿着烧火棍子把地瓜给扒拉出来。 三人吃完地瓜喝了点水,然后又给牛添了点儿上好的草料,又给水槽里倒了些温水。 看着牛吃饱喝足了,卧在厚厚的草堆里,厚厚的毡子搭在牛身上,小牛犊依偎在母牛身边。 收拾停当后,三人才在搭着的两张木板床上和衣而睡,篝火烧得旺旺的,谁醒了记得添把柴火,别让火灭了。 && 姚博远出了十里村,一路小跑的跑回家,喧闹一天的姚湾村沉寂了下来,只有他咯吱、咯吱踩着白雪的脚步声,能传出老远。 姚博远刚敲了一下木门,嘎吱一声门就开了,原来门闩还没插上呢!给他留着门呢。 姚长山听到门声,提着一盏马灯,披着棉袄就跑了出来,“臭小子,你可回来了,这都十点了,你上哪儿去了。”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娘给你留了饭,在灶台边温着的,应该不凉。” “爹,不忙,娘睡了吗?”姚博远问道。 “你没回来,你娘能睡的着吗?”姚长山瞪了这小子一眼,“爷爷、奶奶估计也没睡,你去打声招呼,然后端着饭过来吧!” “哎!”姚博远进了堂屋,在帘子外,喊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东里间传来姚奶奶的声音。 “爷爷,奶奶,你们睡吧!我就不进去了。”姚博远说道,然后端着饭进了东厢房。 老实说他可是真饿了,来回跑着,饶是他强壮,这心里搁着事,也有些吃不消。 姚博远端着饭进了姚长山夫妻的房间,坐在炕沿上,跟往肚子里倒似的,三两口就吃完了。 房间里没有点煤油灯,不过由于下雪的关系,反光,屋子里也大致能看出个样子来。 姚博远摸了把嘴,把碗放在樟木箱子上,“爹,娘,你们睡不。” “我们睡的着吗?还没问你上哪儿了,咋现在才回来。”大娘数落道。 姚博远突然跪到了地上,“爹、娘,我想和秀芹成亲,求爹娘成全。” “你……你……这小子。”大娘指着他抖着手指道,“这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俺连那姑娘见都没见过,再说了双方父母都没见过,这结婚办事可不是一两句话的事。你再胡闹什么,起来。” “娘,秀芹是个好姑娘,她嫁进来后,娘您在生产队里可以找些轻点儿活计干,就不用那么累了,一根蜡烛两头燃,迟早会累坏的。”姚博远极力游说道,“娘您就答yīng 吧!” “爹……”姚博远看向自家老爹道。 姚长山砸吧了下嘴道,“俺可听你姑父说……”他简单的说一下从田胜利哪里听到的关于殷秀芹的事情。 姚博远说了说后续的事和殷秀芹现在的处境。 大娘听得心有戚戚,抽泣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怎么有那么狠心的爹。” “娘,你同意了。”姚博远高兴地跳了起来道。 “同意,俺同意啥了。”大娘抬眼不明所以地问道。 “娘……”姚博远拉长声音道,“您不是说苦命的孩子嘛!” “你这小子,娘是同情她,可也没必要把自己的孩子搭上啊!”大娘拉着他的手道,“博远,那么多女孩儿你怎么就稀罕上她了。” “她能干,很能干,娘您看可生产队,有几个工分能挣到10分的,男人都很少这么能干的。秀芹工分挣到9.5,她可是个女人耶!娘,不是说:儿媳妇会种田,公婆心里甜嘛!”姚博远是极力的游说道。 “可她要带着弟弟嫁过来,家里根本就没有地方住,你还和弟弟们挤一张炕上。”大娘又说道。 “娘,您要是同意了,俺们就搬出去住……”姚博远的话音还没有落。 姚长山的巴掌就上来了,“臭小子,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可是家里的长孙。爷爷刚说了,让一家人住在一起,你就搬出去住,真是找打不是。” “爹,别打,别打……爹您听我把话说完,说完。”姚博远护着脑袋道。 “他爹,咱听他说,听他能说出什么来。”大娘赶紧上前扯回来姚长山,嘴里去嘀咕道,“你小子笨啊!被打了不知dào 躲啊!” “躲了,回头打的更疼。”姚博远小声辩驳道,“真当俺傻啊!再说了爹他……”话到嘴边,又急转道,“再说爹他打的一点儿都不疼。” “臭小子,是想说老子老是吧!照样抽你。”姚长山挥着拳头说道,“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dào 你拉什么?” “爹,我没那意思。”姚博远赶紧否认道,举天发誓道,“真的。” “行了,他爹,听听他说什么?”大娘拦着道,把姚长山给摁到了炕上坐着。 “爹娘,咱家人多,地儿小,所以我想着,几天后去东方红农场见工后,如果真的成为农场工人的话,那里会分配一间宿舍,我和秀芹结婚后,先在那里住上几个月,等小叔的房子盖好搬了,我们再回来,左右就几个月的时间。”姚博远说道,“天这么冷,不能让他们姐弟俩住四面透风的牛棚,不方便啊!” “你小子,去住排子房,不成!”大娘一听立马否决道,“当年你小叔、小婶都没住,哪能让你受那罪啊!” 大娘觉得这话不对味儿,这不变相地骂农场嘛!立马又道,“农场住房条件紧张,你还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咱家又不是没地,挤挤不就成了,想当年大家不都是这么挤过来的。 东方红农场是从零开始建设的,条件自然不可能那么好,现在讲究的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 农场建的都是“排子房”也叫“兵营式住房”来安置农场工人的。 大娘曾经去看过,这种坐北朝南、成行成排的房型,一排排的狭小的很,哪有家里住的舒坦啊! ps: 二更!! 第54章 田姑爷无后顾之忧 大娘记得她小婶说:这排子房是清康熙年间用来给八旗子弟兵和他们的家属们临时居住的。由于这种房型节省材料、便于管理、向阳保暖,那时被广泛采用,现在依然用。 这种房排与排的间距大致三四米,没有独立的厨房、茅房等生活设施,每间14-16平方米。有的把中间一间前后隔开,配给左右邻间,就形成了两个一间半的“刀把房”,前间朝阳,后间只有北向的后窗。 且这种房子进深短,一开门室内一览无余。大多数人家用“阳光换厨房”,挡住自家向阳的前窗盖起小厨房,由于终日难见阳光,室内大多“黑糊糊、油腻腻”。“排子房”把门的首户大多是公共厕所,卫生条件差,街坊们管这叫“闻着味儿回家”。 姚博远刚进农场,不用说他要是申请住房,那是刀把房没跑!她怎么舍得让儿子受那罪,从姚湾村到东方红农场步行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大娘听着细碎的笑声,看着他微微耸动的肩膀,“你小子,别偷笑,别以为我们让你们住家里,就同意了,这事还得爷爷首肯才对。”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sp;当娘的没有不了解自个孩子的,即便看不清,也能感觉到这小子的情绪变化。 “还有你这么有信心能当上农场工人啊!”姚长山当场泼起冷水来。 这下姚博远不确定了,虽说他在农事上绝对的有信心,不过这事事无绝对。 “这事还是等你见过工再说吧!”姚长山说道,“现在回去睡觉。” “爹……”姚博远喊道。 “叫爹也没用,睡觉!”姚长山挥手道,摆出了一副这事以后再谈。 姚博远再不甘心也转身回了房间,看来还得等见了工再说。 “娘,明儿可以给我些衣服吗,还有粮食……”姚博远站在帘子外说道。 “知dào 了,还不赶紧去睡觉。”大娘没好气地说道。 这嘴里还唠叨道。“这儿媳妇,还没见着呢!东西就大把大把的往外撒,也不知能收回来不。” “那爹娘,你们休息吧!”姚博远在帘子外说道。 姚长山拉开被子躺了下去。笑道,“这要不成了,收不回来,你去要回来不得了。” “俺是那样的人吗?只不过发句牢骚。”大娘叹口气道。 “我明白,你是怕博远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姚长山乐呵呵笑道,“放心吧!不会的。咱家博远你还不清楚啊!” 大娘摸了摸睡在里边的孩子,没有蹬被子,躺下道,“行了,睡吧!” 这男人啊!总是不再一条线上。 && 一夜无话。天不亮大家就起来了 ,虽然雪早就停了,不过这积雪却也不薄。男人们扫雪的扫雪,不光是院子里的雪,还有家家户户得各扫门前雪。 整个村子的道路都被铲的干干净净的。不出村的话,行走不受任何影响。 过年期间,大雪封门家里储存的食物足够,所以即使不出门也没关系。 天一亮,姚博远就带着大娘准bèi 好的衣服和口粮,跑到了十里村。 大娘望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姚奶奶拍拍她的肩膀道。“孩子大了,儿大不由娘啊!” “娘,咱家博远长大了。”她回头笑道,“俺也快当婆婆了,老了。” “在俺面前你还没资格称老。”姚奶奶上下打量着她哂笑道。 “娘,俺说错话了。”她赶紧补救道。 “行了。实话往往最难听。”姚奶奶回身朝屋内走去。 大年初三,田胜利则陪着姚长青去县里面参加文艺汇演,其他人是各忙各的。 && 到了年初四姑爷和姚长青两口子去了市里,徒步走到县里,坐上上午唯一一班去市里的公共汽车。 下车又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了市棉纺厂家属院。 “她爸。我可跟你说,小叔子和弟妹马上就来了,你不许再板着脸。大过年的,你看你那脸跟黑脸包公似的,吓得孩子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周芸正板着小板凳,择菜,头也不回地埋怨道。 这个年过的真是糟心。 “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了胜利好!”田德胜皱着眉头道。 “行我不懂,可我知dào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周芸回头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你非得当这个恶人干啥?” “这长兄如父,我不操心谁操心。”田德胜愁眉苦脸道,“我都没脸见父母。” 周芸放下手里的萝卜,转过身来道,“说实在话,这就是当父母的有时候也不能这么做。” “你知dào 啥?做你的饭吧!瞎操心。”田德胜语气不善道。 周芸一听这话给气的差点儿把眼前的萝卜给踹了,挥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不是不生气,而是踹了眼前的菜,中午他们吃啥。 于是她气哼哼地道,“行,你老田家的事,俺管不了。” 田德胜也知dào 一句话把媳妇儿给得罪了,不过他现在真没心情去安抚她。 “我给你说啊!周芸,一会儿胜利两口子来了,你给我绊着胜利,我瞅个机会给弟妹说说。”田德胜还是不死心道。 周芸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真是都快魔怔了。” 老田家的这个一家之主,可没少给他弟弟找医院和老中医,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就闻风而动。 不过他可没找啥偏方,他也怕好心办坏事。且每次弟妹他们看过医生,医生都连连摇头,连药都不给开,这还不明白,吃药没用! “大哥、嫂子,我们来了。”田胜利在门外喊道。 棉纺厂家属院可是一排排的红砖瓦房,这年代可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房子。 周芸忙站起来,朝外走去。 身后传来田德胜的声音,“周芸你可得见机行事。” 周芸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也得有机会才行。’ 周芸换上一副笑脸。打开门热情地欢迎道,“小叔子、弟妹你们来了。” “大嫂,过年好!”田胜利和姚长青还没进门呢,两口子这年先拜上了。 “好。好,快进来吧!”周芸侧身让开,让他们两口子进去。 田胜利和姚长青一进去,就看见横刀立马坐在椅子上的田德胜,“大哥,过年好。” 田德胜一撩眼皮子道,“来了,坐吧!”他接着说道,“上次的事咱还没谈完呢!” 田胜利的刚才还笑眯眯地面容,慢慢地耷拉下来。 周芸无语地摇摇头。心里腹诽:‘好歹也等吃了饭再说啊!这才刚来,屁股还没坐到板凳上呢!就提这事,这不成心让人不舒服。’ 周芸赶紧道,“小叔子,弟妹。你说,你们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啥。真是的。”别的不说,这一对儿母鸡,就够厚重了。 “大嫂,这鸡在养些日子,天暖了就该下蛋 。留着给孩子们补身子。”姚长青笑道,“也不占多的的地儿。” 周芸提溜着母鸡,直接关进了房子前,私自搭建的板房里了。 临走时周芸背对着田胜利两口子瞪了田德胜一眼。 很快转身回来的周芸道,“赶紧坐,赶紧坐。”她搬来两把小椅子递给他们二人道。 “这些都是家里的山货。不值几个钱,给孩子当零嘴吃。”姚长青笑着把竹篮子放到了桌子上道。 “咳咳……”田德胜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就被田胜利打断道,“正好,大哥、大嫂我也有话说。这过完年,我们就要回老丈人家住了。”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田德胜给气得吐血,周芸道,“村里有你们的房子。”现在谁家住房不紧张,四代同堂窝在一间房里的都有。 她家是单位分配的房子,一家六口才一间房子,这还是由于他家那口子立功的奖励。 棉纺厂大部分的职工都是女工,可这纺织机器要是坏了,它还得靠男人修。他家男人就是修机器的,管理和保养着十几台大型纺织机。 产品的合格率那是百分之百,在技术方面没得说,谁都得竖起大拇指。 每年下达的生产指标都是超额和提前完成,至于立功是因为他研制成功了排气棉箱和梳棉机自调匀整装置,实现了清棉与梳棉的联合,从而取消成卷工序和清棉成卷装置,节省大量搬运工作,提高了效率。 “没有,不过小舅子马上要盖新房,一套院子分割成两桩小院就没问题。这样还挨着老泰山家,有他们照应着,这日子也过的舒心。”田胜利是大大的表现自己有多么的喜欢。 ‘舒心,你是舒心了,可他难过的想趴在老父的坟头上大哭,不孝啊!’田德胜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啪……”他拍了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田胜利怒目相向。 田胜利毫不示弱,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家的大哥,表达着在那件事上,没得谈。 一时间剑拔弩张,两人间是火花四射,两个妯娌对这两头倔驴是也不可奈何。 就在气氛窒息时,“哇哇……”躺在屋里床上的两岁的孩子哭了起来。 “呃……我去看孩子。”田德胜最终无奈地说道,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刹那间令人窒息的气氛,消散的无影无踪。 “妈妈,小叔来了吗,小叔来吗?”门外传来三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妞、二妞、三妞,还不赶紧进来,小叔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田胜利朝门外喊道。 一下子进来三个丫头,衣服虽然破旧但胜在干净整洁,最大的已经十四了,最小的也*岁了,水灵灵,花一样的好kàn 。 ps: 感谢绮罗雨的打赏!!! 第55章 应了 三个丫头排排站,有礼地说道,“小叔、小婶过年好。” 看着三个汲取父母优点儿的侄女,田胜利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好好,来这是小叔给你们的。”田胜利打开竹篮子,从里面掏出各种各样的糕点,一包糖和瓜子。 “她婶子腌制的大酱和咸菜就是好吃。”周芸看见熟悉的咸菜坛子笑眯眯地说道。 “那我娘听了可是高兴的很。”姚长青笑着接下她的恭维话,不过这是事实,她自己就没少从娘家拿。 “来来,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姚长青从兜里掏出崭新的票子,每个人五毛。 “她小婶,这可使不得。”周芸一看赶紧摁住了她的手道。 压岁钱现在这个时候可有可无的,有的一两毛就已经顶天了,哪能五毛啊!四个孩子可就两块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小婶给的,拿着,别看你妈。”姚长青直接把压岁钱塞给了孩子们。 姚长青卷起袖子道,“大嫂中午做什么?” “不用,不用,你们聊,饭我一个做就成了,”周芸赶紧婉拒道。 “妈,妈妈你看,小叔拿来的还有奶糖呢!”几个丫头小心翼翼把捧在手心儿里的糖递给周芸看。 “你们咋还费这些钱干啥,又没有……”话到嘴边的孩子两字,生硬地给咽了回去,这糖和瓜子只有过年才买给馋嘴的孩子们过过嘴瘾。 姚长青依旧眉眼含笑道,“不费啥钱,过年了,一年也就奢侈这一回。” 姚长青也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意思,只是真要句句都跟人较真,她还活不活了,只有装聋作哑。 周芸赶紧做饭去,姚长青他们两口子跟三个丫头说话。当然问的都是关于她们学习的事。 田德胜抱着小幺儿子,背对他们坐在床上,田胜利来得这一手可把他给气坏了,却也没法发作。弟妹在呢! 就在这诡异地气氛中吃完中午饭,田胜利一拍屁股拉着姚长青就走了,下午只有一班回县里的车,赶不上可就没地儿住了。 && 他们走后,周芸看着依旧黑脸的汉子道,“我把菜热热,你再吃点儿吧!”刚才饭桌上当家的可是没吃几口。 闹得田胜利他们两口子也只是夹了几口,就说吃饱,走了。 “啪……”筷子一摔,“吃什么吃。早就气饱了。” “啪……”周芸把筷子一板,沉着脸道,“大妞带着你俩妹妹去隔壁李阿姨家待一会儿。” “哦!”大妞赶紧把筷子放下,拉着依依不舍地两个妹妹转身出了家门。 不过她们三个没去李阿姨家,而是去了家属院的空地上。找了个背风处蹲了下来。 “姐,咱爸、咱妈不会离婚吧!”二妞担心地问道。 “说什么傻话呢?咱爸、咱妈是为了小叔和小婶的事,呃……商量一下。”大妞说道。 “小叔、小婶有啥事,他们不是好着呢!还带来那么多好东西。”三妞傻乎乎地说道。 “还不是小叔、小婶,没孩子。咱爸着急上火的。”大妞没好气地说道。 “我看咱爸是先吃萝卜淡操心。”二妞翻了个白眼说道。 “二妞,怎么说话呢!那是咱爸。”大妞板着脸训道。 二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以后不说了。” “田悦铃。跟我们跳房子呗。”小伙伴叫道。 “好啊,好啊!”大妞田悦铃拉着俩妹妹一起去跳房子。 空地上很快就响起孩子们的笑声,“正月十五黑咕隆咚,树枝不动刮大风,刮得面包吃牛奶,刮得火车上天空……” && 屋子里只剩下田德胜夫妻二人和一个小豆丁。周芸推推他笑道,“当家的你还没气够啊!你独个儿在这儿生闷气,小叔子,一点儿不知情,人家小日子过得倍儿滋润。你说你图啥?”她虎着脸接着道,“瞧把你气的,不行的话,咱找他们老姚家大闹一场,一拍两散,好好出了这口气。”她挥舞着胳膊道,“当家的,咋样?” “说什么呢?我是那样儿的人吗?”田德胜哭笑不得道,“行了,我以后不会再为胜利的事费心了。真是妄作了好人,人家还不领情。我何苦来哉!” “哎呀!当家的,你总算想明白了。”周芸高兴地说道,“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想明白成吗?人家都打算和老泰山住到一起了,用行动表明,我还去傻乎乎地在推,那可真成了二傻子了。”田德胜低头看向周芸怀里的小幺道,“你可是咱老田家唯一的根儿了,以后也得孝顺你小叔知dào 吗?” “这还用说。”周芸把孩子递给了他道,“你抱会儿,我去把菜热热,咱们再吃。你去把三个丫头领回来。” “知dào 了。”田德胜站在门口喊道,“大妞、二妞、三妞,回来,吃饭了。” “哦!”大妞听见他的喊声,拉着二妞和三妞就跑了回来,脸上洋溢着幸福地笑容。 田德胜心下一叹,都到了这份上了,他就是斗争有什么用,那头倔驴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算了,不管他了,爱咋地,咋地吧!大不了,以后叫侄女、侄子,多多孝顺他们一些。 他想开了,老田家头上这片乌云总算散了,不然年年这年都过不好。 && “对不起!”姚长青红着眼圈道,“因为我,年又没有过好。” “说啥呢!”田胜利回头道,看着她倔强不肯落下的眼泪,叹了口气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哥就那人,瞎操心。” “如果不是我……” 田胜利手指摁住了她的嘴笑道,“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跟你没关系,他生我的气,不听他的话呗!”他抬眼看了下表接着道。“时间还早。走吧!有他那张包公脸吃了啥都消化不了。咱们去高门台饭店奢侈一回。” 说着拉着姚长青去了饮食服wù 公司下属的高门台饭店奢侈了一回。 其实认真说起来饭店还不如弟妹连幼梅做的好吃,不过姚长青知dào 他的一番苦心,是不想让她生大伯的气。 顿时这心如一汪春水似的,化了。真是个傻瓜。她怎么会生大伯的气。 田胜利这下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听老哥唠叨了,他也知dào 老哥是好意,所以才忍着年年如紧箍咒似的念叨。今儿算是彻底得罪大哥了,算了他们是亲兄弟,哪有隔夜仇,等改天再背着媳妇儿登门谢罪吧! 两人吃完饭,赶上公共汽车,一路颠簸回家。 姚奶奶看着两人回来,闺女脸上没有任何不妥。才放下心来。 && 眨眼间就到了年初六,姚博远和姚清远穿着朴素的衣装,也就是平常干农活的装束就去见工了。 干农活的装束就是要耐磨、耐脏,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去那摆明等着被毙吧! 而姚家人都聚在东里间焦急的等待,当然不包括没心没肺的妮儿。 俩小伙子两个小时后才回来。“怎么样?”大娘焦急到地问道,说不担心是假的。 怎么说事关两个儿子的未来的前途。 众人也是期待着看着他们两个。 “爷爷、奶奶,爹、娘,三婶、小叔、小婶,成了,俺们是农场工人了。”姚清远高兴的宣bù 道。 “俺就知dào ,俺家博远和清远是最棒的。”姚奶奶高兴地眼圈都红了。 “爹、娘。你们猜工资是多少。”姚清远卖起关子来。 他看着连幼梅了然的样子,赶紧道,“小婶,你别说哦!” “好,我不说。”连幼梅坐在炕沿上,一只手招呼着妮儿。一只手在嘴边做出了一个拉锁的动作。 “哥,你也不许说哦!”姚清远说道。 姚博远好笑地摇头,“我不说,行了吧!” “行了,别卖关子了。左右不过20元,刚进去还能有多高的工资。”姚爷爷笑道。 “26,爷爷是26元耶!”姚清远激动地宣bù 道。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姚清远激动地情绪可以理解。 “爷爷,奶奶,爹,娘,我想和秀芹结婚!”姚博远趁机说道。 姚长山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爹,我现在就把他给拉出去。” “博远爹,算了。”姚爷爷摆摆手道,“博远虽然你想和秀芹结婚,总得让我们相看,相看吧!这总不能等新娘子进门,才第一次见面吧!” “爷爷……”姚博远激动地说道,可比成为农场工人还激动。“谢谢,谢谢。”姚博远边往后退,边说道,结果高兴的忘了门槛…… “小心……”姚长海喊道。 姚博远还是被绊到了,狼狈的倒退,幸好田胜利回来了,一把扶着差点栽倒的他。 姚博远傻呵呵地站好后,“姑父谢了。”说着就朝外跑去,中间还差点儿撞到 刚进门的姚长青。 “娘,这小子咋了,一脸傻笑的。”田胜利问道。 “这高兴的,不看路啊!”姚长青也说道。 “爹,娘,看他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成了。”姚长青拍着姚清远的肩膀道,“行啊!干得好小的们。” “他姑姑、他姑父,你们不是去单位上班啊!怎么回来了。”大娘问道。 “这侄子见工是大事,怎么着也得回来看看喽。”田胜利笑道,“恭喜了,爹、娘,还有大哥、大嫂。” 年初六,姚长青两个已经开始上班了,本来中午没打算回来的,两个侄子要去见工,所以回来了。 “同喜,同喜。”姚长山傻呵呵地笑道。 “可是,大哥,博远那小子着急的上哪儿啊!”田胜利好奇地问道。 ps: 二更到!! 第56章 相看 “你说呢!她姑父。”姚长海眨眨眼道。 田胜利一拍手道,“哦!大哥,大嫂,你们同意了。”他自夸道,“俺怎么就这么聪明,一猜就准。” “爹和娘,已经答yīng 先见见那姑娘,是不是你们打听来的那么好。”大娘说道。 躺在炕上的妮儿心里腹诽道:已经答yīng 见家长了,*不离十了。为了长孙媳妇儿,可以说是全家总动员,动用各方关系,从各个方面打听姑娘的家事和农事,人品和性情,除了亲家不太满yì ,其他地方,姚家都比较满yì ,不然也不会同意。 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男方家的人了,所以像是殷家这样的亲家,最多也只是普通亲戚了。 照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连普通亲戚都做不到了,看样子婚礼得姚家一力承担了。 “等明儿相了姑娘再说,假如真的结婚,得赶在春耕前。”姚长海说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唉……要不人家怎么冬闲的或者年前时娶媳妇儿,现在就要开始备春耕了。”田胜利说道,“这小子,催了得这么急。” “不急不成啊!总不能姑娘家一直睡牛棚吧!”姚长青说道。 “爹、娘,大哥、大嫂,都准bèi 好了吗。”田胜利一欠身坐在炕沿上抬眼问道。 “倒不用咋准bèi ,就是房子。”大娘迟疑地看着众人说道。 “爹,这咋办啊!”坐在炕沿上的姚长山看向自家老爹道。 “长海,这事得委屈你们一下了。”姚爷爷想了想道,“左右也就凑合着几个月的时间。” “爹,瞧您说的,委屈啥啊!”连幼梅笑道,“爹说咋办,俺们照做就行了。” 房间内的人都看着姚爷爷,等待着他老人家的最高指示。 很快姚爷爷道。“夏穗和秋粟还是住在俺们的西里间,博远爹你们的另一间厢房用作新房。清远和修远住到长海他们屋的另一间房,当然还有秀芹的弟弟。” “没意见吧!”姚爷爷眼神一一扫向众人道。 “没问题,都听爷爷的。”姚长海和连幼梅一起说道。 重点就是姚长海他们二人。他们没问题,其他人都好说。 姚爷爷说道,“老伴,博远爹,博远娘,致远娘,长青,田姑爷,长海,幼梅。还有孩子们,秀芹既然要嫁进来,就是一家人,这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肯定有摩擦。作为长辈,咱们多担待一些。” 姚爷爷看着姚清远面色犹豫,接着道,“秀芹的弟弟,狗蛋儿我可是交给你了,清远,尽快的帮他熟悉家里的人和事。” “啊!”姚清远一脸苦瓜相。“知dào 了爷爷。”勉为其难地答yīng 道。 田胜利笑道,“这还用爹您说吗?咱们这样的人家同情小姑娘的还来不及呢!” “噢!噢!”姚长海拍着他肩头道,“咱家最担心的就是她姑父你了,瞧瞧!已经说错话了。她需yào 的可不是同情,而是一视同仁,有什么当面说开了。毕竟生活习惯不一样。双方都得适应才行。” “去,没大没小的。”田胜利一把拨拉开他的脑袋道。 “田姑爷,长海说的对。”姚爷爷笑道。 “爹,俺在开玩笑呢!”田胜利哈哈一笑,“可别都像俺是的。瞅瞅!挨训了吧!” 小辈们儿相视一眼,“姑父,我们会引以为戒的。”姚清远和孩子们一起笑道。 “嗯!”田胜利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才对吗?” “好了,老婆子,博远娘,得准bèi 起来了,虽然结婚办的简洁,但怎么说也是咱家孙子辈里头一桩喜事。” “老伴,给长山他们二十块钱,女方家估计也没什么嫁妆,所以咱们这边得置办一些像样的嫁妆,别得没有,这被褥最起码的得有。”姚爷爷说道,“还有些没有想到的,你们也想想。” “这烟酒票,交给我来吧!”连幼梅说道。 “有烟票就成,酒有咱自家酿的柿子酒。”姚奶奶说道。 “糖票得凑凑。”姚长青摆着手指掐算说道,“我这里还有些。” “糖票我家应该还有。”连幼梅说道,“家里人口少,又不是小孩子贪糖吃,这糖票富余,街坊四邻只要办事,总来找我妈妈换票。”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那就麻烦亲家姥爷了。”姚爷爷道。 三大娘说道,“别的俺帮不上忙,这做被褥,裁剪上,使把子力qì 俺可以帮忙。” “这个不用你说,就麻烦弟妹了。”大娘笑道。 “席面倒是不需yào 什么票?年还没有过完,家里的东西还有富余。”大娘说道,她每天都上灶台,所以家里吃的东西剩多少,她心里门清。“另外就是定了日子,多磨些棒子面。” 办喜事耗费是巨大的,单靠主人家是无法筹集所有物资的,这还是农村家里养着鸡鸭鱼肉,背靠着青兰山,盘龙湖,席面上村里人从来没有费过心。 随便整点儿就有了。 多需yào 的票,是油票、糖票,布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当然这些有钱才能买到,以现有的经济能力需yào ‘大票’少的可怜。 要是到了城里,这都得靠邻里间大家齐心协力相互接济才能办成一场喜事,有送香烟票的,有送油票的,还有送鸡鸭鱼肉票的,总之大家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来促成喜事,如此婚礼才能完成。 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也想尽办法,把喜事办得妥妥的,喜庆、温馨。 “好了,一切等到相看完再说,都忙去吧!”姚爷爷挥手道。 姚长海一家三口回屋,把孩子放到了炕上,“妮儿妈,你真好!” “说什么呢!就像咱爹说的,左右几个月。”连幼梅笑道,“你可得赶紧盖房子。” “遵命,天气只要不上冻。我会马不停蹄的盖房子的。”姚长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俏皮地说道。 连幼梅拉着他的手娇滴滴地说道,“妮儿爸,我可不可以多在娘住些日子。” “家里忙起来也没人照顾你,行!”姚长海痛快的答yīng 道。“不过这博远的婚礼。” 连幼梅想了想道,“如果日子定的离得近的话,我就等他们结完婚再走,如果远我就先回娘家小住,到时候就辛苦妮儿爸,来接我们了。” 她含笑带嗔地看着他,“那是当然的了,我不接你,你想让谁接你啊!”姚长海轻挑起她的下巴,反调戏她来。看着她脸颊渐渐染上胭脂,才啵……的一下,蹿了出去。 连幼梅捂着艳若朝霞的脸蛋,娇嗔道,“你爹。脸皮越来越厚了,越来越没有正行了。” “啪……”妮儿吐了泡泡爆裂: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婴儿能干什么,吃了睡,睡了吃,对她来说闲看农家院里鸡飞狗跳,鸡毛蒜皮的的家长里短。 别说这日子还蛮有味道的! && 农家娶媳妇儿。没有那么多要求,相同的家庭成分,只一点,会过日子就成。 城里的择偶标准是只要有文化,思想素质好,其它倒是次要的。相同的家庭成分。志同道合的人生追求,组织上同意就没问题。 谈恋爱要向组织汇报、结婚要经过单位批准,新人结婚的日子,都是组织给定的。 姚博远为了怕麻烦,人家干脆直接说了家里给定的。组织上派人查了殷秀芹家的祖宗八代,八辈贫农,根正苗红。 即便家庭关系有些瑕疵也已经脱离了那个思想觉悟不高的家庭,所以组织上也就批准了。 这年月人们的思想是革mìng 的,物质是匮乏的,生活是简朴的。也许正是在这样的时代大背景下,这个年代的婚姻感情与其它时代相比,也显得平静、简单了许多。 结婚容易,离婚难,离婚可是非常被人看不起的。 相看的日子就定在了第二天,殷铁柱陪姐弟俩一起来的,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相看相什么啊!农村相媳妇儿相的是农事,这个人家秀芹工分能挣9.5堪比个男人,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能干的。所以这个就免了。 第一眼看见殷秀芹,全家人有一个印象,是个爽利人,穿着洗着发白的干净整齐衣服。 面如满月,眼如秋水,看着是个有福之人,只不过她姐弟俩面有菜色,这身子得好好休养一下。 总体来说,第一印象还不错。 今儿主要相的是灶上和针线上,针线上,衣服是自个做的,穿在身上也像个样子,至于这针脚上还有待加强。 接下来就是灶台上。 姚奶奶看着殷秀芹麻利烧火做饭,做菜,朝大娘微微颔首,“是个会过日子的。” 姚奶奶看着连幼梅不以为然地样子,又道,“比你会过日子。” “娘……”连幼梅调侃道,“娘,你不能有了孙媳妇儿,就忘了儿媳妇。” “娘忘了谁,都忘不了你。”姚奶奶回道。 连幼梅老实地说道,“那样做出来的饭菜不香。” “嗯!你做出来的菜是香,可那油你自个说,用去多少。”姚奶奶挑眉笑道。 “呵呵……”连幼梅干笑道,“俺现在不是积极向娘学习吗?” “是啊!娘,幼梅做饭省材料,又好吃,俺可是跟她学了不少。”大娘帮腔道。 “行了,俺知dào 你们妯娌俩相处的好。”姚奶奶笑道。 “是娘您教的好。”妯娌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甭吹捧俺,吹得再高,娘也没有糖!”姚奶奶打趣道。“咦!致远娘呢!” ps: 二更下午5点 第57章 准夫妻的心思 “俺娘去生产队了。”姚致远听到奶奶问话,赶紧探出脑袋回道。“一会儿就回来了,奶奶,俺娘回来了。” “娘,奶奶找你呢!”姚致远朝着刚刚踏进院门口的三大娘叫道。 三大娘疾步走了过来问道,“娘,您找我。” “只是今儿早上没见你,顺便问了一声。”姚奶奶接着又道,“生产队找你啥事!” “布置春耕的事,让各家把自己的家伙事都准bèi 好。”三大娘说道,“今年春节,在打春前,别以为还早,这眨眼间就到了。说一下上面下来的最新指示,一定要做好春耕工作。” “娘,怎么样?”三大娘抬眼看着她们问道。 连幼梅努努嘴,“三嫂,自个看。” 三大娘看了一小会儿道,“娘,看着可以,是个勤快人。” &n〖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bsp;“这下大嫂应该放心了吧!虽然爹娘不咋地……”三大娘小声地说道。 “三嫂!”连幼梅扯扯她地衣服道。 三大娘捂着自己的嘴,一脸地讪笑、抱歉。 “总之歹竹出好笋。”三大娘咕哝道。 “三嫂……”连幼梅彻底无语了。 “唔……俺又错了。”三大娘抱歉地说道,“俺闭嘴,闭嘴!” 最终相看的结果目前挺满yì ,不过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还得相处下来才知dào 。 今儿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期了,是个实在人,殷秀芹看着姚博远的眼神,闪闪发光,和看其他人的眼神不同。 都是过来人,这眼神中的神采,代表什么不用说,看来他家这个憨小子,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吃完简单的午饭。一家人都进了东里间,长辈们都坐在炕上,而小辈们都搬着凳子坐在房间的空地上。 而殷铁柱作为女方家长,也坐在了炕上。 妮儿则老实的窝在连幼梅的怀里。 姚博远和殷秀芹。搬着凳子坐在炕边。 “你说吧!”殷秀芹小声地说道。 “那就照咱们商量的说了。”姚博远道。 “嗯!”殷秀芹点了点头,今儿早上来的路上,姚博远告sù 她对于婚事家里打算怎么办给她说了一遍。 殷秀芹有些受宠若惊,能让她带着弟弟嫁过来,已经是意想不到了,她都不知dào 该如何感激了。 在听到长辈们,为办婚事如此煞费苦心,她真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当下两人就商量,不要让家人这般破费。 “爷爷、奶奶。爹、娘,二狗叔、三婶、姑姑、姑父、小叔、小婶,对于婚事我们可以说说吗?”姚博远双手扶膝,坐的非常的端正,征求道。 “当然。本来是给你们两办喜事,当然得听听当事人的意见了。”田胜利笑道,“爹,是吧!” 姚博远认真地说道,“爷爷、奶奶,爹、娘,婚事俺们想着怎么简单怎么来。明年才能领证,那么就把喜糖一发就成了。” “你们的意思?”姚奶奶轻蹙了下眉头问道。 “奶奶,嫁妆就免了。”姚博远说道。 “等等,等等,秀芹的嫁妆是俺们备的。”大娘赶紧说道,言外之意很明显。“这是村里娶媳妇的传统,也可以说是彩礼钱,虽然亲家……但礼不可废。” “秀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博远的意思。”姚爷爷眼神定定地看着她问道。 “爷爷。是俺的意思,你们能接受俺,已经是最大……”殷秀芹抽泣道,“俺已经很高兴了,哪能在如此……”说着这眼泪掉了了下来,是感动的泪水。 “博远、秀芹是这样的,这嫁妆代表着新娘结婚后,在婆家的地位。”姚爷爷笑道,“说白了,其实是给外人看的,从此你就是老姚家的人,一种认同,没人乱叫舌根子。” “爷爷……”殷秀芹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殷秀芹的事,不说人尽皆知吧!起码这两个村离的近,大家都已经知晓。 她的情况如何,大家心里门清,既然认下了这门亲,就不能让孩子委屈了。 嫁妆虽然是男方家先准bèi 好送到新娘家再运回来的,这可是新娘的脸面。 老姚家这么郑重地娶孙媳妇儿,秀芹进门才会在村子有一席之地。 人都是群居的,不可能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 “娘,这可真应了五十年代一张床,六十年代一包糖。”姚长青笑道。 妮儿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七十年代被头二十八床外加三十六条腿(家具),八十年代三转加一响,九十年代十里红妆车成行,二十一世纪个性张扬讲时尚。 这时候的婚礼简朴的很,婚礼简单如白,白色也是一种颜色,白色代表着纯洁简单。 田胜利感慨道,“俺们结婚的那会儿,能扯块布做身红棉袄就是你姑姑和同龄人出嫁时的梦想。刚刚解放不久,虽说万物复苏,时代更新,但仍处在落后不发达的年代, 如果说解放前的梦想是救亡图存,让人民如何站起来,那解放后的梦想或许是解决温饱,让老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在这个忙于解决温饱的年代,‘嫁妆’是不丰富的;个人的梦想可能只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田姑爷文艺了一把,接着话锋一转他道,“博远,秀芹以后要好好孝顺这么可敬地老人。” “是,姑父。”姚博远和殷秀芹一口同声说道。 姚长青拉着殷秀芹地手笑道,“你们俩别操心了,擎等着做新郎和新娘。” 两人相视一眼,还是不想家里太破费了。姚博远又道,“爷爷,奶奶,爹、娘俺是这样想得,结婚那天的穿的衣服,农场会发衣服,至于秀芹的服装,过年做的铁灰色的中山装。我只穿了一天,改改就给秀芹穿得了。” “是啊!爷爷,奶奶,爹。娘,俺穿土布做的衣服就成。”殷秀芹也紧跟着说道。 “三婶,衣服就麻烦你了。”姚博远说道。 三大娘眼神看向一家之主的姚爷爷,这事得听他老人家的。 “行了,我们知dào 了。”姚爷爷见他们如此坚持道。“老伴,博远娘就按他们意思办吧!”他接着又道,“博远娘,把钱给孩子们,怎么说结婚呢!有什么想买的,去县城里转转。” “是!爹!”大娘把钱塞给姚博远。见他还要婉拒,就朝他使了个眼色,姚博远收 了下来。 “爹,我有话说。”姚长海笑道。“博远,秀芹。这要结婚了大件不买,零碎手使的东西也要买。这里呢!有两张电影票,就给你们了。” “啊……小叔。”坐在房间的小萝卜头不愿意了,是一片哀嚎。俺们也想看电影耶。 “小子们,票只有两张,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姚长海也爱莫能助,“不过可以带两个小孩儿。” 这下年龄最小的三个你看我。我看你。“剪刀石头布……” 得这下三个小家伙解决了头疼的事了。 最后大娘家最小的文远,和三大娘家的振远赢了。 姚长海搂着姚墨远,“男子汉哭什么鼻子,下次的电影票,一定让你去。” 扑到姚长海怀里的姚墨远点点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姚墨远让着两个小家伙,不然他的年龄比他们俩大。怎么可能输了。 姚爷爷问道,“长海,电影是几号!” “元宵节……”姚长海回道。 “那这样的话,那天家里的男人都去县城。”姚爷爷拍板道。 “耶!爷爷你真好。”小子们都高兴地蹦了起来。 “老伴儿这看日子交给你了。”姚爷爷继xù 道。 “知dào 了,俺现在去找五叔公。”姚奶奶起身穿戴整齐就出了院子。 && 而姚博远则送殷秀芹姐弟俩回十里村。 “你们回来了。”铁柱家的就等在牛棚。看着他们走过来,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姚家怎么说,博远也来了。看你们的样子顺利过关了。” “婶子来了。”姚博远三人叫道。 “嗯!姚叔,姚婶都是厚道人,能成为他家的媳妇儿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可惜咱没女儿啊!”殷铁柱在这儿是感慨万千道。 “不过,秀芹这眼圈怎么红红的。”铁柱家的问道,“高兴的事,可不许掉眼泪。” “嗯!”殷秀芹低着头闷声点头道。 “嗨……这还不是感动地吗?”殷铁柱笑道,把在姚家的事说了一遍。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秀芹可算是苦尽甘来了。”铁柱家的双手合十谢天谢地道。 “二狗叔、婶子,秀芹和狗蛋儿我交给你们了,我先回了。家里定好日子我会来告sù 你们的,不过这段日子我可能白天来不了。”姚博远说道。 “行了,你忙吧!刚去农场上班,是得注意点儿。”殷铁柱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吧!今儿我就让秀芹和狗蛋儿回家住。” “麻烦二狗叔和婶子了。”姚博远再次谢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殷铁柱笑道,“快走吧,别耽误正事。” “路上小心点儿。”殷秀芹叮咛道。 殷秀芹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才和殷铁柱他们进了牛棚。 姚博远辞别他们后,直接去了农场,虽然农场给了三天处理私事,但为了尽快熟悉工作,他还是提前去了。 在姚博远走后,殷铁柱则不断地感慨,他虽然没有发言,可是全程参与了姚家‘议事。’ 殷铁柱体会到:家和万事兴这一句话可不是空话! 第58章 女儿经 “秀芹呀!能这么为媳妇儿着想的人家可不多,以后可要孝顺爷爷、奶奶和公公、婆婆。”殷铁柱说道。 “二狗叔,俺省的。”殷秀芹认真地回道。 今儿发生的一切是她做梦没有想到的,所以不用他说,孝敬公婆本来就是儿媳妇的职责。 “那收拾一下东西跟婶子回家去。”铁柱家的说道,见她想要回绝,接着又道,“新嫁娘,在这儿出门可不好吧!” “以俺看,姚家的日子有可能定在春耕前,所以左右不过几天就回叔那里住几天。”殷铁柱佯装道,“还是嫌弃叔哪儿不好。” 话都说道这儿了,在拒绝的话,就矫情了,殷秀芹道,“那就麻烦二狗叔和婶子了。” “哎!这才对嘛!”铁柱家的拉着她的手道。 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包成一个包袱姐弟*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俩就跟着回了殷铁柱的家。 一样的农家院,挑了一间厢房,铁柱家的道,“就委屈你们姐弟俩了。” “婶子,说哪里话,这儿很好。”殷秀芹把包袱放在炕上,看向殷铁柱两口子道,“俺们先去见见,爷爷、奶奶行不?” “当然,当然。”殷铁柱说道,“他娘,你带着孩子们去见爷爷、奶奶。俺去队里安排一下春耕的事。” “行了,你忙吧!这里有俺呢!”铁柱家的笑侃道,“俺办事你还不放心。” 殷铁柱笑了笑,“行了,那俺走了。”临走前不忘朝自家媳妇儿使个眼色,见她微微点头,才笑着离开了家。 殷铁柱还有一点儿心思是去找殷水生商量,这姑娘出嫁不能没有娘家人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父女俩也缓和一下。 铁柱家的带着姐弟俩先去见了见自家的爹娘。 从主房回来后,铁柱家的从仓房提溜了一个袋子还拿着一个竹篮子,回了秀芹所住的厢房。两人盘腿坐到了炕上。 铁柱家的把袋子打开,倒出袋子里面的花生,别误会这是生花生,可不是请殷秀芹吃的。而是卖的。 噼里啪啦的剥花生的声音此起彼伏,两人就这样一边剥一边唠嗑, 殷秀芹双手的食指并排垫底,拇指顺势按着花生的前端摁下去,只听见:“啪”清脆的一声,就裂开了。然后按花生的中后部,整个花生就剥完了,仁儿剥得非常的完整。 而狗蛋已经被铁柱家的给支到了门外,怕他无事,干脆也剥花生。 殷秀芹眼眸微闪。笑道,“婶子有话就说,俺听着呢!” 见目的被人拆穿,铁柱家的也不扭捏了,本来还不知dào 如何开口。得!这下简单多了。 铁柱家的想了想道,“枫大妹子你娘去得早,这成家过日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做人家儿媳妇的。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两位长辈,这里就更复杂了。” “还请婶子教我。”殷秀芹真诚地说道。“俺对这一窍不通。” 和聪明人说话还真是不费事,铁柱家的笑道,“这是我结婚前娘说给俺的,俺也没有闺女,就说给你听听,这些虽然传统。但却很实用的。” “俺知dào ,婶子是过来人,看婶子家庭和睦就知dào ,您说的准没错。”殷秀芹笑着恭维道。 不管是谁,这恭维话。谁都爱听。 铁柱家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嘴上却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俺们拌嘴的时候你们没看见。” “拌嘴嘛!意见向佐,只要不脸红就成。”殷秀芹笑道。 铁柱家的意wài 地瞟了她一眼,“你能这样想,俺就放心了。” 铁柱家的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儿俺就托大,给你说道、说道,这出嫁做人家媳妇儿,可跟在家做姑娘不一样。 这世上的人分成男的和女的,那是老天爷的安排。年龄一到就自然的成双结对的繁衍后代,这是老天爷的意思! 父母结合生下子女便有了女儿;女人因为嫁给了丈夫便有了妻子名份,孝敬夫君父母便是儿媳理所当然职责。” 殷秀芹听得非常认真。 铁柱家的又道,“这女儿与儿媳在职责要求上是一样的,必须给父母尽孝道。不同的是女儿是给生养的父母尽孝,是与生俱来的本性;而对公婆尽孝道,是要用心去学习的,这种没有血缘的亲情,会陪伴着你一辈子。”话锋一转道,“别怪婶子这么说,你的情况……” 殷秀芹苦涩地一笑道,“婶子没事,你说的话俺懂!俺想孝敬俺爹,可是人家不需yào 。” “好孩子!”铁柱家的把花生仁放进竹篮里,摸摸她的头道,“以后啊!甭想那么多,跟着博远啊!就一心一意地过好自个的日子就成。” “嗯!”殷秀芹手背摸了把鼻子,点点头道。 铁柱家的怕她在自怨自艾,于是就道,“老话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出嫁後,公姑敬,丈夫穷,莫生瞋,夫子贵,莫骄矜……’” 殷秀芹抬眼看向她,“前面的浅显直白,一听就明白,只是该怎么做。” 铁柱家的笑道,“听我慢慢给你说,当女人出嫁成家之后,要孝敬公婆,如果丈夫家里不是富裕的也不要怨恨、愤恨,如果丈夫家里是富裕高贵的,也不要持骄纵欲、胡乱作为,现在博远刚去农场上班,作为新人,一定要常常劝勉丈夫做事要认真做事,事事不要计较太多,吃亏就是福。 男主外、女主内,你在家一定要让他无后顾之忧。” “俺晓得。”殷秀芹点头道。 铁柱家的继xù 说道,“博远他们家这一辈儿光兄弟就五个,你又是老大媳妇,这妯娌关系也得处理好。 ‘妯娌多,都一心,本等话,莫生瞋’、 ‘同茶饭,莫吵分’,家里兄弟媳妇多了。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不要太计较,不要在心里生恨,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既然同吃一锅饭,就要相互爱hù 忍让。” “嗯!”殷秀芹又点点头道。 铁柱家地又道,“还有,这邻居也不可小觑。‘邻居人,不可轻’:对待隔壁邻居,也切忌不能轻慢不屑,俗话说:这远亲不如近邻,应该相互照应。” “谢谢,婶子了。”殷秀芹郑重地说道。 “这进了姚家门。就是姚家人。虽然新社会了讲究的是自由恋爱,婚姻自主,过不下去了,也可以离婚。可你看看,这村子里有几个离婚的。”铁柱家的继xù 道。 “嗯!”殷秀芹道。 “这人与人相处是最难的。人心难测嘛!这到了婆家要敬老爱幼、勤俭节约、珍惜粮食、讲究卫生、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举止得体、注意礼貌。 你是孙子辈的长媳,这理家、守家的可能都有一些规矩,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这是小则家和、大则国兴的基础。你可以问问博远家里的人的习惯啥的。 爷爷、奶奶,公公、婆婆的年纪大了,几十年的生活方式和各种生活细节早已习惯,可以提前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殷秀芹点点头道,还真是有人提点。让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自己摸索。 “你问博远,那小子肯定会高兴坏的。”铁柱家的笑道。看着她疑惑地双眼解释道,“这表明你积极地想融入姚家这个大家庭啊!” “呵呵……”殷秀芹笑道,“谢婶子了。” “谢啥子!”铁柱家的笑道,“俺给你说这些也不是让你一味的愚忠愚孝。这一个巴掌拍不响,凡是不要硬顶,要懂得曲线救国。” 她朝殷秀芹眨眨眼道,“明白。” “明白!”殷秀芹抿嘴笑道。 “这不懂的就多问、多听、多看,你是个聪明人。俺相信你会过得很好的。”铁柱家的笑道,“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身为儿媳做好自己本份之内的事,那个陪伴你一生的人,才是最感激你的,也是你生命中重yào 的人。” 殷秀芹一点就透,“就像俺刚开始种地时,也是一窍不通,俺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学,不会就问。想要庄稼丰收,就得浇水、施肥先付出。” “哎!就是这个意思,俺就说你是个聪明人!”铁柱家的高兴地说道。“可惜俺的小子都还小,不然这么好的媳妇儿上哪儿找啊!” “婶子说笑了!”殷秀芹羞涩地笑道,“婶子,谢谢你的提点,俺不知dào 这里面的道道还真多啊!” “这人与人的相处学问大了,这个慢慢体会吧!总之不管如何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铁柱家的笑道。 这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唉……她在心里叹口气道,还想再说些什么…… “孬蛋儿他娘,孬蛋儿他娘。”院子里传来一个洪亮地声音。 “娘,俺在这儿呢!”铁柱家的麻溜的收拾起花生,一手掂这袋子,一手挎着篮子,穿上鞋就出去了。 “娘,您找俺!”铁柱家的问道。 “剥花生呢!”殷奶奶看了一眼竹篮子问道。 “嗯!这不秀芹马上要嫁人了,顺便跟她说说这家务事。”铁柱家的笑道。 “是该说说,这出嫁的媳妇,不比在家当闺女。”殷奶奶笑道。“这一下子转不过来,可是要吃苦的。” “娘,您叫俺干啥?”铁柱家的又问。 “天不早了该做饭了。”殷奶奶道,“你爹想吃咸的。” “咸的,那蒸条咸鱼?要不……”铁柱家的还没说完,就被殷奶奶打断了,“费那事干啥,就做棒子面咸粥,在做点儿玉米饼,就成。” ps: 老时间二更 第59章 婚礼筹备 “可是娘,家里没有青菜。”铁柱家的犯了难,这冬季里光秃秃的没有一抹绿色,哪来的青菜。 殷奶奶想了想道,“俺记得晒的干豆角还有,撒把盐,切个葱花就行了。” 铁柱家的一听,这一点都不费事,本来晚上也是棒子面粥,只不过淡的变咸的了,还省了咸菜了。“成,按娘说的做。” 殷秀芹在屋里听得真真的,借住在别人家,吃现成的,显然不太好,所以把花生壳收拾了一下,直接上了灶台帮着铁柱家的做饭。 而狗蛋儿还在乖乖的剥花生,直到吃晚饭。 && 姚博远他们走后,姚奶奶就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去找五叔公合一下,在挑个吉利的日子。 五叔公掐指一算,笑道,“侄媳妇,他俩的八字不错,属相也合,是个好姻缘。”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那就好,那就好!”姚奶奶笑道。 凡嫁娶,择日以女命为主,先看女命属何,五行属何,干支属何,还要根据翁姑夫婿的出生年月,先看看今年能否结婚。 一般来说无春之年不结婚。所谓无春之年,就是当年没有立春日,又称为“寡年”。 风俗以为“寡年”结婚,会守寡乏嗣。“本命年”不结婚,如属兔的在兔年结婚,说是对本身不利,结婚只能推迟到下年或提前到上年。凡嫁娶,先看男女生命,不禁婚方可。亦即对应男女出生之年命,在禁婚年不能结婚,男命犯之曰犯命星,女命犯之曰犯岁星。 五叔公查过后,今年对翁姑也没犯禁忌,确定下今年能结婚后,接下来就是看日子,选择良辰吉日。五叔公拿起来了万年历,仔细的翻看。 “看日子”首先要根据女方的生肖属相确定嫁娶的月份。女方按属相一年中上半年和下半年各有一个月适宜出嫁,俗称“行嫁月”。 具体为:鸡、兔:一月、七月(古历、下同);虎、猴:二月、八月;猪、蛇:三月、九月;龙、狗:四月、十月;牛、羊:五月、十一月;鼠、马:六月、十二月;但不管什么属相又均可在腊月择日嫁娶,俗称“看乱岁”。 民间不是有。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儿好过年之说。 殷秀芹属虎正好是上半年阴历二月。 在确定了结婚的月份后,然后在看日子定在月初还是月中,民俗中一般不在每月的下旬结婚。 “看日子”的方式一是算命先生占卜,不过风水现在被斥为封建迷信,过街老鼠。 但姚湾村的有老人会看万年历的,这婚丧嫁娶都会让五叔公翻翻万年历,翻看万年历可不归于封建迷信哟! 所以啊!五叔公在老黄历中的黄道吉日或明确注明“宜嫁娶”的日子,选一个好日子。 有些地方还有的依据流传下来的《嫁娶周堂图》查出选定。嫁娶周堂图是将“夫、姑、堂、翁、第、妇、灶、厨 ”八个字排成一个圆环,具体在选个好日子。 这种历来已久的“看日子”风俗,流传了千年。虽然由于新文化运动,主张破除封建迷信,解放后更甚。但千百年来,以避凶祈吉求安,这类风俗现象。可不是简单地归于封建迷信就了事的。 看日子在农村广泛流行,有些事是禁不住的。 看日子在很大程度上,它体现了人们对婚日的重视,即双方的婚姻大事不可马虎草率,同时也寄托着人们对幸福婚姻的企盼。 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吉利和心情舒畅,这其中也含了对天地万物的敬畏之心。 结婚是很繁琐的,现在不管是大环境和经济条件都不允许了。所以简单为主。 婚礼定在了二月二,龙抬头,正好是春耕前最后的狂欢。 传统节日产生于农耕社会,有着挥之不去的“三农”情怀。农历二月初二就是这样一个节日:在农村举行,参与主体是农民,以祈求农业丰收为主旨。说它代表了春节的结束不为过。说它是农民下地前最后的狂欢也没错。 && 日子定下来了,全家总动员,开始为婚礼准bèi ,主要是做被褥,而炕头柜。樟木箱子,这些早就在姚博远成年前就慢慢地做好了。 先不上油漆,等有了对象,确定婚期,才把那白坯的木箱子重新打磨上漆。 当然这些都是老爷们儿的活计了,主要任务落在姚长山和姚长海、田姑爷的身上。 炕头柜和樟木箱没有任何的雕刻装饰,造型古朴,美观大方,总给人复古的感受。 婚房用澄清的石灰水重新粉刷一遍,墙壁变白,显得亮堂。 而女人们则做被子,不多,四条被子。铺一条,盖两条,收一条备用。 被里用的是自家织的白色粗布,被面则买的斜纹大花布,大朵、大朵的牡丹,艳红配浓绿,花布上没有色彩禁忌的恣肆搭配,美得浑然天成、令人惊叹。 大花布的图案是凤凰戏牡丹,寓意深刻,凤为百鸟之王,牡丹为百花之王,是富贵之花,寓意富贵吉祥,祝愿新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躺在炕上的妮儿扫了一眼,啧啧……还真是极富有乡土特色。 妮儿还真没有说错,牡丹,凤凰,色彩浓烈这种图案的布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有一份儿时的记忆。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一床这样的一床被面。在农村尤为盛行。很长一段时间它是人们眼中极为乡土的一个代表。 大花布的由来据说是在抗战结束后,为打破无国产印花布的状况而开发的首款凤凰牡丹图案花布,最正宗的要数那种二尺三宽幅、只有红绿蓝三色的东北纯棉花布。 另两块儿被面,其中一块儿是蓝色牡丹大花布,还有一块儿是蓝底白花的蓝色印花布,图案是龙凤呈祥。 好事成双,还差一条……是连幼梅送给侄子的结婚礼物,缎子面的被面。 缎子面的被面一直是新嫁娘的最爱,是女儿家最细蜜的心思。捧着它,未来不可知的生活仿佛也变得富贵起来;拥着它,心里会有丝丝的甜点点的酸涩和缕缕的惆怅。 水红色真丝底子,红色的被面上用黄色、绿色、蓝色等丝线绣出一幅美丽的画面:鸳鸯戏水和水草。针针都是手绣,让人真不敢多碰它,生怕碰坏了。 && 在姚奶奶看过日子,定下婚期后,连幼梅看着家里的人为婚礼忙碌起来。 连幼梅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完妮儿尿后,把孩子放到了炕上,然后自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姚长海进来就看见炕上摆满了东西,“媳妇儿……”姚长海惊叫着一个跨步接住了倒向妮儿的衣服。 “我的天……”连幼梅回过身来,吓的捂着了自己的嘴,赶紧上面问道,“砸倒了吗?砸到了吗?” 看着姚长海接住了衣服,连幼梅拍拍自己的胸部道,“好险……”她抱歉道,“对不住了,妮儿。” 姚长海笑骂道,“真是个粗心的妈!”然后把衣服都放在炕尾,远离妮儿,放个安全的地方。 “你在忙什么?”姚长海坐在炕沿上好奇地问道。 “找到了……”连幼梅笑着站了起来道。“这个好kàn 吧!”她把它陈在炕上。 “缎子被面,你找它干什么,咱们又不做被子,现在的足够盖了。”姚长海看着她从樟木箱子底拿出缎子面的被面,不解道。“咦……我记得你不是说这个留给孩子们的,你现在拿出来干啥。” “这个我想给博远他们。”连幼梅坐在炕沿上道。“秀芹怪可怜的,再说了等到咱闺女长大,谁知dào 这社会变啥样呢!这缎子不易保存,万一被虫蛀了,可浪费了。” 姚长海突然间抱着她,“幼梅……”双臂紧紧的箍住她,一声轻吟犹如大提琴般好听,心里叹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在连幼梅浑身一酥,心神荡漾,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也是有私心的,姥爷如果要来住的话,我去上班,你下地,希望大嫂能照拂一二。” 姚长海知dào 她故yì 这么说的,姥爷身体倍棒儿,那用得着他们照顾。 姚长海心里很清楚刚才连幼梅说了那么多都是托词,瞎掰!樟木箱子是用香樟木做的。 香樟木整树有香气,木质细密,纹理细腻,花纹精美,为此能够散发出特殊的浓郁的香气,经年不衰,这种香气使得香樟木家具有着独一无二的实用功能:防虫防蛀、驱霉隔潮。 羊毛、羊绒、丝绸、棉麻、等高档衣物,邮票、字画、书籍等收藏品放入香樟木制作成的樟木箱其中,不但不虫不蠹不发霉,而且气味芳香,沁人心脾。 樟木箱子防虫、防蛀、防潮、历经30年功效不变,缎子被面哪有坏掉一说。 姚长海放开了她,“幼梅,开春新房盖好后,咱也种下香樟树如何。” “听你的。”连幼梅点点头道,“这个就给博远吧!再说箱子里还有几条,不缺你闺女的。我只怕到时候她看不上,说老土。” “她敢,这可是妈妈的嫁妆,传家宝,不传给她,传给谁啊!”姚长海立马说道。“是吧!妮儿,这可是好东西。” “妮儿,摸摸看,是不是丝滑柔软 啊!”姚长海把缎子被面叠好,放在妮儿的手上蹭蹭。 果然是好东西。 第60章 被面 妮儿稚嫩的小手抓了抓被面,上好的织锦缎,表面光亮细腻,手感丰厚,色彩绚丽悦目。 这个便宜妈可真舍得。 织锦缎与丝绸的区别在于,前者在古代显示非常有地位、高贵,后者了就是平民化了一点。 如果印着牡丹花的老式床单可称为“国民床单”的话,那么缎子被面被誉为“国民被面”也当之无愧。 妮儿记得前世的老妈就喜欢买床上用品,尤其是被面,看见好的花色就要买下来攒着,等到她出嫁的时候,陪嫁。结果…… 80年代的时候,家家结婚都少不了置备几床缎子被面,女孩子是不是嫁得风光,缎子被面有得一拼。 结婚被面蕴含的一些社会习俗和心理:结婚被面一定要成双数,花案都是有祈福含义的,比如“龙凤呈祥”、“百鸟朝凤”、“鸳鸯戏水”、“金鸡报喜”“百子图”等,色彩要丰富,所谓姹紫嫣红,其中红色是一定要的,寓意婚后生〖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活“红红火火”,白色是断断不许的。 娘家的经济实力可以从结婚被面的数量和质量上“管中窥豹”,4床被面会被人背后指点“寒酸”,6-8床比较常见也够体面,10床以上那是很风光的。被面的料子以织锦缎最好,软缎次之,棉布则跌档次。 后来品种繁多的被子、实用的被套和床上用品更加获得年轻人的青睐,结婚被面渐渐就被人遗忘。 没想到这床被面勾起了她渐渐忘记的思绪,在修真世界几千年,前世的印象早就模糊了,没想到回来倒是又渐渐的想起来了。 连幼梅把炕尾的衣服、布料,叠得整整齐齐的统统又放回了樟木箱子。 “见到咱妈和姥爷了嘛!”连幼梅边收拾东西边问道。 “咱妈上班去了,只有姥爷在家,退休手续办正在办理呢!”姚长海说道。 连幼梅出了月子,按礼应该回娘家住上一些日子。不过天寒地冻的,姚博远的婚期又定在二月二,左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小夫妻俩决定过了这场喜事在回娘家,所以姚长海去告知刘姥爷和刘淑英一声。 “走吧!”姚长海说道。 夫妻二人裹严实了抱着孩子拿着缎子面的被面进了大娘的东厢房。 “娘。大嫂、三嫂,姐。”姚长海一一叫道,连幼梅跟在身后也依次叫道。 “妮儿娘,才刚出了月子,再多养几天,人家大月子可是要四十五天的。你来干啥啊!几条被子,俺们足够了。”盘腿坐在炕上的姚奶奶挥手道。“赶紧回屋去。” “娘!没事,我是来送东西的。”连幼梅抱着孩子坐在炕沿上。 “拖了鞋,上来呗!炕上暖和。”大娘挪了挪地方道。 连幼梅依言拖了鞋,抱着妮儿上了炕。把孩子放在炕上,解开包被让她随便踢蹬,自个儿玩儿去。 “这小家伙蹬得可真有劲儿。”大娘看着妮儿手脚乱踢腾笑道。 “是啊!这小手攥的还紧呢!”姚长海赶紧显摆道。 着让他想起了妮儿紧抓着玉不放,到现在还在她的身上戴着呢! 一说起孩子,屋子里的气氛不太对。姚奶奶看着女儿悄悄别过去的脸,心里难受。 “小五,你手里拿的什么,红艳艳的。”姚奶奶眼尖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道。 “对啊!小叔子,是什么?”三大娘也被他手里的东西,勾起了好奇心。 姚长海迎着姚长青地眼神道,“娘。姐,是我们给博远的结婚礼物,被面。” “姐,帮个忙,打开。”姚长海把一头递给了姐姐。 姐弟俩把这床红缎被面一打开,老旧黯淡的房间霎时满室生辉。红色的被面上用黄色、绿色、蓝色等丝线绣出一幅美丽的画面:鸳鸯戏水。 “俺得个老天爷啊!”三大娘惊叫道,“这是绸缎吧!”她的手可不敢乱摸,她怕自己粗糙的手勾着丝线,被面上就会被划出丝丝道道。 大娘则说道,“小叔子。他婶子,俺没听错吧!这是给博远的。” 连幼梅笑道,“大嫂您没听错,这是给博远结婚礼物。” “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大娘忙不迭地摆手说道,“这得多少钱啊!” 姚长青笑道,“这可费不老少钱吧!” “按市价,大约30块。”姚长海老实地说道。 “俺的娘啊!这可是幼梅一个月的工资。”三大娘说道。 “不成不成,俺不收,这东西太精贵了。”大娘接着道,“博远和秀芹这粗手粗脚的,躺一个晚上还不把这被面给划花了。” “她婶子,留着给咱家妮儿吧!”大娘笑道,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妮儿嫩滑的脸颊。 “大嫂,妮儿还小呢!”连幼梅哭笑不得道,“这可是俺给博远和秀芹的,这贺礼,哪有不收的。娘,您说句公道话。” “收下吧!”姚奶奶最后做主道。 “是啊!大嫂,你就收下吧!长辈赐,不敢辞哦!”姚长青挑眉笑道。 “可是娘,这太精贵,让俺看,将来也是压箱底的命运。”大娘无奈地说道。 姚长青刮了刮下巴道,“这样啊!这蓝印花布多,干脆罩上一层,不就妥了。” “对哦!还是她姑姑有想法。”连幼梅笑着恭维道。 “可这谁看得见啊!”三大娘说道。 “俺们自己心里门清不就成了。”姚长海笑道,“大嫂,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这下可以收下了吧!” 大娘无奈地收了下来。 “哎!他小婶,你送这么贵重的贺礼,小姑子,咱们可咋整啊!”三大娘拉扯着姚长青一起说道。“俺本来想着博远和秀芹结婚,俺和小姑子还有他婶子,三人对钱给他们买个暖水瓶或者洗脸盆、被面……你……” 他小婶把贺礼一下送这么高的规格,这俺可咋办啊!这下子要破财喽…… “小姑子,小姑子,你可不能丢下俺。”三大娘紧抓着姚长青的手道。 “三嫂。放心,咱俩合伙买,脸盆还是暖水瓶,你挑吧!”姚长青好脾气地说道。 “咱们各算各的。三嫂和姐,你们量力而行就成,这是心意,没必要攀比。”姚长海立即说道,手拍着连幼梅的肩膀,怕她听在心里不舒服。 连幼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回手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她敢把被面拿出来,就已经想道了,“三嫂,放心致远他们结婚时。少不了这样的被面。” “那……怎么好意思,这太让您破费了。”三大娘嘴上这么说着,脸笑得合不拢嘴。 “行了,三嫂,想乐。就笑出来,没人笑你的。”姚长青笑道。 “呵呵……”三大娘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好了,赶紧做吧!还有两条被子呢!”姚奶奶说道。 “娘,放心吧!俺们出手,不到晚上,俺一准做出来。”三大娘保证道。 姑嫂三人,针线上都不差。至于他小婶刚出月子就免了吧! 三人麻溜的就做好了剩下两条被子,至于罩上缎子被面的蓝底印花布,截好布,蹬着缝纫机,几分钟的事。 等到姚博远从农场下班,和姚长山从外面回来。大娘神mì 兮兮地直接把他们拉进了房间,“他爹、博远你们看。” “他娘,准bèi 的很快嘛!这么快就做好了。””姚长山夸赞道。 “他爹,谁让你看着个,看被面。”大娘指着四条被子道。 “被面?大红配大绿。很喜庆,很好。”姚长山继xù 笑道。 “唉……他爹,这么明晃晃的你看不见啊!”大娘叹口气道。 姚博远说道,“爹,这是缎子面的。”说着就要抻开被子。 “博远住手,住手,娘来。”大娘一巴掌把两个大男人给推开了。 大老爷们儿的手糙的很,她可是真怕把被面给划花了。 大娘抓着边,一下在抻开被子,顿时间房内是熠熠生辉,亮灿灿的,看得两个大男人眼睛瞪直了。 “他娘,俺怎么不知dào ,你啥时候买了这缎子面的被面啊!”姚长山傻笑道。 “他爹,咱家又多少家底你不知dào 啊!咱买的起吗?”大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对哦!你可不是那败家娘们,你可舍不得。”姚长山琢磨着,就说了出来。 “他爹,你这意思,他小婶,是败家娘们了。”大娘故yì 说道。 “等等,俺可没说他小婶。”姚长山说道。 姚博远吃惊道,“爹,娘,这被面是小婶送的。” “嗯!还是博远聪明!比你爹强。”大娘笑着说道。 “那也是俺的种子好!”姚长山傻呵呵地说道。 “他爹,在孩子们面前说什么呢!”大娘捶着他的后背道。 “他娘,博远马上就成亲了,这夫妻间的事,也该知dào 了。”姚长山大咧咧地说道,“不然到时候这洞房可咋整啊!” “他爹!”大娘略微提高声音叫道。“博远还在呢!你说什么呢。” 姚长山一看儿子羞的满脸通红,比那水红色的被面还红,“好了,好了,不说了。”话锋一转道,“博远,结了婚脸皮可不能这么薄了啊!太薄了,可怎么上炕啊!” “他爹!”大娘这一回真的是急了,越说越来劲儿了。 姚长山笑道,“不说了,只是这被面太贵重了。”他看着姚博远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老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缎子面,没成想,你都用上了。回头一定要谢谢你小叔和小婶。” “这还用说吗!我现在就去。”姚博远说着转身出了房间。 第61章 纠结 姚长山坐在炕沿上,看着这缎子被面,怎么看怎么喜欢,一副傻呵呵的样子。 大娘坐在炕沿上,看着他摇头叹口气道,“真是只顾着傻乐了。” 姚长山这才发xiàn 媳妇儿不对劲儿,抬眼道,“他娘,你叹什么气啊!” 大娘被他的粗神经给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觉得他小婶的礼物太贵重了。俺这心里不安啊!老话还说:无功不受禄,这拿着烫手耶!”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耶!”姚长山一琢磨也变的紧张兮兮的了。 大娘一副你终于感觉到的模样,“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啊!” “可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弟妹这只是单纯的贺礼。”姚长山抬眼问道,“咱娘怎么说。” “咱娘让俺安心的收下。”大娘想了想道。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p;姚长山一听,笑呵呵道,“行了,别多想了!咱娘说话了,肯定没问题了。” “你还真是……”大娘彻底无语了。 连幼梅没想到一床被面让夫妻俩这么纠结,让夫妻两个人坐在炕上大眼瞪小眼。 “啊……”大娘捂着嘴,一脸的惊呼,深吸一口气,拍着他的胳膊小声道,“他爹,他爹,你说他小婶送这床被面,是不是将来亲家姥爷来住,让咱们多照顾一下啊!” “咦!”姚长山睁大双眼,“他娘还真有可能啊!” “那么他娘,多多照顾一下亲家姥爷吧!都不容易,就幼梅一个孩子,连个男人都没有,连个依靠都没有。”姚长山叹口气道。 “俺晓得了。”大娘说道,这摸着缎子面的被面,才觉得不扎手了。 “这弟妹,心眼儿还真多,真是九曲十八弯。俺是拍马也追不上。”大娘摇头笑道。“没有这礼,俺还能不照顾亲家姥爷啊!怎么说也是亲戚。” 姚长山朝她那边挪了挪,“媳妇儿,说实话。现在心里是不是舒坦点儿了。” 大娘斜睨了他一眼道,“俺是那样儿的人吗?”迎着他洞明地眼神,“好吧!俺是俗人,俺承认心里舒坦一点儿。行了吧!他爹。” “行了,快叠起来,别多想了,你在这儿,谁做饭啊!”姚长山说道。 大娘不用他说,早就缎子面朝里,把被子叠了起来。放这儿,放哪儿感觉都不合适,最后还拿床单包起来,再放起来。 “晚饭简单,不就是熬点儿棒子面粥。夏穗和秋粟会做。”大娘把被子放起来才安心了,于是盘腿坐在炕上。 “你现在倒好,把事都扔给了俩丫头了。”姚长山上下打量着她道。 大娘拍着膝盖叹了口气道,“这老大马上就要结婚,眼看着孩子们渐渐大了,尤其女孩子,在嫁人之前。该学得都得学会,不然就是嫁出去,俺这心也难安啊!” “咱家俩丫头漂亮、聪明、孝顺,谁娶回去还不是捧在手心里啊!”姚长山乐呵呵地说道。 “那是你,到了婆家哪有那一说啊!不磋磨就不错了,有几个如咱娘是的。”大娘想着忧心道。 这还没影的事呢!她就开始担心了。这要是真的出嫁,还不知dào 会怎么样呢! “他们敢,咱家俩丫头可是有五个兄弟的,这可是坚强后盾。”姚长山硬气地说道。 “唉……”大娘摇头道,跟他真是说不清。男人呀……粗心的动物,不懂! && 姚奶奶拿着抹布擦着炕道,“长海和幼梅送了一条缎子面的被面给老大家的博远结婚。” “嗯?”姚爷爷搬着小凳子做在炕边,埋头把家里的农具检查一下,锄头的锄头杆是否该换了,该钉楔子的钉楔子,柳条筐有破损的地方整整。 春耕可离不开这柳条筐,挑粪筐不二选择。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没有机械、化肥的年代一切都是靠它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就像士兵手里的枪,没有枪怎么征战沙场啊! “老头子,你听见俺说啥了没。”姚奶奶起身看向炕下边的姚爷爷道。 “邦邦……你不是说小五送了条缎子被面吗?”姚爷爷随口说道, “缎子被面。”他猛然抬头道。 老爷子摇头笑道,“嘿嘿……这小五出手还真是阔绰!” “你到底听懂俺的意思了没?”姚奶奶着急上火地说道。 “有啥意思,你呀!就是爱瞎捉摸。”姚爷爷一副你多心了,纯粹没事找事。 姚奶奶揪着抹布,“要俺说啊!亲家姥爷要是真过来住,希望咱们多照拂一二。” 不得不说,这对儿婆媳生活的够久,这想法都一模一样的。 “这不正好,博远娘不用太担心了,亲家很好相处的。”姚爷爷笑道,“你也别太担心了。” “哼!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老婆子真是还没影儿的事呢!”姚爷爷起身,拿着锄头试了试,拍拍身上的木屑,“老婆子,把这儿收拾一下,该吃饭了。” “知dào 了。”姚奶奶赶紧把炕飞快的擦了一遍,下炕,把地扫了一下,一会儿功夫就把家里的农具全都整了一下,不过也制造了这么多垃圾。 “农具都准bèi 好了。”姚奶奶问道。 “还得去供销社看看,队里还得再添两把锄头。”姚爷爷说道。 “爷爷、奶奶,饭做好了。”姚夏穗在帘子外喊道。 “去喊你爹,你娘,还有小叔、小婶。”姚奶奶掀开帘子拿着簸箕和笤帚道。 “奶奶,我来吧!”姚夏穗伸手道。 “行了,去喊人吧!文远他们呢!”姚奶奶说着就踏过了门槛。 “爷爷、奶奶,爹、娘,小叔、小婶。我们回来了。”姚墨远和姚文远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奶奶,我来吧!”姚墨远直接接过姚奶奶手中的簸箕,往后院走去。 姚秋粟则用木盆端好水,让大家洗手。 姚夏穗则喊道,“爹。娘,饭做好了。” “小叔,小婶,饭做好了。” 姚博远和姚长海他们一家三口一起从西厢出来了。“傻小子,谢什么,谁让我是你叔呢!” “走了,吃饭去。”姚长海拍着他的肩膀道,“她妈,把孩子给我,我抱进去,放炕上。” 连幼梅把孩子递给了他。 “妮儿,咱们去吃饭了啊!”姚长海抱着孩子,姚博远掀开了帘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东里间。 “来,先把孩子给俺。”姚爷爷伸手说道。 “妮儿,咱让爷爷抱抱。”姚长海说着把孩子递给了姚爷爷。 “这小家伙真乖。”姚爷爷抱着孩子道。“谁都让抱,咱们吃饭的时候也不闹。” “爷爷,我也很乖的。”姚文远挺着胸说道。 “你呀!调皮着呢!”姚爷爷笑道。“你娘可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妮儿,才是真的乖呢!”姚爷爷说道。 “妹妹乖,才有糖吃啊!”姚文远奶声奶气地说道。 “噗嗤……我看是你想吃糖了吧!”姚长海点着他的小鼻子道,“行了,赶紧出去,明儿给糖吃。” 有了孩子可不就得轮流吃饭,像妮儿这么乖的还真少见。 姚长海俯下身。亲昵地蹭蹭妮儿的脸颊,“乖乖的,妈妈吃饱了,妮儿才有饭哦!” “啪……”回应姚长海的是妮儿的一记铁拳。 姚长海的新发xiàn ,妮儿非常不习惯这种亲昵的举动,每次这样都会挨上这么一下子。 虽然知dào 这是小孩子的无意识举动。然而他就玩儿的更乐此不疲了。 妮儿躺在炕上,挥出软绵绵的一记铁拳,把脸侧到了一边。 “臭小子,别闹妮儿,哭了谁负责啊!”姚爷爷拽直了他。“赶紧吃饭,趁着天还亮着。” “哦!”姚长海做好,饭已经摆好了。 姚爷爷发话道,“吃饭吧!” 炕桌上的碗筷才开始动起来,妮儿不用集中精神看,光是鼻子嗅嗅,就知dào 又是老三样儿,棒子面粥、玉米饼子、地瓜,外加咸菜疙瘩。 真是单一哟!这就是她未来要吃的食物吗? && 殷铁柱几次三番的上门找殷水生,希望趁着这次喜事能缓和父女俩的关系,结果不言而喻。 这个就没必要告sù 殷秀芹了,别在伤口上撒盐了。 唉……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爹。 && 转眼间就到了元宵节,姚爷爷领着家里的男人都去了县城,呼啦啦真是一大帮子。 “这老头子,天寒地冻的,你带着家里的男人们上县城干什么?”姚奶奶不解地问道。 姚爷爷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还有看看滚龙舞狮、踩高跷、划旱船……热闹着呢!文远他们也记事了,带他们去乐呵乐呵。” “顺便走百病,求健康。”姚长山笑道。 元宵节除了庆祝活动外,还有信仰性的活动。那就是“走百病”,又称“烤百病”、“散百病”。 走百病是明清以来北方的风俗,有的在十五日,但多在十六日进行。 “你们走百病,我们女人呢!”姚奶奶质问道。 “哦!在村子里走走,不就成了,心意到了就好。”姚爷爷轻松地说道。 姚奶奶瞪大双眼,“老头子,真亏你说的出来。” “行了,我们走了,你们在家看家吧!这不妮儿还要你们照顾呢!”姚爷爷说道,“这不是出行不方便嘛!” 反正最终是家里的男人们都去县里看热闹了,而女人们被留在了家里。 ps: 稍后三更 第62章 社火 家里的男人都走了,“娘,咱们怎么办。”大娘问道。 田姑爷也被姚爷爷拉走了,而姚长青因为在乡供销社上班,所以不放假。 “你爹他们都走了,咱还能干什么?也都别忙活了,咱上炕玩儿花牌吧!” 姚奶奶接着说道,“一年难得他们不在家,咱们也松快点儿。” “听娘的。”大娘笑道。“俺去把炕烧热点儿,再去那点儿晒干的南瓜籽。咱们边嗑边玩儿。” “还是大嫂最好了。”三大娘揽着大娘的肩膀说道。 “妮儿妈你留下来一起玩儿吧!”姚奶奶说道,“一个人在屋里太闷了。” “娘,你们玩儿吧!这个花牌,我不太会。”连幼梅笑着摆手道,“我抱着孩子在一边看就成了。”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那好吧!”姚奶奶点点头道,抱着孩子不方便,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尿了。 当娘了就得以孩子为先,哪能只顾自个玩儿呢!所以姚奶奶对连幼梅的回答很满yì 。 && 姚长海推着自行车载着姚爷爷,振远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 姚长山则推着独轮车,上面坐着文远和墨远。 而稍微大一点儿的,就只好乘11号车,步行了。虽然辛苦,却高兴着呢!尤其是小孩子。 出一趟远门是非常不容易的,这还只是到二十里外的县城。 不过这一路上,好多与他们同样的队伍,只不过独轮车较多,自行车则是凤毛麟角。 独轮车俗称“手推车”。在近现代交通运输工具普及之前,是一种轻便的运物、载人工具,特别在北方,几乎与毛驴起同样的作用。 由于车子只是凭一只单轮着地,不需yào 选择路面的宽度,所以窄路、巷道、田埂、木桥都能通过。 独轮车以只有一个车轮为标志。由于重心法则。极易倾覆,奇怪的是,人用它载重、载人,长途跋涉而平稳轻巧。因此,它的创制者和第一个驾驶者必定是有胆有识的机械工程师。至于独轮车的车辕,其长短、平斜,支杆高低、直斜及轮罩之方椭、几乎随地而异、随人而异。 所以就看到去县城的路上,都是载着家人去的独轮车。 “大哥,我推一会儿。”田胜利说道。 “爸,还是我来推吧!”姚博远赶紧说道。“我年轻力壮的,我来吧!” 姚博远直接摁住了车辕,接替姚长山的位置,推着两个弟弟。 “秀芹。你怎么不让狗蛋儿跟着一起来啊!”田胜利问道。 “哦!他留在二狗叔家,看家呢!”殷秀芹说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即将成为一家人,这以后的咱家的集体活动可不能缺席哦!”田胜利训道。 “是,姑父。”殷秀芹认真地点点头道。事实上狗蛋儿想来着,可是她总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让狗蛋儿来,正巧二狗叔一家出门,就留下狗蛋儿看家了。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县城,先把车子寄放在了刘姥爷家。 “亲家姥爷,不好意思,打扰了。”姚爷爷不好意思道。“咦!亲家母呢!” “淑英上班去了。”刘姥爷回道。 “这十五呢。也这么忙!”姚爷爷问道。 “工作需yào 。”刘姥爷简单的回了一句,接着反问了一句,“咦!亲家母怎么没来。”他看着眼前的糙老爷们儿问道。 “她们看家呢!”姚爷爷说道,“俺带着孩子们来逛逛。” “县城热闹着呢!是该带着孩子们出来。你们快去吧,晚了就没有好的位置了,看样子也快开始了。”刘姥爷笑道。 “亲家姥爷你不去。”姚爷爷问道。 “不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就不凑热闹了,万一在挤出个好歹来。”刘姥爷摆手道,他这么大年纪了。啥没看过,早就腻了。 “这位是……”刘姥爷看着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问道,想必就是长海口中所说的侄媳妇了。 连幼梅出了月子,姚长海就蹬着自行车,跑了躺县城,说是要过了博远婚礼才回来。 殷秀芹紧张地躲在了姚博远的身后,姚博远则把她拉了出来,“没事,小婶的姥爷,人很好的。” “呃……姥爷!”殷秀芹羞涩地说道。 “应该叫太姥爷。”姚爷爷说道。 殷秀芹也许是姚博远这一拉,也不紧张了,大方地叫道,“太姥爷。” “好好……是个好孩子。”刘姥爷笑着说道,说着看向姚爷爷道,“亲家,这面相不错,不错。” 殷秀芹面如满月,一字口,五官轮廓整洁干净,没有太凹或者太凸,不会落差太大。 相书有言:“丰颔重颐,旺夫兴家”。意即下巴丰满的女子,属帮夫运面相中的福相。下巴长得圆满的女子,容易相处,善解人意。标准的贤内助,相当体贴,开朗大方,温和敦厚,适合博远老实的性格,是可以信赖相守的终身伴侣。 眼睛有神彩,代表心灵手巧、善于思考,而眉毛代表为人处事。眼睛和眉毛搭配得好,会讨丈夫和婆家人的欢心,也注重相夫教子,持家有道。 且她田宅宫丰隆,这说明不仅会赚钱还守得住,这种人,即使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衣食无忧。她鼻子挺直有肉,说明财运旺,鼻子为财帛宫,主财运。 “对哦!亲家姥爷他是博远媳妇儿,二月二就办事。”姚爷爷邀请道,“到时候亲家姥爷来吧!人多热闹。” “哦!那博远恭喜了。”刘姥爷笑道,“这喜酒一定要喝。” “呵呵……”姚博远挠了挠头,一脸的傻笑。 “长山、长海还有田姑爷,你们三人可是责任重大,既要照顾你爹,还要照顾小的哦!人多可别挤散了。”刘姥爷担心道,他又道,“不过挤丢了也没关系,记住我这儿地址,很好找的,让人送你们过来。” “不行,你们稍等!”刘姥爷进屋,少顷出来时,把记下地址的纸条,一一塞给孩子们,“都识字吧!” “太姥爷,认识!”孩子们齐声回道。 “那就好,万一走丢了就告sù 人家你们要来这儿,好心人会送你们过来的。”刘姥爷弯腰慈祥地说道。 “真是麻烦亲家姥爷了。”姚爷爷谢道。 “不麻烦,随手的事!”刘姥爷笑道。 “那咱们走吧!”姚爷爷一声令下率领小的们出了刘家。 刘姥爷拉住最后的姚长海,“妮儿和幼梅怎么样了。” “姥爷,放心吧!好着呢!妮儿比您上一次去看,又胖了好多,漂亮着呢!”姚长海笑道。“过了二月二,我一定把幼梅和妮儿送来,住多少日子都没关系。” 接下来要忙春耕,还要盖房子,根本没时间照顾她们母女俩,不如送到刘家,清静,可以安心的甩开膀子,干! “好好……”刘姥爷笑道,“去吧!” 社火表演在县城的主街,姚家人来到时,马路两旁,等着观看表演的群众已将会场围个水泄不通,为了怕孩子们被挤着了,干脆,姚长海说道,“会爬树的,上树上得了。” 得!小叔这一声令下,半大的小子们嗷嗷叫,一个个猴崽子似的,麻溜的蹿到了树上,稳稳的坐在树杈上。 平常爬个树,等着他们的也许是奶奶的笤帚疙瘩,今儿可是理直气壮地爬树。 这样站得高,看得远,也看得清。 至于最小的三个,由姚长海、田姑爷和姚博远,一人一个驮在肩上,驮着呗。 社火是民间一种庆祝春节的传统庆典狂欢活动。也是高台、高跷、旱船、舞狮、舞龙,秧歌等等的通称。火具有红火、热闹之意。 “来了……我听到锣鼓的声音了,都抓好了啊!”姚长海喊道,“大哥,你护着咱爹哦!” “行了,俺晓得,你们也各自小心啊!”姚长山看着身边的几个大男人,嘱咐道。 喧天的锣鼓,震耳欲聋的鞭炮一响,瞬间敲碎了县城的宁静。社火表演队员们在锣鼓声、爆竹声、喧嚣声中的精彩表演引得引得群众在路旁驻足观看,喝彩声不断,显得十分热闹,让人们在欢歌笑语中尽情地享shòu 着节日的欢乐。 来参加社火表演的都是各个乡村集结而来的,姚湾村组成的是腰鼓队。平时庆丰收时,村里的奶奶们,大妈们,自发的扭上一扭。 不过来县城步行这么远,选的都是村里的年轻力状的小伙子,每家抽一个、两个,组成一个方阵,轮着来。 今年姚清远有幸参加,大小伙子打起腰鼓,那震天的鼓声好似春雷滚滚。鼓手们尽情击 打、跳跃,如疯似狂,扑面而来的是小伙子们刚劲豪放,粗狂奔放的正气与霸气,腰鼓打的是激情四射,热情似火。 小伙子通过豪迈粗犷的舞姿和刚劲有力的击鼓技巧,充分展现了糙老爷们的阳刚之美。 作为民间自发的活动,社火尽情地表现出人民群众的喜怒哀乐。社火中的人物都有一定的寓意,也体现了人民群众的许多愿望和祝福。 “小叔,我看见二哥了。”姚墨远坐在姚长海的肩头说道。 “嗯,我也看见了。”姚长海笑道,“小子跟清远摆摆手。” “哎……” ps: 三更!! 第63章 照相 姚墨远从善如流地朝姚清远招招手,姚清远也看见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三人,微笑着点点头,手中的鼓点和脚下的步伐,一点儿都没有乱,打得更加响亮。 社会表演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满脸笑容的人群才渐渐散去,墨远依然骑在姚长海的肩上,这小脸激动地红扑扑的。 “小叔,放俺下来呗!”姚墨远说道。 “等会儿,人群还多,别走散了。”姚长海紧抓着他的两手说道。 走到马路旁的树下,才放下姚墨远,而树上的孩子们一个个出溜下来,围在一起,等着其他人。 姚长海点点数,“不少,爹就差清远了,不过清远应该跟着村里腰鼓队同行。” 田胜利笑道,“博远、秀芹你带着文远和振远去看电影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不急,咱们等等清远,还有事呢!”姚爷〖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爷说道,“博远电影几点开演啊!” “两点。”姚博远说道。 “时间还够?”姚爷爷点点头道,“刚才清远过去时,他应该看见咱们了。咦……来了。” 抹着如猴屁股似的大红脸的姚清远跑了过来,“爷爷,爹,小叔,姑父。” 田姑爷抓破脑袋也想不出,留在县城还有什么事,他纳闷地问道,“爹,咱还有啥事啊!” “这不博远和秀芹先去照相馆照一张结婚照,咱们也去照一张全家福。”姚爷爷笑道。 今儿因为出门所以穿的不管是不是新衣服,都非常的干净整洁。 “哇……爷爷,咱们真的去照相嘛!”小孩子惊呼声一片,长这么大头一次照相,一个个都高兴着呢! “等等……爹,这全家福,少了俺娘她们怎么算呢!”田胜利赶紧说道,“这明显缺了半边天嘛!” “娘。会不会生气啊!”姚长山迟疑道。 “呀!咱家人口多,分开就分开吧!大不了,最后装一个相框里。”姚爷爷随即说道,可见是早有准bèi 。 老爷子在年三十接到长河不能回来的电报时。说不遗憾是假的。长河照相不太可能,那么只有他们一家子照相,把照片寄给他,聊胜于无吧! “爹,你不怕把魂给牵走了。”姚长海打趣道。 这时候照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件稀罕事儿,不少人面对镜头时,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有些老人不愿意照相,说照相“把人魂儿牵走了”,一辈子没留下影像,只能等到老人西去之后。照相师才在子女的请求下,上门服wù ,去家里给拍上一张遗照。 这可不是姚长海瞎说,是人们真的相信,前些年还流行拍‘倒霉照’。 原来照相馆在冲洗照片时。为了让人脸部阴暗的地方亮一点,在底片上抹红汞,结果相片洗出来后看上去脸部有些发红,不明就里的顾客以为那红色是血,疑心自己的精魄被照相机给摄走了,在这种认识下,有些人把照相当成了驱赶霉运气的方法。每当运气不好或心情不好时,就走进照相馆,照张照片希望消解霉运。 照完“倒霉照”,包袱卸下了,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有些顾客干脆也不来取洗好的照片了——抛掉过去。这算是一种心理暗示吧!可客人高兴了,照相馆可麻烦了!那时照相馆经营,是先冲洗后收钱,在约定的时间冲洗出照片等着顾客来拿,为此浪费了很多胶片和人工。 后来公私合营以后作出规定:顾客先交钱再拍照。一直沿袭至今。 “少废话!小五,带路,咱们去照相馆。”姚爷爷说道。“你爹我今天就照相。” 姚长海经常来县城,所以路很熟,“照相馆不远,浴池的对面就照相馆。而电影院也近的很,几步路就到了。” 浴池的前面就是理发店,这一片都属于国营饮食服wù 公司。 这个年代小县城里电影院、浴池和照相馆三足鼎立。照相馆很神mì 的,也令人向往,因为它可以将一个人相貌的一瞬刹那间定格。 “爹,照相可是很贵的。”姚长海小声地说道。“您老舍得。” 这时照一寸照就要五角六分钱,而五角钱大约能买30多个鸡蛋,所以只有在某些非常重yào 的时刻,人们才会走入照相馆将自己的人生定格。 “去!臭小子找打不是。”姚爷爷举着拳头佯装道。 照相馆很好找,因为临街外墙壁上,安了个大大的玻璃窗,里面经常展示一些经过放大处理的相片,有全家福,有个人照,更多的是小孩子的相片,都是所谓的“精品”。这时还没有什么肖像权一说,谁的照片被选中了,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觉得特别荣耀。 不过照片很少,显然县城对于照相一说不感冒,主要是价格太高了。 姚长海推开照相馆的大门,整个大厅冷冷清清的,“同志,你们来照相的吗?”一个中年男人看着走进来的人,热情地说道。 姚长海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是,同志我们来照相的。” 呼啦啦进来一堆人,看得照相师傅是心花怒放,心里也明白这是一家人,肯定只照一张,但起码照相馆不在冷清,也有个说话的人。 “好,好!”照相师傅高兴地说道。 先交钱后照相,姚长海按照规矩来,在付钱时姚爷爷摁住了姚长海的手,“这是我该付的,别抢了俺的活计。” “爹……”姚长海轻笑地挠着头,向后走去。 办好手续后,一行人跟着照相师傅绕过三角板隔开的大厅,进入照相地方,这才是照相地儿,厅中央竖着一台身躯庞大的座式照相机,无形中这里又被一分为二。 几个小的好奇的,不由自主地朝那台木制座机走去,吓得正在摆椅子的照相师傅刚想喝止,却发xiàn 孩子们只是围着转,并没有拿手碰触。 “小叔。这就是照相机?”姚墨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对啊!就是用这个照相的,然后我们就在照片上了。”田胜利蹲下说道,“乖乖的,不要乱摸哦!” “姑父。你好啰嗦,这我们还不知dào 啊!”姚振远扬扬下巴,傲娇地说道。 姚墨远他们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照相机用一面黑红的大块厚布兜着,难见其真面目,底部装有四个小滑轮,可以自由移动。 “好了,姑父不罗嗦,小鬼们去照相。”田胜利拥着几个小不点儿朝里走去。 照相师傅正在调试钨丝灯光,还有主光、轮廓光、背景光等。照相师傅先钻入布换胶片盒,看了看,探出脑袋然后道,“好了,你们排一下位置吧!” 田胜利说道。“这还不简单,爹,您一个人当然是坐中间了。”他接着又道,“过来几个小的,你们蹲在爷爷面前,一字排开。” “大哥和小弟,坐在爹的两旁。我和博远他们站在爹的后面。”田胜利絮絮叨叨地说完了,“这样成吗,爹。” “博远和致远坐到我旁边,清远、军远、建远站在我身后,墨远、修远、文远、振远蹲在我前面,而你们三个簇拥着清远他们。”姚爷爷吩咐道。 “爹。这不合规矩,博远和致远是小辈,怎么能和你平起平坐的。”田胜利马上说道。“这么排明显不合适。” 姚博远和致远被拉着坐到了姚爷爷两旁。 “爹,您要是觉得一个人坐在中间不自在呢!那也该让大哥和小弟坐在你旁边才对呀!”田胜利指手画脚道,“孩子们哪能没大没小的跟爷爷并排坐在一起呀!不行。快起来。”田胜利拍着他俩的肩头道。“快起来,竟敢坐在爷爷旁边。” “行了,田姑爷,就按我是说的办。”姚爷爷抬眼道。 “好啦,好啦,田姑爷,站在我旁边,快点儿。”姚长山拉着田胜利道。“听爹的,爹说怎么站,咱们就怎么站。” “那好吧!”田胜利无奈地说道,却也乖乖地站在姚长山的旁边。“可是爹,要是有孩子们坐在旁边,这不是明显看出您的岁数来了嘛!” “没错,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老了就老了呗!不承认也不行,这脸上的折子可是摆着呢!再说了三代同堂,未来就靠你们了博远、致远,你们可是老大,要负起应有的职责。”姚爷爷说道。“尤其是致远,长兄如父,肩上的担子更重。” “是,爷爷!”姚致远回道。 “别回答的那么干脆,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是!爷爷。’要做到可不容易。”姚爷爷道。 “爷爷,我会努力的。”姚博远和姚致远两人齐声道。 “爹,我也会的。”姚长山说道。 “未来的日子,还得继xù 麻烦老大两口子了。”姚爷爷道。 “爹,说什么麻烦呀!这是我们应该的。”姚长山、姚长海和田胜利齐声道。 “师傅,可以照了。”姚爷爷朝照相师傅喊道。 “好……大家都看着这里啊!”照相师傅道,“微笑,大家笑一笑。”然后又钻进大布内,在磨砂玻璃上对好镜头,才探出头来,捏控zhì 快门的橡皮气球。 一大家子人鼓着劲瞪大眼睛,望着正前方一架神mì 的机器,直到照相师手里拿的小玩意发出“噗……”的一声,大家这才敢缓缓地舒上一口气。 全家福相片一般都是老人在中间正襟危坐,儿孙按辈分高低团团围站,其乐融融,幸福瞬间定格。 ps: 今儿依然三更 第64章 回家 “好了!”姚爷爷起身道,“该博远和秀芹了。” “俺也得照吗?”殷秀芹忐忑地说道,紧张的手心里都出汗了,这可是大冬天。 “大嫂,你就照吧!爷爷发话,可别想躲哦!”姚致远笑道。 照相师傅已经把多余的凳子都移开了,只留下一个双人凳。 姚博远拉着她一起坐到了凳子上。 照相师傅道,“两位新人,这是结婚照,要喜庆一点儿,两位靠近点儿,头朝彼此歪一下,手对……握着!哎……非常的好!”两个青涩的年轻人,在照相师的循循善诱下,勇敢地将手握在一起……“微……笑,抬头,别闭眼……哎……非常的好!”在照相师傅的全盘指挥下,手中的橡皮球噗的一下,拍完了。 “同志,你拿好收据,两张大的全家福,新人二人合影是小的,一个星期后,来取照片。”照相师傅把票据递给了姚爷爷。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p;“小五,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姚爷爷把收据递给了姚长海。 “是!爹。”姚长海把收据放好转进了内兜里。 “走吧!天不早咱们也该回去了。”姚爷爷说道,“博远带着文远和振远去看电影吧!” 分开后,姚爷爷他们去了刘家拿车子。 “回来了。”刘姥爷看着他们一家子道,“吃了吗?” “吃过了。”姚爷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难怪回来这么晚。”刘姥爷嘀咕道,心里却腹诽:以姚家简朴的家训,肯定不会花费冤枉钱去饭店吃饭,估计…… “太姥爷,我们去照相了。”姚墨远高兴地说道。 “是嘛!”刘姥爷眼眸微闪,随即笑道,“照片出来后一定要让太姥爷看看咱家墨远被照的漂不漂亮。” “这个小叔取照片,你找他看。”姚墨远仰着小脸笑道。 “姥爷,一个星期后取照片。我会让您看的。”姚长海笑道。 刘姥爷心里琢磨着等妮儿过来他们一家是不是也该去照张全家福啊! “亲家姥爷我们回去了,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姚爷爷说道。 “呃……那好。”刘姥爷又道,“你们等等,这是中午烙的棒子面葱花饼。还剩下一些,给孩子垫垫肚子!” “这怎么好意思啊!”姚爷爷摆摆手道。 “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刘姥爷直接把竹篮子递给了他们,上面还扣着布。“来长海,接着!”把篮子塞给了姚长海。 “赶紧走吧!一会儿天凉下来,该冷了。”刘姥爷说道。 在拂亲家的姥爷的好意就说不过去了,姚长海提溜着篮子一起出了刘家,刘姥爷拽着他地胳膊道,“长海,这独轮车不要了。” “姥爷。博远和秀芹还有俩小不点儿用的着,不然这步行二十来里的,可怎么走啊!他们去看电影了,估计一个半小时会来拿车子。”姚长海解释了一下道。 “好,我等着他们。”刘姥爷笑道。 姚长海和刘姥爷一说话。步子慢了下来,就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姚长海趁机在刘姥爷耳边,耳语了几句。 两个人还拉拉扯扯的,田胜利也停下脚下,从兜里摸出来,塞给刘姥爷。 “他姑父……你!”姚长海吃惊地看着他道。 “怎么能让你专美呢!三嫂那份算我的。我和长青的负担轻。”田胜利拍着胸脯道。 “嘘……别再说了,被爹听见就不好了。”田胜利笑道。 “亲家姥爷别送了。”已经走到院门外的姚爷爷挥手道。 “不差这几步路。”刘姥爷摸着坐在自行车前座的姚墨远道。“好孩子,以后再有电影票,太姥爷给你留着。” “真的吗?”姚墨远本来低落的情绪瞬间被治愈了,仰着灿烂地笑脸道。 “亲家姥爷,可不带这么宠孩子的,会宠坏的。”姚爷爷站在车后座前道。 “不会的。有亲家爷爷,他爹看着,咱家的小伙宠不坏。”刘姥爷笑道,“好了,走吧!” 姚长山搀扶着姚爷爷坐上了车子的后座上。“行了,亲家姥爷回吧!” “姥爷回吧!”姚长海把篮子递给了清远,“田姑爷,我来推车。” “姥爷回吧!二月二我会来接你的。”姚长海说道。 刘姥爷摆着手看着他们消失在街口,锁上院门,直接朝照相馆走去,姚姑爷交代的事得办好了。 姚军远朝坐在前座上的墨远使使眼色,小家伙心领神会,转过头来,“爷爷,我饿了。” “臭小子,我还不知dào 你惦记啥呀!”姚爷爷弹了他个爆栗道,本以为中午能回到家,谁曾想都下午一点多了。 早上喝的那点儿稀粥,一路走过来早就消化完了。 姚长海笑道,“清远看看,篮子里的棒子面葱花饼。” “哦!”姚清远忙不迭的掀开上面的碎花布,扑面而来的浓浓的葱香,“好香啊!” 几个孩子眼巴巴的望着竹篮子。 “爷爷,爹,这饼还热乎着呢!”姚清远说道。 叽里咕噜……姚清远的肚子不客气的叫了起来。 要论起来他更饿,别忘了他可是打着腰鼓,又蹦又跳的。 “咦!爷爷,爹上面还有裁好的巴掌大的牛皮纸。”姚清远抬眼看着姚爷爷和姚长山道。 一看就是让人垫着吃的,省的手脏,把棒子面葱花饼拿脏了。 姚爷爷看了眼篮子里的棒子面,这量明显是给他们准bèi 的,“亲家姥爷想得周到啊!”姚爷爷感慨道,“长海……” “俺晓得,爹。”姚长海说道,“清远把饼分一下吧!都饿了。” “是,爷爷。”姚清远说道。 他拿着牛皮纸,把卷好的饼抓起来,递给了姚爷爷,“爷爷!” 姚清远又递给了姚长山,田姑爷。递给姚长海的时候,“你们先吃,吃完替我。” 姚清远一一分给弟弟们才开始吃玉米饼。 “这饼好软和。”姚建远双手捧着饼子道。 “嗯!里面掺了一半的白面了。”田姑爷品了品说道,“不然不会这么软和。可比乡公社食堂里的玉米饼软和多了,那饼子硬的能当砖头使,糙的能把嗓子给拉坏了。” “说什么呢!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姚爷爷训道,“前些年连‘砖头’你都吃不到,刚吃了几年饱饭,就忘本啊!” “知dào 了,爹!”田姑爷板着脸转移话题说道,“小的们,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几个孩子挤眉弄眼的,看着田姑父,一脸你完了,又挨训了。 田姑爷大口大口咬着葱花玉米饼泄愤。 “他姑父。吃完了,快来替我。”姚长海说道,他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呃……好。”田姑爷把手中的牛皮纸放进竹篮子,双手扶着自行车的车把,“小舅子,好了,松手吧!” 姚长海这才松开车把。然后接过姚清远手中的篮子,垫着牛皮纸吃下了玉米饼,“呀!还剩几块儿,爹。” “分给你们走路的吧!俺坐车的就不吃了。”姚爷爷说道。 “我也不吃,俺也是坐车的。”坐在横梁上的姚墨远也道。 姚长海提议道,“爹。剩下的留给我娘他们吃行不。” “行。”姚爷爷应道。 田姑爷笑眯眯地说道,“墨远社火好kàn 吧!” “好kàn ,可是为什么要叫社火呢!”姚墨远小朋友歪着脑袋,是个乖宝宝,不明白就问、 “这个……那个……”田姑爷挠头了。好像这社火年年有,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祈求地看向姚爷爷。 “哦!俺只知dào ,庆丰收的时候,扭上一扭。”姚爷爷说道,“至于其他的代代相传就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可不知dào 。” “别看我!”姚长山摆手道,“俺字认的不多,我记得抗战胜利时,咱们村的腰鼓打的最响。对了,还有咱们国家成立那一天,全县都陷入了疯狂的海洋。整整闹了三天三夜。” “墨远,问你小叔,你小叔的学问最高了。对了问清远,他也是高中毕业了。”田姑爷极力的把转移视线道。 姚清远摆手道,“这个老师又没有教过,按我的理解是祭祀、节日里庆祝表演。” 姚长海笑道,“ 社火 亦称 射虎,是北方地区在祭祀或节日里迎神赛会上的各种杂戏、杂耍的表演。” “瞧!我理解的不错吧!”姚清远笑道。 姚长海接着科普道,“社火产生的年代相当久远,它是随着古老的祭祀活动而逐渐形成的。远古时的人类正处于幼稚时期,生产力极其低下,原始先民们对人类的生死,及自然界星的许多现象如对日月、灾荒等既不能抗拒,也不可能理解,只能幻想借助于超自然的力量来主宰它,于是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神。当社会生产由渔猎转入农耕,土地便成了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于是渴望风调雨顺、农作丰收或驱鬼逐疫的祈禳性祭祀活动便产生了,久而久之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各种表演了。” “小叔,你懂得好多耶!”姚致远满眼小星星地说道。 “好好学习,等你上了大学,书看得多了,自然就知dào 了。”姚长海揉揉致远的脑袋道。 “可小叔怎么知dào 那么多?”姚军远好奇地问道。 “姥爷家有好多书,小叔自然是从书中看来的。”姚长海揽着军远的肩头道,“军远以后多看书,就什么都知dào 了。”、 “爷爷,爹,明年我们还来好不好。”姚墨远伸手抓着姚长海的胳膊道。“小叔我们带上妮儿一起来。” ps: 稍后三更 第65章 家里的娘子军 姚长海刮了下他的鼻尖,“小机灵鬼,小叔想拒绝都难,不过如果妮儿来的话,小叔可就不能在驮着你了。” “是哦!”姚墨远皱着眉头想啊想得! 看着姚墨远一脸烦恼地模样,其他的人抿嘴直笑。 “啊,小叔,那时候,我长大了,可以爬上树看。小叔就驮着妮儿好了。”姚墨远笑道。 “好,明年咱们再来。”姚长海应道。 小家伙儿们甭提多高兴了,连清远、致远都不例外。 “小叔,小叔,讲故事吗?”姚军远跑过来,拉则姚长海的手道。 “好好,想听什么?”姚长海轻笑道。 “大闹天宫。”姚建远笑道,“博远哥哥看的电影不是大闹天宫嘛!” > “好,就给你们讲,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姚长海悠扬的如大提琴似的声音响起,讲起了大闹天宫。 && “娘,已经过了晌午了。”大娘看看窗外正午 的太阳说道,“爹和博远爹,小叔子,田姑爷和孩子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到下午了。”姚奶奶扔下手中的牌,玩儿了一上午,“这肩膀都酸了,看来是天生劳碌命,歇歇就浑身酸疼。” 大娘和三大娘也是捶着自己的肩头。 妮儿腹诽道:一上午就这么坐着打牌,不怎么动,当然又酸又沉了。 “娘,我给你捏捏吧!”连幼梅跪坐在姚奶奶身后,捏捏姚奶奶的肩膀。 当然不是胡乱按摩,而是摁着肩井穴,手法不轻不重,“好舒服!”姚奶奶轻呼道。 “娘,水烧开了。”姚夏穗掀开帘子道,“要喝水吗?” 大娘起身下炕,活动了一下道。“娘,喝水吗?” “倒吧!一上午光顾着玩儿了,水都没喝。”姚奶奶点头道,随即对身后地连幼梅道。“好了,已经好多了。妮儿怎么样!一上午都没听她哼哼!” 连幼梅看着妮儿道,“娘,瞧自个玩儿呢!” 一下子几个女人都看向了躺在炕上的妮儿。 三大娘惊奇道,“娘,你说说,俺养了四个孩子都没见过这么乖的,除了要尿尿,哼哼几声,其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zài 。弟妹。你也太轻松了吧!都不见你洗尿布耶!” “是啊!”大娘也道,“咱们妮儿就是聪明。” “谁家有了孩子,这院子里不是彩旗飘飘的。就咱家院子里少的可怜,也听不到婴儿的哭声。”三大娘笑道,话锋一转道。“娘,栓子家的生了。” 大娘接过姚夏穗粗瓷碗,连幼梅赶紧把炕桌放在炕上,几个人又重新坐下。 大娘直起身朝屋外喊道,“夏穗把剩下的水舀到暖瓶里,别忘了你小叔屋里的暖瓶。” “知dào 了,娘。”姚夏穗在屋外应道。 大娘又坐回来问道。“生了,男孩儿、女孩儿,他家可是六个闺女了。” “猜猜!”三大娘,挑眉卖起了关子。 “不用猜,准是男孩儿。”连幼梅一只手逗弄着妮儿笑道。 三大娘瞪大眼睛问道,“弟妹怎么知dào 的。你可是都没出过门,出了月子也没串门。娘和大嫂忙着筹备婚礼,也没出去啊!” “这还用猜嘛!”大娘意味深长地笑道,“从他们三天送来的面条就看出来了。” “噗嗤……”三大娘也笑了起来,“生了儿子就是不一样。白面做的面条可真够奢侈的,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广播一下,” “对呀!栓子家的生的前几个我不知dào ,这后俩是女孩儿,送的面条,清水的能晃出人影儿。”连幼梅笑道,沉吟了一下,她又感慨道,“这下子栓子家的日子应该好过一些了,不会非打即骂了吧!” “盼了多少年了,总算盼来一个儿子。”大娘附和道。 “是啊!”连幼梅附和道。 要知dào ,在农村,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农村,各家对子嗣的传承非常看重,如果那一家没有儿子或孙子的话,他们一家人都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甚至背地里这些没有男丁人家还有一个难听的名字叫做‘绝户’,意思就是说,没有带把的子嗣,这一户人家在这里就断绝了。而那一家男丁多,他在村里的势力就大。 姚家三代陆陆续续成长起来,在姚湾村的话语权就会越来越大。 而与之相反的栓子家,大名姚栓根,一家从战争年代过来,只留有这一条根和老娘,其他人全都没了。 所以拴住这家里唯一的根,自从他成家后,就一直盼着生儿子。 这个刚出生的男孩现在可以说是他们栓子家唯一的宝贝,可是栓子家唯一一个传承香火的人。 “也许吧!”姚奶奶挑眉道,“这么多年栓子家的一直是个受虐的小媳妇,要么有了依仗一下张狂起来,要么继xù 是小媳妇。” “娘说的有道理,不在沉默中爆fā ,就在沉默中灭亡。”连幼梅沉思道。 “还是咱娘好啊!男孩儿、女孩儿都喜欢,没有重男轻女。”大娘笑着说道。 “孩子是上天赐予的宝贝,男女都一样。”姚奶奶小声嘀咕道,“有些人想要孩子……” 妯娌三人相视一眼,不好,勾起娘的伤心事了。 姚夏穗进来道,“娘,暖瓶都装满了,还剩下一些开水呢!怎么办。要煮什么吗?” “娘,要煮些什么,垫垫肚子。”连幼梅赶紧说道,这可真是及时雨耶! 要不是她姑姑不在,她们可不敢这么大咧咧的讨论谁家生小孩儿了。 “娘……我回来了。”姚长青在院子里喊道。 “姑姑!回来了。”姚夏穗和秋粟喊道。 “奶奶呢?我大嫂呢。”姚长青问道。 “在里面呢!”姚秋粟说道。 “嘶……”妯娌三人相视一眼,幸亏结束了孩子的话题了,不然可真就惨了。 “我爹他们还没有回来?”姚长青掀开帘子进了屋。“都在呀!” 看着炕上的呆愣愣的四个人,“你们怎么一个个傻乎乎的。”姚长青一欠身坐到了炕沿上,狐疑地看着她们道。 “娘,有什么吃的吗?”姚长青大咧咧地问道。 “没有!”姚奶奶问道,“你没在单位吃。” “咦……”姚长青一脸嫌恶地撇撇嘴,“大渣子粥,一看就倒胃口。我没吃。”. 抓着一把南瓜子,姚长青嗑了起来。 “俺看你是饿的轻,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姚奶奶劈头盖脸地说道。 “娘……”姚长青愕然地看着姚奶奶道。“我娘怎么了。”她扯扯大娘地衣袖道。 “没什么?”大娘笑道。“娘,咱煮点儿东西吃吧!俺爹和博远爹、小叔子,田姑爷他们回来还得有一段时间呢!” 唉……姚奶奶叹 口气道,“等你爹回来一起煮吧!” “那奶奶锅里还剩着不少热水呢!”姚秋粟说道。 姚长青朝房顶饭了白眼,看来今儿蹭不成饭了,“娘,要不咱洗洗头吧!” “她姑姑这个提议好,娘咱用香皂洗洗头吧!不然那水可就浪费了。”三大娘积极附和道。 连幼梅朝大娘和三大娘,还有她姑姑使个眼色,纷纷起身。拉着姚奶奶起来。 “夏穗,咱们要洗头发,往锅里在蓄点儿水。”大娘朝外喊道。 “知dào 了,娘。”姚夏穗说道。 “你们慢点儿,别拉着俺。俺洗还不成吗?”姚奶奶说道。“俺看外面的太阳不错,就在外面洗吧,洗完后顺便晒晒头发。” “娘,想得周到。”连幼梅笑着说道。 姚奶奶看着连幼梅道,“妮儿娘,你就别洗了。” “为什么啊!”搬着小板凳的姚长青问道。 “对!他小婶你就在忍忍吧!回头别吹了风,偏头疼可不好治。”大娘一听明白过来。刚出月子没多久,天气还冷。 “知dào ,娘,我不洗,我帮你们啊!”连幼梅笑道,心里腹诽道:等回县城去浴池洗澡。她要洗上她三个小时,把自己给洗干净了。 妮儿被连幼梅抱在了竹摇篮里,盖上小被,放在中堂,这样在院子外的连幼梅一抬眼就能看见她。 院子里摆满了大木盆。小木盆,大娘还提着两个竹篮子走了过来。 “大嫂,不是说用香皂洗头发嘛!你怎么又皂荚和木槿叶子给拿出来了。”三大娘嫌恶地撇撇嘴道。“那皂荚实在太难弄了。” 成熟的皂荚晾干后,坚硬异常,要想砸碎非常困难。每次都要先用铡刀切成寸节,再用斧背使劲捶打,才能将皂荚砸碎,费劲耗时。 姚奶奶看着皂荚,忆往昔道,“皂荚不好砸开,也不能勤洗头。实在痒得难受了,就用篦子将头屑篦去。可灰尘和污垢仍无法去除。而俺的头又爱出油,为这事甚是苦恼!幸好后来用淘米水,木槿叶洗头。” “三嫂,香皂洗头不好,伤害头发。”连幼梅说道。 三大娘狐疑地看着连幼梅,心里嘀咕:她不会不舍得香皂,才这么说的吧! “可是城里人很多都用香皂洗头,非常奢侈的。”三大娘嘴里嘟囔道,“没见人家说不好啊!” “三嫂,弟妹说的是真的。”姚长青说道,“我同事小李,不是有亲戚在市里吗,过年期间去探亲,用香皂洗头,奢侈的一回,哈哈……洗完头发是枯涩的粘忽忽跟没洗净似的都糊在头皮上。” “弟妹,你看咱娘的头发就知dào 了。”大娘接着道,“头发多好啊!” 这么大的年纪白头发特少,也是由于头发本身发黄的缘故,但却非常的顺滑。 第66章 洗头 连幼梅看出她三大娘还是想用香皂洗头,于是喊道,“夏穗,把香皂拿出来。” “哦!”姚夏穗转身进了堂屋拿出来香皂。 “嘿嘿……俺就想试一次。”三大娘竖着一根手指一缩脖子羞赧道。 “我也试试。”姚长青也道。 “小姑子,你不是说香皂洗头不好啊!”三大娘立马眼睛睁的溜圆道。 “这不是香皂香吗?我想让他闻闻呗!这不女为悦己者容嘛!说不定……”姚长青暧昧地朝众位已婚妇女眨眨眼,给了个你们懂得的眼神。 “你这当姑姑,真没个正行,孩子们还在呢!”大娘立马挠起她来。 夏穗和秋粟还在呢,就说这种让人联想非非的话。 “娘,救命啊!我可啥也没说,是〖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大嫂你想多了吗?”姚长青躲避着大娘的魔手。 三大娘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的丫头,自然知dào 小姑子说的啥意思。 姚奶奶当然也发xiàn 了,“好了,洗头、洗头,今儿都用香皂洗头,难得一次吗!” “呀!娘,您也……” 眼看着姚长青越说越没谱,姚奶奶瞪了她一眼,使了个眼色给她,朝老三家的那边瞅瞅。 姚长青缩着脑袋,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躲在了姚奶奶身后。 三大娘说出一句非常彪悍的话,“就你有男人啊!俺也有男人。” “噗……”姚长青当场不客气地笑喷了。 “他三婶,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孩子们还在呢!”大娘也是一脸憋笑憋的五官都变形了。 连幼梅直接背过身去,双肩耸动,可见也笑得厉害。 三大娘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刷的一下脸红了,“俺又没有说错,只不过他爹不在身边。” 一句话大娘、小姑子和连幼梅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三婶!” “她三大娘!” “三嫂!” “行了,俺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三大娘深吸一口气。大咧咧地说道。 “不是洗头吗?还不赶紧洗,不然水凉了。”姚奶奶赶紧说道,化解了三儿媳妇儿的尴尬。 不过也说中了姚奶奶的心事,这有男人跟没男人一样。也不是个事儿。又不是战争年代,虽然宣扬着备战,但也没见打起来啊!怎么老是不回来。 唉…… 几个人忙活着先给姚奶奶先洗,姚奶奶至今依然梳着圆髻。 三大娘和连幼梅帮忙兑水,一个端热水,一个端冷水。 大娘则帮着姚奶奶洗头。 “娘,你可真幸福耶!”姚长青调侃道,“三个儿媳妇给您洗头耶!孙女帮你倒废水。” “是啊!就你站在一旁傻看!”姚奶奶一本正经地说道。 姚长青坐在小板凳上,“娘!让嫂嫂和弟妹她们献殷勤,俺可是小姑子耶!” “他姑姑尊贵!”妯娌三个齐声调侃道。 大娘拿着葫芦瓢。舀起一瓢水,试了下水温,“娘!闭上眼睛,现在冲洗了。” 这样如淋浴似的,冲着干净。 “这香皂的味道还真是香耶!”姚长青吸吸鼻子道。 “好了。娘!”大娘起身道,拿着毛巾拧干水后,擦姚奶奶的长头发。 “行了,让自然风干吧!坐下来,俺帮你洗。”姚奶奶把头发拨拉到后面,等会儿再梳头。 “娘,俺自己洗。”大娘摆手道。“再说还有夏穗和秋粟呢!您老坐下晒头发吧!” “你就坐下吧!俺帮你洗。”姚奶奶摁着大娘坐在小板凳上,手劲儿还挺大的。 “妮儿娘,兑水。”姚奶奶抬眼道。 “好嘞!”连幼梅笑道。 “小姑子,我先帮你洗如何。”三大娘挑挑眉道。 “好啊!麻烦三嫂了,洗完后,我在帮你。”姚长青搬着小板凳坐在木盆边。 连幼梅带着两个侄女。为她们端水。 长辈们都洗完了,才轮到姚夏穗和姚秋粟她们两,大娘和三大娘帮着两个孩子洗。 “他小婶,我来帮她们兑水吧!你去看看孩子是不是尿布湿了。你看她来回乱动,难受样儿。”姚长青指指屋子里的摇篮道。 连幼梅放下木盆。飞快的蹿进屋内,然后掀开小被子,抱起妮儿把尿,哗哗…… 姚长青吃惊说道,“娘……这原来不舒服是想尿了,可这才多大啊!我记得那时候看孩子,多大了还抱着尿布呢!” “稀罕吧!咱家妮儿在月子里,弟妹就开始琢磨这个了。”大娘笑道。 姚长青看着啧啧称奇。 妯娌三相视一眼,小姑子心肠最是柔软不过,现在不是好现象嘛!虽然还不抱妮儿,但起码不是避而不见,躲着了。 姚奶奶欣慰地看着这一幕,慢慢来吧! “小姑子,我们等着你的水呢!”三大娘笑道。 “哦!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姚长青慌里慌张地兑好水端了出来,总算接上趟了。 “他大娘,夏穗和秋粟的头发真是好啊!又黑又亮。”三大娘摸着侄女地长发道,“想当年俺也是黑油油的大辫子,现在都成了短发了。” 连幼梅调侃道,“她三大娘,你也在把头发留长啊!” “我倒是想,年纪不合适了。”三大娘遗憾地说道。 解放初期国人的发型以单调、简约为主流,而女性多梳麻花辫,红绳麻花辫、军帽麻花辫可谓当年的时尚标识,还有这一时期流行的“刘胡兰头”。 大娘和三大娘和小姑子都是刘胡兰头,而姚夏穗和姚秋粟是美丽长长的麻花辫。 当时的理发设备就两样——手动推子、王麻子剪子简单的很。 都洗完后,女人们全部坐在太阳下晒头发,今儿阳光灿烂,一点儿都没有风,照地人身上暖融融的。 连幼梅把妮儿从摇篮里抱了出来,把完尿后,就抱着她坐在门内,看着院中人们。 头发半干后。坐在小板凳上,一字排开。 金灿灿地阳光下,同时齐刷刷地梳着头发,真是一道美丽的剪影。长久的留在妮儿的脑海中。 “这画面很美吧!等妮儿大了,我们也加入进去,这样才是一家人。”连幼梅轻轻地说道,声音娇柔玩转,笑盈盈地俯瞰着她,青葱地手指爱怜摩挲着她的小脸。 难得齐聚在一起,共处时光,大家边聊天,边晒头发,真是挺温馨舒适的感觉。 “哎呀!糟了。上班要迟到了。”姚长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就跑了出去,幸亏是剪发头,不用辫起来,就是乱了。手扒拉一下就顺了。 “娘,我走了啊!”空气中只留下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院门口了。 姚奶奶摇头笑道,“真是三岁看大,六岁看老,这性子还是没变。” “娘,咱是不是煮点儿东西吃啊!爹和孩子他爹。还有小叔子,田姑爷和孩子们,该饿了。”大娘小声地征询道。 “那老头子,把家里的男人都给拉走,光顾着自己玩儿。还给他们做吃的。”姚奶奶小心眼儿地说道。 “娘……”大娘起身把梳子递给了姚夏穗。 “行了,做点儿疙瘩汤得了。”姚奶奶笑道。“便宜那死老头子了。” “是。娘!”大娘高兴地说道。 “啧啧……还以为俺是个恶婆娘似的。”姚奶奶砸吧着嘴道。 大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进了堂屋。 说起疙瘩汤,这时很多人家为了省事和节约,晚餐常常喝这道既算汤菜又算主食的疙瘩汤,稀汤灌大肚。 三大娘跟着进去道。嘿嘿一笑道,“大嫂,俺和孩子们也来蹭一顿。” “行!”大娘应道。“多加些水的事。” “博远娘,把昨儿剩下的鲫鱼汤吃了吧!再放可就坏了。”姚奶奶抬高声音道。 三大娘拉着风箱道,“咱娘是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饿着咱爹他们了。” “呵呵……”大娘笑着看见连幼梅道,“弟妹,带着孩子进里间炕上去,凉气下来,别冻着了。一会儿做好了,给你端进去。” “走吧!进去等着吧!”姚奶奶掀开帘子道。 两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妮儿被放在两人中间,“这奶够吃吧!”姚奶奶整整孩子的枕头,“别把头睡偏了。” “够吃!”连幼梅笑着道,“虽然小家伙饭量大,但我的奶好,足够了。” “那就好!”姚奶奶点点头道,“是个幸运地小家伙,有奶就是好啊!以前吃得不好,生完孩子也没有奶,小孩子哭得如猫叫似的,看着真可怜。” “母乳是上天赐给宝宝的甘霖。”连幼梅笑着说道。 “你说的对!”姚奶奶道。 姚奶奶把头发盘成一个圆髻,卡上黑色的网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 && “夏穗,把鱼骨头,扔给大花。”大娘把鱼汤倒入大铁锅内,完整的鱼骨头给了姚夏穗。 姚夏穗拿着鱼骨头,转身踏出堂屋,“大花,大花……” “喵……喵……” 姚夏穗不用叫,大花猫就扯着绳子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的鱼骨头。 好幸福哦!还以为人类出了月子,它的好日子就没有了,这一个月简直太幸福,幸福的冒泡。 姚夏穗把鱼骨头扔给了大花,大花摁住鱼骨头嗷嗷地咔嚓咔嚓地嚼吧起来,虽然上面干净地没有一点儿肉,好歹磨牙啊!总比地瓜好呗! 要是这家能多下几个崽子就好了,这样岂不是多啃些骨头,大花光是这么想着就激动地流眼泪,嗷嗷地叫着。 为了啃骨头,希望这家人丁兴旺,它容易吗! ps: 今儿依然三更 第67章 花卷 疙瘩汤是最好做的, 水烧开后,将面疙瘩倒入锅内煮沸,再次煮沸后,放入葱花,洒上一把盐,滴一滴香油,即可食用。 妮儿鼻子嗅嗅疙瘩汤,似乎能闻到麦子的清香,那么大一口大铁锅,真的是只滴了一滴香油耶! 真是不愧是勤俭持家的大娘,不过这时候的香油绝对是芝麻榨出的,不掺假的,很香。 “娘,奶奶,我们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姚爷爷他们哗啦啦一下子涌进了院子。 “娘,俺爹他们回来了。”大娘朝屋里喊道。 “俺听见了。”姚奶奶起身,嘴里嘀咕道,“回来就回来呗!” 连幼梅跟着起身,朝外走去,“爹,她大伯,她姑父,社火好kàn 吗?” “小〖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婶,我告sù 你,我们爬到树上……”姚墨远地话还没说完。 大娘就惊叫道,“他爹,你让墨远他们爬树了,这看都看不住,你居然让孩子爬树。” “是啊!”姚长山憨笑道,“他娘,别急,听俺把话说完,看得人太多了,这不是怕把孩子给挤散了吗!有我们看着呢。” “大嫂,三嫂别急,从小练就的本领,没事。”姚长海帮衬道。 “博远娘,致远娘!”姚爷爷抬眼说道,“男孩子呀!别太拘着了,摔摔打打才结实,才像个男孩子!” “是,爹!”大娘和三大娘应道。 几个孩子得便宜卖乖,还俏皮地吐吐舌头。 气的大娘牙痒痒的,丫的,皮又紧了是不是? “呀!什么味道这么香。”姚长海则夸张地说道。 “俺做了疙瘩汤。”大娘说道。 “不是,不是饭的香味儿。”姚长海嗅嗅鼻子道。 “娘。”姚长海看见从屋内出来的姚奶奶揽着她的肩膀叫道。 “奶奶,我们回来了。”姚清远和小辈们一起叫道。 “回来就好。”姚奶奶说道,“饿了吧!你娘做了疙瘩汤。” “不太饿。”姚墨远摸摸肚子,摇摇头道。 “哦!”姚奶奶挑眉看着姚爷爷询问道。“怎么回事。” 姚墨远道,“太姥爷烙了棒子面的葱花饼,好好吃,还剩下一些。留给奶奶的,好吃着呢。” 姚奶奶瞪了姚爷爷一眼,‘老头子,等会儿咱们再说。’ 姚爷爷摸摸下巴,咧嘴非常无辜的一笑。 “啊……我知dào 什么香味儿了。”姚长海嗅着姚奶奶的头发说道,“娘你的头发抹什么了,怎么这么香。” “小叔子,我们用香皂洗头了。”三大娘笑道。 “原来如此啊!”姚爷爷笑道,“看来你们也过的很丰富嘛!” “好了,赶紧洗洗手。吃饭了,应该都饿了。”姚奶奶说道。 “博远娘,把葱花饼热热让你娘和你们吃吧!”姚爷爷道。 “知dào 了,爹。”大娘笑着应道。 姚夏穗和姚秋粟,早就兑好温水。端在院子外面。 老的、小的,洗洗手,才又进屋,妯娌几个已经盛上饭,摆好的碗筷和一碟咸菜。 姚长海洗干净手后,进到东里间,先抱着妮儿道。“妮儿,爸爸回来了,想不想爸爸!” 看着姚长海要落下的脸颊,妮儿果duàn 了举起了双手挥舞着。 “小家伙,这是先下手为强吗!”姚长海‘轻蔑’地一笑,“蚍蜉撼大树!”俯身下来…… 结果。被姚爷爷抱走了妮儿,“不许,闹她,哭了还怎么吃饭!” “呵呵……爹,我跟妮儿玩儿呢。”姚长海笑呵呵地看着妮儿窝在老爹的怀里。 躲过一劫的妮儿心里正美着呢。结果姚爷爷吓一句话,又把她打入尘埃。 “要玩儿也是吃完饭在玩,”姚爷爷粗糙地手指轻抚着妮儿嫩滑的脸颊。 她好像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了。 姚家男人果然一样儿。 “好了,吃饭吧,都饿了。”姚爷爷说着把妮儿放在了炕上。 “爹,棒子面葱花饼热好了,俺给您端来了。”大娘掀开帘子道。 “别,你们吃吧!幼梅肯定想得慌。”姚爷爷挥手道。 “博远娘,拿来,咱们吃吧!”姚奶奶不客气地喊道。 姚爷爷摇头轻笑,这老婆子气性真是越老越大。 大娘把葱花饼放在小木桌上,“妮儿娘,你吃一张,奶孩子,还是要多吃点儿。至于剩下的咱们分了吧!” “是,娘。”大娘说着把葱花饼分了一下,奶奶得到大块儿的,其他的人人有份。 “唉……什么时候,咱们能敞开肚子的吃葱花饼,那样的日子该有多幸福啊!”三大娘感叹道。 “会的,只要努力,终有一天的。”姚奶奶笑道,“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 “对了,博远娘,别忘了给孩子们留点儿吃的,一去就是一整天,非饿坏的。”姚奶奶心疼道。 “放心吧!娘我留给博远他们留着呢!”大娘说道。 “嗯!”姚奶奶点点头,猛然间又想起,略提高声音道,“博远他们怎么回来啊!” “哦!娘,俺把独轮车留给他们了。”姚长山掀开帘子说道。 “那就好。”姚奶奶点点头道,“真要让他们俩带着孩子走回来,可有的他们受了。” && 正当姚家一家人吃疙瘩汤的时候,姚博远他们也看完了电影出来了。 “哥,哥实在太好kàn 了。”姚振远笑脸红扑扑地激动地说道。 姚文远也是兴奋地不得了,“哥,这比在露天看电影好多了。” “秀芹!好kàn 吗?”姚博远乐呵呵地问道。 “好kàn ,这是我第一次进电影院。”殷秀芹双眼放光地说道,内心的震惊和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而每个从影院走出来的人无不兴奋激动地谈论着这个家喻户晓的大闹天宫。 他们四个站在电影院门口,看着巨大的海报,久久不愿离去。 这个经lì 将永远刻在脑海里,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好了,再不回家。可就搭黑了。”姚博远拍着还处于兴奋状态的三人。 “大哥,走吧!”姚文远拉着姚博远的手道。 殷秀芹拉着姚振远的小手,“回家!” “先去太姥爷家一趟。”姚博远笑道。 “为什么?”一大两小齐齐顿住,看着姚博远道。 “就你们俩可走不回家的。”姚博远弯腰捏捏他们二人的鼻子笑道。“爷爷给我们留了独轮车,我推着你们回家。” “爷爷,想得真周到。”殷秀芹笑着说道。 “爷爷就是爷爷!”姚振远笑道。 四个人步行到 刘姥爷家,刘家离电影院也很近,步行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姚博远敲开刘家的大门,“太姥爷,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电影好kàn 吗?”刘姥爷摸着孩子们的头慈爱地说道。 “好kàn ,可好kàn 了。”两个小家伙重重地点头道。 “天黑的早,我也不留你们了。早些回去,别让亲家爷爷担心。”刘姥爷说着给了他们一个牛皮纸袋,“这是花卷,带着路上吃,好歹垫垫肚子。” 一听花卷两个小家伙馋得直流口水。眼巴巴的望着,忽溜溜的大眼睛眨着,却没有伸手去要。 “太姥爷,这我们不能要,家里给做着饭呢!”姚博远婉拒道。 “怎么太姥爷东西吃不得啊!拿着吧!年前蒸的,这眼看着天气变热的话,可就坏了。糟蹋食物。可是会天打雷劈的哦!”说话当中刘姥爷把牛皮纸袋塞给了姚博远,“快走吧!你也不想太姥爷……”他伸手指指天空。 话都说到这儿了,姚博远只好收下,“谢谢,太姥爷。” 殷秀芹和两个小家伙也赶紧道谢。 “行了,赶紧走吧!”刘姥爷挥手道。 “太姥爷别送了。您回去吧!我们走了啊!”姚博远把牛皮纸袋交给了殷秀芹,推着独轮车出了院子。 殷秀芹把两个孩子抱到独轮车上,姚博远回头道,“太姥爷,我们走了啊!您回去吧!” 刘姥爷看着他们消失在街口才转身了进 了四合院。 “秀芹。把花卷分给文远和振远。”姚博远推着独轮车道。 “好!”殷秀芹打开了牛皮纸袋子,一下子愣了。 “怎么了!”姚博远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问道。 “热乎乎的,都是白面做的!”殷秀芹诧异地说道,“最主要的是这花卷应该是最近才蒸的,绝不是太姥爷说的年前蒸的。” “太姥爷……真是……”姚博远又感动,又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在心底只化作一声谢谢,“文远,振远,以后也要孝顺太姥爷。” “是,我们晓得。”两个小家伙说道。 “秀芹给他们吧!”姚博远说道,“里面有小块的儿的牛皮纸,包着花卷给他们。” “咦……你怎么知dào 的。”殷秀芹按照他的意思把花卷递给了文远和振远。 “小婶经常带好吃的,就是这样给我们的,小婶常说病从口入。”姚博远笑道,“所以现在大家都这么吃,要么洗干净手,要么垫着干净的纸。” “你小婶很漂亮。”殷秀芹实话实说道。 “那当然了。”姚文远说道。 “不然小叔当年为了娶小婶在人家家门口天天站岗,坚持死守了。”姚博远笑道,“那才真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想起小叔傻乎乎闹得笑话,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不过应该是我们的小婶,记住了。”姚博远认真的说道。 “嗯!记住了。”殷秀芹摇头轻笑道。 “别笑,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姚博远严肃地说道。“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称呼,只有把自己融入,我们才是一家人。” ps: 稍后三更 第68章 博远的承诺 “明白,俺会注意的。”殷秀芹认真地点点头,虽然挨训了,却心里美滋滋的。 “你的。”殷秀芹包好花卷递给了他。 花卷不大,只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 姚博远摇摇头道,“你们吃,等你吃完替我。” “那好吧!”殷秀芹把花卷放回了袋子里。 “快吃啊!傻愣着干什么?凉了就不好了。”姚博远看着她道,“能看出花来啊!” “呀呀!你怎么哭了。”姚博远赶紧放下独轮车,着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姚博远笨嘴拙舌的,只在旁边干着急,“你倒是说话呀!” “呜呜……俺第一次吃到花卷。”殷秀芹抽抽搭搭地说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不哭了,不哭了……”姚博远笨拙的用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赶紧吃吧!我的那一份也给你了。” 也许是情绪一瞬间的崩溃,得到了释fàng ,她很快就恢复过来,手捧着花卷,细嚼慢咽的慢慢吃。 姚博远看着她如此的珍视手中的花卷,黑眸微闪,一抹精光一闪而逝,咕哝了两下嘴,刚想说什么,两个小家伙开口道,“大哥,还不走吗!” “一直傻地看着大嫂干什么?”姚文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姚博远重新推起独轮车,上路,心里庆幸,还好,还好,差点儿忘了独轮车上还坐着俩人呢! “文远,还有花卷。”殷秀芹看他吃完道。 “不了,留着给墨远哥哥吧!”姚文远认真地说道。 “那我也留给墨远哥哥了。”姚振远也跟着说道,“如果不是墨远哥哥相让我也看不了电影。” “我也是!”姚文远说道。 殷秀芹询问眼神望向姚博远,“啊!事情是这样的,只有两张电影票,可以带两个小孩儿,家里有三个孩子符合,所以他们剪刀石头布。” “哦……”殷秀芹心里掀起了丝丝涟漪。 “秀芹嫁进来。就知dào ,我的家人很好相处的。”姚博远说道,这些只有她亲自感受才来的深切,他把家里人夸成一朵花都没用。 这感情是处出来的。 “嗯。俺吃完了,替你。”殷秀芹把牛皮纸袋递给了姚文远,然后双手握着推车的车辕。 “你怎么不再吃一个。”姚博远打开牛皮纸袋里面还剩下五个,拿出一个来,纸袋递给了姚文远。 “你先吃。”殷秀芹说道,她心里可没有忘记她还有个弟弟呢!狗蛋儿还在家等着呢! 姚博远三两口花卷就下了肚,把牛皮纸装进了兜里,能在利用,起码引火非常的好。 他拍拍手道,“我来吧!秀芹你也坐上去。我来推你们。” “啊……”殷秀芹呆愣愣地看着他道。 “啊什么啊!上车啊!”姚博远努努嘴道。 “俺很重的,俺走着没事的。”殷秀芹小声地说道。 “重什么重,轻飘飘的没有二两肉。”姚博远催促道,“快点儿,冬天黑得早。你不想我们天黑才到家吧!” 姚博远压了压车子,殷秀芹一欠身,坐到了独轮车上。 “都抓好了啊!”姚博远说道,“我们要走喽!” “等等!把袋子给我,你们抓好了。”殷秀芹说道。 姚文远把袋子递给了她,双手抓着独轮车,车边。 殷秀芹把袋子揣在怀里。双手抓紧了,才看着他。 “好了,这回我们要走了。”姚博远说道,仔细的看了一遍,推着独轮车,飞快地跑起来。 先把殷秀芹送回了十里村。殷秀芹从独轮车上下来,把怀里的袋子递给了姚文远。 “我送你进去。”姚博远放下独轮车,又对车上的两个小家伙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哥哥一会儿就回来。” “嗯!”两个小家伙儿乖巧地点点头。 姚博远不动声色地从文远手里拿回了袋子,揣进怀里。转身率先进了了小院,“二狗叔,我们回来了。” “哦!回来了,回来就好!”殷铁柱从堂屋里蹬蹬地跑了出来一脸笑容地说道。 “婶子好!”姚博远看见出来的铁柱家的问候道。 “好,好!” 铁柱家的笑着说道。 “姐,你回来了。”狗蛋儿从厢房里蹿了出来,“哥!” 姚博远拍拍他的脑袋,“你姐我给安全送回来了,这下放心了吧!” “呵呵……”狗蛋儿羞涩地挠了挠头。 “殷爷爷,殷奶奶在不在,我去问声好!”姚博远看向殷铁柱夫妻俩道。 殷秀芹和狗蛋儿住在殷家,礼节上应去拜访一下的。 “不巧了,爷爷、奶奶,出去串门了还没回来呢!”殷铁柱遗憾道。 “那我就走了。”姚博远说道。 “那俺们就不留你了,免得回去晚了家人担心。”殷铁柱说道。 “秀芹,我有话跟你说。”姚博远说道。 铁柱家的见状拉了拉殷铁柱的胳膊,朝屋内努努嘴。 “他娘,你拉俺干什么啊!”殷铁柱抖抖胳膊,不满道,这在外人面前,真是…… 殷铁柱看着自家媳妇儿眼睛直抽抽,看向姚博远和殷秀芹,才恍然过来,哂笑道,“哦!你们谈,你们谈。” “狗蛋儿,跟我进来!”殷铁柱拉着狗蛋儿进了房间。 狗蛋儿被连拉带拽的进了堂屋,“二狗叔,你拉着俺干什么?” 只听见里面的压低的声音,狗蛋儿渐渐没有了声音。 “你们说,你们说。”铁柱家的也笑着退回了房间。 姚博远和殷秀芹一前一后去了后院,认真地看着她道,“秀芹看着我,我就说一句话,虽然嫁给我能不能顿顿吃上白面我不敢说,但有我一口吃,就有你们姐弟的。” 殷秀芹迎着他幽亮的黑眸,里面透着坚定,里面是说到做到的认真,神光湛湛眼神清晰的倒映出她的模样。 殷秀芹粗糙的手,伸手拉住了他厚实且粗糙的大手,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平静,十指紧扣,用行动代替了言语的表白。 这是两人第一次握住对方的手,刚才照相不算。 “这个给你,给狗蛋吃吧!”姚博远从怀里拿出袋子,牛皮纸包好两个花卷塞进殷秀芹的怀里,“我走了!” 没有给她任何拒绝地机会,人已经到了前院,“二狗叔,婶子,我走了啦!” 殷铁柱从里间出来,“二狗叔,不用送了。”姚博远挥着手,推上独轮车就走了。 “呀!这么快就走了。”殷铁柱追出去道,“真是的……他们哪儿像是谈对象的。” “在孩子们面前,你说什么呢?”铁柱家的横了他一眼道。 狗蛋儿道,“俺姐呢!” “俺在这儿。”殷秀芹红着脸从后院走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婶子,俺帮你做饭。” “行了,晚饭简单的很,你回屋歇着吧!跑了一天够累的,饭好后,俺叫你。”铁柱家说着推着他们姐弟俩进屋了。 姐弟俩进屋,坐在炕沿上,“狗蛋儿,来,姐给你好东西。”说着解开扣子,从怀里拿出牛皮纸,递给了狗蛋儿。 “呀!白面花卷。”狗蛋儿激动地说道。“姐,这是哪来的。” “博远哥的太姥爷给的,赶紧吃吧!还有点儿热乎。”殷秀芹催促道。 “嗯!”狗蛋儿猛地咬了一大口,“姐这花卷真好吃,真软和。” 在口中嚼了几下后,狗蛋儿放下手中的花卷,“姐,你还没吃吧!咱俩一块儿吃。” “你吃吧!姐已经吃过了。”殷秀芹说道,说话中,拿起炕头上的篮子,开始剥花生。 狗蛋儿把另一个花卷掰开,伸到了殷秀芹的嘴边,“姐,要是不吃的,俺也不吃。” “你……”殷秀芹抬眼看着一脸认真地狗蛋儿。 狗蛋儿趁她说话之际,把花卷直接塞进了她的口中。 “姐……呵呵……”狗蛋儿看着她鼓起地双颊笑道,“咱们俩像青蛙一样。” “呵呵……”姐弟俩傻笑起来。 “姐,俺相信博远哥,会好好对你的。”狗蛋儿收敛了脸上纯真的笑容,认真地说道。 “真是,两个花卷就被人收买了。”殷秀芹打趣道。 “姐……”狗蛋儿拉着她的胳膊道,“姐,等你成亲后,俺想去生产队挣工分,挣不了十分,俺挣一半儿,俺能养活自己,绝不拖累你。” 殷秀芹轻轻揽着他的肩头,“傻弟弟,你永远不是俺的拖累,你可是姐未来的靠山,小舅子。” 老话讲:娘舅大过天。 谁都知dào ,娘家就是一个女人的后盾,兄弟就是自己的仪仗。 “可是姐,俺这小身板,能打得过博远哥嘛!”狗蛋儿看着自己的身材,再想想姚博远高大的身材,开始认真地琢磨起来了。 头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 “傻孩子。”殷秀芹扔掉手中的花生,抱着他笑骂道。 “姐,俺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狗蛋儿扭捏的扭动身体,红着脸说道。 “好!姐的小男子汉,不抱你了。”殷秀芹放开了他,继xù 剥花生,狗蛋儿也加入剥花生地行列。 “啪……”狗蛋儿抬眼道,“姐,电影好kàn 吗?” “好kàn !”殷秀芹笑道,“姐讲给你听。” 殷秀芹惟妙惟肖地讲着今儿所看的电影,时不时地传来狗蛋儿的笑声。 第69章 泡脚 姚家一家人吃完疙瘩汤,大娘和三大娘、连幼梅还有两个侄女,麻溜的收拾好碗筷,擦干净炕桌,抹了抹炕。 姚爷爷看着她们都做完后,才发话道,“都跑了一天了,先回屋歇着,等博远他们回来,咱们得送灯!” 送灯,一来表示年已经过完了,要送年走了,同时也要将堂屋里供奉的祖宗们送出家门了。那祖宗要回到哪里呢?当然是回他自己的阴宅去。另一层意思则暗示着农村里又开始忙农活了,农民们不会在闲散在家,故而祖宗们也照顾不上了。 年三十把祖宗接回来,十五了年过完了,得挑着灯笼把祖宗送上路。 “知dào 了,爹、娘,那我们走了。” 大娘和姚长山先退了出去。 田胜利就直接回乡里了,姚长海也退了下去,孙子辈呼啦啦也走了个干净。 屋内只〖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剩下了老两口,姚奶奶转身掀开帘子出了东里间,姚爷爷坐在炕头,心里嘀咕:不妙啊!还在生气呢! “娘,您有事。”大娘看着姚奶奶拿着木盆问道。 “给你爹泡泡脚。”姚奶奶看着她也拿着木盆道,“给长山泡脚的。” 疙瘩汤做好后端下来,灶里还有火,所以就做了一锅热水,以备大家用。 “是啊!娘,走了一天,泡泡脚舒服,解乏。”大娘笑道,“娘,俺来吧!” “行了,俺来吧!”姚奶奶把木盆放在地上,拿着葫芦瓢舀了些热水,直接端进了东里间。 “博远娘,给小五端一盆热水。”姚奶奶喊道。 “娘,不用了,我来了。”连幼梅说道。 “大嫂,我自己来。”连幼梅接着说道。 大娘把水瓢递给了她,“那好!俺先走了。”端着木盆朝自己屋走去。 “泡泡脚吧!”姚奶奶放下木盆道。她蹲在地上,帮着姚爷爷解开袜子,脱下来,把脚放进水里。“嘶……” 姚奶奶抬眼道,“怎么了,烫?” “不,舒服……”姚爷爷嘴角噙着笑道,“春桃,改天带着博远娘她们也去照一张相吧!” “花那劳什子钱干啥?”姚奶奶嗔道,手还不忘搓洗老头子的大脚丫子。 “老三一直不回来,照好后多洗一张给他寄去。”姚爷爷笑道,“别光想着冲锋在前,想想家里还有一家子等着他呢!” “也不看看他像谁。跟拼命三郎似的,一握着枪就找不到北了,就知dào 突突……”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好了……” 姚奶奶端着木盆出去把水泼了,放下木盆才转身进屋,脱了鞋盘膝坐在炕上。 姚爷爷一双大脚。在半空中,自然风干。 老婆子说的还真没错,年轻的时候,他就是跟拼命三郎似的。可是在战场上,你不拼行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活着那就是不停的开枪,拼刺刀。杀死眼前所有的敌人,你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任何的犹豫,或者不慎,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从尸山血海爬出来,活着回来已经不易了,听着姚爷爷提起从前。姚奶奶再大的气性也熄灭了。 “唉……”姚奶奶叹了口气道,“长河的年限是够了,也不知致远娘能不能随军。” “就是随军,这条件还不如家里好呢!”姚爷爷眯着眼睛说道。 “所以你才想着照相呢!”姚奶奶说道,不过轻蹙了下眉头问道。“可为什么,不照一张全家福啊!” 她终于想起那里不对了。 姚爷爷拍拍双脚,已经干利索了,盘膝而坐道,“俺倒是想,人多排的就长,距离就远,还能看清人影儿嘛!” “算你说的有理。”姚奶奶说道。 “眼看着婚礼没几天了,都预备的怎么样了。”姚爷爷问道。 “乡下人结婚,没那么多讲究,都备的差不多了。”姚奶奶说道,“转眼间咱的大孙子都要成家了。很快咱就有了曾孙子了。” 姚奶奶比划着说道,“想起博远刚生下来只有猫儿那么大,本来就弱,又遇着了还乡团,躲进了青兰山里,那时候可真是……长河也是那个时候参军的。” “好了,现在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姚奶奶感慨道。 && “他爹,泡泡脚吧!走了一天。”大娘把木盆放在地上,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来,手掬着水淋在他的脚丫子上,“怎么样,不烫吧!” “不烫!”姚长山把脚放进了木盆里,舒服的他,满脸的惬意。 大娘仔仔细细的把他的脚搓了个遍,“好了,风干吧!” 姚长山抬起了脚,大娘端起了木盆往外走去。 姚长山躺在炕上,脚在空中悬着,闷声说道,“博远娘,给俺捏捏腿。” “嗯!等俺把水倒了。”大娘说道。 “娘,我倒吧!您进去吧!爹叫您呢!”姚修远接过他手中木盆道。 “灶上还有热水,你们也泡泡脚,走了一天。”大娘说道。 “知dào 了,娘,赶紧进去吧!”姚修远努努嘴道,端着木盆转身出了房间。 大娘嘴角含笑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脱了鞋,上炕,“他爹,躺好,俺给你捏捏。” 姚长山在炕上躺好,大娘的粗糙的双手捏着他双腿。 “社火好kàn 吗?”大娘问道。 “呃……”姚长山挠挠头,尴尬地说道,“呵呵……老实说,俺没怎么看,得看着小子们别看的入神了,忘了在树上,一下子掉下来。还得护着咱爹,别被挤着了。” “你还真是……”大娘摇头失笑道,“好不容易去看一次,就看人了。你说你叫俺说什么好啊!“ 不过想想也是谁让他是老大呢!以为这个老大是白叫的,白当的。 夫妻俩又围绕着孩子们聊了些闲话。 &&&& 同一时间连幼梅把水端进了屋里,“她爸,泡泡脚吧!” 正在逗妮儿的姚长海起身,“谢谢,老婆大人了。” “我自己来吧!”姚长海看着蹲下去。解自己长袜子的连幼梅,迅速收回自己的脚。 “我来吧!”连幼梅说道,“走了一天,一天不得闲。” 连幼梅坐在小板凳上用心揉搓着他长满厚茧的大脚。洗干净后,拿着长袜子擦干,把袜子扔进木盆里。 端着木盆放到一边,“她爸,我给你捏捏。” “不用,不觉得累,没事。”姚长海摆摆手道。“赤着脚下地干活一天,都没觉得累,这点真不算什么?” 在连幼梅的注视下,他把缩回的脚。伸了出来,“那好吧!” “哦……噢……啊……”姚长海凄惨地叫道。 “你叫什么?”连幼梅娇嗔道,这手上的劲儿可一点儿没小,“你叫那么大声,想把大家都招来啊!” 妮儿嘴角直抽抽。用不用叫得这么惨啊!声音还那么让人浮想联翩的。 “怎么了,怎么了。”姚长山赤着脚,风风火火地蹿了进来。 小两口愣在当场,看着闯进来人,还真是准耶! “你们没事啊!”姚长山吁了一口气说道。 “俺就说小叔子没事。”紧追而来的大娘拍着他的后背道。 “没事,你叫那么惨干什么?”姚长山拍着胸口道。 “哎呀,大哥。进来好歹敲下门。”姚长海没好气地说道。 “俺还以为你咋了。”姚长山懦懦地说道。 姚长海哭笑不得道,“大哥,幼梅在给我按摩脚呢!” 连幼梅拇指按住涌泉穴,“哦……哦……”姚长海不自觉地叫了起来,他赶紧把拳头塞进嘴里,嘴里发出呜呜声。五官剧烈的抽搐。 姚长山和大娘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直发憷,“弟妹……”姚长山说道。 “好了。”连幼梅起身道,“大哥就是这个样子,这样可以缓解疲劳。” “嗨……不就是按摩吗?至于叫地跟杀猪似的。”姚长山大咧咧地说道。 “好了。小叔子和弟妹没事,咱回去吧!”大娘拍拍他地后背道。 “说的好听,大哥,你来试试。”姚长海嘴里嘀咕道。 姚奶奶站在门外朝孙子们挥手,小声道,“没事,都回去吧!” 姚奶奶摇头轻笑,“真是的……”进屋后,她朝姚爷爷道,“没事,妮儿娘给他按摩呢!” “真是的,越来越娇气,按摩嘛!至于嘛!”姚爷爷说道。 姚长山夫妻俩走了出去,“俺都说没事吧!你非要跑进去,闹笑话了吧!”大娘叨叨道。 “俺哪儿知dào 会这样啊!”姚长山扶额也是一脸哭笑不得道,“这小子,不就是按摩嘛!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还说,快走了,俺再给你打些水,洗洗脚。”大娘说着朝堂屋走去。“脏兮兮地怎么上炕。” “娘,水已经端进去了。“姚清远说道。 屋里只剩下姚长海夫妻二人,两人相视一眼,齐齐笑了。 “我去把水倒了,看她躺不住的样子,你把妮儿尿尿。”连幼梅端着木盆起身出去。 “来,爸爸抱,咱们嘘嘘……”姚长海趿拉着鞋,轻轻抱起妮儿,待妮儿解决完后。 “你个小人精,是不是真的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啊!”姚长海把她放在炕上,轻点儿她的鼻尖道。 连幼梅甩着湿漉漉地手进来,“你又闹她,小心哭给你看。” 姚长海看着妮儿咧嘴,立马缩回了手。 妮儿吧嗒吧嗒嘴,哼!看着傻气直冒的爸爸,真是郁闷之极啊! 隔壁的三大娘家也是人仰马翻的,做水! “娘,我们自己做水,你坐在凳子上歇歇吧!”姚致远把她摁倒凳子上。“累了一天了。” “累什么累,娘今天也没干什么?”三大娘坐在凳子上看着三个儿子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呢!玩儿的好吗?” 母子四人闲聊起来。 第70章 送灯 姚博远回来的时候,天刚刚擦黑踏进了家门。 “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回来了。”姚博远扛着独轮车进了院子道。 而两个小家伙更是先跑进了堂屋,“爷爷、奶奶!”嘴里那个叫甜啊! “奶奶的小孙子回来了。”姚奶奶坐在炕上摸摸两个小孙子,“怎么样电影好kàn 吗?” “好kàn !”两个小家伙齐齐点头道。 姚博远掀开帘子,“爷爷、奶奶。” “回来就好,先去见见,你爹、娘,通知你三婶一声,振远回来了。然后把饭热热。”姚爷爷说道。 “是爷爷!”姚博远笑着退了出去。 “饿不饿啊!”姚奶奶又问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还好了,太姥爷给了花卷。”姚振远说道。“对了,还剩下两个,是我们留给墨远哥的。” 说着两人跑了出去,姚爷爷和姚奶奶相视一眼,“又给亲家姥爷添麻烦了。”姚奶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姚爷爷嘿嘿一笑,挠挠头,“考lǜ 不周,只想着车子有个寄放的地方。” “哎哟……哎哟……”姚奶奶无奈地看着他道,被压下来的火气又上来了。 姚夏穗见他们回来了,赶紧热饭,而三大娘得到消息,飞快的跑了过来。 这时,两个小家伙已经拿着花卷跑到墨远的房间,三人在炕上分吃着两个花卷。 “娘,你来了。”姚振远笑眯眯地朝掀开帘子的三大娘打招呼道。 三大娘进来坐在炕沿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回来不说先给娘说一声,自己再这儿吃花卷。” “娘,这个是留给你的。”姚振远直接把花卷塞到三大娘的嘴里。“我们掰开的,不脏。” 被半个花卷堵住嘴的三大娘哭笑不得,“好了,起来吧!咱们吃完饭。你们也该去送灯了。” “是,娘。”姚振远从火炕上出溜下来,跟着三大娘出了房间。 姚博远和两个小家伙就在灶头把剩下的疙瘩汤全部喝完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好了。咱们走吧!”姚爷爷发话道。 家里的男人们穿戴整齐,出了家门。 送祖俗称送亮,送亮也是给祖人一盏回家的明灯。姚长山他们提着准bèi 灯。 送灯是自制的灯,乃是萝卜挖空了倒点棉籽油,装上灯捻子点着,灯头又大,烧时间又长。 还有女人们头天做好的面灯,灯形如碗盏,俗称灯碗。 用棒子面做成的叫金灯,用白面做成的叫银灯,用荞麦面做成的叫铁灯,做成型后上锅蒸熟后,插上用棉絮缠裹的芦苇做成的灯芯,面灯碗里倒满灯油,面灯就算做成了。 除了灯,还有冥纸、香、鞭炮,一路朝坟上走去。在人们心里送祖宗上路。是一份孝心,一份功德,祖宗们也会在冥冥之中,祝福着他的子孙们,也会监督着他的子孙们。 往祖坟送灯时。见到熟人不能说话,只能点头示意,以示祭典祖宗的严肃、心情的沉重。 往坟地送灯的人,点灯时必须用自己的火柴,如果借别人的火柴点灯,认为祖先看不见光明。 姚爷爷看着孩子们点起面灯时要边点点说:正月十五来送灯,送金灯、送银灯、送铁灯,有儿坟前一片明,无儿坟前黑洞洞。有心来偷灯,偷个大铁灯,背也背不动,天冷地滑闹个抑歪蹬,大布衫烧个大窟窿。 在祖人的坟墓前点上蜡烛和香,再烧火纸、放鞭炮,年年如此。一方面是对祖人的怀念之情,另一方面也预示着活着的人一代好过一代。 男人们在坟上点灯,女人们在家里。也没有闲着,给家里灶台,井口,粮仓旁,鸡圈都要点上灯。 以求五谷满仓、牛肥马壮,打水平安、粮食常吃常有。 男人们送完灯回到家烧香、烧纸钱、拜祖先的牌位。家门口前面地上也会插上灯。 是夜,整个姚湾村坟地一片灯光,只有这一天,小孩一个人走在坟地也不会害pà ,也只有这一天。老人小孩、姑娘、媳妇齐上阵,同姓家族共欢乐。 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今天,熄灭的面灯,可是能吃,又焦又脆,很好吃。再说它本身做的就熟的。 十五的晚上,站在村头向田野里望去,远的,星星点点,近的,灯火通明。爆竹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很是热闹。死去的人在烟雾氤氲、鞭炮齐鸣,炸开中灵魂得到安息,活着的人也会在这个时候感到生命的可畏。 一盏小灯表达了对先辈的永远怀念。后辈们,在元宵节没忘记他们,在月圆这夜怀念他们,在一年的开始还惦记着他们,又一年万事开始严寒仰丈他们。先辈们,听见鞭炮声,他们也欣慰地睁开眼睛,他们看美好的人间,也会心满yì 足的。那燎绕的香烟,寄托了对先辈们无限的思念。摇曳的灯光,是后辈们闪光的心。 &&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练就了摸黑干活的好本事,十五的月色非常的好,月色亮的能看清写的什么字,加上星星点点的面灯,就更加的亮了。 纳鞋底就更没有问题了。 送完灯回来,坐在炕前,靠着窗户的地方,妯娌几个不约而同的坐在自己的炕上纳鞋底,天气渐渐地转热该准bèi 单鞋了。 “娘,这是给爹做鞋呢!”姚军远问道。 那么大的鞋底只有爹才穿的了。 “是啊!虽然你爹在部队,穿的发的鞋,可那鞋捂脚,一点儿都不舒服,寄两双鞋给他,闲暇时,也能松快一些。”三大娘笑道,手中的动作可没有丝毫放松,一扎、一顶、一拽,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针线翻飞,姿势优美。 只有巧手媳妇才做的出这么帅气地动作。 “娘,我给你搓麻绳吧!”姚致远坐在炕上说道。 “去,哪有男人干这个的。以后讨了媳妇儿这活是该她干的。”三大娘抿嘴偷笑道,“不想要你腿上的毛,你就试试。” 姚致远卷起了裤腿,露出稀松的腿毛。学着自家老娘的样子,只要一使劲,麻绳一拧,腿上的汗毛也一起都搓了进去,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一家人只有振远玩儿了一天累了,打着呼噜,早已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哈哈……”姚军远和建远看得哈哈直笑。 “哥,娘都说了这是女人的活计。”姚军远笑着说道,“你干嘛还非要试试啊!吃苦头了吧!” 姚建远乐不可支道,“我哥本来就斯斯文文的。这要是腿上的毛再没了,更娘气了。” “喂!哥,你干嘛还搓麻绳啊!”姚建远看着痛得呲牙咧嘴大哥,依然在搓麻绳不解地问道。 “是啊!娘都说了这是女人的活计,你怎么还干呀!”姚军远伸手摁住了他的修长且长满老茧的手道。 “大娘家有夏穗和秋粟两个妹妹。小婶家未来有妮儿,只有咱家是四个大小伙子,家务事只落在咱娘一个肩头上,别的干不了,搓麻绳还干不了。”姚致远认真地说道。 手中继xù 搓着麻绳,尽管依然疼的厉害,却神色如常了。 “再说了。娘,虽然现在讲究的是妇女能顶半边天,女人也下地,也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女人的身影。但你们不能否认在一些行业中做得最顶尖的,仍然是男人! 下地干活,依然是男人挣的工分多。当然秀芹嫂子是个例外。 就像这纳鞋底,坐布鞋,做的最好的是男人,女人每天都围着灶台转,可娘饭店里的大师傅可是男人。”姚致远眼神柔和。皮肤在银色的月光下晶莹剔透,眉清目秀地他越发好kàn 。 十六岁的少年声音给人一种非常干净,非常醇厚的感觉,“娘,有时候我真的想跟你学做鞋,这样娘就不用三更半夜,还在纳鞋底。” “你这傻小子。”三大娘感动地稀里哗啦的,故yì 道,“你真要纳鞋底的话,奶奶可是要拿着笤帚疙瘩抽俺的,不教你们学好。” “呵呵……”几个小子笑了起来。 “现在呀!还是以学业为主,俺家致远在过两年可是要考大学的。”三大娘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的心意娘领了。” “娘,这搓麻绳还是我来吧!老是让夏穗和秋粟两位妹妹也不好。”姚致远坚持道。 “行!不过别让奶奶看见了。”三大娘眨眨眼道。 “知dào ,军远和建远不要说哦!”姚致远食指轻点这他们的脑袋道。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两人齐齐保证道。 “娘,我们也帮你吧!”军远和建远说道,虽然搓麻绳他们始终认为那是女人的活计,但把粗麻劈成细细地长条,还是可以的。 银色的月光下,母子几个齐动手,边聊天边做活儿。 等到面灯熄灭,一家人分吃了面灯,才休息,这个年算是过完了。 && 第二天中午时分 天气晴好,把屋里的棉被拿出来晒晒太阳。院子里晒满了几家的被子,好在院子够大,足够用。 “大嫂,拜托了,帮我拍打一下。”连幼梅抱着孩子站在堂屋内。 “俺知dào 。”大娘说道。 “你可千万别出来,别看太阳好,温度不高,小心别冻着孩子了。”姚奶奶手一挥,横着竹竿道。“屋里也能晒太阳。” “娘,奇怪了,妮儿就这么直晃晃照着太阳,眼睛能受得了吗?怎么没看见……”大娘敲打的着被子,尽是疑问,晃晃脑袋,怎么没看见妮儿的眼睛闭起来,或者眯起来、脑袋别过去…… 不过这疑问很快就被人打断了。 ps: 感谢梨家拾月亲的打赏!! 今儿没有三更。 恢复一天两更 第71章 悲剧? “娘,娘,惨了,惨了。”人还未进院子,姚长青就在门口嚷嚷道,然后跨着大步走来,站在姚奶奶身旁愁眉苦脸的。 “你母亲俺不惨,俺好的很。”姚奶奶抖了抖手中的棉被,晾在竹竿上。 “娘,你看看俺的头发,头发……”姚长青揪着自己的头发道,“您看看……”手中有一小撮头发。 “这很正常啊!”姚奶奶拿起倚在一旁的竹竿继xù 敲打着被子,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娘,我可从来没有这样掉过头发的,长头发就是用篦子梳头,那么密的齿,都没这样子掉过头发,何况是现在剪发头。”姚长青嚷嚷道,“娘,你别光顾着晒被子啊!”她扭着身子扯着姚奶奶地胳膊摇晃道。 连幼梅把孩子放到摇篮里放心的围了过去,刚刚嘘嘘过。 大娘拿着手里的竹竿走了过来,“娘,小姑子说的没错,她可从来没有掉过头发的。” > “娘,这样掉头发是不太正常。”连幼梅附和道,“什么原因?”她轻蹙着眉头想。 “娘,娘,您看看俺的头发怎么回事,好痒啊!”三大娘抽抽涕涕地说道。 “致远娘,你也咋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姚奶奶顿住手,担心地看着她道。 “三嫂,你咋了,你的头发比我还惨吗?”姚长青好奇地问道。 “娘,您看俺的头发。”三大娘垂下头,双手就这么使劲儿拨拉,拨拉头发,头皮屑如雪花似的片片飘落。 “哈哈……三嫂!”姚长青笑了起来,“果然看见别人同样踩了牛粪,心情好多了。哈哈……” 妮儿听着她们对话,应了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句话,不过…… “你笑什么?你的头发不掉了。”姚奶奶一撩眼皮子说道。 “娘……”姚长青笑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如霜打得茄子似的蔫了。 “小姑子,你的头发咋了。”三大娘抬眼问道。 “没什么,我的头发好的很啊!”姚长青故作轻松地说道,还特意撩拨了一下头发,那风情无限,可是飘落的头发破坏了美感。 “哈哈……” 这回轮到三大娘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容变得苦涩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们俩还笑,同样踩了牛粪,笑什么笑,还不赶紧找找原因。”姚奶奶好笑地瞪了她二人一眼道,“总不能一个变秃子,一个天天下雪吧!” “噗……” 大娘藏在被子后面,细碎的笑声不断地传来;连幼梅躲在姚奶奶身后,笑得肚子疼。 “娘……”三大娘和姚长青不依了,秃子,头皮屑如雪似的,想想那么恐怖。 “娘,怎么会这样,我这样,三嫂也这样,一个、两个……”姚长青猛然间想起来,赶紧摸摸姚奶奶的头发,油腻腻地跟没有洗干净似的。 三大娘显然也想起来了,“大嫂、大嫂,你的头发如何。”一个箭步跑到大娘那里,摸摸她的头发,“呀!怎么这么涩……” “夏穗,秋粟。”大娘喊道。 “大嫂,你别叫了?你忘了夏穗和秋粟她们今天开学了。”连幼梅提醒道,上初中或者高中的孩子们也都结伴去县里上学了,家离的远,中午就不回来了。 早上走的早,晚上回来的晚,而午饭则在带着,多是玉米饼,蒸好的地瓜,有条件的,在拿块儿咸菜疙瘩。 这就是孩子们的求学路。 姚湾村的上学普及率是百分之百,村民发xiàn 上学的好处多多,跳出农门唯一的机会,家长持鼓励的态度。 只要孩子愿意上学家长是勒紧裤腰带都要供的,学费更是少,几个鸡蛋的事儿。 “不会吧!咱们不是只用了一次,这也太强了吧!”三大娘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头皮屑刷刷的掉,更气闷了。“打死也不用香皂”她发誓道。 “娘,怎么办!”姚长青像个小孩儿似的摇摆着身体说道,“早知dào 不臭美了,就算诱惑了胜利,这要是以后变秃子,这太不合算了。” “你说什么呢!在小孩子面前,也不嫌害臊。”姚奶奶拍着她的脑袋道。“可真是结了婚了啥话都敢说。” “妮儿懂什么?这不是在家里吗?都是自己人。”姚长青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姚奶奶瞪了她一眼道,“在家里兜不住,出去就能管住嘴了。” “娘,我错了。”姚长青求饶道,“以后不敢了,还是先解决头发的麻烦吧!” “赶紧洗头呗!还等什么?”姚奶奶催道。 “对对,洗头。”姚长青忙不迭的点头道。 “可见这新生的事物,未必都是好的。”姚奶奶感慨道。 “对对!”现在她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的拥护。 接下来烧水的烧水,姚奶奶把皂荚放进石臼里,用青石使劲儿的砸,皂荚砸碎后,扔进锅里煮,大火烧,半个小时后,清亮的水变成了棕黑色。 舀到木盆里,待水变温后,反应最大的两人一头扎进水里,头在木盆里泡着,嘴巴和鼻子露在外面。 直到浸泡的水有些变凉,才从皂荚水里出来,姚奶奶和大娘用清水冲洗干净。 “好像不痒了,脑袋也清爽了许多。”三大娘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 “娘,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姚长青顾不得梳头,就从地走了。 姚奶奶摇摇头,无奈道,“这丫头,真是的……” “娘,咱也洗洗头吧!虽然不像弟妹和小姑子那么严重,还是洗洗吧!” 三大娘帮着姚奶奶洗,连幼梅则帮着大娘洗。 晚上回来,姚夏穗和秋粟也没放过,继xù 洗头。 男人们得知原因后,在此后很长的时间里,提起女人们办的这件事,就笑个不停。 真是臭美不成,反而遭罪,这是何苦来哉。 哈哈…… 嘲笑就被嘲笑吧!自家男人不怕,好在脱发和头皮屑的情况总算没有继xù , 可喜可贺!要知dào 秀发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 “挂这里,挂这里。”姚振远跳着脚嚷嚷道。 一个星期后,照片取了回来,相框早就做好了!对姚家男人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把相片小心翼翼地放进相框内,只有一张照片,当然要挂在大家都能看见的地方,最终选择在堂屋的中堂墙面上。 “俺来钉钉子。”姚爷爷拿着锤子道。 “爹,有我们在,哪用得着您老亲自动手啊!”姚长海拿过老爷子手中锤子道,“这种小事我来吧!” 姚奶奶松了口气,她可怕老头子执拗起来,这要是当着小辈们的面砸着自己的手了,老爷子真下不来台。 “邦邦……”姚长海三两下就钉好钉子,把相框稳稳地挂了上去。 “怎么样?不歪吧!”姚长海扶着相框问道。 “南边稍微低一些。”姚长山说道。“对,就这样,哎!刚刚好。” 姚长海松开相框,“好了,这下子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看了。” “嗷嗷……”几个小的搬着凳子,站在上面指指点点道。 姚振远数道,“中间的爷爷好俊,大伯也俊,姑父也俊,小叔也俊……”照片上挨个数了个遍, “呵呵……我们振远俊不俊啊!”姚长海捏着他的小鼻子,宠溺道。 “俊,振远最俊。”姚振远笑呵呵地喊道。 “是我们振远最俊。”大家哄笑道。 “照片寄走了吗?”姚爷爷笑着问道。 “寄走了,连同三嫂做的布鞋还有一些山货,让三哥打牙祭。”姚长海立马回道。 姚爷爷点点头,“爷爷,小叔,爹爹能认出我吗?”姚振远担心地问道。 “呵呵……放心,小叔在照片的背面写着咱们的名字,对号入座,你爹一眼就会认出来的。” “娘,你听到吧!爹会认出我来的。”姚振远高兴地说道。 “听到的,还不谢谢小叔,考lǜ 的周到。”三大娘说道。 “不是,妮儿妈妈考lǜ 的周到。”姚长海笑道,“我可不敢抢功劳。” 连幼梅抱着妮儿白了他一眼道,“家里孩子太多,孩子们又长了不少。三伯又好长时间没有回来,所以写下人名可以让三伯分的清楚。” “谢谢!小叔,小婶。”姚振远拉着姚长海的手道。 “唉!有些遗憾,只有这一张洗的太少了。”姚爷爷遗憾地说道,谁让照片太贵了。 “爹,谁说的,爹,我们洗了。”姚长海和田胜利一起说道。 “你们……”姚爷爷惊喜地问道。 “爹,难得一次,咱就奢侈一回。”田胜利说道。“每家都有,小舅子还不赶紧拿出来。” “当当……”姚长海从怀里掏出照片来,“这是大哥家的,这是三哥家的,这是我姐家的,这是我家的。” “先说明啊!这是我和他姑父两个小的,送给大哥和三嫂的礼物,迟来的新年礼物。”姚长海连名头都想好了。 “你们两个。”姚长山拍拍两人的肩头道。 “大哥,你可别……都说了是礼物啦!”姚长海见他红红的眼圈,故yì 说道,“相框可得你们自己做了。” “小叔、姑父谢谢。”致远他们四个齐齐说道。 “好了,赶紧去做相框,别把照片摸黑了。”田胜利拍着他们屁股道,“快去!” “老婆子,相框里还空着地方,可等着你们填补。”姚爷爷哂笑道。“这世上男人和女人才能组成家庭,缺一不可。” “行了,如你所愿,等新媳妇儿进门,俺们就去照。”姚奶奶笑道,“不差这一个星期。”RS 第72章 滚床 转眼间就出了正月,婚期将至。 新年的气氛还没有消散,姚家再次喜气盈门。按照传统习俗,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想法,请姚振远和姚墨远为新人滚床,而姚振远并在新郎吉日迎亲之时担负抱鸡的重任。 滚床生小子,这是流传于这片黄土地的风俗,历经千百年,时至今日,在农村,在城里仍在延续,虽说带有一定的重男轻女嫌疑,但却平添着结婚的喜庆气氛。表达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滚床是婚礼头一天晚上的重yào 仪式,六点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穿着新年只穿了几天的新衣。 一家人还有左邻右舍的朋友,都围到了新房,新房粉刷一新,大红的喜字贴着。 妮儿特地打开天眼好奇地看着滚床,还真是新鲜耶!只一会儿,又累了。 唉……不得不窝在连幼梅怀里合上天眼休息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那么多的人笑盈盈看着振远和文远,两人一点儿也没有怕羞或者拘谨的样子,再说了在场的都是自家人。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的拖了鞋上了炕,按照讲究,来了几个幅度不大的规定动作以后,慢慢的小家伙找到了感觉,解开外套,甩开膀子,就象在自己家一样,在炕上翻转跳挪就撒欢儿扑腾开了。 在大家一同跟着加油起哄的时候,振远和墨远还不忘来了一句经典的台词:祝大哥明年就生双胞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两个小家伙不怯场,应该说显然是业务熟练,一点儿看不出来是生手,第一次上场。 现在孩子多,滚床的多是自家人,不用请外人。 姚长海带头喊道,“好,咱家振远和文远真会说话。” “好样儿的。”田姑爷也道。 不是他们夸自家的孩子,有的孩子内向,由于周围站满了人。小男孩看人多,害pà ,不肯滚,大人就拿糖果哄劝。如果小男孩还不肯滚,大人就把小男孩横抱起来,往床上一扔,小男孩借惯力自然在床上滚了几滚。 哪像眼前这俩,活脱脱的猴崽子。 扑腾完了,两个小家伙气定神闲,双手一抱拳,又来了一句经典:红包拿来!立马,刚才还意犹未尽的姚家人就又笑翻了。 大娘笑道,“你个小财迷精儿!谁教你们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小叔说的,床滚好了,就有红包拿,可以买糖吃。” “小叛徒!”姚长海掩面道。 “俺说呢!滚床滚的这么好,原来背后有高人指点,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田姑爷捣捣他的胸口道。 “好好,小男子汉们这是你二人的红包。”姚长山笑道,分给两人一人一角钱。 “呵呵……”两人拿着钱傻笑,当然稍后依然摆脱不了上缴的命运,但现在拿在手里傻乐一番,也高兴着呢! 热闹完了,各回各家,连幼梅抱着妮儿坐在炕沿上笑道,“我们结婚那会儿也这么滚床来着。” “对啊!那会儿是建远和墨远年龄正合适。”姚长海笑道。 “可惜我没看到。”连幼梅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等咱家妮儿大点儿,就该她滚床了。”姚长海笑眯眯蹭蹭她的嫩滑地小脸蛋,“咱也挣红包,买糖吃。” “噗嗤……”连幼梅好笑地嗔道,“我总算知dào 振远和文远为啥财迷了。” “呵呵……”姚长海伸手道,“我来抱会儿。” “我去打水,咱们洗洗睡吧!明儿得忙活一天呢。”连幼梅说着朝外走去,突然又回头道,“不许闹妮儿。” 姚长海的手立马缩了回去,傻笑道,“不闹,我不闹妮儿。” 在连幼梅走后,姚长海笑道,“你母亲管得还真宽耶!”双手抱着孩子摇晃道,“好吧!不闹你。那妮儿知dào 滚床的来历吗?” “还不是重男轻女的思想,有啥来历。”连幼梅端着木盆进来道。 “才不是呢!”姚长海说道,“古时由于人烟稀少,生产力低下,为了从事繁重的农业、鱼猎生产,每家都希望男丁兴旺。可有一赵姓家连续生了6个姑娘,这可把赵姓夫妻愁坏了,如果没有男孩,不仅老了没人养,还要受方方面面的指责,就在一天中午,赵氏劳累后睡着了,忽做一梦,梦中一白发老者告sù 她,欲得子,要借一儿童在炕上滚三滚,说完老者飘然而去,赵氏醒来。对丈夫说了梦中情形,丈夫大喜过望,认为这是仙人指点。急上兄弟家抱来一对双胞胎儿童,扔到炕上滚了三滚。过了10个月后,赵氏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子。事情轰动乡里,一传十,十传百,用男孩滚床能生小子从此在这片大地盛行起来,成为一种习俗。” “瞧瞧,我说的不差吧!”连幼梅洗完脸道。 姚长海把妮儿放下,就着她洗完的水,洗了把脸,热乎乎的毛巾糊在脸上,好舒服。 “她妈,你不能否认男女在体力上的差异吧!”姚长海拿下来毛巾道。 “是!是……咱家的顶梁柱。”连幼梅把木盆放在炕前的地上抬眼说道,“洗脚吧!顶梁柱。” 然后自己搬来小板凳,把脚放进了木盆里。 姚长海把自己的大脚丫子也放进木盆,顿时水涨了不少。 “妮儿,看看这是爸爸的大脚丫,这是妈妈的又白又嫩的脚丫,看见了吗?”姚长海又道,“忘了,还有我们妮儿的小脚丫。等大点儿我们一起洗。你说是不是啊!她妈。”剑眉轻佻,那小眼神勾人哟! 大脚丫子不停地勾搭着她的脚在木盆里嬉戏,木盆怎么受得了他们二人的如此嬉闹。 “别闹了,看看水都溅出来了。”连幼梅娇嗔道。 “好,不闹了,不闹了,哎哟!过了明儿你们母女俩就要回娘家了住了,爸爸将会有好一段时间见不到妮儿了。”姚长海说的酸溜溜的。 妮儿无语地,仰天长望,这就是她的爹娘。 “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要不要这么带样儿啊!”连幼梅晾干脚后,端着木盆出去泼水。 “离得又近,想我们就蹬着自行车看我们吧!”连幼梅用脸盆架子上的毛巾擦擦手,坐到炕上,脱了鞋,“不过就怕到时候你累了,还是别来回跑了。左右没几个月。” 没嫁到农家不知dào ,现在她是深深体会到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子有多苦,心疼他还是别两边跑了。 “知dào 了,知dào 了。”姚长海把妮儿放到炕上,看得到吃不到,不见就不见吧!还得在熬两个月。 唉……姚长海躺在炕上长吁短叹。 ※※ 新房的人走*了,“爹,您也早点儿休息吧!”姚博远说道。 “等会儿。”姚长山一欠身坐在炕沿上道,上下打量着高大的姚博远,一眨眼就这么大了。语重心长地说道,“博远啊!过了明天就要进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以后你也会有小孩儿,俺和你母亲也会渐渐老去,与你相依相靠的只有你媳妇儿。结婚意味着你有了一个家庭,有了一个与你牵绊终生的人,要负担起一个家庭,对秀芹也有了一份责任。” “爹……”姚博远坐在他身边道,刚想说什么…… 姚长山摆摆手道,“结婚后,责任就更重,是个爷们儿就得一肩挑起来。你将体会到什么叫上有老,下有小,这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幸福。这是人生的正常规律,你爹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dào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有父母,有孩子,有家,无论多么地辛苦和劳累,都是幸福的生活。”姚博远认真地说道,“我……我和秀芹会好好过日子的,孝顺爷爷、奶奶、父母,照顾好弟弟妹妹。” 姚长山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爹我还没老呢!有些事情俺还可以给你担着,这些慢慢学吧!” “嗯!我知dào 长子长孙意味着什么。”姚博远闷声说道,作为长子长孙,从小就有一种责任感,而这种责任感一直伴随着他,激励着他。 要知dào ,承担责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是口号,喊喊就行了,那是日复一日的行动做出来的。 “都准bèi 好了吧……”姚长山问道。 姚博远拿起红纸条,一项项的数下来道,“都准bèi 好了。” 姚长山看了儿子半天,犹犹豫豫地道,“博远啊!秀芹没有娘,这洞房……” “呃……”姚博远的脸刷一下子爆红,磕磕巴巴地说道,“爹,我知dào ,你不用多说,我知dào 。” “你咋知dào 的。”姚长山吃惊地看着自家大儿子,“你……你……不会?” “爹,你想哪儿了?”姚博远哭笑不得道,“爹想俺以流氓罪被抓啊!” “可你怎么知dào 的。”姚长山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老爷们儿凑到一起……胡侃瞎吹的。”姚博远垂着头道。“再说生产队里养得马儿交配……”声音细弱蚊声。 “噢!”姚长山放下心来,这周公之礼,人伦之事,不是这当爹的慎重。 而是以前真的有结婚多年的小夫妻,怎么都不怀孕,后来才发xiàn ,妻子还是大姑娘呢!RS 第73章 ‘长命鸡’ 所以这婚前教育男的就落在父亲身上,而女的就落在母亲身上。 秀芹没有母亲,所以重点就教导姚博远了。 既然知dào 些,父子俩这话就好说了…… 姚博远红着脸送走了父亲,拍拍自己热热的脸……摇头轻笑,真是…… 姚长山终于脱离了这尴尬地境地,蹿的那个叫快。回到自己房间,大娘看见他进来,赶紧从炕头柜里,拿出被子来铺被。 “说了!”大娘头也不抬地问道。 “嗯!”姚长山哼了一声,摇头失笑,“没想到这小子……” “怎么了,傻笑什么?”大娘铺好炕后,跪坐在下来。 “哦!没什么?这是俺们老爷们之间的事。”姚长山摇头道,这事还是不要让孩子娘知d〖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ào 的好。 “好了,早些睡吧!明儿有的忙了。”姚长山脱了衣服,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大娘看看身旁的文远,掖了下被子,灭了煤油灯,黑暗中,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 在姚博远接受教育时,作为新娘的殷秀芹同样也接受着,只不过这个光荣的任务落在了铁柱家的身上。 铁柱家的看着摆在炕上的嫁妆洋洋洒洒的一堆。四床被子,枕巾、枕套,洗漱用具等等。虽然没有大件,却凝聚着姚家的一片真情和看重,鸡圈里还有一对儿姚家送来的母鸡和公鸡——长命鸡。 虽然有个不靠谱的娘家,但姚家想得很周到,也算是准bèi 的齐整的人家了。在村里这份嫁妆也算是出挑的了。 这时候结婚,嫁妆更多的是奢望,没有陪嫁的新娘子比比皆是,有的新娘子会陪嫁几床铺盖,已经算好的了。那些富裕的城里人,陪嫁才有衣柜、五屉柜,那都是相当有钱的人家了。 铁柱家的看着嫁妆。拉着秀芹的手道,“秀芹啊!本来还担心呢!现在一点儿都不担心了,跟着博远好好的过日子。” “嗯……俺知dào 。”殷秀芹点点头道,眉眼间点点羞意。更多的是喜上眉梢。 “结婚之后便要背负起主妇的职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照顾老人,养育孩子,操持家务,耕耘农田、喂养禽畜。让博远没有后顾之忧。”铁柱家的说道,“平凡且实在过好每一天,这就是居家过日子,和柴米油盐打交道,一盆一碗。一点一滴,这就是真实的生活,这就是女人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铁柱家的东拉西扯了一大堆,眼看着天色不早,不说也不行。“秀芹啊!附耳过来,现在俺给你说说……” 听得殷秀芹捂着嘴,瞪大眼睛,脸红的如熟透的虾子,像是拉响汽笛的火车,心扑通扑通的直挑。 铁柱家的拍拍她的手,“总之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只要做到顺从就成了。”话落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真是幸好自己没有女儿,这种活计可真不好做,她宁愿去锄上二亩地。 这要是自家的闺女还好说,始终是别扭,总算说完了,至于听没有听明白的话。反正一切交给博远就成了。 亲家应该也会教导博远这些夫妻之事吧! 殷秀芹双手抚着*辣地面颊,心都快跳出来了,原来小宝宝是这样来的。她还以为,真是咯吱窝里出来的。 深吸几口气,渐渐的平静下来。狗蛋儿也进了房间。 殷秀芹铺好炕,熄灭了煤油灯,两人躺了下来,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睡着了也做了一晚上乌七八糟的梦。 婚礼在晚上举行,因为新人白天还要工作,黄昏时分,姚博远推着挂了红花的自行车来接新娘子。 而他的身后则是亲友们,推着两辆独轮车,独轮车上摆放的是新娘的嫁妆。 最起眼的还是姚振远手里的一只披红挂彩的大公鸡,到女方家,女方再配一只母鸡,母鸡表示新娘为吉人,由狗蛋儿抱着前往送亲。 这就是‘长命鸡’。出嫁时,女方所备的鸡一定要由自己未成年的弟弟或其他男孩抱着,随着队伍出发,取鸡的谐音:吉,一对长命鸡,一只公鸡,一只母鸡,一对鸡,保佑小两口长命百岁,吉祥如意。 这一对长命鸡要青年鸡,母鸡没有开过窝下过蛋,公鸡没有打过鸣,想想这一对长命鸡也就是小两口的吉祥物,形象代言人。 到了新家不久,那公鸡就打鸣了,母鸡也开窝了,非常吉祥如意。 但农家想得比较实jì ,人们指望这一对长命鸡,主要是长命鸡中下蛋的那位,在新娘坐月子时能出点力。 一般结婚之后生儿育女,自然而然的事,要是正巧能赶上长命鸡下蛋的高峰。那可是非常有福气的事。 不过有些地方只是单纯的抱鸡,讨个吉祥的意思。 考据起来亦很有意思,古时,不叫抱鸡叫抱鹅,天鹅是动物中的模范夫妻,从一而终,不离不弃,所以抱鹅,喻一对新人坚贞不移,白头偕老之意!后来,估计天鹅太少,家鹅太重,后世就皆以抱鸡代之了! 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姚湾村,路程中间只放一挂百响的鞭炮。 && 新娘走后,十里村的人是议论纷纷,都说殷水生这脑袋灌水了,看看秀芹出嫁时的境况,虽然没有娘家人,可婆家却是给秀芹做足了面子。 “四床铺盖,枕巾、枕套……” 村民齐摇头,真不知这脑子里想啥呢!枕头风吹的,可真是……太绝了。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爹。 怎么想…… “人家的算盘打得精着呢!嫁妆再多,不还得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家里再穷少不得也得贴补些,俗话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咦……”村民们不约而同的摇头道,是彻底的无语了。 “新郎可是高中生,又在东方红农场工作。” 这条件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不还是种地的。” 这下乡亲们彻底地无语了。 &&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在姚湾村村口,小孩子们一看见新人的队伍,就跑着、跳着朝姚家报信。 “快准bèi ,鞭炮。”姚长海喊道。“三嫂,你们也要准bèi 好。” “知dào 了。”三大娘满脸笑意地回道。 “妮儿娘,你在里面就好。”姚奶奶说道,“人多别吓着孩子了。” “娘,这小家伙不怕生,好像还兴奋着呢!”连幼梅还是顺从地抱着妮儿朝屋内走去。 鞭炮响起,新人进门,那是什么? 妮儿打开天眼看着一对儿新人,姚博远是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胸前戴着大红花,脸上挂着憨憨的喜庆的笑容。 殷秀芹一身铁灰色的中山装,胸前戴着大红花,麻花辫的尾梢绑着红丝带,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谁来告sù 妮儿新人头上的是什么? 这不是该撒玫瑰花瓣,呃……这个指望不上,且也不时兴。但最不济也是红纸剪的碎碎的,图个喜庆嘛! 可是妮儿看到了什么,苍耳,粘的新郎、新娘满头的灰褐色的苍耳,跟个刺猬似的。 小学语文课本里有一首诗《植物妈妈有办法》,“牛马有脚,鸟有翅膀; 植物要旅行靠的什么办法:蒲公英妈妈准bèi 了降落伞,把它送给自己的娃娃。只要有风轻轻吹过,孩子们就乘着风纷纷出发;苍耳妈妈有个好办法,她给孩子穿上带刺的铠甲,只要挂住动物的皮毛,孩子们就能去田野、山洼……” “苍子狗儿,苍子狗儿,粘住个小狗儿跟它走……”这首童谣就表现了苍耳的特性。 没错,新人的头上和衣服上就是那个身上穿着带刺铠甲的苍耳。 孩时,男孩子喜欢三五个成群,采集苍耳,作为对打嬉闹的工具, 苍耳扎人家屁股,或者粘女孩纸头发的 ,放在头发上,再揉一揉,慢慢整去吧! 啧啧…… 每次都是隔着老远往女生身上扔,一扔一个准,引来一阵童年的笑声。 不过等待孩子们的一顿竹片炒肉丝。 现在吗!正大光明的给新人增添喜庆,还不可劲儿的造吧!又不会挨打。 苍耳这种植物很不起眼,只要你有过野外行走的经lì ,你多半遇到过它。无论在南方或北方,于田间地头、荒山野岭,到处都有它的踪迹。也许你叫不出它的名字,就像总是和你走同一条路散步的人,脸熟呀,可不认识。 这小小的苍耳子无论地域南北,不择山泽平原都能顽强地生长,非常的平凡。 可《诗经》里居然有苍耳身影:“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 寘彼周行。”这是一位思念征夫的妇女的口吻:“采呀采呀采卷耳,脚边的卷耳纵然繁密茂盛,半天也采不满浅浅的一个小筐。我啊想念心上人,心绪纷乱如麻,干脆把菜筐搁在大路旁不采了。” 为什么诗经中的妇人采苍耳,因为可以入药。苏东坡曾言:“药至贱而为世要用,末有如苍耳者。”苍耳子,俗名荆棘狗、老鼠愁;中药别名牛虱子、胡寝子、苍郎种等;其味苦、甘、辛,性温,有小毒。 妮儿看着新人满头苍耳,是头皮发麻,啧啧……晚上洞房,估计有的忙了。没想到姚湾村有这个习俗。 ps: 稍后二更 第74章 简单如白的婚礼 自然灾害,物资匮乏,60年代的婚礼不光是简朴,更可以用困难来形容。因为东西都要凭票购买,那时候许多人为办一场婚礼,要从亲朋好友那里借各种票。婚礼通常是新人买些糖果和饼干什么的招待亲朋好友。 思想是革mìng 的,物质是匮乏的,生活是简朴的。也许正是在这样的时代大背景下,六十年代的婚姻感情与其它时代相比,也显得平静、简单了许多。 在亲朋好友们一起见证了下,姚博远和殷秀芹的婚礼仪式———先对着院中挂着的*像敬礼,然后夫妻对拜,再向来参加婚礼的宾朋鞠个躬,仪式就算结束了。 “她妈,看什么呢!”姚长海站在连幼梅身旁问道。 “长命鸡。”连幼梅笑着说道,披红挂彩的公鸡和母鸡。 姚长海遗憾地说道,“可惜妮儿生的晚,月子里没有吃到长命鸡下的蛋。” 三年了母鸡早已经过了下蛋的高峰期,又逢冬天,〖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早就不蛋了。 “等搬了新家,咱在养一对儿长命鸡不得了,到时候鸡蛋可劲儿的吃。”姚长海笑道。 连幼梅抬眼看着他道,“真是个榆木脑袋,我哪是想吃鸡蛋啊!” “活着不就是一种品咂和回味么?”连幼梅低吟道,声音婉转娇柔。 姚长海挠挠头,一脸疑惑,看着格外温柔的她,猛然道,“哦!原来幼梅在回味我们结婚那会儿啊!” “真是的……”连幼梅拐了他一肘子,“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那种意境就没了。” “好好,我不说了。”姚长海一脸傻笑道。看着她坐在晕黄煤油灯下幸福的有些纠结地回忆,他的心中也溢满了幸福。 连幼梅看着傻笑的他,虽然还是糙汉子一枚,但悟性高。话虽然糙,总能说道她的心坎里。 农村办红事讲究坐席,这时候的“席”很简单,依然是大烩菜。买点猪头、猪下水,用大白菜炖,熬白菜、萝卜时加些肥肉和肉皮,这两样菜往桌上一端,再搬上一坛子约2斤重的柿子酒,就算是一“席”了,这样的“席”在那时被称作“半荤素酒席”,少不了窝窝头和蒸地瓜。 和妮儿办十六天差不多,只不过席上多了两样东西,瓜子和糖果。只是象征性的,少的可怜。 在农村还讲究“随份子”,最少两毛,最多2元。出到5毛,全家就可以一起吃一顿荤素席。除了随份子。还有送贺礼的。贺礼主要是三大件:脸盆、暖瓶、毛巾或被面,也是几家凑的,且关系非常近的。 开席中,姚爷爷依然决定送菜和窝窝头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只不过这一次换成姚清远和姚致远两人。 村子里一家办喜事,热闹的好像是过节一样,一来俭省了很多开销,国营饭店可不是人人都去得了的。二来最大限度的融合了邻里间彼此的气氛。就像天下一家一样彼此帮zhù 和友善。 无论在白天还是黑夜,参与其中的人都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尽可能的延长,把欢乐延长,把美梦延长。 虽然这是一个属于物质匮乏的贫困时代!但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真挚的笑容,无论豪阔还是低调。人与人之间没有冷漠,没有歧视,有的只是大家的和睦相处。这样简单质朴的婚礼散发出的更多的是平凡,温馨和祝福。 天已黑,尽管点着煤油灯。也没多大用处,吃席的时候,妮儿真怀疑他们是否能看清都是什么菜,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吃席的兴致,扒拉的挺欢实的。 吃完席,好多人陆陆续续地回去了,只有亲近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等着闹新房…… 姚湾村闹洞房是有一套程式的。首先是参加人员多为新郎的堂兄弟,也就是姚致远领头,领着自家兄弟,人数一般在五、六人左右。 姚致远手捧一只煤油灯,走在队伍前头,边走边“喊好”,每说一句,其他人则应一声“好耶”。 只见姚致远喊道:“一步金呃,……好耶! 二步银呃,……好耶! 三步四步进房门嘞,……好耶! 一进房门亮堂堂呃,……好耶! 看看新娘子好嫁妆呃,……好耶!” 进入新房后,闹洞房,先省省吧!姚夏穗和秋粟正在帮着新嫂子除去头发上的苍耳。 大娘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秀芹,瞪了一眼撒苍耳的孩子们。“你们真是的,不知dào 长头发粘上苍耳有多难摘啊!还撒那么多。” “娘不怪小叔们。”殷秀芹心中一暖,却赶紧说道。 大娘摆摆手道,“夏穗和秋粟轻点摘,这玩意儿越快越揪头发,慢慢来吧!” 姚博远倒是光棍,一双蒲扇似的大手蹭蹭的把自己头发上的苍耳,摘了个干净。 当然新娘摘头发上的苍耳时,不妨碍姚致远依据新房内的摆设即兴发挥,这可是考究个句句顺口吉祥如意诙谐有趣,这难不倒姚致远。 闹新娘是少不了的,姚致远清润地嗓音又起:望望娘子头,……好呃! 珍珠玛瑙往下流。……好呃 看看新娘的脸,……好呃! 胭脂搽得不深又不浅,……好呃! 量量新娘子腰,……好呃! 不粗不细系个花荷包。……好呃! 摸摸新娘子手,……好呃 劳动人民的手……好呃! 众人围住新娘就这么上下打量说长道短起哄喊好,准把新娘子羞得面红耳赤头不敢抬眼,低垂着头。 可苦了新娘子了,稍微一动、一躲,准揪着头发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到火候,这时姚长海出面,分糖、分瓜子打招呼解围。 同时这些人便乘机将事先藏在被子、床角内的花生、红枣、栗子等等尽数搜出归入囊中,闹洞房结束。 待人都走后,大娘才道,“博远和秀芹你们早些休息,博远明儿还上班呢!” “是,娘。”夫妻二人道。 “对了,那个灯别熄,要点一夜的。”大娘指着樟木箱子上的煤油灯道。 蜡烛太贵,只好用煤油灯凑合了。 “知dào ,娘。”姚博远说道。 “对了,秀芹别担心狗蛋儿,俺们会给安排好的。”大娘跨出房门,又回身道。 “娘。”殷秀芹感动地说道。 婚礼中太忙乱,殷秀芹发xiàn ,一直都有人跟在狗蛋儿身旁,帮忙照看着他。 “娘!”姚夏穗端着木盆站在门口道。 大娘欠身让姚夏穗进去,见她把木盆放在地上,大娘又道,“你们洗洗睡吧!” “是,娘。”姚博远说道。 大娘和姚夏穗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一对儿新人,姚博远问道,“头发清理干净了吗?” “不知dào ?”殷秀芹摇摇头道,拿起梳子,梳起被揉虐的头发。 “嘶……”殷秀芹吃痛地轻喊道。 “我来。”姚博远细心地从头发里慢慢地摘出来,又摘出来三四个苍耳,头发才彻底梳通了。 殷秀芹见头发梳通了,麻溜的编了个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察觉房间内只剩下两人后。坐在炕沿上的她,有些紧张,尤其想起昨晚上二狗婶子的话,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姚博远说道,“先洗洗脸……” “呃……”殷秀芹从炕上跳下来,蹲在地上洗了洗脸。 姚博远在她洗完后,蹲在地上洗了洗脸。 “洗洗脚。”姚博远又道。 “哦……”殷秀芹见姚博远坐在炕沿上,脚放进木盆里,不知所措地站着。 “搬个凳子,坐下,洗脚。”姚博远简洁地说道。 殷秀芹顺从地搬了小凳子坐下,脱了鞋,把脚放进了盆里。 “嗯!脚恢复的不错。”姚博远随意地说道,天气渐热,又保养的稍好一些,所以看着不再那么吓人。 真是看着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姚博远把脚放在木盆的边沿上,自然风干。“你很紧张。”看着她的样子好笑地说道。 “呃……”殷秀芹抬眼道,赶忙摇头道,“不紧张,不……紧张。” 还说不紧张,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先上炕。”姚博远趿拉上鞋子,端起木盆。殷秀芹赶紧道,“还是俺来吧!” “我来吧!第一天不知dào 倒在哪里,以后就是你的事了。”姚博远说着,人端着木盆已经出了房间。 殷秀芹起身坐到了炕上,望着房间的一切,粉刷的白白的墙壁,崭新的樟木箱子,炕头柜。 樟木箱子上放着挂着喜字铁皮暖瓶,还有面镜子,屋子里还有两把木制椅子,几把小凳子。还有一个木制的脸盆架,上面放着红色的搪瓷脸盆。 这个家简单的再无其他,从心底溢出的幸福让她不能呼吸,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他就是除了狗蛋儿是她最亲近的人了,相伴一生的人。 嘴里呢喃着博远的名字!咦……好没羞哦!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 姚博远倒掉洗脚水后,没有进房,而是直接进了小叔的房间,朝北里间走去。 “呃……小叔。”姚博远掀开帘子一看姚长海在里面。 “怎么,不放心小舅子啊!”姚长海调侃着老实的侄子。 “小叔,不是……不是。”姚博远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知dào 侄子脸皮薄,他还没说*一刻值千金呢!就已经局促不安了。 第75章 洞房 “行了,我不逗你呢!你们聊吧!”姚长海拍着姚博远的肩膀道。“你们也早些休息,别忘了明天还要上班、上学呢!” “知dào 了,小叔。”姚清远、修远、墨远齐齐回道。 “好了,我走了,都上炕去吧!”话落姚长海掀开帘子出了房间。 “博远哥!”狗蛋儿叫道。 “大哥,放心吧!俺不会欺负狗蛋儿的。”姚清远笑道,“刚才正向他介shào 咱家的情况呢!” “那就好!”姚博远摸了摸狗蛋儿的脑袋道,“在这里就像是在自家一样,都上炕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姚博远又摸摸了炕,烧得热乎乎的。 “知dào 了。哥!” 四个人上了炕,四个人五条被〖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子,并排躺在炕上。 姚博远又仔细看了一遍才熄了煤油灯,出了房间。 “小叔,我走了啊!”姚博远喊道。 “好,你走吧!我来带门。”姚长海说道。 “哦!知dào 了。”姚博远掀开粗布挡风帘子,走了出去。 姚博远又去了堂屋,看着房门已经关上,站在门外道,“爷爷、奶奶,你们休息吧!” “好!你也休息吧!”姚奶奶坐在盘膝坐在炕上道。 姚博远又去查看了一下街门,后院里又转了一圈,这才回了自己的屋,“爹、娘,你们休息吧!” “你也早点儿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正在脱衣服地大娘顿住手道。 姚博远关上外门,阴冷的寒气阻挡在门外,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晕黄的灯光,透了出来,里面正有人等着他呢! “哗啦……”一下掀开蓝底印花的粗布的帘子,走了进去。 惊得殷秀芹腾的一下起来,面如满月的脸上布满惊慌。 “吓着你了。”姚博远坐在炕沿上,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转身对着她道。 “没有。”殷秀芹慌忙摆手道,向炕里面移了移。 姚博远笑了笑道,“我去看过狗蛋儿了。挺好的。” “真的吗?”殷秀芹立马说道。 果然提起熟悉地人,相依为命的狗蛋儿,她神经立马放松下来。 “当然。”姚博远想了想道,“别紧张,给你看样好东西。”直接拉着那条罩有蓝色印花粗布的被子拉了出来。 “要睡觉吗?”殷秀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不是……”姚博远找到被子的一头儿,找到缝合的线头,递给殷秀芹道,“拆开一角。” “好好的被子,拆开干什么啊!”殷秀芹不解地问道。 “拆开!”姚博远鼓励地说道,“拆吧!里面有好东西。”他又神mì 兮兮地说道。 殷秀芹抬眼看看他。又看看被角,“俺可真拆了。” “拆吧!啰嗦什么?”姚博远笑道。 殷秀芹一拽线头,咬断,然后指甲挑开,轻轻一扯。快速的飞挑,很快就拆开了被头。 “好了,好了。”姚博远摁住了她的手道,殷秀芹地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把里面的被子拽出来。”姚博远像是没有发觉她脸红一样,继xù 说道。 殷秀芹也顾不得羞涩,把里面的被子一点点地拽了出来,眼睛越瞪越大。 “这……姚大哥。这……” 当被子被拽出来,平铺到炕上时,殷秀芹已经被震的无法说话了,直愣愣地看着,手背到了后面,生怕自己情不自禁的伸手把这缎子面的被面给划伤了。 屋子里熠熠生辉。红光晕满了整个屋子,好像两人的脸上都透着红色的喜气。 “这是小叔和小婶送的结婚礼物。”姚博远笑着说道,“怕粗手划到了,所以才用蓝色印花粗布包起来。” “是该包起来。”殷秀芹点点头道,赶紧又道。“姚大哥,咱赶紧包起来吧!” “以后叫我的名字。”姚博远说道。 “好吧!博远。”殷秀芹低头轻声吟道。 姚博远听着她难得娇羞温柔的声音,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好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使他恍若在梦中一般,心间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还真应了那句,楼上看山,看得高,满目青苍苍;城头看雪,看得远,一片白茫茫;灯前看月,月光与灯光相映而成趣;舟中看霞,霞光与水色打成了一片;月下看美人,更增加了朦胧之美,使其风韵万千。 将养了一个月,似乎丰腴了不少,眉眼间也长开了不少。 “博远,怎么办?”殷秀芹哭丧着脸道。 “什么,怎么办?”姚博远被她的哭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着急慌忙地问道,“你别哭啊!有什么是直说。” 殷秀芹抽抽搭搭地说道,“这被子怎么装进去啊!俺怕手刮着丝线了。” 她摊开粗糙地双手不好意思地看着姚博远。 这下姚博远犯难了,光顾着让她看了,忘了装回去怎么办了。他的一双手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总不能就这么铺着吧!假如叠起来放到明天,让小婶来装…… 等等?有了,他记得娘是反着叠的,“秀芹,咱们把被子反过来。”姚博远说道。 两人把被子反过来,姚博远又道,“这样就不怕手刮了。” “可是要怎么装进去。”殷秀芹手比划着,总有些顾忌。 “让我想想,娘是怎么装的,先装进去四角。”姚博远指挥着,殷秀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装了进去。 “对,就这样,往里面塞。”姚博远说道。 两个人抓着四角,抖了几下,一下子就平整铺展了。 “呼……俺可用不了这精贵东西,万一弄坏了,俺可要心疼死了。”殷秀芹猛然间又道,“博远咱们把这床被子给爹娘使吧!” 姚博远笑了笑道,“给爹娘也不会用,压箱底的命运。” “那咱们也压箱底吧!等会来给孩子……”殷秀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一下子又爆红了。 姚博远怕她尴尬,故yì 不看她的窘相吩咐道,“赶紧把被子收起来吧!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高兴、高兴。” “嗯!”殷秀芹先从炕头柜里找出针线。麻利的缝上,叠好后,放进炕头柜里。 一屁股坐在炕上,长出一口气。 身后传来细碎的笑声,殷秀芹扭头道,“笑什么?” “没什么?”姚博远笑道,“天不早了,秀芹咱们该休息了。” 经过了刚才的一阵混乱,殷秀芹不再紧张地手脚都不知dào 如何放了。 大咧咧地男儿性格渐渐占了上风,眼睛一闭。躺了下来,心一横道,“来吧!” “来什么?”姚博远看着她视死如归地样子好笑地问道,修长且粗糙地手指缓而慢地解开一颗颗中山装的扣子。 “洞房啊!”殷秀芹冲口说道,话出去。这脸可比缎子被面还红。 “呵呵……” 姚博远的笑声,让殷秀芹睁开了眼睛,看见他正在脱衣服又紧闭双眼。 他脱下衣服钻进被窝躺在了她身边,侧头说道,“你就这样睡啊!” “哦……”殷秀芹腾的一下坐起来,脱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自制的里衣。钻进被子里。 “如果你不想……”姚博远的话还没说完,殷秀芹怯怯地说道,“俺只是有些害pà 。” 姚博远握着她的手道,“别怕!二狗婶对你说了。” “嗯!”殷秀芹闷闷地点点头道。 “说了什么?”姚博远好奇道,嘴角闪过一抹兴味。 殷秀芹红着脸吭哧了半天,许多话说不出口。只说 一句,“一切交给男人。” “秀芹,睁开眼睛看着我。”姚博远沙哑着嗓音说道。 殷秀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他,望着他深邃的眼神,里面透着光亮。一眼望不底,双眸中跳动的光点,像是美丽的星空,带着某种蛊惑,一下俘获了她的心神,再也移不开眼睛。 看着他渐渐地压向自己,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如她所愿,“一切交给我。”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寂静的卧室萦绕的全是低低的好听的嘤咛声。 印在窗户上的两具身影渐渐的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夜色如火如荼,缭绕间满室如醉。 激情结束后,两人都累瘫了,鸳鸯交颈,相拥而眠。室内那旖旎春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幸福的静谧气氛。 && 鸡叫三遍,煤油灯还没有燃尽,天还没有亮。 殷秀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起身的幅度太大,酸痛的身体又倒在了姚博远的身上,这下彻底也惊醒了姚博远。 “怎么了,怎么了。”姚博远看着投怀送抱地殷秀芹道。 “鸡叫了,俺该起来!”殷秀芹见此情形,脸颊不争气地又红了。 “不急!爹、娘还没起呢!天还没亮呢!”姚博远双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小麦色健康的肤色紧致细腻,非常地有弹性,让他摸的爱不释手,又点燃了两人的热情。 殷秀芹的脸更红了,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赶紧拍了下他的手,故yì 凶巴巴地道,“起来了,做人家儿媳妇的哪能等爹娘起来,才起来呢!你可不许第一天就让俺在这个家里就犯错。” 听在姚博远耳朵了别有一番风情,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好好!”姚博远说着,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殷秀芹急忙起身,背过身去,动作幅度过大,“嘶……” “怎么了,还痛啊!”姚博远一下子坐起来关心地问道。 ps: 二更下午!! 第76章 行礼 殷秀芹背对着他,一声不出、一动不动,但是,长发间隐约可见的耳垂和颈项整个半裸的后背都红透了,好似抹上鲜红的胭脂。姚博远不禁想,要是再说几句,不知dào 她的脚趾是否也红了。 再是一副男儿大咧咧的性格,在夫妻情事之间,依然是有着女人柔美娇羞的神情。 “秀芹……”姚博远轻声唤道。 殷秀芹惊喘一声,“不要说了!”她羞愧地叫道。 姚博远笑着大手一捞,将光裸的她搂在怀里。 殷秀芹急忙道,“别,别该起了,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姚博远用两根手指轻轻顶起她的下巴,可殷秀芹却垂眼不敢直视他,小麦色的脸颊上因羞赧而边的艳红一片。 凝住那清澈水亮的乌眸,轻咬下唇的贝齿、含羞带怯的神情,姚博远情不自禁再次索讨为人夫的权利,〖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他的双唇密密地攫住她的辗转。 好半晌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满yì 地注视着她喘息不已的娇靥,男人的自傲感油然而生,才放开了她。 “起来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家里。”姚博远说道。 “嗯!”殷秀芹轻哼一声。 “啊……”一声惊恐慌乱的尖叫声倏然从背后而起。 姚博远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问道。“你叫什么?” 殷秀芹满脸惊恐地指指自己双腿间的斑斑血迹,“怎么了流血了,怎么流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俺没受伤啊!”她吓得语不成句道。 “二狗婶子,没教你吗?”姚博远撤回捂着她嘴的手问道。 “俺没听太清楚。”殷秀芹捶着头,闷声说道,羞得哪儿还有心情听二狗婶讲得什么? 姚博远不禁啼笑皆非地扶额哀叹,不过他可以理解岳母去的早,根本来不及教育女儿这些生理现象。 等等!生理现象。 姚博远黑眸微闪。倾身上前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见殷秀芹摇摇头,果然没有! 迎着她疑惑地眼神,姚博远再次轻叹,难道这生理卫生教育还得他来不成?事实恐怕得如此了。 “你等一会儿在起。我先给你打些热水,清洗一下。”姚博远说道。 殷秀芹把自己裹得严严的,轻哼一声。 姚博远轻声轻脚地打来热水,又默默 地走到外间。 殷秀芹清理了一下自己,快速地穿上衣服,又把炕上叠了一下,等会儿再拿出去洗。 她这才小声地叫道,“博远,俺好了。” 煤油灯自己熄灭了,天也蒙蒙亮了。姚博远带着殷秀芹看了一下院子里,介shào 一下家里的人员及其生活习惯,帮zhù 她尽快的融入姚家的生活。 重点说了一下后院的厕所,一般农家来说会把裤腰带挂在厕所的墙上,这样就表示里面有人。 “俺家也这样。”殷秀芹点头道。 “我家是这样。”姚博远拿出两个巴掌大的木牌子。上面画着一个男人的头像,一个是长发女人的头像。 “俺明白了,这个代表男人,那这个代表女人了。”殷秀芹说道。 “假如你进去这个长发的木牌就挂在外面。”姚博远示范道。“出来后再挂在这里。” 石头葺的墙,有缝隙,楔了个竹片,挂牌牌儿。 “这样好麻烦。”殷秀芹说道。“还是挂腰带轻松。” “自从小婶嫁进来后。就改了。慢慢就习惯了。”姚博远说道。 刚开始也不方便,甚至还闹了尴尬,不过日子久了也不觉得麻烦,到城里即便不认识字,上公厕也不会走错了。 两人从后院转到前院,正好迎上姚长山。 “爹……睡得好吗?”姚博远问道。 “爹?”殷秀芹跟在姚博远身后叫道。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姚长山说道。 “睡醒了,自然就起了。”姚博远笑道。 一家人在彼此地招呼声中,开启了新的一天。 吃早饭前,新媳妇儿先敬茶,所谓敬茶。没有茶,其实就是新人磕头行礼后,长辈们训话。 姚奶奶盘腿坐到炕上拉着殷秀芹的手慈祥地说道,“博远,还有清远、夏穗你们也听着。这结婚前找对象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但是这结婚后,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世界上怎会有没有缺点的人呢,在以后的生活中,即使有不快乐或是受伤害,也希望博远和秀芹能成彼此包容着对方,能一直走下去的,白头到老。” 姚奶奶接着道,“俗话说: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既然有缘做夫妻,就要珍重缘份,要珍惜啊!” “是,奶奶。”殷秀芹点头应道。 姚爷爷笑道,“博远呢!就跟着你爹学,怎么为人丈夫。秀芹就跟着你娘学,认真地学着做家事。” “好了,博远娘,你也说两句吧!”姚奶奶说道。 “俺没什么好说的,爹、娘已经把俺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大娘笑道,“真要说,俺就一句话跟着博远一心一意地过日子。” “咱家老大呢!”姚爷爷看向姚长山道。 “俺没啥说的。”姚长山嘿嘿一笑道,“就照着爹娘的意思做就成。” “致远娘,你也说两句吧!”姚爷爷说道。 “俺没啥说的,只说一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生活不容易,好好过吧!”三大娘说道。 “该我们了。”姚长青说道,“博远是长子长孙,秀芹就是长孙媳妇儿,除了媳妇该做的,还有你还得照顾弟弟妹妹,俗话说:这长嫂如母。” “别听你姑姑吓你。”田胜利笑道,“清远他们也老大不小了,能照顾自己的。”他接着笑道,“再说了,大哥、大嫂长命百岁。现在呢!先做好博远的媳妇儿,先给博远生个孩子。” “呵呵……”众人笑了起来。 殷秀芹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大嫂。放心吧!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姚修远转移话题道,换来姚博远感激的一笑。 被姚修远这么一说,殷秀芹忘记了羞怯,顿时手足无措。姚博远轻轻拉住她的手,安抚地摩挲着。 “相处的日子时间还长,慢慢来吧!”田胜利说道,“别太紧张了,其实心里别揣着,有什么不懂的就说出来。” “是,姑父。”殷秀芹镇定了下来道。 “他小叔、小婶不说两句。”田胜利抬眼道。 “你说吧!”连幼梅抱着妮儿说道。 姚长海笑道,“那好,我来说几句,这是我结婚时。三朝回门时,姥爷说的,我现在转送给你们:” 姚长海清清嗓子,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低沉悦耳地声音响起来。 “以后两个人不再会淋雨? 因为彼此成为彼此的屋檐? 以后两个人不再会寒冷? 因为彼此成为彼此的温暖? 以后两个人不再会孤单? 因为彼此成为彼此的伴? 虽然两个人有两个身体? 两个人的人生只会是一个? 请进到他们的房子里? 请融入到他们的日子里? 因为在这世界上? 他们将永远幸福?的人。” “啪啪……亲家姥爷说的真好。”田胜利拍手道,“是吧!爹!真是把婚姻生活浓缩在这几句话了。” 众人齐齐点头,仔细砸吧着嘴,品位着这几句话。 妮儿心里腹诽:这是印第安阿帕奇族的结婚祝词,美好的祝愿不分国界、不分民族。 家庭是一个国家的最小单位,是一个国家的最基本单元。 一个民族的成功与否,要看这个民族每个家庭的精神状态,如果它每个家庭都是幸福祥和相亲相爱的,每个社会底层的公民精神面貌都是洋溢着满足感的,那么不管这个民族是否富裕,它都是成功的。 姚爷爷抬眼又道,“狗蛋儿既然进了这家门。就是这个家的人,清远你们要好好的处着。”然后又看向狗蛋儿道,“狗蛋儿呢!也别拘着了,有什么就说出来。” “只要哥对俺姐好,就中,俺有口吃的。有地睡就行。”狗蛋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什么傻话?”姚奶奶说道,伸手抚了抚他地脑袋道,“以后有什么就找奶奶。” “嗯!”狗蛋儿红了眼圈,点点头。 “好了,吃饭吧!博远和清远还得去上班呢!孩子们还得上学呢。”姚爷爷一发话。行礼结束。 “娘,俺来吧!”殷秀芹说道。 “秀芹,你先看着俺们怎么做的。从明儿再开始,有些事就交给你了。”大娘说道。 “是!”殷秀芹说道。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们如何做的,暗暗的记在心里。 既然决定接受狗蛋儿,所以他也上了炕。姐弟俩彼此看在眼里,这眼圈顿时又红了,差点儿不能自抑。 即使在家里狗蛋儿都没有上炕吃饭的权利,两人永远是围着灶台吃饭。 有些事无法用言语说,只能让他们姐弟二人自个儿感受吧! 吃完早饭,姚长海道,“爹,娘,妮儿妈早就出了月子了,因为博远结婚才留到现在,我想现在就送她们去县城。” “也行,马上要春耕了,留在家里也没人照顾她们。”姚爷爷点头道。 姚奶奶听到屋内地动静,起身进来道,“老头子,这样的话,俺们也跟着一起去县城。” “你去干什么?”姚爷爷一抬眼便道。 “你这老头子可真是,头说后忘,你不是让俺女人们也来张相片吗?”姚奶奶嗔道,“这不趁着妮儿母女俩回娘家,秀芹又进了门,正好。” 第77章 又照相 “你不说我都忘了。”姚爷爷呵呵一笑道。 “啧啧……”姚奶奶不停地砸吧着嘴。 “不过这午饭怎么办?”姚爷爷抬眼问道。 “就剩下你和长山还有狗蛋儿,猴崽子们对付一口不得了,再说了中午之前俺就赶回来了。”姚奶奶说道。 “那好吧!”姚爷爷应道。 “好了,博远娘,致远娘、长青,穿上干净的衣服,咱们上县里照相。”姚奶奶朝外面喊道。 “哎……”大娘和三大娘齐声应道。 “爹,瞧,这解放半天她们高兴的。”姚长山吃味儿道。 “这照片已经分开照了,赶紧让你娘照好挂在一起才是一家人。”姚爷爷说道。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sp;女人们穿戴整齐,大娘又挑开姚爷爷房间的帘子又道,“爹,中午我们没有赶回来的话,您要是饿了,窝窝头给您放在锅里温着呢!暖瓶里的热水是新打的,您要是渴了,让博远他爹给你倒。” “行了,快走吧!早去早回啊!”姚长山不耐烦道,想着她一上午不在家,他浑身就不对劲儿。 女人们一下子全出了门,连幼梅抱着妮儿两人坐在独轮车上,盖着棉被,当然由姚长海推车了。 妮儿彻底无语了,来的时候坐的骡车,现在居然下了一个档次,坐的独轮车。 姚长青推着自行车,身后坐着姚奶奶。大娘、三大娘,殷秀芹,姚家姐妹则跟在车后面步行。 一行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朝县城走去,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杨树,只不过现在光秃秃的。 “五九、六九沿河望柳;七九开河,*雁来。”姚奶奶说道,“都已经七九了。” 春回大地,田里已经开始返青。似乎能闻到清甜的香味。 “九九加一九, 耕牛遍地走。”大娘说道,“又该一年春耕了。” “对了,小叔子,十里村的小牛犊牵回来了吗?”三大娘突然想起来问道。 “还没呢!这不下了俩小牛犊。多养几天,今儿回来的路上,我拐去看看,行的话就牵回大队,牛棚都搭好了。”姚长海说道。 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县城,天已经大亮了。“娘,咱先去照相还是先去看看姥爷。” “先照相吧!”姚奶奶说道,“夏穗和秋粟已经迟了会儿了。” “那好!”姚长海领着她们熟门熟路地进了照相馆。 照相师傅一看见他,热情地招呼道,“呀!小伙子又来了。” “是啊!师傅。我娘和嫂子们来合照一张。”姚长海笑道。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下此时的照相馆,简陋的很,别说背景了,连最为简单的布景都没有,纯白一色。 至于相片那是就黑白的。彩照是别想了,就是有也是人工涂色的,涂成红脸蛋儿,何况人工涂色也在十年后了。 这时候多照的是工作照,人们升学呀,参加工作呀,入伍呀。就到照相馆照个相留个念,这是最好的庆祝方式。哪有要下馆子吃大餐一说,旅游甭想,也没那条件,人也很容易满足。 排排做好,站好。“来,来,奶奶抱着小宝宝。”照相师傅说道。 身为男人的姚长海站在了一边,看着姚家女人们照相。 “对,笑。微笑。”照相师傅指导着她们,“哎!对,就是这样,非常的好。” “好了!”照相师傅说道。 姚奶奶她们齐齐松了口气,真是这脸皮都笑得僵硬了。 “夏穗和秋粟赶紧上学去吧!”姚奶奶说道,“你们不比俺们。” “是!”姐妹俩背着放在一边的书包,蹬蹬地跑了出去。 而姚奶奶她们直接去了刘家,刘姥爷一早就听着外面的动静,早早就跑了出来。 昨儿参加完婚礼,知dào 她们母女俩要来,这时刻听着大门外的动静。 “哎哟!亲家母怎么来了。”刘姥爷有些意wài 地看着姚家的女人这是全体出动啊! 姚奶奶笑道,“打扰亲家姥爷了,我们出来照一张合影。” “是嘛!应该的、应该的。”刘姥爷笑道,“我们也想着哪天照一张呢!人这一生,怎么也得留张纪念。” “说的是,说的是。”姚奶奶笑道。 “姥爷好!”大娘和三大娘、姚长青一起说道。 “太姥爷!”殷秀芹说道。 “好,好,都好。”刘姥爷笑道。“屋里坐吧!” “不了,我们急着赶回去呢!”姚奶奶又道,“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又要春耕了,有的忙呢。”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们了。”刘姥爷说道,起身提了竹篮子过来,里面放了两包点心,还有一坛子酒,递给姚长海。 “亲家姥爷,可使不得,使不得。”姚奶奶赶紧摆手道,“您要是这么次次地给东西,俺可真不敢来了。” “亲家母拿着吧!这点心是单位发的,我们不耐甜食,再放可就坏了。这酒本来就是亲家给的包谷酒,我泡的药酒,专门针对风湿、老寒腿的。”刘姥爷解释了一下。 姚奶奶哭笑不得的只好收下,“长海,你留下吧!下午再回家。” “是,娘。”姚长海是喜上眉梢,直接把她们娘俩放下就走,满心不愿;可是不把自家娘送回去,又不对,然后又道,“可是娘你怎么回去啊!” “小叔子,这你就别担心了。”大娘笑道,“俺们几个人推着独轮车,还不能把咱娘推回家啊!” 姚长青笑道,“自行车就留给你了,放心吧!有我们呢!” “那谢谢,嫂嫂们和姐了。”姚长海讨好道。 姚长海把她们送出门 ,看着她们消失在街口才回转进了四合院。 “呼!姥爷,洗澡的东西准bèi 好了吗?”连幼梅把孩子往炕上一放就兴奋地说道。 “早给你准bèi 好了,你昨儿不是一直唠叨着。”刘姥爷把一个精致的小竹篮子递给了她,里面放着香皂,洗头粉两袋,毛巾。丝瓜瓤已经泡的很软很软的。 刘淑英就怕丝瓜太硬伤着皮肤了,所以早早的处理过了。 “对了,幼梅啊!别泡池子,直接淋浴。还有不要洗太长时间,还有别搓的太很了。”刘姥爷唠叨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连幼梅摆手道,“妮儿,就拜托你们了。”说着就拿着澡票还有刘淑英早早就准bèi 好的换洗衣服,一溜小跑的奔向东风浴池。“我来了……” “这孩子,真是的,也不说喂饱孩子再走。”刘姥爷摇头失笑道。 “姥爷,早就喂饱了。”姚长海看着炕上的妮儿咕涌起来,赶紧掀开包被。“咱们妮儿要嘘嘘了。” “姥爷,尿盆呢!”姚长海问道。 “这儿呢!”刘姥爷一脚把尿盆从墙角踹来出来。 姚长海有模有样地把孩子尿,“这么小的孩子……”刘姥爷的话还没说完妮儿已经开始大小便齐上。 “咱家妮儿真乖。”姚长海笑道。 “姥爷,纸!”姚长海抬眼道。 “哦!”刘姥爷赶紧从炕尾拽了点儿卫生纸,递给了他。 姚长海擦干净她的小屁屁。“姥爷,给,这下可以随你怎么抱了,安全了。”把孩子递给他后,直接提着尿盆出去,倒掉,冲洗过后。端进来,放在墙角边。 又出去洗洗手,才回转回来。 刘姥爷逗着妮儿笑道,“以前听你们说我还真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咱们妮儿就是聪明。” 妮儿心里腹诽:这好像和聪明挨不上边吧! “对呀!小家伙现在好带的很,尤其是白天。只要一咕涌,不老实了,准着呢!”姚长海笑道,“来的时候,她妈为了能痛快的洗个澡在被子里。基本上是喂了一路。你看看她这小肚子鼓的,吃的饱着呢!” 爷孙俩围绕着妮儿整整谈了一个多小时,谈到连幼梅洗澡回来。 神清气爽的连幼梅哼着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就进来了。 “姥爷,她爸,我回来了。”连幼梅进了屋,才卸下包裹在头上的围巾,脱下厚厚蓝色的大棉袄,露出里面的蓝底碎花棉袄。 连幼梅一把抱起妮儿,“小宝贝儿饿不饿。” “刚回来,等一会儿在喂奶。”刘姥爷说道。 “我知dào 。”连幼梅点头笑道。 “怎么样,人多不多。”姚长海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要洗俩小时呢!” “人少着呢!”连幼梅笑道,“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不知dào 这身上的泥,不用丝瓜瓤,手一搓,扑簌扑簌直掉……我简直是像重生一样,整个人退了一层皮。” “舒服!”连幼梅眉飞色舞地说道。 “你们看着妮儿,我去做午饭。中午吃米饭,炒上两个菜如何?”连幼梅提议道,她可是馋死了。 “听你的,想怎么做都成。”刘姥爷说道,品尝美味可以,灶台上的事,可真是帮不上忙。 他可是信奉君子远庖厨的。 姚长海也不太在行,拉风箱,打下手可以。他做出来的菜,他自己都不敢吃,就别提别人了。 “姥爷,火上炖的什么?”连幼梅朝屋内喊道。 “老母鸡炖小花菇,给你补身子的。”刘姥爷笑道,“你娘一早就炖上的,差不多好了,你尝尝咸淡,在放点儿盐。” “知dào 了。”连幼梅掀开锅盖,用筷子拨拉、拨拉肉,已经离骨了,又拿着勺子尝尝鸡汤的味道,怎一个鲜字了得。咸淡适中,就端了下来,放在灶台上温着。 第78章 刘家 殷秀芹先焖了盆米饭,看火的任务直接交给姚长海,自个儿径直进了屋子。 爷孙俩盘膝坐在炕上,中间放着妮儿,“来,幼梅,姥爷给你把把脉。”刘姥爷说道。 连幼梅笑着道,“我的身体好的很,身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转了个圈,虽然穿着棉袄,但身材依然是凹凸有致,不过她还是乖巧的伸出了右手手腕。 刘姥爷切了切脉,“恢复的不错。” “那当然了,有姥爷和妈妈的产后指南,当然恢复得好了。”连幼梅臭美道。 “等你娘回来,咱们也去照张全家福。”刘姥爷嘀咕道,“也不知dào 以后还有机会没有。” “姥爷,你说什么?”连幼梅随口问道,手摆弄着床上的妮儿。 “哦,没什么,照相,亲家倒是走到咱前头了。”刘姥爷赶紧说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连幼梅听得不是清,以妮儿的听力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样子,老人家决定尽早摊牌了。 爷孙俩又聊起了妮儿,连幼梅高兴地说道,“姥爷,您不知dào ,咱家妮儿聪明着呢!我读那些启蒙读物的时候,她安静着呢!好像能听懂似的。” 刘姥爷摇头轻笑,这孩子都是自家的好。 “姥爷,您别不相信,真的。”连幼梅扯着他的袄袖子晃道。 “好,好,我相信,咱家妮儿聪明着呢,和你一样聪明。”刘姥爷从善如流地说道,不过这声音中敷衍,傻子都听的出来。 连幼梅一脸的不依,刚想撒娇,“她妈!米饭快焖好了。”姚长海在外面喊道。 “知dào 了,我马上就去。”连幼梅喊道,又回头看向刘姥爷道,“姥爷。妮儿就拜托你了。” “行了,快去吧!”刘姥爷挥手笑道。 “妮儿,就剩下咱们俩了。”刘姥爷侧躺下来,看着她道。“这是太姥爷家,青砖灰瓦的四合院,保存的很完好哟!太姥爷很喜欢这里。 庭院大小适宜,布局又封闭有序,房屋结构明三暗五,四梁八柱,这就是所谓‘墙倒屋不塌’。前出厦,后出檐,内观间有雕花木隔,上扎精细苇席顶棚。 怎么样很标准吧!” 妮儿满脸黑线。一脸的无语,怎么他们一个个都是话唠,对着她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管她是否能听懂。 刘姥爷很仔细地像妮儿形容每一样东西的形状,颜色、大小。 喂喂……太姥爷您老爷太着急了吧!即使您形容的再怎么样,以她现在来说也是白搭! 她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他在积极地适应如何在未来的日子里照顾一个盲童。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四合院确实如刘姥爷形容的,小巧、精致、温馨。即便不用天眼,她能感觉出这院中的每一样摆设,位置都极讲究。 这院中的每一件摆设都对院中的天地元气起到了牵引和聚集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院中摆设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住在这里会很舒服的。 不过妮儿却被挂在炕头的一幅字吸引了。 “恩义广施!落款是刘伯彦!” 人如其字,字如其人,心正则笔直。方正中不乏圆润,柔媚中不乏苍劲,凌厉中不乏温婉。 字体通透灵动,犹如深藏海底的游鱼,因常年游弋与大海之心,又多了一份海的宁静。深邃与博爱。 ‘恩义广施,人生何处不相逢。’ 啧啧……这叫做反身而诚,乐莫大焉。 完名美节,不宜独任, 分些与人。可以远害全身; 辱行污名,不宜全推, 引些归己,可以韬光养德。 好高的人生的境界:以无比广阔的心胸来容纳整个世界的气魄。一个以至诚的心灵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他对世界的爱是如此深沉。 这真是观规模之大小, 可以知事业之高卑; 察德泽之浅深, 可以知门祚之久暂。 这幅字里反映出老爷子的境界、胸襟、气度……她是望尘莫及。 “妈妈,你回来了。”外面传来连幼梅高兴地声音。“这么早。” “知dào 你们要来,我提早回来了。”刘淑英高兴地说道,“给你加餐。” “呀!五香牛肉。”连幼梅高兴地说道,“啧啧……还热乎着呢!”当下她不客气地扭了一口放在嘴里。 “好吃!”连幼梅一脸的馋样。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怕,姚姑爷看笑话。”刘淑英轻斥道。 “他敢。”连幼梅眉目一瞪,凶神恶煞的。 “妈!回来了。”姚长海叫道。“幼梅,把饭做好了。” 刘淑英笑道,“那我可吃会现成的。”说着在压水井旁洗洗手,洗洗脸。 “我先进去看看姥爷和妮儿,你们摆饭吧!”刘淑英说着拾阶而上,跨过门槛,进了屋。 连幼梅和姚长海则拿着五香牛肉,切片去,期间连幼梅揪了一块儿牛肉就喂给了身旁的姚长海。 “好吃吧!”连幼梅看着被牛肉塞的猝不及防地他笑道。 “嗯!”姚长海点头,咽下牛肉道,“别闹了,快准bèi 一下开饭了。” 整个春天,初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储存了一冬天的大白菜、萝卜,正是难吃的时候,而地窖里的菜多已经底朝天了。 这个时候腌菜就显得尤为重yào 了。常见的腌菜就是雪里蕻与疙瘩头了,此外还有芥菜、水萝卜、青萝卜、辣椒、柿子椒、芹菜、香菜…… 虽然是腌菜,可连幼梅还是炒了几道菜,雪里蕻肉炒,雪里蕻炒豆腐,雪里蕻炒黄豆,雪里蕻炖冻豆腐,外加五香牛肉和老母鸡炖小花菇。 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妮儿贪婪地闻着五香牛肉的味道,那个叫香啊!她能分辨出五香牛肉里放了花椒。八角,桂皮,沙姜,茴香等等不止五种调料。 妮儿吧唧吧唧嘴。似乎能感受到香烂味浓,且回味深长的牛肉嚼在嘴里的感觉,很没出息的流口水了。 就连炖的老母鸡,味道也那么的浓郁,鲜美,勾人呐! 终于不是咸菜疙瘩的味道了。他们吃着,妮儿只能闻着。 唉……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呢! 吃完饭一家人又去照了张全家福,刘姥爷大手笔,洗了当时最大的照片。 姚长海一步三回头的才满心不舍的蹬着自行车回家了。 “还是在自个儿家住着自在。”连幼梅像个孩子似的在炕上翻滚。 “这丫头,真是不知足。姚家对你不错了,月子里,没让你摸一点儿凉水。”刘淑英逗着妮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连孩尿布现在你都洗不了几块儿。哪儿有这么好带的孩子。瞧瞧!这皮肤都捂白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嘻嘻……”连幼梅蹭着她地膝盖嘻嘻一笑。 “行了,我该去上班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刘淑英起身,连幼梅狗腿地拿起挂在墙上的外罩,“妈妈,穿吧!” “这般殷勤。所图非小啊!”知女莫若母,刘淑英还不知dào 她。 “嘿嘿……只要是妈妈亲手做的,什么都成。”连幼梅帮刘淑英抚平领子。 “你就嘴甜吧!”刘淑英捏着她地鼻子嗔道,“行了,我就看着办吧!爸,晚上割点儿肉。咱们包饺子吃。” “成!”刘姥爷抱着孩子,笑道。 “好!”连幼梅说道。 刘淑英一看桌子上的座钟,“哎哟!不跟你们说了,快迟到了。”话落匆匆地走了。 “姥爷你带着孩子睡觉吧!我去把妮儿的棉衣拆洗一下。”连幼梅说道。 “你忙你的吧!我领着小宝贝睡觉。”刘姥爷说道。 连幼梅收集一下刘姥爷屋内的脏衣服,该洗的。拿着棉衣出去,还有她换下来的换洗衣服,又去刘淑英房里搜刮了一下,把脏衣服泡了,开始拆棉衣。 刘姥爷在连幼梅走后,先把这妮儿嘘嘘后,爷孙俩躺在炕上,不一会儿妮儿就呼呼大睡。 而他一张笑脸却垮了下来,是满脸愁容,他实在不愿意打破这个平静祥和的家。 可是不说又不行,人都说三个月的小孩认满家,已经认人了,到时候就能看出不对了。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起这些就满腹愁肠是无处化解耶! 空中飘来连幼梅悠扬地歌声,窗外灿烂的阳光,被一朵飘来的乌云遮住了,顿时天空暗了下来。 && 与刘家乌云遮日不同,姚家依然是其乐融融,姚奶奶她们回到家后。 “爹,俺们回来了。”大娘停下独轮车,殷秀芹扶着姚奶奶下来,进了院子。 姚爷爷坐在堂屋下正在编筐,抬眼道,“呀!这么快。” “俺们又不像你们,没尾巴鹰,出去就不知dào 回家了。”姚奶奶没好气地道。 姚爷爷看向大儿媳妇,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谁有惹你娘生气了。 “咦!长海呢!”姚爷爷问道。 “留在他丈母娘家了,吃了午饭再回来了。”姚奶奶说道。 “我说呢!”姚爷爷嘴里嘀咕道,“这长海不说把你给送回来。” “别东拉西扯地,俺不是生长海的气,给这是亲家姥爷给你泡的药酒。”姚奶奶把竹篮子递给他道。 “亲家有心了。”姚爷爷笑道,“亲家姥爷泡的这药酒真是个好东西啊!”又看看竹篮子里的两包点心,原来是这样啊! “礼尚往来,等赶明儿我去山里多转转,多给亲家姥爷一些山货,多酿一些包谷酒,不就行了。”姚爷爷笑道。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姚爷爷故yì 说道,“老婆子,这亲家姥爷的药酒可是千金不换的。” 第79章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姚奶奶闻言蹲在他旁边道,“老头子,亲家姥爷泡的这药酒真管用。” “说什么话呢!”姚爷爷立马说道,“喝了亲家姥爷泡的药酒,你见过冬天,我老寒腿发作吗?” “咦!那到没有。”姚奶奶仔细想想说道。 想当年打鬼子时,这吃糠咽菜、吞雪含冰、卧冰爬雪的艰苦岁月,生生的把一副身板给熬坏了。 不过能把小鬼子打跑,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而这些年她最怕老头子那老寒腿发作起来,连路都走不了,这几年倒是好多了,起码不见他脸色发白了。 “爹,娘。”大娘和殷秀芹两人把独轮车弄进了院子里。 “爷爷、奶奶。”殷秀芹叫道。 “狗蛋儿呢?”大娘*{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搬了两张小凳子,递给了姚奶奶,然后坐下问道。 “在后院呢!”姚爷爷随口说道。 “秀芹,别走,有个事咱们商量一下。”大娘叫住朝后院走的殷秀芹道。 “是,娘!”殷秀芹直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 “爹!”殷秀芹看见姚长山从门外跨进来,起身道。 “他爹,你来的正好。”大娘说道,“咱们商量一下狗蛋儿的事。” “娘,俺打算把狗蛋儿的户口转到姚湾村,好让他上队里挣工分。”殷秀芹说道。 “不行。”姚长山摇头说道。 “爹!”殷秀芹着急喊道。 “秀芹,别急,听俺们把话说完,这不是商量的吗?”姚奶奶说道,“认真说起来,俺也不太赞成,孩子太小,重体力活会压的长不高的。你想你弟弟成矬子啊!” “娘说的是!所以俺想着送狗蛋儿先上学去。”大娘说道,然后侧身看向殷秀芹道。 “就博远娘说的办。左右俩鸡蛋的事,咱还供的起。”姚爷爷笑道。 “俺也没意见。”姚奶奶说道。 “俺也同意。”姚长山说道。 他们这边纷纷表态,却看见殷秀芹默不作声。 “狗蛋儿上几年级啊!”姚奶奶问道。 “秀芹,咋了。有什么不妥吗?”大娘问道,这不是该高兴吗?怎么这样子。 殷秀芹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娘,这个,狗蛋儿没有上过学。” “怎么可能?”一家人诧异地看着殷秀芹道。 “哪家的娃娃这个年纪不是在学校读书。”姚爷爷轻蹙了下眉头道。 是啊!同村的小伙伴儿都在学校,只有他们姐弟俩没有上过学。 大娘拉着殷秀芹地手道,“那秀芹识字吗?” “在扫盲班里认得些字。”殷秀芹细弱蚊声地说道,脸上羞愧的火辣辣的红,她家男人可是高中生。而她…… “这样啊!”大娘说道,和姚爷爷、姚奶奶、姚长山相视一眼,就明白了,真是个狠心的爹。 “让博远晚上教你们姐弟俩,啥时候跟上进度了。再送狗蛋儿进学校。”姚爷爷笑道。“没关系缺失的咱们一样样的补回来。” “爷爷、奶奶、爹、娘。谢谢。”殷秀芹呜咽道。 “傻孩子谢什么?”大娘捋了捋她胸前的辫子。 殷秀芹抹了抹眼泪,趁机会提出来道,“爷爷、奶奶、爹、娘,俺想进生产队挣工分。” “你和博远商量过了。”姚奶奶问道。 “嗯!他同意。”殷秀芹点头道。 “那俺们也没问题。”姚奶奶笑道,“不过你不能干太重的活,得先养养身子,俺可是等着抱重孙子呢!” 一句话说的殷秀芹又脸红了。 在场的几个人相互看看。新媳妇儿都这样儿。 “俺也想进生产队。”狗蛋儿提着锄头走了过来,激动地说道,“俺现在上不了学,可以先进生产队,白天挣工分,挣学费。晚上读书认字。” “瞧瞧!安排的很好吗?就照你们想法做吧!”姚爷爷笑道。 “你拿着锄头干什么?”大娘问道。 “俺闲着没事,把后院的菜地给锄了锄。”狗蛋儿羞涩地笑道。 “这孩子,俗语说:清明前后,种瓜种豆。现在天还冷着呢!”姚爷爷笑道。 “反正也是闲着。”狗蛋儿傻笑道。 “好了,赶紧做点儿吃的。该放学了,一上午早就饿了。”姚爷爷说道。 大娘和殷秀芹两人开始准bèi 午饭。家里有豆瓣酱,直接做炸酱面。 面条则是高粱面擀的手工面,而不是纯白面擀的面条。 “娘,这酱真好吃。”殷秀芹吸溜了一口面条道。 “这豆瓣酱,可是你奶奶的独门绝活,等以后会教你做的。”大娘说道。 “真的吗?”殷秀芹一脸的高兴。 “当然,姚家的媳妇儿都得会。”大娘笑道。“快吃吧!吃完饭还得干活呢!昨天席面后,碗筷得洗刷干净,一家家的还给人家。” “是,娘。”殷秀芹说道。 吃完饭,一下午都在忙活着收拾家,彻底的清扫一下。 “爹、娘,我回来了。”姚长海刚一进院子就喊道。 “回来就好。”姚长海把自行车放下,“爹、娘我还要去十里村一趟,把小牛犊给牵回来。” “呀,能牵回来了。”姚奶奶拿着扫帚就跑出来问道。 “能了,小牛犊长得很结实,活蹦乱跳。 我刚才已经拐到十里村看了看,骑着车,不好牵,所以再回去。”姚长海说着转身就出院门,一路朝十里村走去。 傍晚十分,姚博远从农场回来,婆媳俩正在做晚饭呢! 姚博远和秀芹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大娘走到后院,“你拉俺来这里干什么?俺正做着饭呢!” “我有事跟娘说。”姚博远说道。 “有事啊!”大娘看着他道,“你说吧,俺听着呢!” 姚博远扭扭捏捏地,吭哧吭哧了半边,没说出一句话。 大娘等了半天,抬眼看着他道。“一个大小伙子,你在犹豫什么?” 姚博远揽着大娘的肩膀,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通。 大娘的眼睛越睁越大,“唉……这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女人最基本的生理方面都没人教。 “行了。俺知dào 了,俺会教她的。”大娘说道。 “娘,这个没事吧!这么晚还没来。”姚博远担心地问道。 “没事,生活条件不好,好多都是结了婚才来的。”大娘说道,“行了,大小伙子担心这个,真是难为你了。”她拍着他宽厚的肩膀。 “哎哟……哎哟……”大娘不停地摇头叹息,朝前院走去。 “娘,饭做好了。”殷秀芹说道。 迎着殷秀芹的笑脸。大娘更多的是怜惜。 “修远,去把墨远和文远叫回来。”大娘看着坐在墙角敲敲打打地姚修远道。 “是!”姚修远放下手里的锤子,径直出了院子。 “对了,叫你小叔回来吃饭,他应该在牛舍那边。”大娘在他身后喊道。 不一会儿俩满头大汗的猴崽子回来了。大娘一看道,“你们俩又去哪里玩儿了。” “嘿嘿……娘,我们玩儿斗拐了。”姚墨远傻笑道。 “娘,我们是打遍天下无dí 手,我和哥把他们全给干翻了。”姚文远激动地说道。 “是嘛!很能干哟!”大娘的脸色阴沉地如锅底似的。 “嘿嘿……”两个小子贴着墙壁,慢慢地朝屋里挪去。 “不先去洗洗,该吃饭了。”大娘斥道。 “知dào 了。马上、马上。”两个小子像是得到特赦令似的朝屋里奔去,“大嫂,我们自己来。”姚墨远接过殷秀芹手中的木盆,端到外面的青石台上,两人好好的洗了洗。 炕桌前,俩小子还不停地吹捧着自己的战绩。“瞧瞧你们俩累得呼哧带喘的,就知dào 你们俩只是靠蛮力,这斗拐可是有技巧的,有晴空霹雳,凌波微步。泰山压顶,金刚腿,还有挑滑车,点穴……”姚爷爷不但没有训斥,反而告sù 他们斗拐的技巧。 听得两人神往不已,“爷爷,爷爷教我们,教我们。”姚墨远正是好动好玩儿的年纪。 “教你们啊!”姚爷爷端起了架子,任凭两个小子怎么磨老爷子都是稳如泰山。 “还是你爹,有办法。”姚奶奶笑道。“这下放心了吧!” 大娘莞尔一笑,想起了他们的哥哥们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看着吧!俩小子准缠着老爷子,哪还有心情疯跑。 放下碗筷,姚长海道,“爹,大哥,我吃饱了,我回牛舍了。” “你这晚上不打算回来了。”姚爷爷问道。 “小牛犊刚来,得精心照顾两天,别出了岔子。”姚长海笑道。 “那你去吧!”姚爷爷摆手道。 “娘,大嫂,我走了啊!”姚长海从屋里抱出一破烂的棉大衣,顶着冷风就出了家门。 收拾停当后,殷秀芹端着木盆去井边洗衣服,姚夏穗和秋粟则去推磨,磨面。 等到殷秀芹洗衣服回来,正要进磨房时,被大娘给拽到了后院,婆媳俩谈心,教导女人的那些事。 && “怎么样?好吃吗?”刘淑英把热腾腾的饺子端到炕桌上道。 “她姥姥出手,光是这味道就香喷喷的,当然好吃了。”连幼梅笑道。“姥爷、她姥姥,吃饺子。” “一起吃吧!”刘姥爷发话,三人才开动筷子。 三盘饺子不一会儿就下了肚,“我来吧!”连幼梅接过碗筷。 刘淑英在后面叫道,“记得用热水。” “知dào 了。”连幼梅在外面快速的把碗刷净放在碗柜里,又往灶眼里添了把柴,炕烧得热热的。 再进来时,刘淑英正在炕上给妮儿做棉裤,连幼梅拆洗的棉裤已经干了。而刘姥爷正在逗妮儿。 “妈妈,我来做吧!”说着连幼梅要拿她手中的针线。 第80章 理发 “行了,到家里就好好的歇歇。”刘淑英轻轻一闪没有让她把针抢走。“去我屋里炕头柜上有我给妮儿做的鞋子,钩的帽子。天气转暖我们妮儿就能出去晒晒太阳了。” 连幼梅转身出了东里间,进了西里间,一眼就看见炕头柜上的虎头帽、虎头鞋。 “哇……做得超可爱。”连幼梅拿着帽子鞋子就进来了,“来妮儿试试。”直接就给妮儿带上了虎头帽。 “实在太可爱了。”连幼梅笑道,“真该给她照张照片照下来。”她遗憾地又道,“照片太贵了。” “这还不简单,让你姥爷给画下来不得了。”刘淑英头也不抬地笑道,“她太姥爷功底你又不是没见过。” “呀!我怎么没想到。”连幼梅拍手道,拱手道,“姥爷拜托了。” “成,以后每年生日,我都给小妮儿画像。”刘姥爷高兴地应承道,“来来,咱们把帽子摘下来,屋子里热乎乎的别捂出汗来……”r /> “哈哈……” 三人看着妮儿的脑袋,笑了起来。 你道怎地?汗倒是没有捂出来,头发由于帽子摩擦静电都竖了起来,成了扫把。 “满月那天就该给妮儿理发的,可是老话说: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又有二月二龙剃头的说法。”连幼梅脸上这笑意止不住道,“所以就这头发就留到了现在。” “哈哈……明儿啥活不干,咱们先给妮儿理发。”刘姥爷笑道。“剃下来的胎毛,咱们做胎毛笔。” “内为胎发外秋毫,绿衣新裁管束牢”刘淑英轻声念道。 “好啊!好啊!”连幼梅高兴笑道,“这可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弥足珍贵的礼物!” “这可是我们妮儿离娘胎出身后唯一可留作纪念的,也是人生仅有一次的自然发锋。这笔呀!太姥爷给你做。”刘姥爷揉揉妮儿细软的发丝道。 古时不少父母都会为初生子女制笔以作纪念。相传古时一书生上京赴考,以胎毛笔为文,竟高中状元,所以胎毛笔故又称状元笔。 现在没有状元笔一说。不过祈求吉祥平安的意义不会变。 第二天正好是个星期天,全家齐上阵,给妮儿理发,没有去理发店。而是在家里,由刘淑英亲自操刀。 “妈妈,你行不行啊!”连幼梅看着刘淑英放在樟木桌子上除了理发用的手推剪,剪刀,还有……,“妈妈,这大葱、红鸡蛋、这铜钱,还有两块鹅卵石……是干什么的。” 连幼梅看着那些东西嘴角直抽抽,这好像跟理发挨不上边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会儿就知dào 了。”刘淑英卖起关子来,“快点儿抱好了妮儿。咱们开始理发了。” 刘姥爷给妮儿围上家里的围裙,脖子那里掖的严实着呢! 看着刘淑英的手一伸一缩,手中的手推剪,发出‘得得’声响,抱着妮儿的连幼梅不放心地问道。“她姥姥,这个夹头发不?总觉得不保险啊!” 刘淑英道,“抱好了。”手推剪擦着妮儿的头皮而过,顺利的剪下了头发。 磕在刘姥爷递来的纸上。 然后刘淑英接着给妮儿理发,“没事吧!我前儿刚给她太姥爷理过发,没有一点儿问题。一个星期前,刚在理发店。让师傅保养过的,上过油,很锋利的。” “那妮儿表情就知dào 了,不夹头发。”刘淑英笑道,“咱家妮儿真乖,一点儿都不哭。” 手中推剪的一次次的擦着妮儿的头皮滑过。这细软的胎毛掉落。 刘淑英近乎虔诚地说道,“愿妮儿从头开始,一生圆满。” “要不怎么叫顺美呢!”连幼梅闻言笑道,那灿烂的笑容能闪瞎人的眼睛,笑容中溢满了母亲对女儿的期望。 刘淑英和刘姥爷彼此相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担忧。 刘淑英深吸一口气道,“好了。咱家妮儿真乖,让姥姥扫扫,不然头发扎的难受。” “她姥姥,你拿剃刀干什么?”连幼梅笑着问道,“妮儿好像不用剃光头吧!” “谁给说剃头了,是剃眉毛,去霉运的。”刘淑英打开剃刀,刀锋寒光一闪锋利的很。“把妮儿放平了。” “我只听说满月理发的,还没听过剃眉毛的。”连幼梅说道。 “你不知dào 的多着呢!”刘淑英笑道,“快放平了,一下就好。” “刷刷……”两下,刘淑英凝神屏息,下手,快、狠、准,妮儿没有任何感觉,眉毛已经被剃掉了。 “好了。”刘淑英放下手中的剃刀,拿起了桌子上的红鸡蛋,在妮儿的头顶上滚了三圈。 连幼梅好笑地问道,“她姥姥,这又是何意啊!” 刘淑英认真地说道,“这个取意鸿运当头,愿妮儿平步青去,有个好姻缘。” 刘淑英放下红鸡蛋后,又拿起了剥的干净的大葱。 “这个是不是取聪明之意啊!”连幼梅好笑地摇头道。“这不是迷信吗?” “那你愿不愿妮儿聪明过人,智慧不凡啊!”刘淑英拿着大葱轻轻地拍打着左手掌心,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好想不能拒绝哦!”连幼梅看着两位老人说道。 “这才对哟!什么迷信不迷信的,只是父母对孩子的一种美好的祈盼。”刘淑英拿着大葱轻轻在妮儿头上拂了拂道。 “好了,接下来,咱们洗洗头。”刘淑英说道。“幼梅,你别动了,我去端水。” 刘淑英出去先往灶眼里添了几把柴,把火烧的旺旺的,然后又把煮好的木槿叶水兑好水端了进来。 “妮儿洗头了。”刘淑英把水放在小板凳上,“幼梅把妮儿平放在你腿上,手托着她的头。哎,就这样。我给妮儿洗头。” “妮儿乖,不怕哦!”刘淑英把水淋在妮儿的头上。 “哈……这小家伙一点儿都不知dào 怕耶!”连幼梅笑道。 “她知dào 什么?”刘姥爷笑道。 “咦……她姥姥,这盆里怎么有鹅卵石啊!”连幼梅抬眼好奇地问道,“这又有什么说头啊!” “当然是身体健康,壮如硬石喽!”刘姥爷笑道。时不时地说道,“这边在冲冲,那边还有碎头发。” “愿我们妮儿平安长大,飞黄腾达。”刘姥爷轻声吟道。 每项仪式和礼俗都蕴含着他们对妮儿无尽的期许与祝福。 三人给妮儿洗头发。洗的不亦乐乎,难得像她这么乖不哭的小娃娃。 “好了!”刘淑英最后给妮儿擦了把脸,“终于干净了。” “啧啧……咱家妮儿真漂亮。”刘淑英抱着孩子砸吧着嘴道。“可惜天太冷了,不能洗澡。” 虽然不能洗澡但还是把妮儿的内衣给换了。 连幼梅则把屋里的大小水盆,一个个端出去,小凳子放在墙角边,别挡着路了。 然后抱着妮儿换下来的衣服,出去洗衣服了。 “忍忍吧!别洗的着凉了,就得不偿失了。”刘姥爷笑道,转身坐在炕上。抽开炕头柜的抽屉,拿出六枚红线串着的铜钱。 “来来,给妮儿带上,愿咱家妮儿吉祥如意,大富大贵。”刘姥爷说道。 “妮儿。这是太姥爷给的铜钱,来摸摸看,这两枚是金开元,这一枚是大齐通宝,剩下的三枚是封号钱:天策府宝、南阳郡宝,这枚是银质的翼王赏功。”刘淑英让妮儿的肉呼呼,小手指细细的抚摸。“这可都是珍品哟!” 封号钱顾名思义,为加官进爵等重yào 时刻所铸行用作纪念意义的钱币,一般铸工极精,存世较少。 珍不珍品,妮儿不知dào ,但都是古物。且吉气柔和浓郁,而这金吉之气有一部分是刘姥爷自身元气所蕴育出来的,不是凡品。 “爸,为妮儿,你可真是舍得。”刘淑英笑道。“难怪人家常说:隔辈亲。” “呵呵……”刘姥爷笑道,“不知dào ,反正就是见小家伙亲,忍不住的想要给她最好的。” “爸,收起来吧!别让幼梅看见了,到时候又要费口舌解释了。”刘淑英赶紧说道。 这六枚铜钱里面可有几枚是五十名珍。 大环境如此,所以刘姥爷和刘淑英并没有教连幼梅玄门秘术,就连教她的内功,也只说是强身健体的乡下把式。 “看见就看见呗,几枚铜钱而已。”刘姥爷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他抬眼道,“你真的不打算教她玄门之术。” 刘淑英愁眉苦脸地说道。“怎么教,您不是说接下来的风暴,比之前面的一系列运动,规模更大,时间更长,尤其对江湖清洗力度更大。” “我也想,可现实不允许,稍有不慎,可是全家遭殃。”刘淑英心有余悸道,“这几年还见的少吗?” “提起这个,爸,那些东西都藏好了吗?”刘淑英轻声细语道,还时不时地看向外面。 “我都藏在院子里的密室下了,应该保险了吧!”刘姥爷迟疑地说道,显然底气也不太足。 “家就这么大,东西太多,也不好藏啊!”刘姥爷为难道。又打起精神到,“放心,密室很深的,就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到。”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讨论着‘秘密’!人,妮儿不算。 “爸,妮儿的眼睛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刘淑英旧话重提,实在是不甘心啊!这么小的孩子……在无尽的黑暗中,一辈子的事。 “唉……”提起这个刘姥爷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悔意,“这是报应啊!” 第81章摊牌(一) “这话怎么说?”刘淑英不解地问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顿时双眸已经蓄满了眼泪,“干咱们这一行的,泄露天机太多,五弊三缺犯其一,晚景不好,子孙不昌是必然的……所以这劫数应在这孩子身上,根本无解……呜呜……”压抑地哭声不断从嘴边溢出。 身为玄门中人,识人看凶相术自然不在话下。然而凡是相术大师都明白一条道理,那就是不能泄露天机太多,否则不仅会自己遭天谴,而且还会祸及子孙…… 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畜生有畜生道。虽然玄门中人,但是有利也有弊。利就是玄门中人能够洞察玄机,趋吉避凶。 而弊可就狠多了,修道之人从踏入了修道的门槛。那么就要面临着五弊三缺,因为学道之人命中注定‘五弊三缺犯其一’。 所谓的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而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 曰孤;身病而不全视为残。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刘淑英痛苦地说道,“难怪妮儿的眼睛看着如常人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原来是犯了残!” 刘姥爷修长且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妮儿胖乎乎的小手,“淑英啊!也不必为此事太烦恼,这是妮儿命中注定。不过……” 刘淑英抹了下眼泪,听出这话里有话,赶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稻草,“爸,不过什么,你说啊!” 良久,刘姥爷才缓缓开口,不疾不徐道,“哎!这五弊三缺也不是没办法破解。只是……。” 只是太难了。别高兴的太早了。在妮儿看来她这乃是天谴!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就是说…… “只是得修liàn 到炼虚合道的境界才行,也就是三花聚顶、五朝元气,自然就破除了天谴。”刘姥爷叹口气道。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 “那根本是传说中的境界,根本可望而不可即。”刘淑英一下子瘫坐在炕上。 这一次彻底的失望了,这根本不是医术能解决的问题。原来这五弊三缺确实可以破解,只是这破解的办法跟登天有一拼了。 刘淑英猛然抬头,希冀道,“爸,只要有一线以希望,我们是不是也要让妮儿走上玄门一途啊!” “嗯!虽然机会渺茫,不知dào 她是否有机缘达到传说中的境界,但也只有修liàn 才能使妮儿除了视觉之外的四感灵敏。希望她能生活自理。再说了以后即使我们不再了,她也能很好的活下去。”刘姥爷拍着妮儿道。“妮儿,太姥爷会让你如常人一样,正常的活着。”温文如玉的声音,透着认真、坚定。 “难怪。爸打算住到乡下去。”刘淑英抬眼嘀咕道。 “是啊!住在乡下安全一些。”刘姥爷低吟道,嘴角噙着一抹慈祥地笑意,深不见底的黑眸宛如古井,平静无波。 “妈妈,中午我们打算吃什么啊!”连幼梅在外面喊道,也打断了父女俩的谈话。 从窗户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正在走廊上,搭洗好的衣服。 “爸。快收起来铜钱来。”刘淑英双手抹了把脸,打起精神来说道,只是这声音包含这浓浓的绝望。 刘姥爷很自然的就去拿妮儿小手中的串起来的铜钱。 “啊……” 饶是刘姥爷镇定如斯,见识非凡,亲眼看着妮儿手中的六枚铜钱就这么凭空消失,还是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 “怎么了。”刘淑英回过头来道。 窗外的连幼梅听见动静。匆匆地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刘淑英故作轻松道,看着妮儿手中的铜钱被刘姥爷收走了,松了口气。 连幼梅看向坐在炕上的刘姥爷道。“姥爷,怎么了,突然叫那么大声。” “没什么?妮儿小手突然扣着我的脚心,真是个淘气地小家伙。”刘姥爷故作轻松道。“你还不把衣服搭出去,趁着阳光正好呢!” “哦!”连幼梅拿着衣服朝外走去,“对了,中午吃什么?” “还能吃什么,就那饭菜呗,除了面条就是面条。”刘淑英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道,“炸酱面如何,亲家母做的豆瓣酱,没得说。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吃菜。” 细心地连幼梅发xiàn 了她的情绪不对,急忙问道,“她姥姥,你怎么了?” 刘淑英实在没办法,随即扯道,“没什么?想她姥爷了呗!你都当娘了,妮儿也出生了。” 提起妮儿姥爷,连幼梅帮不上忙了,她姥爷走了,那时候还小,她是一点儿印象都没了。 “行了,别伤心了,柏年知dào 会高兴的。”刘姥爷出言解围道。“幼梅想吃炸酱面,去买点儿肉回来。” “好啊!那我晾好衣服,去副食品公司,买点儿五花肉回来。”连幼梅说道,炸酱面怎么少的了肉丁,就是肉末也成。 刘姥爷看着连幼梅出去松了口气,坐回了炕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炕上的妮儿! 拆开她的抱被,里外检查 个遍,没有,甚至棉衣都摸了个遍,没有…… 紧蹙着眉头思索着刚才的事情,他耳聪目明绝对没有看花眼,铜钱在她手里就这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 刘淑英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爸,你咋了,这眉头都皱成 个川字。”又赶紧把妮儿包好,别凉着了,抬眼看着他道。 “淑英啊!”刘姥爷刚说话就又抬眼看向推门进来的连幼梅。“这么快就回来了。” “姥爷,我还没出门呢!”连幼梅笑道,狐疑地看他道,“肉票,钱没拿,外罩我还没穿,就这么出去啊!” 她心里却嘀咕:怎么神神叨叨的,总绝得不对劲儿,可又发xiàn 不了什么,摇摇头。 连幼梅此时穿的是蓝底碎花小花袄,在家穿可以,出去就有些冷了。 “我给你拿。”刘淑英下了炕,抽开书桌的抽屉,拿了肉票和钱递给她。 连幼梅接过钱和肉票,穿上红黑的格子罩衫,挎上竹篮子就出了家门。 刘淑英追了出去道,“幼梅啊!你打些酱油,买些盐回来。” “知dào 了!”连幼梅进了厨房,从碗柜里把空酱油瓶放进篮子里,才出了家门。 “小家伙。”刘姥爷深邃的眼神慈爱地看着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温和的气息,声音也是清泉般清澈好听,“铜钱呢!”他直觉铜钱消失于眼前这个小东西有关。 妮儿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心中也是掀起了微澜,他们修liàn 的乃是正统的道家心法,修为按武术术语来说,刘姥爷到达暗劲境界,也算是一代宗师了。 刘淑英则还徘徊在明劲阶段。 而他们所提到的玄门,是道教的另一种称呼。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者,自然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 玄学是对《老子》、《庄子》、《周易》研究、解说和延伸出来的一种哲学思想。 从新文化运动开始,由于挨打落后,国人大力引进西方文化之时,则偏激地将自家的文化贬得一文不值,认为西方的就是科学的,自家的就属于封建迷信,导致了东方哲学的没落。 想想他们刚才的谈话,就知dào 他们的担心是有理由的,未来国家对封建迷信的打击力度是前所未有的,而玄学就是封建迷信。 而他们所说的玄学五术:指的是山、医、命、卜、相。 “山”所包含的是修心养性、锻炼身体的秘术,是最深奥、最神mì 的,也是最容易被人误解为“迷信”的一种。 “山”包含《玄典》、《养生》、《修密》三部分的修习。 像是道家的炼丹之法,只不过是山术中一书中的一个分支而已。 山是秘术中最不容易达到的境界,严格地说,它是凡人修仙道的工夫,是求超脱的形而上之追求。 现在嘛!懂得人少之又少。 只有“命、卜、相、医”流在江湖凡尘济世了。 自古修仙练道之士自称山门,就是这个意思。玄门有传承下来的吐纳养气的功法,也有人称之为气功,但并不全面。总之,只有真zhèng 学会了吐纳养气,才能沟通天地元气,只不过现在这样的人已经很稀少了。 时至今日一些术法,有些已经失传于世间了。 妮儿轻蹙眉头,所以他们修liàn 的心法并不完整,很难再有精进。 医术则是分为方剂、针灸和灵疗三部分,其中灵疗之术,是以催眠术、暗示法及集中精神意念,利用做药引来治疗疾病的方法。 玄学五术中的命,指的是以时间、空间的磁场来判断人的命运的一种方法。 古人往往用占星术来推演命理,现今流传下来的,还有诸如等等古籍,只不过现在研究它们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至于卜之一道,在历史上也是源远流长。 历史朝代中的军事家大多精通此术,汉朝的诸葛亮、唐朝的李淳风、宋朝的邵康节、明朝的刘伯温、清朝的曾国藩都精通卜术,另外古人将数学也是纳入此道中的。 卜术从古老的周易演化而来,如《梅花易数》、《纳甲断易》、《六壬神课》、《太乙神数》、《奇门遁甲》等数术学。 有的门派在卜的这一部分还包括预言、克应占梦、测字解字、签贴、姓名学等方术。 第82章 摊牌(二) 最后一个“相”术,分为了两种,一种是地相,也就是古时所说的堪舆术,分为看门井灶的阳宅相法与看龙穴砂水向的阴宅相法,一般称为风水术。 还有一种则是人相,这其中手相、面相、体相、摸骨、痣相等都是包括在人相之中的,而现在江湖上算命摸骨的,也都出于此处。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妮儿是魔修宗师,在修真世界几千年,对于道修,甚至妖修、草木修都知之甚详。 按道理来说,他们也算是通道中人了,妮儿有心这么做,顺便吓吓他们,更重yào 的是探探他们的底线。 就让她看看他们的心脏承shòu能力有多的坚强! 谁让自己现在是个无行动能力的婴儿呢!是生是死…… 所以‘嗖……’的一下铜钱又出现在妮儿肉呼呼的包子手中。 “啊……”刘*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淑英惊声尖叫起来。 “淑英!”刘姥爷沉声叫道,“镇定……” 别看他说镇定,其实内心也是惊涛骇浪,不过毕竟经lì 的多,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爸……她……妮儿她……”刘淑英瞪着大眼,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说道。 “啊……爸,铜钱又不见了,不见了。”刘淑英摇着刘姥爷地手激动地说道。“我眼没花吧!爸!”她使劲儿揉揉自己的眼睛道。 妮儿玩儿的不亦乐乎,铜钱忽隐忽现的。 “我看得见,你眼睛也没花。”刘姥爷轻轻地说道。 “可是……爸怎么会这样。”刘淑英疑惑地看看刘姥爷,看看嘴里吐着泡泡的无辜地妮儿。“这不会是魔术吧!我在说什么傻话?”她拍拍自己的脸道。 “我现在无法解释。”刘姥爷摊开双手道,对于不会说话的妮儿他跟本得不到任何的线索。 “姥爷,妈妈,我回来了。”连幼梅站在院子里喊道。 刘姥爷伸手想要拿回那几枚铜钱,还没有碰着铜钱。 ‘嗖……’的一下又消失不见了。 刘姥爷摇头失笑道,“你个小财迷。只进不出啊!” “姥爷,妈妈,你们看我买的五花肉很肥的。”连幼梅从竹篮子里提溜出一块儿五花肉,真的如她所说很肥的。 “呀!可以多熬些猪油。”刘淑英被妮儿一打岔。低落的情绪早就恢复过来。 “爸,今儿午饭肯定香着呢!”刘淑英起身下炕道,“我去和面、擀面条,你去做酱。”卷着袖子朝外走去。 连幼梅抱起妮儿笑道,“妮儿乖不乖啊!想不想妈妈啊!应该饿了吧!” “你喂孩子吧!我出去。”刘姥爷起身回避道。 连幼梅爬上炕,先喂了妮儿,在去炒菜。 半个小时后,连幼梅扣着盘扣出了房间,打算去炒菜。 刘姥爷看见她出来,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妮儿怎么样了?” “睡了。”连幼梅笑着道,“妮儿现在生物钟很准的,上下午都睡觉,不妨碍做事的。我去炒菜。” “去吧!去吧!”刘姥爷笑着起身,朝自己地卧室走去。 “嘻嘻……姥爷。”连幼梅笑道。“妮儿醒了记得把尿。” “知dào 了。”刘姥爷摆摆手掀开蓝底印花半截布帘,进了东里间,脱了鞋坐在炕上。 “小家伙,你倒是睡的香!”刘姥爷摇头失笑道,慈爱地眼神看着熟睡中的妮儿,温柔的能滴出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重孙女。” 妮儿露的这一手。可真是如怀揣个炸弹,他们倒是不怕,玄门中人,什么没见过。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就…… “太姥爷该发愁喽!看来得看紧你了。”刘姥爷出神地望着熟睡中的妮儿,不过想想她的实jì 情况。反正他也退休了,就是日夜照看着她都没问题。 算了,不想了,刘姥爷重新拿起手里的《周易》,继xù 看了起来。这是他最爱的书之一。每看一遍都会有新的体会。 浅金色的阳光流泻一室,灰尘在阳光下虚无飘渺的飞舞着。一室静谧,泛着淡淡的暖意 。 刘淑英和刘姥爷心不在焉地吃完午饭,心里有事,就觉得这时间漫长,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夜深人静。 && 刘淑英抱着妮儿从西里间到了老爷子的东里间。 刘姥爷一看见她们进来,赶紧腾开位置,“幼梅睡了。” 刘淑英把孩子放下,打开包被,少了束缚,妮儿舒服地伸胳膊、伸腿。 “你可真心急!”刘姥爷轻笑摇头道。 “爸,还说我呢!您不也没有休息呢!”刘淑英整整妮儿的衣服,让她躺着舒服点儿。 “能睡的着吗?”刘姥爷叹了口气道,“怎么着也得先弄明白怎么回事。” 刘姥爷看了下门口道,“你不怕幼梅突然醒来啊!” “放心吧!我点了幼梅的穴了,起码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刘淑英盘膝坐在炕上,“可怎么试啊!”她认真地对妮儿说道,“妮儿,铜钱,铜钱呢!圆圆的,中间方方的……我真是傻,妮儿怎么听得懂我说什么?” 刘淑英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个玉簪,刘姥爷一看便道,“这是柏年亲手雕给你的。” “是啊!如意平安,结果……”刘淑英吸吸鼻子道,“这个给妮儿。”说着把玉簪塞到妮儿的手里。 妮儿拿着玉簪无语地翻个白眼,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为这个。 她打开天眼撇了一眼,羊脂白玉。簪通体作如意形,头雕葫芦形状,身雕盘龙舞风纹,在不到食指粗的玉簪上作浅浮雕,细刻如游丝,下刀圆熟自如,走线流畅,甚有名家风格。 等了半天,妮儿也没有什么动作,玉簪在她手里好好的。 “爸,这怎么办啊!”刘淑英抬眼问道。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眼眸微微一闪道,“这样,淑英,你试试抢抢看。小孩子都喜欢护东西,尤其是她自认为喜欢的东西。” 妮儿心里腹诽:这个理由不错,婴儿本来就是无理的嘛! “对哦!”刘淑英猛拍了一下额头,伸手来抢妮儿手中的玉簪,如她所见,玉簪消失不见了。 妮儿玩儿的不亦乐乎,玉簪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 这回两人镇定下来了,一回生、二回熟了。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刘淑英抬眼问道。 刘姥爷摸摸了鼻子。猜测道,“有点儿像是传说中的乾坤袋子。” 刘淑英挑眉道,“乾坤袋上古十大神器,相传弥勒所有,又称‘如意乾坤袋’、‘黄金袋’。专做储物之用。拥有不可思议之力,内部有著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袋中另有乾坤,称‘袋中天’,应有尽有,取之不尽。”她诧异地看着妮儿,“我们妮儿竟然有传说中的宝贝。”眼睛睁得溜圆。 “我猜的。也不知对不对。”刘姥爷兴致勃勃地说道,“要不咱在试试。” “好啊!好啊!”刘淑英点头同意道,两个人像个老小孩儿,呃……本来就是老小孩儿。 “你还真是个小财迷,只对闪闪发光的东西感兴趣。”刘淑英摇头失笑道,像是火柴。梳子,普通的东西,人家根本是不屑一顾。“这小家伙就是貔貅,只进不出。” 罪过,罪过。妮儿在心中双手合十道:怎么能和弥勒佛的乾坤袋比,她确切的说应该是须弥戒,也就是储物戒。 修真世界素有储物戒一说,但由于炼制起来,用的材料简直比炼制灵器都不赊多让,并且所需工续复杂,一直都是身份的象征。她所在的修真世界只有少数几个大的宗派的宗主才有能力佩戴。 妮儿是魔修宗师,所以自己费劲力qì 修liàn 出一个须弥戒,虽然不能和弥勒的乾坤袋相比,但也应有尽有,也属于顶级的须弥戒。 没想到随着她一起重生了。 空间里面一片广阔,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里面一切和正常世界相同,除了时差。 空间中不但可以饲养灵兽、种植灵药,这么巨大的储物空间之中,堆满了各种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灵石。低等级、高等级混在一起,小山一般。 没办法女人总是无法拒绝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上辈子她就喜欢收集法宝和各色灵石,姐妹中都说她是财迷,属性为龙。 经lì 了几千年,空间中的物资不断地被她扩充,数量更是庞大。 各家门派的修行典籍,其中包括,道修、妖修、草木修的修liàn 心法。绝对一个庞大的图书馆。 别看空间千般好,万般妙,丫的,妮儿进不去,进不去…… 捶胸顿足啊!她恨不得找块豆腐撞墙死得了。 进去可以,那是作死的节奏,由于须弥戒中天地灵气充裕,她现在是虚不受补,进去会爆体而亡的。 灵丹、灵药,也是望之兴叹,只可远观,里面根本没有初级丹药。其他药材,根据身体需yào 而炼制,而现在以她的小身板来说,翻身都不会。 唯一可以安慰的就是存储功能还有,她可以随意的往里面丢东西,但空间内的东西就是取出来,她也用不了啊! 真是其物随主啊!只准进不准出! 唯有灵泉还能用,还好,还好……总算有一线‘生机’。 不过她又发xiàn 自己这具身体的一项‘超能力’。 妮儿肉嘟嘟地小手一挥,食指指尖蹿出一团火苗,和煤油灯似的,那真是灯光如豆,还是油料不足的煤油灯,时断时续的,在指尖上跳了几下彻底的灭掉了。 吓得刘淑英说不出话来。 刘姥爷倒是镇定,连传说中的乾坤袋都有,还有什么不可能。只是小家伙,太姥爷又要操心一样了。 第83章 摊牌(三) 按说多一项超能力,妮儿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前世妮儿是水系单灵根,从最基础的炼气期开始一直到后来进入化神期,修liàn 的都是水属性功法。 火者至刚至烈,与水相克不相容,要知dào 女人阴柔适合水属性的功法。 她要是个男儿身,那修liàn 起来事半功倍,可偏偏是个女儿身还是火系。 而现在重活一世,不仅要从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开始,资质平平。只能不断的发掘这具身体的‘超能力’。 想要达到炼虚合道也就是化神期,按照现在的样子不知dào 要多久了。 可是总算有个期盼不是嘛!总比黑暗无尽的强。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往站在巅峰中的她,早已是过眼云烟,现在嘛!还不是最糟的不是吗? r /> 妮儿这样宽慰自己,不这样能怎么办?让他们掐死自己,重新投胎,倒也省事。 不过显然这个目的达不到。 他二人不但不害pà ,还非常高兴激动。 “爸,爸,我……妮儿!”刘淑英被妮儿指尖冒出的一点点火焰,给刺激地这脆弱的神经话都无法说出来了。 刘姥爷却更加的激动,“淑英啊!淑英,这就是妮儿的机缘,虽然妮儿的命理推演,我不能彻底的参透,但妮儿的未来可以期待不是嘛!” 刘淑英看着妮儿也高兴起来,做家长的谁不希望孩子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双手合十道,“要是有大造化,那真是老天保佑了。” “我现在担心妮儿这把东西变没了,万一被别人发xiàn 怎么办?乡民虽然淳朴,可也愚昧,万一把妮儿当怪物抓起来可咋整啊!”刘淑英一双明眸满是担心。 哼!你以为俺什么都要啊!安啦。如果不是为未来铺路,她才不会这么做呢! “看来少不得替这小家伙儿遮掩一二。”刘姥爷紧接着又笑道,“咱家妮儿是个小财迷,你以为什么都据为己有啊!” “呵呵……这倒是。”刘淑英嘴角泛起温柔地笑意。“咱家妮儿的眼光可是挑剔的很。” 刘淑英突然又道,“还有这要是小家伙不小心把房子给烧了可咋整啊!”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好一会儿道,“不怕、不怕……石屋防火,烧不起来。” “也是!”刘淑英拍着胸脯道,“爸,这件事要告sù 幼梅和姚姑爷吗?”她抬眼道,这眼神可是非常地复杂。 “这个,他们能接受妮儿眼睛,再提这件事吧!”刘姥爷看了她一眼道。古井无波的眼眸难掩担心。 刘淑英叹了口气,食指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衣服,难掩痛苦地说道,“那爸,你打算什么时候告sù 他们。” 刘姥爷同样心里不好受。这样的事情,他们小两口就算一时接受,也未必会一世接受。 有时候难免听到这样、那样的闲言碎语,会口无遮拦的说些气话,如此很容易伤了彼此的情意。 “再过五、六天,长海会来取照片,我打算那天说。”刘姥爷狠下心来道。“要断,就趁早断了。” 刘姥爷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前后更是矛盾,总之这内心是五味陈杂……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会的,不会的,幼梅和姚姑爷都那么喜欢妮儿。不会的。”刘淑英连连摇头道。 “如果他们两个只有妮儿一个孩子呢。”刘姥爷面无表情地说道,真是一个标准的大反派,要棒打鸳鸯。 “这……”刘淑英迟疑了,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假如一个孩子有问题,可以再生吗?可是只有这一个孩子。也就是断了希望了。 他们能接受吗?等待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 转眼间五天眨眼就过了。 姚长海为了早点儿见到连幼梅母女俩,这会儿也顾不得心疼自行车了,一大早就如同脚踩风火轮似的,蹬着自行车就来了。 他可是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妮儿和孩子妈了。 姚长海拍着街门,咚咚作响,“姥爷,妈,幼梅,妮……”他还没有喊完,门就打开了。 “她爸,你叫那么大声干嘛!生怕人家不知dào 你来了。”连幼梅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道。“还不快进来。” “哦!媳妇儿几天不见你咋又好kàn 了。”姚长海推着自行车就进了院子,嘴上还不忘‘调戏’道。 连幼梅四下看看,眉目一瞪道,“说什么呢你,也不怕别人听见。” “呵呵……” 姚长海放好自行车,三两步跨上台阶,跨进了门槛,掀开帘子笑眯眯地说道,“姥爷,妈,我来了。” “妮儿,爸爸来了,想不想爸爸啊!”姚长海笑看着躺在炕上的妮儿。“哟!妮儿理发了,呀!这小脑瓜睡圆圆的,一点儿都没偏。我怎么觉得几天没见妮儿又胖了,越发的可爱了。”说着看向老人询问道,“是吧,她太姥爷,她姥姥。” 刘淑英抿嘴头偷笑,“是,是我们妮儿最可爱了。”垂着头双手抹了下脸。 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姚长海问道,“吃了吗?幼梅在给长海拿点儿吃的。” “不用了,早上吃的很饱。”姚长海赶紧摆手道。“一会儿取了照片我还急着回去呢,陆续开始春耕了。” 随后进来的连幼梅弯腰看着刘淑英问道,“妈,你怎么哭了。” 这些天她就察觉家里面的气氛不对,刘淑英抱着妮儿时,总是无缘无故地流泪。 连幼梅问道,刘淑英总是说想妮儿姥爷了。 “没什么,高兴得!看着你们一家三口高兴的。”刘淑英高兴地说道,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妈,你有啥烦心的事。”姚长海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于是赶紧说道,“说出来,大家好参谋、参谋,想个辙子。” 刘淑英这眼泪又掉了下来,好像这所有的眼泪在这几天里都流尽了,妮儿姥爷走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哭过。 “妈妈,这是咋了,你倒是说话呀!”心急的连幼梅站直了问道。“工作不顺心啦!还是……” “爸,你说吧,我说不下去。”刘淑英说着把妮儿抱在怀里,滴滴眼泪,落在妮儿胖嘟嘟的脸上。 这是泪吗!她早就不记得眼泪的滋味儿了,哭是最懦弱的表现,有什么好哭的。 她这最该哭的都没哭呢!不过这滴滴酸涩的眼泪,也融化了妮儿冰封的心。 姚长海看向连幼梅,看着她也是一脸的迷糊,看向刘姥爷道,“姥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两个先坐下。”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严肃地说道。 “哦!”姚长海搬来两张椅子,小两口坐在炕沿前。 刘姥爷摩挲着自己的膝盖,看着他们俩悠悠地开口道,“长海记得你和幼梅结婚前,我们两个单独有一次深谈吗?” 连幼梅扯着他的袖口小声地说道,“我怎么不知dào 。” “咦……你怎么不说话啊!”连幼梅抬眼看着他如遭雷击,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刘姥爷一句话,让姚长海当场僵在当场,显然他也回忆起了两人的谈话,机械地说道,“姥爷,我当时以为你是考验我来着,这不可能是真的。妮儿白白胖胖的,身体健康,更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脑子也聪明着呢,没少鼻子,缺耳朵似的,五官也正常啊!没有任何……” 连幼梅越听越迷糊,“她爸!你在说什么呢?” “妮儿,很好,健康的很。”姚长海侧头看着身边的连幼梅,粗糙的大手紧握着她青葱手指,如钳子般似的,捏的生疼。 “我们妮儿当然健康了。”连幼梅看看坐在炕上的刘姥爷,抱着妮儿的刘淑英,看着姚长海大声地说道。 姚长海心神被连幼梅这一喊,恢复过来,喃喃自语,不停说道,“妮儿,很好,很健康。呵呵……” “长海……”刘姥爷心痛地喊道。 “姥爷,你就让我自己骗自己不可以吗?”姚长海抓着连幼梅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嘶吼道。 “姥爷,长海,你们别吓我啊!”连幼梅被他的泪水,烫得心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啊!” 刘姥爷既然这个坏人他来做了,索性就做到底,“幼梅,妮儿非常乖,非常聪明,可是她是有点不一样的孩子。” “所以我和她姥姥非常喜欢她,重yào 的是,你们夫妻怎么接受。”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别闹了,你们在说什么啊!没头没脑的,妮儿怎么跟别人不一样了。”连幼梅抬眼道,“长海,你也别玩儿了,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说着说着她吧嗒吧嗒掉下眼泪,哽咽道,“你们明知dào 我胆小,别吓我。” “姥爷,你就明说吧!”姚长海抹了把脸,起身道。 “妮儿的眼睛对光没有任何反应。”刘姥爷委婉地说道。 两人张着大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的话如重锤似的,砸向了小两口。 咚……的一声,哗啦一下子,妮儿仿佛能听见温馨的家,如镜子般的碎了一地。 “姥爷,您说什么,那我们家妮儿她眼睛、眼睛……”连幼梅瞪着大眼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不要激动,安静。”刘淑英说道,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所有的情绪都不会有任何帮zhù ,那么就直面吧! 他们要做孩子们坚强的后盾,帮zhù 孩子们。 第84章 摊牌(四) “我怎么能不激动,她是我的孩子。”连幼梅起身脚下一软又跌了回去,姚长海扶了个正着,“她妈!” “我没事,手电呢!”连幼梅挣脱开他,爬到炕上,手脚并用地爬到炕头柜处,哆嗦着手打开抽屉,拿出了以表面电镀的铁皮作外壳的老式手电。 “啪嗒”一声打开手电,“闭眼啊!拜托你闭眼啊!”连幼梅就这么直晃晃的灯光打在妮儿的脸上。 姚长海也是一脸的紧张和期待,“妮儿闭眼,求你闭眼啊!” 妮儿没有任何的躲避,眼睛也没有眯起来,或者闭起来,瞳孔也没有缩小。 “当……”的一下手电落在炕上,夫妻俩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连幼梅喃喃自语道,突然间抬眼道,“姥爷,你有办法的是吗?你能治好妮儿的对吗?” 刘姥爷摇头说道,“非医术能解决的。”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姥爷,也许看错了呢!”连幼梅自我催眠道。 “幼梅!”看着这样地女儿,刘淑英心痛地喊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刘淑英搂着她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妈妈……”连幼梅抱着刘淑英痛哭,母女俩直哭的昏天黑地,撕心裂肺的。 那哭声肝肠寸断,听得刘姥爷这心性坚强地老人心下一酸,也红了眼圈。 姚长海撇过脸泪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妮儿该怎么办,她还这么小。 女人能哭,大老爷们能哭吗?姚长海双手紧紧的扒着炕沿,骨节泛白。 刘姥爷拍了拍姚长海地手道,“想哭,就哭吧!” “姥爷和妈早就知dào 了吧!”姚长海哽咽着问道,声音沙哑透着浓浓地担心。 “嗯!”刘姥爷点点头道,“我不知dào 该怎么给你们说。我不忍心破坏……” “我明白!”姚长海抽泣道,“这些日子你们更痛苦。”他相信二位老人这些心里的煎熬,即担心孩子,还要担心他们夫妻二人。 “姥爷。妈,我知dào 你们担心什么?我嘴也笨,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妮儿是我的女儿,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有好多话,可是我说不出来。我嘴笨……”姚长海站起来,面色严肃且郑重地说道。 “不需yào ,你说什么,只要有心就可以,有心就够了。”刘淑英抱着连幼梅。看着他抽泣道。 “好孩子。”刘姥爷含泪说道,“我们这老胳膊、老腿还有把子力qì ,会帮着你们照看孩子的。” “姥爷,我们出去谈谈。”姚长海起身说道,袄袖子蹭了蹭脸。“妈,幼梅拜托你了。” “别,还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吧!别瞒着我。”连幼梅擦擦脸道。“我知dào 你们还有事瞒着我。” “说,我有权利知dào 。”连幼梅朝她吼道,“姚长海你给我说。” “幼梅,我们出去谈谈。”姚长海看着二位老人认真地又道。“姥爷,妈,这是我们二人该面对的。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妮儿拜托你们了。” 不该让老人们再替他们二人担心。 两人穿上外罩,一前一后的走到院子里。 连幼梅斜靠在石榴树上,泪无声无息地流着,姚长海则来回地踱着步担心地看着她。 太阳爬上中天。也温暖不了二人的心中的寒意。 好久之后,连幼梅平复了情绪才道,“长海,有什么就说吧!结婚之前姥爷还说了什么?”她平静地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再大的打击我承shòu的住。” 姚长海担心地看着她道,“她妈,姥爷结婚前带着我去看一个算命瞎子,他说,我命中注定只有一个女儿。” “她妈!”姚长海接住了下坠的连幼梅,紧紧地搂着她一起坐在地上。着急地说道,“别吓我,她妈,别吓我。” “这个混蛋,傻瓜……”连幼梅拍着他的后背,使劲儿的捶打起来,“你明明知dào ,你明明知dào ,为什么还要结婚,为什么还要结婚。我们对得起妮儿吗?呜呜……” 姚长海承shòu着她的拳头,然而这脖颈她落下来的泪水比她拳头还要冷,令他心痛。 刘淑英刚想上前,刘姥爷拉着她,朝她微微摇头。 “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生……”连幼梅自责的口无遮拦道。 姚长海用唇堵住了她的嘴,然后移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她妈,听我说,永远别说出那句话,妮儿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打我,怨我都成,就是别说那句话。是我的错。” “呜呜……”连幼梅再次抱着她痛哭起来。 && 不知哭多久,连幼梅擦了擦眼泪,放开他,起身,朝屋内走去。 “她妈,你干什么去?”姚长海站起来问道。 “该给妮儿喂奶了。”连幼梅头也不会地说道,踏上台阶,跨过门槛进了屋。 “她妈,我就知dào ,你不会……”姚长海又哭又笑道。 女人心最软了,哭过之后,这日子照样过下去。 连幼梅进屋,用热水洗了把脸,才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 “幼梅,现在最好不要喂妮儿吃奶。”刘淑英再后面说道。 “我知dào ,我会把奶先挤出来的。”连幼梅轻声说道,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刘姥爷走了出去,两人坐在院中的石阶上,“长海,为什么不告sù 幼梅实情,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事情。” “姥爷,千万别告sù 幼梅真相,就让她把怨气撒到我身上吧!总得让她有个发泄对象。”姚长海手支着下巴说道。 && 当年结婚之前刘姥爷两人之间有一次深谈,当时也是这样,两人坐在石阶上。 他记得刘姥爷问道,“娶幼梅的决心有多大。”刘姥爷漫不经心地问道。 姚长海记得拍着胸脯说道,“姥爷,我会对幼梅好,很好,很好的。” “就算幼梅不稀罕你。”刘姥爷好笑地说道。 不过他知dào 幼梅已经红鸾星动了,但感情这种事。谁先付出就注定被压一辈子。 “姥爷,这个我会努力的,幼梅已经给俺笑脸了。”姚长海傻乎乎地挠挠头道。“这感情是处出来的。” “你这个傻小子。”刘姥爷在一旁看得这对小年轻经lì 真是好气又好笑。 刘姥爷摆摆手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假如你们结婚生下来的孩子有残缺的话,还要在一起吗?” “姥爷,您说笑的,怎么可能,我和幼梅都很健康,生下的孩子怎么会……你想让我知难而退,也不用这样诅咒吧!”姚长海讪笑着摆手道。“我知dào ,姥爷你故yì 这么说来试探我的。” “长海,我会拿这个开玩笑。”刘姥爷严肃地说道,“幼梅还小的时候。躲避战乱我们碰到一个云游的道士。他给幼梅卜了一卦,虽然生活不愁,一生无虞。但幼梅在情感上与父缘浅,这个早已证实。重点在她的夫妻宫、子女宫,子女宫有天空地劫者,子女有夭折倾向,或只有女无子。也就是说幼梅命中只有一女。且有七杀星在。女儿来得比正常人要晚,且得之不宜,又有煞星同宫,孩子恐有残疾。假如你们结婚,三年后才会得一女,只有一个孩子,且女儿有……这样你还要和幼梅结婚。” 姚长海认真地看着刘姥爷。眼神深邃无波,宁静如深海,没有退缩,便问道,“姥爷,你用这个给幼梅挡了多少桃花。” 刘姥爷有些意wài 地。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是挡了不少烂桃花。” 外孙女长得花容月貌,一家女百家求,不说百家吧!可也不少,但都不是幼梅的真命天子。被刘姥爷用各种方法挡了,有不信的,新社会嘛!这看相算卦被斥为封建迷信。 可挡不住未来的婆婆相信,既然两边有心,那么自然就不了了之。 “姥爷,幼梅的夫妻宫如何?”姚长海接着问道。 刘姥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会想问这个。” 姚长海挠挠头,傻乎乎地道,“我就想问问。” 刘姥爷抬眼看着他道,“找对了人,幸福美满,找不到人,孤独一世。” “什么?”姚长海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那幼梅岂不孤孤单单的。” “这很正常啊!”刘姥爷无奈地说道,“人生婚姻、感情的爱恨情仇有阶段性的稳定与起伏、有先甜后苦的、有先苦后甜的、有离有死有分有合、有一如既往白头到老;有早婚的少年夫妻、有适婚的青年夫妻、有晚婚的中年夫妻和暮婚的老年夫妻。都是有着明显的年龄段阶段性的浮沉祸福、而且像链条一样惯穿着人生的全过程。有时链条中断了、又续接、续接了还有再中断、有的一生根本没这链条存zài 、孤独一世、也有遁入空门与世俗无缘的;有的链条质量上乘、百年依然灿烂如新、就像历经人生老中青少四个感情阶段、进入暮年依然恩爱如初的伉俪一样、令人赞叹不已。总之婚姻状况的各种现象、形形式式、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无不在命运的桎梏之中。”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刘姥爷长叹一声道,如果不是眼前这小伙子与幼梅是天命姻缘,谁也离不了谁,以他的本事斩断这些桃花容易的很。 真是左右为难啊!可是他们的面相真是少有,按说有女残疾,那是一生为子女忧虑的命。可是他们两个眼睛的下面丰厚隆起,光亮洁净、色泽红润、无纹平满。那么拥有此面相的人一般身心健康,儿孙福禄荣昌,母慈女孝。 真是非常矛盾的面相,奇哉怪也。 第85章 ‘离婚’ 如果两人不相遇的话,那么姚长海娶妻生子,平淡的过一生。 而连幼梅则孤孤单单一生,正应了五弊三缺中的孤。 华夏这么大,他们偏偏选在这里落脚,命运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让两人相遇了。 所以就算他糟老头子自私吧!纵使有遗憾,刘姥爷顺其自然任这段姻缘开花结果,他们都会离开幼梅,难道真的留她在世上孤苦一世。 姚长海用情至深,即便这门亲事不成了,其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姚长海的命理奇特,两人命格互补,且在八字命理中,日柱不仅着代表自己,日支亦称为“夫妻宫”。 男方的日柱与女方的日柱如果形成天合地合的命格组合时,也代表夫妻双方缘分比较深厚,婚后的感情较为甜蜜,实为天作之合。 “我知dào 这些你也许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那么我们就证明一下我说的是真的。”刘姥爷冒着危险证明了一下,看了看天空,明明艳阳高照,老爷子却说午时三刻会下雨,说下雨就下雨,未时三刻停,这雨就停了。 事后姚长海才知dào 那是刘姥爷会观天象看风雨,不过他始终想不明白老爷子是兽医耶!还会这个。 其实主要是一开始被他老人家给糊住了,所以才深信不疑。 后来姚长海才知dào ,知农事的老人通过云的变化,也能看出一、二。 气象谚语都是农人千百年总结下来的,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鸡迟宿,鸭欢叫,大雨不久到。久晴大雾必阴,久雨大雾必晴。 蚂蚁搬家蛇过道,明日必有大雨到。春雾风,夏雾晴。秋雾阴,冬雾雪。 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老爷子是对的,他和幼梅结婚三年之后才有了妮儿。结婚后两人没有避孕,再说了。也没有避孕一说。 到了年龄,结婚生子,是自然而然的事。 妮儿出生后,他曾经检查过妮儿的身体,听力没有问题,视力,黑葡萄似的眼睛也没有问题啊! “妮儿,看这边,妮儿看那边。”妮儿都能准确的找到。 喂喂,那只是听声辩位。条件反射啦! 房间内,连幼梅挤出一部分奶水,才开始喂妮儿奶。 连幼梅吸了下鼻子,青葱地手指,轻轻抚摸着妮儿嫩滑的脸颊。“不知dào ,你将来会不会怨我们,真是抱歉,妮儿。” 明知不为而为之,连幼梅用手背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那个大混蛋,真当她白痴、傻瓜。看不出他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啊! 恐怕真zhèng 有事的她……如果真的是男方有问题,姥爷就是死都不会让她出嫁的。 姥爷是最护犊子的。 妮儿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腹诽道:道歉有什么用,不过不对耶!知dào 真相,不应该厌弃她妈?和她设想的不一样。 也许只是一时的母女天性,还不知dào 照顾盲童的劳心累力。久了就会厌烦,就让她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呵呵……怨我们也没用,已经生下来了。”连幼梅自嘲地一笑道。“以后只有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了。” 喂喂!你想干什么?妮儿腹诽道,不会是她想得吧! 喂饱了妮儿后,连幼梅把妮儿放在炕上。起身站在门口叫道,“姥爷、妈妈,姚长海你们进来了吧!” 姚长海赶紧放下手中的斧头,三两下就进到屋里来。 “她妈,喂好妮儿了。”姚长海讨好地说道。 “姥爷、妈坐吧!”连幼梅盘膝坐在炕上,就是没有搭理进来的姚长海。 姚长海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恼,摸了摸鼻子,笑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呵呵……她妈,妮儿让我看……看” 在连幼梅冰冷地目光中,姚长海说不下去了,只好挠挠头。 “姥爷,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事先知dào 妮儿有……”连幼梅说不下去了。 “云游的道士给你算了一卦,本来我们也不相信的。”刘淑英接着说道,“而事实证明都灵验了。” “妈……”姚长海搓着手着急地说道,干嘛告sù 她实情啊! “傻孩子!”刘姥爷拍着他的肩膀道。 “也就是说,这都是我的命。”连幼梅跌坐在炕上,抬眼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三人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结婚。” “因为长海真心稀罕你,非常的稀罕。”刘姥爷不忍心姚长海背负地太多,稀罕到愿意接受你的一切。 且看着连幼梅平静的接受,老人家也知dào 以她的聪明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了。 “是嘛!在知dào 的情况下,你们……”连幼梅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说道,“我要离婚。” 一句话听得三人就傻了,“没听清楚吗?我再说一遍,我要离婚。”连幼梅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什么?我们一家三口不是好好的,妮儿……我们做她的眼睛,耐心的教她认识这个世界。”姚长海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说道。 “耐心……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一辈子。”连幼梅嘲讽地说道,“你能做多久……与其到时候你厌烦了,抛弃我们母女,长痛不如短痛。” “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刘姥爷轻斥道。 “我说的不是傻话,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我就不耽误别人找第二春了,他可以去生个健康的孩子。”连幼梅硬起心肠道,“姚家能接受我们母女俩吗?” 不能生下男丁,还带着一个有残疾的孩子,未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不是连幼梅不知dào 好歹,而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苛刻。 此话一出刘淑英和刘姥爷看着姚长海,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宽容的。 姚长海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只是回眸时那深邃眼神中注满了柔柔的深情,看得令人动容。而连幼梅没有注意到,紧接着听到,他推自行车的声音…… “幼梅,别瞎想。长海肯定是回家商量了。”刘姥爷猜测道。“以姚家的家风,肯定不会抛弃你们的母女的。” “姥爷,妈妈,我想静一静。妮儿拜托你们了。”连幼梅起身失魂落魄、脚下虚浮地朝西里间走去。 连幼梅爬上炕,抱膝坐在炕角,把脸埋进膝盖中。 她从没有想过脱口而出的离婚二字,是这么的沉重,心是那么的痛,痛到无法呼吸。 相识近五年、生活在一起四年多,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似的,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 婚姻生活中少了两人的耳鬓斯磨,一天只有晚上两人才能见面, 回到炕上后, 就那样简单地脸对脸, 手拉着手, 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 有时候是工作上的喜悦, 挫折;有时侯是生活中的闲言碎语; 有时侯是柴米油盐;有时侯是风花雪月;有时侯他会讲个笑话逗她开心; 是慰济,是了解,是支持。 困过了头,却不想睡去. 生活原就是这么简单。 婚姻原就是这么朴素. 两人似乎老夫老妻一样堪破了痴男怨女的火热恋情, 只是固守着两个人的承诺。 一杯水,一顿饭,一个疼爱的眼神。一个温暖的拥bào ,浓浓地温情!而这一切,都来自平常生活中的每一点,每一滴…… 这一切戛然而止…… “大坏蛋,混蛋,狐狸,强盗、小偷。骗子把我的心还回来。”连幼梅失声痛骂道。 习惯了他的打呼声…… 习惯了用腿压在他的身上…… 习惯了在梦中被他惊醒…… 习惯了他一身的臭汗味…… 不知dào 什么从时候开始习惯他的一切, 连她自己都不知dào ,其实生命里早就习惯了有了他。 “大坏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就知dào 男人靠不住。”连幼梅不停地咒骂道。“走就走,谁怕谁。离了你我领着妮儿照样能过。” 可是这泪还是不由自主的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滑落。 && “爸,他不会一去不回头吧!”刘淑英听着女儿压抑地哭泣声,心如刀割道。 “不会!”刘姥爷斩钉截铁地说道。 “爸,你就那么肯定。”刘淑英挑眉道,眼中闪着点点泪花。 “那孩子是个只会做。而不会说。”刘姥爷沉吟道,声音即使泅水千年依然雄浑厚重!令人信服。“他是让人踏实的孩子。” “希望吧!”刘淑英不确定道。 “淑英,去做饭吧!”刘姥爷拍了拍自己膝盖道。 “爸,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饭啊!”刘淑英好笑地问道。 “吃,为什么不吃。放心,淑英,这天它不塌下来。”刘姥爷硬气地说道。 “知dào 了,爸,这日子还得过去下,咱得给孩子们一些时间。”刘淑英应道,抹了下脸,打起精神,换上一副笑脸。 && 蹬着自行车回姚湾村的姚长海此时的心里也不好受,也是满心的郁闷无处发泄。 “啊……”骑着车子的他如疯子似的大喊,“啊……啊……” 吓得路两旁下田的人,都以为遇到疯子了。 几年相处下来,还不了解俺的为人嘛!居然提出离婚,连幼梅你敢给俺离婚试试! 习惯了身边有你的味道,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样子,习惯了抱着你入眠!习惯了你在耳边唠叨?,习惯了你每天晚上翻书的声音,习惯了你身上淡淡清香味道……怎么舍得放手。 妮儿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你想就这么剥夺了他的权利想都别想。我知dào ,你在气头上,现在不和你计较,等这件事过了,咱们两个的账在慢慢算! 第86章 坦言 姚长海一路蹬着自行车回到了姚湾村,家里面很安静,坐在堂屋门墩上的正在搓麻绳的姚奶奶看见他终于回来了,起身道,“你咋现在才回来,取这个照片,需yào 这么久吗!准是看见妮儿她们俩舍不得回来了。” “你骑那么快干什么?瞧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姚奶奶把手中的活计放下,走到他身边道。 “咦……你怎么不说话。”姚奶奶抬眼看向他道,“你不舒服吗?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她嘴里嘀咕道,“这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娘,我有话要对您说。”姚长海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我们出去走走,找个安静的地方。” “我嘛!”姚奶奶指指自己,“有啥想说的在家不能说啊!出去干啥,家里又没有人。” “行,在家说也行。”姚长海说完就径直朝东里间走去。 姚长海进到屋内,拿起樟木箱子上的搪瓷大茶缸,看着里面有水,狠狠滴灌了*{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两口。 冰冷的凉水,让自己心绪一下子镇定了下来,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脑袋高速地飞转。 姚奶奶拍着衣服上的碎屑,蹬蹬的跟了进来。 “你喝什么凉水啊!不会兑点儿热的啊!这么冷的天,不怕胃受不了啊!”姚奶奶说着要拿起暖瓶,再给他倒些。“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啊!” 姚长海放下茶缸,“娘,不用了。”他指着炕道,“娘,您坐吧。” “这样更清醒。”姚长海自言自语道。 “你说啥?”姚奶奶一欠身坐到了炕上问道。 “哦,没什么?”姚长海摇摇头道。 “你想说啥子啊!瞧你严肃的样儿,俺怪害pà 的。”姚奶奶自说自话道,期望缓和一下气氛道。 姚长海看着她坐下,也坐了下来。中间放着一张炕桌,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姚长海长叹一口气,便默不作声了。 他这般作态,让姚奶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胡思乱想,“怎么了,是照片,照坏了,俺第一次照,没经验,不行的话再照,还是去刘家跟妮儿妈,吵架了。”她接着嘀咕道。“不该呀!你们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吵的起来。” “你说话啊!”姚奶奶心急道,“还是……” “娘,不是那样的。”姚长海沉声说道,声音低沉无力。 “那是什么?”姚奶奶瞪着眼睛看着他道。“为什么这么严肃?你快点儿说啊!想急死俺不成啊!” “扑通……”一下姚长海突然双膝跪地,跪在了姚奶奶的面前。 姚奶奶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赶紧上前扯着他道,“小五啊!长海,有什么事,你说啊!这是干啥啊!你别吓我。” “娘,您坐吧!”姚长海抬眼说道。长臂一使劲儿把老太太给摁到了炕上。“我说。” “娘,我决定开口说这件事,并不容易。不过即使我不说,过些日子您也会发xiàn 的。”姚长海轻叹了声道,“因为娘是个很坚强的人的!” 娘能在战争年代守着这个家,在艰难的岁月中。像牲口一样熬到解放,其心性可见一斑。 他撇过脸不敢直视姚奶奶,又道,“娘比起爹,更能承shòu的得住我接下来的话。所以我先告sù 你。” 姚奶奶目光如炬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俺知dào 了,你说吧!俺听着呢。”她顿了一下看着他慈爱地说道,“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解决了就可以了,只要有心,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小五你在生产队里惹麻烦了,还是上头给你小鞋穿了……” 姚长海摇摇头道,“不是的。” “那还是你背着妮儿娘,惹出啥……”姚奶奶继xù 猜测道。 “娘,您别瞎猜了。是妮儿的事。”姚长海赶紧说道,在让老娘瞎琢磨下去,估计他跟别人孩子都生出来了。 “妮儿能有啥事,她一个小月娃。”姚奶奶笑着说道,渐渐地笑不出来了,虽说解放了可现有的医疗条件仍然不高,小孩子夭折的也不少见。 “妮儿病了。”姚奶奶颤抖着手问道。 “嗯!”姚长海闷闷地点头道。 “很严重的病吗?没关系咱家有钱,多少钱都治,县里不行,咱到市里,市里不行咱到省里,省里不成咱去京城。”说着说着这眼泪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妮儿娘还好吧!”姚奶奶赶紧问道,这同是当娘的,她感同身受。 “不是,娘……”姚长海看着姚奶奶,好半天才道,“娘,妮儿的病没办法治,是天生的,眼睛看不见……” 姚奶奶身形晃了一晃,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炕桌,稳住身形,抬眼道,“你……” “是,妮儿的眼睛对光线没有任何的反应。”姚长海艰难地说道。“我今天才发xiàn 的……我不想瞒着你们,干脆都说出来。” “可是怎么可能,你和幼梅都非常健康,怎么孩子会是先天盲人呢。又不是近亲结婚,怎么会?”姚奶奶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 “娘,我没跟你说,跟幼梅结婚之前,我们去做了婚检,就是婚前检查,其中一项是精液常规化验,我的检查结果是精子活力低。”姚长海流着泪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姚奶奶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些,不过隐约猜出了妮儿天盲跟儿子有关。 姚长海撇着脸,没有敢直视姚奶奶,继xù 说道,“精子活力低下严重者会直接导致不育,即便是女性成功受孕,受精卵的质量也会下降,直接导致胎儿发育不良,造成死胎或者流产。” “娘,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对不起妮儿和幼梅,我知dào 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姚长海低下了头,眼泪滴滴滑落。滴在膝盖上,没入裤中,“对不起,娘。但事实已经这样了。” 姚长海吸吸鼻子,深吸一口气道,“你跟爹说吧!如果他让我死,我会去死的。” “你混蛋!”姚奶奶啪的一下给了他一个大耳瓜子,“这是男人该说的话吗?你想逃避你做父亲的责任吗?妮儿还那么小,又是那样,你让她们母女两个怎么可怎么活啊!”她使劲儿拍着他的身体,梳的一丝不苟的圆髻掉落下来,披头散发的,“你怎么能对爹娘。说出这样的令人痛心的话。” “娘,您不知dào ,幼梅要跟我离婚,回来的路上,我一头就想着扎进盘龙湖算了。”姚长海摸了把鼻子道。 姚奶奶抱着他恸哭道。“儿啊!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别忘了你还有嗷嗷待哺的妮儿呢!没有你为她,遮风避雨,受欺负了怎么办?” 姚长海看着姚奶奶哭那么痛,差点儿把实情说了,不过为了以后的生活,咬紧牙关咽了回去。在心中默默地念叨:对不起,娘。骗了你。 这是姚长海蹬着自行车一路回来,所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样以后,老婆和孩子,在这个家才有地位。 要是实话实话。虽然爹娘为人和善,但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不能冒这个险。 好半天,姚奶奶哭够了,抹了把脸道。“起来,跟我说说刘家怎么说的,他们知dào 病根在你吗?” 姚奶奶拉着他,母子二人坐到了炕上,姚长海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刘家不知情,幼梅以为是自己的错,把孩子生成这个样子,她很自责。所以幼梅吵着要离婚,不想耽误俺了。” “真离婚了再找一个,说不定还生不出来。”姚长海小声地嘀咕道,声音大小,正好让姚奶奶听进耳朵里。 “儿啊!你真的不能再……”姚奶奶抬眼问道。 “娘,你也想让我离婚。”姚长海猛地抬头说道,那样子很受伤,一脸的凄苦。 “不是,不是,你想差了。”姚奶奶赶紧摆手道,“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想着你跟幼梅不是生了一个,再生一个也有可能啊!” “娘,您能保证再生下来的是健康的。”姚长海抬眼看了她一眼小声道。 一句话说的姚奶奶默不作声了。 姚奶奶愣了好一会儿,“长海啊!离了吧!” “嘎……”姚长海僵坐在炕上,傻愣愣地,这到底是他说错了,还是事情出现了偏离,同意离婚。 姚奶奶没有看他接着道,“这纸包不住火,幼梅总有一天会知dào 的。把事说开了,这不是她的错,幼梅要是不想和你过了,就离了吧!妮儿既然是咱姚家人,就留下吧!俺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你照看几年,咱不能耽误幼梅了。” “娘,娘……”我的娘哎!姚长海哭笑不得道,怎么单单把爹娘实诚的性格这茬给忘了。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姚长海是有苦说不出,“娘,如果说开了,幼梅不愿意离婚了。” 姚奶奶双眸迸发出欣喜,“真要那样就太好了,妮儿就不会成为没娘的孩子了。” 没娘的孩子有多惨,看殷秀芹就知dào 了。 “娘,妮儿,我怕家里人说闲话,嫌弃她是个累赘。”姚长海把自己担忧说了出来,“我也怕别人看不起我,说我是个没种的男人。” “我看我暂时还是不要回来了。”姚长海偷瞄着姚奶奶继xù 道,“住在刘家也正好磨的幼梅回心转意,打消离婚的念头。还得尽早把房子盖起来,好接她们娘俩回来。” ps: 四更有些勉强,稍后加更一张。 第87章 姚家的反应(加更) “那好吧!”姚奶奶想了想道,“家里就交给俺吧!你在刘家也好,娘,希望,你带着幼梅她们母女俩一起回来。” “谢谢,娘。”姚长海搂了搂姚奶奶感激地说道。 “我现在拿些衣服就去,白天我会回来上工的。”姚长海说道,说着就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包袱皮,包了几件衣服和一样东西,推着自行车就出去了。 “娘!家里就拜托你了。”姚长海感激地说道。 姚奶奶把他送到了门外,“娘等着你带着幼梅母女俩一起回来。” 姚奶奶流着泪,捂着脸,看着姚长海蹬着自行车消失在她眼前。 姚长海蹬着自行车,不断地抹着泪,一路朝县城驶去。 && “唉……*{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姚奶奶叹了口气,朝院子走去。老天保佑,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回来,她在心里念叨。 姚奶奶手扶着膝盖一步步地挪回屋里,脱了鞋,爬上了炕,抱着枕头坐在炕上就这么默默的流泪。 坐了一会儿,抹了把脸道,“当家的快回来了,得起来生火了。”以手代梳,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麻利的盘了髻。 姚奶奶刚刚生着火,就听见门外的动静,“老伴呀!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呢。”姚爷爷放下手中的柳条筐道。 “娘,我回来了。”跟在姚爷爷身后的姚长山说道。“博远娘呢!还有秀芹、狗蛋儿他们呢。” “博远娘去翻咱的自留地了。”姚奶奶起身,给两人打了盆水,放在青石台上,“至于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而秀芹和狗蛋儿去十里村把户口迁过来,一大早就走了,估计快回来了。” “哦!”姚爷爷拍着自己的腿道,“今儿好累啊!好久没有烧火粪了。腿都酸了。” “进来吧!俺给你捏捏。”姚奶奶说道。 老两口一前一后进了东里间,跟在身后的姚奶奶,深吸一口气把泪给逼了回去。 “长山,你看一会儿火。”姚奶奶坐在炕上说道。 “知dào 了。娘。”姚长山搬个小凳子坐在了灶前。 姚爷爷平躺在炕上,姚奶奶双手捏着他的双腿。 “老伴啊!你今天不对劲儿,有什么事吗?”姚爷爷起身摁住了她地手问道。 “老头子,咱们出去谈谈。”姚奶奶起身道,后来又想到他一直叫嚷着今儿累了,便道,“算了,你累了,不要出去在家里说吧!” “好,今儿是真的累了。给我倒杯水。”姚爷爷笑着说道,手捶着自己的腿。 姚奶奶下炕,倒了杯热水放在炕头柜上,又盘膝坐回了炕上。 姚爷爷拿着搪瓷茶缸,喝了两口白开水后。便放在了炕头柜上。 姚奶奶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坐下吧!俺有话要说。” “什么啊!”姚爷爷盘膝坐在炕上,轻轻捶着自己的大腿道。 姚奶奶没有看他,眼睑低垂,长叹一声道,“老头子。咱俩都得长命百岁。” “呃……”姚爷爷上下打量着她,“这没头没尾的说啥呢?不过长命百岁,谁不期盼着啊!我倒是想,可也得老天爷同意。有道是: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说吧!啥事?”姚爷爷笑着说道。 “老头子,你要坚强点儿。不要被吓昏过去啊!”姚奶奶摩挲着自己的膝盖道。 “是会昏过去的事吗?”姚爷爷看着老伴儿道。 “嗯!”姚奶奶点头道。 “我不是被吓大的,枪林弹雨闯过来的。老婆子,不要担心,你说吧!是什么事。”姚爷爷猜测道,“那个淘气包。在学校跟人打架,把人家打伤了,家长找来了。” 姚奶奶摇头道,“老头子,你别瞎猜,不是那群猴崽子,是妮儿有事。” 姚爷爷笑道,“她一个小月娃,吃了睡,睡了吃,能有啥事,又没有冻着,得肺炎啥子的。” 医疗不发达的年代,肺炎可是会要人命的。 姚奶奶抬眼看着他,眼圈了闪着泪光道,“妮儿是病了,但没法子治,天生的,眼睛看不见。” 姚爷爷机械地转过脸,本来还扬起的嘴角耷拉了下来,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眼,震惊地看着她。 “你不懂什么意思吗?”姚奶奶挑眉道。 好半天姚爷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咒咱家孙女。那黑溜溜的眼睛是摆设吗?留着喘气呢!长海今儿不是上县城了,咦,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长海自己说的。”姚奶奶伤心地说道,“上午回来,扔了这个炸弹给俺,然后就回县城了。幼梅以为是自己的责任,害了妮儿。所以现在正闹离婚呢。” “等等,不是幼梅的责任。”姚爷爷耳朵贼尖,很快就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姚奶奶撇过脸,闭了下眼道,“不是,幼梅的责任,是咱家长海精气不足,造成的胎儿发育不良。”她抽泣地说道,“怀长海的时候,正是小鬼子大扫荡正疯狂的时候,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俺年龄又大,长海生下来,还没有猫大,俺以为都养不活了。长海变成这样,是俺得错……这辈子估计就妮儿一个孩子了。” “俺让他回县城和幼梅摊开来说,只希望老天保佑,俺真心不希望这个家散了。”姚奶奶抽泣道,“因为自己害了妮儿,他差点儿跳了盘龙湖。”说着,这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 外间呼哧……呼哧……拉风箱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娘,水开了,咋整啊!”姚长山坐在小板凳上,大声地喊道。 “娘,俺们回来了。”大娘和殷秀芹、狗蛋儿进了院子。“事情办好了,秀芹姐弟俩的户口已经迁到在大队名下了。” “那正好,老大,告sù 博远娘,做点儿面疙瘩汤得了,俺今儿有些不舒服,你爹也累着了,没事就别来打扰俺们了。”姚奶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 “娘,您哪不舒服,没事吧!”姚长山立马起身,站在帘子外道,“娘,我能进去吗?要不要我找田姑爷回来给你看看。”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姚奶奶说道。 姚长山扔下烧火棍,迎上进门的大娘便道,“博远娘,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田姑爷回来一趟,咱娘不舒服。” 姚长山边说边往外走道,“对了,水已经烧开了,咱娘说做点儿面疙瘩汤就成,还有别进去打扰老人家了。” 大娘一听,赶紧道,“那你赶紧去吧!家里有俺呢,你就放心吧!” 大娘看着殷秀芹姐弟俩道,“你们别进堂屋了,奶奶不舒服,别吵着她了,来回二十里路,你们歇歇吧!” “娘,那晌午饭。”殷秀芹赶紧说道。 “晌午饭,好做,不用你帮忙了,你爹已经把水烧开了。”大娘挥手让他们退下道,自个儿独自进了堂屋,搅面。 殷秀芹看着狗蛋儿道,“狗蛋儿,累不累,不累的话,扫扫院子,小点儿声。” 狗蛋儿摇头道,“姐,俺不累,俺扫院子。你忙吧!” 殷秀芹则收拾了一下家里的脏衣服去村里的井边洗衣服了,户口迁过来,她高兴的是可以挣工分了,就该忙起来了。 && “老伴儿。”姚奶奶轻声唤道。 姚爷爷深吸一口气道,“长海是怎么知dào 的。” “亲家姥爷告sù 他的,妮儿的眼睛对光线没有任何反应。”姚奶奶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事已经这样了,其他的都不重yào 了。”姚奶奶说道。 “得相信吗?不会弄错了吧!”姚爷爷不甘心地抬眼又问道。 “是他亲口说的,亲家姥爷不会那这个开玩笑。”姚奶奶认命地说道。 “妮儿还那么小,一天天的长大,懂事了。她要怎么活下去,要怎么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要怎么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呵呵……她看不见别人异样地眼光。”姚爷爷苦涩地说道。 姚爷爷红着眼眶道,“长海和幼梅怎么办,他们能……”有些事他不愿恶意地猜测。 老爷子这么大的年纪什么事情没见过,虽然是新社会了,可瞎子在这世上有多么艰难,他怎么会不知dào 。 姚湾村就有个女瞎子,甭说自己了,连带着她的哥哥都说不到亲事,快三十了才娶妻生子,结婚后人家头也不回的领着新媳妇儿就分出去了。 好在爹娘心善,在家里养着她,爹娘死后,就独自生活,鬼子进村时,逃跑时慌乱中跑错了方向,掉进了盘龙湖。 唉……旁人看得都心酸。 姚爷爷叹了口气,接着道,“以为这只能是别人家的事,没想到这事怎么会落到我们家,怎么会……” 姚奶奶握着他的手,朝他这边挪了挪道,“不管幼梅做出什么决定,咱们只要给予孩子支持就好,这是一辈子的事。也不要问为什么,这事不是孩子们的错,就当老天给咱的考验吧!”姚奶奶哭着道,“这些就够了,老伴儿,不是吗?” “唯一的是妮儿……”姚奶奶叹息道,“最无辜地就是她。” “妮儿用说吗?始终都是老姚家的孩子。”姚爷爷斩钉截铁地说道,“长海要是敢不要孩子,老子就不要他。” 第88章 姚家的反应(二) “可是妮儿这么小,根本离不开娘。”姚奶奶尽管心痛还是狠心说道,“最坏的打算还是让妮儿跟着她娘吧!咱们多去看看孩子。别到时候忘了她这个没用的爷爷、奶奶。” 两人抱头压抑着痛哭,姚奶奶抽泣道,“不要让咱们的孩子们像妮儿呆在黑暗里,咱们要给他们遮风避雨,给他们温暖的关怀……咱们要帮zhù 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呜呜……” && 哭过了,问题还得解决,姚奶奶深吸一口道:“估计长海已经到了县城了,不知dào 结果怎样?”满脸尽是担心。 “嗯!”姚爷爷道,“我们该做些什么?长海这是要无后了。” “不是还有妮儿吗?”姚奶奶说道。 姚奶奶故yì 说道,“还是老头子,重男轻女。” “妮儿……”姚爷爷苦涩〖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地一笑,叹息道,“老伴儿啊!你说的对,为了妮儿我们也得长命百岁。” “不是说,心里记挂,有牵绊的人寿命就长吗?”姚奶奶打起精神,调侃道。 “死不瞑目吗?”姚爷爷自我解嘲道,嘴角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娘,娘,您咋了。”田胜利站在帘子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姚长山把田胜利连拉带拽地给带了进来,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地,可见跑得有多快,心里有多着急。 “进来吧!”姚奶奶发话道。 姚长山和田胜利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姚爷爷道,“胜利啊!你来的正好,看看你娘。长山,跟我去趟刘家。”他说着就下炕提鞋。 “吃了饭在走吧!”姚奶奶也跟着下了炕。 “是啊!爹,面疙瘩汤已经做好了。”大娘见他们出来,起身道。 “不了,现在就走。”姚爷爷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家的长辈得见见面,有啥想法都敞开了说,合计出来一个辙子。 “长山,我记得队里不是去县里送山货。咱们搭他一趟便车。”姚爷爷忙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装车,半个小时后咱在出发,爹,您就吃点儿东西吧!”姚长山应道。 “行了,别糊弄我,车早就装好了。走吧!”姚爷爷说道,心里还不知dào 这个老大,什么时候都是早早的做足了准bèi 工作的。 除非是突发事件。 姚爷爷说着披上大棉袄就出了堂屋,姚长山拿着军大衣。还有两个人的帽子在后头追着,一起去了打麦场。 马车早就停在了那里,大白马和枣红马养得倍儿精神,后面的大车已经装的满满当当的山货,捆绑的结结实实的。 姚长山先扶着姚爷爷坐在车辕上。然后自己绕过车子,坐在另一边,抽出插在车上的赶车的鞭子道,“爹,您坐好了。上面的丑的可抓紧了,咱要出发了。” “长山大哥,俺抓紧了。你就挥鞭子走吧!”丑的坐在山货上面,就是压货的。 姚奶奶不放心叮嘱道,“他爹,已经发生了,就别憋屈了自己,也别生孩子们的气。也别自个儿生闷气。知dào 了吗?” 姚爷爷挥挥手,“嘚……驾……”姚长山轻轻挥起鞭子,马儿开始嘚嘚的跑了起来。 姚家人看着他们父子俩走了才慢慢地往家里走。 田胜利边走边问道,“娘,这发生什么事了。爹走的这么急,连晌午饭都不吃了。”而且听岳母大人最后一句话,这分明有事,且不是小事。 “田姑爷,麻烦你把长青叫回来。俺有事跟你们说。”姚奶奶叹了口气说道,脚下一软…… “娘……”大娘和田胜利眼疾手快地扶着姚奶奶,不然还真摔倒了。 “娘,发生了什么事。”田胜利觉得事态严重,直接问道。 “叫长青回来,一块儿说。”姚奶奶摆摆手道,“你去叫长青回来,趁着午休这一会儿。俺有博远娘扶着呢,没事。” “那好吧!娘我可走了啊!”田胜利松开了姚奶奶。 “他姑父,家里有我呢,你赶紧去喊他姑姑回来吧!”大娘挥手道。 田胜利是拔腿就跑了,大娘搀扶姚奶奶,两人相携回了家。 大娘把姚奶奶安置在炕上,“博远娘,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你去把致远娘,叫过来,俺有事说。” “是!娘。”大娘说道。 姚奶奶摆手道,“你爹和长海都不在,也别往里面端了,等长青和田姑爷回来,就在这外间吃吧!” “是,娘。”大娘支起小木桌,看见殷秀芹端着木盆走了进来,便道,“秀芹啊!衣服洗完了,叫狗蛋儿一起进来歇会儿,等你姑姑和姑父一起吃饭!” “知dào 了,娘”殷秀芹拧着衣服道,“狗蛋儿,放下锄头歇歇吧!” “哦!”狗蛋儿放下手中的锄头道,他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扫完地就开始,拿着锄头翻院子外面的土地。 院子里地已经被他给翻完了,所以就向外发展。 田胜利也把姚长青给急急忙忙地拉了回来,两人是跑回来的,大冬天愣是跑出了一身汗! 在村子里上学的小萝卜头儿们饿了一上午了,放了学,就撒丫子往家里跑,灌饱了自己后,就三五成群的拿着自己自制的工具去溪边捞鱼去了。 “这群猴崽子,吃饭跟打仗似的。”大娘摇头轻笑道。“就惦记着玩儿呢!真能捞上来鱼。” 大娘看着姚奶奶放下碗筷,也赶忙扒拉两下碗里剩下的疙瘩汤,放下空碗,“娘,俺去叫弟妹过来。” “去吧!”姚奶奶起身进了屋。 姚长青手捧着碗,捣了捣田胜利的胳膊,“怎么回事?” 田胜利手忙脚乱地赶紧捧好了手中的碗,“哎哟!你轻点儿,差点儿把碗给打了。” “碗都拿不好。”姚长青白了他一眼道,“咱娘咋了,这脸色好难看,你没给咱娘看看。” 姚长青进门就发xiàn 气氛不对,老娘在。也不好意思问,所以一走,她就赶紧追问田胜利。 “咱娘心里有事。嘘……我也不知dào ,不过一会儿就知dào 了。”田胜利小声地说道。 少顷。大娘跟三大娘一起走了进来,“三嫂。”田胜利和姚长青起身道。 “小姑子,他姑父也来了。”三大娘打招呼道,“大嫂,这是咋了,把大家都召集过来。”她小声地问着旁边的大娘道。 “都进来吧!”姚奶奶唤道。 “娘,碗俺来洗吧!奶奶叫呢。”殷秀芹抢过大娘手里的碗筷道。 姚长青则拉着大娘就进了屋,“娘叫咱们呢,快点儿。” “秀芹也进来吧、”姚奶奶说道。 “哦……俺也进去啊!”殷秀芹指指自己道,三大娘说道。“碗筷一会儿再洗,赶紧进去,别让奶奶等着了。” “大嫂你进去吧!碗我交给我洗吧!”姚秋粟抢过她手中的碗筷道。 “姐,你进去了,这俩碗俺洗了。”狗蛋儿说道。 “那好吧!”殷秀芹放下碗筷。直起身,跟着进了东里间。 “都坐吧!”姚奶奶指了指炕道。 大娘、三大娘、姚长青和田胜利都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而殷秀芹则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 “娘,您说吧!啥事把我们都给叫过来。”姚长青担心地说道。 “娘,有啥烦恼的事?”田胜利试探性地问道。 “咦,我爹和大哥呢!”三大娘这才发xiàn 家里少了俩人。 田胜利说道。“爹和大哥去县城了。” “这时候去县城,有啥重yào 的事,连饭都顾不得吃。”三大娘不解地问道。 姚奶奶低垂着头道,“你爹和你们大哥去找亲家姥爷了。” “娘,到底什么事,这不年、不节的。去找亲家姥爷干啥呀!”姚长青着急地问道。 姚奶奶抬眼一一看向众人道,“妮儿不管如何都是俺们老姚家的孩子。” “娘,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妮儿不是老姚家的孩子,她能谁家……。”姚长青在姚奶奶凌厉地眼神下,挠了挠头。呵呵一笑道。 姚奶奶眼神扫了一圈在座的人,接着说道,“妮儿是个不一样的孩子,她的眼睛先天看不见。” “噗通……” 坐在炕沿上的殷秀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娘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是的。” 殷秀芹不好意思地朝众人示意,才又小心翼翼地坐回了炕沿上。这次紧紧地抓着炕沿,实在奶奶说的话太吓人了。 “娘,你在说什么?”姚长青提高声音道。 “俺说的还不够清楚。”姚奶奶说道。 “娘,您的意思是妮儿是瞎……瞎……。”三大娘惊叫道。 大娘赶紧捂着三大娘地嘴道,“娘,你别见怪,实在这事太令人震惊了。” “呜呜……”三大娘瞪着她,大娘松开了手,三大娘赶紧说道,“对不起,娘,我刚才失言了。” “俺不希望有下次!”一向慈爱和善的姚奶奶一脸的严肃眼神凌厉一一扫向在坐的众人。 “娘,不会的,不会的。”众人忙摇头表示。 “娘,俺们疼她还来不及呢。”姚长青赶紧说道。 “小舅子他们两口子怎么样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田胜利则冷静地问道。 “两口子为这事各自自责,说是自己害了孩子。”姚奶奶哭着道,年轻的时候,再苦再难都没有这么哭过,今儿好像是一生的泪水都流干了。 第89章 乌云散尽 “娘,这怎么可能,小弟和弟妹两个身体很健康的。”田胜利抬眼疑惑地看着姚奶奶问道。 “俺不知dào ,长海说错在他,他婚前检查来着,说是精……精什么的低下。”姚奶奶对那些也不懂,只说了大概。 不过身为医生的田胜利一听就明白了,没想到小舅子,有这个病,这病可大可小,以现有的医疗手段,也不太好治啊! “爹和大哥就是因为这个事去县城的。”三大娘说道。 “嗯!”田胜利说道,“我们目送爹和大哥走的。” 姚奶奶再次看向众人,“俺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也请不要说出来,假如他们一家三口能回来,希望你们像以前一样,不要露出同情、蔑视或者异样的眼光。”她接着严厉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出去。” “娘,您说什么呢!”姚长青嚷嚷道,“我们心疼还不来及,怎么会那么不近人情的。” > “那是当然!娘,你放心吧!”大娘附和道。 其他人也纷纷保证,还和以前一样。 “好了,就这事,你们晚些时候,告sù 孩子们,心里有个准bèi ,几个小的就免了吧!等大一点儿再说。”姚奶奶抹了把自己脸道,“这日子还得照样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挥挥手道,“行了,都走吧!俺要歇了。” 大娘他们陆续地退了下去。 姚长青直接扯着田胜利到了后院道,“胜利你给我说说长海婚前检查,是怎么回事?” 刚才只听见老娘模模糊糊的一句,为了怕老人家伤心,她没敢细问,一个炸弹扔下来,已经把人给炸的人仰马翻了。 谁还敢问细问怎么回事? 田胜利附在她的耳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姚长青听着、听着这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情。“没想到。小弟。” 田胜利则拉着她的手拍拍,最后拥bào 着她,拍拍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出来。” 姚长青哭着道,“怎么会这样,小弟和弟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姚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姚长青失声痛哭,不能自已。 田胜利拍着她的后背道,“长青,这不是他们的错,也许这是老天爷的给的磨难呢!” “长青,只准你再哭一次。尤其是看到妮儿后,不准掉眼泪。咱们要笑着活,比谁活的都好。”田胜利眼圈里也蓄满了眼泪,笑着说道。 “嗯!”姚长青松开他,手背抹去眼泪。 “长青。下了班后,咱们去县城看看小舅子他们两口子吧!发生这样的憾事,他们需yào 更多的支持。”田胜利把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认真地说道。 “好!”姚长青说道,“走吧!到点儿了该上班了。” 夫妻俩走到前院,向大娘告辞后,没去打扰姚奶奶。就走了。 大娘和殷秀芹坐在堂屋的石墩上,一个纳鞋底,一个搓麻绳,“秀芹,这事,晚上回来你告sù 博远吧!” “是。娘。”殷秀芹搓着麻绳,头也不抬地应道,“娘,你也别太伤心了。” “不伤心,以后咱们都得打起精神来。这日子照样过!”大娘用袄袖子蹭了一下双眼道。 难怪上次妮儿被阳光照在脸上,眼睛也不知dào 眯起来,原来是对光线的刺激没感觉啊! 唉…… 三大娘则摇头叹气地回到了生产队,一片乌云飘来遮住明媚的太阳,不过很快灿烂的阳光穿透一切,露出耀眼的光芒。 && 姚奶奶则和衣躺在炕上,想着老头子、长海那里也不知dào 咋样儿了,真心焦急啊! 却说姚长海骑着自行车,一路疾驰到了县城,院门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大开。他直接推着车子进去,车子直接靠到石榴树上,蹬蹬三两步跨上台阶,跨过门槛。 “姥爷、妈,幼梅呢!”姚长海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在西里间。”刘淑英赶紧说道。 “长海……”刘姥爷担心地叫道。 “放心,姥爷、妈,我不会和幼梅离婚的,她想都别想。”姚长海给他们一句令他们安心的话,直接推开了西里间的门。 “你又回来干什么?离婚吗?”连幼梅手抱双膝抬起头来,力持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憔悴!”姚长海吓了一跳,“我才离开多久,你怎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你别过来,我们现在就去离婚。”连幼梅起身道。 “离什么婚啊!”姚长海气急败坏道,“我现在就让你死了这条心。” 姚长海从兜里掏出火柴,擦亮,然后又从怀里拿出自己珍视已久的东西,点燃…… “你烧的什么?”连幼梅猛的起身,又跌坐在炕上,长时间一个姿势坐在上面,腿麻了。 “烧得我们两个的结婚证。”姚长海笑的好不得yì 道,“没有了它,我们就离不成了。” 他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坚定地表达着他死也不离婚。 “你这是何苦?”连幼梅知dào 这家伙有多珍视这两张结婚证书,从拿到第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一直都是他收着的。 姚长海平静地看着结婚证燃尽化成一堆灰烬,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抬眼望着她,深邃的目光坚定且深情。 “我们不可能再有孩子。”连幼梅颓丧地说道。 他走上前来,坐在炕沿上,轻声地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是比起没有孩子的人来说,我们有妮儿就够了。”他接着笑道,“老姚家传宗接代的还少啊!大哥和三哥家的加起来九个男丁。” “妮儿身有……”连幼梅难过地别过脸道。 “我知dào ,她是我们的女儿。”低沉地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道。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没有过多的花言巧语,已经胜似千言万语。 姚长海握着她的双手道,“幼梅,事情已经这样了,多想无益,改变不了现实。平静地接受它,好吗?我们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嘴角勾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声音低沉温柔,目光更是柔情似水,令人沉醉其中。 连幼梅扑到他身上,抱着他,“你这个傻瓜,笨蛋,这是要背一辈子的‘债’。” “我愿意,背着你们两个我愿意。”姚长海紧紧地抱着她,傻气地说道。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汲取着彼此的体温,默默地流泪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一室静谧,灿烂的阳光穿过乌云,洒落一片,暖意洋洋,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意。 姚长海松开了她道,“我们哭过这一次,就再也不哭了。”粗糙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嗯!”连幼梅点点头,伸手擦擦他的脸,“我们出去,别让姥爷他们担心。” “好……”两个人相携出去。 “姥爷!妈妈……”连幼梅嗔道,“你们多大了,还学人家偷听。” 刘姥爷老怀安慰道,“看样子你们没事了。” “没事了?”连幼梅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着?命中注定,就认命呗!不过这好日子、歹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当然往好的方面想了。” “你能想开最好了。”刘淑英抓着她的手高兴地说道。 “姥爷,妈,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心了。”姚长海看着二位老人道。 “只要你们能想得开,我们没事。这下不用担心妮儿成孤儿了。”刘淑英喜极而泣道。 四个大人又哭又笑的,“哎!你这傻小子,没跟亲家说吧!”刘姥爷拍着他地肩头问道,“免得亲家跟着担心。” “姥爷,我坦白了。”姚长海挠着头道,“总之你们别担心,没事的。娘说盼着我带着幼梅母女俩一起回姚湾村。” “你坦白了,你都说了。”刘淑英惊讶地问道,都坦白了,还盼着她们娘俩,那亲家可真是…… 刘淑英别脸,抹了下脸。 “有人吗?亲家姥爷在不在。”院子外传来姚爷爷的声音。 “我爹咋来了。”姚长海震惊道,然后对连幼梅说道,“总归一句话,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爹娘会非常高兴的,姥爷、妈、幼梅你们别胡思乱想。” 话落姚长海就跨过门槛,掀开帘子出了房间,“爹,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姚长海看着姚长山手里拿着鞭子搀扶着姚爷爷一起进来,眼眶一红,泪差点儿又落了下来,他实在太不孝了,让老人家这么担心。 “亲家公,她大伯,快请进,快请进。”刘姥爷出来赶紧说道。 “爹,大哥,对不起。”连幼梅叫道。 姚爷爷摆手道,“说什么傻话,这又不是你们的错。” “亲家公,她大伯,大老远的跑来,快请进。”刘淑英说道。 “亲家,真是对不住了让您特地跑了一趟。”刘姥爷抱歉地说道。 “为了这个兔崽子,应该的。”姚爷爷叹声道,嘴里嚷着兔崽子,语气中的关怀、牵挂可一点儿不少 “姥爷,亲家母我还赶着车呢!得先把山货送到收购站,一会儿我在过来。”姚长山赶紧说道,免得爹生小弟的气,即便知dào 爹这是做给亲家看的,他也不愿意。 “正事要紧,你忙吧!”刘姥爷说道。 第90章 余波(一) “呃……那个,小弟、弟妹,妮儿的事,我知dào 了。”姚长山挠着头,闷闷地说道,“你们别太伤心了,我也不太会说话,总之有什么事,你们说一声:妮儿还有这个大伯呢!” 姚长海搂了搂他的肩膀感动道,“谢谢,大哥,我们没事了。” “谢谢,大哥。”连幼梅感激地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姚长山拍拍他地肩膀道,“你不知dào ,这一路上吓得咱……我的手直哆嗦。” 姚家男人的感情深沉内敛,被老大差点儿拆穿了,老脸有些挂不住,于是姚爷爷赶紧催促道,“行了,说那个干啥,赶紧办正事去。” 姚长海闻言别过了脸,为了他的事,爹大老远的亲自跑来。 姚长海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这要是把老爹,吓出个好歹来,他真是该死!紧握地双手,骨节泛白,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深吸一口气,才回过头来。 r /> 被催的姚长山说道,“那亲家姥爷,亲家母、爹,长海,弟妹,我走了。” “我送你。”刘淑英把姚长山送出了小院,再回来时院子里已经没人了,都进屋了。 && “妮儿呢?”姚爷爷担心地问道。 “在屋里呢!”刘姥爷说道,几个人进了东里间,妮儿正睡的香呢! 姚爷爷坐在炕沿上颤抖着手,摸了摸妮儿,看见她挥手,又撤回了手。 “幼梅、长海,妮儿很乖,对吧!”姚爷爷轻声说道,怕自己声音太大,吵着妮儿了。 “是,爹。”两人一起说道。 “那你们还怎么闹离婚啊!让孩子没了爹妈呢!”姚爷爷突然变脸,沉着一张脸。呵斥道。 那生气地样子,吓得坐在他旁边的刘姥爷都一哆嗦。真是没想到,慈眉善目地亲家,还有怒目金刚样子。 ‘噗通……’姚长海和连幼梅双双跪下。姚长海挺直了脊背道,“爹我们错了,再也不会闹离婚了。“ 姚爷爷凌厉地眼神扫向连幼梅。 连幼梅赶紧道,“爹,我们一时想差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不离婚了。” “不离了。”姚爷爷问道。 “不离了!”两人点点头道,“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 “起来吧!”姚爷爷换上一副温和地面孔道,这变脸的速度让打开天眼的妮儿咂舌。 “以后遇事说事。没有这过不去地火焰山,千万别跟我说离婚,咱家不允许离婚。”姚爷爷说道。 “是,爹!”两人应道。 “幼梅啊!真是谢谢你了,你能原谅这傻小子。还能跟他继xù 过下去。”姚爷爷起身郑重地说道。 “爹,是我该谢谢他,他……”连幼梅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姚长海打断道,“爹,咱不提这事,行不。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揭开呢!” 男人嘛!即便是谎言,自己说自己,也不愿意一直让人提起来。 “好好,不提了。”姚爷爷招手道。 连幼梅疑惑地看着他,听着爹的话不对味儿。他到底跟爹娘咋说的。 “亲家姥爷,真是让您老操心了。”姚爷爷感激地说道。 “只要他们好,操些心不碍的。”刘姥爷慈爱地看着孩子们道。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希望孩子过得好的心是一致的。 “亲家,爸。为了孩子们的事,还没有吃饭吧!咱边吃边聊如何?”送走姚长山进来的刘淑英说道。 “听你的。”刘姥爷笑道,“去把我珍藏高粱酒拿出来,我和老弟喝上两杯,庆祝咱们家重获新生,希望这日子越过越好。” “你们不知dào ,这事搁在心里好久,真是……今儿总算说开了,好在孩子们没有让我们失望。”刘姥爷老怀安慰道。 “对不起,姥爷,以后不会了。”连幼梅泪涟涟的说道,光顾着自己伤心 ,都忘了身边的亲人比她更痛苦。 “好,好!”刘姥爷拍着她地手道。 “幼梅,出来端饭。”刘淑英在外面喊道。 “哎!”连幼梅应道,转身出去。 姚长海则拉着妮儿身底下的小褥子,往里面拽了拽,腾开地方,放下炕桌。 连幼梅把饭菜端了上来,四个菜,量足足的,焖了一大锅米饭。 姚爷爷心里嘀咕着,这是算准了我们会来啊!不过这还用算,发生这么大的事,当家长的能不来啊! 好在总算‘和平’解决了。 吃完饭,刘姥爷说道,“长海、幼梅跟亲家回去一趟,跟亲家母陪不是去。指不定亲家母在家怎么担心呢!” “是,姥爷。”连幼梅应道。 姚爷爷感激地看了老哥一眼,他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爹,我回来了。”姚长山在院子外喊道。 “大哥,回来了。”姚长海出去把他迎了进来道,“大哥,吃了吗?”想必中午急着过来,爹都没有吃饭,他哪里有时间。 “妮儿他大伯,我给你留着呢!吃完饭再走,正好也让幼梅喂喂妮儿。”刘淑英说道。 姚长山看亲家母安排地头头是道,无从拒绝。 连幼梅抱着孩子去了西里间,她得抓紧时间喂妮儿。 姚长海则替他大哥说道,“谢了妈,还是妈想得周到。”他接着道,“妈,您坐,我去端。” 他去厨房的灶上把饭菜端了过来,一个大海碗,碗口大的一个成人能当帽子使了。上面是菜,下面是米饭。 有点儿盖浇饭的味道。 “大哥,吃吧!”姚长海把饭菜炕桌上,又递给他筷子。 姚长山抄起筷子,也顾不得那么多,西里呼噜地往肚里倒。 “丑的呢!他吃过了吗?来得急……”姚爷爷突然想起来问道。 “爹,他带着干粮来的,我死拉活拉的,他死活不进来。”姚长山无奈地说道。“现在在街门口的马车上呢。” “那爹,我倒碗热水给他。”姚长海起身说道。 “行。赶紧去。”姚爷爷挥手道。 十分钟,紧紧十分钟,姚长山连米带饭一起下肚了,一抹嘴道。“爹,咱赶紧走吧!回去还忙呢!” 刘姥爷起身道,“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刘淑英看着幼梅抱着孩子出来,接过孩子道,“幼梅早去早回。” “妈,放心吧!我会和她妈一起回来的。”姚长海粗糙地手指摸了摸妮儿,轻声道,“妮儿乖,爸爸很快就回来。” 连幼梅则俯下身,亲昵地亲了亲妮儿的额头。“妈妈很快就回来。” 在场的几位老人,彼此相识一眼,欣慰地点点头。 姚长海和连幼梅穿戴整齐后,就跟在姚爷爷身后出了家门。 “丑的,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姚长山解开缰绳道,“我们马上就走。” “也没多久,俺刚刚吃完,这碗还给你们。”丑的见人来了,下车辕把空碗递了过来。 刘姥爷接过空碗,看着姚长山赶着马车,上面载着姚爷爷、连幼梅和丑的。姚长海蹬着自行车慢慢消失在街口。 刘姥爷才转身回了院子,这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一半了。往后的日子才真zhèng 是考验人心、人性的时候。 && 轻快地马蹄声声,走在回姚湾村的路上,与来时的忐忑难安地心情相比,如今这心情就像是阳光一样灿烂,像这回春的大地一样‘喜笑颜开。’ 姚奶奶在屋内躺了一会儿看着天色就出来坐在门墩上和大娘一起等着去县城的人回来。 农家妇女这手里闲不住。姚奶奶手里拿着麻绳和高粱杆,纳锅盖。 “娘,俺爹他们回来了。”听见马铃儿响声,大娘赶紧站起来,喊道。 “走……”姚奶奶扔下东西起身道。 两人相携着蹬蹬地往外走去。当看到姚长海和连幼梅的身影时,喜极而泣。 姚爷爷抬眼看见老伴儿和儿媳妇,笑道,“进去吧!你娘来接咱们了。” “娘!”两人跟在姚爷爷身后迎上前去,正好迎到了家门口。 姚奶奶站在台阶上握着两人的手道,“回来就好。” “娘!”连幼梅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不怪你们,妮儿……”姚奶奶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妮儿的眼睛天生的没有办法,能怎么办,只能这样活下去。嗯!” “娘!是我的错了,对不起。”姚长海难过地说道。 “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你娘俺也不完美,对吧!”姚奶奶接着道,“不管怎么样,你们做的很好,并没有因此放qì 彼此,咱们大家一起照顾妮儿,好吗!咱们应该高兴不是嘛!” “爹、娘以后不要因为我们而再哭了。”姚长海笑着说道,“剩下的由我们来承shòu。” “当然,妮儿是你们的责任,你不养,谁养,这俺可代替不了你们。”姚奶奶拍着他的肩头道。 “是,娘。”夫妻俩一起说道。 “今儿你们叫娘的声音特别悦耳好听。嗯!”姚奶奶抓着两人的手,三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笑道。 “行了,看你们的样子,俺就不多留你们了,赶紧回去吧!妮儿还等着你们呢。”姚奶奶笑着说道。“俺等着你们抱着妮儿一起回来。” “那,爹娘,大哥、大嫂我们走了。”姚长海说道。 “行了,赶紧走吧!”姚爷爷挥手道。 姚长海蹬着自行车,载着连幼梅连家门都没有入就走了。 有了孩子,当娘的就不自由了,就像是风筝似的,时刻被线拽着。 ps: 感谢紫夜幽恋、ym22的粉红票!! 第91章 余波(二) 姚家人看着他们小夫妻俩消失在眼前,“走了,都别再门口站着了。”姚爷爷挥手叹道。 “哦!”一行人有的进了家,有的去了生产队,总之该干嘛,干嘛! 东里间,老两口盘腿坐在炕上,姚奶奶看着卸了心劲儿的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姚奶奶挪了挪靠近他,握着他的手道,“老头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要再拉着脸了,打起精神来。”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给孩子们做坚强的后盾吗?这样让孩子们看见,可不好。”姚奶奶又说道。 “是啊!”姚爷爷叹了口气道。 姚奶奶松开他的手,拍着他的膝盖道,“像个男人似的别像个娘们似的,唉声叹气的,别这么没精打采的。” 姚爷爷无奈道,“不知dào ,想想长海,想想妮儿,就是浑身没力qì 。”r /> “怎么心里还有疙瘩。”姚奶奶抬眼问道。 “没有,没有疙瘩。”姚爷爷摇摇头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啊!”姚奶奶一副少来的样子。 “是哦!我就是觉得,孩子们未来的艰辛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姚爷爷叹口气道。“说的简单,喊喊口号容易,真zhèng 的考验在后面。” “即使再无奈也没有办法。”姚奶奶略微提高声音道。“接受吧!别让孩子们难过。打起精神来,别得咱们没法帮zhù 他们,起码这个还做得到吧!咱们不是还要长命百岁的嘛!” “行了,我知dào 了。”姚爷爷说道。 “如果你没力qì 的话,俺可咋办啊!”姚奶奶重新握着他地手道,“都说夫唱妇随,今儿你就随俺一回吧!” 姚爷爷拍拍她地手道,“知dào 了,我随你。打起精神来。让我整理几天,相信一切会好的。” “行,在妮儿他们回来之前,老头子你有的是时间。呵呵……”姚奶奶笑道。 姚爷爷笑着拍拍她的手。能怎么办?这日子不还得过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 && 天刚刚擦黑,田埂上,“大哥,你等等我!”姚清远在后面紧紧追着调侃道,“真是新婚燕尔,迫不及待地回去看媳妇儿呢!” 姚博远疾步快走,不理会身后的调侃,猛然间顿住脚步,幸亏姚清远急刹车。不然两人非得撞上不可。 “大哥,你要停下来也知会一声啊!”姚清远差点歪倒在麦田里。 “清远和你商量个事。”姚博远回头道。 “啥事,瞧你严肃的别吓我。”姚清远拍拍自己的胸道。 姚博远不看他搞怪地样子,继xù 说道,“今儿不是发工资吗?我想拿出钱来。给爷爷、奶奶扯布做身衣服。” “应该的,应该的。咱新年做的中山装不是爷爷、奶奶让给咱的嘛!”姚清远说道。 “另外我想,每个月拿出工资的三分之一交给咱娘。”姚博远说道。“现在咱们在家里住,家里少了咱俩这个壮劳力,工分挣得就少了,口粮就分得少。吃、住都在家里,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渐渐大了。需yào 用钱的地方多。”他抬眼看着他道,“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姚清远心里那个肉痛啊!这钱还没有捂热呼呢!就飞走了。 他硬着头皮争取道,“可是大哥,你结婚了,我还得留着点儿结婚呢!” 姚博远轻蹙了下眉头想了想道。“这样吧!你把零头给咱爹、娘,余下的20自己攒着娶媳妇儿。我呢!就给个整数10块。” “成,成,谢了大哥。”姚清远挠着头又道,“那大哥多不好意思啊!” “行了。就像你说的,你不是还没结婚的嘛!”姚博远接着道,“再说了,谁让我是家里的老大呢!” 有一点他没有说就是,他娶了秀芹还带着弟弟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姚博远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个月咱们就紧吧着点儿!” “知dào 了。”姚清远说道。 两人加快脚步一溜小跑地回了家。 “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两个大小伙子地嗓门老远都能听见。 “小声点儿……”大娘赶紧出来挥手道。 “咋了,娘,发生了什么事吗?”姚博远看着她的脸色不对,赶紧追问道。 “你先回屋,让你媳妇儿说给你听。”大娘接着道,“清远跟着我进来,娘有话跟你说。” 殷秀芹听见姚博远和二叔回来,就去端洗脸水了。 “博远,洗洗脸,再说。”殷秀芹接着又看向姚清远道,“二叔。” “嗯!”姚清远轻哼一声,点了点头,就着木盆洗了洗脸,也洗了洗手。 就这殷秀芹也高兴了不少,嫁进来一个星期,二叔虽然没有冷言冷语,但也没给她好脸色。 “博远,进来俺有话跟你说。”殷秀芹泼了水,就朝屋里走去。 姚博远洗完脸,顾不得擦就跟着殷秀芹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会这样?”姚博远听了她的话后,一屁股坐在炕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她道。 “这个具体俺也不太清楚。”殷秀芹说道。“爷爷、奶奶现在为了小叔、小婶的事很伤心。” “我去看看,”姚博远起身,就往外走。 殷秀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别,别去打扰爷爷、奶奶。你心里知dào 就成,别再提起,不然提起一次,伤心一次。” “也对!”姚博远又坐了回去,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消化了她扔来的炸弹。 姚博远抬眼道,“对了秀芹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俺听着呢!”殷秀芹坐在他旁边道。 “我今儿发工资了26块。” “这么多?”殷秀芹不敢置信道,说着就算起来道,“一个月26,一年就是312块,俺多卖些力挣的工分就算不够咱们吃,你贴补下来。一年咱也能存一百多呢。” “你的算术还挺麻溜的。”姚博远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殷秀芹羞涩地一笑道,“俺不太识字,也就算术好,随便加减乘除。俺都能回答上来。” “嘿嘿……”她傻笑挠挠头道,“跟着生产队的会记学会打算盘,然后就不知dào 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能算出来。” 姚博远有些意wài ,不过现在不是探明这个的时候,他又把布料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应该的,”殷秀芹点点头道,现在那身中山装可是让她压箱底的舍不得拿出穿。 “还有,就是我也成家了,以后要给家里交生活费。咱们三口可都吃住在家里。”姚博远认真地说道。“我也挣钱了,总不能还白吃白住吧!” “嗯!应该的。”殷秀芹又道,“这些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有啥和俺商量的。” “你是咱家的掌柜的,剩下的钱。得交给你。”说着姚博远把钱掏出来,数了一下,递给了殷秀芹。 殷秀芹心里一酸,眼眶一红,这泪刷的一下掉下来。 “你哭啥啊!”姚博远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嫌钱少了。” “不是,不是!”殷秀芹赶紧摇头道。“俺没有想到,你对俺这么好,信得过俺。”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媳妇儿钱不交给你交给谁,有事不和你商量,和谁商量啊!”姚博远理所当然地说道,“咱爹娘。就是这么相处下来的。” “快把钱收起来,我去把钱给爹娘。”姚博远转身出了房间。 “等等!博远!”殷秀芹抽出一块钱递给他道,“男人出门在外,兜里不多有少也得装点儿钱。” 姚博远转过身看着她微微一笑,接过钱揣进了兜里。回身出了房间。 殷秀芹摩挲着手里剩下的九块钱,这上扬的嘴角,幸福的笑容,甜腻腻死人儿。 && 姚博远站在帘子外道,“娘,我进来了啊!” “进来吧!”大娘提声说道。 大娘抹了把脸,抬眼看着姚博远道,“你媳妇儿给你说了。” “娘,您也别伤心了。”姚博远安慰道。 “大哥,这真是晴天霹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姚清远摇摇头,不敢相信,好好的温馨的三口之家,顿时被炸的‘粉身碎骨。’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后我会多照应着点儿。”姚博远说道。 “行,有这份心意就成。”大娘欣慰地笑道。然后又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姚博远开门见山道,“是这样,娘,我上班了也挣钱了,一个月26块,我想着一个月给家里交十块,弟弟妹妹也渐渐大了,需yào 用钱的地方多。还有就是我发工资了,扯一块布料做好衣服给爷爷奶奶做礼物。” “博远,真的长大了,想法不错。娘没问题。”大娘眼眶一红,感动地说道。 “只是娘,你们想要衣服的话,明年春节,儿子发了布票也攒下钱了也给你们做一身。”姚博远遗憾地说道,这日子还是紧巴巴的不富裕。 “大哥,爹娘也有我的份儿。”姚清远巴巴地说道,“嘿嘿……娘,我还没有结婚呢!我一个月交六块成不成。当然衣服,春节我也给娘做一身。”他抬眼道,“哦!大哥,我也要孝顺爹、娘的。” 大娘看着两个长大成人的儿子,乐得合不上嘴,“行,娘知dào 你们孝顺。” 姚博远把钱给了大娘,“布料,娘你看这扯吧!这个我们也不懂。” 姚清远也把钱给了大娘。 “对了,娘吃完饭,我想去看看小叔、小婶。”姚博远说道,“白天没有机会,只能晚上去了。” ps: 感谢灵——儿投的粉红票!! 第92章 余波(三) “行,早去早回。”大娘闻言赶紧说道,“那咱们赶紧吃饭吧!” 儿子能想到且这样有心,大娘心下真是感慨不已,老辈人说的好,成家立业,果然懂事了。 这好像和懂事挨不上边吧! 一家人就该这样! 姚博远转身出去叫道,“秀芹,你在哪儿,吃饭了。” “俺还房里。”殷秀芹闻声回道。 “你怎么还在房间。”姚博远挑开帘子进去了,发xiàn 殷秀芹手里攥着钱,坐在炕上。“你怎么不把钱放起来啊!” 殷秀芹抬眼看着他如见 救星一样,“俺不知dào 放在哪儿,俺怕耗子要是咬了怎么办。” 姚博远哭笑不得道,“小傻瓜。”他抽开炕头柜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个圆形,有成人巴掌大的,铁皮饼干盒子,打开,“呶!放在这里不就得了,耗子再厉害也咬不开铁皮吧!” 姚博远摩挲着饼干盒的盖子,这饼干盒子是小婶第一次来家里,正式拜见家长时带来的,饼干吃完了,就成了众小辈的争抢对象,最后放在他这里,放弟弟、妹妹们的宝贝——各种零食,或者自制的玩具。 保存的如此完好,可见他们这些孩子们有多珍惜。 没想到现在…… “对哦!还是你聪明。”殷秀芹接过他递来的饼干盒子,“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盒子。”她上下打量着盒子,“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傻瓜,赶紧装吧!”姚博远叹息一声道。 殷秀芹把钱放了进去,然后从他手里拿了盖子,盖好,又放进了抽屉里。 “走吧!吃完饭,我和二弟去县城一趟。”姚博远起身说道。 殷秀芹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进了堂屋。 殷秀芹和小姑们摆好碗筷,吃饭的时候。姚清远极力的炒热气氛,这一顿饭才算安安稳稳地吃下去了。 “致远来了。”大娘看见门口的人唤道。 “大娘,我来找爷爷、奶奶的。”姚致远表明来意道。 姚奶奶闻言道,“致远啊!进来吧!” 姚致远朝大娘点头示意。随后进了东里间,“爷爷,奶奶,大伯,我想去看看小叔和小婶,想问问博远哥、清远哥去不去。” “你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儿了,去吧!早去早回。”姚奶奶闻言慈爱柔和地说道,眼神里满是欣慰。 “是爷爷,奶奶,爹、娘。那我们走了。”姚博远起身说道。 姚博远他们三人走了出去,迎面来了三大娘和三个孩子,身后是追出来的几个小弟和姚夏穗、秋粟。 “大哥,告sù 小叔、小婶还有妮儿,我们都等着他们回来。”姚修远说道。其他的孩子们也齐齐点头。 “我们把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留给妮儿。”姚振远扯着姚博远的衣袖说道。 “行了,我知dào 了,你们的意思我会转达的。”姚博远说道。 三个人披星戴月的一路跑步前进,“大哥,前面的背影好熟悉。”姚致远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黑影说道。 “说话的是姚致远吗?”走在前面的田胜利停下来回身喊道。 “是姑父、姑姑。”姚清远笑道,三个人立马跑步追了上去。 “你们三个也去看你小叔和小婶。”姚长青问道。 “姑姑、姑父也是……”姚博远说道。 “是啊!咱们一块儿走吧!”田姑爷拍着姚博远的肩膀叹息道。“真是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姑父……”三个人齐齐叫道。 “好了,不提了,不提了。”姚长青拍着田胜利的胳膊道,“赶紧走吧!” 五个人疾步朝县城走去。 && “砰砰……”敲门声乍起,姚长海挑眉道,“这么晚谁还来啊!” “去开门吧!妮儿她姑姑、姑父和哥哥们来了。”刘姥爷抬眼望着院子说道。 “我姐和博远他们?”姚长海披上棉袄就出了房门。疾步穿过小院,打开街门,“姐真的是你们,还有清远,致远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家里说了。想了想虽然不能做什么?还是来看看,小叔、小婶还有妮儿妹妹。”姚致远说道,声音圆润悦耳动听。 姚长海激动地一下子抱住了他们三兄弟,“谢谢。”眼睛明亮有神地看着身后的人又道,“谢谢姐姐、姐夫。” “小舅子,我们是妮儿姑姑、姑父。”田胜利拍着他的肩头道,来看看应该的。“但凡有什么事,尽管吱声。” “小弟……还有我们呢!”姚长青红着眼眶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叔,我们是一家人,妮儿妹妹也姓姚,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姚清远轻笑道。“这么就感动了。”他接着调侃道,“不让我们进屋啊!” “快进来,快进。”姚长海松开他们,转身领着他们进了屋。 “太姥爷,婶子,小婶,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三兄弟齐齐说道。 “姥爷打扰了。”姚长青接着说道。 “怎么会,这么晚还让你们跑一趟,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连幼梅站在炕前说道。 “妮儿呢!”姚致远问道。 “在这儿呢!”连幼梅抱起了妮儿,“妮儿,这么晚,姑姑、姑父,哥哥们来看你了。” 妮儿被摇晃地睁开眼睛,姚致远弯腰看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眼睛居然看不见。 “妮儿,记得致远哥哥的声音吗?”姚致远笑着说道。 被打搅好梦地妮儿闻言,打开天眼看了过去,面容清秀,额前的飘逸的刘海,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尖尖的下巴,还有一点可爱的婴儿肥。 咦……好迷人耶!越看越有味道。 紧接着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教堂里。上帝面前姚致远和另外一个人彼此互带着戒指,拥bào ,画面唯美,动人。可妮儿的嘴巴越张越大。最后还留下了口水……怎么会这样…… 妮儿吃惊得是口不能言,盘膝坐在炕上的刘姥爷看着姚致远骨骼清奇,起了收徒的心思,看着他的更是面相频频点头,当医生最为合适。 印堂开阔,眉清目秀,眼神清澈如水,内心善良。三停均称,五官端正,身上更多了几分独来独往的飘逸潇洒之气。 致远的头发浓密。这个性踏实,有责任心,发丝柔软,为人聪明细心。 额高而饱满,心性坚强。意乱情迷的机会自然较少。 耳朵齐眉,思想正经,不会多想龌蹉的事情。 位于鼻翼两旁的斜纹称为法令。法令深长,代表自制力强,会管束自我行为,不易行差踏错。 眼肚平伏,表示男性功能正常。并不沉迷。 难得的好相貌,可是刘姥爷囧了,唉!不得不叹了口气,果然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怎么会这样,这样发展下去,可是会被定为流氓罪的。 可是妻妾宫显示的是色泽清明。婚姻和睦,简直是奇了怪了。 命宫有伤痕,注定的劫数,躲过去了一生无虞,躲不过去则乃短寿之相。 罢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人。收他为徒,济世行医,看淡了生死,希望能救他一命。 姚博远和姚清远轻轻地逗弄了妮儿几下,和姚长海他们又聊了几句闲话。 “给我抱抱。”姚长青伸开胳膊道。 “长青……”田胜利双眼瞪的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 “怎么,不可以吗?”姚长青挑眉道,“还是嫌弃我粗手粗脚的。” “不会,不会,她姑姑,怎么会呢。”姚长海说着,朝姚致远使了个眼色。 姚致远把妮儿递给了姚长青,她抱着胖嘟嘟的妮儿,一时间感慨万千。 其他人也是心情万般滋味在心头,这是她姑姑第一次抱妮儿。 田胜利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在喜欢孩子,甚至躲着孩子,同事请满月酒,都是他大老爷们儿去。 唉…… 姚博远抬眼看了下桌上的座钟道,“太姥爷,姥姥,小叔、小婶,时间不早,我们该走了。” 姚长青把孩子递给了连幼梅,“抱好,我松手了啊!” 她姑姑还真是心细,连幼梅说道,“我抱好了。”姚长青这才松开手。 “嗯!明儿一早你们还要上学、上班。是该回去了。”刘姥爷和善地笑道,“致远,你在县里上高中,今儿就别回去了。” “太姥爷……”姚致远随即就想拒绝道,他不回去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做呢! 姚清远却道,“留下吧!给三婶挑水的事,我忘不了,就一晚上何必在跑一趟呢!至于书本我让其他人帮你拿来。” “对呀!留下吧!”姚博远也附和道。 姚长海也极力挽留道,“留下吧!厢房有的是地方,保管冻不着你。” 众人劝说姚致远不得不留了下来。 姚长海和姚致远送走了姚长青两口子,姚博远和姚清远才转身回房,连幼梅正在给姚致远铺炕。 “致远,我们就在对屋,有事叫我们。”连幼梅起身说道。 “知dào 了,小婶。”姚致远点头应道。 安置好后,姚长海又检查了一遍街门,房间的窗户才回了房间,今儿也够累的,心力交瘁,大家伙躺下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天没亮连幼梅就先起来做好了早饭,一家人吃了早饭,姚长海才蹬着自行车回了姚湾村。 临走时把取照片的条子给了姚致远,让他放学后,去一趟照相馆,取回照片再回姚湾村。 一切归于平静,太阳照常升起,地球照样转,这日子照样过。 ps: 感谢琪燃mm、书友16022633投的粉红票!! 感谢淡雨思涵打赏!! 第93章 新的开始 军营某地 刚执行完紧急任务回来的姚长河打开家里寄来的包裹,严肃紧绷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这是照片……” 满是老茧的手,颤抖着轻抚着照片中的每一个脸庞,爹的皱纹又多了,他的老幺都长这么大了,稚嫩的脸庞,灿烂的笑容,跟梦到的一样,是老子的种。 “老姚,看什么呢!”不请自来的人直接进了房间,可见两人的关系之好。 “哇……这是……”他好奇地探头看道。 “照片,我家的!这是俺爹,大哥、小弟、妹婿,侄子……还有我的孩子……”姚长河点着照片上的人一一介shào 道。 “唉……看来你几年没回家,怕你忘记家里人长啥样,全家福都给你寄来了。”他一拍脑门,咋呼道,“等等,不对呀!老姚,怎么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啊!”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这个我也不知dào 。”姚长河抬眼也是满脸的疑惑,他又翻起包裹,一样样的掏出来,只有一张照片。 “啧啧……嫂子可真疼你,又给你寄鞋来了。”他是满脸地羡慕。 姚长河更是直接拖掉脚上的布面胶鞋,穿上了布鞋,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还是这鞋穿上舒服,轻快。”心里那个美。 “德行!欺负俺媳妇儿不会做鞋啊!”他看着姚长河臭美的样子,白了他一眼道,“言归正传,我听说上面给了两个陆军军事学院的名额……” 姚长河摇摇头,“我不成,我的学问没你高,那一个里面指定有你。”所以他的心态坦然的很,上面点名是谁就是谁。 参军之前他只是在扫盲班里认得些字,泥腿子出身,参军后,一直在队里学习。哪儿像眼前的人正经的大学毕业的。 虽然他也知dào 。上军校的话,他的级别能在进阶。 一切服从上级,这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姚长河拍拍肩膀道。“别想那么多,决定权又不在咱的手里。” 他叹口气,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让嫂子随军。” 姚长河也叹了口气,“咱这的条件太艰苦了,你嫂子和孩子过来,我怕还不如家里呢!再说致远上了高中,咱这儿最近的高中也在十几公里开外呢!我可不想耽误孩子们了。” 姚长河坐了下来,“别说我了,你呢!” “唉……你都不想嫂子来。我家那口子就别提了。”他摆手道。 姚长河轻轻一笑,他倒是忘了,老搭档的爱人可是娇小姐,没吃过苦,来这里更不适应。 “在等等吧!等条件好了。在申请吧!”姚长河无奈地说道。 && 日子在平静中缓缓滑过,?正是阳春四月中旬了,阳光明媚,草长莺飞,气温转暖,草木萌动,天气清澈明朗。万物欣欣向荣。 春风温柔的拂过姹紫嫣红的山野、绿油油的麦苗,将淡淡的野花青草香带进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妮儿深吸一口气,能闻到野花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刘家小院里,刘姥爷正在打理眼前巴掌大的一块菜地,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种豆。 人道:春雨贵如油,昨夜一场喜雨,让刘姥爷也省了浇地了,吃完早饭就开始种瓜种豆。 连幼梅搬着小凳子坐在长廊下,纳鞋底。而旁边就是竹摇篮,里面躺着妮儿,正在晒太阳呢! 自从摊牌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样,一切是那么平静、安宁。 俗话说,三个月的孩子,认满家。妮儿目不能视,其结果就是家里的大人,不断在形容东西的样子。 “太姥爷要种黄瓜,豆角,西红柿、南瓜……黄瓜呀……”连幼梅清脆悦耳的声音又起,不断的碎碎念道。 喂喂……你们够了吧!这真是瞎子摸象…… 唉!妮儿轻声一叹,真是难为他们了,抗议无效,只好忍着吧! 为了他们如此的费心劳力,妮儿每次都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珍贵笑容。 何为珍贵?修真世界的妮儿可是冷情冷心。 妮儿扶额,前世的她马不停蹄,几乎为了修liàn 而存zài ,修行艰苦、寂寞不说。 单单时时刻刻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斗争、倾轧,这警觉心就时刻提着,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 修真世界人与人之间的险恶和世道的艰难,就像普通人会为了宝物自相残杀,见财起歪心,互相欺诈,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灵石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险,门派里面互相压迫,光天化日残杀同门。 人们不再是单纯的好与坏可以区分,前一刻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后一刻背后捅刀子的事,时有发生。人情之间薄如纸,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你笑的出来,笑也只是苦笑、冷笑、皮笑肉不笑……罢了! 唉……今世重来一遍,闲的她都能养虱子了,不闲能干什么,话还不会说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管她曾经有过怎样的经lì ,修为有多高,现在她也只是襁褓中的婴儿,毫无力量且身有缺的婴儿。 目前的情况来说,安心的呆着,顺便继xù 试着导气入体。 && 从古至今,盖房子是人一生中要做的大事之一。盖得房子是否利于居住,能否利于家人的健康以及子孙后代的繁衍是否兴旺,这些成了人们的愿望。 一般情况盖房子大都是安排在农闲,姚长海赶在春忙前已经建好了框架,不过上梁,由于春忙推后了半个月。 盖房子前,姚长海请了阴阳先生测测宅基地,定下宅基并择一个吉日动工。开工的那一天,姚长海还请来信得过的瓦匠师傅放样,样放好后,姚家又准bèi 好的三牲即肉、鱼、蛋,外加连根的葱,一起放在尺盘里,端置在样房的堂屋中,然后点上香和蜡烛敬拜菩萨,以图个吉利。随后就开始放鞭炮,挖根脚,请来的男帮手们,便哼着夯歌抬夯,夯实着根基。? “明儿是不是该上房梁了。”正蹲在地上播种的刘姥爷头也不抬的问道。 上梁可是大事,通书上说: 上梁有如人之加冠。 “是,今儿早上长海走的说的,明儿上梁,请先生算过时辰的。”连幼梅轻蹙下眉头说道。 姚长海这段时间可是累坏了,早上天不亮就走了,甭管多晚都回来,这是用行动表示他的不离不弃。 连幼梅知dào 春耕兼盖房,再加上两头跑有多累,可是怎么说那头倔驴怎么说就是不听。 看得她痛在心里,却也甜在心里,别提这滋味儿有多难受了。 更另连幼梅感动的是,在县城上高中的姚家孩子,时不时的来看看妮儿,编些草编的蚱蜢,野花做的花环……给妮儿玩儿,借此表达他们对妮儿的喜爱之情。 && “呵呵……”刘姥爷笑道,“眨眼间房子就快盖好了。” “全村男人出动还不快吧!她爸说因为有春耕,这还算慢的了,这要是赶在农闲的时候,一个星期就能盖好框架了。”连幼梅笑道。 在姚湾村只要是盖房子的大事,全村的壮劳力都会上前帮忙。真是一家盖房,全村帮忙,体现了乡民们的团结友爱。 刘姥爷起身,拍了拍手里的土道,“明儿没事,咱们去姚湾村如何?” 盖房确切的说未来自己的居住地方,怎么能少得了他这个玄门中人去布置一番呢! “那感情好!”连幼梅眉眼含笑道,“我也想带着妮儿回去看看。趁着天热了,也该带小家伙儿出去走动走动。” 连幼梅每个月都回趁着去农场领工资的时候,转回家看看,妮儿还小带着不方便。这一住两个多月姚家人早想妮儿了。 “妮儿,明儿咱们去看看爷爷、奶奶、大伯、大娘……”连幼梅放下手中的针和锥子,食指轻轻拂过她胖嘟嘟地小脸。 妮儿咿咿呀呀地说道,当妈的自动解读为乐意之至。 第二天天公作美,天气晴好、阳光灿烂,姚长海天没亮自己蹬着自行车先回了姚湾村,而刘姥爷、连幼梅和妮儿则在太阳出来后,搭着公社的顺风车,马车一路朝姚湾村驶去。 清明时节,麦长三节。小麦即将孕穗,油菜已经盛花,马车行驶在去姚湾村的黄土路上,道路两旁杨树已经青绿青绿了,杨树外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绿油油的长势非常好的冬小麦。 天气转暖,妮儿第一次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暖暖的春风,轻抚着脸颊,好舒服。 回到姚湾村,离上梁还有一段时间,妮儿他们直接进了姚家。 两个多月没看见小孙女,可把老姚家给高兴坏了,围着妮儿团团转。而刘姥爷自有姚爷爷招待,两人进了东里间唠嗑了。 “俺得天,两个月没见,妮儿真是大变样。又白又胖,真漂亮。真想是年画里抱着大红鲤鱼的大胖娃娃。”大娘抱在手里,“你娘都喂你什么了,把你喂的胖嘟嘟的,抱在手里可真够分量。” 三大娘笑道,“瞧这胳膊,这腿胖乎乎真是如藕节似的,真是讨人喜爱。” ps: 稍后三更 第94章 上梁(加更一章) “娘,我抱抱,我抱抱。”姚夏穗看着玉雪可爱地妮儿伸手也要抱抱。 大娘把妮儿递给了她,姚夏穗竖着抱着妮儿,“娘,妮儿可真沉……” “呸呸……”姚奶奶赶紧呸道。 吓得姚夏穗一惊,手一哆嗦,三大娘眼疾手快的接着妮儿,这要是掉在地上,摔出个好歹来,那可真是…… 三大娘把妮儿递给了连幼梅,“抱好了。” “谢谢,三嫂。”连幼梅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姚奶奶地反应吓着姚夏穗了。 “夏穗,小孩子不能说沉。”大娘拉着姚夏穗到了一边,才解释道。“俗话说:死沉,死沉。就是说人死了才能说沉,所以不能说小孩沉。” 大娘揉揉她的脑袋道,“没事,知dào 了以后不说就成了。”她接着又道,“刚才没吓着你吧!” *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 “娘,怎么没吓着我,差点儿把妮儿给摔了。”姚夏穗现在还心有余悸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少逞强了。” 姚家的女人们围着妮儿说东说西的,直到姚文远跑进来道,“爷爷、奶奶要上梁了。” && 上梁是建房最主要的一环,时间应择于“月圆”、“涨潮”时辰进行,取合家团圆,钱财如潮水般涌来之意。 上梁时选择辰卯交接时,在房屋构架做成后,各种木构架竖起,开始上梁,上梁时作为主家的姚长海摆上一丈红布,七支香缚于丈杆,一丈五尺红布缠绕五尺杆,取一斗米,一盏菜油灯,剪刀、尺各一把,七支灯心点七个火头置放于房屋正中香案上。 姚长海还取来一只大公鸡放在厅堂中间位置,师傅便开始举行仪式。 连幼梅早就去帮忙了,而妮儿被刘姥爷抱着。站在人群中妮儿打开天眼,真是乌压压的一片人群。 好像全村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来看上梁了。妮儿纳闷。这有什么好kàn 的。 “嘘……都别说话了仪式开始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主持仪式的泥瓦匠师傅,先点燃了七盏油灯,拜上香烛大声地念道:请鲁班师徒,敬土地——一双龙烛照青天,照见天上鲁班仙,鲁班先师亲身到,带来伏羲好帮手。九龙头上放光芒,照见东南西北方。东山土地来送宝,西山土地来扛梁。上起中梁别无事,土地公公坐两旁。 挂中梁八卦图——斧头一响。天地开张。请来鲁班,眼张四方,梁落何处?鲁班弟子驾马去,金斧伐回造满堂。 瓦匠师傅手提雄鸡和酒壶喝彩祭梁,呼起“伏羲”。倒提金鸡,手起斧落,金鸡溅血并齐声唱颂彩词—— 金鸡头上血淋淋,刹神见血退千里。 下面的群众齐声叫:好啊! 那声音震耳欲聋,吓了妮儿一哆嗦。 “乖,不怕,不怕……”刘姥爷轻拍着妮儿道。声音柔和安定,见妮儿安静下来,继xù 看这乡土气息浓厚的上梁仪式。 金鸡头上血旺旺,刹神见血走忙忙。好啊 一步碰倒五尺丈杆(好啊) 二步碰到倒墨斗曲尺(好啊) 三步碰到金、木、水、火、土。(好啊) 伏羲:东边起发!起——发(好啊) 人——丁——兴——旺。(好啊) 打开鸡冠取宝血,(好啊) 一祭天,(好啊) 二祭地。(好啊) 三祭师傅鲁班艺,(好啊) 四祭午尺分长短,(好啊) 五祭曲尺关四方,(好啊) 六祭凿子铁锤响叮当(好啊), 七祭泥架两面光(好啊)。 天地师傅都祭了。鲁班弟子祭门梁—— 一祭梁头万里红朝,(好啊) 二祭梁肚国家富强(好啊)、 三祭梁腰角带飘飘(好啊) 四祭中央太极图(好啊) 太极图上出彭祖(好啊) 彭祖寿高八百八,…… 妮儿听的是瞠目结舌,上梁确实热闹,这年月无论何时地就连上梁,也不忘国家富强挂嘴上。 喝彩声很长,而小工用长长的麻绳系住中梁的两端,寓意着日子红红火火、长长久久。木匠和瓦匠师傅则利索地爬上两堵掺墙上,在鞭炮的炸响声中,弓着腰缓慢地吊起中梁,担放进梁柱上的槽榫,槽榫里插着红花。 随着木匠师傅喊出“人丁兴旺”的结束语的时候,上梁的程序并没有真zhèng 结束,作为主家的姚长海把备好的东西,交给木工师傅,而他拿着糖块儿和红枣、从上面大把大把的往下扔,当然还有四个寓意特殊的四个大馒头。同时还放着鞭炮和伴随着喝彩声,下面的小孩哄抢着,热闹的很! 骑在中梁上的木工师傅喊道,“俺手里的可是东方馒头,那个抢回去养儿子。”说着扔了出去。 几百号人在地上挣抢,那场面非常热闹.壮观,又风趣与滑稽,纯属是一场闹剧,但人们开心快乐。 与小孩子争抢的不通,围观的大人们就会去拼命挣抢,挣抢最利害的当属东南西北四只大馒头。 开始扔糖、枣还有馒头时,刘姥爷就抱着妮儿远离的人群,远远地看着如此热闹地场面。 刘姥爷也不管妮儿是否听得懂,慈祥地声音响起:“没娶老婆的男青年抢到东方馒头,会喜讯畅通,找到好媳妇,女青年抢到会嫁个好婆家;结了婚的男女青年抢到东方馒头,则会生养儿子;其他人抢到东南西北方位馒头,都能财运亨通,发家致富。西方的馒头据说:抢回是去生养女儿。一般年青人不会去抢。东方馒头抢回家放在菩萨像前供着,由妻子一人慢慢吃完,老人们讲保准生儿子。 ” 哼哼……封建迷信、重男轻女。 直到此时整个上梁的过程才算得上圆满地结束,已经十点了。 上梁不仅仅是农村盖房子的一道工序,而是寄托了农家人安居乐业的美好愿望。上完梁还得摆酒席,答谢乡亲们。 上完梁还要铺上瓦,一色的青瓦铺到顶。当然这些就不是今天一天能干完的,剩下的青瓦,姚长海还打算修补一下姚爷爷的房子,眼见着雨季要来了,早早的做好防范。 && 刘姥爷和连幼梅带着妮儿吃完上梁的大烩菜酒席,刘姥爷就抱着妮儿去了还没盖好的新房。 连幼梅作为主家,可不能轻省了,况且已经‘躲懒’了不少日子了。 刘姥爷看着姚长海严格遵照他的吩咐盖房子,不住的点头。 房屋成前窄后宽呈正梯子的形状,居住此屋的主人不但福而且贵,还必定在社会上轰轰烈烈。 他怀中的妮儿也打开天眼,不由的细细看起了未来自己的家。 眼前这座盖了一多半的房子,在妮儿眼里好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光泽, 温暖的像阳光,很舒服。 这乃是天地之间的阳气,聚拢起来灰蒙蒙,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则是阴气。 阴阳五行之说存zài 于古老的东方文化中,中医就讲究阴阳调和,阴阳之说,是存zài 的,只是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 且很多人被西化了的脑袋,只知dào 一是一,二是二喽! 妮儿又细心看了一遍,看出了些门道,不愧是玄门中人,不但化解了煞气,还使得宅子成了藏风聚气的最佳的居住环境。 风水学热衷追求天时、地利、人和的“天人合一”融洽境界。“藏风聚气”是理想模式,取的是负阴抱阳的格局,这种格局基本上是坐北朝南的方位。 这也正与位处北半球的大地的最佳朝向是一致的。但由于地段不同,不一定都达成最佳朝向,所以风水师有时多依地形走向而适当偏转建筑的朝向角度,切合地利。 风水学中讲究“藏风聚气”,这四个字可谓道尽内中“天机”。现代科学表明,人体外表存zài 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气场,它由人体本身产生的能量流不断流动形成,这种能量流所交织而成的维持生命所必需的“气”。 这种气场喜聚不能散,相当于给人体穿了一层“盔甲”,加了一层保护层。若是这种气场散失到一定程度,人体就会受到外界不良因素的侵袭而致病。这种“气”在人休息进入睡眠时最弱,也最为外界不良因素所侵入。 有人做过实验,在空旷的地方睡眠比在室内睡眠时,围绕在人体周围的“气”要微弱。古人在居住环境上下了一个断语:“宅小人多气旺”,这与人体气场在外环境中的聚与散的理论不谋而合。 理想环境的“四灵”之地,风水学概括为“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服”。用的是“后、前、左、右”的相对方位,而不是“东、南、西、北”的绝对方位。这也就为因地制宜提供了较大的回旋余地。 “嗯,不错,不错。”妮儿观察后点点头,心里腹诽,果然深谙风水之道。 “小家伙,你懂什么。”刘姥爷看的有趣,轻点她的鼻尖道。 “哼哼……小看人!”妮儿撇撇嘴,咿咿呀呀地抗议道。 别忘了她可是魔修宗师,望气之术,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小儿科。 第95章 新政策 姚长海迎面看见刘姥爷和妮儿,满脸笑容地疾步赶了过来,“姥爷,这样的话,赶在六月份应该能搬进来。”他接着说道,“我尽快的把炕盘好,这样烧起来,能尽快的把房子给烘干了。” “来,让爸爸抱!”姚长海伸开了双手,“今儿忙的,还没有抱抱妮儿呢。” 妮儿闻言朝他伸过去了双手,乐得姚长海都找不到北了。 姚长海很非常在意妮儿,对她的一举一动非常的关注,他发xiàn 妮儿虽然目不能视,但听力超出了同龄人,甚至比他这个成人都高。 不如此细心是发xiàn 不了的。 “姥爷,院子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姚长海单手抱着妮儿,指着放着建筑材料的庭院。 “院子里路用鹅卵石铺,种一颗葡萄树,葡萄藤缠藤,象征亲密,炎热的夏季时也可在葡萄荫下纳凉消暑,这可是一个十分惬意的事哦!”刘姥爷笑道。 /> “嗯!妮儿明年中秋可以吃葡萄喽!”姚长海乐呵呵地笑道。 “另外种一颗槐树,就种在房子的西北方。”刘姥爷说道。 古代朝廷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于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 住宅的西北方有大树属于大吉,此位有大树可保护此住户的人,会带来全家幸福的若不知这一点把大树砍掉,可能会有绝子绝孙的大祸。 “我们这家里多种榆树,有榆钱可吃。只有村口有一颗老槐树,那树龄可是久远了。”姚长海好奇地问道,“这槐树有何说头没有。” 刘姥爷笑道,“这槐树在风水上被认为是‘禄’,其木质坚硬,是众树之中品位最高的树木,所以在镇宅方面不错。且有槐花可以吃哦!” 刘姥爷接着道,“后院开垦菜地。在整个鸡圈,种桃树、枣树都成。前院也是有土的地方都给我平整成菜地,不浪费一寸土地。至于种什么,你比我在行。” “是!姥爷。”姚长海应道。 至于风水阵。等他住进来,再布置也不迟。 “姥爷!小舅子,你可不能忘了我那边啊!”田胜利急急忙忙地说道。 “放心吧!姐夫,忘了谁都忘不了你。”姚长海笑着说道。 “另外压水井的位置。”刘姥爷轻轻刮着下巴接着说道,“左边是青龙位,属阳;右边是白虎位,属阴。所以,左边的井水叫做阳水,又叫龙水,右边的井水叫做*。顾名思义。阳水或龙水都是充满活力与朝气的水,一家人饮此水便会人丁兴旺、家运昌隆。” “还有这么多说道。”姚长海抱着妮儿走了两步,“姥爷你做主在哪儿打井。” 刘姥爷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走动了几下。“就这里吧!” “好嘞!”姚长海抱着妮儿站在打井的位置上,“她姑父。做个记号。” 田胜利直接在地上钉了木锥子。 “嗯!”刘姥爷点点头接着道,“好了,没什么要说的了。妮儿爸,要严格按照图纸施工,院中的建筑物,不可随意更改。” “嗯!”姚长海重重地点点头。 庭院中的建筑、作为庭院风水的组成部分,关系到整个家居风水的好坏。 而家居中的方位。与家庭成员一一对应,对其上的建筑物进行改建、拆除,就会对与其对应的家庭成员造成不利影响,所以切不可随意。 家居方位与家庭成员的对应关系为:西北——父亲,西南——母亲,正东——长子。东南——长女,正北——中男,正南——中女,东北——少男,正西——少女。 “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然凉气下来,妮儿的小身板可受不了。”刘姥爷笑道,“很快就能一家团聚了。” “姑父,小叔,我爹来信了,爷爷叫呢!”姚振远飞跑了过来高兴地叫唤道。 闻言田胜利和姚长海抱着孩子就朝姚家奔去。 “爹,三哥来信了。”姚长海闯进东里间高兴地问道。 “是啊!来信了,信里说要去上军校了,看样子今年过年应该一准儿回来。”姚爷爷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似的。 姚奶奶伸手抱着跑的满头大汗地姚振远,更是乐不可支道,“离家这么多年,终于咱们振远也能见着爹了。” 三大娘看着孩子们,更是喜极而泣,“振远,信里还说,照片都收到了,他都好好的收着呢!” “娘,爹是不是看了照片,一眼就能认出我来。”姚振远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 “是!你爹一定能认出咱家振远。”姚爷爷揉揉他的小脑袋道。 对于这个惊喜,全家人都喜不自禁。 妮儿闻言看着大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居然是爷爷、奶奶齐上阵,痛揍那个没见过面的三伯。 这……这是怎么回事,喜极而泣可以理解,怎么也不会是,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拿脚踹的境界吧! 很快这画面一闪而逝,妮儿轻皱着眉头,前景不妙啊! “恭喜了,老弟。”刘姥爷笑道,虽然只是短暂的团聚,也总比几年了见不着面强。 “呵呵……同喜,同喜。”姚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那天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刘姥爷把妮儿放到炕上,用包被包好了,然后抱起来道。 “那好,我就不留你们了。”姚爷爷起身跟着他们出去。 回去时妮儿他们继xù 搭着便车,这一回是骡车,回了县城。 姚家人看着骡车消失在村口,才转身回家。 “长海呀!要加快盖房子的速度。”姚爷爷边走边说道,“早点儿让妮儿回来。” “爹,放心吧!我一定加快速度。”姚长海保证道。 && 初夏的傍晚凉见习习,舒适宜人。 橘红的晚霞,刘家小院的菜地里,十几根黄瓜、丝瓜、南瓜、西红柿支起了架子,绿叶点缀着青嫩的枝,细香葱、香菜、菠菜、绿油菜已经成熟了。等待主人采摘。 刘淑英坐在长廊下,她正在做妮儿夏季要穿的衣服,淡粉色的纯棉布小裙,真是粉嫩、粉嫩耶! 因为是纯色。所以她正在绣花,绣黄绒绒俏皮可爱的小鸭子。 自己什么时候穿过粉丢丢的颜色……妮儿满脸的黑线。 纯棉布具有良好的吸湿性和透气性;布面光泽柔和;手感较为柔软;应该说纯棉布的性格是随和型的吧,无论裁剪和缝制,它一点都不会让刁难你。 刘淑英手巧的很,不一会儿一只大大的小鸭子就绣好了,即是装饰,又是口袋。 妮儿躺在竹摇篮,细细地感受着眼前的一切,好一幅简单而恬静的水墨画。 天色渐渐的变黑,夜幕降临。走廊上拉开了电灯,一下子晕黄的灯光笼罩着小院。 姚长海蹬着自行车回来了,“姥爷,妈,妮儿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洗洗手,马上开饭。”连幼梅起身从晒了一天的大木盆里舀了盆水,又把干毛巾递给了他。 姚长海支好自行车,卷起衬衣的袖子蹲在压水井旁洗脸,洗脖子,洗胳膊。 那动作真是水花四溅、豪放的很。用干净地毛巾粗鲁地擦了擦。搭在晾衣绳上,一屁股坐到了妮儿身旁,一把抱起了孩子。 “妮儿想不想爸爸啊!”姚长海胡子拉碴的蹭了蹭妮儿的脸蛋儿。 妮儿满脸黑线,每天来这么一出,他不腻,她都看累了。 “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刘淑英把手中的活计放在了针线筐里。 姚长海抱着妮儿坐下道。“村里敲着铜锣,召集大家让认真学习贯彻新政策。” “我们单位也群情激动且热情地全体认真学习新发下来的通知。”刘淑英不着声色地撇撇嘴道。 姚长海接着说道,“当然学习新政策时,县里也派人来抓今年的夏收。” “快麦收了吧!”刘姥爷闻言,洗洗手。坐在姚长海对面问道。 “哦!再有几天就小满了,得再过十来天才麦收呢!”姚长海抱着妮儿的腋下,妮儿站在他的双腿上,一双小脚丫子,乱踢腾。 “小满小满,麦粒渐满。小满未满,还有危险。麦到小满日夜黄。小满三日望麦黄。小满十日满地黄。小满麦渐黄,夏至稻花香。”刘淑英笑着问道,“今年年景怎么样。” “今年,冬季连下了两场大雪,春季雨水也丰沛,照我的估算今年小麦亩产能达到三百五十斤。”姚长海笑着宣bù 道,看着地里面饱满的麦穗,这脸上的笑容带着丰收的喜悦。 “呀!那可真是好年景了。”连幼梅端着饭菜,放到走廊上的小木桌上。 “可不是!”刘淑英笑道,“解放前小麦亩产仅有一百斤,很多地方亩产仅有几十斤。” 姚长海附和道,“我记得那时候,冬小麦播种下去后就不管了,不浇水也不锄草。那是真zhèng 的靠天吃饭,自然生长。到成熟时就去收割。其实,那时不是割小麦,而是用手拔小麦。” 妮儿纳闷了拔小麦,在她的印象里最不济也是用镰刀收割吧! 姚长海说起种地,这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了,“解放后,人民zf号召科学种田,各级干部下到村庄指导种田。这时才开始浇小麦,锄草。但那时,没有浇水的设备,没有水源,各家各户没钱打不起井。不靠河流的大片土地还是浇不上水,灌溉设备跟不上,亩产提高幅度不大,仅有一百多斤。靠着盘龙湖亩产才二百多斤。” ps: 感谢柳叶漫天投的粉红票!! 第96章 刘姥爷真是豁出去了 “产量低,主要是没有良种。”刘姥爷遗憾道。“我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农业大国,历朝历代都高度的重视农业生产,奉农业为国之根本。食者生民之原,天下治乱,国家废兴存亡之本也。 粮食、农业是人民的根本,天下安定动乱,国家衰败兴盛、存zài 和灭亡的根源。” 妮儿心里腹诽:就是这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消灭了人们的血性,缺乏了强盗性格,总之一言难尽…… “民以食为天。”连幼梅说道。 “嗯!良种很重yào ,最重yào 的是科学种田。”姚长海认同地点点头。“解放前,甭说科学种田了,能平平安安的种田都是奢望……产量能上去才怪呢!” 刘姥爷回忆道,“我记得,我到外地出诊的时候,有些村既不靠湖,也不挨着河。从52年,许多地方组织起农业生产互助组,大家互帮互助,解决了缺少大型农具和耕牛的问题及劳力的问题。后来,逐步组成了农业合zuò 社,组织起来力量大了,有力量打井了。到了55年,每村的周围都有计划的打了不少砖井。地下水丰沛,平原上挖三米就出水了、开始*{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使用辘轳打水,接着用畜力拉水车,然后用人力摇的轻便水车。几年前有些地方还用上了内燃机带动的水泵。当然,有时也用水渠方来的水。但水渠里的水并不常有.主要还是靠水井吃饭。” “水渠,红旗渠不是还正在建设中嘛!”姚长海敬佩地说道。“当地的人民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从太行山腰修建的引漳入林工程。” 这个妮儿知dào ,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物质极端匮乏的条件下,当地人民凭着“重新安排山河”的英雄气概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在太行山的悬崖峭壁上逢山凿洞,遇沟架桥, 建成的生命之渠。 如把这些土石垒筑成高2米,宽3米的墙。可纵贯祖国南北,可以把南方的羊城与北国的冰城起来。 在没有大型机械设备的帮zhù 下,只靠着双手……这时候的人可真是令人敬佩! 连幼梅笑道,“由于,有了水,再加上使用优良品种,加强管理。贯彻了*的农业八字方针(水,肥,土,保,密,种,工,管),粮食产量大大提高。到了1956年,粮食产量提高一倍多,甚至一倍半。小麦产量达二百多斤。有的达三百斤,所以,农民的生活大大改善,由以前的糠菜半年粮,成了吃饱,过节吃白面。”她话锋一转道,“这么说今年东方红农场的小麦也是喜获丰收了。” “应该是。”姚长海点点头道,“对了,幼梅的产假还有一个半月就休完了,咱的房子也盖好了,咱们什么时候搬家回去。”他接着说道,“房间我已经烘烤了半个多月了,完全干了,住进去。也不用担心返潮,得湿疹。” 刘姥爷想想了道,“在你们麦收后吧!正好幼梅也要上班了,也不需yào 搬啥子,只要带上衣服就成。有需yào 的话,离得近,骑着自行车来拿就成了。” “爸,你们搬走了,那这个院子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刘淑英说道。 “想看我们随时来!”刘姥爷笑道,反正老人家心里打定主意回乡下住。 刘淑英轻蹙了下眉头道,“我看你们倒是方便。左右多走几步路。可是爸,幼梅上班后,这饭怎么吃,您可是君子远庖厨的忠实信奉者。” “啊……”刘姥爷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做饭可是我的短板。” “我离农场近。早上和晚上我都在家,大不了中午我不在农场食堂吃,回来做。”连幼梅笑着说道。“姥爷,妈妈,放心吧!饿不着你的宝贝外孙女。” “不成。还是不成,这咋办啊!”刘姥爷一下子慌了神,“可不能饿着妮儿了。尤其幼梅上班后,一去就是一上午。中间怎么着也得给妮儿加餐吧!” “不怕,不怕,幼梅啊!从明儿开始教姥爷我*蛋羹,面疙瘩汤,这些婴儿可以吃的。”刘姥爷当机立断道,真是为了孩子豁出去了,他不相信,他学不会做饭。 其他四人震惊地看着老爷子。 “爸!” “姥爷!” “咿咿呀呀……”妮儿深切地感受到了真心实意的关爱。 “咋了!就这么决定了。”刘姥爷直接拍板定案道,“行了,赶紧吃饭吧!这都端上来了。” 初夏的饭桌上总算有了些变化,不再是咸菜唱主角了。由于自家种的菜,才一个多月,都没开花结果呢! 不过初夏时节野菜香,野菜都是姚长海带来的,刘淑英把野菜能蒸的蒸,能煮的煮,能凉拌的凉拌。 今儿刘淑英把野菜配上杂粮面,摊成煎饼让他们吃。 刘淑英做的凉拌菜也很好吃。扫帚苗、野苋菜、猪毛英等,用开水一烫,沥干水,香油、醋拌好的蒜汁浇在上面,翠绿欲滴,清香扑鼻,吃到嘴里,满口生津,唇齿留香。 “猪毛英,用蒜儿调,一人吃,俩人瞧。”这句顺口溜正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吃完饭,连幼梅麻溜的收拾起碗筷,在灶台上,炖上一锅热水,让大家梳洗一下再睡觉。 而刘姥爷他们就坐在院子里闲聊,“流星……”姚长海指着漆黑地夜空道。 刘姥爷随手起了一卦道,“要变天了,该来的始终要来。” 这话只有刘淑英听得懂,她有些担心的看着老爷子。 ‘变天’妮儿皱着眉头,想想所处的时代,可不是要变天了。 在场的只有姚长海一听变天,立马问道,“姥爷,怎么要下雨了。”只有他一人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他清楚知dào 姥爷有看气象的本事,这时候下雨小麦可是死得快,难怪要如此紧张了。 “呃……不是下雨。我的意思是天要热起来了。”刘姥爷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朝刘淑英微微摇头,表示没事。 “哦!是该热了。”姚长海点头道。 “行了,洗洗早些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刘淑英说道。 一家人洗漱一下。躺下睡了,妮儿则跟着刘淑英一起,实在不愿意打扰小夫妻俩亲热。 自从能吃肉后,他们虽然不是夜夜*吧!可也差不多。她才不要忍受‘磨音’折磨。 && 第二天,刘姥爷果然兑现自己的承诺,先学*蛋羹。 鸡蛋羹几乎是家里必做的一道菜,体虚牙口不好的老人、病后恢复中的家人、刚断奶的幼儿,都可以吃这个来补充营养。但弄不好蒸出来的鸡蛋羹呈泡末状,口感也会不尽人意。 鸡蛋羹的原材料很简单,就五样,鸡蛋、盐、水、油、葱花。 连幼梅指导道,“水放凉白开最好了,蛋和水的比列是1:2。妮儿不能吃太咸。所以有点儿盐就好。” 她接着说道,“隔水蒸的话,水一定要开以后,再把蛋液放上蒸隔,然后开小火。锅盖一定要留缝,不要盖严实了。这样蒸出来的蛋羹绝对不会有蜂窝眼,口感也不会老。蒸上一刻钟就好了。” 刘姥爷在她的一步一步的指导下,终于蒸了一个鸡蛋羹。 “不错哦!姥爷,一次成功。”连幼梅笑道,“来来,让妮儿尝尝。” 她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儿。吹凉后,送进了妮儿嘴里。 呜呜……妮儿激动地,嘴巴里终于尝到盐的味道了。 连幼梅只喂了妮儿三分之一,她可是谨记姥爷的叮嘱,加餐刚开始不能吃太多,慢慢来。一步步的加。 && 到了六月中旬,麦收完毕,又点上了玉米,这段期间,刘姥爷已经学了会了几道简单的菜。尤其是鸡蛋羹更是蒸的倍棒儿。 嫩嫩滑滑的鸡蛋羹,在上面撒些葱花,搁点香油,那香气便带着归属的温情与暖意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 一个字:香! 傍晚时分,夕阳沉没,?蓝蓝的天幕犹如荧光灯的照射,呈现不同的景象,翻新着不一样的色调,一会儿如大海深蓝色的血液,在涌动,一会儿象大块儿的深红色的丝绸造就的河流,在变幻,……阳光的碎屑纷乱而有序地游走在那变幻不停的“浪尖”上,“波涛”中。 太阳,已将多半个身体埋向树梢的后面去了,还剩下少半个裸露的,赤红的脊背也正努力地蹭进去。那通红的背,虽光滑却已不再灼人的眼,但却似淌着的殷红的血,染红了身边薄薄的云,也染红了多半边的天。 “爸!这是最近的报纸。”刘淑英晚上下班回家把报纸递给了老爷子,她在邮局上班,接触的报纸的机会要比其他人多。 刘姥爷翻看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看样子要乱起来了。” 连幼梅抱着妮儿探头看了一下报纸,皱着眉头道,“每次都是学生冲在最前面。” 刘淑英撇撇嘴,什么也没说,不过看表情就知dào 了。她可是看过各种学生运动的,当然从来都是旁观者。 近代可是学生运动的频发期,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动辄罢课,学业损失太大,且血气方刚的学生,冲动、易怒,很容易被人挑动利用。 近代各种政治势力总是喜欢争夺学生。他们想达到自己目的的时候,往往自己并不出面,挑动学生冲到前面。也就是说,如果出事了,冲在最前面,最激进的学生,一定不是真zhèng 的组织者。实jì 上,真zhèng 的组织者永远也抓不到。 而代价却让这些不明就里的毛头小子们承shòu, 搭上了可能是一辈子。 ps: 感谢开心珞巴、茶茶阳光投的粉红票!! 第97章 太姥爷的秘密 “对了,姥爷,明儿我要去农场销假,开始上班了。”连幼梅抬眼说道。 “哦!那我们也该搬家了。”刘姥爷继xù 翻看着报纸,趁着县城还没有波及到,走为上策。 “等长海回来商量一下,咱们就搬家。”刘姥爷决定道。 说话当中姚长海就蹬着自行车回来了。 “这麦收不是完了,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姚长海洗漱干净后坐在走廊里,“村里敲着铜锣,召集大家开会,运动又来了。” “哦!”刘姥爷只是轻哼了一声,该来的始终会来。 晚餐就摆在院子里的走廊上,姚长海翻看了一下报纸,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爸,咱家盖了新房没事吧!”连幼*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梅担心的问道。“这成分上……不是有新富农一说。” “我听说,十里村的钱老四可被贴上新富农的标签了。”连幼梅轻蹙着眉头说道。 “他撺掇着村民们朝自由市场买山货,且从中抽取费用……”姚长海不愿多说这个,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话锋一转,拍着幼梅的手道,“放心吧!没事,又不是我们一家盖房子,咱们村谁家不是成了亲分家盖房子。”姚长海接着说道,“咱们可是晚了好几年了,再说了成分上,上一次运动就摸底排查过了,咱家的成分啥时候也没有变过。既没有私自搞副业,又没有上自由市场卖东西,又没挖社会主义墙角。”他拍着连幼梅的手安慰道,“咱依旧是老老实实地种地,交公粮,不管怎么运动,他总不能不吃饭吧!” “是这个理儿,它今年不吃。它明年还能不吃啊!”刘姥爷抱着妮儿轻拍道。 既然他们都说没事,连幼梅也放下心来,“对了,明儿姥爷答yīng 搬家了。” “呵呵……那好啊!我早就准bèi 好了。”姚长海捏捏妮儿鼻头道。“妮儿明儿咱们就搬家喽!” 刘淑英颇为遗憾地说道,“爸,明儿我还得上班,这搬家我就帮不上忙了。” “妈,有我呢,放心吧!”姚长海拍着胸脯说道。 && 第二天天还有亮,姚长海就载着连幼梅走了,临走的时候,挤了好多奶,放奶瓶里用井水冰着。妮儿吃的时候热热。 姚长海他们走后,刘淑英直接插上了街门,忧心忡忡地说道,“爸,咱存放的东西不保险啊!虽然报纸上是轻描淡写。可这字里行间可是杀气腾腾啊!” 报纸上发表的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 “唉……我何尝不知啊!只有口号,没有具体的执行计划,这里面可就像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就怕他们有更激烈的行动——挖地三尺。”刘姥爷坐在走廊上摩挲着膝盖道。“事情比我想想的还要严重,一群没有理性的、没有了是非观念的学生。从行为规范、习惯里挣脱出来,打破了种种文明禁忌。把虚妄的jieji斗争从理念转化为实行践履的狂热。行动赋予了他们青春的自信、权威,使他们崇尚非理性暴力,崇尚可以恣意妄为的权力,唤醒了他们心中的魔障。” “那怎么办?”两人急的团团转。 “啊……爸,爸有了,有了。”刘淑英拍着手。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妮儿!” 刘姥爷观察了几个月甚至带着妮儿串门,都没有发生让他心惊胆战的事,小家伙就是貔貅,只进不出绝对信得过。且一般东西她还真看不上。 现在嘛!好像能听懂人话了,这是刘姥爷的自我感觉。 两位老人说风就是雨,急脾气,关键是马上就要回乡下,所以两个字:要快。 刘淑英立马起身道,“爸,我去叫妮儿。”转身跨过门槛进了房间,抱着胖嘟嘟的妮儿就出来了。 被打搅好梦的妮儿不耐烦咿咿呀呀地抗议。 “乖,妮儿乖!姥姥有事求你帮忙啊!”刘淑英抱着她认真地说道,“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妮儿闻言果然安静了下来,主要是她现在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两位老人,可不会天还没亮,就扰人清梦的习惯,事出必有因! 刘淑英把妮儿放在竹摇篮里,天还没有亮,有点儿凉,所以搭上一个薄被,就匆匆的进屋了。 喂喂……把她丢在院子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这是何意啊! 少顷就见两人去而复返。 她打开天眼好奇地看着神mì 兮兮的两人,喝!吓了妮儿一跳,刘姥爷打着手电筒,两人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小木桌上。 小木桌上放着金石玉器、这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刘姥爷又抱来收拾好的两大纸箱子的书刊、古籍、孤本真迹,都是刘姥爷经常看的,所以这些妮儿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至于他们想干什么,妮儿是满脸黑线,也猜到了。 当然妮儿在收这些东西前,先收了离着自己最近了放在水里的奶瓶,生存面前其他的靠后。 看得刘淑英和刘姥爷嘴角直抽抽。 “这小家伙知dào 哪个是自己的。”刘淑英夸赞道。“可是爸,这样不会坏吗?” “这个……那个……等妮儿拿出来时我看看。”刘姥爷吭哧了半天给出了这样一句话。 “行了,赶紧着。”刘姥爷催促道,“时间不等人。” 然后就看见木桌上的物品,放到妮儿手中一件件的消失不见了,就连卧室里挂着那副‘恩义广施’的那副字,也被妮儿给‘收’了。 两个老人看着妮儿把东西都变没了,这心里甭提多美了。他们真的怕妮儿装满了,收不下了。 这下子可以睡个回笼觉了吧! 妮儿打开天眼看着刘姥爷走到水井旁,喝!一使劲儿他老人家把水井边放着的青石槽给移开了,那可是几百斤的重量,他居然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轻松。 “哦……”妮儿嘴巴张成个0型,脸上尽是震惊,这……老头儿的秘密还挺多的。 移开了青石槽后,刘淑英拿着铁锹铲平了上面被压实的黑土。露出了一个两米见方的青石板 。 两人都顾着挖洞,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妮儿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精彩。 刘姥爷又轻轻地把青石板移开,才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他大约等了一刻钟,才拿着手电筒打向洞里,?被手电筒一照,那黑黝黝的洞口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 妮儿的天眼可以穿透墙壁,就别说这个黑洞了。她发xiàn 从洞口延续往下,有一排的石阶,下去大概三、四米左右。却是出现一个通道,倒是有些像是农村乡下人家为了储存粮食所挖的地窖。 “淑英!跟我下来搬东西。”刘姥爷招手说道。 “是、爸!”刘淑英轻轻一跳,跳进了黑洞里。 眨眼间两人就下去了,消失在妮儿眼前。 妮儿看过去,还真是好大的手笔耶!不但能储存粮食。还能藏些贵重物品。 农家储存粮食的地窖,其深度也有三到四米,但是地下的高度,一般的话成人必须弯腰才能进出,挖的太高的话,地窖没有支撑,会坍塌的。 可是刘姥爷面前的地道不同。高度足够他们俩直立行走了。地道的墙壁是用青砖垒上来的,并且地面都铺就的青砖,而顶壁也用青砖砌成了拱形。 绝对不怕塌,有些像是地下室。 刘淑英这是第二次进来,依然赞叹道,“爸!想当年咱们在石榴树下挖洞的时候。无意中挖到的,倒是省了咱们一番功夫。” 当年为了藏东西,就在院子里挖洞,所藏的东西太多,自然要深挖。才发xiàn 这个密室。 “不知dào 是那个地主老财修建的,真是舍得下本钱。”刘淑英咂舌道。“想当年,刚发xiàn 时,我还异想天开的也许里面有宝藏呢!” “呵呵……”刘姥爷笑了起来,“地主老财家,除了黄白俗物,还能有什么,当然还可以储存粮食。战争年代粮食有时候比黄白俗物还贵重,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刘淑英也笑了起来,“估计当年走的时候,早就带走了。除了空空的地下室,留着些空空的樟木箱子,倒是便宜咱了。还有玉米棒子,几袋小麦。和咱们当初设想的一样。” 通道两米开外,有一扇石门,不细看还以为是石壁。 两人吱吱呀呀地推开石门,密室不小,在妮儿眼里,估计整个小院加上东厢房下面就是密室,高度只有两米,长宽各六米,呈正长方形,一共不到六十多平方,四面皆是青砖砌成的墙壁。 密室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樟木箱子,两个人一口口的抬上来,啧啧……整整十八个樟木箱子。 天渐渐的亮了,刘姥爷细细地擦拭着樟木箱子,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这可都是无价之宝啊!” “是啊!爸当年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从小鬼子手里抢回来的。”刘淑英拍着樟木箱子说道。 “唉……”刘姥爷叹了口气,“可惜我势单力薄,只能顺手牵羊,见机行事,抢回来一些。” “淑英,去把妮儿抱来!”刘姥爷打起精神来。 刘淑英直接连人带着竹摇篮一起把妮儿抱来,老爷子打开樟木箱子,里面不是金灿灿的黄金,而是古玩字画。 刘姥爷从兜里拿出手套,拿出一副卷轴,在樟木箱子上小心翼翼的铺开。 《潇湘卧游图》南宋山水画第一神作,妮儿惊呆了,它……它……不是应该在日本吗? ps: 感谢紫夜幽恋、~jj~投的粉红票!! 感谢s_mooly的打赏!! 第98章 太姥爷的宝贝(4000+) 南宋李氏《潇湘卧游图卷》,为与李公麟同乡的李姓画家所作。相传为南宋的云谷禅师云游四海之后,隐居于吴兴的金斗山中。他不无遗憾地想到自己尚未踏足的潇湘山水,于是请一位姓李的画家替他绘出潇湘美景,将画挂于房中,躺在床榻之上,就能欣赏美景,故为潇湘卧游。 这幅画是乾隆皇帝最喜爱的山水画,上面有乾隆的御题。 整幅长卷淡墨皴染一气呵成,不施勾勒,不露笔痕。大片的留白,朦胧的山水,山色空蒙,水到天际,大气磅礴,让观者一时笔法墨意尽忘,完全沉浸在画家营造出来的那片广阔的境界之中,恍惚有神游天外的感觉,完全就是个神品。当年这幅画的价值甚至在《溪山行旅图》和《富春山居图》之上,清末为小鬼子所得。 “淑英,再看一眼吧!这一别,还不知dào ,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刘姥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卷轴道。 两人是连连赞叹,爱不释手,最终还是卷起来放进了樟木箱子。 妮儿打开天眼看着老爷子〖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把画作一幅幅的打开,难怪老头子说是无价之宝,有马远的 《洞山渡水图》 、 《寒江独钓图》 ,梁楷的 《雪景山水图》 、 《李白行吟图》 、 《六祖截竹图》 、李迪的 《红白芙蓉图》 等等这可都是旷世名作。 好像拥bào 、抚摸它们,伸出手,看着自己的小短手,只能望画兴叹,她绝对只承认望画流口水!而不是面部肌肉不受控zhì 流下的口水。 刘姥爷又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捧出一个青铜器,猛虎食人卣,是商代晚期的青铜器珍品,也是日本藏华夏青铜器中最重yào 的两件之一。另一件为永青文库的狩猎纹铜镜,通高35.7厘米,造型取踞虎与人相抱的姿态,立意奇特。 它和许多出土于湘南的商代后期的青铜器一样。纹饰繁缛,以人兽为主题,表现怪异的思想。这件作品究竟是要表现老虎吃人的凶猛,还是人兽和谐的天人合一,历来说法不一,但可以确定的是,商代青铜器中很少有比这件更奇异复杂的了。 妮儿看太姥爷地眼神都变了,牛人耶!这可是小鬼子收藏十大华夏极品文物,也是国人最想要回来的。 妮儿毫不怀疑它们都是真品,这些古董历经上千年。甚至更久远,岁月会在它上面积淀下深厚的天地元气,打开天眼的她,能清楚的看见上面金吉之气。且看着它们能感受到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妮儿怎么会认得出这些国宝,上上辈子没事的时候就泡在图书馆。什么书都看,读得多了,自然就知dào 了。 文物是一个国家精神文化的载体,大量文物的流失会造成一个国家文化发展的裂痕,一个国家民族对历史认知的缺失,华夏就饱受这种灾难。 全世界各大博物馆,私人藏家都收藏有华夏的文物。 有这样一句话:要研究华夏的历史。那么请到日本去。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日本保存着大量的华夏古建筑、古籍,以及难以计数的其他华夏文物。比如,日本古都京都就是当时日本仿照唐朝都城长安建造的。而这样的古建筑,在当今华夏已经难觅踪迹了。 也正是出于如是的考lǜ ,44年二战期间。时任“战区文物保护委员会”副主任的梁思成向美国盟军提议,对日本本土的“地毯式轰炸”计划中排除轰炸古都京都和奈良。美军最终采纳了梁的提议。京都和奈良古建筑得以保全。 给外界留下的普遍印象是,华夏的海外流失文物主要集中在欧美。其实,现实并非如此。有权威专家指出,最庞大的华夏文物海外流失地很可能是一海之隔的日本。流失的原因主要是日本侵华战争时期的掠夺以及长期存zài 的非法走私。 自近代以来。因为日本对华夏的渗透以及入侵,更大规模的华夏文物被日本有组织、有预谋地掠夺。 要给出一个精确的数字,并将劫掠的文物全部一一罗列,似乎不太可能。或许,这将是一个永远无法揭开的谜,也是留给中华民族、炎黄子孙永远的痛。毕竟,被日本公然劫掠、巧取豪夺、敲诈勒索等方式劫掠的文物浩如烟海,即使进行系统统计也难以完全囊括。 日本最大的博物馆。馆内的9万多件藏品中,包括有上万件华夏文物,上自新石器时代的良渚文化玉器、唐宋元瓷器,下迄清代的瓷器字画,可谓无所不包。此外,日本各地上千座博物馆收藏有华夏的文物,珍品也是数不胜数,数量估计在数十万件。 唉……妮儿可以理解老爷子的心思,当然遗憾了,比起那些现在还堂而皇之展览在日本大大小小博物馆的文物,能不心痛嘛! “啊……啊……”震惊地还在后面,随着刘姥爷打开一个个箱子,妮儿的嘴巴就再也合不上了。 她‘看见’了什么……唐寅的寒秋图,范宽的山水图,宋徽宗的听琴图,张旭的天下第一草书肚痛帖,王曦之的兰亭集序,虽然是唐代的摹本,但件件都是书画绝世之作。 刘姥爷又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宝剑,剑长5尺,剑柄特长, 剑鞘用名贵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及金刚钻,光是看着这剑鞘就知dào 里面的宝剑堪称价值连城。 刘姥爷的手腕轻轻一震,剑鞘被震了下来,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剑身寒气袭人,周围雾气升腾,剑柄上的九龙在雾气中跃然若腾,如梦似幻的。 “爸,这九龙宝剑,几经易手,还能完好如初真是难得啊!”刘淑英赞叹道,“要真是跟着戴笠上了飞机,结果也是机毁人亡,大火烧了数个小时,就成了破铜烂铁了。” 妮儿咂舌,这是‘九龙宝剑’。这是乾隆的陪葬品,因军阀盗墓,九龙宝剑辗转流入特务头子戴笠手上,在此之前还有两个特务也曾经拥有过。其中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不过诡异的是,拿过这些宝剑的人,全都死于非命,像是受了诅咒似的,也让九龙宝剑增添了神mì 色彩。 九龙宝剑非汉家传统之剑,而是结合了蒙古式的弯剑,其剑身略弯,剑柄很长,上面刻了9条龙。而这九条龙却又是根据汉家周易的九九归一的寓意而雕刻的。周易中的九九归一是轮回的意思。 乾隆熟读汉书。知dào 天道是一个轮回,人如此,朝代政权也如此,要想永远统治奴役汉族是不可能的事,乾隆带此剑陪葬是寓意为死而复生。通过轮回来永远奴役汉人。 真是白日做梦,奴役二百多年还不够啊!是不是想我真的还想再干五百年! 宝剑铸成之后寒气渗人,似有汉人冤魂付于其上,九龙剑本是一把阴剑,在阳世使用此剑为不祥。 啊……她想起来了,荆浩真迹神品,上面书有乾隆御题。鎏金佛像。砚台,金刚经、佛经、瓷器、珐琅彩件件都是乾隆的陪葬品。 妮儿脑门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这些可以说是稀世珍品怎么会在这儿。 && 在华夏,历朝历代对掘坟盗墓行为,皆视为大逆不道,要处以极刑的。但从有土葬习俗、陵墓中附葬有价值物品开始。掘坟盗墓之事就开始了,从没有断过。 特别自春秋时期厚葬之风盛行后,盗墓开始作为一种发家致富的途径,而成为最古老的职业之一,虽然有砍头之险而不禁。 纵观古今。有名有姓的盗墓者多如牛毛,东陵大盗孙殿英绝对数的着的。不但是盗墓名人,当然更是狂人! 近代由于军阀混战,盗墓之事更是层出不穷,特别是在民国初年出现的军阀盗墓,加重了这股盗墓之风,形成新一轮盗墓*,上到帝王皇陵,下到公卿坟墓,基本上盗了个遍,有些不只一遍。 而帝陵中,乾隆皇帝应该是最大的古董玩家及收藏家了,其在位六十年,且当了四年太上皇,在这期间广收名画古帖、珍异古玩、各种玉玺等,甚至死了之后也将这些奇珍异宝当做陪葬;然而在1928年,东陵大盗军阀孙殿英以演习为名连挖掘慈禧及乾隆两座陵墓,还将陪葬珍宝洗劫一空! 慈禧的陪葬由于《爱月轩笔记》和事后被盗的宝物很吻合,但是乾隆的陪葬品,知之甚少,多数被匪兵给毁了或者不知所踪。 匪兵只识金银珠宝,那些艺术珍品被野蛮地毁坏。 大头兵多为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民, 狗屁不通,根本什么都不懂,真zhèng 有价值被他当成了垃圾,要么扔,要么就是毁。简直是在践踏,令人心痛。 只是妮儿好奇,这些东西怎么到了老爷子的手里,有机会好好的问问。 刘姥爷轻抚着书画珍品,感慨道,“想当年只挽救了这些。” “爸,您老就是再有本事,也抵挡不了人家的手里的枪。好汉还难敌四手。”刘淑英宽慰老人家道。 孙殿英盗了东陵,在他洗劫了七天七夜走后,当地的土匪、村民蜂拥而至。老爷子混入其中,与其他人只知dào 抢金银珠宝。 老爷子更看重书画,地宫中狼藉不堪,破碎的瓷器,字画被焚烧的痕迹,气得他直跳脚,看得心痛连连。 最终也只有抢救了一少部分,甚至有些还有烧焦的痕迹,纵然他的修复本事,也不可能让‘枯木逢春’。 唉…… && 通过他们谈话,妮儿知dào 这十八口樟木箱子里的珍品,一部分是从小鬼子、汉奸手里抢来的,一部分是在乾隆墓挽救回来的,还有一部分是老蒋逃跑时他在层层密密重兵把守中,居然还能盗出来一部分。真是牛人耶! 不管如何只要还留在这片土地上就成。 “淑英都拿给妮儿。”刘姥爷沉痛地说道,显然情绪还没有从那场浩劫中恢复过来。 妮儿躺在摇篮里,手抚摸着樟木箱子,连箱子带物品,一起收进了须弥戒里。 “爸,你看。”刘淑英高兴地说道,“这下倒是省事了。” “看来咱家妮儿很能吃嘛!”刘姥爷柔柔地笑道,慈爱地看着她,轻轻抚摸着她胖嘟嘟的脸蛋儿。 接着两人把书画一件件的整理好,重新放回箱子,抬到妮儿面前,足够她肉呼呼的小手摸得着。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刘姥爷正准bèi 把九龙宝剑插回剑鞘时,奇异地事情发生了,剑身上升腾的雾气,急速了朝妮儿掠去。 “爸,爸……你看。”刘淑英吓得地拍着老人的胳膊道。 刘姥爷吓得扔掉宝剑,抱着竹摇篮就朝屋里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剑身上那一层神mì 的白雾被妮儿尽数吸收了。 刘姥爷吓得放下摇篮,抱起妮儿,着急道,“妮儿没事吧!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刘淑英也上前道,“爸,怎么会这样,妮儿没事吧!” 回答他们的是妮儿咯咯的笑声…… 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刘淑英,执起她的手腕,却发xiàn 被她吸收的白雾,顺着经脉有意识的缓慢的流走,瞬间炼化干净。 “怎么会这样。”刘姥爷不可置信地看着还在咯咯直笑的妮儿。 “怎么了。”刘淑英好奇地问道,看爸的样子,好像不是着急上火的样子,而是震惊的样子。 “没事,这些雾气对妮儿没事。”刘姥爷摇头轻笑道,“而且还被妮儿吸收了。” “这,阴煞入体,且那把剑被斥为不详,阴气极重,妮儿怎么可能没事。”刘淑英不敢相信,执起妮儿的另一只手腕,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 “爸……”刘淑英抬眼喊道。 “淑英,妮儿这么小,居然能炼化煞气为我所用。也许真的能耶!就算不能,对她未来的生活有好处。”刘姥爷激动地说道,“看我们妮儿还笑呢!” 当然笑了,不愧是九龙宝剑,沾染了龙气,能沟通天地元气。虽然埋藏底下多年,阴气极盛,也逃不过妮儿的手掌。 ps: 感谢开心珞巴、小小寒月投的粉红票!! 第99章 搬家 阴阳讲究的是平衡,“阳根于阴,阴根于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和“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 以水和火的特性作为阴阳的代表,因为火的炎热、升腾、活跃最具备阳的特征;水的寒冷、沉静、润下最具备阴的特征。 锥形灼热火焰从妮儿的指尖喷出,虽然到现在依然是灯光如豆,九龙宝剑的阴煞之气对妮儿来说是把对立双方的相互转化看成是一种循环,即阴的转化方向是阳,阳的转化方向是阴。 魔修和道修是一样的,都是纳天地元气到体内,掠夺天地元气,然后,提升力量和境界。 所以作为魔修宗师,将这些龙气、煞气,炼为己有,瞬间炼化轻而易举的事。 只不过魔修更为霸道,修道者修liàn 是沟通天地,牵引元气入体,走的是循序渐进方法。但真zhèng 的魔修,却是掠夺天地,能凭借神识和强度,一瞬间就能把方圆千里的天地元气,在瞬间炼化干净,化为己有!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p;想当年妮儿就有这个本事!现在吗……慢慢来吧!有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真龙之气,阴煞之气,对现在的妮儿来说大补之物,好得很。虽然身体吸收了,别高兴的太早,天地灵气要想运行一个大周天还早的很呢! 所以还得继xù 寻找灵气较为充裕的地方,不知dào 姚湾村是否可以值得期待一下。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干净了,恢复原状。”刘姥爷说着把妮儿抱了回摇篮里。 两人继xù 收拾箱子,看着箱子一个个消失不见,两人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原来满满当当的院子眨眼间变得空荡荡的。 两人又把青石板放回原处,接着又把青石槽放回原处,把青石槽周围的泥土洒上水,湮灭‘罪证’。 呸呸……什么罪证。 收拾停当后。两位老人坐在竹椅上,长叹一口气,彼此相视一笑。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一切都那么的生机勃勃。小院里的蔬菜在温暖太阳的抚摸下,都显得那么有朝气,上面滚动的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像是颗颗滚动的珍珠似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很快就被蒸发了。 街面上开始热闹起来,有的上班、有的上学,有的去买菜,各有各的事情。繁忙的一天开始了。 刘淑英也开始忙活着做早餐,特地给妮儿蒸了个鸡蛋羹,表扬她今儿的表现。 这下子,家里稍微有点儿年代的‘旧物’统统给了妮儿,就越发显得空荡了。其实本来就不满嘛! “爸,这些东西可别忘了带走啊!”刘淑英指着木桌上的礼物道。 “知dào 了,上班别迟到了。”刘姥爷摆着手道。 吃完早餐,就等着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只要把人搬过去就成了。 其他日用生活品,姚长海早就用自行车驮回去了。自行车后面的车座上一左一右拴着两个大背篓,什么都载得了。 今儿姚长山一早出门,载着满满的一车小麦,去县里送完公粮。驾着骡车顺道接妮儿和刘姥爷回姚湾村,骡车上还装的满满当当礼物,一路朝姚湾村驶去。 未来的日子打算在在乡村安居落户。一路上,每一块田野,都长成绿色的晶体,渗出泥土绿。 横成行、 竖成列,一心一意地注解。民以食为天的谚语。 绿色的纤维,一根一根,撑起大地的叶脉,把夏意举在头顶,身背绿字的人们,都有光合zuò 用的本能,忙碌着,等待着,秋收那一刻的喜悦。 “哒哒……”清脆的骡蹄儿声,道路两旁栽种的是杨树,来时还光秃秃的,现在已经是郁郁葱葱了。 杨树生长迅速,即是防护林,又具有良好的道路遮阳效用。 所以头顶的日头再毒辣,在树荫下,也不会觉得太热。 瞑目的妮儿被刘姥爷抱在怀里,细细地品味着树上激昂的蝉声;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 细细地感受着夏日的风。 突然间妮儿耳朵微微一动,听见路边草丛中传来抽泣、呜咽声,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的耳力才听得见。 打开天眼,搜寻了一下,原来是只灰扑扑的丑了吧唧的小狗,大约两个月大,还是命不久矣的小狗。 狗儿很灵敏,似乎感觉到了妮儿的存zài ,挣扎着睁开眼睛一双湿漉漉地眼神祈求地看着骡车上的妮儿。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妮儿想想自身的处境,好像也需yào 一个导盲犬。就你了。 “哇哇……”妮儿突然扯开嗓门大叫了起来。 吓得刘姥爷低头看了过去,“吁……”姚长山停下骡车,跳下车辕,“姥爷,怎么了,妮儿怎么无缘无故地哭了起来。” 刘姥爷检查了一遍,没有不妥啊! 姚长山挠挠头疑惑道,“这路也不是太颠簸了?” “汪……汪……”小狗使出最后一丝力qì 喊道,不过这声音依然小,但刘姥爷终于听到的。 “还算机灵。”妮儿嘴角上弯,也不哭了。 刘姥爷把妮儿交给了姚长山,“抱着。”然后下车去循着声音拨开草丛看见奄奄一息的灰土土的黄色小狗。 “原来是你啊!”刘姥爷摇头轻笑道。“病的还不轻?”他从兜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狗的嘴里,“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话落就转身朝骡车走去,小狗呜咽,妮儿哇哇大哭,刘姥爷顿住了脚步,不是他不想养狗,农村有个看家护院的狗也不错,可是家里有婴儿养狗不太好,万一伤着了就不美了。 不过显然刘姥爷拗不过妮儿,姚长山更是直接替他们做了决定,拨开草丛,把狗放在了竹篮子里,提着篮子走了过来,“姥爷,这狗还能救活不能。” 刘姥爷笑了笑道。“回去试试吧!”只不过心里想着,要严防死守,隔绝妮儿和小狗,或者训liàn 一段日子再说。 姚长山坐到车辕上。“嘚……驾……”重新驾着骡车朝姚湾村驶去。 路过盘龙湖时,风吹湖面波光粼粼,一群小黄鸭、几对儿大白鹅,野鸟戏水湖畔,畅游在水波摇曳的湖面,自在悠闲,时而集体翅膀拍打水面,群起群飞,在碧水蓝天之间结对翱翔,场面颇为壮观。一幅大自然优美画卷。让人赏心悦目,尽收眼前。 骡车途径,盘龙湖的那群鸭子和大白鹅纷纷上岸,跟在骡车身后,俨然浩浩荡荡的军队。迈动着摇摇摆摆的步伐,晃动着毛乎乎的身体,唱着嘎嘎嘎的歌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鸭群在赶鸭人长长鸭竿的挥舞下,蹒跚地行进在这青山绿水间。真是蔚为壮观。 “真是好壮观啊!”刘姥爷说道,“只不过太吵了。” “今儿鸭子好奇怪不是该赶到邻水而居的鸭棚吗?这一直跟在骡车后面啥意思。”姚长山看着惊奇地一幕,嗔目结舌道。“好像今儿的骡子也特别的听话。平常有坑坑洼洼的地方,我都得拉紧缰绳慢些,或者甩甩鞭子。今儿的骡子特别有灵性遇到坑洼自动的转向,一点儿都不颠簸。”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然喽有魔修宗师妮儿在,它们自然是乖乖听话。动物本身比人类灵敏,自然能感觉到妮儿身上的灵气。 “这有什么,长山照顾这些骡子时间长了,这心里自然就有了默契了。”刘姥爷解释道。“只是这身后的鸭子,赶得很有水平嘛!井然有序!” “这鸭子是生产队养的。”姚长山看见鸭群后面的赶鸭人喊道。“姚二丁,你这鸭子要赶到哪儿去啊!” 姚二丁挥了挥手里的竹竿,“长山大哥,俺也不知dào 咋回事?”他挠挠头一脸的纳闷,今儿邪性了,这鸭子都咋了,不过看着也不想是炸窝啊!倒是秩序井然有序。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姚二丁,生产队里的赶鸭人,头顶一顶大草帽,手持着一根黝黑的长长的竹竿,经年风吹日晒,晒得黝黑黝黑的面孔。 身穿对襟布褂,藏青色的短裤,脚蹬着一双草鞋。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眼睛清明有神,咧开的嘴角,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结果骡车身后的队伍是越来越大,就连在山上放牛的五个月大的小黄牛也颠颠儿的跟在骡车的后面。 看见正在山上吃草跑来的小黄牛吓得姚二丁是一头冷汗,生怕,这牛脚无情,踩着小鸭子了。 结果小黄牛老老实实的跟在鸭群和几只大白鹅身后 ,看的来往的村民是啧啧称奇。 “这……到底怎么回事?”姚长山看着身后壮大的队伍,彻底的无语了。 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村民驻足观看这一奇景! 妮儿心里高兴,前几个月可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想想这几个月的修liàn ,总算有点儿安慰和前进的动力。 眼见着情势越来越不妙,妮儿心念一动,跟在骡车后面的壮观的队伍,有条不紊的各自散了。 这莫名其妙的跟在骡车身后,又莫名其妙的散了,真是弄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在没有出现大的‘踩踏’事件。 不过小黄牛依然锲而不舍地跟在骡车后面,直到新家的门口。 姚长山拉住缰绳,跳下车来,刘姥爷抱着妮儿下了骡车,姚长海听见动静几步就跨了出来。 “回来了,爹、娘,姥爷他们来了。”姚长海朝院子喊道。 姚爷爷、姚奶奶、大娘跟在他的身后,也从院子里疾步走了出来。 ps: 感谢指间飞舞、00110244、很老猫妖投的粉红票!!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00章 妮儿的新家(4000+) “亲家姥爷,终于来了。”姚爷爷满脸笑容地朝刘姥爷点头道。 “是啊!打扰了。”刘姥爷下了骡车道。 “咱们妮儿终于回来了。”姚爷爷拍着手,伸手道,“来来,让爷爷抱抱。” “亲家,你们都在啊!”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姚爷爷道。 “啧啧……爹、娘,咱们妮儿又胖了,好可爱哟!”大娘笑着说道。 “亲家母的手就是巧,看着小裙子真漂亮。”姚奶奶看着粉红色的小裙子笑道。 “老婆子,你是说咱家妮儿不漂亮了。”姚爷爷佯装道。 “去!你这个老头子,故yì 挑刺不是。”姚奶奶拍拍手道,“来,让奶奶抱。” 姚奶奶直接抢过妮儿抱在怀里,稀罕的不得了,那架势〖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一副谁也别跟她抢。 “呀!小黄怎么在这儿。放牛的那些小子们呢!”姚长海看见不速之客笑问道。 姚长山系好缰绳道,“我没看见墨远、狗剩他们那群放牛娃。” 还在放麦假期间,所以这放牛的事情就交给了村里的这些小子们。 “那群小子,不知dào 又跑到哪儿贪玩去了。”姚长海阴沉着脸道。 话音刚落,墨远、狗剩那群放牛娃,七、八一路追了过来,大汗淋漓的,弯腰,双手扶着膝盖,急速的喘气。 “小叔,我们没有光顾着玩儿,看见牛跑了,我们可是一路追过来的。”姚墨远上气不接下气地拍着牛背道,“这家伙不知dào 咋了,发疯似的跑,真是我们追都追不上。” 狗剩则讨好地吹捧道,“还是姚小叔有本事,这牛跟你亲耶!这不来找你了。” 小牛犊刚带回来那些日子,姚小叔可是日夜呆在牛棚里。‘同吃同住’,伺候它跟伺候孩子似的。 “二爷爷、二奶奶,姚大娘。”一群小子叫道。 “好,好!快中午了。赶紧把小黄牛,赶进牛棚。”姚爷爷看着这群小子笑道。 “是,二爷爷。”狗剩拍了拍小黄牛,给牛套上缰绳,叫道,“小黄,走啦!” 小黄牛没有长大的时候,体型不像大牛那么庞大,身体较小。这时候还没有长大的小牛犊子就会在村子里或者山上撒丫子奔跑,有时候还会偷吃别生产队地里的庄稼。这时候放牛娃可就派上用场了,手里的棍子专门敲打不听话的小牛的。 “哞……”小黄牛伏在地上不肯起来,耍起赖皮,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这个家伙撒娇呢!怪我些天没去看它,这段日子忙着麦收。”姚长海拍着牛背笑道。“狗剩。一会儿我把小黄送到牛棚,你们先回家吧!” “谢谢,姚小叔,我们回家了。”狗剩他们撒丫子就跑了。 姚长山扯着牛的缰绳拴在了树上,又解开骡子缰绳,拉着调转车头,拉不动。于是拍着骡子的头道,“大骡,走了回到圈舍里,给你添点儿新鲜的草料,好好的犒劳你一下,然后咱们再去湖边给你刷个澡。这些日子可是忙坏了。真是累着你了。”他心疼揉揉它的脑袋,“瞧瞧都掉膘了,咱们得好好养养。” 在场的众人听得直笑,“庄稼人,这牲口可是宝贝疙瘩。”姚爷爷解释道。 刘姥爷理解的点点头。人力耕种的年代,这牲口可不就是全村人的宝贝。 大骡有样学样,最后干脆也卧倒在地,不起来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姚长山不解道。 “算了,别牵它了。等会儿再说吧!”姚爷爷说道。“先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家里吧!” “只好这样了。”姚长山把骡车的缰绳重新系好了,搬着车上的礼物进了院子,大娘也跟着来回搬了两趟,才算搬完了。 “大哥,你提的什么?”姚长海探头问道。“咦……哪来的土狗啊!家里是该有个看家护院的,不过好像病了。” “是啊!刚才奄奄一息了,这会儿看着精神了许多,姥爷果然是药到病除。”姚长山夸赞道。 “那当然,亲家姥爷的拿手本事。“姚爷爷赞道。 姚长海说道,“姥爷、爹、娘,大哥、大嫂,咱们进去吧!外面太热了。” “好好!妮儿爷爷带你看看咱的新家。”姚爷爷笑道,抬脚跨进了门槛。 “老头子。”姚奶奶扯扯他的胳膊,“说错话了。” 姚长海摸摸鼻子,苦笑道,“爹,娘,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姚爷爷脚下一顿,闻言回身道,“我们知dào 了,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太刻意了反而不好。这样也可以更快的接受现实。” 妮儿心里叹了口气,这件事双方都得慢慢适应,磨合。 “姥爷,妮儿咱们继xù 看新家。”姚长海笑着接过妮儿,然后抱着她抬腿跨过院门的木制门槛,门槛的高度有成人小腿那么高。 妮儿回头撇了眼高高的门槛,这是挡我呢? 很快妮儿听到咕咕母鸡的叫声,原来门槛更是挡住母鸡往外跑。 门槛在风水学中有很重的意义,在传统建筑中大门入口都会设有门槛,它在风水中的作用是阻挡外部不利因素进入家中,并防止才气外漏。 而农家院里高高的门槛,更多从实用性出发。 院子里散养了八只母鸡,一只公鸡,不能超标。这些鸡下的蛋,足够他们一家所用了。 咦!不怕鸡糟蹋菜园子啊! 妮儿再一看,原来前院分割成的小片菜园子,外围被菱形交错的竹篱笆围了一圈,就是防止鸡钻进去偷吃青菜,搞破坏。 而脚下是铺的是鹅卵石,由于所含矿物质不同,鹅卵石呈现出浓淡、深浅变化万千的色彩,且呈现出黑、白、黄、红、墨绿、青灰等色彩。 姚长海利用这些色彩的变化,鹅卵石铺出了大波浪纹。?眼前是蔬菜是郁郁葱葱,已经挂果的青色的西红柿、黄瓜散发着清香阵阵。 黄瓜的枝蔓上开着黄色的小花,诱了十几只蜂子飞上飞下辛勤的采蜜。农家院里呈现一派生机勃勃。 妮儿的新家安置在西边几乎是村尾了,再西边好像只有一户扎着竹篱笆的人家了。 新家典型的农家四合院,也是石屋构造,坐南朝北七间正房。其中三间是姚长青夫妻两个,中间打着界墙分割成两个四合院。 姚湾村西高东低,顺着山势而建。东边则挨着三大娘的石屋,在往东则是姚爷爷他们的四合院。 这下子可真是依着姚爷爷的意思,大家住到了一起。姚长青和田姑爷已经先与妮儿他们搬了进去,只不过正午他们都在单位不回来。 正房是四间房,中堂是客厅兼饭厅,最西边是厨房和仓房,其余的是正房卧室。 整个前院面积有一百多平米,西北种了一棵槐树。旁边移种了一棵山葡萄,葡萄架下是长条石桌、石墩。 缠缠绕绕的藤枝盖住了整个架子,密密匝匝的叶子挡住了阳光,形成一大片阴凉;紧挨葡萄架,姚长海种下几棵丝瓜。一根根的丝瓜带着嫩黄的花,和一串串葡萄混杂着挂在一起,或青或紫,或绿或黄,甚是好kàn 。 此外西边还有两棵碗口粗的枇杷树,两树相隔十来米,树干五尺高系着一根细麻绳。用来晾衣裳和被子。挨着厨房有口压水井,井水冬暖夏凉,淘米洗菜洗衣十分方便。青石槽,下水道都整的十分规矩。 “姥爷,这压水井里流出来的水清澈甘甜。”姚长海笑着说道。 这口井打好后,他们全家人齐上阵。可是压了十多天的水,浑水才渐渐的变得清澈起来的。 “是啊!我们挑水可就方便多了,不用再到村子的正中央了,挑着水上坡真是累。”大娘笑道。 前院前面是村间小路,小路往前是层层围造的梯田面种植的各类的蔬菜。其中有姚长海家的菜地。菜地的地势高。菜地旁边是潺潺的溪水流向盘龙湖,浇地倒是不费事。 溪水应该是从青兰山流出来的。 后院则比前院还要大,竟有二百多平米,被高达三尺石头砌成的院墙围着。后院西边有一个用泥巴和着干草砌的鸡窝,两间用茅草搭建的茅房,外边种植了些艾草。 艾草有浓烈的香气,一来用这香气遮盖住茅房的臭味;二来可以祛除蚊蝇。 再来艾草药用价值很高,此外春季采摘鲜嫩的艾草叶子和芽可作蔬菜食用。 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 艾草与国人的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每至端午节之际,人们总是将艾置于家中以辟邪;但更重yào 的是为了驱蚊蝇、虫蚁,净化空气,所以,端午节历来有‘卫生节’之称。 后院除了种植蔬菜,还种两棵枣树。 后院外面就是草场了,大片大片的紫云英,往西北有竹林、好像瞥见了桃林的一角,再往西走两里路就是青兰山了。 青兰山南北走向,横卧在大地上,抬眼望去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郁郁葱葱、茂密的森林。 烈日炎炎中的那种惬意从心底喷薄而出。屋后山林在风中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与躲在树上的蝉、树枝上欢跳的小鸟的鸣叫声交相呼应,把炎热的夏日演绎的煞为美妙。 在妮儿他们在参观新家前后的院时候,姚长山忙前忙后的拿着镰刀去割去一些紫云英草料喂大骡,喂水,当然也少不了伏地的小黄牛。 参观完院子后,刘姥爷满yì 地点点头。 && 姚长海抱着妮儿大踏步的就进了正房,中堂的面积约有二十来平米,一进门就看见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下面是八仙桌,只是刷了桐油的方桌子,泛着天然的纹理的原木色,桌子的四边是四条长凳。 八仙桌上面放着一个白瓷茶壶,上面画着工农兵的三个头像,头像下面是齿轮、麦穗桃花和红丝带。 八仙桌的结构最简单,没有经过任何的雕刻,但打磨的非常光滑。可以说是用料最经济,也是最实用的家具。 用起来很方便,形态方正,结体牢固。亲切、平和又不失大气,有极强的安定感,这也使得八仙桌成为上得大雅之堂的中堂家具。 无论厅堂装饰的典雅还是简单,甚至粗糙,只要空间不是特别逼仄,摆上一张八仙桌,两侧放两把圈椅,就会产生非常稳定的感觉,如一位大儒,稳定平和。 当然摆上长条凳,土到根儿了,则更有农家的味道。 正房坐北朝南,为了夏天通风凉快,南北墙壁上都有窗户,地上铺着土砖。 家暖一盘炕,老家人都这么说。 东里间一盘大土炕,就沾了半间房了。 这年代,普通人家的装饰一般都是:土炕前面,一边摆设着炕头柜、扣箱之类的柜子,一面连结着灶台,仅靠灶台的是一排溜大瓮,首先是水瓮,然后是菜瓮米瓮面瓮等。大瓮上大都要放一块擦得油光发亮的木头板子,称作家私板,家私板上到了冬天那可是坛坛罐罐、盘盘碗碗的天下,现在嘛!光溜溜的。 以前石屋里都是土炕土地,现在嘛!大家讲究了一些都是土砖铺地,木头炕沿。 推门进去,地面宽敞,两边陈饰井然,面前一盘土炕给人以无尽的暖意与温馨。 姚长海抱着妮儿进来,直接放在了炕上。夏天土炕铺上芦苇编织的炕席。 呼啦啦……一行人都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炕上,这土炕除了用来休息,还是人们吃饭、待客的地方。 妮儿由于用眼过度,早就有些迷迷瞪瞪的了。姚奶奶见状,从炕头柜里抽出小褥子,把妮儿抱上去,又给她搭了条薄被子。 石屋冬暖夏凉,姚奶奶这是怕凉着妮儿了。 刘姥爷摸着这土炕,赞道,“长海,这炕盘的不错。温润、细腻、光滑。夏天,绵柔凉爽;冬天,温润厚重,不生火也不会像水泥地板那样生硬硬地冷。” “咱家长海盘炕可是有一手。”姚爷爷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盘炕堪比女人绣花,精细着呢!长海费了一番心思,一遍遍不厌其烦的。” “这炕啊!对咱们来说可是太重yào 了。”姚爷爷说道。 刘姥爷附和着点点头道,“一句话它是咱们主要栖息地儿。” “这话太对了。”姚爷爷笑道。 既称为炕,睡觉的功能自不必说。一家人大大小小,相挨而眠。虽然男女同炕似有不便,但自家人习以为常,其乐也融融。冬季,它又是“餐厅”,放一张四脚方桌,家人围坐而餐,一家子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浓浓农家味道。 ps: 感谢青如远山、money3-604、开心珞巴、~jj~、小小寒月、投的粉红票!! 感谢开心珞巴、骏马无疆的打赏!! 第101章 暖房 一家人都做在炕上,“亲家姥爷,住下了就不要走了,这里宁静,将来可比闹哄哄的城里要好。”姚爷爷别有深意地说道。 刘姥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小老弟可是够敏锐的,然后又道,“那我可真厚着脸皮住下了。” “住下吧……”姚爷爷还想在说什么,就被院子外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我回来了。”连幼梅把自行车扔在大门外,就飞也似地跑了进来。 姚长海则摇头轻笑,替她把自行车搬进了院子里。 连幼梅哗啦一下掀开帘子,笑道,“姥爷、爹、娘、大嫂都在啊!妮儿呢!” “呶!在这儿呢,睡着了。”姚奶奶侧身让开,露出妮儿胖乎乎的小脸,此刻安静的睡着了。 刘姥爷看了一下正午的阳光,“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bsp;“刚刚麦收完,地里面又点上了玉米,左右没事,我就请假先回来了一会儿。”连幼梅欠身坐在炕沿上道。 “姥爷,爹、娘,你们继xù 聊,我去做饭。”连幼梅起身说道。“今儿就在这儿吃了,给我们暖房。” 乔迁新居,是人生大事之一,各地有不同的暖房习俗,如果简单地将这些习俗归结为封建迷信未免有失偏颇,毕竟,人们心理上的平衡求得未来居住的平平安安是大多数搬迁者共同的美好心愿。 各地暖房习俗不同,京城搬家时首先要放鞭炮的,按老人的说法是“新房头上三只鬼,放鞭炮可以驱恶鬼”,这种迷信的说法,一般不被年轻人接受。但进入新居,对于年轻人来说,毕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放放鞭炮制造一点声响。图的是个热闹。 而在南方盖房子要挖坑刨地,占据了土地公公的地盘,害得土地公公无家可归,他老人家会生气的。因此。搬新居时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烧香,让他老人家享shòu 到人们的香火供奉,便可以另觅新居了。当香火散去,将香灰扫去,拿出若干苹果,在燃香的地方摆上苹果,代表着平平安安的意思…… 姚湾村这一带新房搬家房后要暖房、温锅,聚人气和财气。 温锅又称“温居”、“暖房”、“烧炕”、“添囤”,指新房落成后,乔迁者迁进新宅者。热情邀请亲戚朋友前来认识新家门,亲友、邻居携带礼品前去庆贺,主人设宴款待来贺者的习俗,包含着众人添柴火焰高的互助传统。 来者主要是亲友、邻居,所带礼品花样较多。有送钱的,但更多的是送鸡、鱼、肉、酒等食物的,还有送匾联、镜子、炊具、茶具等日常生活用品的,几乎无所不包。 刘淑英作为娘家人,送来的礼物主要是炊具,如锅、细瓷碗等,又送一对大公鸡、两条大鲤鱼、两斤豆腐、两斤豆芽。跟着骡车一同到了。 这些礼物都象征喜庆吉利:鸡是大吉大利;鱼是年年有余粮;豆腐与“都富”谐音,意为发家致富;豆芽有生根发芽、生长的意思。但也有忌讳,绝不能送钟,谐音“送终”,很不吉利。 如果以风水方面来说,其实是一种暖屋的做法。因为一般新的房子没有人住过,所以刚住进去的人,都会觉得比较寒冷不适,这就是新房子缺少人气的关系,所以找亲戚朋友来新家聚聚。一方面联络感情,一方面可以夹带众人的运势来汇集人气,也能够增加好运道。? 人气的影响,相信很多人都有经验,就是一间空房子如果没人住的话,很快就会死气沉沉,即使没受到任何破坏。没多久容易毁坏,但是有人居住的房子却可历久不变,这就是有人气与否的差别 所以,一般家宅应该依据人数多少来决定大小,不是大空间、大房子就好,如果房子过大,居住人数太少,人气不足反而会呈现冷清死寂,对住在里面的人会影响好运势,产生一种家道中落的情况。不过也能补救,就是经常让朋友亲戚到家中坐坐,增加人气。如果家里天天都很热闹的话,居住在家里的人运势也会逐渐好转。可是前提是住在里面的人要能习惯这种生活,否则还是选择适合足够人数的房子,以获得平衡。 连幼梅出了东里间,大娘也跟着出来,连幼梅则笑道,“大嫂,我一个人能行,你回去坐着吧!也吃一回现成的。” “俺知dào 他小婶能干,俺打个下手,拉风箱成不。”大娘笑着说道。“坐着,浑身不得劲儿。俺偷师不行啊!” “行!”连幼梅轻笑摇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 连幼梅麻溜的熬了一大锅大米粥,这量可是姥爷和她还有刘淑英三人的一个月所领取的斤数,可怜巴巴的一斤半大米。 焖米饭,狼多肉少,肯定不够,所以只好熬浓稠的大米粥。 至于菜,夏日炎炎以凉菜为主,蒜蓉蒸茄子,麻酱豆角粉条、凉拌木耳黄瓜、凉拌绿豆芽、豆瓣酱烧豆腐、两条大鲤鱼,一条清炖鲤鱼,一条豆瓣酱炖鲤鱼、辣椒炒丝瓜。 当然少不了给妮儿蒸个鸡蛋羹。 “修远来得正好,去院子外摘点儿青花椒,待会儿炖鱼用。”连幼梅叫住了从外面进来的姚修远道。 “好嘞!”姚修远一听有鱼吃,且又是小婶掌厨,这口水直流。屁颠儿屁颠儿出了院子,在后院外有一小片野生的花椒树,长得不是很高,嫩绿色的叶子,密密麻麻的分布于树根上。 青色的花椒结的满满当当的,整个姚湾村有青花椒做菜的习惯,做菜时到花椒树上摘一些,直到秋天青花椒变红,全部采摘下来晒干。 这些调料足够吃到明年,花椒再结果。 八个菜,四凉四热,量足足的,家里男人个个都是大胃王。 “他小婶,幸好咱家种葱、蒜,不然的话,可不够你使。”大娘看着她用了那么多葱姜蒜,咂舌道。 “虽说夏日里暑热,吃凉菜最是爽口,却容易伤肠胃,这蒜姜可是少不得的。”连幼梅笑道,“再说了,咱爹、娘喜欢吃辣的。” “好了,我们端进去吧!”连幼梅摘下身上的蓝格子围裙,搭在厨房的绳子上,端着两盘子菜朝外走去。 大娘心里腹诽:可真是自己的家,真真准bèi 的齐活。 “我们来的正巧了。”三大娘和姚长青笑着走进来,三大娘笑道,“今儿我们可就吃现成的了。” “尝尝我的手艺。”连幼梅笑道。 “这是我们姑嫂三人给弟妹的暖房礼物,一套玻璃茶杯,给你添个彩。”三大娘笑着说道。 姚长青接过连幼梅手中的菜,而三大娘则把纸盒子递给了连幼梅。 连幼梅抱着纸盒子和姚长青一起进了东里间,而三大娘则进了厨房和大娘端着四盘子菜,跟随其后。 “媳妇儿,你手里拿的什么?”姚长海好奇地问道。 “哦!大嫂、三嫂和姑姑一起送的。”连幼梅拆开纸盒,把里面的杯子一个个拿出来,放在樟木箱子上。 妮儿睡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打开天眼一看,六只印花玻璃杯子,印花果然富有时代的特色。 无色透明的杯子上,印有两组红色的图案:一组是一个女青年,手捧*著作,表情严肃,神态虔诚,两眼凝视着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组是在杯子的另一面,上方是迎风招展的三面红旗上一行仿宋体的“*思想是不落的红太阳”字样,下方是四朵蓬蓬勃勃的向日葵。 “这杯子,真漂亮。”姚奶奶夸赞道,“这杯子要不少钱吧!” “娘,不贵。总共四五角钱,我们三个一分摊,一人才一毛五。”姚长青笑着继xù 道,“这可是供销社刚来新货的,据说大城市非常的流行。” “正好配了外面八仙桌上的茶壶。”姚长海不客气地笑道,“谢了,大嫂、三嫂,姐。”说着就把杯子放在外间茶壶旁边,“嘻嘻……别说还挺配的。” “好了,别傻乐了,我们该吃饭了。”连幼梅叫道。 “田姑爷呢!”姚爷爷抬眼问道。 姚长青笑道,“胜利这些天忙着给适龄儿童种牛痘,不知dào 背着药箱又去了哪个村了,中午就不回来了。” “等我们妮儿到年龄了,也让她姑父给种牛痘。”姚爷爷笑道,“你姑父打针不疼。” 妮儿满脸黑线,这打针疼不疼,好像和是谁打的没关系吧!打针哪有不疼的。 男女席分开,菜色一样,女人们在外面的八仙桌,男人们则坐炕上,入口是清凉咸香并带有生津的蒜辣味,健胃消食,是夏季佐餐的美味小食。 连幼梅见妮儿睁开眼睛,知dào 小家伙醒了,刚好鸡蛋羹也蒸好了,所以抱着妮儿坐在炕上先喂孩子。 小孩子不耐饿,饿了就会哇哇大哭,刚做好的饭,太烫。自然就赶不上趟了,所以哭闹,甚至用手去抓碗,抓勺子,很正常。 哪里像妮儿这般乖巧,耐心的等待着。 三翻六坐九爬爬,妮儿乖乖地窝在连幼梅的怀里,不哭不闹。 姚爷爷他们看得是啧啧称奇,刘姥爷则与有荣焉的一笑,这可是我看孩子的结果。 太姥爷,你好厚脸皮耶! 中午招待的是自家人,热热闹闹的,边吃边聊。宴席散了,连幼梅收拾完桌子,和姚长海一起送走了姚家众人。 ps: 感谢樱落尘2、我想飞1314、指间飞舞投的粉红票 第102章 俺也要,求抚摸 吃完饭,送走了家人,姚长海才有时间把小黄牛牵回牛棚,解开缰绳,使劲儿拉扯着缰绳,小黄牛依然耍赖皮,卧在地上就是不动。 姚长山也解开了系树上的缰绳,调转了车头,“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去湖边洗洗澡,降降温。”牵着缰绳,结果没两步就再也拽不动了。 姚长山那边走不动,姚长海这边也一样。 “嘿……小黄,你今儿跟我耗上 了是吧!我还就不信邪了。”姚长海好气又好笑道。 “哞……”小黄牛伸长脖子,朝院子里喊道,理都不理会姚长海。 大骡着不甘落后,“咴儿咴儿……”朝院子里不停的喊。 “噗……大哥,这骡子居然学马叫。”姚长海笑道,不过仔细一想大骡长的更像马儿,学马叫,正常。 “别笑了,想想怎么把这俩大家伙给赶回圈舍里吧〖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姚长山看着俩耍脾气的小黄和大骡,摇头道。 姚长海不信邪,可也真不能拿这宝贝疙瘩怎么样,可是在这儿耗着又不行,正午太阳毒辣,又没有点儿遮挡,还晒的中暑 了。 “小黄啊!求你了,不进牛舍,咱换个阴凉的地方也成啊!”姚长海‘低声下气’求道。 “噗嗤……”连幼梅抱着妮儿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好笑的样子笑了。 “笑什么……今儿小黄、大骡都不听话,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姚长海无奈地说道,手一松,小黄牛挣脱了缰绳,径直朝连幼梅奔去。 吓得姚长海大喝一声:“小黄!”飞扑过去。 “吁……”姚长海这边雷声般的一吼,姚长山是赶紧拉紧缰绳,这要是在惊了大骡,眨眼间这喜事可就变……得先稳住一个再说。 小黄牛虽然不大。但它如果冲撞起来,是个人也受不了,就别提前面可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了。 “咯咯……” 听到妮儿的笑声,趴在牛背上的姚长海睁开眼睛。看见小黄牛伸出舌头正在舔妮儿的肉嘟嘟的小手。 而连幼梅被吓得坐在门槛上,脸色发白,紧紧的搂着妮儿。 姚长海和姚长山看着笑靥如花的妮儿,齐齐松了口气,刚才差点儿没把他们吓死,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姚长海从牛背上下来,“她妈,没事吧!”小心翼翼地问道。 “吓死我了。”连幼梅怕自己摔着妮儿直接放在了腿上搂着她道。 “幸好你们没事。”姚长海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这是咋了。”听见动静地刘姥爷疾步跑了出来问道。 “现在没事了。”姚长海简洁地说了一遍,他看着依然咯咯直笑的妮儿,刮了下头上的汗。“妮儿没事就好。” 刘姥爷目光如炬地看看连幼梅手中的妮儿,又看看小黄牛,大骡。摩挲着下巴,琢磨出味儿来。 妮儿现在还无法收敛身上的灵气,而动物有着不为人知的敏感。所以有着动物愿意亲近就可以理解了。 刘姥爷庆幸选择在乡下住,不然的话遇见心思歹毒的同道中人,妮儿可就遭殃了。 “大哥,没事吧!”姚长海抬眼看向还紧紧拽着大骡的姚长山道。 “呼!没事,吓死我了。”姚长山长出一口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姚长海拍拍屁股,站起来重新拉起了缰绳。妮儿肉呼呼的小手拍了拍毛茸茸的牛脑袋,对着它咿咿呀呀一通,这一回小黄牛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小黄牛一步三回头的,姚长海也时不时的回头,见它泪沟湿润,竟然是哭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大坏蛋似的。真是第一次见妮儿,实在想不出小黄牛这般为啥! 小黄牛走了,大骡还扭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妮儿,一副‘你不能偏心了,俺也要!’ 大骡趁着姚长山不注意。挣脱了点儿缰绳,它俯下脑袋,蹭到妮儿面前,“咴儿,咴儿……” 妮儿拍拍她的大骡的脑袋,喂了两口灵泉,这会儿大骡也老实了,姚长山轻松地就拉着大骡走了。 连幼梅就抱着妮儿进了院子,摸了小黄牛和大骡,得好好把手洗洗。 刘姥爷转身跟着进了院子。 站在不远处的姚长海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嘿……今儿真是奇了怪了。” “也许是咱家妮儿天生有动物缘呢!”姚长山打趣道,然后就说起了刚进村的那一幕。 两人相识一笑,可不认为妮儿有那么大的魅力,可又无法解释,最终来了一句,‘看来只有老天知dào ,怎么回事!’ “总之它们老实了就好。”姚长海牵着小黄,不紧不慢地朝牛舍走去。 姚长山则牵着大骡先回了牲口棚,卸下来后面的板车,又牵着大骡去湖边,给大骡刷澡。 当然老实了,小黄牛和大骡舔妮儿手的时候,她则趁机喂了些灵泉水,它好像也知dào 这泉水的好,又咿咿呀呀地沟通了半天,小黄牛和大骡这才乖乖的跟着姚长海兄弟俩走了,半点没犯倔。 此后只要放牛,小黄牛总要从妮儿家路过,卧在地上,不喝了灵泉绝不罢休。 而大骡就没那么幸运了,它的‘工作’繁重,哪能像小黄牛这般满村子撒欢的跑。 不过妮儿听闻大骡闹别扭,只好由刘姥爷抱着去安抚这个总是载着他们跑来跑去,辛苦的大骡了。 && “幼梅把孩子给我,你该上班了。”刘姥爷看着洗干净了的母女俩说道。 连幼梅把妮儿递给他,“妮儿她爸把牛送回去,一会儿就回来,先带着您上大队报备一下。” “行了,赶紧走,别迟到了。”刘姥爷抱着妮儿举着她的手摆手道,“跟妈妈再见,我们在家会乖乖的。” 连幼梅朝他们挥挥手,然后转身骑着自行车走了。 刘姥爷抱着妮儿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内才回头,看见姚长海则迎了上去。 “姥爷。走咱们去生产队报备一下。”姚长海拍着手笑道,“来妮儿,爸爸抱。” 刘姥爷则把孩子递给了他道,“妮儿找爸爸。” 两人朝生产队走去。生产队的办公室就安置在祠堂内,到了后,刘姥爷拿出街道开的证明和介shào 信、户口本。 手续办完后,又拿着生产队新出炉开好的证明,算是可以在姚湾村常住下来。 出个门没有‘身份’证明,是寸步难行,就别提在亲戚家长时间入住了,准有人上门查访。 “姥爷,你带着妮儿回去吧!现在正值水蜜桃的成熟期关键时刻,我得去看着点儿。”姚长海把妮儿递给了他道。 “你忙去吧!不用记挂我和妮儿。”刘姥爷站在树荫下。举着妮儿的手挥手道,“跟爸爸再见。” 刘姥爷看着他远远的没了身影,才抱着妮儿回了家,一路上老爷子唉声叹气道,“国家为了保证城市的发展。收购农产品的价格很低,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是掠夺,农民卖了农产品和粮食也分不到几个钱,年终结算下来,一个劳动力一天劳动所得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毛钱。国家让懵懂老实的农民为新兴国家做出了重大牺牲。为了不饿死自己,所以,生产队只好在保证国家粮棉油种植计划的同时。剩余的土地里尽量多种红薯,这可是救命粮,好让老百姓填饱肚子。你爹他们宝贝那片桃林也有情可原,就指望这水蜜桃了多挣些钱了,这样手里也好松快一些,不至于囊中羞涩。” 妮儿心里腹诽:工农业剪刀差。什么时候社会底层的芸芸众生都是被牺牲的命运,说白了炮灰的命。 “走了,咱去好好kàn 看咱的新家,顺便看看那条捡来的小狗。”刘姥爷笑道。 新捡来的小狗就放在葡萄架下,乖乖的趴窝着呢!刘姥爷看着有精神的小狗把妮儿放在葡萄架下的竹摇篮里。放心的去给小狗弄些吃的,中午还剩着鱼汤,把药粉在放进去。 躺在摇篮里的妮儿,朝小狗招招手,小狗费尽lì qì 连滚带爬地靠近竹摇篮,妮儿伸手,喂了它两口灵泉,相信这一次应该能活下来了。 刘姥爷拌好鱼汤药粉,放进了木盘子里,放在地上,“大黄啊!这以后就是你的饭盆里,要看好哦!”他接着道,“吃吧!等你病好了,看样子得好好给你洗个澡,瞧这身上脏的。” 小狗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了下来,大黄没有异议,就是抗议也无效,它抬头看看妮儿,才伸出舌头吃。 闲来无事,左右的人都在地里,可以说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桃林里,侍候桃子。 老爷子就决定把新家重新布置一下,例如门槛下放上五帝钱,在布下一个风水阵。 风水的精髓在于一个“气”字,“土高水深,郁草茂林,藏风聚气,冲阳和阴”,聚气是根本所在。“藏风聚气”聚什么气,聚“生气”。 怎么布置?刘姥爷宰杀了一只大公鸡,用自身元气和着朱砂鸡血画出五张符咒。 这是要布阵了。 刘姥爷嘴里念叨着咒语,手中指诀不停地变换,接着五张符咒莫名的自燃,然后被他的真气威力给震开! ‘嗖’的一下,只见空气中细微的红色、黄色、蓝色、金色、绿色五种颜色分别朝着不同的地方,出了院子没入土地中。 妮儿打开天眼,从空中来看是五边形,正好涵盖了姚家的四座房子,这是五行归元阵。 一个聚气、养生、调运的风水阵: 聚合天地灵气、 安养身心康宁。 ps: 感谢s_mooly、骏马无疆、kim21、紫色的卫星所投的粉红票!! 第103章 向青兰山出发 老爷子布置下乃是五气归元阵,五气归元者,何也?一是,此乃生发元气,特定的阵法,特定的天地法力,天地动力,内外合一,人在阵中,丹田自生元气,奇哉?道也。二是,五气归元,仿效天地之动荡,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金水木火土五气流通运化,气气归元。以雷力护卫。主要作用是快速凝聚天地元气源源不断汇聚到人身心里,能加速人的精气神的提升,固本培元,五脏得到深层次的滋润修复,旺盛起人的生命力,能更好的投入到生活、工作里。 绝对适合现在的姚家人,革mìng 是身体的本钱嘛!农忙可是很费体力的。 刘姥爷仰头看了看天空,盘膝而坐的他面朝东方,周身元气激荡,手中的法诀连连变换,忽然猛的抬眸,幽幽的双眼,射出一抹凌厉,大喝一声: “开!” 没入土中的五色,随着这一声激喝,好似感觉到了老爷子的元气,同时引动。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妮儿打开天眼,从空中看去,淡淡的气体顺时针转了起来,五行相生: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顿时就感到这院子中空气清新了许多,老爷子果然功力非凡。 “好了。”刘姥爷起身看着躺在摇篮里的妮儿,“真乖。” “这只大公鸡,一会儿咱炖上,晚上吃。”刘姥爷捏捏她的小鼻子道,“奖励咱们妮儿的。” 喂喂……牙齿还没长全的小丫头,只能望肉兴叹的份儿,欺负人不是。怒…… && 晚上连幼梅又招待了一下农场的朋友和姚湾村姚长海的好友,菜式简单,以凉菜为主,配着棒子面粥和窝窝头。 当然来的人,自是没有空手而来的,一把自家菜园子的青菜。或是两个鸡蛋,礼重的一碗棒子面。 农场的同事则合起来送了一面长方形的大镜子,上面用红漆写着‘互敬互爱’四个角是大朵的粉色牡丹配上两片绿叶。 女人尤其爱美的女人,无法拒绝这个半身穿衣镜。连幼梅爱不释手,臭美的很! 不过在臭美也得招待好客人。 幸好夏季,可吃的非常多,端看主妇的手艺好坏了。 连幼梅的厨艺,没得说,尽得刘淑英的真传。简单的饭菜,也能烹调的让人吃得津津有味儿。 温锅结束后,新房不再只是一栋建筑,而成了一个内容齐全、充满人间烟火的家。入住其间的老老少少,也真zhèng 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 “三夏”是一年中第一个大忙,从每年5月下旬开始,至6月中旬结束。此时,上年秋季播下的麦子油菜成熟,需yào 抢时间收割。颗粒归仓。 “三夏”是夏收、夏种、夏管的简称,突击忙完了夏收、夏种,就要抓夏管, 保秋收。 村里的人们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只有两个大闲人在村里晃荡,那就是刘姥爷抱着妮儿把姚湾村逛了个遍。 期间刘姥爷耐心的讲解介shào 姚湾村。 通过刘姥爷的普及,妮儿总算对姚湾村有个粗略的概念了。姚湾村正好处在秦岭淮河一线的淮河流域平原地带。这是南北方地理分界线。 气候温润适宜,水源充足,土壤肥沃,适合多种植物生长,总的来说姚湾村地处平原。 呼!还好,还好不是山沟沟。交通还算便利,听刘姥爷的意思向东大约有二十多公里就是有一条南北大动脉通过。 可那是妮儿的概念,对于现今的人来说,很远喽! 全村有两千五百多人,近六百户人家。在西平县算的上大村,经济上也过得去。 && 妮儿除了跟着老爷子东奔西跑,认识自己所在的地方。这些天也没闲着一直往他们家水缸里灌灵泉水,虽然院子里有压水井,不过每天姚长海还是把压水井旁边的大水缸压满了水,省的老爷子没水用,还得自己压水。 而姚爷爷、姚长青和三大娘他们既然从这里挑水,妮儿没道理厚此薄彼,也往他们挑水所用的木桶注入些灵泉。 他们个个都年轻力壮,精神状态都不错,所以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慢慢地改变家人的体质,免得伐骨洗髓一下子,‘突飞猛进’吓死个人 儿。 && 转眼间在乡下就住了一个多月了,夏日的清晨,是从蝉鸣开始的,早晨的蝉声是清越的。清晨,天边的旭日慢慢地爬上半空,整个姚湾村沉浸在柔和的晨光里。山野间,树上撒下阵阵清脆悦耳的蝉鸣,像一首清越的歌,这时的姚湾村早已经人声鼎沸了。 吃完早饭,连幼梅上班,顺便把早餐带给姚长海,他可是天还没亮,就急急忙忙上工去了,这时候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云集在桃林,摘水蜜桃。 七月中旬,正是水蜜桃成熟的季节。姚湾村的水蜜桃可是远近驰名,有一百多年的种植历史了。 小孩子们放暑假了,也不甘落后,顾不上早饭,就兴冲冲的奔向桃林,当然是爬上爬下的摘桃子,偷吃那绝对不敢!真要被逮个现行,一炖竹片炒肉丝避不了。 最重yào 的是作为家长要扣工分的,再有丢人,在村里被指指点点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当然幸运的话,有的桃子熟透后,掉在地上,卖相不好,就成了小孩子嘴里的美味。 这时候生产队长和大人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桃子易饱,小孩子就是吃,能吃下多少。 何况,孩子们懂事,对于集体的东西可是维护的紧。 而留守在家里的农妇也在蝉声中升起了炊烟……蝉声是乡村清晨的一个音符,奏响了美好生活的新一天。 这时节是水蜜桃最好吃的时侯,水蜜桃是易烂品,不易保存。一般保鲜期在常温下为3-5天,超过5天,即使不烂,口感也会打折扣。 以现有的运输条件。估计运不到稍远一点儿的地方,所以县上的食品二厂每到蜜桃成熟时,就派人来催了。 食品二厂制作水蜜桃罐头,不但本省驰名。还远销到周边的省份,所以食品二厂也是县上的纳税大户了。 这时候可是罐头天下,吃上一瓶水果罐头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这时的水果罐头是人们眼中的高档礼品,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时,都会带上一瓶跟心意一样沉甸甸的糖水罐头,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走路都带着风的。 每年这个时候,去县里的路上马车、骡车、甚至赶不及了家家户户的独轮车都得上,都是运水蜜桃的。 可以说是全村齐上阵! 所以这家里就剩下这一老一小了。 “咿咿呀呀……”妮儿指着身后的青兰山,村里转遍了。就差它了。 “小机灵鬼,你不怕啊!听说这山里有狼,还有熊瞎子……”刘姥爷轻点她娇俏地鼻头道。“我可不敢带你去。” 妮儿不依哇哇大哭,“好了,好了。去,去还不行啊!别哭了。”刘姥爷头疼地说道。 这小家伙平时非常的乖,但是有时候固执的让他头疼,好在这种机会少的很。 刘姥爷把妮儿放到炕上,“让我准bèi 一下,山上蛇虫鼠蚁多,别叮花了我们妮儿的小脸蛋儿。” 刘姥爷准bèi一下。带了一些驱除蛇虫鼠蚁的药粉、匕首,火柴、绳索、两个竹筒装满凉白开,挂在身上,绝对的绿色环保,且水散发着竹子的清香,味道清新。诱人。 当然刘姥爷不忘从菜园子里摘了点儿一人份的豆角,青菜,放在竹篮子里。 更少不了让妮儿收一个空的竹篓,竹篮子等等盛东西的家伙什。哼哼……这叫物尽其用,她满脸黑线地把空竹篓等东西收进了空间内。 给妮儿带上小草帽。自己也带上大草帽,老爷子想了想,收拾整齐后,他就背上竹篓,竹篓里放着妮儿。 竹篓里面包着一层厚厚的粗布,就怕竹刺扎妮儿了,其实竹篓早就被姚长海打磨的光滑发亮。 这背孩子的竹篓,姚长海早在妮儿他们搬来之前,就趁着月色费了些时日编好了。 竹篓本身就有个座。大人轻松,小孩也舒服,特别是天热的时候,大人小孩都便利。 刘姥爷背着妮儿刚要带上房门,门槛后,“汪……汪……”大黄摇着尾巴湿漉漉的眼睛祈盼的望着刘姥爷。 “不行,你还太小了,山里的猛兽会把你吃了。”刘姥爷坚决地摇头说道。 在村子里闲逛,带着大黄还行,这次进山,绝对不行。 “汪汪……俺不怕。打定主意,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一定要去。”大黄前抓子使劲儿的扒拉着门槛。 刘姥爷无奈地摇头道,“真是……先说好,你自己走,别想我抱你。” 大黄高兴地转着圆圈,刘姥爷扭着它的脖子,出了门槛,高兴的它围着老爷子的双腿转。 好了又多了个跟屁虫,刘姥爷锁了院门,一路朝青兰山走去。 看着兴冲冲朝前跑的大黄,近一个月来,真是跟吹气球似的胖了起来,三个月大的土狗,有三十斤了。 真是旺盛的生命力! 由于姚湾村依山而建,所以围绕着村子是层层的梯田,一寸土地也不浪费。 开垦的梯田随山势地形变化,因地制宜,坡缓地大则开垦大田,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也开田,因而梯田大者有数亩、小者仅有簸箕大。所有的梯田都修筑在山坡上。 站在姚湾村的最高处,刘姥爷回头一望感慨道,“妮儿,这里山明水秀,层层梯田更是春如层层银带,夏滚道道绿波,秋叠座座金塔,冬似群龙戏水,四季各有神韵。壮观吧!乡民们世世代代居住在石屋之中,男耕女织,淳朴善良。好地方呀!” ps: 感谢琪燃mm、锶雯爱看小说、茶茶阳光、猫玖儿、小可可11、偶要淡定、忧小雅投出的粉红票!! 第104章 守林员 竹篓里的妮儿扒着老爷子的肩膀,探出脑袋,打开天眼朝坡下望去,当太阳呈逆光角度驱散晨雾,层层梯田便渐渐染上金光,坐落其间的石屋,被云雾掩映得扑朔迷离,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中,在漫漫云海的覆盖下,构成了神奇壮丽的景观。 怎一个美字了得! 围绕着青兰山有着大大小小的村落,而每一个村落的上方,必然矗立着茂密的森林,提供着水、用材、薪炭之源,其中以神圣不可侵犯的森林为特征;村落的下方是层层相叠的梯田,那里提供着这片土地上人们生存发展的基本条件:粮食;中间的村落中座座古意盎然的石屋,形成人们安度人生的居所。 刘姥爷看着如此美景高声唱着,“七沟八梁一面坡,层层梯田平展展。牛羊胖呼呼、新房齐崭崭,炕上花被窝,囤里粮冒尖。银光满屋喜气多,社员梦里也笑声甜。” 声音古朴浑厚,粗犷优美的旋律在山上婉转悠扬,唱出的正是村民的最朴实的期待和向往。 *{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 “汪汪……” 一条黑色的冲了过来土狗,使劲儿挠着木栅栏,冲着大黄汪汪直叫。 大黄也毫不示弱,弓起身,叫的那个欢儿,一时间狗声一片。 “大黄!” “小黑!”牧广山低头轻声一喊。 名叫小黑的土狗,立马不叫了,垂头丧气地走向主人,只是呜呜的……一副好不委屈的样子。 大黄也老实了,蹲在刘姥爷脚边。 牧广山见小黑老实了,抬眼又道,“刘爷爷,你们这是要进山啊!”孤零零的石屋前石墩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脚下趴着小黑,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栅栏外的人。 “对呀!小牧,今儿天气不错,去青兰山挖些菌子、野菜。”刘姥爷笑着打招呼道,顺便把菜篮子挂在了门口的木栅栏上。 “谢谢,老爷子了,又麻烦你们了。”牧广山不好意思挠着头羞赧道。 刘姥爷带着妮儿在姚湾村溜达了一个多月,对于这个西边的邻居早就知之甚详了。 小牧全名牧广山,解放军出身,至于隶属的部队,就无人所知了。 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就在胜利的前夕,一次战斗中深受重伤,救治后藏在老乡家中,然而伤好后,一条腿虽然保住了,却也彻底的废了。无奈之下,离开了心爱的绿色, 现在是这青兰山的守林员,拄着拐杖守林,是的拄着拐杖。无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默默地在这里已经度过了十几年光阴了。 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工作条件,他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始终不渝地坚守在这青兰山中,看护着远处大山和茫茫林海,守着这真zhèng 的绿色。 这时候每个村都有平时封山的林场,村民们平时进山采些野菜,蘑菇、栗子、山核桃、山莓野果之类的山货。 当然这山里还是个天然的养殖场,也就打些山鸡、野兔之类的,运气好的时候碰见野猪。 而豺狼虎豹都在腹地,随着人类活动频繁,很难寻觅了。 至于伐木,除了国家下达伐木计划外,还有村民们盖房做家具自用,向生产队打个报gào 就成。很少有乱砍乱伐、盗伐树木的现象。 这时候的人真的很自觉,当然你就是伐木,也没地儿销售。 没有市场就没有买卖嘛!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牧广山,每次感触都挺深的。 他手上的老茧准有半英寸厚。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宽大的帽檐下看到一张毫无特征的脸,黝黑的脸庞瘦削,可是脊梁仍挺的老直,目光中充满了坚毅。 妮儿在姚湾村转悠了这些日子,了解了很多。农民的负担真的很重,除了工农业剪刀差之外。 农民还要负担大队干部的报酬,每个大队约有五名干部,有大队长、书记、妇女主任、民兵连长和会计,每人每年补助一百到三百个工时;还要负担村办学校的教师的报酬,一般每个学校有三到五名民师,每人每年补三百个工时;这时候的生产队还要支付本村的五保户、军烈属等的生活费用。 而牧广山就是姚长海所在的生产小队的照顾对象,人废心不废,自愿当起了守林员。 “正好,我也要进山巡视,一起走可以吗?”牧广山说着,拿起拐杖,撑着站了来,先把挂在木栅栏上的竹篮子放回屋里,又一瘸一拐的扛着猎枪走了出来。 这些菜得拿进屋里,不然太阳出来,一晒可就蔫了。 小黑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牧广山,看样子高兴的很。 两只小狗互相闻闻互相嗅嗅,看样子友好的很!一点儿也没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了,真是奇怪。 两人两条狗朝山里走去,走过大片大片紫云英的草场,就到了山脚下。 “你巡山也带着它。”刘姥爷看着跑在他们前面的小黑和大黄道。 “嗯!小黑很能干的。”牧广山笑道,眼神的柔和地望着前面的小黑,“是可靠的好伙伴。” 寂寞时有小黑陪伴,却是为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 青兰山的海拨,至高点也只有五六百米高。但山的面积却很大,前后纵横几十里。整个山的地势,绝大部份的地方就如海面的波浪般,连绵起伏,入眼尽是绿色,很是优美。 “这杂草好像被人整理过,修得平整漂亮。”刘姥爷看着山间羊肠小道旁的杂草说道。 “我利用业余时间整理的。”牧广山微微一笑道。“天晴的时候要巡山查看火情,趁着下雨就整理一下路边的杂草,等到冬天好做燃料。” 刘姥爷看了一眼他的伤腿道,“这些事又没人要你做,你劲没地使了吧!” 牧广山回应他:“多做点累不着人的,闲着也是闲着,搞干净了大家看着都舒服啊。任其发展,这路都让着草挡住了。” 刘姥爷非常敬佩地看了他一眼,继xù 往前走。 “巡山很辛苦吧!”刘姥爷说道,正常人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都费劲。 曲曲弯弯的山路上长满了青苔,下雨湿滑更是难行,可以说巡山都是连滚带爬的。 就别提他这拖着条伤腿的人了,这份毅力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辛苦!”牧广山憨笑道,“可也锻炼身体,瞧着身板结实着呢。” 即使穿着衣服这上半身肌肉虬扎,浑身是劲儿,也遮掩不住。 “这么一大片山林,不是你一个人巡山的吧!”刘姥爷抬眼看着密林道。 “不是!”牧广山摇头道,“这片山林,有三十多个巡山员,都是各个村抽调轮值的村民。” 在这青兰山麓下,环绕着十几个村庄,姚湾村属于最大的村庄,其他的有百十户人家,更小一点的村子,甚至只有十几户,每到清晨傍晚时分,都能看到阵阵炊烟在山脚各处升起。 刘姥爷点点头道,“我想也是,一个人还不累死啊!”他接着又问道,“你这一天大约走多少里啊!” 牧广山笑道,“其他村的村民照顾我,每天巡山三次。所以加起来的话大约一天要走上30多公里。” “嘶……”妮儿倒抽一口冷气,真是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 清晨的山林被露水氲起的薄雾轻轻笼罩,热烈的骄阳到了此地似乎也温柔了起来。柔和的光线透过层层林叶,洒落林间,只赠光明,却收敛了温暖。 时值盛夏,正是山林一年里最美的时候,繁花似锦,绿涛如海,风振林木,色彩缤纷。两条狗撒欢在前面跑,两人施施而行,聊着天,慢慢而游。 妮儿则是最耐心的听众。 此时,这青兰山对于牧广山来说,已和自留地没什么两样。守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石一木,一水一树,熟悉至极。 他在头前领着刘姥爷,便介shào 开了这青兰山。哪里是崖岸险峻的断龙崖,哪里是深不见底的碧波潭,何处的竹笋多,何处有鲜果,何处菌子多,都被他娓娓道来。没想到老实木讷的汉子,说起熟悉的大山,居然滔滔不绝,其间或穿杂些在这山林里发生的趣事,真是让人听得入迷。 “这是毛尖!”刘姥爷看着根深叶茂,芽肥叶壮地茶树说道,有上百年的树龄了。 “这是野茶!比不上名茶,只是村民们摘点儿自己回家炒制,自己喝!”牧广山笑道,“总比白开水强些吧!” 刘姥爷粗略看了一下,这些茶树采摘下来,经过烘制能有上百公斤的产量。 往往摘上万片青叶才能制出一斤茶叶,就可以看出这片几颗大茶树有多么枝繁叶茂了。 妮儿心里腹诽:凭她的观察,茶是好茶,可现如今这计划经济想出头很难。再说了挣扎在温饱线上,茶对普通人来说,那是奢侈品。 即便富裕起来了,茶也分着三六九等,想买个好价钱可不容易。 尤其是在国内,有两种东西是很难有新秀异军突起的情况,一是酒,二是茶,这两种东西实在是源远流长,现在所留下的名茶名酒,本身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事物了,它更是一种文化标本。 商品可以货比三家,但文化是岁月积淀下来的,无从替代。 就拿茅台酒来说,它就是一种文化,准确说,是一种官场文化,登峰造极后,就成了**的代名词了。RS( ) 第105章 枇杷 茶和白酒的后起之秀,只是商品,或者是用钱堆起来的空中楼阁。一个小小的风头草动,就能让它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名茶名酒成堆的环境里,想要突出重围,谈何容易。 即便出售茶叶,如今这价格能让你哭爹喊娘!还是继xù 当野茶,村民们喝着玩儿吧!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看着几颗大茶树嘀咕道,‘茶叶错过了最佳的采摘时节,明年吧!’ 两人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牧广山看着老爷子朝不熟悉的路走,于是赶紧说道,“刘爷爷,这条路是我们经常走的,前面不远就是断龙崖,下面就是碧波潭,这里都能听见瀑布的水声轰鸣。” 刘姥爷的耳力非比常人,果然瀑布声如万马奔腾,于是点点头,“下次再去。” 牧广山接着道,“而这条,再往里走过去二道坡,不远处就是三道坡,可就进入青兰山的腹地,再往前可就没有路了。” /> 刘姥爷摆摆手道,“我看那边菌子不错,我就在这周围挖些野菜和山菌,就不打扰你的正事了。” “刘爷爷,这青兰山虽然没有虎豹,但是腹地却有些邪门,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牧广山不放心的叮咛道。“再往前走,有一片只有杂草没有树木的坡地,我们都叫它三道坡,千万别再进去,里面进不得。”他接着又道,“我们巡山,都围着那条真空地带走,绝不进去。” “当然只要不进去就没有问题,这里的周围的村民都知dào 。”牧广山道。 刘姥爷闻言挑眉道,“怎么邪门了。” 牧广山挠挠头,“具体地我也不知dào ,村民们都说是‘山神’,当年小鬼子扫荡时,村民们躲进山里。放火烧山,愣是没有烧起来,最后鬼子一个连队进去,再也没活着出来。” 牧广山又道。“就由于这青兰山护着,小鬼子没落了好,所以大伙都感谢这大山,轻易地不进入腹地打扰。” 他接着又道,“当年大炼钢铁时,县里面、公社里把青兰山外围的树木砍了一部分,然而腹地没人敢砍。原因也在这里,村民们说:山神发怒是很可怕的,有不信邪的,全身发黑如遭雷击似的。莫名死了,长此以往,这腹地就再也无人敢进了。” “再说了,前面守着盘龙湖,所以这村民们。多是靠水吃水。”牧广山笑道。“而这青兰山腹地慢慢的就成了禁忌。”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道,“还有这事?有意思。”他抬眼看着牧广山道,“谢谢,小牧提醒啊!放心吧!我不会乱闯的,带着妮儿,我也不敢啊!” “那好吧!”牧广山停下脚步,擦了擦脸上的汗。 刘姥爷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他。摇摇头,难为他如此的累,还是紧追着他。 于是老爷子取下脖子上的一节竹筒,“这个给你,拿着用吧!”然后朝他摆摆手道,“我们先走一步了。” 刘姥爷背着妮儿转眼间就消失在牧广山的眼前。 “咿咿呀呀……”妮儿闹了起来。 刘姥爷一拍自己的额头。笑道,“刚才光顾着听牧广山介shào 这青兰山了,都忘了把尿了。” 于是放下竹篓,抱出妮儿,解决完生理需yào 继xù 上路。 刘姥爷火力全开。背着妮儿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可比刚才的速度快多了。 大黄也撒欢地朝前面冲……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的主人,嗬!就在它身后的不远处。 刘姥爷看着前面十来米宽的杂草带,朝左右延伸,直到看不见,而眼前方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了,“这应该就是村民们所说的三道坡了,看来前面就是所谓山神的领地了。”刘姥爷不管背上的妮儿是否能听懂,自说自话道。“咱们回吧!”尽管好奇心重,他 也不可能带着妮儿闯吧! 和牧广山分开后,刘姥爷背着妮儿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 “咿咿呀呀……”妮儿指着前方的密林,又闹腾起来,死活不依。 大黄更是直接用行动表示,冲过了杂草带。 “好吧!太姥爷就陪你们疯一回,看看这山神到底是何方神圣。”刘姥爷笑道,主要是老爷子有绝对的自信,凭他的本事,屠龙灭虎不在话下。 说着刘姥爷背着妮儿大踏步的穿过了杂草带,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树高林密,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一株巨大的香樟树突现在眼前,它的树皮是墨绿色的,粗壮的奇形怪状的树枝像龙一样在树上盘绕着。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恰如龙的叹息声。 这里枝连着枝,叶叠着叶,这里没有道路,也没有人烟。但却是动物们的乐园。 穿梭在森林中,只见得一对蝴蝶情侣、半条蜥蜴、空中盘旋着几只苍鹰。松鼠、野兔、野鸡,这里苍山连绵,云深无处,野兽们对他们这闯入者一点儿都不害pà ,反而是那样的好奇! 这么多野味儿,不打,好像对不起自己。刘姥爷随手在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手腕一抖。 ‘嗖……’的一下,前面不知死活的野鸡,应声而落。 “呵呵……妮儿不能吃肉,喝点儿鸡汤。”刘姥爷笑道。 身旁的大黄,冲过去叼着不远处的野鸡,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放在地上,吐着舌头不停的喘息,‘好累……’不过还高兴地等待着主人的夸赞。 怎么主人一点儿也听不出呼吸变化耶! 刘姥爷把鸡提溜在手里,看着大黄赞赏地说道,“干得不错。”接着又道,“今儿收获也不少了,咱们回去吧!” 安安静静的待在背篓里的妮儿不愿意了,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前方,咿咿呀呀的。 “不行,我们出来快三个小时了,回去你娘肯定回来了。找不到我们肯定会着急的。”刘姥爷说道。 ‘那怎么可以……’这一路走来,妮儿可是不停地往空间里收东西。 空间里千好万好,就是没有妮儿现在所需的粮食,粮种就更不可能了。那种东西属于大队看管的物品,绝对的宝贝,只能来年夏收、秋收自己到地里面拾上一些了。 现在嘛!只有这青兰山动植物的宝库,可以搜刮一些,至于盘龙湖,嘿嘿……老爷子敢带她去吗!太危险了,万一掉湖里可咋整啊! 一路上搜刮了不少的野味儿,野菜、菌类……至于药材她的空间就是百草园。 她有预感,这大山的深处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再说了,她也好奇所谓的山神到底是什么? 妮儿展开哭娃大功。扯开嗓门,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功,激起了山林了里的小动物四处逃窜……愣是一滴眼泪没有。 大黄也不忘搀和,汪汪……不停,声援小主人。 “别哭了。今儿太姥爷听你的,你指哪儿咱去哪儿还不成吗?”刘姥爷半扭着头,揉揉自己的可怜的耳朵道。 妮儿展颜一笑,肉呼呼、白嫩嫩的小手指着前面。 “行,听你的。”刘姥爷当下凝神静气,全身真气激荡,飞速地穿梭在没有山路的山林里。 没有了羁绊。刘姥爷又是身手高手之辈,常人看来难以逾越的崇山峻岭,在他眼中却不算什么,一个小时之内,就翻越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头。 刘姥爷站在山顶,这里果然未有人踏足。村民们紧紧守着与山神的约定,树上密密匝匝的金杏就是证明。 “啧啧……有口福了。这么大的个儿,可比咱们刚才见的大多了。” 刘姥爷也不客气,直接摘了金杏在身上擦擦掰开抠出果核,果肉直接扔进了嘴里。 剩余的一半递道身后的背篓里。妮儿拿着金杏,放进嘴里,已经熟透的杏子,入口吧嗒下嘴就化了,不用担心噎着了。 大黄汪汪半天没人搭理,只好自救,吃着从树上掉下来熟透的金杏。 杏子的果皮底色橘红色,远远看去金灿灿的,肉质韧、细,肉厚汁多、纤维少,酸甜适口,风味浓,品质上乘。 刘姥爷采摘下来不少的金杏,统统给了妮儿收着。进来这么久,也没有异样……老爷子想不明白。 没有事,不是更好! 老爷子背着妮儿下到了山腰,那垂得快压断枝桠的累累枇杷真是诱人。 不过可惜了,枇杷与大部分果树不同,在秋天或初冬开花,果子在春天至初夏成熟,比其它水果都早,因此被称是“果木中独备四时之气者”。 这时节早已熟透了,甚至从树下掉落下来,空气中还飘散着浓郁的酒香。 “啧啧……都发酵,酿成酒了。”刘姥爷遗憾道。 树上掉下来的果子腐朽之后,将这片土地又蕴育成一片沃土,形成了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妮儿听着嗡嗡的声音指着空中忙碌的小蜜蜂,“咿咿呀呀……” 刘姥爷一拍头笑道,“还是妮儿聪明,枇杷的花为白色或淡黄色,可是非常好的蜜源作物。不能吃枇杷,可以找找蜂蜜。” 老爷子顺着飞行的蜜蜂,很快让他找到了,在一处山崖下面,蜂巢就在崖顶部。 “我嘞个乖乖,好大的蜜蜂窝。”刘姥爷咂舌道,这里人迹罕至,蜂蜜满的都流出来了,香甜的气味,真是诱人啊!“早知dào 带坛子来了,这么多根本无法带走。” 突然间刘姥爷感到竹背篓一下子重了许多,回头一看果然是这小家伙的竹篓里有一个黑色的大坛子。 吓得刘姥爷赶紧放下竹篓,拿出坛子,生怕压着她了。“我就知dào 是你这个小机灵鬼儿干的好事。” ps: 感谢猫玖儿、依利投的粉红票!! 第106章 采蜜忙 在乡下,居家过日,可少不了这些坛坛罐罐。起码腌咸菜少不了,春天的葱蒜,夏天的豇豆,秋天的辣椒,冬天的萝卜、白菜,四季腌菜不断。 听幼梅的意思,抽个放假的机会去买一些坛坛罐罐,也打算腌菜了,呵呵……越来越有人家媳妇儿的样子了,居家过日子就该这个样子。 “行了,这下子东西有了,太姥爷给你采蜂蜜去,那可是好东西。”刘姥爷把妮儿和竹篓一起放在粗壮的树枝上用带来的绳索绑好了,又撒上药粉。“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 妮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黄,在这里好好的看着妮儿。”刘姥爷叮嘱着树下的大黄,“有危险别忘了叫啊!” “汪汪……”大黄蹲在树下,双眼如炬扫视着四周,尽职尽责。 老爷子走到崖下,徒手开始攀爬,极快的速度爬了100余米到达崖顶,两块岩石相互支撑形成一个夹脚,野蜜蜂就在里面了。*{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 蜜蜂筑巢要避阳同时通风,这里还真是一处天然的居所。 刘姥爷身上撒了些药粉,蜜蜂看起来晕晕乎乎,如喝醉酒似的,根本不蜇人。 其实只要动作慢一点,不惹恼了这些勤劳的小家伙们,一般不会随便蛰人的。 妮儿打开天眼看着老爷子,未带任何防护措施的他开始掰开石块。果然,数十只蜜蜂从里面飞了出来,他一侧头,蜜蜂飞了出去。 在岩石上部,妮儿第一眼只看拿到一团褐黑色的、直径约40厘米的蜜蜂。它们层层叠叠,萦绕老爷子前后。老爷子如擦玻璃似的地扒开了最外面一层蜜蜂,一块澄黄的蜂蜜展现出来。 蜂蜜上的蜜蜂太多,老爷子只能眯起眼睛防止蜜蜂撞入。 刘姥爷拿出匕首沿岩壁切下最外面一块。“这么大的蜜!少说也有近3斤重!”他高兴地说,但蜜蜂显然不愿离去。自己的勤劳果实,被这外来人给‘窃取’了,大部分仍停留在上面。 不消20分钟,老爷子手起刀落。将所有的蜂蜜割了下来。“嘿嘿……这样收蜜蜂,也算偷了。”他笑着说道,不过他很厚道的给蜜蜂留下了足够的蜂蜜,没有贪心的一滴不剩。 妮儿看着他割蜂蜜时,不少从外面刚飞回的蜜蜂不知所措,它们双腿仍然沾满花粉。 偷蜂蜜用匕首,刘姥爷收蜜蜂用的工具就多些了。在割蜂蜜的间隙,他小心地将栖息于蜂蜜上的蜜蜂一把把扫进摘下来的草帽窝里。割完蜂蜜后,他取来树枝支起一个草帽窝在蜜蜂洞口,然后又捡来些杂草。用火柴点燃,放进洞内。 这是要把蜜蜂给熏出来,不一会,还赖在里面不愿离去的蜜蜂纷纷聚集于草帽窝内。 还有得等了,蜜蜂可没那么快走的。它们一般都跟着蜂王走,妮儿眼前一黑,只好闭眼休息一会儿,休息。 好一会儿妮儿打开天眼继xù 看到,密密麻麻的蜜蜂,看得可真是渗人,这一窝蜜蜂可能有15万只。忙到最后。才找到蜂王。蜂王体型较长,它能活好几年,而外面的采花工蜂则只能活三四十天。 采完蜂蜜,老爷子爬了下来,坛子里已经堆满了蜂蜜,“啧啧……收获不浅啊!少说有近20斤重。共有10块儿。” “这蜂蜜的色泽,晶莹剔透澄黄诱人。”刘姥爷说着手指挖出蜂蜜塞进了妮儿嘴里。 枇杷蜜不愧是稀有传说蜜种,甘甜上口,口味醇厚,芳香甜润。入口后回味长,口腔中充斥着淡淡花香,堪称蜜中佳品,妮儿砸吧着嘴品味。 “汪汪……”大黄摇着尾巴冲刘姥爷叫道。 刘姥爷掰下一小块蜂巢,扔给你了大黄,它吃得津津有味儿,末了汪汪又叫,这次刘姥爷说什么都不在给了。 这样吃简直是牛嚼牡丹让,暴敛天物。 刘姥爷抱着坛子让妮儿收起来,回家再进一步处理。现在嘛!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午时了,回去也晚了,反正家里留了纸条,就继xù 探险吧! 刘姥爷背着妮儿继xù 朝山下走去,脚下的大黄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树上的时令硕果已然累累,地上的灌木丛中结了密密麻麻的像黑宝石一样的果实。 山莓,也就是覆盆子,像天然没雕的玉石;像晶莹剔透的玛瑙可真多。 美得刘姥爷忍不住采摘了一些,放进妮儿嘴里,山莓它的味道也是极美的,红的酸的沁人心脾,黑的甜的像是蜂蜜。 大黄蹦起来,张口咬了一个,“呸呸……”酸得直吐舌头。 “哈哈……”刘姥爷看着它搞笑地样子,不客气地笑起来,扔了个黑色山莓给它,这个是甜的。 刘姥爷背起妮儿和大黄,又翻越一道山梁,到达山顶,这里更是叶茂林盛,树壮根肥。 “这青兰山还真是宝山耶!不说前面的果树,这片山毛榉林子也属于 中上等的木材,经济型的木材。 ”刘姥爷拍拍身后背篓对妮儿道,“这一趟没有白来。” 回答他的是咿咿呀呀的声音。 ‘当然啦!难得保留下来,就是不知dào 十几年后还能不能完好!’妮儿皱眉眉头一副小老太太烦恼地样子。 这里的山毛榉有好些年份了,有上百年了,根深树壮。贝壳纹的绿叶带着小小齿边,群群簇簇。微微的风吹来,哗啦啦,哗啦啦,如恒古久远的潮声,在风里流转不息。伸出手,就是满掌叶影。 刘姥爷嘀咕道,“这山毛榉生长的海拔都在一千米以上,像青兰山这种海拔山毛榉居然长得这么郁郁葱葱,还真是少见。” “看树龄,这些树皮完全可以进行采剥了。”刘姥爷拍着山毛榉树干道。“有机会的话,制作软木地板,铺在炕上或者地上也不错。”老爷子不住的点头道。 妮儿闻言肉呼呼的小脸挑挑眉毛,听说过实木地板,很少听见软木地板,但是说起红酒的瓶塞,大家就有概念了,其实红酒瓶塞就是软木制品。 软木的原料为树皮,只有山毛榉科栎木属栓皮栎的树皮才可以做软木。这种树生长至20-25可进行第一次采剥,以后每隔9-10年采剥一次,所以软木是一种纯天然、可再生的资源。 所以刘姥爷才如此夸赞山毛榉树,“走啦,我们下去,找个有水的地方吃东西。” 刘姥爷背着妮儿下山,谁知大黄咬着老爷子的裤腿,汪汪……然后一头扎扎在一棵树下,拱着鼻子,搞不懂它在干什么。 两只前爪不停地刨造,不一会儿两只前爪刨的黑乎乎的,刨出来一片黑黑的一块类似土疙瘩。 “汪汪……”大黄摇着尾巴,欢快地叫着。 妮儿鼻子嗅嗅这是……品质上乘耶! 刘姥爷迟疑了一下,蹲了下去,捡起了大黄刨出来的土坷垃,灰扑扑的像土豆似的,块状,黑色,表面起伏。 刘姥爷挑挑眉,若有所思地拿出匕首,把手中的‘土豆’切开,剖截面上肉色比他见过得淡很多,可白线纹理清晰,漂亮犹如云母石纹。 刘姥爷惊讶道,“这是……居然是猪拱菌,可是这不该呀!这玩意儿对土壤要求极苛刻,在华夏只有滇南才出产,洋鬼子特别推崇……还给了它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叫什么,对了‘餐桌上的黑钻石’。”他撇撇嘴道,“可惜还没有成熟,它的成熟期是十一月到三月。”他高兴地说道,“到时候黑松露炒鸡蛋,妮儿有的吃了。” 妮儿震惊了,她……她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认识这玩意儿,要能认出这东西来,这眼界得多宽多高。就算书上看到过,真遇到实物,一下子也未必知dào 。 不过猪拱菌,这名字还真是贴切,因为它是猪从地下拱出来的——黑松露。 松露是一种在地里生长的蘑菇,因为地表看不出任何生长的迹象,所以却很难找到。只有嗅觉灵敏的动物能找出来。其中,公猪是松露的超级疯狂头号粉丝。 所以法国人传统则会采用“寻松猪”,还指定是要公猪,因为黑松露的气味近似母猪发情时发出的气味,故公猪能轻易找到目标物。 且这时猪的好吃性在这里体现无疑,人们牵着各家的松露猪,来到橡树林地里,好吃的猪闻着味就开始对可疑目的地拱土,当翻出黑黑的一块类似土疙瘩时,主人眼疾手快一把拣了去,可怜的猪哼哼两声,抬起挂着土渣鼻子,望望主人,无奈,又开始搜索下个目标,唉,猪也是弱势群体。 在主人的手里的,就是传说中美味身价不匪的松露。 法国料理中,松露和鱼子酱,鹅肝并列最尊贵的前三位。白松露稀少,最珍贵。质量上乘的黑松露也很昂贵。 刘姥爷说的不错,这青兰山还真是宝山耶!黑松露对土壤要求极苛刻。几十年后,科学依然不能解释,导致人工培育的可能性极其微小,物以稀为贵! 它可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大黄,人家是寻松猪,你是不是该叫寻松狗了。”刘姥爷拍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道。“干得不错,回去在奖励你。” ‘回去奖励你,奖励你!噢……’大黄满脑子都是灵泉……灵泉!一脸梦幻的样子,想着想着,这口水就流了下来。 “傻样……”妮儿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107章 瀑布 刘姥爷把手里的切开的松露递给了妮儿,让她收起来。已经切开了,留在这里也是挡肥料,还不如拿回去喂猪好了。 蔚蓝天空,白云飘飘,刘姥爷带着妮儿继xù 找水源,一路下到了谷底。 “这……这都是水杉耶!”刘姥爷拍着粗壮的树杆,“看样子树龄都几百年了。” 刘姥爷抬眼向上望去,这一颗高达30多米,树围2米耶,两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行。 妮儿震惊,这可是植物界的‘活化石’,植物界的大熊猫。此树形优美,树干高大通直,生长快,是亚热带地区平原绿化的优良树种,也是速生用材树种。 谷底一棵挨一棵的水杉树密不透风,树叶绿得发黑,远远看起来凝重、踏实。 那是一种柔和的滴翠的绿,一种细腻的涌动的绿,一种永远焕发着无穷的新鲜与生机的绿。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阳光从叶片之间参差洒落下来,青叶蔓藤,繁花摇缀,树根蜿蜒而下,溪水潺潺穿过,连底下摇曳的水草,游曳的小鱼,也清晰可见。 山间潺潺的溪流, 不同于大海那般深不可测,也没有瀑布那吞没一切的豪气,山林中的溪流总是柔顺在万物之中。 清澈的溪水唱着歌从刘姥爷他们身前流过,哗哗哗向低处流去,流经姚湾村,最终应该汇入盘龙湖中。 溪水尽头被一层薄薄的轻纱所笼罩,这下不用妮儿子哇乱叫,老爷子已经察觉出来这里的不同之处。 伸吸一口气,??一股凉风,夹着水汽灌入他的喉咙里,刺激的他浑身的汗毛孔仿佛都炸开了,那一缕缕精纯的天地元气,不断的溢入到他的体内。 “嘶……”老爷子灰白的眉峰轻挑,那双慈祥的眼睛。此时射出慑人精光。“好!” 溪边不时有清风吹来,风中还夹带着丝丝 香气,刘姥爷决定背着妮儿踩着溪水里的裸露在外的石头走,这样最快。 由于两块石头之间的距离很宽。而且石头不稳定,刘姥爷只得小心翼翼地一跳一跳的。 就这样大约了行进了二十分钟,穿过薄纱便见到一个瀑布,原本平缓的水流在这里变得湍急,哗啦啦哗哗哗…… 妮儿打开天眼望去,好大的瀑布啊!此瀑布高度仅有五丈,宽度有二十五丈耶!远观,恰似银珠织帘垂挂谷中,瀑布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瀑水落入一半圆形深潭 里。 老爷子赞道。“瀑布好宽,不知dào 有没有黄果树瀑布宽,只是不高。水流不急不慢,水珠飞溅,所以才没有那么大的声响。” 刚才断龙崖的瀑布落差肯定巨大。所以大老远他们就听见巨大的如万马奔腾的轰鸣声。 “这瀑布好像美人梳。”刘姥爷又道,“典型的帘状瀑布。” “嘶……好冰啊!”刘姥爷掬起水洗了洗脸,喝了一口,进入口中有一种甘甜和凉爽直沁肺腑,全身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一路走来的暑气顿时消了不少。 潭水深不见底,明净幽滑。灵气异常的充裕,而且非常的纯净,好像被禁锢在此。刘姥爷甩了一下脸上的水,“这可真是个绝佳的修liàn 场所。” 这山谷所滋养出来的灵气,乃是天然生成的,恐怕就是用上几百年。都不会有干涸的时候。 再摆个聚灵阵,用于修liàn ,啧啧……美死了。 潭水冰凉,向外溢出丝丝灵气,刘姥爷站在水潭边上运转起功法。将那丝丝灵气纳入到体内,老爷子顿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要是放在古代,这潭水果真是最好的修liàn 所在,也是修道之人所说的洞天福地。难怪古人喜欢隐居山林专心修道。 && 水下充沛的灵气勾引着妮儿,她全身细胞都叫嚣着,在刘姥爷再次蹲下的时候,一咕涌从竹背篓里栽了出去。 “哗啦……”妮儿一下子落进了水潭里。 “咯咯……” “你居然还笑,知不知dào ,吓死太姥爷我了。”刘姥爷看着四仰八叉躺在水里扑腾着妮儿,脸色依然发白。“不怕这潭水凉啊!” 幸好这边水浅,连老爷子的脚背都没有淹没,水里都是细腻的白沙,没有尖棱的石头。 “咯咯……”妮儿四脚朝天的躺在水里,好舒服啊!水下灵气充裕,汇聚的浓郁天地灵气,沿着身体毛孔七窍进入体内,在她的经脉中内畅通无阻。 妮儿躺在水里,神无杂念,放开心念禁制诸般烦恼,引天地灵气入体行大周天运转,借此与天地一息,进而感悟天地造化。 若能引入灵气在体内连行七七四十九大周天,则自身经脉已然稳固,可修liàn 更高境界。 ? 想当年她修liàn 三个月就小有所成了,可以初步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行五到十个周天不成问题。 不料妮儿这具身体资质之差,当真罕见罕闻。修liàn 足足小半年了,居然连全身孔窍也不能控zhì 自如,至于引灵气入体更是勉强,更不用说什么运行几个周天了。 ? 唉……亏得妮儿是婴儿,身体纯净,这要是在大些,花费的时间不就更长了。 修liàn 一途本就艰难无比,她性子本就执着倔强,只能勤以补拙,慢慢来吧! 刘姥爷清晰地感受到水下的灵气,朝妮儿体内涌入,执起妮儿的手腕,把脉,没有任何不妥,微微一笑。 大黄在水里扑腾,玩儿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儿这典型的狗刨式,就游来游去了。 “大黄啊!看着妮儿,有情况就叫。”刘姥爷叮嘱道。 刘姥爷则开始打野味儿,虽然没有锅,但野外烧烤还是可以的。 他打下两只野兔,又削尖了树枝,赤着脚,在潭水里,叉了两条游来游去,不知死活的大鲤鱼,拿着匕首在溪水边开剥了好了后。捡了些干枯的松树枝,将柴火最底层掏出个空心,摘过几丛细绒,放置空心处。擦根儿火柴,一点,火焰扑得就冲了起来。 削尖了的杨树枝穿过野兔,架上了火堆,开始翻滚、炙烤。 又过片刻,红嫩的野兔已化作金黄,溢出的油脂时不时地滴落在松脂堆上,啪啪作响,冒出一团幽蓝的火光。 刘姥爷从斜跨在身上的小布包里,不住地掏出花椒粉、干辣椒末、盐巴等调料。挥洒其上,真是准bèi 充足耶! 一拍脑袋,看见妮儿已经不再练功,又让她取出蜂蜜坛子,抹了些蜂蜜。蜂蜜抹上去,霎那间,诱人的肉香便传播开来,挑动食欲,勾引味蕾。 野兔善于奔跑,皮肉紧实,肥而不腻。光是这么单单的烧烤,老爷子就吃的有滋有味儿。 妮儿闻着香气,可惜不能吃,凭空出现玻璃奶瓶,双手捧着,咕咚咕咚地喝着。 刘姥爷看着妮儿如此吃饭。当下这嘴角又抽抽了。 幼梅上班后,妮儿吃奶就成了问题,奶挤出来可以。可这天气越来越热,很容易放坏的,真是让他和刘淑英担心不已。断奶话孩子太小,又不是没奶。 没想到妮儿好似知dào 这是人家的口粮,直接收进乾坤袋里了。为此老爷子又多买了最大号的玻璃奶瓶,饿了想吃的时候,人家自个儿吃的比谁都欢实,且不用他们费心。 真是让他们俩彻底无语了。 说不羡慕是假的,可这羡慕也是白搭,这是妮儿的机缘,羡慕不来。 不过有妮儿在身边,存储东西方便多了。 呵呵…… && 盛夏时节,正是山林一年里最美的时候,花香鸟语,锦绣山林,风景如画。 好一副野游图! 风吹着潭水泛起阵阵涟漪,波光粼粼,金灿灿的。明净幽滑潭水渐渐地变幻了颜色,起先老爷子没在意,渐渐的发xiàn 了不对劲儿,就连脚边的水也变成了金色。 潭中央咕嘟咕嘟冒起巨大的浪花,“汪汪……”大黄冲着水潭大叫,根根毛发竖了起来,一副战斗的架势。 刘姥爷一把抱起妮儿,满脸严肃地望着水潭,周身灵气激荡,防备地看着潭中央。 山谷中的灵气突然变的更加浓郁,这是山神? 刘姥爷小的时候,听族长说起过,这世间生物,除了人之外,还有一些生物会通过某些因缘际产生灵智,这样的动物,就被称之为灵物。 只是这些通灵的动物充其量只有人类儿童时期的智力,凭着天生的感应能力它们会察觉到外界的危险,是以一般都会躲到深山大川之中,不为世人所知。 渐渐长大后,他开始走南闯北,几乎踏遍了整个祖国山山水水,但他也没有在哪里见过灵物的存zài ,只是从他自己的族长口中得知的。 所以刘姥爷也不敢肯定世间是否有无灵物,当时只是作为故事听的,以为是族长哄小孩子的。 刚才听到牧广山讲山神的事情后,冲着这山谷内充裕的天地灵气,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山谷内所藏的就算不是灵物,也是一只智力颇高的生物。 如果山谷中的灵气是天地灵气,那么此时这水中的所含的灵气,这是不可能天然形成的,传说中生物修liàn 需yào 吞吐日月灵气,吸天地元气,应该是‘山神’呼吸吐纳导致出来的。 在这之前,刘姥爷也不相信这世上有精怪之类的高级生物,但是自从有了妮儿后,她不但可以炼化天地灵气,手中的乾坤袋更是容纳了‘万物’。 这世间还有什么不可能,他虽然琢磨不透,这一切都在改变着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道家称:万物有灵的说法,并非就是无稽之谈,只是他们无法进化到人类那种程度而已。 刘姥爷抱着妮儿一闪身,后退了十几米,一个纵身站在了潭边不远处的巨大的鹅卵石上。 “哇哇……”潭中央传来类似婴儿的哭声。 ps: 感谢紫花、懒猫软趴趴、紫夜幽恋投的粉红票!! 第108章 ‘山神’ “听这叫声,难道是娃娃鱼!”刘姥爷皱眉眉头猜测道。 学名大鲵叫声像婴儿啼哭,所以国人喜欢称娃娃鱼。 似乎感觉到了老爷子身上的血气,那潭中的‘山神’竟然没有像传说中那般对妮儿他们二人发动攻击,口中却发出了类似妮儿大哭的声音,尤其最像妮儿装哭的声音! 一下子紧张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没有感觉到‘山神’的杀气,老爷子的脸色阴转晴。 收敛了体内的杀气,体内的真气激荡了起来,刘姥爷也感受到‘山神’纯净的灵气,于是朝着潭内试探着喊道,“你好!我们没有恶意,可否现身一见。” 此时的潭水一片金光灿灿,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除了水面上一块儿巨大的阴影,刘姥爷眯起眼睛,也看不到潭水下的任何情形。 “哇……哇哇!” 似〖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乎感应到了刘姥爷身上那股精纯、纯净的灵气,水潭中的‘山神’竟然真的朝着刘姥爷点点头,随之潭内翻起浪花,一个硕大的身体游到了岸上。 “嘶……我嘞个乖乖!巨大的金色大蟒……成精了吧!”看到了潭中‘山神’的庐山真面目,刘姥爷脸上满脸震惊,手一松,妮儿小小的身体向下出溜。 ‘喂……喂,老爷子你震惊归震惊,也别松手啊!’眼看着妮儿快要脱离他的臂膀,‘哇哇……’ 幸亏听到妮儿的哇哇声,他才慌手慌脚地重新抱好妮儿。 妮儿打开天眼只看了一眼,心神差点失守,难怪老爷子震惊了。 眼前这个金色大蟒,太大了。身长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蟒身巨大肥壮, 最粗的地方有如水桶一般,蟒身盘起。身体高昂。站在鹅卵石上的两人在它面前渺小的很,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在金蟒的颈子处,长着白色的花纹,且背身上也有着蓝色的花纹。胸是赭色 整个身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锦缎一般,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金蟒还有残余的成鳞片状的后肢,有四肢脚,为了划水前端就像很宽的桨一样。 这些还不足以让妮儿惊讶,惊讶的是,在这个生物的尾巴尖上,还长有着坚硬的肉刺,眼睛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不过不是很明显。 如果凸起明显的话和传说中的蛟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严格说来,现在的它还没有彻底的进化成蛟! 此时还是金蟒的它,听见妮儿的哇哇的哭声,歪着脑袋,一双金色比灯泡还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妮儿,她发出的声音跟自己一样,它俯身下来,定定看着她,怎么会这么小…… 这么小…… “啪……”妮儿肉呼呼的小手,给它一拳,‘痛痛……’痛死了。痛的她眼泪都掉了下来,这次是真的哭了,肉呼呼的小手立马就红肿了,这是钢筋铁骨啊! 刘姥爷见小外孙女哭了这还了得,忙着哄,待看到这红肿的小手。又摸了摸金蟒的肌肤,敲了敲,“当当……”居然发出金石之声。 真是踢到铁板了,怎么炼成的,估计机枪扫射都难打穿这身铠甲。难怪鬼子的连队也吃亏了。 金蟒疑惑不解地摇摇头发出的层层叠叠的声音。这些声音里,恍惚能辨出其中类似人声的声音,“却是小嘛!”声音极其委屈,一脸的萌宠。 “哈哈……”刘姥爷不客气地笑了起来,轻轻拍着妮儿安慰着,手不忘揉揉她的小手。 刘姥爷现在可以确定金蟒灵智已开,且修liàn 不易,没想到这世间真的有此灵物。 再萌,妮儿也毫不客气地抬起了手,最终却又放下了,自讨苦吃的事,她不会傻傻的来第二次。 只好嘴上占便宜……叽哩哇啦一通,举着粉拳晃晃。 “我嘴巴不臭……”大家伙回了妮儿一声,硕大的蟒头无辜地摇摇头。 “噗嗤……”刘姥爷抿嘴偷笑。 金蟒这大嘴一张,一股子腥臭味道顿时充斥在了妮儿他们鼻尖。 刘姥爷屏住呼吸,说老实话,还真是‘臭’。 ‘汪汪……’大黄不怕死的跳到金蟒的尾巴上冲着它大喊。 “哇哇……吵……”尾巴轻轻一甩。 “哎……”刘姥爷喊道,发xiàn 金蟒没有杀气就合上了嘴。 “噗通……”大黄一下子被甩到了潭中央,扑腾了两下,刨造着朝岸上游。 无奈耐力不够,游到一半,大黄就体力不支,向下下坠,眼看着就要没顶了。 金蟒摇摇头,伸出了尾巴,大黄抓住救命的稻草,爬了上来,趴在它的尾巴上吐着舌头,呼哧带喘的…… “太弱……”金蟒摇摇头,蹦出两个字道。 “大哥,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雄壮威武。”大黄哀怨地看着它。 刘姥爷松了口气,养了一个多月怎么说也有感情了,它还真怕金蟒一尾巴甩出去,大黄的小命呜呼! 金蟒俯下身,靠近了还在燃烧的篝火。 “小心,那是火,别烫着了。”刘姥爷出声提醒道。 金蟒摇摇大大的脑袋,蛇信一卷烤着金黄的野兔进入了蛇口,末了蛇信舔舔嘴巴,又把烤好的两条金黄的鱼给席卷了个干净。 “汪汪……”大黄不乐意了,里面还有它的呢!就这么被这个大家伙一口给吞了,“汪汪……” 金蟒头一歪看着在身上蹦跶着大黄,大黄立马老实了,“呜呜……”那模样好不委屈。 金蟒回过头来,吐着蛇信,呆呆地看着刘姥爷,然后尾巴一甩,“砰砰……”甩到岸上十来条十几重的大鲤鱼,俯下身咬着刘姥爷的裤腿,然后一脸没吃饱的萌萌样子看着刘姥爷。 刘姥爷扶额,这是灵物吗?这是令人害pà 的大蟒吗?这分明是个贪吃的吃货。 这个大家伙该不会是闻到食物的香味儿而冒出来的。 金蟒颇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刘姥爷,还真是……他彻底的无语了。 刘姥爷好奇,这金蟒是生吞的,能品尝出味道来嘛!真是的,想着些没用的。他摇摇头,把妮儿放在鹅卵石上晒太阳,他则认命地跳下大石头,剥鱼、烤鱼。 当然刘姥爷亲手烤的鱼可不是白吃的,出言问道,“我说……阿黄啊!你一直都住在这深潭里。” 金蟒一脸疑问,谁是阿黄,不过这住在深潭里,它听得出来这是说自己呢! “噗……”妮儿对刘姥爷取名可是不敢恭维。 金蟒歪过脑袋,想了想,哇哇呜呜地发出近乎人类的声音回道,“是!” “传说虺千年为蛟,蛟五百年为龙,这家伙竟然头上凸起了,也不知dào 在这里存zài 了多少年。” 刘姥爷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这条金蟒身上澎湃的血气,可比自己要旺盛多了,从来没看见过这般灵物,还真不知dào 它们是如何修liàn 的,也不知dào 它究竟能达到何种境界,说不定有一天真能成蛟成龙。 可是刘姥爷就奇怪了,按说在这金蟒也算是青兰山中生物链的顶端存zài 了,别的动物都是它口中的食物。 可是这山上的野物这么多,潭里的鲤鱼居然长的这么大,要知dào 这大家伙的食量可是很大的。难道它不吃不喝不成。 刘姥爷细问之下,原来这里的食物吃腻味了,且盘踞在水里修行,根本不用吃东西,所以这山里才如此之多的野味。 刘姥爷处理好十几条大鲤鱼,杨树枝穿透鲤鱼,插在篝火边,慢慢的烤。 刘姥爷好奇地问道,“阿黄,你这道行有多少年了。” 阿黄歪歪脑袋,默默的算了会儿,近乎人声说道,听得刘姥爷那个叫费劲。 不过翻译过来就是,具体的,大家伙也说不清,只知dào ,每次修行出来,发xiàn 人们的衣着打扮有了变化。 刘姥爷听着它的形容,通过它的叙述,单从发型的变化,算来这家伙开启灵智已经有三百年了。 这金蟒虽然岁数要比刘姥爷大的多,但智力却是和人类七八岁孩子差不多,对刘姥爷这个‘同类’的问题是有问必答,乖乖的非常听话。 倒是让刘姥爷知dào 了不少的事,知dào 它对付想要侵占它领地的人们手段,人数少了,最简单的直接拆解入腹,粗暴有效;人多了就释fàng 毒瘴直接毒死他们。 久而久之这里成了禁地没人敢进来,它则深藏在水下安心的修行。 && 就在刘姥爷他们和金蟒聊天时,不知dào 这山外有人担心着。 中午时分,连幼梅蹬着自行车回来,看着铁将军把门,一脸的疑惑,“这姥爷带着妮儿又去哪儿了。” 连幼梅摸出钥匙打开大门,径直进了屋,看见桌上的纸条,“进山了,那先做饭吧!” “姥爷,妮儿我回来了。”姚长海忍着全身瘙痒,进了院子喊道。 “她爸,姥爷和妮儿不在家,进山了。”连幼梅在厨房喊道。 姚长海像个毛猴子似的,抓耳挠腮的,一听姥爷他们不在家,干脆插上了街门,蹲在水井边,脱下衣服,用晒的温乎乎的水彻底地冲了个战斗澡。 “舒服多了!”省得自己的臭汗,熏着媳妇儿了,光着膀子,穿着老粗布做的短裤,趿拉着草鞋就进了厨房。 第109章 不急 “媳妇儿,中午吃什么?”姚长海问道。 “天气这么热,过凉水面条如何。”正在和面的连幼梅说道,“摊两张鸡蛋饼,切两根黄瓜,对了她爸,去摘两根黄瓜、一些苋菜和荆芥。” “好嘞!”姚长海进了自家的菜园子摘了她所需的食材,在井边洗干净后,拿到厨房的案板上。 “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了,你出去吧!这里热的慌。”连幼梅沾着面粉的手,挥挥道。 “那好吧!”姚长海出厨房,在堂屋里,拿着小册子写写画画,今儿一上午摘了多少的桃子,运走了多少。看着桃树上桃子成熟度,还没有到桃子成熟的高峰,看来今儿傍晚能挤出时间伺候一下棒子苗。 && 老姚家也在做午饭,大娘在厨房内和面,准bèi 做玉米面条。 姚奶奶则坐在树荫*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下和大娘拉家常,这手里依旧没有闲着在用晒干的茅草、麦秸编草鞋。夏天无论家里的大人还有小孩儿,男女老幼,无论是凡下地干活,上山砍柴、伐木、采药、狩猎等,不分晴雨都穿草鞋,都指着草鞋过活呢! 草鞋是广大农村居民自古以来的传统劳动用鞋,穿着普遍,相沿成习。 艰苦岁月中,不穿鞋那是正常的,穿鞋那才叫不正常。 “博远娘,亲家姥爷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了,辛苦你了。”姚奶奶别有深意地说道。 大娘和面的手一顿,闻言抬头笑道,“娘,说实话俺真是没想到,姥爷他居然会做饭,听说是在搬来的前俩月现学的。” 说实话她真没想到,亲家姥爷能做到这个程度,看孩子本来是女人的活儿,他一个人居然把妮儿照顾的这么好! 亲家姥爷刚来的第二天。她半晌蒸好了鸡蛋羹给妮儿加餐,结果他老人家已经在喂妮儿吃鸡蛋羹了。一问之下才知dào 老爷子亲自下厨。 “亲家姥爷,进山套了野味儿,总忘不了咱们。俺是真没想到。”大娘摇头无语道。 “亲家姥爷是不想给咱添麻烦。”姚奶奶叹声道,接着又嘱咐道,“叫修远他们勤快点儿拾柴火别忘了亲家姥爷家。还有夏穗他们去挖野菜的时候,也别忘了。采野果子,捞鱼……都别忘了。” “俺省的。”大娘痛快的应了,这些都是力所能及的,加上殷秀芹进生产队挣工分后,家里人一致让她在生产队干些轻省的活儿,例如在队里席厂,编芦苇席子。 编炕席、晒粮食。晒枣、盖垛遮雨,麦收时节以前还用苇席做粮囤,储存粮食,这些都是农家用的。城里用芦苇席做吊顶、凉席。 每年队里编织席子,除了自用。其余的都卖给了收购站了。 虽然工分挣的少,但能多照顾些家里,给大家做口热乎饭吃,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安心的挣工分。 && 连幼梅切好了鸡蛋饼丝、黄瓜丝放在青白瓷小盘子里,苋菜、茼蒿都用热水炒了一下。沥水后放在盘子里,新鲜的红辣椒切的碎碎的放在小木碗里。 采下来的荆芥嫩芽、清洗过后直接凉拌,味道清香宜人,清热消暑,乃夏季清热佳品端上饭桌。 捣好的蒜汁,都一一摆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 连幼梅看着院门口。“这水烧开了,面条也擀好了,怎么还不回来。”院门外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爸……” “我去找找。”姚长海起身道。 “别,吃完饭在找吧!姥爷准是在山里忘了时间了。”连幼梅伸手拉着他道。“我去下面条。”话落就进了厨房,很快下了面条。煮熟面条过的是凉白开水。 虽然炎炎夏日里,过井水的话,吃的是爽,可也对肠胃不好。 连幼梅捞好了面条,“我来吧!”姚长海接过她手里的大海碗,自己拌面。 金灿灿的面条,拌上黄瓜丝,鸡蛋饼,各种绿色小菜,真是煞是好kàn ,吃时清凉利口,防暑降温。 姚长海抄起筷子,吃得那个叫快,几分钟一碗面条就下肚了,放下碗筷,一抹嘴,起身道,“我去找找姥爷和妮儿。” 转身出了院子,连幼梅挑着面条吃的心不在焉的,不时的望望院门口。 姚长海出了院门,径直朝牧广山家走,这是进青兰山的必经之路。 “牧大哥在家不。”姚长海站在栅栏外面喊道。 “小姚队长啊!”牧广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姚长海见状,“别出来了,我就问问,看见我姥爷和闺女了吗?他们留下纸条说进山了。” 牧广山站在门口,斜靠的木门喊道,“看见了,今儿一早我们一起进的的山。怎么还没回来吗?”接着又道,“你放心,我告sù 老爷子,不能进三道坡,再往前可就是禁地了。” 姚长海闻言松了口气,牧广山宽慰他道,“放心吧!刘爷爷还带着小娃娃不会冒险的。” “嗯!谢谢你了。那我走了,打扰你吃饭了,真不好意思。”姚长海说道。 “这有啥的,我们巡山的本来就有义务告sù 进山的人,别进三道坡。”牧广山笑道。 姚长海辞别了牧广山,直接回家了,把情况告sù 了连幼梅让她放心。 姚长海说明了情况,诧异地看着连幼梅,“她妈,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 “呵呵……姥爷早年间走南闯北,这露宿荒野也是常有的事,这小小的青兰山真不算什么。”连幼梅微微一笑道,“再说了,姥爷带着妮儿能去危险的三道坡嘛!”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放心的很! 姚长海听媳妇儿这样说下来,心下也不再担心了。 连幼梅把剩余的菜罩在竹制防蝇罩下,把洗好的碗筷放在碗柜里收拾停当,才又回了农场,姚长海则去了祠堂,认真的学习新下来的文件。 青兰山常年都有人巡山,这些年还真没有见过人们遇险。所以两人都不会想到刘姥爷还妮儿还真在青兰山的腹地,身旁还有个流着口水的大家伙。真要让连幼梅他们看到了,估计当场能吓晕了。 && 妮儿无语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大家伙,风卷残云地一下子就消灭了十几条大鲤鱼,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舔蛇信。 “呼!”刘姥爷喘了口气。“阿黄这回可以了吧!” 阿黄摇摇头,“啊……”刘姥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还有完没完啊!” 阿黄俯身靠近依旧躺在鹅卵石上的妮儿,硕大的脑袋蹭蹭她的身体,“贪吃的家伙!”妮儿无奈地喂了它两口灵泉。 两口太少,阿黄不依,继xù 蹭蹭妮儿,她不为所动,开玩笑,这家伙要是喝饱她的胳膊还不举废了。 “小气……”阿黄直起庞大的身躯散发着哀怨的味道。 算是喂饱了大家伙。刘姥爷看着这潭中丝丝溢出来的灵气,盘膝而坐在鹅卵石上。 “啊啊……”妮儿举着手抗议道。 刘姥爷一拍额头,“忘了你了。”起身抱着妮儿跳下鹅卵石,来到潭边,两人开始冥想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刘姥爷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就快落山了,没想到已经进山一天了。 不过出山的时候要告诫这个大家伙,不要随便伤人了,免得被人民民主专政了。 起初阿黄对刘姥爷的提议,抱持着蔑视的态度,但老爷子威胁道。“如果你不照做的话,明儿我们就不来看你了。” “咿咿呀呀……”妮儿也威胁,‘如果不停太姥爷的话,就别想喝灵泉。哼哼!自己看着办吧!’ 修liàn 不易,尤其是妖修到这个程度,他们还真不希望阿黄枉死了。虽然它有强悍的实力。但在火枪、大炮面前,咱还是收敛点儿、低调点儿。 “哇哇!”这次阿黄也知dào 两人是为它好,更重yào 的是,以后的岁月有人陪伴,不在寂寞、它是连连点头。 且活到它这般岁数。早已通晓生命的可贵。 刘姥爷收拾起东西,重点检查了一下早已经被他浇灭的篝火,他可不希望由于他疏忽,引起山林大火,把阿黄的家给烧了。 阿黄一甩尾巴潭里的鲤鱼,啪嗒……啪嗒……不一会儿堆成了小山,尾巴推着小山朝刘姥爷移动。 刘姥爷看得嘴角直抽抽,“够了够了……”他赶紧说道,再让阿黄搞下去,他们要被鲤鱼淹没了。 刘姥爷选了两条大鲤鱼,“阿黄剩下的,你还是放回潭里吧!” 阿黄点点头,硕大的尾巴,一招横扫千军,在岸上还在扑腾的鲤鱼统统被扫进了潭里,鱼儿重新进入水里,是四处逃窜。 实在太可怕了! “谢谢了。”刘姥爷拍拍阿黄的脑袋,“我们该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刘姥爷把妮儿放进竹篓里,背上,找了根韧性极好草,穿过鱼鳃,提溜起来。 “阿黄,我们走了。”刘姥爷朝它摆摆手,“大黄走。” 背在身后的妮儿也朝金蟒招手,拜拜! 金蟒遵循刘姥爷的叮咛,跃入了水潭里,直流着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痴痴的凝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以后不再寂寞了。 最终没入水中,盘起巨大的身体,沉入潭底,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妮儿回身看着平静的水潭,金蟒没有系统的修liàn 方法,能有如此修为真是不易。可惜她无法用神识沟通,又不会说话,不然的话可以传给它妖修的功法。 唉…… 第110章 姥姥来了 刘姥爷背着妮儿,急速地穿越山林,与来时路不同,知dào 了路,又不东瞅瞅、西看看,一心往家里赶,回去自然就快多了。 刘姥爷念叨道,“妮儿啊!咱们‘玩儿’的忘了时间,这回到家,准挨骂!”他接着说道,“倒时候你可得帮着太姥爷顶着啊!就看你的哭功*了。” “呶不出声,太姥爷就当你答yīng 了啊!小人精!”刘姥爷自说自话道,在他们眼里妮儿就是聪明不凡。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个天空,近山黛色远山淡青,再遥远的山是青白色,一团团棉花般的云朵浮在山头。 农田里披着柔和的金色光彩,村民们还在田里干活。 炎热的夏季,人们避开午后下地,农活都在集中在了下午和傍晚这个时刻,往往要干到天黑生产队里的社员才能鸣金收兵,各回各家。 连幼梅傍晚十分就骑着自行车匆匆地回来了,看着仍是铁将军把门,“还没回*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来,也许去串门了吧!” 她支好自行车,慌慌张张的打开院门,小院跟她走的时候没有啥变化。打开防蝇罩,里面的菜都已经蔫了吧唧的,显然人没有回来。 “还在山里,都这么晚了,不会出啥事了吧!”连幼梅越想越害pà ,越想越自己吓自己。 顾不上锁门就出了家门,一路迎向村民,询问着长海的方向、 “长海家的,长海现在在棒子地里,给棒子施肥呢!” “谢谢,丑的嫂子!”连幼梅道谢后,匆匆地走了。 “这刚下班就找上了,一刻也离不开你啊!”挎着竹篮子的妇女笑道,里面全是摘下来的新鲜长豆角。 “这人家长海家两口子,结婚都好几年了,还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一个扛着锄头地中年妇女调笑道。 “你羡慕啊!也让你家那口子……嗯!”丑的家戏谑道。 “去。一个个老不正经的。” 三人笑闹着,一起往家里村子里走。 土地对农民来说可是很珍贵的,村民要尽量的多用些土地用于耕种,田埂狭窄道只容放下一脚。移动脚步须看着脚面,免得一不留神就会踩到玉米苗。 “小姚队长,那是你媳妇儿吧!”村民们有眼尖地看着如跳舞似的走来的连幼梅说道。 穿着黑白小格子衬衫,真是让人惊艳的一抹异色,藏青色的裤子,穿戴如此整齐,一看就不是农民的打扮。 姚长海放下手中的锄头,快步地走到田埂上,“她妈,你怎么来了。” “她爸。姥爷和妮儿还没回来呢。”连幼梅这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这他们不会出啥事吧!万一遇上野兽。” “什么,还没回来,这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了。”姚长海看看天色。脸色却非常的平静。 “你别慌,我们一准能找到姥爷他们。你等会儿,我去支会一声。”姚长海转身跑向社员们,说明了一下情况。 大家纷纷表示一起去找。 “不用,不用,你们忘了五叔公家的大黑了,有它进山找人可是快、狠、准。你们接着干。还差一点儿就结束了,能赶在天黑前下工。”姚长海接着说道,“我提前走一会儿,今儿的工分就扣下来。满仓哥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说不定我回到家,姥爷已经回来了。”姚长海接着安慰社员们,也说服自己。 “那好吧!”姚满仓只好应道。 姚长海转身走了和连幼梅一前一后的往家里赶。 留下来的姚满仓朝社员们喊道。“大伙加把劲儿,早些干完了,咱们去一起进山找人。” “好……” 姚长海和连幼梅走到大路上,边走边喊道,“她妈。你回家,找咱娘找五叔公,借一下他家的大黑,有它帮忙快的很!” “哦!”连幼梅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这茬了。”转身进入了岔路口,直接朝五叔公家奔去,不用娘出马了,那太慢了。 姚长海则沿着回家的路,一路狂奔。早年间,村子里有在山里迷路的,那时全村人出动,可是青兰山如此的大即便全村人出动,跟没头苍蝇似的,也很难找到。 五叔公想起每次小鬼子来扫荡,总是狗狗一马当先,解放后,养了一条黑色的土狗——大黑,自己摸索着训liàn 了好久,在山里找人奇准。虽然大黑已经老了,可牧广山的所带的小黑也是尽得大黑的真传,不知dào 巡山回来了没有。 所以就只好大黑先应应急了,大黑、小黑一听就有血缘关系。 姚长海路过牧广山的家果然没有人,直接朝山里奔去,草场尽头的刘姥爷看见夕阳下朝他们狂奔而来的姚长海立马招手道,“哎!长海快来帮帮忙。” 姚长海闻言,跑的更快了,跑到跟前才发xiàn ,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姥爷身后背着妮儿,胸前背着竹篓,只见上面一层是花菇,下面金灿灿的。 左手提着两条大鲤鱼,身长居然超过了成人的小腿,宽度朝过他一扎了,右手提溜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子,一只野鸡。 就连大黄嘴上也叼着个竹篮,里面放着死翘翘的野鸡,可真是收获颇丰。 “姥爷,你们吓死我们了。”姚长海职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刘姥爷就道,“先帮帮忙,沉死了。” 姚长海赶紧卸下刘姥爷胸前的竹背篓,双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大黄则继xù 叼着竹篮子,没人理会,人家只好自己靠自己了,高昂着头颅,摇着尾巴继xù 前行。 刘姥爷长出一口气道,“呼!累死我了,幸好你来接我了。” 妮儿腹诽道,‘哼哼!快出了密林时才拿出这些山货的。再说了,凭他的修为,这点儿重量不在话下。真是老狐狸!’ “姥爷,你们一天都在山里呆着。”姚长海沉着脸问道。 “是啊!山里的山货实在太多了,我捡着、捡着,就忘了时间了。”刘姥爷挠挠头高兴地又道,“今儿是满载而归。” “这么说你和妮儿还没吃午饭。”姚长海回头问道,眼里满是关切。 刘姥爷眼眸微闪,“是啊!只是吃了些山野果子,倒也不是太饿!” 这句话一说完,姚长海也顾不得责备刘姥爷了,“那咱赶紧回家让妮儿妈,做饭。” 刘姥爷嘴角上弯,露出洁白的牙齿,闪着亮光。 在斜阳和彩霞的映照下,连片的梯田就像是浩瀚的大海,雄伟壮丽,各种有节奏的层次和美妙曲线,五彩斑斓的颜色搭配,真是让妮儿目瞪口呆,不知身在何处。真是太美了,比清晨看起来还美! 连幼梅牵着大黑过来时,两人已经快走到家门口了,姚长海在家门口卸下身后的竹背篓,赶紧道,“她妈,啥也别说,先给姥爷做饭,他和妮儿中午可是啥也没吃。”他伸手牵过大黑,把手里的野味儿递给了连幼梅道,“大黑我送回去,再去地里看看。” “哦!那好你去吧!”连幼梅见他们平安回来,本来要好好说道说道的她,一听见老的、小的,都没吃午饭,这啥脾气都没了。 “长海,等一下,把大黄嘴上篮子里的野鸡,给五叔公送过去。”刘姥爷出声道。“真是麻烦人家了。” “哦!”姚长海拿过大黄嘴上的竹篮子,提着篮子牵着大黑一路朝五叔公家走去。 大黄尽管不乐意还是松开了嘴,熟的没它的份儿,它只好自救了。在刘姥爷入定的时候,它逮了只野鸡消灭了,现在好饱,一会儿找小主人讨些泉水喝! 怎么说俺也是个小劳力! 姚长海一路上被村民关切地问道:“长海,人找到了没。” 姚长海笑着谢过大家关心,“人找到了,找到了。姥爷自己回来的。呵呵……” “那就好,那就好。”村民们纷纷说道。 真是屁大点儿事,一会儿就传遍了。有大黑,大家伙还猜不到啊!谁不知dào 大黑的本领。 姚长海一路就这么着到了五叔公家,解释清楚后,就下了地去了。 姚满仓看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和社员们一脸诧异地看他。 姚长海笑道,“在山口碰见了,所以就来看看活儿干完了没。”他抬眼看了这片玉米地,“看样子,天黑前能结束战斗了。” && 姚长海走了,连幼梅提着东西和刘姥爷进了院子,“幼梅,别忙,先给妮儿蒸鸡蛋。”刘姥爷放下妮儿,把着妮儿嘘嘘后,直接放在了竹摇篮里。 ‘唔!这下可松快了,让人背着不错,可长时间就不舒服了。’妮儿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 “哦!”连幼梅转身进了厨房,麻溜的先给妮儿蒸个鸡蛋。 “爸,幼梅,妮儿,我来了。”刘淑英背着竹背篓进了院门。 “呀!妈妈,你怎么来了。”连幼梅赶紧上前接下她后背上的竹背篓,“你咋过来的。” “明儿礼拜天,我歇班,坐着顺风车就来了。”刘淑英蹲在水井旁,洗了洗手,甩着手走到摇篮前,“妮儿,让姥姥抱抱,哎哟,我们妮儿又胖了。” 由于桃子成熟所以每天都有去县城送桃子的骡车、马车。 “啵……啵……”刘淑英亲亲她肉嘟嘟的脸蛋儿,抱着她坐在葡萄架下。“背篓里是姥爷这个月的粮食三十斤,粗粮和细粮五五分。” ps: 感谢74011pp投出的粉红票!! 第111章 都知道了 刘淑英看向正在收拾她带来的竹背篓的连幼梅道,“幼梅把这段日子的报纸先给你姥爷。” “哎!”连幼梅从竹篓里拿出一叠报纸递给了刘姥爷。 刘姥爷拿过报纸翻看了起来,村里没有广播,只有靠着这报纸了解外面的世界了。 唉……看了就糟心,不看又担心,还是看吧!起码早做预防。 “妈妈,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连幼梅看着竹背篓被塞的满满当当的生活用品,肥皂、洗头粉、皂型牙膏等等。“这个火柴不用买吧!村里的供销社就有。再有你买这么多干嘛!” “去红旗商场顺便就买了,那里的东西齐全。”刘淑英笑道,“我本来想大采购的,可惜票证用完了,只好等下个月了。” 连幼梅彻底无语了,接下来竹篓里是刘淑英刚给妮儿做了背带短裤、短褂,“妈妈,怎么又做了一身。”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总共才两身了,什么叫又做了一身。”刘淑英振振有词道,“天气热,浑身是汗,怎么也得有身换洗衣服吧!况且小孩子长得快,你看看我做的小鸭裙子已经小了。” “来来,给咱们妮儿换上。”说着她就拿过来衣服,利落的给妮儿穿上。 “咱们妮儿也成了工人了。”连幼梅笑道,活脱脱的迷你版的工人装。 “呵呵……”三人笑了起来。 “可惜了这裙子还没穿坏。”连幼梅嘟囔道。 “那正好!博远大侄子不是结婚了吗?收好了留给他家小孩儿。”刘淑英笑着说道,“哎!这结婚也快小半年了,怎么不见秀芹的有动静。” “她的身体,还得在养养才成。”刘姥爷抱着妮儿,翻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道。 “唉……”母女俩相视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咦!我好想发xiàn 秀芹这半年多长高了,原来和博远站在一起只到博远的胸部,现在嘛!快到肩膀了。”连幼梅手比划了一下道。 “好现象。母体健康,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健康,反正年龄还小,不急。”刘淑英笑道。 “对呀!大嫂和娘。又没有催,这事急不来。”连幼梅把东西收拾起来,把收拾起生活用品,进了堂屋,把东西放好。 刘淑英又从兜里掏出这个月的工资递给了刘姥爷道,“爸,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刘姥爷接过工资,直接递给了妮儿,看得刘淑英满脸黑线,‘她家妮儿小小年纪就成了掌柜的了。’ 连幼梅抱着背篓感觉这三十斤要多点儿的粮食。肯定妈妈又把自己的粮食带回来些。“妈妈,您够吃吗?” “我就一个人有点儿就够吃了。”刘淑英抱着妮儿笑道。 刘姥爷拍了拍手道,“淑英,把妮儿给我,你把那野味儿处理一下。今晚就吃它们了。这大热天,放一晚上也就坏了。” “幼梅啊!鸡蛋蒸上的话,去把亲家他们都请来,今儿晚咱们一块吃。”刘姥爷说道。 “知dào 了。”连幼梅已经蒸上了鸡蛋,出了厨房,“妈妈,火旺着呢。你看着表就成了。” “嗯,知dào 了,你去吧!”刘淑英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起身进了厨房,拿着刀子、剪子就出来了。“爸东西呢!” 刘姥爷说道,“背篓后面是野鸡和兔子。木盆里是两条鲤鱼。” 刘淑英把野鸡和兔子放在水井旁,待看见鲤鱼时,吓了一跳,“爸,爸。这鲤鱼这么大的个儿,难怪你要让亲家一起来。” 连幼梅刚出了院门,迎面就来了姚奶奶和大娘,姚奶奶着急道,“妮儿娘,我听说,亲家姥爷在山里迷路了。” “娘,没事了,他们回来了,妮儿她爸还没进山呢!就迎着姥爷了。”连幼梅赶紧简洁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姚奶奶拍着胸脯说道,松了口气道。“吓死人了,虽说能找到,看可也让人担心。”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大娘如释重负道。 “对了娘、大嫂,姥爷让我请全家人都过去,一起吃晚饭。”连幼梅看姚奶奶的脸色不由分说道,“娘,姥爷打了些野味儿,这么热的天,今儿吃不完明儿可就坏了。您老常说:浪费粮食会遭天打雷劈的。” 话都说道这儿了,姚奶奶哂笑道,“行了,俺去,又麻烦亲家姥爷了。” “对了,还有三嫂家,妮儿她姑姑、姑父,是全家人。”连幼梅又道。 “这亲家姥爷到底打了多少野味儿啊!咱家可是出了名的人多,个个都能吃。”姚奶奶迟疑地问道。 “就是,咱们都去不太好吧!”大娘也附和道。 “走吧!”连幼梅一手挽着一个,“我可是向姥爷保证完成任务的。” 三人进了院子,“亲家母也来了。”姚奶奶看见刘淑英笑着说道 “明儿我轮休,所以就过来了。”刘淑英笑着说道。 姚奶奶心里一算可不,自从亲家姥爷搬来后,亲家母是两星期来一趟,住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才回县城。 “亲家姥爷。”姚奶奶看着刘姥爷又打招呼道,“咦!妮儿呢!” “小家伙儿在这儿呢!”刘姥爷把妮儿放在了摇篮里,大热天抱着暖炉,热…… “哇……这么大的鲤鱼,娘你看。”蹲在水井边的大娘说道。 刘姥爷笑道,“这是在溪水里抓的,大吧!所以才请大伙一起过来的。” “真是比盘龙湖里的鲤鱼还要大。”姚奶奶咂舌道。 刘姥爷小声的嘀咕道,“少了人类这个任意捕捞的吃货,鱼儿当然长的大了。” 妮儿腹诽:人类是所有动物的天敌,包括人类自己,战争,相互杀戮,总有一天消灭自己。 “剩下的这条鱼俺来收拾吧!”大娘笑着说道,双手的麻溜地收拾起剩下的一条大鱼。 “啧啧……幼梅快拿盘子来,这么多鱼籽。这可是好东西。”刘淑英低头看着流出来的鲤鱼鱼籽道。 “哎……”连幼梅赶紧跑到厨房,把鱼籽全部弄了出来,整整一大盘子,“好家伙起码二斤重。” 连幼梅把蒸好的鸡蛋羹端给了刘姥爷道。“姥爷,你喂妮儿吧!我去处理那只鸡。” 蒸鸡蛋时,水做的多,这下有热水了,正好拔鸡毛。 姚奶奶就是想收拾那只肥兔子,也没那么多刀啊! 刘姥爷喂着妮儿道,“亲家母,背篓里我摘了些金杏,只好麻烦你自己洗洗吃吧!” “说啥!麻烦不麻烦。”姚奶奶开始把竹篓东西倒腾出来,“这花菇可真大。看样子吃不完,得晒干了,想吃的时候拿水发。” “嗯!”刘姥爷点头附和道。 “这金杏可真大。”姚奶奶笑道,“瞧瞧!比咱们妮儿的拳头的个儿还大呢!” 众人闻言一对比,还真是。 姚奶奶拿着手里的金杏问道。“这三道坡外可没有这么大的杏。” 连幼梅抬头,沉着脸道,“姥爷别告sù 我,你进了三道坡了。” “没有,没有!”刘姥爷急中生智道,“这是咱家大黄的功劳,他从地上捡来的。你看看。还有落在地上的疤呢!” 呼!刘姥爷长出一口,看来这山货、野果,采来还得小心点儿。 “咯咯……”妮儿看刘姥爷应掰扯出来的借口,发出笑了声。 “汪汪……”大黄倒是不客气,声援刘姥爷,蹲在地上摇着尾巴。一副等着表扬样子。 “还真是!”连幼梅看着金杏果然有掉下来的疤,才算相信他说的话,“姥爷,你可千万别进禁地。” “知dào 了,我没有去禁地。”刘姥爷非常的认真地说道。真是撒谎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刘淑英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刘姥爷,刘姥爷咧嘴一笑,朝她微微摇头。 “亲家母,现在能买点儿豆腐吗?”刘淑英转移话题道,“这鱼籽炖豆腐,可是非常有营养的。” “原来太姥爷已经回来了。”殷秀芹匆匆的赶来道。 得又一个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的。 “能!”姚奶奶抬眼正好kàn 着进门的殷秀芹道,“秀芹去买一斤豆腐。” “是!奶奶。”刚刚进们的殷秀芹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大娘叫道。“先洗洗,瞧你身上脏的。”说着就起身拿着水瓢。 看样子刚从桃林过来的殷秀芹狼狈的很,头上还有这桃叶,手上更是脏兮兮的,都是桃毛。 “娘,俺自己来,自己来。”殷秀芹拿起旁边的木盆。 “你蹲这儿,俺来吧!这桃毛粘到身上可是很痒的。”大娘让殷秀芹蹲在下水道的最下方,舀了一瓢水,淋着让她冲洗了下手。 “行了,先去买豆腐!”大娘挥手道,然后从兜里拿出钱塞给了殷秀芹。 殷秀芹接过钱,去供销社买了块儿豆腐。 “亲家母,这么大的鲤鱼,打算做什么?”姚奶奶看着开剥好的一条大鲤鱼道。“这肉这么厚,可不太好料理。” “是啊!油炸的话,费油;清蒸的话,很难入味儿。”刘淑英笑道,“我打算做清汤鲤鱼丸 。” “耶,这个好!不过姥爷,你得贡献包谷酒做料酒。”连幼梅笑道,“这样可以除去鲤鱼的腥膻味,还能增加菜肴的香气,有利于咸甜各味充分渗入菜肴中。” “行,没问题。”刘姥爷小心翼翼地喂着妮儿,头也不抬地说道。 第112章 齐聚 “包谷酒,不用、不用亲家姥爷,一会儿俺让秀芹拿来些。”姚奶奶笑着接过这项任务。 “娘,俺回来了。”殷秀芹很快就拿着豆腐回来了。 “秀芹把豆腐给我。”刘淑英接过她手中的豆腐,拿着洗好的鱼籽就进了厨房。 “娘,俺来吧!”殷秀芹撸起袖子,蹲在水井旁道。 “行了,俺快拾到好了,你先回家冲这个澡吧!这桃毛粘身上肯定难受的紧。”大娘笑道,“快去,趁着家里这会儿没人,洗完后再过来,跟你婶子学两招,保证你受益终身。” “对了,秀芹,洗完澡,过来时,抱一坛子包谷酒过来。”姚奶奶突然想起来又嘱咐道。“还有……还有,摘点野花椒来,这么多野味儿用得着。” “知dào 了,奶奶!”殷秀芹转身出了院门,迎面碰上三大娘,“三婶,您进去吧!太姥爷没事。”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众人听得院子外的声音,就知dào ,又一个得到消息的匆忙赶来的姚家人。 连幼梅嗔怪地看着刘姥爷道,“姥爷,这下子你可真成了姚湾村的名人了。” “呵呵……是吗?”刘姥爷干笑道,“哎呀!我们妮儿真能吃,这鸡蛋羹这么快就吃完了。” 众人是抿嘴偷笑,亲家姥爷可真是…… “娘、大嫂,你们都在啊!”三大娘跨进院门道,看见刘姥爷刚想说话。 刘姥爷招手道,“她三大娘,我很好,没事。”先声夺人,倒是让三大娘笑了笑,不好说什么了。 姚奶奶问道,“你爹呢!” “爹上山给牲口割草料了,这不是大哥忙着往县里送桃子,桃子成熟了。大人小孩儿都在桃园,任务重,时间紧,没时间割草。”三大娘接着说道。“所以俺爹和村里的其他老人就担起割草的责任,不管怎么说得把咱这运输大功臣给喂饱了。” “是这个理儿。”姚奶奶笑道。“老三家的,今儿都在亲家这边吃饭。” “那我干什么。”三大娘说着卷起了衬衫的袖子道。 姚奶奶吩咐道,“亲家母在厨房里收拾鱼,你去剁馅儿吧!” “哎!好嘞。”三大娘洗了洗手钻进了厨房。 殷秀芹冲了下澡,换了身衣服抱着包谷酒就跑了过来,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姚博远,他手里是青翠散发着香味儿的青花椒。 “太姥爷,奶奶,娘、小婶我回来了。”姚博远一一叫道。 “回来的正好。赶紧把这只肥兔子收拾一下。”大娘指着水井旁的肥兔子道。 “好嘞!”姚博远卷起衬衫袖子,把兔子吊在离众人较远的一颗枇杷树下,开始剥皮。 “清远呢!怎么没见他。”姚奶奶看着院门口问道,平常两人可都是一起回来的。 “哦!农场要刷标语,所以被留下了。”姚博远笑着说道。 “清远的字写的不错。”大娘点头道。接着又催促道,“秀芹,进厨房帮忙。” “是!”殷秀芹转身进了厨房,帮忙剁鱼肉茸去了。 “对了秀芹,晒的水水温怎么样。”大娘最后清洗一下剥好的大鲤鱼。 “水好着呢!”殷秀芹在厨房喊道。 “这桃子好吃,最让人烦的大概就是桃毛了,一沾到身上就非常是痒。吃进肚子对身体也不好,尤其是这摘桃子的,那更是长袖长裤,也免不了面部,脖子沾上桃毛,那滋味儿可真不好受。”姚奶奶想起来。这感觉脸上就一阵阵的发痒。 姚奶奶收拾好竹篓里的野果,拿到井边,一个个冲洗。她把金杏洗好了,放在笸箩筐里,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又搬着小板凳,坐在厨房前,择菜,剥葱姜蒜。 而刘姥爷又给妮儿到了些温水,一勺勺耐心地喂孩子。“你们知dào 为什么桃子长那令人厌烦的桃毛吗?” 众人闻言,“认真说起来,还真不知dào 耶!” 众人都愣住了,桃子他们经常采摘,可是谁都不会去想桃子要长毛的原因。 “太姥爷说说呗!”正在剥兔子的姚博远说道。 刘姥爷笑道,“夏天的太阳十分毒辣,气温又高,而桃子表面长长的绒毛可以帮zhù 桃子阻挡阳光,避免晒伤。这是其一。” “其二呢!”大娘问道。 “我们回来了。”姚致远和狗蛋儿他们,姚家的孙子辈儿都回来了。 然后叫姥爷、太姥爷、奶奶,娘……声一片。 姚致远和修远的身上背着两捆柴火,卸在了柴火房里,其他孩子身上也有,不过已经放回家了。 “你们怎么知dào 俺在这儿。”大娘问道。 “是我告sù 他们的。”随后扛着锄头进来的姚长海说道。 “都忙完了。”姚奶奶问道。 “今儿算是忙完了。”姚长海走到水井边,洗了洗手,脖子,晒的黝黑的胳膊,甚至冲了下脚上的土。 孩子们也围在井边,学着姚长海的样子,洗得那个叫豪放,水花溅得满地都是。 姚奶奶轻斥道,“你们这群臭小子,轻点儿。” “哦!”孩子们相视一眼,纷纷离开了井边,因为已经洗好了。 姚夏穗和秋粟待到他们洗完,才文静地洗手,洗脸。 大娘心里腹诽道,‘这小子和闺女就是不一样。’ “太姥爷你还没说其二呢!”姚博远提醒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姚长海甩着湿漉漉地手问道。 姚博远回道,“太姥爷再说,桃子为什么长毛。其一是为了怕光照。” “其二!就在墨远手上的桃子,你们那水泼泼看。”刘姥爷笑着说道。 姚墨远拿着手里的有点儿烂的桃子,蹲在水井边,真的那水泼在上面。 “哦!我知dào 了,防雨”姚长海看着水几乎没有在表皮停留。 刘姥爷笑道,“长海说的对。夏日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经常是刚刚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这时,桃毛又发挥了它的作用,它可以帮zhù 桃子挡雨。 雨滴落下来并没有直接打在果皮上。而是落在长长的桃毛上。桃毛把雨水和果皮阻隔开来。等桃毛上的雨滴汇聚得多了,就直接流下去了,不会留在桃子表面。 桃毛看着不起眼,可是在桃子的生长过程中,它为桃子遮阳挡雨,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来,来,爸爸抱抱。今儿一天都没抱妮儿呢!”姚长海抱过妮儿,亲昵地亲了亲。“这么多汗,咱们洗洗澡吧!” 大庭广众下一听洗澡妮儿不愿意了。看着闹别扭的妮儿,“好好不洗,咱们晚上睡觉时,再洗,不然的话一会儿又出汗了。” 三大娘从厨房出来。调侃道,“老人常说:二十四孝子,咱家小叔子,现在可是二十四孝老爹。那可是真疼妮儿。” 被调侃的姚长海也不恼,笑而不语,拿着洗好的杏子,掰开扣掉里面的杏仁。耐心地喂妮儿吸杏肉,他的女儿,他不疼谁疼。 姚奶奶把剥好地葱姜蒜递给了三大娘,她接过后,转身又进了厨房。 && “听亲家姥爷这么一说,还真是耶!”姚奶奶笑道。“咱们经常习以为常的。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瞧瞧,植物在生长繁衍过程中都是非常有智慧的噢!”刘姥爷笑道。 “那我们怎么获得智慧啊!”姚文远蹲在刘姥爷身边问道。 “笨蛋这都不知dào ,多读书呗!”姚墨远嘲笑道。 刘姥爷竖起手指摇摇道,“墨远说的不准确哟!读书严格说起来是获得知识。?知识,有很多种。有的是依严格理论推算,再加以试验验证得到的,如数学、物理、量子化学,可靠性极高;其次是根据试验加以总结的,如化学、生物等试验科学;再次是根据大量检测统计数据,通过数学模拟出来的工程计算模型,这种计算模型的可靠性参差不齐,具体主要取决于事物的复杂程度以及已验证规律在模型中所占的比重,如社会科学模型、天气预测模型、环境预测模型等各种评估模型,真假并存,需依据实践不断修正,不能都当真;最不可靠的知识是只限于自己或某学术圈子使用,不能被同行广泛接受的假设、学说、猜想、模型。” 在场的孩子们,琢磨着刘姥爷的话。 “不同的人,学习同样知识,但所得到的理解各个不同。”姚修远说道。 “真善知识是相对真理,指路牌假恶知识是歪理邪说。”姚致远食指刮着下巴思索道。 刘姥爷欣慰地点点头,姚家的孩子都不错,希望他们对未来的冲击,理智一些,看清一些,多动动脑子一些。 姚致远搬来小板凳坐在刘姥爷身旁,“那智慧怎么说。” “智慧啊!透过现象看本质,智慧可以彻底改变自己,也可以改变世界,更给人们带来真zhèng 的幸福与吉祥。重大科学发xiàn 、圣人治国、远大战略、正道宗教,都源于智慧灵感。”刘姥爷伸手抱过妮儿,擦擦她嘴角的杏肉。 姚长海则起身去洗了洗手,拿着金杏啃的不亦乐乎,别说姥爷捡来的金杏还真甜,难怪他家闺女啃了不松口。 刘姥爷接着道,“人们总是说,圣人有大智慧,政治家有……” “政治智慧。”姚致远说道。 “那科学家。”刘姥爷挑眉道。 “科学智慧呗!”姚振远顺着说下来。 “你个小机灵鬼儿。”刘姥爷捏捏他的鼻子道。 “太姥爷,你应该夸我聪明。”姚振远扬起娇俏的鼻子道。 “聪明?”刘姥爷摇了摇手中的食指。 “啊……聪明不好吗?” ps: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13章 聚餐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刘姥爷,他则揉揉振远的小脑袋道,“咦!这最不可靠的是聪明,人们通常总是从个人的不同立场角度看世界,总是依自己的思维来理解、分析、判断世界事物,受人生经lì 、受教育程度等限制,很难客观、全面、公正地看问题。” “还真是!爷爷常说:耍小聪明,是愚蠢的,要不得。”姚修远说道。 “难怪人们也常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姚致远若有所思道。 狗蛋儿挠挠头,听得一头雾水的,姚博远拍拍他的脑袋道,“吃完饭,哥给你解释。” “谢谢哥!”狗蛋儿笑道。 “吃山杏吧!都洗好了。”姚奶奶把洗好的山杏放在石桌上。 “狗蛋儿也吃。”姚长海抓了两个杏子递给了他。 “谢谢,小叔。”狗蛋儿羞涩地说道。 br /> 姚长海看着狗蛋,半年来他的个子蹿的了不少,也只是和普通孩童一样的身高,这身子总算补回来了。 只是这性格,男孩子可不成,不过也进步了不少,起码敢说话,先开始内向的话都不敢说。 慢慢来吧!有他家这群猴崽子带着,性格会变得开朗许多。 “这山杏个大又甜,比我们去山里摘的好吃多了。”姚军远笑眯眯地说道,这眼睛乐的都眯了起来。 “太姥爷这杏在哪摘的。”姚修远好奇地问道。“这山里我们都跑遍了,没见过这么大山杏,有的话,早被俺们一抢而光了。” 这帮小子,没事就寻摸、惦记着山里的野果子。 “呃……这你得问大黄了,这山杏是它捡的。”刘姥爷指着尾巴翘得高高的大黄道。 这下孩子们傻眼了,怎么问,“大黄有那么聪明吗?”姚致远挑眉道。 姚长海笑道,“大黄给他们表演一下。让这帮小子们见识、见识。” 接下来就是大黄的表演时间,训liàn 了一个月,总算有些成绩了。 作揖、握手,跳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都是小意思。我家大黄还会买东西呢!”姚长海扫视众人一眼笑眯眯地说道。 “不可能!小叔,吹牛不带这么的。”姚修远明显地不相信道。 “妮儿妈,妮儿妈,厨房有什么需yào 买的吗?”姚长海抱着妮儿朝厨房喊道。 连幼梅从厨房探出脑袋道,“又在显摆呢!厨房里盐巴不够了,买点儿盐巴吧!” “姥爷,抱着妮儿,我拿钱。”姚长海从兜里掏出一斤盐巴的钱,然后将写着购物的条子放进了菜篮子,拍了拍大黄。大黄嘴里叼着小型的竹篮子,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走了。 “汪汪……”大黄看着高大的门槛,委屈的扭头看着姚长海。 “哈哈……” “忘了这茬了。”姚长海上前把大黄抱出门槛,就见大黄一溜烟儿的跑了。 “哎!你们别追,咱们在这里等着 。”姚长海伸手拦着侄子们。 “行不行啊!小叔。”姚修远站在院门不住地看向大黄去的方向。 “安心的等着。”姚长海拍着他的肩头说道。 十来分钟后。果然看见大黄回来的身影,走进了后,姚修远拿下嘴里的篮子“真是一包粗盐粒。”他举起来朝院子内喊道。 “汪汪……”大黄前爪扒拉着门槛,真是着急啊! “干得不错。”姚长海拍拍它的脑袋,抱着它进了门。 大黄四脚落地后,径直朝妮儿的方向跑去,速度那个叫快。 大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妮儿。 妮儿伸手拍拍它的脑袋,趁机喂了它一口灵泉。 ‘耶!又喝到了!’大黄美的翻地直打滚。 “它怎么这么高兴。”众人看着美的忘乎所以的大黄,不明所以道。 “谁知dào 呢!”姚长海轻笑着抱起妮儿去洗洗手,“小笨蛋,又摸大黄。脏不脏啊!” 姚长海耐心地给妮儿洗干净手。 “小叔,小叔,大黄怎么训liàn 的,这么聪明。”姚文远和姚振远抱着姚长海的大腿撒娇道。 “呃……”姚长海抓耳挠腮的,他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训liàn 狗狗啊! 姚奶奶出声解围道,“你们应该问亲家姥爷才对。你小叔很忙的。” “对哦!”孩子们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刘姥爷,“太姥爷……” “好好……”刘姥爷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说说自己训liàn 狗狗的情况,老爷子刚搬进新家,他可不是让自己委屈的主儿,经常去村子里的供销社买东西,经常让大黄叼着回来,一来二去,自然就条件反射,熟能生巧了。 众人听得啧啧称奇,“简直比大、小黑还聪明。” 哼哼!妮儿嘟着嘴,灵泉的吸引力可是无法抵御的。 && “兔子剥好了。”姚博远把剥好的兔子递给了大娘,然后蹲在水井边洗洗手。 “亲家母,这兔子怎么做。”大娘把兔子又例里外用水彻底的清洗一下,端进了厨房。 “辣子兔。”调鱼肉馅儿的刘淑英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山鸡,怎么吃。”连幼梅把已经开剥好的野鸡拿进了厨房。 “还用说吗?亲家姥爷摘了那么多小花菇。”大娘笑道。 “小野鸡炖蘑菇。”大家齐声说道。 幸好厨房够大,女人们围在厨房,也顾不上热,耐着性子偷师,刘淑英也不藏私,边做菜,边现场教学。 “看来看去就这个鱼丸好!不费太多油,特实惠、还解馋。”大娘老实地说道。 殷秀芹点点头记下了每一个步骤,“嗯!鲤鱼肉洗净剁成茸,加少许水、包谷酒、香油、盐、葱姜末拌匀。” 三大娘附和道,“大嫂说的对,大铁锅内水烧开,加盐、葱段,用手挤成丸子状一个个放进去,煮熟。再放入小花菇、撒入香菜末即可。这个学了绝对有用。” 下面又做了鱼籽炖豆腐。 “鱼籽要油炸一下,不行这个太费油了。”大娘摇头道。“俺们做不来,又是焯水,又是包谷酒、又是糖、又是醋。这工序也太复杂了。” “大嫂就会一锅子煮。”三大娘打趣道。 “这年月能吃饱就中,忙得脚不沾地的,谁还有那心思啊!”大娘也不恼笑着说道。 “亲家大嫂说的对,烹饪的发展离不开生活的富足,如果连饭都吃不饱,人们是没有心思琢磨做饭的花样的。”刘淑英认同道。 大娘挠挠头,显然不习惯亲家母如此夸奖,“嘿嘿……俺光明正大的偷师,也是想做点儿好吃的,好让孩子他爹和孩子们都吃好了。干重体力活,吃不好怎么能行。” 刘淑英心下感动,这是一位妻子和妈妈最质朴的情感。 妮儿耳听八方,姥姥说的对!人只有在生活富足的情况下,才会挖空心思去琢磨食物的不同做法。在饿着肚子的时候,只想着用最简单最迅速的手段,让食物进到肚子里,吃饱就成。 “鱼籽很有营养的,其实这么多道工序只是为了除腥。”刘淑英笑道,“等做好了,品尝一下。绝对的美味。” “这做菜啊!功夫到了,做出的菜才会美味。”刘淑英笑道。 很快厨房里就传出阵阵的香味儿,虽然别的菜色,对勤俭惯了的大娘她们有点儿奢侈,但不妨碍大家学习。 有机会的话也奢侈一回。 人多菜就做得快,轮到小野鸡炖蘑菇时。大铁锅边,贴上玉米饼子,菜和饭这下都有了。 只有农家大铁锅才能熬得出如此美味,用铁锅煮菜,不仅美味还有补铁、补钙等功效。 真是一口铁锅。煎、炒、烹、炸、煮、熬,焖、蒸,包圆了。 天渐渐的擦黑,倦鸟归巢,姚家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娘,我和爹回来了。”姚长山亮嗓门一喊大老远都听见了。 “博远,快去叫你爹和爷爷,咱们都在亲家姥爷这儿呢!”姚奶奶赶紧挥手道。 “哎!”姚博远起身出了院子,“爹,爷爷,我们都在小叔家呢!” “怎么在你小叔家。”姚长山好奇地问道。 “太姥爷今儿进山了,打了好些野味儿,所以在小叔家聚餐。”姚博远简单地说道。 说话间三人进了院子,“亲家姥爷,真是叨扰了。”姚爷爷进门先道。 “老弟,你我还客气什么?这野味儿不吃,明儿也就坏了。”刘姥爷起身笑道,“来得正好,女人们做好饭菜了,就等着当家的啦。” “奇怪了,咱娘家怎么没有点煤油灯啊!”姚长青纳闷地问道。 隔壁传来姚长青夫妻俩的声音,姚长海隔着墙壁喊道,“姐、姐夫,咱爹娘,在我家呢!今儿在我家吃晚饭。” “呵呵……快点儿,胜利,今儿有人做饭了,不用咱摸黑做饭了。”姚长青拽着田胜利就朝这边走来了。 “好了,这下人来齐了,咱们开饭吧!”姚奶奶说道。 “今儿月色不错,咱就摆在外面吧!有驱蚊草,也不怕蚊子。石桌坐不下的话,把里面的八仙桌搬出来。”刘淑英吩咐道。 小伙子麻溜的抬着八仙桌出来,小萝卜头们儿搬着长条凳出来放好。 女人们则把菜,碗筷一一端了上来。 “好香啊!” 这香味儿诱人哟! “长海,给小牧送一碗鱼丸。”刘姥爷抬眼说道,“今儿多亏了小牧带路了。” “姥爷,长海已经送过去了。”连幼梅放下盛玉米饼子的笸箩筐道。 刘姥爷点点头,今儿真是麻烦人家了。 第114章 姚爷爷又起了小心思 姚爷爷扫视了一下,“怎么不见清远。” “还好,还好,刚刚好。”姚清远坐在石凳上,“太姥爷,爷爷、奶奶、爹、娘、婶子、三婶、姑姑、姑父、小叔、小婶,大哥、大嫂。”挨着个儿的叫一遍。 “标语刷完了。”姚奶奶问道。 “刷完了,哎哟!好累,这胳膊都举酸了。”姚清远捶捶自己的胳膊道。“你们不知dào ,不光是办公室的外墙刷,就连员工宿舍的排子房也没有放过。”工作量大,“咦!咱们村没有安排刷标语吗?我看着标语,还是以前的。” 姚长海说道,“上面通知了,不过这段日子忙着摘桃子,队里还没安排呢!不过既然是政治任务,不能耽搁,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庄稼人吃饭,以往都跟打仗似的,今儿吃饭都斯文了许多,刘淑英手一抓,出四个丸子,挤的肉丸子不大,一嘴一个。 最主要的是吃相太粗鲁了,会被亲家笑话的。br /> 姚家人就是喜欢在饭桌上说话,无论公事私事还是都说得不亦乐乎。食不言寝不语,在这家里不存zài 。那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俺们是乡下人,一天下来,只有晚餐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聊聊、联络联络感情。 八仙桌上的女人们,则谈论的内容则是今儿的菜色,“亲家母说的不错,这鱼籽炖豆腐果然美味儿。”三大娘砸吧了下嘴品尝道。 “就属它的料足了。”大娘想起一样样的工序咂舌道。 “娘,您学会了吗?”姚秋粟笑着问道。 “娘这脑子可不行,不过你大嫂记着呢!”大娘说道。 “还是大嫂好!”姚秋粟道。 殷秀芹羞涩地一笑道,“改天博远钓着大鲤鱼,俺也试试看,到时候,婶子要指点着点儿。” “行,没问题。”刘淑英痛快的应道。 一顿饭吃下来,个个都吃得饱饱的。饭菜吃得光光的,连一点儿菜汤都没剩。 连幼梅带着殷秀芹和两位侄女一起洗碗刷筷。 姚清远坐在石凳上,拍着肚皮道,“要是天天能这么吃就好了。不然每隔几天,改善一次生活也好啊!” “傻小子,什么东西天天吃,也会腻味的。”姚爷爷轻斥道。 “嘿嘿……你问问大伙儿是不是跟我一样啊!”姚清远挠头笑道。 众小子齐齐点头,这还用说,谁不想顿顿吃肉啊! “那就有工作的好好工作,上学的好好学习,会有这么一天的。”姚爷爷认真地说道。 “亲家爷爷说的对。”刘姥爷附和道。 “嘻嘻……太姥爷搬过来真好,我们可以打打牙祭。”姚振远小大人地说道。“还有,还有姥姥的手艺最好了。”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嘴可真甜。”刘淑英捏捏他的脸蛋儿道,“想吃,以后姥姥给你们做。” “山里野味儿多,太姥爷会让你们长的壮壮的。”刘姥爷抱着妮儿笑道。 “你们呀!姥爷别惯坏了他们了。”姚长山出声道。 “爹,野味儿我们自己会打的!”孩子们齐声说道。孩子一脸的坚毅,下定决心,为了能吃到肉,他们要努力渔猎。 “瞧瞧,孩子们很懂事的。”刘姥爷笑着说道,“且偶尔为之不为过。” 打猎对于他来说轻松的话,不过家里人多。要真是天天这样吃的话,早晚扎眼,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如果是孩子们就不一样了,起码分散了注意力。 看样子再能干,老头子我也得节制点儿! “好了,别训孩子们了。咱们该走了,麻烦亲家这么久,明儿一早还得早起呢!”姚奶奶起身说道。 “好,不说了,咱们走吧!”姚爷爷跟着起身道。 呼啦啦一下子告辞地声音此起彼伏。姚家人都离开了。 “妮儿咱们洗澡去。”刘淑英抱着妮儿进了厨房。 院子里晒了一天的水,足够大家用了,洗完澡各自上炕。 “爸,老实交代吧!”刘淑英盘膝坐在西里间的炕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老爷子道。 西里间被打了个隔断,一间房分成了两间,所以炕不大,如普通的双人床大小。 刘姥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一抬眼无辜地说道,“交代什么?没什么好交代的。” 刘淑英眉目一挑笑道,“爸,妮儿身上的灵气可是比两个星期前要浓郁一点点。我想我的修为还是能看出来的。”她脸色一正,“说上哪儿去了,不然今儿妮儿跟我睡了。” “淑英,选择来姚湾村住,真是来对了……”刘姥爷高兴地说了今天的探险过程。 老爷子说的兴奋,眉飞色舞的,刘淑英脸色却越来越黑,“爸!”她大叫一声。 “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臭臭的。”刘姥爷后知后觉地问道。 妮儿腹诽道:太姥爷你的神经还真是粗啊!不知dào 是否故yì 装傻! 刘淑英降低声音道,“爸,你怎么敢一个人还带着妮儿去深山腹地,即便山神是灵物,和咱们是同道中人,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刘姥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辩解道,“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 刘淑英扶额彻底地无语了,随即威胁道,“爸,你要是在这样的话,我会剥夺你看孩子的权利。” 此杀手锏一出,刘姥爷连连保证道,“不会了,不会了。”他又偷笑道,“嘿嘿……已经找到了最佳的修liàn 场所,青兰山也没有什么好转悠的了。” “爸……”刘淑英拉长声音不满地喊道。 “好了,好了,明儿我带你去看看,保管你爱上那个地方。”刘姥爷笑着说道。“也许你卡在暗劲的门槛就突pò 了。” “爸,别竟捡好听的说。”刘淑英不为所动道,和平年代,突不突pò 意义对她来说不大。又不是天天找人干架。 刘淑英转移话题道,“爸,这样聚餐。亲家很不安啊!” 刘姥爷沉默地点点头,想了想道,“是我欠考lǜ 了。” 虽然都是野味儿,但一顿饭下来。这油的用量可不少,超支了。 两家人不管是在经济还是在时间上,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农家不得闲,而他则闲得都让人嫉妒,这可不是好现象。 “我知dào 了,以后所猎的野味儿,分些给姚家得了。”刘姥爷摆手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喜欢热闹,咱家太冷清了。大不了以后打了野味儿。咱清蒸、焖、煮,用料简单,吃得更是食物的最原始、鲜嫩的味道。” 刘淑英听着心里泛酸,老爷子应着孤,所以喜欢热闹。难得又这么热闹,“爸,是我多嘴了,按您的意思活……人过着就是为了个舒心。”已经够憋屈了。 刘姥爷拍拍她的肩头道,“淑英,谢谢你理解。” 话落就老爷子就盘膝而坐,和以往一样。入定了起来。 刘淑英见状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看来得好好琢磨一下食谱,满足老爷子的愿望。 刘淑英掖好妮儿的被子下了炕,挑开粗布帘子,正巧姚长海冲完澡回来,“姥爷和妮儿呢!” “妮儿和姥爷都睡了。”刘淑英小声地说道。“幼梅呢!” “她正在洗衣服呢!”姚长海也放低声音道。 夏日出汗多,这衣服几乎都是一、两天一洗。“那用不用给她压水啊!”刘淑英抬眼问道。 “不用,不用,水足够用,我明儿一早在压水也不迟。”姚长海赶紧说道。 “那好。你也赶紧睡吧!忙得一刻不得闲,早些休息吧!”刘淑英说道。 “妈,您也早些休息!”姚长海笑着道。 刘淑英挑开帘子进了西里间的后半间,上炕后,盘膝而坐,很快进入入定中。 连幼梅把家里的衣服洗完了,搭在厨房内,才冲凉,回去睡觉。 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子里一片寂静,甚至连蟋蟀的叫声也清晰可见。 整个村子,看来也只有隔壁姚爷爷和奶奶还没有睡着。 “老头子,唉!说好了咱照顾妮儿甚至帮扶着亲家姥爷的,现在看起来,咱给人家倒是添麻烦了。”姚奶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好半天姚爷爷才长叹一声道,“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像妮儿这么大都是背在家长的身上一起下地干活,操持家务,捆绑在身上,可想而知孩子有多么的不舒服、跟着受罪。再大一些,锁在家里,磕着碰着了,这都是小事,摔摔更结实。最怕的是以前锅灶和炕之间没有隔断的时候,小孩子栽倒灶台里烫伤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显得矫情,老伴儿,记在心里就就成。”姚爷爷接着说道,“老伴儿,说实在话,亲家姥爷能这般看着妮儿,我真的放心。” “一切以妮儿为主。” 姚爷爷一句话,姚奶奶还能说什么,难道真要较真,像老头子说的那般,为了所谓的面子让妮儿难受。 “老伴儿,说句实在话,我挺喜欢这样的聚餐的,多热闹啊!”姚爷爷笑道。 姚奶奶一听这话音,立马警告道,“死老头子,你可别再给俺胡思乱想了,你把孩子们都招了回来,已经像青蛙开会似的,一天到晚哇啦哇啦……要是在定期聚餐,就更吵了。” “呵呵……”爽朗地笑声,从他嘴边溢出,“老婆子,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dào 我想什么?” “你想也别想,打住,天晚了,睡觉。”姚奶奶直接蒙上床单,睡觉。 ps: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15章 挑水 姚爷爷摇头轻笑,捡着好听话说道,“不愧是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心里想啥瞒不过你。”他侧身,手支着脑袋,看着装睡的她道,“老婆子,你心里不是正过意不去啊!咱们不正好回请。定期聚餐,这个提议不错,不过一家一家轮着来。” 姚奶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好你个老头子,折腾一家还不够,还让大家轮着来,个个都得挨一遍啊!” “怎么了,这样挺好的,大儿媳妇也可以歇上一歇,就按着亲家母的休息日子,星期六晚上聚餐,两个星期聚餐一回,一家人就该热热闹闹的,还得多谢亲家姥爷给了提示。”姚爷爷认真地说道。 “你这老头子,俺不同意,竟给孩子们找麻烦,你就不能安生点儿。”姚奶奶瞪着眼睛嗔怒道。 可惜屋里面乌漆墨黑的,姚爷爷根本就看不见,估计就是看见老伴儿的怒容,也选择视而不见。 “哼哼……抗议无效,咱们举手表决。”姚爷爷笑得胸有成足道。“老婆子,先警告你啊!不许私底下拉票啊!”> “老头子,你就不怕咱这粗茶淡饭,怎么好意思招待亲家。”姚奶奶嘴角扬起一抹贼笑道。 这要是自家人那么清水煮白菜梆子,都没意见,这亲家姥爷在总不能太寒酸了。 不过要是丰盛的话,早晚得吃穷! “那就更要聚餐了,这样可以迫使媳妇儿们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美味,提高她们的厨艺。”姚爷爷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妙,这个想法呱呱叫。 姚奶奶还想继xù 反对,就听见他打呼噜声,明知dào 这死老头子装睡,自己还是舍不得叫醒他。 无奈她躺倒,没想到一会儿也睡着了。 一夜无话。转眼间就鸡叫三遍了,好像还没睡呢!就又该起了。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姚湾村就已经有了动静。姚长海小心翼翼地起来,下了炕,洗漱过后,开始压水,压满了水缸,再把家里洗衣服用的大木盆、木桶都压满了,晒水洗澡用。 听见压水的动静,连幼梅揉着眼睛起来,洗漱完后,先剁黄蓿菜、苦苦菜拌鸡食喂鸡。 刘淑英也跟着起来。看着她正在拌鸡食,“幼梅,这剁得菜还挺齐活的。” “呵呵……有姥爷这个兽医坐镇,当然知dào 怎么喂鸡了。这苦苦菜,可以预防鸡瘟。”连幼梅笑道。 “而这黄蓿菜据说朱元璋是吃过的。当上皇帝以后,也让御厨给做黄蓿菜吃,忆苦思甜也好,品味那逝去的悠远的青春时光,总之这黄蓿菜,曾是垦荒者或落难者维系生命的食物。?现在是最好的鸡、猪的饲料。”连幼梅笑道,这剁菜的手依然麻溜的很! “黄蓿菜现在最是滋味清香纯美的时候。充溢着滩地植物特有的‘野气’,无论是当下酒菜还是包水饺来吃,都别有一番韵味。吃起来质地绵软,在细微感受处叶梢有一些脆意。细微的质朴的黄蓿菜,隐含着普通日子的清芳。”刘淑英颇有着文艺范儿道。“中午妈给你做蒸饺,要是有虾就好了” “呀!妈妈。这可真是太棒了。”连幼梅干的更起劲儿了,搀着糠麸豆皮苞米面,拌成鸡食,煮成猪潲,喂鸡。 “长海听到了吗?弄点儿河虾回来。”连幼梅看着正在往外面挑水的姚长海说道。 “好嘞。我知dào 了。”姚长海想着在湖边哪里下网,这个他可是熟悉的很,想着扁担挑着两桶水,已经跨过了门槛,朝西边牧广山家走去。 “振远说的对,您每回来,我们都能改善伙食。”连幼梅窃喜道。 “好了,我去做饭。”刘淑英进了厨房,抓起绳子上搭着的围裙,系在身上。 姚长海继xù 压水打算浇地,把前后菜园子浇了遍,这菜地可是一刻都离不开水。 “长海不用压水,今儿正午会下雨。”刘姥爷抱着妮儿一起出来道。 “是嘛!那今儿倒是省了。”姚长海住手道,“老人常说:六、七月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喜怒无常,估计是雷阵雨。” 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姚长海,往后院走去。 “咱家宝贝儿醒了。”姚长海抱着妮儿碎碎念道。“嗯!啵……”重重的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来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姚长海把着妮儿在菜地里嘘嘘。 连幼梅端来一盆温水放在父女俩面前,姚长海抱着妮儿蹲在井边,“舒服了。来,爸爸给你洗洗脸,洗洗手,饭前便后要洗手。” “小叔、小婶、早上好。”姚博远和姚致远挑着扁担前后挂着两个空木桶走进了院子。 “博远、致远,睡的好吗?”姚长海抓着妮儿的手摆摆,“妮儿跟哥哥们打招呼,早上好啊!” “妮儿,早上好啊!”姚博远粗糙地手指摸了摸妮儿的脸颊,“她的皮肤好细嫩、好软和啊!” “你轻点儿。”姚长海赶紧说道,“咱家妮儿皮肤娇嫩。” “是!小叔。”姚博远撤回了手,“真不敢相信我们也曾经这样过。” “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姚长海细心地给妮儿擦擦脸,又擦擦手。 “爷爷、奶奶也是……”姚致远摇摇头,真无法想象,满脸褶子的爷爷奶奶,也会有皮肤嫩滑的时刻! “你们直接从缸里舀水吧!一会儿我再压水。”姚长海说道。 “小叔,我们自己压,时间还早。”姚致远笑道。 “行了,跟小叔客气什么,直接挑水吧!”姚长海摆手道。 “是!”两人从善如流道。 “太姥爷好!”姚博远和姚致远叫道。 “今儿是你们来挑水了。”刘姥爷笑道,每天这个时候稍微大一些的小子们轮流来挑水。 转眼间兄弟俩已经来来回回挑了四五趟了,水井边的满满的一大水缸的水,落下去一大多半。 刘姥爷蹲在井边,洗漱过后,“姥爷,你抱着妮儿,我再压水。”姚长海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继xù 压水。 两兄弟挑水,“别忘了还有姑姑、姑父家。”压着水的姚长海说道。 “忘不了。”姚博远笑道。 又挑了一趟,姚致远拿着水瓢,往木桶里舀水,“小叔,我发xiàn 咱们这井水比村中央的那口井水甜,熬得棒子面粥都好喝的想吞掉舌头。” 姚长海压着水,摇摇头,“不觉得,不都一样。” “你小叔吃饭,如同吃人参果,啥味儿都品不出来。”连幼梅端着煮好的鸡食朝后院走去,打算喂鸡。 “呵呵……”在场的人笑了起来,庄稼人吃饭都这样。 “博远哥呢,没发xiàn 这井水好喝。”姚致远又问他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比农场食堂的饭食好吃。”姚博远摇头轻笑道。 “你们啊!”姚致远歪着脑袋,一脸的无语。 刘姥爷眼眸微闪心思如此细腻,对姚致远越看越满yì ,不过从面相上看,他不久要远行,等他回来再说。 “行了,水满了,还不挑水。”姚长海催促道。 等兄弟俩挑完水,姚长海又把水缸压满才住手。 “饭做好了。”刘淑英边解开围裙边说道。 “姥姥好!”兄弟俩叫道。 “好好!早饭就在吃了吧!”刘淑英笑着挽留道。 “不了,家里给做着呢!”兄弟俩异口同声道,挑着最后一担水出了院门。 姚长海洗了洗手才朝石桌走去,饭菜已经摆好了。 早饭简单的很,棒子面粥,用鏊子在摊几张大煎饼,棒子面配些地瓜粉加水,调成糊糊状,鏊子烧热,用勺子舀到烧热的鏊子上,用筢子摊薄,一两分钟即可,用铲子铲边,用手掀起,即成。 卷着自家菜园子的大葱,豆瓣酱吃起来又香又脆又辣,葱香满口,咸香美味。 拍根黄瓜、凉拌茼蒿,一切以快为主,总之绝对赶得上姚长海上工。 庄稼人吃饭,也没有细嚼慢咽的穷讲究,呼噜呼噜拨拉着棒子面粥,不到几钟就把问题解决了,煎饼卷大葱更是三两口就塞进了姚长海的肚子里,最后一个拿在手里他就出了院子。 “真是,这吃饭跟打仗似的。”连幼梅摇头轻笑道。 “这不错了,还能在家里安生的吃个饭,你等到麦收最忙的时候,都是在田埂上吃饭的,”刘淑英一副你知足的样子。 连幼梅吐吐舌头,嘿嘿一笑,吃晚饭,喂饱了妮儿,又挤出一大瓶奶,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当妈的刘淑英收拾好碗筷,摸了摸鸡窝,摸出几个鸡蛋,收了起来,一会儿给妮儿半上午加餐,然后把鸡放了出来。 刘姥爷让妮儿收了所需的篮子、竹篓等容器,“走吧!淑英,带你见识一下‘山神。’” “爸,用不用,向亲家说一声。”刘淑英问道。 “估计亲家没人,早就上工了。”刘姥爷摆摆手道,“咱们直接走。” 锁上了院门,刘淑英背着妮儿,三人外加大黄,一起朝青兰山走去。 “刘爷爷,婶子,还要进山啊!”牧广山看见他们微笑道。 “是啊!摘点儿黄蓿菜,仲夏时节,它最为鲜美了。”刘淑英笑道,“昨儿家父给您添麻烦了。” “呃……”牧广山急忙摆着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接着说道,“今儿可不要回来太晚了,免得家人担心。” 第116章 修炼 刘姥爷闻言干笑着挠挠头,“知dào 了,不会了,今儿午饭前一定赶回来,昨儿看着哪儿的菌子和野菜都好,一摘就忘却了时间了。小牧巡山的话,正午一定要赶回来。”没有给他疑问的时间,他转移话题道,“对了,昨儿鱼丸汤怎么样!” “谢谢,味道好极了。”牧广山笑道。 “那不耽误你了做饭了,我们先走了。”刘姥爷看着院内炊烟袅袅,空气中传来棒子面粥的味道,就知dào 灶上熬着粥呢! 且此时天刚刚擦亮,妮儿他们进山,进的那个叫早。 沿着昨儿走过的路,两人全速前进,刘淑英进入三道坡后,就不停咂舌,“爸,这西平县,住了十几年,和姚家结亲也有四年了,怎么咱们就没有一探这青兰山腹地啊!早知dào ,就早进来了。” “以前哪有时间,现在也不迟嘛!”刘姥爷笑道,“对了,淑英见了山神可别吃惊哦!” “爸,不就〖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是一条金蟒,有什么好……吃……”刘淑英看着眼前,在旭日中金灿灿发光的金蟒,饶是心里有准bèi ,也是目瞪口呆的,“好家伙,这个头也太大了吧!” 金蟒歪着硕大的脑袋,左瞅瞅、右看看,发出近乎人类的声音,“你是谁,她也是我们的同类。” “这说话明显比昨儿利索多了。”刘姥爷笑道。 “噗……”刘淑英满脑子都是同类、同类……她赶紧摇摇头…… 刘姥爷拍了拍刘淑英的肩膀道,“你在瞎想什么?是同道中人。阿黄能清晰地感受到你的气血和真气。”他接着说道,“阿黄的智力大概是七八岁的孩子。” “呼!”刘淑英长出一口气道,见到了山神的庐山真面目,真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金蟒打量了他们二人上下好久,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的人,突然间好失望,“她呢?”浑身散发着哀怨的气息。 “爸,它在找谁?”刘淑英扯扯老爷子的衣袖道。 猛然间阿黄看见刘淑英身后的竹背篓里藏着个小小的人儿。硕大的脑袋径直地冲了过来,浑身散发着兴奋地味道。 它高兴了,刘淑英吓得可不敢乱动弹,对这个大家伙始终心有余悸。女人嘛!对这样冷冰冰的生物很是怕怕…… 硕大的脑袋就这样俯身下来,刘淑英似乎能感受到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爸,它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刚见面,不用这般热情吧!这热情我消受不起。” “阿黄找的是妮儿。”刘姥爷笑道,“它没有恶意的。” “找妮儿,没恶意。”就在刘淑英重复老爷子的话,就看见阿黄的脑袋果然冲着背后之人去的。 妮儿亲昵地拍怕阿黄的脑袋。阿黄一脸舒服欢喜地模样,刘淑英清晰地感觉到了。 妮儿喂了阿黄一些灵泉,这大家伙才撤回脑袋。 这么灵气充裕的山谷,不修liàn 太对不起这地方了,刘姥爷把妮儿抱进了潭水里。 妮儿冲老爷子展颜一笑。果然上道,地点和昨儿差不多,躺在水里,妮儿的毛细孔全开,开始如海绵似的吸收灵气。 刘姥爷则施施然盘膝而坐在妮儿的旁边?双手掌心朝天放在了两膝上。捏着道家练气法印,打算打坐入定,“淑英。还等什么,在这里修liàn 半年的话,以你的修为应该能进入暗劲了。” “真的!”刘淑英不可置信道,要知dào 她卡在暗劲的关卡都十多年了。“再说了暗劲都是宗师级别的,起码我的心境没有达到那个层次,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就磨练心境。慢慢来,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刘姥爷坦然地说道。 “唉……如今修行之人,只论修为而不修心。往往到头虚老,得病而死。真是:空以磨砖作镜,妄以集雪作粮。即无:立命之基。则大道难成。”刘姥爷欣慰的点点头道,“你能有清醒的认知非常好!” “嗯!”刘淑英收敛心思,凝神聚气,很快进入冥想中。 修liàn 一途,修心很重yào ,就像建造一座房屋,必须要打牢地基。修liàn 身体素质固然重yào ,但修liàn 到一定层次,心性的高低才是未来的关键。 妮儿认同地点点头,姥姥认识很清楚嘛! 修行艰苦,世间修行之人少之又少,如凤毛麟角般,而就这少数的人里面,能够最后通天之道的,也寥寥无几,修行路上,诸多阻碍,根骨,灵性,心境,都是每个修行之人的必经考验。 且往往修行之人只看重外力,而不注重内因,又崇拜力量。把修为看得无比重yào ,渐渐的,修为与心境脱离开来,很多人认为不修心境,照样提高修为,拼命的追求力量,靠外物提升境界是下下之策。 别忘了出来混迟早会还的,其结果不言而喻,陨落者比比皆是。 这些妮儿在修真世界见的多了,毕竟面对诱惑,并不是人人都能坚守,那种寂寞为伍的坚守。 金蟒则缓缓没入水中,盘踞起来,呼吸吐纳修行起来,有同类陪着,果然这路上不再寂寞。 不归一而一自归,不守中而中自守。 一点真念,藏于灵台,岿然不动,是为守心。 道之精微,莫如自然,自然所在,莫如修心。 道之精微,莫如:性命。修liàn 性命,莫如:归一。 真修之士,皆当勤勤修liàn ,非其一朝一夕,而能成功。 万般杂念,皆化于无。 寂静的山林中,只有森林发出最原始的声音,再无其他。就连撒欢跑的大黄也安静了下来,窝在刘姥爷身边蒙头大睡起来。 三人就这么疯狂且贪婪的吸收灵气,进入无欲无求的状态。眨眼间一上午就过了,他们两人陆续且缓缓睁开眼睛,炯炯放光,一个个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身体里面那种暖融融的感觉依然延续,有种说不出的舒适的感觉。 刘淑英只是觉得自己就入定了一小会,一上午就这么过了。 感慨道,“难怪有人说: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 “可惜我两个星期才休息一天。”刘淑英只是打坐了半天,就爱上这种让人着迷的感觉。“要是能天天来就好了。爸和妮儿就幸福了。”她接着说动,“爸,别训我,我就发发牢骚,咱们已经很幸福了,我很知足的。” “呀!时间不早了,我答yīng 幼梅做黄蓿菜蒸饺的。”刘淑英猛地起身道。 哗啦啦……阿黄冒出了头,这么快就要走啊!尾巴一甩,岸边上又多出来十几条鲤鱼,然后游过来。咬着老爷子的裤腿。 刘姥爷扶额,拍拍它的脑袋,“安啦!我会烤完再走的。” “喂!阿黄啊!照你这么吃,这潭里的鱼迟早被你吃光。”刘姥爷疑惑地看着它道。 ‘吃不光的!’阿黄信心十足道。 刘姥爷无语了,也不知它哪来那么大的信心。 “淑英。你先走吧!我给阿黄烤了这几条鱼,再回去。”刘姥爷安排道。 “那好吧!爸,你们早些回去,别忘了一会儿下雨!”刘淑英从水里抱起已经睁开眼睛的妮儿亲亲,阿黄歪歪脑袋,想了想探出脑袋,伸到刘淑英面前。 “呃……”刘淑英看看面前这大脑袋。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请求地看着他,‘不要吧!’ 刘姥爷无奈,一副爱莫能助样子,点点头,恐怕…… 刘淑英颤抖着手。拍拍阿黄的脑袋道,“乖啊!下次给你带烧鸡。”然后逃也似的的跑了。 亲下去,原谅她现在实在没有这个胆量。 临走时不忘拿着一条大鲤鱼走,她可没有忘了中午要吃蒸饺的,鱼肉馅儿配上河虾。不错的搭配。 阿黄看着仓惶逃走的她,疑惑地看着她远去的方向,满脑子烧鸡是什么? 刘姥爷把妮儿又放在了水里,好在潭边都是高大的树木,阴凉很多,不至于被晒成黑煤球了。 “大黄,别玩儿了,给我看着妮儿?”刘姥爷招手叫来在潭里狗刨式游泳的玩儿的不亦乐乎的大黄。 刘姥爷拿出匕首走到潭水的下边,蹲下去,开始开剥鱼,然后烧烤。 刘姥爷辛苦半天才烤好的十来条鲤鱼,大家伙一分钟就解决了,蛇信一卷,悉数进入自己肚子里。 “好了,我们要走了,明儿在来看你。”刘姥爷亲昵地拍拍大家伙的脑袋道,“放心吧!只要不下雨,我们每天都会来,和你一起修liàn 的。” “哇哇……”金蟒高兴地腾空而起,空中转体360度,砰地一下落入潭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好在刘姥爷早有准bèi ,看它腾空而起,抱着妮儿一闪身,退后十几米,不然的话,这落汤鸡没跑。 就像是大黄一下拍到了岸边,浑身滴滴答答的,湿漉漉的。篝火也彻底给浇灭了。 “呵呵……走了!”刘姥爷背好妮儿,叫上大黄几个纵身消失在金蟒眼前。 金蟒缓缓地没入水中,继xù 修liàn 中。 刘姥爷他们路过山毛榉林时,大黄刨出三个猪拱菌,他数落道,“大黄不许在刨了,这菌子你又不吃,还没有成熟,你这是糟蹋东西,该打!” 大黄呜呜咽咽的趴在地上好不委屈,不是俺要刨的,是小主人要的,大黄当然听小主人的话,才有灵泉喝。 刘姥爷无奈地摇摇头,拾起地上的猪拱菌,递给了妮儿收好。 嘿嘿……昨儿那个被太姥爷给切开了,今儿的品相完好,种下后,回到家应该就会成熟了,空间与外面的时差一比一百。 ps: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17章 暴雨 却说刘淑英仓皇而逃后,远远地看不见金蟒才松了口气,然后边走边挖了些黄蓿菜,提溜着鲤鱼回了家。 “都没有回来。”刘淑英打开院门,先蹲在水井边收拾鲤鱼,做饺子馅儿。 把大鲤鱼开剥好了后,得先把黄蓿菜处理一下,用黄蓿菜做饺子馅比任何青菜都鲜灵。 但黄蓿菜的汁液富含盐分,所以要先用开水焯一下,把又苦又咸的汁液攥出去,然后又在菜地割了一些韭菜,一起切成馅,再和肉馅拌在一起。 剁鱼肉茸当中姚长海提着网子走了进来,脚上还带着河泥。 “妈,我回来了。”姚长海站在院子里喊道。 刘淑英出了厨房看见他手里的网子,里面有河虾,河蚌、还有螃蟹,“呵呵……不错不错,加一些虾肉、贝肉、蟹肉等河鲜,可以提鲜,这下全有了,保证鲜得你们东倒西歪。”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p;“这个我相信,幼梅的手艺可是尽得您的真传。”姚长海嘴甜地说道,把河虾、河蚌还有螃蟹一下子倒进了木盆里,冲洗了两遍后,又撒了些盐,盐水泡着有利于它们吐出脏东西。 刘淑英先和面,玉米面配上白面,醒着,“今儿中午我们吃黄金蒸饺。” “还真是名副其实。”姚长海笑道,说着他把院子里四处跑的鸡赶紧鸡窝。 刘淑英处理虾子、河蚌、还有螃蟹的时候,刘姥爷背着妮儿回来。 姚长海上前卸下老爷子身上的背篓,“姥爷、妮儿今儿回来的好早。” “呵呵……”刘姥爷不好意思笑了笑,“再不回来就要下雨了。” 说话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乌云翻滚,墨云翻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似凉又热; 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一切都惊慌失措。 这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在所难免,“这幼梅还没回来呢!”说着姚长海拿着伞和蓑衣急忙朝大门外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连幼梅在大门外下了自行车,“还好。还好……不然的话肯定淋个落汤鸡。” “咔嚓……”一声轰响,闪电撕扯着乌云,乌云却又重新聚拢,在空中不停地奔驰,黑压压的,令人胆战心寒。 “赶紧进去!”姚长海接过她的自行车,扛着跨过了门槛。 两人穿过院子,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天上刚才还是风云密布。转眼间雷电交加狂风暴雨,即使是坐在家里面,也感觉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大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 这暴风雨来的又急又快。如果不是事先知dào ,躲都躲不及。 姚长海把车子推进了屋里,然后又穿上了蓑衣,冲进了雨里。 刘姥爷抱着妮儿站在堂屋门口,捂着妮儿的耳朵,“别怕妮儿,是打雷下雨。自然现象,这是雨声……”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妮儿打开天眼,好大的雨啊!瓢泼大雨往下浇。 连幼梅则进了厨房和刘淑英一起包饺子。 ‘他在干什么?’妮儿纳闷地看着姚长海忙来忙去的,只见他穿着蓑衣,拿着木盆放在房檐下边,很快房檐下的雨水流进了木盆里。砸的木盆咚咚作响。 ‘哦!这样避免滴水穿石,砸坏了地面。’妮儿心下腹诽道。 雨下的很大,很快木盆就接满了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姚长海端着雨水,赶紧浇菜地。 姚长海忙来忙去。不停地把一盆盆接满的雨水浇了菜地。 夏雨,暴虐而豪爽。那沉重的雨柱,像闪光的鞭子,从空中凶猛地抽下来,抽打干渴的大地,吓得人不敢出门。隆隆的雷声像敲响的战鼓,暴雨如柱像箭杆一样,疯狂地向大地发起了进攻。豆大的雨点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被雨水浇灌的菜园子里的蔬菜都挺直了腰杆,竖起了叶子,它们贪婪地喝着雨水。 夏天的雨哟……来得快,去得快。? 一个小时后,风停雨歇云消散,彩虹如练看天晴,“幼梅,淑英,快看彩虹。”刘姥爷叫道。 “正好,雨歇云散,咱们的蒸饺也蒸好了,吃饭吧!”刘淑英端着两盘蒸饺出厨房。 刘姥爷手中的真气一震,葡萄架上残留的雨滴,纷纷落下,刘淑英才把蒸饺放在石桌上,转身回厨房,端剩下的蒸饺,还有妮儿的鸡蛋羹。 连幼梅则端着捣好的蒜汁,小碗、筷子,走了过去。 “凉风、彩虹、小院,好可爱的大饺子,圆滚滚、胖乎乎的,这才是人生!”刘姥爷笑眯眯地说道。 “长海,吃饭了”刘姥爷叫道。 “来喽!”站在水井边冲洗泥腿的姚长海抬头道,他洗洗手,走到石桌前,坐在石凳上。 “吃饭吧!”刘姥爷出声道。 “你们先吃,我先喂妮儿。”刘淑英接着说道。“吃吧!灶上还蒸着一笼,管够。” “妮儿,吃完了,爸爸带你去抓鱼。”姚长海捏了捏妮儿的脸蛋儿,抄起筷子说道。 “对哦!暴雨过后湖水猛涨,最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晚上可以加餐。”刘姥爷催促道,“快点儿吃,快点儿吃。吃完咱们抓鱼去。” 蒸饺虽然蒸的大,但长海还是一嘴一个,眨眼间,他盘子里二十多个蒸饺蘸着蒜汁就下了肚。 “再吃一盘。”刘淑英又递了一盘子蒸饺给他。“饿着肚子,可干不了活儿。” “嗯!”姚长海看着妮儿已经吃完蒸鸡蛋,于是道,“妈,把妮儿给我吧!您也吃吧!” 刘淑英闻言把妮儿递给了他,姚长海左手抱着妮儿坐在自己的左腿上,右手吃蒸饺,完全不碍事。 “我吃好了,妮儿给我。走咱们去看抓鱼。”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我吃饱了。”姚长海塞进嘴里最后一个蒸饺,手背一抹嘴,紧追在刘姥爷身后。 “锅里还有呢!”刘淑英喊道。 “一会儿回来再吃也不迟。”刘姥爷摆着手就急急地出了院门。 “妈妈,我看姥爷这些日子。比在城里过得还舒心,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住。”连幼梅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 ‘那是当然的了,爸现在心里美着呢!’刘淑英笑道,“你姥爷,住到哪儿,这日子都能让自己过得舒心,就别提现在和你们住在一起了。”又找到了最佳的修liàn 场所,估计就别想让他挪窝 了。 连幼梅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道,“妈妈,谢谢你们的支持!” “你这傻孩子。谢什么?”刘淑英讪笑道,“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女儿,妮儿是我外孙女,不疼你们。难道去疼外人。” “赶紧吃,吃完了咱们也去看他们抓鱼去。”刘淑英回握了她的手一下道。 “嗯!”母女俩把盘子里剩余的蒸饺,三两口吃完,也出院子,大门都没锁。 炎热的天气持续了好记天,太阳快要把地烤裂。中午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暴雨淋过后,大地被彻底洗了一回。绿叶变得鲜翠欲滴,气温降下来,山风吹来,空气变得湿润凉爽,一切简单而淡然。 田地、菜地旁边的沟渠蓄满了水,原本盘龙湖清灵灵的水位下降已看到河滩。现在被青兰山上游疾涌下来湍急的流水搅得混浊。水位眼瞅着溢出,朝低处涌动,几十个村民戴着斗笠光着膀子穿着短裤站在低洼处,用网在泥水里捕着随波流过的鱼儿。 姚爷爷背着一个硕大的竹篓,手拿着渔网。带着七个孙子、还有狗蛋儿一起浑水捕鱼。 姚爷爷一马当先,淌水稳步朝湖里走去,直到湖水没过胸部,伸手将手里的渔网撒开。 个子最高的姚致远排在最前面,下水抓住渔网,其余的孩子按着高低顺序依次下水,直到湖水淹过腰部。 孩子们紧挨着站立,每个人手中握着渔网,听着姚爷爷的号令,稳稳地扎根在泥地上,接收着顺流而下湍急的湖水的冲击着他们还未发育全的小身板,湖水拍打着他们的身体溅起深深地浪花。水流越来越湍急,一不小心就被水流给拍倒在地,就顺流而下,冲下去了。水流中的碎石子,打在身上生疼。 远处姚湾村背着钓竿的村民和孩子们。谁不认识姚家爷孙,纷纷打招呼道,“姚爷爷,带着孙子们来捕鱼啊!” “姚爷爷,干嘛非这样抓鱼啊!钓鱼多好啊!再不济,摇上小船,去湖中央撒网啊!也比这样轻松吧!” 倾盆暴雨后 ,正是鱼儿上钩时。 暴雨过后,湖中都有鱼儿顺水“越狱”,然而等湖中水质稍微变清就及时下钩,保证“钓有所获”。 湖面上大鱼,小鱼,几两的,几斤的,十几斤的,甚至几十斤的鱼,百把斤的,闷在水下的鱼,纷纷不甘寂寞地跃出水面,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在艳阳的照耀下,只见湖面上一片片鱼鳞白光闪闪,着实亮瞎人眼! 昔日平静的湖面此时数不清的鱼跃起,落下,跃起,落下,反反复复,激得水花飞溅,场面甚是蔚为壮观! 所以村民们才会说姚爷爷这样抓鱼不轻松,就是网兜也能兜上一条来。 暴雨过后,村里的人都欣喜若狂!甭管男女老少,只要是会水的,通通如下饺子般地,‘扑通扑通’地往河里折腾……抓鱼。 ps: 感谢苏丝娃娃的粉红票!!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18章 猫狗大战鼠群 妮儿看着这场面感慨一片,也就三、四十年,很难在见到如此热闹、欢乐的场景了。 大城市里的河流,几乎没有一种不是污染极其严重的,通通成了臭水沟。里面的鱼虾,毫无疑问,早已绝迹。就算有那么几条,练得百毒不侵,练就金刚不坏之身,问一声,你敢吃吗? 就算是乡村里的河流,也已经没什么鱼了,尤其是那些靠近城镇的乡村,河流中的鱼更是少得可怜。 人们为了捕鱼,电、网、笼子、药水,各种方法层出不穷,简直是灭绝人性。呵呵……七八两一斤的鱼,都能叫大鱼了,能弄条几斤的鱼出来,就会说收获不浅了。 若是谁搞到条十几斤的鱼,得羡煞村里人。 至于几十斤乃至上百斤的鱼,那就是传说中的事情了。 姚爷爷闻言大笑几声,谢谢村民的好意,朝自家孙子吼道,“臭小子们,愿不愿意跟着爷爷这样抓鱼。” > 姚爷爷的吼声打断了妮儿的思绪…… “愿意!”孩子们的回答声震天响。 姚爷爷道,“老子像修远、军远这么大,已经给地主当长工了,啥累活、苦活没干过,这点儿冲击算什么?不打磨好身板,能干什么?” 姚修远和姚军远同年都是十三岁,身体正在发育,只是个孩子,手劲儿可不小,这都是打架干粗活历练出来的,但远远不如少年时姚爷爷所受的苦来的多。 “说的好,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刘姥爷抱着妮儿站在岸边说道。 刘淑英和连幼梅站在河岸上,心里庆幸妮儿是个女孩子,不用受这个苦。 好像姚家的女孩子也不轻松,暴雨倾盆顷刻间沟满湖平,湖中的鱼儿顺利越狱,鱼儿生性喜欢流水。水一漫过湖面,湖里的鱼十有*会顺流逃跑到低洼处、沟渠中。 而女人,就会卷起裤子,在沟渠中浑水摸鱼。岸边的刘淑英和连幼梅就看见姚湾村的女人们,腰上挎着个鱼篓,赤着脚淌在泥水里。 抓住的浑身泥呼呼的鱼扔进鱼篓里,所抓的鱼有草鱼、青鱼、鲤鱼、链鱼、鳙鱼、鲫鱼、边鱼、黑鱼……还有泥鳅、黄鳝。 虽说收获不少,但淌在泥水里…… 咦!刘淑英母女俩撇撇嘴,她们宁愿去湖边垂钓。 && 反观姚爷爷他们,这样好像也不太好。 毕竟站在水里的是老的老,小的小,说实在的真是看得人心惊胆战的。眼看着组成的人墙被一个个‘巨浪’冲击的摇摇晃晃,有被掀翻的可能。 姚长海及时地跳进水里扶起了被打翻的姚建远。 “咳咳……小叔……”被水呛着地姚建远看着身后地高大男人道。 “站好了。小子们。”姚长海拽着渔网,挪到了他们旁边道。 “是……”孩子们应道。 姚爷爷看着迎接水流冲击的孩子们微微颔首,欣慰的点点头。 他非常庆幸自己打熬的这副好身板,多次闯过死神的镰刀,而他的好身手没有跟任何师傅学。全是战场上真刀真枪学来的,真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姚爷爷在战场上是拼命三郎,所有的功夫都是在战争中学习的。等解放了,他就卸甲归田,有人骂他没出息。他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和老伴儿成亲一直是分割两地,把家甩给她一个人。总觉得亏欠她太多了。 在他看来,仗打完了,百废待兴,没有什么比吃饱饭更重yào 了。那些做学问做研究什么的,大字不识多少的,你让他做也不会啊!不像地里的庄稼。春天种下去,好好伺候几个月,秋天就会有收获,他就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他就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所以孩子们能打遍整个村没有敌手,就是从小叫他们这个爹和爷爷打熬的一份好筋骨。 他教儿子、孙子也是要学打架必须先挨打。学会挨打也是打架中的一环,起码避开要害。很多高手明明被对方重击打中,却没什么事,就是因为他们懂得如何去挨打,如何泄力。 大道理姚爷爷不懂,在他看来,所谓挨打,就是抗击打能力,多挨几下皮就紧了,能抗住了。 挨打完再教‘我打你,你应该怎么躲’,打个几回儿子和孙子就算还不会反击,也学会怎么躲了。 等躲能轻松躲过去了,就该学怎么打回去了。 现在这些孩子们出门后,身上的青紫有八成是被姚爷爷揍的,美其名曰实战演练。 所以姚家男儿在打架上从来没吃过亏。 一个小时后,姚爷爷和孩子们看着水渐渐的退下去,开始收网,看着网中鱼儿蹦跶,把大一些的鱼放在身后的背篓里,小鱼儿统统扔进了不远处的湖里,看着它们是湖阔凭鱼跃,继xù 生长,这心里也美滋滋的。 哼哼!迟早逃不出俺的手掌心。 依然是满载而归,带着捕鱼的成果满满一大篓近三十多鱼脱上了岸,都是七、八斤的鱼,分给了左邻右舍,还有五叔公和村子里的孤寡老人。 这样看来姚爷爷他们拉网,更多的是防止鱼儿越狱。 村民们跳如湖中抓鱼的,也是抓大放小,足够今晚上吃的,多了就放坏了。 满载而归的人们,回村的路上,个个喜笑颜开, “疼不疼!都渗出血了。”姚夏穗看着哥哥弟弟们身上被湍急的水流给冲刷的发红的身体,还被划破的小身板。 “这是男人的象征。”姚家孩子们齐声说道。 “亲家姥爷,今晚我们回请,且有事情商量一下。” 姚爷爷看着和他一起走在最后面的抱着妮儿的刘姥爷说道。 “好啊!”刘姥爷高兴地应道。 孩子们按照姚爷爷说的,分完了捕来的鱼,留下来的鱼,放在家里蓄满水的大木盆里这样就可以让鱼儿多活一些时间。 鱼儿还是新鲜着吃得好! 然后各自上工或者上班,女人和孩子们继xù 摘桃子,被雨水冲刷过的桃子,分外的鲜灵。 夏日的雨对多数人来说是好事。起码以解暑气,凉爽了许多。但这种狂风暴雨,村民的心里可就不那么美了。 所以村里的男人们去看看玉米地里,正处于灌浆期玉米再有暴风雨。易倒伏,会影响产量的。 连幼梅没有骑自行车,直接从湖边去上班了,刚下过雨路上泥泞,骑车不好走。 && 刘姥爷和妮儿还有刘淑英漫步回到家就看见鸡飞狗跳的,甚至还有姚爷爷家的大花来凑热闹。 这是咋了? 菜园子里的菜苗老鼠正在祸害呢?而大花正在全力捕鼠。 大黄在栅栏外,汪汪的叫个不停,无奈竹栅栏挡着,它进不去。 猫咪身轻如燕,这点儿高度。小意思,轻松地就跃过去了。 老鼠的天敌出现,吓得四处逃窜,逃到栅栏外。 嘿嘿……大黄在外面守株待兔,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如猛虎下山似的,扑过去,一嘴咬死一个。 “噗……人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刘姥爷笑道,“咱家大黄可真能干,既能找到松露,又能看家护院,这一回连猫咪的活儿都干了。” “喵喵……对啊!这还让俺活不活了。”大花一双金色的瞳眸瞪着那个多管闲事的土狗。“你小子。比老子,多喝了多少的灵泉。” 大花早就想跳槽了,可惜这脖子上拴着绳子,怎么折腾都没咬开。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挣脱了。 “蹭”的一下就蹿了过来,看着闹腾的耗子。嘿嘿……承shòu俺的怒火吧!锋利的抓子加上尖利的牙齿,丫的!拍不死你们,咬不死你们。 刘姥爷站在院门口,就看着小院里那个闹腾啊!这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耗子,居然还有野兔子……这是什么节奏。 妮儿扶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这事情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乡下耗子多,恰好菜地经过空间的灵泉浇灌之后,会别有一番味道,自然格外的吸引着这些不怕死的耗子了。 加上一场大雨,老鼠洞被灌水了,地道大白于天下,所以这老鼠顾不得大白天,纷纷逃了出来。 刘姥爷嘀咕道,“现在这时节外面有多少可以吃的美味,这干嘛非要糟蹋咱家的菜地啊!” “大黄、大花,给我可劲儿的抓。晚上给你们加餐。”刘淑英看着这一幕许诺道。 看见这可恶的耗子,刘姥爷非常的气愤,每天都能发xiàn 菜地里被老鼠啃过的迹象,老鼠祸害过的菜很快就枯萎了。 老鼠多且田里的老鼠又不太好抓,所以只能看着干着急。 真是气煞人也!刘姥爷正寻摸着抓只猫回来。 这鼠胆儿就肥了。 嘿嘿……这回好了,刘姥爷也不用抱猫了,大黄可真是能干! 大花和大黄为了灵泉而战,这战斗力可是杠杠的,眼见着耗子被咬死的越来越多,其他耗子四处逃窜,菜地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黄叼起栅栏外的死耗子,排排放好,然后就眼巴巴盯着刘姥爷,具体当然是盯着他怀中的妮儿。 大花也毫不示弱,把在菜园子抓来的耗子堆成了‘小山’,眼巴巴地看着妮儿。 “这是干嘛?”刘姥爷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猫一狗。“这狗不吃耗子可以理解。这猫怎么也不吃啊!” 刘姥爷见院子安静了下来,抱着妮儿进了院子,放进了竹摇篮里,天气热,抱着大人小孩儿都不舒服。 刘姥爷坐在石凳上,看着满院子狼藉,无语了。 刘淑英则失笑道,“这是让我们检阅呢!” 不管如何先打扫一下院子里的尸体残骸,她直接给挖坑给埋了。 ps: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人月两团圆!! 感谢su、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19章 刘姥爷的新发现 大黄和大花在自己的底盘内确定没有耗子了,顾不上呼哧带喘的,抓耗子很累的,尤其这么多的耗子。 一猫一狗飞也似地朝妮儿跑过来,“给我趴着。”刘姥爷赶紧说道。 妮儿也赶紧举起手不停地摇摆着,真要要它们扑过来还得了。 刚抓过老鼠耶! 一猫一狗急刹车,撞到了一起,哼!它们相视一瞪,泾渭分明的站好。 趁着刘姥爷不注意匍匐前进,最后卧在竹摇篮的脚下,那小心翼翼地样子,让妮儿看得直发笑。 跟它们这四条腿的也没啥道理好讲的,况且捉耗子,值得表扬,妮儿只好伸手从空中认命地喂了它们一口灵泉,挥手打发它们走。 大花喝了一口传说的灵泉,整个毛都炸了起来,真是浑身无比的熨帖。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p;回过味儿来,一双金色的猫眼儿,诉说着委屈不满,控诉着妮儿偏心。‘怎么同样抓耗子,怎么和土了吧唧的狗喝的一样多。我抗议、我不服,它可比俺喝得多的多。她扒拉着脖子上的小绳子……我可是奋斗了好多天,才自由的。’ ‘你可真啰嗦!’妮儿认命地多喂了两口。 结果大黄不乐意了,抗议无效!再叫统统没有。 猫狗喝完灵泉水,就斗了起来,结果大花蹭蹭几下就爬上葡萄架,卧在了上面,使劲儿的‘洗脸’呢! 而大黄冲着它汪汪直叫,大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它。 搭理好自己的大花,蜷缩起来,喵……安心的睡了。 妮儿看向还在狂吠的大黄,它立马老实,乖乖的卧在她的脚边,一副死狗状。 “呼!总算安静了。”妮儿长出一口气,闭目养神。 刘淑英拿着铁钳把院子里的死耗子。埋在了后院的外面做肥料。 处理干净后,刘淑英蹲在水井边,里里外外的洗了洗手。 刘姥爷坐在竹椅上,手中拿着《易经》经过上午的一番修行。在翻看这本书,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不同。 旁边就是竹摇篮,里面躺着玩儿的不亦乐乎的妮儿。 “爸,爸!妮儿手里拿的什么?”蹲在井边正在洗手的刘淑英,甩着湿漉漉的双手就冲到了妮儿面前。 生怕妮儿放在嘴里啃,小孩子就是离嘴近,不管拿到了什么,先要放在嘴里尝试一下。 刘姥爷把手中的书扔到石桌上,拿过妮儿手中的土疙瘩,眉头轻挑。诧异地看着妮儿。 “爸,这是什么?”刘淑英蹲下来问道,“妮儿怎么会拿这灰扑扑的土疙瘩,这小人精不是只对亮晶晶的东西感兴趣吗?” 刘姥爷把手里的土疙瘩扔给了刘淑英道,“看看这个是什么?” 刘淑英看着手里土疙瘩掂了掂。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脸震惊地看着老爷子道,“爸,这是,这是黑松露。” “行啊!鼻子很灵嘛?”刘姥爷赞道。 “可是爸,这不是称赞我的时候,这玩意儿哪儿来的。咱这里可不出产。”刘淑英扯着老爷子的衣袖问道。 刘姥爷简单的说了一遍发xiàn 猪拱菌的来龙去脉,大黄听到自己的名字,“汪汪……”摇着尾巴直叫。 “去,一边去。”刘淑英听着狗吠,都没法说话了,于是轰道。“乖!自个儿玩去。” 大黄委屈摇摇脑袋。趴在刘姥爷脚下,抬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会这样。始终想不明白这次为啥没有奖励呢! 刘姥爷震惊来自于,他明明中午回来前给妮儿的猪拱菌还没有成熟。而一顿饭下来,居然熟透了。 难道!“呵呵……哈哈……”刘姥爷放声大笑。 妮儿心里腹诽:用不着这么高兴吧! 乾坤袋不但可以收纳死物,还能种植五谷,蓄养六畜,这下子不怕大家伙的大胃口了。 刘姥爷还真怕大家伙把青兰山给吃空了。 嘿嘿!这样子,不过心里又叹了口气,不成啊!家里是可以顿顿吃肉,但太扎眼了,老爷子摩挲着下巴,该怎么做?他烦躁地挠挠头,这事可不是一天半天能解决的。 “爸,你笑什么?笑得这么大声,什么事这么开心。”刘淑英闻声问道,看着他又陷入沉思,“怎么了?” “是这样的。”刘姥爷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是真的吗?那可是太好了。”刘淑英抱起妮儿开心地抛起、接住,“我们妮儿是最棒的。可是……种子怎么办?” “是啊!算了,不想了,有机会吧!这事急不来,种子先去山里搜刮一遍。”刘姥爷无奈地摇摇头。 “多采集些黑松露,这可是好东西。”刘淑英认同地点点头道。“真不知dào 这里怎么会长出这个。” “也许是山谷灵气充裕所以才会长出这黑松露的吧!”刘姥爷猜测道。 “也许吧!反正对咱来说是好事。”刘淑英爽利地笑道。 刘姥爷抬眼道,“对了,淑英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晚了可就搭不上顺风车了。” “不急!”刘淑英拿着手里的黑松露道,“先给妮儿做个黑松露蒸蛋,最简单的做法,却又最好吃。” 话落她先去水井边,洗干净手里的土疙瘩,然后就进了厨房,将新鲜的黑松露切成小丁块儿放入鸡蛋中搅拌均匀,放入凉白开,捏点儿盐巴、葱花、香油,放在灶台上隔水蒸。 “其实黑松露煎蛋最好,那不适合妮儿,蒸蛋也不错。” 蒸了大约一刻钟后,刘淑英端着蒸好的鸡蛋走了出来。 “我来喂吧!你早些走,别太晚了。”刘姥爷伸手道。 “放心,爸,我跟妮儿她大伯说好了,去县城时,记得叫我。”刘淑英笑道,“还是我来喂妮儿。” “唔!”妮儿砸吧着嘴,‘味道好极了。“ 新鲜黑松露入口后的感觉会有爽脆而有厚实的坚果与蘑菇香。当它与不同的新鲜食材相搭配,又会奇妙地结合呈现出另一番风情。黑松露无论搭配在什么样的菜式中。都是极其耀眼的明星,比方说最普通家常的鸡蛋羹,只要加入细碎的松露,它独特的香气。能使鸡蛋顿时高大上起来,耐人寻味。 “爸,妮儿很喜欢这种吃法耶!”刘淑英看着妮儿吃的喷香,非常地高兴。 “嗯!看着妮儿吃得这么香,我都饿了。”刘姥爷笑道。 “爸,厨房还有蒸饺,我拿给你。”刘淑英放下碗和勺子起身道。 “说说而已,留着晚上让幼梅他们吃吧!”刘姥爷摆手道。“交给妮儿也坏不了。” 刘淑英接着喂妮儿吃完蒸蛋,洗了碗和勺子放进碗柜里。看着菜园子的狼藉,打算修整一下。 “姥姥。姥姥……”门外传来变声期嘶哑的声音。 “是修远啊!”刘姥爷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道,“缓口气再说。” 姚修远深吸一口气道,“姥姥,我爹说车装好了,马上要走了。您准bèi 好了吗?” “哦!”刘淑英起身进了厨房,背着空竹篓,出来道,“那爸,我走了啊!”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 刘姥爷起身抱着妮儿送了出去。 刘淑英赶紧说道,“爸,不用送了。刚下过雨,青石板路也不太好走,路滑。” “我们妮儿刚吃鸡蛋羹去消消食。”刘姥爷笑着说道,“妮儿我们送送姥姥。” 两人一路走到打麦场,刘淑英坐在了车辕上,“爸。你回吧!” “是啊!姥爷,我一定把亲家母安全的送回家。”姚长山保证道。 “嗯!路上小心点儿。”刘姥爷抓着妮儿的手摇摆道,“妮儿,跟姥姥再见,跟大伯再见。” 刘姥爷抱着妮儿看着远去的马车。才转身回家。 刚刚一场雨水的冲刷,路变得有些泥泞,所以他们老实的待在家里。 刘姥爷先让妮儿收进去锅里还剩下的蒸饺,刘姥爷又想起来,昨儿采的野蜂蜜还没有分呢!又拿出了昨天采蜂蜜的大坛子,得把那些野蜂蜜处理一下,处理掉杂质。 也就是用医用细纱布,把蜂蜜过滤一下,分别装到六个小坛子里,一家少说也有个二、三斤,姚爷爷家的蜂蜜最多有四斤多,他家人口多嘛!不过蜂蜜这家伙压秤,其实坛子并不大。 等姚长海回来,让他一家家的送过去。 “哎呀!糟了,应该早点儿,这样淑英也可以拿走了。”刘姥爷拍了下额头道,“不怕,明儿拜托长山拐一下弯儿了。” 好在这些天村里一直往食品二厂送桃子,顺路。 刘姥爷把坛子放好,抱着妮儿去炕上玩儿,他则继xù 打坐入定,一下午一晃眼就过了。 连幼梅支好车子看着院门大开,“姥爷,妮儿。” 刘姥爷抱着妮儿出来,“回来了。” “妮儿,妈妈抱。”连幼梅抱过妮儿,“今儿很乖嘛!”她一语双关道。 “下午妮儿睡觉,我则看书。”刘姥爷交代了一下下午都干了什么? “我去做饭。”连幼梅笑着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 “别,今晚妮儿爷爷回请,中午抓了不少的鱼,还有事情商量。”刘姥爷伸手接过妮儿道,“现在幼梅把菜园子整一下。” “哇……”连幼梅看着被肆虐过的菜园子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谁干的。” “它们喽!外加鼠群”刘姥爷把下午的一幕绘声绘色地讲 一遍。 “大黄抓耗子。”连幼梅看着脚下围着她转的小土狗,不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倒是个能干的。”她夸奖道。 ps: 感谢紫夜幽恋投的粉红票!! 第120章 姚家议事 大黄摇着尾巴耀武扬威地朝葡萄架上的大花显摆,‘俺又被夸奖了。’ 大花则慵懒抬起眼撇了它一眼,继xù 卧下去,对于它的挑衅视而不见,那高傲地样子别提多傲娇了。 “这得多少耗子才能把菜园子给我祸害成这样。”连幼梅不太相信,虽然乡下耗子多,可它们毕竟害pà 人类,哪能这么明目张胆的。 “不然我带你去看看……”刘姥爷说道。 “咦!”连幼梅撇撇嘴,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听他说的肯定渗人。 以前发xiàn 老鼠啃菜地,正常现象,偷偷摸摸的,今儿一场大雨,老鼠洞给淹了,所以……我嘞个老天,这菜地里藏了多少耗子。 连幼梅钻进菜园子,修剪一下被风雨洗礼、又被老鼠祸害过的菜园子,把老鼠洞填埋一下;把倒伏的架子扶起来,重新绑上枝蔓,被雨水打残的树叶,该剪掉的就剪掉。 &〖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nbsp;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总算菜园子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大花……咪咪……大花。”姚秋粟在村里大路上,四下乱找。 “秋粟,大花在这儿呢!”连幼梅喊道。 “小婶!大花在哪儿?”姚秋粟跨过门槛,疾步进来道。 “呶,在葡萄架上呢!”连幼梅指着在架上睡的那个叫香的大花道。 刘姥爷笑道,“今儿午后在这里抓老鼠呢!幸好有它们,不然我家的菜地,就让老鼠给祸害光了。” “大花抓老鼠可是一把好手。”姚秋粟笑着说道,说着站在石凳上,伸手去抓大花。 大花警觉,猛地睁开双眼,一看是她,跳下来,爬到了旁边更高的槐树上。 看样子大花是打定主意。跳槽,常住沙家浜,这里伙食好,又有灵泉。虽然对不起小主人,不过俺会经常去看你的。 “大花,下来,太高了,别摔着了。”姚秋粟在树下面叫道,那样子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大花喵喵的直叫,却始终不下来,急的姚秋粟直冒汗。 刘姥爷出言道,“秋粟别叫,等它饿了自己就下来了。等你小叔回来,我让他抓回去还给你。” “那好吧!”姚秋粟想了想道,“那小婶我先走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爹不是说要今儿晚上要一起吃饭的,说是有事要宣bù 。”连幼梅看向刘姥爷和妮儿道。“姥爷,我先过去了。” “嗯,过去吧!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抓了那么多鱼,光是宰杀就要费些时间。”刘姥爷笑道。 “妮儿!一会儿见。”连幼梅亲昵地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蛋儿道。 && 姚家中午捕了不少的鱼,对于姚家女人来说,没有那么多花样。要么清蒸、要么直接剁成段儿清炖,大铁锅上贴上玉米饼子,晚餐就这样了。 不管清蒸还是清炖,都有着重yào 的一点,省事,省油。葱、姜、蒜,花椒等大料放的足足的,在放些小花菇,一点儿土腥味儿也没有。 炖出来的鱼美味可口,汤汁浓白。肉质鲜嫩。 清蒸鱼待鱼出锅时,把和鱼一起蒸的酱油、醋和香油、盐调好汁的小碗,浇在鱼身上即可。 清蒸鱼鱼形完整,鱼肉软嫩,鲜香味美,汤清味醇。 这样鱼的香味中少一些生涩,多了一些柔和,吃起来更鲜嫩,与昨天的鱼丸别有一番风味儿。 没有过多的工序,却吃得是食物最原始的风味儿。 餐桌上,连幼梅夹起鱼腹下面的一小块儿鱼肉,这里几乎没有鱼刺,且已经入味儿,拿着勺子,压成碎末,喂给妮儿,喝一些鱼汤。 昨儿鱼丸刘淑英也压成碎末,喂了妮儿两个,看着妮儿吃东西吃的如此欢实,全家人都高兴。 吃完饭,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殷秀芹带着姚夏穗、秋粟洗碗刷筷子,收拾厨房。 && “今儿大家都在,我有事要宣bù 。”姚爷爷说道。“秀芹和夏穗你们也听着。” “是!爷爷。”姑嫂三人应道,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原来的位置。 姚爷爷清清嗓子道,“我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咱们以后每两个星期的星期六聚餐一次如何。”他接着说道,“当然以家庭为单位,昨儿就算小五家了,两个星期后,是老大家,这样顺下去,轮着来。” 姚长山闻言道,“爹的这个决定好,我没意见,这样热闹。” 三大娘心里腹诽道,大伯当然没意见了,媳妇儿娶进门,夏穗、秋粟都已能上灶台了,简单的饭菜都能做了。 小叔子家,人家有丈母娘出马,姚家所有的女人都不是个儿。 算来算去,就属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女人了,男人不上灶台,能帮什么忙!对了还有小姑子家,于是她看向小姑子。 姚长青感觉到了三大娘的眼神,哈哈一笑道,“我听爹的。”彻底断了三大娘的念想。 “哈哈……”姚长青大乐起来,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了,笑得还捂着肚子。 显然家里聪明人多的是,都知dào 姚长青为什么乐! 待在刘姥爷怀里的妮儿也知dào :大娘嫁进来,上伺候公婆,下照顾小的,做饭最起码超过五人份的,二十多年来,且全年无休,现在吗?姚家大房人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三大娘显然更要轻松,结婚后就住在了旁边,且多受大家的照顾。 “小姑子。”三大娘恼羞成怒不就是两个月一次的聚餐嘛!小姑子不也是一个人。“我听爹的,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等等……”田胜利伸开双手迎着众人的目光道,“原则上我没有什么意见,可是我们家就长青一个女人,她又要上班,下班回来,一个人准bèi 全家人的晚餐,时间上有点儿太紧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一家之主的姚爷爷把话说完。 姚长青激动地看着田胜利。也顾不得家人在场,在青石桌下,握着他的手。 三大娘附和道,“爹。我说句话,她小婶可别介yì ,昨儿可是我们一起准bèi 食材来着。” 姚奶奶挑眉看着姚爷爷,‘老头子,看你们怎么解决。’她清清嗓子加上一把火,“再说了吃什么也是个问题。” 姚爷爷没有理会他们几人说的困难,在他眼里那都不是事,做饭本来就是女人们的事,对于他来说,好不好吃在其次。吃饱了就成了。 姚爷爷看向还没有表态的大娘,“老大媳妇儿怎么说。” 大娘闻言,抬头道,“俺听爹的。”她有些迟疑地看着姚爷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博远娘。有话就直说。”姚爷爷开明地说道。 姚长山扯着大娘的胳膊,朝她微微摇摇头,那意思别说扫爹娘的兴的话。 “长山,你干什么?”姚奶奶眯起了眼睛道。 姚长山举起了双手,无辜地说道,“娘,没干什么。我就是看她娘胳膊上有个蚊子,我拍蚊子呢!” “噗嗤……”在场的人都抿嘴偷笑,这谎撒的一点儿水平都没有。 姚长山也不恼,尴尬地挠挠头,傻傻的一笑。 大娘一双明眸此时剜了他一眼,看向姚爷爷道。“爹说的农闲时间俺没有问题,农忙的话,做饭的时间晚了,希望爹能包涵。” “对呀!农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哪里还有时间聚餐。”姚奶奶声援道。 姚爷爷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个问题,不过再忙咱也不能饿着肚子种地吧!只要做好协调应该没有问题,这些都可以商量。人们常说:迟饭是好饭。” 田胜利调侃道,“爹,迟饭之所以是好饭,那是因为饿极了!吃嘛都香!” “哈哈……”小辈们儿笑了起来。 姚爷爷接着道,“至于你们说的食材问题,守着青兰山,一切将不是问题。” 姚奶奶不解地问道,“怎么不是问题了,难不成你要上山。” “哎!我就是这个意思。”姚爷爷眉峰轻挑道,“聚餐定在星期六晚上,那天早上,姚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们上山挖野菜,菌子,套野味儿。” “老头子,听你的意思,那天你打算多会儿起床啊!”姚奶奶问道。 “为了不耽误农活,当然凌晨三、四点吧!”姚爷爷慢悠悠地说道。 “啊……”姚家大小男人,一片抽气声。 姚爷爷扫向众人,“怎么有意见,为了吃,是得辛苦点儿,生活本来就这样。早上空气好,早点儿起来上山,既呼吸了新鲜空气,也为女人们采回来野菜。” “没有,没有!”姚家男人连连摆手,包括了最小的振远和文远。 刘姥爷正愁着不能改善家里的伙食呢!这真是瞌睡呢,就有人送来枕头了。 “野味儿的话,我可以帮一些忙,我的时间富余。”刘姥爷说道,何止富余,简直闲得找事做。 这下子将来妮儿真的蓄养野味儿,也不怕吃‘穷’了青兰山,现在他无比庆幸姚家住在村尾了,离村子有段距离。 姚爷爷是无比英明,显然是‘蓄谋已久’了。 “谢谢亲家姥爷,想吃就要靠他们自己的努力。”姚爷爷婉拒道。 “老弟,我只是解决一些,可没说全包。”刘姥爷笑道,“我一个人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钓一条鱼、套只兔子,给大家加餐还是可以的。” “至于灶台上的事。”姚爷爷看向姚奶奶道。 姚奶奶还能怎么样,为了聚餐,姚爷爷都亲自领着男人们上山挖野菜,采菌子了。 姚奶奶表态道,“灶台上俺们女人会通力合zuò 的。” “俺和孩子们会帮zhù 弟妹和小姑子的。”大娘主动承担道。 第121章 老夫老妻 姚爷爷的视线停留在了三大娘的身上,她还能怎么着,于是道,“有大嫂和侄女们帮忙,我没问题了。” “娘!掌勺我们帮不了多少忙,但拉风箱,洗菜、择菜,我们也能搭把手。”姚致远积极地说道。 姚军远、建远、振远三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姚长青也附和道,“我也没问题,大不了,我调休就好了,把星期六下午空余出来的。” 以往她是星期天下午才休半天的。 “那么现在大家没意见了吗?”姚爷爷沧桑地眼神一一看向众人道。“这是没有多少日子的我再一次的愿望。” “没了,没了。”众人摇头道。 “那么两个星期后实行周六全家聚餐,届时如没有特殊原因都得给我出席,违令者可是要家法伺候的。”姚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 “爹,您就是不说,我想没人会拒绝的,那天有肉吃,相信傻子才会不回来呢!”田胜利笑道,“对于爹的决定,我和长青双手赞成。” 姚长海也表态道,“我和姥爷,幼梅也没有问题。” 刘姥爷点点头,姚长山人家早就表态了。 “那散了吧!天快黑了。”姚爷爷起身道,然后大家各回各家。 殷秀芹收拾起大家的脱下来的脏衣服,端着木盆朝村子中央的井边洗衣服,姚家姐妹俩继xù 了她们厌烦的,还不得不干的事情——推磨! 同样的事情在其他家也一样,只不过干的人不同而已,日子就是这么平静如推磨一般年复一年,重复着。 东里间 姚奶奶盘腿坐在炕上,瞪了姚爷爷一眼,酸溜溜地说道,“哎哟……真是为了聚餐,真是让俺家老头子牺牲大了。” 姚爷爷嘿嘿一笑。“我的用意你不懂。” “俺不懂?”姚奶奶灰白眉峰轻挑,“照俺看,上山挖野菜什么的那都是虚的,重点是你想显摆……” “哦!显摆?”姚爷爷斜靠在炕头柜上。沧桑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显摆你,儿孙齐全,且个个都孝顺听话。”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老头子你一声令下,孩子们无条件的支持。” 姚爷爷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起来,“哈哈……” “死老头子,你笑什么?俺说错了。”姚奶奶白了他一眼道。 “哈哈……”姚爷爷笑着道。“老伴儿你咋这么了解俺呢!”话锋一转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结了婚就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想把老人给踢得远远的,这像话吗?” “怎么你还想胳膊拧着大腿呢!”姚奶奶摩挲着膝盖道。 “这胳膊是拧不过大腿,我把咱家拧拧。还成吧!”姚爷爷扬扬头道。 “你这样想起来一出是一出的,会让孩子们厌烦的。”姚奶奶担心道。 姚爷爷双手反剪,头枕着脑袋,轻飘飘地道,“烦得话,就换个爹。” 姚奶奶无语了,满脸黑线道。“这话你的说的出,这爹是能换的吗?” “既然不能换,那就受着。”姚爷爷理所当然地说道。 姚奶奶往前挪了挪数落道,“借口没多少日子了,把孩子们一个个都招回家来,围着你。就该知足啦!现在倒好,还要聚餐,还要半夜三更的去爬山,找吃的,你可真能折腾。那么早起来,你就不怕孩子们的觉不够睡啊!本来干一天农活都累得要死了,多睡一会儿都是奢侈的,你……你想折腾死孩子们啊!” 姚奶奶拍着他的大腿道,“老伴儿啊!你就听我句劝,别折腾了,孩子们会不高兴的。” 姚爷爷抬眼看着她道,“他们就没有折腾我们吗?哪个没有出点儿状况,让我们没少着急上火的。不说别的,单单小时候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哄都哄不住。” “那不是孩子们饿吗?那能怪孩子。大人都吃不饱,哪来的奶水奶孩子。”姚奶奶出声辩解道。 “咱家老小隔三差五的生病,寒冬腊月,下着鹅毛大雪,害我背他跑了不知dào 跑了多少次县医院。”姚爷爷又道。 “那不是长海身子弱。”姚奶奶抬眼道,“怎么着,你现在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啊!” 姚爷爷感慨道,“老伴儿,等咱们走了,这些都会成为孩子们怀念我们的事情。没事的时候,拿来回味,他们会感谢咱们的,留给他们这么美好的回忆。” “噗……你可真能想,你不怕人家骂你老不死的啊!”姚奶奶叹口气道。 姚奶奶抓着他的手道,“俺说一句,老头子别放在心上啊!除了长海让你多费了些心,其他孩子们是……” 姚爷爷抓着她的手一紧,甚至有些微微颤抖,“青石,老头子,老伴儿,俺说错话了,俺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啊!” 姚奶奶着急上火的,一句话说到老头子痛处,有头发谁想当秃子啊!不到万不得已谁想远离妻儿…… 姚爷爷使劲儿地握着她的手,“春桃儿,我知dào ,我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每次是匆匆来,又匆匆离去,能有多少可回忆的事。” “老头子……”姚奶奶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儿落了下来。 “说句实在话,我们走了以后,你以为他们一年会想起来我们几回啊!当然清明、过年不算。恐怕连五次都不到。”姚爷爷抬起巴掌晃晃,轻快的说道,就是不想老伴儿心里难受。 姚奶奶叹口气,老头子说的都是事实,这世上不孝子孙多的是。 姚爷爷接着说道,“我们含辛茹苦把他们抚养长大,怎么也得让孩子们多想想咱们,要不然这辈子岂不白过啦!” “那也不用这么折腾孩子们吧!”姚奶奶斜看着他道。 “折腾他们是最好的方式!”姚爷爷认真地说道。“女人哪儿能明白我深刻的用意。” “你就不怕孩子们背后骂咱啊!”姚奶奶无奈地说道。 “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这是在给孩子机会,记住咱老两口。”姚爷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佩服,老头子你可真能掰扯。”姚奶奶双手抱拳道。 “况且认真说起来两个月才轮一次,真要到了麦收期间实在不行取消一次也成。”姚爷爷松口道。 姚爷爷坐直了身子上前拥住她道。“我也想在离开这世间时,能和孩子们多有一些可共同回忆的事情,哪怕被骂死老头子。” 姚奶奶还能说什么,用力的抱着他。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老头子,以后尽量少折腾点儿孩子们。” 姚爷爷拍拍她的后背,终于说服了这个‘固执’的老伴儿了,可真不容易。 虽然少数服从多数,他还是希望老伴儿认同,心里别有疙瘩。 为了这个聚餐不但女人们卖力,姚家的男子汉们也付出了,姚奶奶还有什么好说的。 && “娘……我能进去吗?”姚清远站在帘子外喊道。 “是清远、进来吧!”大娘盘腿坐在炕上,正在纳鞋底呢!别看眼下烈日炎炎似火烧。这眨眼间可就冬天了,这日子过得快着呢! 姚清远皱着眉头,抓耳挠腮,拧巴着身体就走了进来。 大娘往炕里面挪了挪,见他的样子就问道。“清远,这是咋了,看你身体七拧八歪的,不舒服。” “嗯!浑身痒的慌。”姚清远抓着胳膊道,胳膊上被他抓得都泛红了。 “娘快给我挠挠。”姚清远一欠身坐在炕沿上道。 “咋了,让蚊子叮惨了。”大娘首先想到的是蚊子,夏日里乡下的蚊子猖狂的很。 姚清远摇摇头道。“不是,身上都没有起疙瘩,看样子不像是蚊子叮的。娘您还不知dào 我要是被蚊子叮上一口,能起好大一个包。” 大娘拿着煤油灯靠近他胸前,被姚清远挠的红红的一片一片的,“清远。这样挠不是个事。俺给你扇扇吧!”说着拿着打蒲扇轻轻摇摆着。 “嘶……”一阵凉风拂过,稍稍解痒了些,姚清远长处一口气。 “清远,你没洗澡啊!是不是沾染桃毛了。”大娘打着扇子的动作不停,不断地猜测道。 “娘。我又没进桃林,哪来的桃毛。”姚清远挠着胳膊摆摆手道。 “那怎么回事,对啥子过敏了。”大娘看着他的身上也不像啊!她猛地一拍额头道,“嗨,走让你姑父看看,他不是医生吗?” 大娘起身下炕,趿拉着草鞋,拽着姚清远就往外走。 “娘,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坐在门墩上编柳条筐的姚博远抬头问道。 “清远,浑身痒痒,让你姑父给看看。”大娘头也不回地说道,“俺们一会儿就回来。” “哦!”姚博远纳闷这身上痒,还用的着姑父看吗?他摇摇头,继xù 编柳条筐。 大娘和姚清远直接进了大门开了一边的姚长青的家,“小姑子,他姑父。” 田胜利掀开竹帘子一看是他们赶紧说道,“是大嫂啊!清远进来吧!” 大娘和姚清远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姚长青的家布置样式和姚长海的家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姚长海家的房间多,无论院子还是房间要小的多。 小而精巧、小而温馨,姚长青手巧的很,用茅草、蒲草、玉米皮、麦秸编织成各种实用的生活用品,如圆形的杯垫、盆垫、坐垫、方形的食品馒头水果筐既实用,又美观大方。 为简陋的生活带来一抹亮色。 第122章 奇痒难耐 “大嫂,清远,坐吧!”田胜利指着八仙桌旁边的两张方木凳说道,自己也拉了张木凳子坐下。 大娘坐下道,“小姑子呢?” “长青,去洗衣服了。”田胜利说道,“喝水吗?晚上吃的咸。”说着起身拿着桌上的杯子和茶壶道,“凉白开。” “别,不用了。”大娘赶紧摆手道,“他姑父,你给清远看看,他浑身痒的慌,有的地儿都抓破了。” 姚清远光着膀子,田胜利能清晰地看着他胸前被他抓的一道道的。 田胜利拉着凳子向他身边挪了挪,执起他的胳膊,“大嫂,拿着灯照照。” “哦!”大娘赶紧端着煤油灯过来靠近他们两人。 田胜利仔细摸摸他的胳膊,看着上半身、双腿都有挠过的痕迹,起身又来到他的背部,没有抓痕,“咦!清远你后背不痒吗?”> “对哦!”姚清远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没有感觉后背痒,就前面痒痒。”他接着说道,“连脚趾头好像都痒,姑父我这是咋了。快给我治治吧!这痒的难受的紧。” 田胜利起身围着凳子上的他,上下打量他,摩挲着下巴,轻蹙着眉头道,“真是奇了怪了,还有那里不痒。” 姚清远闻言想自己哪里不痒,“背部,这里……” “咦!一个大老爷们儿你脸红什么劲儿啊!不就是这里吗。”田胜利啪的一下拍在他的屁股上。 姚清远红着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姑父。” “他姑父。”大娘拉长声音叫道。 “好了,好了。应该不是大病。”田胜利宽慰他们道。 “看样子应该不是过敏了,过敏应该是全身都有不同的症状,没道理只是放过你的这里吧!”田胜利拍着他的后背调侃他道。 “那不是过敏是什么?”大娘问道。 田胜利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烧啊!”又进屋拿出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听筒,把他胸前、背部听了个遍。“真是哪儿都正常啊!” “吃饭如何?”田胜利自问自答道,“连着两天,晚饭就属你小子吃的多。” “你什么时候感觉浑身痒痒的。”田胜利坐下来问道。 “今天早上,不对。不对,昨儿下午感觉到了,刚开始没有那么痒,后来是越来越痒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姚清远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回想道。 田胜利琢磨了一会儿道,“这个,大嫂,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dào 大侄子,这到底咋了。” “姑父,那咋整啊!”姚清远一下子傻眼了。“这可怎么办?” “啪……” “痛痛……娘你轻点儿。”姚清远呲牙咧嘴地说道。 大娘拍了下他的肩头道,“让俺看,你这小子就是娇气,屁事没有,能吃能睡的。吓唬人的。” 大娘起身道,“走啦,回家吧!” 被大娘这么一说,姚清远也不好意思起来,琢磨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娇气了,除了痒,轻微的刺痛。好像也没什么。” “大嫂,你们先回去,明儿如果还是痒,就去县医院皮肤科看看吧!”田胜利起身道,“抱歉,大嫂帮不上大侄子。” 大娘摇摇头道。“说什么呢!行了,再看看吧!不行的话就去县医院看看。” 话是这么说,她可不认为在县医院能看出啥结果。 他姑父的医术在这十里八乡还是非常有名的,在大娘眼里啥都能治,还药到病除。不比县医院的大夫差。不然也不会成为乡卫生院主治大夫。 田胜利把他们母子俩送出了院门,“怎么了,你们站在这儿干啥。”姚长青端着木盆走了过来,里面是洗干净的衣服。 “衣服洗完了。”田胜利说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盆。 “大嫂、清远你们怎么在这儿。”姚长青诧异地问道。 田胜利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胜利,你怎么连这个小病都治不了,看样子不就是过敏了,吃点儿扑尔敏不就得了。”姚长青数落道。 田胜利被她说的哭笑不得道,“长青,没有查出病因,怎么可以乱吃药,这万一吃错了药可咋办。” “那就查病因啊!”姚长青轻松地说道。 “说的容易,没有任何工具怎么查。如大海捞针似的,怎么查?”田胜利嘀咕道。 “那怎么办?”姚长青看着清远那难受样儿,她都感觉浑身发痒。 “明儿一早实在不行了,去县医院检查一下。”田胜利好言说道。 “行了,没事,只是身上发痒,能吃能喝的,又不发烧的。”大娘宽慰小姑子夫妻俩,也宽慰自己道,“让俺看就是这小子装的,明儿再说。” 查不出病因,田胜利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慰自己明儿也许就不痒了。 大娘和姚清远告辞后,回了家,“清远,还痒吗?”大娘担心地问道。 姚清远神色一变,微微一笑道,“娘,没事,这种痒还能忍受,也许像娘说的,我再去冲个澡,明儿我就没事了,是我小题大做了。” “那好吧!清远晚上有事,一定要说啊!别管多晚。”大娘不放心地又说道。 “娘,清远,你们回来了。”姚博远起身说道。 “娘,博远,二叔。”端着木盆进来的殷秀芹叫道。 “回来了。”姚博远侧身看了眼大娘和姚清远身后的殷秀芹道。 殷秀芹端着木盆进了厢房,把洗好的衣服搭在晾衣绳上。 “娘,清远怎么样,姑父给治好了吗?还痒吗?”姚博远担心地问道。 “没有,姑父也没查出来什么原因,皮肤还是发痒。”大娘无奈地摇摇头道。 “啊!这样啊!”姚博远抬眼担心地看着他道,“那咋办?” “喂,喂!别担心了,我去洗个澡,也许就不痒了。”姚清远一闪进了木板打成隔断的简易洗澡间里。脱光后,拿着水瓢往自己身上泼水。 希望管用吧! 大娘看向姚博远说道,“博远,这件事。先别告sù 爷爷、奶奶,免得他们跟着担心。” “我知dào 。”姚博远点头道。 “好了,没事,别担心。”大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早些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哦!我把手里的这个编完。”姚博远垂下头,接着手里的活儿。 “早点儿睡,这筐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完。”大娘摁着他的手道。 “知dào 了,我等秀芹晾完衣服。”姚博远抬眼看了一眼厢房道。 大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小子!真是……“知dào 了。” “哦!你们怎么在外面。”姚长山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爹回来了,又去牲口棚了。”大娘虽是疑问,但非常肯定。 他在睡觉前不去看看‘宝贝’们。这晚上都别想睡好觉。 “嗯!”姚长山点点头道,“得照顾好它们,未来的日子将会更加繁重。” “爷爷、奶奶呢!”姚长山问道。 “我一直在这坐着,爷爷、奶奶,在屋呢!没出去。”姚博远说道。 “那我去打声招呼!”姚长山说着进了堂屋。站在帘子外,“爹、娘,我回来了,你们休息吧!我就不进去了。” “是老大啊!你们也早些睡吧!”姚奶奶闻言回道。 “是!”姚长山说道,然后又去看了看两个闺女的屋子,炕上空荡荡的,“不在!” 姚长山回来也打断了老两口的谈话。 “爹。夏穗和秋粟还在推磨!”姚博远坐在门墩上回道。“呶!出来了。” “爹,回来了。”姐妹俩大汗淋漓的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出了磨房。 “夏天,推磨最辛苦了。”姚夏穗低着头,这汗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你们看。”食指轻轻刮过额头。甩出地上一流汗液。 “是啊!还是冬天好些。”姚秋粟附和道。“蛰死了,还痒,不知dào 出痱子了吗?” “行了,你哥哥冲完澡了,让你们俩先洗。”大娘拍着两人的肩头道。“有薄荷叶煮的洗澡水冲冲。应该会舒服的。” 姐妹俩看见姚清远出来,端着兑好的洗澡水,“我们会很快的。”闪进了洗澡间。 “清远,怎么样!”大娘漫不经心的问道。 “冲一下澡舒服多了。”姚清远笑着说道,那笑容安抚着大娘,也仿佛在说服自己。 好吧!这皮肤好像更不舒服了,坚持一晚,明儿再说。 “狗蛋儿呢!”姚长山问道。 姚博远回道,“修远在教狗蛋儿学习!” 姚长山看着东厢房,北里间,果然亮着灯。 “光线太暗,别伤了眼睛。”大娘说道。 “放心,娘,只是背书,不写字的。”姚博远笑道。 “那就好!”大娘点点头道。 “我们回来了。”姚墨远和姚文远带着一晚上努力的胜利品回来了。 “瞿瞿……”听见这叫声,姚长山就道,“你们又去抓蛐蛐了。听这叫声今晚收获不错,来来让爹看看。” 姚墨远和文远把自己腰上别的大号的竹编的笼子递了过去,姚长山拿着笼子,透过细缝看见里面都挤满了。 “爹,在给我们编个大点儿的,这样才可以抓的更多。”姚墨远蹲在姚长山身边道。 “也不怕蚊子咬。”姚博远笑道,草丛里的蚊子,能把人给吃了。 “不怕,不怕,有太姥爷给的药包,蚊子一点儿都不叮我们。”姚文远掏出口袋里的药包,“这样才抓的比以往多的多。” 第123章 这个夜晚好热闹 “就知dào 玩儿。”大娘抬眼看着蛐蛐笼子扭头就数落二人道。 “娘,这是喂鸡的。”姚文远则眉开眼笑地说道,“这样咱家的鸡可以快快的长大,多下蛋。” “小人精,俺还不了解你们,留着那个个儿最大的,牙齿锋利的,明儿放牛时,可好斗蟋蟀。”大娘揉着他们的脑袋道。 “嘻嘻……嘿嘿……”两个小家伙傻笑,拿过姚长山手里的笼子,跑去了后院喂鸡。 当然如大娘所说,留下个头最大的,明儿斗蟋蟀。 后院鸡圈的里鸡,听见蛐蛐的叫声那个兴奋耶!再喂鸡的小家伙回来期间,姚博远把编筐的工具收拾好,殷秀芹晾完衣服,正在帮忙扫地。 姚博远见他们喂鸡回来,提溜着两个小家伙洗澡。 好在水晒的足够,把一切收拾停当后他们排着队冲凉后,各回各房*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煤油灯依次吹熄,小院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娘心里有事,却不敢在炕上翻来覆去,怕搅了姚长山休息。明儿还有繁重的出车任务,休息不好,路上出事可就惨了。 所以大娘就这么睁着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直到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了,才迷瞪着了。 与大娘担心惦记着姚清远的病,姚长海家的小院就热闹的很啊! 夜半三更,村里一片寂静,突然间这小院里,喵喵……汪汪……叽叽…… 猫叫、狗叫、老鼠凄惨的叫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她爸,她爸……”连幼梅使劲儿摇晃着睡的跟头死猪的姚长海。 “啊……怎么了,怎么了。”姚长海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爸,你听听……”连幼梅坐了起来,外面的一片闹腾,漆黑的夜晚听得如此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渗的慌。 “这是咋了,猫狗都疯了吗?”连幼梅看向窗外。透过月色看着小院内,真是怎一个热闹了得。 “我出去看看!”姚长海爬到炕头柜边,点起煤油灯,趿拉着草编的拖鞋。端着就朝外走。 “别,别去,听说被疯猫、疯狗咬了,会死人的。”连幼梅赶紧拉着他的手道。 外面情况不明,她可不希望,他冒险。 “可是……”姚长海迟疑地说道,被连幼梅使劲儿的拽着,他想走也走不了。 “长海醒了吗?”刘姥爷端着煤油灯在中堂叫道。 “姥爷我醒了。”姚长海回头看向连幼梅道,“我出去看看。”他放下煤油灯掀开帘子就出去了。 连幼梅松开他,飞速地穿上衬衣和裤子。也追了出去。 “姥爷,外面怎么回事。”姚长海只穿了条短裤,就出来了。 “没事!别担心是大黄和大花在抓耗子呢!”刘姥爷摆手笑道。 “可是,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声响吧!”姚长海耳听着门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总觉得不对劲儿。 “没事。只是耗子多了些。”刘姥爷拍着他的肩膀道,“回去睡吧!没事。” “姥爷!”连幼梅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哦!也把你给吵醒了。”刘姥爷见她笑道,“行了,都回去……幼梅你的衣服是不是穿翻了!” 连幼梅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哎呀!”双手掖了下衣服,跳进了里间。 急冲冲的她,衬衣穿反了。“我说呢!怎么扣子扣的这么费劲。” “哈哈……”刘姥爷推着姚长海道,“进去吧!明儿一早就知dào ,大黄和大花的战果了。” “那好吧!姥爷你也休息吧!”姚长海转身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 刘姥爷看他进去了,端着煤油灯进了西里间,“也吵醒你了妮儿。”刘姥爷看着躺在炕上,已经睁开眼睛的妮儿道。 “乖睡吧!咱家的狗和你爷爷家的猫正在抓老鼠。除四害呢!”刘姥爷脱鞋上了炕,“真是……中午来了一场,这还有下半场啊!这乡下的耗子还真是多。” 打开天眼,妮儿看见如水的夜色下,大黄和大花正在全力捕鼠。 空间水浇灌出来的蔬菜。味道虽然较之空间出品的蔬菜有差距,但比起普通的蔬菜,却要胜多了。所以菜地会把这些贪婪的老鼠给吸引过来。 如此频繁,这也说明,一个多月下来,灵泉开始发挥效用了,好现象不是吗? 刘姥爷嘀咕道,“中午已经消灭了一回,这一次是咋进来的,肯定还有老鼠洞没有掩埋上。明儿地毯式搜索,一定要把老鼠洞给堵上。” 不过就是埋了,以老鼠天生打洞的能力,短时间内,在挖个地道也不是不可以。 真是辛苦大黄和大花了,明儿要好好的犒赏它们一下。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未来的日子大黄和大花还要继xù 努力哟! 且这也是锻炼大黄和大花的最好机会,真是一举两得的事。 刘姥爷吹熄了煤油灯,爬在窗户上,以他的眼力透过月色能清楚的看见院内的情形,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明儿一早起来,要和长海得先把老鼠尸体给处理了。” 刘姥爷看了一会儿,听着妮儿发出细碎的呼噜声,嘴角上扬,盘膝而坐在她身旁,继xù 打坐入定。 && 姚长海进了屋,看见正在脱衣服的连幼梅,乌黑的双眸更加幽暗,从里面仿佛冒出了两簇火焰。 他从背后一下子抱住了自个儿媳妇儿,既然醒了,就做些什么? 连幼梅娇嗔道,“快睡觉!热死了,放开啦!”甜美声音中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甜软柔美的嗓音仿佛羽毛划过他的心房,让他心中霎时溢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甜意。 整个人被禁锢在他强壮而有力的双臂之间,灼热的薄唇轻轻啃咬着她脖颈,轻声呢喃:“媳妇儿,我该交公粮了!” “去!”连幼梅却朝后仰起了头,双手反剪抱着了他的头。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如此鼓励,他自然更加卖力,在她白皙的肩膀上留下一朵朵红梅,镜子中不止是如豆的灯光在摇晃。贴靠着他厚实胸膛的她也慢慢的一阵阵的轻颤着,那娇嫩樱红的唇瓣微微的溢出更加动人妩媚的呻 吟之声。 那样的魅惑,那样的动听,如催情剂般的彻底点燃了两人。 看着她紧咬着唇瓣。“别压抑,我喜欢你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人的磁性。 “会……被……听见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溢出红唇。 “外面的声音很大。” 该感谢院外的如此大的声响,掩盖了房间内火热,他的吻再也不满足于她甜美的脖颈间,却仍旧是极有耐心的享shòu 着她的每一寸,每一分,每一丝甜美,耳畔是她不住的轻喘,似在给他无限的鼓励般,那双粗糙的大手亦是丝毫不闲着的自顾自在她的身上撩拨着。变着花样的轻抚着她。 夜风拂过,院子内依然声响不断,床榻之上的两人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仍旧纠缠在一起,空气中微微的弥散着汗湿的味道。和彼此粗重的喘息。 一时间,屋内惷光旖旎……夜还很长。 极致缠绵后,明明都是全身无力,可却是全然无睡意,静静的相拥在一起。 姚长海小院的动静当然也惊动了隔壁的姚长青和田胜利,如此喧闹的声音,还能不醒啊! 仔细听了会儿。发xiàn 是猫抓老鼠,狗狗助阵,一翻身就继xù 睡了。 别看他们夫妻二人在乡公社上班,夏收、秋收时节,也要下地忙着颗粒归仓的。 在乡下这稀松平常,他们夫妻二人住在单位时。邻居为了抓耗子,折腾到大半夜,差点儿把房子都给拆了,才逮着了。 现在嘛!有猫咪抓耗子,这就是它的天职。他们就不去添乱了。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姚长海端着煤油灯,精神奕奕的打开房门,“嗬……”看着堆积在门口的尸体,吓了一跳。 想当年,就是除四害,也没一下子见过如此之多老鼠尸体,个头儿还这么大,细看下来原来有些是田鼠。 他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没有下脚,不然真的是走运了。”收回自己的脚。 “怎么样,战果如何。”刘姥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问道。 “姥爷,昨夜那么吵,睡的好吗!”姚长海回身问道。 “我睡的很好,你们呢!” 刘姥爷只是随意的反问,想起昨夜极尽的缠绵,就让他黝黑的脸颊一片殷红,幸好天还黑着呢! “每天累的要死,一沾炕就睡着了。”姚长海大声地说道,话题一转又赶紧说道,“姥爷,你等会儿在出去,我先把门口处理一下。” “那好吧!”刘姥爷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姚长海再次打开门,已经不那么吓人了,大长腿,一下子跨过了尸体。 “喵……”大花凄惨的叫了起来。 “抱歉,抱歉。”姚长海赶紧说道,原来不小心踩到了大花的尾巴了。 大花可怜兮兮跳到窗台上,一双金黄的猫眼在看到炕上的妮儿时,仿佛看见泉水在像他招手,兴奋的忘乎所以,两只猫爪子,使劲儿挠着木制的窗户。 姚长海看猫儿没有不妥,拿着铁锹,麻利的清理门口。 “泉水,泉水。”大花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抓开了窗户的一扇。 妮儿听见大花挠窗户的声音打开天眼一看,眼看着大花就要钻进来了。她赶紧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伸出双手,‘stop!’ 让大花钻进来上炕还得了。 第124章 病情加重 大花乖乖听话卧在了窗户上,妮儿还不会爬,只能翻滚着,翻到窗户下。 大花则更加激动地喵喵……站在窗台上直蹦跶。 “姥爷,幼梅可以出来了。”姚长海清理干净现场后,朝屋内喊道。 “我的天哪!”刘姥爷出来,看见菜地里一片狼藉,算是彻底的‘废了’,不知dào 能挽救多少。 “这该死的耗子!”连幼梅看着自家的菜园子,?更是直咬牙切齿,直骂可恶的小偷,可恶的破坏者! 三个人看着菜园子兴叹!????? 谁也不会想到,妮儿正在使劲儿扒着窗台歪歪扭扭站了起来,幸好窗台不高。“嘶……咯咯……”妮儿喘着粗气笑出了声。 大花亲昵的蹭蹭妮儿肉呼呼的小手,挑衅地看着还在地上的大黄,“我先喝到的。” 〖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汪汪……”大黄冲着窗户直叫。 “我的天!”听见大黄汪汪直叫,刘姥爷看向窗台,心神差点儿失守。 看着摇摇晃晃向外栽的妮儿,刘姥爷真气激荡一个闪身冲到窗台前,“砰……哗啦……”的一下那扇半开窗户,被他外放的真气给震了个粉碎。 刘姥爷一把抱起了她,“你个小淘气,吓死我了。”他抱着妮儿心神未定地说道,现在心脏还砰砰直跳。 “咯咯……”‘安啦!’就是摔也只是摔在炕上,顶多痛一下下啦。 “你还笑,不知dào 摔下去会疼啊!”连幼梅和姚长海冲了过来,上下检查着妮儿。 “汪汪……”大黄围着三个大人直叫,“求表扬!” “哇……哈哈……”大黄乐得找不到北了,“真以为跳的高,先靠近她就能喝到泉水啊!” 大黄摇着尾巴神气活现的,踱到窗户下,挑衅地回看着大花。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神气什么?她被人抱在怀里,大家现在不是都喝不到。’大花那双眼大而有神微向上吊,一脸高傲地样子。 一猫一狗,一个站在窗台上俯视。给人一种威风,雄壮的感觉;一个站在地上仰视,却丝毫不示弱,它们彼此对峙着,能看见空中电闪雷鸣、剑拔弩张。 哼!它们各自别过脸,那就各凭本事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刘姥爷单手抱着妮儿,拍拍小夫妻俩的肩膀道。 “你个淘气包,真是片刻也离不开人了。”姚长海在她脑袋上弹了个爆栗。 “吓死我了。”连幼梅心有余悸道。拍着胸脯一脸的后怕,“长海看来你得把窗户加高了。” “咱还是先修修窗户吧!”姚长海走到窗户下看着碎成了渣渣的窗户道,他拿着笤帚和簸箕把碎玻璃收拾一下,别扎到人了。 然后又从仓房拿出木工用具,趁着这会儿时间。先做扇窗户,至于油漆等回来也不迟。 先挡住了蚊子、苍蝇。 连幼梅则洗漱一下后,进了厨房,先烧火做饭,等水烧开的这段时间,先给鸡拌食。 刘姥爷则把着妮儿嘘嘘后,直接放进了摇篮里。“妮儿,乖乖的呆着!太姥爷去看看咱的菜地,还能挽救多少。” 他打开木栅栏刚要走进去,就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他姑父,他姑父快开门。” “是大哥!这么急。肯定有事。”姚长海扔掉手中的木工工具,几步就奔都门前,打开院门。 田胜利听到急促地敲门声,一个激灵爬了起来,“是大哥在叫。难道……”顾不得穿衣服,只是穿着乡下人自己做的平角短裤,就冲了出去。 “大哥,怎么了。”姚长海冲出院子,看着敲门的姚长山问道。 “小弟!”姚长山焦急地说道。 “大哥,清远的病有变化。”田胜利拉开院门就问道。 “是啊!现在都不能出门了。”姚长山回头看向田胜利急的满头大汗,拉着田胜利就跑。 姚长海紧追在后面,穿好衣服的姚长青,拿着田胜利的长裤和衬衣追在他们的后面。 “等等我,别关门。”刘姥爷抱着妮儿也匆匆地跑了过来。 “姥爷!”姚长青停下脚步,“怎么还把妮儿抱了过来。” “别多说了,现在妮儿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一刻也离不开人。”刘姥爷边走边说道,“对了,姚长山拍那么响的门,出啥事了。” “我也不知dào ?”姚长青跨过门槛,“姥爷小心门槛儿。”她拍下了额头道,“我想起来了,昨儿晚上大嫂和清远来了,清远的皮肤无缘无故的一直痒。可也……” “啊……别碰我,姑父,别碰我,疼……疼。”东厢房传来姚清远惨兮兮地叫声。 刘姥爷和姚长青掀开帘子就进了东厢房的南里间,也就是以前姚长海所住的房间。 姚家一家子都在,连三大娘和孩子们都在,彼此点头示意,打声招呼。 “怎么了。”刘姥爷问道。 “亲家姥爷也来了。”姚爷爷坐在炕上看着进来的他们说道。 “太姥爷……姑姑……”屋子里的小辈们齐声叫道。 姚长青急急问道,“爹,胜利,清远怎么样了。” “啊……痛痛……姑父别碰我。”姚清远不停地叫道。 田胜利举着双手道,“好……好……我不碰你,可是总得有人告sù 我怎么回事吧!怎么一晚上变得这么严重。” 屋子里传来大娘抽抽搭搭地哭泣声,和姚清远不停地喊疼。 “都别哭。”姚奶奶大喝一声道,“有什么瞒着俺,说说怎么回事,才能想办法。哭有用吗?” 一早上起来,就听见姚清远的哀嚎,吓得全家人都齐聚在这里,就看见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他坐在炕上。 “呼……”姚清远长出一口气道,“只要别碰我就没事。” “到底怎么了。”姚爷爷问道。 “娘,我来说吧!”姚清远喘着粗气说道,“先开始皮肤痒。今儿早上起来,穿衣服时浑身如针扎似的,疼死我了。” 姚清远挠着头,“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胜利这到底怎么回事。”姚爷爷看着他问道,全家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向田姑爷。 “恐怕现在我们得去县医院看看了。”田胜利说道。“现在走,天亮应该能赶到。” “可是清远现在根本都没法穿衣服。”大娘被姚奶奶那嗓子给吼的情绪镇定了下来,于是抬眼说道。 “那就别穿衣服,正好天还黑着呢!谁也看不见,我们带着衣服去,回来再穿衣服。”田胜利说道。 “我去推自行车,这样比较快。”姚长海转身出了东厢房。 既然说定了,就不再磨叽,一家人陆续出了东厢房。 一阵凉风拂过。走在中间的姚清远痛苦的哇哇直叫,“疼……疼……”拨拉开众人闪进了屋内。 “这又是啥情况。” 众人看着躲进屋内的姚清远,满脸的疑惑。 “不是说,不碰他就不疼吗?”姚爷爷看向清远前后的孩子们。 姚家的孩子举起手,“爷爷。我们没有碰清远哥哥。” 病号进去了,他们也只好进东厢房。 “现在怎么办?连门都出不了,还能去县医院看病吗?”大娘焦急地说道。 田胜利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姚清远,喃喃自语道,“为什么突然喊疼,在屋内没事。屋外就不行了。” 姚长海跑了进来道,“她姑父,清远,自行车放在门口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快走啊!都站在这屋里干啥,等天亮了。清远如果这样出去的话,准被人家说他耍流氓。” “小五!”姚爷爷撇了他一眼道。 刘姥爷扯过姚长海,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啊!那咋办,连去看医生都看不成了。你这到底得了啥奇怪的病。碰不得,吹不得,像玻璃似的,一碰就碎了。” “吹不得,啪……”田胜利拍了下手道,“长青,那把扇子来。” “我去拿!”姚修远转身掀开帘子,冲进去拿一把大蒲扇过来,“给,姑父。” 田胜利接过蒲扇朝姚清远身上扇过去,“啊……疼疼!姑父别扇了。”姚清远赶紧求饶道。 “这是出疹子呢!怕见风。”三大娘说道,她还真以为得了啥怪病呢! “昨儿晚上扇扇子还没事呢!怎么一晚上,连风都吹不得了。”大娘焦急地问道。 “不像,出疹子,身上应该有红肿的地方,虽然现在视线不太好,但清远哥的皮肤不红不肿,没有任何异常。”姚致远认真地说道,观察的非常仔细。 “对哦!”众人齐齐点头,有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姚长山问道,排除了疹子,可还是没有找到原因。 “是不是中邪了。”三大娘小声地嘀咕道,迎向众人的目光她讪笑,“既然不是中邪,那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不穿衣服,一辈子躲在屋里吧!总得有个原因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刘姥爷出声道,“清远不介yì 的话,我能给你把把脉吗?不知dào 把脉疼不疼。” 姚清远伸出了手,“太姥爷……”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了,连刘姥爷这个兽医也要试试了,把脉应该没事吧! 刘姥爷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呼……在场的人长出一口气,没事! 三分钟后,刘姥爷撤回了手道,“清远的脏腑没有问题。” “这个,我拿听筒听过,心肺功能都很正常。”田胜利轻刮着鼻子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这病来的真奇怪!” 第125章 东方红农场 “脏腑没事,就不是内伤,还是皮肤上出了毛病。”田胜利犀利地眼神看向姚清远黝黑的肌肤,像是要瞪出个窟窿,找到原因。 “要寻根究底,那么就从头找,问问清远这几天的行踪,接触过什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刘姥爷看着清远说道。 全家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站在屋中间的姚清远。 “仔细想想?”姚奶奶眼神灼灼地看着他道。 “嗯!奶奶。”姚清远手支着下巴仔细回想,慢慢的回忆道,“论起来,我还能去哪儿接触什么,不都在农场,下地干农活,吃饭在农场食堂跟大哥呆在一起,那也没去啊!这个大哥可以作证。” 姚博远点点头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我们俩同进同出,除了前儿傍晚,清远刷标语。” “我只刷了标语,就回来了,哪儿也没去。”姚清远认真地说道。“而且刷标语用的是石灰水,就是被溅到,也是手上,没理由全身出毛病吧!*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 石灰水有腐蚀性,不可能没有痕迹的,众人点头排除了刷标语! “那什么时候开始痒或者说感觉疼的。”刘姥爷问道。 姚清远仔细地回忆道,“就前儿开始痒的,我也没在意,昨天痒得很了,让姑父看了看,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今儿连衣服都没法穿,这衣服好像如针似的扎得疼。” 刘姥爷又问道,“那你前儿都干什么?详细的回忆!” 姚清远挠挠头,仔细回忆道,“像往常一样同大哥一起去上班,然后上工,下地给棒子苗施肥,一干就是一上午,然后就去食堂吃中饭,野菜饼子、棒子面粥。正午太热。没安排活儿,我就去找了个地方纳凉,农场也提供了工棚,不过拿玩意儿一晒就透。又闷又热。大家都是各自找地方休息的。” 姚博远点点头,“大家都是这样,没什么不妥。不过我没有和清远在一起,我被领导叫道办公室抄写开会的文件,所以一中午都在办公室。” “那清远去哪儿纳凉了,有谁和你在一起吗?”刘姥爷接着追问道。 “没有,我去农场西边的小树林里!”姚清远说道。 “什么?你怎么去哪儿乘凉了。”姚博远一听脸色都变了。 “咋了,博远,这乘凉,哪儿不一样。”姚爷爷看着他脸色突变。轻蹙着眉头道。 姚博远咽了下口水说道,“农场西边的小树林,那里住着五类分子,一般没什么人靠近。” “清远!”姚奶奶瞪了他一眼道,“亏你还是高中毕业。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呵呵……疼,奶奶,我疼。”姚清远捂着胸口博同情道。 “啪……装什么装。”姚爷爷拍了他胸膛一下。 “痛……痛……”这一回是真的痛,姚清远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亲家现在不是说孩子这个的时候。”刘姥爷出声道,“清远后来呢!”老爷子直觉清远后面的话,应该是有眉目的。 “后来……”姚清远仔细回忆道,“天气太热。那地方又没有人,我就脱了衣服,躺在青石上乘凉,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听见敲钟的声音,然后醒了就上工。晚上身上就有些发痒了。” “咦!这么一说,肯定你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姚长海琢磨道。 “看来想要确切的知dào 原因,那么就要去现场看看了。”田胜利说着就朝外走道。 “田姑爷回来!”姚爷爷喊道。 “爹,得赶紧去,不然清远还得痛。”田胜利急切地说道。 “你先看看你自己。”姚爷爷伸手由上至下。 田胜利顺着大家的眼色看向自己。“啊!”双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重点部位。 “给你衣服。”姚长青赶紧把衣服递给他。 田胜利抱着衣服,蹿进房间,麻溜的穿上衣服,尴尬地出了房间,“ 不好意思,我急着过来,衣服都忘了穿了。” 姚爷爷摆摆手道,“理解,理解,现在谁去农场,人不能太多了,去多了也没用。” “清远现在连门都出不了,肯定去不了。”田胜利说道。 姚博远道,“我带路!农场我熟悉的很,况且我在哪儿上班。” “我也去。”姚长山说道。 “不成,不成,你一会儿就要出车,万一没回来,怎么办?”姚奶奶摆摆手道。 “那我去好了。”大娘说道,“我有时间,我去。” “咿咿呀呀!”妮儿拍着刘姥爷的肩膀道。 “好好!我们也去。”刘姥爷拍着妮儿的后背道,“算我们一个。” “也行,亲家姥爷怎么也算个医生。”姚爷爷应道,不管这病能不能找到根由,起码老爷子经验丰富。 “爷爷,我们也想去。”姚振远嚷嚷道。 “不可以,又不是去玩儿。”姚爷爷镇着脸说道。 “哦!”孩子们不情不愿地应道。 “那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走。”姚长海说着率先出了门,推上自行车。 哗啦啦……屋内的人一下子都出去了,姚长青留了下来,刚刚举起手想要拍拍他安慰安慰他。 “姑姑,别碰我。”姚清远一下子躲得远远的。 “你这小子!”姚长青轻笑摇头,随即放下手道,“别担心,你姑父他们一定能找到缘由的。” “希望吧!”姚清远有些颓丧地说道。 “小子,打起精神来,能吃能睡的,又不是什么大病,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姚长青给他打气,鼓励道。 “哦!”姚清远回应了一声,挑开竹帘进了房间,手托着下巴,仔细的想到底怎么回事。 && 大门外,“姥爷,上车,我送你过去。”姚长海推着自行车道。 “小舅子,你还是在家吧!我推着姥爷去吧!”田胜利接着说道。“眼看着就要上工了,你这个生产小队长可不能迟到。” “放心吧!小叔,有我带路呢!”姚博远指指自己道,“我们会照顾太姥爷的。” “她爸。你回家吧!饭已经做好了。”连幼梅疾步走过来道,“我陪着姥爷,和他姑父一起去农场。” “那好吧!”姚长海让开了位置,田胜利则推着自行车道,“太姥爷,上车。” 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车后座上,催促道,“走吧!晨昏蒙影 ,到了农场天空微亮应该能看见。” 连幼梅拉着姚长海在一边说道,“咱家的鸡已经喂过了。吃完饭,把锅盖盖好了。凉拌的咸菜都放在碗柜里,记得让姥爷吃饭。” “知dào 了,啰嗦,快走吧!”姚长海催促道。 连幼梅疾步追上了大部队。姚长海在后面喊道,“她妈,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啊!” “来不及了,我到农场食堂吃,也不迟。”连幼梅摆着手,消失在众人眼前。 && 绕过盘龙湖,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东方红农场。 “连同志,今儿好早啊!”坐在门边的门卫大叔招手道,声音低沉沙哑,说话有些吃力,“还有大姚同志,今儿也挺早的。” 好像这嗓子被烟熏过似的。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嘶……’阴阳脸,左脸完好无损,右脸上有很严重的烧伤,皮肤如月球的表面似的坑坑洼洼,一道道肉棱子凹凸不平。找不到一丝好的地方,不说毁容,也差不多,这右脸绝对能吓坏小孩儿的。 “他们是……”门卫大叔侧着身子问道。 刘姥爷从自行车跳了下来,连幼梅把妮儿抱了过来,介shào 道,“彪叔,这是我姥爷,这是我女儿。这位是孩子的姑父,孩子的大娘。”她接着说道,“姥爷,她姑父,她大娘,这位是彪叔。” “嘶……”田胜利即使看过很多遍,彪叔的脸,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你女儿啊!长的可真可爱,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彪叔始终左脸对着大家道。 “是啊!都七个多月了。”连幼梅笑道,当妈的没有一个不喜欢人家夸自己孩子的。 刘姥爷他们和彪叔彼此打了声招呼,寒暄了两句。 “彪叔,你忙吧!我们进去了。”连幼梅说道。 和彪叔告辞后,他们几人进了农场,妮儿抱着连幼梅的脖子,探过她的肩头回望了彪叔一眼,正巧彪叔抬眼看向他们。 发xiàn 妮儿目光快速的避闪,“咯咯……”听见她纯真的笑声,很是诧异,他相信刚才她肯定看见自己的左脸的,不知dào 怕吗?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这孩子真是不怕生,也许是不知dào 怕为何物吧! 连幼梅边走边介shào 了一下彪叔:“彪叔的本名还真不知dào ,大家都称呼他彪叔,别看脸色吓人,其实人很好的。我听我们领导说道,彪叔上过战场,当年打老美时,在树林是埋伏时,敌人放火探路,要不是后来突然下雨,估计活活被烧死了。不过就是如此,毁了半张脸,身上估计也是大面积烧伤。” 听的大娘和刘姥爷是唏嘘不已,为了这片土地,为了心中的信仰,无数的仁人志士,可真是抛头颅、洒热血,真是如王昌龄所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如文天祥所写: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路上连幼梅和农场的人打着招呼,“呀!小连同志,这是你女儿好可爱哟!” “是吗!今儿有事!待会儿在说。”连幼梅就这样不停地说道. 姚博远也是一路上跟同事打着招呼,直到靠近农场西边的小树林人才少了下来。 ps: 呼呼!终于上来了。 第126章 农场(二) 一路走来农场好大,埂直地平,场内无山、无沟,属冲击平原,地势平坦,土质肥沃,地下水位较浅,土壤多为草甸土、沼泽土。土质优良,优越的气候适合于种植各类农作物。 没有连片的钢架大棚,没有高标准的养殖小区,没有波光粼粼的精养鱼塘。 有的是片片浓墨的绿色,且耕地每100亩就有2道防护林,这森林覆盖率好高啊!起码超过全国的平均水平。 农场是典型的传统农业格局,传统耕作,想机械化也不可能啊! 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成为一道独有的风景,一阵清风拂过,玉米苗舞起阵阵波浪,玉米边的沟渠留下粼粼波纹。 不远处已经有早起的工人不时的弯下腰拔起杂草,看着长势喜人的田地,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住。 听连幼梅粗略的介shào ,东方红农场是一个以农业为主、农牧结合的中型农场。 全场耕地有十多万亩。分为八个分场*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分别种植粮食、蔬菜、油料、等农作物,可以说是城镇居民的粮袋子,菜篮子、而养猪场则是肉类生产基地。 现在这农场绝对是香饽饽,挤破了头,想当农场工人。 && “前面在干什么?”大娘好奇地小声问道。 小树林外的一片空地上,一个穿着破补丁衣服的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打更棒子,看着远处走来的三十多岁的斯文男子,一溜小跑到他跟前站定指着不远处的人群汇报道,“林主任,集合好了。” 斯文男子身穿白衬衣,袖子卷到手肘处,藏青色的裤子,脚蹬着一双布鞋,闻言道。“好!走……”两人一同朝空地上蹲着的人群走去。 “杨班子!快!”年轻男子喊道。 被点明杨班子地男人站起来回道,“有!”然后跑到人群前面大声道,“全体起立。” 杨班子看着原本蹲在地上的二十多个老少都站了起来,回身跑到斯文男子面前三步停下。立正站好,“报gào 上级,东方红农场的五类分子、全部集合完毕。” “都到齐了。”林主任背着双手问道。 “是!”杨班子回道。 “点名!”林主任说道。 “是!”杨班子转身回撤几步道,“右派杨明!” “有”杨班子回头道。 “地主,张耀忠。” “有!” “地主,张洪德。” “有!” “坏分子……” “有!” “富农刘德喜。” “有。” “反革mìng ……” “有……” “右派李福田。” “到!”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子童声童气的喊道。 “咦!李福田呢!”林主任一看稚儿,抬眼看向杨班子道。 杨班子转过身来道,“报gào 上级,右派分子李福田昨儿晚上三点十分,突然腹泻不止。不能亲自前来,尤其孙子顶替,听后指示回去传达。” 连幼梅他们正巧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幕,连幼梅细弱蚊声地嘀咕道。“哎!真是造孽呀!这样的斗争看样子要搞三代呀!” 被抱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诧异地抬眼,看向她,没想到无心之语这么的准! “乖哦!”连幼梅向上抱了抱妮儿,轻声哄道。 林主任看了下手上的笔记本道,“现在解散。回去拿扁担,二十分钟后集合,挑大粪。你们要老老实实的接受劳动改造。” “是!”大家应道。转身朝小树林里走去。 “前面的人站住!”林主任看着连幼梅他们几个人朝小树林走去,高声喊道。 连幼梅他们顿住脚步回身,看向来人。 “是连幼梅同志啊!”林主任背着手踱着步慢慢的朝他们走来。 ‘看样子,走不了了。’连幼梅心下啐道,脸上却平静地看着靠近两人。“林满庚同志。” “连幼梅同志,这几位是……”林满庚就是手里拿着记事本的白衬衫的斯文男子。 “林主任。”姚博远上前道。“这位是我娘。我姑父,我太姥爷。 “哦!大姚同志。”林满庚眉头轻挑道,“两位好早!” “这是你女儿吧!”林满庚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很可爱。” 连幼梅听得嘴角直抽抽,这笑容真心不适合你。皮笑肉不笑的,看得更加渗人。 连幼梅忙道,“不打扰你了,林满庚同志了。” “你们这是要进小树林。”林满庚看着他们的方向道。 “是……”连幼梅简单地说道,“清远在小树林纳凉后,后来不明原因的周身奇痒难忍,浑身上下碰到哪儿哪儿痛,连衣服也穿不得。所以我们要去看一下。” “啊……”林满庚身后的年轻男人,大叫一声,满脸惊恐退后道,“俺就说那里邪门的很!” 林满庚大喝一声,“小黎闭嘴,怎么说话呢!” “那个……我们告辞了。”连幼梅抱着妮儿转身朝小树林走去,他们没时间在这里穷蘑菇。 刘姥爷、田胜利和大娘、姚博远紧随其后,而林满庚和小黎站在小树林外面,却始终没有敢跟着进来。 “切……”妮儿撇撇嘴,打量了一下小树林,满是高大的梧桐,然碧梧之趣:春冬落叶,以舒负暄融和之乐;夏秋交荫,以蔽炎烁蒸烈之威 。果然是个消暑纳凉的好地方。 不过这里没什么奇特的,倒是这个小树林好像经常被人打理过的样子,没有荒废,野草猛涨,难以进去的情况。 原本正在树林里挖野菜的人们,看见连幼梅他们到来,如惊弓之鸟似的,四下逃窜,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下子小树林安静了下来,只有知了不厌其烦地叫着。 田胜利目光如炬地四下打量着眼前的小树林,“大嫂。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 “找到了。”姚博远喊道,众人看过去,他正站在一块儿大青石的旁边,大家朝他走过去。 “娘。清远应该就是躺在这上面。”姚博远说道。 “这青石足够大。”田胜利更干脆躺在大青石上感受着当日的清远, “啊……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了。”他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看向田胜利,“有什么发xiàn 吗?”大娘焦急地问道。 田胜利笑了起来,没有给他们三人询问的机会就解惑道,“我总算知dào 清远为什么只有前面痒和痛了。” 田胜利坐了起来,看着连幼梅和大娘一头雾水的样子解释道,“大嫂,还记得清远后背不痒不痛吗?” 田胜利四仰八叉的躺下来。大娘也恍然大悟,“俺也明白了。” 众人也想明白了,抬头望天空,不停地找啊找的,除了风吹梧桐叶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 唉…… && 连幼梅抱着妮儿坐在了大青石上,“呼……抱着你走了这么久,这胳膊都酸了,好累。”她捏捏妮儿的鼻尖道,“小胖猪,你好像又胖了。” 连幼梅四下望了一下道,“绿树成荫。凉风习习,这里倒是凉爽的很,清远倒是会找地方。” “我进来比他早,他倒是会寻摸。”连幼梅说道。 “这里住着他们,当然很少人来这里,不躲着就算不错了。”姚博远看着不远处低矮土坯房子。跟他们扯上关系不死也要脱层皮。 “听上边的意思,未来这里还要扩大。”连幼梅想起上边透露的口风道。 “小婶,你的意思将会有更多人来劳动改造。”姚博远瞪大眼睛说道。 “恐怕是的!”连幼梅点点回道。 “这到底要搞到何时啊!”姚博远轻蹙了下眉头道。 “这才刚刚开始……”刘姥爷呢喃道。 “姥爷,你说什么?”连幼梅转头问道。 “没有,没有。我没说什么,是树叶的沙沙声。”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难怪又打起了土坯。”姚博远想起土坯的量好像还不少,想来人数也少不了。 由于大家不愿意和这帮五类分子住在一起,农场领导也怕闹出别的事端,最终决定在场子农场最里边的林子里盖了一排低矮的土房子,让这些人住在这里。 这些房屋为了避寒,墙是用经过太阳晒干的土坯或抹上黏土的柳枝做成的,屋顶上盖的是麦秸或带土的草皮。 “人吃土,土吃人。”刘姥爷看着远处的低矮的土培房,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还真是贴切。’妮儿腹诽道。 土坯房最基本的材料---就是大坯。而大坯是这样生产的;挖一坑,添上草,再倒上水,连土带草地和上泥。将带着草的泥扣入木模,填满木模后,再将木模褪出,等大坯晒干后,就可以派用处了。 土坯,要比红砖要大得多,也更厚实。建造其成本极低廉,费不了几个钱。保暖性和防晒性,都和砖瓦房有得一拼,只是日常维护比较麻烦。 外观上看上去这种房十分原始和简陋,起码没有农场里的排子房看起来壮观! 妮儿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土坯房,它依然有很多优点,它的全部材料,都是可循环的,没有任何污染。成本又极其低廉。所差的就是舒适性较差,维护麻烦,而且比较脏。 盖土坯房很经济,一点水泥也不用,甚至连沙子都用不上。光用大坯垒上,垒完一层之后,高低之处用土找平。然后再垒第二层,一层一层地垒将上去,该安窗的安窗,该安门的安门。够高了,就在顶上檀上五六根横梁,然后,将秫秸漫铺在梁上,再铺点麦秸,压上和好的泥,这土坯房再勾缝抹严实了,就完全可以住人了。 任何时候人都有局限性,所以现在的人们更愿意住看上去气派的砖瓦房。 ps: 感谢ylfox投的粉红票!! 网线时断时续的,不太保险,所以下午的二更先发了。 第127章 逮到了 连幼梅抱着妮儿轻声嘀咕道,“农场里住着不少的五类分子,这些人都是真zhèng 有本事,有才华的人,可惜时运不济啊!” “造孽哟!”大娘叹气道,叹息归叹息,也只是一声叹息而已。 妮儿心里腹诽道:这些人十年之后,会‘归来’,飞黄腾达、吃饱了、赚足了,拍拍屁股走人,呵呵…… 现在嘛!前提是这些人熬过接下来痛苦的十年,能够挺过这难熬的十年,未来对他们来说是一片‘光明’。 看到刚才的一幕,妮儿被浓浓温馨之情所包围的她,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时代,激情与荒唐并存、红色与黑暗并存的年代。 套用狄更斯的名言: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 人们永远不要去责备时代的丑恶和不完善,去求证个人的渺小和时代的强dà 。时代无所谓好坏,只不过人永远只活在当下,这日子要怎么过,取决与你自己。 作为个体,一个平凡人,你改变不了这个时代,也不要试图改变这个时代,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她所要做的是坚守内心,自己的底线。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底线,一条不能让步的底线。 && “哼……这兔崽子瞎寻摸,寻的自己现在得了怪病。”大娘没好气地说道,到现在没有看出缘由,真是让人沮丧。 大娘的丧气话,拉回了妮儿的思绪。 刘姥爷背着手踱着步,绕着大青石走,仔细地看着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和地面。黑亮的眸中一抹精光闪过,心中似有所悟。 “咦!这里有野麻草。”刘姥爷突然惊讶道。 喂喂……太姥爷太夸张了,这表演有待加强! 然而还就是有人上道,接了下去…… “这个稀罕啊!生于山坡、草地、路旁及耕地土中都长。”连幼梅没好气道。“你都不知dào 我们每年拔这种草,拔多少,生命力可真旺盛。” “这是什么?”田胜利走了过来看弯腰,看着刘姥爷身前的绿色植物。“姥爷这么高兴。” “野麻草,治疗腹泻的第一神药。”刘姥爷直起身子黑眸微闪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梧桐树下人影儿。 穿着草鞋的小脚丫忘了缩回去。 “其实马齿苋和野麻草同用,治疗腹泻最好了。”刘姥爷轻快地说道。 “姥爷,你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啊!”田胜利扶额道,“我们在找致使清远无缘无故痛痒的原因。你怎么扯到腹泻上了。” 连幼梅也附和道,“姥爷,这些草是不是给喂牛的还是喂羊的。人能吃嘛!” ‘拆我的台!’刘姥爷没好气地说道,“人怎么不能吃了,人不也是……!” 刘姥爷地话还没说完,“哇哇……”妮儿突然无缘无故大声哭了起来。 ‘是什么?毛茸茸的。’爬在自己胳膊上,无骨的软乎乎 会蠕动伸缩的。妮儿没有勇气打开天眼,只好扯开嗓门,“啊……” 刘姥爷掌风震落了妮儿手臂上的毛毛虫,可也晚了,看着她白皙如莲藕的手臂上泛起了红肿。心疼的要死,“该死……”今儿出来的急身边根本没有带药。 刘姥爷抱着妮儿,朝他们喊道。“走啦,已经知dào 谁是罪魁祸首了,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话落头也不回地抱着妮儿拔腿就跑。 变故发生的太快,吓傻了剩下四人,这是咋了? “姥爷……”连幼梅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喊了一声。 田胜利看着被拍在地上已经扁了的毛毛虫尸体。“啪……”他拍了下手道,“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是什么原因让大侄子,无缘无故痒和痛了。” 连幼梅和大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毛毛虫。我(俺)也知dào 了。” “那妮儿被毛毛虫蛰了。”连幼梅一想到就飞也似地追了过去。 大娘和田胜利拔腿就跑,姚博远在后面追。 ‘痛死了,怎么变小了,怎么痛神经这么敏感。’妮儿哇哇大哭。 姚博远年轻力壮很快就超过了大娘,大娘边跑边说道,“博远,你还要上班呢!剩下的事交给俺们了。” “他小婶也一样,你们留下吧!”大娘接着说道。 田胜利跑在最前面,到了农场门口直接推上了自行车,大长脚跨坐在自行车上,“大嫂,上车。” “哦!”大娘慌慌张张的坐在车后座上,手紧紧地抓着车后座,朝农场门口招手道,“你们回去吧!有信儿了俺会让小子们通知你们的,正好把洋车给你送回来。” “弟妹,别担心,妮儿没事的。”田胜利宽慰她道。 “嗯!”连幼梅拍着大娘地胳膊道,“大嫂别太担心了,已经找到病因了,剩下的就是治疗,就好办多了。” “嗯!”大娘感激地点点头道。 “弟妹、博远,我们先走了。”田胜利说道,看着连幼梅和姚博远退后两步。 田胜利这才蹬着自行车飞快的朝姚湾村驶去,心中纳闷,怎么他这两轮的自行车,居然追不上两条腿跑的刘姥爷,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老人家的身影。 刘姥爷一路飞奔回到了村子,妮儿哭得已经没有力qì ,细皮嫩肉的胳膊上已经红疹一片,且快速扩散,真是又痛又痒苦不堪言。 路径姚家时,姚致远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看着双眼哭的肿的如核桃的妮儿问道,“太姥爷,怎么了,怎么妮儿妹妹哭的这么惨。” “被毛毛虫蛰了一下。”刘姥爷如一阵风似的闪过,空留余音。 姚致远朝院子内喊了一声。“爷爷、奶奶,妮儿被毛毛虫蛰了一下,我去小叔家了。” 刘姥爷他们走后,姚家人还得继xù 吃早饭。完了还得各自上工,空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 所以只留下姚爷爷、姚奶奶和姚致远在家等着刘姥爷他们回来。 留下姚致远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些事跑腿也利索点儿。 姚爷爷闻言道,“清远你自己待一会儿,我们去那边看看。” “那你们快去看看。”姚清远接着说道,“我没事,只要不出去,就没事。” 姚爷爷和奶奶两人齐齐跑向姚长海家。 大黄和大花看着妮儿回来,高兴地飞扑过去,然而看见抱着她的刘姥爷脸阴沉的如此吓人。齐齐的顿住脚步。 这时候冲上去,不知dào 会不会被一脚踹开,摇摇头,还是不要冒险,它们散开了。看样子机灵的很。分别卧在堂屋门口的两侧。 “致远给先抱着妮儿。”进了自己房间的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姚致远,又仔细叮咛道。“小心别碰着她的胳膊了。” 姚致远手忙脚乱的抱着妮儿,再看见她胳膊上红肿,心疼道,“乖哦!妮儿。”轻轻摇晃着,轻哄着,“不疼。哥哥给你呼呼。”他轻轻地吹着红肿处。 一丝凉风,让妮儿火烧火燎患处舒服了一些。 刘姥爷爬上炕,从炕头柜里,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些医用胶布,贴在了红肿处,“哇哇……”痛痛…… “乖乖。忍忍。”刘姥爷轻声安慰道。 “怎么了,怎么妮儿哭的这么痛。”姚爷爷和姚奶奶追了过来。 “被毛毛虫蛰了一下。”姚致远简单的说了一下,“太姥爷正在给她治疗。” “治疗,贴胶布干什么?”姚爷爷问道。 看着妮儿哭,刘姥爷依然狠下心来。“撕拉……”一下把胶布撕了下来。 “啊……哇哇……”‘痛,痛死啦!’妮儿吃痛的哭道。 “这是干什么?”姚致远问道,姚爷爷和奶奶也是同样的疑问,齐刷刷的看着刘姥爷。 刘姥爷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这样才可以把毛毛虫的毒毛粘去。”他又拿出一个灰扑扑的瓷瓶,倒出绿色的液体,敷在妮儿的胳膊上。 “不哭了,不哭了。”姚奶奶嘘了口气道。 “好像也不红了。”姚致远轻托着妮儿道。 “呼……”刘姥爷一屁股坐在炕上,长出一口气,“总算没事了。” “走吧!咱们去看看清远,他们应该也回来了。”刘姥爷起身接过妮儿道。 “听亲家姥爷的意思,清远的病有眉目了。”姚奶奶追问道。 “嗯!有眉目了。”刘姥爷抱着妮儿朝外走,“咱们边走边说。” “哦!”姚奶奶他们三人追在刘姥爷身后,而他则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啊……这么说清远只是被毛毛虫蛰到了。”姚奶奶说道。 “是的娘!”田胜利双脚支着自行车,停在家门口,大娘从车后座上跳了了下来,“爹、娘……我先进去了。”急匆匆地冲进了家门。 “清远,清远你很快就没事了,姑父已经找到缘由了。”大娘高兴地说道。 “妮儿没事了吧!”田胜利支好了自行车抬眼问道。 “没事了,看我已经做过处理了。”刘姥爷笑道,“真是个娇气的女娃娃,整整哭了一路。” 田胜利看了下妮儿的胳膊,除了现在微红,已经没事了。 说话当中大家进了东厢房,“姑父,要这么说的话,清远身上得爬上多少毛毛虫啊!”姚致远提出自己地疑惑,“再说了清远哥就是睡得再沉,这毛毛虫咕涌咕涌的爬来爬去的也该有感觉啊!” ps: 感谢猫玖儿投的粉红票!! 第128章 治疗 “你清远哥,一睡着就跟死猪似的,没感觉也正常。”大娘大咧咧地说道。 “娘……”姚清远不依道。 “怎么娘说错了,要是有感觉,你会这么惨。”大娘一副你敢反驳的样子,就试试。 姚清远挠挠头,嘿嘿一笑,事实摆着呢!怎么反驳。 “再有,再有,妮儿被毛毛虫蛰了一下,立马就出红疹了,红肿一片。”姚致远轻轻刮着自己的鼻翼又说出一点疑惑,“可你看清远哥的皮肤好像不红也不肿耶!” “这个……那个……”田胜利摩挲着下巴道,“你说的也对哦!就算清远皮糙肉厚的以毛毛虫的毒性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痕迹。”他烦躁地挠挠头道,“难道弄错了。” 毛毛虫掉到人身上,其众多的刺毛接触皮肤后可断折,毛腔内的毒液便注入皮内,因毒毛的毛腔内充满毒液可引起皮肤剧烈瘙痒与疼痛,有时痛得像被火烧一样。被蛰伤的皮肤中心可有小丘疹,又〖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痛又痒的,不可能没有痕迹啊! 刘姥爷有丝意wài 地看着姚致远,果然如面相显示的细心,观察仔细。 “那怎么办?”大娘这下子真是着急了,原以为找到了缘由就……现在难道是白忙一场。 “到底哪出错了。”田胜利眯起眼睛瞪着姚清远。 姚清远被瞪的心里毛毛的,“姑父……” “方向没有错,是毛毛虫惹得祸。”刘姥爷把妮儿放到了炕上,详细地解释道,“清远的病一点儿都不奇怪,我在他乘凉的地方看见有许多毛毛虫被太阳暴晒,就会脱落下不少刺毛。由于刺毛很小,随风飘落,且肉眼看不见,粘到了清远的身上。所以他自己也不知dào 。可是一碰身上,刺毛就刺人,疼痛难忍。最后连见风皮肤都会觉得那么痛。” “对!姥爷说的对,这才解释了。为什么清远身上没有出疹子,自然脱落的刺毛毒性变小的缘故。”田胜利赶紧附和道。 “有道理!”众人齐齐点头。 “可要怎么治。”大娘问道。 “这个简单只要把那些刺毛弄……”大娘说着说着停下了,显然她也察觉了难处了,“刺毛肉眼根本看不见,要怎么祛除。” “我刚才看见太姥爷用医用的胶布除刺毛。”姚致远赶紧说道。 “这是个办法。”田胜利转身道,“我现在就回家拿。” “等等!回来!”姚爷爷伸手唤道,“清远全身都是刺毛,得用多少医用胶布。再说了田姑爷手里有那么多胶布。” ‘看样子,想不包成木乃伊都难。’妮儿腹诽道。 “也是哦!”大娘说道。“可又不能不治。” “呵呵……去蒸点儿黄黏米。”刘姥爷笑道,一副成足在胸地样子。 “亲家姥爷你饿了。”姚奶奶喊道。“致远……” “不是吃啦,给清远治病用的。”刘姥爷笑道,“家里有黄黏米吗?没有的话我那里有些,过端午时单位发了一些,让自个儿包粽子。还剩了一些。” “有,有,博远和清远过端午也发了半斤,没吃完呢!”大娘赶紧应道。“那俺现在就去黄黏米。”说着就出了厢房。 “她大娘,少蒸一些,只要团成两个妮儿拳头大的饭团就成。”刘姥爷在她身后喊道,多了可就浪费了。 “知dào 了。”外间传来大娘的回应声。 刘姥爷脱了鞋。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在场的人道,“现在我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蒸黄黏米团子治病。” 在场的人托腮猛想,“啊……我知dào 了。”姚致远和田胜利一起喊道。 “怎么回事,快告sù 奶奶。”姚奶奶好奇地问道。 “姑父。” “致远。” 两人相识一眼,“你说。” 姚致远笑道。“我先说,利用黄黏米的粘性,直接把清远哥身上的刺毛粘下来。” “对,对!”田胜利点头道,揉揉致远地脑袋。“小子,不错嘛!” “原来如此啊!”姚爷爷恍然道,“亲家姥爷,谢谢了。” “谢什么?”刘姥爷佯装道,“再谢,我可要恼了哦!” 不一会儿“来了,亲家姥爷蒸好了。”大娘端着小盘子走了进来,“亲家姥爷现在要怎么做。” “先让黄黏米凉些。”刘姥爷说道。 大娘傻乎乎地拿着大蒲扇使劲儿的扇盘子。 姚致远转身出了房间,又拿来一个大木盘子,里面放的是井水,然后把黄黏米盘子放进木盆子里冰镇。 “这样凉的快些。”姚致远笑道。 上下齐动,不一会儿,蒸好的黄黏米变温后,大娘看向刘姥爷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把黄黏米团成团子。”田胜利说着伸手从盘子里扣出黄黏米,揉成团子。 “清远躺下。”田胜利说道。 刘姥爷把妮儿抱到炕尾,姚致远躺了下来,田胜利用黄黏米团子在他上半身,滚来滚去。 大娘见状把瓷盘里剩余的黄黏米也团成团子在他胳膊上滚来滚去。 “怎么样,清远?”姚奶奶问道。 “咦……呀……” “你咿呀个什么劲儿啊!”姚爷爷催促道,“快说,有没有效果,你倒是说。” “爷爷、奶奶、娘,不痛了,一点儿都不痛了。”姚清远先是轻轻的试探地摸摸被黄黏米团子滚过的胳膊,然后又摸摸自己的胸部、腹部高兴地宣bù 道。 原来手碰触皮肤都疼,没想到黄黏米团子碰到皮肤一点儿都不痛。 “是吗,那太好了。”大娘高兴地都落泪了,更加卖力地拿着黄黏米团子在他的胳膊手,手指上,一寸肌肤也不放过,最后又在他的大腿上滚来滚去。 可是…… 可是看见姚清远小腿浓密的腿毛,又犯难了。 “这样粘不干净的。”田胜利说道,他揉揉眉心,“这该怎么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这样子行不行。”姚致远迎向众人的目光说道,“搓麻绳、搓麻绳可不可以?” “对哦!搓麻绳腿毛都能拔去,何况刺毛了。”姚奶奶看着他毛茸茸的腿毛笑道,“可是清远。这样会很疼的。” “还有,这腿白花花的,像个娘们儿似的,不知dào 咱家清远愿意不?”事情已经有了解决之道,田胜利也有了调侃大侄子的心情。 “不就是没有腿毛嘛!总比疼死,不能出门的好。”姚清远狠心道,“娘,奶奶,你们来吧!” 这搓麻绳女人手快,尤其是细麻绳。 说动就动。大娘和姚奶奶麻溜的姚清远的左右腿上搓麻绳。 姚清远看着自己男人的象征,腿毛,刷刷的随着麻绳被绞掉,都来不及心疼,就疼地呲哇乱叫。“啊……哦……哟……”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儿,无法言表。 “终于完了。”大娘一屁股坐在炕上道,“怎么样清远?致远拿来扇子,俺试试。” 大娘接过扇子,使劲儿的朝姚清远身上挥舞,那风呼呼的。 已经够累了,姚清远直接摁住了大娘地手道。“娘,别扇了,我没事了。” 但是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腿,这样拔腿毛,可真是疼啊! “呃……爷爷、奶奶,太姥爷。娘,姑父、致远你们是不是先回避一下,我穿上裤子。”姚清远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的,好的,赶紧试试。刚才穿衣服不是也痛。”大娘赶紧说道。 “你这小子,现在才知dào 害羞啊!”田胜利调侃道,“你光屁股的时候,我可是看过的。” “姑父……”姚清远拉过床单盖在身上。 “呼!看样子是完全好了。”众人松了口气,姚奶奶说道,“咱们出去吧!” 在场的人依言,鱼贯而出,刘姥爷抱着妮儿最后出了厢房。 姚清远见人出去后,麻溜的穿上长裤,长袖衬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看来未来一段时间不能卷裤腿,也不能到湖里游泳了。” 没有腿毛,他可不想被人说像个娘们儿似的。 “这次应该谢谢亲家姥爷和他姑父了,没有你我们还不知dào 清远的怪病怎么治。”大娘不住谢道,“这次清远让大家操心了。” “大嫂,应该的。”田胜利笑道,“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谢谢,太姥爷和姑父了。”姚清远穿上衣服出来道,“要不是你们我可就惨了。谁能想到我身上沾满了毛毛虫的刺毛,就是吃再多药都不管用。” “还说呢!这下受罪了吧!为了贪凉,看你还脱光衣服乘凉。”大娘见儿子好了,现在才有心情数落。 姚清远挠挠头,尴尬地笑道,“嘿嘿……娘,不会了,不会了,一次罪就受够了。” “我相信他不会再犯第二次错了。”刘姥爷笑着说道,“咱们这里草木茂盛,且毛毛虫分布很广,各种树木上多生有这种小毛虫。所以即使夏天再热,大家也都带草帽,穿着长裤、长衫,就是为了防这些虫虫蚁蚁的。” 田胜利笑道,“说起来最应该感谢妮儿,要不是毛毛虫落在她的胳膊上,也不可能给提示。”说着捏捏她胖乎乎的脸颊。 妮儿听得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抽,‘这个就不用谢了吧!’很痛的。 “这毛毛虫真是可恶。”姚清远咬牙切齿道,“跟秦桧一样该死。” 这毛毛虫怎么跟你秦桧扯上关系了。 原来民间传说毛毛虫是奸臣秦桧死后的汗毛变成的,可见秦桧的阴险、狠毒可见一斑。 真是这样也能联想在一起。 第129章 打扫战场 治疗结束,姚清远立马就活蹦乱跳的,“那爷爷、奶奶、太姥爷,娘,姑父,致远我已经没事了,就上班去了。”他说着朝外走道,“已经晚了,可不能旷工了。” 田胜利笑道,“走吧!正好把自行车给你小婶送回去。看见你就知dào 没事了。” “哎!告sù 你小婶,妮儿没事,让她别挂心。”大娘追出去说道。 “知dào 了。”姚清远应道,说着就出了大门,蹬上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就走 了。 “糟了!清远也不知dào 吃饭了吗?”大娘等人走远了才想起来道。 “有爹娘在,清远还能不吃饭啊!饿不着他。皮肤生病,又不是肠胃生病。”田胜利接着看向姚爷爷道,“倒是我们可真是没吃饭,爹!有没有吃的。让我垫垫肚子,再上班去。估计我家那口子,肯定没做饭。” 姚奶奶闻言嘴角直抽抽,田姑爷还真是了解长青,确实在这儿蹭了一顿〖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 “瞧我,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大娘赶紧说道,“他姑父、姥爷等着,俺现在就热饭去。”她说着就朝院子跑去。 “亲家姥爷,走吧!进去吃饭,为了那个兔崽子,真是一早上忙忙活活的,半刻不得闲。”姚爷爷拉着刘姥爷就往院子里走。 “哎!幼梅做了早饭的。”刘姥爷婉拒道。 “这简单,致远去你太姥爷家,把饭给端来。”姚奶奶吩咐道。 “好嘞!”姚致远跑向姚长海家。 刘姥爷被拉进了姚家,饭菜热好后,直接端到外面的石台上,这时天才大亮,太阳也出来了。 “太姥爷,妮儿给我,您吃饭吧!”姚致远说着伸手抱过妮儿。 “俺喂妮儿喝粥。”姚奶奶说道。 “对了。姥爷,院子里昨晚上那么大动静怎么回事。”田胜利扒拉着棒子面粥空歇期间问道。 “大黄和大 花在抓老鼠呢!个头儿很大的田鼠,抓了很多,长海都把它们埋了。”刘姥爷顿了下筷子问道。 “我说呢?那么大动静。这边都能听见。”姚爷爷说道,“它们还真能干。” “你们也听见了。”刘姥爷抬头看向姚爷爷他们问道。 “对呀!我也听见了。”姚致远说道,“刚开始还吓了一跳,猫叫声,老鼠声,狗叫声最大了。” “刚才有好多村民都来问。”姚奶奶笑道,“问小五家三更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呢!抓了多少老鼠。” “呀!传得那么远。”刘姥爷惊讶道。 “寂静的夜里当然传的远了。”姚致远说道,永远是斯文柔雅的清秀嗓音,悦耳动听。 “加上打更的老梆子宣传,基本上全村人应该都知dào 你家猫鼠大战了。”大娘笑道。 ‘打更?’妮儿喝着姚奶奶喂来的棒子面粥。居然还有打更这么古老的‘职业’。 说起打更妮儿就会想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么文绉绉的词。 姚湾村没有通电,夜晚照明是煤油灯,虽然石屋防火,不能造成连片的火灾,但烧毁一间屋子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家具可都是木头做的。 为此,老祖宗立下了打更的规矩,希望夜里全村人熟睡时,有个人在街上巡逻,一旦出现火情强盗,能及时唤醒乡亲们。打更的另外一个功能就是报时。即使解放了,依然保留下来。 等等以她的耳力怎么没有听见?真是奇怪了。 “哎呀……”刘姥爷笑道。“真是屁大点儿事,一会儿就满城风雨了。”他接着笑道,“严格说来事猫狗联手大战鼠群。” 刘姥爷放下碗筷就开始如说书般似的,说起这场大战。 “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鼠。”姚奶奶好奇地问道。 “谁知dào 呢!也许我家香呗!”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道,“我现在得去打扫战场了。” “致远,你去帮忙。”姚爷爷吩咐道。 “知dào 了。”姚致远起身跟在刘姥爷身后进了家门。 “呀!破坏力这么强。”姚致远看着战场上的狼藉一片咂舌道。 “汪汪……喵喵……”大黄和大花看见妮儿他们再次回来。激动地围着刘姥爷直叫。 “行了,行了,别叫了,我现在就给你们弄吃的。”刘姥爷把妮儿放在摇篮里,去厨房给猫狗弄食物。 “真是的。抓那么多耗子不吃,非要吃我给的食物,人家常说:一鼠顶三鸡,人还吃呢!真是想不明白。”刘姥爷碎碎念道,“我现在是保姆兼大厨了,哎呀!糟了,不知dào 阿黄介不介yì 我们下午去找它,上午看样子是去不成了。” 大黄和大花看见躺在竹摇篮上的妮儿,老头子又不在身边,冲啊……冲到了妮儿面前。 “咯咯……”妮儿笑了起来,笑着伸手摸了摸它们,趁机喂了些灵泉水,看在它们昨晚上卖力捕鼠,妮儿鼓励的多给了它们两口泉水。 刘姥爷喂好了它们,就直接进了菜园子,打扫战场,有姚致远帮忙,他还是忙了一个上午才整理好菜园子。 总算保住了三分之二的蔬菜,不至于在盛夏时节没有蔬菜可吃。 “姥爷,妮儿,我回来了。”连幼梅支好自行车跨过门槛,蹬蹬的走了进来。“啊!致远也在。”. “小婶!”姚致远起身叫道。 “哦!菜园子都收拾好了。”连幼梅说道,“这个我和长海收拾就行了。” “闲着也是闲着!妮儿又乖,干着干着就忘了时间。”刘姥爷从菜园子出来蹲在了井边。 姚致远出来,合上竹篱笆的门,蹲到了井水边,洗手,“太姥爷,我走了。” “哎!致远留下来吃午饭吧!跟着我,忙了一个上午。”刘姥爷看向连幼梅说道,“幼梅,中午炒几个好菜。” 姚致远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回家吃饭。”况且做饭还得他帮忙。 “那怎么行,占了你一上午的时间。吃顿饭总行吧!”刘姥爷伸手想要拉着他,结果这小子机灵,也许早防着呢!人已经闪到了院门外。 “这小子。”刘姥爷摇头轻笑道。 “姥爷,中午吃什么?”连幼梅上前询问道。 “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刘姥爷洗干净手,冲了冲自己满是泥土的脚才罢。 连幼梅蹲在摇篮前,掀开纱帘,这么快就盖上纱帘了。有了姚清远明晃晃的例子,虽然摇篮边放着药包,对付这些虫虫蚁蚁的。还是小心为上。 连幼梅执起她的胳膊,早上毛毛虫蛰得地方,已经完好如初了。 “放心吧!你姥爷我是药到病除。”刘姥爷说道。 提了一上午的心,连幼梅总算放下来,“真是个娇气包。哭得神天动地的。”连幼梅揉揉她的脑袋道。 “听清远说了。”刘姥爷坐在石凳上。 “嗯!”连幼梅点点头,“真是千想万想,没想到居然是毛毛虫刺毛作祟。” “姥爷,我去做饭。”连幼梅俯身亲亲妮儿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姥爷,她妈,妮儿我回来了。”姚长海浑身是汗的跨进了门槛。 “回来了,赶紧洗洗吧!”刘姥爷看着他汗津津的样子说道。 姚长海端着一盆水。直接去了后院,五分钟后听见哗啦一声,浑身是水的他穿着短裤提着木盆就走了过来。 “好了,现在可以抱妮儿了。”姚长海这才弯腰抱着妮儿起来,先看看胳膊,没事才放下心来。 “呵呵……我听爹说了。好在都没事了。”姚长海心疼道,“真是为了那个臭小子,让我们妮儿受罪了。” 噗……姚爸诠释了别人的孩子是草,自己的孩子是宝。 “对了,长海。我前儿割了些野蜂蜜,已经过滤过了,你把他拿过去给亲家吧!”刘姥爷说道。 “姥爷,您留着自己喝吧!蜂蜜对您好。”姚长海婉拒道。 “傻小子,看了量你就知dào 了。”刘姥爷接着说道,“去堂屋看看灶台上的木板上放着的坛子,就知dào 了。” 姚长海放下妮儿,带着疑惑进了堂屋,一看什么话就说不出来了。 刘姥爷喊道,“那个最大坛子是给亲家的,他那边人口多。剩下的按房头儿分,就不用我说了吧!” “知dào 了,姥爷。”姚长海抱着两个坛子出来,送到了姚爷爷那里和三大娘家里。 至于姚长青他们中午不回来,晚上再说。 “长海回来的正好,饭做好了。”连幼梅把菜端了出来。 姚长海蹲在井边,洗了把手,去厨房,帮忙端菜。 午饭焖的米饭,炒了鸡蛋西红柿,凉拌豆角,蒜蓉茄子,拍根黄瓜。 “你们吃饭,我先喂妮儿。”连幼梅说着米饭拌上西红柿炒鸡蛋,一勺一勺的喂妮儿。 家里有老人和孩子,所以米饭放的水多一些,比平时吃的软和。 “对了,下午我和妮儿要进山。”刘姥爷说道。 “进山?那姥爷小心点儿。”姚长海叮咛道,“早些回来。” “太阳下山前,我们会回来的。”刘姥爷保证道。 “好了,我吃饱了。”刘姥爷放下碗筷拍手道,“来妮儿,太姥爷抱抱。” “我们收拾一下进山。”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道。 “啊!姥爷,你们现在就走,不午休一下。”连幼梅问道。 “不了,晚上睡的早,一点儿都不困,早去早回。”刘姥爷头也不回地说道,去房间里收拾一下进山地东西,背着妮儿就走了,“我走了,你们不用送了。”根本就不给姚长海和连幼梅说话的机会,在他们追出来后,一人一狗就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第130章 爬山(一) 阿黄看见他们到来,一跃出了深潭,“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被事情耽搁了。”刘姥爷简单地解释了一遍,“以后我们不来阿黄就自己修liàn 。”他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如果我们来不了就让大黄跑一趟,要是我们来就一起了,不至于让你在这儿干等着。” 阿黄晃晃脑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唉……妮儿一声叹息,要是有神识就好了,也能沟通了,不至于这么费劲,在忍耐些日子吧!等她能说话了,就好了。 “好了,你先修liàn 。”刘姥爷拍拍阿黄的脑袋,“临走时少不了让你饱餐。” “现在嘛!我要搜刮啦!”刘姥爷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初衷。 上午打理菜园子拿蔬菜种子补种时,刘姥爷扣下一些,西红柿、长豆角、辣椒、菠菜、香菜、南瓜、丝瓜、窝瓜、大冬瓜等等直接给了妮儿收好。 br /> 又搜刮了一下家里的其他种子,如花生,这可是油料,盛夏时节好赖都有吃的,就缺油水。 棉籽更是不能少,姚湾村种植的棉花几乎都上交国家了,没留下多少。 反正对刘姥爷来说,甭管用不用的着,那是多多益善。 这一路走来,金杏、枇杷、覆盆子,野葡萄、山核桃、野茶、不论种子或者幼苗、扦插等等,山货、野果,只要是能吃得统统让妮儿收了。 山里的野味儿也少不了,这一回都是活的。珍贵的树种,青兰山已有的水杉、香樟树,山毛榉树,可惜这里没有檀木,不然的话,以妮儿的性格也不会放过。 姚湾村不出产桑树和蚕宝宝,不然的话。连丝绸都能整出来了。 刘姥爷还真怕妮儿装不下,没想到小家伙有多少吃多少。 谢天谢地,空间原本由她所炼制的,虽然以她目前的情况不能进去。但却心意相通,所以对于这些所收进来的东西,种植、规划,只要心念意动就可!不过就是累些罢了。 好在,好在,还有这点儿本事,不然真的是欲哭无泪,就真的只有灵泉可用了。 临走时还不忘从深潭中收两条鱼,一条腹藏鱼籽的鲤鱼,放进空间的河中。别看就这一条鲤鱼。它的繁殖和生长速度,简直就是太恐怖了,在空间内就甭提了。 别看收了不少的动植物,对于她的须弥戒来说,只是一隅之地而已。 && 日子平静如流水缓缓滑过。转眼间到了九月。 每天清晨刘姥爷就会背着妮儿进青兰山修liàn 到中午才回家。 为了不引起怀疑,下午则呆在家里,别人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他们在村子里瞎晃荡会找人嫉恨的。 空间蔬菜和蓄养的野味儿生长速度之快让刘姥爷子咂舌,吃过以后,就如阿黄一样,这深潭里的鱼和青兰山的野味儿在它嘴里如同味同嚼蜡一般。索然无味了。 早早的就换成了空间的出产了。 九月的乡村,是农人弹奏的乐章。 收割和播种将九月瓜分,秋分锋利的刀刃轻轻一挥,秋天的庄稼纷纷倒下,农人把种子和汗水储蓄到秋分的账户上,等待着向来年的滚滚麦浪索要丰厚的利息。 秋天的财富在九月里溢满。这时的九月不仅仅是一个月份,它是一个收获播种的季节。 星期五夜深人静,姚爷爷摸索衣服穿了起来。 姚奶奶听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气。揉揉眼睛,沙哑地问道,“到点儿了!” “嗯!老梆子已经打过四更了,我估摸着快到五更天了。”姚爷爷起身说道。 “五更才三点。”姚奶奶揉揉自己的脸,啐道,“唉……你这折腾人的老头子,你这是折腾孩子们,还是折腾你自己呀!”穿上了衣服,“今儿轮到谁了。” “小五家。”姚爷爷摸黑穿上鞋道。 姚奶奶穿好衣服跟着他打开了堂屋的门。 姚爷爷站在院子外,喊道,“老大,老大醒了吗?” “来了,爹,我醒了。”姚长山在西厢房屋内喊着就打开了房门。 姚长山手里提着马提灯,在漆黑的也凌晨,晕出一抹光。 “爹!睡得好么?”姚长山笑呵呵地问道。 姚爷爷背着手道,“去把咱家的男子汉都叫起来,十分钟以后,准时在家门口全体集合。” “是!爹,我现在就去。”姚长山笑眯眯地应道。 姚长山听着两边厢房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声,就知dào 孩子们醒了。 提溜着马提灯直接打开院门,径直先去了三大娘家去,拍的街门震天响,“弟妹,致远醒了吗?” “醒了!醒了!大伯我醒了。”姚致远赶紧应道。 姚长山一听里面传来姚致远的声音,放心的走了。 致远这孩子还是非常让人放心的,他会把三个弟弟叫起来的。 “又来了。”三大娘坐在炕上咕哝道。 姚致远走到三大娘的房间,站在炕沿边道,“娘,时间还早,你在迷瞪会儿,我抱着振远过去,给他穿衣服。” 这段时间马不停蹄地忙着收玉米,接下来生产队的男女社员要忙着给地里上底肥,为的是明年又一个好收成。然后才能种小麦,而地里其他的农作物如地瓜、土豆、花生、棉花也一样样的等着收。 “那好吧!”三大娘又躺了下来。 姚致远抱着振远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子醒醒,大伯已经叫了。” 姚振远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啊!又到了聚餐的日子了。” “军远、建远!醒醒。”姚致远边给振远穿衣服,边推着两个弟弟醒来。 “哥现在几点啊!”姚军远迷迷瞪瞪地问道。 “五更了,三点,快起来。”姚致远随口就道。 “不能晚一个小时啊!”姚建远嘟囔道。 “这是咱家的集体活动,时间算什么?就是半夜一点,你也得给我爬起来。”姚致远直接掀开了他们身上的被子道。 “哎呀,哥!”军远和建远哀嚎道,被冷的一哆嗦。缩成了虾米。 已经九月下旬了,凌晨可是凉的。 “呀呀!行了,快起来洗把脸,打起精神来。十分钟在门口集合。”姚致远说着把衣服扔给他们,“你们哪来这么多废话啊!” “快点儿赶紧起来,我把洗脸水给你们打好!呵呵……”姚致远笑着说道。 “哥,你还笑得出来。”姚军远粗声粗气地问道,“哎呀!爷爷可真能折腾人!” “少啰嗦!快起来。”姚致远说着抱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振远出了房间。 姚军远和建远抱怨归抱怨,慢腾腾地爬了起来,兜上自己的衣服,打着哈气,扒拉着头发就出了房间。 “水给你们倒好了,快洗脸。”姚致远说道。 两人弯腰洗脸。“嘶……哥,怎么是凉水。”冰凉的井水让二人彻底醒了过来。 “这下醒了吧!”姚致远笑道。 “好了,洗好就出去吧!”姚致远拉着振远背上竹篓出了街门。“记住带上工具啊!” “知dào 了。”姚军远和建远,打起精神进入厨房背上自己的竹背篓,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出了街门。 聚餐很好,就像姑父说的,有肉吃,刚开始小得们非常地兴奋,现在嘛!天渐渐凉了,还要这么早爬起来,离开温暖的被窝。 咦!这是满心不愿啊! && 姚长山同样拍开了田胜利家的街门。 田胜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衣服往外走。 姚长青追在后面见状问道,“你是不是嫌烦啦。” “谁嫌烦啦!”田胜利扣着扣子不耐烦地说道。“爹是什么人,我怎么敢嫌烦,当初爹提议,咱们可是举双手赞成的。而且老爷子亲自上阵,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想着晚上的聚餐。我现在口水直流。应该感谢才对,我怎么敢嫌烦。” “你知dào 就好!”姚长青认真地盯着他说道。 “当然知dào 啦!我就这么不懂事,是不是!”田胜利大声地说道。 “行了,去洗把脸,把眼屎给擦擦。”姚长青笑道。显然对于他的回答很满yì 。 这么早起床她也不愿意。为了不让他心里有疙瘩,她陪着他一起起来。 姚长青的心思,怎么会瞒得过他,田胜利擦着自己的眼角道,“你没睡好,怎么行啊!别送我了,进屋去,再睡一会儿吧!” 田胜利催促道,“快去,快去。” 姚长青指着他的衣服道,“扣子没扣完,天气凉了。” “没事,大男人怕什么冷啊!”田胜利摆着手道。 “现在是凌晨,会冷的,扣上。”姚长青动手给他扣上了最上边的扣子和最下边的扣子,平整一下衣服。 田胜利对着她的头顶,挤眉弄眼的,‘我都是为了你。哎哟,我怎么这么苦啊……’ 穿戴整齐,田胜利进厨房洗漱一下,摇摇晃晃地朝外走。 “等等……背篓,背篓。”姚长青提着背篓追上去。 田胜利展开双手,姚长青给他背上背篓。 “我走了啊!你回去在睡会儿。”田胜利说着打开街门走了出去。 && “小五醒了吗?”姚长山拍着姚长海的大门道。 “醒了,醒了。”姚长海站在堂屋喊道。 “那就好!”姚长山一听,转身回头,看看自家那几个兔崽子起了没。 姚长海早在大哥拍三大娘家的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等到姚长山拍自家的门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现在嘛!看着和他同样整装待发的刘姥爷,谁来告sù 他怎么回事? 第131章爬山(二) “姥爷,你真的要去。”姚长海不确定地又问道。 “这还有假的,没看见已经穿好衣服了。妮儿都抱给幼梅了。”刘姥爷笑道,“啰嗦什么?早晨空气好,你们忙你们的,我爬爬山,也不错啊!” 姚长海听的嘴角直抽抽,爬山晚些时候也行啊!这黑灯瞎火的,天气又凉。 “姥爷,你用不用在加件衣服。”姚长海又说道。 虽说九月下旬长衫长裤还成,但山里气温低,又是凌晨要更凉些。 虽说春捂秋冻,没看见妮儿都已经穿上夹裤夹袄了。 连幼梅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件铁灰色的中山装,“姥爷穿着吧!” 刘姥爷只好从善如流地穿上了上衣。 “这样行了吧!”刘姥爷衣服整装待发*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的样子。 “姥爷您要喜欢爬山,冬闲的时候我陪着你。”姚长海说道,干嘛非得这时候凑热闹。 “我喜欢热闹不不行吗?”刘姥爷很快解开了他的疑惑。 “那好吧!”姚长海无奈地说道。“那咱们洗漱一下再走。” 两个人蹲在井边,洗脸刷牙后,姚长海背上竹篓还有猎枪,刘姥爷则背上竹篓,“走吧!如果不是妮儿太小的话,天气太凉,我早背着她进山了。” “幸好!这要是病了,她难受,我们看着心疼。”姚长海赶紧说道,加强姥爷的印象,免得老人家心血来潮,他可不好劝说。 && 姚长山回走的时候,姚爷爷已经背着竹篓在大门外等着了。 “还没出来吗?”姚长山问道。 “该出来了。”姚爷爷说道。 “爹,我们来了。”姚博远领着弟弟们疾步走了过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进山的工具绳索、背篓,挖野菜的小木铲子。 姚博远更是背着一个,手里提溜着一个竹背篓,那是自家老爹的。 “爷爷。早上好。”孩子们一字排开道。 “好!好!”姚爷爷看着大房的五个孙子,嘴角泛起一抹笑容道。 “爷爷……”姚致远领着弟弟出了院门。 不管刚才姚军远和建远的脸色有多么的臭,当跨过街门那道门槛时,兄弟俩换上一张笑颜。“爷爷,早上好!” “哈哈……”田胜利提着马提灯,扒拉开身前的姚致远他们冲到了姚爷爷面前,“爹,早上好,这空气真是清新,吸一口真是全身这汗毛都舒坦。哈哈……” “好了,走吧!”姚爷爷转身道。“咦,长海呢!” “爹,我们在这儿呢!”姚长海也提着一盏马提灯站在门口说道。 晕黄的灯光在寂静的凌晨。透着一股子暖意,温暖着人心。 人多多提一盏灯。 “我们?谁跟你一块儿来了。”姚爷爷眉峰轻挑问道。 姚长山和姚长海两人同时提高了手中的马提灯。 “亲家姥爷。”姚爷爷接着就道,“昨儿睡的好吗?” “亲家,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吗?”刘姥爷笑道。 “欢迎,欢迎。”姚爷爷笑着走了过去道。 “走吧!”姚爷爷说道。率先走在了前面,最后和刘姥爷并排走在前面,后面哗啦啦……都是老姚家的男人们、除了狗蛋儿和刘姥爷。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上山的工具。 && 男人们上山了,姚奶奶看着洞开的大门,搓了搓胳膊。“这天还真凉得快。” 姚奶奶看着大娘和殷秀芹站在院子里,于是道,“你们先回屋。要不睡个回笼觉,要不迷瞪一会儿。时间还早,等会儿做饭也不迟。” “是!娘(奶奶)。”婆媳俩转身进了西厢房。 大娘和殷秀芹回房后,已经醒了,也睡不着了,最主要怕睡个回笼觉。一下子睡过了怎么办。 干脆坐在炕上一个纳鞋底,一个用兔毛做手套。倒是都不闲着,眼见着冬天即将到来得做好过冬的储备。 连幼梅送走了他们则抱着妮儿,母女俩躺在炕上继xù 呼呼大睡。 && 姚家男人们一路向青兰山走去。 田胜利唠叨道,“爹。您得身体真棒,比我们还有劲儿,比我们这年轻人都身体都好。您不觉得累啊!” 聚餐了四次,老爷子进青兰山就没见累的,这身体倍棒儿。 “不中了,和年轻的时候比起来,要差远了。”姚爷爷摆手道,“想当年刚进部队时,枪都没有摸过,被安排在了伙房当伙头兵,凭着蛮力和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那时候赤着脚,能背着二百斤重的大铁锅急行军五十里,都不带喘气的。现在虽然上了岁数,爬这青兰山不在话下。” 姚爷爷轻蹙了下眉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好像这身体越来越好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亲家姥爷药酒,真的那么神奇。看来这新酿下来的包谷酒,得多给老爷子一坛子。 田胜利继xù 吹捧道,“看您走路的劲儿,再活百年都不是问题。” “呵呵……我就想长命百岁,这样才能照看……”这话到嘴边姚爷爷急转道,“人要想健康这下盘就得稳。” “可不是吗?”田胜利接话道,“不然那些习武之人,扎马步干什么?不就是让下盘稳健嘛!” 田胜利笑道,“不过,我看您走路的样子,倒像个练家子。” “什么练家子,只不过在部队时学了点儿皮毛。”姚爷爷谦虚道。 姚爷爷刚进部队时,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字都认不全,啥都不会,就有把子力qì 。 就是这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让老爷子学会了打枪,不说枪神,那命中率绝对的高。甚至还学会刀法,多少次弹尽粮绝时,拿着大片单刀跟小鬼子拼刺刀的他,从来没输过。才得以死里逃生。 那时候为了活命,姚爷爷跟着部队聘请来的‘刀、枪、剑、戟’样样精通的武林高手,狠劲儿的学,多少次挥刀挥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多少次吃饭的时候,把头埋在碗里,如猪一样,拱着吃。 而这位武林高手传授大刀对刺刀的格斗技法,很是独特,既简单而又中用。格斗时,先用大刀背对着对方的刺刀使劲一叩,拨开对方刺刀的锋芒,然后反向用大刀的锋刃对着对方的颈脖处用力一砍或是使劲一拖,对方立马毙命…… 命就是在这一次次磨练中捡回来的。靠运气,你能靠几次,靠敌人仁慈,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姚爷爷至今都记着刀法口诀,如刻进骨髓里。不自觉地念了出来,“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 真是想起与战友们并肩作战,一个个挥动着大刀。在敌阵中砍瓜切菜一般,刀落处,脑浆横流,鲜血喷溅;刀刃上,白是白,黑是黑。一股浓烈呛人的血腥气在战场上弥漫草木土石皆被日军的鲜血染红。那是何等的惨烈,至今记忆犹新,想忘却忘不掉。 真是人老了,越来越爱回忆往事了。 “爷爷,你说的啥?”姚军远好奇地问道。“好像刀法口诀。” “你这个小子。耳朵够灵的,听出些眉目来。”姚长海揉揉他的脑袋道,“当年爹可是大刀队的一员。” “呀!爷爷,你瞒得我们好辛苦啊!你怎么不教我们。”几个小子起哄道。 “教你们跟人家打架啊!你们说说,我和你们的爹,被村里人给堵了多少回家门了。”姚爷爷摇头轻笑道。 “嘿嘿……”被说的孩子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爷爷……” “叫爷爷也没有用,先定定你们心再说。”姚爷爷狠心地说道。 孩子们垂头丧气的,姚爷爷嘴角上弯,闪过一抹笑意。 姚长海心里喊了声笨蛋,如果爹没教他们的话,怎么可能打遍村里无dí 手啊! 刘姥爷莞尔一笑,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弟。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姚修远好奇地问道,“鬼子是不是很怕我们的大刀。” “那当然,鬼子叫它‘青龙刀’,常见日军举着缴获我*队的大刀照相,可见日军很在意这家伙。”姚爷爷自豪地说道, 姚爷爷所用的大刀,长柄、宽刃、刀尖倾斜的传统华夏刀,十分利于劈杀。 刘姥爷笑道,“其实,鬼子怕军队的大刀队,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原因是小日本迷信,他们认为在战场上被大刀砍掉脑袋后便永远不能转世投生,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呀!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姚修远笑道,“其实小鬼子也好迂腐耶!” “哦!”田胜利挑眉道,“修远这话怎么说的。” 姚修远说道,“看《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的时候,小鬼子拼刺刀时总是要卸子弹,难道不是表现他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的迂腐刻板。” “对哦!这个看电影时我就不解。”姚军远皱着眉头说道,“说实在的,从杀伤敌人的角度看,将子弹留在枪膛内不是更保险,万一拼不过对方,举枪对着对方一扣扳机,‘砰’的一枪便结果了对方,不是更省事吗?打仗的目的不就是有效地保存自己,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么?” 姚爷爷诧异地看了一眼军远,蛮有脑子的吗?看来老三家后继有人了。 “呵呵……每当俘虏小鬼子时,说起拼刺刀,小鬼子都会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说我们没有武士的精神,拼不过就开枪。”姚爷爷笑道。 ps: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32章 九月野菜香 “跟侵略者讲精神,扯淡,兵者,诡诈也!”田胜利气愤地说道。 姚爷爷安抚地拍了拍田胜利的肩膀,他的父母都是死在小鬼子的刺刀下的。 “振远,还行吗?要不背篓给我。”姚博远看着小弟问道。 “不用,不用,我还行。”姚振远摇摇头说道。 姚博远又道,“实事求是的说,小鬼子拼刺刀前卸下子弹,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敢打敢拼的精神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呵呵……”刘姥爷笑了起来,“那是鬼子的自我宣传,呵呵……” “啊!”小子们一下子听愣了。 “太姥爷,怎么回事,您笑什么?”姚博远虚心问道。 刘姥爷不带任何感*彩道,“真实的情况是小鬼子拼刺刀时*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退子弹的原因是因为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强,弹丸初速高、质量好,击穿对方后,经常杀伤自己人,而且由于击穿对方后弹丸速度降低,二次击中后的弹丸形成翻滚、变形,造成的创伤更为严重。再加上白刃战中双方人员往往距离太近互相重叠,给自己造成伤害的概率也更大,这才是小鬼子拼刺刀时自卸子弹的真zhèng 原因。基于此,小鬼子士兵操练时对拼刺刀前必须自卸子弹有极其严格的规定,根本不是什么武士道精神、或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啊……”小子们一听,“哦……” 刘姥爷残酷的继xù 说道,“而我们的士兵不卸子弹,是因为一般的我们士兵单兵素质不如小鬼子,此外,我们士兵手里的‘中正式’、‘汉阳造’步枪,穿透力虽不及‘三八大盖’,但杀伤力却比‘三八大盖’强得多。” “太姥爷骗人,我们的解放军怎么会……”姚文远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小子。”姚长山抱起了姚文远拍着他的背轻哄着。“太姥爷说的是事实。” 其他人也不相信,这和他们所看到电影不一样! “不相信,问问你爷爷就知dào 了。”刘姥爷把皮球踢给了姚爷爷,他只管解开现实。不管善后。 小子们又看向姚爷爷,姚爷爷硬着头皮说道,“你太姥爷说的是事实,不然八年抗战我们也不会那么艰苦才获得胜利。” 只这一点,就戳到了痛处了。 刘姥爷近乎地冷酷说道,“事实真相就是这么残酷且现实,不要被他们所说的迷惑,应该看他们所做的。”他点点自己的脑袋道,“凡是多思、多想、多看。”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哎呀!爹,黄花菜能吃了。”田胜利夸张地扑到黄花菜边说道。 夏秋之季满山的金针菜含苞待放。名为“黄花菜”。 “这可是山珍中的上品。”田胜利说着就卸下自己的背着的竹篓,然后从里面拿出小木铲子,挖了一棵。 “小子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挖呀,这东西现在最是鲜嫩的时候。清爽香脆,其味无穷,听人说常吃黄花菜的人聪明。”田胜利催促道。 一时间姚家男人们从竹篓里拿出小铲子挖了起来。 “莫道山野无珍宝,遍地黄花是真金。”刘姥爷笑道,“你姑父没说错,这金针菜,还是健脑食品。” “多挖些也没关系。这个晒干了留到冬季也能食用。”田胜利手脚麻利的挖黄花菜,嘴巴也不忘说道。“这黄花菜,全身是宝。” “不错,可以食用,也可以入药。”刘姥爷附和道。 “根可以酿酒。”姚爷爷说道,这个他在行。 “叶可以编织草垫。”姚长山说道。 “等到了冬季花葶干后可以做燃料。耐烧。”小子们说道,家里的柴火可都是这帮子小子包了,所以那种植物可做燃料耐烧他们心里儿门清。 夏秋之季,一年中的最好的季节,不管自己种的蔬菜。或者是野菜,遍地都是宝。 刘姥爷也蹲在地上挖黄花菜,“真是个八月稻田一片金,九月桂花叶温馨。十月枫叶映山红,菊斗霜开诱游人。” “郑和下西洋时,海员出航必携金针、木耳以代蔬菜。”刘姥爷边挖边说道,“中医里有四物汤乃补血常用方,民间也有四物汤乃是食疗食谱,即黄花菜、黑木耳、豆腐、豆芽、黄花菜位列其首。‘四物汤’营养成分完备,是补血、养血、美容的良方,又是日常素食中价廉物美的珍肴。”他看向姚博远道,“博远让你媳妇儿食用些,对女人没坏处的。” “是!太姥爷。”姚博远应道。 “咦!这里还有野百合!”刘姥爷看着眼前的形如卷莲,花红似火植物道。 “这不是山丹花嘛!”姚振远笑道。 “其鳞茎白嫩,可作百合粥、百合莲子羹、百合鸡子汤,可治心神不宁之症。”刘姥爷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道。 “太姥爷,我们说的是野菜,你怎么总往药上说啊!”姚振远好奇地问道。 田胜利调侃道,“因为太姥爷是兽医呀!” “噗……咳咳……”众人呆愣当场! “姑父……”姚清远和姚致远同时不满地叫道。 现在两个人可是刘姥爷忠实粉丝,一个亲身感受过,一个亲自见证过。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田胜利举手投降状道,“活跃气氛也不行啊!” 刘姥爷也不恼笑道,“小子们,记住了万物皆能入药。从中医角度来说,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可以吃。就算那些剧毒的植物,也有药用功能。 ” “以毒攻毒嘛!”姚爷爷附和道。 田胜利经过姚清远的‘怪病’事件,对这个总是自称兽医的姥爷,有了新的认识。 果然是人家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都多,经验可比自己丰富多了。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家里可是有三个宝贝,他可是受益匪浅。 当然要是聚餐这天能晚起一个小时最好了,田胜利抬眼看看漆黑的夜空。漫天星斗,不知dào 他提出这个会不会挨骂!这眼睛不时地转动,要不试试!不行的话拉上小弟…… 这心里只要有了想法,就如大树发芽似的。蹭蹭的猛蹿…… 姚爷爷带着他们一路采来,乃是?秋冬野菜榜赫赫有名的,芦蒿、豆角、金莲花、金针、山蘑、山芋…… 反正今儿的足够吃了,采的多了,晒干留在冬季备用,每个人的竹背篓的都是装得满满当当的。 “嘘……”姚长海比划了下一个蹲下的手势,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野兔子。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的们还有刘姥爷都依手势躲避了起来,听着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微弱的星光看过去。 “咦!逮到了。”小子们眼睛如饿狼似的眼睛冒着绿光。 姚长海摇头轻笑,这群小子。举起手中的猎枪,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瞄准射击,“砰……”的一声,命中目标。 “耶!”姚振远和文远跑过去提溜起已经死翘翘地野兔子。 “一个个跟馋猫似的!”刘姥爷摇头失笑道。看来今儿得找妮儿救援了。 “砰……”姚长海抬手又是一枪,“嘿嘿……今儿有口福了。” 枪声早就吸引了其他的人,姚修远更是跑得快哟! 捡起野兔子扔进了自己的背篓里。 “爹,差不多了。”姚长山靠近姚爷爷说道,“已经两个小时了,快五点了。” “那好!点一下人数。”姚爷爷说道。 “嗯!”田姑爷一一叫道大家的名字,其实不用叫。因为枪声把大家都吸引过去了。 “都齐了。”田姑爷看向姚爷爷说道。 “那好,我们回家。”姚爷爷说道,“走了孩子们。” “是!爹(爷爷)!”孩子们齐齐应道。 与来时一样,姚家男人们一起下山,天已经微微亮了,站在山上真是登高望远风云淡。阡陌桑田几度炊烟。 袅袅炊烟,是人间烟火。 乡村最温情最恬静的时候,就是炊烟飘起的那一刻。 一方旷野,飘起袅袅炊烟,那里就有了人家。 家家户户的屋顶同时升起了炊烟。就如同一片云在那里翻腾。乡村有一片片炊烟想远处飘去,融入天边。如画一般美丽动人又情意绵长。 一路走来,大家已经有了薄薄的汗意,深吸几口气,吐出一口浊气。 “真是舒服!”田胜利展开双臂,伸伸懒腰懒洋洋道。 “姑父,可惜太阳还没有出来!不然可以拥bào 朝阳了。”姚清远调侃道。 “混小子。”田胜利在他脑门上弹了个爆栗,“胆子不小,敢笑我。” 田胜利剑眉轻挑,一抹贼笑溢出嘴边,二指神功追着他挠痒痒。 “不敢了,不敢了。”姚清远躲避着,“哎,!野菜撒出来了,撒出来了。” “饶了你了。”田胜利笑道,“哎!望着这一望无际的绿色,真是无论多少烦恼都没有了。” “怎么工作上遇见麻烦事了。”姚爷爷闻言关心道。 其他人也关心的看着田胜利。 “呵呵……没有啥烦恼,只是发出一些感慨罢了。”田胜利微微一笑道。 众人的眼神俯视前方,看了多少遍了,还是那么的惊叹!当第一道曙光穿透云层投射到梯田上,一层一层的梯田反射出耀眼的白光,真是超级美,那一刻你会觉得所有的跋山涉水、起早贪黑都是值得。 如置身云雾中,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不为别的,就看着这如人间仙境般的美景也值得!! ps: 感谢青如远山、卓冉投的粉红票!! 第133章 ‘失败’ 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看着眼前的瑰丽的美景,天地无限宽广,无论有多少烦恼和郁闷,看见它都能回归平和宁静。”刘姥爷地声音永远那么温润、饱满有力。 “爹这爬山真好,不仅能采到最鲜嫩的野菜,还能呼吸新鲜空气,看我这身体都结实了。”田胜利拍着自己结实的胸膛咚咚作响。“不过不知dào 到了爹这年龄,我的身体有爹这么好,就不错了。” “那就坚持下去,到时候肯定比我好。”姚爷爷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的条件可比我们那会儿好多了。再怎么说,爹老了,就想那熟透了桃子似的,说不定啥时候就从树上自个儿掉下来,摔成两半了。” “爹,你干嘛!说这不吉利的话。”姚长海说着,扯扯田胜利的衣袖,使了个眼色,‘瞧你,提这话茬干嘛!’ 田胜利拨拉拨拉他的手,顺着姚爷爷地话说道,“爹,这树上的生桃子,遇到风吹雨打也有受不住的时候就掉下来了。” “所以啊!这身体是革mìng 的本钱,就是因为不〖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想看道你们比我先掉下来,所以爬山采野菜,一举两得。”姚爷爷认真地说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他可不想在经lì 一次。 田胜利哈哈一笑道,“我知dào ,我们都知dào 。没有好的身体,一点儿风吹草动,不管生桃子还是熟桃子都逃不过掉落的命运。”话锋一转犹豫了半天,狠下心来他终于道,“不过爹,眼看着这天气越来越冷,天亮的越来越晚,很快就农闲了,我们还要起这么早,晚一点儿成不成。” “怎么起不来了吗?”姚爷爷大步地朝前走去,“不成!时间不变。” “时间不变?”田姑爷张着大嘴。愣在当场。 田胜利急着伸手扯着姚长山的胳膊停下来道,“大哥,听见了没,时间不变。” 姚长山拂开田胜利的手。朝他摇摇头道,“那时当然的了,爹怎么说,咱们听着就是了。”话落他大步了追了上去。 田胜利又拉着姚长海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小弟,这到了冬季,再三点钟起来,可真是要人命啊!再说了冬季哪有野菜啊!”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冬闲的时候,这爬山是不是该取消了。”田胜利越想越觉得应该这么提才对。 姚长海看着田胜利同情地摇摇头。真是脑壳坏掉了吧!想想爹也不可能答yīng ,且刚才他自己怎么说的,锻炼身体来着! “爹心里有数,姐夫就别胡思乱想了。”姚长海拍拍他的手安抚道,追了上去。 “哎!你们别走啊!咱们商量一下。”田胜利伸着手道。“我这不是为大家着想啊!你们想隆冬季节。凌晨三点爬出温暖的炕啊!我做这个坏人,你们好歹声援一下呗!” “商量什么?造反啊!”姚清远笑道。 “造反有理!”田胜利高喊道,突然气息弱了下来道,“我倒是想。” “呵呵……走吧!姑父。”姚清远拉着他朝前走。 反抗以失败告终! 不止田胜利垂着头,小字辈儿们虽然没说话,但这头也没抬起来。 唉…… 踏着最后一丝夜色,迎着晨光朝家走去。 一路上跟早起地村民们打着招呼。彼此问候着。 “姚家儿郎都那么孝顺,天不亮就陪着姚叔爬山。” “哪里,哪里……”姚爷爷谦逊的说道,这声音中的得yì 谁都听得出来。 “今儿收获不错吧!” “黄花菜不错,晒干了冬季吃。”姚爷爷笑道。“你们要采的话,可趁早。” “知dào 了。” 看着熟人羡慕的眼光。姚爷爷地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了,还真如老婆子所说‘显摆’,这感觉不错!! “我们回来了。”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 又到了两星期一次的聚餐,今儿的聚餐摆在刘姥爷家,这是自从实施聚餐后。第一次,也是第二次。 刘淑英早早的做好了准bèi ,为了聚餐她特地把攒下的两个月的肉票一次性买完了。 虽然家里有妮儿的宝贝不缺鱼肉和飞禽,但猪肉可不是容易吃到的,粉蒸肉一嘴能吃出油来,怎一个香字了得。 连幼梅知dào 今儿该在她家聚餐,所以一下班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帮忙。 “呀!幼梅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刘姥爷看着进门连幼梅道。 “怎么样,好kàn 吗?”连幼梅特意转了一个圈笑道。“现在女同志都喜欢这款发型,我们农场的女同志可是排着队剪头发。这两天理发店可是人满为患。” “好kàn ,好kàn ,我们幼梅怎么捯饬都好kàn 。”刘姥爷笑道。 ‘剪头发了。’妮儿特意打开了天眼看了一眼,还真是刘胡兰的发型。 伴随“绿军装”的盛行,“刘胡兰头”也成为这时代女性选择的主要发式之一,尤其是在结婚或者已婚妇女特别普遍。 整齐、垂直的头发刚好盖住双耳,看上去坚强有力,干劲十足。 真是这个时代鲜明的印记。 刘姥爷细弱蚊声地嘀咕道,“不过从后面看都一个发型,真是傻傻的认不出耶!” “呀呀!”妮儿认同的点点头,不过这是时代的特色,全民风靡。 “小不点儿,听懂我说什么啊!”刘姥爷捏捏她肉呼呼的脸蛋儿道。 “姥爷,你说什么?”连幼梅抬眼问道。 “我说你排队等了多长的时间。”刘姥爷问道,这改口快的,自愧不如啊! “没等多长时间。”连幼梅笑道,说着抱起了妮儿亲昵地蹭蹭她嫩滑的脸蛋儿。“妮儿,妈妈回来,想不想我呀!” 妮儿抱着连幼梅的脖子,在她脸蛋儿亲了一下。 亲他们满脸口水,总比自己被亲的满脸口水强! 这也叫先下手为强! 连幼梅抱着妮儿腻味够了,“姥爷给。我去帮妈妈做饭。” 她把妮儿交给刘姥爷,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妈妈,晚上吃什么?”连幼梅卷起袖子道。 “去把那二十来条鲤鱼处理一下。”刘淑英吩咐道。 “好嘞!”连幼梅应道,“啧啧……姥爷今儿钓鱼收获颇丰啊!不过鱼儿没前些时候大。”大约只有一、二斤重。 “那时当然的了。也不看看谁出手的。”刘姥爷臭屁道。“这鱼丸吃多了,换个花样儿” 事实上,这二十多条鱼是妮儿空间里养殖出来的。 今儿专门挑小一些,刚孵化出来没有多久的。 “妈妈,这么多条鲤鱼怎么做,清炖。”连幼梅刮着鱼鳞道。 “烤鱼吃如何?我看着能每人分一条鱼。”刘淑英脑袋探出厨房道,“嘻嘻……这得你姥爷出手了,这可是您的拿手活儿。拜托了爸!” 爸现在给阿黄烤鱼,烤出心得来了,烤得好吃能吞掉舌头。 “没问题。”刘姥爷爽利地答yīng 道。 “那两只兔子呢!”连幼梅又问道。 “一起烤了。省事。”刘姥爷说道,“烤兔肉很美味的。” “姥爷,太姥爷我们来了。”姚家女人鱼贯而入,手里拿着天没亮,姚家男人上山采野菜。 刘淑英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头道,“你们来了。” “好好,你们都下工了。”刘姥爷笑着说道。 “嗯!下工了。”大娘回应道,又抬眼看向刘淑英道,“婶子,需yào 我们干什么,尽管说。” “收拾一下鲤鱼。”刘淑英也不跟她们客气道。 “娘。我们来吧!”殷秀芹和姚夏穗和秋粟她们一起说道。 “那好吧!”大娘说道。 “小婶,这鱼我们来开剥。”姚夏穗蹲在井边说道。 “她小婶,让孩子们干,这灶上的事总得让她们慢慢学。”三大娘说道,“不然以后嫁人可不成。” “三婶……”姚夏穗和秋粟红着脸道,接过她们手里的活计。 而大娘、三大娘和连幼梅指导她们三人收拾鲤鱼。 “婶子。俺们需yào 干什么?”大娘看向刘淑英问道。 别看刘淑英和大娘年龄差不多,但刘淑英的辈分可是和姚爷爷平辈的,所以他们称呼刘淑英为婶子。 “把黄花菜,山蘑、芦蒿都洗一下。”刘淑英吩咐道。 “好嘞!” 女人们迅速地行动起来。 “姥爷、幼梅我回来了。”姚长海扛着锄头,锄头上还有柳条筐。担农家肥的。 “大嫂、三嫂、姐,你们都来了。”姚长海放下锄头和柳条筐,蹲在了水井边,好好的洗了一下。 甩着湿漉漉的双手,滴答着水的刚毅地脸就靠近妮儿,“小鬼头,不用躲,今儿爸爸不能抱你了,这身上臭臭的。” 呼!妮儿暗松了口气,好像高兴地有点儿早。 “爸爸不能抱你,你亲亲爸爸。”姚长海把滴着水的脸颊蹭到妮儿脸前。 不亲坚决不亲,妮儿双手推拒着。 “嘿嘿……你不亲爸爸,爸爸亲你。”姚长海在妮儿左右脸颊各啵了一下。 妮儿满脸黑线,这还不是一样,我抗议…… “抗议无效。”姚长海捏捏她的鼻子道,“小样儿,爹还猜不出你想什么?” “别闹妮儿了,去吧!你打的两只野兔收拾一下,晚上咱们吃烤野兔。”刘姥爷笑道,也解救了妮儿。 “好嘞!”姚长海提溜起两只兔子到了树下,吊在树上,开始剥兔皮。 “底肥上完了吗?该种麦子了。”刘姥爷问道。“夏忙半个月,秋忙四十天。看样子,你们还有的忙呢!” ps: 感谢猫玖儿投的粉红票!! 第134章 大家齐上阵 “紧赶慢赶地底肥总算上完了一遍了,秋收收的又多又杂,接下来还有得忙喽!除了农作物,还有萝卜、白菜、土豆陆续等着收呢!”姚长海抬头望望天空又低下头继xù 剥兔子,“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种麦子,这明儿就秋分了,要是能下一场秋雨就好了,这样小麦的出苗率会非常好的。” “ 秋分见麦苗勿过急,勿过迟,秋分种麦正适宜。种麦泥窝窝,来年吃白馍。”刘姥爷笑道,“放心,你会如愿的,看天气,未来三天将会下雨哟!” “是吗?那太好了。”姚长海乐的合不上嘴 了,姥爷看天气真是奇准,起码对他们耕种好处多多。 “姥爷,你看天气怎么看得那么准,几乎不错耶!”三大娘好奇地问道。 “呃……”刘姥爷被噎了一下,这脑子高速运转。 “这个很难说吗?”三大娘奇怪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这个只可会意,不可言传。”刘姥爷*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道。 姚长海一看解围道,“三嫂,这靠经验了,懂农事的老农,都会啦!那农家关于气象的谚语多的是,只不过咱们看不懂啦。” “这倒是。”三大娘笑道,“我也常听老人说:泥鳅跳,风雨到。东虹日头,西虹雨。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不过我们看不准的。” 姚长海见她岔开话题,赶紧顺着说道,“三嫂说的不错,关于秋分的节气谚语多的是:适时种麦年年收,种得晚了碰年头,种麦‘早’字要狠抓。” 刘姥爷别有深意地看了姚姑爷一眼,笑着附和道,“适时早播老经验,适时晚播也增产。看种看地又看天,‘适时’二字要把关。肥少旱田,适早保险;肥足能灌,酌情播晚。过早温高苗猛窜。病重虫咬苗难全;过晚很难保穗足,管理再好难高产。” “所以啊!老人们常说:秋分前十天不早,秋分后十天不晚。淤土秋分前十天不早,沙土秋分后十天不晚。”姚长海长出一口气道。 妮儿听着这翁婿呼吸的变化,对这个便宜爸爸,倒是有了新的认识。 持同样观点了还有抱着她的刘姥爷,嘴角上弯,显然心情很好。 “娘,太姥爷,我们回来了。”姚家的孙子辈儿陆陆续续进了院子。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大捆柴火,都卸到了柴房。 他们的到来也结束了刚才心惊胆战的谈话。 “回来了,好好!”刘姥爷看着他们质朴地笑脸,笑道。 “小婶,我们摘了些野葡萄给妮儿洗洗吃。”姚修远提溜着小竹篮子里。里面放了满满当当的紫色发黑的野葡萄。 连幼梅接过篮子,“我给你们洗洗,你们一起吃。” 连幼梅蹲在井边,把野葡萄洗干净放在石桌上。 “我来喂妮儿妹妹。”姚振远笑着小手伸向野葡萄。 “哎!你洗手了。”姚致远摁住了他脏兮兮地小手道。 “嘿……我洗手去。”姚振远跑到井边认真且仔细地洗干净自己的手。 姚振远耐心地剥下野葡萄塞进妮儿嘴里,说是塞其实动作很温柔的。 野葡萄浆汁丰富,味酸甜可口,虽然比不上空间中新培育出来的。但却甜味儿十足。 妮儿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小串,二十多个品相完好,没有破损的野葡萄。 “够了,够喽!”刘姥爷赶紧制止道,“再喂下去,这牙就酸倒了。” “哦!”姚振远不甘愿地放下手。难得他好不容易有个好哥哥样儿。 众人抿嘴一笑。 && “兔子剥好了。”姚长海说道。 “给我!”连幼梅接过他递来的兔子。冲洗了一下,就提溜进厨房,先腌制起来。 “小婶,鱼也开剥好了。”殷秀芹把洗干净地鱼端进了厨房。 刘淑英正在腌制兔子,用刷子刷上大酱。均匀的抹上盐,五香粉,里面有花椒,还有八角、小茴香、丁香、干姜、甘草磨成粉,先就这么腌着。 刘淑英看见鱼剥好了,将鱼平放在案板上, 在鱼的前身靠鱼头处,划开一刀,在鱼的尾部,靠鱼尾处,划开一刀,然后用菜刀侧面使劲平拍几下, 干净利落的抽出两侧的鱼腥线。 鱼身上划出刀花,照着兔子一样腌制起来,鱼腹中还放入葱姜蒜去腥,等着烧烤。 “幼梅把这些地瓜洗干净了,去皮。”刘淑英吩咐道。 连幼梅从厨房抱着木盆出来,里面放的全是泥了吧唧的地瓜,放在水井边。 “呀!婶子,洗这么多地瓜干嘛!”三大娘好奇地问道。 “这不,我看着新地瓜下来了,今儿菜色除了肉,地瓜唱主角。”刘淑英蹲在她们中间神mì 一笑道。 “地瓜,俺就知dào 蒸地瓜,烤地瓜、地瓜干,煮地瓜粥。”三大娘抬眼道,“还有别的吃法吗?” 刘淑英柔柔一笑道,“嗯!先卖个关子,等一会儿就知dào 了,绝对简单,可以学以致用。”声音是珠圆玉润地沉稳。 新下来的地瓜又甜又面,刘淑英打算做地瓜粉蒸肉。 做法也非常简单,地瓜切成小块儿,铺在盘子最下面。 五花肉,切片放在地瓜上面,放入葱姜蒜、盐、野花椒,蜂蜜一小勺,豆瓣酱,腌上一会儿,在隔水蒸。 地瓜去皮洗好后,刘淑英先后做了地瓜丸子、拔丝地瓜、蜜三样、红薯泥、地瓜牛奶、葱油薯块。 “这个好像更适合孩子们吃。”大娘说道。“糖和油可不少用。” 三大娘说道,“生产队每年分花生油一年份的八口之家才十斤。”她接着说道,“婶子,照你这么吃,俺可是很快就没了。” “二个月一次,咱也奢侈一回。”刘淑英财大气粗道。 “这油我们三人每个月都有份儿,这糖票过期可就作废了,就是糖买回来不吃,也容易放化了。牛奶是爸的徒弟送来的。”刘淑英安抚她们道,“这东西就是给人吃的。” 刘淑英继xù 说道,“我不在,多亏你们照顾我爸了。菜园子的打理。柴火,喂鸡的蛐蛐等等孩子们可没少帮忙,犒劳一下咱们的小劳力不为过吧!” 这下子算是堵住姚家女人们的嘴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了,黄花菜、芦蒿拿过来,我赶紧在炒两个菜。”刘淑英说道。 黄花菜开会焯过后,炒鸡蛋,芦蒿焯水后,清炒。 这下子有荤有素,不够的话新下来的红薯直接熬了一锅红薯糊涂粥。 炒野菜当中。姚爷爷和姚奶奶、姚长山、田胜利和姚长青进了院门。 “啧啧……老远就闻到这香味儿了。”田胜利吸溜着口水道。 院子内烤的鱼和兔子香味儿早已经香飘老远了。 刘姥爷指挥着孩子们不停的翻动着串在长竹签上的鱼和兔子。 有这帮子小子们在,哪儿用得着老爷子亲自出马。 “小子们,刷蜂蜜和调好的酱汁,再撒上五香粉。”刘姥爷吩咐道。 “是,太姥爷。” 一个个轮着来。油脂滴到松脂木上发出噼啪的声音,浓浓的香气四溅。 勾搭的人口水直流。 小子们真是大开眼界,以往烤鱼能抹个盐巴就不错了,哪像这样,又是酱料、又是五香粉,还有蜂蜜。 “亲家来了,快坐吧!一会儿咱们就开饭。”刘姥爷朝他们笑道。 “她姑父。你手里拿的什么?”姚长海手拿着两只烤兔子,看着田胜利手里的大家伙问道。 “咱爹给妮儿做的特制椅子。”田胜利说着把扛在肩头的椅子放下。 “来让妮儿试试。”田胜利说着接过刘姥爷递过来的妮儿放进特制的椅子里。 妮儿打开天眼一看,原来是婴儿特制的娃娃椅。 竹子制的,还翠绿翠绿的,似乎还能闻见竹子的清香,前面的小木桌打磨的光滑。两边的扶手也是光滑无刺。 就连屁股下面坐的是碎布拼接的垫子,竹子这时候做上去太凉。 妮儿白皙肉呼呼的小手细细的抚摸着。 “爹,妮儿在谢你呢!”姚长海吃惊地说道。 妮儿双手抱拳,右手握拳,左掌盖于右拳之上。作揖呢!嘴里还咿咿呀呀的,真像姚长海说的谢谢。 唉!其实就是谢谢。 “小机灵鬼儿!”刘姥爷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姥爷,你教的。”姚长海虽是疑问,却肯定地语气。 “闲着没事,妮儿很聪明一教就会。”刘姥爷骄傲自豪地说道。 妮儿却是满脸黑线,就当彩衣娱亲了。 不善言辞的姚爷爷,有一丝动容,摸了摸妮儿的脸颊,粗糙的手指带着颤抖,显然很激动。 “喂!妮儿妹妹怎么不谢谢我,我刚才喂你野葡萄来着。”姚振远哇哇大叫道。 妮儿只好再作揖谢谢大家。 “好了,饭做好了,收拾一下开饭了。”刘淑英从厨房走了出来道。“别再为难我们妮儿了。” “哦!姥姥心疼了,不逗妮儿了。”姚奶奶发话道。 刘姥爷抬眼说道,“博远你得烤好了,给小牧送两条鱼去。” “是太姥爷。”姚博远起身进厨房拿放进木盘子里,又扣上一个盘子,才出了家门。 其他的小子开始搬桌椅,而女人们则开始端饭菜。 “来来,烤鱼一人一条。”刘淑英端上已经烤的焦黄的鲤鱼,放在石桌上。 这时候坐石桌很凉了,下面是姚长青编织的芦苇垫子。 刘姥爷笑道,“老弟,甭客气了,你不拿孩子们也不敢动啊!” 姚爷爷拿起一条烤鱼道,“吃吧!” 大家才齐刷刷的拿起竹签上的烤鱼,每人一条,谁也不能乱来。 ps: 感谢jack8599、书友100323202559007投的粉红票!! 第135章 甜中带酸 孩子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秩序井然。 “真香啊!”小子们齐声喊道,烤鱼的时候,这口水就吧嗒吧嗒直流,“终于吃到了。” “唔!”果然是自己烤出来的更美味。 烤鱼鲜嫩可口,尤其是天然野生,外加空间蓄养,其香味绵长独到,百米之外,香气袭人,闻香迷人,吃完了嘬着竹签,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可惜一人一条,只能咂舌忍耐。 姚长海看着他们恋恋不舍地样子,轻笑道,“到了冬闲,你们钓鱼不会自己烤啊!太姥爷不是都教给你们了。” 孩子们眼前一亮,姚致远犹豫一下,看着刘姥爷眼巴巴地道,“可是少了调料……” “哈哈……放心调料我会让姥姥准bèi 好的。”刘姥爷笑道。 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真是乐的这嘴都合不上了。 r /> 而刘淑英则拿着大菜刀,开始片兔子,只见她手中的刀舞的如行云流水般似的,很快兔子被片成一片片的。 “好了趁热吃吧!”刘淑英笑道,笑着端走一盘兔子,放在女人所在的八仙桌上。 妮儿到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位置,坐在她专属的位置上。 木板上放着小木碗,她手里拿着木勺子。 “这小木碗和木勺子好精致。”大娘赞道。 “对啊!这碗黔黑透亮 ,纹路细如发丝,真的很漂亮。”姚长青附和道。 “这木碗盛开水不裂,不烫手、不冰手、跌不破,耐摔,最适合妮儿用了。体轻而质固,妮儿也能端的起来。”刘淑英简单地说道,一切以不伤害妮儿为主。 “哪买的。”三大娘随口问道。 “不是买的,别人送的。”刘淑英回道,借此打消她们再询问。 不是刘淑英不想说,而是说了。便要解释更多,所以干脆掐断。 妮儿手中的是来自青藏高原的木碗,乃是碗中珍品。选用一种寄生植物制作的,藏语称“咱”。被藏族群众视为“木宝”,尤以寄生在蒿枝根部的“咱”为上乘。 在妮儿手中的木碗中放毒 ,即会起变化 ,因而十分名贵。 藏族人小的时候,便像选择爱人一般选择一只木碗,而选择这个木碗便陪伴主人终生。 在家的时候,用木碗喝茶,出门在外的时候,将木碗擦拭得干干净净,或用舌头舔干净。绸布包裹,揣在怀中。人到哪里,碗到哪里,人在碗在,形影不离。过世后。家人用他生前用的木碗里盛满酥油茶,供在遗体面前。 葬礼的7天里,每天往里面添茶,最后一天把这个木碗里的茶泼了,收拾干净后给天葬师,从此这个碗就归天葬师所有了。 在青藏高原的古老歌谣里,有这样一句歌词:“丢也丢不下。带也带不走,情人是木碗该多好,可以揣在怀里头”。将情人比作木碗,可见人们对木碗的珍爱程度。 在藏区很多地区,流传着这样一个谚语:“一只上等木碗等于10头牦牛。”可见高原的木碗多么的有名。 这是老爷子当年在高原时,朋友赠送的。这点刘淑英真没说错。 && 以妮儿现在的情况别人夹给她什么,放在木勺里,她就送到自己嘴边吃什么? “妮儿咱们现在吃的是鱼,烤的金黄色,又甜又咸又香。”刘淑英耐心地说道。看着她拿着木勺子放进嘴里,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这是地瓜牛奶,白色的是牛奶有*,黄色的是地瓜,甜甜的,你尝尝。”刘淑英不厌其烦地一样样地介shào 这些食物。 “婶子可真有耐性。”姚长青真心佩服道。 三大娘说道,“咱们那时候喂孩子,可没有这闲工夫,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饿了就吃了。” 刘淑英微微一笑道,“别看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包含了颜色、味道等多种信息。”她夹着红薯泥放在她的木勺子里,看着她准确地送入她自己的嘴里。“这是红薯泥,味道甘甜,爽口开胃,色泽红亮鲜艳、甜香可口,好吃吧!” 妮儿仰起漂亮的小脸蛋,吧唧吧唧嘴,‘嗯!好吃!’ “这道菜还称三不沾菜,即:不沾盘子;二不沾筷子;不沾嘴。”刘淑英笑道,“都吃啊!看着我们干什么?” “看妮儿吃饭,看得入迷了,也是一种真是享shòu 。”姚夏穗笑道。 其他人也点点头,“能增强食欲耶!”姚长青附和道。 “这是红薯粉蒸肉,肉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爽滑爽口。”刘淑英把肉片,用筷子夹成小片,慢慢地喂给妮儿。 ‘唔!这猪肉真是香耶!好吃的能吞掉舌头。’妮儿感动地落泪耶!终于吃到肉了。 红薯粉蒸肉同于梅菜扣肉和南方的芋头扣肉,它是甜的,肉出来也是甜而不腻的。蒸的时间越长越好吃肉越软,肉都变成透明的入口即化,很适合她吃。红薯会变得别具口味哦!! 五花肉与红薯蒸制后,味道相互渗透,令红薯里有肉香。天然没有污染的食品加上姥姥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这个最受欢迎了,不一会儿就底朝天了。 “我们妮儿真乖没有一次撒外面。”刘淑英高兴地说道。 “好了,不能再吃了,不然就要积食,肚子痛了。”刘淑英果duàn 地收走了她的木碗和木勺。 ‘喂喂,还没有吃够呢!’妮儿拍着桌子咚咚作响。 “抗议无效。”刘淑英笑道,“明儿再做好吃的。” “再给你一块。”连幼梅夹了块儿拔丝红薯,那肉还不如蚊子大。 ‘真是糊弄人,也不带这样的。’妮儿碎碎念道。 众人抿嘴偷笑……小婶,你够狠! 刘姥爷虽然嘴里吃着,眼睛时刻盯着妮儿,他发xiàn 妮儿从来不把勺子放在木碗里,一直抓在手里,这小家伙脑袋里真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嗒……”一下木勺掉在了妮儿身前的小木桌上,她肉呼呼地小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直到重新抓着木勺子,才展颜一笑。 刘姥爷看得心情酸涩不已,口中的美味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姚爷爷和姚奶奶顺着刘姥爷地视线望过去,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上弯的嘴角渐渐的耷拉下来。 现在妮儿还小,不觉得,要么是大人背着,要么大人抱着,没什么事。 等着会爬了,会走路了到处跑,就该事多了。 懂事后,到那时要怎么说?还真是挠头。 随着妮儿越来越大,刘姥爷在想该怎么解释确切的说帮zhù 她,准确地摸到自己想要的物品。 本来还在偷笑的小辈们儿也看到了这一幕。霎时间。满场的欢声笑语猝然中断,好像引吭高歌的鸟儿,被一下子给捏住了脖子,餐桌上的气氛便陷入了一片不安的静默之中。 二十来双眼睛视线不约而同地齐齐看着妮儿。 ‘喂!喂!压力好大哟!’妮儿心里腹诽道,没法子。她也要适应这时看时看不见的岁月。 毕竟这天眼它始终代替不了眼睛,用眼过度后,虽不至于累的呼呼大睡,可也得‘闭眼’休息、休息。 姚爷爷发xiàn 气氛不对,“长海家的,晚饭就让我们吃这个吗?” “不是,不是。”连幼梅赶紧起身道。“饭都在厨房温着呢!” 连幼梅疾步走道厨房,这蓄满眼眶的泪,就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姚长海见状追了进去,“她妈,还不赶紧盛饭。”说着拿着没有任何装饰的大瓷碗,和大铁勺。在大铁锅里盛红薯粥。 “我来端吧!不然娘该训我了。”连幼梅深吸一口气道,“她爸,我没事了,我只是一时没有心理准bèi 。我会打起精神来的。”她抬眼看着他道,“倒是你。没事吧!” 接受冲击力的可不止她一个。 姚长海上前拥住她沙哑着嗓音道,“我们一起努力。”他打起精神来,“快点儿别让爹、娘久等了。” “走吧!”连幼梅说道。 站在厨房外的刘淑英朝众人摆摆手,示意没事了,赶紧趁他们回来之前,做回了位置上。 “我们来帮忙。”殷秀芹和姚夏穗姐妹,起身陆续进了厨房。 吃完烧烤的鱼和兔子,连幼梅和孩子们端上清炒的野菜陪着红薯粥。 “加上先前的地瓜做出来的菜,这整个一个地瓜宴嘛?”田胜利夸张地说道。 “还是亲家母花样儿多。”姚奶奶感慨道。“红薯汤、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这可是救命粮。” 说起红薯,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在这个生活困难时期,高产的红薯可不知dào 救了多少人。 刘姥爷喝了口红薯粥道,“人人向我求仙丹,仙丹长在田垅间。秋日叶绿可作菜,冬月根肥当饭咽。说的就是红薯。”他接着道,“而这糊涂粥更是一绝,瓜菜米面,一起煮烂,常食能够延年益寿。” 糊涂粥这个名字听起来让人觉得可笑,可却是是劳动人民最爱吃的,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各种米、面里面加不同的菜可是大家的主要食品。 这下饭和菜都有了。 煮粥放青菜,没讲究,糊涂的,于是干脆就把粥叫做“糊涂”了。玉米面、大米、小米,面料不拘下锅煮沸,蔬菜更是不限。 将手边的菜,呼啦啦入锅;那菜,很多样的,呼应着节令,野荠,菠菜,油菜,山药,蔓菁,红薯,南瓜,不一而足,各有各的脾性各有各的好。各种面料、菜相遇,加把猛火,米开花,放盐少许,减了火,慢慢熬。 那粥的香味慢慢溢出,那又甜又香又黏糊的“糊涂粥”了,真是难得糊涂! 第136章 耶!‘胜利’ 有了三位老人起头,气氛立马回暖了许多。 “要说这红薯是好东西,可就是吃多爱放屁。”田胜利接着说道。“你们不知dào ,我有个同事放得屁那个叫臭,这地瓜肯定没少吃。” 姚军远说道,“姑父说的也不能跟我们班上的那个男生比,应该是家庭最困难的,估计三餐都是吃红薯吧!那个男生放屁是全班最臭的,所以每每教室里莫名的飘起一阵恶臭时候,全班同学的目光都会往那个男生身上望去,那时候,饶是那个男生性格粗,被这么多注视往往也羞得耳根都红了。” “你们说的是臭,我们班的那个男生放屁不算臭,但是特别响,有时候老师正在上着课,他那里‘嘭’的一声,总能惹来全班同学的哄笑。而且他有一个绝技,放屁也能连环放,有时候他把手指扣成手枪状对着我们,便能象机关枪一样‘嘭嘭’的扫射。这性格真心佩服。我们留意过,他连续放屁的记录是边走路边放的放了差不多50米的路。”姚修远眉飞色舞地说道,边说边笑。 “哈哈……”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没想到我们修远还有这嗜好,啧啧……不嫌臭啊!”田胜利扇着鼻子调侃道。 “姑父,有道是:响屁不臭。”姚修远傻乎乎地说道。 “哈哈……” “噗……咯咯……” 听见妮儿的笑声,连幼梅捏捏她的脸蛋儿,“咱们家妮儿也笑了。” “估计是听见大家笑,所以跟着傻笑呗!”三大娘笑道。 大娘捶着姚修远的肩膀闷笑道,“你这个傻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姚修远倒是光棍,也不恼,还自我解嘲道,“博君一笑!” 姚爷爷清清嗓子。“还笑,也不分场合,我说你们还吃不吃饭啊!”虽是板着一张脸,不过这眉眼中溢出丝丝笑意。 问题是现在还吃的下吗?众人又聊了一会儿。 刘淑英招呼大家道。“吃饭,吃饭。” 大家齐齐端起了碗喝糊涂粥,这笑声还是时不时的传出来,现在真是荤素不忌了。 “唔!这杂七杂八的糊涂粥,个个催人馋涎欲滴。难怪有人作诗说:??一碗糊涂粥共尝,?地瓜土豆且充肠。?萍飘幸到神仙府,?才识人间有稻梁。”刘姥爷轻声吟道,自有一派仙风道骨。 “啪啪……”妮儿拍着自己的餐桌椅,新下来的玉米和地瓜煮的糊涂粥,‘俺也要!’ “给妮儿点儿。大不了晚上晚睡一会儿,消消食。”刘淑英心软道,“总不能饿着咱们妮儿吧!” 连幼梅拿着妮儿面前的木碗,进厨房盛了小半碗糊涂粥,直接端着碗在她面前。然后把小木勺递给妮儿。拿着她的手放在木碗里,另一只肉呼呼的小手让她摸着木碗。 这样可以摸的着,最近的距离,先感知一下,然后慢慢扩大。 妮儿感受着众人眼神灼灼的眼光,他们甚至还屏住呼吸。太多关怀,真是压力山大呀!这样的话。近在眼前,不是看不看的问题,而是要尽量的平衡协调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手中的粥喝进嘴里。 在众人的期待下,总算安安全全的喝完了这小半碗粥,嘶……这些日子有意识锻炼自己的手脑协调平衡能力。总算有了结果。 唔!浑身都酸疼。妮儿靠在自己椅子上。 不过这糊涂粥真好喝,那些硬骨铮铮的根茎块菜类,禁不住汤水的一腔子热,像一个脾气不好的硬汉子,被如许柔情。改了面目换了心肠,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面面的,甜甜的,融在汤水,成为一家。 那些纯净鲜香的野菜的,跟粥,一相遇,便熟知,便默契,很快灵魂交融,真是浑然天成。煮到一定火候,只见碎绿叶子,在粥里隐约出没,恬恬淡淡,似天然雕琢;入口,一片软糯与鲜香,更让人分不清彼此。 白米,青菜,或者黄谷米,红蔓菁,已经互相渗透,彼此成全,简约中蕴蓄着醇厚婉转。 难怪苏轼说,人间有味是清欢。他一生中很多时候,“水陆之味,贫不能致,煮蔓菁、芦菔、苦荠而食之。其法不用醯酱,而有自然之味”。 秋风乍起,又见寒凉,有粥,有爱,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妮儿挑眉思咐。 “妮儿真棒!”小子们齐声夸奖道。 长辈们更多的是欣慰,有希望不是吗?他们对妮儿要有更多的耐心。 “真是的,妮儿这么小,干嘛这么为难她!”姚奶奶心疼的数落道。 “好了,好了,饭要凉了。”刘姥爷说道,狠心也要来,也是为她好! “这野菜炒得可真好吃。”大娘品味道。 “野菜,采集天地间灵气,吸取日月精华,当然好吃了。”姚爷爷笑道,“不然我干嘛!三更半夜爬起来。” 田胜利眼睛一转,放下碗筷,笑着附和道,“爹,您说的对,这野菜可真好吃,不枉我们辛苦的采摘。”话锋一转又道,“可是爹,这野菜到了冬天就没有了,啊……那我们还要……” “姐夫,你你真是还不死心啊!”姚长海倾身上前小声地嘀咕道。 “爹,田姑爷没啥意思,就是有些遗憾到时候吃不到。”姚长山赶紧找补道。 姚长青更是上前,一把扭过田胜利的身子,“胜利,你又口没遮拦了,说了啥呢!让大哥和小五替你说话。”她接着看向姚爷爷道,“爹,我回家……” “行了,你坐回去,这么没规矩,男人说话,女人家插什么嘴。”姚爷爷轻斥道。“还不快回坐着。” “哦!”姚长青不甘愿地一步三回头朝田胜利挤眉弄眼的,‘别再说让爹生气的话!不然……’她举起了拳头挥挥。 “长青!”姚爷爷沉着脸瞪了她一眼。 “哦!”姚长青扭着身子,不满地快步回到座位上,这眼睛不放心地始终盯着田胜利。 姚奶奶清清嗓子道,“呃……田姑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天冷这野菜会绝迹的。”在姚爷爷地注视下,她硬是说了出来。 “娘……”田胜利高兴地叫道,是因为终于有人声援他了。 “娘……”姚长山和长海两兄弟则担心地叫道,这是在挑zhàn 爹一家之主的权威。 “行了。现在听我说话。”姚爷爷发话道,全家的人眼光都齐刷刷的射向了他。 姚爷爷对于众人的注视,尤其是孩子们希冀地目光视而不见,则不慌不忙地说道。“下一次聚餐,由于天气越来越冷,早上四点钟起来,也就是推迟一个小时!” “耶!爹(爷爷)。” 姚家的男人们齐声高兴地高喊道。 “喊完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别高兴地太早了。”姚爷爷看向众人又道。“鉴于冬季没有野菜……。” “那这活动就暂时取消,来年春天在爬山挖野菜。”姚奶奶赶紧插话道,“老头子,俺可是顺着你的意思说的。” 姚爷爷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回过身子板着脸,看向众人。一本正经地继xù 说道。“冬季即使没有野菜,这爬山照旧……” 姚爷爷不意wài 地听着男人们一片哀嚎声,接着道,“不过由于冬闲,时间上再晚一个小时。也就是五点,爬山锻炼身体。” 五点对于乡下人来说一年四季这个点儿早就起来了。 “耶!爹,您真是太英明了。”田胜利吹捧道。 “行了,少拍马屁。”姚爷爷笑道,“这下如愿了吧!” “嘿嘿……”姚家男人傻笑声一片。 && “嗯……爷爷,趁着大家都在,我有话要说。”姚致远开口道。 “哦!”姚爷爷挑眉道。“有什么就说吧!” “爷爷学校要组织学生出去串联!”姚致远简单地说道,眼神希冀地看着一家之主。 “爷爷还有我。”姚夏穗说道。 姚军远和姚修远也道,“爷爷还有我们。” “夏穗十五了,军远和修远也十三了,都在县一中上初中,正好够杠杠。”姚长海说道。 “不行。你们不能去。”大娘和三大娘异口同声道。 大娘道,“修远你才多大,最远的也才去过县里,不行!夏穗,女儿家家的参加什么大串联。都给俺老实的呆着,闲着没事的话,你给我种地去。” “不行,军远这猴崽子逃出五指山,还指不定……就如脱缰的野马似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不行。”三大娘看着自家的大儿子道,“至于致远已经十六了,要出去见见世面,我不反对。” “我们不服!”姚夏穗和修远、军远,立马跟炸了窝的老母鸡似的,集体抗议。 姚夏穗先声夺人道,“女儿家怎么了,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要去。” “我们小怎么了。”姚军远站起来,仰着脖子道,“我们人小志气高。” 姚修远也站了起来,以其让自己看得高高的,像个大人。“军远哥说的对,我们人小志不小,娘,你就让我去吧!”他扯着大娘的衣服撒娇道,“串连的方式是自由组队,师生自愿組合,我们跟致远哥一个队伍,正好彼此有个照应。” “爹,你劝劝娘,让我们去吧!”姚修远拉着姚长山的胳膊,寻求支援道。 “你这个混小子,翅膀硬了。”大娘瞪着他道,这手里巴掌是举了又举,却始终没有落在修远的身上,有爷爷、奶奶在,她不太好意下手。 “孩子他娘……”姚长山心软道,“咱不好搞特殊。” ps: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37章 举手表决 这下有同意的,有不同意的,最后大家眼神齐齐看向一家之主姚爷爷。 “孩子们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姚爷爷点头道。 “是啊!爷爷!”他们四个双眼放光地看着姚爷爷道。 姚爷爷一一扫过他们四人一眼道,“进行投票吧!征求大家的意见。”他接着说道,“同意致远、夏穗、军远、修远去参加大串联的人举手。” 姚爷爷首先举起了手,田胜利和杨长青,立马举起了手,姚长海和连幼梅紧随其后也举起了手。 姚博远和殷秀芹、姚清远,不用说随即举起了手,剩下的小字辈儿连同狗蛋儿也纷纷举起了手绝对的支持。 姚奶奶看看情况,也举起了手。 简直是压倒性地多数。姚致远他们四个简直是心花怒放耶!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姚长山歪着头看了看,也举起了手,被大娘一把拉了下去。 姚长山则道,“大势所趋,他娘,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 “呵呵……”小辈们抿嘴偷笑。 大娘朝他撇撇嘴,“他爹到底站那一边的。” 姚长山笑道,“我站在多数人一边。”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娘,眼见着秋收忙完了,就要冬闲了,孩子们想出去,就让他们去吧!往北走去京城见识一下,南走去见识一下主席的家乡,红色革mìng 圣地也好。”他接着说道,“想当年我想修远这么大,也进队伍了,走南闯北的。” 刘姥爷和刘淑英也笑眯眯地举起了手。 “姥爷……”大娘喊道。 “婶子……连你们也……”三大娘也道。 刘姥爷笑道,“我们只是锦上添花。”言外之意不妨碍大局的。 “我们这些编外人士也有权发言的吧!”刘淑英温婉一笑道,“是吧!” “说的不错。”姚爷爷笑道,“凡是在场的人都有权利不是吗?” 田姑爷也附和道,“大嫂、三嫂,男孩子别太拘着了。何况那么多人一起去呢!” “三嫂,他们结伴而去,趁着年纪小,身体壮。去见见世面也好。”姚长海说服道。 姚爷爷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大娘和三大娘两位妈妈身上,只有两位妈妈坚决发对,但大势已去,“这样看来,致远他们四个只能去大串联了。” “哇……哈哈……”四个人高兴地跳了起来,高兴的不得了。“谢谢爷爷,谢谢大家支持。” “出门在外,穷家富路,老伴儿啊!这四个孩子就给他们二十好了。”姚爷爷吩咐道。“致远收好了。一定要照顾弟弟妹妹。” “爹,娘,俺们有钱,不用了。”姚长山、大娘和三大娘齐声说道。 “爹、娘,吃住有人招待。不用啥子钱的。”姚致远赶紧说道,能出去就非常高兴了,在让家里破费,那怎么成。 “傻小子,出门在外,得有钱傍身。”姚奶奶拉着他的手慈爱地说道。“听奶奶的没错。” “那好吧!”姚致远应道。 原来开始大串联了,妮儿腹诽道:其实早在大约六七月间。全国已出现“串联”师生。外地来京者大多是到首都造反取经,有幸的话接受主席接见,不过这个微乎其微。 而京城赴外地者大多是去各地煽风点火帮zhù “破四旧”的师生,这些人一般学生,以大中学生为主,也有个别小学生跟着哥哥姐姐走的。 虽然已经开始出现了“政治”、“革mìng 接班人”、“*语录”、“教育闹革mìng ”等新名词。却好像离姚湾村很远,许多东西只是一种模糊的印象。 毕竟县城还是小! 九月份全国性的大串联活动迅速发展起来。当时串联师生乘坐交通工具和吃饭住宿全部免费,这倒是真的。 “对了致远什么时候走。”姚爷爷问道。 “十月份,还有一个星期。”姚致远回道。 “时间够充裕。”姚爷爷接着说道,“老大家的。老三家的,给孩子们准被一床被子,饭盒啥的,往北走天可是越来越冷了。” “被子还好,怎么着都能弄一床,可是饭盒家里可没那么多。”大娘算了一下说道。 “我有一个军用铝制饭盒,老大也有一个。”姚爷爷说道。 三大娘说道,“饭盒有长河的一个,这么说还差一个。” “我这里有一个。”连幼梅起身进了堂屋,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饭盒。 饭盒都是铝制的,银白色的,长方形的,没有什么精美的图案,却是非常干净。 饭盒是连幼梅去农场上班的时候买的,现在经常回家,已经不用了,所以就贡献了出来。 姚奶奶和大娘,三大娘也各自回家拿出饭盒,哦!都是颇有历史的。由于是军用的和连幼梅拿出来形状不一样。 “哇……爷爷这个饭盒可是年代久远耶!”姚致远拿着饭盒道。“呀!上面是这是……这是日文。” “对这是爷爷当年缴获的,猪腰子饭盒。”姚爷爷自得地笑道,“却是有些年头了。” 妮儿打开天眼撇了一眼,够旧,饭盒外面别柴火烟熏的黑黄、黑黄的。盒盖外侧面有出厂标识‘tko ’,代扣下外面有二个汉字是山田。 姚致远打开盒盖的内顶有昭一七的字样上面有二个标字不知是啥标字,在盒的下口处写的二六零一,二六零一上面有个标志,磨得厉害,已经看不清了。 “这个这个饭盒应该是鬼子高级将领使用的吧!”刘姥爷看了一眼说道。 “嗯!”姚爷爷点头道。 “这是啥材质的?”姚军远问道,他弹着手指敲敲饭盒,声音清脆悦耳。 “不锈钢的!”刘姥爷说道。 “难怪比鬼子的好。”姚军远好奇地摸摸,“呀!有把手,还可以折叠。”他像发xiàn 新大陆似的说道,“这上面刻着字,1944,这是年份,这us。是啥意思。” “美国制造。”姚爷爷说道,“解放战争时缴获的物资上,都写着us。” “老弟,看来你当年收获不少耶!”刘姥爷眉头轻挑道。 “谁让蒋委员长是运输大队长呢!”姚爷爷用了主席曾经说过的戏言。也是名言。 姚清远笑道,“没有吃没有穿,自有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跑,敌人给我们造。 ”他揽着姚致远的脖子羡慕道,“你小子可要保护好啊!这爷爷的可是战利品。” “知dào 。”姚致远认真地说道。 “好了,咱们该走了,天快黑了。”姚爷爷起身道。 姚奶奶接着说道,“博远娘,致远娘。你们帮忙收拾一下。” “是!娘。”大娘带头说道。 姚家的女人,除了姚奶奶都留下来帮忙收拾厨房。有时候打扫厨房,比做饭的时间都长。 好在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收拾停当,连幼梅送走了妯娌、小姑子和侄女们。才转身回房。 && 姚爷爷家的西厢房,大娘坐在织布机咔哒……一声声的织布。 “孩子他娘你就别担心了,爹已经同意了,你就给孩子们准bèi 准bèi 吧!”姚长山则坐在他旁边,手里也没闲着,在修补缰绳,夏收、秋收。赶着车缰绳磨损的厉害,不然缰绳崩断可就真成脱缰的野马了。 “爹、娘,我们可以进来吗?”帘子外的姚秋粟、墨远和文远齐声喊道。 “得!这几小的,又蠢蠢欲动了。”大娘顿住手,一听几个孩子站在外面就看向姚长山道,“他爹。俺可给你说清楚啊!大的要走,俺是没有办法,爹已经同意了;这小的你要是再松口,你今晚就别想上炕。” “呵呵……”姚长山一听眼睛一亮,见孩子娘让步。挠着头笑道,“不会啦,不会啦,他们几个还小,我不可能同意的。” “秋粟,你们进来吧!”姚长山喊道。 三个小家伙儿走了进来,嘻嘻哈哈的,“爹、娘,呵呵……呃……” 姚长山直起身子,放下手中的缰绳,抬眼道,“秋粟、墨远、文远,你们三个想跟着致远他们走,是不可能的。就是举手表决,其他人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 “啊……爹!”三个小家伙失望地叫道,齐上阵围着姚长山撒娇道。 这一回慈父变严父,任他们怎么磨,都没有用。 “秋粟,还不赶紧去推磨,穷蘑菇什么。”大娘板着脸催促道。“已经勉为其难地同意你姐姐和你哥去,你们想都不要想,俺和你爹的想法一致。” “哦!”三个小家伙垂头丧气地出了房间。 原本愁眉苦脸的脸,瞬间笑容灿烂,朝姚夏穗和姚修远竖起了大拇指。 站在磨房门口的姚夏穗激动地朝磨房内的姚修远竖起了大拇指 。 “好耶!” 几个小的大作战成功。 大娘上炕爬在窗台上,本以为会看着几个小萝卜头伤心欲绝或者痛哭流涕的样子,没想到,“这几个混球。”大娘咬牙切齿道,“居然跟他们的娘玩儿心眼。” 姚长山爬在窗户上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拍着她的肩头道,“他娘,这回心里不疙瘩了。” “真是难为他们了,为了你居然这种损招都想的出来。”姚长山酸溜溜地说道。 “真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大娘垂着脸默默地下了炕,坐回了织布机前,吱吱呀呀地声音又响了起来。 姚长山憨憨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孩子们聪明,出门在外起码不会吃亏。” “哼……”大娘别扭地冷哼道,不过这上弯的嘴角,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三大娘家,不过建远和振远是真的想磨着去,不过被她给高压镇压了,没得商量。 第138章 ‘ 父女闲话’ 连幼梅蹲在院子内的水井边洗衣服,秋季衣服多了起来,洗衣服花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姚长海则在厨房推磨,生产队发下来的粮食都是原粮,得自己磨。 西里间,刘淑英正在给妮儿换新衣,红黑格子灯芯绒的倒穿褂子,咖啡色的灯芯绒做的背带裤。 背带裤穿着舒服,松紧带的裤子勒的狠了腰部会出现勒痕不舒服,至于嘘嘘的话,呵呵……她还穿着开裆裤呢! “得!一罩上棉袄撑起来就正好了,这下子,这身衣服,又能穿到明年一年了。”刘姥爷笑道,“我们妮儿穿什么都好kàn 。” 妮儿摸了摸绒呼呼的布料,软和且温暖,抱拳作揖谢到。 “小机灵鬼儿。”刘淑英捏捏她嫩滑地脸颊道。 “县城怎么样?”刘姥爷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r /> “还行!每天学不完上面下来的红头文件。”刘淑英说道,“那些红色小将还没有去取经,所以目前还很平静,现在都围在京城,大城市,咱这县城毕竟还是小,又是个农业为主的县城,目前不值当的人家来争权夺利。”她不屑地撇撇嘴。 刘淑英小声地说道,“咱当年抹平了一切,身份、成分没有问题,应该影响不了咱。” “这很难说,你自己在县城,小心为上。”刘姥爷不放心地叮咛道。 “我省的。咱一不喝酒,不会酒后失言;二呢现在连觉都不睡,估计也说不了梦话。”刘淑英认真地说道。 ‘噗……’听得妮儿嘴角直抽抽,满脸黑线,真是彻底地无语了,不过小心无大错。 两人盘膝坐在炕边,妮儿可以轻松地在炕内自由活动。 刘淑英继xù 说道,“说真的爸,还好咱们有先见之明。看着报纸上写的真是心疼啊!唉……狗屁不通的家伙,只是简单化为对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一系列物化形态的破坏行动。”她点着自己拿来的报纸气愤道,“给街道、工厂、公社、老字号商店、学校改成‘反修路’、‘东风商店’、 等革mìng 名称,剪小裤腿、飞机头、火箭鞋。批斗这个,斗那个。” “爸,你瞧瞧这新华社、更像是鼓吹手,连续的肯定性、歌颂性报道,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好得很》:‘许多地方的名称、商店的字号,服wù 行业的不少陈规陋习,仍然散发着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毒化着人们的灵魂。广大革mìng 群众,对这些实在不能再容忍了!’千千万万的红色小将们举起了铁扫帚,要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把这些代表着剥削阶级思想的许多名称和风俗习惯,来了个大扫除。却对此给予充分肯定。 ” 不奇怪啦,新闻媒体不为掌权者服wù ,为谁服wù 。 九个月的妮儿已经会爬了,趁两人谈话期间她则爬到报纸面前看。只见上面写着:京城有名的“王府井”百货大楼,“东来顺”涮羊肉,“全聚德”烤鸭,“瑞蚨祥” 绸布,店名都属“封”。还有前门外小饭馆“都一处”,那门匾是前清乾隆皇帝微服光顾后,题制遣人送去的。当然也是“四旧”。 商店字号不是“封”,就是“资”。真是荒诞、愚昧且疯狂的年代。 主席接见了红色小将后,又掀起了改名潮,人人纷纷效仿,把所谓带有“封、资、修”色彩,带有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名字。例如什么“梅、兰、竹、云”、“春、夏、秋、冬”的;或者带有孔孟之道特征的“仁、义、理、智、信”等等,都改为“革mìng 化”的名字,公安局户籍管理部门则以“报则速批”为原则,表示了对这种“革mìng 行动”的支持。 所以卫东、卫红等等名字纷纷出炉,真是新鲜热腾腾的。 哎呀!连幼梅不知dào 改不改名字耶!妮儿突然想到。目前来看没有征兆。 妮儿接着往下看,人名要改,街道名字中的四旧更是多得数不清。“仁、义、礼、智、信”是国民党的信条,所以北方冰城的五条街光仁、光义、光礼、光智、光信改成了光明、光辉、光芒、光耀、光华。 报纸上予以大力的表扬。 中性的、不属封资修却不够革mìng 的,也在铲除之列,好好的学校改名为长征小学…… 除了改人名外,地名、店铺、公交车站、单位名称,都掀起了改名风潮。在京城,公共汽车站的站牌全被红色小将们涂上了“打碎旧世界,建立新世界,改掉旧站名,建立新站名”的标语。 同仁医院被改成工农兵医院,协和医院被改成了反帝医院,东安市场改成东风市场,长安街被改为“东方红大路”,东交民巷改为“反帝路”,西交民巷改为“反修路”。 “唉……”刘姥爷长叹一口气,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道,“别胡思乱想了,咱现在应该想想妮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淑英没有意会过来,抬眼看了过去,“你这小家伙儿,居然爬在报纸上。”说着抱起妮儿,“瞧瞧,这手上都是黑乎乎的油墨。” 刘淑英说着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爸,你看着她,别再让她乱跑,把炕给弄脏了。我去端些水来给妮儿洗洗,也该睡觉了。” 刘淑英先把炕上的报纸收了起来,放在炕头柜上,以便老爷子随时可以看看,转身出了门。 “妈妈,妮儿该睡觉了。”‘哗啦啦……’正在拧衣服地连幼梅看着从屋中出来的刘淑英说道。 “我就是端洗脚水。”刘淑英赶紧说道,“你继xù 忙,别管我了。” 刘淑英进厨房后,正在推磨的姚长海停下来道,“妈!” “你忙你的,我端盆热水。”刘淑英从灶台上舀了盆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试试水温,端着水回了堂屋。“来妮儿。咱们先洗洗脸,再洗洗手,然后洗洗脚。” 刘姥爷抱着妮儿,刘淑英则细心地给妮儿洗漱。“好了,洗好了。”她妮儿擦干放回了炕上。 “爸,我再去端些水,您也洗洗休息吧!”刘淑英端着水走了出去,再回来时,端一盆干净地手,两人洗过脸和手后,泼掉洗脚水。 “淑英,先别走了,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刘姥爷唤着要起身离开地她道。 躺进被窝的妮儿也竖起了耳朵,听听两人又要说什么? 啊……原来跟她有关啊! “淑英,我们得想个行之有效地办法,帮zhù 妮儿来感知、认知这个世界。”刘姥爷严肃且认真地说道,“由于妮儿是天盲。接受的肯定比后天眼盲的要快一些但是没有具体的形象认知,这个……” 啧啧……我这算什么?天盲还是…… 刘淑英斟酌了一下道,“以目前妮儿的能力来看,她的听力非常好,也很敏锐。爸,不知dào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妮儿总是小心翼翼的。她的动作幅度不大。” 啧啧……好敏锐的观察力,妮儿腹诽道。 “也许是对黑暗地恐惧吧!婴儿也是有思想的。”刘姥爷猜测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们没有照顾这类孩子的经验,现在只能摸索着进行。”刘淑英也苦恼道,“爸!实话实说,我还真不知dào 如何做!” ‘好!好!’妮儿心里窃喜。如果他们知dào 了,不就穿帮了,所以有些事只要不出格,他们应该会接受,那么接下来。就是妮儿要探测他们的底线,或者更确切地说向他们贯彻妮儿早熟。 其实她已经有很多与众不同了,再多一些应该没问题吧!她也不想他们累,自己则更累。 唉……真是挠头耶!妮儿烦躁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挠挠自己的小平头。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思索道,“我们要开发妮儿其他的感官,可以弥补视力的这项缺憾!”他拉着妮儿的小手,薄茧摩挲着她细嫩地肌肤道,“妮儿这个世界不一定要用眼睛来看的,要是能学会用心来看,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比眼睛看到的更清楚。这个非常不容易,但这是我们未来和妮儿一起努力的方向。” 尤其是用他那种温润如玉又坚定的嗓音说出来,真是蛊惑人心,妮儿不自主的在心里点头。 “现在得想想方向问题,分东南西北肯定不成。”刘姥爷虚空在自己前面画了个圈,“妮儿的情况,得以自己为中心,分前后左右肯定没问题,斜角怎么说。” 父女俩挠着头想啊想的,始终没有章法。 “爸!这事急不来,妮儿会说话了我们才能教她,等到年底吧!这事还得慢慢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学会。”刘淑英说道,“爸,睡吧!”话落她起身出了房间。 很快就听见帘子外刘淑英和连幼梅、姚长海相互道,“早些休息。” “快去睡觉!”的声音。 && 姚爷爷家的东里间,“哎哟……哎哟……”姚奶奶唉声叹气的把手中的粗布袜子放下,又拿了起来,继xù 缝制。 吃的野兔子多了,这兔皮就削了,没拿去换钱。除了给老大做了双手套,这又要给老伴儿做双袜子,难得奢侈一回。 “哎哟……老头子你看见了吧!”姚奶奶又放下手中的袜子抬眼道。 “嗯!以后跟妮儿说话要带上方向,例如:妮儿前面的是烤地瓜。爷爷在你后面。”姚爷爷不疾不徐地说道。 真是和刘姥爷不谋而合,“老伴儿,唉声叹气没有用。” ps: 感谢花羽容投的粉红票!! 第139章 ‘奇景’ “你这老头子!”姚奶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俺还以为你啥也没看见呢!原来已经琢磨出办法了。”说着低下头又开始缝制袜子。“怎么不早说,害得俺胡思乱想的。” “这办法还不成熟,不过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吧!”姚爷爷认真地说道,“起码加深妮儿的印象。” “俺得给全家人说说,都得按老头子你的方法这么做!”姚奶奶随即就道。 “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性格,老伴儿明儿再给孩子们说吧!”姚爷爷接着又道,“老婆子,这么暗,别缝了,小心伤眼睛。” “没事,马上就完了。”姚奶奶挽了节,咬断了线。“来来老头子试试。”说着把做好的毛袜子套到了老头子的脚上,绑好了。 “感觉怎么样。”姚奶奶问道,“亲家母剪的样子还真是合适,咱家老头子也鸟枪换炮了,比冬天粗布袜子里塞麦秸破棉套要柔软、暖和多了。” “给妮儿*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的棉衣做好了吗?这天说冷就冷,这农历九月九可是要穿棉衣的。”姚爷爷问道。 “俺早就准bèi 好。”姚奶奶说着从炕头柜里拿出做好的棉衣,真是厚的一把抓不住,可见塞了多少的棉花,生怕冷着妮儿了。 “好了,天不早,该休息了。”姚爷爷说道。 姚奶奶把袜子和针线笸箩筐都收拾起来,下炕,出去端了盆热水进来,二位老人洗脸、洗脚后上炕歇息。 姚湾村的煤油灯依次熄灭,进入了黑暗之中,安静了下来,秋风起,乌云盖,真的如刘姥爷所说。一场秋雨会如期而至。 && 一夜无梦,天没亮,村子里有了稀稀拉拉的动静。 打开房门地姚长海端着手中的煤油灯,不其然门口卧着左右哼哈二将。看着二将脚下的耗子,眼角又一次抽抽了。 “喂喂……大黄、大花你们够了啊!”姚长海不满地哇哇大叫,把煤油灯放在灶台上,又拿起了簸箕和扫帚,准bèi 埋尸,每天早上醒来啥事不干,出来一定先处理耗子尸体。 院子里没有耗子是好事,可天天这么干,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不成、不成,坚决不能在这么干了。不能助长你们的嚣张气焰。”姚长海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把自己抓的耗子处理了。” “大花,猫吃耗子,你给我吃了它们。”姚长海命令道,他突然又蹲在地上拍拍大花毛茸茸地脑袋道。“大花,你这样太不正常了。” 一猫一狗对视一眼,歪歪脑袋,最后卧了下来,‘开玩笑,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怎么换灵泉喝!’ “起来。别给我装死,小心我把你们扔出去。”姚长海威胁道。 一猫一狗一抬眼,然后又耷拉着眼皮子,如他所说,装死。 ‘腾……’的一下一猫一狗如打了鸡血似的站好,像是接受列队的士兵似的。 “这是咋了。”刘姥爷抱着妮儿出了西里间。 “姥爷。还不是它们俩。”姚长海一侧身,刘姥爷清晰地看见门口的情况。 “还不赶紧埋了它们,留着看花啊!”刘姥爷笑道。 “姥爷,咱不能惯着大黄和大花。得让它们自己处理,丫的。您说咱院子里的老鼠,你留下等着表扬。我理解,可这院子外的耗子,你也给我整进来,你们想干啥!造反啊!”姚长海化身小老头儿碎碎念道。 “既然能给我叼进来,就能给我叼出去。”姚长海磨的牙声声作响,“最可气的是大黄,为了你咱家现在晚上都不关门了。你说你是狗耶!你跟大花较什么劲儿啊!” 大黄已经六多月大了,长得如成年犬似的了大型犬,短毛,看的呆呆憨憨的。可是非常凶悍的,所以街门的那到门槛已经拦不住它了。 犹记得大黄跑出去,害得姚长海可着村子找了一个小时,问谁都没见过他家大黄,结果半夜三更,这街门就被大黄刨造的吱吱呀呀的、狗吠声也是震天响。 没有猫叫声、老鼠声,只有狗吠,在任它这样叫下去,会吵醒家人的,尤其村子里的其他狗,也跟着吠了起来。 无奈地姚长海只好起来,从此就开启了黑暗的时代。 “现在到了纠正错误的时候了。”姚长海握着双手,咔吧作响。 “咯咯……”妮儿听着老爹的念叨笑了起来。 刘姥爷则笑道,“姚姑爷你就是让大黄叼出去,也要挖好了坑呀!” “对哦!”姚长海认命地拿着铁锹出了院门在过了小路有,在菜地里直接挖坑做肥料。 ‘还不叼着耗子走啊!等着老爹把你们扔出去啊!’ 大黄看看自己爪子边的耗子堆,这一嘴可是叼不走的,歪歪脑袋有了,大黄跑进了厨房。 “爸,大黄去干什么?”穿戴整齐地刘淑英出了自己的房间,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的,乌黑的秀发盘在了脑后,虽然身着斜襟粗布褂子,肥大的藏青色裤子,仍然遮不住通身雍容华贵的气质。 妮儿总是纳闷大人的衣服为什么总是做的那么肥大,没有型,不合身。现在有了了解,外罩的衣服,秋天罩夹衣,冬天还要罩棉袄、棉裤,人们倒是想做的合身,你哪来那么布料,即便有布料,你还得有布票,有了布票,你还得有钱,所以做一身衣服很难。 所以就有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又无布票又缺钱,补丁烂了补丁连、大穿新,二穿破,老三穿个补丁摞 。如果不是自家织点儿老粗布,那还不光屁股啊! 衣服的颜色是灰的蓝的黄的居多,样式基本都是人民服和中山服,这可是目前最流行的服装。 && 大黄咬着平日里买东西的篮子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放下篮子,把耗子一一叼进篮子里。 “姥爷,这样也行!”连幼梅看着啧啧称奇啊!手里拿着木梳子,随便的扒拉两下,短发就是这点儿好。 “爸,这大黄成精了吧!”刘淑英瞪大眼睛说道,不奇怪青兰山里还住这个灵物呢! “买东西,习惯了。”刘姥爷笑道,“看来这个篮子不能用了,你这家伙。” 待装好后,大黄咬着篮子要往外走,大花轻轻一跃,跃到了大黄的身上。 狗又蹦又跳的,猫儿始终稳如泰山落在它的背脊上,“把那堆耗子装走!不然的话,俺就不下来了。”它居然还露出了锋利的爪子,又尖又利,闪着寒光,轻轻地抚在黄的脖颈处,大有不干的话,哼哼…… 一猫一狗对峙了片刻,猫儿轻松地跃下大黄的脊背,狗狗认命的把大花爪子边的耗子装进了篮子,咬着篮子,跑向街门,一个优美的跳跃姿势,跳过了门槛。 连幼梅看得是嗔目结舌,机械地转过脑袋,“姥爷,妈妈,我……我眼睛没有看错吧!” “没看错。”刘姥爷安抚地拍拍肩头,可怜的孩子,慢慢习惯吧!咱家的猫狗不正常,就连人也不太正常。 好像不该这么说自己吧! “幼梅啊!习惯就好了。咱家猫狗很聪明。”刘淑英在一旁敲着边鼓,“这不是很好吗?这下姚姑爷该笑了。” 姚长海卖力的挖坑,转眼就看见大黄叼着篮子奔跑了过来,放下篮子,吐着舌头。 “哼……这还差不多。”姚长海用铁钳打翻竹篮子,尸体出来后,铲进坑里,添土埋好。 “这篮子,洗干净了,还得放个固定的地方,千万不能拿错了。”姚长海念叨,“回去也得通知其他人。” “走吧!”姚长海说道。 大黄叼着篮子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的身后,泉水、泉水……我来了。 这些日子大黄和大花最近的捕鼠事业是干得风生水起,甚至拓展了地盘儿,每天抓的老鼠越来越多。 没办法院子内有它们二人镇守,耗子不敢再进来,虽然浇灌了灵泉的菜园子吸引力非常大,可也得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实在是它们两个太能干了,所以只能打出去了。 受益的人家首当其冲是姚家,大花上蹿下跳的,没耗子敢靠近。 然后妮儿就不得不控zhì 泉水的量,这两个贪心的家伙,居然还想着一个耗子一口泉水。 真要是这样的话,丫的撑不死你们,耗子抓的那么多。所以泉水两口,多了没有,这抓耗子也不能少,免得它们以为干多干少都一样。乡下耗子多的是,抓是抓不完的。 当然也为了提高它们的积极性,时不时的多犒赏一口泉水,总得有根胡萝卜在眼前钓着吧! 这俩家伙现在贼精、贼精的,为了能多喝泉水,积极的拓展了其他的业务,连送信的差事也干了,充当信使。不过在精也精不过人类,分期付水嘛!每次一点点嘿嘿……所有每回喝了灵泉水,就傻乎乎的心满yì 足的走了。 妮儿还纳闷大黄为何乖乖的敢当劳力为大花运送耗子,原来泉水分给大黄一点儿。 我说呢!原来如此。 呵呵……热闹的一天从这里开始。 && 自从两位老人不约而同地达成共识,他们不管现在的妮儿是否能听得懂,说话时,总要加上妮儿前面……妮儿后面……妮儿左面……妮儿右面,拿勺子的手是右手。且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妮儿听得嘴角直抽抽……喂喂你们够了,不过这胸口溢出的丝丝甜蜜是那般。 第140章 上路 别人教孩子都是,先开口“叫爸爸、叫妈妈。”,他们却是…… 既然他们如此的不厌其烦,那么作为当事人的妮儿也不能置身于世外,在她的引导下,全家人给她念书本。 而姚爷爷他们不念书则唱小曲、山歌,“日出韶山东方红,韶山出了个*,他带领我们闹革mìng ,祠堂里面办夜校,又学知识又翻身,他是我们的大救星……” 嗯!这个可以有 。妮儿紧张兮兮的都快成了让人骂一句有病。 姚爷爷的嗓门那个叫亮啊!颤音铿锵、旋律多变、音域跨度很大,一般人不能及。粗狂的山歌喊起来,真是浓浓的乡土气息,土的掉渣渣。 真是韵味浓厚,隽永。 用姚爷爷自己的话来说,邻里间有什么事,就靠几把嗓子喊话。所以这嗓子也就越喊越亮了,还真是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都吼成男高音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妮儿之所以引导他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据科学家调查研究发xiàn ,父母或其他人与婴儿的谈话和交互会产生大量的刺激。受到刺激之后,婴儿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和表情,与外界接触多的婴儿会比其他婴儿成长更快。人类的意识逐渐而诞生成型,在三岁之前,是人的自我意识的成长关键时期。 老人不是常说:三岁看大,六岁看老。这些对于妮儿不太准,她的性格早已定性了。 人家是出名要趁早,她是训liàn 要趁早,内外功都要练,内外兼修。 妮儿虽然不懂理论,但她知dào 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的道理。不给别人添麻烦,最重yào 的是别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过了刚刚出生时的自我厌弃,她就开始去用其他的四感观察外面的世界,去摸去碰。效果不错,毕竟她不是真zhèng 的小孩儿。谁让她有一颗强dà 的灵魂呢! && 眨眼间一个星期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姚湾村的串联队伍整装待发,初中以上的男女学生,每人背着一床被子打成的背包,标准的军包样子。 人人一身军绿色。胸前是*像章,胳膊上带着红袖标,手拿着红宝书。 姚湾村的人都来送自家的孩子。 姚致远看着姚爷爷他们过来,叫上夏穗、修远、军远,四个人齐齐跑了过来,“爷爷,奶奶,爹、娘,小叔、太姥爷、三婶、大嫂、墨远、文远、振远、秋粟、妮儿……我们要走了。” “好好!穿上这身衣服可真精神!”姚爷爷和姚奶奶拍他们肩头道。 “爷爷,您有什么要嘱咐我们的吗?”姚致远问道。 姚爷爷拍着他的肩头道。“爷爷没什么好嘱咐你的,致远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就成。你们四个要一条心。”话锋一转他严肃地说道,“真要说,这一路走来的话,要你自己感悟了。你们也一样。”姚爷爷眼神一一看过四个孩子。 “是!爷爷。”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要照顾好自己啊!”大娘拉着姚夏穗和姚修远道。 三大娘也拉着致远和军远的手道,“你们要彼此照顾啊!致远当哥哥的要多费心啊!” “是娘,我们知dào 的。”四个人齐齐点头道。 “好了,人家在催了,走吧!”姚爷爷说道。 “我们走了啊!你们回吧!”姚致远他们赶上队伍,扭着头,挥着手让他们离开。 和姚家一样。其他村民也是话别,一同送孩子们上路。 领头的扛着一面红旗,红旗上书写着:不怕苦长征队,不时地喊着嘹亮的口号,“永远忠于伟大领袖*!”步行朝县城走去。 “老头子,像不像你当年参军时的样子。”姚奶奶说道。恍惚回到了那个年月。 “呵呵……像吗?可惜……”姚爷爷满脸严肃地摇摇头。他虽然道理说不出来,但有一点他知dào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呢!一群不定性的娃娃能干什么。 “老头子,你可惜什么?”姚奶奶不明所以地问道。 “哦!可惜我老了,不然我也去。”姚爷爷一愣赶紧说道。 “你呀。真是人老心不老。”姚奶奶摇头轻笑道,然后回身道,“小五,该去上工了。” “亲家母,长海已经去队里了。”刘姥爷笑道。 大娘、姚长山、三大娘、殷秀芹他们早就跟着姚长海一起归队了,先前一场即时而来的秋雨,村子里现在忙着种麦子,一刻也耽误不得。 “亲家姥爷你们还要进山吗?”姚奶奶问道。 “是啊!去山里逛逛,让妮儿多‘看看’。”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姚奶奶一听就明白了所谓的看,就是摸。 ‘喂喂……真是又打着她的旗号。’妮儿腹诽道,不过百试百灵。 “那我们上工去了。”姚爷爷说道。 “妮儿跟面前的爷爷、奶奶再见。”刘姥爷说道。 被他抱着的妮儿朝姚爷爷、姚奶奶摆摆手,刘姥爷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才朝青兰山走去,连家门都没入。 现在的青兰山堪比他的后花园,来去自如。 “汪汪……”大黄充当先锋官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 日子如流水平静划过,转眼间就到了冬季,刘姥爷也不进山了。一来是金蟒进入了冬眠也就是入定中,来年春天才会出动。 二来,大冬天地带着一个娃娃在进山会引来侧目的,所以就暂停了进山。不过阳光灿烂地时候,刘姥爷会拿着钓竿,去小溪里掩人耳目的进行垂钓。 进入冬闲后,背着妮儿最多就是姚长海了,一年也就这个时候,他才有了当爹的样子。 “姥爷,我们走了啊!”姚长海给妮儿穿戴整齐了,最重yào 的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一起去了生产队。 因为今儿最高兴的就是分红,分钱,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今儿是姚长海所在的生产队分红,大家齐聚在祠堂,由于天冷大家都坐在大堂内,中间燃烧着一个大大的火盆。人多倒也不太冷。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下堂内也就是扫盲班上课的地方,现在挤得满满当当的,大概有三、四百人,满脸开心的笑容。 小孩子围着窗户,齐刷刷地看着堂内。 “长海,这是你家的大胖闺女,长得可真俊。”姚满仓逗道,“来妮儿叫大爷。” “爷?”妮儿从善如流地叫道。 “呀!俺这辈分见长啊!”姚满仓笑道。 “去你的!”姚长海提脚揣了过去。 “嘿嘿……”姚满仓轻松地躲了过去,“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他重新坐回凳子上道,“虽然只有一个字。你家闺女吐字还挺清晰的。这么早就会说话了。” “那是当然的了,说话虽然是单个单个的蹦,但绝对听得懂。”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妮儿心里腹诽:她倒是想一串一串的说,脸部肌肉还不太好控zhì ,再说了她是个懒人。一个字能表达意思了何必要多说些废话。 对于自家人喊人的时候再困难也是完整的喊出来。 不过对于金蟒她可是耐着性子,费了好大劲儿才在它冬眠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总算把妖修功法传给了它。 呵呵……明年开春,从冬眠中醒来的金蟒,将会欣喜若狂的。 “妮儿有是十一个月了吧!”姚满仓问道。 “嗯!快周岁了。”姚长海点点头道,“要不是穿着这一身厚棉衣。裹的跟个熊似的,咕涌不动,应该会跑了,穿棉衣前,不用人扶,站的可直了。” 说起妮儿。姚长海忍不住的显摆。 “小孩子都这样,迎生儿会走。”姚满仓附和道。“我家仨跟妮儿一样,等开春脱了棉衣,就能满村子跑了。” “嗯!嗯!”姚长海点点头道,一副傻呵呵的模样。 “邦邦……”敲梆子的声音响起。 什么声音。是打更用的梆子,不是铜锣而是棕树梆子,棕树外硬里软,掏空树心后做成棒子,敲起来声音特别浑厚。如此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小巷里,总会给那些失眠的人一点聒噪的感觉。 原本窃窃私语的村民们听到梆子声,立马安静了下来。 “咳咳……”站在前台的是个六十多岁的男子轻咳两声,“闲话俺不多说了,现在请姚湾村生产大队,第四生产小队的队长姚长海上来,主持分红。” “大嫂,帮我抱着妮儿。”姚长海把孩子递给了大娘。 台上是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儿,六十多岁,后来妮儿才知dào 自己眼力太差,乡下人面相显老,他当时不过四十六岁。 就是姚湾村的生产队的大队长姚满耕。 枯黄脸,几根枯黄的胡须,两只小眼睛总是滴溜溜转个不停。 再看他的那身打扮,黑裤黑袄上虽然没有补丁,但洗的泛白,离打补丁不远了。但胜在干净整洁。 这人给妮儿的第一感觉是:面不善! 然而他真zhèng 诠释了啥叫人不可貌相,为人很好的!不然也不可能被选为大队长,这可是全体村民不记名投票,一人一票选出来的。 而姚长海属于副队长,也就是各个生产队的小队长。 这些小队长都是年轻力壮的,因为小队长可是青年突击队人员,要冲在最前线下地干活的,那可是领头羊,起带头的作用。 曾几何时,我国的几亿农民的身份定格模式是:某省某县某公社某大队第几生产小队。 这是十年前,全国的高级农业生产合zuò 社基本建立了人民公社制度。内部分为公社、生产大队、生产小队三级,实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经济制度和按劳分配的原则。 ps: 感谢骏马无疆投的粉红票!! 第141章分红 这是一个集体主义至上的年代,也是一段火红而徘徊的岁月。 人民公社时期的生产大队基本上也就是后来的自然村,每个大队又根据村民居住和人口情况分为若干生产小队。生产小队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生产队的土地等生产资料归集体所有。 生产大队下设的生产小队多是按村民居住的街道划分的,一般情况下一条街道上的村民组成一个生产小队。所以那个时候只要知dào 某个村有几个小队,就大概了解了它有几条街道了。一个生产小队大约有30户至50户,人口也就是几十人到一百多人不等。 姚湾村属于大村,有五六百户,所以五十户是一个生产小队,而姚长海所在小队的社员人数大约是将近三百人。 生产小队有着自己严密的组织形式。生产队负责人设有队长、副队长,同时配有会计、出纳、记工员、保管(包括二把钥匙),有的生产队还设有妇女队长等。所有在生产队的人员统称为社员。社员由生产小队统一调度参加农业生产劳动。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家家户户一早就在队长的梆子声中出门劳作,很晚才收工回来,可是这个时候留给人们的印象好像除了饥饿就是饥饿了。 为什么一样是这些土地,那时候的粮食怎么总不够吃呢?主要是产量不高,靠天吃饭的年代产量高不上去。 然而凡是有利有弊,有了化肥和尿素,产量是上去了,也吃饱了,但吃得不健康了,土地板结污染的厉害! 再也不是绿色健康环保的农产品了,这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秤。 妮儿总算搞清楚现在的编制了。她摩挲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思咐着政策规定:每个生产小队在国家计划的指导下,有权根据本队的实jì 情况因地制宜地编制生产计划。指定经营管理办法;有权分配自己的产品和观念;在完成向国家交售公粮任务的条件下,有权按国家的政策规定,处理多余的农副产品。 最后一条不用多想,多余的农副产品肯定是卖给收购站的,尤其现在更是杜绝私人之间的交yì ,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 虽然农副产品收购站的价格低,但商品的价格也不高,想要顿顿吃上白面,就只有在量上做文章了。 && 每年秋收后,生产队便会在打麦场里分粮食。就如三大娘所说一个八口之家。分到的花生油也就十来斤,拿一个桶去装就可以了。 别看姚湾村是花生出产地,就如同遍身罗倚者,不是养蚕人一样。 通俗点儿泥瓦匠,没新房。纺织娘,没衣裳,种田的,吃米糠,卖盐的,喝淡汤…… 真想不明白,按人头分。姚长海分家后他就一个人,外加妮儿这个无劳动能力的婴儿,她的户口是跟着爸爸的。 姚长海起早贪黑出力最多,分到的花生油最少,还那么傻乎乎的干的特起劲儿。 原来还有后招啊!姚长海的工分名列前茅,所以按工分出来的粮油要多一些。 生产队先按人头分。保证了每家都有粮不至于揭不开锅,尤其是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没办法现在谁家的孩子不是一串一串的;然后再按工分分,也算是按劳分配吧!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相对来说。还算公平。 姚家也就这几年随着男丁也就是劳动力渐渐的长大才缓过来,姚家最惨的时候,孩子多,劳动力少,一年才分到几斤麦子,也就是过年包上一顿饺子,余下的面粉,那只有在老人患病时才有,老人喝剩下了,给小孩喝一点白面汤。 姚长海站在前面,直接欠身坐在石台上,没有拿账册而是张口就来,“今年咱们小队的小麦收成是亩产320斤,除了上交公粮,余下来的小麦,分到各家后,咱们逢年过节也能见见白面了,然而离顿顿白面还早的很呢!所以社员们,明年咱们还得继xù 努力哟!” 老爹这蛊惑的能力够强的,没听见大伙齐声高喊:“是!队长。” 姚长海接着说道,“加上今年的玉米收成也不错,亩产居然达到了六百五十斤,是小麦的一倍多。每家每户分的不少,不过目前咱们还是‘一顿稠来两顿稀,多放红薯少下面。大人勒紧裤腰带,莫让孩子哭肚饥。早上黄糊涂,中午窝窝头,一天三顿不见油。’所以未来大家依然得继xù 努力哦!” 大家的被他的顺口溜逗的会心一笑。 没有化肥,没有农药,也没有新品种,粮食产量很抵。种的玉米是“小粒红”和“大白豪”,一般亩产是四百斤左右,六百多斤已经老高了。 这时期劳动工具非常落后,基本没有什么机械化。生产队里最先进的就是有一辆胶轮马车,还有三辆铁大板骡车,就是用木头做的轮子,外面套上铁箍,最多能载一千多斤。这农业生产工具和一二千多年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姚长海接着宣bù 道,“咱们队的地瓜大获丰收,所以每家分的多,是用骡车往家拉,一家最少两骡车哟!” 在妮儿听着便宜老爹开心的一件件宣bù 今年的年景。 粮食早在夏收、秋收过后已经分完了。 这时候农民的口粮标准是360斤,叫做“够不够三百六”。 这360?是指原粮来说的。就是如果磨成面粉,去掉糠麸,真zhèng 到手的也没有360斤。农民分的地瓜是四斤顶去一斤粮,土豆是六斤顶去一斤粮;还有,因为秋天秋收时,不可能完全做到颗粒归仓,必然有些损耗,比如豆子炸夹会崩掉豆粒、玉米丢棒等,这些秋收损失的粮食也要从农民的口粮中扣除,一般每人每年大约扣十斤口粮。这样,每人每年实jì 分到手的口粮约是三百二十斤,再扣除加工的糠麸。得到成品粮约二百五十斤,每天每人的粮食定量约六七两,又因为那时没有什么副食,所以想吃成胖子都难! 对于一个成年男子一天粮食六七两根本就吃不饱。尤其是干得重体力活儿。好在分了些自留地,又靠着大山,临着盘龙湖,野菜遍地,吃得好不好,总算不至于饿得面黄肌瘦的,无力下地。 然而还是有很多人家,分的粮食过完年后就吃光了,整个春天只能靠挖野菜度日。很早的时候,人们就到地里挖“大脑蹦”、上山摘“刺榆叶”。地里的“灰菜”、“白蒿”也是人们常吃的。树上的榆钱。做黄糊涂时,常常加点萝卜丝酸菜叶。 而今儿主要是分钱,分布票…… 生产队日工大约就是一块钱。也就是社员上一天班平均挣十分,年终可得一块钱。一个劳动力一年能挣三百多元。这在当时已经是很高了,因为当时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十元左右。 一块钱在这时是什么概念呢?在黑市的苞米是四角多钱;饼干是五角到七八角。外加粮票七八两,实jì 每斤饼干折合约七到九角左右;大米白面豆油黑市上根本就买不到。也就是说,村民们劳动一天的收入,能买二斤半苞米,或一斤二两左右的饼干。 不过这一块钱可是很少有人拿到的,日工能达到七八角的也很少,常见的大多都在三五角之间。也就是他们劳动一天。能买一斤苞米,或半斤左右的饼干,也就混个不饿肚子罢了。 然而分到手里的可没有账面上那么多,许多人都提前预支了。想要有所积蓄很难! 姚长海的日工达到八角、这还是由于他是生产队的小队长,每年补助了三百个工时; 正好抵住了他被扣的工分。 姚家几个劳动力都达到了平均数五角,而殷秀芹果然堪比男儿。居然得到了七角。 对于姚家来说加上两个农场职工,今年算是个丰收年了。 姚湾村的生产日工高,是由于有一片桃林、席厂、鸭群这些副业,别看这些副业小,但买的上价钱。 像是十里村的副业就是蔬菜。他们离县城近,可以说是县城的菜篮子,只是这一项收入就拉高了日工了。 不过也有例外的,那就是负日工的,就是上一天班,不仅不挣钱,还要返回生产队几分钱,上班越多欠生产队的钱就越多。负日工产生的原因是那些生产队土地瘠薄,农业收入太低,支付日常花销后,收不抵支。 然后就是分布票,人头分,每人一年分到七到九尺布票,布的价格是一尺三、五角钱,也就是两米布,成人来说能做一身中山装。 别高兴,有布票你还得有钱呢! 果然是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好了,今年的分红就这样了。”姚长海笑道,“你们到会计那里签字或者画押领钱。” “小姚队长,今年过年能分到什么啊!俺们可都盼着呢!”下面的社员起哄道。 姚长海笑着说道,“今年年景不错,过年每人分三斤白面,火柴两包,白糖二斤。” 当然以上不是白给的,要花钱到供销社去领的,过年吗?再苦再穷也要能包上一顿饺子,有条件的给孩子买上些白糖。 “呀!比去年多了一些。”社员们纷纷说道。 “是啊!明年大家还要继xù 努力,争取粮食再获丰收,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姚长海高喊口号道。 话锋一转姚长海豪迈地说道,“争取一年四季净好面,油盐酱醋不再断 。” ps: 感谢muroi投的粉红票!! 第142章 开会 社员们积极热情地响应口号,不过这后面的顺口溜显然比口号喊的要响得多。 果然还是实jì 的最能鼓动人心。 “社员们,干不干!” “干!” 喂喂!这样的口号喊出来没有问题吗?老爹,不会犯错误吗?肉呼呼的包子脸轻蹙眉头,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看着可乐。 姚满耕看着如此高涨的干劲儿,频频点头,是微微颔首,显然很赞同。 “好了,今儿分红就到这儿了,至于明年的生产计划我们改天再讨论。”姚长海说道。 社员们哗啦啦地起身离开,姚长海把妮儿重新抱在怀里,“这脸怎么臭臭的,不舒服吗?” “没有啊!刚才乖着呢!”大娘说道,“你喊口号时妮儿*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还笑呢!” 姚长海一拍额头道,“我都忘了这么长时间,妮儿该嘘嘘了。” “噗……”姚满仓打趣道,“大队长,没想到咱的长海居然还是个慈父,真是让人稀罕呀!” 姚长海不理会姚满仓地调侃,抱着妮儿出了祠堂。 “小五,我们先走了啊!不耽误你们谈正事了。”姚长山说道,然后和大娘她们一起离开。 “你们慢走,我先走了。”姚长海抱着妮儿匆匆地朝祠堂后面走去。 “长海,姥爷不在,用不用俺们看着妮儿啊!反正俺们闲着没事,一会儿你不是有正事。”大娘说道。 刘姥爷一大早就去县城了,而连幼梅上班去了,所以姚长海今儿看孩子。 姚长海摆着手道,“不用,妮儿很乖,我看得了。”一年也就冬闲时节,自己有空闲的时间,抱抱妮儿。所以……他自是不会放过。 姚长山摇头轻笑,转身和姚家人一起走了。 少顷姚长海抱着妮儿重新进了祠堂,这一回祠堂里可都是糙老爷们儿的天下了。 “哟!咱们二十四孝老爹回来了。”姚满仓调侃道。 “行了,都坐下吧!咱们开会。”姚满耕拍了拍桌子道。 “大队长。这不是人还没有来齐吗?”姚满仓讪讪一笑道。 “长海刚才说的不错,上面号召农业学大寨,咱们就是要调动同志们的积极性。”姚满耕认同道。 姚长海笑道,“我这不是跟大寨学的吗?人家不是这样说的嘛!‘吃饱穿暖,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是村民们当时夜以继日艰苦劳作的直接动力。名呀利呀,这些东西脑子里通通没有。就一个字——‘干’!” “说的好,我们就是要埋头苦干。”姚满耕大声地说道。 妮儿长出一口气,呼!没事就好!害的她提心吊胆的。 大寨,地处太行山腹地的一个小山村。依虎头山而建。那里被人称为“穷山恶水”。 对了太姥爷上一次唱的小曲里面,不就有‘七沟八梁一面坡’,指的就是大寨的地里环境。 这样恶劣的地形不仅让大寨人在农业上难有发展,亩产不到200斤,甚至还得时常担心温饱。地处黄土高原。大寨十年九旱。平日里,人畜用水紧张;可一旦赶上雨季数日暴雨,山洪暴发,全村顷刻之间就可沦为汪洋一片。 50年代大寨响应中央号召,开始实行农业集体化,在*思想的指引下,当地人下决心改变落后的面貌。敢于战天斗地,艰苦奋斗,治山治水,在七沟八梁一面坡上建设了层层梯田,并通过艰巨劳动引水浇地,改变了靠天吃饭的状况。 他们想治沟平地、改良土壤、修渠储水。除了扁担、锄头、铁锤等最基本的劳动工具,他们拥有的只有一双双布满茧的手。为这个在一般人看来白日做梦般的狂想,大寨人大干苦干,一干就是十年。 十年后,大寨亩产猛增至700多斤。这得益于土地形状和土地养分的改善。 被树立为典型,加上宣传给力,全国还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 “说起这个,还是咱满耕队长有远见,学的是大寨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而不是简单的照搬。”姚长海笑着恭维道。 姚湾村当然也积极响应上面的号召,不过他们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因地制宜,这得益于领头人的远见。 妮儿抬头诧异地看着便宜老爹,哟!瞧这话说的,拍的他马屁舒服极了。 “去少拍马屁,这是大家的功劳。”姚满耕谦逊地说道,“当时差点儿把林地给毁了,还好没有犯下大错,不然可真成了咱姚湾村的罪人了。” 上有所好 下必甚焉,国人的劣性根,大寨被树立起来后,来自全国各地的参观学习者中,不乏教条主义者和形式主义者,有的看见大寨粮食产量高,回乡后就片面强调粮食增产,而置经济作物于不顾;有的见大寨开山垦田,回乡后不顾实jì 条件刻板模仿,结果严重破坏了林业资源;甚至有来自平原地带的参观者觉得大寨的梯田很壮观,回乡后想号召乡亲们模仿。 “来妮儿,让大爷抱抱。”姚满仓拍着手道。 妮儿展开双手伸了过去,姚满仓可是惊讶地看着姚长海道,“你家闺女可真是不认生,谁都让抱啊!” “来,来大爷抱抱。”姚满仓手忙脚乱地抱着妮儿,“我家那俩丫头和小兔崽子,我可是从来都没抱过。” 姚长海指导着他抱好妮儿,坐在他的大腿上,免得闺女受罪。 “妮儿可真白净,这身上还香香的。”姚满仓嗅嗅鼻子道。 “抹了点儿擦脸油,不然这脸就皲了。”姚长海笑道。 “你媳妇儿可真是爱干净,瞧瞧!连孩子都打理的这么干净。”姚满仓颇有些紧张地抱着妮儿道。 不像村子里其他的孩子口水、鼻涕糊的满脸都是,身上更是邋里邋遢的,胸前、袄袖子黑的发亮,都能擦起火柴了。 虽然他自己就是糙老爷们,土里钻来钻去的,身上干净不到哪儿去。但看到这么漂亮、干净地小娃娃也欢喜的紧,喜欢抱抱。 难得不哭不闹,没有被他这一张爷们儿脸给吓哭了。 “大队长,长海,丑的、栓子,这看孩子哪有老娘们儿说的那么难嘛!”姚满仓得yì 洋洋地说道。“俺家那口子老是说看孩子有多累似的,在看孩子和拔麦子之间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拔麦子。” “我看很轻松吗?”姚满仓一颠一颠地坐他大腿上的妮儿笑道。 “就是,就是,看小孩儿多大的功劳似的,天天吵吵,好像咱们都是吃白饭似的。”栓子点头附和道,“真不知dào 家里那些娘们儿有什么好抱怨的,这看小孩儿不就是他们的事儿嘛!” “我以为有多难似的,看轻松的很嘛!不哭不闹,多乖啊!”丑的的话引起了众男人一致点头。 “得了吧你!你不看看是谁家的闺女。”姚长海自得道,言外之意那是我女儿乖,换一个试试。 “来吧!找爸爸。”姚长海拍拍手笑道。 妮儿伸手,姚长海把她抱了过去,“老话说的话,三冬三夏抱大娃娃,看孩子,可没那么轻松。” 这些大男人,小孩子乖乖的时候,可是天使;磨起人来,那可是恶魔。她要不要化身为恶魔呢!妮儿认真地考lǜ 。 不过还没有决定做与不做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喜笑颜开的。 大家直接搬着凳子围在火盆旁,这样暖和许多。看见姚长海这个奶爸稀奇的不得了,当然这调侃声也少不了。 姚长海对于他们的调侃能干什么,只能装鹌鹑,充耳不闻。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现在开会。”姚满耕粗糙的黝黑地大手放在火盆烤火,宽厚地声音响起,“县委通知,要把接待红色小将的大串联作为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这是政治任务,咱们村也要设立接待站,现在咱们商量一下,如何安排好他们的衣食住行的问题。”他严肃地看着在场的人,“各位我们要认真做好接待工作,做得不好这后果……” 大家心里明了所谓的后果是什么?各级领导丝毫不敢马唬,不敢怠慢,否则就会遭批斗。所以,红色小将不管走到哪里,吃、住和乘车不管是汽车。火车和轮船都是免费的,如果吃饭你自觉要付钱,每餐也只收一角钱,半斤粮票。还有的只写个欠条就可以了。 所以有些聪明的红色小将分文不带,也能走遍了全国。 免费,呵呵……原来买单的人在这儿呢! 听到这里众人面上一凛,这意味着什么,相信大家不用说也都知dào ,招待他们即使喝稀粥,也意味着自己的粮食的减少,国家的哪能那么容易拿出来。 即便‘开仓’最后不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招待不好的后果更加的严重,批斗…… 姚满仓直接问道,“大队长,这住房好解决,村里面还有几间空石屋,很久没住人了,收拾一下火炕烧起来应该能住。至于这吃的,上面有什么指示吗……” 在场的所有小队长,齐齐地看向姚满耕,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看我干什么?”姚满耕挑眉问道。 “大队长,等着你发话呢!”丑的小心翼翼地说道。 姚满耕眼皮子一耷拉,“上面说了,平常饭菜。” 第143章 太姥爷的礼物 “平常?”姚长海挑眉问道,“冬日里咱们可是一天只有两顿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栓子紧接着附和道,“现在每家基本上都是熬上一大锅的黄糊涂,饿了可以充饥,渴了便当水喝,一天下来,一家人就是喝一大锅黄糊涂的。这样也成吗?” 为了不至于在明年丰收之前断粮,所以为了节省粮食,家家户户都这么干,吃不饱,也饿不死。 众人又望向姚满耕大队长,他一撩眼皮子道,“忘了吃大锅饭的时候了。” “嘶……”这下原本还心里还打着小九九的不太赞成的小队长立马噤声了。 妮儿支棱着耳朵,好半天没听见动静,怎么一提大锅饭,‘怎么没声音了?’ 妮儿没有经lì 过那个时代,在场的人可都是记忆犹新,吃大锅饭开始可热闹了,说*时代到了,家家都兴高采烈地把小锅砸了交给大队,大队造了个大锅供小队男女老少吃喝,人人吃饱为止但不*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许带走,男女老少吃得很高兴,热气腾腾地每次都把肚子吃得鼓鼓的回家。 但吃一年后就不热闹了,因为队里库存粮被热气腾腾地吃光了,继而男男女女就饿起了肚子。兴奋过后,留下的不是虚幻了,而是实实在在的饿肚子了,肚子一饿才发觉现实没有那么美好。 而后又各家自己再起炉灶吃小锅饭,粮食没有了,那就只能吃野菜,啃树皮,男女老少吃得肚子也是鼓鼓,就是啊吆着拉不出屎来。想起那几年饿肚子就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人一旦饿起来什么事情都是干得出来的,这时候什么精神都没用,毕竟只是人,而不是神!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姚满耕顿了一下接着道,“下面咱们还有个事,今年年景不错,这牲口圈里是不是要在加些牲畜啊!明年小黄牛就能下地犁地了。也算一大劳力了。”姚满耕接着说道。“回去核算一下,社员们也表表态,那个队里要买,明儿汇报一下。” “大队长,听你这口气,牛犊很多呀!”姚长海笑着说道,手可忘不了自己腿上还坐着自己的大胖闺女呢!所以紧紧地圈着她。 “听上级说,临市畜牧场,由于黄牛集中生产,所以这小牛犊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喂养不了那么多,所以要买出去一些。为了解决兄弟市的困难,咱们县分到一些。”姚满耕缓而有力地说道。 “这价格……”栓子问道。 “刚出生的80,养了几个月的100!”姚满耕直接说道。 其他小队长一听这价格,眼睛如饿狼似的。放光,“呀!可比平常便宜了二十多呢!” “嗯!情况呢,就是这样了,你们各自回去商量吧!”姚满耕起身道。“哦!对了,你们别忘了抽调人员接待红色小将们。” “是,大队长。” “还抽调什么,就我们这些队长去接待不就得了。”姚长海看着众人说道。“剩下的只是怎么轮班了。” “也只有这样了。”众小队长话音中是积极响应道,只是这脸色可没那么积极。 本来进入冬闲,村民们应该闲下来的,然而这个冬天一点儿都不清闲。 这年秋冬的中华大地,寒风阵阵,寒意袭人。红色小将们高举着鲜红的长征队队旗,身背小背包。手捧红宝书高唱着革mìng 歌曲,走出教室,走出校门,走进田野,走进乡村。走进工厂,走进都市,走进红色革mìng 圣地。到这些广阔的天地里去经风雨,见世面。 姚长海抱着妮儿走在村里的大路上,他看见背着背篓了刘姥爷走了过来,他直接迎了上去,“姥爷你回来了,把背篓给我。” “行了,马上到家了,这点儿重量我还背得动。”刘姥爷背着竹背篓说道。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推门进了家刘姥爷放下背篓,“来来,让太姥爷抱抱。” “太……姥……爷。”妮儿乳声乳气地声音响起,呼!总算蹦出三个字。 “我们妮儿有进步哦!”刘姥爷抱着妮儿上了炕,陪她玩儿。 姚长海则从炕头里拿出记事本,手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 “不是都分完了,你这是在算什么?”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姚长海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算算能买几头小牛犊。” “呀!有牛犊吗?”刘姥爷问道,现在这时候就是有钱,这牛犊也不是好买的。 姚长海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下,“算来算去,刨除各种必需的费用外,买两头绰绰有余,买三头有些勉强。” “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谁知dào 明年啥变化呢!”刘姥爷随意地说道。 两人心照不宣,照着报纸上的报道,姚长海摩挲着下巴道,“也是,现在也就夏收前队里的日子紧巴一些。”他狠下心来道,“明儿跟社员们商量一下。” “看你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刘姥爷头也不抬地问道。 “哦!县委下通知让各个公社生产队要做好接待大串联的接待任务。”姚长海手支着下巴苦恼道。 刘姥爷一想就明白了,“放心,他们不会来的。” “嘎……”姚长海瞪大眼睛,一副傻傻地问道,“为什么?” “咱这里既不是大城市,又不是红色圣地,两毛钱一张火车票向北可以直达京城,向南直接到了主席的老家,你觉得谁会在这里停留。”刘姥爷哂笑道。 “说句不客气地,出去的都是想见世面的,有几个是……”刘姥爷紧急刹车道。 “姥爷。”姚长海摇头轻笑道,两人相视一笑,“咱们该担心的是,他们取经回来。” “知dào 就好。”刘姥爷轻声吟道,突然又抬头道,“咱们妮儿马上就周岁了,看样子也办不成周岁礼,不过这抓周姥爷给你准bèi 了不少哦!” 说着刘姥爷从背篓里拿出一套五十年代出版的《十万个为什么》。 《烈火金钢》、《敌后武工队》《新儿女英雄传》《地道战》、《地雷战》、《林海雪原》,这些都是根据电影出版的小人书。 六十年代的孩子对小人书有着特殊的感情,一分钱租一本书,能够美美地看上半天。 “姥爷,这些没问题吧!”姚长海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吧!我都是在书店里买的,既然能卖,没有问题。”刘姥爷说道。“这电影,电影院和露天电影都放着呢!” 嘿嘿……有问题了我早就让妮儿藏着呢! “姥爷,你今儿去县城就是因为这个。”姚长海感动地问道。 “对呀!这些都是买给妮儿看的。”刘姥爷接着笑道,“我们读给妮儿听喽!” “来,来妮儿,你前面十点钟方向,摸摸看。”刘姥爷笑着说道,看着妮儿正确地从十点钟方向,拿到小人书,他别提多高兴了。 几个月来,终于有了效果,姚长海也是心酸地一笑。 刘姥爷自从方向二字装入脑子里后,整日的就琢磨着以自我为中心,准确的方向问题。 结果还是妮儿‘无意中’扒拉下他的手表玩儿,让连幼梅终于想到了军事术语几点钟方向。 妮儿必须以自身为圆心,辨别方向,那么环绕它一周的空间按照时钟的方法被分为12份,每份为30度左右,即他自己的正前方为12点钟方向,他自己的正后方是6点钟方向,右手方为3点钟方向,左手方为9点钟方向,如此类推,11点钟方向就是面对自己向左平移30度方向。 刘姥爷虽然会开枪,不过他还是习惯了冷兵器。 姚长海拿着猎枪打猎是把好手,可整日的与土地为伍,没那闲时间。 别看连幼梅娇娇弱弱的,打枪可不输于姚长海,尤其在农场也能摸到枪,加上这些年的内功的修为,见猎心喜的她自然有时间就打靶,过过瘾。 这也算是缓解压力吧! “妮儿,太姥爷以后还会教你点字,绝不会让你成文盲的。”刘姥爷抓着妮儿肉呼呼的小手保证道。 ‘呵呵……’妮儿满脸黑线,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姥爷,你为妮儿真是费劲心力了。”姚长海这鼻头一酸,相比之下他这个当爹真是自愧不如。 “爹!”妮儿肉嘟嘟地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拍了拍。 “瞧瞧!妮儿都安慰你了。”刘姥爷笑道,温润地嗓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傻小子,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每天忙着上班挣钱,我闲着没事。再说了我可是妮儿的太姥爷,她又这么乖,什么东西一教就会了,很有成就感的。”他佯装生气道,“怎么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吸……吸……”姚长海吸吸鼻子,抬眼道,“怎么回,我们感激你都来不及。” “这不就得了。”刘姥爷笑道,“只要你们都好,我就心满yì 足了。”他拿起《十万个为什么》塞到他的怀里道,“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读给妮儿听。” “是!姥爷。”姚长海笑道,翻开了书本,认真地看了起来,结果是自己先入迷了。 每到晚上妮儿睡觉前姚长海和连幼梅总是先找一些通俗易懂地常识性的问题,绘声绘色地讲给妮儿听。 甭管妮儿是否听懂,他们讲的倒是起劲儿,总有一天会有效果的。 第144章 长寿面 过了元旦,数着日子眨眼间就到了妮儿周岁生日这天。 在妮儿周岁的这一天早上,给妮儿梳洗穿戴,然后换上新衣服——新衣新帽新鞋袜,先有姚爷爷抱着,先去祭拜祖先。 “爹、娘,咱家长海家的闺女满一岁了,希望你们保佑咱家妮儿健康成长。”姚爷爷慈爱地说道。 妮儿扯扯姚爷爷地衣衫乳声乳气道,“下来。” “下来?”姚爷爷抬眼看看玉雪可爱的妮儿,“放你下来。” 妮儿点点头,姚爷爷蹲下来,把她放到了地上。 妮儿抬起一张笑脸,朝着牌位的方向,跪了下来,俯身,结果裹的如小熊似的,一下子歪倒了。 “哎哟!俺得乖孙女哟!够了,够了,有心就够了。!”姚奶奶一把抱起了妮儿拍打着她身上浮灰,“真是个小人精。” > “噗……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我从都不知dào 小孩子这么好玩儿。”田胜利揉揉妮儿的脑袋道。 “都是亲家姥爷的功劳。”姚爷爷感激地看着刘姥爷道,没有那心劲儿教不来的。 刘姥爷笑而不语,慈爱地看着妮儿,他家的妮儿有多聪明只有他知dào ,这其中的乐趣只有他知dào ,没人分享真是寂寞如雪啊!只好在自家人眼前显摆、显摆。 祭拜完祖先,连幼梅亲自下厨了做了一碗长寿面,里面放了一颗咸鸭蛋。 “娘,为什么放鸭蛋,不都是荷包蛋吗?”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姚爷爷笑道,“这个我来说,起初,长寿面里是放鸭蛋的,然而鸡蛋比较受欢迎,也比较容易买到。所以鸡蛋就取替鸭蛋了,不过,我们还是用鸭蛋的。 腌好的咸鸭蛋更有味儿,不过呢!这不是原因。原因是因为古时候的人出远门,多数使用的交通工具是小船。他们希望这个行程能够乘风破浪,顺顺利利到达目的地,回来时也能平平安安,一家人就可以团团圆圆。 所以“鸭蛋”意指“压浪”,就能乘风破浪,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团团圆圆。” “哦!原来还有这么多说道耶!”连幼梅说道。 “所以活到老、学到老,你们要学的还多着呢!”刘姥爷拍着孩子们的肩头道。 “好了。妮儿吃长寿面吧!”姚奶奶把面放在了妮儿餐椅上。 现在妮儿可以独立的吃饭了,当然目前来说还是一碗饭,盘盘碟碟的话,还得有待训liàn 。 连幼梅做的真是一根面,一碗只有一根面。一锅也是一根面。一根面要多长有多长 ,不过妮儿的食量不大,所以一根面并不是太长。 一根面的精髓在于吃的是面条本身的味道而不是调料的味道!配料有香菇、黄花菜、木耳、黑松露。面条顺溜滑爽、柔韧弹牙、越嚼越有嚼头!汤头鲜嫩,山珍品味。 姚文远挑眉问道,“我们生日,为什么要吃长寿面啊!” 问这个主要是转移注意力,免得自己的眼睛看向那香味儿诱人的面条。 刘姥爷解释道。“我国民间历来就有生日吃寿面的习俗,该习俗由来已久,相传与汉武帝有关,白面面条,配以各种调料食之。代表了人们对未来的一种美好愿望。 脸即面,那“脸长即面长”。于是人们就借用长长的面条来祝福长寿。渐渐地,这种做法又演化为生日(节日)吃面条的习惯,称之为吃“长寿面”。” 刘姥爷有耐心地跟孩子们说:汉武帝与长寿面的传说。 “哦!” “呀!” 听的孩子们哈哈大笑,“我的人中长不长。”姚文远站在凳子上照了照镜子。 “傻孩子,都说是传说了。你还真信啊!”大娘拍着他的小脑袋说道。 “来了,来了,文远、墨远、秋粟、振远,今儿沾沾寿星的光,加餐一人一小碗汤面条。”三大娘笑着说道,手里端着两碗汤面。 身后是姚长青、殷秀芹端着两碗面紧随其后,放在姚爷爷的东里间的炕桌上。 “都别出去了,家里本来就人少,大家一块吃吧!”姚爷爷叫住转身而去的女人们。 “好耶!”姚长青左手挽着大娘,右手挽着连幼梅笑道,“上炕,上炕。”她回头又道,“三嫂、秀芹上炕。” “对呀,爹发话了。”田胜利招手道,然后又腾了腾地儿。 “博远和清远他们呢!”田胜利四下看看道。 “他们早就走了,农场有事,据说是盖房子。”大娘说道,“这冬闲时节,一刻也不得闲。”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上有说有笑地一起吃汤面,姚奶奶吃完后,放下碗筷叹口气道,“也不知致远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是啊!”大娘和三大娘齐齐叹气道。 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哈哈……娘,大嫂、三嫂放心吧!一路上吃住有人照顾的。”田胜利笑道。 “呵呵……”姚长海端起碗尴尬地一笑,掩着自己脸上的神情。 不过平常就这么吃,致远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不妥,怕是那些娇里娇气的城里人吃不住。 “我听说孩子们都是徒步走的,在全国所有的公路和铁路,甚至是乡间田野的羊肠小道上,都能看见长征队串流不息,一队接一队,到处都是他们红色的身影。红旗飘,红歌谣,红宝书,红袖标,真是祖国山河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姚长青担心道。“可是走不了多久这脚上就起水泡了。” “咱家的孩子从小赤着脚,漫山遍野的跑,拥有一双健康、厚实又坚韧的脚底。再说了每天都要走那么远的路上学,完全不怕了。你们就别担心了。”田胜利继xù 宽慰她们道。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容易,尤其他们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那么远的门,不知dào 吃不吃得好。”三大娘唉声叹气道。 “你们打起精神来,孩子们带着被子冻不着,也饿不着他们的,就是露宿荒野的话。凭他们的本事,更是不用担心了。”姚爷爷说道,他老人家倒是有信心的很。 吃完长寿面,各自上工去。当然不是下地,而是聚集在祠堂内,读文件,展开政治大学习。 参加的女人们,手里可没闲着,纳鞋底的、剥花生的,伴随着读文件的声音,真是好不热闹。 晚上大家齐聚在姚长海家,大环境如此,虽然不能摆宴。大家一起来看妮儿抓什么还是可以的。 “抓周”又叫“试儿”,这种习俗,在民间流传已久。它是小孩周岁时举行的一种预测宝宝前途和性情的仪式,是第一个生日纪念日的庆祝方式。它与产儿报喜、三朝洗儿、满月礼、百日礼等一样,同属于传统的诞生礼仪。其核心是对生命延续、顺利和兴旺的祝愿,反映了父母对子女的舔犊深情,具有家庭游戏性质,是一种具有人伦味、以育儿为追求的信仰风俗,也在客观上检验了母亲是如何带领的,如何进行启蒙教育的。 只见偌大的炕上放着小人书,钢笔、尺子、剪刀、一枚铜钱、医用的胶布、勺子、鞋子、葱、大蒜、一个玉米棒槌、木刀。总算凑齐了十二样。都是家里常用的东西,就是被人看见了,就说冬闲,教孩子认东西呢! 再说了,大冬天里,一到晚上。大门一关,谁知dào 你干啥! 妮儿打开天眼,扫了一眼,有些能理解,可是这鞋子、葱、大蒜、玉米棒槌代表着啥啊! 田胜利不愧是及时雨。替妮儿问了上述几样东西。 刘姥爷解释道:“鞋子代表着长在外走动,葱,聪明,蒜善于算计、玉米棒槌代表着农事。” “妮儿,抓啊!”连幼梅笑着说道,“妮儿你面前都是东西,喜欢那个就抓。” “咱家妮儿居然把东西挨个摸了遍。”大娘不可置信地笑着说道。 “这样也行。”在场地人彼此看看对方,眼里同样都是震惊。 “你们说,这是全要,还是全都不要啊!”田胜利担心道,“不会是熊瞎子掰玉米吧!” 田胜利对于朝他投来不满的目光,立马道,“我不说了,不说了。” 看着妮儿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在场的人心提了起来,最后保守的抓了个钢笔。 这下全家人的心才放了下来,总算四平八稳,没有出格。 刘淑英这段日子城里抓的紧的很,每天听不完的政治文件,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只是让刘姥爷带回来祝福,替她多抱抱孩子。 && 这里是省城的国棉二厂37中学,姚致远他们所在的串联队伍目前的落脚地点。 “阿嚏……阿嚏……” “夏穗、夏穗,你感冒了,别是被传染了吧!”姚致远担心地问道。 天气越来越冷,他们这一队不少人着凉感冒了。 “没事!估计是家里人念叨咱的。”姚夏穗揉揉自己的鼻子,沙哑着声音道。 姚致远看着她脸色有些潮红,“不对劲儿。”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夏穗你有些发烧!” “我去找老师。”姚致远起身匆匆走了出去,又匆匆而回了。 “夏穗,老师送孩子上医院了,我们不能等了,穿衣服,咱们去医院,好在无论如何咱身上有钱。”姚致远当机立断道。“还是爷爷有先见之明啊!” “呵呵……咳咳……那是他老人家吃的盐比咱们吃的米都多。”姚夏穗沙哑着嗓子道。 姚夏穗坐在床上穿着外罩问道,“咦!军远和修远呢!” “咦!他们一大早起来上哪儿了。”姚致远看着通铺旁边两个位子空空的,“我去找找,咱们要走,得找到他们,老实的在这儿呆着。” 第145章 看病 这城里乱哄哄的说什么也得找到他们,别出点儿事,没法回去交代了。姚致远转身就出了教室,想了想去了后操场。 “嘘……嘘……”姚修远朝姚致远挥手道。 “果然在这儿。”姚致远起身疾步走到他们身前道,“一大早不见你们,上哪儿了。” “跟我来致远哥。”姚修远拉着他就跑。 “你拉着我上哪儿去啊!”姚致远拉着他的手停下脚步道。 姚修远手放进嘴里,一声响亮的哨音响起。 “嘘嘘……”姚军远扒拉开枯黄的草丛里探出脑袋道。 姚修远拉着姚致远朝姚军远那边跑去。 姚致远淌着枯黄的干草进了草丛,“你们俩小子,一大早就干这个了。”他看着地上十几只小麻雀道〖三五?中文网 M.35zww. n e t。 “怎么打下来的。”姚致远问道。 “弹弓了。”姚修远也不啰嗦,直接说道,然后拍拍自己的后腰。 “你们俩,真是服了你了。”姚致远接着说道,“夏穗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你们俩在这儿呆着,别乱跑。” “啊!夏穗姐病了。”姚军远和修远立马拔腿就往教室跑去,也顾不得地上的小麻雀了。 三个人急匆匆地赶紧教室,“夏穗姐,夏穗姐。”两个小家伙跑的挺快的,跑到姚夏穗面前。 姚夏穗已经穿戴整齐了,“你们上哪儿去了,一大早不见人影。”这声音如破锣似的,哪里还是百灵鸟啊! “哥,哥,看样子姐病的很厉害,这嗓子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姚修远急得团团转,“啊!对了,哥,哥。太姥爷走之前,不是跟我们准bèi 了些常用的药。” “对呀!有治疗感冒的,拉肚子的……”姚军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姚致远道,“还是太姥爷有先见之明。” “你们忘了。先前不是有学生病了,药已经给老师了,让同学吃了。”姚夏穗困难地说道。 “那赶紧去找老师要啊!”姚修远一副你还愣着干什么的样子。 “没了,吃完了。”姚致远无奈地说道。“老师也带着同学上医院了。” “那咋办呀!”姚军远和修远一下子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看向姚致远。 “我带着夏穗上医院,你们留在这里呆着,别乱跑啊!”姚致远安排道。 “那你们快去吧!放心我们哪儿也不跑,我们烤麻雀。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吃。”姚军远说道。 姚修远也跟着赶紧保证道。 姚致远看着两个弟弟道,“我可是非常相信你们啊!”见他俩又认真地点头,他接着又道,“夏穗我们走。” 姚夏穗一起身,脚如踩了棉花似的。一软,倒了下来,“行了,夏穗,我背你。” 姚致远见状弯下腰背着姚夏穗就冲了出去。 姚致远他们所在的地方,基本属于城市的边缘,离城中的医院远着呢! 姚致远背着夏穗走了一个半多小时了。大冬天里他已经满头大汗的,原先轻快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致远哥,你放我下来吧!我头现在不晕了,能走了。”姚夏穗举起胳膊袄袖子擦擦他头上的汗。 他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这一路走来从刚才问路的情况来说还要走半个多小时。 “行了。你这百八十斤,我还背的动。”姚致远轻笑着拒绝道,“夏穗,别晃,摔着了咋办?” 姚夏穗无奈道。“哥,我给你唱歌吧!” “别,你嗓子哑了,再说话了,别毁了嗓子,我可还想着以后听咱家的小百灵唱歌呢!”姚致远轻笑道。 “呼!终于到了。”姚致远小心地放下姚夏穗,然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夏穗让我歇会儿,咱在进去。” 姚夏穗也跟着坐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情激动的红色小将,“哥,我咋看着这医院不太靠谱呢!” 姚致远这才注意到里面非常的吵杂,搀扶着她就进去了,只见走廊的墙上都是大字报。 一路走来最多的大字报是批判以姜大志为首的反dòng 学术权威…… “医生……医生,我们要看病。”姚致远拉着一个穿白大褂男同志道。 “看什么病啊!医生都在挨批呢!谁给你看呀!”男同志不耐烦地说道,甩开姚致远的手。 待看清两人穿的衣服后,男同志立马换上一张笑脸,“小将同志,小将同志,我不知dào 是你们。”他接着又道,“小将同志,我说的是实话,现在这医生,你看看这墙上贴的就知dào 了。” “哥,那咋整啊!”姚夏穗斜靠墙上慢慢地滑落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姚致远撇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算是琢磨过来了,直接抓着他问道,“那你呢!你穿着白大褂不是医生啊!” “不是,我真不是医生,我跟本不会看病,我只是管后勤的。”他哭丧着脸道,这小将的大手如铁钳似的,挣脱不开,看着他凶悍地样子真是让人害pà 。 “那医生呢!”姚致远焦急地问道,“你倒是说啊!” “要不在挨斗,要不在刷厕所呢!”他左右看了看小声地在姚致远耳边说道,“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悄悄地挪了挪,姚致远又攥着他的手腕道,“我也不为难你,给我找个听筒。” “这个好办,这个好办。”他举起自己的手道,“小将同志,这……” 姚致远松开了他,他转身推开门进了办公室,然后拿了副听筒塞给了姚致远。 姚致远直接把听筒塞进了棉袄内,“谢了,我一会儿还回来的。” 姚致远搀扶着姚夏穗想了想开始找厕所,两人没进过大医院,对于厕所的具体位置,也不知dào 。 跟个瞎猫似的,一间房一间房的看。 “哥,这找了一层楼了,除了上厕所的没看见刷厕所的。”姚夏穗哑着嗓子说道。“就是找到了,怎么确定人家给咱看不看啊!” “放心,哥有办法。”姚致远胸有成足道,他深吸一口气。半大的小子,以往在大人的羽翼下,哪儿独自经lì 过这种事啊!现在所有的事,都扛上了肩。 “哥,咱们找完了这两层楼的厕所了,怎么没有啊!”姚夏穗心慌意乱,口不择言道。“哥你说我会不会死啊!这找不到医生……” 站在台上挨批的医生,他们想找也不敢啊! 况且这一路走来,就没有干正事的。 “你瞎说什么?”姚致远捏着她的手腕道,“放心。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里是门诊大楼,咱们去后面的住院部看看。”姚致远这时候体力也恢复过来了,背着她直接朝后面的四层楼,住院部走去。 里面空荡荡的,各种病历散落一地。上面都是凌乱的脚印,墙上更是贴了一层又一层。 姚夏穗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哥,这还是医院吗!我怎么感觉像是电影里,老蒋溃败,*撤tuì 时的样子。” “嘘……小声说话。”姚致远赶紧说道。 “哦!”姚夏穗吐吐舌头,乖乖地趴在他的后背上。 住院部。只有四层高,姚致远背着她爬上了四楼,幸好姚致远有先见之明,没有爬楼梯,而是走的病床通道,都是斜坡。虽然路长了一些,可是比爬楼梯要轻松一些,尤其后背上背着百十来斤。 “哥,你听,走了这么久。总算有个喘气的了。”姚夏穗指指前方道。 “嘘……”姚致远背着她蹑手蹑脚地朝声音地来源处走去。 待看见门头上洗漱间,兄妹俩欣喜若狂,姚夏穗拍拍他的肩头,指指里面,‘哥,进去啊!’ 姚致远朝她微微摇头,轻轻地把她放下,兄妹俩就站在了外面。 不是姚致远多心,他们穿着这身衣服,冒冒然进去,万一把人给吓着了,可就糟了。 姚夏穗虽然不知dào 致远哥为什么这样做,但听话地靠在了墙壁上。 两人清楚地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老景,你洗干净点儿。”一个清亮且温润的男中音响起。 “老姜,厕所而已,差不多就行了,何必那么认真。”又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咧咧地声音中,透露着不以为然。 “什么叫差不多,必须刷干净了。”先前地男人老姜认真地说道。 “我说老姜啊!不就是刷个厕所吗?要那么认真吗?”后一个男人老景又嘟嘟囔囔道,“你就是洗的再干净,它不还是厕所。” “这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又插进一个粗狂的声音道,“老景,老姜你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老单,你小心点儿,你的腰不好,这水桶我来提。”老姜帮着一块儿把铁皮水桶给提了下来。 老单摆摆手,一咧嘴笑道,“没事,没事,瞎操心,想当年扛着机枪急行军,这点儿水算什么。” “什么叫没事,小心旧伤复发,到时候有你受的。”老姜没好气地说道。 “来来,擦擦这木板。”老单拿着抹布放进水桶里,然后拧干,擦擦打着隔断的厕所。“老子,现在伺候你们啊!” “小心点儿,小心旧伤复发。”老景酸溜溜地说道,“看你俩一唱一和的,跟穿一条腿裤子似的,真是让人看不惯。” “哎……老景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要是让帮子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听见又是事。”老单单手掐腰,一手拍着老景的肩膀道,“单忠信,我问你,那条裤子穿哪儿去了,你让我咋回答啊!” 第146章 看病(二) 听了一会儿,姚夏穗轻轻叩叩他的后背,‘找到了。’ 姚致远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没想到医院都没能幸免。 “啪……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老单拍了下老景的肩膀,“你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啊!” “哈哈……” “我说你们俩就别笑了,求你们小声点,小声点。”老景赶紧拉着这俩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知深浅的家伙说道。 “老景,怕什么?咱们已经刷厕所了,还能咋地,再来不就是掏粪了。”老单不以为然地说道。 “哎!我这不是怕咱再吃亏啊!难不成,你还真想掏粪去。”老景拉着他道,就差拿手捂着他那张臭嘴了。 “吃啥亏呀!敌人的机枪老子都没怕过,怕他们鸟甚!”老单手一撩,直接挥开老景的手。 &〖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nbsp;“瞧你小心的样子,还像不像当年的二杆子了。”老单上下打量着老景撇撇嘴道。 “哦!你以为咱还二十郎当啊!现在在傻不呼呼的往前冲,那不是二杆子,那是二傻子。”老景苦口婆心道,“你说你都多大了。” “得,我不跟你吵,继xù 刷厕所。”老单擦着隔板,是虎虎生威啊! “老景,你认真点儿。”老单直起身子道,“你看人家老姜刷的便池多干净啊!人家是用心再洗,说句不客气的,比你用的脸盆都干净。” “去你的,老姜你评评理,有他这么说话的吗?”老景怒道,随后又讪笑道,“行了你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就别太急了。” “呵呵……”姚夏穗听得实在是忍不住了,“阿嚏……阿嚏……” “谁……”厕所内的男子猛蹿了出来,一掌挥了过来。姚致远身后就是夏穗,只好硬生生扛下这一掌。 不过来人看见他们的衣服后,就收回了力道。无奈即使泄了力道,仍然有威力。 “砰……嘶……”姚致远感觉双臂都震麻了。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姚致远看向来人,好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横肉,一双浓黑的张扬的粗眉,虎眼大鼻唇厚,身上透出一股威严和杀气在看到他们两个时一闪而逝,现在则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个,上下打量着。 这……这是医生吗?简直就像是乡下的杀猪汉子,肯定不是医生。 震惊地不止姚致远兄妹两个,单忠信震惊不亚于眼前这俩娃娃。看着姚致远细皮嫩肉的,当然那是跟他这个糙汉子比,居然接下了他这一掌,要知dào ,他这一掌力qì 大的能拍断人的肋骨。 他泄了力道。可是对方还只是个少年,眼中的惊讶只是一闪而逝,狐疑地打量着姚致远他们二人。 “你们是谁……怎么跑到这儿了。”单忠信虎声虎气地问道,这声音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我们是……”姚致远开口说道,只不过话没说完,“阿嚏……阿嚏……咳咳……”就被姚夏穗给打断了。 “小姑娘。你生病了。”老姜上前一步关心地问道,言语之间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姚致远看着来人,一身军装外面罩着蓝色的长衫,带着皮子围裙,橡皮手套,手上还拿着破抹布。 也遮掩不住他周身散发的温文尔雅。真是好kàn ,声音温柔地就像是凄冷的冬日里的暖炉,温暖人心,令人舒服的很。 “对,我妹妹有些发烧。嗓子也哑了,我想知dào 是感冒引起的,还是气管和肺部感染引起的。”姚致远直接掏出了听筒交给了老姜。 “你等等,我进去洗洗手。”老姜说着脱下手上的皮手套,往里面走到。 “老姜,他们可是红色小将。”老景追在他后面,小声提醒道,那是一群疯子。 “听口音他们是外地串联而来的。”老姜洗完手回转回来,拿起听筒直接挂在了耳朵上,“再说了我们无冤无仇的。” 言外之意不是本地人,不用太担心。 “治病救人乃是医生的天职。”老姜温柔且坚定地说道。 “可也用不着你这外科一把刀看病吧!”老景探出脑袋,如耗子是的,小声地嘀咕道。“这种小病,前面的门诊大楼不是有医生吗?” “别说没人,就是有人我也……”姚致远撇撇嘴,急刹车道,这些日子看的太多了。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 “什么?他们这帮龟儿子乱来,不是说好了,医院的业务不能停吗?简直是胡闹!胡闹!”单忠信满脸阴沉地能滴出水来。“老子,去找他们说道、说道,怎么能这么干!人民还怎么看病。” 真是乌云压城城欲摧!那气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 “老景抓着他,这么冒冒然的去,无济于事。”老姜赶紧说道。 “哦!”老景一把上前抱着他道,“老单,别冲动,别冲动。” “冲动是魔鬼!”姚致远‘鄙夷’地看着他道。 “小鬼,你懂什么?”老单被一个娃娃给训了,这老脸有些挂不住。 “我是不懂,不过我还知dào 谋定而后动。”姚致远解开了姚夏穗的棉袄,露出了粗布内衣。“麻烦你了医生。” 老单被堵的哑口无言地,如风箱似的,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眼看着老姜要给姚夏穗看病,“可是……他们是……”老景扯扯他的衣袖道。 “行了,你一直扯什么后退啊!”单忠信一下子挥开了他的手,“真是的唧唧歪歪的,治病要紧。他们不一样,是个明白人,分的清是非黑白。” “我不管你们了。”老景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老姜拿着听筒,听了听前后,“气管和肺部都没问题。” “张开嘴。”老姜又道。 姚夏穗张开了嘴巴。 “嗯!好了。嗓子也没红,估计冬季干燥,多喝些水不碍事。”老姜温柔地笑道。“该下雪了,下场雪就好了。” “呼!那就好。那只是单纯的着凉、感冒了。”姚致远松了口气道,这要是肺炎的话,看着现在乱糟糟的医院,真是让人心凉。 “小伙子。懂得还挺多的吗?”单忠信浓眉轻挑,笑道。 “我姑父也是医生,耳濡目染知dào 一些。”姚致远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们了。” “夏穗,我们走吧!”姚致远帮姚夏穗扣严了扣子。 “哎!老姜他们要走了,还不赶紧开些治疗感冒的常用药。”老单催促道。 “不用多喝些热水就成了,七天后自然就会痊愈了。”老姜含笑道,说真的他真是喜欢眼前这个小伙子。并非脑袋空空的起哄的‘疯子。’ “不用……我们回去煮些五虎汤就成了,效果很好的。”姚致远连连摆手道太姥爷推崇的方子,绝对的有用。 “五虎汤……”三个大男人齐齐地看着姚致远。老姜直接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葱根、香菜根、白菜头,茴香根一起熬煮,治疗风寒感冒有奇效。”姚致远抬眼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啊……那不是烂菜叶子,不都是废物吗?”老景撇撇嘴道。“这治病还得靠药物。” “是药三分毒!”姚致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道,“这五味药,除了白菜头有清热作用,其他四味都是辛温药。辛温药有解表发汗的作用,专门针对以低烧、发冷、头痛、浑身疼为特点的风寒感冒。吃完这个药,盖上被子,出一身汗。一会儿就好了。秋冬季节的感冒多为风寒型,所以这副药对大部分病人都对症。” “夏穗发低烧,喝完汤捂上被子,半个小时以后全身是汗,估计这烧慢慢就退了下来。一天吃两到三次,温度就基本能恢复正常。”姚致远好心地提醒道。“假如周围的人都感冒了,没病的人吃这个药也有一定预防作用。” “嗨!我到什么,怎么听着像是姜汤啊!”老单拍着大腿笑道。 “姜汤驱寒!效果不及这个快,而且这些是废物嘛!”姚致远朝他们眨眨眼,蹲了下来。“夏穗上来,我们走。”看完病了赶紧走,别给他们惹麻烦。 姚夏穗趴到了他单薄地后背上,“今儿谢谢你们了。”尽管声音如磨砂似的,听在耳朵里难受。 “夏穗拿上听筒。”姚致远抬头说道。 老姜把听筒递给了姚夏穗。 “哎……这听筒可是医院的。”老单赶紧说道,“你们拿了也没用。” “我知dào ,哪来的,送哪儿去。”姚致远笑着说道,笑容那么温暖、纯净,恍然依稀见过。 三人看着兄妹俩消失在走廊尽头。 “啊……我想起来了,老姜他的笑容和你好像耶!”老景惊讶道。 “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气呼呼的单忠信没好气地干什么?“笑容像老姜有什么用,还不是毛孩子。” “还在气人家说你‘冲动是魔鬼。’啊!”老姜笑着说道,重新戴上了皮手套,“老实说,那孩子真没说错,别瞪眼。” 老姜接着说道,“你可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出身,本来没你的事,你说你干嘛非凑这热闹啊!” “就是,就是,怎么刷厕所光荣啊!”老景出言挤兑道,“你要是还在院长的位置上,不对我们能多加照顾啊!现在倒好,真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老景!”老姜撇了他一眼,又朝他使使眼色。 ps: 感谢卓冉投的粉红票!! 感谢书友131011081553310的打赏!! 第147章 你们可真敢…… 被老姜这么一说,老景也觉得自己口无遮拦,过分了,“老单,别放在心上啊!你就当我放屁了。”老景讪笑道。 “我这……不是怕他们祸害你们吗?那帮人不知轻重。”单忠信咕哝着嘴道。“你们可都是宝贝,尤其老姜这双手不知dào 救了多少的人,现在……” “老哥,兄弟我谢谢了。”老景拍着单忠信的肩膀道,“说真的,如果不是有你们陪着,我可承shòu不住,说不定这坟头上的草都长的老高。”说着这鼻头酸酸的。 “说什么呢!都给我好好的活着,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老单一听他这话,这气不打一处来,他最烦的就是一遇到点儿沟沟坎坎,就要死要活的。 尤其是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如此侮辱。 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说我为之忠诚的事业。 老姜看着陷入自怨自艾中的老景,笑〖65@txt下载网 M.65TxT.com e t着转移话题道,“那俩孩子真有意思。” “这话怎么说的。”老景果然问道。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非要把听筒要走。”老姜看着他们二人道,“咱们现在什么状况。” “你是说……”老景这时候咂摸过味儿来。 “嗯!”老姜笑眯眯地点点头道。 “这么说我做错了,我还不如俩孩子。”单忠信懦懦地说道。 “也不能算错,你这是关心则乱,只是这斗争方式得改变。”老姜笑了笑道,那干净地笑容中藏着一丝狡猾。 三个大男人,边刷厕所,边合计着怎么‘反击’…… “致远哥,他们都是好人。”姚夏穗趴在他后背上道。 “嗯!”姚致远认同地点点头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可是他们明明在遭罪呀!”姚夏穗不解地问道,“不知dào 何时是个头儿。” “很快的。”姚致远颇有自信地说道。 这下子引起了她的好奇。“致远哥,你咋知dào 的。”姚夏穗问道。 “不知dào ,我就是感觉,这医院乱成这样。要是生病了可咋办?”姚致远轻蹙着眉头说道。 “也对!”姚夏穗点点头道,“正常的医务秩序不能乱。” “他们好豁达呀!”姚夏穗真心佩服道。 “是啊!一下子从云端摔到冰冷的谷底,还能这么苦中作乐,这心性非常能比啊!”姚致远长叹一声感慨道。 “哥,他们会没事吧!”姚夏穗担心道。 “呵呵……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以他们的心性,再难都会熬过来的。”姚致远肯定地说道,他倒是信心十足。 “希望吧!”姚夏穗由衷地希望道。 “哥,我想家了。”姚夏穗喃喃自语道,“我想。爷爷、奶奶、太姥爷、爹、娘、三婶、姑姑……”她念叨了个遍,连家里的狗狗猫猫都没放过。 “我也想家了。”姚致远说道。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姚致远背着她先去了蔬菜公司,买了些废物,最终那些废物不是买的。卖菜的大婶直接用个破网兜给他们兜了一兜,足够十几天的量了。 两人回到学校后,把烂菜根儿洗净了,揉碎了,放进铝制饭盒上,在后操场搭了个简易灶,燃料就是现成的荒草。 连着熬煮了三天。姚夏穗果然如希望的那样全好了,只是声音一时半而会儿还不能全部恢复过来。 这段时间感冒的多了,医院又不太靠谱,所以姚致远就贡献出了这五虎汤的方子,又有姚夏穗现身说法。 所以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到最后老师让学校食堂,每天都熬上一大锅的五虎汤。 渐渐地得感冒的陆续好了,老师带着孩子们去参观其他学校,参观他们是如何闹革mìng 的。 而姚致远心里有了别的想法,经过这个几月的所看。所经lì 的,孩子们的这心境在悄然之中发生了变化。 就以夏穗病刚好,身体还很虚弱,需yào 休息为由,他们就呆在学校里。 所以白天整个学校静悄悄的,正是烤麻雀的好时机。 “姐,上次你没吃成,今儿咱们补上。”姚军远兴致冲冲道。 “致远哥,咱们擅自脱队,没事吗?”姚修远紧张兮兮地问道,这眼神还时不时地瞟向前面。 “没事,我已经请过假了。”姚致远笑着摇头道。 “老师可是欠了咱天大的人情。”姚军远嚷嚷道。 “军远,慎言!”姚夏穗板着脸道。 “哦!知dào 了。”姚军远俏皮地吐吐舌头道。 “行了,还不赶紧打麻雀。”姚致远拍着他们俩的肩头催促道。 两人从后腰上摸出自己宝贝弹弓,看着干枯的树上落着叽叽喳喳地麻雀,简直是心花怒放,那都是肉啊!虽然比不上兔子肉多,但麻雀在小也是肉啊! 城里的麻雀傻乎乎地实在太好打了,一打一个准儿。 村里的麻雀都被他们给打精了,好像都认识了他们这帮子也小子了,见着人就跑。 不一会儿十来只麻雀就被两人比赛着给打了下来。 姚致远和姚夏穗在这些可怜的小倒霉蛋儿凄惨的戛戛声中,拔毛、开膛,然后用拨了皮的柳树枝穿上,架在火堆上烤起来,在火红的火苗下,诱人的香味很快就钻近他们的小鼻孔眼里,好久没有吃到肉了,这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可惜太姥爷给的调料,早就用完了,不然的话会更香。”姚夏穗遗憾地说道。“都是你们两个了浪费了那么多。” “嘿嘿……”两个小的自知做错了事尴尬地挠挠头,一脸的傻笑。 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熟了吗?”姚军远问道。 “翻翻面!”姚致远侧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麻雀道。 “哦!”姚军远赶紧翻了翻面,继xù 放在火上烤。 待麻雀烤的金黄色,“可以吃了。”姚致远发话道。 两个小的迫不及待地顾不得烫塞进了嘴里,真香啊!连皮带肉带骨几口就吞进肚里之后。 一口气一人吃了四只才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肉还是太少了,没吃够。” “行了你,知足吧!难不成,这树上的麻雀,你还想吃光不成啊!”姚夏穗弹了一个爆栗道。 “好了,说些正经的。”姚致远拨拉着土,把火熄灭了,顺便毁尸灭迹。 姚修远帮忙挖土,听见他的话,立马抬头道,“啥正经的。” 姚致远想了想道,“这些日子你们感觉怎么样,爷爷不是让咱们自己感悟吗?”他抬眼看着他们道,“还是你们都忘了。” “不好玩儿,一点也不好玩儿。”姚军远皱着眉头道。“这火车我也见过了,那么六层楼房也见过,动物园也去过了……好像没有遗憾了,咱啥时候回家啊!” 一听就是小孩子心性,姚致远听得眉头一耸一耸的,给自己说:不气,他还小。 “我感觉很矛盾,他们说:知识越多越反dòng 。没有医学知识,还怎么做医生。这中医被斥为封建余孽,这西医可是从西方传来的,现在哈……除非大家都不生病。”姚夏穗没好气地说道,看来这怨念颇深啊! “破这个,破那个,那干脆连话都不要说了。这话不也是从古传到今的。”姚夏穗双手托着小脑袋,一脸的想不明白。 姚致远看向两个弟弟道,“你什么感觉。” “感觉啊!我们上学学习知识,不就是为了能像姑姑和大哥一样。”姚军远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对呀,不认识字,我们那什么跟人家比啊!”姚修远认同地点点头道。 “呵呵……我以为你们……支援亚、非、拉,埋葬帝、修、反。我们必须发扬国际主义精神,让*思想的光辉照遍全球,解放全人类为之奋斗终身事业。”姚致远摇头轻笑道。 “它依然是我们为之奋斗的事业,可是没有知识、没有技能怎么干!爷爷不是说了凡是要动脑,这种地还讲究个科学种田呢!”姚军远挠着头,磕磕巴巴地说道。 “我现在要说的话,你们想听就留下,不想听就走。”姚致远直起了身子道。 三个人相视一眼,“哥,我们四个一条心,你说怎么做吧!” “那好!我是这样想的……”姚致远倾身向前,缓缓地说出了自己想法,另外三个眼睛越听越亮。 “可以吗?”姚军远这小心肝儿砰砰跳,“我好眼馋的。” “对了,对了,爷爷、爹不会拿竹板打我们的屁股吧!”姚修远捂着自己屁股道。 “放心,有我顶着呢!”姚致远义气地拍着胸脯说道,不过这心里却是没底。 “喂喂!你们这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被抓住可就惨了。”姚夏穗看着眼前三双冒绿光的眼睛,好心地提醒道。“你们疯啦!” “嗯!”姚家三兄弟齐刷刷地看向姚夏穗磨着牙。 姚夏穗粲然一笑,“我陪你们一起疯啦!要死一起死。” “耶!” “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要合计一下。”姚夏穗皱着眉头说道。 四个人像耗子一样偷偷摸摸地开始了自己的‘大计划’!真是让人替他们捏一把冷汗! 第148章 临近春节 “嘶……长海快关门。”连幼梅一哆嗦,赶紧叫道,“好冷啊!” “外面又下雪了,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景。”连幼梅看着窗外的洋洋洒洒的大雪道。 “这快过年了,大队还有什么事,让你过去。”刘姥爷挑开帘子,拉着妮儿走了去来到。 “是关于上级关于过年的新下来的最新指示。”姚长海摘掉雷锋帽道。“要过一个革mìng 化的春节。” “也来了吗?”连幼梅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她所在的农场早就接到了最新的指示。 “唉……这叫什么事啊!干脆把嘴巴都缝起来得了。”刘姥爷嘀咕道。 “我的姥爷哎!你小声点儿。”连幼梅和姚长海齐齐说道,连幼梅还打开房门,四下看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如惊弓之鸟似的。 “有大黄在,有人来肯定会叫的。”刘*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姥爷抱着妮儿坐在自己的腿上不在意地说道。 “姥爷,您在村里,还感觉不到什么?您到农场去看看,那土坯房盖的都连片了。自从进入冬闲后,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就没有消停过。”连幼梅顿了一下说道,“姚湾村多数姓姚,都沾亲带故的,村子里人都很宽和,早在土改的时候,地主早就跑了。 大家本身都是贫下中农出身,现在倒好,非要矮子里面拔高个,找不到地主、富农,到最后给人家按上个帽子挖社会主义墙角。虽然没有批斗,但村子里的路都是他们打扫。” 嘿……挖社会主义墙角,在连幼梅看来也只是把家里的农副产品没有卖到收购站,而是卖到了自由市场。 说句实在话,既然存zài 着自由市场,那买卖不就是凭个人意愿了。现在这话可不敢说,只能烂在肚子里,连想都不要想了。 “行了,我就在家说说。我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刘姥爷讪讪一笑道。 “唉……本以为只是一时,没想到越演越烈了。”姚长海叹口气道。“看样子三哥又回不来了。” “过年不放假,这探亲假更是甭想休了,三嫂该失望了。这又盼了一年。”连幼梅遗憾地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姚长海叹口气道。 “不知dào 妈过年能回来吗?”姚长海有一丝期待道。 “唉……别做梦了,都说过年不放假了,妈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连幼梅轻蹙着眉头道。 “姥姥……” “妮儿也想姥姥了,认真说起来,妈妈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连幼梅担心地说道。 “真让人担心,不行话,我明儿去县城看看。”姚长海说道,“我的时间机动性还是很强的。” “姥姥……”妮儿指着门外道。 “哎哟!还是我的外孙女耳朵尖。”刘淑英在门外笑道。 姚长海赶紧打开房门,门外果然站着如雪人似的刘淑英,“妈。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 “这快过年了,不放假,这下雪了,来发电报的人就少了。趁着中午午休,我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来送一下年货,谁知dào 雪下这么大。”刘淑英笑着说道。 姚长海把她身上的竹背篓卸了下来,连幼梅拿着笤帚扫她身上厚厚的积雪。 “姥姥……”妮儿摇摇晃晃地朝她走了过来。 “幼梅快抱着妮儿,我身上冷,现在没办法抱她。”刘淑英赶紧阻止道。 家里的家具在妮儿回走以后都让姚长海给锯成圆形,就怕这棱棱角角碰着妮儿了。 凡是走道,绝对都畅通无阻。小板凳靠墙边,长凳直接塞到了八仙桌下面。一切路上的拦路虎,统统提前灭掉。 妮儿的记性很好,这也许是上天的补偿吧! 呵呵……妮儿抿嘴偷笑,不是记性好而是这个家已经让她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丈量过了,真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了。 还是得过感谢他们。用过的东西绝对会放回原地儿。 这需yào 的是双方的努力,才能让她走的这么顺当。 刘淑英坐到灶台前,红红的炉火一会儿就让她身上暖烘烘的,“来,妮儿。姥姥就在你正前方,走过来。” 连幼梅把妮儿放下,“去吧!去找姥姥。” 妮儿伸着双手,朝前面走去,“1、2、3……再走两步就摸到姥姥了。”刘淑英说道,“4、5。” “哈哈……非常地好。”刘淑英一把抱起笑道,“这样下去,我们妮儿很快就会数数了。” “啵……”刘淑英亲亲妮儿肉呼呼地小脸蛋儿。 “妈妈,你都带来了什么?”连幼梅好奇地把竹篓放在长凳上,开始往外面掏东西,一样一样的。 “来妮儿吃个糖。”连幼梅打开一个奶糖,咬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小半儿塞到妮儿的嘴里。 “嘶……甜。”奶糖,浓浓地奶香味儿,绝对的纯天然。 “幼梅,你给的是不是太大了,万一卡着呢!”刘淑英担心地把妮儿扭了过来。 “放心吧!她姥姥,没事的。”连幼梅笑道,“看看,妮儿吃的香着呢!” “行,行,你有理。”刘淑英轻笑摇头道。 “妈妈,你买这么多年画干什么?”连幼梅把画一一拿了出来。 “这不快到春节了,别的都不兴了,总不能冷冷清清的吧!咱也弄点儿喜庆的氛围。”刘淑英拿着妮儿身上别的手绢,给妮儿擦擦嘴,糖块儿有些大,所以吃着这口水就流了下来。 连幼梅在八仙桌上一一打开这些年画,“主席接见红色小将的大照片、破四旧的宣传画,这所有的年画,都有红色的太阳,都有红色的旗帜,都是一片红色,看着喜庆耶!” “长海,挂起来,多的给咱娘送去。”连幼梅兴致勃勃地说道。 “爸。今年年三十我可能不来陪您了。”刘淑英遗憾地说道。 “我明白,你工作要紧,我在这儿挺好的。”刘姥爷给了她一个安心地眼神。 “幼梅、长海,就多多拜托你们了。”刘淑英说道。 “瞧妈您说的。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说这客气话啊!”姚长海赶紧说道。 “中午吃什么?”刘姥爷问道,“淑英还得早些走呢!” “吃饺子吧!”连幼梅想了想道,“妈妈,年三十不能回来,这饺子咱们就提前吃了,如何!” “成,听你们的,现在盘馅儿还来得及。”刘淑英笑道,“正巧竹篓了有我买的二斤猪肉。” 她说着卷起了袄袖子。开始剁馅儿。而连幼梅则开始和面,加入水和成面团后,放下案板,用擀面杖擀面团,如擀面条似的。反复叠、压、擀这样和的面更匀称还光滑。 就如同压面条机似的,反复的压面团,把面醒上后,出去拿了一棵大白菜进来。 大白菜水汽很重,必须除去内部的水分,绝对不能直接用来拌馅。白菜洗净剁碎,撒适量的盐腌制后控出水分。 调馅的时候。只有沥干水分,下水的饺子才不容易散开。 姚长海则往灶里添把柴,把炕烧得热乎乎的。 母女俩干活都非常的麻溜,等到包饺子时,更是快,妮儿他们等着吃就成了。 “好了。好了,饺子下好了。”连幼梅端着两盘热腾腾地饺子进了东里间,放在炕桌上,转身出去端剩下的饺子,大铁锅足够大。一次下了所有人分的。 炕桌上还摆放着调好的蒜汁,辣椒酱,腊八蒜。 “好了,吃饺子喽!”刘姥爷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她的小木碗里。 “嗯!好吃!”妮儿乳声乳气地说道,不吝啬她的赞美,大白菜清香,口感也好,真的非常清新,有春天的味道。 “够了,都吃了六个了,瞧这,小肚子都鼓起来了。”连幼梅制止道,不过一看妮儿扁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在给你一个,最后一个。” “一个。”妮儿满心不愿地重复道,好吧一个就一个。 最终妮儿吃了七个饺子。 “来来,原汤化原食。”连幼梅见大家都吃完饺子,然后盛上饺子汤。 吃饱喝足后,刘淑英一看表,“呀!不行了,我得走了。”起身下炕,穿上棉鞋,裹上围巾,毛线帽子,厚厚的蓝色大棉袄。 “爸,幼梅,长海、妮儿,我走了啊!”刘淑英说着就朝外走去。 “妈我骑着车送你好了。”姚长海也起身下炕穿衣服。 “行了,下这么大的雪,根本无法骑车,我自己走好了。”刘淑英拜拜手道,直接打开了房门,一阵冷风吹过,雪花飘进了屋内。 “等等,妈,披着蓑衣走吧!这么大的雪,走到县城,衣服都湿了。”姚长海说着出了堂屋,进了厢房,从里面拿出蓑衣、大草帽,好歹遮遮。 连幼梅接过蓑衣,给刘淑英穿上,草帽带上。 “别送了,雪下这么大。”刘淑英直接拒绝道。“行了,都进屋,外面冷,我走了啊!”说着转身进了雪里,消失在白茫茫地天地间。 && 连幼梅收拾好碗筷,接着收拾背篓,除了刘淑英自己做的各类糕点,今年有妮儿在蜂蜜管够,打开牛皮纸,浓浓的蜂蜜香。买的核桃酥、瓜子、糖、祭灶的糖瓜等等,鞭炮。 还有妮儿一身衣服到穿褂子、背带裤,除了颜色喜庆点儿,她没有绣些活泼的小动物,来增加衣服地俏皮可爱,随大流嘛! 还有一些猪肉、排骨、粮、油等等。 第149章愁云密布 “姥爷,这是最新的报纸,您看吧!”连幼梅把一叠报纸递给了刘姥爷。 “姥爷您到是对时政很 关心!”连幼梅随意地说道。 “不关心,不成啊!”刘姥爷抱着妮儿进了自己的房间,“得知dào 什么不该说吧!什么不该做!” “人的嘴,两片皮,上下一呱嗒,说啥都行,就看你怎么说了。”连幼梅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刘姥爷笑了起来,“你哟?” 连幼梅嘿嘿一笑把放在八仙桌上的东西,糖果、糕点分出来后,“长海,去把这些给爹、娘送去,一年了孩子们也沾沾鲜。” “哎!好嘞。”姚长海拿来竹篮子,把东西一一放进去道,“幼梅你跟我进来有个事商量一下。”说着拉着连幼梅就进了东里间。 “有啥事,你就说呗!”连幼梅笑道,“你扭扭捏捏地*{三五}{中文网} m.35zww.n e t*做什么,这可不像你。” “哦!”姚长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媳妇儿我想把生产队里分我的花生油分一些给爹娘。你每个月有油,姥爷也有油,所以……” “我以为分家了,你会直接说多给些钱。”连幼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嘿嘿……油最实惠啦。”姚长海傻笑道,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食用油的。 既然媳妇儿提到了钱,他就顺着杆子向上爬,“呵呵……那个钱……钱……养老钱。”姚长海结结巴巴地说道。“咱家负担轻一些,这……” 姚长海结婚后,由于跟着姚爷爷他们住,所以每个月都给姚奶奶生活费,现在吗?搬出来了,这养老钱。 “给你备着呢!”连幼梅从炕头柜里拿出钱包,抽出六张大团结,递给他,“可不许嫌少。” “媳妇儿你真好!”姚长海激动地抱着连幼梅转圈圈。“放我下来,大头晕。” 姚长海闻言放她下来,“啵……”的一下亲上她的脸蛋儿,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激动。火热的心情。 姚长海静静地抱着她道,“等我送东西回来,咱们在往墙上粘年画。” “放开啦!”连幼梅低垂着头,娇娇地说道,得到自由后,连幼梅拿着他的外罩道,“快穿衣服吧!我打浆糊,等着你。” 姚长海穿上外罩,扣着扣子出了房间,进了西里间。“姥爷,我回家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妮儿,爸爸,一会儿就回来。咱们一起贴年画。”姚长海揉揉她的小脸蛋儿。 “好……”妮儿抬眼笑道。 “姥爷,我走了啊!”姚长海话落转身就出了房间。 姚长海提着竹篮子,打开房门,拿出门后的木鞋,脱掉脚上的布鞋穿上木鞋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先进了厨房,拿出几条冻的硬邦邦的鲤鱼,就走了。 布料稀缺的年代。老百姓会在农闲的冬季制造经久耐用的木鞋。 用软木做的木鞋,不仅保暖、坚固、防潮防汗还舒适,最重yào 的是雪天里防湿、防滑。 以前,买不起鞋子,又不能赤脚在结冰的地上走,于是就把木头雕空制成鞋底厚实、鞋头上翘的船形鞋。鞋内填充稻草,可以御寒。这种鞋穿在脚上又舒服又暖和,于是木鞋就这样一辈辈的流传了下来。 一般都以为木鞋重,此言差矣,由于天然软木独特的蜂窝状中空充气细胞结构及木素、木质素、天然树脂为主要元素的化学成分。决定了软木鞋子质轻,富弹性、减震、耐磨、抗压、不腐不蛀、不变形老化等诸多良好的理化性能。 木鞋绝对的环保纯天然,软木则是刘姥爷从山毛榉树上剥下来的。这些鞋子都是姚爷爷和姚长山一刀一刀搓出来的, 两人本身就是编草鞋的高手,对于鞋子形状早就了然于胸。别看木鞋做的土了吧唧,一点儿都不流行时尚,却是最最合脚的。 不合脚鞋子他们是深有体会别说急行军了,走路都成问题。进入冬闲后,下雪之前,姚爷爷和姚长山二人给家里每人做了一双木鞋。 而妮儿的木鞋最漂亮,像小船一样木鞋又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太姥爷在木鞋上雕刻了彩蝶戏花的图案,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仿佛在阳光清风中,轻颤着透明的双翼,翩翩起舞。 真是惟妙惟肖,若不是妮儿亲眼看到刘姥爷拿着匕首一刀刀削琢出来的,她真的以为这是一只真的蝴蝶。 精心雕琢的石榴花?,寓意吉祥,如火一般的颜色,花开时节,满树红火,祈求生活如石榴花般红红火火。几片绿叶陪衬,真是彩蝶戏花不知惫,那管叶儿为蝶醉。 蝶、花、叶,有着属于木料的专有的质感,真是不可思议。 妮儿抓着太姥爷厚实略带剥茧的大手,真是神奇耶! 木鞋单穿会很硬,妮儿穿上兔毛袜子在屋里不停的哒哒…… 秋冬时野兔子正是肥硕的时候,家里可没少吃‘兔子’,所以女人们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一双兔毛袜子。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据说长穿木鞋有利于长高哟!木鞋能让脚掌保持良好的外形,不受压迫。人们穿木鞋行走时,为避免松脱,脚指须稍弯曲,并带动脚背、小腿部肌肉运动,脚底又不断接受按摩,所以青少年穿木鞋对发育颇有助益。 古时国人的身高并不矮,清朝以前的古人平均身高是世界上最高的,比现在的北欧瑞典身高差不多,甚至还要高 ,也许这是祖辈穿木鞋有关。 对祖宗只有敬仰的份儿! && 北国的雪,一如朔方料峭的风,刚烈,粗犷,拖云曳雾,弥天而降。只见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像鹅毛,像柳絮,像蒲公英的种子,飘飘悠悠地落下来。 仿佛淘气的娃娃,一个劲儿往刘淑英的脖子、手心儿里钻,那么清凉,使人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披着蓑衣的她,不一会儿又裹上了一身洁白的素装。 刘淑英踩得雪地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地上留下一串串美丽的图案。 姚长海提着篮子高兴地进了姚爷爷家,“秀芹!在烧火呢。” 殷秀芹一看他进来立马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小叔。爷爷、奶奶,爹、娘都东里间呢!” 西里间的几个孩子一听姚长海立马蹿了出来,待看见他手中的竹篮子,闻着香甜的味道,“嘿嘿……小叔……” “行了,你们没猜错,是姥姥送来好吃的。进去玩儿吧!我见完爷爷、奶奶再给你们。”姚长海笑道。 “知dào 了。”姚秋粟领着孩子们缩回了西里间。 “怎么没看见墨远、振远、文远啊!”姚长海随意地问道。 “这不外面下雪了。”殷秀芹笑道。 “这几个小子,希望他们张张记性,别玩儿的浑身都湿了,不然的话,这小屁股又该遭殃了。”姚长海摇头轻笑道。 说着姚长海挑开了帘子,“爹,娘、大哥、大嫂,三嫂也在啊!”他把篮子放在缝纫机上,看着一家子阴云密布的,这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小叔子来了。”三大娘撇过脸抹了一把,抬眼看着姚爷爷坚定地说道,“爹,我想去找找长河,我已经八个月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今年五月份只收到一封来信,说是去上军校,这都快过年了,不能连个信儿都没有啊!” 姚爷爷盘腿坐在炕上,这手不停的摩挲着膝盖,内心也是焦急万分,解放前的各类整风、肃反运动,他可是深有体会的,这兔崽子千万别……可作为一家之主,面上仍是平静无波。 “这个,致远娘……”姚爷爷叹声气道。 “爹,这是咋了!”姚长海欠身坐在炕沿上问道。 “这报纸上写的,吓着你三嫂了,这军事院校也要像各大高校似的乱哄哄的,你三嫂担心你三哥。”姚爷爷赶紧说道,不接三大娘这个话茬。 风暴席卷而来之前,军事院校已经有些“黑云压城”了,不可能幸免于难,军队院校出现大乱的事实了。 姚长海挠挠头,真是该死,整天忙东忙西的,都没察觉三哥很久没有来信了。他都忘了三哥上军事院校的事了。 还以为又出了秘密任务,几个月没有音信属于正常现象。 “爹,要不这样吧!我陪着三嫂走一趟。”姚长海干脆地说道。 “爹,还是我去吧!”姚长山说道,“小五这些日子走不开。” “老伴儿啊!你说呢!”姚爷爷看向姚奶奶问道。 “俺看你们是瞎操心,咱家长河不属于任何派别,他只忠于*。”姚奶奶接着说道,“咱家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就算长河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谁也斗不了。”她的话那是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安慰他们也是安慰自己。 “对呀!三嫂,别担心三哥一定没事呢!这快过年了,好赖一定给家里来个信的。”姚长山也顺着姚奶奶地话音劝说道。“在等几天,左右过了这个年,真要在没消息,大年初一我也跟着你上部队找长河去。” “可是,大哥……”三大娘迟疑的话还没说完,院门外就传来声音,“姚三婶,有你的信件……” 三大娘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甚至顾不得穿外罩,跑动当中,这鞋子都掉了,赤着脚踩着雪就冲了出去。 ps: 感谢sxy1256投的粉红票!!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50章 远行 “老头子,肯定是老三写信回来了,这就证明他没事了。”姚奶奶抓着他手激动地说道,“再说真要有事了,这查祖宗八代的早就上门了,对吧!” 姚奶奶嘴上说着,这行动上可是非常希望自家老头子的肯定。 “你说的对。”姚爷爷也渐渐的冷静下来,唉……关心则乱,净往坏的地方想了。 “不行,俺得去看看。”说着姚奶奶挪了两步,下炕,趿拉着鞋就往外走。 街门口 “姚三婶你的信,邮递员冒着风雪刚送到大队的。”小伙子笑着说道。 “光弹儿啊!三婶谢谢你了。”三大娘忙不迭的到了一声谢,一看盖着部队的邮戳,这心儿就砰砰跳。也顾不得他在场,她直接撕开了信件,‘只见抬头写着,吾妻:安好,勿念!我现在在部队。’ “三嫂,三嫂,咱进去看,进去*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看,你看你赤着脚,不怕冻着啊!”追在后面的姚长海赶紧说道。 “小叔子,长河没事,没事。”三大娘激动地说道,这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光弹儿啊!不好意思,你三婶这是喜极而泣。”姚长海抱歉道。 “长海叔,俺明白的。”光弹儿羞涩腼腆的一笑,“信送到了,俺走了。” “弟妹,好歹先穿上鞋,进去再说。”紧随其后的姚长山把掉在院子里的鞋给捡了出来,放在她的脚下。 “大哥,谢了。”三大娘赶紧说道。 姚奶奶和大娘站在堂屋门口,眼睛齐齐地盯着大门,听到三大娘说长河没事,这心可算是落了地了。 “老头子,咱家长河没事,还在部队呢!”姚奶奶朝东里间喊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姚爷爷深吸一口气。哽咽道。 待大家重新回到东里间后,姚爷爷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三大娘知dào 这次是自己鲁莽了,不过翻着刘姥爷的报纸,从下半年开始。这心始终都提着。 就连姚爷爷问她长河有没有来信,她都撒谎说:长河打的电报,安好!勿念! 就怕两位老人跟着担惊受怕,多大的事都得自己先扛着,不能吓着年纪大的爷爷、奶奶。 搞得自己都快疯了,拼了命的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她家长河没事,孩子他爹没事。 然而临近春节,在姚爷爷的追问下,这是彻底的崩溃了。爆fā 了。 三大娘当着大家的面宣读了一下姚长河的信,“爹、娘,孩子他娘,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上成军校。本来都要走了,结果接到了任务,一去半年。本打算任务完成在上学,最终也没去成,各种详情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才写信真是抱歉了,让你们担心了。” “对了,告sù 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现在调离原来的工作岗位,到中原铁骑,装甲11师,嘿嘿……这次离家稍稍进了一些。现在我们教育训liàn 都没有耽误,正常训liàn ,别听报纸上胡咧咧…… ” 接下来就是一些日常的事。 “呃……爹、娘。下面是长河的一些叮嘱,我就不念了。”三大娘红着脸道。 她扫了一眼,多是叮嘱她照顾好爹娘,照顾好孩子……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干巴巴的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充满了温情与温馨。 “哦!明白,明白私房话。”姚长海起哄道。 乌云散尽,大家也有了调侃心情,缓解一下刚才紧绷的气氛。 “行了,回去,自己看吧!”姚奶奶挥手笑道。 “对了,爹、娘,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去看看长河。”三大娘把信折了起来,看着炕上的两位老人认真地说道,“爹、娘,虽然这封信来的及时,可谁知dào 长河是不是报喜不报忧,我还是去看看才放心,爹娘也放心。” 三大娘接着说道,“再说了,以前想去看他也不容易,路远不方便;这一回好不容易有了番号地址,离得也近,我很想去看看孩子他爹。” 姚奶奶首先表态道,“去看看那个兔崽子也好,怎么就这么狠心,几年了都不回来,俺都快忘了他长啥样了。” 当然这都是气话,不过当娘的是真的想儿子了。 姚爷爷道,“行,你去吧,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间,长海让村里给她开介shào 信,早去早回。” “爹,我陪着弟妹去吧!出门在外不容易。”姚长山主动说道。 “行,就这么决定。”姚爷爷又道。 “那我们想现在就走。”三大娘先在这心如烈火烹油似的,火急火燎的。 姚爷爷知dào 这是拦不住,也干脆道,“行,没问题。” “娘,建远和振远就麻烦您看两天了。”三大娘说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们是俺孙子,你就放心去吧!”姚奶奶爽利地答yīng 道。 “娘,我也要去。”姚建远站在门口问道。 西里间的几个孩子,这心里如猫爪似的,坐不住,就偷偷摸摸的站在帘子外,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儿,直到…… “娘去看你爹,带着你们不方便。”三大娘沉着脸,严肃的说道。 一听这话姚建远这双眼放绿光,嚷嚷道,“就是因为去看爹,才要去的!” “我也要去。”姚振远裹的跟个雪人似的,就跑了进来道。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紧跟着没错,“娘你们要去哪儿。” “去什么去?我们去哪儿你都不知dào ,你给我老实的在家呆着。”三大娘一看振远的样子,这太阳穴直突突,这小子皮又痒了。 “小弟,咱娘去看爹,不打算带我们。”姚建远拉着他赶紧说道。 “什么?”姚振远一听和建远立马组成了联合阵线,对峙地看着三大娘,大有你不带俺们去,你就甭想出这个门。 两个小家伙更是打起了悲情牌,一个说不记得爹的样子,一个更是说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爹。 真是声情并茂,感人泪下。听得这在坐的大人心里那个叫酸哪! “爹,三嫂,就让建远和振远去吧!”姚长海声援道。 “小叔。”两个小家伙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一回可没有任何的表演成分了。 姚爷爷见状说道。“致远娘,带着俩孩子去吧!”他招手道,“建远和振远过来。” 两个小家伙走了过来道,“爷爷,谢谢爷爷。” “别急着谢,爷爷只有一点,路上要听你大伯和娘的话。”姚爷爷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道。 “是爷爷,我们保证紧抓着娘和大伯的手。”两个小家伙紧绷着小脸,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三大娘蹲了下来道,“呶。你们两个可是答yīng 爷爷的要听话,不许扭头就忘了,又调皮捣蛋。” “娘,放心吧!我们保证乖乖的。”两个小家伙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大哥、三嫂。我现在就去队里给你们开介shào 信。”姚长海起身道。 “那我们收拾一下东西。”三大娘接着说道,“娘,你有什么要带给长河的吗?” “对哦!”姚奶奶这才想到,立马从炕上起身道,“给长河带点儿山货走,还有娘腌的辣椒酱、咸菜、豆瓣酱,这可是长河都爱吃的。”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姚爷爷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扒拉出一样又一样的东西。赶紧劝说道,“老婆子、老婆子,你悠着点儿,老大跟致远娘就是在有本事,也不可能带那么多东西。” “老头子,别傻站着。帮俺想想给长河带走什么?”姚奶奶喃喃自语道,“俺恨不得都给长河拿走。” 显然二位老人也知dào 带不走,所以挑挑拣拣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收拾了两大背篓东西,两个小家伙也没有忘了。他们的竹背篓里放着姚长海刚刚拿来的糕点,留着路上吃。 只把糖果、鞭炮留了下来,姚秋粟和文远把糕点都让给他们两个,拿着给三伯吃。 姚长海也开了两张介shào 信回来,折好了,让他们揣在兜里。 “娘,我们走了。”三大娘说道,“对了,娘家里的鸡!” “放心吧!家里你就甭管了,我们这么多人在家,都会帮你看着的。”大娘保证道。 “谢谢,大哥、大嫂了。”三大娘感激的看着他们俩人道。 “行了,谢啥子,一家人。”大娘最不耐烦这么客气了,“赶紧走吧!也不知dào 能有火车没有。” “大哥,三嫂,没有火车的话,你们就去我岳母那里住上一晚。”姚长海赶紧又道,“这时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这么冷的天你们在候车室挺得住,建远和振远可受不了,没得在生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下姚长海拿孩子说事,三大娘和姚长山心里盘算彻底给掐灭了,原来他们真的不打算,麻烦亲家母的。真如姚长海所说,不管多久都在候车室里等着。 “我看,我还是去送你们吧!下这么大的雪带着孩子不方便。”姚长海接着说道,“你们等着,我去推自行车。” 姚长海急匆匆地跑了回了家,跟连幼梅简单的说了一声就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等一下!”连幼梅追了出来道,直接把东西塞到了他手里,“这个给三嫂带着,有备无患。” “这是……全国粮票!!”姚长海看着手里的东西道。 这年月不是有钱就能走遍天下的,除了介shào 信证明之外,还得有全国粮票。 “三嫂他们一年到头也不出门,估计手里也没有多少全国粮票。”连幼梅笑着说道。 “真是……”姚长海感激地话语还没有说出口,突然推着她道,“快进去,下着雪,快进去。” 第151章 分析 由于连幼梅急着出来连外罩都没穿,脚下的布鞋,踩在雪里。所以姚长海也顾不得其他,不停地催促她赶紧进屋。 姚长海则推着自行车前后坐着两个小家伙,三个大人则一路步行朝县城走去。 到了县城直接去了火车站,果然列车时刻表显示,只有凌晨四点有一趟北上的火车路过,由于是慢车才停靠的。 县城太小,许多火车都是‘呼啸’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