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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农大魔师》


第1章 大魔头降生

六十年代内陆山小村隆冬季节,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夜,天刚蒙蒙亮,冬闲时节,盘龙湖畔,青兰山下的姚湾村,村民都还沉寂在睡梦中。

姚长山头戴破旧的雷锋帽,裹着黑围巾遮挡着面部,只留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身穿着破旧的军大衣,扣子不足,直接用布条扎在腰部,以其御寒。而双手拢在棉衣袖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厚厚的积雪,朝姚湾村走去。

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在这寂静的早上,听得分明。年关将至,老姚家又添丁进口了,姚长山自然是喜气洋洋的,走路都带着风声。

“咚咚……”姚长山使劲儿的拍着自己家的木门只有两下。

就听见屋内传来的动静,看来睡的都不瓷实,也是都等着他的消息呢!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披着破棉袄,缩着脖子,高兴道,“爹,你咋回来了,小婶生了吗?”

“生了!”姚长山高兴地说道。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爷爷!小婶生了。”姚家的长子嫡孙姚博远立马朝屋内喊道,然后看向姚长山笑呵呵地问道,“爹,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姚长山乐呵呵地说道,姚家阳盛阴衰,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喜欢。

站在堂屋门口的一个女人笑道。“大哥回来了。”

“他三婶,你来了。”姚长山边说边走道。

“这不担心小叔子他们嘛!睡不着,所以就早点儿起来,娘和大嫂都不在,留下一家子男人,看着天色就做饭了。”三婶笑眯眯地说道。

她接着笑道,“女孩儿好,那像我生了四个小子,淘死了。小叔子赶明再生一个儿子,正好凑成个好字。”

“呵呵……他三婶你忙吧!”姚长山笑着说道。

“爹,你就这么走回来的。”姚博远看着门外并没有那辆唯一的自行车,追过来看看,木靴子此时裹着厚厚的雪,想必早就湿透了,估计这脚冻成冰疙瘩了。

姚长山穿的鞋子非常的有特点,是农闲不下地还穿的一种木底上了桐油的木靴子里面塞满了麦秸,再穿上厚厚的自制的棉袜,好踏上冰封大地的冬季。

用破布做的棉鞋,这雪天里一趟,可就湿透了。

“这天气,根本无法骑自行车,雪太大了。”姚长山憨笑道,“没事!”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双脚,他在地上不停跺,雪扑簌扑簌的直掉。“再说了,那是你小婶的嫁妆,精贵着呢!俺真怕给摔坏了。”

“也是,这天气,路可不好走。”姚博远附和道。

姚家老三夏穗,不用老爹和大哥吩咐,转身进了堂屋。

而其他几个孩子早已爬了起来,拿鞋的拿鞋,拿着笤帚疙瘩给姚长山身上扫雪的扫雪。

姚长山解开军大衣,露出怀里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纸包,“二小,去把这个热热,一会儿就着棒子面粥吃。”

姚清远好奇地打开带有自家老爹体温的牛皮纸包,一双眼瞬间闪闪发亮,“包子,白面包子!”

一听见包子、白面包子,几个孩子的眼睛都是亮的如饿狼似的,可是谁也没有伸手拿着就吃。

姚长山压下心里的酸涩,“你小婶家蒸的,赶紧做早饭去,吃完饭,我还得走。”

“还是小婶好!”姚修远傻呵呵道。

亲家一家都是老弱妇孺,他弟弟长海一个人忙不过来,趁着冬闲,他去帮帮忙跑跑腿也好。“行了,我先见见爷爷去!”姚长山摆摆手,还是屋里暖和呀!即使穿上自家做的千层底的破了洞的露着大脚趾和后脚跟的单鞋,也不会太冷。

那当然一进堂屋便是灶间和餐厅,中间一个原木色的八仙桌两把木制的椅子,左右两间卧室灶台连着暖炕,而卧室与灶间有堵墙,避免了油烟进入卧室内。

“南人习床,北人尚炕”,火炕是北方居民为适应寒冷的气候而发明的取暖睡卧设施。

姚家的主房为坐北朝南的一排三间堂屋,其中有两间带有火炕的房间。在进门那间靠近两扇门的外门的门后东西处各有一约三、四尺见方的灶台,灶台与门后南墙之间是放风箱的地方,另一边放着一个大水缸。

灶台上坐有一个十印的大铁锅,与铁锅下的灶膛连接的烟道就分别通过墙从两边房间的火炕里走到外墙的烟囱。

姚博远拿着父亲脱下来湿漉漉的木靴子和长筒的粗布袜子直接放在火边烤,幸好雪已经停了,不然这衣服走上二十来里地,也湿乎乎、冻得硬邦邦的了。

姚长山直接哗啦一下子直接挑开草珠穿的帘子,进了姚老爷子所住的东里间。

“爹,我回来了。”姚长山笑着说道,然后一欠身,坐在炕沿边。“弟妹生了个女孩儿,足足有六斤呢!”

他乐呵呵地又说道,“小家伙儿白白胖胖的可真好kàn

,像咱家小五。”

姚爷爷早在大儿子进来前,就裹着棉被,盘腿坐在炕头了。

“说瞎话呢!要真是像咱家小五,可就惨了。”姚家爷爷笑道。

“呵呵……”姚长山也笑了起来,他家小五可是非常的壮实魁梧糙老爷们儿。

小家伙要真是像他,当爹娘的可就该发愁了。

“小家伙像弟妹,皮肤白,当然也像咱家小五。”姚长山老实地说道。

“爹!泡泡脚吧!也暖和,暖和!”姚夏穗端着一个木盆子进来。

“呃……好!”姚长山把冻的有些发紫的脚丫子放进了木盆里,“呼!真舒服!”

“爹!现在是温水,一挥儿再加些热水。”姚夏穗笑着说道。

“对了,长海家的还好吧!”姚爷爷想起来问道。

“对呀!对呀!小婶还好吧!”姚家几个小子蹿进来问道。

“快上炕,外面凉!”姚爷爷招呼道。

几个小子不由分说,像猴似的蹿到了炕上。

“是顺产,母女平安,我来报喜的时候,刚出产房,弟妹累得睡着了。”姚长山笑道。

“亲家,还有你娘和博远娘还好吧!”姚爷爷又问道。

“都好!”姚长山老实地说道。“亲家准bèi

的很齐全。”

姚爷爷沧桑的眼眸轻轻一闪,“长山,走的时候把我们昨儿下雪前抓的两条鲫鱼给带走吧!这玩意儿下奶。对了,还有她四姑攒下的鸡蛋,扯来的三尺布一起带走。”

虽然不能和亲家的家庭条件相比,尽lì

吧!该准bèi

,还得准bèi



“嗯!”姚长山点点头道。

*

“三婶,这是我爹拿来的。”姚清远抱着牛皮纸包递给了一个中年女子道。

被称呼为三婶的女人拿起牛皮纸打开,高兴地说道“哟!爹呀!今儿有口福了!正好拿篦子在棒子面粥上馏馏。”然后手脚麻利的把包子还有窝窝头一起馏到了大铁锅上。

一墙之隔,里面听的真真儿的。

姚爷爷问道,“怎么回事?”

姚长山哂笑道,“爹!是亲家蒸的包子,硬是塞给俺的。”

“秋粟,火小一点儿,风箱别拉了,再添把柴。”三婶吩咐道。

“是,三婶。”

“啪……啪……”姚秋粟把手中的玉米杆一撅成三段,扔进了灶眼儿里,然后拿着烧火棍子捅一下,好让它充分的燃烧。

“致远他们呢!”三婶问道。

“娘,哥哥和博远大哥他们在扫雪!”姚振远吸溜着鼻涕走了进来说道,身上的衣服明显是大改小的且补丁摞补丁的,冻缩手缩脚的。

“来振远坐这里。”姚秋粟见状赶紧把振远放在小方凳上,红红的火光照着人身上热乎乎的,总算有些热乎气。

三婶看着自家孩子鼻涕吸溜个不停,从玉米杆上撕下干了的玉米叶,给振远擦了擦鼻涕,而手上不小心沾上的鼻涕,在玉米杆上擦了擦。

“娘,包子!”姚振远指着火上的大锅说道。

“不行,得爷爷先吃!”三婶笑着说道。

“哦!”姚振远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炉灶上的大铁锅,鼻子使劲儿闻着,那感觉如吃到嘴里香着呢!

三婶酸涩的一笑,“放心一会儿有的吃。”

三婶看见姚夏穗端着木盆出来,于是招手道。“夏穗来的正好,赶紧摆碗筷,饭好了。”

姚夏穗把泡脚水倒在院子的里榆钱树下,放下木盆,转身进了屋,“爷爷,吃饭了。”说着把约一尺高的炕桌放在炕上。

三婶领着两个侄女儿麻溜的摆上碗筷,粗瓷大碗盛满了棒子面粥,粗瓷碗虽说上过釉,但釉刷的很不均匀,刷多的地方起有疙瘩。

碗的表面有裂纹,碗口也不圆滑,但绘有青花波浪雨点纹的装饰。

粗瓷大碗可比城里人家常用的碗要大一号,甚至两号。

芦苇编的小笸箩放着热腾腾的包子和窝窝头,炕桌上放着一点儿腌萝卜条,半碗豆瓣酱,几节葱白。

“三婶咱们就挨着灶台吃得了,这里暖和。”姚秋粟小声地征询道。

“行!”说着三婶嘱咐一下振远坐好,接着把竖在墙角的小方桌放下,放上几张凳子,然后抱着侄子墨远坐下。

而姚秋粟抱着自己小弟文远紧随其后一起坐在小方凳上。

姚夏穗则开始把盛好了棒子面粥一一端到方桌上,大铁锅上还放着窝窝头。

“娘,包子。”姚振远小声地说道。

“老实的坐好,我给你拿。”三婶拿起包子凑到孩子的嘴边,“小心点儿别烫着了。”“嗯!嗯!”姚振远点着头,烫的直吐舌头,还不忘大口大口的吃。

“娘,是肉馅儿的。”姚振远吧唧着嘴道。

三婶有些诧异,她本以为是素包子,没想到是肉包子,这白面馍馍能吃到,在她们眼里也跟开洋荤似的,亲家可真舍得。

姚夏穗和姚秋粟也有样儿学样儿,拿着篦子上剩下的两个包子,先喂两个小弟弟吃,一口包子一口棒子面粥。至于没有她们三个的,谁也没有计较,千百年来的传统,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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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欢喜和忧愁

而一墙之隔东里间炕上,姚博远举着小笸箩道,“爷爷!”

姚爷爷拿起一个包子,“你们也吃。”

老爷子知dào

,如果自己不先吃的话,炕上的这些晚辈们,个个都不敢拿。

人手拿了包子后,姚爷爷发话道,“剩下的三个,给致远娘她们拿过去吧!。”

“是!”姚致远说着把手里的包子放下,拿着三个包子,转身哗啦一下出了房间。

姚爷爷也没法子,家里穷,作为一家之主,他也想让家里的人都顿顿吃上白面,唉……多出来的三个,看着在座的一帮小子,给谁也不合适,给谁也吃不饱。

再看亲家给的,明显是按人头数的,所以一起解解馋吧!

“娘,二位妹妹,爷爷让我拿来的。”姚致远笑眯眯地把包子塞给自家的老娘和两位妹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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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爷爷和你大伯吃呗,你拿过来干什么。”三婶轻斥道,一副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啊!

姚致远蹲了下来道,“娘,你就赶紧吃吧!爷爷让拿来的,我哪敢儿说不啊!”说完不带她们三人有反应一下子就掀开帘子进了房间了。

三婶看着两个侄女道,“吃吧!”她把包子掰成两半,一大半递给了小儿子振远。

“娘,你吃,我饱了!”姚振远看着包子的眼光依然闪闪发光,却硬是把脸摁在棒子面粥里,拒绝道。

“傻小子!”三婶看着小家伙懂事的样子让她眼圈一红,不用看都知dào

一个肉包子吃不饱。“行了,娘吃半个就行了。”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塞给了振远。

姚振远接过包子,抬起头来,“娘,等我长大了,多挣工分,好让您也顿顿吃包子。”

“你小子,嘴就甜吧!行,娘就等着你的白面包子。”三婶一张因常年下地而风吹日晒的脸露出花一样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别有一番韵味。

“对了,少不了,二位姐姐的。”姚振远突然想起来,笑眯眯地说道。

“行,俺们等着。”姚家两姐妹笑着说道。

当然她们手里拿着包子,也没有吃独食,而是掰成两半,里面的馅儿更是多给了两个弟弟些。

“墨远、文远,别让了,再让馅儿掉了,可就糟蹋了。”三婶赶紧出声解围道,不然的话,可真让她一语成谶了。

“哟!地瓜烤熟了,快扒拉出来,别烤糊了。”三婶问道香甜的味道赶紧说道。

姚夏穗赶紧拿着烧火棍子把灶眼儿下边的炉灰拨开,从里面翻出几个大地瓜,然后又扔进出几个地瓜,再加上一把柴,估计再过不久,香喷喷的地瓜就烤熟了。

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地瓜,这玩意儿在前几年可就是救命的粮食。

姚秋粟双手不停的倒腾烤好的地瓜,拍拍上面的炉灰,先拿给屋里的爷爷和长辈们,照顾着小家伙们吃完,她们才开始吃饭。

吃完饭,姚长山提溜着已经冻得硬邦邦的鲫鱼,手里挎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装鸡蛋,上面用碎花布盖得严严实实的。

自己又裹得严严实实地又踏上了去西平县医院的路上,这时候姚湾村炊烟袅袅,寂静地村子一下鲜活了起来。

“长山大哥,这么早,您上哪儿去啊!”

“栓子兄弟啊!我去县里。”姚长山顿下脚步看清来人,笑着说道。

“长海家的应该生了吧!”栓子看着他手里提溜的东西八卦道。

“是啊!生了个女孩儿啊!”姚长山乐呵呵地说道。

“女孩儿啊!”栓子嘴一撇道,语气中那浓浓的失望,傻子都听得出来。

姚长山自然也听得出来,不过也能理解,男丁代表着劳动力,尤其是人力耕种的年代,全指着男人的力qì



男女天生的体力上的差异,且女娃娃又是赔钱货,外姓人,始终要嫁人的。

姚长山也不好说什么?说什么都觉得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主儿,谁让他家男丁多呢,且陆陆续续的都快成年了。

相反栓子他家一连生了六个闺女,且现在他家婆娘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如果这一胎又是个女娃娃,正好凑成七仙女了。

姚长山讪笑地离开了栓子,一路上和村子里早起的老人们打着招呼,出了姚湾村。

*

西平县医院内,孩子的爸爸、妈妈对于新到的小生命自然是稀罕的不得了,刚刚荣升为母亲的连幼梅,在婆婆和孩子她大娘的指导下,抱着孩子稀罕的不得了。脸上散发着浓浓地母性光辉。

而孩子的爸爸姚长海则围着他们母女俩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生怕自己的粗糙的大手划破新生儿娇嫩的肌肤。

“娘,大嫂,我女儿长得俊吧!”姚长海一副标准的傻爸爸样儿。

“俊,和弟妹一样的俊。”孩子她大娘笑着说道。

“你的手轻点儿。”姚奶奶敲了一下他的手,“别没轻没重的,小心把孩子给弄哭了。”

“哦!”姚长海的大手赶紧缩了回来。

结果这时,小宝宝“哇……哇……”大哭起来。

“娘,娘,我没有碰着她。”姚长海双手投降状,“娘,我真的没有碰着她……她怎么就哭了。”

“哦……哦……”连幼梅轻轻抱着小宝宝拍着,晃着,那来回晃动地幅度可大了。

知dào

的她抱着孩子,不知dào

的以为她抱的是玉米棒子。

“是不是尿了。”大娘说道。

连幼梅赶紧把孩子放平,打开包被的一角,“没有尿,尿布干干的。”

“那应该就是饿了吧!”姚奶奶接着说道。

“饿了!可是幼梅的奶还没下来呢!这时候上哪儿给我家闺女找口粮啊!”姚长海一听急了,一个大男人慌里慌张,向姚奶奶求救道,“娘,这可咋整啊!”

整个病房内,就他们一家,空荡荡的,虽说空床休息对吧!

然而坏处就显现出来了,没有其他已经生产的产妇,或许下奶了,能帮孩子讨点儿。

现在只能干着急,是使不上劲儿。

“先喂点儿水吧!”姚奶奶从暖水瓶里倒了点水,然后拿两个细瓷碗来回的倒,好让水凉的快点儿。

两手倒腾的快,水洒出来也顾忌不了那么多。

“瞧!我这记性!”姚长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从病床的床头柜下拿出一小袋奶粉,“这是姥爷千方百计弄来的,用好几张布票换来的一张奶票!托人在省城买的。”

说着姚长海剪开袋子,边冲奶粉,边哄着孩子道,“宝宝啊!,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有的吃了。别哭啊!别哭……”

*

与病房内,着急慌忙,欢喜的情形不同。

病房外的娘家人,可是愁云惨淡,并没有新生命的到来高兴的样子。

当然不是重男轻女的观念,而是……

“爸爸,您老没看错,我看孩子的眼球如常人一样,没有问题啊!”中年女子拉着老人的手,全身痛苦的抽搐道。

其实她也知dào

,以自己父亲刘伯彦的玄门秘术能力,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她自己虽没有得到全部的真传,但也看的出来。

所以她捂着自己的嘴,顺着墙壁蹲了下去,不让哭声惊动病房内的人。“老天怎么这么残忍!”

刘姥爷跟着蹲了下来,抱着她,“淑英……”他的双眼也泛红,仰起头,不让眼中的泪滑落,叱咤一生的老人此时心里也是痛苦万分,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才刚出生,一辈子陷入黑暗中,可怎么过啊!爸爸。”刘淑英一下子倒在老人的怀里,呜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有伤天和,也不会报应在小辈儿们的身上。”刘姥爷哽咽道,他一生从没有后悔,此时那一份悔意让他不能自已。

“爸爸,这不是你得错。”刘淑英赶紧说道,又不甘心地问道,“真心没办法治疗,中药,针灸都不行吗?”

刘姥爷扶着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木质长椅上,遗憾地摇摇头道,“孩子太小,目前我别无他法。”

刘淑英最后的一点儿希冀也被打进了深渊,她深知老人的能力,那手医术可是出神入化,当今之世是无人能敌,不是她吹,而是事实如此。

哭过之后,刘淑英也冷静了下来,“爸爸,我们不是有宝宝的生辰八字,你推演过她的命理没有。”

“等出院再说,这里不方便。”刘姥爷平复了情绪说道,“不过,宝宝很明显五行缺土,黄色属土,土为坤,乃万物之母,使万物生,是一切之根本。人少了根本可不时吉相。”

“人的生辰八字要五行俱全才吉利;五行缺土,不吉利。”刘淑英说道,“不过补救的办法也简单,用土或土作偏旁的字取名就行。”

这个连江湖骗子都知dào

,别说他们这些行家里手了。

“这个倒不难,现在为难的是怎么告sù

幼梅和长海。”刘淑英愁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听了她的话,刘姥爷也陷进了沉默,父女俩当然都知dào

小夫妻俩有多盼望这第一个孩子,尤其是……

孩子的哭声惊动了病房外的两人,着急地两人推开了病房门,冲了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孩子怎么哭了。”刘淑英急忙问道。

“妈妈,你快来看看怎么回事,也没尿啊!给她冲的奶粉,也不喝!这到底是怎么了。”连幼梅一看见自家妈立马着急地说道。

这大冬天愣是急出一身汗,这眼圈还红红的。

姚奶奶抱着孙女,轻轻地摇晃,轻轻地拍着也不无济于事,孩子哭的脸都通红了。

刘淑英凑上前去,一看立马急了,回头叫道,“爸爸,你来看看,孩子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姚奶奶心里嘀咕:虽然俺大字不识一箩筐,可也知dào

,这兽医也能给人看病的吗?

她还是把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了亲家母。

刘姥爷上前两步,看了着说道,“没事,小家伙儿嗓门很大吗?哭哭有益健康!”

“姥爷!”连幼梅拉长声音叫道。

刘姥爷笑道,“我说真的,哭累了就不哭了。”

“淑英,把孩子给我。”刘姥爷说道。

第3章 郁闷啊……

刘淑英把孩子递给了父亲刘伯彦,孩子应该叫他太姥爷了,他似模像样地抱着孩子,哄着,托着她后背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动作轻柔而小心,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小家伙,你在哭什么,哭诉前世的记忆吗?”

声音小的在场的人谁都听不到,除了怀里的小婴儿终于不再嚎啕大哭,开始慢慢的抽泣,一副很委屈很悲伤的样子。

“还是她太姥爷有办法,这就不哭了。”姚奶奶笑道,“这小家伙和她太姥爷亲。”

坐在旁边病床上的大娘,长出一口气道,“俺看是哭累了,所以才不哭了。”

“不管如何,总算不哭了。”姚长海一屁股坐到木凳上,食指一刮额头上的细汗,“这才一会儿,养儿方知父母恩,娘,我算是有所悟了。”

他一句话逗的大家直笑,不过也说到大家心坎上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在场的长辈都想起自己的已经不在〖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的父母,一时间颇有些感慨万千。

“真是个小磨人精。”姚长海盯盯地看着刘姥爷怀中的小家伙,笑骂道。

不过这语气中宠溺,傻子都听得出来。

“好了,不哭了。”刘姥爷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孩子。

“姥爷,放下吧!”连幼梅拍拍自己的病床笑道。

然而刚一放下,手中的孩子就子哇乱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闹的刘姥爷,摆摆手,“行了,我抱一会儿,等她睡了我再放下。”说着他坐在另外一个病床上。

“幼梅,饿不饿,妈妈现在把熬好的小米粥给你端来。”说着话刘淑英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着小锅走了进来,一掀开锅盖,就能闻到香甜的小米香。

而在这儿陪房的人,在家轮着吃过早饭才过来的。

盛到碗里后,放上些红糖,小米粥里熬的浓香,里面还有三个荷包蛋。

“得!未来一个月都要吃这个了。”连幼梅挤眉弄眼道。

“行了,别不知足了。”刘淑英轻斥道,“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我也没说什么?我吃还不行吗?”连幼梅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姚长海拿毛巾折了几下,垫在碗底儿,端着碗,“我端着,孩子妈你吃吧!”

姚奶奶和大娘两人相视一眼,无语地摇摇头,这儿媳妇(弟妹)哪都好,干啥都行,就是娇滴滴的,太娇气了。

不过娘家人在场,这婆家人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现在儿子这番做派,也是做给丈母娘看的,对吧!

俺儿子对媳妇儿好着呢!

刘淑英笑而不语,女婿啥品格,她自然一清二楚,不然当初也不会由着他带着人,堵到家门口就妥协把宝贝闺女嫁给他了。

真当他们这些老弱妇孺,人畜无害啊!

说老实话,即便女儿的因缘拴在他的身上,她当初也真心不稀罕着农家小子。

虽然大环境如此,贫下中农吃香,可也不甘心,宁可女儿烂在手里,哪怕养她一辈子,也不能随便把她给嫁了。

最后老父的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拦着也没用,要不是看在这憨小子,脸型方正,神情刚毅,眉宇间自有一股正气,他想都不别想!

结婚三年来,倒是有些眼力介儿,知dào

家里没有男人,壮劳力,这粗活、重活他都包揽了。别看着人长的粗,倒是粗中有细,再说对自家闺女没得说。

就拿这农村人重男轻女的现象,也没有,实打实的喜欢新来的小生命,不过……知dào

事情的真相后,会如何?这心里的隐忧始终盘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没底儿!

“小叔子,真是的,这会儿子孩子妈就叫上了。”大娘笑着打趣道。

“对了,说了半天这孩子还没起名呢!孩儿他爹。”连幼梅眉眼含笑地笑着调侃道。

“这让亲家姥爷取吧!你们都是文化人,总比俺这粗人强。”姚奶奶随即说道。

“还是让她爷爷取吧!”刘姥爷谦让道。

看着他们来回的推来推去,刘淑英道,“爸爸要不这样吧!大名您来取,小名让亲家取得了。老话不是说贱名好养!小家伙五行缺土,亲家帮着取一个吧!”

“中!”姚奶奶当即答yīng

了下来。

病房中的人全都看着老人,刘姥爷想了想,“大名就叫姚顺美,只希望她的人生平顺和美。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这是老人对孩子衷心希望,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些人的年龄摆着呢!以后这女娃娃还是得找个可靠的男人……

“《女曰鸡鸣》诗经中的句子。”连幼梅轻声呢喃道。

幼时被教导做人要勤奋,于是连幼梅知dào

了祖逖的故事。

说是晋代的祖逖怀抱远大理想,要建功立业,复兴晋国。所以每天听到公鸡鸣叫便起床练剑,寒来暑往,从不间断,终于成为一代文武全才。

“闻鸡起舞”是胸有大志人的坚持。

幼不更事,想到要那样艰苦做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便战战兢兢,从此视早起为畏途。

始料未及,读了《女曰鸡鸣》,竟一扫怠惰,开始向往闻鸡而醒。

如果这尘世还有什么是最简朴热烈的幸福,想来便是听到鸡鸣便醒,然后兴致勃勃同相亲相爱的人过平凡快乐的日子。

日复一日,永不厌倦。岂止是早起,根本舍不得睡去。幸福是越多越好,人生苦短,过一天便少一天。看似简单,要每天快乐地早起绝非易事。

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每日醒来只是为了面对那些八、九成的不如意,当然能延宕一时算一时,早起一分,便多一分煎熬。

除非是心满yì

足,否则断断不肯欢天喜地面对惨淡人生。

闻鸡而醒,是因为心中满足,心中有爱。

一花一天堂,爱使一切艰难困苦如泰山崩于前。

这样的幸运不太多,也不会太少。

刘姥爷这是一语双关啊!他是希望,眼前这对儿小夫妻,知dào

孩子的残缺后,依然能坚强的挺过去。

感情本身就不需yào

任何的渲染,它朴实直白到可能只是一杯水的温度,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刘姥爷和刘淑英相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心。

唉……

姚长海不着痕迹地挠挠连幼梅的手心,显然彼此心照不宣,意味深长地一笑。

显然姚奶奶和大娘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从字面的意思,两人也能理解。

“嗯!这个寓意好!不求她成龙成凤,只望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大娘笑道,“就这个吧!姚顺美,顺美爹、顺美娘。”

“小名还没取呢!”姚长海看向自家老娘道。

姚奶奶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你们不是说顺美五行缺土吗?土妞好不好!”

娘家人一听惊得还没什么反应呢!刘姥爷怀里的小娃娃首先不愿意了,土妞真亏这个奶奶想的出来。

姚顺美这个名字她还能接受,土妞是万万不能的。

刚刚冠上名的小宝宝此刻郁闷地想那块豆腐撞死得了,真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耍着她玩儿呢!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任是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骂老天!

五百年了,五百年,孙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也就五百年……

而她已经是千年老妖了……

五百年,桑田沧海,顽石也长满青苔,长满青苔

只一颗,心儿未死,向往着逍遥自在,哪怕是野火焚烧,哪怕是冰雪覆盖,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蹉跎了岁月,激荡着情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会有这样的安排?

五百年,虽然她这颗‘顽石’没有长满青苔,还好没有长满青苔,不然她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向往着逍遥自在,岂止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谁能想到电梯失控坠落,一下子会把她直接坠落到修真世界去了呢?灵魂附在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身上,一待就是几千年。

修真世界也就算了,有机会修仙谁不喜欢,可是……可是……她是魔修,也就是说只能堕入魔道。

这在自诩着正义修真者眼中,可是纯粹的邪魔歪道,绝对的反派大boss,人人得而诛之的人物。

当然在成为反派大boss前,那是头号炮灰级人物,死了都没人可怜的人物。

五百年对于孙猴子来说,只是困住了身体,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这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打坐入定,那真是一眨眼就过。

而她是从炮灰级开始修liàn

的,还时时刻刻都有成为炮灰的危险,有头发谁也不想当秃子不是!

可惜的是她的身体条件只能修魔,而无法道修。

魔道可是许多人谈之而色变的,说道魔修那更是让人马上就联想到女修为炉鼎进行双修的事情,但实jì

上,这样的修魔者毕竟是少数。

其实魔道是一种历来被人们所误解的,与传统道法所不同的另类处事求道之途。魔道并不是说就是邪恶之道,而恰恰相反,魔道的修行与道教和佛教虽然不同,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道家讲究顺应自然,即人们所常说的道法自然,佛讲求超脱轮回,而魔道讲的自在由我,是一种不受世俗伦理与轮回所限,放荡不羁的超脱轮回的处事方式。

道修从一开始,就需yào

按照条条框框来行事,这样一来,虽然是循规蹈矩,显然也降低了误入歧途的危险。

反观魔修,修魔的那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往往修为越高,面临的**就越多,也更容易为**所蒙蔽,从而走火入魔。

自古以来的修真者,无论道修还是魔修,都需yào

经过如下境界,练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及最后的化神期;每一个境界的除练气期分为十二层外,其余境界又划分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小境界以示区别;如此循序渐进,逐层往上,最终突pò

化神,达到炼虚之境,成为上界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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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想死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老病死,是谁也逃不过的自然规律。

而修真者追求长生大道,原本就是与天地规律相违背的,逆天之举。所以每晋一阶,自然要都要经lì

一次天劫,渡劫成功也就罢了,不成功,便自此魂飞魄散,烟消于天地之间。

其实修真只是一个宏观的概念,很多人要修的只是自己心目中想要达到的长生大道,也就是进入上界,成为神仙尊者等永生不死的天人。所以世上不仅有道修,还有佛修,魔修,剑修、这是大家都知dào

的,还有如白娘子的妖修,牡丹仙子花木修等等,只不过道修的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名门正派’。

而少数的就被斥为异类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然就成了被诛杀的对象了。

修真世界实力为尊,成人都难以生存下来,就别说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最后又走上魔修的道路的修liàn

者了。这个过程,不用想,也知dào

一定艰辛得可怕,且老天垂爱,幸运的很!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几千年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可想而知她这个灵魂闯入者当初有多么的狼狈,自己的心境从最初的悸动到最后的苍老干涸,被磨练的像是死水一样,再也溅不起任何的微澜了。

她经lì

过炼狱般的生活,也历经了最豪华奢侈的生活,从最初卑微的活着,到最后睥睨天下的淡定。

她经lì

过世间的所有,真zhèng

了逍遥自在了,可为什么冥想中,又回来了,她不要啊!捶胸顿足中!

在修真世界中生活了几千年,任谁也无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了,没有法术,连初级法术都无法实施,想想就恐怖!

为什么别人度雷劫,这九天玄雷朝她劈来啊!这算什么,她好欺负吗!

有准bèi

,还有可能魂飞魄散呢!别说她这没有准bèi

之人了,慌乱中硬是护住一缕心魂不散。

本以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附着在花草树木、动物身上,再不像孙猴子,能化成顽石也成啊!经lì

个千儿八百年的,再慢慢修liàn

成人形,再继xù

修liàn

,只不过多些时间而已。

时间对修者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仅仅是修liàn

至元婴期初后的寿命可高达一千余岁;一旦突pò

元婴期,进入化神期,那便也意味着有了几千到上万年的寿命。

可是……没成想因缘际会,又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这颗心早已是千锤百炼了,这不久前还体会了一把从母体千辛万苦的‘爬’出来感觉,这种经lì

想必没人体会得了。

被人抱在怀里,接下来还要被人喂奶、换尿布、被人哄着……好吧这都是婴儿该经lì

的。

然而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她现在眼前依然一片黑暗……黑暗懂吗!

真是坑爹的处境?真是任她在心如止水,也不淡定了。

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也知dào

新生儿的视力不好,但对光线的刺激还是有感觉的,但也不至于眼前漆黑一片。

体内仅存的灵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眼球和神经根本没有问题,可就是看不见,怎么回事?

不知dào

自己再死一次,又能到哪里去?这个念头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

就这样的身体,这么窝囊的活着,真是……先坚决眼前这个名字的问题吧!

即使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上气不接下气,仍然是抗议无效,她只能接受土妞这个贱名!

“娘,这土妞是不是太土了。”连幼梅颇有些不愿意道。

‘嗯!很土的,土的掉渣了。’她抗议!还是当妈的心疼女儿,帮着抗议。

“谁说的,我觉得挺好的。”刘淑英看着外孙女露出一个笑容,显得分外的慈祥,“土字的基本意义是指泥土。乡下人离不了泥土,因为在乡下住,种地是最普通的谋生办法。在我们这片大陆上,可能在很古的时候住过些还不知dào

种地的原始人,那些人的生活怎样,对于我们至多只有一些好奇的兴趣罢了。以现在的情形来说,这片大陆上最大多数的人是拖泥带水下田讨生活的了。”

“嗯!淑英说的不错,即使远在西伯利亚,假如国人住下了,不管天气如何,还是要下些种子,试试看能不能种地。——这样说来,我们的民族确是和泥土分不开的了。总结下来,我们的历史就是土里长出光荣的历史!”刘姥爷笑道。

“哦!不哭了!土妞不好听,这样叫垚垚(yao)好了!”温润的食指带着竹叶的清香轻轻划过她细嫩的脸颊,姚顺美感觉鼻子痒痒的,不由的伸手想要甩开那烦人的手指。

不经意见摸到手指,嗯!给她的感觉很细腻,一点儿也不像老人的手,枯树皮。

声音温润如玉,可惜看不见,只能胡思乱想,别看现在病房内欢声笑语,如果知dào

这孩子有残,不知dào

会不会被抛弃了。

她可是深信人之初、性本恶的!

“这下子,六个土,怎么也能镇着吧!”刘姥爷调侃道,温润地嗓音听得人如沐春风。

“六个土。”

姚长海看着自家老娘和大嫂一头雾水,就虚空划了几下。

“嗨!不就是三个土吗?”姚奶奶接下来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小宝宝给气死,“干脆叫六土得了,多好记啊!咱们老农一辈子就离不开土。多好啊!像咱农家的孩子。”

噗……还不如叫土妞呢!呸呸……半斤对八两,丫的都不好听!

刘姥爷直接拍板定案道,“咱家顺美始终是个女娃娃,要不叫土妮儿。”

“姥爷,这不都一样!”姚长海哭笑不得道。

真是把她气的吐血!

“土妮儿!挺好的,咱们平常不也这么称呼的,小妮子。”姚奶奶笑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咱就叫妮儿,好不好。”连幼梅伸手轻点姥爷怀中孩子的鼻尖道。

孩子妈自动忽略了土字儿。

她有发言权吗?土妮儿……哼!

“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

姚长海一个箭步打开房门,“呀!大哥,你咋又回来了。这大雪天,不好走,可真是的,快进来暖和、暖和。”说着就把姚长山给拉了进来。

“这不好吧!”姚长山摇摇头说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进女人的产妇地房间不太好!也不方便。

“我就是告sù

你们一声,我回来了。”姚长山说着把手里的两条鲫鱼和一篮子鸡蛋递给姚长海,“这是给弟妹的!”

姚长海接过东西,哭笑不得道,“大哥!”

“亲家大哥,你太客气了。”刘淑英不好意思道。

姚家什么情况她也知dào

,土里刨食的,真不如刘家人口少,吃皇粮的挣得多。

“都是自家产的,鱼更是盘龙湖里钓的,真不值几个钱。”姚长山呵呵一笑道。

刘姥爷把孩子递给孩子妈,走上前来道,“替我们谢谢亲家爷爷了。”

姚长山不知所措地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赶紧进去吧!我坐在外面长椅上就成!这儿挺暖和的,有啥事你叫我。”

姚长山憨笑道,“行了,赶紧关上房门,别让冷风吹着弟妹和孩子了。”

大娘听见动静走了过来道,“行了,小叔子,我出去。”

“妮儿她大娘,等等。”刘淑英把暖水瓶和杯子递给了大娘,“让她大伯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

“哎!”大娘高兴地接过暖水瓶和杯子,转身出了病房。

这个亲家哪儿都好,就是礼数太多了,干个啥都谢谢!老是弄的他不知所措的。

姚长海则小心地关上房门,因为媳妇儿和孩子都睡着了。

“娘!姥爷,妈妈!”姚长海轻声细语道。“幼梅和孩子都睡了,你们都回家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行!正好亲家大哥拿来两条鲫鱼,中午就给幼梅做豆腐鲫鱼汤,下奶。也省得饿着我们的土妮儿了。”刘淑英看着熟睡地娘俩笑着道。

这东西就是有钱,有票,也买不到这么新鲜的。

三个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姚长海搬了张方凳坐在病床边抓着媳妇儿的手,一抬眼就能见媳妇儿怀里的女儿。

他们三人刚出去,门又被推开了,大娘把暖水瓶和杯子放下端着脏了的尿布退了出去。

“麻烦你了,她大娘。”姚长海小声地说道。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娘笑道,“小叔子,也跟着这么多礼干嘛!”

“礼多人不怪嘛!”姚长海呵呵一笑道,接着又问道,“大哥呢!”

“在门外呢!”大娘指指门外的长椅道。

姚长海起身看向门外,只见他家大哥躺在了长椅上,当下急了道,“大哥,进去躺着吧!外面多冷啊!小心别着凉了。”

“没事!这儿挺好的。”姚长山光着脚丫子憨笑着盘膝坐了起来道,“快进去,关门,别冻着孩子了。”

姚长海就是磨破了嘴皮子,这个耿直憨厚的大哥也不会进去,所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房间,抱着一床棉被走了出来,“大哥,不准说不,好歹裹着不冷。”

姚长山裹紧了棉被,半歪在长椅上,仰头道,“小弟,这下满yì

吧!进去吧!”

姚长海关上房门进屋守着老婆孩子。

也是冬闲时节,地里不忙,所以姚家才会有这么多人出动帮忙。要是碰上农忙,真是顾不上她们母女俩。对于新科的父母来说,肯定手忙脚乱的。

*

刘家离医院非常的近,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事,道路两旁都是低矮的平房。

西平县小的很,五十年代末才分的县,原来可是别的县统辖的。可想而知有多小了,只有两条正街,正好画了个十字,分割成四个不同的区域。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其实也就跟农村差不多,大片的农田围着县城,不过相比于真zhèng

的农村还是要繁华的多,怎么说也是县府所在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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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出院喽!

转眼间到了刘家,典型的四合院,可没有大宅门的光鲜亮丽。墙垣式门,木门上的红漆斑驳,简单朴素。主要腿子、门楣、屋面、脊饰等组成部分,都有虽然有些残缺,却也清晰可见。

刘淑英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这是一户很小的四合院,青砖黛瓦的老房子。朝向不错,坐南朝北,堂屋三间正房,左右加起来也就三间厢房,就住着刘家一户人家。

院内没有高贵的海棠,只有一颗朴素的石榴。

十来平方院子里的雪在上一次回来时,已经被铲得干干净净的,堆到了石榴树下。

从小院里墙角竖着搭架子的竹竿来看,肯定还种着蔬菜,竹竿上还残留着干枯的缠绕的藤蔓。

西厢房只有一间用做了厨房和杂物房,里面还养着四只鸡,多了也养不起啊!人还吃不饱呢!哪有粮食喂鸡啊!

冬天这些动物也得做好过冬的准bèi

,好好保护,未来这一个月可指望着这些鸡下〖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蛋,给产妇补充营养呢!

这年月是一个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的年代,这些年间并不是一个统一的状况,更经lì

了大起大落。

城镇里人除了想办法节省开支,那就是开源,关键是为了一个嘴,那就是吃。

别得也顾不上,干啥都得先吃饱肚子不是

但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就自己种,院子太小,种不了庄稼,就种一些蔬菜,总之一句话有地儿就不能浪费了,犄角旮旯也得利用起来。

不光刘家这样,城镇里家家户户都这样,是有点儿土就种下种子,希望长出来点儿啥!

院子里还有一口手压压水井,好方便用水,比挑水方便多了。

进屋后,刘淑英麻溜的把炉火放开,屋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爸爸,您先到炕上歪一会儿,饭一会儿就做好了。”刘淑英从炕头柜里,拽出两条被子,麻利的把炕铺好了。

“别麻烦了,亲家母还在呢!”刘姥爷有些不好意思道。

坐在客厅里的姚奶奶,听到后,立马回道,“亲家姥爷,您还是休息会儿吧!年纪大了可不像我们年轻人。”

虽然亲家姥爷看着比他们还年轻,城里人不像乡下人,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晒的,这面上糙的很。

但毕竟岁月不饶人,比他们大十多岁呢!

“那我就倚老卖老,不好意思了。”刘姥爷在屋内,略抬高声音道。

“午饭我和亲家母忙活,您老就放心吧!”姚奶奶笑着说道。

“人老了,不重用了,才熬了一宿,就熬不住了。”刘姥爷脱掉外罩,直接躺了下来。

而两位母亲,边说边笑的,手脚利落的做好了午饭和产妇的午饭。

为了照顾孩子和产妇,几个人轮流吃饭,反正离医院近,到家里吃饭,吃口热乎的。

三天一晃眼就过去了,由于是顺产,可以出院了。按理儿说应该回婆家,可这寒冬腊月的,步行走二十多里的路,产妇和孩子怎么受得住啊!要知dào

月子病可是非常难治的。

这年月可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

人们的出行主要靠步行、畜力车、牲畜等,用独轮车(木轮)、大车、地排车(死胎)运输。当时交通工具基本上没有,闲暇时走亲访友,就只有靠两条腿用步子量着走了。

没有条件吧!咱踏着雪回家,也不说啥。

有条件吧!还是以孩子和产妇的健康为先。

两位亲家商量了一下,就先住娘家吧!亲家婆婆非常的通情达理。所以刘淑英借了一辆平板车,裹着厚厚的棉被,把连幼梅母女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给拉回了四合院。

“亲家母,未来呀!说不得我也要去姚湾村叨扰了!”刘姥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感情好!开春长海分了家,盖了新房,没事,您老也到乡下住些日子。”姚奶奶乐呵呵地笑道,只当老爷子是客套话。“不过就怕您老住不惯!”

“这县城和你们村,我看可是没啥区别。”刘淑英笑道,“若真论起来,姚湾村可是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那倒是!”姚奶奶骄傲地说道,“背靠着青兰山,脚下是盘龙湖,在往前可是看不到边的庄稼地,都是良田。即便闹天灾,最困难的三年时期,俺们那也没有饿死过人。”

“这倒是,光是盘龙湖,面积约四千余亩,湖中水藻茂盛,鱼类品种繁多,古时候也是有名的粮仓了。只要人勤快,怎么都饿不着,就别提青兰山里的山货了。”刘姥爷笑道。

“对了,娘,给村里人端面条了没?”姚长海算计道。

“端了,这还用你想着啊!”姚奶奶笑道,“放心收上来的鸡蛋足够幼梅这月子里吃了。”

姚湾村的习俗,一般都是生孩子生下来的第三天,要给村里人端一碗做好的面条,告sù

大家家里添人了。凡收到面条的在满月酒这一天都要给主家送鸡蛋,以表示祝hè。

当然家境富裕的地主、富户端的可都是白面肉丝面,而穷人则是棒子面粥里下两根儿面条,撒把盐,放点儿白菜叶子,萝卜丁。

与其说是面条,不如说是菜粥。

面条的多少,显示着主家的诚意,不过大家都穷,谁也不计较那么多,沾沾喜气。

“呀!说起这个,满月酒怎么办!这……”姚长海迟疑地看着姚奶奶道。

等到孩子办十二天或十六天时,这邀请亲戚朋友前来祝hè。朋友们来的时候,分别买一些孩子的衣服和其它用品,篮子里放一些米、面、鸡蛋或者面条、红糖等,不过这些需yào

拿钱买的都很少,少得可怜。

鸡蛋的多少不定,一般关系近的拿两、三个,关系远的少拿一些,也没有固定的数量,但是架不住村里人多啊!一家拿一些,积少成多啊!这一天可以收到很多鸡蛋,量足够产妇月子里用了。

这年月农家养的鸡都不多,多了也没东西喂啊!鸡蛋这东西,又不耐放,所以就指着这时候收集一下鸡蛋呢!

吃过饭后,孩子姥姥家的人要去看孩子,这可不是白看的,看孩子是要给见面礼的。

至于其他人就免了吧!囊中羞涩怎么看!看得时候多的是,不急……

“还真是……”姚奶奶沉思了片刻,抬眼道,“亲家怎么个想法。”

“我们?”刘淑英看看刘姥爷又看看连幼梅。

刘姥爷想了想道,“都忘了这个茬儿了,这样吧!雪在过两天就化的差不多了。长海,找一辆骡车,看哪天太阳好!就回去吧!”

连幼梅不同意地话刚想说出口,就看见刘淑英扯着她的衣袖,微微朝她摇头。

“这事,得和长海他爹合计、合计。”姚奶奶不好意思说道,这满月酒不好办,孩子在她姥姥家住着,另外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

这就看出来冬天生孩子的不方便的地方了,不过凡事有利有弊!

主卧的大炕上

连幼梅半躺在炕上,屋子里只有母女俩,她嘟着嘴道,“妈妈,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话啊!我真的……”不想回去,哪里有在娘家住着自在啊!

“你这丫头!”刘淑英弹了她个爆栗,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幼梅啊!要时刻记住你是姚家人,你婆婆虽然通情达理,但你也不能得寸进尺。再说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总不能在这儿过年吧!”

没看见父亲说出那句话,亲家母眉眼间遮不住的笑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毕竟女儿后半辈子要和婆家人相处,人家的辈分在哪儿摆着呢!

再说了这感情是处出来的。

即使在不愿意也不行啊!

“这要是在解放前,婆婆都能磋磨死儿媳妇。”刘淑英长叹道。

“唉……早知dào

就不……”连幼梅长吁短叹道,婆家始终不如娘家住着舒服。

“丫头!”刘淑英当即板起脸来,“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说多了伤感情,你让长海如何自处啊!”

连幼梅吐吐舌头,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挽着刘淑英地胳膊道,“妈妈,别生气了我不说就是了。”

接着俏皮地又道,“妈妈,接受长海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啊!不接受又如何,孩子都生了。”刘淑英看着熟睡的外孙女,心中一痛,压下心中的忧心道。

“行了,月子期间,别累着了,趁着妮儿睡了,你就是不困,也闭目养神,不然到时候眼睛不好!”刘淑英把女儿安置好,又摸摸孩子的尿布,干的,包好后才退了出去。

而姚奶奶和姚长海在东厢房

“娘,你回去和爹商量一下,我们就……”姚长海不好意思道,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道。

姚奶奶看着真是好气,“难怪老人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接着又道,“以你爹的脾气,你想都不要想。”

这打脸的行径,以孩儿他爹爱面子的样子,没戏!这又不是上门女婿,就这已经破例了。

前段日子还跟她商量,要把分出去的孩子都在重新拢到一起,一起住。

人都说:这远了香,近了臭。

这死老头子怎么跟别人想法不一样,这脑袋里都装了点儿啥!

不知dào

这人多是非多啊!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的。

老大家长山不说,他们一家子和老两口已经住在一起了。

在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尤其在农村长子赡养老人这是天经地义的。

老二家长河,常年在部队,所以二儿媳妇带着四个孩子就挨着他们住,也好有个照应。

唯一的闺女和女婿在乡公社工作,住在乡里,死老头子也打算让他们回来住。

本来这事不可能,她是竭力发对,且不好付之行动。

因为闺女和女婿的人事关系和粮食关系都在乡公社里,姚湾村就不能有他们的宅基地。

然而最小的长海现在是姚湾村的生产小队长,新批下来的宅基地,开春后决定盖房子,正好盖上大点儿,合起来一家,分开两家,这不就有闺女和女婿的地儿了。

顶多闺女和女婿多费点儿心,多跑点儿路。

这老头心里别提多美了,连老天都助他。

用死老头子的话,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们已经六十多,还能活几年啊!

这是活不了多久的父亲唯一的希望,相信儿女们不会拒绝他的愿望。

趁着老两口还在让孩子们多亲近、亲近,等他们走后,兄弟姊妹之间也好有个帮衬、照应。

不过老两口商量了几回了,她始终没有同意。

人家都是结婚都是往外分家的,让小夫妻自个过自个的小日子,哪有这公公、婆婆,兄弟姊妹,妯娌,堂哥、堂姐……挤在一起住的。

第6章坐骡车

真不知dào

这死老头子心里咋想得,还嫌家里不闹腾啊!

光是两家猴崽子加起来都十一个,就算孩子们听话每天也跟打仗似的。

算了她就是不松口,看他老头子咋办!姚奶奶心里打定主意。

“唉……”姚长海见说不通叹了口气道,“那娘你多铺些被褥,别冻着俺媳妇儿和妮儿了。”

“你这小子,俺是那恶婆婆吗?我省的。”姚奶奶好气又好笑道。

“娘,离做饭还有些时间,您老先歇歇。”姚长海安置好老人后,和妮儿她大娘打声招呼,就出了厢房,少不得要去哄哄媳妇儿。

没想到,丈母娘已经摆平了媳妇儿,要说这有个明理地丈母娘就是好啊!

让姚长海抓耳挠腮的事,就这么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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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傅,刘师傅……”院子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刘淑英掀开破毡布帘子一看来人笑道,“哟!常虹啊!快进来,外面怪冷的。”

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梳着两个麻花辫,穿着铁灰色的罩衫。

常虹摆手道,“刘师傅您什么时候能上班啊!您不知dào

临近过年,这拍电报的人数激增!尤其是东方红农场,每天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邮电局只有刘淑英一个报务员,原来接发电报的数量少,和平信相比,这拍电报毕竟要贵上许多。

不过自从三年前,这东方红农场成立后,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多了起来,这有急事到邮电局拍电报,是农场里的工人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而农场工人,收到的电报,多是“家有急事速归”成为大多数电报的标准内容。

电报按字收费,当然是字越少越好,内容简洁明了。

刘淑英一开始发电报使用的是老55型发报机,噪音特别大,发出的声音不是“滴答滴答”而是“嘎哒嘠达”,这收发的多了,真是做梦都是滴滴答答的声音。

随着收发业务量的增加,渐渐的就刘淑英一个人就忙不过来了,所以单位就让刘淑英带个徒弟,而常虹已经跟了刘淑英两年了。

别小看了拍电报了,光是脱产就得培训了一年多,而电码就要求熟练掌握近六千字。

常虹虽然现在已经可以独立的收发电报了,但是一忙起来,就容易忙中出错,这不来请师傅出山了。

“这……”刘淑英迟疑地看向屋内。

姚奶奶心知肚明,大度地说道,“孩子她姥姥,你上班更重yào

,家里有我们呢!”

“那就麻烦你了。”刘淑英回头看向常虹道,“你等会儿,我穿上衣服咱们就走。”

刘淑英转身回房告sù

家里人一声,穿上厚棉袄,跟着常虹回了邮电局。

中午饭是姚奶奶和大嫂做的,吃完午饭姚长山骑着二八横梁自行车,载着自个媳妇儿就回了姚湾村。

即便下雪,也挡不住人们出行的热情,快过年了嘛!所以雪都被人走得瓷实了。

平路,没有坡,只要不刹车,骑着问题不大。

临走之前姚奶奶对大儿子姚长山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又过了四天,天公作美,中午时分,阳光正是最好、最为充足的时候,路上的雪已经化完。

姚长山赶着从生产队借来的骡车进了县城。

*

村子里的事,素描一般,不在于色彩的斑斓,而在于朴素的简单。村里的夏天与秋天,总在丰收的喜悦中泛出的光泽。

村里人习惯把人民公社叫做农业社。

这时人民公社下辖大队,大队之下有生产队,就像现在乡镇下辖村,村之下是村民小组。这时的村民叫社员。

生产队里的只有一辆大马车和一辆骡车。

一匹枣红马、一匹大白马,可别小看大马车,这时的大马车可是生产队里最主要的生产工具,生产队的运输重头任务就是两挂大马车,包括拉车的马,还有驾马车的车夫,都很受重视,经常吃偏饭,生产队长、社员都高看一眼,尤其是车夫,社员都管他们叫车把式,可神气了!

所以,生产队之间,相互攀比的头一个条件就是看谁的大马车多,谁的精壮马匹多,谁的车把式技艺高,就像现代军队攀比精良武器装备一样。

而姚长山在这十里八村可是有名的车把式。

平板车上铺着厚厚的两床打着补丁的褥子,姚长海抱着裹得如熊似的连幼梅放到平板车上。

刘淑英又抱着两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掖严实了。

刘姥爷抱着裹得更加严实的妮儿放在连幼梅的身旁。

姚长海扛着一袋五十斤的大米放在她们母女俩的脚下。

“亲家母……”姚奶奶不好意思道。

刘淑英抓着她的手道,“我们家就俩人,这粮食吃不完,就这一个女儿、女婿,不给他们给谁啊!”

说话当中姚长海又从屋里拿出半篮子鸡蛋、几斤五花肉、排骨、猪蹄,甚至还有两斤重的一壶花生油等等,都是吃的。

油可是精贵的东西,普通人家吃的都是棉籽油,发黑还味道大,像这样黄澄澄,清亮、清亮的花生油可真是少见。

虽然这里也是花生产地,可那油料作物都卖给国家了,是农民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接下来还有给孩子做的一套新花做的棉袄、棉裤、小包被。

刘淑英上前拍拍姚奶奶地手道,“这是给我外孙女补身体的。”

姚奶奶看着嘴角直抽抽,妮儿才出生满打满算一个来星期,给她补身子,应该是给孩儿她娘补身体吧!

不过看着平板车上的东西,她看得出来,亲家母为了女儿做月子,估计是攒了不知dào

多少月的东西了。

真是为了儿女,这父母可真是舍得,不过刘家就这一个女儿,不给她给谁啊!

两位母亲,彼此心照不宣,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都准bèi

好了吗?”姚长山扭头问道,“咱们该走了啊!”

“好了!应该没有漏下了。”刘姥爷点了点道。

“等等……等等……”刘淑英突然朝院子里跑去,姚长海见状也跟着跑了进去。

再回来时,刘淑英和姚长海怀里各抱着两个输液瓶,还真是想得周到。

输液瓶里可不是生理盐水,而是开水,当烫婆子使得。

两人前后又拿了一趟输液瓶,加起来整整八个放在连幼梅母女俩的周身,这被褥里一下子就热乎了,穿的厚也不怕烫着了。

估计走上一个多小时,也不会冻着她们母女俩了。

“行了,早点儿上路吧!”刘姥爷挥手道。

“哎!”姚长山拉着缰绳,牵着骡子走到大路上,然后坐在车辕,手中的鞭子轻轻一挥,“驾……”骡车缓缓移动开来。

而姚长海两只大长脚支棱着二八横梁自行车,“姥爷,妈我们走了啊!你们放心,冬闲,村子里没事,我保准把她们母女俩养的白白胖胖的。”

“姥爷,妈妈!你们回吧!天气太冷了。”姚长海挥手道。

“亲家姥爷,亲家母,你们回吧!”姚奶奶站在车后座道。

“嗯!”

“娘,您先坐上来。”姚长海看样子,他们如果不走的话,姥爷和妈妈,估计能一直站在这里。

刘淑英搭了把手,扶着姚奶奶坐到了车后座上,退后两步。

“娘!抓紧了啊!”姚长海提醒一声,看着老太太抓紧了,又道,“走喽!”脚一蹬,自行车平稳的走起。

姚奶奶不停地朝站在原地地父女俩挥手,直到骡车消失在他们眼前,父女俩才转身回了四合院。

刘姥爷拍拍刘淑英地手道,“别担心!咱们不是说好了,让孩子多跟姚家亲近、亲近,就是知dào

……也能三思而后行。”

“哼……他们老姚家不要,我们老刘家养的起,就是她们母女俩我们也养得起。”刘淑英硬气道,可是说着,说着,她这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她背着刘姥爷抹了下脸,“爸爸,我去上班了啊!”她尽量声音平静地说道。

背对着她的刘姥爷什么人,她的气息变了,怎么会感觉不到。

有时候情绪需yào

发泄一下,憋太久也不利于身体健康,所以刘姥爷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进了家。

正琢磨这个事怎么说……还有后续的打算。

算了不想了,就像淑英说的,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养,怕什么?又不是养不起。

刘姥爷摇头轻笑,不过这小祖宗可真能哭闹……

接回来后,这头三天可真是噩梦般的三天,没有白天黑夜的哭,真是闹得人仰马翻的,就连他这个太姥爷都哄不住。

孩儿她爹实在闹不住了,陪她一起嚎,那嗓门亮得,真是震慑住她了,那也只是一会儿,不过也招来了周围四邻的不满。

三更半夜的那一嗓子,大家伙还以为狼出没呢!

只好抱着轮流的哄,哭到不怕,那个小孩儿越哭,嗓门越大,身体越健康不是。

最难的是母乳不吃,奶粉不喝,熬的小米油也灌不进去,眼看着哭的越来越虚弱,这条小命马上就要折腾没了。

闹的连幼梅的激奶了,涨得又疼又硬,这眼泪还吧嗒吧嗒直掉!妮儿不吃,最后还是闲人回避,身为老公姚长海帮忙……

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祸事’,不然妮儿未来的口粮,可真让她自己折腾没了。

刘姥爷真怕妮儿没了,就用自己的大手贴着她的后背,用他的真气护着她的心脉,她立马安静了。

能不安静吗?很精纯的纯阳真气!一下子吸引住了妮儿,再也不哭了。

“快点儿……快点儿不哭了,赶紧试试喂奶。”刘姥爷赶紧把妮儿递给了连幼梅。

妮儿这会儿乖了,嘬的喷香,甚至能听见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咽的声音。

全家人齐齐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吃了。

第7章 人丁兴旺

妮儿确实有些厌世的情绪,她要是没有记忆吧!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活着,一点一点的从头学起,学习‘自力更生’也没事!

一个天生的盲人和一个因某种原因后天失明的人,他们所经lì

的心理历程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她的情绪才会如此低落。

再来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怀里揣着,虽然知dào

最坏的打算就是被所有人抛弃,刘姥爷他们两个一定会照顾身为婴儿的妮儿,但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照顾妮儿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辈子的事。

不是简单的吃饱了、穿暖了就行了,而是得有起码的自理能力和生存能力。

所以她可没有把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习惯,残酷的现实生活教育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求人不如求己。

这凡事就怕对比,你能想象上一刻你还站在珠穆朗玛峰的峰顶,俯视天下,下一刻掉进了马里亚纳海沟的感觉吗?这巨大的心〖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里落差,任她在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此刻也有些承shòu不了。

习惯于掌控一切,习惯于力量在手的感觉,再次沦为蝼蚁,是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再说了她这种情况与其最后被人抛弃,还不如一开始就……所以她就可劲儿的折腾!

其实也不算折腾,她能干什么?除了哭还能干什么……这哭闹本来就是婴儿的正职工作对吧!

只是刘姥爷这一出手,打开了她的好奇心,没想到老爷子有这么深厚的功力。这人一有好奇心,就有了活下去的**。

妮儿拼命的安慰自己,她有了一个传奇修魔的经lì

和过往,她对魔修的了解已经到了法则的层面,根本不存zài

象从前那样懵懂探索中进阶的困难。她现在,只要天地灵气贮备足够,随时可以进阶,比以前从零开始要幸福多了。

到那时即便目不能视,也能不靠别人好好的活着。

妮儿到现在才算是认命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她是努力调整心态,凡是往事情好的一方面想。

人得适应能力真是超强,前两天有抵触情绪还打死不吃母乳的妮儿,这会儿子有了生存的**,闭着眼睛吃吧!与其喝奶粉、她宁可吃母乳。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喝了。别说,喝习惯了,也就木了,至于下线,也就随风而逝了。

想开了的她,活着……活着啥时候都是最重yào

的,是一切的基础。

且通过他们的对话,总算不是两眼一抹黑。起码你能够知dào

许多背景资料,从而免去了自己的许多麻烦和危险。哪怕是个胎穿来的,对所处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是节省了许多时间,可以及早作出应对。

妮儿已经对这个年代有了初步的了解,从他们的称呼上,知dào

家里有电灯、有医院等等,起码不是在古代。

还在用各种票证,粮票、布票、肉票、奶票……老刘家吃得还算不错,这日子也不算艰难!

所以妮儿始终猜得自己所处的时代不差,看不见始终没有具体的年代概念,一切只能是猜测。

唉……

*

妮儿刚刚觉得自己所处的年代不差,就被自己所乘坐的交通工具惊呆了——骡车!卧槽!

真是一个浪头把她打翻在地!好半晌没有缓过劲儿来。

她到底所处的啥年代啊!看样子这经济水平不高啊!好吧,应该说落后,就她这小身板,摸也摸,摸不着,就算是有啥想法也没用。

还别说这自制的暖水瓶一放进褥子,立马就暖和不少。晃悠悠地坐在骡车上,耳听着清脆得得的骡蹄声,还真是新鲜的体验,妮儿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妮儿两辈子,不应该说三辈子什么没有坐过,还是头一回坐骡车。

在黄土路上,一辆骡车在颠簸中前进。

一双宽大厚实的大手,冻得通红,瑟瑟发抖,却始终紧紧的拉着缰绳,尽量的把车驾驶的稳稳的。

毕竟是冬天,天上的太阳再怎么灿烂,季节始终摆着呢!依然的寒冷。

姚长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脸小心翼翼地神情,被包裹在围巾中,只露出黑幽幽的双眸,不紧不慢地挥动着骡鞭,不轻不重地打在骡子身上。

驾车的骡子可是一匹枣红色的骡子,头上的红缨,随着车行舞动,这头骡子可是生产队的宝贝,他可舍不得重打。

就这么晃悠悠地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了姚湾村。

“回来了……回来了。”

骡车还没有停下来,就听见叽叽喳喳地声音。

“吁……”姚长山用冻得已经麻木的双手使劲儿的拽住了缰绳,骡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骡车一停下来,呼啦啦……身后的平板车就围满了人。

“小叔,小叔,小婶婶呢!小妹妹呢!”

听声音多是少年和小孩儿,有男有女,听声音起码有七八个之多。

姚长海两条大长腿支棱着自行车笑道,“你小婶和小妹妹在被子里裹着呢!等着我给你们抱出来。”

“让开,你们这般猴崽子,咱们进屋看!”姚奶奶从车后座上蹦了下来,看着围在车前的孩子们道。

大的领着小的,让开了一条道。

姚长海看着老娘下来了,于是把自行车斜靠在门口的榆钱树上,大踏步的走向了平板车,刚要掀开被子。

“别,长海,别掀开被子。”姚奶奶赶紧制止道,“里面太热,贸然掀开的话,冷风一吹,她们母女俩指定着凉。”

“还是娘想得周到。”姚长海不着痕迹地拍了自家老娘一记马屁。

“行了,少拍马屁,赶紧先把车上的东西卸到你们屋去。”姚奶奶拍拍他厚实的肩膀道。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博远,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把东西提到你小婶屋里去。”

“哎!好嘞!”几个半大的小子提溜着东西送到西屋里。

“幼梅等一会儿,我抱你进屋。”姚长海拍拍蚕蛹似的大棉被。

“嗯!”里面传来闷哼声。

平板车四周的东西都拿走了之后,“娘,我抱幼梅,你抱着孩子。”姚长海说道。

“别!”姚奶奶抬眼道,“长山,博远你们都来,我们抬着褥子,把他们娘俩抬进去。”

“娘,还是我自个儿下来走吧!”连幼梅听着外面的动静说道。

“听我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姚奶奶说道。

“对,幼梅,听咱娘的。”姚长海拍着棉被说道。

姚长山上前刚拽着被子的一角,大娘赶上前道,“博远他爹,我来吧!你早些把骡车还给生产队吧!”

“呃……”姚长山看看自家老娘,又看看自家媳妇儿,这到底听谁的。

姚奶奶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双手藏在背后,她的眼眸微闪,想必双手冻得不轻,“长山,你媳妇儿说的对,去送骡车吧!”

“长海、博远,你们拽着那头儿!”姚奶奶重新分配道。“博远娘、清远,我们拽着这头儿。”

“是,娘!”大娘应道。

“是,奶奶!”两个孙子应道。

“长海数一、二、三,咱们一起使劲儿,抬着往里走。”姚奶奶看着他们几个道。

“都抓好了吧!”姚长海看着几个人道,见他们点头。

“都不许笑啊!”姚长海看见侄子抿嘴偷笑,赶紧说道。

“不许笑,摔着她们娘俩,俺可饶不了你们。”姚奶奶板着脸道,“都学着点儿,以后你们媳妇儿也得这么来。”

“知dào

了,奶奶。”姚博远点头道。

姚长海扫了众人一眼,才又道,“一、二、三、”

众人齐心合力抬着连幼梅母女俩进院子,姚长海喊道,“爹我们回来了。”

“平安回来就好!”姚爷爷站在堂屋前欣慰地说道。

和姚爷爷打过招呼后,他们就直接进了西厢,屋子里的火炕已经烧着了,所以一点儿都不冷。

把连幼梅母女放在火炕上,姚长海才掀开被子,掀开了妮儿的包被,露出了一张捂得红扑扑地如苹果可爱的小脸。

孩儿他爹麻溜的先给孩子换尿布,“委屈了我们妮儿了,这下小屁屁舒服了。”

站在炕边的一流小萝卜头,见状齐齐笑了起来。

“呀!这就是我们的小妹妹啊!真可爱。”姚博远笑道。

“是啊!是啊!”

连幼梅抱起妮儿轻轻地拍着,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她怕孩子一时间不适应。

“来,妮儿这些是你的哥哥,姐姐。”连幼梅抱着孩子看着站在炕沿边的两排人。“刚才和你说话的是大娘家的博远哥哥。”

姚长海拍了一下,侄子们的肩膀道,“自我介shào

一下呗!”

“小叔,少骗人,这么小的娃娃,怎么能记得住。”姚修远笑道。

“我女儿可聪明着呢?给你们个表现机会还不赶紧的,按大小顺序来。”姚长海弹了修远一个爆栗。

“呃……土妮儿,我是你大哥哥,姚博远。”姚博远自我介shào

道。

“叫妮儿就成,土字就免了吧!”姚长海赶紧说道。

“那妮儿,我是你二哥哥,姚清远。”

“那我就是你三姐了姚夏穗。”

“我是你四哥姚修远。”

有了前面几个人做表率,下面的就顺了。

“我是你五姐姚秋粟。”

“终于轮到我了,我是你六哥姚墨远。”

“嘻嘻……我是你七哥姚文远。”他童言童语道。

‘嘶……大伯娘可真能生五男二女,整整七个。’妮儿心里腹诽道。

这下妮儿更迷惑了,这是超生!超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在妮儿愣神之际,“大哥,大哥该我们了。”姚振远拉拉姚致远的手道。

“好!轮到你们了。”姚博远拉着自家的弟妹,腾腾地方。

“妮儿,接下来是你三大娘家的哥哥们。”姚长海坐在炕沿上道。

“妮儿,我是姚致远,致远哥哥。”

“我是军远哥哥。”

“我是建远哥哥。”

“呼!终于该我,我是你振远哥哥。”

啧啧……又是四个,真是大家庭啊!人丁兴旺。

妮儿又迷惑了,这到底是哪个年代啊!

第8章 看见了?

妮儿对着手指,画着圈圈,仔细琢磨着自己到底所处的年代。从刚才自我介shào

中,他们的年龄判断,她鸵鸟的不愿意承认落后的年代。

最后干脆道:在哪都是过日子,什么年代不重yào



妮儿的思绪被他们的说话声给拉了回来。

“妹妹的脸好像包子耶!白胖、白胖的。”姚振远趴着炕沿,抻着脖子,伸手想要摸摸小妹妹的脸。

姚振远的手在中途停了下来,抬眼看着漂亮的小婶道,“小婶婶,我洗手了,你看干净着呢!”

连幼梅看着他的小手,冻得通红,跟发面馒头似的,好在没有裂开,属于轻度冻伤,多用热水泡泡,擦点儿最普通的用塑料纸包装的一管嘎啦油或者是滚子油,然后在用烤烤火就好,可管用了。

这可比她刚嫁进来时好多了,那时孩子们的手,冻得指节处都裂开了,张着大口子,有些地方都溃脓了,向外面淌着脓水。>

连幼梅温柔地一笑道,“那你摸摸小妹妹吧!小心别弄哭了。”

“哦!”姚振远屏息颤微微的伸着手摸了摸妮儿的脸颊。“妹妹的脸好滑啊!”

连幼梅饶有兴致的问道,“像什么啊?”

姚振远歪着脑袋眨眨眼,黑葡萄似的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像蛋清,鸡蛋清,滑溜溜的。”

“噗嗤……”姚长海轻点他的鼻尖道,“小馋猫,我看是你想鸡蛋了吧!”

自家养的母鸡,天冷后下的鸡蛋本身就少所以都攒着呢!留给产妇的。而家里孩子多,更是吃不到了。

“鸡蛋没有,桃酥有。”姚长海从竹篮子里拿出两包牛皮纸包的点心递给了姚夏穗道,“一包给三嫂家,一包你们自己吃。”

大娘笑道,“多费钱啊!买那儿干什么啊!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再说了,开春你们不是还要盖房子吗?”

材料陆陆续续地都备了三年了,就等着明年春暖花开盖房子了。

“大嫂,没关系,这不快过年了,一年到头也吃不到,过年了,也让孩子们尝个鲜。”姚长海把桃酥给了侄女,“夏穗拿着。”

“哎!”姚夏穗拉着最小的弟弟走了出去,迎面遇上了三大娘道,“三婶,这是小叔给的桃酥。”

“呀!这可太珍贵了,这费了不少钱吧!”三大娘把手中的大海碗递给了连幼梅,“来趁热喝!这是咱爹吩咐的一早就炖上的老母鸡。”

“麻烦三嫂了。”姚长海接过大海碗道。

连幼梅把妮儿放到自己的身旁,拿毛巾接过姚长海手中的碗,放在腿上,拿着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

妮儿前些天不吃奶,差点涨得没疼死自己,这开始吃奶了,这饭量可真是大,堪比饭桶啊!不吃的Ru房软趴趴的誓不罢休。

即使被她嘬疼了,不过当妈的高兴,前几天瘦下来的身体,看得她直掉眼泪,这几天,就像是吹气球似的,这肉又长回来了。

这婴儿还是白白胖胖的最可爱。

“妮儿,我是振远哥哥,你快快长大,爷爷带我们抓鱼哟!”

“噗嗤……”三大娘听了自家淘气的小子的话抿嘴直笑,“你个小人精……快出去吧!咱家妮儿也饿了。”

三大娘和大娘他们把孩子都领了出去,省得孩子们看得眼馋,眼不见为净。

姚夏穗拿着桃酥直接进了堂屋,“爷爷,这是小叔买来的,留着你和奶奶吃吧!”

“不了,甜腻腻地你和弟弟们吃吧!人老了,牙口不太好了。”姚爷爷坐在离着灶台不远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竹蔑片,一双粗糙的大手如蝴蝶穿花般得不停的编。

姚博远拿着桃酥,凑到姚爷爷嘴边道,“爷爷,尝一口,这个口口香酥,入口即化,不费牙的。”

姚爷爷无奈,咬了一小口,“行了,你们吃吧!”这个长海,又乱花钱。

姚博远拿出几块桃酥一分为二,分开给弟弟妹妹,余下的交给了姚奶奶。“奶奶,留着过年招待亲戚吧!”

“你们啊!”姚奶奶无奈地摇摇头,把手里的桃酥重新包好,直接放进了炕头柜里。

如果放在竹篮里,挂在厨房半空中,依然会遭到老鼠偷吃的。老鼠也精着呢!顺着房顶的椽子上垂下来的绳子,偷个一干二净。

所以厨房只是暂时的寄放地儿,决不能久放。

姚长海看大嫂、三嫂走后,端起了碗。

“长海把碗放下,咱先去看看爹。”连幼梅说着就要起身。

“哎!别动,坐月子千万别着风了。”姚长海赶紧把她给摁到炕上,“咱爹会理解的。行了,你安心的坐着吧!我去还不行啊!”

连幼梅提醒道,“哦!对了,把带来的东西,该放厨房的都放厨房去吧!”

“别操心了。”姚长海把鸡汤递给她又道,“赶紧喝,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知dào

了,快去吧!”连幼梅催促道。

姚长海转身出了房间,少顷就听见院子外的说话声,“你这孩子,在你屋里放着呗!”

“娘,早些做了吃了,不然会放坏的。”姚长海随即回道。

虽然冬天,但没有经过处理,放久了即不新鲜,也容易坏。

“你爸爸是不是很啰嗦啊!”连幼梅看着乖乖躺在身旁的妮儿道。“他这几天都乐傻了。我还以为生个女儿,不被他待见呢!没想到……”

躺在炕上的妮儿蹬了蹬腿,撇撇嘴,心里腹诽道:哼!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就怕到时候接受不了,原来是多喜欢,就会变得越厌恶。

唉……也不知dào

那边的老爷子什么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啊!

吵吵嚷嚷中,妮儿在奶奶家度过第一天。

*

夜半三更,耳听着细碎的呼噜声,这应该是晚上吧!妮儿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白天黑夜对她有分别吗?

眼前始终都是漆黑一片。

等等!她看见了什么?淡淡的银辉洒在炕上,可以清晰的看见房间内的情形,非常普通人家的陈饰:头顶一边摆设着躺柜、扣箱之类的柜子。

清楚的看见躺在炕的一对儿年轻人。

好年轻啊!男的二十多岁,身材嘛!在厚实的被子里看不见,不过能看出很高,头发又黑又硬,一根根向上竖着,非常有特点。两道浓眉下衬着一双大眼睛,不过此时安静地闭着,皮肤由于劳作,呈古铜色。

妮儿静静的凝视女的安静的睡颜,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微微颤动,青丝的点缀下是一张格外的精致脸孔。

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只是脑子里怎么会出现如此的画面。

等等!那是什么!月上中天,月亮好圆啊!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

她是不是在做梦,应该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能看见呢!也许是自己脑中的臆想,既然做梦就可以任遨游了不是,那就看看自己梦里到底梦到了些什么?

瞧瞧!视线竟然能透出房间,肯定是在做梦了。

管他呢!既然能‘看见’,那就一饱眼福了,她可是太稀罕能看见了。

人只有失去什么,才会觉得它的重yào



典型地四合院民居,与其他地方砖木结构,土坯结构不同,这里的房子都是石头修葺而成的。

石屋的四堵墙均由石块垒叠而成。石块有大有小,参差不一。有些屋子所用的石块要细碎一些;有些屋子所用的石块就相对较大、较方整,大石块与大石块之间用小石块补缝加固,而石头间的缝隙均用石灰泥抿缝,这样就不会透风了,完全可以抵挡凛冽的寒风。

屋顶上是密密扎扎的暗青色的细瓦。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墙基的石头上除留了一些水渍的条纹,通体变成了青灰色,既表示了岁月的沧桑,又显得愈加结实。

庭院铺地为拼成各种图案的鹅卵石或大小不规则的石板。

不同于南方的天井屋,也有别于北方的四合院。院子比四合院大,农村地广人稀呗!也比天井开阔得多,亮堂的多。

堂屋的正房三间,东西各有三间厢房。正房前檐探出一截,遮住一块地方,是用来吃饭、歇息的场所。厢房比正房小一些,东西两头就是围墙了。

两间偏房矮一些,草顶,屋脊和前边压着几溜瓦。两间偏房一间是厨房,一间里边搁着乱七八糟的农具、家什、粮食,就当是仓房了。院子的西南角是茅房、鸡圈。院前种一颗榆钱树、石榴树,院前院后犄角旮旯里都开辟成了菜地,虽然冬天光秃秃的,不过她能看见麻绳拉的架子。

院前的榆钱树树龄足足有二十年了吧!粗大的树干和撑天的树冠遮住了屋子。

榆树是乡村里一种常见的树。它的果实叫榆钱,谐音"余钱",有富裕的意思,长出时一串串悬挂枝头,形如古时一片一片串起的铜钱。又加上香润可食,因而得到人们喜爱。

石屋古朴厚重,石、木上没有任何的雕刻痕迹,是造价低廉而又坚固的石头房。

别看房间不少,但架不住住的人多啊!炕上更像是大通铺,一睡就是好几个人。

非礼勿视,妮儿双手合十,退了出去。

看着堂屋屋檐下都挂着红艳艳的干辣椒、干豇豆、干萝卜干、玉米棒槌;真是典型的农家院落。

妮儿的眼神飘向偏房灶头,似乎还能闻见,灶头上挂着熏腊肉、熏豆腐干;盆盆罐罐装着豆腐乳、干豆豉,大坛小坛腌菜,咸菜疙瘩头。

吃了几天的母乳,她现在觉得,连咸菜疙瘩头的味道,都那么好闻。

可惜在梦里,不然就能大快朵颐一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第9章 ‘梦境’

叽叽……叽叽……

喵……喵……

妮儿听见了抓心挠肺的猫叫声,声音中透露出愤nù

和不甘

定睛一看,一直瘦了吧唧的没几两肉的灰老鼠,大摇大摆,就差抬头挺胸了,在厨房的空地上走来走去。

而老猫前爪腾空而起,嚎叫着,却无法飞扑,为什么,老猫被绑着呢!最终无奈地放下前爪,来回的走,嘴角一咧,呲出一口白牙,深深地看着眼前张狂的耗子。

猫爪在地上划拉着,黄土地上勾出深深的‘沟壑’,俯下身子,腾空一跃,看老子这次逮住你,一定把你拆解入腹。

娘的老子都快几个月没有尝到肉味儿了,虽然瘦了点儿,可好歹比俺胖点儿,没人绑着这死耗子好赖也能偷点儿食物,对俺老猫来说怎么说那也是肉啊!

再小眼前的耗子它也是肉,天天啃地瓜,老子〖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都快变成地瓜了。

眼看着胜利在望,伸出的利爪尖钩,就要抓住老鼠时,直挺挺的从空中坠落,碰的一下掉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

‘哈哈……’老鼠猖狂的笑的居然还在地上翻滚,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虽然暂时小命无忧,不过耗子也是深深的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哦!

都说,俺们耗子繁殖快,可这是个全民皆除鼠的时代,老鼠就是再能偷,再精明,再能躲、再能藏、也挡不住全民围剿啊!

娘的是一条活路也不给啊!实在饿的受不了了,瞧瞧都饿的只剩一把骨头了。才战战兢兢的钻出老鼠洞,这美味**着它,这家今儿好吃的可真多啊!

正当梦想着房梁上的食物,吃进肚子的时候,房门口这只老猫成了拦路虎了。

眼看着老猫飞扑过来,这条小命终于要交代这里时,‘哈哈……’它看见了什么,原来老猫被绳子绑着呢!

哈哈……老猫你也有今天,看着老猫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老鼠瞬间抖了起来,今儿可算是翻身老鼠把歌唱。

老鼠怕猫,那是谣传,一只小猫,有啥可怕,壮起鼠胆,把猫打翻,千年谎言,彻底推翻。

老鼠撸起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今儿一定要做天下第一打猫的老鼠。

老猫看着如此嚣张的耗子一时火冒三丈,的确忘了脖子上的套着的绳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修复被伤到的自尊。

这看不到,吃不到,确实太伤自尊了。

啧啧……妮儿摇头苦笑,看她现在都无聊的,都梦见猫爪老鼠了。

不过至少猫比她幸福,能‘自由’的行走,能看见,还能吃到肉。

就在妮儿决定帮帮这只可怜的老猫时,就看见躺在地上装死的老猫,屁股一掉,两只后抓子一伸,身体舒展,动作漂亮,死死的摁住了耗子。

拖着耗子拖到了自己的行动范围内。

妮儿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丫的,这样也行,后抓,加上身长,刚好抓了老鼠。

佩服!牛!妮儿竖起了大拇指。

老猫的前爪死死的摁住耗子,泪流满面,老子特么的为了吃个肉容易吗?

真是没有办法,想办法,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桀桀……”死耗子,叫你猖狂,叫啊!你怎么不叫了;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还把猫打翻……

你特么的脑子有病,忘记吃药了吧!

然后猫儿开始了千百年百玩不厌的游戏,猫玩儿老鼠,松开,耗子跑两步,啪……被摁住,衔回来。

再放,啪……又被摁住,再衔回来。

前爪抓着耗子在地上打滚,玩儿的是不亦乐乎,玩儿的耗子心里彻底崩溃,再也不敢跑了,玩儿的耗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再也没有力qì

动了。

抱着耗子呼呼大睡,妮儿就纳闷了怎么不吃啊!费劲力qì

抓来的耗子,怎么不吃啊!

这梦都跟别人不一样。

*

一场猫鼠大战,以猫儿的完胜落幕,妮儿视线出了四合院,扩大了视野,俯瞰整个村落,俯瞰?果然是在梦里。

村落是沿山而建的,山上的溪流一年四季都不断,汇入山脚下几里外的大湖中。

沿着铺满青石的小路蜿蜒而行,一座座古老的石头房屋、院落次第进入眼帘。古朴沉静的宅院,全都依山势高低而建,青石与木材结合,院和院相连,户与户相通,结构巧妙,错落有致,可谓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景。

整个村落既像棋盘,又似迷宫,妮儿的视线迂回在村中,在石墙木楼中穿梭,彷佛时光倒流,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脚下青石铺就的小路,已经被岁月的脚步磨得光滑圆润,村中的巷道随石屋而走,石屋因地势而高低起伏,巷道便也高高低低,蜿蜒曲折。巷道有长有短,有曲有直,但都是鹅卵石铺面,路面已被踩得圆润光滑。连接高差的石阶由未经雕琢的青石依次叠加而成,自然粗犷。

这个村在不小啊!土妮儿粗略算来有七、八百户人家,不过可真落后,比县里还惨,好像连电灯都没有,就别提家用电器了。

不过人口也真多,也是都像大娘、三大娘家这么能生的话,这人口可少不了。

由于是依山而建,越是往村子里,地势就越高,地面都是用长条青石铺就的,整个村子给人一种十分古朴的感觉,像是走在千年古镇中一般。

石屋从一间到一排,从一排到一片,有祠堂,有学校的规模整齐的村落。村边地头,屋前屋后,纹理细密的青石随处可见:石凳,石桌,石桥,石井,石巷,石屋等等。

巷道弯弯曲曲的,银辉总是把石屋高大而沉重的阴影投在三米多宽的石巷里,仿佛是把上几个世纪的时间都凝固在了这古老而沉默的山村石屋群中。因此,即使是在银辉下,成群的青灰色的石屋也给人凝重、苍凉的感觉,那感觉来自石屋本身的质感,来自山村远离尘嚣的古朴,也来村民一般坚韧的生命力。

村口的老槐树,在妮儿的眼中,估计已有千年历史。依然枝繁叶茂向上生长,守望在村口,见证着千年岁月的沧桑变迁。

老槐树下吊着一口钟,其实就是一个圆柱形的铁棒。下面是一个平整宽敞的打麦场,一盘青石磨,散发着光滑的色泽。

天刚蒙蒙亮,妮儿在村口回望山村,青瓦石墙随着纵横交错的穿村巷道和石阶而高低起伏,几声犬吠,几声鸡鸣,几缕炊烟,一派原始淳朴的山乡风貌令人心驰神往。

杂树光秃、翠竹丛生、庄稼地和远处梯田环绕的山村就像一位青筋毕露的老人,而森然壁立的石屋建筑群就像老人裸露的筋骨,透着一股沧桑、一股撼人心魄的力量。

山间的村庄十分的安溢,清晨山间下起了一层薄雾,笼罩在村子的小路上,看着各家升起的炊烟,听着鸡鸣狗吠,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好累!妮儿不舍的合上了‘双眼’,耳边听得几声鸡鸣!这一派田园风光,只是她怎么会做这个梦啊!实在太真实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她没有去过类似的地方啊!

*

“奶奶,娘,咱家大花抓着耗子了。”姚修远蹲在地上说道。

“猫抓着老鼠有什么好稀奇的。”大娘笑道,“那就是大花的活儿,养猫不就是抓耗子的。”她看着修远,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可是大花没吃耗子,它抱着耗子睡觉呢!”姚修远惊奇地喊道。

就他这一嗓子硬生生把妮儿惊得片刻清明。

“娘,你看看,耗子被咱家大花玩儿的真是惨不忍睹啊!”姚修远指着那个耗子道,“不过这耗子可真是瘦不拉几的。”

“奶奶,你说这大花不吃耗子是不是知dào

这耗子吃了耗子药了。”姚修远猜测道。“这么聪明。”

“小傻瓜,你忘了咱们村不许下耗子药的,怕孩子误食,也怕毒死其他动物……”姚奶奶笑道。

“那大花为啥不吃啊!”姚修远纳闷道。

“等着这个呢!”姚博远拿着一个破碗出来,呼啦一下倒在老猫身旁。

老猫一闻见鸡骨头的味道,腾的一下跃而起,衔住了鸡骨头,嗷嗷……带着响吃着鸡骨头。

呜呜……老猫是泪流满面啊!为了吃到鸡骨头,它忍着没吃老鼠,为了一口吃的,它容易吗?不但和老鼠斗,还要和人类耍心眼儿。

好吃……好吃……唔太激动了,虽然鸡骨头没有一点儿肉,啃得贼干净,但终于换了换口味,磨牙也成。

卧槽!这样也行,难怪那只老猫逮着耗子不吃,原来是等着表扬呢!

可这到底是在妮儿的梦中,还是真实的,来不及细想,她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

“快点儿吃,开始了,开始了。”姚博远站在堂屋的门口催促道。

“行了,你先去占位置,我和你爹,一会儿就到。”大娘使劲儿的扒拉碗里的棒子面粥。

“夏穗、秋粟,家里就交给你们了。”大娘放下碗筷,起身进了自己的东厢。

“爹,娘,我们去祠堂了。”姚长山下了炕,提着鞋,单脚一蹦一蹦地说道。

走到门边还不忘拿着编了一半的竹篮子。

“认真学啊!”姚爷爷不忘高声喊道。

“知dào

了。”姚长山站在院子里回道。

“博远他娘,你拿针线笸箩干啥子啊!”姚长山看着自家媳妇儿道,“咱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做针线的。”说着把她手中的针线笸箩递给了大儿子,“博远,拿到屋里去。”

大娘嗔道,“还说我呢,你不也拿着竹编去啊!”一副咱俩半斤八两,谁也比别说谁。

第10章 扫盲班

“呵呵……俺是竹编,认字两不误。”姚长山呵呵一笑大言不惭地说道。

姚清远无语地看着自家爹、娘道,“爹、娘!你是去学习的,你拿着这个干什么啊!”

“我都这么大年龄了扫什么盲啊!男、女都认得了,去茅房走不差不就行了。你们的名字我不是都学会了,还认什么字啊!”大娘摆摆手又道。“乘法表俺也背下来了。”

大娘嘀咕道,“不过平常好像没怎么用,用加减好像就足够了。”

“娘!”姚清远道,“娘,你真该像姑姑他们学学,你看人家扫盲班出来后,学习优异不是直接到乡公社工作了。”

“我!”大娘指指自己摇摇头,“不成了,俺就是认识再多的字,这国家还能要我啊!这黄土……”她赶紧改口道,“这年龄摆着呢!”

在父母面前可不能说黄土入半截……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说俺,不如拿走你爹手里的竹编。”大娘撺掇道,积极地转移目标。

“行了,那么多废话?”姚长山直接拉着媳妇儿就往祠堂走去,当然忘不了手里的针线笸箩和竹编。

祠堂在村子里面的角落里,就像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最后一道门厅,也是石头修葺的。比农家要高大,宽敞的多,且门前的石墩、屋檐的花纹、房顶的兽头,砖雕、木雕、石雕随处可见,是姚湾村最好的宅子。

祠堂并不阴森,也没有那么恐怖,照例是干燥的黄土地面,靠正面摆放着一张油漆脱落的八仙桌,桌子后面是一香案,案台上摆着许许多多的牌位。案台上挂着毛主席的画像。在墙壁的后面,那是里屋,也是众多牌位的置放处,林林总总摆满了自有祠堂起本村已故的先人的遗供,包括在襁褓中夭折的孩子和八十高龄仙逝的老人。

厅堂两边是一排条凳,那当然是议事断案时由家族中长辈来坐的,最中间是族长的座位,一张毫无颜色却已自然发黑的木椅,极威严又四平八稳地常年放在那里,随时等待着它的主人坐上去发号施令。其实,它才是这座祠堂的灵魂。

不过现在已经被改造成村支部的办公室了。

且现在祠堂的空房子也已经是现成的教室,且坐的满满当当,大都是村子里的中年人,现在的孩子们都上了学,可比这些父辈们强多了。

虽然条件不太好,不过人们的学习热情很高嘛!

用供台当讲台,把匾额刨去字抹上黑漆当黑板,桌椅凳子都是村民就地取材,自个儿做的。

因为冬闲,所以是白天上课,平日里夜间上课,用煤油灯照明。

与其说姚长山和大娘来这儿学认字,更多的是大家伙一起做针线,编竹篮。

热闹着呢!

*

连幼梅吃完自己的月子餐,就是小米粥加红糖、荷包蛋,总觉得今儿早上不对劲儿。

就听见外面传来,姚长海声音,“爹,娘,我回来了。”

“妮儿她爸,她爸!”连幼梅扯开嗓门喊道。

姚爷爷一听见媳妇地喊声,掀开帘子道,“行了,快进去吧!你媳妇儿叫你呢!”然后又转头道,“长山娘,你不去看看,小夫妻没经养过孩子,一点儿小事就咋咋呼呼的。”

姚奶奶正在纳鞋底,不慌不忙地把鞋底子和针线放进笸箩筐里,把腿上筐放在炕上,穿上鞋,披着棉袄掀开草珠穿的帘子,就出来了。“我刚才去看过,妮儿还在睡呢!没啥大事。”说着就进了小儿子的房间。

“咋了,咋了。”姚长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上脏兮兮地还有一股子牛粪味儿。

“你……你先出去,洗洗。”连幼梅掩着鼻子赶紧挥手道。

“哦!我去去就来。”说着姚长海转身出了房间,进了堂屋。

姚夏穗见状不由分说,赶紧用水瓢舀了一瓢热水,又兑了些凉水,端给了姚长海。

姚长海笑了笑,“真乖!”然后用皂荚干叶子洗了洗手,洗了洗脸,也可以除味儿,别熏着宝贝闺女了。

虽说冬闲,又下了一场大雪,不用下地,可也得沤粪,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种地主要依靠圈肥,把社员家里的人畜的粪便收集起来,集中处理,到来年正好给田里的麦苗施肥。

身为年轻力壮的生产小队的队长,他得带头干,人多力量大,这不一会儿就干完了。

不过这肥料明显不够,看来开春化冻还得想办法。

姚长海洗干净后,姚夏穗端着木盆向外走,“我来吧!”姚长海直接接过她手中的木盆,把水倒在了榆钱树下。

把木盆放在院子里的石台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抹了两把,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看你急的。”姚长海进屋拉了张凳子,坐到了炕边。

连幼梅抱着孩子,火急火燎地道,“她爸,你看平常这个时候妮儿早就醒了,这都十点多了,还不睁眼,是不是病了。”

姚长海一听就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弯腰探了过去,“烧不烧!”

“不烧!”姚奶奶摇了摇头道。“我刚刚摸过,一点儿也不烧。”

姚长海一听不烧,放下心来,看着妮儿红扑扑的脸蛋儿,嘴角还吐着泡泡,“看她睡得香着呢,应该没事。”

“俺早就说没事了,小月娃这睡觉就是她的正事,没啥好着急的。”姚奶奶说道。

“可是……”连幼梅抿唇迟疑道。

“吃奶了吗?”姚长海赶紧直起身问道。

“这样子怎么吃啊!”连幼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你抱着试试呗!”姚长海笑眯眯地说道,在他的眼里只要孩子能吃,就没有什么大事。

姚长海觉得自己身上的凉气还没有散完,所以只是伸手,并没有抱起孩子。

姚奶奶在她解衣服时,抱起来了孩子递给了连幼梅。

因为妮儿睡得正香,很显然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很不老实。

连幼梅把**塞进妮儿的嘴里,“嘶……”她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这丫头咬你了。”姚长海见状急忙问道。“这丫头脾气可够大的。”

姚奶奶无语地看着他们小夫妻俩道,“好梦被人打扰,能有好脾气才怪。”接着又道,“你们真是的,妮儿睡醒了,饿了自然就会吃了,只要不哭不闹,不用着急的。”

“没事了,没事了。”连幼梅摆手道。

“怎么样?吃了吗?”姚长海轻声细语地问道。

“吃了就好。”姚长海长吁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道。

窝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撩了一下眼皮,闻见熟悉的味道,不在闹脾气了,闭着眼睛安心的吃奶,吃着吃着,就又睡着了。

姚奶奶见状摇着头离开了,这小夫妻,不过可以理解,刚刚当上爹娘,一点儿小事,就一惊一乍的。

所以今儿一整天,妮儿都浑浑噩噩的,吃着奶就睡了,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刻。格外的安静,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

到了半下午“得!”看着又睡着的土妮儿,连幼梅道,“看来晚上甭想睡了,又睡颠倒了。”

“你放心!晚上有我呢!你安心地休息吧!”姚长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姚奶奶听得抿嘴直笑。

“娘,你笑什么?”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哦!长海这话听得小狗直发笑。”姚奶奶笑道,言外之意,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当年长海他爹也这样保证过,不过,他睡的比她还死呢!不过也有情可原,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真的很累。还要看老天爷的眼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男人很累的。

加上还得忙夏、秋收,收完庄稼,还得藏粮食,保护丰收果实和敌人周旋。

那时候真的是扛起锄头是农民,扛起枪来是兵。有时候敌人疯狂起来,女人就担任起种庄稼、收庄稼的职责。

男人都上战场了,然而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yào



想起往事就一把辛酸泪!

结果谁也不用熬夜,妮儿人家一觉到天亮,期间换尿布,她都没有醒!

好像自从鬼哭狼嚎,磨了三天之后,这孩子好带的很!

*

直到第二天才恢复过来,心神清明,终于不昏昏沉沉了。

妮儿睁开眼睛,小手揉了揉眼睛,依然是漆黑一片,哧……果然是个梦!

无聊的妮儿继xù

闭目养神,耳听得小夫妻的对话。

连幼梅推推他道,“她爸,她爸,鸡都叫了三遍了。”

姚长海一翻身,侧躺着,看着她们娘俩,嘟囔着道,“还早呢!天还没有大亮呢!你听听咱爹、娘还没起呢!”

冬日里天亮的晚,此时户外是漫天星光,鸡叫三遍,大约是卯时早上五到七点。

而现在是早上五点多。

“怎么睡不着了。”姚长海睁开眼睛道。

屋里边黑漆漆的不过这星光微弱的光芒,也看得朦朦胧胧的。

“是有点儿!妮儿很乖,不哭不闹的,昨儿又睡了一天,我跟着也睡了。”连幼梅侧身看看身旁地孩子,手伸到她的屁股下面摸摸,没有湿,又躺了回去。

“村里的扫盲班还在办!”连幼梅挑眉问道。

“是啊!现在认字的积极性很高。”姚长海笑道,“我姐他们那一批脱盲后,有好多逐步走上了乡、村和农业合zuò

社的领导岗位,有的成了农、林、牧生产的技术骨干。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扫盲班?什么东东!妮儿满脑子的问号?

“所以我挺佩服咱娘的。”连幼梅由衷地说道。

妮儿她爷爷,后来加上俩孩子,在山上打游击,奶奶呢!一个人可真不容易。

“那是!想当年咱娘可是妇救会的得力干将。”姚长海骄傲地说道。

妇救会?妮儿想起来了,抗战片里可没少出现!

第11章 妇救会

连幼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问道,“现在谁是扫盲班的老师啊?”期望转移他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原来姚长海的大脚丫子不老实,一直蹭媳妇儿滑溜溜的小腿,毛茸茸的大腿,蹭的她痒痒的。

“以前是乡干部兼任老师,不过现在都是小学老师了。”姚长海也知dào

现在不是时候,岳母再三叮咛过,未来三个月,别想吃肉!还得继xù

做和尚!

这可不是吓唬他,过早同房对幼梅的身体会造成伤害,所以只能忍着,男人嘛!这裤腰带拴不紧,还能叫男人嘛!

“其实咱家博远都高中毕业,也能当老师了。这解放十来年了,各类教育都上了正轨,就不用乡干部在兼任教师了。”姚长海笑着说道。

妮儿身形一僵,如遭雷击,解放十来年,十来年……

难怪有扫盲班之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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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刚解放时,我国的文盲率高达80%。文盲成为新zf发展道路上的拦路虎。为解决这一问题,一场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在全国展开。扫盲班遍布工厂、农村、部队、街道,人们以高涨的热情投入到文化学习中。

其实扫盲班不是解放后才有的,在抗日时期,各个根据地就有了,那时更多的是妇救会承担了这项工作。

那时候妇救会组织的可不止扫盲班,还有纺纱织布培训班,学技术,学政治思想的。

广大妇女在党的领导下,积极参加农业大生产运动,纺纱织布,不但解决穿衣吃饭问题,妇女还掌握了家庭经济权。

不但如此,妇女还和男同志一样下田干农活。在抗日根据地,由于妇救会坚持动员广大妇女参加犁田,管理农作物,使一大批青壮年男子参军上前线,积极参加抗日战争,正是由于广大妇女的大力支持,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解决了军民吃粮问题,有效地支持各个根据地的抗日斗争,在这些事实面前,有些人称赞说:“媳妇会种田,公婆心里甜”。

那时可是妇女能顶一片天,可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抓,没法子,男人都上战场打鬼子了。

根据地里流传着《五更劝丈夫,快快去参军》的歌词里,就反映出这个事实:

“一更一点劝丈夫,莫说好男不当兵,莫说好铁不打钉。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国破家亡活遭瘟。

二更二点劝丈夫,你不曾听说东三省,同胞有冤无处伸;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一年到头焰火坑。

三更三点劝丈夫,快快参军杀敌人,争取榜上留美名;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咱们全家皆光荣。

四更四点劝丈夫,田里农活请放心,里里外外包在我身上;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为妻能种亦能耕。

五更五点劝丈夫,天明送你去登程,一帆风顺到军营;我的丈夫呀!我的亲人呀!立功喜报早来临。”

所以在根据地里,妇救会经过深入细致的工作,出现了丈夫去参军抗日,妻子主动承担农活搞生产的动人景象。

而姚湾村也曾经是敌后抗日根据地,在艰苦斗争的岁月里,妇女和男子一样经得起考验和锻炼,不管生活怎样的艰难和困苦,广大妇女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还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做好支持前工作。

为破坏小鬼子下乡“扫荡”的通道,妇救会就动员县区乡的妇女参加挖壕沟,积极配合部队反扫荡斗争,有时冒着生命危险,担负起传送情报的任务。军队在前方打仗,妇女在后方支援;白天下地生产,夜晚赶做军鞋。妇救会采用各种各样的文艺形式激励大家提早完成规定任务,及时支援前线。

战争年代都是偷偷摸摸的,解放后,各村就光明正大的利用冬季农闲时节的晚上举办扫盲识字班,称为“办冬学”。办冬学的条件很差,但人们学习热情很高。

村村都办起了这样的夜校,全乡出现了姐妹兄弟同上学、夫妻妯娌共读书的热闹场面。

由于参加学习的人平时生产繁忙,且每个人家庭情况不一,到课率不齐,认字、读书的进度拉开了距离。这样,一个识字课本往往要反反复复读上一段时间,一度出现了“年年办冬学,年年重头读”现象。

但是为了巩固扫盲成果,进一步培养人才,后来有关部门作了规定:凡15到40周岁,不论男女(身体原因除外),文化程度没有达到初小的,一律为扫盲对象。由于需yào

参加扫盲学习的人员面广量大,就按住所、行业不同,运用集中和分散相结合的办法进行扫盲教学。集中学习安排在各村小学内,而姚湾村则集中在祠堂内。

分散学习则落实到每个家庭进行。由学校老师、初中及小学高年级学生担任扫盲辅导员。还采用“三定三包”政策:定人、定时、定地点;包教、包学、包会。所以在该年的春夏之交,冬闲时节,晚上到处出现子女教父母,弟妹教兄长,少年学生教成人认字读书的热潮。为便于学习和记忆,很多人还在家门墙壁贴上要学的常用字词,如:牛猪鸡、碗筷、桌椅、柴刀、锄头等。这样,经过突击扫盲,使很多文盲半文盲认识了一定数量的字。但由于是“一火煮熟”,没有循序渐进,过了一段时间,有些人出现了“返盲”现象。

“咦!我记得前几年经济最困难时期,扫盲班不是停办了。”连幼梅手支着脑袋侧身道。

生存出现了危机,精神需求自然就被遏制了。

“哦!这不困难时期度过了,扫盲班不就又开了。”姚长海继xù

道,“各区配备了业余教育干部,各中心小学配备了兼职的社教老师。他们具体负责指导各地开展青壮年扫盲教育和举办失学儿童耕读班。耕读班设在各大队的小学内,耕读班学生农忙参加劳动,农闲上学读书,平时允许迟到早退,也可带弟妹一起来校。这一举措解决了许多失学儿童上学的实jì

困难,阻断了新生代文盲的产生,很受群众欢迎。这几年,随着农村经济形势的不断好转,在耕读班就读的这些儿童陆续插入全日制各年级段学习。”

姚长海噗嗤一下笑道,“不过咱们村耕读班的历史使命并没有消失,继xù

教那些如大嫂这些返盲现象的,认字少的。”

年龄大了,记性不好,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来那么多精神认字啊!

如大嫂所说:认得些字就成,又不上大学。

“噗嗤……大哥、大嫂哪是去学习啊!纯粹是唠嗑兼干活。”姚长海想起来就发笑。

“笑什么?”连幼梅听见他的笑声问道。

“哦!她妈,你不知dào

,前些日子大家在冬学里剥花生,是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连幼梅想起那场景也笑了起来,“肯定把老师气的不轻。”

“呵呵……”姚长海也帮不上忙。

*

“对了,东方红农场要招技术岗位的能手。”连幼梅突然说道。

“技术岗位?”姚长海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这可是好机会啊!那可是县团级的农场。”

家里的大小伙子们,有两个快成年了,学历也不低,有机会的话当然想当工人了,哪怕是农场工人也愿意。

有姐姐的前车之美在前,所以家里节衣缩食的也得让孩子们上学。

这时候有个高中文凭,可是非常吃香的。

“你轻点儿。”连幼梅娇嗔道,赶紧看看中间躺着的小宝贝儿,看着她依然睁着忽灵灵的大眼睛,自个儿玩儿的正高兴,才松了口气。

“哟!你听得懂吗?”连幼梅捏捏她的鼻尖,“听得还挺认真的。”

“哦……”姚长海赶紧把被子给土妮儿掖了掖,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呵呵……有些太激动了。”

在备战、备荒的形势下,深挖洞、广积粮战略防御思想指导下,东方红农场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

东方红农场初建时期,除了退役军人,有一些从当地招工。

而姚长海和连幼梅同时竞争一个岗位时,姚长海惜败,不过能娶到农场一枝花,他做梦都能笑醒。

丢了一个职位,赚了一个媳妇儿,怎么算都值!

“想什么呢!”连幼梅拿脚揣了他一下。

“等等!你们好像不缺人吧!”姚长海拍了下额头道,心劲儿一下子就泄了下来。“我记得一年前就开始承担了接受安置国家机关、工矿企业精简下放人员,下放劳动就业的任务。一下子职工人员大量增长,影响了劳动定额管理和企业经济核算工作的正常开展。需yào

安置的人员大大超过了农场的承shòu能力,因而导致了劳动生产率下降。”

“农场刚刚走上正轨,安置了那么多闲人,这劳动生产率当然下降了。”连幼梅讪笑道,“那些人哪是干农活的料,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指望他们,大家都喝西北风吧!一个个都娇滴滴的。”

“哼!乡下人在城里人眼睛里是‘愚’的。这下城里人也露怯了吧!呵呵……”姚长海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城里人总把愚和病贫联结起来去作为乡村的特征。关于病和贫他们似乎还有客观的标准可说,但是说乡下人‘愚’,真是过了。”连幼梅摇头说道。

“哈!就因为乡下人在马路上听见背后汽车连续的按喇叭,慌了手脚,东避也不是,西躲又不是,司机拉住闸车,在玻璃窗里,探出半个头,向着那土老头儿,啐了一口:笨蛋!”姚长海愤恨不平道。“就凭这个?哼……”

第12章 惊喜

“怨念颇深吗?”连幼梅眨眨眼,眉眼满是笑意,接着安抚道,“如果这是愚,还真冤枉了。城里人到下乡,也是闹出不少的笑话,只不过乡下人憨厚、淳朴,没有当面啐他。”

“这倒是,俺们真的很厚道。”姚长海挺挺胸脯笑道,轻蹙着眉头又道,“乡下人没有见过城里的世面,因之而不明白怎样应付汽车,那是知识问题,不是智力问题,正等于城里人到了乡下,连狗都不会赶一般。如果我们不承认踏青的淑女们一听见狗吠就变色的‘白痴’,他们自然没有理由说乡下人不知dào

‘靠左边走’或‘靠右边走’等时常会因政令而改变的方向是因为俺们‘愚不可及’了。‘愚’在什么地方呢?不就是不认字的多。”

“多认写字不就得了。”姚长海反剪双手枕着轻松地说道。

“还是爹、娘英明,节衣缩食的也要后辈们读书认字。”连幼梅感慨道。

对于大字都不识的爹、娘,能有这般见识,确实不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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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媳妇儿,都是什么岗位。”姚长海这才问道,知己知彼,才好着手准bèi



连幼梅简略的说了一下,农场嘛!基本上都是种植或者养殖等等岗位。

姚长海点点头,“我让博远争取一下,这些都是咱拿手的。”

天刚刚蒙蒙亮,听见堂屋里地动静,“妮儿他爸,快起来吧!别让咱爹娘催。”

“遵命!媳妇儿。”姚长海麻溜地穿上衣服,脸凑近连幼梅时,“去!没有刷牙,别靠近我,浑身都是奶腥味!”

“谁说的,我媳妇儿香着呢!”姚长海弯下腰,新出的胡茬蹭蹭妮儿的脸蛋,“啪……”土妮儿毫不客气地挥着粉嫩的小拳头,给了他一拳,真是的……

“噗嗤……”连幼梅看着他挨了闺女一下,不客气地笑了。

看着媳妇如花一般的笑颜,姚长海在她脸上啵了一下,在媳妇儿的拳头没有落下之前,脚底抹油,溜得快。

“爹,娘,你们起来了吗?”院子里传来姚长海的声音。

“大哥、大嫂起来了。”姚长海笑着又道。

“小叔子,也起的好早啊!”姚长山也笑着打招呼道。

新的一天就在他们彼此打招呼之间开始了。

*

妮儿在得到了大概的年代后,死命的想找寻日历之类的东西,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真是气人啊!纷乱的思绪中就再也听不到他们夫妻俩的说什么了,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不停地画着圈圈,怎么会这样?真是的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她对这段历史真的不熟,穿到修真世界前,她出生在改革开放初年,成年后只是社会上为生活苦苦打拼的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

好不容易付了首付,有自己的小窝,工作也不错,人生却戛然而止!她亏不亏啊!

现在却更惨!唉……不想了。

对这段历史多来自于父辈们忆苦思甜的时候,其次就是伤痕文学和影视剧。

这个时候可是打击封建迷信最为彻底的年代,就是夹起尾巴做人,也怕有小人告密被抓起来。

她会不会列为打击对象啊!她可是魔修宗师耶!绝对的‘封建迷信’。

你真是想多了,一个婴儿怎么可能!嗯,想多了,想多了。

既然来到这个年代,以她现在的身形,她的要求不高,一日三餐,吃穿不愁,就行。

可是这是个物质匮乏且单一的年代,凭票供应的年代,有钱都没地儿花的年代。

她的要求看似简单,未来却很难实现。

妮儿对着手指,不停得碎碎念叨,好在他们家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

唉……不知dào

过多久,吃皇粮的金饭碗,zf公务员也属于高危职业。官位越高,头戴帽子被批斗的机会越高。

不应该说除了贫下中农其他的各个社会阶层都不多不少的日子不太好过。

经商更不可能,这是一个集体年代,一切都是公家对公家,决不允许个性的张扬,私人经商。

算来算去,嗯!做一个合格的贫下中农无疑是相对安全的,还好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

未来吃得不太好,起码不用饿肚子了。

这是一个激情燃烧岁月的时代,是一个奋发向上的时代,是一个舍小家为大家无私奉献的时代。

而妮儿明显的格格不入嘛!这是她无法理解的年代。她可是从弱肉强食中一步步爬上来的,讲究的是强者为尊的时代。

这算是六零后吗?

当我们出生的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当我们需yào

读书的时候,赶上了十年动乱;当我们需yào

就业的时候,赶上了裁员;当我们要养家的时候,国营卖掉;当我们需yào

生育的时候,只让生一个;当我们教育子女的时候,碰上了会说"外星文"的90后;当我们需yào

人照顾的时候,碰上了只会让人照顾的90后——没有长大的孩子。

总之一言难尽啊!

真是不一样的时代,有不一样的环境。

在妮儿看来珍惜生活的每一天就好,其他的神马都是浮云。

唉……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熬过’童年或者少年,未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未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只做让别人后悔的事。哼哼!

妮儿面无表情的‘盯’着连幼梅。

却在此时,令她震惊的事发生了。

她脑海中出现一些画面,瞪着大眼,震惊得看着这些画面,画面是那么的真实。

连幼梅抚摸着被他亲过的脸颊,眉目含情,似嗔非嗔的,双颊艳若桃花,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加上一句‘死鬼……’就更贴切了。

‘真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妮儿在一旁旁白道。

等等!这个女的好熟悉啊!尤其是她耳垂上的一抹米粒大小的红痣。

啊!她想起来了,前儿晚上做梦不是梦中的那个年轻女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妮儿感觉被人抱在怀里,也打散了脑中的画面。

“妮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你也有思想吗?”连幼梅轻抚着她细嫩地脸颊,和风细雨地说道。

妮儿垂下眼睑,内心却不停地狂跳。刚才,她看见的那些,是什么?

毕竟有颗千年老妖的心,再不可思议的事情,妮儿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挥挥,依然是漆黑一片,那脑海中的画面为什么如此的清晰。

妮儿伸出手触摸到连幼梅的脸颊,费劲力qì

摸呀摸的,“嘶……头发。”连幼梅吃痛地惊呼道。

‘呵呵……抓到了她的麻花辫,婴儿对自己的身体掌控能力还很差!’

妮儿继xù

摸,坚持就是胜利,胜利就在眼前,总算摸到了她的左耳朵,耳垂上的凸起,果然有颗痣。

呼呼!累死我了。再累也值得,虽然心中有一丝猜测,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得再三确认。

等等脑海中又有画面了,这时姚长海端着木盆走了进来,放在炕沿边的凳子上。

“媳妇儿,洗洗吧!”姚长海谄媚地说道。

虽然月子里不能洗澡,但能洗洗手,洗洗脸吧!不然太脏了。

妮儿闻声侧过脸,集中精神盯着说话的人,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画面,非常的清晰,绝不会看错,是前儿晚上的那个男人。头发硬扎扎的一根根竖着,浓眉,太有特点了,想认错都难。

然后脑海中出现一系列的画面,妮儿发xiàn

女的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给小婴儿擦脸,擦手,很温柔、很仔细。

画面突然断掉,因为妮儿被热乎乎的毛巾给刺激醒了。

上一刻刚刚看到,下一刻就出现了,这算什么……

也不算是,这端来的水不就是洗脸,洗手的嘛!还得在确认一下。

热毛巾擦过她的脸和手后,她依然侧着头,这一回是闭着眼睛,集中精神,脑海中居然出现了院子的情形。

这是穿墙而过了,四合院的情形也如看见过的一样,沉寂的四合院热闹的很,忙忙碌碌的。

姚长海把木盆里的水倒了,又重新端了一盆水进来。

连幼梅洗脸、洗手,漱漱口,这一切都是在炕上进行的。

姚长海服wù

周到,又体贴。

妮儿这次紧盯着他,脑海里出现了盖房子的情形,他穿着对襟粗布白褂子正在挥汗如雨的上梁呢!画面中很明显绿树葱葱的,可不是现在天寒地冻的。

她记得他们要盖房子的。

如此说来,那她方才看见的……是未来发生的事?预知吗?

她为什么能看透别人的未来?

预知未来,她真的会有这种能力?还是她心中的臆想。

妮儿又集中精力看向连幼梅,脑中的画面又变了,俏丽妩媚的麻花辫,变成了整齐、垂直的头发刚好盖住双耳,看上去坚强有力,干劲十足的刘胡兰发型。

一身军绿装,胸前带着毛主席像章。

这算什么,老天的补偿嘛!

仅仅是看了这一会儿,妮儿就感觉体力透支,浑身的气力像被耗光了一般,昏昏沉沉的,异常的累。

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睡眠中,还打着呼噜呢!

“这么快就睡着了。”连幼梅莞尔一笑,把小家伙的身体捋直了,盖上被子掖好。

醒的早,再睡个回笼觉。

姚长海端着大海碗走了进来,“嘘……”连幼梅食指放在唇边。

姚长海轻手轻脚的把碗放在炕头柜上,然后又搬来炕桌放在炕上,小声道,“怎么了,又睡着了。那感情好,你可以吃个放心的饭了。”

第13章 满月酒

连幼梅点点头,姚长海探头看了看睡着的妮儿,端上小米粥放在炕桌上,“她妈,赶紧吃饭。”

“别在这儿看着了,你也去吃饭吧!”连幼梅催促道。

“那好,吃完饭,碗就放在炕桌上,我让夏穗来收。”姚长海站起身道。“这一个月可得小心着,落下病根可就惨了。”

这可是岳母大人三令五申的,再三叮嘱,一定要照顾好幼梅。

“行了,我知dào

了!这段日子就麻烦你们了。”连幼梅笑着说道。

“怎么能说麻烦呢!这正是我好好表现的机会。”说着话,姚长海把尿布端了出去,放在了院子外的石凳上。

对于大部分女人来说,操劳一生,怀孕也不得闲,也就只有这一个月能得到精心的呵护,待遇地位真真儿是极高。

正巧碰上出来端碗筷的大娘和姚奶奶,“咦…〖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啧啧……”姚奶奶砸吧着嘴,一脸调侃,显然对儿子当牛做马的伺候儿媳妇很看不上啊!

“娘!现在是新社会了。”大娘抿嘴偷笑道。

“你们是赶上好时候喽!”姚奶奶实事求是地说道,“想当年,哪有做月子一说,长海还是在玉米地里出生的,生完孩子下地干活那是常事。”

当娘的心中是一片感慨呀!这人和人真不能比。

“娘您前半生受苦,后半生就享福吧!”姚长海拦着姚奶奶的肩头道,嘴巴那个叫甜儿,“我以后会和幼梅好好孝顺你们的。”

“敢不孝顺我们,小心拿笤帚疙瘩抽你。”姚奶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行了,赶紧吃饭吧!明儿给妮儿办十六天呢!得好好准bèi

一下。”

“遵命。”姚长海俏皮地行了个军礼,绝对的标准,他现在可是民兵连长呢!

他的枪法可是比平原游击队中的,双枪李向阳还好!

‘可惜战争年代过去了,要是早生个几年,打得鬼子嗷嗷叫。’姚长海这些话只敢在脑子里想,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他老娘的估计又会上演一出水漫金山。

二哥就是打鬼子牺牲的!他可不敢勾起老娘的伤心事,这是老娘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夏穗,门口就拜托你了。”姚长海迎头看向从堂屋出来的姚夏穗道。

“知dào

了,小叔。”姚夏穗笑着应道。

“记得用肥皂搓一把,不然对妮儿的小屁屁不好。”姚长海突然想起来回身道。

“俺晓得。”姚夏穗道,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

姚奶奶彻底无语了地看着儿子,真是……肥皂这可是许多人都用不上的稀罕物!

这时候的衣服由于吃得油少,衣服在溪水边用棒槌敲打、敲打就干净了。哪里用得上肥皂这类精贵东西。

特脏的衣服才用皂荚洗洗。

唉……姚奶奶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

姚爷爷盘腿坐在炕上领着家里的男人们吃饭,而大娘摆好碗筷后,就和姚奶奶一起在中堂支着小木桌吃饭。

姚长海豪爽地拿着大葱蘸着豆瓣酱,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大口玉米饼子,抻着脖子,三两口一个玉米饼子就下了肚,“爹,大哥和你们说个事。”

老实说,他可是馋死,大葱和豆瓣酱了,无奈媳妇儿不喜欢大葱味儿,吃了媳妇儿就不给亲热了,所以趁着她怀孕这段时期,他就可劲儿的吃,吃个过瘾。

媳妇儿可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典型,自个儿吃得大葱,却不喜欢他人的大葱味儿。

姚爷爷手中的筷子一顿,姚长山把手里端着的碗放下,齐齐地看了向他。

“妮儿她娘说,东方红农场年后要招工呢!”姚长海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又道,“他们招的多是种植和养殖能手。”

姚长海的话音刚落,姚博远和清远的两人的双眸是闪闪发光,跃跃欲试,眼巴巴地看着姚长海。

“看着我干什么?想去就去试试呗!”姚长海霸气地说道,“咱又不是没有本事,你们也高中毕业了,要能力有能力,要学问有学问的。”

姚博远看着二弟的样子,想了想道,“还是二弟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啊!多好的机会啊!工人耶!”姚清远诧异地看着大哥道。

姚博远放下筷子,组织了下语言道,“我是家里的长孙,留在家里……”

话虽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明白,身为家里的长孙,将来要奉养老人,古人常说:父母在不远游。

“小子!瞎想什么?”姚长山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就在咱家门口,能当上工人,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这个年代当工人是很荣耀的,多少人巴望着呢!

“没关系,这不冲突!”姚长山看向姚爷爷征询道,“爹,博远可以去吧!”

“当然,去吧!”姚爷爷通情达理道。

“看爷爷也同意了。”姚长山突然高声喊道,“娘!博远娘……”

姚奶奶听见声音,蹬蹬的走了进来,“叫什么?正吃着饭呢!”

紧随其后的是大娘问道,“爹,有什么事吗?”

一看见她们二人进来,姚长山和长海,还有坐在炕上的小子们,纷纷起身下来。

“都坐下吧!”姚奶奶挥手道。

大娘则搬了两张小木凳,两人挨着炕坐了下来。

看着姚奶奶坐下,晚辈们才一一坐下。

姚长山才道,“娘,事情是这样的。”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好事啊!祖国有需yào

,咱一定要上!”姚奶奶高兴地说道。

而大娘也是满眼冒红星,显然也是非常乐意的,守家在地还是工人,多好的事。

姚湾村现在不缺吃的,不管什么,都能吃的差不多,反正饿不着,就一样缺钱。

农产品除了交公粮,经济之类的作物或者山货都要卖给供销社,支援国家建设。

可供销社的收购价格低廉,姚家又不愿意到自由市场上买卖,这与社会主义道路背道而驰。

所以非常的缺钱,尤其眼前这俩大小伙子到了娶媳妇儿的年龄,正经花钱的时候。

虽说现在讲究的是简朴,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之类的基本的生活用品,你的买吧!

想想,他们可是五个儿子呢!

“瞧瞧!还是你奶奶思想觉悟高!不愧是妇救会里出来的。”姚长海一记高帽子稳稳地落在她的头上。

姚长山哭笑不得道,“娘,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还不知dào

人家收不收呢!”

“这点放心,俺孙子是最棒的。”姚奶奶可是信心十足道。

“至于博远啊!你的孝心俺们知dào

,去吧!家里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姚爷爷拍板定案道。

“爹说的对,有我和你爹呢!”姚长海揉着他脑袋笑着调侃道,“还轮不到你小子操心呢!”

“嗯!”姚博远笑着点点头道。

“那我们去吃饭了。”姚奶奶起身道,“对了,吃晚饭,博远和清远去给你三婶挑水。”

“嗯!知dào

了。”姚博远点点头。

这不用奶奶说,三婶那边粗重活基本上都是他们干的,也就这两年,致远渐渐的大了,他们才轻省点儿。

中途被打断的早饭,接着吃,吃完后,姚奶奶指挥着儿媳妇和孙女,还有知dào

家里要办事,专门回来的帮忙的女儿姚长青,一起开始准bèi

明儿的宴席。

说是宴席其实就是一人一碗大烩菜,配上窝窝头、蒸地瓜,至于酒,是自家酿的柿子酒,因粮食紧缺,少有人酿造、饮用粮食酿造的包谷酒。

即使有国家凭票供应的少量‘瓶子酒’,平民百姓也是望梅止渴,只有少数掌权的人“走后门”,但那也是限量供应,往往是逢年过节才有货。

碗筷是借街坊四邻的,用着藤条编的大簸箩抬来抬去。

这年月老百姓缺粮少油,一日三餐食不果腹,难得吃一次席面,作为主家办一次吃席同样困难,但还要让吃席的村民四邻吃饱,就想办法用大锅炖一锅红白萝卜块,倒部分肉汤。由于萝卜有很好的吸附作用,肉味就完全入敷在了萝卜里,再加一些豆腐白菜,好一些的再放一些粉条,能看到一抹肉星子,那就是有条件的家庭了。

这样一锅大烩菜完全可以满足一村人享用,起码混个肚儿圆。

而这掌勺的姚长山亲自上阵,他乃火头军出身,所以每到冬日里,办喜事的多起来,他可是忙的脚不着地。

用粗瓷大碗盛上一碗烩菜,配窝窝头、蒸好的地瓜,吃完菜,再把烩菜汤喝掉,那种感觉,真叫爽。

当然守着盘龙湖,青兰山,什么吃不到。虽然冬日里不好垂钓,可有咸鱼干,桌子上摆着清蒸咸鱼干。

主家办的绞尽脑汁,而村民和四邻,送礼也送的煞费苦心,三尺布正好小娃娃的一身衣服、俩鸡蛋,至于礼钱少的可怜,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这天刘淑英和刘姥爷也来了,他们送的东西可多了,多是实用性强的,不张扬,如布、粮、油之类的,还有刘姥爷手工做的拨浪鼓。

这天来看小月娃的,都是要随份子钱的,给小宝宝钱多是一毛、两毛,不过只要不进屋看孩子,可以不给钱。

所以进连幼梅的房间的人很少,只有姥姥一家,也就是刘姥爷和刘淑英两人。

妮儿好好地看了看太姥爷和姥姥,她可是记得太姥爷那温文如玉的声音,她在心里怎么描绘也应该是一枚老帅哥。

没想到糟老头子一个,真让人丧气耶!

咦!不对,这气血旺盛,不该呀!不该是满脸的枯树皮,还好还好,不是三寸丁!这身材在太姥爷这个年纪绝对称得上壮实。

第14章 一声叹息

哦!原来如此!

妮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果然称得上谦谦如玉,不过现在是俊美儒雅的花样爷爷,长眉凤目、面容慈祥,望着自己的目光温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姥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眼角留下岁月的痕迹,当真是个中年美妇人。

“姥爷,你又拿着烟票换肉票了。”连幼梅看着二老拎来的东西说道。

“你姥爷我又不抽烟,留着干嘛!干脆换了。”刘姥爷坐在炕沿上抱着妮儿笑道。

“即使你姥爷不换,他那些徒弟也屁股后面追着换。”刘淑英偷笑道,“我真不知dào

那烟有什么好抽的,即当不得吃,也当不得喝,冒冒烟就完了。”

“妈,这个你们就不懂了,这烟瘾大的人要不抽浑身难受,我听说有的拿自己种烟叶抽,搞不到烟苗的人就用黄豆叶、芝麻叶、丝瓜的叶和藤来替代烟抽,冒出的烟呛人的要命。”姚长海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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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呛人的要命,还抽。”连幼梅摇头实在不理解道。

“这烟瘾犯了谁也挡不住。”姚长海说道。

在小夫妻讨论烟瘾的时候,刘姥爷朝刘淑英使了个眼色,刘淑英心领神会的眼神紧盯着外面。

“来来,这是太姥爷给的。”刘姥爷解开棉袄,从里面摸出一个小东西,挂在了妮儿的脖子上。

“姥爷这东西太贵重了。”姚长海一看赶紧说道。

难怪姥爷这么神神mì

秘的且如此谨慎,他虽然不懂玉,但也看得出那个好东西,看着就让人舒服。

“不贵重,我还不给妮儿呢!”刘姥爷白了他们一眼说道。“就这都委屈了俺们的小宝贝儿了。带上它保佑我们妮儿平安长大。”若有灾劫也能挡一挡,当然这些他不会宣之于口的。

“姥爷,这太扎眼了。”连幼梅侧面敲击道,这个姥爷固执起来,可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连幼梅是懂货之人,这玉一看就不是凡品,上好的羊脂白玉,玉质洁白润泽,状如凝脂,温润细腻。

“是啊!爸爸,太扎眼了,对妮儿不好。”刘淑英也帮腔道。

“太扎眼了。”刘姥爷想想现在的大环境,叹了口气道,“那先收起来。”

“先收起来。”三人齐齐松口气说道,总算说服老人家了。

刘姥爷无奈的只好要先收起来,却发xiàn

,妮儿的小手死攥着不放手。

刘姥爷一拿出这玉,妮儿就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所以一挂在她的胸前,自然这小手就抓着不放了。

这玉入手的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有种暖意浸入身体,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暖炕上,身体还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果然不是凡品。

这奇特的感觉,让她抬起手来,放在空中,定睛猛‘看’了着自己的手掌心,这一看不由讶异!

羊脂白玉是葫芦形状,没有过多的人工雕刻,天然形成的两个半圆,给以她喜气祥和的美感,而周围竟围绕着一股金色之气!

哦!原来是个防御型的法器,这个对于魔修宗师级别的妮儿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现在嘛!对于没有任何抵御力量的婴儿来说,自然难得,既然是给她的,自然不会让人拿走了。

所以死攥着不放!

“你个小财迷。”连幼梅轻点她的额头道。

“怎么办。”姚长海看着刘姥爷道。

“我可不掰开妮儿的手指。”刘姥爷不负责任地说道。

姚长海和连幼梅相视一眼摇摇头,一脸俺们不干。

“嗨!冬天穿的厚,先塞到棉袄里吧!晚上趁她不注意,摘下来,不就得了。”刘淑英笑道,“看咱们这着急上火的样儿。”

说话当中刘淑英把玉葫芦塞进了妮儿的棉袄,贴身佩戴。

“嘿……妈,你说这小家伙,是不是听懂咱说的话啊!”姚长海挑眉笑道。

把玉塞进妮儿的棉袄内,她自然非常的合zuò

,没有哭闹,看得四个大人是啧啧称奇。

而妮儿也终于确定自个儿所处的具体年代了,通过刘姥爷的未来,知dào

姚长海盖好房子刘姥爷搬来一起住,画面一转是祖国山河一片红,真是红色的年代。

这还用得着猜嘛!

“亲家姥爷,亲家母,马上开席了。”姚奶奶亲自过来请道。

“哦!这就来了。”刘淑英说道。

*

忙忙碌碌两天,不其实都准bèi

了小半年了,门口拿石头垒了几口土灶,顿时支起了几口大锅,先是将肥肉熬出油来,然后从把从地窖里收拾好的菜,炒了好几口大铁锅的菜。

那铁锅可是相当的大,大锅菜炖好,开席喽!

姚爷爷给正在盛菜的晚辈们道,“博远你们把菜和窝窝头,拾好了先给咱们村的孤寡老人端过去。”

正在拿着大铁勺盛菜的姚博远手一顿,抬眼道,“是!爷爷。”他把菜盛到粗瓷大碗里,放到大簸箩里,窝窝头也拾到大簸箩里,然后和清远他们抬着给村子里老人们送去。

“对了别忘了咱们村尾住着的那个大叔。”姚爷爷喊道。

“忘不了!”姚博远摆摆手道。

村尾的石屋里住着一个双腿残废的中年男子,只是来历他们这些小辈儿们不知dào

。只知dào

战场上负伤,留下来的,人很好,经常给他们讲故事。

*

热热闹闹的办完席面,把客人们都送了回去。

姚爷爷转身进了房间,盘膝坐在炕头,心里有些沉重,战争年代造成了多少无后的家庭。

姚奶奶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坐在外面的门墩上,夫妻俩一里一外,各自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姚长山和长海把借四邻的碗筷,洗干净一一还给人家后,进了院子就看见自家老娘坐在门墩上。

“爹,娘我们回来了。”姚长山笑眯眯地说道,“今儿这事办的挺好的。”

大娘和三大娘听见动静也从厨房出来了,正在收拾呢!

“菜一点儿没剩,只留下一些地瓜蛋子。”大娘笑着说道,“娘,晚上就煮地瓜粥好了。”

留下的地瓜还不如小月娃的拳头大。

姚长海捣捣大哥,使了个眼色,望向坐在门墩上姚奶奶,这气氛不对哦!

“娘,我爹呢?”姚长山看着姚奶奶脸色不对,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爹心情不太好。”姚奶奶耷拉着眼皮子说道。

“为什么?娘,是我们做的不好吗?”姚长山赶紧说道,心里不停的想着,自己哪里做错了,让老人不高兴了。

姚长山说着看向自家媳妇儿,希望她给个提醒,怎么就出去一会儿,这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娘!”姚长海顿住摘帽子的手,问道。

姚奶奶说道,“没到这个岁数你们不会知dào

,因为没有儿孙,大冬天里一个人坐在冷冷清清的家里,真是……这心里不是滋味儿,我也不好受,实在是让人觉得这心里太心酸了。

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到头来只剩下这没用的躯壳。

唉……晚年却变得如此无助,如此寂寞,真是太遗憾了。”

“是!娘,我能理解,我的感觉也和您差不多。”姚长山说道。

“这都是那该死的战争造成的。”姚长海恶狠狠地说道。

“娘,我也想过,你们两位这辈子,还算挺成功的,经lì

了战乱,早年间日子更是艰难,但解放后,吃穿上还算过的去,子女又这么孝顺……”三大娘的话,在众人的眼神中越说越小。

姚奶奶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行了,忙活了两天,都累了,去歇歇吧!”

“娘,您也累了吧!”大娘笑着说道。“您赶紧进去歇歇吧!”

“晚饭,就照博远娘说的办,晚上熬地瓜粥,致远娘带着孩子们今儿晚饭留下吧!就别在开火了。”姚奶奶话落,转身进了房间。

“是!娘。”大娘和三大娘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个人干活都轻手轻脚,连说话也小声的。

堂屋内,东里间

姚爷爷盘膝坐在炕头上,姚奶奶进来后,脱了鞋坐在炕沿上,抱着他的大脚丫子,拿着笸箩里的大剪刀修剪他的脚趾甲。

这脚趾甲长了,很容易捅破棉鞋和袜子的,袜子那可是奢侈品。

不过男人在外面行走,姚奶奶还是做了两双长筒粗布袜子,从织布到一针一线密密匝匝地给缝制出来,她不假他人之手。

冬天穿棉鞋时把长筒粗布袜子套在棉裤外面,系上绑绳后,很严实且保暖的,起码裤腿那不灌风。别人穿时就得在棉裤外面打绑腿带,比较麻烦。

“老婆子,以后咱们要多做善事!能活下来不容易,咱们得多积福。”姚爷爷认真地说道。

“行,听你的。”姚奶奶顺从地说道。

“另一只。”姚奶奶放下怀中剪好的大脚丫子道。

姚爷爷抽回一只脚,又伸出另一只脚。

姚爷爷突然问道,“长青他们两口子走了吧。”

“哎哟哟!”姚爷爷猛地收回自己的脚。

“又没有出血,你哎哟个什么劲儿啊!”姚奶奶挑眉白了他一眼道,“只不过剪得有点深,行了,长两天就好了。”

“把脚伸过来。唉……”姚奶奶经他这么一提,想起伤心事,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了。“真是越老越娇气了,和长海家的有得一拼。”

“说什么呢你。”姚爷爷讪笑道,“我能和她比吗?那是个娇娘娘!”

说着、说着,老两口笑了起来。

第15章 再叹……

姚奶奶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大剪刀,放在针线笸箩筐里,叹了口气道,“长青他们两口子吃完饭就走了。”随即拍着自己的膝盖,又长吁短叹道,“长海家的妮儿,从出生到现在,她这个做姑姑的可是一眼都没回来看过。她可是最喜欢小孩儿的,我记得老大家和老三家的几个孩子,她可是抱着不丢手的,稀罕的不得了。”

“今儿也没进长海家的屋,看看小侄女。”姚爷爷抬眼问道,手还不忘摸摸自己被剪秃了的指甲盖。

“没有,礼非常的厚却直接给了长海,没有进屋。”姚奶奶说着又叹了口气,说着这眼圈又红了。

厚礼也只是比别人多,怎么说是孩子的姑姑,礼多无可厚非,再说了她有能力。

而村里人送的多是俩鸡蛋,三尺布,也是几家人或者更多的人对钱一起买的,单独买可花不起那钱。

“唉……老伴儿别伤心了。”姚爷爷叹口气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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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能不伤心吗?要是那个孩子没有流掉的话,现在应该十二、三了,都该上中学了。”姚奶奶伤心道。“因为那次意wài

,就再也没有怀孕过,做过各种努力,看过医生,也吃了不少的中药,始终没有成功。”

姚爷爷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唉……这都是命啊!只是实在对不住田姑爷了。”

在家办席面,田姑爷忙前忙后的帮忙,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却始终都乐呵呵的,这眉宇间的喜意,一点儿都不做假,是如此的真诚。

可是作为外男,他也不好意思进产妇的房间,所以一个劲儿的问博远他们小妹妹长得好不好!漂不漂亮!

真是老天爷怎么这么残忍!

唉……越是这样想,老两口越是无言以对,只能唉声叹气。

唉声叹气也无法解决问题,这要是唉声叹气,能叹出一个孩子来,老两口会可劲儿的叹!

“行了,把脚伸过来吧!”姚奶奶抹了把脸,说着拿起剪刀,决定还是把剩下的指甲剪完吧。

一时间屋内只听见剪刀‘咔嚓……’声一片。

“好了!”姚奶奶说道。

姚爷爷则收回了脚丫子。

“咱们再来剪剪你的胡子和鼻毛吧!”姚奶奶拿着大剪子道。

“等等!”姚爷爷推拒着她的手道,“老婆子,你这个剪刀可是刚刚剪过脚丫子的。”

“这有什么,不都是这么剪的,矫情。”姚奶奶嗔道。“啰嗦什么?把脑袋伸过来。”

“还有五、六天就过年了,没有新衣服穿,咱也修修齐整一点儿,也好出去见人啊!得给晚辈做个表率吧!”姚奶奶唠叨道,手中的剪刀一张一合,咔嚓……咔嚓的。

现在的姚家在姚湾村的辈分可是数得着的,战争年代全民皆兵,姚湾村的人口也锐减,也就解放后政策上是人多力量大,鼓励生育政策,所以这人口是突飞猛涨。

三个、四个不多,五个、六个正常、生十来个的都有。

姚家算是幸运女神眷顾,成年的都上了战场或者在敌后游击,多少次死里逃生,最终活了下来。

而姚家的第三代除了博远,多是解放后出生的。

姚爷爷听着这剪刀的咔嚓声,心肝儿一颤一颤的,“老婆子,你的手可稳着点儿。”

“怕什么?俺的手什么时候不稳了。”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又不是没剪过,还不是俺一直给你剪的。”

姚爷爷嘴里嘀咕道,“你今儿不是心情不好吗?”

“你说什么?”姚奶奶没听清又问道。

姚爷爷可不敢再提,刚刚两人这情绪缓过来,随即道,“哦!这不人有失手,马失前蹄吗?”

“老头子,放心吧!俺手稳的很!”姚奶奶撇了他一眼道。

“穷讲究!”姚奶奶盘着腿向前挪了两步,“行了你坐着别动,俺过去。”

姚奶奶揪着他的山羊胡子,咔嚓一下给剪了,“幸好是山羊胡子,好剪,要是满脸长胡子就得刮了。”

“你是想说省钱对吧!”姚爷爷玩笑道。

“哎!老头子,你别说话,这下巴一动,剪着肉了,俺可不负责啊!”姚奶奶赶紧声明道。

眼见姚爷爷绷紧了下颚,“别动。”姚奶奶的剪刀,贴着下颚小心翼翼的剪。

“老头子,你说的对,理个发刮胡子得两毛钱呢!能买一尺布呢!”姚奶奶笑道,“你说省钱不!”

姚爷爷刚一点头,幸好姚奶奶眼疾手快,撤回了剪刀,不然准发生‘惨案’。

“你这老头子,点什么头啊!”姚奶奶嗔怪道。“现在可要修剪鼻毛了,你可得老实点。”

姚爷爷绷紧了嘴巴,看着她手中的王麻子剪刀心里直犯怵。

“放心,俺技术很好的,又不是第一次剪,怕什么?”姚奶奶笑道。

“嗯!要长毛,就长得像寿星公似的,眉毛长长的,也长寿啊!那多好。”姚奶奶剪下一点,剪刀在炕头上磕磕。

眉毛长的人有长寿之相。

“鼻子里长这么长的毛干什么呀你。”姚奶奶碎碎念道。

“要是有那么长的眉毛,我也去当寿星公了。”姚爷爷随即回道,看着她大剪刀在炕沿上磕,于是摸摸自己的鼻子。

“别动!”姚奶奶一把挥开他乱动的手,大剪刀又伸了过去,“让我给你剪鼻子里的毛,鼻孔也要像五分硬币那么大该有多好啊!”

“那还是鼻子吗?那是猪鼻子。”姚爷爷一抬眼笑道。

“少说两句好不好!”姚奶奶拿着大剪刀,“别逗我笑,怎么想给孩子们加点儿肉,可这也太小了。”她还不忘调侃道。

“邦邦……”在炕沿上又磕了两下。

姚奶奶这一次严肃地看着他,手还扒拉着上嘴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黑洞洞的鼻孔。

“哎呀呀……”姚爷爷手捂着鼻子往后仰着脑袋。

“怎么了,剪着肉了,剪着肉了吗?”姚奶奶赶紧放下剪刀,担心地看着他。

姚奶奶指着他的手道,“哎呀,出血啦!你看看,你看出血啦!都叫你别动了。”

“俺没动!”姚爷爷声明道,这声音里很委屈的。

“真的破了,真的破了。”姚奶奶实jì

慌忙拿着针线笸箩里的破布条擦擦他出血的地方。“哎呀!差一点让你变成一个没有鼻子的老头啦!”

“你拿什么擦的,硬邦邦的。”姚爷爷看着她手中的东西问道。

姚爷爷看清后道,“这是糊的袼褙(gebei),我说呢!怎么硬邦邦的。”

袼褙就是用碎布﹑旧布糊成的厚片,以制布鞋鞋底。

姚奶奶擦血所用的是剪下来的鞋样子后所剩下的边角料。

“抹点口水好了,凡是擦破皮的地方用口水擦擦最好了。”姚奶奶说道。

“擦破皮能流这么多血吗?”姚爷爷指着自个儿的鼻子道。

“大惊小怪,一会儿就好了。”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扭着着刚刚剪下来的胡子起身下床,抬眼一看,“瞧瞧!已经不出血了。”

说着出了房间,转身拿着笤帚进来把屋子里扫了一下,尤其是炕沿这一块儿。

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孩子们相视一眼没事了,警报解除!

“行了,不流了。”姚爷爷推着她的手道,看着袼褙,这要是在擦下去,非得来个二次受伤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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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眼

姚奶奶刚把炕上和地下收拾干净,老两口就听见院子外的人声。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姚博远和姚清远抬着簸箩里面放着空碗,站在院子里喊道。

“喊什么?回来就回来呗,喊什么?”姚长山沉着脸说道。

看着自家老爹的脸色,弄得小辈们儿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咋地啦!气氛不太好耶!

“回来了!”姚爷爷从堂屋走了出来。

“呀!爹,您的鼻子。”姚长山惊叫道。

“哦!没什么?不小心抠破了。”姚爷爷一本正经地说道,“已经不流血了。”

姚奶奶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摇头失笑,嘴里嘀咕:真是的,孩子们问,就直说呗!替俺遮掩什么啊!这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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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姚爷爷看着姚博远他们道,“都回来了,爷爷、奶奶他们都还好吧!”他问的是孤寡老人们。

“爷爷、奶奶们都好,碗居然给刷了,还要还礼来着,俺没要。”姚博远回道。

小心翼翼地看着姚爷爷,希望看出什么来,结果道行不够,没有任何发xiàn



“没要就对了。”姚长山说道,“这生活不易,一碗菜,几个窝窝头,哪能要别人的礼儿啊!要这样的话,好像咱们上门要礼似的。是吧!爹。”他看向姚爷爷说道。

“做的对。”姚爷爷笑道,“你们全身而退,就这么容易?”他挑眉问道。

“当然不容易了,俺就说了,爷爷们如果给礼,俺以后可不敢来了,好像上门要礼似的。”姚清远笑道,“再说了,如果真拿着礼回家,爷爷要拿着藤条抽俺的。”

“这是小妮儿孝敬的心意,爷爷、奶奶们念叨一句让小妮儿平安健康长大比什么都强。”姚致远说道。

“说的好!”姚长山拍着侄子的肩头道。

姚爷爷微笑着颔首,送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而想到的。没有过多的叮嘱孩子们,没想到,孩子们办的还挺妥的。

唉……姚爷爷看着眼前长得如小树的孩子们,博远、清远还有致远都比他高了,都长大了,也懂事了。

“行了,赶紧把簸箩抬进去吧!”姚爷爷挥手道。“刚才没吃饱,还有地瓜蛋子,去垫垫吧!”

“是爷爷!”姚博远说道。

两个人抬着簸箩一起进了堂屋,身后跟着小萝卜头。

大娘早就把地瓜蛋子准bèi

好了,作为办事的主家,忙里忙外的,谁也没有沉下来吃饭的心思,得照顾好客人们。

*

今儿是妮儿办十六天,由于家里摆席,别人吃着,她是连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躺在炕上,耳听得院子里热闹的情形。

而进来看妮儿只有太姥爷和姥姥,正好可以让她充分的研究这‘看’的能力。

所以她紧盯着说话声音看去,脑海中却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图像,清晰无比。然而这画面有时是无声的……

院子里的情形可就不同了,人多着呢!妮儿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

只要画面明显的季节不同,或者穿着明显的不同于这个时节,时尚多了。

这是预知嘛!总要付出代价的。所以这种能力也不能常用,她倒是想,身体却不允许,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好在心里有底儿,她没敢乱看别人的未来,所以昏睡了一上午,到下午就醒了。

一直都在琢磨这个预知能力。

妮儿对自己拥有的看的能力,有了一定的认知。在她看来更像佛家的天眼,有能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件的能力。也就是说,具有天眼的人,能够预知未来。天眼的能力越强,能见的未来越久远,精确度也越高。

所谓精确度,就是说只要一加入其他的因素,未来的事态未必就会产生预知的结果。也就是说,假如妮儿预知了未来,如果有外力介入,未来也是可以改变的!

无论古今,这种预知的能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人人都想要得到的,这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可目前这种情况妮儿不敢太乐观,据说婴儿也有天眼的能力,看到大人看不到的能力。

天眼在医学上叫松果体,在人眉中心一寸的地方,小孩在4岁以前都是活的,只是人们一直不用,也不会用,就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萎缩了,然后就变成了死细胞。然后就看不见那些东西了,这些是医学已经是证实过的。

松果体依托人脑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印堂之后深处,西医言松果体,道家言天眼,佛家言识海的这么一处地方,相当于第七、第八识的存储处。炼气有成者每日以气温养之,久而能视人身之气,人有五脏六腑,各属五行,开窍于五官,气华于面,因此能望其表而知其里,气机交感,因此能望其色而断其病。

松果体是人体的第三只眼睛。说人体有第三只眼睛,似乎是不可思议。其实,生物学家早就发xiàn

,早已绝灭的古代动物头骨上有一个洞。起初生物学家对此迷惑不解,后来证实这正是第三只眼睛的眼框。研究表明,不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蛙鱼龟蛇,甚至人类的祖先,都曾有过第三只眼睛。只不过随着生物的进化,这第三只眼睛逐渐从颅骨外移到了脑内,成了“隐秘的”第三只眼。

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个天眼现在可是她的眼睛,一定要通过修liàn

保留它,不能让它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

所以任何事情,都别高兴地太早了,免得到头来乐极生悲。

妮儿早就查探过体内灵气,发xiàn

这具身体灵气稀薄的可怜。也就是说,她依然不适合修道正统修仙这条路。

唉……看来这辈子还得修魔。

重来就重来吧!反正都是修liàn

!起码这时代平静了许多,反正前世她没有见过修道之人,就别提修魔之人了。

也许是她孤陋寡闻了吧!

只要耐得住寂寞,单独修liàn

即可,而妮儿最是耐得住寂寞,不然也不会成为魔修宗师了。

少了打打杀杀,尔虞我诈,又有经验,按说这修liàn

应该是事半功倍吧!

才怪!

然而结果不令人满yì

,这具身体真的很不争气,体资质平平还是说轻了,简直是朽木、朽木……

朽木不可雕也,懂不懂!

曾经拥有强dà

的力量,怎么会容忍自己成为蝼蚁,修liàn

是必须的,一定的!

ps:下午5点二更!

第17章 大道

在妮儿看来,所谓资质,只是先天基础,如果能够后天努力,加上前世几千年修liàn

的经验,从现在开始修liàn

,丫的她就不信不能有所成。

妮儿握爪,为自己打气。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的很让人丧气,按照道修的说法:道家修liàn

可使后天返还先天,恢复先天生命状态。

道家修liàn

可使生命逆转,重新回到婴儿时期的胎息状态,恢复先天呼吸,以反夺造化,成就长生久视之道。

道家修liàn

而言,先天之说,有三种含义:其一即老子所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即是指天地万物产生之前的一种状态,丹书又谓之:“五行不到处,父母未生前。”

其二即指修liàn

至混沌无我状态,无形无象,杳冥恍惚之中,而生出的先天一炁,即老于所云:“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杳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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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即指婴儿处于母腹之时的状态,那时不识不知,混混沌沌,空空洞洞,亦属先天。孔子云:“先天而天弗违。”如果人于先天境界,则合乎天道,而天亦不违,自然生机可操,大道可成。

然而她现在就是婴儿状态,按说是最为纯净的生命体,在道家典籍中曾经提及,人在刚出生的时候,是最为纯净的状态,也最符合道家先天的说法,体内不带有丝毫的杂质,经脉都是尽通的。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难免的要食用五谷杂粮,这也就使得一些杂质纯在了体内,将体内穴道经脉尽数都给堵塞了起来。

这也是修道之人喜欢在深山大川辟谷和练武要及早的道理,辟谷可以不接触那些带有杂质的食物,让身体变得更加纯粹。

且年龄越小,越是容易清理出这些杂质,让身体恢复到最原始的先天状态,也就是婴儿状态,像是解放前那些国术宗师,武学宗师来说无一不是在十岁之前就开始练拳习武的。

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因为除了道家传说中的那些人物之后,还没有人能进入到先天之境,那已经是在化劲之上传说中的境界了。

当然传说中的境界,对妮儿来说就不是传说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存zài

了。

其实由于现代工业的兴起,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修liàn

日益艰难,但对妮儿来说不存zài

这种问题,别忘了她可是魔修宗师,没有一、两件法宝,怎配称得上宗师。

只不过得修liàn

到一定程度才能开启。

妮儿可是经脉尽通,却连导气入体都无法实现。

这真让沮丧,是寸进没有。

啊……还是先解决现在的尴尬好了。

真是丢人耶!

“好……真是乖!”姚奶奶高兴地说道,“咱家妮儿大便了。”

姚奶奶擦赶紧她的小屁屁,拍拍,笑道,“妮儿,这回舒服了吧!乖哦!”

姚奶奶指了指尿布,抬眼看向秋粟道,“秋粟拿出吧!”

“什么?”刚刚进来的姚秋粟不明所以道。

姚奶奶理所当然道,“宝宝的尿布啊!她刚刚大便了。”

“呵呵,咱们妮儿大便啦,太好啦!”姚奶奶笑着说道,“睡醒了,肚子也空了,这会儿妮儿也该吃东西了吧!”

她把孩子包好递给了连幼梅道,“妮儿,吃奶吧!”

姚奶奶看着妮儿吃的欢,满脸的笑容,一回头看见秋粟还站在炕前,“你傻站着干什么?”

以往尿布都是姐或者俺娘洗的,她可是碰也没有碰过,咦……撇着嘴,让她拿这玩意儿,满心的不愿意。

“不干什么?”姚秋粟两指捏着尿布,一手捏这鼻子嫌恶的向外走去。

“别那么拿,小孩子的大便一点儿都不脏。”姚奶奶数落道。

“这是大便啊!”姚秋粟闷哼说道。

姚奶奶道,“你这么大的时候,是自己去茅房大便的吗?”她接着说道,“你们也是这样被一点点带大的,真是的嫌弃什么?谁不是一把屎一把尿被带大的。”

“等你大了,生了小孩,到时候就该知dào

小孩按时大小便是多么的可爱啦!”姚奶奶看着出去的秋粟高声道,“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儿,大小便没问题就是好事。”

“甭噘着嘴了,我来吧!”姚长海进来看见姚秋粟的样子就知dào

怎么回事了。

“长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姚奶奶顿时不满yì

地说道。

“我是妮儿她爹。”姚长海说着把尿布拿了出去。

这回答可真是妙!即是男人也是爹,给自家女儿拿尿布,应该的。

姚长海拿着尿布出去,洗洗手又笑眯眯地进来。

姚奶奶看着妮儿吃的欢,见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和小两口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而刚才的一切连幼梅都看在眼中,暗自琢磨起来。

“怎么样,都收拾干净了。”连幼梅看见他进来抬眼问道。

女人们收拾灶台,而男人们得把垒在门口的土灶给拆了吧!

“收拾干净了。”姚长海湿漉漉的手,拨弄了一下妮儿的脸颊。

“你真是的……”连幼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拿毛巾擦了擦她的脸颊。

“呵呵……”姚长海举着双手,讨好道,“我不碰了,不碰了,媳妇儿别生气嘛!”

“现在我来看看,送布来的都是谁?”姚长海把布头拿出来,抖开,里面掉落了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人名,“石头家的,孬儿家的,丑的家……”

“她爸,人家有大名,你干嘛非得叫人家小名啊!”连幼梅笑着说道。

“听你的。”姚长海把小名转成大名,“这些以后爸爸要还礼的。”

“哎哟!她妈,这是农场送来的。”姚长海笑呵呵道,“好漂亮的灯芯绒,还是红色的,正好给妮儿做新衣服,马上要过年了。”

灯芯绒?灯芯绒?妮儿听过这种料子,打开天眼一看,噗……原来就是条绒布。

“咱家妮儿衣服够穿了,这个留着明年做吧!不然小了就可惜了。”连幼梅说道。

“她妈,你现在也会过日子了耶!”姚长海一副吃惊地样子说道。

“她爸,我什么时候不会过日子了,你说啊!”连幼梅两指拧着他的背脊道。

“没有……俺家幼梅最会过日子了。”姚长海面不改色的说道,他媳妇儿二指禅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了。

“哼!算你识相。这有了孩子,咱也得算计着过日子,这以后妮儿花钱的地儿还多着呢!”连幼梅轻拍着妮儿说道。

姚长海会心一笑,这当妈的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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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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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两块布料

“她爸,农场的礼单都有谁。”连幼梅抬眼问道,国情如此,这礼尚往来,还得还礼呢!所以得记下和朋友同事好好的合计一下。

姚长海说了一连串的名字,连幼梅皱了皱眉头。

姚长海眼尖地发xiàn

了,于是问道,“她妈,有不对的吗?干嘛皱眉头。”

连幼梅又问道:“有没有李丽红?”

姚长海仔细地翻看了一下红纸,姥爷的徒弟们,岳母的同事们,就连村子里的红纸条也看了一遍,“没有,没有李丽红。”

连幼梅说道,“她爸,把红纸给我。”

姚长海把农场的所写的红纸递给了她,连幼梅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拿着红纸上面的字都瞪穿了也没有李丽红这三个字。

“她妈!你那么咬牙切齿干什么?”姚长海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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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丫头,我们同一个科室,她来的比较晚。我们结婚的早,亏她结婚的时候我们对钱给了她买了带‘喜’字的铁皮暖瓶。”连幼梅气呼呼地说道。“哼!咱家妮儿办十六天,本指望能收回来一些。”

“好了,好了,别气了,知dào

她是那样的人,就少来往不就得了。大不了,她生孩子,咱不傻乎乎的去送礼了。”姚长海往前移了移,小声地劝慰道。“俺家幼梅可不是俗人哟!”

“我又不是饮风喝露的神仙!”连幼梅一双凤目微挑,风情尽显,“怎么嫌弃我俗不可耐了。”

“不……你知不知dào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姚长海朝她眨眨眼又道,“俺也是俗人一个嘛!这才配嘛!”

“德行!”连幼梅娇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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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这边修魔没有进展,想想刚才令人难堪的处境,而这对儿小夫妻还有心情打情骂俏,真是恨不得咬人……

“嘶……”连幼梅被怀中的妞儿咬的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怎么了。”姚长海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布料,倒是不多,关键人多,得重新誉抄一遍,和红纸条一起收起来,双保险。

而鸡蛋、米、面之类吃得早就让娘收拾起来了。

“咱家妮儿又咬你了。”姚长海坐在炕沿上探着脑袋道。“无齿的小家伙,再咬妈妈,小心我打你小屁屁!”

“有你这么说的自个儿闺女的吗?”连幼梅捶着他的肩膀道。

“小乖乖,不许咬妈妈啊!爸爸会奖励你的。”姚长海轻点她的脑门,温柔地说道。

看着这傻爸爸地模样,连幼梅抿嘴直笑。

躺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闭着眼睛,心中腹诽道:虽然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

但不经lì

风雨,怎么见彩虹;正如尽梅花需yào

经lì

严酷的寒冬,才收获了四溢的芳香;河蚌需yào

经lì

痛苦的磨砺,才能收获了美丽的珍珠……

老天也不是苛待咱的,虽然目不能视,好歹有天眼,‘想看就看’,代价是昏睡几天。

她发xiàn

自己的听力可是‘一日千里。’她甚至能听见房梁上蜘蛛织网的声音。

搞窃听绝对杠杠的,还真应了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

这算是老天的安慰吗!

“她妈!你看看,这是……”姚长海抖开两块布料,一块铁灰色,一块藏蓝色。

从布料的大小来说正好能做两身衣服。

连幼梅也吃惊了,“她爸,这是谁送的,这么大的手笔。”

“妮儿姑姑送的,这明显不是给妮儿的,小孩子哪穿的这么暗沉的色彩啊!”姚长海琢磨道,“这应该是给咱俩的。”

连幼梅叹了口气道,“她爸,妮儿姑姑没有进来看咱家妮儿。”

姚长海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她妈!别怪我姐。”

“我懂,我明白。”连幼梅抽泣起来。

“她妈、她妈,你别哭啊!”姚长海被她哭的给吓得立马起身劝慰道,“我知dào

,妮儿她姑姑做的不对,她妈,咱们请体谅一下吧!别哭,月子里掉眼泪不好。”

“她姑姑太可怜了,她爸!”连幼梅抽抽搭搭道。

“嘎?”姚长海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连幼梅抹了把脸,抬眼看着他,就知dào

他在想什么。“她爸,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是因为太喜欢孩子了,感叹自己的命运,所以才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吗?”连幼梅感伤地说道。

姚长海朝她身边挪了挪,拍着她的肩头道,“她妈,以后抱着妮儿尽量避开她姑姑。”

“嗯!”连幼梅点点头道。

姚长海起身把布料叠好,正打算收起来的时候。

连幼梅奶着孩子道,“别收了,她爸,她姑姑送来的布,咱们暂时用不到,拿去给咱爹娘吧!老人家一辈子也没添过一件新衣。”

“媳妇儿你舍得,那可是她姑姑给咱的,两块儿布料!能做两身中山装呢!”姚长海立马谄媚地问道。“正宗的斜纹布,五毛钱一尺呢!我姐不知dào

攒了多久的布票,才买的。”

连幼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的衣服和工作服还能穿,不过给了咱爹咱妈,过年你可就穿不了新衣了。”

“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先紧着咱爹、娘。”姚长海抱着藏青色和铁灰色的衣料,回身抬脚道,“媳妇儿,我可真拿走了啊!”

“再啰嗦,你就给我留下。”连幼梅起身佯装道。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姚长海抱着衣就已经溜出房门,到了院子里。

“爹,娘!”姚长海拿着布料站在帘子外叫道。

“小五啊!进来吧!有啥事。”姚奶奶心里琢磨着,才刚从那边出来不久,这又有啥事了。

姚奶奶掀开帘子把抹布挂到门后道。

“娘,您擦炕呢!”姚长海问道。

“对啊!”姚奶奶回道。

“这事让大嫂、再不让夏穗做。”姚长海说道。

“你娘我还没老呢!这点小事,俺还做得了。”姚奶奶回身爬上了炕道,“中午大伙忙里忙外的都没吃好,你大嫂正忙着熬地瓜粥呢!再说了快过年了,事多。”

姚长海进屋做到炕沿边,把两块儿布料放在炕上。

“小五啊!你这是啥意思啊!”姚爷爷抬眼问道。

“这是幼梅让我拿来的,算是借花献佛了,给二老做两身新衣服。”姚长海笑眯眯地说道,然后简单的说了一下布料的来历。

“这……他爹。”姚奶奶看向姚爷爷道。

“你这孩子,你媳妇儿让你拿就拿过来啊!”姚爷爷责怪道,“快拿回去,留着自个儿穿吧!我们有衣服,再说了你们出门在外也得穿的体面些。我们就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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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推让

“对啊!快拿回去。”姚奶奶推着布料附和道。“长青给你们的就收着。”

“爹,娘,给你们就安心收着,这是我们孝敬你们的。”姚长海把布料塞到姚奶奶的怀里,“行了,我走了啊!”话落人已经跟兔子似的蹿到院子里。

“这孩子!”姚奶奶无奈地笑了笑,又看向姚爷爷道,“他爹……”

“行了,孩子们的心意就收着吧!”姚爷爷想了想说道。

“对了,老头子,博远和清远眼看都大了,眼看着也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了,还有年后不是要去农场见工嘛!这也该有身体面的衣服。总不能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吧!这布料给他们两个行不。”姚奶奶调侃道,“就是委屈老头子,没有新衣服穿喽!”

“都黄土入半截的人了,穿新衣给谁看啊!先给孩子们穿了。”姚爷爷笑道。话锋一转,姚爷爷给她出了道难题,“老伴啊!先不说这些了。你还是想想这衣服怎么做吧!只有这一块儿料子,不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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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对哦!”姚奶奶坐在炕沿上,耷拉着眼,仔细琢磨道,“博远娘和妮儿娘都能做衣服,可是妮儿娘现在做月子不能做。博远娘也不行,知dào

布料的来龙去脉肯定就做不成了。”

“致远娘的手艺也不错,只是俺怕她多想,还有家里就一台缝纫机,怎么搬过去,也得找个好点儿的借口。”姚奶奶犯了难。

怎么单给老大家的孩子们做,他们家的孩子也渐渐地大了。

村子里其他人的手艺她又看不上。

农村妇女手艺再怎么不好,都能自个做身衣服,这可是从小跟着娘就开始学的。

成衣可买不起。

“行了,哪儿那么多想法,说开了不就得了,长河家的又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姚爷爷说道,“长河退下来的军装,长河家的不也往家里拿吗!虽然有些破了,不都改小了给孩子们穿了。”

“对哦!”姚奶奶也是雷厉风行之人,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找致远娘,争取在年三十那一天能做出来。”

“你这老婆子,说风就是雨,你忘了致远娘和孩子们今儿在这儿吃饭啊!你现在根本没法说。”姚爷爷起身一把拽住了姚奶奶道。

“对哦!”姚奶奶坐了回来,“明儿一早,俺再去。”

盘腿坐在炕上仔细琢磨这缝纫机怎么搬到老三家,因为缝纫机在她屋里呢!

“老头子俺这样说你看中不?就说丑的家给孩子做衣服,借咱的缝纫机用,在家里蹬起来声响大了,别吓着妮儿了。”姚奶奶抬眼看着他道。“不成,不成,丑的家如果没有新衣服,这不就露底了。”

姚爷爷无语地摇头道,“你真是,直接说致远娘给孩子补衣服,怕缝纫机的声音吓着妮儿不就得了。”

“对哦!听你的老头子。”姚奶奶笑道。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姚奶奶就风风火火的敲开了老三家门,“致远娘,致远娘。”

时间不等人,离过年没几天了。

“哎!娘你找我啊!”致远娘甩着湿乎乎的手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娘,屋里坐。”

老三姚长河家也是四合院,有三间堂屋房和两间厢房,说是厢房很简易青石垒的,只不过顶却是茅草顶,其中一间做厨房,然而现在冷冷清清,留着夏日里用。

一间做仓房,不过整个房间明显比姚奶奶的房间要小的多,纵深浅了许多。

房间少,就意味着这院子大了,中间是碎青石铺的小路,路两边是大块的菜地,房前种着一颗香椿树,榆钱树,不过冬天光秃秃的。

“致远,去看着点儿火,我蒸着窝窝头呢!”致远娘高声喊道。

农村妇女的嗓门一般都很亮,很大。不,应该说靠吼的年代人们说话声音都小不了。

姚军远一手拿着削着的竹子,另一只手还拿着刀赶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奶奶!你来了。”

他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背在身后,“娘还是我来吧!我哥在房后呢!”

很显然他正在屋里削竹蔑片,也好竹编。

“行,你来吧!”致远娘挥手道。“等等,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知dào

,知dào

。”姚军远笑了笑道。

姚军远转身进了房间放下手里的竹子和刀,坐在灶台前的小木墩上,手麻利的把玉米杆给撅成段儿。

“建远和振远呢!”姚奶奶问道。

“他俩啊!去鸡窝了。”致远娘掩嘴笑道,“说是帮俺喂鸡,让俺说,是想看鸡下蛋了没!这么冷的天,鸡哪儿下蛋啊!傻小子。”

致远娘顿了一下接着道,“那几只鸡也老了,不行就这两天就卖到乡供销社去,临近过年价格也高些。开春再抱一窝鸡仔。”

“嗯!致远娘,想吃鸡蛋了,上家里拿去。”姚奶奶说道。

“是!”

姚奶奶也知dào

致远娘嘴上答yīng

好好的,肯定不会去。就打算开春把自己去年刚养得两只鸡送过来,她再抱上几只鸡仔,这样正好续上了。

婆媳俩站在青石阶上,说话当中姚致远从房后跑了过来。

“娘,你叫我呢!”姚致远背着手站在下风处笑道,“奶奶,你来了。”

“你这是干啥去了,臭烘烘的。”姚奶奶问道。

“我去清扫了一下茅房,把大粪都清理出来,一会儿送到队上集中沤肥。”姚致远笑道。

“咱们家致远也长大了!”姚奶奶欣慰地笑道。“快去洗洗吧!”

“是!奶奶,娘。”姚致远笑着端着院子里的木盆就进了堂屋,姚军远拿着葫芦瓢从缸里舀了两瓢水。

婆媳两个紧随其后进了东里间,姚奶奶没有说正事,先拉扯道,“致远娘,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不过现在你算是熬出来了。”

“都是爹和娘,大哥帮衬着,要是没有你们,我带着四个孩子,这日子……”致远娘也恭维道。

这是实话,她心里是真心的感谢。

致远娘感叹了一声道,“好在孩子们都懂事,大了,也知dào

帮忙了。”

“唉……只是这长河,也该回来了探一次亲吧!算算都好几年了。”姚奶奶掰着手指数道,“他好像还没见过振远吧!振远都五岁了。”

第20章 搞定

“娘!长河写信说今年过年回来。”致远娘笑着说道,一提起这件事,她是喜上眉梢,这眼中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

“你……这好事。”姚奶奶一听立马高兴了,说着又上下打量着她道,“不过致远娘,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这么久才漏出来。

“娘,我爹要回来了。”姚军远哗啦一下,掀开草珠帘子笑眯眯地问道。

“去!看着火去,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儿。”致远娘轰道。

“娘……”姚军远撅着嘴,不甘心地嘀咕道,“人家也想爹了。”不过还是乖乖的坐在木墩上继xù

烧火。

声音虽小,但东里间的婆媳二人听得清清楚楚,一句话说的两人眼泪差点儿落下来。

是啊!孩子想爹了,她们也想儿子和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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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姚致远洗完手,也坐在另一张木墩上,兄弟俩一起烧火。

“哥,哥我给你说啊!咱爹要回来了。”姚军远小声地跟他咬着耳朵道。

“真的!”姚致远一脸惊喜的问道。

“当然,我听咱娘说的,这还有假。”姚军远信誓旦旦地说道,“我都快忘了爹啥样子了。”

“很高,很大,很严肃。在他面前我都不敢说话。”姚致远小声地说道。

“拉风箱啦!”姚致远捣捣他地胳膊道。

好半天,婆媳两人才缓过劲儿来,屋里边才又想起了谈话声。

“这不是怕他临时又有变化了,免得您二老又失望。”致远娘不好意思说道。

“也是……这种情况都出现了好几次了,说着回来了,回来了,临了,就……俺都快数不清了。”姚奶奶拉着她的手道,“这事先别告sù

你爹,谁知dào

到时又有啥变化,免得到时候又失望了。”

姚奶奶长叹一声道,“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好在,长河当兵也十五年了吧!国家的新政策好像你也能随军了。这下终于不用在分割两地了。”

“有十八年四个月,零三天了!”致远娘羞涩地一笑道,“娘,让你看笑话了。”

“行了,我也是从年轻地时候过来的。”姚奶奶说道。“那时候谁不是数着天数,过日子的,就盼着哪天不打仗了,他们就回来了。”

唉……

“娘,你找我干啥?”致远娘赶紧转移话题道。

“对了,俺这儿有两块儿料子,想麻烦你给博远和清远做两身中山装。”姚奶奶把藏在怀中的两块儿布料拿了出来,放在炕上,小声地说道。

“娘,大嫂和弟妹的手艺都不错,为什么……”致远娘直接提出疑问来,声音也压低了很多。

姚奶奶定定地看着她眼睛,她这双眼阅人无数,好坏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娘,你看着俺干什么?”致远娘被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上下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啊!

“哦,没什么?”姚奶奶眨了下眼道,“事情是这样的,料子是……”她把事情地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致远娘垂头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抬头道,“行,娘,我一准儿在年三十给你做出来。”

“致远娘,别记怀,孩子们都大了,博远论年龄马上就二十的人了,也该处对象了,得有一套体面的衣服。”姚奶奶笑道,“等到致远他们长大,我出钱,给孙子们做新衣。”

“娘,我没事!”致远娘打趣道,“说句实在话,您二老都愿意,我可不敢有异议!”

姚奶奶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敢这么开玩笑,这心底是真的没有一丝芥蒂。

“行了,你忙吧!我回去了。”姚奶奶起身说道。

说着就朝外走,听见动静,致远提着烧火棍子和军远就站了起来。

“奶奶,您要走啊!”姚致远说道。

“是啊!我走了,你们忙吧!”姚奶奶挥挥手道,

“别送了,该干嘛!干嘛去。走两步就到家了。”姚奶奶忽然站住回身道,“忘了,致远跟俺去把缝纫机搬过来,你娘要用。”

“是!奶奶。”姚致远扔掉烧火棍子,跟着姚奶奶就回家了。

“大伯、大娘、小叔,大哥。睡得好吗!”姚致远看见姚长山和大娘、姚长海、姚博远忙叫道。

“致远来了!吃了吗?”姚长山笑着问道。

“还没呢!”姚致远摇头笑道。“大伯,我进去了啊!”

“进去吧!”姚长山笑道。

“爷爷,我来了。”姚致远进了东里间道。“奶奶,让我来抬缝纫机。”

“好,好!”姚爷爷看着姚奶奶把缝纫机上铺的大花布,叠了起来。“都说好了。”

“说好了,这不来抬缝纫机了。”姚奶奶把大花布放到炕头柜上,朝院子里喊道,“博远,博远。”

姚奶奶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

“快去,奶奶叫你呢。”姚长海拍着姚博远的肩头道。

姚博远三两步进了东里间道,“奶奶,您叫我。”

“博远你和致远把缝纫机抬到你三婶家,她要用。”姚奶奶说道,“你们俩可得小心哦!碰坏了俺可饶不了你们。”

“奶奶,放心吧!”姚博远笑道,两人分站两边,为了让奶奶放心,姚博远还特地喊道,“一、二、三……”

“俺来掀开帘子。”姚奶奶把帘子掀到一边。

两个人抬着缝纫机出来后,“小心门槛。”姚奶奶又道。

“知dào

。”姚致远说道。

“小心门口的台阶。”姚奶奶说道。

姚博远笑着道,“知dào

,奶奶。”

“娘,这是要搬着缝纫机上哪儿啊!”姚长山问道。

“哦!他三婶要缝缝补补,需yào

蹬缝纫机,可声音大了,俺怕吓着妮儿了。干脆,搬到他三婶那里一段时间。”姚奶奶接着道,“你们这段时间有需yào

,就去他三婶家。”

“娘,没关系的,蹬缝纫机的声音,吓不住妮儿的。”姚长海摇头失笑道,“要不要这样啊!”

被吵醒的妮儿心里腹诽道:为了两块布料,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少啰嗦,我说搬就搬。”姚奶奶霸气地说道。

“咱娘可真心疼妮儿!”大娘挑眉笑道。

“怎么了吃味了。”姚长山傻笑道,“咱们再生一个,咱娘也一定会疼你的。”

“去,你个没正行的。”大娘拐了他一胸口下,红着脸进了堂屋。

“咦……他娘,他娘,我是认真的。”姚长山追了进去,不过没再说让人脸红的话。

而姚奶奶跟着姚博远他们两个,不断地说,小心台阶,小心门槛,小心石子……

终于把缝纫机给抬进了致远家。

“三婶!”姚博远把缝纫机放下叫道。

“呼!”姚致远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哥,你看看,都出汗了。我宁愿去挑水。”

老人家在一旁看着,任谁都紧张兮兮的。

“咱奶,太宝贝这个缝纫机了。”姚博远笑道,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也很紧张。”

姚致远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致远娘,就交给你了。”姚奶奶拍着她地手道,见她点头,然后回身道,“博远,走了。”姚奶奶招手道。

“三婶,我们走了。”姚博远说道。

“行了,别送了。”姚奶奶挥手道,和姚博远出了致远家。

姚致远母子三人看着姚奶奶和姚博远进了大门,才回身进了自家院子。

“娘,窝窝头已经蒸好了,我把火压下去了。”姚军远起身说道。

姚军远好奇地问道,“娘,奶奶来干什么了,怎么把缝纫机都搬过来了。”

致远娘边走边算着博远和清远的身高、尺寸,所以对于儿子的话,想也没想就说道,“你奶奶拿来两块布料,让给你博远哥,和清远哥做两身衣服。”说完才意识到说了什么,有些担心地看着孩子们。

这时代的女人都有着一手出挑的手艺:做菜、缝纫、腌酱、腌菜都是一把好手。

“娘,那是什么眼神,我们是眼皮子浅的吗?”姚致远嬉皮笑脸道,话锋一转道,“想当年我发高烧,大半夜的,大伯愣是背着我跑到县医院,医生说要是晚了这脑袋可就烧成傻子了。奶奶和大伯一家都对我们照顾有加的,大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有身新衣服了,这说不定哪天就用得着。”

“娘,我们还正在长身体呢!这要是做好了衣服,过两年可就不能穿了多可惜啊!”姚军远在一旁附和道。“我爹的旧军装挺好的,同学都羡慕死了。”

这倒是,劳动人民终于推翻三座大山,喜气洋洋地当家作主,工农兵可是青年们崇拜的偶像,当然也就崇尚工农兵的穿着打扮。

人人都参加劳动,为建设国家添砖加瓦的,则需yào

耐磨耐脏的日常服装。工装与军装的灰蓝绿自然成了最实jì

的流行色。

“好孩子!”致远娘着眼眶说道,“等日子好了,娘给你们做新衣,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儿子俊着呢!”

“娘,哪有这样夸自个孩子的。”姚致远常年下地劳作,被晒得古铜色的面颊顿时红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怕自家老娘在说出令人脸红的话,“娘,窝窝头蒸好了,早饭咱怎么吃啊!”姚致远转移话题道。

“去!坛子里夹些腌萝卜条,就着窝窝头吃,也不能光吃干的,锅里的水没有熬干,喝那水也行。”致远娘说道。

“娘,小婶说了蒸窝窝头的水不能喝,对身体不好。”姚军远赶紧说道。

“真是的跟着你小婶也矫情起来了。”致远娘食指点着他的额头笑道。“以前喝过也没啥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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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年三十

“娘……”姚致远拉长声音叫道,“你就听小婶的吧!这蒸窝窝头的水,真不能喝。俺想你长命百岁。”

“对哦!姑父也是这么说的。”姚军远笑道,“别忘了姑父可是乡卫生院的医生哦!”

“行了,不喝就不喝,再做些水好不!”致远娘挑眉看着左右两边的儿子笑道,“不过你们得烧水。”

“行!”姚致远和军远转身一个刷锅,一个把正好的窝窝头放在桌子上。

致远娘进到东里间,抻开布料,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军远去把建远和振远那俩小猴崽子给我叫回来,说是喂鸡,指定又不知dào

去哪儿疯玩了。每次吃饭都得找他们。”致远娘念叨道,“回来得好好的收拾他们,以后到了饭点儿不回来就饿着。”

“娘,你舍得。”姚军远打趣道,别看他娘说的恶狠狠地,其实她最心软了,可是舍不得,跟大多数母亲一样,宁可自己吃不饱,好吃的也留给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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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姚军远得令,把两个猴崽子给提溜回来。

吃完饭,致远娘开始做衣服,争取在年三十做好了。

转眼间就到了年二十九。

*

“爸爸……咱还是别算了!”刘淑英搓着双手犹犹豫豫地说道,满脸担心地看着炕上的老人。

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帮人命理推演了,虽然有着妮儿的生辰八字,但命理推演,对于推演之人的伤害是很大的。

刘姥爷慈爱地拍了拍刘淑英地手道,“淑英,别担心。”

刘淑英无奈只好站在一边,时刻警惕着。

她看着刘姥爷坐在炕上手指如穿花蝴蝶般的恰起手诀,刘淑英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她真是双重担心,既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也担心外孙女的命理,真怕听到不好的噩耗。

如果不是她跟妮儿有血缘关系,这种事她应该亲自来算的。

不!严格算起来,刘淑英在刘姥爷五服之内,而妮儿与刘姥爷血缘关系则不如她紧密。

经lì

了“五四”运动以来的大小革新,风移俗易,宗法制度早已退出历史舞台,尤其现在这个大环境,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刘姥爷和刘淑英直接以父女相称了。

刘淑英眼看着老人的原本红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一刻钟后,刘淑英赶紧扶着前倾的老人,“曾叔爷爷……咱还是别算了。”

老人借助着她的力量盘膝而坐,摆摆手,“我没事!淑英又叫错了,咳咳……应该叫爸爸的。”

“咳咳……”老人又咳嗽起来,刘淑英手掌贴着老人的后背,一股精纯的真气度入老人体内。

看着老人气息恢复平顺,脸色又红润起来,才收回了手,好在伤害不大,运功一大周天就能修复损伤的差不多了。

“爸爸……”刘淑英看着老人嘴角溢出的鲜血,惊叫道。“天机反噬的如此厉害!”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推演,刘姥爷便明显感觉到脑袋眩晕,浑身虚脱,五脏如焚,这是强行窥探天机而引发的反噬之力。

“没事……”刘姥爷直接盘膝而坐在炕上。

说句不客气地话只是一个婴儿何来这么大的反噬之力,哪来那么大的影响力,影响无数人的命运,这让刘姥爷百思不得其解。

刘姥爷双手掐诀,双手又如穿花蝴蝶似的,变幻莫测,再起一卦,卦象依旧十分模糊。妮儿身上的天机遮蔽力量之强,乃世间少有。

如果不是刘姥爷将玄门秘术研究道了极其高神的境界,这样的反噬非死即亡,更不要说窥探天机一、二了。

刘姥爷双手捏着掌心朝天放在了两膝上,乃是道家练气法印。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口气足足吸了有三分多钟,而后双眼一闭,整个人似乎再无呼吸一般。

一口真气游走在体内奇经八脉之中,当真气行过,刘姥爷只感觉浑身舒泰。

元气运转大周天,才将天机反噬引起的损伤稍稍驱除。

刘淑英见老爷子气息绵长,几乎不可闻,且缓而有力,放下心来,于是坐在炕尾,守着老爷子。

好在是他们的家独门独院,又是年二十九的晚上,明儿三十都忙着回家过年,应该不会有人打扰。

大年初一才会有络绎不绝的人来上门拜年,这两夜一天的时间应该够老爷子恢复了。

转眼间一夜就过去了,今儿就是年三十了。

刘淑英守了老人一夜,看着他神色变化越来越好,才放下心来。

*

突然间传来咚咚地敲门声,刘淑英起身穿过小院打开街门,看到来人一下子愣了,该死怎么忘了这茬了,每年这时候他都会来的。“长海……你咋来了,幼梅和妮儿还好吧!”

“好着呢!小家伙现在特能睡,一点儿也不闹人。”说起宝贝闺女,姚长海这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今儿来,是送些年货,都是自家产的。”说话当中,姚长海笑呵呵地说道,“这不要过年了!我娘让我拿来的,都是自家腌制的。”

姚长海一侧身,露出背上的竹背篓。

“我这里啥都不缺,你拿什么东西啊!”刘淑英看似数落道,其实心里满yì

着呢!“你一路走来的,怎么不骑自行车啊!”

“路不好,颠簸坏了,可咋办啊!”姚长海拍着自己的胸道,“我年轻力壮不怕。”

“真是的,这东西就是用的,你留着它不怕生锈啊!”刘淑英笑道。

“呵呵……留着幼梅使!”姚长海跟在身后只是傻呵呵地笑道。

两人穿过院子跨过门槛,就进了房间,姚长海在刘淑英的帮zhù

下解开背上的竹背篓,放在地上,然后一样样的拿出来,“这里有俺们自家腌制咸鱼干、腊八蒜、山核桃、柿饼、晒干的小花菇,还有一坛子包谷酒。我知dào

姥爷喜欢杯中物。现在买酒需yào

酒票,不如自己酿的好,纯粹。”

陆陆续续地姚长海摆满了八仙桌。

“喝口水吧!”刘淑英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他。

姚长海灌了两口,温热的水滑进胃里,真是舒服,抬眼道,“咦!我姥爷呢!”这天都大亮了怎么不见人啊!

每回他来,老爷子可是热情的很。

“哦!你姥爷去给人家接生了。”刘淑英捂着嘴道,“嗨!瞧我这话说的,这不十里村公社大队的黄牛不是要生产了,这不马上要过年了也被人给叫走了。”

“那姥爷怎么去的。”姚长海问道,老人家年龄大了,走上一个小时,他真怕老人身体吃不消。

刘淑英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回道,“大队赶着骡车过来的。”

“妈妈!你说十里村大队的黄牛要下小牛犊子了。”姚长海突然问道。

“是啊!你怎么这么激动啊!”刘淑英被他‘灼热’的眼神吓了一跳。

姚长海把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妈妈,我们大队的情况你也知dào

,青兰山脚下就是我们村的地,那可是一马平川,拖拉机我们大队可是买不起,那玩意儿就是有钱,也轮不到我们。就连偌大的东方红农场,才两台拖拉机。

小牛犊还是能买得起,养两年,那可是壮劳力,一个顶仨,犁地可是一把好手!”

“怎么,今年收成不错。”刘淑英坐在马扎上关心地问道。

“这几年年景还成,渐渐有了结余,所以才有这个想法的,全体社员一致通过的。”姚长海说道。

“可是养牛很费粮食和草料的。”刘淑英担心道,“你们现在也就刚刚能混个肚圆儿,细粮还不能顿顿吃,这是不是太勉强了。”

“妈妈,你忘了我们身后的青兰山了,哪里可是不缺红花草的。”姚长海笑得贼兮兮道。

“对了,红花草养牛最好不过了,还肥沃农田,又好kàn

,所采的蜂蜜也不错,还能入药。”刘淑英一一说道。“这么说来还真是好处多多。”

“行,你都考lǜ

周到了。”刘淑英突然道,“那你现在就走。”

姚长海顿时愣了一下,“妈妈!”

刘淑英立马改口道,“我是说,别急着走,吃完午饭再走。”

真是……心神不宁地就容易出错,差点儿……幸好找补回来了。

人来了,也不能赶着走啊!这样不更犯嘀咕。

姚长海心下疑惑,于是问道,“妈妈!你有心事。”

刘淑英一摆手,低头着头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啊!只不过这过年了,家里怪冷清的。”

“冷清?”姚长海顿时苦着脸,也是过年,别人家,就如他们家孩子多都热热闹闹的,而刘家只有幼梅一个女儿,老泰山又不在了,只剩下老弱妇孺的,过年还真是冷冷清清的。

“妈妈,要不您和姥爷一起去姚湾村过年得了,我们家人多也热闹。”姚长海提议道。

刘淑英深吸一口气,抬眼道,“傻小子,说什么傻话呢!过年哪能去别人家呢!行了,你的孝心我们心领了。”

“妈妈!我爹娘那边没问题的。”姚长海极力游说道。

“傻小子,等你盖了新房,不说我们也要去小住几日的。”刘淑英笑道。

“别说小住几日,您二老就是常住我都没问题。”姚长海乐呵呵道,“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巴不得呢!”

“行!这话我记着呢!”刘淑英笑着说道,心里却嘀咕希望到时候,别反悔。

第22章 个人卫生

“妈妈!有什么我干的吗?”姚长海起身卷了卷棉袄袖子,那架势是要大干一场。

“也没啥好干的,家里就我和你姥爷两个人,虽然上班,平时一点一点的,我都准bèi

好了。”刘淑英笑道,“你就歇歇吧!要不去街上转转,红旗商场都把年货摆在街上了,去看看,有啥想买的。”

“不用妈妈,家里年货都备齐了,我姐不是在乡供销社上班嘛!为了方便七里八村过年买东西,他们把商品都摆到了大集上。”姚长海摆着手说道,心里却道:出去转转又得花钱,免了吧!不缺啥。

“那妈妈,我还是把院子扫扫吧!”姚长海说着起身出了房门,从厨房找出大扫帚开始扫院子。

然后又把柴劈好,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又把水缸里的水压满了,垃圾也都倒了,又贴上对联。

干完这些活儿,差不多也快中午了。

“长海,这是澡票还有理发票,趁着还没关门,理个发〖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去浴池洗个澡。”刘淑英把澡票递给了他。“民间有:有钱没钱,剃头过年的说法。二十四扫房子,这咱也得打扫一下个人卫生吧!”

浴池和理发店,三十下午才关门呢!

“是!妈妈!”姚长海接过澡票、理发票,还有她递过来的毛巾香皂、一袋凤凰洗发粉。

“这……妈妈,我洗头用香皂就成,用这个洗发粉,太奢侈了吧!”说着姚长海把袋装的洗发粉放在桌子上。“以前在家我都是用碱面或者皂荚洗的。”

为了预防和减少疾病,保护人民健康。爱国卫生运动,是我国卫生工作的伟大创举,反映了这一时代卫生工作的鲜明特色。

早在第二次国内革mìng

战争时期,党就把组织军民开展群众卫生运动,搞好卫生防病工作,当作关系革mìng

成败的一件大事来抓。

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根据地就把开展全地区卫生运动列为施政纲领。还成立了防疫委员会,开展以灭蝇、灭鼠,防止鼠疫、霍乱为中心的军民卫生运动。

解放后,更是加大了爱国卫生运动,运动规模之大,参加人数之多,收效之显著,都是空前的。全国上下齐清除垃圾,疏通渠道,新建改建厕所,改建水井。消灭四害,还填平了一大批污水坑塘,广大城乡的卫生面貌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善。

姚湾村当然不会落后,是积极响应党的号召,且守着盘龙湖,还积极地搞好个人卫生。

夏天好说,盘龙湖里一跳,这冬天可就不方便了。

不过每次快过年的时候,姚长海来岳母家,干完活儿,总会让他去服wù

公司下属的东风浴池,洗个澡再回去。

这澡票也是岳母单位发放的福利,姚长海爽利的接过洗澡用品,还是把洗发粉放到了桌上,大男人香香的还不让人家笑话啊!穿上衣服就出了四合院。

刘淑英无语地摇头笑了笑,插上大门,一时半会儿姚长海回不来。所以她直接进了刘姥爷的卧室,刚才有姚姑爷在,她也不好进屋。

所以这会儿进去看看,无啥变化,关上房门又出来了。

看着姚长海放在墙边的竹背篓,刘淑英开始往里面装东西,有些是她自个儿做的糕点。

绿豆糕、豆沙糕、山楂糕,还有桃子做的果脯,当然这原材料,绿豆、红豆、山楂,桃子每年秋收后可都是姚长海拿来的。

每年秋收后,除了上缴给国家品相好的,留种之后,余下的歪瓜裂枣的社员就分了。

他带来的山楂和桃子品相不太好,一时间吃不完,有些甚至烂了半个,刘淑英就干脆制成了果脯,留着过年吃。

想起第一年姚长海拿到这些的时候,一副呆愣愣地样子,至今都让人发笑。

另外还有从红旗商场买得糖和瓜子也包了两大包放进了竹背篓里,一挂鞭炮是给家里的小子们的,还有零碎的东西,总之塞的满满当当的。

装好后,刘淑英麻溜的做好了午饭,就等着姚姑爷回来呢!

一个多小时后,姚长海洗得干干净净回来了,放下毛巾和香皂,“妈妈,我回来了。”

“怎么样,人多吗?洗的够久了。”刘淑英笑着问道。

“呵呵……人不少,那洗澡池子跟下饺子似的。”姚长海笑道。

“过年都这样,你那还叫少的呢!”刘淑英心里腹诽道,这女澡堂人多的连水都摸不着,所以她可不凑热闹,她提前几天洗了,大不了年后在洗。

“行了,咱赶紧吃饭吧!”刘淑英已经摆好了碗筷就等着他呢!

姚姑爷来了,她炒酸辣土豆丝,猪肉白菜炖粉条,清蒸了条他带来的咸鱼干,焖了点儿米饭,样儿少,可量足足的。

姚家人口多,好东西一分就不剩多少了。加上冬闲时节,不下地干活,重体力劳作,为了省粮食,一天只吃两顿,所以在吃得方面自然不如刘家了。

“妈妈,不用做这么多了。”姚长海不好意思道。“我吃了你们的口粮,你们可咋整啊!”

“就你吃不垮我们的。”刘淑英摇头笑道,“你知dào

我和你姥爷工作不错,我们俩每个月供应六十斤粮食!年纪大了,又吃不完,负担不重。咱家姑爷来了,自然要让你吃饱了。”

这年月吃城里人都是商品粮的,但粮食都是定量的,不是敞开了供应的。家里孩子多些,再来上几拨客人,可真不够吃。

“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吃吧!”刘淑英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大碗里。

老刘家即使在最困难的时期,也从来没有为吃的烦恼过。

“幼梅的奶够吃吧!”刘淑英关心地问道。

“够吃。小家伙都吃胖了。”姚长海赶紧说道。

“母乳喂奶是个体力活,刚开始都是这样,一定会忙的晕头转向的,很辛苦,每隔两三个小时就需yào

哺乳一次,一次耗时长达半小时,到了夜里就更辛苦了,既困又乏,还要不断地起来给孩子喂奶,你多费些心,多照料一下幼梅,给予精神支持!”刘淑英笑着说道。

“我知dào

,放心吧!妈妈,我会照顾好孩子妈。”姚长海保证道。

“养孩子是会辛苦的。”刘淑英感慨道,“不过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一天一个样儿,那满足感是任何言语也无法形容的。”

刘淑英接着道,“呵呵……看着孩子慢慢长大,那也是一种乐趣。”

“是!”姚长海应道。

刘淑英点点头,去吃席的时候,母女俩神色都挺好的,知dào

姚姑爷没少费心。

“对了,那个玉收好没。”刘淑英随口问道。

“妈妈,这个……”姚长海哭笑不得道。

“怎么?”刘淑英看着他的样子就知dào

没有收回来。

“妈妈,您外孙女财迷,死抓着不放,晚上睡觉也是,一掰开手,就哭。所以只好让她先戴着了。”姚长海无可奈何地说道。

“算了,反正冬天穿的厚,小孩子也忘性大,等过些日子趁她不注意,在收起来。”刘淑英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姚长海点点头道。

刘淑英知dào

他的饭量,所以焖的米饭很多,两人边吃边聊。他整整吃了三大碗,才放下筷子。

“长海呀!这时间不早了,年三十我就不留你了。”刘淑英直接把柳条筐递给他,“赶紧回去吧!”

“对了,大年初二……”姚长海背上了竹背篓问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刘淑英恍然道,“年初二,幼梅还没有出月子呢!”她想了想道,“这样吧,初二你们就别来了,到十几等幼梅出了月子你们再来吧!”

“是!听妈妈的,幼梅初二不来,我一定回来的。”姚长海说道,怎么这也不能让二老过年过的空荡荡的。

“成!”刘淑英应道,她刚想说说孩子满月后,根据习俗要在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算了等他们来了再说,不差这几天。

“对了,你等一下。”刘淑英进到房间,一会儿就出来,“这有两张电影票,是我和你姥爷单位发的,听说放映的是美术片《大闹天宫》,你拿回去带着孩子去看吧!”说着把电影票递给了他。

并嘱咐道,“记得要去看哦!别浪费了。不占用你的时间,元宵节那天下午。”

“知dào

了,妈妈。”姚长海把电影票放在上衣口袋里,“妈妈,我走了啊!”

“走吧!”刘淑英看着姚长海消失在街口,才回身进了院子,心里想着都这会儿了该没人来了吧!

刘淑英刚想插上街门,就发xiàn

蹲在墙角,双手插在袖笼里,冻得瑟瑟发抖,垂着头唉声叹气的男人。

刘淑英试探性地叫一声,“杨志辉?”

“刘大姐!”杨志辉抬起头,站了起来,“呃……我是来看师傅的。”

“那怎么不进去啊!在这儿蹲着干啥呀!进来吧!”刘淑英领着他进了屋,倒了碗水给他,“喝水。”

杨志辉手捧着碗,灌了大半碗,这身上才有了热乎气,“师傅呢!”他抬眼问道。

“爸爸,午休呢!”刘淑英说道,对老爷子的大徒弟这样说绝对没问题,他不会无礼地去进屋‘查房’吧。

“啊……”杨志辉惊讶地看着刘淑英,他小声嘀咕道,“睡了,那俺咋办。”

第23章 络绎不绝

刘淑英微微一笑,看他蹲在门口的样子,就知dào

是有求于人,且不好意思。

所以她充耳不闻道,“爸爸有午休的习惯,你不是知dào

嘛!再说今儿三十守岁,不休息会儿,年纪大了,晚上熬不住。”

“哦……”杨志辉傻傻地点点头道,“呃……我就不打扰师傅了。”可是想起家里又硬着头皮道,“那个,那个刘大姐。”他赶紧从兜里拿出两张烟票,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想换一张肉票。”

“不抽了!”刘淑英抿嘴笑道。

杨志辉垂头丧气道,“不抽了,打算戒了。”再抽媳妇儿和孩子就要造反了。

想起媳妇儿说了,年三十要是找不来一张肉票,她就抱着孩子回娘家过年,这日子没法过了,就不过了。

想想一大家子等着肉票卖肉包饺子呢!这才厚着脸皮到师傅家门口的,可实在太羞于开口……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早就该戒了!你等着。”刘淑英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肉票递给了他。

“谢谢,刘姐!”杨志辉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明儿再给师傅拜年。”

“哎……等等!”刘淑英叫着跨出门槛的男人。

“咋了。”杨志辉回身道,现在的他都成了惊弓之鸟了。

“烟票。”刘淑英指指他手里的票票道。

杨志辉看着自己的手里的烟票,犹豫了半天,才不舍得递给了刘淑英。

刘淑英看着他恋恋不舍地样子笑道,“既然决定戒了,就不要留着它了。”

“那刘大姐,我走了。”杨志辉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淑英把他送到门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摇头失笑,作为爸爸的首席徒弟,已经出师了,在县畜牧局下属的兽医站工作,正经地好工作。

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的,全家的顶梁柱,要不是烟瘾大,也不至于日子过的这么拮据。

这日子怎么着也应该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得去,所以这烟早就该戒了。

送走了杨志辉,又来了她的徒弟常虹,两人闲聊了两句,送走了她。

接下来还有老爷子的其他徒弟陆陆续续地都过来看看,都让她给搪塞过去了。

不过这说法是老人累着了,在休息呢!好在糊弄过去了。

又送完了一拨人,这会该没人过来了吧!刘淑英插上了街门,打定主意谁来也不开门。

&&

刘姥爷盘膝而坐在炕上,依然处在这种无思无欲的状态之中,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才睁开了眼睛,而从昨天到现在所产生的疲乏,尽数一扫而空。

“爸爸!”坐在炕尾正在和面的刘淑英见他睁开眼,顾不上沾满面粉的手,立马走了过去。

“淑英啊!别担心,我没事!”刘姥爷摆摆手,放下双腿,起来走动了一下,活动一下身体。

“爸爸!妮儿她的命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噬。”刘淑英担心地问道。“只是个婴儿?”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

刘姥爷轻蹙着眉头,坐在炕沿上。

刘淑英看着他的面色,心越来越沉重,“很糟吗?”

“别瞎想,我看不透,妮儿的命理我看不透……”刘姥爷皱着眉头道。

“怎么会?”这下轮到刘淑英惊讶了,老爷子的本领她可是知之甚详,靠着玄门秘术,总是能趋吉避凶,在战场形势开始发生明显改变时,他就推演到自己如果不隐退的话,怕是要惨遭横祸。

事实证明老爷子是对的,新zf加大力度打击玄门江湖中人,比之历朝历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运动是一个接一个。三反五反、反右、四清等等运动,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应接不暇。

在大环境面前,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人应该学会如何的适应社会,而不是让社会来适应自己,想要凭个人去改变一个国家,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二傻子。

所以他们父女就躲在了这小县城里,安乐度日。

“惊讶什么?我确实看不透。”刘姥爷耸耸肩,无辜地说道。

“这……”刘淑英一下子慌了神儿。

刘淑英随即手指轻动,起了一卦,仅仅只是简单的卜了一卦,便明显感觉到脑海略略眩晕,这是强行窥探天机而引发的反噬之力。

刘姥爷赶紧摁住她的手,“傻孩子,我都承shòu不住,何况你和妮儿这么近的血缘关系。”

自古以来,医不自医,相不自相。

相者一般不给自己看相,更不给自己推演命理。由此延伸出来,也不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看相算命。一方面是关心则乱,不能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来进行术数推演。另一方面,则是天机难测啊!

无论是看相算命,还是占卜堪舆,都存zài

着泄露天机之虞。

相者若果自相,或者为最亲近之人推演变数,必定要窥探天机。趋吉避凶乃是人的本性,如此一来,就是相者与天机对抗,相士的能为越强,天机反噬也就越厉害。越往后,天机越不可测。

“你这孩子真是关心则乱。”刘姥爷摇头失笑,“看不透,才好!难道你想算出来的是噩耗。”他笑着反问道,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一点儿着急的样子。

“可是妮儿还是个婴儿。”刘淑英直接提出疑问来。

“这……这只能说咱家妮儿不凡呗!”刘姥爷开玩笑道。

刘淑英笑了笑,“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么说看不透反而更好了。”她想了想又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命不可改,而运可以转!”

命者,先天而来。它积蓄着我们累生累世,生生世世的善与恶、福与祸的种子。它是一个体量,它是是一个动能,它富含信息。

运者,后天也。我们在这一世,所遇到的所有的人、事、物,自然环境、物质环境、人事环境,以及自身和这一切所产生的种种,此消彼长,祸福相依的关系。

所以啊!无论哪种相术传承,都承认,人的面相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其他一些重yào

因素的改变而发生变化。

所谓相由心生,也源于此。

这句话通俗来说,就是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会改变他的命相。如果一心向善,多行善举,原本短命横死之相也不是没有长寿的可能;相反,如果作恶多端,负罪累累,哪怕面相贵不可言,最终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善终。

“淑英啊!为妮儿积德,咱们以后得多做善事。”刘姥爷重新坐到炕上,盘膝而坐,摩挲着膝盖嘀咕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爸爸,您要挂牌行医,您不怕……”刘淑英担心地问道。

“淑英啊!人的脑子得转换一下,不一定我亲自啊……”刘姥爷意味深长地笑道。

“爸爸,你又要收徒弟啦!”刘淑英说道。

“反正退休后,有的是时间,除了能好好的照顾妮儿,老祖宗留下来的医术也得传承下去吧!”刘姥爷感慨地说道。“中医院教出来的那些四不像,我可是不敢恭维!”

“爸爸,您想好收谁为徒了吗?”刘淑英关心地问道,老爷子收徒可是大事。

“这得看机缘了!”刘姥爷笑道,“也不用那么麻烦,事多易生事,还是简单点儿,以兽医的名义收徒。”

“噗……”刘淑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爸爸……”

“笑什么……人类难道不是动物,只不过人类高级一些而已。”刘姥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淑英认同地点点头,坐到炕沿上继xù

和面,问道,“爸爸,你真的要退休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嗯!再不退,迟则生变。年纪大了以后得专心照顾妮儿,还是退了好,有更多的私人时间。”刘姥爷起身拉开灯绳,晕黄的灯光让满屋子温暖了许多。

退休制度,是建国后逐步发展、形成和不断完善起来的。

建国后制定的第一个退休人员处理办法规定是:年龄50岁、工龄满10年均可退休,不分男女、不分干部和工作,没有身体状况方面的要求。

“爸爸,县畜牧局能放人。”刘淑英担心地问道。

“这几年我带了不少的徒弟,差不多能独当一面了,前些日子我跟领导说过了,领导基本同意了!”刘姥爷笑了笑,胸有成竹道,“不过遇到疑难杂症,我还得随时响应号召。”

“爸爸,真是委屈你了。”刘淑英说着这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

老爷子什么时候过得这么苦哈哈的。

以老爷子的本事,单凭医术,现在那些国医圣手都得靠边站,现在只能窝在这里做兽医。

“说什么傻话,这样挺好的,跟动物打交道简单多了。”刘姥爷倒是看得开。

刘姥爷乐呵呵地说道,“说点儿高兴的,我退休时给予科级待遇,咱现在好赖算是个干部了,由于解放前参加的工作,退休后粮食也能长几斤,工资可是长到了80呢!”

“爸爸……”刘淑英尽管心里酸涩不已,老爷子什么时候缺过钱花,现在依然是富贵至极,只不过没办法用。

她还是陪着老爷子高兴起来。“这样咱家的生活水平又要提高了。”

“对哟!”刘姥爷乐得如孩子似的。

“哼!也不看看,畜牧局下属的兽医站的兽医,可都是您你手把手教出来的,这都是您老该得的。”刘淑英硬气道。

不过老爷子有硬气的本事,西平县是个传统的农业县,工业几乎没有,养殖加上人力耕种的年代,这牲畜可都是宝贝疙瘩。

第24章 父女闲话

解放前老爷子落户在这里,凭着兽医技术可是大大减少了县里畜禽疫病和死亡率,也大大提高了畜牧业和养殖业的发展,间接也提高了种植业的生产率。

开国之初,生机蓬勃,却百废待兴、技术性人才难得啊!所以老爷子的退休年龄一推再推。

到了55年退休政策又有了变化:退休年龄为男性60岁、女性55岁;工龄男满25年、女满20年;对失去工作能力工龄满10年准予退休。

“行了,别胡思乱想,年后我就去办手续。”刘姥爷不急不缓地说道,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润如玉。

“淑英,别担心,妮儿有咱俩护着没事!”刘姥爷近乎誓言似的的说道。

“嗯!”刘淑英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

面和好后,刘淑英拿了块儿笼布打湿了,盖在面上,出去调馅儿。

五花肉〖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已经剁好了,调馅儿要用熟油,一年就这一回,所以刘淑英也舍得放油。

大铁锅里放进植物油,猪肉里剔出来的丝丝缕缕的肥肉、油放进去,兹兹啦啦的声音,直到成了油渣子,放进去切的碎碎的葱姜蒜,哧啦一声,放入适量的盐,端下铁锅。

等油凉了,刘淑英端起剁好的肉,倒掉控出来的水,把肉直接倒进油里,顺时针搅拌。

然后她又拿着平常盛饭用的大打铁勺,扭了些花椒放进勺子里,然后勺子放在火上烘烤,不时的轻轻用筷子翻着,使之均匀受热,不至于烤糊了。

烤的差不多了,闻到浓浓的花椒香味儿,把花椒放在案板上,用擀饺子片的擀面杖,把花椒一下子就擀成粉末,放入肉馅儿里。

没有调味料、五香粉的年代,老百姓调馅儿都是这么干的。

饺子馅儿是猪肉白菜陷,两个人,只切了小半颗白菜,切的碎碎的,放些香油把白菜搅拌一下,这样馅儿才不会出水。

最后肉和菜搅拌在一起,放些盐,搅拌均匀,刘淑英仔细闻闻,“可以了。”

光是这样嗅嗅,她就能辨别出盐是否放的适量了。

这种情况,凡是常常做饭的人,凭经验都能闻出来,只不过她的精确度更高。

刘淑英端着馅儿进了老爷子的房间,“爸爸,你就别在动手了。就咱俩,我一个人包就成。”

“对了,爸爸,长海送了一小坛子包谷酒。”刘淑英把面搓成条,用刀切成丸子那么大的面剂子,摁平,擀片。

“亲家真是的,粮食不丰裕还送什么酒啊!”刘姥爷无语地摇头道,不过还是起身去客厅把酒坛子抱了过来,一掌拍开上面的泥封,一股浓浓的酒香已经从酒坛中飘散开来。

这么难得的酒自然要好好利用了,亲家自家酿的酒超过50度,刘姥爷决定泡些蛇酒。

“比起川蜀高粱酒和岭南的米酒,包谷酒可以说名不见经传,很多人甚至不知dào

包谷就是玉米。可是一旦尝过包谷酒后就有些放不下的人,可以肯定地说,此乃真zhèng

喝酒之人。”刘姥爷想起往事,一时间感慨起来。

“想当年在西南,您老人家可没少喝人家酿制的包谷酒。”刘淑英想着也笑了起来道。

在华夏酒文化版图上,喝包谷酒的主要集中在西南版块。这些地方的主粮就是包谷,包谷酒成为这块土地上的主打酒品牌就不足为奇了。

“呵呵……”刘姥爷也笑了起来,“喝不完的包谷酒,吃不完的陈腊肉。”

刘姥爷想起往事,这话也多了起来,整个院子就他们俩人,再不说说话,这大过年的,也就太冷清了。

刘姥爷打开老式样红木炕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匣子,“庄稼人都晓得,酒是粮食精。玉米籽是庄稼人一颗汗一颗汗换来的,自然不会随便糟蹋。逢年过节,或是细娃满月老人寿诞,寨子里一家要是不准bèi

百十来斤包谷酒下不了场。酒席上,喝酒的器具,不是吃饭的土碗就是喝茶的杯子。喝酒的方式,不是一口‘闷’就是几大海口,颇有上古遗风。一餐饭下来,少说也要两三个钟头。”

刘姥爷学着当地人的方言,那是惟妙惟肖地道,“冬天的时候,锅里的腊肉‘扑扑’地煮着,桌上的菜凉了又热,扯酒皮的仍没结束。当家的只好在灶屋那头喊:‘酒还不喝完,冷了哩!’酒席上劝酒的人摇了摇所剩无几的酒瓶:‘这点不喝完,把瓶底烂掉了不好啊!’喝了个瓶底朝天,众人这才拉拉扯扯下了酒席。”

刘姥爷摩挲着酒坛子感慨道,“山里的好山好水酿造出了质地优良的包谷酒,淳朴的山里人却信奉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真理,所以一直‘养在深闺人未识’。亲家是个实在人啊!这酿酒的手艺没得说,酒醇香味正,久饮不醉。”

“淑英啊!知dào

什么是人生乐趣吗!”刘姥爷这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

刘淑英从善如流地问道,“爸爸,什么是人生乐趣啊!”

“这人生乐趣是,唯有一醉!寨子里的人说:喝醉,就是要喝好。喝到两眼朦胧天旋地转,喝到东倒西歪,喝到夹菜拿不稳筷子,喝到现场表演,喝到瘫软在地人事不省。喝酒就是做人,酒席就是人生的舞台。在这里,你可以粉墨登场,一展个人风采。你也可以轻松卸妆,将那些凡尘琐事暂放在椅子后面,只等这短暂的游戏之后,重新拾起担子挑起来赶下一段路程。”

“噗嗤……”刘淑英笑道,“爸爸,这不是耍酒疯吗?”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刘姥爷嗔怪道,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个理儿。

“我记得当年您为了试长海的心性,可没少灌姚姑爷酒。”刘淑英笑道。

“观酒品而知人品。”刘姥爷笑道,“那傻小子被我给灌的出溜到地上,倒也没耍酒疯,睡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哈哈……”

父女俩齐齐笑了起来,“爸爸,你要是想喝,我也不拦着,干嘛小气吧啦的。”

“不喝了!泡好药酒给亲家公些,他的老寒腿到冬天可难熬。”刘姥爷说着,把紫檀匣子里的药掰开放进酒坛里,还有处理过的干巴巴的蜈蚣、全虫(蝎子),蕲蛇泡了进去,可以治疗风湿关节疼痛。

“这年月粮食酿的酒,不容易啊!”刘姥爷感慨道。

五十年代以前,各地的小酒坊的酒还依旧盛极一时,五十年代末到现在,国家严格控zhì

酿酒用粮,对酒实行专卖,私营作坊关闭,由供销系统开办酒厂,由于原料、工艺不足,质量大下降,产销受阻,最后停产,包谷酒失去了曾经的辉煌,步入历史的低谷。

亲家公自酿的能给他一小坛子,他岂能专美,好东西当然要分享。

战争年代,亲家公也上过战场,这爬冰卧雪的,身上也留下了不少的病根。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年纪大了,渐渐的显现出来了。

父女俩边聊,刘淑英就麻溜了包好了如元宝似的饺子。

端上下好的两大盘子热腾腾的饺子,调好了蒜汁,放在炕桌上。

老人也已经把包谷酒重新封了。

“爸爸,我去放鞭炮!”刘淑英拆了一挂一百响的鞭炮,挂在石榴树上,拿着烧火棍子点燃,顿时响起噼里啪啦地声音。

“爸爸!吃饺子吧!”刘淑英说道,以她的厨艺她倒是想捯饬一桌像样的年夜饭,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来,就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光是饺子就吃饱了,不能浪费。

吃完饺子,刘淑英收拾了一下,检查了一下门窗,又把炕烧的热乎点儿,转身进了卧室。

“淑英,三十守夜,没事,我们来下棋吧!”刘姥爷说道。

炕桌上已经摆好了象棋,刘淑英又泡上两杯茶,才坐下来,陪老爷子下棋,打发时间。

*

与刘家只有父女二人,老姚家可是热闹非凡。不管什么时候过年都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尤其是小孩子们,虽然没有新衣穿,不过能吃到平常吃不到的好吃的,也够美上几天了。

所以墨远、文远、振远,姚家几个小家伙,时不时地问问大人,“爷爷、奶奶,我小叔什么时候回来。”姚振远奶声奶气的问道。

“快了,快回来了。”姚爷爷抱着小孙子坐在炕头上说道。

“爷爷,吃午饭前,你都说快了,快了。”姚墨远嘟着嘴道,那小模样委屈着呢!“这都吃完午饭了,小叔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想他了。”

“我看不是想你们小叔了,而是想你们小叔竹篓里的好吃的了。”田胜利弹了他一个爆栗,“你们一个个小馋猫。”

“振远、墨远爷爷正在玩儿牌呢!别缠着爷爷了,咱们玩儿解钩钩吧!”姚建远从姚爷爷怀里拉过振远道。

“我是纯爷们,那是女孩子的玩意儿。”姚振远小嘴一噘道。

“噗……哈哈。”田胜利笑了起来,“哦!大哥、爹,咱们家最小的男子汉诞生了。”

“傻小子。”姚长山摸摸他地脑袋。

“振远不玩儿,墨远我们玩儿。”姚建远拿着自己搓好的麻绳,将绳两头打结,做成绳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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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花牌(为金雪月舵主加更!)

姚建远和姚墨远两人开始了双人翻花绳,一人以手指将绳圈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人用手指接过来,翻成不同的花样,相互交替,直到一方不能再翻下去为止。

翻花绳在我国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称法,如线翻花、翻花鼓、挑绷绷、解股等等。这是一种利用绳子玩的玩意,只需灵巧的手指,就可翻转出许多的花样。

这个游戏最大的乐趣在于翻出新花样,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

这个游戏有巧手、健脑、启智的作用;有助于提高孩子们的合zuò

意识和合zuò

能力。

乡下孩子可没有那么多说头,娱乐匮乏的年代,能这么取材简单的玩儿,已经是乐不思蜀了。

21世纪孩子不屑一顾的破绳子,但在这个时代,以至于往后的二十来年,翻花绳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

如果女孩子能够找到一根好绳足可以拿来炫耀半天,天天揣在裤兜里,上课、下课、放学路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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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上大多数部落或种族的人中,线绳翻花都是非常普遍的玩意。已经发xiàn

了几千种翻法,其中有些还非常复杂。

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很难理解,那些用线绳翻出的造型对于古早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其实那些造型曾经和宗教、神话甚至魔术、占卜联系在一起。

*

早在三天前,姚家一家人就合锅了一起吃饭。

姚建远领着几个小不点儿玩儿翻花绳,姚爷爷看着孩子们灵巧的小手翻来翻去,象美丽的蝴蝶上下飞舞。原来,“心灵手巧”这个词不仅仅属于大人。

小孩子安静了下来,姚爷爷和姚长山还有女婿田胜利,三个人在炕上玩儿花牌。

“大哥,爹,我可是听牌了,你们要小心了。”田胜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嘿嘿……该我抓牌。”

“喔……哈哈……自摸。”田胜利高兴地不知所措,身子向后仰。

姚爷爷一把抓住他,“俺说你小心点儿……”

“谢谢,爹!”田胜利扶着炕沿坐好了,这脸上依然乐呵呵地道,丝毫不在意刚才差点儿从炕上栽倒地上。

农村的土炕可比一般的床高多了。

“我说田姑爷,你怎么又多抓牌啊!”姚长山斜睨着他道。

“哎哟!哎哟!看见我赢啦,就说我耍赖皮呀!大哥,咱可不带这样的啊!”田胜利把自己手中的纸牌光明磊落的摊开,“谁说,我多抓牌了,你们看看。”

“孔乙己、化三千、十七土、八九子、可知礼、上大人、乙二三……七个句子,瞧瞧,多标准啊!”田胜利得瑟道,“记分,大哥快点儿记分。”

田胜利见姚长山不行动,不由分说的在自己的名字下记上一分。

“再来,再来。”田胜利洗牌后码放好纸牌,三人又开始了。

“哎哟!爹,你快点儿吗?”田胜利催促道。

“慌什么?”姚爷爷把牌拿的远一些,稳稳地仔细看着。

“大哥,快出,快出。”田胜利又嚷嚷道。

“催什么?”姚长山笑道,他犹犹豫豫地扔出一张牌。

这下终于轮到田胜利了,他摸了一张牌,“哈哈……听牌。”

田胜利刮了刮下巴,紧要关头可不能出错,抬眼道,“大哥,你出这张牌,那么这张牌应该不要了吧!”

“啪……”田胜利非常有力地甩出这张牌。

“哈哈……上当了,上当了。”姚长山手舞足蹈地说道,“我赢啦!我赢啦。”

姚爷爷他们三人玩儿的花牌,乃华夏文化之精髓,位居所有棋牌游戏灵活度之首。

这花牌与麻将一样,是传统文化的产物,源远流长。只不过花牌更带有寓教于乐,启蒙性质,更富有地方的特色。

不过这花牌,不像麻将被称为国粹,世界人民都知dào



花牌集启智、娱乐为一体,熔书法、绘画、识字于一炉,一百一十张纸牌虽小,但张张蕴藏玄机:古朴苍劲的书法令人赏心悦目,精美绝伦的绘画使人叹为观止,一笔一画都体现出传统文化的博大与精深。在花牌简洁的字句里,向人们传输了“孔乙己、化三千”的儒家文化内涵精髓,继而将古人的教育观念溶在花牌中,寓教于乐。

字型古拙、怪异是花牌的另一特色。这种看起来似隶非隶、似篆非篆的文字,介于行书与草书之间。毛笔书写,结构严谨,轻重缓急,挥之有度。

说来也巧,这种看起来很难读懂的字却很容易普及,即使目不识丁的普通劳动者,在很短的时间内也会很快掌握应用。奇的是在一叠牌中,只要冒出一点字头,就能准确地辨出是张什么牌,实乃拙中见巧,巧中露灵犀。

只不过姚家人打花牌不带彩的,和村子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打玩牌,称“学习110号文件”。一般玩法是,以100个为一局。一局结束,对个子最少者,有不同的惩罚措施。如戴草帽、贴纸条、钻桌子、钻梯子、画乌龟、喝冷水、跩板凳。

吃完午饭,寒冷的冬日里,男人们在炕头悠哉悠哉的玩儿花牌。一年四季也就这时候有空闲的时间。

而大娘领着孩子们的三大娘还有姑姑姚长青,女儿夏穗和秋粟在堂屋里有说有笑包饺子。

“小姑子,你和田姑爷回来过三十,没问题,他大哥能同意。”大娘包好一个饺子放在高粱杆手编的锅盖上。

这种锅盖,放饺子不沾,取材方便,只是费些手工,不过对于心灵手巧的农家女来说,这是最基本的手工,所以家家户户都用。

姚长青等了等,只有夏穗一个人擀饺子皮,供不上她们三个大人包。

“大嫂、三嫂,你们也知dào

,我公公婆婆早早的去了。胜利他大哥、大嫂是市棉纺厂的工人,单位分的房子小的很,孩子又多,三十上午上完坟,就各回各家了,没人管我们了。这年三十自然是想在哪儿过,就在哪儿过了。”姚长青拿着新擀出来的饺子皮,开始包饺子。“放心,过年期间我们会去看大哥大嫂的,毕竟长兄如父嘛!”

“还是咱家小姑子最自由啊!上下都没拖累。”三大娘无心地笑着说道。

大娘捣捣她的胳膊,撇撇嘴,“说什么呢!”

说者无意,这听者有心,明知dào

小姑子的痛脚,还踩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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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金雪月亲的打赏!!

谢谢!!

第26章 电报

三大娘恨不得撕烂自己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俺真是无心的。

于是三大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道,“哦!博远他们呢!”

姚夏穗立马回道,“我哥和致远他们在贴两家的对联和窗花呢!”

场面有些冷清,大娘见状笑道,“要说这包的饺子,还得数孩子他小婶包的最好,看着跟元宝似的,白白胖胖的。”

“这倒是!”姚长青笑道,“看看,我包的也不差吧!”

“包的好,比孩子他小婶包的还好!”大娘使劲儿夸道。

三大娘则轻轻地撇撇嘴,心里腹诽道:用不着这样捧着吧!

‘姚三婶……长河三叔’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

三大娘‘腾……’的一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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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随手放下手里包着一半的饺子,就蹬蹬的朝门外跑去。

姚长青诧异地看着大娘道,“大嫂,三嫂这是怎么了,火烧屁股了吗?蹿的比兔子都快。”

大娘摇摇头道,“不知dào

,也许是有急事吧!”

“好像有人在叫她呢!”姚长青侧耳听道,“不过,这姚三婶,姚湾村可不止一个姚三婶耶!”

听着由远及近的‘姚三婶……长河三叔的电报,在大队呢!’

姚长青这一回,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呀!”她突然一拍案板道,“三哥打来的电报!大嫂,这是头一次接到三哥的电报耶!”

她可是比正主儿还激动呢!“没想到三哥也用上这洋玩意儿了。”

“谁来的电报?”刚从长海屋子里出来的姚奶奶正好踏了进来,听到尾音,于是问道。

“三哥打来的电报!你们听听……”姚长青说道,“咱们家其他人都在,除了他还能有谁?”

“俺去看看?”姚奶奶心中一动,踏进门槛的一只脚,收回去,转身朝院门走去。

“娘,你去干什么吗?”姚长青抬头,略提高声音道,“三哥刚给三嫂的电报,你凑什么热闹啊!人家少不得人家夫妻俩有啥话要说呢!”

姚奶奶摆摆手,这脚下可是利落的很,直接追着儿媳妇去了大队。

“姑姑,电报,按字算钱的。”姚夏穗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傻丫头,这你姑姑能不知dào

。”大娘看看着自家闺女笑道。

在屋里玩儿牌的男人们听见动静,姚建远出来问明了情况,又回到屋内,转述了一下情况。

“唉……爹,看着情况,三哥又回不来了。”田胜利叹口气道。

“不回来,不回来吧!”姚爷爷尽管心里也有一丝遗憾,嘴上却道,“当兵的,保家卫国,那是正事!”

“哎!大过年的别垂头丧气的,都打起精神来。”姚爷爷拍了下手说道,“咱们继xù

打牌。”

姚夏穗听见东里间的动静,有些明白姑姑的意思了,她故yì

这么说的,不想让奶奶太伤心了。

*

“大嫂,你笑什么啊!”姚长青筷子夹着馅儿放在饺子皮上。

“没什么?”大娘笑道,“娘也想他三叔了,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今年又别想了。”姚长青叹息道,迎着大娘疑惑地脸道,“年三十打来电报,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回不来了,来拜个早年嘛!要是能回来还用得着拍电报嘛!”

大娘琢磨了一下道,“也是这个理儿,这下子娘和他三婶该失望了。”

“哈……这下我心里舒坦了。”姚长青高兴地说道。

大娘无语地摇摇头,“你们两个啊!”

“怎么了,只许她当面踩我的痛脚,不许我背后幸灾乐祸啊!”姚长青仰起头娇嗔道。

姚夏穗和秋粟姐妹俩抿嘴偷笑。

“笑什么?姑姑说的不对吗?”姚长青道。“这姑嫂间,应该说人与人之间,最忌玩心眼,有什么当面说,恼过、怒过,发泄出来不就好了。”

“对!姑姑说的非常对。”姐妹俩异口同声道。

“小姑子,你别教坏孩子。”大娘笑道。

“大嫂你就放心吧!咱家夏穗和秋粟教不坏的。”姚长青笑眯眯地说道,“把饺子片递过来一些。”

姚秋粟把擀好的饺子皮,放到姑姑的面前。

姚长青感慨道,“这时来了电报,总比夜间来的加急电报的好。真是老天保佑!三哥又平安过去了一年。”

漆黑的夜晚一片寂静,假如听到敲大门的,是送电报的邮递员的声音,再一看到贴绿条的加急电报就胆战心惊。这屋里保准是哭声一片,这时其他家的煤油灯也不约而同的又亮了起来。

唉……

大娘一听也沉默了,姚夏穗和姚秋粟不明所以,有些听不明白。

不过稍微一想就又明白了,谁没事深更半夜来电报啊,准有急事,且是不太好的事,才这么十万火急。

送电报的邮递员也是片刻不敢耽误就送来了。路再远,再难走,跋山涉水的也得送到。

姚长青见因为自己一句话,把气氛搞坏了,于是便道,“大嫂,还别说,他小婶这样拌出来的饺子馅儿就是没有水儿,还真是香!”姚长青中肯地说道,“以往饺子馅,那就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可就是费油!”大娘一本正经地老实道。

“噗嗤……你跟咱娘还真是一个调调,不愧是婆媳,一年就这一回!”姚长青摇头笑道。“吃得香点儿呗。”

大娘想起小叔子新婚那两年,家里可真是鸡飞狗跳的,也是会心一笑,每回娘都是砸吧着嘴,心疼老半天。

人与人相处都得有磨合期,没有谁欠谁的?没有天生就惹人喜欢?

“他小婶刚嫁进来时,咱娘可没少说她败家娘们。”姚长青小声地嘀咕道。

“嘘……小声点儿,小心被奶奶和他小婶听见。”大娘朝她眨眨眼道。

“不过这些年好了,咱娘虽然有些看不惯,倒也……我看相处的挺和睦的。”姚长青笑道。

大娘笑道,“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毕竟是爱屋及乌嘛!”

“这父母跟子女起了争执,那一回不是老人家先举白旗的。”姚长青叹气道。“我连个举白旗的机会都没有。”

越说越伤心,大娘眼见不对,赶紧朝俩闺女使眼色。

姚夏穗赶紧说道,“姑姑,您万一猜错了呢!”

姚长青看向走进来的姚奶奶和三嫂,朝大娘和侄女她们使了个眼色,“夏穗,看你三婶的脸色,就知dào

没猜错了。”

“娘、弟妹,他三叔的电报里,说了什么?”大娘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部队有紧急任务,今年不回来了,祝我们大家新年好!”姚奶奶失望地说道,一只粗糙地手拍了拍三儿媳妇的肩头。

“娘!我没事,已经习惯了。”三大娘摆摆手闷声说道。

都这时候了还没回来,三大娘尽管早有预感,仍然感到阵阵寒意,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第27章 上坟

三大娘心里很明白,从嫁给姚长河那天起,她是军人的妻子,这意味着生活中聚少离多。他们已经过了整整十八年的两地分居生活,彼此间的交流与联系,解放后主要就是靠写信。

战争年代别说写信,写了都没地儿寄,为了写信,在扫盲班里,她是最刻苦的,她愣是从大字不识一个,到现在能看报纸,写信,算盘都打的倍儿流。

所以她是姚湾村大队的账房会记!

寒冬腊月大年三十,一家子欢欢喜喜的,热热闹闹的,贴好了窗花,蒸好了馒头,剁好了包饺子的肉馅儿,围在一起包饺子。

她眼巴巴地等着他从军营回来一家团聚,也好给二位老人一个惊喜。

他还说好了要给孩子们带来过年的新衣服呢!一个月前的来信说:探亲申请已交给领导了,假也获批了……

心里正琢磨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自己是径直奔大队部,拿到的是一张包裹单和一封电报,包裹是〖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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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衣服,电报内容则很简单,“部队有紧急任务……”得剩下的不用看,也知dào

不回来了。

算了,已经习惯了,好在爹还不知dào

,不然白高兴一场。

她心下一声叹息,既然做了军人的妻子,注定了这样生活的必然。

姚奶奶洗了洗手,卷起袖子。

大娘赶紧说道,“娘,您不用再下手,俺们几个能包完,时间还早呢!”

“对呀!你去看我爹他们玩儿花牌吧!”姚长青笑道。

“是啊!娘您进去吧!”三大娘也催道。

姚奶奶看了看剩余的馅儿还有面,“你们慢慢包,不着急。”

“是,娘。”姑嫂三人一起说道。

姚奶奶转身进了东里间,小家伙们一见奶奶进来,停下手中的游戏,奶奶的叫个不停。

姚长山一见她进来,挪开了位置,“娘,你来玩儿吧!我今儿输了好多,您瞧瞧!画了这么多乌龟。”

“谁来都一样!”姚爷爷牛气冲天的说道。

姚奶奶脱掉鞋,盘膝而坐在炕上,“哈……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下换成了姚爷爷、姚奶奶和田姑爷三人玩儿,而姚长山则坐在姚奶奶身后助战。

*

“爹、娘,我回来了。”姚长海站在院子外叫道。

“耶!”炕头上正在玩儿翻花绳的小子们一听飞也似地的跑了出来,“小叔,小叔,你可回来了。”

“我们可等了好久了。”

“小叔,小叔……”一个个的围着姚长海身后的竹背篓。

姚长海被小家伙们围着,终于‘困难’挪到了屋里。

“大嫂,三嫂,四姐,包饺子呢!”姚长海笑眯眯地说道。

“回来了。”大娘笑着说道,“去吧!咱爹、娘在屋里呢!”

“那我进去了,嫂子你们忙吧!”姚长海笑道,看着身后一溜的小萝卜头儿,他笑道,“小馋猫们,等会儿!见完爷爷再说!”

“等等!”姚长青手一张开,拦着姚长海的去路,像小狗似的,仔细的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姐!你干什么?”姚长海被她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身体后仰,不断地躲避着如饿狼似的她姑姑。

“你把头低下来点儿。”姚长青突然说道。

姚长海乖乖地垂下头。

“我说哪儿怎么这么香。”姚长青手肘捣捣他的胸口,眨眨眼道,“你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么香。”

姚长海这才想起来,老实地回道,“姐,我用香皂洗头来着。”

“哟!大嫂、三嫂,不得了了。你小子开了洋荤了,还用香皂洗澡。”姚长青拧着他的耳朵咋呼道。“我们女人都没这待遇,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呵呵……姐,松手,松手。”姚长海傻笑道。

“行了,小姑子,松手吧!”大娘出言解围道。“爹,娘等着小叔子呢!”

姚长青松开了他,姚长海道,“还是大嫂最好了,真不知dào

姐夫怎么受的了你,凶巴巴的。”

“找打不是。”姚长青又举起了铁拳,“我会好好的招呼你。”

“爹,娘!”姚长海说话当中哗啦一下掀开帘子进了东里间,逃出了魔掌。

“这个长青多大了,还跟长海闹腾。”姚奶奶无奈地摇摇头道。

“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好。”田胜利笑道。

“这倒是,长青比长海大七岁,长海可以说是她带大的。”姚奶奶感慨道。

那时候长青不但带着长海,她两个小侄子也一起照看,大人们都在地里干活呢!

有半大的长青在,带孩子做饭,却是让大人们少了后顾之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爹、娘,大哥、姐夫,我回来了。”姚长海挑开帘子看着坐在炕上的人笑着说道。

早在听到姚长海的声音后,屋子里就停下了牌局。

“亲家姥爷和亲家母都还好吧!”姚奶奶盘膝而坐在炕上笑着问道。

“妈妈挺好的,就是姥爷出诊了,所以我没见着。”姚长海简单地说了一下道。

姚奶奶直起身子道,“亲家姥爷不容易啊!真是的大过年的还出诊啊!”

“没法子,性命攸关。”姚长海也无奈道。“不过十里村大队,管接管送,没问题。”

“我把山货送到了,吃过午饭才回来,回来的有些晚了。”姚长海说着把背篓卸了下来。

“应该的,你不去,这亲家家,过年就太冷清了。”姚爷爷点头道,他把牌一撂下,“人来齐了,咱们该去上坟了。”

“他娘,东西准bèi

好了吗?”姚爷爷拍着姚奶奶的膝头说道。

“准bèi

好了,早就准bèi

好了。”姚奶奶一翻身,爬了几步,从炕头柜上把竹篮子递给了姚长山。

姚奶奶跟着姚爷爷和孩子们一起下了炕,帮着老头子绑好袜子,穿上鞋,穿上外罩。

而在外间包饺子的女人们也给自家男人或者孩子们穿戴整齐了,穿暖了。

呼啦啦一下子都出了堂屋,准bèi

上坟去。

姚长海则先回了自己的西厢房,“她妈,我回来,现在去上坟,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连幼梅点点头道,“知dào

了,你快去吧!”

姚长海探头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妮儿道,“爸爸一会儿就回来,再抱抱我家妮儿。”

话落转身出了房间,跟着姚爷爷他们出了家门。

而女人们在把男人们送走后,则继xù

在家里包饺子。

当然田姑爷没有跟着去上坟。

除夕上坟是许多地方的习俗,成为各地乡间共有的传统。后晌时分,伴随着零星而欢快的爆竹声,姚爷爷便吆喝着家里的男人们,穿戴整齐,姚长海扛着铁锨,姚长山拎着冥币,作为长孙的姚博远提着自家制的烟酒,步行到距村子四五里外的坟茔,给老人上坟。

国人都是比较信奉祖先的,一般逢年过节就会给老去的亲人,送东西,也就是上坟。因此,年三十早上是旧的一年的最后一天,又到了除夕,这天上午是要上坟去的。

然而我国北方的一些农村,在吃完除夕的下午饭后,会再去上坟,这次去是要把祖先的灵魂请回家里,放在家堂轴子上,让子孙供奉,也是一起过年的意思,这个传统上叫请家堂。

本来应该是吃完午饭就去的,由于姚长海在岳家,所以姚家上坟,所以推迟一些时候。

姚长海顿住脚步道,“爹,那么远的路,不如我推着自行车,您坐上去,总比走着去方便多了。”他接着道,“再说墨远、文远和振远太小了,走上四五里路……”

姚长山一直扯着他的衣衫,“小弟,别说了,别说了。”

在老爷子的注视下,姚长海再也说不下去了,“爹……我没别的意思。”

姚爷爷便将沧桑的面孔朝下一沉,直撅撅道:“给老人上坟,是多么庄重的事啊,你以为让你去玩儿啊!老人含辛茹苦把你爹我拉扯大容易吗,过年了给老人上坟,你还要什么方便?别说四五里路程,就是十里八里,也该一步一步走着去,是晚辈人的一片孝心啊!”

“你要是有别的意思,老子早就拿鞋抽你了。”姚爷爷沉着脸道。

“可是爹,您老现在对爷爷都啥印象了。”姚长海嘴里嘟囔道。

姚长山赶紧捂着他的嘴,朝姚爷爷笑道,“爹说的对,这么庄重的事,咱们是该走着去,走着去。”

在上坟的路上,姚爷爷告sù

后辈们道,“上坟,又叫‘请老人’。就是请老人回家跟儿孙一起过年。看到儿孙生活美满、家庭和睦,是老人最大的宽慰啊!儿孙上坟的脚印,就是老人回家的向导,丝毫马虎不得!”

“知dào

了,爹。”孩子们齐声说道,“俺们走着去。”

孩子们这才理解每年上坟,爹、爷爷为什么要坚持步行,并为他的拳拳孝心而感动。

在上坟的路上,不善言辞的姚爷爷一下子打开了他那积攒了一年的话匣子,满怀深情地跟孩子们讲起爷爷、奶奶当年为了抚养他长大成人,所吃的万般苦,所受的千般罪,情到深处,不禁泪水蠕蠕,动情地说:“父母的心里有太多的事,儿女的事是大事;父母的眼里有太多的人,儿女最亲。父母给儿女的爱是最博大无私的,所以,当我们什么都可以淡忘的时候,父母的养育深恩却丝毫不能忘记,并将感恩之情代代相传。”

孩子们这才理解每年上坟,父亲为什么一定要领着家里的男人们一同前往,他是要将感恩之情代代相传啊!

第28章 稀罕物

一家人一步步朝村外走去,亲情的牵引使距离近在咫尺。

与姚家前往上坟的路上不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则是回来的路上,彼此点头招呼。

很快,姚爷爷他们来到奶奶和爷爷合葬的坟茔。

姚爷爷郑重地从姚长海的肩头卸下铁锨,先是铲去墓土表层杂乱的荒草,又拿石头、砖块堵住了拳头大的老鼠洞,继之,在附近铲了新土覆盖在墓的表层,拍了又拍,直到平平整整,焕然一新,这才从姚长山手中揭下几张冥币,郑重地盖在坟墓顶部,并拍了一锹新土紧紧压住。这叫“压岁钱”。

利落地完成以上工作之后,姚爷爷和姚长山、姚长海围聚在墓碑前面,拿小棍儿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便一边在其内燃烧冥币以及纸做的金元宝、银元宝,一边倾诉嘱语:

“爹、娘,我跟娃们接二老回咱家过年……”

“爷,奶,过年啦,俺们多烧了些纸钱。你们生前省吃俭用,受〖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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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尽磨难。现在皇帝被推翻了,小鬼子被打败了,老蒋被赶到台岛了。解放了,咱们穷人当家做主了。咱们的日子也富裕了,你们别舍不得花、舍不得用啊……”

“太爷爷,太奶奶,家里包好了饺子,准bèi

了好多好吃的,请您们回家过年。一定要踩着我们的脚印啊!这是回家的路。”

姚长海莞尔一笑,姚爷爷揉揉小孙子们的脑袋,欣慰的笑了笑。

烧完冥币,姚爷爷毕恭毕敬地斟满一盅包谷酒,又点燃一根卷着烟叶的自制卷烟,敬献于坟前……

“请老人”的归途中,一路走来,家家户户欢声笑语不断。

愿人间温馨祥和的喜气昭示天国的亲人在新的一年里喜气洋洋、幸福安康!

“振远!”姚长海把手中的铁锨递给了姚博远,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小叔背你。”

去坟上的时候几个小家伙儿可是自个儿走过去的,来回十里路,他真怕孩子们受不住。

“小叔,俺还能走。不用背。”姚振远说着故yì

朝前小跑了两步,逞能道。

“小弟,快到家了,他想走就走吧!”姚长山笑道,“振远不行的话,就吱一声,大伯背你。”

“嗯!”姚振远小大人似的点点头道。

大家伙说说笑笑的,也不觉得累了,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家。

&&

“娘,我们回来了。”姚长海叫道。

“回来就好!”姚奶奶和女人们出了堂屋。

“爹,饺子包好了,离晚饭还有些时间,您和博远爹进屋再玩儿一会儿。”大娘说道,“俺去把大家脱下来的衣服洗一下,过个干净年。”

“行,你们忙吧!”姚爷爷回头道,“咱们在去杀一会儿。”

“好!”姚长山说道。

大娘领着女人们端着木盆去把大家的衣服洗一下,搜刮了一下各房脏衣服。

男人们则进了东里间继xù

玩儿花牌。

“你们进来干什么?”田胜利看着小不点儿问道,“去!吃饭还有一会儿,找小伙伴玩儿去吧!”

“她姑父,文远他们惦记着竹背篓呢!”姚长海把放在樟木箱子上的竹背篓拿下来道。

“嘿嘿……还是小叔了解我们。”姚墨远摸摸鼻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等着,小叔给你们拿。”姚长海笑道,“少不了你们的。”

“呵呵……”

几个孩子一脸傻笑,他们可是等了一年了,只有过年才能过过嘴瘾。

“爹、娘,这是妮儿姥姥给的。”姚长海把竹篓里的东西一一放在炕上。

小家伙们这会儿倒是老实了许多,依然是眼巴巴的看着炕上那么多好吃的,但谁也没有礼貌的蹿上去。

除了往年见到的各种糕点,还有两块儿香皂,还有几条肥皂。

“娘这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来的。”田胜利指着几条肥皂道。“娘,你不知dào

,前两年的市里人民代表大会会议提案中,就有关于肥皂专门提议来着:人民警察穿白衣服消耗肥皂多,要求每人每月供应一条。办理回复:肥皂供应指标,系省人委统一规定的,不能随便增加或减少,如果每人每月一条,目前尚有困难。虽然这是人民警察的实jì

情况但也不能坏了规定。”

当时警服上身白衣,下身是藏青色的裤子。白衣不耐脏,所以就需yào

肥皂这种消耗品。

“我们看得见。”姚奶奶哭笑不得道,“亲家母是真的怕咱委屈了幼梅母女俩。”

妮儿过满月时,也没见她送肥皂,趁着过年送来这个,其意味溢于言表。

田胜利接着道,“这两年才稍微好转了一些,省里也有了生产日用化工产品的工厂了。工农牌肥皂,不过三毛钱一条呢!这几条两块钱呢!一般人可真买不起。”

“宁可扯一尺布。”姚长山中肯且实在道。

“噗……”田胜利笑道,“大哥,你可真是个实在人。”

“这里面有的是妈妈和姥爷的劳保用品,一个季度发一条。”姚长海解释了一下道。

众人一副原来如此,原来不舍的用,收集起来,谁舍得花这冤枉钱啊!

亲家真是费心了。

解放初期,肥皂还不会自己制造。人们普遍使用皂荚洗涤衣服,妇女用灶膛里的草灰洗头发什么的,而这肥皂被叫“洋碱”是舶来品,正经的属于奢侈品!

当时的生活用品中几乎都是舶来品:洋火(火柴)、洋油(煤油)、洋伞(布制伞)、洋钉(铁钉)、洋灰(水泥)、洋船(轮船)等等。

姚奶奶看着各类糕点,“亲家真是舍得啊!这得用多少白糖啊!那玩意儿可老贵了!”看着她不停地咂舌道。

在姚奶奶眼里,亲家可真不会过日子,她可算找着了妮儿娘不会过日子的根源了,女儿肖母!

姚长海哭笑不得摇摇头,每年只要他从岳母那里拿来东西,总要说上一回。

“娘,这些东西是蒸出来的,不费油。且都是粗粮,玉米面,高粱面等等做的,还有没用白糖,用的是牛奶。”姚长海笑着接着道,“这牛奶是姥爷给牲口看病时生产队给的。咱们闻不惯这个味儿,所以……”

“还有这山楂糕的山楂、桃脯都是歪瓜裂枣制的。”姚长海不遗余力地说道,“要说费劲儿,就岳母费了些手,加上多费些柴火。我多劈点儿,啥都有了。”

“行了,这些糕饼,给五叔公拿去一些,热热吃,很软和不费牙口。”姚爷爷分配道,别看不少,但架不住僧多粥少。

“这个我去送吧!”姚长山主动请缨道。

“另外各家分一点儿,都别嫌少。”姚爷爷点点头又道,“对了,这水果糖,就留给孩子们了。”

“耶……”孩子们高兴地不得了,糕饼吃不了多少,只要有糖,且糖全是他们的,就乐呵的找不到北了。

“爷爷、奶奶,还有一挂鞭炮。”姚建远说道。

“一百响的。”姚文远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了。

这可真是意wài

惊喜啊!以往都是捡放过的鞭炮,能捡着一个带响的就卯死了。

“穿新衣,放花炮”,春节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

“呀!爷爷、奶奶、爹、姑父,还有奶糖呢!”姚修远打开牛皮纸,发xiàn

与众不同地糖块。

姚奶奶按着房头儿分了一分,孩子们一人抓上两块儿一分钱一块的糖,就跑了出去,显摆了。

“爹,娘,我先回房了,一会儿在过来。”姚长海可不管他们怎么分,半晌没见媳妇和闺女了。

刚才也就打了一照面。

姚奶奶摆摆手,“行了,赶紧去看看你那宝贝媳妇儿和妮儿吧!俺没有亏着她们。”

“娘!”姚长海拉长声音道。

众人抿嘴偷笑,姚长海在众人的打趣眼光中,狼狈了离开了上房。

*

“妮儿,爸爸回来了。”姚长海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嘘……”连幼梅食指放在嘴边。

“你怎么下地走了。”姚长海大惊小怪道。

“嘘……”连幼梅瞪他一眼道,“小声点儿。”

姚长海搀扶着她上了炕,盖好被子。

“不是说坐月子不许下地吗?”姚长海板着脸数落道,“她妈,你怎么不听话啊!”

“再躺在床上,我都生锈了。”连幼梅笑道,“长海,放心吧!只是在屋里活动,没关系,不着风的,活动、活动有好处的。”

“我说不过你。”姚长海甘拜下风道。“你别累着了。”

“走两步哪里就累着了。”连幼梅无语道。“妈妈说这样对身体好。”

得!岳母大人说的,姚长海更没有‘怨言’了。

“妮儿又睡着了。”姚长海坐在炕沿上,探头,看着妮儿双眼紧闭睡的‘香’着呢!“这小家伙,这么能睡。”

“娘说,能睡才长得高。”连幼梅食指轻轻蹭蹭她嫩滑的小脸蛋儿。“除了刚开始如夜哭郎似的不太好带,现在很好带!醒了也不哭、也不闹,睁着忽灵灵的大眼,不知dào

想什么呢!”

“这倒是,振远那小子,都三个月了睡颠倒了,可真把人熬死了。”姚长海笑道。

“去理发了。”连幼梅看着他的板寸问道。

“嗯!也洗澡了。”姚长海往她身上拱拱,“闻闻,香不香。”

“你就臭美吧!给谁看啊!”连幼梅点着他的额头娇嗔道。

姚长海心神一荡,**道“给你看呗!”

第29章 鬼穿衣

“去!别闹醒了妮儿。”连幼梅推开他凑到妮儿脸颊边那扎手的脑袋。“说正事,妈妈和姥爷还好吧!”

“都好,就是怪冷清的。”姚长海轻蹙了下眉头说道。

“他爸!”连幼梅娇滴滴地叫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事等咱盖了新房再说。”姚长海说道,“二位老人年纪大了,我会跟爹,娘提一下的。”

“他爸!你真好!”连幼梅抱着他道。

“嗯!咳……”姚长海压下心中涟漪,转移话题道,“中午吃的什么?”

“哦!娘做的鸡汤,下了碗面。”连幼梅偷笑着说道。

躺在床上的妮儿也偷偷松了口气,真怕这好得蜜里调油的两口子,把持不住。

她现在正闭目养神看堂屋房里的热〖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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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闹情形呢!真要打断她看戏地好心情,小心她给他们来个水漫金山。

真是浓浓的怀旧色彩,以后渐渐的消失了,只能在发黄的老照片里寻找了。

这一大家子可真够闹的!

“对了,她妈,咱妈给了两张单位发的电影票!我想给咱爹和娘,让他们去看。”姚长海商量道。

“行啊!我现在这种情况也出不了门,让爹娘去看吧!”连幼梅很爽利地说道。

过年饭店都关门,放假时间没有统一,但放三天假是一定有的。电影是最高档也是惟一的娱乐活动。城里人则到电影院看电影。五十年代和苏联老大哥交好时,电影多以苏联影片为主,如《保卫斯大林格勒》等。

现在吗?多是国产的优秀电影。

“放得什么片子。”连幼梅好奇道。

“美术片,《大闹天宫》,上下两部一起放。”姚长海说道。

“这个还真适合过年全家观看,不过只有两张票。”连幼梅迟疑道,“这个咱爹娘能去,好像更适合孩子去看。”

美术片《大闹天宫》(上、下集)分别于1961年、1964年出品于沪上美术电影制片厂。

姚长海也没办法了,随的哥心失嫂意,这下子饶是他再有本事,也挠头了。

“让他们自个商量吧!不行的话就抽签。”姚长海一推六二五道。“对了,公家一般会组织电影巡回放映队到各村放映露天电影。留下来的看露天电影不就得了。”

姚长海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为了张电影票,闹得不愉快了,好心办坏事了。

“幼梅,你和妮儿一起睡吧!我去堂屋看看。”姚长海说道,说着看见妮儿脸红红的,就知dào

准又办坏事了。

打开包被,果然尿的湿漉漉的。

妮儿红着脸她也没办法啊!现在控zhì

不住吗?把尿的话太小,再说太冷了。

妮儿这颗千年老妖心,饶是镇定,也只能厚着脸皮了,习惯就好!自我安慰!

习惯可真可怕!

&&

“娘,衣服洗好了,我把竹竿拿出来,咱晾起来吧!”姚夏穗把木盆放在青石台上,要去厨房拿竹竿。

“别,不能把衣服晾在外面。”大娘赶紧说道。

“为什么?”姚秋粟好奇地问道。

姚长青笑道,“我来说,这过年呀!因为很多灵魂会走在路上,孝顺的子孙把祖先请回家,不孝顺的很多孤魂会到处游荡,所以,不要把衣服晾到外面,怕被这些鬼魂穿,明年一年都不会顺利,身体还容易得病。”

“咦!那娘咱不要晾在外面了。”姚秋粟胆小地说道。

“这个你也信啊!”姚夏穗嗤之以鼻道。

“小孩子家家的,这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大娘训道。

“图个吉利,再说了天黑了,衣服晾在外面不好,有脏东西。”姚长青说着把木盆端进了厨房,妯娌俩已经支起竹竿,把衣服甩一下,平展了,再搭在竹竿上,拽平。

站在厨房外的姚秋粟嘀咕道,“姐,娘说不让衣服在外面过夜,我还以为是有灰尘之类的脏东西。原来脏东西指的是‘鬼’啊!”

姚夏穗使劲儿拧衣服,哗啦啦……水分还不少,“娘说的没错,认真来说,晚上露水重,衣服吸收了,潮乎乎的,就有寒气,人体吸收寒气容易着凉,再说夏天如果有小虫子落在上面,不注意穿了可是要被咬着的。”

“总之,老话也是有道理的。”姚夏穗把拧干的衣服递给自家老娘,她指指脑袋道,“关键是这里不能空空。”

“哎……这话说的对。”姚长青揉揉姚夏穗地脑袋道。

&

在大娘她们晾衣服时,姚长海正在屋内双手麻溜地给妮儿换尿布呢,对母女俩嘘寒问暖了一阵,掖好被子,才提着尿布,转身出了房间。

姚长海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大嫂……呃……”

大娘一看他的样子,就明了,“行了,放下吧!俺会洗的,保证晚上你家妮儿有得用。”

“那麻烦大嫂了,对了,用肥皂洗。”姚长海叮嘱道。

“知dào

了,不会淹着你家妮儿的。”大娘好笑地摇头道。

“呵呵……那我进去了。”姚长海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坐在姚爷爷身后助战。

“长海,你的那一份儿放着呢!一会儿自己拿走。”姚奶奶看见他进来,指指炕尾。

姚长海扫了一眼,别的没什么异议,“娘,这香皂你们留下一块儿吧!”

“那是亲家母给你媳妇儿的。”姚奶奶说道。

姚长海见状也不说,直接留下就成,就不费口舌了。

晾好衣服后,尿布洗好后,女人们进了屋内,“大嫂,快坐进来,暖和,暖和。”姚长青招手道。

“啧啧……小姑子,眼里只有大嫂耶!”三大娘酸溜溜地说道。

姚长青轻笑摇头,“三嫂,坐吧!”搬来小板凳,把她摁在了上面。

“小姑子,搬的凳子,坐着就是不一样。”三大娘还特意挪挪屁股,眉飞色舞道。

大娘和姚长青还有进来的姐妹俩笑作一团。

“啧啧……咱家小五可真是细心,还怕娃儿淹着了。”三大娘砸吧着嘴说道。

“这是有经验了呗!大的带小的,谁让咱家孩子多呢!”姚长青笑道。

“这小孩子要是被淹着了,那可真是受罪哦!看着都心疼。”大娘说道。

“当娘的不讲究,大腿根部,屁股蛋红红的,烂了,还淌着水……”姚长青一脸地心疼道。“跟着这样的娘,可真是受罪哦!”

“穷讲究,孩子不照样养大的。”三大娘撇嘴道,她倾身上前小声道,“依俺看那,他小婶就是矫情。”

“他小婶,这么大的人了,还娇滴滴的叫亲家母妈妈……”三大娘学得惟妙惟肖的。“叫娘或者妈不行啊!”

“不会啊!俺觉得挺好的。”大娘实在地说道。“城里的小孩不都妈妈、妈妈的叫嘛!”

“大嫂,你也说小孩儿啦!”三大娘嚷道。

“在亲家这个年纪还能听到妈妈二字,是多么的幸福。”姚长青挑眉道,“结婚后突然叫妈或者母亲,显得多么的生疏啊!”

“反正俺是学不来。”三大娘摇头道。

“学得来,就不是三嫂你了。”姚长青笑道。

“多孩子气啊!”三大娘撇嘴道。

“有娘的孩子,才有孩子气的权利。”大娘中肯地说道。

“咱们是没人疼的。”三大娘看着大娘感慨道,两人是同病相怜。

“没人疼啊!我疼大嫂、三嫂呗。”姚长青挑眉贼兮兮地笑道。

“打住,别想使坏。”大娘赶紧说道。

“唉……被看穿了!”姚长青一脸遗憾地说道,话锋一转道,“以前条件不允许,能养活孩子就不错了。就像是以前咱们一年都不洗个澡,现在吗?知dào

干净的好处,谁还想脏着啊!”姚长青伸手摸着她的脸颊调笑道,“三嫂,你这脸蛋儿和滑溜着呢!”

“去!没大没小,连你嫂子都打趣。”三大娘羞赧地一笑,顺着她的话道,“你们还别说,这几分钱的蛤蜊油,还真管用。不然这冬天,脸、手,皲裂的像那发面窝窝。”

姚长青松了口气,总算把两位嫂子从妈妈的话题给拉出来……

蛤蜊油?什么东东?

妮儿找啊找的,在连幼梅的炕头柜上,看到了少的可怜的护肤品。贝壳状的,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回忆,她小时候用过。

那时候妈妈总是叫她擦香香!

蛤蜊油又名瓦壳油、贝壳油、歪子油。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普遍贫困,普通市民的物质需求,基本上只能满足于吃饱穿暧,至于化妆品基本上已经绝迹,什么眼影唇膏粉底霜,什么面膜柔肤水增白蜜,没那么多花样名堂。美容化妆风行于世,那是物质条件改善、生活水平提高之后的产物。

生存需yào

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只有吃饱穿暖了,才会有精神追求的动力。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不为化妆,皮肤的保护也是至关重yào

的,尤其是一张脸,从古到今,都是人们重点保护的部位,可在当时的条件下,“爱美一族”们想在脸上下功夫,留住青春的光彩,也往往苦于无计可施。讲究一点的出门前抹一点奢侈的雪花膏,重在护肤,谈不上化妆。那时候的护肤品有一个通称的名词——“擦脸油”,通俗易懂,以一概全。

护肤品中最为流行,最为大众的似乎只有蛤蜊油、滚子油。北方的冬季寒冻干燥,人们的保暧穿戴简陋,所以一到严冬,冻手冻脚皮肤吹皴的现象司空见惯,手脸吹皴了冻裂了,没别的办法,抹上点蛤蜊油,权当护肤美容。

当年,几乎街上所有的百货店杂货铺都出售蛤蜊油,它价格便宜,实用耐用,深受广大市民的喜爱。

第30章 祭祖

蛤蜊油虽然价廉,却也物美,不用说它的护肤功效,仅就外包装而言,绝对赏心悦目:蛤蜊壳完整清洁,洁白光滑,上面涂蜡,贴有商标。

在信息不发达的这个时候,内陆的城市中的孩子有不少是通过蛤蜊油认识贝壳的,姑娘们衣兜里装上蛤蜊油到学校上学,课间掏出来相互比较着,看看谁的蛤蜊壳更大,图案条纹更漂亮。蛤蜊油代表着那个年代孩子们对美丽的向往,对幸福的满足。

至于为什么要用蛤蜊壳做包装容器盛装护肤油,在妮儿看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贫穷。蛤蜊壳是沿海生长的贝类外壳,废物利用,也算是国人的一项发明。

现在想想,用蛤蜊壳做包装有点不可思议,从它的挑选分类、处理加工到灌装原料、包装运输,得需yào

多少工时工序,得包含多少人的辛勤劳动。也许是因为当时原材料紧张,加上劳动力价值低廉,这才有可能使蛤蜊油走进人们的日常生活。

如果不算经济账,蛤蜊油实在是一种实惠又环保的护肤佳品,它为贫困时代的人们做出过特殊的贡献。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姚长山送完东西,从五叔公那里回来了。

“爹,娘俺回来了。”姚长山脱了鞋坐在炕上道。“被五叔公拉着,唠了会儿家常,所以回来晚了。”

“五叔公怎么样!”姚爷爷低头看着自个儿手中的牌问道。

“挺好的!过年的东西也准bèi

齐全了,孙子、孙媳妇儿也忙活着包饺子呢!狗剩大哥,陪着老人家在玩儿炮打洋鬼子呢!”姚长山笑着说道。

姚爷爷点点头道,“那就好,你没说,明儿一早,青石和春桃一起给他老人家拜年。”

“说了,五叔公说,他一准等着您和娘给他磕头呢!”姚长山道。

姚爷爷很满yì

的点点头。

&&

“别说了,该出什么牌,快出啊!”姚奶奶说道。“田姑爷,瞧你慢的,俺都快睡着了。”

田胜利笑道,“那个,娘,别催,我出这个!”

姚奶奶现在手风真顺呢!于是催促道,“老头子,该你了,快点儿出。”

姚爷爷看看手中的牌,“我知dào

!”

姚长海扯扯姚爷爷的腿,“爹,不能出这个。”

姚爷爷转头看看姚长海,手指着牌面,一个个的点,姚长海朝他微微摇头。

直到点对了牌,姚长海才道,“对,爹,得先出那个。”

姚奶奶抬眼道,“哎呀!不能靠别人帮忙。”

“就是!对呀!爹打牌不能靠别人帮忙的。”田胜利摆着手道。

“别胡说,俺也会的,谁靠别人帮忙了。”说着姚爷爷摸了一张牌,又扔了一张牌。

“哎呀呀!哈哈……”姚奶奶拍着膝盖笑了起来。

“娘,太好了,不错!听牌了。”坐在姚奶奶身后助战的姚长山说道。

“爹!看样子是正中下怀了。”田胜利‘埋怨’道。“这下子娘又够手了。”

姚爷爷责怪地看了姚长海一眼,“你看看,你看你,都出到人家手里了。”

“爹,爹,您看好了,看好了。”姚长海挤眉弄眼地指着他手里的牌道。

姚爷爷仔细地看了一下手里的牌,和姚长海对视一眼,“嗯!”嘴角上弯,眉开眼笑的。

姚奶奶一看他那得yì

地样子,看着孩子们道,“你爹又拿到什么牌啦!”

田胜利看着老爷子道,“哟!看来是一副好牌啊!”

“好牌啦!”姚长山附和道。

姚爷爷直起身版道,“当然啦!好牌就是好牌。哼哼!这一回,连本带利,一块儿讨回来。”

“这次该我出了!”田胜利摸起一张牌,“瞧!这臭手,连着三张,打出一顺。”气得他又扔出手里的牌。

“呵呵……谁叫你随便出的,不多想想。”姚奶奶摸起一张牌,“呀!呀!自摸了。”拍着膝盖高兴的不得了。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姚奶奶脸上哪有不好意思啊!高兴着呢!

姚爷爷气得手指着她道,“你这个人,眼看着俺要成的时候,总是这样。”

“不要说别的,输了就是输了。”姚奶奶高兴地说道。

姚爷爷不依道,“我们换个位置吧!胜利过来,我可不坐在这老太婆下家了。”

“换、换……”姚爷爷说着一手去推姚奶奶。

“哎呀!你干嘛一直推人家呀!”姚奶奶地手拨拉道,“换什么换,俺觉着挺好的。输了就是输了,换位置就赢了吗?”

姚爷爷虎目一瞪,调侃道,“俺说怎么推不动,原来面前是座山呀!”

“啊……哈哈。”众人笑了起来了,那笑声能把房顶掀翻。

&&

“爹,娘,他爸、小叔子,他姑父饺子下好了。”大娘在外面喊道。

姚长海把牌收了起来,放在炕头柜上,大娘她们端着下好的饺子走了进来,一一摆放在炕桌上。

“嗯!别忘了给祖先上供。”姚奶奶起身说道。

“娘,已经放好了。”三大娘笑着说道。

姚奶奶透过帘子看着供桌上热腾腾的饺子,还有摆着的其他供品,满yì

地点点头。

“大嫂,我家幼梅呢?”姚长海问道。

“放心,已经让夏穗端过去了,忘不了弟妹的。”姚长青捣着他地胸口道。

“呵呵……”

按着家里人数一一盛好饺子,筷子摆好。

“去放鞭炮吧!”姚爷爷说道。

姚长海抱着振远笑道,“走喽!咱们放鞭炮去。”

很快院子传来鞭炮的响声和姚振远呲哇乱叫的声音。

&&

鞭炮放完了,姚爷爷居前身后是一众小辈儿,都是家里的男人,站在堂屋中房。女人们则站在了侧边,神情严肃。

干什么?

祖宗请了回来,当然是要拜祭的。

祖宗的牌位放在中堂的供桌上,前面摆上祭品,点上香烛,带着后辈祭拜。

姚爷爷糙汉子出身,文绉绉的话语可不会说,大致就像拉家常似的,今年年景不错,风调雨顺的,比起解放前,俺们过的真不错。

感谢党和毛主席,感谢老天爷,感谢祖先。

然后告sù

祖先,老姚家又添丁进口了,唠唠叨叨的把家里的事说了一遍。

子孙们斟茶向祖先行礼,汇报一下今年的年景,都是大实话!

酒是奢侈品,以茶代酒,茶叶是山上采摘的,自家炒制的,虽不是名茶,到有几分野趣。

这里面含有对祖先的感谢,和祈祷新的一年庇佑子孙们的涵义在内。

三十晚上这顿准bèi

多日的团年饭,大都也是先请祖先“前来”享用后方可开席。各地祭祖形式虽不尽相同,但“祭祖祈福”的含义大致一样。

在妮儿的脑海中,虽然这祭祖简陋,但却肃穆、恭敬、真诚。

随着时间流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春节前夕,家中闲谈、同事对话、电视热议的,多集中在去哪里旅游、预测春晚节目、如何购买年货等话题上。尤其在城市居民观念中,人们早已习惯性地把旅游、娱乐、吃年夜饭看做春节的全部主题,却淡忘了春节还有一个重yào

主题——祭祖。

甚至有些现今的人以为,先人在世时已经尽孝心了,再做祭祖没有必要;还有的年轻人以为,祭祖是迷信活动,等等。此番说法曲解了祭祖的本来含义,需yào

加以纠正。古训曰:祖宗虽远,祭祖不可不诚也。这里所说的“诚”,包括尊敬、怀念、感恩、继承、报答等多重意义。

千百年来,炎黄子孙形成了在一年年末或者开元之际祭祖的传统,其本意就是以祭祀的形式,表达对先人的尊敬、怀念、感恩、继承、报答之意,就是要告诫今人:我们的一切来自祖上、来自逝去先人曾经的哺育、教养与恩惠,特别是要告诫年轻一代:感恩是为人的本分,报答是做人的责任。

正是在祭祖这一时刻,人们面对先人做出内心宣示与共同勉励:感激所有施恩于己之人,怀念所有对家庭与社会做过贡献之人,立志做一个不负先人厚望、奋发有为、德行高尚之人。

春节祭祖绝对不是简单的形式,更不是迷信活动,而是今人对先人表达感情、心愿与意志,激励后人慎终追远、继往前行,凝聚家人亲情关系,传承优秀伦理道德,提振民族精神与文化的重yào

举措。

随着人口流动加剧,春节祭祖被人遗忘在角落了,也只有广大农村地区依然保留着春节祭祖的宝贵传统。

祭完祖,才开始吃饺子,姚长海抽空回了房间,“可以吃了。”姚长海坐在炕沿上。

虽然女人不参加祭祖,但也不能傻乎乎别人正在祭祖时她开动筷子,吃得欢吧!所以连幼梅还在等着呢!

“祭完祖了。”连幼梅盘膝坐在炕头,抬眼问道。

“嗯!”姚长海点头道,又逗了逗孩子,“你慢些吃,我过去了。”

姚长海起身走了两步又转身道,“一会儿守岁,就不要等我了,熄煤油灯就早些睡吧!”

“没有电真不方便。”连幼梅撇嘴道。

“你就知足吧!只有县城通电了,其他村都一样。”姚长海摇头笑道。

“我就发句牢骚,你赶紧去吃饭吧!饺子粘了就不好吃了。”连幼梅挥手道。

姚长海又扫了一眼,没有什么需yào

他做的,转身就离开了,正好等上新下的饺子出锅。

第31章 除夕夜话

年夜饭,没有想象的那么丰盛,摆上七个盘、八个碗的,只有饺子一样儿却是管够。

就这也让孩子们高兴个半天,一年可是只有这一顿饺子,平常想吃吃不到的。

“秋粟,你干什么?”大娘看着姚秋粟用碗盛了些饺子汤,又把蒸好的地瓜掰成块儿扔进汤里面。

“有饺子不吃,你整这个干什么?”大娘不解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喂咱家大花呗。”姚夏穗挑眉笑道,这吃饺子的速度可一点儿都没有慢下来。“咱家大花也要过年呗!”

“你真是的吃完饺子不能喂啊!非现在喂!大花中午不是啃鸡骨头了。”三大娘说道。

“那鸡骨头啃的干净,就没有肉。”姚长青笑道。“还不够塞牙缝的。”

喵……喵……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大花感激涕零啊!终于有人说出俺的心声了。

它好饿!这家好讨厌,有骨头就没有地瓜,有地瓜就吃不到骨头。

这些日子骨头啃了不少,可骨头它始终不是肉,它不管饱耶!

喵……喵……

院子里的大花叫的那个急切耶!

姚秋粟给大花整好了,起身出去,好笑地看着着急的围着她团团转的大花道,“好了,好了,给你吃。”给大花的木制猫盆倒了进去。

嗷的一声,大花冲上前去,吃的那个叫香啊!俺想死地瓜了,真是人……猫格怎么就这么越来越低下呐!真是吃不得好的命,居然想地瓜……

里面有肉,不……有肉腥味,饺子有的煮破了汤里面可不带点儿肉腥味儿。

没法子,艰苦朴素的岁月,作为猫儿它也得入乡随俗,啃地瓜……

呼噜、呼噜……大花吃完带着饺子汤的地瓜,惬意地洗着脸,然后躺在地上拍着自己的毛茸茸的肚子。

终于感觉吃饱了,不容易啊!

&&

吃完饺子收拾停当后,大家一起围坐在炕上。

当然守岁不能干巴巴的坐着,虽然不像城里各厂矿机关也都要举办文艺晚会,郊县文化馆则有丰富多彩的群众文艺演出。

农村自然是自娱自乐了,小姑子领头唱:“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妮儿,你姑姑的嗓音亮吧!县里出了名的金嗓子,每年初三要去电影院参加文艺大合唱,领唱哦!”躺在黑漆漆地屋里的连幼梅说道,甭管妮儿是否听得懂。“你姑姑唱的好听吧!这首《红梅赞》流传可广了,就连小学生、厨房大师傅们也都能激情高唱两句。”

妮儿在心里腹诽:娱乐匮乏的年代,其传唱度当然高。不过经典依然是经典,现在听起来,依然好听,历久弥新,久经不衰。

不过这个姑姑地嗓子却是亮,不跑调,嗓门又亮只是简单的这两项,也就够资格参加大合唱了。

“咦!这是你三婶唱的,谁不说俺家乡好。”连幼梅继xù

唠叨道。

母女俩听着堂屋里传出来清亮的声音:“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一阵阵歌声随风传,哎谁不说俺家乡好,得儿哟依儿哟……”

“还真是……你三大娘想你三伯了,我嫁进来三年,愣是没见过你三伯,连张照片都没有。这要是走在路上碰见了真是对面不相识。”连幼梅感慨道,“我都这样,别说你的哥哥们了。”

“快听,快听,爸爸唱的,打靶归来。”连幼梅激动道,到底是自家的那口子,怎么都得捧场是吧!

也不管妮儿的听力是否能听到她爸的嘶吼……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清脆的枪声满天飞”。连幼梅感慨道,“妮儿啊!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曾经有一个铁血男儿的军人梦,你爹呀!恨不得早生几年,好提枪上战场,拿着机枪突突……”

妮儿在心里嘀咕道,热血、青春啊!每个男孩子心中的英雄梦!就别提这个年代,全民皆兵,崇尚工农兵的时代了。

如果要是问一个小男孩将来想做什么时候,大多数你都会得到一个答案,想当一名解放军。至少是未来这几代人曾经的儿童时代都有这么一个梦想,穿上一身军绿色,就甭提多美了。

假如问为什么当兵啊!小孩子的回答真的单纯可爱,甚至有些幼稚:可以拿枪,可以打仗,可以保卫家人,可以当英雄。

也许只有在孩童时代才能做英雄梦想,觉得当军人就能当英雄,简单的单纯,但是无法否认军人对人们的吸引是强dà

的。

接下来是糙老爷们儿的嘶喊,没有电,点着煤油灯,耍花牌光线不好!也只有吼两嗓子才不至于困了。

好像不止老姚家这样,妮儿还听见左邻右舍也大致都是这个样子,好像为了比谁的嗓门大似的,一个赛一个,嗯!这个除夕,守岁大家绝对睡不着!

不知dào

何时一嗓子,就把人给惊醒了。

不过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就是打雷,照样睡的香。

夜渐渐深了,大家都吼累了,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妮儿想着这一回可以安静地睡觉了吧,谁知dào

耳边传来堂屋清晰的声音。

&&

堂屋里,年幼的孩子再怎么兴奋,也挨不住了,都被大人抱在一张炕上睡着了。

剩下的人,长辈们都围在炕上,小辈们在坐在各自家长的身后,炕桌上一点点晕黄的煤油灯,照着一家子开心、幸福的笑容。

姚奶奶慈爱地说道,“博远、致远,夏穗、秋粟你们如果困了,就不用陪着我们熬夜了。”

“奶奶我们不困。”姚博远他们摇摇头道。

“那正好,趁着今儿都在,我有话要说。”姚爷爷盘膝坐在炕头上,“再过一个多小时,今年就过完了,就要开始了新的一年了。”

姚奶奶哂笑道,“谁不知dào

这一点啊!”

“你别说。”姚爷爷看了身边的老伴一眼道。

“嗯!”姚爷爷清清嗓子,继xù

道,“今年又比去年强,从前哪儿敢想这样啊!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今年赶着年尾,咱老姚家又添丁进口了。这个要恭喜咱家小五当爹了。”

“爹,应该是年初吧!”田胜利笑着说道。

“田姑爷故yì

找茬是吧!”姚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爹,爹,我不说了。”田胜利捂着嘴巴道,“恭喜咱家小五了。”

“呵呵……”姚长海不好意思地拱手道了声谢谢。

“比起其他地方,吃不饱、穿不暖,咱们地处丘陵、平原,起码饿不着了。和其他战死疆场的人来说,看着儿孙满堂,我也算活够本了。”姚爷爷一一扫视一下众人,老怀安慰地说道。

“爹……”众儿女齐齐叫道。

“大过年的,别说这些行不。”姚长山说道。

“呸……”姚奶奶更是嘴里念念有词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姚爷爷摆摆手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今年我和你娘都六十六了,我也没有遗憾了。”老爷子看向众人,话锋一转道,“要说遗憾还真有,虽然国家没有统一,但我希望咱们家庭先统一,都住到一起来,在我有生之年大家一起住几年。”

“爹!您会长命百岁的。”姚长海抓着他的手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道,“爹!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老头子,你怎么又来了,俺不是不同意来着,你又吓折腾什么啊!俗话说: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姚奶奶一听立马直起了身子道。“合着,你要来个先斩后奏不成。”

国人崇尚家族“人丁兴旺、香火传承”,因此,往往一个家庭子嗣众多,而传统观念中又要求男丁以“成家立业”为成熟独立的标志,所以,一般家庭中,儿子们到了一定年龄,成家就便要分家单过。

“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也听听孩子们的意见。”姚爷爷虎目一瞪,颇有些一家之长的风范,本来就是一家之长。

姚奶奶咕哝了两下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

“老大家就和我们住在一起,老三家就在旁边,小五呢!开春就盖新房,新房也挨着咱。当然大家平常依然是各过个的,只不过逢年过节大家合锅,图个热闹,相互也有个照应。别到时候谁都不认识谁?这关系越来越淡,好在大家离的近。咱们有这个条件。”

姚爷爷看向唯一的闺女和女婿道,“这是没有几天活头的你们的爹,唯一的愿望了。现在就看田姑爷怎么说了。”

姚长青刚想开口同意,她可是双手赞成,被姚奶奶扯扯衣袖,“娘,你扯我干什么?”

姚奶奶抬头是无语问苍天啊!她怎么生了这个笨家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娘!您别骂长青了,我同意。我们俩现在住的还是单位给的一间房子,也不方便,老是这么住着也不太好意思。”田胜利接着又真诚地说道,“能和爹、娘住在一起,我非常高兴,真的!我父母去的早,我和哥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没有多家庭观念,能享shòu

家庭的温暖,我真的没意见。”

“胜利!你真好!”姚长青激动地说道,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非扑倒他身上不可。

第32章 各家反应(一)

“这么说,大家都没意见了吧!”姚爷爷深邃悠远地眼神扫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姚奶奶的身上,努努嘴。

姚奶奶看着所有的眼神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叹了一口气道,“听你爹的。”

她还能怎么说,好在是平常各过各的,年节时大家聚在一起。这要是合锅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光是做一大家的饭,就够累人的了。

众人都摇头,“我们都听爹的安排。”

“那这样的话,小五盖房子,就要考lǜ

你姐姐和姐夫了。”姚爷爷手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琢磨道,一下下的非常有节奏感。

“那个爹……”姚长海出声道,一下子吸引了全家人的眼光,他想了想硬着头皮道,“呃……爹、娘,我想盖房子时,有我岳母和姥爷的房间。他们只有幼梅一个孩子,年纪越来越大,实在太孤单了。姥爷过了年就退休了,我想多孝顺二位老人。”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对,他挠挠头红着脸赶紧描补道,“当然,爹、娘,我也会好好孝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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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凑什么……”热闹二字姚奶奶地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姚爷爷打断道,“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和你娘现在是既没有公公婆婆,也没有岳父岳母。就是想在床前尽孝都不可能。女婿是半个儿,应该孝敬的,这点爹支持你。”

“谢谢爹!”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咦……你就这么高兴啊!”姚奶奶撇嘴道,语气上那个叫酸。

“也谢谢娘。”姚长海机灵地又道。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姚爷爷笑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过两天,咱们商量一下怎么盖房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想继xù

守夜的就守,不想的,就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还得起来去祠堂祭拜呢!”姚爷爷说道。

“爹、娘,你们早些休息吧!”姚长山说道。

孩子们一一退了下去。

*

夜色已深,只有漫天的星斗一眨一眨的,微弱的星光,笼罩着寂静的大地。

姚湾村朦朦胧胧的,如同披着银灰色的轻纱。

姚长山两口子躺在炕上,炕里边是最小的两个孩子墨远和文远,堂屋的另一张炕原来是两个闺女睡的,这些天让给了小姑子和田姑爷了。

所以就委屈其他孩子睡在另一间厢房了,好在炕都烧得热热的,绝对冻不着的。

孩子们也勤快在入冬前就开始上山拾柴火,备足了过冬用的柴火,绝对够烧。

“博远娘!虽然爹说大家住在一起,各过各的,可俺知dào

,未来的日子,你得费心了,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姚长山侧着头看着她继xù

讨好道,“再费些心,这是爹唯一的愿望了。”

大娘闷哼道,“嗯!”

姚长山侧着身子,手支着脑袋,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听这有气无力地声音,只能猜测道,“怎么不愿意。”

大娘平躺在炕上,望着漆黑地房顶悠悠地说道,“小姑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秉性,俺也知dào

。相处起来应该不会有太的隔阂,再说了他们白天一天不在家,都在单位,只有晚上才回来的,问题不大。”

姚长山一听就明了,“你是担心长海的岳母和姥爷。”

“嗯!人家是城里人,能住惯这乡下地儿。”大娘不紧不慢、实事求是地又道,“再说了他小婶那性情,为人也大气爽利,俺就怕,他们住不惯。”

大娘的话说的很委婉,应该是正话反说,他小婶那么娇气地一个人,她的家人……唉,只有相处过才知dào



这人多是非就多,这平日里自己的上下牙还碰着呢!何况是人。

“这个长海,真是不过脑子,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公公婆婆和岳母一家住一起的。照顾公公婆婆本身就累人了。”姚长山说着起身道,“我找他去,好好说道、说道,最好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大娘一下子坐起来,把他给摁了下去,“你这人,真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你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事爹已经同意了。”

言外之意,你去也不管用!就他家的这个大孝子,爹说什么,他都无条件的全力支持!

“那,博远娘啊!你就多费心了。”姚长山叹口气道。

“行了,知dào

了,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去祠堂呢!”大娘半起身看了一下孩子们有没有蹬被子,又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

在躺下来时,已经听见了姚长山的呼噜声。

“咦……倒是睡得快,”大娘嘴里咕哝道,“没心没肺的,果然睡的快!”

*

住在堂屋,西里间的姚长青和田姑爷也没有睡着。

“胜利!谢谢你。”姚长青挤在他怀里说道。

“谢什么?媳妇儿你高兴,我就高兴。”田胜利拍着她的后背道。

田胜利没有告sù

今儿三十上坟发生的事。

灵阳公社下辖十几个自然村,姚湾村是其中之一,而这一带的规矩,年三十上坟,‘请祖’只准家里的男人去。

如往常一样,田家兄弟俩上完坟,坐在坟头的田埂上,唠唠嗑,一年都见不到几面,各忙各的。

也就这时候多联络一下感情,不然在亲的关系,不走动也会疏远的。

田胜利自在的抽着大哥带来丰收牌香烟。

冬日的田野里一片萧瑟,只有脚下的麦苗带着一片片绿色,为冬日里增添一抹亮色。

田德胜吐出一口烟圈,撇了眼弟弟道,“胜利啊!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

田胜利的烟瘾不是很大,有就抽,没有就算了,所以抽得正有滋有味儿的。

被他大哥没头没脑的一句给说懵了,“大哥,什么意思?”田胜利弹了弹烟灰道。

“胜利啊!你也三十多了吧!再不生还能生得了吗?”田德胜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么蹉跎下去,这百年之后,连个上坟的拔草的都没有。”

“大哥!我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dào

,长青又不是不能生,只不过一直没怀上吗?”田胜利解释道。

“这都十多年了,你还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啊!”田德胜又道,“话难听,我也得说,我和你嫂子快四十了,生了三个闺女,一个小子。只有这一根独苗,我可指望着你给老田家后继香灯呢!”

“别介,大哥,您还不到四十呢!还可以再生,说不定还能蹦出来小子,正好跟小幺作伴儿。”田胜利接着又打趣道,“我岳母可是四十多又生下小五的。”

“你个混球!”田德胜气的拿起土坷垃就朝他扔了过去,“还有心情拿我开涮。”

“大哥这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砸人啊!”田胜利拍着胸口道,“幸亏闪的快,不然非给砸得灰头土脸不可。”

田胜利抽了口烟,吐出一口烟圈,淡淡的烟雾使得他的深邃的双眼,朦朦胧胧的,“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是不是还想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再说了老田家不是有小幺了吗?”他嗤笑道。

“对啊!这不管到什么年代,这都是真理。”田德胜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步,“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姚家丫头,我也喜欢,从小看着她长大,聪明伶俐,人也漂亮,现在又在乡供销社上班。她但凡有个一男半女,我都不会说。连个孩子都揣不住,你说她还能干啥?”

田胜利一听见这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半截烟扔在地上,拿脚使劲儿腻灭了,拼命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大哥,你要是再说这话,我现在就走,没法谈了。”

“你又不是不是知dào

,孩子怎么掉的。”田胜利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以前的事,你现在什么意思,就为了生孩子,让我们离了,再娶一个。那我还是个男人嘛!”

田胜利气愤地双拳紧握,来回的走来走去,“大哥,今儿我也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了,三个字,不可能。打从我们结婚那一天起,结婚证上写着姚长青名字,却刻在了这里。”

田胜利指指自己的胸口道,“长青就是我媳妇儿,到死都是我媳妇儿。配偶栏里我从没打算换上别人的名字。

没有孩子怎么了,这日子不是照样过,我们碍着谁了。我们就成了罪人不成了。咱们村没孩子的父母多的是,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那能比吗?你看看他们晚年凄惨可怜的,人家好歹是军烈属,国家养着呢!你算什么?”田德胜被他气的口不择言道。

“大不了,我领养一个。”田胜利脖子一梗道。“大哥,天不早,你再不走,三十下午可就没车了,您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回市里的车。”

“你这臭小子,这事等过年,咱们再谈。”田德胜说道。

“大哥,你就别白费力qì

了。不如想办法和嫂子在生一个。”田胜利临走时,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己大哥。

说完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气得田德胜在田埂上直跳脚,“混球,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这是为你着想,真是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第33章 各家反应(二)

“哟嘿……他倒是走的利索,我怎么办,也不说送送他这个大哥。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还不是为你田胜利,唉……他怎么就不了解我的一片苦心啊!”田德胜在田埂上踱着步,荒郊野外,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他只打哆嗦,给我等着!

哼!你这里说不通,我不会找弟妹说去,她老姚家怎么说都理亏,等过年你们来市里再说。

田德胜看看天色,再不走可就赶不上车了,一溜跑的跑到长途汽车站。

正巧看着汽车出站,可田德胜还离的十来米距离呢,卯足全力追……这要是追不上,他可怎么回家。

“哎……停车。”田德胜一面追着汽车,一面摆手,“停车……”无声地喊着,嗓子被冷风灌地喊不出声来。

眼看着汽车越走越远,就在田德胜放qì

之际,双手叉腰,呼哧带喘,站在马路上,一脸痛苦时。‘嘎吱……’前方的公共汽车停了下来。

售票员打开车窗〖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朝田德胜招手。

“我的老天,终于赶上了。”田德胜追上汽车,拽着售票员的手,一下上了汽车,车门合上,他靠着汽车,大口大口的喘气,待呼吸平稳下来才道,“谢谢了。”

“不客气。”售票员笑道,“您还是找个位置坐下安全。”

田德胜掏出五毛钱买了车票,看着车里坐的满满当当的,只有车尾还留有空位,扶着走道里两边的座椅,走到了车尾,一屁股坐了下来。“呼……”田德胜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歇上一个多小时了。

“呵呵……去上坟了。”坐在田德胜旁边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啊!本来应该下午去的,可下午就没车了。只好上午来了。”田德胜说道。“这车里看样子都是来上坟的。”

不过都昏昏欲睡的,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天不亮就起来赶最早的一班车,一上午马不停蹄地,还不趁着机会在车上迷瞪一会儿啊!

所以车上安静地很,只有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

田胜利带着一肚子气,灌了一肚子冷风回到了市里。

今儿这笔账他可是记在田胜利的身上,本来时间充裕的很,要不是被那小子气的,他至于追着汽车跑嘛!咱们回头好好的算!田德胜小心眼儿的在心里腹诽。

&&

“阿嚏……阿嚏……”回姚湾村的路上,田胜利连打了两个喷嚏道,“准是大哥又嘀咕我呢!”

田胜利就是现在想起来往事,这心里也不好受。好好的孩子没了,夫妻俩一直满心欢喜盼望着,他能不难过,他难过可长青更难过,比他还自责。

过去了十多年了依然是,提起孩子她这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夫妻俩默默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和大哥不欢而散,田胜利也闷了一肚子的气,这别人不理解,当大哥的还不理解啊!

都什么时代了,老田家不是有了后继香灯之人了,干嘛还非得盯着他啊

这下子老泰山提出住在一起,正好绝了他大哥的心思。这下子他大哥也不好意思这么说他了吧!田胜利,嘿嘿……

“睡吧!明儿一早还得起来给爹、娘拜年呢!”田胜利拍着她道。“你的手老实点儿。”

“胜利……”姚长青甜腻腻地叫道,那声音田胜利到现在还抵挡不住,身子立马就酥了。

“爹,娘会听到的。”田胜利吞咽了下口水小声道。

虽然石头房子厚实有隔音的效果,不过隔间上没有门,只是挂着草珠穿的帘子,隔音就不怎么好了。

姚长青趴在他耳朵旁吐气如兰道,“胜利,我稀罕你,好稀罕。”

“吼……”这要是还忍得住,他田胜利就不是男人了,一下子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垂下头吻上她唇。

不能出声,有种异样之美……漆黑的夜里,刺激着两人的感官。

雨歇云散,姚长青瘫软在他怀里,拧着他的腰部紧实的肉,暗哑着声音道,“你坏死了。”

田胜利脸颊蹭蹭她的额头,“快睡吧!”抱着她两人很快进去了梦乡。

少儿不宜,妮儿早就撤了回去,姚爷爷一枚深水炸弹,炸得各方都不平静啊!

今年的除夕,注定了许多人不眠啊!

当然姚老三家除外,对母子五人的来说,生活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大娘要更累一些了,不过谁让她嫁给老大呢!老大可不是白叫的!

更多是母子三人遗憾一下今年又没有见到当家的和父亲,两个小家伙儿,早就耐不住先睡了。

他们三人拿着他寄来的衣服,只是睹物思人罢了。

所以这一家子睡的那个叫香且沉,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当家的。

孩子们才能见到父亲,她可是不厌其烦地向孩子们说他爹长得啥样子。唉……连张照片都没有,有张相片,这样孩子也有个直观的印象。

靠她说,还不面目全非啊!原来她也知dào

啊!

&&

姚奶奶和姚爷爷躺在炕上,姚奶奶像是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披上棉袄坐了起来。

瞪着姚爷爷半晌,姚奶奶才拍着膝盖东拉西扯道,“哎哟!过了今儿晚上,今年可就过去啦!”

姚爷爷平躺着点点头,“嗯!应该是新的一年了。岁月流逝的真快啊!”

“就像是坐在人造卫星上飞似的。”姚爷爷闭着眼睛接着说道,“不知dào

咱们国家的卫星什么时候能上天啊!”

“会有上天的一天的。”姚奶奶顺着他的话道,突然感觉被他扯的有些远了,国家大事,可不是她这个乡下老娘们儿该操心的。

“老头子,我们结婚几年,你还记得吗?”姚奶奶抬眼问道,黑暗中的她浑身散发着岁月的沧桑。

姚爷爷随口就道,“四十八年!结婚时咱们俩同龄都是十八岁,我年头,你年尾。”

“呵呵……真是漫长的岁月。”姚奶奶笑道,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远古时空传来,古朴苍凉。

“漫长什么,就像是睡了一觉起来似的,眼睛一睁,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姚爷爷哂笑道,声音中透着轻松、乐观。

“一年又一年,呵呵……没想到咱们俩熬过了晚清灭亡、民国军阀混战,打跑了小鬼子,把老蒋赶到了台岛,还能过上现在这样平安祥和的日子,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啊!这真是做梦都想过的日子。”姚奶奶感慨道,“现在都不敢想象,那苦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这人那!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姚爷爷一语中的地笑道。

“今儿总觉的这心里有点冷冰冰的。”姚奶奶摩挲着自己的腿道。

“冷啊!这炕烧的挺热乎的,多加件衣服!不行的话,盖上被子。”姚爷爷随口说道。“以前哪儿烧过炕啊!十冬腊月能有床破棉被都烧高香了,你真是越老越矫情了。”

“老头子,你没睡啊!”姚奶奶突如其来的问道。

“你和鬼说话呢!”姚爷爷睁开眼睛道,屋里黑乎乎的,不过还是朦朦胧胧的看出个坐在身旁那黑黑的人影,就是做梦都不会认错的人影儿。

“我这不知dào

你满腹的话,不说出来,怎么睡得着啊!”姚爷爷笑呵呵地说道。“怎么还不同意啊!孩子们可都答yīng

了。”

“唉……”姚奶奶长叹一声道,“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一句话,下面的儿女就得跑断了腿。”

“俺就是怕博远娘累着了。”姚奶奶又叹道,“咱家可是阳盛阴衰,年轻的时候就是有俺帮忙,也要伺候你们这几个一家子十来口人,光是一天两顿饭就累的够呛。

好不容易夏穗和秋粟支上来了,你又把一家人给拢到了一起。”

“老头子,你给我掰着手指算算,除了刚嫁进来咱家人口少,可也得下地干活,真是女人当男人使。这好不容易挨到解放了,孩子们一个个出生……你说说,她过了几天轻晌的日子,男人又不进厨房帮衬一下,老头子,你以为做饭带孩子就是轻活儿啊!这轮到春耕、夏收、秋种,又得一起下地劳作。”姚奶奶推着他道,“你说,做女人容易吗?”

“村子里的女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姚爷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言外之意,别人都没有怨言,你抱什么屈啊!

姚爷爷也很想说:俺们男人就容易啊!解放前,这脑袋别在裤腰上,在战场上,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但是依然勇往直前、奋勇杀敌,因为不能退缩,退缩就意味着自己的妻儿要惨遭**。

在家就平安了吗?随时有被抓壮丁的危险。战火纷飞的年代,哪都不安全。

这解放后,男人依然背负着一家老小,他容易嘛!不过这些不能在媳妇儿面前说。

男人嘛!再苦再累也得扛着!

“俺问你,博远娘嫁过来几年了。”姚奶奶深吸一口气道。

“哟!这一算,都二十多年了。”姚爷爷掐指数道。

“哦!原来你还会算数啊!咱家的大孙子都快二十了。”姚奶奶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你这老头子,你怎么就不知dào

心疼人啊!博远娘,是二十岁嫁进来,她现在四十二啦,也是四十多的人啦!”姚奶奶气愤地说道,“累坏了这个儿媳妇咋办!你可这村里打听打听,谁家的儿媳妇像博远娘似的,任劳任怨的!”

第34章 老爷子的‘妙招’

“现在时代不同了,结了婚,谁还愿意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就别提其他地儿了,就咱们村来说,多少刚一结婚就分出去了。”姚奶奶使劲儿的摆事实、讲道理,做最后的努力。

“时代再怎么不同,这公公、婆婆他也变不了。”姚爷爷铿锵有力的说道。“这孝敬老人也变不了。这感情是处出来的,不然再近的关系也容易疏远了。”

“我没说别的,你把人都招回来,博远娘太操心了。”姚奶奶说道。

这言外之意,孝敬我们是天经地义,这外人要是照顾的好了,大家皆大欢喜,但凡有点儿不如意,这不是好心变坏事吗?

姚爷爷默不作声!

“老头子,你咋不支声啊!”姚奶奶探头看着黑漆漆身影小声地问道。

在老爷子的观念里,这女人的活计,他们男人是绝对不会去干的。所以……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我这不是在想折呢!你怕累着儿媳妇是不,咱家男人多,女人少。”姚爷爷突然一拍大腿坐起来道,“博远他们渐渐的大了,给他们娶媳妇儿,娶了媳妇儿不就减轻了博远娘的负担了。嘿嘿……就这么办!是该解决个人问题了。”

&&

“噗……”听得妮儿满脸黑线,这样也行!嘴里直吹泡泡,口水直流……真是彪悍的老爷子,真亏他想得出来。

&&

“老头子,你可真是能想啊!”姚奶奶哭笑不得道。“你就不怕娶回来个母夜叉啊!”

“所以啊!老婆子你跟博远娘要好好的相看、相看,认真对待。这可是长孙娶媳妇儿,这可关系到咱们家今后的命运。”姚爷爷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知dào

了。”姚奶奶说道,虽然他这个主意不太靠谱,但博远的年龄摆着呢,个人问题是该提上日程了。

不是姚奶奶自信,自家孙子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模样、品行、学历样样儿不缺,在这十里八村算是拔尖的了。

“行了,老伴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怕怠慢了长海他岳母和姥爷吗?放心亲家母和亲家姥爷都是大气的人。”姚爷爷笑道,声音中透着浓浓地自信。

“你咋知dào

,才见过几面啊!”姚奶奶挑眉道。“老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啊!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了,连老伴儿心里想什么都不知dào

。”

“呵呵……”姚爷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说给他听呢!“我啥心思瞒过你啊!不都明明白白说出来了。”

“哼!”姚奶奶轻哼一声。

“看长海家的就知dào

,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你数落长海家的不会过日子,大手大脚的,都把人给数落哭了,她回头不是还对着你笑呵呵的,不还照样孝敬你。”姚爷爷笑道,“能教养出如此识大体,懂事的孩子,亲家能差到哪儿去。将心比心,如果咱家就这一个女儿,这大过年的难不成劈成两半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啊!那是过日子吗?

这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到锅沿的,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大家稀里糊涂地最好,老伴儿啊!别太较真儿了。”

姚爷爷拍着老伴的手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咱就过的简单点儿。”

不装聋作哑、不装傻,就当不了别人的公公、婆婆。

“哼!说的容易,男主外,女主内,最后不还是俺们女人们兜着。”姚奶奶嗤笑道。一双饱经风霜的大眼使劲儿的瞪着这个可劲儿造的老头子。

黑暗中姚爷爷怎么会感觉不到她心绪的变化,相处这么多年,她喘气他都知dào

啥意思。

姚爷爷非常自若的说道,“睡吧!明儿一早我们还得去祠堂祭祀呢!对了你的腰鼓准bèi

好了吗?”姚爷爷拽着老伴躺下,问道。

“这还用你说,咱村这么大的事,早就准bèi

好了。”姚奶奶气呼呼地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老头子的呼噜声一声接一声。

有些话没有明说,亲家不是一般人,这就让孩儿他娘慢慢发xiàn

吧!

这女人啊!就是见识短!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

妮儿身旁的父母兴奋地睡不着,自古盖房子可是大事,事关自己的窝,怎么也得好好的规整一下吧!对了这事等妮儿满月后回娘家的时候问问姥爷。

不过不妨碍夫妻俩畅想一下,夫妻俩说的那个叫热乎、兴奋。房子怎么建,房子里面怎么布置……院子里栽什么树,种什么菜。

“妮儿妈,你越来越像农家媳妇儿了。”姚长海调侃道。“以往想着可都是种花,现在知dào

种菜。”

“这不日子艰难嘛!”连幼梅傻笑道,“这也说明咱娘改造成功嘛!”

姚长海一愣,接着,“啊……哈哈…”

连幼梅捂着他嘴,嗔道,“你笑的这么大声,想把全家人都给惊动吗?”

“呜呜……”姚长海摇摇头,又点点头。

连幼梅松开了手,姚长海憋的痛苦的不行,只好把头埋进被窝里,偷着乐。

“有那么好笑吗?”连幼梅不解道。

“没有,没有,我不笑了。”姚长海说道,可是这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

幸好天黑,看不见,不然又换来媳妇儿的二指禅——拧,松松皮肉。

说着说着两人到底是抵不住周公的召唤,夫妻俩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虽然这个家古板、陈旧,男人个个跟大爷似的,但却意wài

的友爱、温馨。

&&

好像是一眨眼就听见鸡叫三遍了,天还没亮了,堂屋里就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很快中堂就点亮了一盏煤油灯,总算有一抹亮光,大家都摸黑穿衣起来,很奇怪居然没有穿错的。

“呀!”姚博远衣衫不整的冲进了姚长山夫妻俩的卧室。

“你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大娘笑骂道。

幸好夫妻俩已经起来了,她正盘坐在炕上叠被子呢!

不然非得被堵在被窝里不可,那可真是太难堪了。

“娘,你摸摸……”姚博远把东西递给了她道。

大娘摸黑,摸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呀!这可是上好的斜纹布料,这是新衣服。”

“他爹,他爹,赶紧点上灯,点上灯。”大娘拍着姚长山,忙不迭地催促道。

姚长山被催的慌里慌张地点上了煤油灯,晕黄的灯光一下子让室内亮了许多,足以看清手里的新衣,没错就是新衣。

“他爹,这是……”大娘呆愣愣地看着姚长山道。“俺没有给孩子们扯新衣服。”

“知dào

。”姚长山点头道,夫妻俩一个屋里住着,啥事也瞒不过彼此。

&&

PS:下午5点二更

第35章 过新年、穿新衣

“既然这衣服不是娘做的,那这衣服谁给做的。”姚博远好奇地问道。

姚长山和大娘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听着孩子们所睡的里间,一阵叮叮当当,“哗啦……”一下子帘子也被大力的掀开。

姚清远更狼狈大冬天光着膀子就蹿了过来,一手抱着新衣,另一只手还紧攥着裤腰,那架势要是一松手的话,可就光屁股了。

“爹、娘,这是在我枕头边发xiàn

的。”姚清远把衣服递了过来。

“你这傻小子。”大娘一看,拍着他光溜的肩膀道,“也不怕着凉了,快上炕去。”

姚清远麻溜的蹿到炕上,大娘则把叠好的被子抖开裹在他的身上。

大娘坐在炕沿上,抬眼看着坐在炕上的大儿子道,“博远你也是在枕头上发xiàn

的。”

“嗯!”姚博远点头道,“摸黑起来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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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衣服时,摸到了,明显感觉不对,所以就过来了。”

“我也是。”姚清远赶紧附和道,这眼睛看着新衣服着实喜欢。

“其他人也有吗?”姚长山随即想起问道。

“没有!”姚博远摇头道,然后挠挠头道,“我挨个枕头摸了个遍,布料不对明显是旧的。”

“当然是旧的啦,那都是你们穿过的,改小了。”大娘理所当然地说道。

现在阶段这衣服都是老大穿完,老二穿,就这么一个个穿下去。直到再也不能穿了,破布条也要制成袼褙,纳鞋底,做布鞋,真zhèng

是物尽其用,是一点儿都不浪费。

姚长山呵呵一笑道,“我想也是,要是家里的小子们都有的话,那可真是大手笔。”

“娘,听意思不是您给我们做的。”裹着棉被的姚清远听出来,于是问道。

“不是!看这剪裁和这钉纽扣的方法,应该是你们三婶做的。”大娘摸着新做的中山装道。

“不会吧!三婶做的。”姚清远惊讶道,不是他惊讶,而是数来数去,都不可能是三婶,大家过的不容易,她自己还带着四个孩子呢!没道理啊!

“笨蛋!”姚博远笑骂道,“这布料应该是奶奶的吧!她让三婶做的,直接给咱的话,娘说不定就拒绝了。”

“那是当然的了,你们还小,有的是机会。”大娘随即就道。

“哦!我想起来了,娘,昨儿散开后进孩子们的房间了。”姚长山拍了下额头道。“我说呢!娘怎么偷偷摸摸的,原来是这个啊!”他无语的摇摇头。

“奶奶可真好!这么大了我可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崭新的衣服。”姚清远抱着衣服傻笑道。

姚长山和媳妇儿相视一眼,眼中都是疑问,大娘更是直接问了出来,“他爹,这布料哪来的,咱们可没见老人扯布啊!”

“直接问咱娘不就得了,猜来猜去,干什么!”姚长山拍着俩儿子的肩膀道。“行了,赶紧穿好衣服,去让爷爷奶奶看看!”

“哎!”两个大小伙子迅速地穿上衣服去了堂屋。

“你这当爹的,咱爹、娘作难省下来的,你真是只会傻乐啊!”大娘斜看了他一眼道。“爹娘过年都没新衣服,真是给俩孙子倒是舍得耶!”

“唉……”

大娘叹了口气,穿上干净不带补丁的衣服,把孩子们一一叫起来,穿戴整齐去给爹娘拜年。

“穿新衣,放花炮”,过年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攒了一年的布票变成红色、蓝色的灯芯绒或小碎花布,再忙碌、再手笨的妈妈也要踩着缝纫机“嗒嗒嗒嗒”地干到深夜。

老姚家的女人们勤快可不会干到年三十晚上,早早的把孩子们的衣服给准bèi

好了。

初一早晨醒来,孩子们的枕头边保准都平平整整地放着一套新衣。过年了,多困难的家庭都要想办法给每个孩子做身新衣裳,不过呢!多是旧衣服翻改的。

沉寂了半晚的姚湾村随着鸡叫,一下子喧闹起来,大门贴的红红的春联,喜庆气息扑面而来,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爷爷,奶奶,我们进来了啊!”姚博远带着弟弟妹妹站在帘子外说道。

“进来吧!”姚奶奶笑着说道,看着一字排开的孙们道,“咦……都很精神吗?对吧,他爷爷!”

盘膝而坐在炕头上的姚爷爷也点点头,晕黄的灯光中,几个孩子都笑嘻嘻的,看着就让人喜庆。

“爹,娘,这衣服。”刚进来的姚长山不好意思道。

“哦!这布料……”姚奶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呀!娘,这怎么好,这是小弟孝敬您的。”姚长山这下子有些坐不住了,他以为……

“俺们给孩子的,你们就说声谢谢就行了。”姚奶奶笑道,“博远和清远就安心的穿着吧!别忘了谢谢你们小叔和小婶。”

“知dào

,奶奶!”两兄弟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现在也大了,得穿戴的体面点儿。”姚爷爷笑道,“不愧是俺的孙子,真是俊。”

“博远娘,博远虚岁有二十了吧!”姚爷爷随即又道。

“新年头一天,可不虚岁二十了。”大娘老实地说道。

“老话讲的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咱家博远的个人问题也该提上日程了。”姚爷爷笑着说道。

姚博远一听刷的一下脸都红了,幸好灯光暗,自己脸黑,不然可真是在弟弟妹妹面前丢人了。

“我说老头子,你还来真的啊!”姚奶奶立马说道。

昨儿晚上临时起意,今儿就开始执行了。

“我什么时候说话,是假的了。”姚爷爷拍着自己的膝盖道,“老婆子,博远娘你们物色着点儿,有合适的相看、相看,让孩子处处看,现在不实行盲婚哑嫁,讲究的自由恋爱,也好了解一下彼此的秉性。”

“对了,博远你有看上眼儿的没有!”姚爷爷突然想起来,别乱点了鸳鸯,于是道,“这个时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这可是关系你后半辈子的事。

有道是女人嫁错毁一生,男人娶错毁三代!

有看上眼儿的让我们把把关,行的话就定下来,博远真要有的话,就说,咱家很民主的。”

姚博远红着脸道,“爷爷……秀芹怎么样?”

姚爷爷他们还没有说话,表态。

站在姚博远身边的姚清远惊叫道,“哥,你怎么看上十里村的那个男人婆了。”

本来大家还在想谁是秀芹啊!听着清远一句,十里村、男人婆。

大家看姚博远的的眼光都奇怪了,这审美观怎么这样啊!家里的女人看着很有女人味儿啊!

秀芹姓殷,多么女性化的名字,长的是浓眉大眼,脸如满月、身材‘五大三粗’的,很壮实,一看就是好生养。

下地干活,挑着上百斤的柴火,这眉头不眨一下的,挣工分不亚于一个成年男人。

但是……

&&

二更!

第36章 拜大年

老实说,认真的说,殷秀芹算是这个年代标准的理想的媳妇儿,美丑无所谓,只要长不是太磕碜人,过得去就成。

只要上得了厨房,下得了田地,会过日子就成。

但是……这性格堪比男孩子,有些太泼辣了,当街和女人掐架,提着锄头追着人家打,实在有碍观瞻!

“怎么不行吗?”姚博远也顾不得羞涩了,抬眼看着大家道。

“呃……”大娘有些为难,虽然不太了解殷秀芹可多少有些耳闻,“爹,您说呢!”她直接看向姚爷爷说道。

“这个,今儿大年初一,咱过两天再商量一下,也得看看人家女方什么态度吧!”姚爷爷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看上眼的,就是……今儿这不是重点,对吧!

姚长山领着孩子们退了下去,大娘领着俩孩子开始烧火,煮饺子。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户外就是个天然的冰箱,所以昨儿包好的饺子一点儿都不会坏,条件是不被老鼠或者黄鼠狼糟蹋了。

从堂屋出来,文远他们几个小萝卜头,等不及吃早饭,就跑到院子里撒欢了。左手举一小截土香,右手忙着从兜里往外掏小鞭。红红的半寸来长的小鞭可是宝贝,家里统共给买了一挂100响,哦!今年有小叔多给的一挂。

然而这些小鞭,得从初一放到十五,狼多肉少,每次只舍得揣10个出来过过瘾。

藏在家里的小鞭如果被兄弟姐妹发xiàn

了“偷”走几个,父母们就成了难断家务事的糊涂官,只有许诺“再买一挂”才能安抚孩子们的哭声。

今年有了意wài

之喜,孩子们可以奢侈一回。

三大娘则领着孩子穿的干干净净地敲开街门,小姑子两口子也起来了,姚长海一家三口也起来,进了堂屋。

“哟!她小婶,你怎么过来了,还在月子里呢!头着了风,以后可是要头疼的。”三大娘赶紧说道。

“这不是过年吗?包裹的严实,不碍的,就两步路。”连幼梅裹的如熊似的,闷声说道。

“快进来。”姚长青拉着她就进了堂屋,推进了东里间。

姚长海则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姚奶奶见她们进来,“你可真是,不差这一天的,快上炕吧!”

连幼梅坐到了炕上,姚奶奶又递给了她一条褥子,盖上了腿。

“妮儿怎么样?”姚奶奶问道。

“在这儿呢!”姚长海把妮儿小心翼翼地递给姚奶奶,“小家伙,还睡着呢!”

姚奶奶抱着孩子打开了包被一角,露出了妮儿的脸,笑眯眯地说道,“老伴,快看看,这么久你还没看见咱家土妮儿的吧!”

姚爷爷探过头看着睡的香甜的胖嘟嘟的妮儿,看着姚长海夫妻俩道,“你们养的不错。”

在老人眼里,孩子就该胖乎乎的,哪像他们那时候孩子瘦得跟大马猴似的,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这是姚爷爷第一次看见小孙女,媳妇儿尤其是坐月子产妇的房间,当公公的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呃……当然其他的时候也不能随便进。

姚爷爷嘴角噙着笑意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妮儿胖嘟嘟的脸蛋儿,满yì

的点点头。

妮儿感觉被人打断了好梦,脑袋侧向了一边。

“你个老头子,干嘛打扰孩子睡觉啊!”姚奶奶不满地说道,挪动了一下位置腾开地方,把孩子放在炕上,远离骚扰源,让她好睡的舒服点儿。

果然松开包被后,妮儿伸展了一下四肢,大了个哈气,又睡了。

几个人会心的一笑,小声地拉起了家常。

而房间外,大娘听到姚博远的表态后,是不问清楚,心里怎么都难安!灶台上的事交给了夏穗和秋粟后,拉着姚博远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博远,跟娘说实话,你咋稀罕上殷秀芹了。”大娘问道。

坐在炕沿上的姚博远道,“娘,秀芹不好么,能下地干活,对吧!”

“能,在社员中不论男女这农活上数的着。”大娘随着他的话说道。

“又进得了厨房,是吧!”姚博远又道。

“这倒是,谁家的女孩儿不是围着灶台转的,打小就开始洗衣服做饭了。”大娘说道,她也是大小这么过来的,不过殷秀芹的情况可不太一样……

姚博远见她点头,再接再厉道,“还有一把子力qì

,她要是嫁进来,娘您也可以少受点儿累。”

“等等!”大娘抬眼看着他道,“博远听你这意思,合着你娶她,不是稀罕她,只是想让娘少受些累啊!”

大娘看着姚博远默不作声地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涌上阵阵甜意,却又泛着淡淡地心酸。

“博远,就冲你这句话,娘没白养你。”大娘拉着他已经比她还要大,还要粗糙地手,眼眶泛红道。

“可是娘还是想你找个,知冷知热,可你心意的人。”大娘制止道,“听娘把话说完,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可不是给家里找长工。”

姚博远嘴里嘀咕道,“可俺觉的娘就是家里的长工,还是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免费长工,比过去的旧社会的长工还不如,人家长工好赖还有点儿工钱可领。”

大娘一下傻眼了,她怎么给孩子这种想法的,“博远,博远,听我说照顾公公、婆婆,自家男人和孩子是正常的啊!当娘的,俺更多的是给予家人生活上关心照顾,而男人则要承担更多压力,其实也很累的。你现在也大了和你爹一块儿出工,你爹累不累。”

“可娘,你也出工啊!累死累活的,回来不还得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姚博远闷声说道。

“那是娘愿意的。”大娘大声地说道。

只是大娘忘了,有理不在声高,这么说,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

“所以啊!娘,只要秀芹愿意不就成了,我就是想找个能干的,难道找个小婶模样的,像小叔捧在手心里啊!”姚博远比喻道。

好吧,她承认,如果博远娶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媳妇儿,真是让她接受不了。

“可是博远,秀芹家,那个未来亲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大娘见这边说不通,只好从秀芹家庭出发。

“娘,您可真善良,您就干脆说,她那个后妈不得了。”姚博远笑道。

“儿啊!既然知dào

,干嘛还选她呀!”大娘想不通道。“有后妈就有后爹,那家孩子虽然不多,但他们又不事生产,就知dào

偷奸耍滑,这日子越过越抽抽。这真要是结婚后可就有你累的。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家庭所累,有个不省事的家,像秀芹这样的条件,早被求亲的人给踏破门槛了。

“娘,秀芹说了,想……想带着弟弟……”

姚博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堂屋就传来夏穗的叫声,“娘,娘饺子下好了。”

“这事,咱们等等再说,你给我考lǜ

清楚了。”大娘也顾不得深谈了,因为堂屋那边在叫呢!

&&

饺子下好了,依然先供奉祖先,放鞭炮!然后才开始一起吃饺子。

吃完饺子,是向家里长辈拜年的时间。晚辈向长辈行礼,一家家按顺序站好了,姚长山和大娘两口子先拜年。

姚爷爷和姚奶奶两人盘腿在炕上,姚长山和大娘跪了下去,嘴里说道,“爹同志、娘同志,新年好!”

真是这句话雷的躺在炕上的妮儿是里焦外嫩。

这是一个讲究节俭的时代,又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期,一些旧习俗仍然保留着,而一些新时代新用语也开始被运用。当时人们过年见面第一句话还是“恭喜”,而一些有工作的人有文化的人见面则说“新年好”。

前些年过春节的时候,登门拜年、拱手作揖、“恭喜发财”等等,渐渐的被单位团拜、点头致意和“过年好”所替代。

所以才有了妮儿听到的不伦不类的拜年方式。

而姚爷爷和姚奶奶看着他们俩道,“今年,我们这俩老家伙,也拜托你们了。也祝你们过年好。”

然后是三大娘自己也代表着他们当家的,一起向爷爷奶奶拜年,口中的说辞一样一样的。

接着是姑姑和姑父两口子,才轮到姚长海两口子。

最后才是小辈们,他们嘴里说着新年好,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这一回小家伙可就有压岁钱可拿了,然后从爷爷、奶奶手里领压岁钱,一般是一角或二角。

当然十六岁以上的孩子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拿到压岁钱的孩子,别提心儿里有多美了,其实也就美上一会儿,很快就被家长以各种名义上缴‘国库’了。

“哦!不能忘了咱们的妮儿。”姚奶奶说着压了两角钱塞在她的小手里,“这可是爷爷给哦!”

“娘,她还小呢!”连幼梅赶紧说道。

“就是小才给呢!你们想要我还不给呢!”姚爷爷笑道。“对了,把我给妮儿准bèi

的礼物拿过来。”

姚博远笑着道,“我来拿!”转身出了房间,再回来时,手里抱着大物件放在了地上。

这个摇篮由竹篾编成、架子是杉木做成,总重60多斤,三、四岁的小孩儿躺进去也没问题,老人家打磨的非常光滑,就怕竹刺扎着孩子了。

一边竹编凸起,像个大大的兜帽,等到夏天搭上一块儿透气的布料,自然是个蚊帐,不受蚊虫叮咬。

比起现代化儿童床的豪华与松软,竹篾摇篮显得粗陋、生硬,但这可是老人家亲手编的,千金不换的。

第37章 祠堂祭祀

全家人都喜欢的看着这个竹摇篮。

“爹!您这十几天,就编的这个啊!”姚长海摸了把鼻子道,把眼中的泪意给逼了回去。

“没出息,不就是竹编的摇篮吗?”姚爷爷笑骂道。“怎么样!不错吧!我曾经见南方卖过,咱买不起,还做不起啊!其实很简单的。”

“谢谢,爹!”连幼梅无法表达心中的意思,只能最简单的一句谢谢。

“谢啥子,俺给俺孙女编的。”姚爷爷笑着说道,脸上尽是慈祥地笑意。

“来……妮儿正好醒了,咱家妮儿试试爷爷编的摇篮。”姚奶奶先拿着小褥子铺在摇篮里,然后又裹着妮儿放进去,轻轻摇晃。

“真是好耶!老头子,你说是吧。”姚奶奶笑道。

“咱爹的手艺没的说。”姚长青说道。“什么看一遍,就会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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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羡慕啊!倒退三十多年,爹也编给你一个!”姚爷爷开玩笑道。“咱家长青也悠悠。”

“爹……”姚长青跺着脚不依道。

田胜利蹲下笑眯眯地说道,“嘿嘿……今儿就数咱妮儿最美了。”他伸出食指,拉拉妮儿的小手,“爷爷编的竹摇篮,好不好啊!”

“长青,你看她的手好小,妮儿胖嘟嘟的好可爱哟!”田胜利头也不抬地笑着问姚长青道。

“是嘛!”姚长青有气无力地说道,头偏向了窗外。

“呵呵……”姚爷爷和姚奶奶相视一眼,立即起身道,“老伴啊!天差不多快亮了,咱俩该去五叔公那里了。顺便出去转转,闻闻春天的风。溜达着也该到祠堂外集合了。”然后又对着小辈们儿道,“你们也别误了时辰。”

“知dào

了,爹!”

“是!爷爷。”

连幼梅笑着问道,“爹,这时候出去看啥景致啊!”

“啥景致,去年是金蛇狂舞,今年就是万马奔腾的景致呗!”姚爷爷穿着衣服笑着说道。

“爹!您老可真幽默。”连幼梅也不得不赞叹道,这回答可真是绝了。

跟在老人们身后,姚家几乎是全家出动,去了祠堂。只留有还在坐月子的连幼梅和妮儿。

&&

妮儿这一次,总算看全了姚家人的真容了。躺在炕上的妮儿打开天眼看到,典型的农家人,风吹日晒的,皮肤晒的一个比一个黑。一个比一个粗糙,一看就是劳动人民,扑面而来浓浓的乡土气息。

两位老人干瘦的脸上布满了象沟壑,又如车辙似的皱纹,深陷的眼睛露出了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的光芒,慈爱地看着众小辈儿,从内心迸发出的精、气、神,是不比年轻人逊色的朝气与活力。

枯树皮似的双手,坚韧顽强地打造着平实的生活,为小辈们儿遮风避雨。

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应该说姚家人都是这般生活态度,始终都笑容满面。

姚家的父辈明显身高不如孙子辈,只是一般的个头,生活的重压下,他们也高不起来。而孙子辈,都是瘦高个,不过瘦得像麻杆。

也是这艰苦的年代,你也挑不出一个胖子来。啃着没有多少油水的粗粮,还干着重体力活,想胖也胖不起来啊!

姚家人虽然黑了点儿,但都遗传了父辈的一副天生的正直的好人脸,也就是五官端正,浓眉大眼,浓眉大眼的相貌总是让人第一眼就留下亲近的好印象。

唯一的两个女孩儿也是样貌精致,只一点还是黑了点儿。

有道是一白遮三丑,虽然五官立体,精致,但由于晒的黑,还是稍稍打了折扣。

不过这水润清澈地双眸闪着的淳朴、善良、嘴角噙着乐观、开朗的笑容,精力永远是那么的旺盛。

姚爷爷的房间也是那么的简朴,占据了半间房的暖炕,厚厚的石壁上是刷着桐油的木格子窗。窗户的四周糊着泛黄的报纸,只留有中间一小块儿是嵌着玻璃。

木制双龙脸盆架,摞起来两个的樟木箱子上,放着带罩世纪座钟,旁边是绿色铁皮网状暖瓶,能看见里面银色闪闪发光的暖壶胆。墙角竖着一个炕桌。

竹编的两张老圈椅子,分别放在一台罩着蓝底印花布的缝纫机两旁。

炕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石膏毛主席的半身像,单色白瓷。下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底座,底座上三朵大大的向日葵,期间夹杂着绿叶,上面刻有一个黑色的‘忠’字。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过年是吉祥的日子,普天同庆,喜气洋洋。

国人有慎终追远的传统,过节总不会忘记祭拜死去的先人,春节也不例外。

春节时必须祭祖,缅怀自己的祖先,激励后人。但因各地习俗不一,所以有的地方在年夜饭之前祭拜;有的地方在除夕夜子时前后祭拜;有的地方在初一早上开家门前祭拜;还有的地方初一在家里祭拜之后,还要去祠堂祭祖。

大约8点,姚湾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相携一道,到了祠堂。

祠堂的香案上已经摆好了祭祀的祭品。

古时天子以牛、羊、豕作为祭品,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自然不免有力不从心之虞。故而,后世的民间祭祀,也有以鸡、鱼、猪等充充作三牲来用的。

鲁迅在小说《祝福》中也曾经描述女佣们准bèi

祝福祭神的牲醴时说:“杀鸡,宰鹅,头猪肉,用心细细的洗。”这里鸡、鹅等一些其他小动物也用上了。

不过姚湾村大队饲养的牲畜早就支援国家建设了,所以祭品都是用蒸的大馒头,馒头捏成鸡、鱼、猪的形状。

祠堂里,村里的男人们按照辈分的大小排排站,目前来说姚湾村辈分最高的是五叔公,他站在最前面领着男人们向祖宗神位跪拜叩头、烧香。

跪拜完毕后,头发已经花白的五叔公念叨着朴实的祭文:

今天在这个祥和喜庆的日子。

我们向上天的先人们祈求平安的日子。

你们的子孙会承接先人的遗愿……告慰先祖,永赐吉祥。

&&

“别怕……别怕……是祠堂内放鞭炮,奶奶们在打腰鼓呢!”连幼梅抱着妮儿,轻轻拍道。

“真是的,都解放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了,女人们依然不能进祠堂祭拜……”连幼梅噘着嘴道,语气可是非常怨念,“这好似春雷的腰鼓声,说不定就是女人们的抗议。呵呵……说笑呢!”

妮儿打开天眼望去,祠堂的青石板铺就的空地上,打腰鼓的女人们多是奶奶级或者妈妈级的。

真如苏轼在诗中也说:“腰鼓百面如春雷。”

众鼓手在头路鼓子的指挥下,精神振奋,狂跳起舞。场中只见鼓槌挥舞,彩绸似虹,鼓声如雷,震撼大地。奔放的情绪,强烈的气氛,上百人齐齐挥舞,令人神情激动,赞叹不已。给以巨大的鼓舞和一股勇往直前的激励。

这时候温婉、慈爱的奶奶们,妈妈们,敲打出不输于男人的粗狂和豪迈。

奶奶们表演轻松愉快、潇洒活泼、动律较小、没有较大的跳跃动作,属于较为文气的一种腰鼓。

就算文气,可打腰鼓的花样,少说也有二十来种,如“仙鹤展翅”、“大海翻滚”、“金鸡独立”、“上山打虎”等等。

而这脸上喜悦的心情一点儿都不做假。

毕竟是奶奶级的,这要是跳跃,旋转闪着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鼓声停下,这祭祖仪式才算完毕。

行跪拜、颂祭文、放鞭炮,打腰鼓,仪式虽然简单,络绎不绝的人们却是一脸的虔诚,作为一种乡村的传统仪式,之所以一直传承下来,凸现的不正是传统文化本身包含的凝聚的功能。

不论是在家祭祖,还是祠堂祭祀目的都一样,就是要凝聚人心。国人通过祭祀活动,追忆先祖,传承孝道,涵养德性,在对生命表示敬畏的同时,表达报本感恩之情,抒发弘道扬善之志。

祭祀后马上举行分享祭品礼仪,每人就一口馒头,多了也没有。

从祠堂出来,年老的长辈们各自回家,等着晚辈们来拜年呢。

由于全村人同姓居多,一路上,见到的无非是叔伯兄弟嫂婶等等,笑语盈盈,招呼不停,见了老人孩子,赶紧递个利是送上几句祝福,互相问候一番。还有同学或友好年前建了新房的、刚结婚不久的、生了小孩的,都会在稍后去探访,问问近况,寒喧一番。

姚家在村里的人缘很好,所以这一出去,几乎是快到晌午了才陆陆续续地回来。

姚爷爷和姚奶奶早早的回来了,因为来拜年的人也不少。

也是快到中午了,才没有人来了。

一上午家里就热热闹闹的,喧嚣不止。

妮儿躺在炕上今儿总算把姚家人给认全了,人可真多。

由于用天眼过度,累的不轻,迷迷瞪瞪的。

不过这年味儿可带着浓郁地乡土气息。

早早回来的大娘和三大娘麻溜的做饭,主妇们也是挖空心思,用大白菜变出的花样差不多能摆一个白菜席:芥末白菜墩、菜心拌凉菜、五香辣白菜、腌白菜、醋熘白菜、炒酸菜或炖酸菜、油泼梅干菜等。

吃的是三合面的馒头,普通的白面、棒子面、小米面的一种混合所蒸的。

口感比纯面粉的要粗糙不少,但要比棒子大渣面,要细腻多,起码不拉嗓子。

吃完午餐,收拾停当后,长辈们都歇着,忙活了几天,就为了这两天。

第38章 妯娌闲聊

吃完白菜席,年轻人精力旺盛,早就呼朋唤友出去玩儿了。

背上保护的锃亮的猎枪,去青兰山转转,说不定能逮到野鸡、野兔什么的,给家里人加餐,这其中就包括姚长海叔侄几个。

女孩子就简单了,凑到一起,盘腿坐在炕上,品评一下谁的衣服,说着家长里短,总之才不去户外,傻乎乎的挨冻。

长辈们或者睡觉,昨晚上熬了半夜,早就困了。这一睡就睡到半下午,陆陆续续地起来,连幼梅刚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真香,看着放在樟木箱子上的摇篮,一脸的轻笑道,“你可真幸福,爷爷对你多好啊!还给你编了摇篮。”她手指轻抚着她的脸蛋儿温柔地说道,“妮儿,你可是生在福窝里了。”

“他小婶,他小婶……醒了么?”大娘在门前轻喊道。

“大嫂,进来吧!我起了。”连幼梅也喊道。

大娘推开半掩的房门,掀开帘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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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进了里间。

“大嫂也睡醒了。”连幼梅腾了一下炕,好让她坐上来。

“是啊!睡的都忘了时间了。”大娘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

大娘拿着放在炕尾的针线笸箩,看着纳的一半的鞋底儿,一看就是给小叔子做的,当即就纳了起来。

这手里没个东西,总觉得没着没落的,这活计简直就是长在身上似的,没事就纳鞋底。

她的手艺,没的说,所以连幼梅没有阻止,大嫂这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话说。

果然纳了两针后,大娘抬眼问道,“他小婶,秀芹那丫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连幼梅被她突入起来的问题,问的一愣,“是殷秀芹,是十里村的殷秀芹吗?”

“对,就是她。”大娘点点头道。

还挺知名的,一说秀芹,大家都说十里村的。只是这名声除了能干就……

“那姑娘很能干。”连幼梅不知dào

她为何这么问,所以给了一个保守的答案,不过也是事实。“大嫂你问她干什么?咱们两家没什么来往吧!”

于是大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尤其是今儿早上博远说的那段让她震惊的话。

“呵呵……大嫂,你可真是幸福,博远真是个好儿子耶!能为你这么着想。”连幼梅笑弯了腰。

“你还笑,我都快愁死了。”大娘紧皱着双眉,“你说这孩子,咋有这荒唐的想法呢!俺没有流露出不满啊!”

“大嫂,这世上能有一个理解你的儿子,真好,是吧!这是替你抱屈呢!”连幼梅笑道。

大娘哂笑道,“这有啥好抱屈的,咱爹娘已经很开明了,你去看看同村的婆媳,有几个这样的。”她接着理所当然地说道,“再说了相夫教子,赡养老人本身不就是俺们的责任吗?把这个家变成温馨的鸟巢,让男人可以放心的在外干活。不就是儿媳妇该做的,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连幼梅倾身上前,手肘碰碰她的胳膊,朝她眨眨眼,小声嘀咕道:“大嫂,说真的听见博远这些话,你心里是不是特舒坦,如喝了酒一样,飘悠悠,醉醺醺的。”

大娘被她的媚色晃得一愣,难怪小叔子被她迷得三迷五道的,自己也被她晃了心神。

“他小婶,说什么呢你!”大娘嘴上说道。

“行了,从你的脸上我看出来了,眉眼都着笑意。”连幼梅又坐了回去道。“言归正传,秀芹那姑娘,不错,就是摊上那样的后妈,可惜了。这要是做亲家……”

言外之意很明白,“这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结的是两姓之好……”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呢!这事事岂能尽如人意,要不是有这样的家庭,她也不会事事好强拔尖,跟个男人似的。”

“你说的也是!要说她个人条件真没得说,样样都拿的出手。”大娘叹了口气道,“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博远爹和咱爹呢!咱家长孙媳妇儿,他们也得满yì

才行。”

妮儿听着她们妯娌俩的对话,那个叫博远的家伙还真是以实jì

出发,娶媳妇儿就是要娶能干的。

唉……女人啊!多数女人婚后都被逼成带薪免费保姆了,没工作被人骂寄生虫,忙于工作无法相夫教子被骂不配做母亲,自古这女人就是个下人的命,除非你有钱家境好,家人能保护你不受这委曲,指望老公可能吗?除非你是娘娘命,老公真的看不得你受苦受累,找到这种男人真的和中奖差不多。一个字难!

&&

“娘,娘……”院子里传来姚夏穗的声音。

“俺在你小婶儿屋里呢!”大娘喊完话赶紧捂住了嘴,眼神飘向妮儿那边。

“没关系,她已经醒了。”连幼梅笑道。

她掀开被子,摸了下尿布还没有湿,迅速地抱起了孩子下了炕,坐在炕尾的小凳子上,让妮儿竖着半躺在她的双腿上,腿叉开一些。

“他小婶,你这是干啥?”大娘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好奇地问道。

“把尿!”连幼梅头也不抬地回道。

“俺没听错吧!这么小的孩子把尿。”大娘掩嘴笑道,“俺们的孩子可都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哗哗的声音……“真的尿了。”

这句话说完,就听见噗噗……“这还又拉了。”

“今儿可算是长见识了。”大娘拍着膝盖说道,“不过这要是把不好,容易伤着孩子吧!这骨头多软啊!”她又担心地问道。

“所以啊!才这个架势,双腿托着她的小屁屁呢!”连幼梅笑道,“这样也能少洗一块儿尿布。”

自从发生上次事件后,连幼梅就琢磨着减轻她人的负担,那么自己和妮儿就得辛苦点儿了。

“俺说呢!白天的尿布渐少了。”大娘嘴里嘟囔道,“这屋里的味道也好了很多。”

以往去看月子里的小孩儿,家长再不勤快儿点儿,那屋里可真没法进!

不过自己的孩子,再臭也是香的。

“大嫂,帮我拿一下炕尾的纸。”连幼梅抬头说道。“这下子晚上不用担心你拉在被窝里了。”

大娘把炕尾的卫生纸递给了她,这用的草纸都比她们用的软和白了点儿。

她看着连幼梅麻利的给孩子擦了屁股,抱着孩子回到炕上,包好了抱在怀里,熟练的喂奶。

“这当娘快一个月现在可是各项业务都熟练了,不在手忙脚乱了。”大娘感慨道。

“夏穗进来的正好,先把尿盆倒了。”大娘看着姚夏穗说道。

姚夏穗端着尿盆就出去了。

“他小婶,你就把的这么准。”大娘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刚睡醒,才把的嘛!”连幼梅想了想又道,“妮儿要是吃了奶,再喝点儿水,基本上是一刻钟,一把,很准的。”

“他小婶,你这在屋子里,一个月就琢磨这个呢!”大娘笑着打趣道。

“妮儿她爹,啥也不让干,可不就琢磨这个小东西了。”连幼梅笑道。“不过晚上就不成了。”

“俺还当真成精了呢!”大娘终于找到了些安慰。

她们养孩子可都是散养,多大了还裹着尿布呢。

妯娌俩说话当中,姚夏穗去儿复返,把用水冲了冲的尿盆拿进来,出去洗洗手才又回来。

姚夏穗脱了鞋上了炕,“娘,小婶,你们聊什么呢!”

“聊你小妹妹,聪明着呢!”大娘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姚夏穗也从善如流的夸赞,“咱家妮儿就是好!不但长的漂亮,又乖还干净,看着就招人疼。如果不是太小,我都想抱抱。”

“你找俺干什么?你不去烧火做饭。”大娘说道。

“晚上饭,不就是棒子面粥啊!秋粟正在烧火呢!”姚夏穗也盘腿坐在炕上道。

“咦!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和继红玩儿的嘛!”大娘又问道。

“早就回来了,还睡了一小会儿呢!和她们没什么好玩儿的,净说些人家的是非,没意思!”姚夏穗把玩着手指道。“姚继红还一直打听清远哥的事,听着就烦所以就回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娘眉头轻挑,黑眸轻闪,记下心来。

“小婶、娘,这女人嫁错毁一生,我懂!不是有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嘛!”姚夏穗接着又道,“可男人娶错毁三代,怎么是毁三代。”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爷爷早上说的嘛!”姚夏穗老实地说道。

“她小婶,你学文好,你给她说说吧!俺是明白,可就是说不出来。”大娘羞赧地一笑道。

“大嫂,咱家夏穗也是大姑娘了,在过几年也要嫁人了,开始关心这事了。”连幼梅笑着调侃道。

两个麻花辫,一身灰扑扑的服装也遮掩不住天生丽质。眉眼间透出少女的青春和朝气。

“小婶……”姚夏穗拉着她的衣摆拉长声音,羞涩地说道。

“好好,不逗你了。有些话,是该说,这有时候,女人不但该睁大眼睛看男人,也得睁大眼睛看婆婆,有时候跟婆婆相处的时间,比男人还多。”连幼梅说道。

“嗯!是这个理儿。”大娘附和地点头道。

第39章 兄弟闲话

连幼梅捋了捋姚夏穗身前的麻花辫道,“有些事是该知dào

,夏穗言归正传,理性的说:选择伴侣不仅是选择一个人,更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女人决定了上一代的幸福,这一代的快乐,下一代的未来。

假如你是男人。若你的父亲娶错了女人,那么你的童年将会活在痛苦之中,若你再娶错了女人,那么你的中年也将生活在痛苦之中,万一你的儿子又娶错了女人,那么你将会在孤独中了此残生。

所以说一个男人决定了女人一生的命运,而一个女人决定了一个男人三代人的命运。”

窝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腹诽道:难怪人家常说,三代才出一个贵族。

这么说要毁掉一个贵族,一个女人足矣!

果然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不管男人、女人,〖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这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都怕嫁娶错了。

“你小婶说的文绉绉的,简单点儿,媳妇不贤惠就会对男人的长辈不孝敬,长辈晚年不幸福;更不会成为男人的贤内助,当家的就不会心无旁骛的种田下地。对于下一代的教育更是不行。”大娘很形象的比喻道。

“嗯!我看得出来,爹、娘尽可能的言传身教,父母的言谈举止对孩子都会有很深的影响,如果女人不贤,孩子很难有出息,甚至都会影响到孙辈的有样学样!当然就教不好了。”姚夏穗抬眼道,“不过娘,你放心,大哥不会那样的,你和俺爹可是最好的榜样。”

“贫嘴儿!娘可没你说的那么好,你爷爷、奶奶一辈子苦过来的,多享几年清福也是应该的。”大娘真诚地说道。“俺可等着享你们的福呢!”

“娘,你就等着吧!”姚夏穗撒娇地说道。

“咱们这个家,可真是辛苦大嫂了,长媳都是了不起的人。”连幼梅真心实意地说道。

“说啥子呢!”大娘显然不习惯被人这么夸赞,不好意思的羞涩地笑道。

“夏穗啊!鉴于此处对象,也得看看未来婆婆怎么样?”连幼梅说道。

“小婶?我还小呢!”姚夏穗羞红了脸道。

那女儿娇羞的一抹风情,最是动人。

&&

“爹、娘……”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老姚家个个都是大嗓门。

姚长海领着侄子们从山上下来了。

大娘和姚夏穗听见动静赶紧出去了,“大嫂来的正好,博远去把兔子收拾一下,晚上加餐。”

“好嘞!”姚博远屁颠屁颠去收拾兔子了。

“小子,兔毛剥完整了,加上秋天削好的那张兔子皮,回头给你爹整一副兔毛手套,这冬天赶大车,别冻着手了。”姚长海笑着在姚博远后面高喊道。

“还是他小叔子心细。”大娘听着眉开眼笑道,这心里可是比吃了蜜都甜。

“大嫂,兔子就和土豆、胡萝卜一起炖汤吧!兔肉留给爹、娘,咱们喝点儿汤得了。”姚长海随口就道。

“行,听他小叔子的。”大娘笑着说道。

姚长海先进堂屋,见过爹娘后,洗漱了一下,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咱家妮儿乖不乖啊!”姚长海热乎乎粗糙的大手,摸着她细嫩的脸颊。

“我们妮儿乖着呢!刚才还把尿来着。”连幼梅笑道。

“是嘛!这下子不用躺湿被窝了。”姚长海轻点她的鼻头道,“这小丫头,一点儿委屈是都不肯受。”

“哭的那个叫痛,听得人魂飞魄散的。”姚长海点着她的额头笑道。

“养孩子不都这样,这也是乐趣。”连幼梅抱着孩子道,“他爹,给孩子喂点儿水。水温差不多了。”

“嗯!”姚长海坐在炕沿上端着细瓷碗,拿着小勺子,慢慢的喂。

听见孩子吧唧吧唧的喝下一勺,一点儿没漏勺,这成就感别提多美了。

“瞧她喝的来劲儿的,水都喝的这么香,跟吃蜜似的。”姚长海笑道。

“山泉水清又甜!”连幼梅笑着道,“喝水好啊!不上火。”

转眼小半碗水就喂进了妮儿的小肚肚里。

“她爹,我给你说啊!”连幼梅用手绢擦了擦孩子的嘴,把她直接放到了炕上,自个玩儿去。

连幼梅把刚才和大嫂谈的关于博远的事说了一遍,“她爹,去十里村打听打听秀芹这姑娘的秉性,咱家长孙娶妻可得慎重。”

“行,这事我记下了。”姚长海说道,想着又笑着摇头,“转眼间博远也该娶亲了,他还真是实jì

耶!没啥要求,能干活就中。”

“他还真是老成啊!”姚长海纳闷道,“按说这个年纪的大小伙子,谁不稀罕长的姑娘俏的,不憧憬一下未来的另一半。”

想不明白……

&&

何止姚长海这个小叔子想不明白,和姚博远一起收拾兔子的姚清远问道,“哥,你怎么就相中的秀芹了,那整个一个假小子。要找也得找像小婶那样的,好kàn

!”

“好kàn

能当饭吃啊!”姚博远粗声粗气地说道。“俺娶她,可不是回来当奶奶供着的,就是回来你帮着咱娘干活和生孩子的。看上的就是她孝顺、勤快。”

兔子被吊在树杈上,姚博远熟练的开剥兔皮,从上到下,完整的剥下来。

“哥!咱俩说不到一块儿。”姚清远皱着眉头摇头道。

“你不是老大,不懂我的心思。”姚博远沉声说道。“大儿媳妇,不一定像三婶那样机灵、玲珑,或者像小婶那样好kàn

。最重yào

的是心正、勤快,忠厚,能笼络着咱们整个家,会过日子。”他指指自己的心口。

姚清远吐吐舌头,嘴里嘀咕道:“幸亏我不是老大,辛苦你了大哥。”他拍拍姚博远的肩膀,这老大真不是一般人当的。

有些事他这个当弟弟的可以随心所欲,而大哥就不成。

姚博远顿了一下手里刀道,“清远,我也劝你一句,别净想些那不切实jì

的,那些个知青娇小姐就是娶进来,她能孝敬爹娘,还是能下地干活。”

“小婶就挺好的嘛!”姚清远赌气道。

“这世上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小婶似的,不嫌弃咱们乡下人。”姚博远手上的动作不停,又道,“好!就算她不嫌弃,她父母呢!说句实在话,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小婶家似的,就小婶一个宝贝疙瘩。现在谁家不是三、四个孩子,这十根手指还有长、有短的。”

这言外之意很明显,人的心总有偏着的时候,总有不是一碗水端平的时候。

谁像小婶家,爱屋及乌的对他们这些婆家侄子们也这么好。

“哥!说什么呢!现在是给你说媳妇,又不是俺。”姚清远嘟囔道,“这明明是说他呢!怎么拐到自个身上了。”

PS:下午五点二更

第40章 清远的心思

“你那点儿小心思,瞒得了咱爹娘,瞒不了我。是谁经常往农场跑。”姚博远小心翼翼的剥剩下的一半兔子皮,为了老爹的手套,力求兔子皮完整。

“我那是去找小婶呢!”姚清远闪躲着他清明地眼神,梗着脖子嘴硬道。

“是啊!找小婶!”姚博远似笑非笑地撇了他一眼道,“那是谁跟着王琦红屁股后面跑。”

“哥,你咋知dào

的。”姚清远瞪着大眼,不可置信地样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姚博远摇头晃脑道。

“王琦红是谁?不是姚继红吗?”

突入起来的声音吓得兄弟俩一跳,“娘,你怎么偷听人家谈话?”姚清远拍着胸口‘埋怨’道。

“偷听?没有啊!娘是光明正大的听。”大娘一本正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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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nbsp;“噗……呵呵。”姚博远笑弯了腰。

“清远,你跟娘说说怎么又出来个王琦红。”大娘一把抓住想要逃跑地姚清远道。

“娘……”姚清远扭捏着不肯说道。

“博远,你说。”大娘直接看向姚博远道。

姚博远看了看姚清远说道,“是小婶农场的子弟小学的老师。”他接着又道,“有名有姓,咱娘不会找啊!还不如直接说道。”

“俺听你的意思是她是知青。”大娘抬眼看着姚清远说道。

姚清远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孔,也猜不出啥意思,想想,娘最好说话了,如果能把她争取过来,那么爹就摆平了。

“娘,严格说来她是精简下放人员的子、女,高中毕业,现在在农场子弟小学做老师。”姚清远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娘道,看着她越来越紧皱的眉头,心越来越沉。

精简下放人员,60年代初,由于我国遭遇严重的经济困难,国家决定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调整国民经济“八字方针”,要求大量精减城市人口。

这些在战争年代、国民经济恢复时期和社会主义建设中曾做出贡献的老同志,积极响应党和zf的号召,退职还乡,支援农业,为国家分担了困难。

当时告sù

回乡的职工,一旦国家形势好转,将优先把他们请回来。

“清远,放qì

吧!人家心心念念地肯定是回城,这心不安,如何成家。”大娘也不啰嗦直白地告sù

他道。“照娘看,姚继红还可以,咱们一个村,都知根知底的。”

“娘,说什么呢!我只把继红当妹妹,再说了同姓不婚。”姚清远立马说道,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思,连同姓不婚都扯出来了。

“少给俺瞎扯,咱两家早就出了五服了。”大娘笑道。

“娘、大哥我不和你说了。”姚清远扭头蹬蹬地跑了,家里人多,大不了找小叔和小婶支援,他们肯定支持自己。

只留下姚博远,他无奈地摇摇头,继xù

收拾兔子。

姚博远诧异地看着站在原地笑眯眯地大娘道,“娘,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清远可没有死心!”

“俺知dào

,可俺说没用。”大娘笑着说道。“照你刚才说的,人家姑娘根本没有看上咱家清远,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俺还担心什么啊!这事迟早得黄!”

“你就不怕清远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姚博远把兔子从树枝上取下来,担心地说道。

“担心什么,俺相信,那女的很快就会和清远说清楚的。”大娘胸有成足地说道。

博远都能看出来,相信农场其他的人也能看出来,这要是真处对象倒没什么。可真要女方无心的话,女儿家在乎名声,所以迟早会了断的。

“希望吧!”姚博远拿着明晃晃刀道,即使那女的不说清楚,他也会想办法绝了清远的心思。

真是的那女的摆明了耍着清远玩儿呢!去年秋天,清远打猎,捞鱼、摸虾都进了她家门,整日里指使清远干这个,干那个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哪个男的在娶媳妇儿之前,不都是对未来老丈人家极力的献殷勤吗!

可是她却极力否认,眼神中有意无意地带着轻蔑,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也就那个傻小子看不出来……唉!

&&

姚博远利落的开剥,除去兔子的内脏,收拾好兔子后,交给了自家娘亲。

大花今儿美了,喵喵直叫,兔子的内脏可都是它的囊中物,啃着嗷嗷直叫……香死了,好吃……

人类还没有吃到呢!俺已经吃上了,美美的饱餐一顿。

大娘直接把兔子剁成小段,开水焯一下,这样可以滤出血水和杂质。

然后清炖,花椒、八角、葱姜蒜、盐放入小铁锅内,姚夏穗不用大娘吩咐往灶眼里添柴,姚秋粟则拉着风箱,开足了马力,呼哧……呼哧……可带劲儿了。

吃不着肉,喝些肉汤,这就是动力。

很快就烧沸了,撇去浮沫,盖上锅盖后,大娘让秋粟甭拉风箱了,注意添柴就行。

中火慢炖很快屋子里就弥漫着浓浓的肉香,直至兔肉酥烂,拣去葱姜,又加入水发过小花菇、冬笋、烧沸,再放些盐,淋上两滴芝麻油即成。

大娘还捣了些蒜泥蘸食,这样兔肉入味且更别具风味。

其他人则是喝汤泡玉米饼,田胜利笑道,“羊肉泡馍非常的有名,咱们是兔肉泡玉米饼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长海,把这兔肉拿去给你媳妇。”姚爷爷说道。

“爹,这兔肉性凉,妮儿娘不适合吃。爹娘你们吃呗!”姚长海笑着说道,“等今年秋天,俺进山打兔子,那时候兔子正肥着呢!咱一人一只,保管让家里人吃个够。”

“算上我!”姚博远说道,姚清远也不落后,其他的小萝卜头儿们纷纷表态。为了吃肉,所有人都豁得出去。

“你们凑什么热闹。”姚长山一个个敲着他们的脑袋道。

“等你们长的有你小叔这么高,不用说,自然带着你们进山了。”田胜利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嘛!等着吃就成。”

姚长海西里呼噜的吃完饭放下碗筷,“爹、娘,我吃饱了。明儿妮儿娘不跟我进县城。”

姚奶奶道,“应该的,还没出月子呢!再坚持几天,就要回娘家住了,告sù

你媳妇儿,多住些日子,也没关系。”

“是!娘。”姚长海乐呵呵地说道,“我替妮儿她娘,谢您老了。”

“行了,快走吧!看着就坐不住,这眼神直往外飘。”姚奶奶嗔怪道,“看着让人眼烦!”

PS:二更到

第41章 博远的请求

“呵呵……”在众人的取笑声中,姚长海起身走了出去,进了自己的卧室后,连幼梅正在喝小米粥。

“她爸,来得正好,把尿。”连幼梅赶紧招手道。

姚长海掀开被子,解开尿布,抱着孩子去了炕尾,熟练的把尿。

“真是个乖妮儿。”姚长海抱着放水后的妮儿,下巴蹭蹭她的脸蛋儿。“呵呵……”

“你笑什么?”连幼梅抬眼道。

姚长海笑道,“这真是当了娘了,自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这话怎么说的?”连幼梅挑眉一笑道,媚眼间自有一股**韵味,那气质根本就是一块儿超强的磁铁,深深的吸引着他的全部身心。

姚长海抱着妮儿,瞟了一眼她娘,笑着道,“妮儿,以前你娘啊!可讲究了吃饭的时候可不许说那些污秽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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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哪像刚才,‘她爸,把尿。’”姚长海捏着嗓子学得是惟妙惟肖的。

连幼梅一听,放下碗,笑了起来,“说我呢!你这个当爹的也肉麻兮兮的,抱着孩子不放手,人家当爹抱男孩儿才舍不得放手。”

“她妈,可不许这么说啊!咱们妮儿可是听得见的,咱家也不兴这个。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都是爹娘的宝贝儿。”姚长海亲昵的点着她地鼻尖说道。

连幼梅看着他们父女俩脸上洋溢着一副温馨幸福的笑容,跟着笑了起来。

“吃完了,要不要再来一碗。”姚长海看着炕桌上的空碗说道。

“她爸,人家想吃咸的,这嘴里淡的一点儿味儿都没有。”连幼梅跪坐在炕上直起身,甜腻地说道。

“瞧!你妈,这么大了还撒娇呢!”姚长海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拍拍连幼梅的头道,“乖哦!可不要让咱家妮儿笑话你。在坚持几天,就好了。”

“那好吧!”连幼梅无奈地说道,牢头不放行啊!

“明儿我去看咱妈,你有什么话要带吗?”姚长海坐在炕沿上,把孩子重新放在了炕上。

“没有,你就说我一切挺好的,她外孙女也挺好的。”连幼梅说道,“反正过几天就见面了。”

“还吃吗?”姚长海问道。

连幼梅摇摇头道,“不吃了,我都喝了一锅了。”

“妮儿听听,还一锅,不知dào

的还以为这锅多大呢?也就是三碗水的锅。”姚长海打趣道。

“小叔,小婶,我可以进来吗?”姚博远在门外唤道。

夫妻俩相识一眼,“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博远准有事。”连幼梅说道。

“进来吧!”姚博远把炕桌放到炕尾,坐在炕沿上。

“小叔,小婶,打扰了。”姚博远笑着说道。

“说什么话呢!”姚长海指了指墙角的椅子道,“坐吧!”

姚博远拉来椅子坐下道,“我来找小婶的。”

连幼梅抬眼诧异地看着他,指着自己道,“找我的,有什么事吗?直说吧!”

“小婶,农场的王琦红为人怎么样?子弟小学当老师的。”姚博远直截了当地问道。

连幼梅轻蹙了下眉头,抬眼问道,“博远,你问这个做啥?”

姚博远把事情说了一遍,连幼梅恍然道,“王琦红啊!她的心很大,和咱不是一路人。”

“对了,刚才听你说大嫂也知dào

了,这事她怎么说。”姚长海冷着一张脸问道。显然怒气不小,虽说幼梅没有明说,但一句话不是一路人,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不知dào

那傻小子办出多少傻事了。

“娘说不用管,用不了多久,清远就会明白了,那女的会让清远死心的。”姚博远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是想早点儿让清远认清现实,不要傻乎乎的越陷越深,所以才找你小婶的。”姚长海问道。

“嗯!小婶在农场上班,知己知彼,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姚博远接着说道。

“你是担心清远那傻小子受不了打击。”姚长海一想就明白了,他拍着姚博远的肩膀道,“行了,这事小叔记下了,会时刻注意着清远的。”

姚博远站起来道,“谢谢小叔了。”

“谢啥子啊!一家人,谁让他是我侄子呢!”姚长海笑道。

“那我没事了,不打扰小叔了。”姚博远说着就起身朝外走去。

姚长海把姚博远送了出去,回来时,就看见坐在炕上的连幼梅嘀咕,“原来农场议论的那个傻小子就是清远啊!”

自知说错话的连幼梅一脸讪笑地看着姚长海。

“她妈,怎么回事。”姚长海坐在炕沿上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清远对女孩儿诸多照顾,不过听说人家好想没那个意思。”连幼梅保守地说道,“她爸,你生气了。”

“哦!没有。”姚长海摇头道。

“大嫂还真是稳坐钓鱼台啊!”连幼梅转移话题笑着说道。

“横加阻拦,反而遭遇反抗,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糊涂,还不如顺其自然。”姚长海心不在焉地说道。“我看清远欠抽,揍一顿就好了。”

妮儿腹诽道:年轻人嘛!谁没有眼神不好的时候。

“行了,别瞎想了,注意着点儿清远。”连幼梅说道,

她想了想又道,“明儿没时间,后天吧!你去农场找我的好姐妹,就说老姚家有结亲的意思,让她去王家恭喜,一准儿让王琦红傻眼,肯定急忙否认。”

姚长海点点头,还能怎么着,余下的看着那傻小子呗!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个家还真是行动派。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闲话,姚长海收拾了碗筷才出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农家都睡的早,即便过年也只有三十睡的晚,其他时间为了节省煤油钱,都早早的休息了。

&&

正月初二、初三,我国大部分地区都有回娘家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们便纷纷带着丈夫、儿女回娘家拜年。

大娘和三大娘的父母在战争年代已经去了,早已经没有了娘家,所以她们没有回娘家。

而姑姑姚长青过年就在娘家。

所以只有姚长海一个人去了丈母娘家。

虽然少了他家里依然热闹。

两个大孙子陪着姚爷爷耍花牌,姚长山和田胜利去村子里串门。

女人们则就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了,要推石磨,磨面。

姚湾村没有通电,所以不管是玉米面、高粱面、小米面、白面等等就是大家手推出来。

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古老石磨在这里还在续继,妮儿瞠目结舌地打开天眼看着她们如此原始的推磨、磨面粉。

“唉……”姚夏穗叹口气道,“又要开始每天的必修课了。”

推磨是每日的“必修课”。

下午放学后,吃完饭,赶紧做上几道习题;娘忙完了锅边的事情,头顶围上一条蓝色的花帕子,姐妹俩就知dào

娘开始磨面了。

PS:下午5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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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推磨

做为一种古老的机械,磨在农村地区扮演重yào

角色。欧洲国家的磨总是和风车联系在一起;华北的磨往往借助畜力,同样需yào

较大的空间;而现在这个艰苦岁月,牲畜少的可怜更是生产队里宝贝,怎么能接‘私活’,所以磨是由人来推的。

推磨,这可是一件不想干又不能不干的活,这是农村人基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农村生活每天三餐吃的就是玉米饼和窝窝头,而这些的由来是最初用磨推出的面蒸出来的。

上岗可就下不来了,每天都要吃着推磨磨出来的各种粗粮面粉所蒸的窝窝头也只能够全家吃三天的,那就是说每隔三天都要推一次磨。

姚家人口多几乎每天都要推磨。

“娘,小叔上次磨的面吃完了。”姚秋粟垂头丧气,满心不甘地问道,“今年才初二耶!”

“马上见底儿了。”大娘清洗着青石磨盘道,“不然俺也不想大过年的让你们推磨吧!”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年前事多,让你们松快了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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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笤帚疙瘩,敲了她的头一下道,“你们知足吧!小叔子和你哥哥们,在妮儿出生前,磨了一个多月的量,让你们轻省了这么长时间。”大娘又道,“少废话,赶紧干活,先磨些棒子面,这个用量大。”

“是!娘。”姚夏穗认命道,“娘,你知不知dào

,每当看见着磨盘,我的心情比这磨盘还重耶!那真是一片乌云遮过来,阳光都变黯淡了。”

姚夏穗胳膊横在胸前,抬头仰望,深情地说道,“我仰望天空中飞翔的小鸟,扇动着翅膀,越飞越高,逐渐变成一个个小黑点,它们多么幸福,飞到东飞到西,不用推磨,一路欢歌。无羁无绊,可我小小年纪,却要与磨盘为伍。”

“啪……”大娘给了她一巴掌,“小小年纪,悲什么春、伤什么秋,能当饭吃啊!”

“姐,说的对,看见这磨盘,我就知dào

,我的年过完了。”姚秋粟附和道。

青石磨就安在家里厨房的隔壁,房间低矮,没有窗户,感觉阴森森的,终日见不着阳光,湿气很重,青石磨四平八稳地摆在房间内,板着它几百年来的老面孔。

“行了,知足吧!现在放假还能白天干,以前啊!谁家不是干到后半夜。”大娘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在家推磨叫干私活,不能占用白天到生产队上工的时间,又不像在企事业单位、工厂还有星期天,生产队可没有星期天这说法,所以每次推磨、蒸窝窝头也只能选择晚上或夜里进行。

姚家的磨很大至少要两人才能推动,所以每次推磨两姐妹都得上,推磨是个非常烦人的差事,既枯燥又劳累,每次推磨都要在三四个小时左右,一圈又一圈的围着磨盘转,一年四季天天如此。

所以一提推磨,两姐妹都是一副苦瓜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行了,年过完前,最多只让你们磨够吃的量,磨完了你们就可以玩儿了。”大娘难得善心一次道。

“真的!”姐妹俩问道。

“嗯!”大娘点点头道。

姐妹俩一人推着一根弯曲的磨杆,弓着脊背,磨杆就扛在肚脐处,很吃力地往前走着,默默的沿着顺时针一圈一圈……周而复始,不停地转,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石磨发出的声音。

“哎……姐,这磨变轻了,还是我力qì

变大了。”姚秋粟高兴地说道。

“笨蛋,是姑姑帮忙了。”姚夏穗笑骂道。

“谢谢姑姑。”姐妹俩笑道。

“大嫂,看见她们俩推磨,我就想起我小时候,以前是和娘一起推,后来大嫂嫁进来,咱们俩推磨。”姚长青充满回忆道。“那时候家里每次推磨的时间都是选择下半夜,没有表,你们奶奶呀!就看天上的三星来确定时间,叫我们起来。”

“我跟你们一样,一听见推磨就怕。”姚长青想起往事笑了起来道,“所以啊!每次你奶奶喊起床时,我都假装着没有听见,睡在炕上蒙着头就是不起,我是真心的不情愿推这个磨,你奶奶一边又一边的大声喊,有时直接到炕前掀开被子拧着耳朵把我从炕上拽起来。无奈我只好扛起磨棍一圈又一圈推,又困又累,不知推了多少圈,走了多少里路,时常还夹着眼睛,打着瞌睡,一不留神手里的磨棍戳到了磨盘上的糊子里,经常受到的责怪。”

“原来姑姑小时候也这样啊!我还以为就我们怕呢。”姚夏穗打趣道。

“现在啊!到了点儿,我还不由自主的起来,‘该推磨了。’还把你姑父吓一跳。”姚长青笑着说道。

“哈哈……”姐妹俩笑了起来。

“呵呵……那时我不像夏穗向往小鸟,我是真向往城里人的生活,不用推磨,没有烦恼,每天能吃着白面馍馍,多么幸福啊,什么时候才能不在推磨,能达到这些我就心满yì

足了。”姚长青秀眉轻挑,“现在嘛!虽然不用推磨了,但白面馒头,还得继xù

努力奋斗!”

“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轮到夏穗姐妹俩推磨了。”姚长青感慨道,“真是岁月如梭啊!”

“是啊!一转眼她们都大了,咱们也都老了。”大娘笑着附和道。

“谁老了啊!你们在这儿又忆往昔呢!”三大娘走了进来,握住了磨杆。

“嘿嘿……这次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姚秋粟笑眯眯地说道。

“姑姑熬出头儿了,虽然还吃不到白面馍馍,但不用推磨了,在公社食堂打饭。”姚夏穗羡慕道,“不用做饭多好啊!”

“上公社食堂的灶,你吃过一回我保证你再也不想吃第二回,灶上吃的更糟,还不如家里的呢!一样是粗粮多细粮少油水少得可怜!早晚老三样:不是棒子面的窝头加咸菜就是小米饭,要不就是高粱面糊糊加酸菜。中午饭是:四两高粱面擦擦,加上几乎连点油星子也看不见的熬白菜。有个南瓜面粉疙瘩汤、麦麸皮菜粑粑……就跟过年似的。”姚长青想起来就犯酸水,眉头一挑,“咦……说真的还不如你奶奶腌咸菜、大酱好吃。”

“不过到了夏天,能见着肉。”姚长青神mì

兮兮的说道,朝侄女们眨眨眼。

“真的。”姐妹俩一听肉就来了精神。

“真的,那棒子面粥上飘着一层白嘟嘟,胖乎乎的……”姚长青的话还没有说完。

“呕……呕……”就听见两个侄女干呕的声音。

“真是的,这就受不了了。”姚长青面不改色地说道,“还没叫你们吃呢!”

“呕……”姚夏穗抬头,摆手道,“姑姑求你别说了。”

PS:二更

第43章 抓子儿

显然姐妹俩也知dào

,姑姑说的那白嘟嘟、胖乎乎的是啥了,不就是棒子面里生的肉虫子。

夏日里粮食生虫,很正常地现象,家里磨的面生了虫子,娘都拿着箩筛细细地筛过,才能入口,因此,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箩筛。

箩筛,一种分离粗细面粉的生活用具,底部的网眼比竹筛密。

大娘笑骂道,“你这小姑子,有你这么吓唬她们俩的吗?”

“我说的是事实。”姚长青认真地说道。

“姑姑,你都吃了。”姚夏穗抬眼好奇地问道。

“吃了,不吃怎么着,饿着。眼不见为净,闭着眼就喝了。”姚长青理所当然地说道,结果又引来一片干呕声。

三大娘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道,“小姑子,那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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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这素变荤,味道当然没的说了。”姚长青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怎么三嫂想吃啊!改天我请你。”

“谢了。”三大娘一副敬谢不敏地样子。

“听你姑姑唬你们吧,你姑姑和姑父早就不在食堂吃饭了。”大娘笑道。

“虽然这加了料的棒子面粥,吃了没啥问题,但实在受不了食堂里清汤寡水的,最后在房子前面用木板搭了一个临时厨房。”姚长青笑着说道。

唉……都不容易。

“姑姑,唱一段,唱一段,光这么干推着磨,太无聊了。”姚夏穗鼓动道。

“好,那我就唱一段……”姚长青乐呵呵地笑道。

那是张口就来,除夕夜唱的《红梅赞》,《打靶归来》……

最后还来一段《女驸马》的经典的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高一声,低一声的,路过的人还不时站住脚听上一阵。

四个人推着磨盘,推着生活,推着岁月。

磨盘跟前有一个黑黝黝的榆木板做成的面柜,面柜底部木皮有些脱落,成了麻子脸,里边横搭着两根木棍,上面放着一个扁圆形的箩筛,待磨盘下面露出一点波浪形的尖尖角,大娘就用簸箕撮起来开始筛面,哐哐的箩面声伴随着清亮歌声,和着她们沉重的脚步回荡在小房间里,金粉像雪又似雾在箩筛底下缓缓降落。

而她们四个原地转着,身上穿的红底粉花的小花袄透着湿气,沾在身上,粘糊糊的,额角流下来的汗水得不时用手背抹去。

“嘻嘻……姐,你脸上黑一道,金一道的。”姚秋粟抹了把脸笑眯眯地说道。

“还说我呢!让娘和姑姑,看看你的脸。”姚夏穗笑道。

小花袄上的纽扣磨烂了,纽扣的长把把像毛毛虫似地趴在衣服的前襟上,大娘的手上和衣袖也沾满一层细细的棒子面,眉毛也变成了金色。

姚长青和三大娘也沾了不少的光,呵呵……谁也别笑谁!

“什么时候能天天磨麦子,一直推下去,我都愿意。”姚夏穗笑着说道,眼神迷蒙是一脸的向往。

现在天天磨了棒子磨地瓜干,就死很少磨小麦

“会有那么一天的,让你磨麦子,磨到烦。”姚长青笑着说道。

她说出了大家心声和对生活的美好期盼。

这磨由于姚长青和三大娘的加入,边聊、边推磨盘,就忘记了时间,一推就是一上午。

&&

吃完午饭,大娘没在让孩子们干活,而是先前许诺的,可以随便玩儿,她们则玩儿抓嘎啦哈或者抓石子儿。

抓嘎啦哈是古老而传统的东北民族游戏,满族人比较擅长此道。东北这块神奇的黑土地孕育了浓郁的民族风情和独特的地域文化,关东十大怪中就有“嘎啦哈姑娘爱”的提法。

嘎啦哈就是由动物前关节磨制而成的玩具,嘎啦哈以猪的、羊的最为常见,羊嘎啦哈因其玲珑小巧而倍受男女老少的青睐。

姚湾村羊少,所以都是猪嘎啦,而一头猪身上只有两个嘎拉哈,煮熟后将附着其上的肉筋儿啃净,涮洗,玩儿的时间久了就磨得锃亮锃亮的,光滑得很。四个嘎啦哈才够一副,加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口袋,这套家伙什儿就置办齐了。

艰苦岁月要收集齐四个嘎拉哈可不容易,所以这种游戏玩到的后来,发生了变化,演变成抓子儿。

红楼梦中有段关于民间小游戏的描写,“宝玉遂一手拉了晴雯,一手携了芳官,进来看时,只见西边炕上麝月、碧痕、紫娟等正在那抓子儿赢瓜子呢”,这里的子儿,就是代替嘎拉哈用的果核儿多是杏核、李子核,石子之类的小玩意儿。

而姚湾村就不缺青石子和鹅卵石。

抓嘎啦哈“抓”应当读“chua”的第三声,“哈”应当读“ha”的四声。这些土语方言的字音,字型和字义在字典词典难以查询,书写起来也只有用同音字来代替,但远不如读起来嘎巴稀脆的有味道。

带有浓浓的乡土气息。

抓嘎啦哈有多种玩法,抓,掇,弹,撂各有不同,一般玩之前要先讲好游戏规则。嘎啦哈有六个面,按照游戏中的点数由多至少依次为正儿,驴儿,肚儿,坑儿四个大面,其他两个面因其窄小成不了气候而经常被忽略不计。

抓嘎啦哈的关键是会撂子儿,距离远近合适方便一次性抓起。

寒冬腊月大雪封门时,正月里闲来无事时,大姑娘小媳妇儿凑在一处,把嘎啦哈往大炕上一撒,盘腿大坐地拉开架式,再加上一个小布口袋上下起落,俨然展开了一场竞技大赛似的,那严肃劲儿一点儿也不含糊。

偶尔,若有界壁儿的小叔子闯入就更热闹了,一边跟嫂子们插嗑儿打荤儿滴,一边挤眉弄眼儿滴出着洋相,嬉闹打俏声要把房盖顶起来似的。

可惜今儿小叔子不在,不过也不妨碍女人们的兴致。

民间也有俗语:“耍正儿月,闹儿二月,哩喽啦啦到三月”。

小孩子是碰不上嘎拉哈了,不过他们玩儿抓子儿、翻花绳,总之不会让自个闲着。

月子里的连幼梅则抱着孩子继xù

龟缩在自己的小屋里,哪怕最后几天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得忍着,而窗外又飘起了零星雪花。

PS:下午二更!!

第44章 ‘回娘家’

“妮儿,又下雪了,不知dào

你爸爸到了没。”连幼梅看着窗外飘飘落落的雪花。

当妈的闲来无事,屋子里就她娘俩,堂屋里很是热闹,也不好去凑。

连幼梅总不能和妮儿大眼瞪小眼吧!说什么好呢!有了,“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这是《声律启蒙》!’妮儿满脸黑线,俺嘞娘哎!这是不是太早了。

再说了这年月读这个没有危险吗?

应该没有吧!连幼梅的声音清脆悦耳,读起来就如唱歌似的,真是好听。

妮儿听得入迷,渐渐的被吸引住了。

娘俩一个唱的有劲儿,一个听得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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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迷,忘却了时间。

&&

姚长海如脚踩风火轮似的,蹬着自行车一路朝县城驶去。

一路骑到到了岳母家,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了。

刘淑英知dào

姚姑爷今儿要来,所以这耳朵就时刻注意着街边的动静。

“来了。”刘淑英起身穿过小院,打开了街门。

“妈,你咋知dào

我来了。”姚长海双脚支着自行车道,显然刚刚到。

“听见动静,就出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来了。”刘淑英笑着说道,“快进来吧!看这满身的雪,冻坏了吧!”

刘淑英打开街门,好让他把自行车给推进院子里。

姚长海跟着岳母的身后进了家,他支好了自行车,手里拿着个小包袱。

站在堂屋前的他,拿着岳母递来的扫床的小扫帚,扫了下身上的雪,又跺跺脚上的雪,才进屋。

“进去吧!姥爷在东里间等着你呢!”刘淑英笑道。

“是!”姚长海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姥爷,我来了。”他笑着说道。

“长海来了,快坐炕上吧!暖和、暖和。”刘姥爷笑着招呼道。

“不忙!”姚长海说道,“妈,您也坐下吧!”

“这孩子。”刘淑英笑着摇头道,“咱家又不兴这个。”

“幼梅妈,你就坐吧!”刘姥爷出言道。

刘淑英轻笑着坐在炕上。

见二位老人坐好后,姚长海跪下道,“姥爷同志、妈同志,长海给二位拜年了,祝二老身体健康,过年好!”

“好好!你快起来吧!赶紧上炕暖和暖和吧!”刘淑英起身催促道。

姚长海起身拍了下膝盖,脱掉身上的棉大衣卷了一下放在炕尾,脱了鞋盘膝而坐,解开了包袱皮。

“妈、姥爷,这是幼梅做的两双单鞋,还有家里织的粗布,不如洋布好,您二老别……”姚长海挠着头不好意思道。

“说傻话呢!你姥爷我就稀罕这土布,夏天穿对襟白褂透气、吸汗、凉快。”刘姥爷笑着说道,“幼梅妈,收起来,今年夏天给做了。”

“哎!”刘淑英把小包袱系好给收了起来。

“姥爷,十里村大队的牛下小牛犊了吗?”姚长海抬眼问道。

“呃……”刘姥爷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刘淑英赶紧把南瓜子放到炕桌上,插话道,“爸,长海所在的生产队想买小牛犊,一直打听着呢!听说您年三十去十里村接生来着。”

“下了,还是个两只小牛犊。”刘姥爷撇了她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赶紧说道,“幸好全程看着,不然的话,说不定被母牛给压死一只。”

年初一幸好徒弟杨志辉来拜年,把这件事当奇闻来着说给他听,母牛一次产下两头小牛犊,几率很小的。十里村都震惊了,村民纷纷前来围观,啧啧称奇。

大年初一刘家上门拜年的一拨接一拨的,多是刘姥爷在畜牧站里教出来的徒弟兽医,还有刘淑英单位的人,也是直到晌午才没人再来。

“怎么回事!”姚长海好奇地问道。

“由于一胎产下两头小牛犊,母牛很虚弱,产后一两个小时才挣扎着站起来。两头小牛的体重只有十多公斤。母牛体重超过350公斤,块头大,牛棚又小,这要是躺下后不小心把小牛给压在身子下边,可不就惨了,幸亏一直看着。”刘姥爷笑着说道,“就现在十里村的生产队长,还在牛棚看着呢!精心侍候着。”

“长海想买牛犊的话,要趁早,这稀罕事,多少人可盯着呢!”刘淑英提醒道。

“妈,我知dào

了。”姚长海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早打过招呼了,不过一胎下了俩,招呼不住有人惦记啊!讨个吉祥,“下午路过十里村,我再去说道、说道。”

“嗯!”刘姥爷又道,“我也会帮你留意着的。”

“那可谢谢姥爷了。”姚长海笑着说道。

“谢啥啊!你姥爷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刘姥爷笑道,“中午多陪我喝上几盅酒。”

“是!”姚长海道。

“淑英,做两道下酒菜。”刘姥爷吩咐道,“长海陪我下象棋。”

两人在炕桌上摆开车马,厮杀起来,“妮儿还好吧!”

“好着呢!吃的胖嘟嘟的,可乖了,很少哭闹,能吃能睡的。她妈没事现在开始把尿了,连尿布洗的也少了。”姚长海只要一提起女儿话就多了起来。

“啊!那你们可得小心点儿,别伤着骨头了。”进来拿东西的刘淑英听着尾音说道。

“知dào

,妈,我们会小心的。”姚长海保证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爷孙俩都是围绕着孩子说个不停。

刘姥爷听得是满脸笑意,压下心中的担忧,起码得过了年再讲开。

刘淑英炒了一小碟花生米,白菜猪肉炖粉条,小花菇炖小公鸡,醋溜土豆丝、蒸丸子、又蒸了两条咸鱼。

六盘菜,有鸡有鱼,焖足了米饭,这席面也算凑齐了。

刘姥爷拿出自己买的散装高粱酒,这是过年才供应的,打了一斤高粱酒。

“姥爷、妈!”姚长海给二人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来……为了明年又比今年好,干杯。”刘姥爷举起杯子道。

“干杯!”

三人碰杯,“好了随意吧!”刘姥爷发话道。

三人边吃边聊,姚长海又喝了一杯,二两酒,就不再倒酒喝了,他的酒瘾不大。

最主要的是他喝了姥爷就没了。

“爸,可是够量了。”刘淑英摁着他地手道。

“姥爷别喝了。”姚长海也劝道,“对了,咱们还是先商量、商量这房子怎么盖。”

PS:二更!!

第45章 十里村

“淑英……”刘姥爷一抬手道。“去把我画的图纸拿来。”

“是爸!”刘淑英放下手中的筷子,从炕头柜里拿出一张牛皮纸,在炕上展开。

“还有图纸,这么正式。”姚长海笑道。

“看看吧!你姥爷用心着呢!”刘淑英眉眼含笑道,“保管让你满yì

。”

“这是我上次妮儿办十六天时,我去看了你的宅基地后,回来画的房子草图。”刘姥爷指着图纸说道。

‘这哪里是草图啊!太逼真了。’姚长海摩挲着腹诽道。

“我看没有什么区别啊!典型的农家小院。”姚长海仔细看过之后道。

“关键看里面的布置。”刘淑英好笑地摇头道,“外面太好了,你想挨批啊!”

说的姚长海是一*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身冷汗,“妈,多亏你提醒了,我本来还真想盖的好点儿呢,现在想来还是一般般的好。”

“所以姥爷只是改动了里面。”刘淑英笑道。

“哦!”姚长海仔细看到,抬眼道,“别说,妈、姥爷房间合理多了,这样厕所干净多了,估计也不会那么味儿了。”他想了想道,“我会仔细琢磨怎么按姥爷的意思办。”

“姥爷,退休后,就去姚湾村常住好了。”姚长海邀请道。“最好的房间给二老留着呢!”

“不了!”刘姥爷摇头道。

姚长海哪里不知dào

姥爷的想法,他要是没那个心思,就不会在盖房子上想这么多。

只是碍于自己的父母不好意思罢了。

“姥爷,放心,我爹娘同意了。”姚长海继xù

游说道,“妮儿她妈的产假只有半年,倒时正是农忙时节,谁来看孩子。”

“再说吧!”刘姥爷想了想道,心里琢磨着妮儿的眼睛什么时候告sù

他们,等过了元宵节再说吧!

真能毫无顾忌的接受妮儿,不用他们说,自己也会厚着脸皮去的。

这世上有的是狠心的父母!这可是一辈子得背在身上的‘债’。

唉……想起这事刘姥爷就挠头,算了这事想破头了也是无解,事实摆着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的反应到时再说。

不过他们有信心,他们教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这么没有人性吧!

三个人边说边笑吃完了中午饭,外面的雪还在下,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刘淑英抬眼看向窗外道,“天不好,长海我就不留你了,趁着还能骑着走,就早些回去吧!别让亲家担心。”

“那姥爷、妈我走了啊!”姚长海笑道,“妈,等这场雪过了,雪化了,哪天天好,我们就来了。”

刘淑英塞给他一个包袱,“这些东西你拿着,我给妮儿做的一身棉衣,留着给她换洗,还有其他的。你回去看吧!”

“是!”姚长海接过包袱,他又把房子的草图叠好揣进怀里。穿上蓝色大棉衣,狗皮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推着自行车就出了大门。

虽然天寒地冻,不妨碍他们备料,挖地基。

“天冷,别急着过来,千万别冻着她娘俩了。”刘淑英朝他喊道。

姚长海挥挥手表示知dào

了。

看着姚长海蹬着自行车,消失在街口她才转身回了家。

“爸,别胡思乱想了。”刘淑英欠身坐在炕沿上道。

“行了,不想了。”刘姥爷摆摆手道,“你也去休息会儿,明儿就该你值班了。”

这过年期间打电报的也不少,不能回家,花上一两毛钱,给家里拜个年,报个平安,图个快!

“好。”刘淑英退出了房间,进了西里间,盘膝坐在炕上,把上了一半的鞋继xù

做下去。

看着手里的虎头鞋,想着外孙女穿上的模样,这嘴角的笑意就下不来。

“妮儿她姥爷啊!咱家幼梅也当妈妈了,你在那边还好吗?不知dào

还记得俺们吗?”

忆起往事,这脸上流露出甜蜜幸福的笑容,即使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残酷的战争中,也有着片刻的值得回味的温情。

小院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簌簌的下雪声和麻绳摩擦着鞋底、鞋帮的声音。

&&

却说姚长海离开了刘家,蹬着自行车先去了十里村,他可是时刻的记着生产队买牛的事儿。

一进十里村,冷冷清清的,原来人都挤到了牛棚了,即使下着雪,也挡不住大伙的热情。

都来看西洋景儿了!

姚长海拉着一个村民道,“你们大队长呢!”

“在牛棚呢!”憨实的汉子老实地说道。

姚长海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饶是他身强体壮的也挤不进去啊!

加上其中不乏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热情的孩子,挤着别人了可不好。

实在没办法,姚长海展开狮子吼的功夫,“殷大队、殷大队!殷二狗!”那嗓门亮的一嗓子就把人给镇住了。

如果说姚湾村大多数人姓姚,那么十里村多数人就姓殷。

“谁叫俺呢!谁敢叫俺的小名。”一个糙老爷们儿,声如洪钟的喊道,这吼功可是丝毫不弱于姚长海。

“是我!”姚长海说道,在人群中的他鹤立鸡群的站着,让站在牛棚里的殷二狗一眼就看见。

殷二狗朝社员交代一下,拨开人群就走了过来,“你小子,得了信儿,这么早就来了。回娘家的人还没回来呢!”一拳打在姚长海的肩头,“我还没恭喜你呢,当爹了。”

两人走了几步路,到了打麦场,冬日里打麦场一片空旷,萧瑟的很,只留有青石碾子孤零零的矗立在场中央。

“我也得恭喜你呀!这牛养的,就是牛气耶!来了个双黄。”姚长海笑道,“我说过大年的你怎么胡子拉碴的,还衣衫不整的,瞧瞧,这头上还有干草。”

“嗨!别提了。”殷二狗使劲儿摇摇脑袋,干草掉了下来,双手往袖子里一叉,蹲在石碾子上,“还不是为了牛棚里的那头大黄牛嘛!一下子下了两个小牛犊,为了怕老牛伤着小牛了,我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呆在牛棚里。”

殷二狗上下打量着他戏谑道,“哪有你打扮的光鲜亮丽,去丈母娘家了吧!这姚姑爷上门,丈母娘准bèi

了啥好吃,招待咱这个俏女婿啊!”

姚长海微微一笑,朝他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殷二狗不疑有他,附耳过去。

姚长海朝着他打声喊道,“秘密。”

“切!德行。”殷二狗笑骂道,不忘揉揉自己的嗡嗡响的耳朵。“你不回家,来这干啥。”

“二狗子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姚长海一听眉毛都立了起来。“咱可是说好的啊!”

ps:下午二更!

第46章 偶遇

“不就是小牛犊,忘不了,给你留着呢!”殷二狗笑着说道,胳膊肘捣捣姚长海的胸口道,“喂!俺现在好赖也是生产队长了,别二狗、二狗的叫,行不。不知dào

俺的大名殷铁柱。”

“行,铁柱啊!问你个事儿,殷秀芹那姑娘咋样。”姚长海弯腰倾身上前小声问道。

作为生产队长,对下属的社员那是知之甚详,就是整个村也是了如指掌。

“哦!你小子打听这个干啥,你可别犯浑啊!别忘了你可是有妻有女的人了。”殷铁柱浓眉一皱,这脸立马拉下来道。

姚长海哭笑不得地拍着他的肩头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是那样儿的人吗?你知dào

我大侄子,快二十了吧!这不也到了说对象的年纪了,打听打听那姑娘的人品、性格。”

“这是姚叔的意思。”殷铁柱一撩眼皮道,“嗯!不像,他可看不上老殷家的人品。”

这话咋这么听着别扭啊!想起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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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了,他也姓殷。“殷水生家的人品。”这才对吗?

“博远自己看上的。”姚长海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

“怎么会,博远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怎么会看上她。”殷铁柱不解地问道。

“这我哪知dào

,也许是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呗!”姚长海调侃道。

“噗……有你这么说自家侄子的吗?”殷铁柱哭笑不得道。

“俺说呢!要说这姑娘很能干,工分能挣到9.5,要我说如果不是……”殷铁柱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村里的大路上的吵嚷声。

“你个死丫头,你别跑,看俺不打死你。”远处传来女人的怒吼声。

“咱让大伙评评理,有你这么当娘的吗?”她拉着身边半大的少年站住,回声呛道。

两个都很狼狈,衣服被扯破了,梳的麻花辫子,被抓散了。脸上还有血淋淋,一道道的,明显是指甲挖的。

“殷大队,殷大队,你给评评理。”她一抬眼看见蹲在石碾子上的殷铁柱,拉着少年径直的跑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本来人家教xùn

孩子没他们这老爷们什么事,国人讲究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只要不打死,谁也不会说啥子。

“秀芹,你这是咋了。”殷铁柱一看是大吃一惊,这刚刚说到她来着,就上演这一出,这让老姚家怎么看她啊!

“殷大队,你给俺评评理,这日子没法过了。”身后拿着大扫把追来的中年妇女扔了手中的扫把,一把抓着殷铁柱的胳膊哭诉道,“都说这后娘难当,俺是战战兢兢的,生恐教不好他们姐弟俩,不敢打是不敢骂,可是他们俩倒是好啊!”她双手叉腰,指着他们俩的鼻子骂道,“殷大队,今儿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你知dào

他们俩在俺娘家干什么了吗?”

“她把饭桌子给掀了,给掀了,这日子可没法过了。”她指着自己的脸道,“俺是彻底没脸了,俺还咋活呀!”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殷铁柱趁机拂开她的手,拿回自己的胳膊。

“秀芹,你也太不懂事了。”殷铁柱说道,“快给你娘赔不是?”

“水生嫂子,嫂子,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殷铁柱劝道,殷水生是他家男人,也是秀芹的爹。

“打死也不,打死也不。”殷秀芹嘴犟道。

气的殷铁柱是火冒三丈,给她使眼色,小姑娘也看不见。

‘死丫头,敢让我没脸,老娘就是要压得你永世别想翻身!别以为能逃的出俺的五指山。’她嘴角泛着冷笑道,眼中有遮掩不住的得yì

洋洋。

姚长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真不知dào

这么瘦小的人,工分挣得堪比男人,不过他知dào

,殷铁柱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殷秀芹披头散发的,缩手缩脚的,衣服有些单薄粗布棉袄给扯烂了,露出里面的破棉套,硬邦邦的跟本不保暖。

“水生嫂子,水生大哥呢!”殷铁柱问道。

“那死鬼谁知dào

躲在哪个地方耍呢!”提起哪个窝囊男人,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今儿他要不收拾眼前这俩,他就甭想上老娘的炕。

正念叨着呢!就听见由远及近传来男人的声音,“春花、春花……”

路春花一听见她家男人的声音,当下哭了哪个痛哭流涕啊!“当家的,你可来了,你要是再来晚了,你可就见不到俺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当家的你要是容不下俺们母子俩,咱们就离婚……”

“你这死丫头,俺打死你这赔钱货……”殷水生抄起地上的大扫把就刮了过去。

有殷铁柱在,当然不能让他打人,要教xùn

孩子也得回家去,一把抓着他手中的大扫帚。

“水生,你这是干啥,大过年的。”殷铁柱拽过他手中的大扫帚,“对了,听刚才嫂子的意思……”

“嗯!你嫂子又有了。”殷水生满脸笑容地说道。

“哦……”围观的人一副难怪的样子。

肚子里揣着一个就是不一样了,看前妻的孩子自然是哪也不顺眼了。

头一胎生了女儿都这样了,再生个儿子,还了得。

都是十里村的,乡里乡亲的谁不了解谁啊!谁家那点儿事,不知晓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kàn

的,俺们管教孩子看什么看?”路春花眼睛一瞪,吊梢眉更是竖了起来,端的是蛮横泼辣。

“哦!俺们看后娘教女。”不知dào

哪个半大的小子怪叫了一声,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水生婶子,你老又干了啥,让俺秀芹姐,怒掀桌子啊!”半大的小子继xù

起哄道。

“当家的,俺没说错吧!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看看现在就知dào

勾三搭四的了。”路春花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他婶子,怎么说话呢!小孩子不懂事,不就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至于这么说吗?”孩子家长不愿意了,你爱怎么教闺女那是你的事,可不该这么说话。

再说了就是在怎么,就算前妻的女儿,再不喜欢,也不该说女儿家勾三搭四的,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一辈子可怎么嫁人啊!

殷秀芹抬起了眼道,“在这儿的都是十里村老少爷们,大爷、叔叔,大娘、婶子们,请给俺姐弟俩评评理。”

PS:感谢奇迹一生123的打赏。

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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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令人发指

打麦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爱看热闹的村民。很快就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人群。没有娱乐的年代,这东家长西家短,屁大点儿事,就吸引着乡民们。

殷秀芹看着十里村的老少乡亲们,面无表情地脱下了木靴子,带出了许多麦秸,就这么光着脚丫子站在雪地上,这还是人脚吗?一双脚冻的红的发紫,淌着脓水,都冻烂了,沾着褐色的麦秸。

“嘶……”在场的人都哆嗦了一下子,都替她疼!旧社会地主老财剥削长工,也不过如此,可现在是新社会,这可是亲爹,不带这么虐待孩子的。

众人的眼神扫向殷水生夫妻俩,穿的都是新作的布棉鞋。

殷水生好歹还要些脸面,男人嘛!被这么多人明晃晃地看着,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

可这缩脚有用吗?

路春花双手一叉腰,一双三角眼斜睨着扫向看热闹的众人,则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了,她又没说,谁知dà〖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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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袜子啊!这冬天下雪,不都是这么穿的。”

紧接着看向他们姐弟俩,一双眼睛喷着火,随就骂道,“杀千刀,坏心肠的死丫头,俺们真是养了两只白眼狼啊!吃俺的,穿俺的,现在还卖俺们的赖!真是丧良心啊!”

在场的人中,也有穿木靴子的,可谁心里不是明镜啊!就是穿木靴子也是粗布做的厚袜子,里面塞不是新棉花,它最不济也是破烂棉套吧!

谁也不是光着脚丫子,塞的麦秸吧!谁不知dào

这婆娘啥底细啊!

“你这死丫头!”殷水生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看着众人谴责的眼神,是火冒三丈。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裸的打脸行径,当场就扬起了巴掌。

“干什么?殷水生!”殷铁柱一声大喝,“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就是旧社会也没有如此对待自己的子女的。”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道。

“就是什么?你们也是养家的,不知dào

这世道艰难啊!能吃饱就不错了。”路春花嚷嚷道。“你们穿的就都是新的啊!”

得!她还有理了。

“狗蛋儿!”殷秀芹叫了身后的少年一声。

身后的少年,也脱掉了身上的木靴子,不用说这脚丫子也好不到哪去。然后扯开了身上的衣服……

一下子哗然了,这粗布里面根本不是棉花,连破烂棉套都不是,而是一些麦秸。

接着他又开始脱掉上衣,“嘶……”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一下子村民愤nù

了,孩子瘦的皮包骨不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被打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新伤落就旧伤,真是令人发指啊!

这下子殷铁柱脸色变得铁青,“殷水生,你给我解释一下。”说话当中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棉袄穿在了孩子身上。“秀芹可是顶了个壮劳力,口粮也没少分给她,咋还把孩子给瘦成这样。”

“秀芹姐很能干,挡不住有个懒婆娘和只知dào

耍牌的爹吧!”

“就是,就是,光吃不干活,秀芹再能干,那是养活他们一家子。”

“你们懂个屁,不知dào

瞎嚷嚷什么?”路春花一听这眉毛都竖起来了。“谁偷懒了,俺们哪天不上工了。”

“俺们是不懂,但大队账本上可记着谁出工多少呢!”

“光上工,就是不出活。”

“哎哟!队长,俺肚子痛。”

“哎哟!队长,俺脚崴了。”

“哎呀呀!队长俺憋不住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学的惟妙惟肖的。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哈哈……”

看热闹历来是国人的传统,看别人的热闹,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轮到自己是热闹。

那就……

“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看老娘不抽你们。”路春花恼羞成怒,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说着拿起大扫把。

“路春花你骂谁呢!”当场就有人不愿意了。

“路春花,你想咋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想打人不成。”殷铁柱夺过她手里的大扫把道。“再说了,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哈哈……”

“殷队长,这说话可得凭良心。”被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这么哄笑,殷水生不愿意了,梗着脖子说道。“俺什么时候没有出过工,俺可是积极分子。”

“啊……呸!殷水生,你可真是红口白牙的说瞎话,眼睛都不带眨的,也不怕害牙碜!”在场的人当场啐道。

乡里乡亲的谁不知dào

谁啊!真当这些人都是睁眼瞎子啊!

“白纸黑字写着呢!”殷铁柱轻飘飘一句话,殷水生立马哑火了。

“俺姐比俺还惨!”狗蛋儿抽抽搭搭地说道。

“殷水生……你们……你们……”殷铁柱已经气地说不出话来了,最后说一句道,“他们俩还是你的孩子吗?”

“这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怎么下的去手。”殷铁柱说道。

“简直是畜生不如啊!”

“你看看他们夫妻俩身上穿的,都是新作的藏青色的中山装,蓝色的大棉袄。红黑的格子罩衫,藏青色的斜纹裤!”

这大家不用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俺教孩子管你们什么事?”殷水生还振振有词道。“都瞎起什么哄,一边去。”

殷秀芹的双眼彻底的漠然,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彻底的死心了。都这样了,换不来当爹的半分温情,还能期望什么?

以往总是自欺欺人,爹不知dào

她打俺们,现在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这还不算,她打算把俺姐嫁给村里的车把式钱老四。”狗蛋儿瞪着路春花又说道。

“人家钱老四咋了,那可是车把式,多少人羡慕的。”路春花挺着胸膛说道。

“他都三十多了,是个鳏夫,人家秀芹今年才不过十七。”人群中鸣不平道。

“咋了,咋了,俺不也嫁给了个鳏夫。”路春花扭着腰理直气壮道。

“那是**配鳏夫绝配!”

“哈哈……”

“笑什么笑!”路春花一听就急了,这明显的说了她呢!她就是**,后来才嫁给的殷水生。

虽然新社会了**再嫁合理合法,但几千年根深蒂固的观念,**的名声不太好。

“殷水生,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俺。”路春花说着说着,梨花带雨,哭了起来。“按不活了。”说着就往殷水生身上撞,要死要活的。

这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可是深得真传。

“俺说水生家的,你这是寻死呢!还是投怀送抱呢!”傻小子调侃道。

“哈哈……”

“俺看是投怀送抱的。”小伙子们起哄起来。

“臭小子,看俺不打烂你们的嘴。”路春花挽起袖子,这是要亲自披挂上阵。

PS:下午二更!!

第48章 缘由

面对众人的指责,殷水生夫妻俩是个混不吝,路春花更是撒泼耍赖。

“钱老四是车把式不错,但他经常撺掇着村里人上自由市场卖山货,俺姐可是生产队里突击队员,跟俺姐跟本不是一路人。”狗蛋儿怒气冲冲地说道,在添一把火。

这帽子扣的不小,但也是事实,虽然现阶段有自由市场的存zài

,但对大多数觉悟高的人来说,那不是正道。

姚长海摩挲着下巴道,这小子倒是会说话,不是一路人,就差点名指姓的说他钱老四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了。

“行了,别说了,咱们到大队,让支部书记评理吧!省得你们说俺不公。”殷铁柱直接说道。

殷秀芹抬起眼,一双眼深邃而发亮,看着殷水生他们道,“爹,俺要嫁人,就带着狗蛋儿一起嫁,否则死也不嫁。”她眼神冰冷地看着路春花道,“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也难怪闷不吭声地殷秀芹会怒掀桌子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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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都是被逼的,带着弟弟嫁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可见这日子有多艰难,这得有多不放心这对儿夫妻。

“你这死丫头,还反了天了不是,俺今儿就打死你,了事。”殷水生这脸皮算是彻底没了,恼羞成怒的他吼道。

这么多人都在场,哪能真让他打着孩子呢!纷纷上前拦着。

“长海,你看这事闹得,你的事,没跑,俺得先……”殷铁柱叹口气不好意思道。

“行了,快去吧!只要这事没变化,我也先回家了,这雪越下越大了。”姚长海摆手道,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殷秀芹一眼,今儿上演的这一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人被逼到了这份上,奋力挣扎……

不管在什么时候,家丑不可外扬,且孝道大如天,这样以下犯上可是得不到好果子吃的,不过今儿她这一‘闹’,得到了同情分。

虽然这属于个人的家务事,但闹到现在,队里得管这事,起码给孩子们争取了一线生机。

不知dào

他家那个憨小子能否辖得住她,不过她要是对博远一心一意,却是是个贤内助,算是‘有勇有谋’。

不过这事决定权不在他,在老爷子和大哥手里。

回去的路上,雪下大了,姚长海怕路滑摔着自行车了,所以一路推着回去的。

&&

东方红农场家属区。王家从初一到现在持续的低气压,压得小的们都躲到邻居家了。

“她爸,你就别气了,快想个辙子吧!这要是在传下去,咱家琦红可还怎么嫁人啊!”王妈着急地说道,这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着急上火的,这嘴上都起了泡了。

王爸面无表情地瞪着王琦红,“还能怎么着,她自己惹出来的,嫁过去不就得了。”说着看向爱人埋怨道,“这姑娘大了,你也不看着点儿,有点儿苗头也不说提醒着点儿,没那心思就早点儿跟人家说清楚啊!这叫什么事啊!唉……”外面传的风言风语的。

“我说了,你闺女你不知dào

啥脾气啊!”王妈撇了撇嘴道,“吃的时候,你可没说啥。”

王爸一张脸涨的通红,王妈自知话也说重了,赶紧赔不是道,“我错了,还不成吗?她爸,真让琦红嫁给那个傻小子啊!”

王爸瞪了一眼这会儿蔫了吧唧的闺女道,“她妈,我看去市里纺织厂当工人的名额给了咱家二小得了。”

“爸,你咋变卦呢!说好了是我去的。”王琦红一听就急了。“我才不再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地方待下去呢!再说了人家纺织厂接班要的是女工,您让二小去合适吗?要是能男的去,哪还轮到我啊!大伯家的堂哥们可都等着呢。”

整个王家就她一个女孩儿,所以王琦红才这么有恃无恐,不怕旁落他人。

“你整的这一出,叫我怎么收拾。”王爸没好气地说道,“你早晚被你这好吃的嘴给害死。”

坐在小板凳上的王琦红嘟囔着嘴,一脸的无辜道,“我哪知dào

乡巴佬存着那心思啊!我没有说过任何出格的话,是他自己误会了。”

“是您说的乡民淳朴的!”她倒打一耙道。“人家给我才接的吗?”

“别气,别气,老王!”王妈说着上前拍拍老伴儿的后背,还不忘瞪王琦红一眼。

“唉……你们啊!”王爸长叹一声道,“琦红,真的说起来,那小子也不错,在农村是个高中生也不容易,要模样有模样的,你不考lǜ

一下。”

“爸,说什么傻话呢。”王琦红把脸一撇,不屑道,“读的书再多,也洗不掉他身上的土腥味。”

“啪……”王爸拍着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爹我就是泥腿子出身,咋了看不上啊!”

“老王,老王,别跟这死妮子一般见识。”王妈赶紧给王琦红使了个眼色道。

“爸,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王琦红赶紧道歉道。“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这农场马上要招工人了,依我看他的条件来招工的话,一准能,琦红你不考lǜ

一下。”王爸说道。

“农场工人还不是……那啥?”王琦红在王爸的瞪着她的眼神下说不出种地两字,只好那啥了。

“我现在就找他说清楚,不就得了。”王琦红为了自己的将来,立马行动道。

“你给我回来。”王爸招手道,“你给我说说,我听听。”

王琦红站在门口道,“我就说,年后我要去市纺织厂上班了,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在相见,谢谢他这些日子的照顾!”

“还算你有脑袋瓜子。”王爸瞪了她一眼道,“不过这样还不能让他死心,你这样说,就说家里给你找好对象了,过了年就结婚。”

就在这时,“王琦红,王琦红……有人找。”外面传来好姐妹的声音。

“知dào

了。”王琦红看向窗外,好姐妹朝她挤眉弄眼的,就知dào

他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王琦红回头看向王家父母。

“记住!琦红,别找没人的地方,要不经意间说出来。”王爸在她身后说道。“谁知dào

,一言不合,惹怒了那小伙子会发生什么事?”

“知dào

了。”王琦红戴上雷锋帽,穿上大厚棉袄,围上自己织的围巾踏着风雪走了出去。

“不行,我得去看着点儿。”王爸起身道,为了闺女可真是操碎了心。

王爸悄悄地跟在王琦红身后,看着兴致勃勃地而来的大男孩儿,听到她高兴说:你要恭喜我啊……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他在后面叹了口气。

然后就见三、四个好姐妹拉着她跑了,王爸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死丫头,不算笨。

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了,为免横生波澜,明儿一早就把她打包送走。

第49章 姥姥的礼物

姚长海从十里村推着自行车出来,雪越来越大,咯吱、咯吱踩着厚厚的雪朝姚湾村走去。

十里村距离姚湾村大约有十里地,他望望天色,看来天黑前能赶回家。

“真是壮美!”整个盘龙湖都被雪覆盖了,非常寂静。

姚长海今儿心情非常的好,站在湖边,一大片白茫茫的景致映入眼帘,玩心大起的他拾一石块,抛上湖面,滴溜溜的成了一个白白的雪球,这白色一直往前绵延着,目光的尽头已然分不清是天空还是湖面。

听书上写道:西湖之美,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西湖的雪是柔柔的,点缀的,而盘龙湖的雪湖,则是大气的、纯粹的、壮观的。

四周万簌俱寂,偶尔天空中飞下来几只小鸟,在扑愣着翅膀,扇起几片雪花。

湖周围的榆钱树上都挂上了冰雪,仿佛千树万树的梨花开放了。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山峦原野湖泊都白雪皑皑,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琼宇凌霄、玉树琼枝,广阔原野、千山万壑都被白色统治,万物都蛰伏在皑皑白雪之下等待春天。

这眼前的美景再好,在姚长海这个俗人眼里,那就是瑞雪兆丰年,今年又是一个好年景。

姚长海边赞叹,边绕着盘龙湖走,突然看见前面一个黑点儿,这背影好熟悉,于是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失魂落魄的背着猎枪的姚清远,不知dào

自己怎么出了东方红农场,晃荡荡的,一脚深、一脚浅地不知方向地走着。

本来兴致勃勃拿着猎枪,想带着王琦红去山上打猎的姚清远,见着心心念念的人,结果当头棒喝,‘人家要回城里了,人家要结婚了。’

本来还想着今儿好好表现。能打着一点儿猎物,好把话说开了,处对象。

这下倒好,好在、好在。这脸没有丢尽,不然更是无地自容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清远,这大雪天,你不在家,在这儿干啥,不怕冻着了。”姚长海推着自行车,猛追了几步,追上了姚清远。

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应,姚长海上前两步,回头看着双眼无神的姚清远。

姚长海一愣。使劲儿拉了他一下,“这是咋了,瞧着模样像是失恋了。”

“都没开始呢!哪来的失啊!”姚清远无意识地回应道。

姚长海只是哦了一声,在无表示,早就猜到的结果。没想到那家姑娘行动这么迅速。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倒是用不着他们出手了。

“小叔,你不安慰我一下。”姚清远已经回过神来,苦笑道。

“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没事吗?”姚长海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不能笑,难道哭啊!”姚清远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都是照着小叔的样子做的啊!小叔不是这样感动的小婶的,怎么会这样。”

“咳咳……”姚长海差点儿连人带车一起摔了。清清嗓子道,“清远啊!这感情不是种地,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下次记得睁大眼睛,看清了。”

“嗯!”姚清远点点头,紧接着哭丧道。“唉……只是可惜了那么多野物,我一口都没吃。”

“噗……”姚长海差点儿吐血三升,这下子不用担心这傻小子了,到现在还惦记着吃的,看来用情对那姑娘并没有多深的。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的猎枪出来。”姚长海看着他身上背的锃亮的猎枪不就是他的。

“小叔,小叔,别打,别打。”姚清远躲避着他的铁拳,“我的枪法很准的。”

“小叔,别跑了,万一滑到了,摔出个好歹来,俺怎么向小婶交代。”姚清远火上浇油道。

“臭小子,敢咒我,笑我老啊!你给等着。”

叔侄俩,你追我赶,一路追打着,笑闹着回了姚湾村。

姚清远感激地看着小叔,心里道了声:谢谢。

然后拉着姚长海道,“呃……小叔,这样的糗事,别……”

“行了,我知dào

你担心什么,这是咱们叔侄间的秘密。”姚长海拍拍他的肩膀道。

“我没事,小叔别担心。”姚清远保证道。

“那就好,姚家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姚长海欣慰地点点头道,“对了告sù

你个好消息,十里村的母牛下了一对儿小牛犊。”

“呀!小叔,那我们大队不是可以买一对儿了小牛犊了。”姚清远高兴地说道。

“买一只就已经勒紧裤腰带了,那有那么多钱啊!”姚长海摇头轻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相信牛马会有的,馒头也会有的。”

“嗯!”

叔侄俩到家时,已经傍晚了。

“小叔,你可回来了。爷爷、奶奶和小婶担心死了。”姚博远让开路说道。“咦,清远也回来了,还背着猎枪出去了,你上山了,怎么不叫我。收获如何。”

“哦!下雪天,猎物都躲起来了,所以空手而归。”姚清远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

“你怎么和小叔一起回来的。”姚博远随口问了一句道。

“在村口碰上的。”姚长海笑着说道。

姚清远站在堂屋前喊道,“爷爷、奶奶,我和小叔回来了。”

“小叔子回来了。爹、娘正等着你呢!”大娘端着簸箩说道。

簸箩里面是地瓜干压碎了等着磨面,做地瓜面窝窝。

“呵呵……路上拐了个弯儿,所以回来晚了。”姚长海推着自行车支在过道里,免得雪给打了。

姚长海咯吱咯吱的踩着雪先进了堂屋,“爹、娘,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先去看看你媳妇和妮儿吧!现在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姚奶奶站在帘子边问道,“你干啥去了,在亲家家呆到现在。”

“呵呵……没有。”姚长海笑着解释道,“吃完中饭,我就出来了。回来的路上去了躺十里村。”

“去哪儿干啥呀!”姚奶奶嘟囔道,“哦!俺想起来了,他们村的老黄牛该下崽儿了吧!”

“娘,好记性。他们村的老黄牛下了双黄。”姚长海高兴宣bù

道。

“哎呀!他爹。听见了吗?”姚奶奶回头道。“真是,这可是多少年不遇的好事。”

“俺耳朵又不聋!”姚爷爷笑道。“那十里村人都高兴‘疯’了吧!”

“那是当然的喽!”姚长海接着又道,“所以我的时刻盯着,别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明白,你先回屋吧!”姚奶奶催促道,“天亮就走了,现在才回来,吃饭的时候再聊。”

很快十里村下了一对儿小牛犊的事,就被姚家这几个小萝卜头儿给传遍了。

姚湾村和十里村离的近,这彼此接亲也是常有的事。闺女嫁出去,媳妇儿娶过来。

只不过年初一走动的少,所以这好事今儿才传开来。

姚长海出了堂屋进了自己的西厢房,掀开帘子道,“怎么样儿。妮儿乖不乖!”

“乖着呢!”连幼梅笑着道,“你拐哪儿去了。”

“拐到十里村了,咱队里不是想买牛吗?哪儿下一对儿小牛犊。”说话当中姚长海坐到了炕沿上,冷冰冰地大手摸着妮儿的脸蛋儿。

冻得她一哆嗦,“啪……”连幼梅打掉他的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当爹的。真是的……”

姚长海一脸傻笑地看着她们娘俩,“呵呵……”把手插进了袖笼里。

“对了,她妈这是咱妈给妮儿的。”姚长海说着把包袱拿了出来,说着解开了包袱,拿出一套棉衣。

“真是的,你姥姥怕你穿湿衣服。又给你赶做了一身,不知dào

咱现在把尿,几乎不穿湿衣服了。”连幼梅摩挲着衣服道,“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姥姥啊!”

“她妈,你看看这是什么?”姚长海看着包袱皮里的东西。除了一身棉衣,还有布老虎,肚兜,耳枕……

连幼梅摇头轻笑,“你姥姥也真是的,这肚兜夏天才用的上。这耳枕……上等的棉布做的。”她拿在手里捏了捏,放在鼻子边,轻轻闻了闻,“里面装的是荞麦壳,还有野菊花。”

耳枕?是什么东东?

妮儿打开天眼,一看,很漂亮。颜色非常的鲜艳,大红色,像个趴着的大青蛙,蛙型被拟人化了,头部为小儿形象,简直就像新生小儿造型,从形象上看去,蛙与娃太相似了。

枕头中间绣着一朵大大的粉红色莲花,莲花的花蕊是中空的。

“来试试!”连幼梅说着轻轻托起妮儿的头换了枕头。

咦……妮儿躺在枕头上,晃晃脑袋,明白了,婴儿睡姿不过就是仰卧和侧卧两种,好像人类都是这么睡觉的。

仰卧时婴儿的头骨正好枕在那的圆洞上,后脑勺儿自然就可以睡成圆型,不至于把头给睡偏了;侧卧时耳朵刚好枕在这个洞上,这样就不会影响耳朵的发育。

人的耳部穴位也不少,耳部不受挤压便不会盲目触动这些穴位。另外,婴儿脱离母体不久,还带着较大的“火气”,而耳朵又是人体的七窍之一,不能堵压,婴儿侧卧时,耳朵就可经通过那个“气眼”透气。?

耶!不错,不错。

耳枕内填充讲究硬挺,对头骨起到良好的支撑定型作用,完全不像现代时髦的蓬松软棉枕。这样小脑袋瓜就不会像前世睡偏了,难看死了。

妮儿反复的摇晃着脑袋。

“看来咱家妮儿很喜欢耶!”姚长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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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点儿,今儿上架,二更一起发,稍后二更!

第50章 傻乐(求首订)

“还真是个喜新厌旧小家伙,你刚才枕的也是耳枕。”连幼梅轻点她的鼻头,亲昵地说道。

妮儿心里腹诽,以前不是没有发xiàn

嘛!再说了她哪有心情注意这身边的小东西。

头枕在后面,谁看得见。

“妮儿,看这边,姥姥做的布老虎好不好kàn

。”姚长海又拿着手工做的布老虎。

虎和龙以其威武神圣共同构筑了中华民族的图腾。

在历史的发展中,龙为天子和神圣的象征,虎则深入到了民间,成为百姓的精神寄托和追求的化身。

而民间有做布老虎为婴儿驱邪避灾之说。

姚长海手中的布老虎,红、黄、绿三色,色彩讲究浓艳,色块对比强烈,基调热烈明快,使得整个布老虎形象鲜明生动。

&nb〖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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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它在造型上分头、身、尾三部分,而着重在头部设计。宽大的嘴,洁白锋利的牙齿,两只粗壮的犬齿向两边图露,借以表现老虎的雄威。但是嘴角做得弯弯向上,似有嘻笑状,加上黑白相间的球状眼睛,脑门上黑黑的“王”字,又叫兽中之王变得憨态可掬,逗人喜爱。

认真的说姥姥的手艺还不错。

“这可是姥姥亲手绣得,怎么样,好不好。”连幼梅笑道。

姚长海拿在手里,“妮儿,看这边,妮儿看那边。”忽左忽右的,他发xiàn

妮儿脑袋转的方向,每次都跟他一致。

姚长海乐得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我就知dào

姥爷在试探我,咱家妮儿很健康。’

呵呵……姚长海激动地抱起了妮儿,俯下身,啵……啵……她被人啊……妮儿哇哇乱叫。

“真是的,你这个当爹以欺负闺女为乐。”连幼梅直起身子抱回了妮儿。

“呵呵……我高兴,她妈,我真的高兴。”姚长海傻乎乎地说道。

“傻样儿。”连幼梅嗔道。媚眼间尽是笑意。“真不知dào

你笑什么?”

‘我知dào

就成了!’姚长海继xù

傻乐。

脸蛋儿被扎的红红的妮儿,委屈的窝在连幼梅地怀里,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妮儿是火冒三丈死死的盯着姚长海。脑海中出现了他跪在姚奶奶的面前,然后是两人是抱头痛哭……

她的天眼预知能力,画面不多,这不前不后的,她就是在有本事也猜不透啊!

天眼的预知能力,如果她想要预知一个人很多年以后的未来,只一个人就看得她头昏眼花,浑身无力,且需yào

长时间的注视,透支能力之后的结果就会像她那天那样。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昏睡两天才可以恢复精神。

不过是不是预知她也没法去确切地辨认啊!时间跨度那么长。

但如果她要预知当天或者几天发生后的事,那么一天则可以使用二到三次不等,端看她要看的时间远近。

不过从刚才的画面来看,发生时间不会太长。

真是的。她要是会唇语就好了,就能知dào

说什么了。

脸被气的通红,这身体就不由自主……

“糟了,她爸,快点儿,快点儿。”连幼梅把妮儿递给了姚长海。

姚长海熟练的把完尿后,把妮儿放在了炕上。把布老虎塞给了她。

&&

“对了,妮儿妈和你说个事。”姚长海往前坐了坐道,“你不是让我打听、打听殷秀芹那姑娘人品吗?”

连幼梅挑眉笑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是啊!今儿巧了,在十里村,遇上了一出‘狠心后娘苛待儿女。打麦场上儿女巧揭真面目的戏码。”姚长海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道。

他不疾不徐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妮儿妈,你怎么看?”姚长海说完后,低头逗弄妮儿的小手,让她抓他的食指,“小家伙。好有劲儿。”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如果是有意倒是有勇有谋,有点儿意思。”连幼梅琢磨道。

“还不是被逼出来的。”姚长海叹了口气道,他抬眼看着连幼梅笑道,“我以为你会先同情、怜惜的,还有心思分析这个。”

“同情的还少啊!”连幼梅仰起了下巴道。“又不缺我一个,分析她的所作所为才更重yào

。”

“嘻嘻……不愧是我媳妇儿。”姚长海与有荣焉道,末了还不忘夸赞自己一下,“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看样子是个会过日子的。”连幼梅摩挲着下巴中肯地评价道。

“娶媳妇儿只要会当家就行。”姚长海也附和道,“这事看十里村的调解的结果吧!”

“闹成这样,而且那姑娘已经成年了,挣工分不比男人少,估计会趁机带着弟弟出来。”连幼梅猜测道。“回去也是两看相厌,且还有可能被打,关起门来谁知dào

啊!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

“有可能,这样两边也冷静一下。”姚长海点点头道,“对了,媳妇儿你的滚子油还有没有。”

“干啥?让博远给那姑娘送去。”连幼梅起身抽开炕头柜上的抽屉拿出来一管还没有用过的滚子油给了他。

“我去给博远,让他明儿给那姑娘送去。”姚长海说道。

话落姚长海就转身出去了,把滚子油给了姚博远,又把在十里村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谁知dào

这话还没说完呢,人就蹿了出去。

“喂!小子,都快要吃饭了,你不会现在就去吧!”姚长海叫道。

回答姚长海的是姚博远雪中的背影,“你个傻小子,好歹也穿上件大袄啊!”

回答他的只有天上飘落的雪花,姚长海好笑地摇头道,“这小子,哼!口是心非的家伙,说的比唱的好听,看来是陷进去了。”

“看来这个家又该办喜事了。”姚长海摇着头进了屋。

“妮儿她爹,该吃饭了,去把家里的那三个疯小子给叫回来。”姚奶奶吩咐道。

“知dào

了!”姚长海穿上木靴子出了院子,一路上正巧遇见自家贪玩的侄子墨远。就嚷道“墨远奶奶叫你回家吃饭,别忘了叫上你弟弟们。”

“知dào

了,小叔。”姚墨远喊道,冻得红红地笑脸。回头朝正在玩打雪仗的姚家小子们喊道,“文远、振远,回家吃饭喽!”

也就他们三个还小,疯跑着玩儿,稍大一点儿的早就开始帮家里干活了。

“吃饭去喽!”三个人手拉着手,一路带风似的跑了回了家。

“你们三个,你看看这身上的雪,你们就使劲儿给俺糟啊!”大娘看着如雪人似的跑进来的三小道。“还穿着新衣去雪地里,行啊!”

大娘说着拿着笤帚疙瘩开始扫孩子们身上的雪,姚夏穗则给另一个弟弟扫雪。三大娘给振远拍打身上的雪花。

“娘,娘,疼!”姚文远左躲右闪,子哇乱叫道。

“还知dào

疼啊!”大娘瞟了他一眼道,“这可是新衣服就敢这么糟蹋。你说该不该打。”

“该打。”三大娘也道,拍的振远身上来回的晃荡。

“娘,俺们穿的旧衣服,旧衣服。”姚文远嚷嚷道。

“怎么,还有理了,旧衣服就可以糟啦!”大娘听着更可气道。

“娘,娘俺们不敢了。知dào

错了。”仨小一同认错道。

“行了,也打了,错也认了,让孩子们进来吧!别冻得着凉了。”姚奶奶拦着道,偷偷的朝仨小使个眼色。

三个小机灵鬼蹿进了屋内,“爷爷。我们回来了。”三个猴崽子蹿到了炕上。

姚爷爷笑道,“你们三个呀!冷不冷!”

“呵呵……”仨小一脸傻笑道,“爷爷,我们不敢了。”

“臭小子,答yīng

的怪快。转过头,不还是照玩儿不误。”姚爷爷笑骂道。

“嘿嘿……”

爷孙说笑时,姚长山和姚长海和其他男孩子都进来了,大娘和女人们则赶紧摆好碗筷,盛上棒子面粥和玉米饼子、蒸好的地瓜干。

蒸过的地瓜干软和,适合老人吃。

“老伴儿啊!”姚爷爷叫道。

“啥事?”姚奶奶掀开帘子问道。

“有没有收集点儿雪水,留着给妮儿夏天用。”姚爷爷提高声音道。

“早就备好了。”姚奶奶说道,小声嘀咕道:“真是瞎操心,这还用老头子吩咐啊!”

家里的孩子多,隔年的雪水可以治疗夏日里的痱子,所以每年都备着。

“我多句话不行啊!”姚爷爷失笑道。

“行,怎么不行,知dào

你稀罕小孙女。”姚奶奶摇头轻笑道。

此事揭过,姚奶奶退了出去,女人们围着灶台吃。

“咦!博远呢!”姚爷爷问道。

姚长海啃着玉米饼子,抻了一下脖子,咽下去道。“哦!他有急事出去了。”

“有啥急事,到了饭点儿还要出去啊!还下着雪呢!”姚爷爷又问道。

“爹,博远大了,总有点儿自己的私事吗?”姚长海笑得贼兮兮道。

田胜利闻弦歌而知雅意就道,“博远这小子,还真猴急。”

姚爷爷眼眸微闪,“你博远有什么差错,老子可拿你是问。”

“爹,这……。”姚长海心里咒骂道:臭小子被害死了。

姚爷爷又道,“谁让你是他小叔呢!”然后又朝外喊道,“博远娘,记得给博远留些饭。”

“知dào

了爹。”大娘在外间说道。

姚长山听得一头雾水,傻乎乎地问道,“爹,博远有什么差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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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首上架,求粉红,求开门红……拜谢了!!

给点儿信心鼓励,鼓励!

第51章 商量

“大哥,这都还听不出来啊!”田胜利手中地筷子一顿,笑眯眯道,“博远去找了那姑娘了呗。”

“啥?”姚长山一听急了,“这小子,这么晚去找人家,也不怕风言风语啊!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太不懂事了。”

“长山,你没有打听打听博远稀罕的姑娘。”姚爷爷问道。

“打听过了,挺可怜的一个丫头,挺能干的,就是她这爹、娘……在村里风评不太好!”姚长山犹豫道。

“我也打听了,何止呀!爹,俺就没见过狠心的爹。真是老话说的好,有后娘就有后爹。”田胜利唠唠叨叨地把下午发生在十里村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么快就传到姚湾村了。

没有娱乐的年代,国人八卦的热情依然不减。

“那长山,你的想法呢!”姚爷爷放下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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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中的碗筷道,人老了,这饭量也就小了,晚上吃点儿就成,他喝了一碗棒子面粥就成。

“俺听爹的。”姚长山老实地说道。

“老婆子,博远娘,吃完了吗?吃完饭你们都进来,为了博远的事,咱们商量一下,看这门亲事怎么办?”姚爷爷说道。

外间的女人都已经吃完饭了,姚夏穗和秋粟在收拾碗筷。

女人们掀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小辈们起身让开地方,姚奶奶上了炕。

几个小萝卜头纷纷起身离开,大人们商量事情,他们还没有权利听。

姚夏穗和姚秋粟则趁机把炕桌抬了出去,好让大人们商量事情。

“长山,我问你的意思,你就说呗。”姚爷爷看着他可气道。

要说这个大儿子,稳重、厚道还实诚,哪儿都好,就是……傻乎乎的。

“爹让你谈谈想法。你就说呗!这成不成还不一定呢!”姚长海扯扯他地衣袖说道。

“那爹俺可说了啊!”姚长山放下碗筷,坐直了道,“说实话,虽然老话常说:天下无不是父母。但那样的亲家我看不上,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和他们做亲家我也不愿意。只是博远打小就懂事听话,第一次这么说出来,我不想伤着孩子了,那丫头说实在话真是个好姑娘。”

真是左右为难,怎么就稀罕上她了。

田胜利一脸可惜道,“可惜了,那姑娘放话,要带着弟弟一起嫁。唉……这年月谁家的日子也是紧巴巴的。俗话说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的,没人喜欢带个拖油瓶的。”

“哎,她姑父,人家都说你算盘顶在头上打,这事怎么又糊涂了呢!”姚长海笑道。

“小舅子。这个怎么说啊!”田胜利‘虚心求教’道。

“那姑娘的弟弟都十岁,已经算是个小劳力了,可以挣半个工分了。再过几年大了,还能吃咱几年啊!”

“啧啧……小舅子,这打算盘俺现在可不如你了,精啊!”田胜利戏谑道。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呢!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怎么就这么精打细算啊!”姚长山数落道,“咱是那种人家嘛!孩子还小呢!”

“小舅子。真是的,咱们家那是那种算计别人的人家嘛!”田胜利使了个眼色给姚长海。

姚长海道,“大哥,别急啊!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这事还得看咱爹怎么说。”

“嗯!”姚爷爷点了点头。

姚长山没看明白这是同意了。还是只是认同了他们的话。

“老婆子,你怎么说?”姚爷爷看着老伴儿问道。

“俺这得看博远和那姑娘了意思了。”姚奶奶说道。

言外之意,博远要是非娶,他们也拦不住。

“博远娘你呢。”姚爷爷看向她问道。

大娘一笑道,“说实话。这样的亲家相信没有几个喜欢的,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清远有话说?”姚爷爷眼尖地看着他道。

被点名的姚清远,坐直了身体说道,“爷爷!说老实话,我不喜欢她做我大嫂,还带着弟弟一起嫁过来,天底下哪有这回事。就别提她那泼辣的性格了……”

“你懂什么?”姚长青弹了姚清远一个爆栗。

“姑姑!”姚清远揉揉自己的脑袋道,“我有发言的权利,再说了她可是咱家的长嫂耶!得慎重。”

“爹!我看还是等博远那孩子见了工再说,也不迟啊!”姚长海宽慰道,“到时候看上博远的可就多了去了。”

能当上工人可是很吃香的。

“对呀,博远还没挑明呢!”田胜利说道,“咱们商量是不是早了些?”

“早!那小子一听见姑娘有事,比兔子蹿的都快,你们觉得早。”姚长青直接命中道。

“也是哦!”田胜利点点头道。

“嗯!”姚爷爷道,“这些天多打听点儿。”

“知dào

了爹。”兄弟俩点点头应道。

谈着话天色已黑,各家散去,点着煤油灯干活,得不偿失。再说了大过年的,休息几天,一年也就这几天。

&&

却说姚博远一路跑着跑到了十里村,倒也不显得冷,这浑身还冒汗呢!

“博远,你咋来了。”殷铁柱看着村头的匆匆跑来的高大的年轻人道,“哦!你小叔告sù

你的吧!已经处理完了,你来晚了。”

由于一路跑着过来,这浑身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

“她呢!”姚博远焦急地问道,“二狗叔,她呢!”

殷铁柱无语了,你叫叔就行了,干嘛非要加上二狗啊!于是粗声粗气道,“在牛棚呢!”

姚博远可听不出来他声音中的怨念,且一听他

的话就急了,“二狗叔,你咋让她住牛棚啊!”

“这是秀芹自己的选的,俺也没法子。”殷铁柱话锋一转道,“其实这样也好,回去也落不了好,还不如先在牛棚凑合着住。起码那里暖和。”

“要说,殷水生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殷铁柱气愤道。“早知dào

不让他代领秀芹的口粮了。”

姚长海走后,全村的人都围到了大队支书那里了,都吵吵成一锅粥了。

既然已经摊开了。这父女俩算是撕破脸了,什么丑事都往外抖搂。

“又咋了。”姚博远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问道。

“唉……家丑不可外扬,那俩人俺都不惜的说他们了,打骂孩子稀松平常,在吃穿上更是苛待孩子,庄稼人一年到头不就为了这吃的和穿的。平常让孩子们吃糠咽菜,他们夫妻俩做小灶偷吃,这俺就不说啥了。可三十的饺子,她不给俩孩子吃。他夫妻俩偷偷的吃,被孩子们发xiàn

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饺子,他媳妇儿愣是拿脚踩着,也不说给孩子。

这秀芹非常能干。入冬前早早的到山上割草回来取暖。草料被他夫妻俩锁着,硬是烧不到一根毛,他们屋里暖的能孵小鸡,俩孩子屋里冻得如冰窖。你说说这烧点儿草,又不是烧他们的命,至于嘛!”

“我算是服了。”殷铁柱摇头道,看着姚博远脸色铁青。紧握的铁拳,青筋爆出,“你也别着急,以后秀芹领着弟弟过,秀芹那丫头能养活他们自个。唉……”

提起这个殷铁柱又是窝了一肚子的火,秀芹提出单过。他们夫妻俩居然是一副巴不得样子,留都没有留一下。

这分出去,可不是简单的人出去就可以了,最起码家里得给孩子们口粮吧!尤其是马上开春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别提什么锅碗瓢盆、被子褥子之类的了,连身上的衣服都差点儿让那恶婆娘给扒拉过去。

要不是看在衣服太破的份上,也觉得有碍自己的名声才作罢!说真的,他家能到现在还有啥名声可言。

说是分家,这俩孩子就是彻底的被丢出去。

这在场的都是村里有‘名望’的老人就问了,“你这样作,是不打算让孩子给你们养老了。”

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他们这样为那般啊!

路春花俩眼一瞪,“俺们可不敢让这俩逆子给俺们养老,敢这样闹腾,真让她给俺养老,说不定怎么磋磨俺!说不定一包耗子药……”

得!这话在说下去,就把所有的路堵死了。

吵起架来,所有难听的、恶毒的话,都说的出来,只为图一时痛快!这说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关键是伤人心。

路春花这话一说,殷秀芹红着眼睛道,“咱敢不敢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写就写!”路春花一副谁怕谁似的,“这离了你,俺们还不过了不成。”

也是人家肚子里揣着一个,旁边还站着一个半大的姑娘。

人家不用秀芹姐弟养老。

这下在场的老人们彻底无语了,感情人家早这么想了,趁着机会一刀两断。

既然事情说道这里,也无转换余地,支书在场,几个老人就合计怎么安置这俩孩子。

牛棚正巧下了小牛犊,一来得有人看着还能算工分,二来里那里烧着火,暖和点儿,这外面天寒地冻的。

“你别担心,乡里乡亲的多少帮着拿丫头呢!东西虽然都破旧,但好赖,先挨过这个冬天就好了,秀芹那丫头自个能干,这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殷铁柱拍着他的肩头说,“要我看最好啊!你要是真稀罕秀芹,就早点儿娶回去,省得在这儿受罪。”

ps:

感谢亲的打赏!

**

说明一下:

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是辩解,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亲们的吐槽俺看的到。

只怪当初穿越年份不对,早知dào

不婴儿穿了,或者早来几年,结果闹得女主现在没露几面。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可是有些事情不交代不行,年份定在66年,马上就是‘十年’,有对比才有看头!

不知dào

这个理由亲们能接受否?

唉……我心里也急啊!我也想让女主角快点儿长大,可也只能继xù

委屈了女主!

我尽量加快节奏!!

抱歉,万分抱歉!!

第52章 牛棚暖心

“我会的。”姚博远郑重说道,加快脚步朝牛棚走去。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牛棚,石头搭建的牛棚本来挺宽敞的,但是下了两个小牛犊,就有点儿抹不开了。在加上两个大男人往这牛棚里一站就更拥挤了。

正在刚刚搭好的土灶上烧火的殷秀芹看见姚博远进来,赶紧扔掉烧火棍子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眼中迸发了惊喜,“你咋来了。”

突然间又垂下头,躲避着他的眼神,被他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这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化作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

殷铁柱见状,慌了神道,“你这孩子哭啥呀!刚才发生那些事,你都没掉眼泪,现在……哦!”他意味过来,这看见博远,如看见亲人般似的,在坚强也是个孩子,所有的委屈都迸发出来了。

“博远大哥你来了。”狗蛋看见姚博远扑倒了他身上,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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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博远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地安抚道,“不哭了,有博远哥哥在,没事了。”眼睛始终盯着殷秀芹,这话仿佛是对她说的一般。

殷铁柱笑着招手道,“狗蛋儿,跟我出去,抱些柴火回来。”

狗蛋儿不明所以傻乎乎的回了一句,“二狗叔,这柴火够烧了。”

“你这小子,俺叫你就来呗!哪那么多废话。”殷铁柱拉着狗蛋儿就往外走去,并且回头不停地给姚博远使眼色。

姚博远看着明显穿着男人棉袄的殷秀芹,穿在她身上像是棉袍,轻皱了下眉头,“坐吧!”

殷秀芹你乖乖的坐到了大石头上。

来的太匆忙了,什么都没带。姚博远怪自己笨蛋,手不自觉地敲了下脑袋。

“姚大哥,你这是干啥?”殷秀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哦!没啥,我拍拍头上的雪。”姚博远随口解释道。

殷秀芹看着他皱眉头。紧盯着自己身上的棉袄,“这是二狗叔的。”

“咱们结婚吧!带着狗蛋儿一起嫁过来,我养得了你们。”姚博远抓起一把柴火,啪……一撅折塞进了灶眼里。拿起烧火棍子,轻轻一拨。

“好!”殷秀芹应道,红火火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跃动着金黄的亮光,分外夺目。

倔强、坚强的脸上此时闪耀着动人的笑意,被冻得皲裂的脸蛋儿分外美丽。

两人之间平平淡淡的话语,更谈不上甜言蜜语,只有最简单质朴的情感。

“水开了。”殷秀芹唤道。

“你还没吃饭吧!”姚博远问道。

“我不饿,在她家俺们吃饱了才闹得。”殷秀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小女人的娇态等着他表扬的样子。

“傻瓜!”姚博远揉揉她的脑袋道。

姚博远看着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的放着几颗大白菜,上前切了白菜根,葱根洗了下,扔进开水里,熬一会儿。

“去叫狗蛋儿进来。先泡泡脚。”姚博远说道,“算了,我去叫,你坐着别动。”

话落姚博远出了牛棚,一拐弯就看见殷铁柱和狗蛋儿在背风处,不停的跺脚。

“这么快就出来了。”殷铁柱挤眉弄眼地调侃这面嫩的小子,哼哼!谁让他一直二狗叔。二狗叔的叫。

谁知dào

姚博远这小子,神经粗,听不出他话音中的花花肠子,回道,“我煮了些白菜根水,让他们姐弟俩泡泡脚。”

听得殷铁柱一个仰倒。这青涩的小子,还不知dào

女人是什么?真是对牛弹琴了,白费口舌。

牛棚里正好有一方石槽,还有乡亲们给的木盆,正好姐弟俩一个一个。先是热气熏,姐弟俩呲牙咧嘴的,拿样子别提多难受了,不是疼,而是痒。

然后随着水温渐渐变低,脚丫子放进水里,热的跟烫熟,可不就是烫熟的猪蹄似的,泡的脚都木了。

“怎么样?”姚博远看得心里难受道。

“特痛快。”殷秀芹豪爽道,“很解痒,别担心年年都这样了。”

言外之意,俺早就有经验了。

“以后不会了。”姚博远轻声说道。

坐在一旁的殷铁柱心说,这傻小子挺会说话的,没看见姑娘感动地笑容可真美。

“把脚给我。”姚博远说道。

“呃……”殷秀芹愣了一下,看着他从怀里拿出来的滚子油,“这个俺自己抹吧!”

这二狗叔还在呢,哪能让男人摸自己的脚呢!就算是二狗叔已经明了两人的关系,但这不是男人家该干的事。

“呃……那好吧!”姚博远把滚子油递给了她。

“姚大哥,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吧!俺这没事,有乡亲们帮着,没事。”殷秀芹故作轻松地笑道。

“秀芹,你等着,我会尽快娶你

的。”姚博远一本正经,郑重地说道。

“咳咳……”殷铁柱不住的咳嗽,打断了两个人眼神之间的绵绵缠绕。

两人脸一红,忘了二狗叔还在呢!

姚博远又道,“这几天麻烦二狗叔了,秀芹和狗蛋的口粮先欠着队里,等回来我替他们还

了。”

“傻小子,怎么说秀芹叫俺一声叔,这些口粮俺还供的起,再说秀芹还挣着工分呢!俺是真不知dào

他们姐弟俩糟了这么大的罪,俺这个生产队长当的真不合格。”殷铁柱真是不好意思,臊得慌!

“二狗叔,这不管你的事。”殷秀芹赶紧说道。

殷铁柱道,“行了,赶紧走吧!被人看见了不好。你放心,在你来提亲之前,我会守着他们姐弟俩的,保管让他们不受欺负。”

“那就麻烦二狗叔了。”姚博远鞠躬说道。

“行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多礼啊!是不是跟你那矫情的小婶学的。”殷铁柱开玩笑道。

“爷爷教的:得人恩惠千年记。”姚博远说道。

“好好……”殷铁柱拍着他的肩膀道,“秀芹他们姐弟俩交给你这老实人,俺也放心。”

“我走了啊!”姚博远看了看殷秀芹道。

“快走吧!别让家里人担心。”殷秀芹挥手道。

姚博远没在说什么,看了一下秀芹,转身融入黑夜之中。

由于不想让人看见,恐影响秀芹的声誉,所以他避着人群走。

殷铁柱在姚博远走后。也没有离开,一来照顾两头小牛犊,二来,他可没有忘记路春花曾经想把秀芹许配给钱老四的事。

要说没有姚博远这个茬。钱老四说老实话,除了年龄大点儿没啥不妥,这女人不就是找个依靠嘛!

不过这人就怕比较,有姚博远在前,殷铁柱的天平自然就有了倾斜,所以他打定主意秀芹出嫁这段日子他得看着点儿。

大家都是男人嘛!谁不知dào

这男人就是不霸王硬上弓,只要制造些瓜田李下的假象,秀芹就是不嫁也得嫁。

“你们姐弟俩饿不饿,要不要熬点儿棒子面粥。”殷铁柱坐在大石头上道。

“不饿!”殷秀芹说道,狗蛋犹豫了一下也赶紧摇头道。“俺也不饿。”

“狗蛋儿,把脚伸出来,来姐给你抹抹。”殷秀芹说道。

她拿着姚博远送给的滚子油,打开,在他冻伤的脚上。抹上油脂。

“姐,这个可真香。真好闻。”狗蛋儿吸着鼻子道。

“那当然了,这玩意儿五分钱一管儿呢!城里人到了冬天,用来防皲裂,管它叫:擦脸油。”殷铁柱道,“咱可不舍得买。”

“够了,够了。姐省着点儿用。”狗蛋叫道,“姐,你也抹吧,看样子挺好使的,你看这脚变滑溜了。”

殷秀芹给狗蛋抹完双脚后,又给自己涂抹好。双脚围着火堆,这样冻疮好得快。

“孬蛋儿他爹,他爹。”牛棚外传来女人的叫喊的声音。

“二狗叔,婶子来了。”殷秀芹起身道。

“孬蛋儿娘,你咋来了。”殷铁柱起身迎了出去道。

“二婶。”殷秀芹和狗蛋儿一起叫道。

“好孩子。”她看着两个孩子道。

“进去说。”殷铁柱接过她身上的竹篮子。进了牛棚。

“咦!地瓜啊!”殷铁柱笑着说道。

只见她看着殷秀芹姐弟俩道,“婶子家也没啥好东西,就是地瓜多,这玩意儿好赖扛饿。你们别嫌弃。”

“哪儿能啊!这已经很好了。”殷秀芹赶紧说道。“麻烦婶子了。”

“唉……真是造孽啊!哪有这样狠心的……”

殷铁柱捣捣她的胳膊,心说这老娘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婶子,你坐。”殷秀芹让道。

“不了,俺就来看看你们还缺啥,还有问问,他爹,你不回去啊!”她看向殷铁柱问道。

“不回去了,俺不还得照顾母牛和小牛犊啊!这活计可得精细点儿,他们姐弟俩只能打下手。”殷铁柱说道。“回去跟咱爹娘说一声,俺就不回去了。”

“那好吧!”她也知dào

这牛可是生产队里的宝贝,要是伺候不好,可是要挨罚的,可巧也有人陪着,也不会太冷清了。

“俺走了,你们别送了,外面冷。”她说着话挥着手让他们进去,离开了牛棚。

“呵呵……你婶子送来了地瓜,不喝粥,烤点儿地瓜吃好了,喝点儿水,好歹对付一顿。”殷铁柱说着拾出来几个地瓜扔进了灶眼里。

“秀芹啊!你和博远咋认识的。”殷铁柱体内的八卦因子不断叫嚣道,实在是三个人在这儿傻乎乎的大眼瞪小眼,太傻了。

他们俩分属两个村,怎么走到一起的,又不是经人介shào

的。

“这个,二狗叔!”想起前尘往事殷秀芹羞涩地一笑道,“还记得一年半前的两个村进行拔麦子比赛吗?”

ps:

下午五点二更!

第53章 博远的请求

殷秀芹这么一说,殷铁柱一拍大腿笑道,“俺想起来了,麦收期间当时咱两个村比赛拔麦子,姚博远可是拔得头筹的!那小子真是看着不言不语的,干活可真是让人拍马也追不上。”

这时候收麦子,可都是人力,太阳火辣辣的烤着,拔麦子的确是个累活,麦芒刺得身上痒痒的,弯腰时间长了腰疼,手上磨出厚厚的茧。

有道是“挖河、筑堤、拔麦子、脱坯”,

拔麦子可是这“四大累活”之一。

“是啊!那时候俺不服气,在农事上叫着劲,就一直跟他比这,比那的,结果每次都是俺输……”殷秀芹回忆起往事,眼神朦胧又清澈。

这时的她很美,也是秀芹娘曾经是村里公认的一枝花。殷水生长得也不差,集父母优点的殷秀芹也是面如满月,眼如水杏,只不过这一脸的菜色、打了折扣,有些营养不良。

难怪姚博远会稀罕上她,这他还真猜错了。人家姚博远相中的可是内在美,两字——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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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哐啷……”一声响,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格外的刺耳。

殷铁柱猛地起身,回头看向他们姐弟俩,只见殷秀芹已经拿着小手臂粗的棍子的一脸防备着,护着身后的狗蛋儿。

这警惕性蛮高的,殷铁柱在心里点点头。同时心里一酸,如此这般如惊弓之鸟似的,还不是被打怕了。

真是造孽啊!

“俺出去看看,你们小心点儿。”殷铁柱手里提溜着马灯,转身出去了。

马灯一种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

马灯制作简单以煤油作灯油,再配上一根灯芯,外面罩上玻璃罩子,以防止风将灯吹灭,夜行时可挂在马身上而得名,可是这年代用得最为广泛的照明用具了。

殷铁柱围着牛棚四处转了一圈,漆黑一片没有发xiàn

任何喘气的。不过在牛棚后发xiàn

一连串杂乱无章的脚印,从所站的角度正好能偷窥牛棚。

以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成年男人的,至于是谁的。可不好猜测。

殷铁柱阴着脸顺着脚印追到村里的大路上,虽然下着雪,但这么短的时间内盖不住脚印,且路上的脚印也不少,来看小牛犊的人实在太多了。这脚印多了起来,在也无法查探,于是只好闷头回去。

殷铁柱心里发紧,紧接着是一阵后怕,幸好,今儿晚上留下来。也更加确定,未来这些日子得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俩。

“谁……”殷秀芹喊道,手里的木棍始终拿着。

“是俺!”殷铁柱说道。

“二狗叔!”殷秀芹放下了手中的棍子,迎了上来。

殷铁柱把马灯挂在牛棚上,又坐到了石头上。

“二狗叔。发xiàn

什么了吗?”殷秀芹焦急地问道,显然她也担心,天黑的早,又下雪,会是谁?除了耍着玩儿的闲汉!

“没有,只有脚印,是成年男子的。”殷铁柱沉着脸道。“未来这些日子,白天秀芹也别往人少的地方去,晚上也最好别出去,小心没大错。”

殷铁柱想了想,“不行,秀芹明儿去俺家住得了。就是住柴房也比这里安全多了。”

“二狗叔,没关系的,俺也不是好惹的。”殷秀芹泼辣地说道。“俺会小心点儿的。”

已经麻烦人家那么多了,不好意思在给人添麻烦了。

殷铁柱见状也知dào

说不通这个犟丫头,只能自己多费些心了。

“姐。姐,地瓜好了。”狗蛋儿拿着烧火棍子把地瓜给扒拉出来。

三人吃完地瓜喝了点水,然后又给牛添了点儿上好的草料,又给水槽里倒了些温水。

看着牛吃饱喝足了,卧在厚厚的草堆里,厚厚的毡子搭在牛身上,小牛犊依偎在母牛身边。

收拾停当后,三人才在搭着的两张木板床上和衣而睡,篝火烧得旺旺的,谁醒了记得添把柴火,别让火灭了。

&&

姚博远出了十里村,一路小跑的跑回家,喧闹一天的姚湾村沉寂了下来,只有他咯吱、咯吱踩着白雪的脚步声,能传出老远。

姚博远刚敲了一下木门,嘎吱一声门就开了,原来门闩还没插上呢!给他留着门呢。

姚长山听到门声,提着一盏马灯,披着棉袄就跑了出来,“臭小子,你可回来了,这都十点了,你上哪儿去了。”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娘给你留了饭,在灶台边温着的,应该不凉。”

“爹,不忙,娘睡了吗?”姚博远问道。

“你没回来,你娘能睡的着吗?”姚长山瞪了这小子一眼,“爷爷、奶奶估计也没睡,你去打声招呼,然后端着饭过来吧!”

“哎!”姚博远进了堂屋,在帘子外,喊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东里间传来姚奶奶的声音。

“爷爷,奶奶,你们睡吧!我就不进去了。”姚博远说道,然后端着饭进了东厢房。

老实说他可是真饿了,来回跑着,饶是他强壮,这心里搁着事,也有些吃不消。

姚博远端着饭进了姚长山夫妻的房间,坐在炕沿上,跟往肚子里倒似的,三两口就吃完了。

房间里没有点煤油灯,不过由于下雪的关系,反光,屋子里也大致能看出个样子来。

姚博远摸了把嘴,把碗放在樟木箱子上,“爹,娘,你们睡不。”

“我们睡的着吗?还没问你上哪儿了,咋现在才回来。”大娘数落道。

姚博远突然跪到了地上,“爹、娘,我想和秀芹成亲,求爹娘成全。”

“你……你……这小子。”大娘指着他抖着手指道,“这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俺连那姑娘见都没见过,再说了双方父母都没见过,这结婚办事可不是一两句话的事。你再胡闹什么,起来。”

“娘,秀芹是个好姑娘,她嫁进来后,娘您在生产队里可以找些轻点儿活计干,就不用那么累了,一根蜡烛两头燃,迟早会累坏的。”姚博远极力游说道,“娘您就答yīng

吧!”

“爹……”姚博远看向自家老爹道。

姚长山砸吧了下嘴道,“俺可听你姑父说……”他简单的说一下从田胜利哪里听到的关于殷秀芹的事情。

姚博远说了说后续的事和殷秀芹现在的处境。

大娘听得心有戚戚,抽泣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怎么有那么狠心的爹。”

“娘,你同意了。”姚博远高兴地跳了起来道。

“同意,俺同意啥了。”大娘抬眼不明所以地问道。

“娘……”姚博远拉长声音道,“您不是说苦命的孩子嘛!”

“你这小子,娘是同情她,可也没必要把自己的孩子搭上啊!”大娘拉着他的手道,“博远,那么多女孩儿你怎么就稀罕上她了。”

“她能干,很能干,娘您看可生产队,有几个工分能挣到10分的,男人都很少这么能干的。秀芹工分挣到9.5,她可是个女人耶!娘,不是说:儿媳妇会种田,公婆心里甜嘛!”姚博远是极力的游说道。

“可她要带着弟弟嫁过来,家里根本就没有地方住,你还和弟弟们挤一张炕上。”大娘又说道。

“娘,您要是同意了,俺们就搬出去住……”姚博远的话音还没有落。

姚长山的巴掌就上来了,“臭小子,你怎么敢说这种话,你可是家里的长孙。爷爷刚说了,让一家人住在一起,你就搬出去住,真是找打不是。”

“爹,别打,别打……爹您听我把话说完,说完。”姚博远护着脑袋道。

“他爹,咱听他说,听他能说出什么来。”大娘赶紧上前扯回来姚长山,嘴里去嘀咕道,“你小子笨啊!被打了不知dào

躲啊!”

“躲了,回头打的更疼。”姚博远小声辩驳道,“真当俺傻啊!再说了爹他……”话到嘴边,又急转道,“再说爹他打的一点儿都不疼。”

“臭小子,是想说老子老是吧!照样抽你。”姚长山挥着拳头说道,“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dào

你拉什么?”

“爹,我没那意思。”姚博远赶紧否认道,举天发誓道,“真的。”

“行了,他爹,听听他说什么?”大娘拦着道,把姚长山给摁到了炕上坐着。

“爹娘,咱家人多,地儿小,所以我想着,几天后去东方红农场见工后,如果真的成为农场工人的话,那里会分配一间宿舍,我和秀芹结婚后,先在那里住上几个月,等小叔的房子盖好搬了,我们再回来,左右就几个月的时间。”姚博远说道,“天这么冷,不能让他们姐弟俩住四面透风的牛棚,不方便啊!”

“你小子,去住排子房,不成!”大娘一听立马否决道,“当年你小叔、小婶都没住,哪能让你受那罪啊!”

大娘觉得这话不对味儿,这不变相地骂农场嘛!立马又道,“农场住房条件紧张,你还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咱家又不是没地,挤挤不就成了,想当年大家不都是这么挤过来的。

东方红农场是从零开始建设的,条件自然不可能那么好,现在讲究的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

农场建的都是“排子房”也叫“兵营式住房”来安置农场工人的。

大娘曾经去看过,这种坐北朝南、成行成排的房型,一排排的狭小的很,哪有家里住的舒坦啊!

ps:

二更!!

第54章 田姑爷无后顾之忧

大娘记得她小婶说:这排子房是清康熙年间用来给八旗子弟兵和他们的家属们临时居住的。由于这种房型节省材料、便于管理、向阳保暖,那时被广泛采用,现在依然用。

这种房排与排的间距大致三四米,没有独立的厨房、茅房等生活设施,每间14-16平方米。有的把中间一间前后隔开,配给左右邻间,就形成了两个一间半的“刀把房”,前间朝阳,后间只有北向的后窗。

且这种房子进深短,一开门室内一览无余。大多数人家用“阳光换厨房”,挡住自家向阳的前窗盖起小厨房,由于终日难见阳光,室内大多“黑糊糊、油腻腻”。“排子房”把门的首户大多是公共厕所,卫生条件差,街坊们管这叫“闻着味儿回家”。

姚博远刚进农场,不用说他要是申请住房,那是刀把房没跑!她怎么舍得让儿子受那罪,从姚湾村到东方红农场步行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大娘听着细碎的笑声,看着他微微耸动的肩膀,“你小子,别偷笑,别以为我们让你们住家里,就同意了,这事还得爷爷首肯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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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当娘的没有不了解自个孩子的,即便看不清,也能感觉到这小子的情绪变化。

“还有你这么有信心能当上农场工人啊!”姚长山当场泼起冷水来。

这下姚博远不确定了,虽说他在农事上绝对的有信心,不过这事事无绝对。

“这事还是等你见过工再说吧!”姚长山说道,“现在回去睡觉。”

“爹……”姚博远喊道。

“叫爹也没用,睡觉!”姚长山挥手道,摆出了一副这事以后再谈。

姚博远再不甘心也转身回了房间,看来还得等见了工再说。

“娘,明儿可以给我些衣服吗,还有粮食……”姚博远站在帘子外说道。

“知dào

了,还不赶紧去睡觉。”大娘没好气地说道。

这嘴里还唠叨道。“这儿媳妇,还没见着呢!东西就大把大把的往外撒,也不知能收回来不。”

“那爹娘,你们休息吧!”姚博远在帘子外说道。

姚长山拉开被子躺了下去。笑道,“这要不成了,收不回来,你去要回来不得了。”

“俺是那样的人吗?只不过发句牢骚。”大娘叹口气道。

“我明白,你是怕博远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姚长山乐呵呵笑道,“放心吧!不会的。咱家博远你还不清楚啊!”

大娘摸了摸睡在里边的孩子,没有蹬被子,躺下道,“行了,睡吧!”

这男人啊!总是不再一条线上。

&&

一夜无话。天不亮大家就起来了

,虽然雪早就停了,不过这积雪却也不薄。男人们扫雪的扫雪,不光是院子里的雪,还有家家户户得各扫门前雪。

整个村子的道路都被铲的干干净净的。不出村的话,行走不受任何影响。

过年期间,大雪封门家里储存的食物足够,所以即使不出门也没关系。

天一亮,姚博远就带着大娘准bèi

好的衣服和口粮,跑到了十里村。

大娘望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姚奶奶拍拍她的肩膀道。“孩子大了,儿大不由娘啊!”

“娘,咱家博远长大了。”她回头笑道,“俺也快当婆婆了,老了。”

“在俺面前你还没资格称老。”姚奶奶上下打量着她哂笑道。

“娘,俺说错话了。”她赶紧补救道。

“行了。实话往往最难听。”姚奶奶回身朝屋内走去。

大年初三,田胜利则陪着姚长青去县里面参加文艺汇演,其他人是各忙各的。

&&

到了年初四姑爷和姚长青两口子去了市里,徒步走到县里,坐上上午唯一一班去市里的公共汽车。

下车又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了市棉纺厂家属院。

“她爸。我可跟你说,小叔子和弟妹马上就来了,你不许再板着脸。大过年的,你看你那脸跟黑脸包公似的,吓得孩子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周芸正板着小板凳,择菜,头也不回地埋怨道。

这个年过的真是糟心。

“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了胜利好!”田德胜皱着眉头道。

“行我不懂,可我知dào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周芸回头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你非得当这个恶人干啥?”

“这长兄如父,我不操心谁操心。”田德胜愁眉苦脸道,“我都没脸见父母。”

周芸放下手里的萝卜,转过身来道,“说实在话,这就是当父母的有时候也不能这么做。”

“你知dào

啥?做你的饭吧!瞎操心。”田德胜语气不善道。

周芸一听这话给气的差点儿把眼前的萝卜给踹了,挥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不是不生气,而是踹了眼前的菜,中午他们吃啥。

于是她气哼哼地道,“行,你老田家的事,俺管不了。”

田德胜也知dào

一句话把媳妇儿给得罪了,不过他现在真没心情去安抚她。

“我给你说啊!周芸,一会儿胜利两口子来了,你给我绊着胜利,我瞅个机会给弟妹说说。”田德胜还是不死心道。

周芸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真是都快魔怔了。”

老田家的这个一家之主,可没少给他弟弟找医院和老中医,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就闻风而动。

不过他可没找啥偏方,他也怕好心办坏事。且每次弟妹他们看过医生,医生都连连摇头,连药都不给开,这还不明白,吃药没用!

“大哥、嫂子,我们来了。”田胜利在门外喊道。

棉纺厂家属院可是一排排的红砖瓦房,这年代可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房子。

周芸忙站起来,朝外走去。

身后传来田德胜的声音,“周芸你可得见机行事。”

周芸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也得有机会才行。’

周芸换上一副笑脸。打开门热情地欢迎道,“小叔子、弟妹你们来了。”

“大嫂,过年好!”田胜利和姚长青还没进门呢,两口子这年先拜上了。

“好。好,快进来吧!”周芸侧身让开,让他们两口子进去。

田胜利和姚长青一进去,就看见横刀立马坐在椅子上的田德胜,“大哥,过年好。”

田德胜一撩眼皮子道,“来了,坐吧!”他接着说道,“上次的事咱还没谈完呢!”

田胜利的刚才还笑眯眯地面容,慢慢地耷拉下来。

周芸无语地摇摇头。心里腹诽:‘好歹也等吃了饭再说啊!这才刚来,屁股还没坐到板凳上呢!就提这事,这不成心让人不舒服。’

周芸赶紧道,“小叔子,弟妹。你说,你们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啥。真是的。”别的不说,这一对儿母鸡,就够厚重了。

“大嫂,这鸡在养些日子,天暖了就该下蛋

。留着给孩子们补身子。”姚长青笑道,“也不占多的的地儿。”

周芸提溜着母鸡,直接关进了房子前,私自搭建的板房里了。

临走时周芸背对着田胜利两口子瞪了田德胜一眼。

很快转身回来的周芸道,“赶紧坐,赶紧坐。”她搬来两把小椅子递给他们二人道。

“这些都是家里的山货。不值几个钱,给孩子当零嘴吃。”姚长青笑着把竹篮子放到了桌子上道。

“咳咳……”田德胜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就被田胜利打断道,“正好,大哥、大嫂我也有话说。这过完年,我们就要回老丈人家住了。”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田德胜给气得吐血,周芸道,“村里有你们的房子。”现在谁家住房不紧张,四代同堂窝在一间房里的都有。

她家是单位分配的房子,一家六口才一间房子,这还是由于他家那口子立功的奖励。

棉纺厂大部分的职工都是女工,可这纺织机器要是坏了,它还得靠男人修。他家男人就是修机器的,管理和保养着十几台大型纺织机。

产品的合格率那是百分之百,在技术方面没得说,谁都得竖起大拇指。

每年下达的生产指标都是超额和提前完成,至于立功是因为他研制成功了排气棉箱和梳棉机自调匀整装置,实现了清棉与梳棉的联合,从而取消成卷工序和清棉成卷装置,节省大量搬运工作,提高了效率。

“没有,不过小舅子马上要盖新房,一套院子分割成两桩小院就没问题。这样还挨着老泰山家,有他们照应着,这日子也过的舒心。”田胜利是大大的表现自己有多么的喜欢。

‘舒心,你是舒心了,可他难过的想趴在老父的坟头上大哭,不孝啊!’田德胜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啪……”他拍了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田胜利怒目相向。

田胜利毫不示弱,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家的大哥,表达着在那件事上,没得谈。

一时间剑拔弩张,两人间是火花四射,两个妯娌对这两头倔驴是也不可奈何。

就在气氛窒息时,“哇哇……”躺在屋里床上的两岁的孩子哭了起来。

“呃……我去看孩子。”田德胜最终无奈地说道,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刹那间令人窒息的气氛,消散的无影无踪。

“妈妈,小叔来了吗,小叔来吗?”门外传来三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妞、二妞、三妞,还不赶紧进来,小叔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田胜利朝门外喊道。

一下子进来三个丫头,衣服虽然破旧但胜在干净整洁,最大的已经十四了,最小的也*岁了,水灵灵,花一样的好kàn



ps:

感谢绮罗雨的打赏!!!

第55章 应了

三个丫头排排站,有礼地说道,“小叔、小婶过年好。”

看着三个汲取父母优点儿的侄女,田胜利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好好,来这是小叔给你们的。”田胜利打开竹篮子,从里面掏出各种各样的糕点,一包糖和瓜子。

“她婶子腌制的大酱和咸菜就是好吃。”周芸看见熟悉的咸菜坛子笑眯眯地说道。

“那我娘听了可是高兴的很。”姚长青笑着接下她的恭维话,不过这是事实,她自己就没少从娘家拿。

“来来,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姚长青从兜里掏出崭新的票子,每个人五毛。

“她小婶,这可使不得。”周芸一看赶紧摁住了她的手道。

压岁钱现在这个时候可有可无的,有的一两毛就已经顶天了,哪能五毛啊!四个孩子可就两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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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婶给的,拿着,别看你妈。”姚长青直接把压岁钱塞给了孩子们。

姚长青卷起袖子道,“大嫂中午做什么?”

“不用,不用,你们聊,饭我一个做就成了,”周芸赶紧婉拒道。

“妈,妈妈你看,小叔拿来的还有奶糖呢!”几个丫头小心翼翼把捧在手心儿里的糖递给周芸看。

“你们咋还费这些钱干啥,又没有……”话到嘴边的孩子两字,生硬地给咽了回去,这糖和瓜子只有过年才买给馋嘴的孩子们过过嘴瘾。

姚长青依旧眉眼含笑道,“不费啥钱,过年了,一年也就奢侈这一回。”

姚长青也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意思,只是真要句句都跟人较真,她还活不活了,只有装聋作哑。

周芸赶紧做饭去,姚长青他们两口子跟三个丫头说话。当然问的都是关于她们学习的事。

田德胜抱着小幺儿子,背对他们坐在床上,田胜利来得这一手可把他给气坏了,却也没法发作。弟妹在呢!

就在这诡异地气氛中吃完中午饭,田胜利一拍屁股拉着姚长青就走了,下午只有一班回县里的车,赶不上可就没地儿住了。

&&

他们走后,周芸看着依旧黑脸的汉子道,“我把菜热热,你再吃点儿吧!”刚才饭桌上当家的可是没吃几口。

闹得田胜利他们两口子也只是夹了几口,就说吃饱,走了。

“啪……”筷子一摔,“吃什么吃。早就气饱了。”

“啪……”周芸把筷子一板,沉着脸道,“大妞带着你俩妹妹去隔壁李阿姨家待一会儿。”

“哦!”大妞赶紧把筷子放下,拉着依依不舍地两个妹妹转身出了家门。

不过她们三个没去李阿姨家,而是去了家属院的空地上。找了个背风处蹲了下来。

“姐,咱爸、咱妈不会离婚吧!”二妞担心地问道。

“说什么傻话呢?咱爸、咱妈是为了小叔和小婶的事,呃……商量一下。”大妞说道。

“小叔、小婶有啥事,他们不是好着呢!还带来那么多好东西。”三妞傻乎乎地说道。

“还不是小叔、小婶,没孩子。咱爸着急上火的。”大妞没好气地说道。

“我看咱爸是先吃萝卜淡操心。”二妞翻了个白眼说道。

“二妞,怎么说话呢!那是咱爸。”大妞板着脸训道。

二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以后不说了。”

“田悦铃。跟我们跳房子呗。”小伙伴叫道。

“好啊,好啊!”大妞田悦铃拉着俩妹妹一起去跳房子。

空地上很快就响起孩子们的笑声,“正月十五黑咕隆咚,树枝不动刮大风,刮得面包吃牛奶,刮得火车上天空……”

&&

屋子里只剩下田德胜夫妻二人和一个小豆丁。周芸推推他笑道,“当家的你还没气够啊!你独个儿在这儿生闷气,小叔子,一点儿不知情,人家小日子过得倍儿滋润。你说你图啥?”她虎着脸接着道,“瞧把你气的,不行的话,咱找他们老姚家大闹一场,一拍两散,好好出了这口气。”她挥舞着胳膊道,“当家的,咋样?”

“说什么呢?我是那样儿的人吗?”田德胜哭笑不得道,“行了,我以后不会再为胜利的事费心了。真是妄作了好人,人家还不领情。我何苦来哉!”

“哎呀!当家的,你总算想明白了。”周芸高兴地说道,“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想明白成吗?人家都打算和老泰山住到一起了,用行动表明,我还去傻乎乎地在推,那可真成了二傻子了。”田德胜低头看向周芸怀里的小幺道,“你可是咱老田家唯一的根儿了,以后也得孝顺你小叔知dào

吗?”

“这还用说。”周芸把孩子递给了他道,“你抱会儿,我去把菜热热,咱们再吃。你去把三个丫头领回来。”

“知dào

了。”田德胜站在门口喊道,“大妞、二妞、三妞,回来,吃饭了。”

“哦!”大妞听见他的喊声,拉着二妞和三妞就跑了回来,脸上洋溢着幸福地笑容。

田德胜心下一叹,都到了这份上了,他就是斗争有什么用,那头倔驴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算了,不管他了,爱咋地,咋地吧!大不了,以后叫侄女、侄子,多多孝顺他们一些。

他想开了,老田家头上这片乌云总算散了,不然年年这年都过不好。

&&

“对不起!”姚长青红着眼圈道,“因为我,年又没有过好。”

“说啥呢!”田胜利回头道,看着她倔强不肯落下的眼泪,叹了口气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哥就那人,瞎操心。”

“如果不是我……”

田胜利手指摁住了她的嘴笑道,“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跟你没关系,他生我的气,不听他的话呗!”他抬眼看了下表接着道。“时间还早。走吧!有他那张包公脸吃了啥都消化不了。咱们去高门台饭店奢侈一回。”

说着拉着姚长青去了饮食服wù

公司下属的高门台饭店奢侈了一回。

其实认真说起来饭店还不如弟妹连幼梅做的好吃,不过姚长青知dào

他的一番苦心,是不想让她生大伯的气。

顿时这心如一汪春水似的,化了。真是个傻瓜。她怎么会生大伯的气。

田胜利这下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听老哥唠叨了,他也知dào

老哥是好意,所以才忍着年年如紧箍咒似的念叨。今儿算是彻底得罪大哥了,算了他们是亲兄弟,哪有隔夜仇,等改天再背着媳妇儿登门谢罪吧!

两人吃完饭,赶上公共汽车,一路颠簸回家。

姚奶奶看着两人回来,闺女脸上没有任何不妥。才放下心来。

&&

眨眼间就到了年初六,姚博远和姚清远穿着朴素的衣装,也就是平常干农活的装束就去见工了。

干农活的装束就是要耐磨、耐脏,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去那摆明等着被毙吧!

而姚家人都聚在东里间焦急的等待,当然不包括没心没肺的妮儿。

俩小伙子两个小时后才回来。“怎么样?”大娘焦急到地问道,说不担心是假的。

怎么说事关两个儿子的未来的前途。

众人也是期待着看着他们两个。

“爷爷、奶奶,爹、娘,三婶、小叔、小婶,成了,俺们是农场工人了。”姚清远高兴的宣bù

道。

“俺就知dào

,俺家博远和清远是最棒的。”姚奶奶高兴地眼圈都红了。

“爹、娘。你们猜工资是多少。”姚清远卖起关子来。

他看着连幼梅了然的样子,赶紧道,“小婶,你别说哦!”

“好,我不说。”连幼梅坐在炕沿上,一只手招呼着妮儿。一只手在嘴边做出了一个拉锁的动作。

“哥,你也不许说哦!”姚清远说道。

姚博远好笑地摇头,“我不说,行了吧!”

“行了,别卖关子了。左右不过20元,刚进去还能有多高的工资。”姚爷爷笑道。

“26,爷爷是26元耶!”姚清远激动地宣bù

道。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姚清远激动地情绪可以理解。

“爷爷,奶奶,爹,娘,我想和秀芹结婚!”姚博远趁机说道。

姚长山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爹,我现在就把他给拉出去。”

“博远爹,算了。”姚爷爷摆摆手道,“博远虽然你想和秀芹结婚,总得让我们相看,相看吧!这总不能等新娘子进门,才第一次见面吧!”

“爷爷……”姚博远激动地说道,可比成为农场工人还激动。“谢谢,谢谢。”姚博远边往后退,边说道,结果高兴的忘了门槛……

“小心……”姚长海喊道。

姚博远还是被绊到了,狼狈的倒退,幸好田胜利回来了,一把扶着差点栽倒的他。

姚博远傻呵呵地站好后,“姑父谢了。”说着就朝外跑去,中间还差点儿撞到

刚进门的姚长青。

“娘,这小子咋了,一脸傻笑的。”田胜利问道。

“这高兴的,不看路啊!”姚长青也说道。

“爹,娘,看他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成了。”姚长青拍着姚清远的肩膀道,“行啊!干得好小的们。”

“他姑姑、他姑父,你们不是去单位上班啊!怎么回来了。”大娘问道。

“这侄子见工是大事,怎么着也得回来看看喽。”田胜利笑道,“恭喜了,爹、娘,还有大哥、大嫂。”

年初六,姚长青两个已经开始上班了,本来中午没打算回来的,两个侄子要去见工,所以回来了。

“同喜,同喜。”姚长山傻呵呵地笑道。

“可是,大哥,博远那小子着急的上哪儿啊!”田胜利好奇地问道。

ps:

二更到!!

第56章 相看

“你说呢!她姑父。”姚长海眨眨眼道。

田胜利一拍手道,“哦!大哥,大嫂,你们同意了。”他自夸道,“俺怎么就这么聪明,一猜就准。”

“爹和娘,已经答yīng

先见见那姑娘,是不是你们打听来的那么好。”大娘说道。

躺在炕上的妮儿心里腹诽道:已经答yīng

见家长了,*不离十了。为了长孙媳妇儿,可以说是全家总动员,动用各方关系,从各个方面打听姑娘的家事和农事,人品和性情,除了亲家不太满yì

,其他地方,姚家都比较满yì

,不然也不会同意。

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男方家的人了,所以像是殷家这样的亲家,最多也只是普通亲戚了。

照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连普通亲戚都做不到了,看样子婚礼得姚家一力承担了。

“等明儿相了姑娘再说,假如真的结婚,得赶在春耕前。”姚长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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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不人家怎么冬闲的或者年前时娶媳妇儿,现在就要开始备春耕了。”田胜利说道,“这小子,催了得这么急。”

“不急不成啊!总不能姑娘家一直睡牛棚吧!”姚长青说道。

“爹、娘,大哥、大嫂,都准bèi

好了吗。”田胜利一欠身坐在炕沿上抬眼问道。

“倒不用咋准bèi

,就是房子。”大娘迟疑地看着众人说道。

“爹,这咋办啊!”坐在炕沿上的姚长山看向自家老爹道。

“长海,这事得委屈你们一下了。”姚爷爷想了想道,“左右也就凑合着几个月的时间。”

“爹,瞧您说的,委屈啥啊!”连幼梅笑道,“爹说咋办,俺们照做就行了。”

房间内的人都看着姚爷爷,等待着他老人家的最高指示。

很快姚爷爷道。“夏穗和秋粟还是住在俺们的西里间,博远爹你们的另一间厢房用作新房。清远和修远住到长海他们屋的另一间房,当然还有秀芹的弟弟。”

“没意见吧!”姚爷爷眼神一一扫向众人道。

“没问题,都听爷爷的。”姚长海和连幼梅一起说道。

重点就是姚长海他们二人。他们没问题,其他人都好说。

姚爷爷说道,“老伴,博远爹,博远娘,致远娘,长青,田姑爷,长海,幼梅。还有孩子们,秀芹既然要嫁进来,就是一家人,这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肯定有摩擦。作为长辈,咱们多担待一些。”

姚爷爷看着姚清远面色犹豫,接着道,“秀芹的弟弟,狗蛋儿我可是交给你了,清远,尽快的帮他熟悉家里的人和事。”

“啊!”姚清远一脸苦瓜相。“知dào

了爷爷。”勉为其难地答yīng

道。

田胜利笑道,“这还用爹您说吗?咱们这样的人家同情小姑娘的还来不及呢!”

“噢!噢!”姚长海拍着他肩头道,“咱家最担心的就是她姑父你了,瞧瞧!已经说错话了。她需yào

的可不是同情,而是一视同仁,有什么当面说开了。毕竟生活习惯不一样。双方都得适应才行。”

“去,没大没小的。”田胜利一把拨拉开他的脑袋道。

“田姑爷,长海说的对。”姚爷爷笑道。

“爹,俺在开玩笑呢!”田胜利哈哈一笑,“可别都像俺是的。瞅瞅!挨训了吧!”

小辈们儿相视一眼,“姑父,我们会引以为戒的。”姚清远和孩子们一起笑道。

“嗯!”田胜利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才对吗?”

“好了,老婆子,博远娘,得准bèi

起来了,虽然结婚办的简洁,但怎么说也是咱家孙子辈里头一桩喜事。”

“老伴,给长山他们二十块钱,女方家估计也没什么嫁妆,所以咱们这边得置办一些像样的嫁妆,别得没有,这被褥最起码的得有。”姚爷爷说道,“还有些没有想到的,你们也想想。”

“这烟酒票,交给我来吧!”连幼梅说道。

“有烟票就成,酒有咱自家酿的柿子酒。”姚奶奶说道。

“糖票得凑凑。”姚长青摆着手指掐算说道,“我这里还有些。”

“糖票我家应该还有。”连幼梅说道,“家里人口少,又不是小孩子贪糖吃,这糖票富余,街坊四邻只要办事,总来找我妈妈换票。”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那就麻烦亲家姥爷了。”姚爷爷道。

三大娘说道,“别的俺帮不上忙,这做被褥,裁剪上,使把子力qì

俺可以帮忙。”

“这个不用你说,就麻烦弟妹了。”大娘笑道。

“席面倒是不需yào

什么票?年还没有过完,家里的东西还有富余。”大娘说道,她每天都上灶台,所以家里吃的东西剩多少,她心里门清。“另外就是定了日子,多磨些棒子面。”

办喜事耗费是巨大的,单靠主人家是无法筹集所有物资的,这还是农村家里养着鸡鸭鱼肉,背靠着青兰山,盘龙湖,席面上村里人从来没有费过心。

随便整点儿就有了。

多需yào

的票,是油票、糖票,布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当然这些有钱才能买到,以现有的经济能力需yào

‘大票’少的可怜。

要是到了城里,这都得靠邻里间大家齐心协力相互接济才能办成一场喜事,有送香烟票的,有送油票的,还有送鸡鸭鱼肉票的,总之大家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来促成喜事,如此婚礼才能完成。

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也想尽办法,把喜事办得妥妥的,喜庆、温馨。

“好了,一切等到相看完再说,都忙去吧!”姚爷爷挥手道。

姚长海一家三口回屋,把孩子放到了炕上,“妮儿妈,你真好!”

“说什么呢!就像咱爹说的,左右几个月。”连幼梅笑道,“你可得赶紧盖房子。”

“遵命,天气只要不上冻。我会马不停蹄的盖房子的。”姚长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俏皮地说道。

连幼梅拉着他的手娇滴滴地说道,“妮儿爸,我可不可以多在娘住些日子。”

“家里忙起来也没人照顾你,行!”姚长海痛快的答yīng

道。“不过这博远的婚礼。”

连幼梅想了想道,“如果日子定的离得近的话,我就等他们结完婚再走,如果远我就先回娘家小住,到时候就辛苦妮儿爸,来接我们了。”

她含笑带嗔地看着他,“那是当然的了,我不接你,你想让谁接你啊!”姚长海轻挑起她的下巴,反调戏她来。看着她脸颊渐渐染上胭脂,才啵……的一下,蹿了出去。

连幼梅捂着艳若朝霞的脸蛋,娇嗔道,“你爹。脸皮越来越厚了,越来越没有正行了。”

“啪……”妮儿吐了泡泡爆裂: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婴儿能干什么,吃了睡,睡了吃,对她来说闲看农家院里鸡飞狗跳,鸡毛蒜皮的的家长里短。

别说这日子还蛮有味道的!

&&

农家娶媳妇儿。没有那么多要求,相同的家庭成分,只一点,会过日子就成。

城里的择偶标准是只要有文化,思想素质好,其它倒是次要的。相同的家庭成分。志同道合的人生追求,组织上同意就没问题。

谈恋爱要向组织汇报、结婚要经过单位批准,新人结婚的日子,都是组织给定的。

姚博远为了怕麻烦,人家干脆直接说了家里给定的。组织上派人查了殷秀芹家的祖宗八代,八辈贫农,根正苗红。

即便家庭关系有些瑕疵也已经脱离了那个思想觉悟不高的家庭,所以组织上也就批准了。

这年月人们的思想是革mìng

的,物质是匮乏的,生活是简朴的。也许正是在这样的时代大背景下,这个年代的婚姻感情与其它时代相比,也显得平静、简单了许多。

结婚容易,离婚难,离婚可是非常被人看不起的。

相看的日子就定在了第二天,殷铁柱陪姐弟俩一起来的,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相看相什么啊!农村相媳妇儿相的是农事,这个人家秀芹工分能挣9.5堪比个男人,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能干的。所以这个就免了。

第一眼看见殷秀芹,全家人有一个印象,是个爽利人,穿着洗着发白的干净整齐衣服。

面如满月,眼如秋水,看着是个有福之人,只不过她姐弟俩面有菜色,这身子得好好休养一下。

总体来说,第一印象还不错。

今儿主要相的是灶上和针线上,针线上,衣服是自个做的,穿在身上也像个样子,至于这针脚上还有待加强。

接下来就是灶台上。

姚奶奶看着殷秀芹麻利烧火做饭,做菜,朝大娘微微颔首,“是个会过日子的。”

姚奶奶看着连幼梅不以为然地样子,又道,“比你会过日子。”

“娘……”连幼梅调侃道,“娘,你不能有了孙媳妇儿,就忘了儿媳妇。”

“娘忘了谁,都忘不了你。”姚奶奶回道。

连幼梅老实地说道,“那样做出来的饭菜不香。”

“嗯!你做出来的菜是香,可那油你自个说,用去多少。”姚奶奶挑眉笑道。

“呵呵……”连幼梅干笑道,“俺现在不是积极向娘学习吗?”

“是啊!娘,幼梅做饭省材料,又好吃,俺可是跟她学了不少。”大娘帮腔道。

“行了,俺知dào

你们妯娌俩相处的好。”姚奶奶笑道。

“是娘您教的好。”妯娌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甭吹捧俺,吹得再高,娘也没有糖!”姚奶奶打趣道。“咦!致远娘呢!”

ps:

二更下午5点

第57章 准夫妻的心思

“俺娘去生产队了。”姚致远听到奶奶问话,赶紧探出脑袋回道。“一会儿就回来了,奶奶,俺娘回来了。”

“娘,奶奶找你呢!”姚致远朝着刚刚踏进院门口的三大娘叫道。

三大娘疾步走了过来问道,“娘,您找我。”

“只是今儿早上没见你,顺便问了一声。”姚奶奶接着又道,“生产队找你啥事!”

“布置春耕的事,让各家把自己的家伙事都准bèi

好。”三大娘说道,“今年春节,在打春前,别以为还早,这眨眼间就到了。说一下上面下来的最新指示,一定要做好春耕工作。”

“娘,怎么样?”三大娘抬眼看着她们问道。

连幼梅努努嘴,“三嫂,自个看。”

三大娘看了一小会儿道,“娘,看着可以,是个勤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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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这下大嫂应该放心了吧!虽然爹娘不咋地……”三大娘小声地说道。

“三嫂!”连幼梅扯扯她地衣服道。

三大娘捂着自己的嘴,一脸地讪笑、抱歉。

“总之歹竹出好笋。”三大娘咕哝道。

“三嫂……”连幼梅彻底无语了。

“唔……俺又错了。”三大娘抱歉地说道,“俺闭嘴,闭嘴!”

最终相看的结果目前挺满yì

,不过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还得相处下来才知dào



今儿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期了,是个实在人,殷秀芹看着姚博远的眼神,闪闪发光,和看其他人的眼神不同。

都是过来人,这眼神中的神采,代表什么不用说,看来他家这个憨小子,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吃完简单的午饭。一家人都进了东里间,长辈们都坐在炕上,而小辈们都搬着凳子坐在房间的空地上。

而殷铁柱作为女方家长,也坐在了炕上。

妮儿则老实的窝在连幼梅的怀里。

姚博远和殷秀芹。搬着凳子坐在炕边。

“你说吧!”殷秀芹小声地说道。

“那就照咱们商量的说了。”姚博远道。

“嗯!”殷秀芹点了点头,今儿早上来的路上,姚博远告sù

她对于婚事家里打算怎么办给她说了一遍。

殷秀芹有些受宠若惊,能让她带着弟弟嫁过来,已经是意想不到了,她都不知dào

该如何感激了。

在听到长辈们,为办婚事如此煞费苦心,她真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当下两人就商量,不要让家人这般破费。

“爷爷、奶奶。爹、娘,二狗叔、三婶、姑姑、姑父、小叔、小婶,对于婚事我们可以说说吗?”姚博远双手扶膝,坐的非常的端正,征求道。

“当然。本来是给你们两办喜事,当然得听听当事人的意见了。”田胜利笑道,“爹,是吧!”

姚博远认真地说道,“爷爷、奶奶,爹、娘,婚事俺们想着怎么简单怎么来。明年才能领证,那么就把喜糖一发就成了。”

“你们的意思?”姚奶奶轻蹙了下眉头问道。

“奶奶,嫁妆就免了。”姚博远说道。

“等等,等等,秀芹的嫁妆是俺们备的。”大娘赶紧说道,言外之意很明显。“这是村里娶媳妇的传统,也可以说是彩礼钱,虽然亲家……但礼不可废。”

“秀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博远的意思。”姚爷爷眼神定定地看着她问道。

“爷爷。是俺的意思,你们能接受俺,已经是最大……”殷秀芹抽泣道,“俺已经很高兴了,哪能在如此……”说着这眼泪掉了了下来,是感动的泪水。

“博远、秀芹是这样的,这嫁妆代表着新娘结婚后,在婆家的地位。”姚爷爷笑道,“说白了,其实是给外人看的,从此你就是老姚家的人,一种认同,没人乱叫舌根子。”

“爷爷……”殷秀芹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殷秀芹的事,不说人尽皆知吧!起码这两个村离的近,大家都已经知晓。

她的情况如何,大家心里门清,既然认下了这门亲,就不能让孩子委屈了。

嫁妆虽然是男方家先准bèi

好送到新娘家再运回来的,这可是新娘的脸面。

老姚家这么郑重地娶孙媳妇儿,秀芹进门才会在村子有一席之地。

人都是群居的,不可能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

“娘,这可真应了五十年代一张床,六十年代一包糖。”姚长青笑道。

妮儿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七十年代被头二十八床外加三十六条腿(家具),八十年代三转加一响,九十年代十里红妆车成行,二十一世纪个性张扬讲时尚。

这时候的婚礼简朴的很,婚礼简单如白,白色也是一种颜色,白色代表着纯洁简单。

田胜利感慨道,“俺们结婚的那会儿,能扯块布做身红棉袄就是你姑姑和同龄人出嫁时的梦想。刚刚解放不久,虽说万物复苏,时代更新,但仍处在落后不发达的年代,

如果说解放前的梦想是救亡图存,让人民如何站起来,那解放后的梦想或许是解决温饱,让老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在这个忙于解决温饱的年代,‘嫁妆’是不丰富的;个人的梦想可能只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田姑爷文艺了一把,接着话锋一转他道,“博远,秀芹以后要好好孝顺这么可敬地老人。”

“是,姑父。”姚博远和殷秀芹一口同声说道。

姚长青拉着殷秀芹地手笑道,“你们俩别操心了,擎等着做新郎和新娘。”

两人相视一眼,还是不想家里太破费了。姚博远又道,“爷爷,奶奶,爹、娘俺是这样想得,结婚那天的穿的衣服,农场会发衣服,至于秀芹的服装,过年做的铁灰色的中山装。我只穿了一天,改改就给秀芹穿得了。”

“是啊!爷爷,奶奶,爹。娘,俺穿土布做的衣服就成。”殷秀芹也紧跟着说道。

“三婶,衣服就麻烦你了。”姚博远说道。

三大娘眼神看向一家之主的姚爷爷,这事得听他老人家的。

“行了,我们知dào

了。”姚爷爷见他们如此坚持道。“老伴,博远娘就按他们意思办吧!”他接着又道,“博远娘,把钱给孩子们,怎么说结婚呢!有什么想买的,去县城里转转。”

“是!爹!”大娘把钱塞给姚博远。见他还要婉拒,就朝他使了个眼色,姚博远收

了下来。

“爹,我有话说。”姚长海笑道。“博远,秀芹。这要结婚了大件不买,零碎手使的东西也要买。这里呢!有两张电影票,就给你们了。”

“啊……小叔。”坐在房间的小萝卜头不愿意了,是一片哀嚎。俺们也想看电影耶。

“小子们,票只有两张,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姚长海也爱莫能助,“不过可以带两个小孩儿。”

这下年龄最小的三个你看我。我看你。“剪刀石头布……”

得这下三个小家伙解决了头疼的事了。

最后大娘家最小的文远,和三大娘家的振远赢了。

姚长海搂着姚墨远,“男子汉哭什么鼻子,下次的电影票,一定让你去。”

扑到姚长海怀里的姚墨远点点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姚墨远让着两个小家伙,不然他的年龄比他们俩大。怎么可能输了。

姚爷爷问道,“长海,电影是几号!”

“元宵节……”姚长海回道。

“那这样的话,那天家里的男人都去县城。”姚爷爷拍板道。

“耶!爷爷你真好。”小子们都高兴地蹦了起来。

“老伴儿这看日子交给你了。”姚爷爷继xù

道。

“知dào

了,俺现在去找五叔公。”姚奶奶起身穿戴整齐就出了院子。

&&

而姚博远则送殷秀芹姐弟俩回十里村。

“你们回来了。”铁柱家的就等在牛棚。看着他们走过来,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姚家怎么说,博远也来了。看你们的样子顺利过关了。”

“婶子来了。”姚博远三人叫道。

“嗯!姚叔,姚婶都是厚道人,能成为他家的媳妇儿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可惜咱没女儿啊!”殷铁柱在这儿是感慨万千道。

“不过,秀芹这眼圈怎么红红的。”铁柱家的问道,“高兴的事,可不许掉眼泪。”

“嗯!”殷秀芹低着头闷声点头道。

“嗨……这还不是感动地吗?”殷铁柱笑道,把在姚家的事说了一遍。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秀芹可算是苦尽甘来了。”铁柱家的双手合十谢天谢地道。

“二狗叔、婶子,秀芹和狗蛋儿我交给你们了,我先回了。家里定好日子我会来告sù

你们的,不过这段日子我可能白天来不了。”姚博远说道。

“行了,你忙吧!刚去农场上班,是得注意点儿。”殷铁柱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吧!今儿我就让秀芹和狗蛋儿回家住。”

“麻烦二狗叔和婶子了。”姚博远再次谢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殷铁柱笑道,“快走吧,别耽误正事。”

“路上小心点儿。”殷秀芹叮咛道。

殷秀芹看着他消失在眼前才和殷铁柱他们进了牛棚。

姚博远辞别他们后,直接去了农场,虽然农场给了三天处理私事,但为了尽快熟悉工作,他还是提前去了。

在姚博远走后,殷铁柱则不断地感慨,他虽然没有发言,可是全程参与了姚家‘议事。’

殷铁柱体会到:家和万事兴这一句话可不是空话!

第58章 女儿经

“秀芹呀!能这么为媳妇儿着想的人家可不多,以后可要孝顺爷爷、奶奶和公公、婆婆。”殷铁柱说道。

“二狗叔,俺省的。”殷秀芹认真地回道。

今儿发生的一切是她做梦没有想到的,所以不用他说,孝敬公婆本来就是儿媳妇的职责。

“那收拾一下东西跟婶子回家去。”铁柱家的说道,见她想要回绝,接着又道,“新嫁娘,在这儿出门可不好吧!”

“以俺看,姚家的日子有可能定在春耕前,所以左右不过几天就回叔那里住几天。”殷铁柱佯装道,“还是嫌弃叔哪儿不好。”

话都说道这儿了,在拒绝的话,就矫情了,殷秀芹道,“那就麻烦二狗叔和婶子了。”

“哎!这才对嘛!”铁柱家的拉着她的手道。

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包成一个包袱姐弟*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俩就跟着回了殷铁柱的家。

一样的农家院,挑了一间厢房,铁柱家的道,“就委屈你们姐弟俩了。”

“婶子,说哪里话,这儿很好。”殷秀芹把包袱放在炕上,看向殷铁柱两口子道,“俺们先去见见,爷爷、奶奶行不?”

“当然,当然。”殷铁柱说道,“他娘,你带着孩子们去见爷爷、奶奶。俺去队里安排一下春耕的事。”

“行了,你忙吧!这里有俺呢!”铁柱家的笑侃道,“俺办事你还不放心。”

殷铁柱笑了笑,“行了,那俺走了。”临走前不忘朝自家媳妇儿使个眼色,见她微微点头,才笑着离开了家。

殷铁柱还有一点儿心思是去找殷水生商量,这姑娘出嫁不能没有娘家人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父女俩也缓和一下。

铁柱家的带着姐弟俩先去见了见自家的爹娘。

从主房回来后,铁柱家的从仓房提溜了一个袋子还拿着一个竹篮子,回了秀芹所住的厢房。两人盘腿坐到了炕上。

铁柱家的把袋子打开,倒出袋子里面的花生,别误会这是生花生,可不是请殷秀芹吃的。而是卖的。

噼里啪啦的剥花生的声音此起彼伏,两人就这样一边剥一边唠嗑,

殷秀芹双手的食指并排垫底,拇指顺势按着花生的前端摁下去,只听见:“啪”清脆的一声,就裂开了。然后按花生的中后部,整个花生就剥完了,仁儿剥得非常的完整。

而狗蛋已经被铁柱家的给支到了门外,怕他无事,干脆也剥花生。

殷秀芹眼眸微闪。笑道,“婶子有话就说,俺听着呢!”

见目的被人拆穿,铁柱家的也不扭捏了,本来还不知dào

如何开口。得!这下简单多了。

铁柱家的想了想道,“枫大妹子你娘去得早,这成家过日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做人家儿媳妇的。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两位长辈,这里就更复杂了。”

“还请婶子教我。”殷秀芹真诚地说道。“俺对这一窍不通。”

和聪明人说话还真是不费事,铁柱家的笑道,“这是我结婚前娘说给俺的,俺也没有闺女,就说给你听听,这些虽然传统。但却很实用的。”

“俺知dào

,婶子是过来人,看婶子家庭和睦就知dào

,您说的准没错。”殷秀芹笑着恭维道。

不管是谁,这恭维话。谁都爱听。

铁柱家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嘴上却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俺们拌嘴的时候你们没看见。”

“拌嘴嘛!意见向佐,只要不脸红就成。”殷秀芹笑道。

铁柱家的意wài

地瞟了她一眼,“你能这样想,俺就放心了。”

铁柱家的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儿俺就托大,给你说道、说道,这出嫁做人家媳妇儿,可跟在家做姑娘不一样。

这世上的人分成男的和女的,那是老天爷的安排。年龄一到就自然的成双结对的繁衍后代,这是老天爷的意思!

父母结合生下子女便有了女儿;女人因为嫁给了丈夫便有了妻子名份,孝敬夫君父母便是儿媳理所当然职责。”

殷秀芹听得非常认真。

铁柱家的又道,“这女儿与儿媳在职责要求上是一样的,必须给父母尽孝道。不同的是女儿是给生养的父母尽孝,是与生俱来的本性;而对公婆尽孝道,是要用心去学习的,这种没有血缘的亲情,会陪伴着你一辈子。”话锋一转道,“别怪婶子这么说,你的情况……”

殷秀芹苦涩地一笑道,“婶子没事,你说的话俺懂!俺想孝敬俺爹,可是人家不需yào

。”

“好孩子!”铁柱家的把花生仁放进竹篮里,摸摸她的头道,“以后啊!甭想那么多,跟着博远啊!就一心一意地过好自个的日子就成。”

“嗯!”殷秀芹手背摸了把鼻子,点点头道。

铁柱家的怕她在自怨自艾,于是就道,“老话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出嫁後,公姑敬,丈夫穷,莫生瞋,夫子贵,莫骄矜……’”

殷秀芹抬眼看向她,“前面的浅显直白,一听就明白,只是该怎么做。”

铁柱家的笑道,“听我慢慢给你说,当女人出嫁成家之后,要孝敬公婆,如果丈夫家里不是富裕的也不要怨恨、愤恨,如果丈夫家里是富裕高贵的,也不要持骄纵欲、胡乱作为,现在博远刚去农场上班,作为新人,一定要常常劝勉丈夫做事要认真做事,事事不要计较太多,吃亏就是福。

男主外、女主内,你在家一定要让他无后顾之忧。”

“俺晓得。”殷秀芹点头道。

铁柱家的继xù

说道,“博远他们家这一辈儿光兄弟就五个,你又是老大媳妇,这妯娌关系也得处理好。

‘妯娌多,都一心,本等话,莫生瞋’、

‘同茶饭,莫吵分’,家里兄弟媳妇多了。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不要太计较,不要在心里生恨,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既然同吃一锅饭,就要相互爱hù

忍让。”

“嗯!”殷秀芹又点点头道。

铁柱家地又道,“还有,这邻居也不可小觑。‘邻居人,不可轻’:对待隔壁邻居,也切忌不能轻慢不屑,俗话说:这远亲不如近邻,应该相互照应。”

“谢谢,婶子了。”殷秀芹郑重地说道。

“这进了姚家门。就是姚家人。虽然新社会了讲究的是自由恋爱,婚姻自主,过不下去了,也可以离婚。可你看看,这村子里有几个离婚的。”铁柱家的继xù

道。

“嗯!”殷秀芹道。

“这人与人相处是最难的。人心难测嘛!这到了婆家要敬老爱幼、勤俭节约、珍惜粮食、讲究卫生、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举止得体、注意礼貌。

你是孙子辈的长媳,这理家、守家的可能都有一些规矩,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这是小则家和、大则国兴的基础。你可以问问博远家里的人的习惯啥的。

爷爷、奶奶,公公、婆婆的年纪大了,几十年的生活方式和各种生活细节早已习惯,可以提前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殷秀芹点点头道,还真是有人提点。让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自己摸索。

“你问博远,那小子肯定会高兴坏的。”铁柱家的笑道。看着她疑惑地双眼解释道,“这表明你积极地想融入姚家这个大家庭啊!”

“呵呵……”殷秀芹笑道,“谢婶子了。”

“谢啥子!”铁柱家的笑道,“俺给你说这些也不是让你一味的愚忠愚孝。这一个巴掌拍不响,凡是不要硬顶,要懂得曲线救国。”

她朝殷秀芹眨眨眼道,“明白。”

“明白!”殷秀芹抿嘴笑道。

“这不懂的就多问、多听、多看,你是个聪明人。俺相信你会过得很好的。”铁柱家的笑道,“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身为儿媳做好自己本份之内的事,那个陪伴你一生的人,才是最感激你的,也是你生命中重yào

的人。”

殷秀芹一点就透,“就像俺刚开始种地时,也是一窍不通,俺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学,不会就问。想要庄稼丰收,就得浇水、施肥先付出。”

“哎!就是这个意思,俺就说你是个聪明人!”铁柱家的高兴地说道。“可惜俺的小子都还小,不然这么好的媳妇儿上哪儿找啊!”

“婶子说笑了!”殷秀芹羞涩地笑道,“婶子,谢谢你的提点,俺不知dào

这里面的道道还真多啊!”

“这人与人的相处学问大了,这个慢慢体会吧!总之不管如何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铁柱家的笑道。

这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唉……她在心里叹口气道,还想再说些什么……

“孬蛋儿他娘,孬蛋儿他娘。”院子里传来一个洪亮地声音。

“娘,俺在这儿呢!”铁柱家的麻溜的收拾起花生,一手掂这袋子,一手挎着篮子,穿上鞋就出去了。

“娘,您找俺!”铁柱家的问道。

“剥花生呢!”殷奶奶看了一眼竹篮子问道。

“嗯!这不秀芹马上要嫁人了,顺便跟她说说这家务事。”铁柱家的笑道。

“是该说说,这出嫁的媳妇,不比在家当闺女。”殷奶奶笑道。“这一下子转不过来,可是要吃苦的。”

“娘,您叫俺干啥?”铁柱家的又问。

“天不早了该做饭了。”殷奶奶道,“你爹想吃咸的。”

“咸的,那蒸条咸鱼?要不……”铁柱家的还没说完,就被殷奶奶打断了,“费那事干啥,就做棒子面咸粥,在做点儿玉米饼,就成。”

ps:

老时间二更

第59章 婚礼筹备

“可是娘,家里没有青菜。”铁柱家的犯了难,这冬季里光秃秃的没有一抹绿色,哪来的青菜。

殷奶奶想了想道,“俺记得晒的干豆角还有,撒把盐,切个葱花就行了。”

铁柱家的一听,这一点都不费事,本来晚上也是棒子面粥,只不过淡的变咸的了,还省了咸菜了。“成,按娘说的做。”

殷秀芹在屋里听得真真的,借住在别人家,吃现成的,显然不太好,所以把花生壳收拾了一下,直接上了灶台帮着铁柱家的做饭。

而狗蛋儿还在乖乖的剥花生,直到吃晚饭。

&&

姚博远他们走后,姚奶奶就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去找五叔公合一下,在挑个吉利的日子。

五叔公掐指一算,笑道,“侄媳妇,他俩的八字不错,属相也合,是个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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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姚奶奶笑道。

凡嫁娶,择日以女命为主,先看女命属何,五行属何,干支属何,还要根据翁姑夫婿的出生年月,先看看今年能否结婚。

一般来说无春之年不结婚。所谓无春之年,就是当年没有立春日,又称为“寡年”。

风俗以为“寡年”结婚,会守寡乏嗣。“本命年”不结婚,如属兔的在兔年结婚,说是对本身不利,结婚只能推迟到下年或提前到上年。凡嫁娶,先看男女生命,不禁婚方可。亦即对应男女出生之年命,在禁婚年不能结婚,男命犯之曰犯命星,女命犯之曰犯岁星。

五叔公查过后,今年对翁姑也没犯禁忌,确定下今年能结婚后,接下来就是看日子,选择良辰吉日。五叔公拿起来了万年历,仔细的翻看。

“看日子”首先要根据女方的生肖属相确定嫁娶的月份。女方按属相一年中上半年和下半年各有一个月适宜出嫁,俗称“行嫁月”。

具体为:鸡、兔:一月、七月(古历、下同);虎、猴:二月、八月;猪、蛇:三月、九月;龙、狗:四月、十月;牛、羊:五月、十一月;鼠、马:六月、十二月;但不管什么属相又均可在腊月择日嫁娶,俗称“看乱岁”。

民间不是有。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儿好过年之说。

殷秀芹属虎正好是上半年阴历二月。

在确定了结婚的月份后,然后在看日子定在月初还是月中,民俗中一般不在每月的下旬结婚。

“看日子”的方式一是算命先生占卜,不过风水现在被斥为封建迷信,过街老鼠。

但姚湾村的有老人会看万年历的,这婚丧嫁娶都会让五叔公翻翻万年历,翻看万年历可不归于封建迷信哟!

所以啊!五叔公在老黄历中的黄道吉日或明确注明“宜嫁娶”的日子,选一个好日子。

有些地方还有的依据流传下来的《嫁娶周堂图》查出选定。嫁娶周堂图是将“夫、姑、堂、翁、第、妇、灶、厨

”八个字排成一个圆环,具体在选个好日子。

这种历来已久的“看日子”风俗,流传了千年。虽然由于新文化运动,主张破除封建迷信,解放后更甚。但千百年来,以避凶祈吉求安,这类风俗现象。可不是简单地归于封建迷信就了事的。

看日子在农村广泛流行,有些事是禁不住的。

看日子在很大程度上,它体现了人们对婚日的重视,即双方的婚姻大事不可马虎草率,同时也寄托着人们对幸福婚姻的企盼。

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吉利和心情舒畅,这其中也含了对天地万物的敬畏之心。

结婚是很繁琐的,现在不管是大环境和经济条件都不允许了。所以简单为主。

婚礼定在了二月二,龙抬头,正好是春耕前最后的狂欢。

传统节日产生于农耕社会,有着挥之不去的“三农”情怀。农历二月初二就是这样一个节日:在农村举行,参与主体是农民,以祈求农业丰收为主旨。说它代表了春节的结束不为过。说它是农民下地前最后的狂欢也没错。

&&

日子定下来了,全家总动员,开始为婚礼准bèi

,主要是做被褥,而炕头柜。樟木箱子,这些早就在姚博远成年前就慢慢地做好了。

先不上油漆,等有了对象,确定婚期,才把那白坯的木箱子重新打磨上漆。

当然这些都是老爷们儿的活计了,主要任务落在姚长山和姚长海、田姑爷的身上。

炕头柜和樟木箱没有任何的雕刻装饰,造型古朴,美观大方,总给人复古的感受。

婚房用澄清的石灰水重新粉刷一遍,墙壁变白,显得亮堂。

而女人们则做被子,不多,四条被子。铺一条,盖两条,收一条备用。

被里用的是自家织的白色粗布,被面则买的斜纹大花布,大朵、大朵的牡丹,艳红配浓绿,花布上没有色彩禁忌的恣肆搭配,美得浑然天成、令人惊叹。

大花布的图案是凤凰戏牡丹,寓意深刻,凤为百鸟之王,牡丹为百花之王,是富贵之花,寓意富贵吉祥,祝愿新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躺在炕上的妮儿扫了一眼,啧啧……还真是极富有乡土特色。

妮儿还真没有说错,牡丹,凤凰,色彩浓烈这种图案的布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有一份儿时的记忆。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一床这样的一床被面。在农村尤为盛行。很长一段时间它是人们眼中极为乡土的一个代表。

大花布的由来据说是在抗战结束后,为打破无国产印花布的状况而开发的首款凤凰牡丹图案花布,最正宗的要数那种二尺三宽幅、只有红绿蓝三色的东北纯棉花布。

另两块儿被面,其中一块儿是蓝色牡丹大花布,还有一块儿是蓝底白花的蓝色印花布,图案是龙凤呈祥。

好事成双,还差一条……是连幼梅送给侄子的结婚礼物,缎子面的被面。

缎子面的被面一直是新嫁娘的最爱,是女儿家最细蜜的心思。捧着它,未来不可知的生活仿佛也变得富贵起来;拥着它,心里会有丝丝的甜点点的酸涩和缕缕的惆怅。

水红色真丝底子,红色的被面上用黄色、绿色、蓝色等丝线绣出一幅美丽的画面:鸳鸯戏水和水草。针针都是手绣,让人真不敢多碰它,生怕碰坏了。

&&

在姚奶奶看过日子,定下婚期后,连幼梅看着家里的人为婚礼忙碌起来。

连幼梅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完妮儿尿后,把孩子放到了炕上,然后自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姚长海进来就看见炕上摆满了东西,“媳妇儿……”姚长海惊叫着一个跨步接住了倒向妮儿的衣服。

“我的天……”连幼梅回过身来,吓的捂着了自己的嘴,赶紧上面问道,“砸倒了吗?砸到了吗?”

看着姚长海接住了衣服,连幼梅拍拍自己的胸部道,“好险……”她抱歉道,“对不住了,妮儿。”

姚长海笑骂道,“真是个粗心的妈!”然后把衣服都放在炕尾,远离妮儿,放个安全的地方。

“你在忙什么?”姚长海坐在炕沿上好奇地问道。

“找到了……”连幼梅笑着站了起来道。“这个好kàn

吧!”她把它陈在炕上。

“缎子被面,你找它干什么,咱们又不做被子,现在的足够盖了。”姚长海看着她从樟木箱子底拿出缎子面的被面,不解道。“咦……我记得你不是说这个留给孩子们的,你现在拿出来干啥。”

“这个我想给博远他们。”连幼梅坐在炕沿上道。“秀芹怪可怜的,再说了等到咱闺女长大,谁知dào

这社会变啥样呢!这缎子不易保存,万一被虫蛀了,可浪费了。”

姚长海突然间抱着她,“幼梅……”双臂紧紧的箍住她,一声轻吟犹如大提琴般好听,心里叹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在连幼梅浑身一酥,心神荡漾,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也是有私心的,姥爷如果要来住的话,我去上班,你下地,希望大嫂能照拂一二。”

姚长海知dào

她故yì

这么说的,姥爷身体倍棒儿,那用得着他们照顾。

姚长海心里很清楚刚才连幼梅说了那么多都是托词,瞎掰!樟木箱子是用香樟木做的。

香樟木整树有香气,木质细密,纹理细腻,花纹精美,为此能够散发出特殊的浓郁的香气,经年不衰,这种香气使得香樟木家具有着独一无二的实用功能:防虫防蛀、驱霉隔潮。

羊毛、羊绒、丝绸、棉麻、等高档衣物,邮票、字画、书籍等收藏品放入香樟木制作成的樟木箱其中,不但不虫不蠹不发霉,而且气味芳香,沁人心脾。

樟木箱子防虫、防蛀、防潮、历经30年功效不变,缎子被面哪有坏掉一说。

姚长海放开了她,“幼梅,开春新房盖好后,咱也种下香樟树如何。”

“听你的。”连幼梅点点头道,“这个就给博远吧!再说箱子里还有几条,不缺你闺女的。我只怕到时候她看不上,说老土。”

“她敢,这可是妈妈的嫁妆,传家宝,不传给她,传给谁啊!”姚长海立马说道。“是吧!妮儿,这可是好东西。”

“妮儿,摸摸看,是不是丝滑柔软

啊!”姚长海把缎子被面叠好,放在妮儿的手上蹭蹭。

果然是好东西。

第60章 被面

妮儿稚嫩的小手抓了抓被面,上好的织锦缎,表面光亮细腻,手感丰厚,色彩绚丽悦目。

这个便宜妈可真舍得。

织锦缎与丝绸的区别在于,前者在古代显示非常有地位、高贵,后者了就是平民化了一点。

如果印着牡丹花的老式床单可称为“国民床单”的话,那么缎子被面被誉为“国民被面”也当之无愧。

妮儿记得前世的老妈就喜欢买床上用品,尤其是被面,看见好的花色就要买下来攒着,等到她出嫁的时候,陪嫁。结果……

80年代的时候,家家结婚都少不了置备几床缎子被面,女孩子是不是嫁得风光,缎子被面有得一拼。

结婚被面蕴含的一些社会习俗和心理:结婚被面一定要成双数,花案都是有祈福含义的,比如“龙凤呈祥”、“百鸟朝凤”、“鸳鸯戏水”、“金鸡报喜”“百子图”等,色彩要丰富,所谓姹紫嫣红,其中红色是一定要的,寓意婚后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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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活“红红火火”,白色是断断不许的。

娘家的经济实力可以从结婚被面的数量和质量上“管中窥豹”,4床被面会被人背后指点“寒酸”,6-8床比较常见也够体面,10床以上那是很风光的。被面的料子以织锦缎最好,软缎次之,棉布则跌档次。

后来品种繁多的被子、实用的被套和床上用品更加获得年轻人的青睐,结婚被面渐渐就被人遗忘。

没想到这床被面勾起了她渐渐忘记的思绪,在修真世界几千年,前世的印象早就模糊了,没想到回来倒是又渐渐的想起来了。

连幼梅把炕尾的衣服、布料,叠得整整齐齐的统统又放回了樟木箱子。

“见到咱妈和姥爷了嘛!”连幼梅边收拾东西边问道。

“咱妈上班去了,只有姥爷在家,退休手续办正在办理呢!”姚长海说道。

连幼梅出了月子,按礼应该回娘家住上一些日子。不过天寒地冻的,姚博远的婚期又定在二月二,左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小夫妻俩决定过了这场喜事在回娘家,所以姚长海去告知刘姥爷和刘淑英一声。

“走吧!”姚长海说道。

夫妻二人裹严实了抱着孩子拿着缎子面的被面进了大娘的东厢房。

“娘。大嫂、三嫂,姐。”姚长海一一叫道,连幼梅跟在身后也依次叫道。

“妮儿娘,才刚出了月子,再多养几天,人家大月子可是要四十五天的。你来干啥啊!几条被子,俺们足够了。”盘腿坐在炕上的姚奶奶挥手道。“赶紧回屋去。”

“娘!没事,我是来送东西的。”连幼梅抱着孩子坐在炕沿上。

“拖了鞋,上来呗!炕上暖和。”大娘挪了挪地方道。

连幼梅依言拖了鞋,抱着妮儿上了炕。把孩子放在炕上,解开包被让她随便踢蹬,自个儿玩儿去。

“这小家伙蹬得可真有劲儿。”大娘看着妮儿手脚乱踢腾笑道。

“是啊!这小手攥的还紧呢!”姚长海赶紧显摆道。

着让他想起了妮儿紧抓着玉不放,到现在还在她的身上戴着呢!

一说起孩子,屋子里的气氛不太对。姚奶奶看着女儿悄悄别过去的脸,心里难受。

“小五,你手里拿的什么,红艳艳的。”姚奶奶眼尖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道。

“对啊!小叔子,是什么?”三大娘也被他手里的东西,勾起了好奇心。

姚长海迎着姚长青地眼神道,“娘。姐,是我们给博远的结婚礼物,被面。”

“姐,帮个忙,打开。”姚长海把一头递给了姐姐。

姐弟俩把这床红缎被面一打开,老旧黯淡的房间霎时满室生辉。红色的被面上用黄色、绿色、蓝色等丝线绣出一幅美丽的画面:鸳鸯戏水。

“俺得个老天爷啊!”三大娘惊叫道,“这是绸缎吧!”她的手可不敢乱摸,她怕自己粗糙的手勾着丝线,被面上就会被划出丝丝道道。

大娘则说道,“小叔子。他婶子,俺没听错吧!这是给博远的。”

连幼梅笑道,“大嫂您没听错,这是给博远结婚礼物。”

“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大娘忙不迭地摆手说道,“这得多少钱啊!”

姚长青笑道,“这可费不老少钱吧!”

“按市价,大约30块。”姚长海老实地说道。

“俺的娘啊!这可是幼梅一个月的工资。”三大娘说道。

“不成不成,俺不收,这东西太精贵了。”大娘接着道,“博远和秀芹这粗手粗脚的,躺一个晚上还不把这被面给划花了。”

“她婶子,留着给咱家妮儿吧!”大娘笑道,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妮儿嫩滑的脸颊。

“大嫂,妮儿还小呢!”连幼梅哭笑不得道,“这可是俺给博远和秀芹的,这贺礼,哪有不收的。娘,您说句公道话。”

“收下吧!”姚奶奶最后做主道。

“是啊!大嫂,你就收下吧!长辈赐,不敢辞哦!”姚长青挑眉笑道。

“可是娘,这太精贵,让俺看,将来也是压箱底的命运。”大娘无奈地说道。

姚长青刮了刮下巴道,“这样啊!这蓝印花布多,干脆罩上一层,不就妥了。”

“对哦!还是她姑姑有想法。”连幼梅笑着恭维道。

“可这谁看得见啊!”三大娘说道。

“俺们自己心里门清不就成了。”姚长海笑道,“大嫂,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这下可以收下了吧!”

大娘无奈地收了下来。

“哎!他小婶,你送这么贵重的贺礼,小姑子,咱们可咋整啊!”三大娘拉扯着姚长青一起说道。“俺本来想着博远和秀芹结婚,俺和小姑子还有他婶子,三人对钱给他们买个暖水瓶或者洗脸盆、被面……你……”

他小婶把贺礼一下送这么高的规格,这俺可咋办啊!这下子要破财喽……

“小姑子,小姑子,你可不能丢下俺。”三大娘紧抓着姚长青的手道。

“三嫂。放心,咱俩合伙买,脸盆还是暖水瓶,你挑吧!”姚长青好脾气地说道。

“咱们各算各的。三嫂和姐,你们量力而行就成,这是心意,没必要攀比。”姚长海立即说道,手拍着连幼梅的肩膀,怕她听在心里不舒服。

连幼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回手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她敢把被面拿出来,就已经想道了,“三嫂,放心致远他们结婚时。少不了这样的被面。”

“那……怎么好意思,这太让您破费了。”三大娘嘴上这么说着,脸笑得合不拢嘴。

“行了,三嫂,想乐。就笑出来,没人笑你的。”姚长青笑道。

“呵呵……”三大娘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好了,赶紧做吧!还有两条被子呢!”姚奶奶说道。

“娘,放心吧!俺们出手,不到晚上,俺一准做出来。”三大娘保证道。

姑嫂三人,针线上都不差。至于他小婶刚出月子就免了吧!

三人麻溜的就做好了剩下两条被子,至于罩上缎子被面的蓝底印花布,截好布,蹬着缝纫机,几分钟的事。

等到姚博远从农场下班,和姚长山从外面回来。大娘神mì

兮兮地直接把他们拉进了房间,“他爹、博远你们看。”

“他娘,准bèi

的很快嘛!这么快就做好了。””姚长山夸赞道。

“他爹,谁让你看着个,看被面。”大娘指着四条被子道。

“被面?大红配大绿。很喜庆,很好。”姚长山继xù

笑道。

“唉……他爹,这么明晃晃的你看不见啊!”大娘叹口气道。

姚博远说道,“爹,这是缎子面的。”说着就要抻开被子。

“博远住手,住手,娘来。”大娘一巴掌把两个大男人给推开了。

大老爷们儿的手糙的很,她可是真怕把被面给划花了。

大娘抓着边,一下在抻开被子,顿时间房内是熠熠生辉,亮灿灿的,看得两个大男人眼睛瞪直了。

“他娘,俺怎么不知dào

,你啥时候买了这缎子面的被面啊!”姚长山傻笑道。

“他爹,咱家又多少家底你不知dào

啊!咱买的起吗?”大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对哦!你可不是那败家娘们,你可舍不得。”姚长山琢磨着,就说了出来。

“他爹,你这意思,他小婶,是败家娘们了。”大娘故yì

说道。

“等等,俺可没说他小婶。”姚长山说道。

姚博远吃惊道,“爹,娘,这被面是小婶送的。”

“嗯!还是博远聪明!比你爹强。”大娘笑着说道。

“那也是俺的种子好!”姚长山傻呵呵地说道。

“他爹,在孩子们面前说什么呢!”大娘捶着他的后背道。

“他娘,博远马上就成亲了,这夫妻间的事,也该知dào

了。”姚长山大咧咧地说道,“不然到时候这洞房可咋整啊!”

“他爹!”大娘略微提高声音叫道。“博远还在呢!你说什么呢。”

姚长山一看儿子羞的满脸通红,比那水红色的被面还红,“好了,好了,不说了。”话锋一转道,“博远,结了婚脸皮可不能这么薄了啊!太薄了,可怎么上炕啊!”

“他爹!”大娘这一回真的是急了,越说越来劲儿了。

姚长山笑道,“不说了,只是这被面太贵重了。”他看着姚博远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老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缎子面,没成想,你都用上了。回头一定要谢谢你小叔和小婶。”

“这还用说吗!我现在就去。”姚博远说着转身出了房间。

第61章 纠结

姚长山坐在炕沿上,看着这缎子被面,怎么看怎么喜欢,一副傻呵呵的样子。

大娘坐在炕沿上,看着他摇头叹口气道,“真是只顾着傻乐了。”

姚长山这才发xiàn

媳妇儿不对劲儿,抬眼道,“他娘,你叹什么气啊!”

大娘被他的粗神经给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觉得他小婶的礼物太贵重了。俺这心里不安啊!老话还说:无功不受禄,这拿着烫手耶!”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耶!”姚长山一琢磨也变的紧张兮兮的了。

大娘一副你终于感觉到的模样,“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啊!”

“可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弟妹这只是单纯的贺礼。”姚长山抬眼问道,“咱娘怎么说。”

“咱娘让俺安心的收下。”大娘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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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姚长山一听,笑呵呵道,“行了,别多想了!咱娘说话了,肯定没问题了。”

“你还真是……”大娘彻底无语了。

连幼梅没想到一床被面让夫妻俩这么纠结,让夫妻两个人坐在炕上大眼瞪小眼。

“啊……”大娘捂着嘴,一脸的惊呼,深吸一口气,拍着他的胳膊小声道,“他爹,他爹,你说他小婶送这床被面,是不是将来亲家姥爷来住,让咱们多照顾一下啊!”

“咦!”姚长山睁大双眼,“他娘还真有可能啊!”

“那么他娘,多多照顾一下亲家姥爷吧!都不容易,就幼梅一个孩子,连个男人都没有,连个依靠都没有。”姚长山叹口气道。

“俺晓得了。”大娘说道,这摸着缎子面的被面,才觉得不扎手了。

“这弟妹,心眼儿还真多,真是九曲十八弯。俺是拍马也追不上。”大娘摇头笑道。“没有这礼,俺还能不照顾亲家姥爷啊!怎么说也是亲戚。”

姚长山朝她那边挪了挪,“媳妇儿,说实话。现在心里是不是舒坦点儿了。”

大娘斜睨了他一眼道,“俺是那样儿的人吗?”迎着他洞明地眼神,“好吧!俺是俗人,俺承认心里舒坦一点儿。行了吧!他爹。”

“行了,快叠起来,别多想了,你在这儿,谁做饭啊!”姚长山说道。

大娘不用他说,早就缎子面朝里,把被子叠了起来。放这儿,放哪儿感觉都不合适,最后还拿床单包起来,再放起来。

“晚饭简单,不就是熬点儿棒子面粥。夏穗和秋粟会做。”大娘把被子放起来才安心了,于是盘腿坐在炕上。

“你现在倒好,把事都扔给了俩丫头了。”姚长山上下打量着她道。

大娘拍着膝盖叹了口气道,“这老大马上就要结婚,眼看着孩子们渐渐大了,尤其女孩子,在嫁人之前。该学得都得学会,不然就是嫁出去,俺这心也难安啊!”

“咱家俩丫头漂亮、聪明、孝顺,谁娶回去还不是捧在手心里啊!”姚长山乐呵呵地说道。

“那是你,到了婆家哪有那一说啊!不磋磨就不错了,有几个如咱娘是的。”大娘想着忧心道。

这还没影的事呢!她就开始担心了。这要是真的出嫁,还不知dào

会怎么样呢!

“他们敢,咱家俩丫头可是有五个兄弟的,这可是坚强后盾。”姚长山硬气地说道。

“唉……”大娘摇头道,跟他真是说不清。男人呀……粗心的动物,不懂!

&&

姚奶奶拿着抹布擦着炕道,“长海和幼梅送了一条缎子面的被面给老大家的博远结婚。”

“嗯?”姚爷爷搬着小凳子做在炕边,埋头把家里的农具检查一下,锄头的锄头杆是否该换了,该钉楔子的钉楔子,柳条筐有破损的地方整整。

春耕可离不开这柳条筐,挑粪筐不二选择。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没有机械、化肥的年代一切都是靠它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就像士兵手里的枪,没有枪怎么征战沙场啊!

“老头子,你听见俺说啥了没。”姚奶奶起身看向炕下边的姚爷爷道。

“邦邦……你不是说小五送了条缎子被面吗?”姚爷爷随口说道,

“缎子被面。”他猛然抬头道。

老爷子摇头笑道,“嘿嘿……这小五出手还真是阔绰!”

“你到底听懂俺的意思了没?”姚奶奶着急上火地说道。

“有啥意思,你呀!就是爱瞎捉摸。”姚爷爷一副你多心了,纯粹没事找事。

姚奶奶揪着抹布,“要俺说啊!亲家姥爷要是真过来住,希望咱们多照拂一二。”

不得不说,这对儿婆媳生活的够久,这想法都一模一样的。

“这不正好,博远娘不用太担心了,亲家很好相处的。”姚爷爷笑道,“你也别太担心了。”

“哼!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老婆子真是还没影儿的事呢!”姚爷爷起身,拿着锄头试了试,拍拍身上的木屑,“老婆子,把这儿收拾一下,该吃饭了。”

“知dào

了。”姚奶奶赶紧把炕飞快的擦了一遍,下炕,把地扫了一下,一会儿功夫就把家里的农具全都整了一下,不过也制造了这么多垃圾。

“农具都准bèi

好了。”姚奶奶问道。

“还得去供销社看看,队里还得再添两把锄头。”姚爷爷说道。

“爷爷、奶奶,饭做好了。”姚夏穗在帘子外喊道。

“去喊你爹,你娘,还有小叔、小婶。”姚奶奶掀开帘子拿着簸箕和笤帚道。

“奶奶,我来吧!”姚夏穗伸手道。

“行了,去喊人吧!文远他们呢!”姚奶奶说着就踏过了门槛。

“爷爷、奶奶,爹、娘,小叔、小婶。我们回来了。”姚墨远和姚文远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奶奶,我来吧!”姚墨远直接接过姚奶奶手中的簸箕,往后院走去。

姚秋粟则用木盆端好水,让大家洗手。

姚夏穗则喊道,“爹。娘,饭做好了。”

“小叔,小婶,饭做好了。”

姚博远和姚长海他们一家三口一起从西厢出来了。“傻小子,谢什么,谁让我是你叔呢!”

“走了,吃饭去。”姚长海拍着他的肩膀道,“她妈,把孩子给我,我抱进去,放炕上。”

连幼梅把孩子递给了他。

“妮儿,咱们去吃饭了啊!”姚长海抱着孩子,姚博远掀开了帘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东里间。

“来,先把孩子给俺。”姚爷爷伸手说道。

“妮儿,咱让爷爷抱抱。”姚长海说着把孩子递给了姚爷爷。

“这小家伙真乖。”姚爷爷抱着孩子道。“谁都让抱,咱们吃饭的时候也不闹。”

“爷爷,我也很乖的。”姚文远挺着胸说道。

“你呀!调皮着呢!”姚爷爷笑道。“你娘可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妮儿,才是真的乖呢!”姚爷爷说道。

“妹妹乖,才有糖吃啊!”姚文远奶声奶气地说道。

“噗嗤……我看是你想吃糖了吧!”姚长海点着他的小鼻子道,“行了,赶紧出去,明儿给糖吃。”

有了孩子可不就得轮流吃饭,像妮儿这么乖的还真少见。

姚长海俯下身。亲昵地蹭蹭妮儿的脸颊,“乖乖的,妈妈吃饱了,妮儿才有饭哦!”

“啪……”回应姚长海的是妮儿的一记铁拳。

姚长海的新发xiàn

,妮儿非常不习惯这种亲昵的举动,每次这样都会挨上这么一下子。

虽然知dào

这是小孩子的无意识举动。然而他就玩儿的更乐此不疲了。

妮儿躺在炕上,挥出软绵绵的一记铁拳,把脸侧到了一边。

“臭小子,别闹妮儿,哭了谁负责啊!”姚爷爷拽直了他。“赶紧吃饭,趁着天还亮着。”

“哦!”姚长海做好,饭已经摆好了。

姚爷爷发话道,“吃饭吧!”

炕桌上的碗筷才开始动起来,妮儿不用集中精神看,光是鼻子嗅嗅,就知dào

又是老三样儿,棒子面粥、玉米饼子、地瓜,外加咸菜疙瘩。

真是单一哟!这就是她未来要吃的食物吗?

&&

殷铁柱几次三番的上门找殷水生,希望趁着这次喜事能缓和父女俩的关系,结果不言而喻。

这个就没必要告sù

殷秀芹了,别在伤口上撒盐了。

唉……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爹。

&&

转眼间就到了元宵节,姚爷爷领着家里的男人都去了县城,呼啦啦真是一大帮子。

“这老头子,天寒地冻的,你带着家里的男人们上县城干什么?”姚奶奶不解地问道。

姚爷爷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还有看看滚龙舞狮、踩高跷、划旱船……热闹着呢!文远他们也记事了,带他们去乐呵乐呵。”

“顺便走百病,求健康。”姚长山笑道。

元宵节除了庆祝活动外,还有信仰性的活动。那就是“走百病”,又称“烤百病”、“散百病”。

走百病是明清以来北方的风俗,有的在十五日,但多在十六日进行。

“你们走百病,我们女人呢!”姚奶奶质问道。

“哦!在村子里走走,不就成了,心意到了就好。”姚爷爷轻松地说道。

姚奶奶瞪大双眼,“老头子,真亏你说的出来。”

“行了,我们走了,你们在家看家吧!这不妮儿还要你们照顾呢!”姚爷爷说道,“这不是出行不方便嘛!”

反正最终是家里的男人们都去县里看热闹了,而女人们被留在了家里。

ps:

稍后三更

第62章 社火

家里的男人都走了,“娘,咱们怎么办。”大娘问道。

田姑爷也被姚爷爷拉走了,而姚长青因为在乡供销社上班,所以不放假。

“你爹他们都走了,咱还能干什么?也都别忙活了,咱上炕玩儿花牌吧!”

姚奶奶接着说道,“一年难得他们不在家,咱们也松快点儿。”

“听娘的。”大娘笑道。“俺去把炕烧热点儿,再去那点儿晒干的南瓜籽。咱们边嗑边玩儿。”

“还是大嫂最好了。”三大娘揽着大娘的肩膀说道。

“妮儿妈你留下来一起玩儿吧!”姚奶奶说道,“一个人在屋里太闷了。”

“娘,你们玩儿吧!这个花牌,我不太会。”连幼梅笑着摆手道,“我抱着孩子在一边看就成了。”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那好吧!”姚奶奶点点头道,抱着孩子不方便,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尿了。

当娘了就得以孩子为先,哪能只顾自个玩儿呢!所以姚奶奶对连幼梅的回答很满yì



&&

姚长海推着自行车载着姚爷爷,振远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

姚长山则推着独轮车,上面坐着文远和墨远。

而稍微大一点儿的,就只好乘11号车,步行了。虽然辛苦,却高兴着呢!尤其是小孩子。

出一趟远门是非常不容易的,这还只是到二十里外的县城。

不过这一路上,好多与他们同样的队伍,只不过独轮车较多,自行车则是凤毛麟角。

独轮车俗称“手推车”。在近现代交通运输工具普及之前,是一种轻便的运物、载人工具,特别在北方,几乎与毛驴起同样的作用。

由于车子只是凭一只单轮着地,不需yào

选择路面的宽度,所以窄路、巷道、田埂、木桥都能通过。

独轮车以只有一个车轮为标志。由于重心法则。极易倾覆,奇怪的是,人用它载重、载人,长途跋涉而平稳轻巧。因此,它的创制者和第一个驾驶者必定是有胆有识的机械工程师。至于独轮车的车辕,其长短、平斜,支杆高低、直斜及轮罩之方椭、几乎随地而异、随人而异。

所以就看到去县城的路上,都是载着家人去的独轮车。

“大哥,我推一会儿。”田胜利说道。

“爸,还是我来推吧!”姚博远赶紧说道。“我年轻力壮的,我来吧!”

姚博远直接摁住了车辕,接替姚长山的位置,推着两个弟弟。

“秀芹。你怎么不让狗蛋儿跟着一起来啊!”田胜利问道。

“哦!他留在二狗叔家,看家呢!”殷秀芹说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即将成为一家人,这以后的咱家的集体活动可不能缺席哦!”田胜利训道。

“是,姑父。”殷秀芹认真地点点头道。事实上狗蛋儿想来着,可是她总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让狗蛋儿来,正巧二狗叔一家出门,就留下狗蛋儿看家了。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县城,先把车子寄放在了刘姥爷家。

“亲家姥爷,不好意思,打扰了。”姚爷爷不好意思道。“咦!亲家母呢!”

“淑英上班去了。”刘姥爷回道。

“这十五呢。也这么忙!”姚爷爷问道。

“工作需yào

。”刘姥爷简单的回了一句,接着反问了一句,“咦!亲家母怎么没来。”他看着眼前的糙老爷们儿问道。

“她们看家呢!”姚爷爷说道,“俺带着孩子们来逛逛。”

“县城热闹着呢!是该带着孩子们出来。你们快去吧,晚了就没有好的位置了,看样子也快开始了。”刘姥爷笑道。

“亲家姥爷你不去。”姚爷爷问道。

“不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就不凑热闹了,万一在挤出个好歹来。”刘姥爷摆手道,他这么大年纪了。啥没看过,早就腻了。

“这位是……”刘姥爷看着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问道,想必就是长海口中所说的侄媳妇了。

连幼梅出了月子,姚长海就蹬着自行车,跑了躺县城,说是要过了博远婚礼才回来。

殷秀芹紧张地躲在了姚博远的身后,姚博远则把她拉了出来,“没事,小婶的姥爷,人很好的。”

“呃……姥爷!”殷秀芹羞涩地说道。

“应该叫太姥爷。”姚爷爷说道。

殷秀芹也许是姚博远这一拉,也不紧张了,大方地叫道,“太姥爷。”

“好好……是个好孩子。”刘姥爷笑着说道,说着看向姚爷爷道,“亲家,这面相不错,不错。”

殷秀芹面如满月,一字口,五官轮廓整洁干净,没有太凹或者太凸,不会落差太大。

相书有言:“丰颔重颐,旺夫兴家”。意即下巴丰满的女子,属帮夫运面相中的福相。下巴长得圆满的女子,容易相处,善解人意。标准的贤内助,相当体贴,开朗大方,温和敦厚,适合博远老实的性格,是可以信赖相守的终身伴侣。

眼睛有神彩,代表心灵手巧、善于思考,而眉毛代表为人处事。眼睛和眉毛搭配得好,会讨丈夫和婆家人的欢心,也注重相夫教子,持家有道。

且她田宅宫丰隆,这说明不仅会赚钱还守得住,这种人,即使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衣食无忧。她鼻子挺直有肉,说明财运旺,鼻子为财帛宫,主财运。

“对哦!亲家姥爷他是博远媳妇儿,二月二就办事。”姚爷爷邀请道,“到时候亲家姥爷来吧!人多热闹。”

“哦!那博远恭喜了。”刘姥爷笑道,“这喜酒一定要喝。”

“呵呵……”姚博远挠了挠头,一脸的傻笑。

“长山、长海还有田姑爷,你们三人可是责任重大,既要照顾你爹,还要照顾小的哦!人多可别挤散了。”刘姥爷担心道,他又道,“不过挤丢了也没关系,记住我这儿地址,很好找的,让人送你们过来。”

“不行,你们稍等!”刘姥爷进屋,少顷出来时,把记下地址的纸条,一一塞给孩子们,“都识字吧!”

“太姥爷,认识!”孩子们齐声回道。

“那就好,万一走丢了就告sù

人家你们要来这儿,好心人会送你们过来的。”刘姥爷弯腰慈祥地说道。

“真是麻烦亲家姥爷了。”姚爷爷谢道。

“不麻烦,随手的事!”刘姥爷笑道。

“那咱们走吧!”姚爷爷一声令下率领小的们出了刘家。

刘姥爷拉住最后的姚长海,“妮儿和幼梅怎么样了。”

“姥爷,放心吧!好着呢!妮儿比您上一次去看,又胖了好多,漂亮着呢!”姚长海笑道。“过了二月二,我一定把幼梅和妮儿送来,住多少日子都没关系。”

接下来要忙春耕,还要盖房子,根本没时间照顾她们母女俩,不如送到刘家,清静,可以安心的甩开膀子,干!

“好好……”刘姥爷笑道,“去吧!”

社火表演在县城的主街,姚家人来到时,马路两旁,等着观看表演的群众已将会场围个水泄不通,为了怕孩子们被挤着了,干脆,姚长海说道,“会爬树的,上树上得了。”

得!小叔这一声令下,半大的小子们嗷嗷叫,一个个猴崽子似的,麻溜的蹿到了树上,稳稳的坐在树杈上。

平常爬个树,等着他们的也许是奶奶的笤帚疙瘩,今儿可是理直气壮地爬树。

这样站得高,看得远,也看得清。

至于最小的三个,由姚长海、田姑爷和姚博远,一人一个驮在肩上,驮着呗。

社火是民间一种庆祝春节的传统庆典狂欢活动。也是高台、高跷、旱船、舞狮、舞龙,秧歌等等的通称。火具有红火、热闹之意。

“来了……我听到锣鼓的声音了,都抓好了啊!”姚长海喊道,“大哥,你护着咱爹哦!”

“行了,俺晓得,你们也各自小心啊!”姚长山看着身边的几个大男人,嘱咐道。

喧天的锣鼓,震耳欲聋的鞭炮一响,瞬间敲碎了县城的宁静。社火表演队员们在锣鼓声、爆竹声、喧嚣声中的精彩表演引得引得群众在路旁驻足观看,喝彩声不断,显得十分热闹,让人们在欢歌笑语中尽情地享shòu

着节日的欢乐。

来参加社火表演的都是各个乡村集结而来的,姚湾村组成的是腰鼓队。平时庆丰收时,村里的奶奶们,大妈们,自发的扭上一扭。

不过来县城步行这么远,选的都是村里的年轻力状的小伙子,每家抽一个、两个,组成一个方阵,轮着来。

今年姚清远有幸参加,大小伙子打起腰鼓,那震天的鼓声好似春雷滚滚。鼓手们尽情击

打、跳跃,如疯似狂,扑面而来的是小伙子们刚劲豪放,粗狂奔放的正气与霸气,腰鼓打的是激情四射,热情似火。

小伙子通过豪迈粗犷的舞姿和刚劲有力的击鼓技巧,充分展现了糙老爷们的阳刚之美。

作为民间自发的活动,社火尽情地表现出人民群众的喜怒哀乐。社火中的人物都有一定的寓意,也体现了人民群众的许多愿望和祝福。

“小叔,我看见二哥了。”姚墨远坐在姚长海的肩头说道。

“嗯,我也看见了。”姚长海笑道,“小子跟清远摆摆手。”

“哎……”

ps:

三更!!

第63章 照相

姚墨远从善如流地朝姚清远招招手,姚清远也看见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三人,微笑着点点头,手中的鼓点和脚下的步伐,一点儿都没有乱,打得更加响亮。

社会表演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满脸笑容的人群才渐渐散去,墨远依然骑在姚长海的肩上,这小脸激动地红扑扑的。

“小叔,放俺下来呗!”姚墨远说道。

“等会儿,人群还多,别走散了。”姚长海紧抓着他的两手说道。

走到马路旁的树下,才放下姚墨远,而树上的孩子们一个个出溜下来,围在一起,等着其他人。

姚长海点点数,“不少,爹就差清远了,不过清远应该跟着村里腰鼓队同行。”

田胜利笑道,“博远、秀芹你带着文远和振远去看电影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不急,咱们等等清远,还有事呢!”姚爷〖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爷说道,“博远电影几点开演啊!”

“两点。”姚博远说道。

“时间还够?”姚爷爷点点头道,“刚才清远过去时,他应该看见咱们了。咦……来了。”

抹着如猴屁股似的大红脸的姚清远跑了过来,“爷爷,爹,小叔,姑父。”

田姑爷抓破脑袋也想不出,留在县城还有什么事,他纳闷地问道,“爹,咱还有啥事啊!”

“这不博远和秀芹先去照相馆照一张结婚照,咱们也去照一张全家福。”姚爷爷笑道。

今儿因为出门所以穿的不管是不是新衣服,都非常的干净整洁。

“哇……爷爷,咱们真的去照相嘛!”小孩子惊呼声一片,长这么大头一次照相,一个个都高兴着呢!

“等等……爹,这全家福,少了俺娘她们怎么算呢!”田胜利赶紧说道,“这明显缺了半边天嘛!”

“娘。会不会生气啊!”姚长山迟疑道。

“呀!咱家人口多,分开就分开吧!大不了,最后装一个相框里。”姚爷爷随即说道,可见是早有准bèi



老爷子在年三十接到长河不能回来的电报时。说不遗憾是假的。长河照相不太可能,那么只有他们一家子照相,把照片寄给他,聊胜于无吧!

“爹,你不怕把魂给牵走了。”姚长海打趣道。

这时候照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件稀罕事儿,不少人面对镜头时,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有些老人不愿意照相,说照相“把人魂儿牵走了”,一辈子没留下影像,只能等到老人西去之后。照相师才在子女的请求下,上门服wù

,去家里给拍上一张遗照。

这可不是姚长海瞎说,是人们真的相信,前些年还流行拍‘倒霉照’。

原来照相馆在冲洗照片时。为了让人脸部阴暗的地方亮一点,在底片上抹红汞,结果相片洗出来后看上去脸部有些发红,不明就里的顾客以为那红色是血,疑心自己的精魄被照相机给摄走了,在这种认识下,有些人把照相当成了驱赶霉运气的方法。每当运气不好或心情不好时,就走进照相馆,照张照片希望消解霉运。

照完“倒霉照”,包袱卸下了,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有些顾客干脆也不来取洗好的照片了——抛掉过去。这算是一种心理暗示吧!可客人高兴了,照相馆可麻烦了!那时照相馆经营,是先冲洗后收钱,在约定的时间冲洗出照片等着顾客来拿,为此浪费了很多胶片和人工。

后来公私合营以后作出规定:顾客先交钱再拍照。一直沿袭至今。

“少废话!小五,带路,咱们去照相馆。”姚爷爷说道。“你爹我今天就照相。”

姚长海经常来县城,所以路很熟,“照相馆不远,浴池的对面就照相馆。而电影院也近的很,几步路就到了。”

浴池的前面就是理发店,这一片都属于国营饮食服wù

公司。

这个年代小县城里电影院、浴池和照相馆三足鼎立。照相馆很神mì

的,也令人向往,因为它可以将一个人相貌的一瞬刹那间定格。

“爹,照相可是很贵的。”姚长海小声地说道。“您老舍得。”

这时照一寸照就要五角六分钱,而五角钱大约能买30多个鸡蛋,所以只有在某些非常重yào

的时刻,人们才会走入照相馆将自己的人生定格。

“去!臭小子找打不是。”姚爷爷举着拳头佯装道。

照相馆很好找,因为临街外墙壁上,安了个大大的玻璃窗,里面经常展示一些经过放大处理的相片,有全家福,有个人照,更多的是小孩子的相片,都是所谓的“精品”。这时还没有什么肖像权一说,谁的照片被选中了,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觉得特别荣耀。

不过照片很少,显然县城对于照相一说不感冒,主要是价格太高了。

姚长海推开照相馆的大门,整个大厅冷冷清清的,“同志,你们来照相的吗?”一个中年男人看着走进来的人,热情地说道。

姚长海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是,同志我们来照相的。”

呼啦啦进来一堆人,看得照相师傅是心花怒放,心里也明白这是一家人,肯定只照一张,但起码照相馆不在冷清,也有个说话的人。

“好,好!”照相师傅高兴地说道。

先交钱后照相,姚长海按照规矩来,在付钱时姚爷爷摁住了姚长海的手,“这是我该付的,别抢了俺的活计。”

“爹……”姚长海轻笑地挠着头,向后走去。

办好手续后,一行人跟着照相师傅绕过三角板隔开的大厅,进入照相地方,这才是照相地儿,厅中央竖着一台身躯庞大的座式照相机,无形中这里又被一分为二。

几个小的好奇的,不由自主地朝那台木制座机走去,吓得正在摆椅子的照相师傅刚想喝止,却发xiàn

孩子们只是围着转,并没有拿手碰触。

“小叔。这就是照相机?”姚墨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对啊!就是用这个照相的,然后我们就在照片上了。”田胜利蹲下说道,“乖乖的,不要乱摸哦!”

“姑父。你好啰嗦,这我们还不知dào

啊!”姚振远扬扬下巴,傲娇地说道。

姚墨远他们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照相机用一面黑红的大块厚布兜着,难见其真面目,底部装有四个小滑轮,可以自由移动。

“好了,姑父不罗嗦,小鬼们去照相。”田胜利拥着几个小不点儿朝里走去。

照相师傅正在调试钨丝灯光,还有主光、轮廓光、背景光等。照相师傅先钻入布换胶片盒,看了看,探出脑袋然后道,“好了,你们排一下位置吧!”

田胜利说道。“这还不简单,爹,您一个人当然是坐中间了。”他接着又道,“过来几个小的,你们蹲在爷爷面前,一字排开。”

“大哥和小弟,坐在爹的两旁。我和博远他们站在爹的后面。”田胜利絮絮叨叨地说完了,“这样成吗,爹。”

“博远和致远坐到我旁边,清远、军远、建远站在我身后,墨远、修远、文远、振远蹲在我前面,而你们三个簇拥着清远他们。”姚爷爷吩咐道。

“爹。这不合规矩,博远和致远是小辈,怎么能和你平起平坐的。”田胜利马上说道。“这么排明显不合适。”

姚博远和致远被拉着坐到了姚爷爷两旁。

“爹,您要是觉得一个人坐在中间不自在呢!那也该让大哥和小弟坐在你旁边才对呀!”田胜利指手画脚道,“孩子们哪能没大没小的跟爷爷并排坐在一起呀!不行。快起来。”田胜利拍着他俩的肩头道。“快起来,竟敢坐在爷爷旁边。”

“行了,田姑爷,就按我是说的办。”姚爷爷抬眼道。

“好啦,好啦,田姑爷,站在我旁边,快点儿。”姚长山拉着田胜利道。“听爹的,爹说怎么站,咱们就怎么站。”

“那好吧!”田胜利无奈地说道,却也乖乖地站在姚长山的旁边。“可是爹,要是有孩子们坐在旁边,这不是明显看出您的岁数来了嘛!”

“没错,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老了就老了呗!不承认也不行,这脸上的折子可是摆着呢!再说了三代同堂,未来就靠你们了博远、致远,你们可是老大,要负起应有的职责。”姚爷爷说道。“尤其是致远,长兄如父,肩上的担子更重。”

“是,爷爷!”姚致远回道。

“别回答的那么干脆,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是!爷爷。’要做到可不容易。”姚爷爷道。

“爷爷,我会努力的。”姚博远和姚致远两人齐声道。

“爹,我也会的。”姚长山说道。

“未来的日子,还得继xù

麻烦老大两口子了。”姚爷爷道。

“爹,说什么麻烦呀!这是我们应该的。”姚长山、姚长海和田胜利齐声道。

“师傅,可以照了。”姚爷爷朝照相师傅喊道。

“好……大家都看着这里啊!”照相师傅道,“微笑,大家笑一笑。”然后又钻进大布内,在磨砂玻璃上对好镜头,才探出头来,捏控zhì

快门的橡皮气球。

一大家子人鼓着劲瞪大眼睛,望着正前方一架神mì

的机器,直到照相师手里拿的小玩意发出“噗……”的一声,大家这才敢缓缓地舒上一口气。

全家福相片一般都是老人在中间正襟危坐,儿孙按辈分高低团团围站,其乐融融,幸福瞬间定格。

ps:

今儿依然三更

第64章 回家

“好了!”姚爷爷起身道,“该博远和秀芹了。”

“俺也得照吗?”殷秀芹忐忑地说道,紧张的手心里都出汗了,这可是大冬天。

“大嫂,你就照吧!爷爷发话,可别想躲哦!”姚致远笑道。

照相师傅已经把多余的凳子都移开了,只留下一个双人凳。

姚博远拉着她一起坐到了凳子上。

照相师傅道,“两位新人,这是结婚照,要喜庆一点儿,两位靠近点儿,头朝彼此歪一下,手对……握着!哎……非常的好!”两个青涩的年轻人,在照相师的循循善诱下,勇敢地将手握在一起……“微……笑,抬头,别闭眼……哎……非常的好!”在照相师傅的全盘指挥下,手中的橡皮球噗的一下,拍完了。

“同志,你拿好收据,两张大的全家福,新人二人合影是小的,一个星期后,来取照片。”照相师傅把票据递给了姚爷爷。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p;“小五,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姚爷爷把收据递给了姚长海。

“是!爹。”姚长海把收据放好转进了内兜里。

“走吧!天不早咱们也该回去了。”姚爷爷说道,“博远带着文远和振远去看电影吧!”

分开后,姚爷爷他们去了刘家拿车子。

“回来了。”刘姥爷看着他们一家子道,“吃了吗?”

“吃过了。”姚爷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难怪回来这么晚。”刘姥爷嘀咕道,心里却腹诽:以姚家简朴的家训,肯定不会花费冤枉钱去饭店吃饭,估计……

“太姥爷,我们去照相了。”姚墨远高兴地说道。

“是嘛!”刘姥爷眼眸微闪,随即笑道,“照片出来后一定要让太姥爷看看咱家墨远被照的漂不漂亮。”

“这个小叔取照片,你找他看。”姚墨远仰着小脸笑道。

“姥爷,一个星期后取照片。我会让您看的。”姚长海笑道。

刘姥爷心里琢磨着等妮儿过来他们一家是不是也该去照张全家福啊!

“亲家姥爷我们回去了,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姚爷爷说道。

“呃……那好。”刘姥爷又道,“你们等等,这是中午烙的棒子面葱花饼。还剩下一些,给孩子垫垫肚子!”

“这怎么好意思啊!”姚爷爷摆摆手道。

“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刘姥爷直接把竹篮子递给了他们,上面还扣着布。“来长海,接着!”把篮子塞给了姚长海。

“赶紧走吧!一会儿天凉下来,该冷了。”刘姥爷说道。

在拂亲家的姥爷的好意就说不过去了,姚长海提溜着篮子一起出了刘家,刘姥爷拽着他地胳膊道,“长海,这独轮车不要了。”

“姥爷。博远和秀芹还有俩小不点儿用的着,不然这步行二十来里的,可怎么走啊!他们去看电影了,估计一个半小时会来拿车子。”姚长海解释了一下道。

“好,我等着他们。”刘姥爷笑道。

姚长海和刘姥爷一说话。步子慢了下来,就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姚长海趁机在刘姥爷耳边,耳语了几句。

两个人还拉拉扯扯的,田胜利也停下脚下,从兜里摸出来,塞给刘姥爷。

“他姑父……你!”姚长海吃惊地看着他道。

“怎么能让你专美呢!三嫂那份算我的。我和长青的负担轻。”田胜利拍着胸脯道。

“嘘……别再说了,被爹听见就不好了。”田胜利笑道。

“亲家姥爷别送了。”已经走到院门外的姚爷爷挥手道。

“不差这几步路。”刘姥爷摸着坐在自行车前座的姚墨远道。“好孩子,以后再有电影票,太姥爷给你留着。”

“真的吗?”姚墨远本来低落的情绪瞬间被治愈了,仰着灿烂地笑脸道。

“亲家姥爷,可不带这么宠孩子的,会宠坏的。”姚爷爷站在车后座前道。

“不会的。有亲家爷爷,他爹看着,咱家的小伙宠不坏。”刘姥爷笑道,“好了,走吧!”

姚长山搀扶着姚爷爷坐上了车子的后座上。“行了,亲家姥爷回吧!”

“姥爷回吧!”姚长海把篮子递给了清远,“田姑爷,我来推车。”

“姥爷回吧!二月二我会来接你的。”姚长海说道。

刘姥爷摆着手看着他们消失在街口,锁上院门,直接朝照相馆走去,姚姑爷交代的事得办好了。

姚军远朝坐在前座上的墨远使使眼色,小家伙心领神会,转过头来,“爷爷,我饿了。”

“臭小子,我还不知dào

你惦记啥呀!”姚爷爷弹了他个爆栗道,本以为中午能回到家,谁曾想都下午一点多了。

早上喝的那点儿稀粥,一路走过来早就消化完了。

姚长海笑道,“清远看看,篮子里的棒子面葱花饼。”

“哦!”姚清远忙不迭的掀开上面的碎花布,扑面而来的浓浓的葱香,“好香啊!”

几个孩子眼巴巴的望着竹篮子。

“爷爷,爹,这饼还热乎着呢!”姚清远说道。

叽里咕噜……姚清远的肚子不客气的叫了起来。

要论起来他更饿,别忘了他可是打着腰鼓,又蹦又跳的。

“咦!爷爷,爹上面还有裁好的巴掌大的牛皮纸。”姚清远抬眼看着姚爷爷和姚长山道。

一看就是让人垫着吃的,省的手脏,把棒子面葱花饼拿脏了。

姚爷爷看了眼篮子里的棒子面,这量明显是给他们准bèi

的,“亲家姥爷想得周到啊!”姚爷爷感慨道,“长海……”

“俺晓得,爹。”姚长海说道,“清远把饼分一下吧!都饿了。”

“是,爷爷。”姚清远说道。

他拿着牛皮纸,把卷好的饼抓起来,递给了姚爷爷,“爷爷!”

姚清远又递给了姚长山,田姑爷。递给姚长海的时候,“你们先吃,吃完替我。”

姚清远一一分给弟弟们才开始吃玉米饼。

“这饼好软和。”姚建远双手捧着饼子道。

“嗯!里面掺了一半的白面了。”田姑爷品了品说道,“不然不会这么软和。可比乡公社食堂里的玉米饼软和多了,那饼子硬的能当砖头使,糙的能把嗓子给拉坏了。”

“说什么呢!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姚爷爷训道,“前些年连‘砖头’你都吃不到,刚吃了几年饱饭,就忘本啊!”

“知dào

了,爹!”田姑爷板着脸转移话题说道,“小的们,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几个孩子挤眉弄眼的,看着田姑父,一脸你完了,又挨训了。

田姑爷大口大口咬着葱花玉米饼泄愤。

“他姑父。吃完了,快来替我。”姚长海说道,他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呃……好。”田姑爷把手中的牛皮纸放进竹篮子,双手扶着自行车的车把,“小舅子,好了,松手吧!”

姚长海这才松开车把。然后接过姚清远手中的篮子,垫着牛皮纸吃下了玉米饼,“呀!还剩几块儿,爹。”

“分给你们走路的吧!俺坐车的就不吃了。”姚爷爷说道。

“我也不吃,俺也是坐车的。”坐在横梁上的姚墨远也道。

姚长海提议道,“爹。剩下的留给我娘他们吃行不。”

“行。”姚爷爷应道。

田姑爷笑眯眯地说道,“墨远社火好kàn

吧!”

“好kàn

,可是为什么要叫社火呢!”姚墨远小朋友歪着脑袋,是个乖宝宝,不明白就问、

“这个……那个……”田姑爷挠头了。好像这社火年年有,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祈求地看向姚爷爷。

“哦!俺只知dào

,庆丰收的时候,扭上一扭。”姚爷爷说道,“至于其他的代代相传就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可不知dào

。”

“别看我!”姚长山摆手道,“俺字认的不多,我记得抗战胜利时,咱们村的腰鼓打的最响。对了,还有咱们国家成立那一天,全县都陷入了疯狂的海洋。整整闹了三天三夜。”

“墨远,问你小叔,你小叔的学问最高了。对了问清远,他也是高中毕业了。”田姑爷极力的把转移视线道。

姚清远摆手道,“这个老师又没有教过,按我的理解是祭祀、节日里庆祝表演。”

姚长海笑道,“

社火

亦称

射虎,是北方地区在祭祀或节日里迎神赛会上的各种杂戏、杂耍的表演。”

“瞧!我理解的不错吧!”姚清远笑道。

姚长海接着科普道,“社火产生的年代相当久远,它是随着古老的祭祀活动而逐渐形成的。远古时的人类正处于幼稚时期,生产力极其低下,原始先民们对人类的生死,及自然界星的许多现象如对日月、灾荒等既不能抗拒,也不可能理解,只能幻想借助于超自然的力量来主宰它,于是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神。当社会生产由渔猎转入农耕,土地便成了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于是渴望风调雨顺、农作丰收或驱鬼逐疫的祈禳性祭祀活动便产生了,久而久之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各种表演了。”

“小叔,你懂得好多耶!”姚致远满眼小星星地说道。

“好好学习,等你上了大学,书看得多了,自然就知dào

了。”姚长海揉揉致远的脑袋道。

“可小叔怎么知dào

那么多?”姚军远好奇地问道。

“姥爷家有好多书,小叔自然是从书中看来的。”姚长海揽着军远的肩头道,“军远以后多看书,就什么都知dào

了。”、

“爷爷,爹,明年我们还来好不好。”姚墨远伸手抓着姚长海的胳膊道。“小叔我们带上妮儿一起来。”

ps:

稍后三更

第65章 家里的娘子军

姚长海刮了下他的鼻尖,“小机灵鬼,小叔想拒绝都难,不过如果妮儿来的话,小叔可就不能在驮着你了。”

“是哦!”姚墨远皱着眉头想啊想得!

看着姚墨远一脸烦恼地模样,其他的人抿嘴直笑。

“啊,小叔,那时候,我长大了,可以爬上树看。小叔就驮着妮儿好了。”姚墨远笑道。

“好,明年咱们再来。”姚长海应道。

小家伙儿们甭提多高兴了,连清远、致远都不例外。

“小叔,小叔,讲故事吗?”姚军远跑过来,拉则姚长海的手道。

“好好,想听什么?”姚长海轻笑道。

“大闹天宫。”姚建远笑道,“博远哥哥看的电影不是大闹天宫嘛!”

>

“好,就给你们讲,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姚长海悠扬的如大提琴似的声音响起,讲起了大闹天宫。

&&

“娘,已经过了晌午了。”大娘看看窗外正午

的太阳说道,“爹和博远爹,小叔子,田姑爷和孩子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到下午了。”姚奶奶扔下手中的牌,玩儿了一上午,“这肩膀都酸了,看来是天生劳碌命,歇歇就浑身酸疼。”

大娘和三大娘也是捶着自己的肩头。

妮儿腹诽道:一上午就这么坐着打牌,不怎么动,当然又酸又沉了。

“娘,我给你捏捏吧!”连幼梅跪坐在姚奶奶身后,捏捏姚奶奶的肩膀。

当然不是胡乱按摩,而是摁着肩井穴,手法不轻不重,“好舒服!”姚奶奶轻呼道。

“娘,水烧开了。”姚夏穗掀开帘子道,“要喝水吗?”

大娘起身下炕,活动了一下道。“娘,喝水吗?”

“倒吧!一上午光顾着玩儿了,水都没喝。”姚奶奶点头道,随即对身后地连幼梅道。“好了,已经好多了。妮儿怎么样!一上午都没听她哼哼!”

连幼梅看着妮儿道,“娘,瞧自个玩儿呢!”

一下子几个女人都看向了躺在炕上的妮儿。

三大娘惊奇道,“娘,你说说,俺养了四个孩子都没见过这么乖的,除了要尿尿,哼哼几声,其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zài

。弟妹。你也太轻松了吧!都不见你洗尿布耶!”

“是啊!”大娘也道,“咱们妮儿就是聪明。”

“谁家有了孩子,这院子里不是彩旗飘飘的。就咱家院子里少的可怜,也听不到婴儿的哭声。”三大娘笑道,话锋一转道。“娘,栓子家的生了。”

大娘接过姚夏穗粗瓷碗,连幼梅赶紧把炕桌放在炕上,几个人又重新坐下。

大娘直起身朝屋外喊道,“夏穗把剩下的水舀到暖瓶里,别忘了你小叔屋里的暖瓶。”

“知dào

了,娘。”姚夏穗在屋外应道。

大娘又坐回来问道。“生了,男孩儿、女孩儿,他家可是六个闺女了。”

“猜猜!”三大娘,挑眉卖起了关子。

“不用猜,准是男孩儿。”连幼梅一只手逗弄着妮儿笑道。

三大娘瞪大眼睛问道,“弟妹怎么知dào

的。你可是都没出过门,出了月子也没串门。娘和大嫂忙着筹备婚礼,也没出去啊!”

“这还用猜嘛!”大娘意味深长地笑道,“从他们三天送来的面条就看出来了。”

“噗嗤……”三大娘也笑了起来,“生了儿子就是不一样。白面做的面条可真够奢侈的,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广播一下,”

“对呀!栓子家的生的前几个我不知dào

,这后俩是女孩儿,送的面条,清水的能晃出人影儿。”连幼梅笑道,沉吟了一下,她又感慨道,“这下子栓子家的日子应该好过一些了,不会非打即骂了吧!”

“盼了多少年了,总算盼来一个儿子。”大娘附和道。

“是啊!”连幼梅附和道。

要知dào

,在农村,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农村,各家对子嗣的传承非常看重,如果那一家没有儿子或孙子的话,他们一家人都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甚至背地里这些没有男丁人家还有一个难听的名字叫做‘绝户’,意思就是说,没有带把的子嗣,这一户人家在这里就断绝了。而那一家男丁多,他在村里的势力就大。

姚家三代陆陆续续成长起来,在姚湾村的话语权就会越来越大。

而与之相反的栓子家,大名姚栓根,一家从战争年代过来,只留有这一条根和老娘,其他人全都没了。

所以拴住这家里唯一的根,自从他成家后,就一直盼着生儿子。

这个刚出生的男孩现在可以说是他们栓子家唯一的宝贝,可是栓子家唯一一个传承香火的人。

“也许吧!”姚奶奶挑眉道,“这么多年栓子家的一直是个受虐的小媳妇,要么有了依仗一下张狂起来,要么继xù

是小媳妇。”

“娘说的有道理,不在沉默中爆fā

,就在沉默中灭亡。”连幼梅沉思道。

“还是咱娘好啊!男孩儿、女孩儿都喜欢,没有重男轻女。”大娘笑着说道。

“孩子是上天赐予的宝贝,男女都一样。”姚奶奶小声嘀咕道,“有些人想要孩子……”

妯娌三人相视一眼,不好,勾起娘的伤心事了。

姚夏穗进来道,“娘,暖瓶都装满了,还剩下一些开水呢!怎么办。要煮什么吗?”

“娘,要煮些什么,垫垫肚子。”连幼梅赶紧说道,这可真是及时雨耶!

要不是她姑姑不在,她们可不敢这么大咧咧的讨论谁家生小孩儿了。

“娘……我回来了。”姚长青在院子里喊道。

“姑姑!回来了。”姚夏穗和秋粟喊道。

“奶奶呢?我大嫂呢。”姚长青问道。

“在里面呢!”姚秋粟说道。

“嘶……”妯娌三人相视一眼,幸亏结束了孩子的话题了,不然可真就惨了。

“我爹他们还没有回来?”姚长青掀开帘子进了屋。“都在呀!”

看着炕上的呆愣愣的四个人,“你们怎么一个个傻乎乎的。”姚长青一欠身坐到了炕沿上,狐疑地看着她们道。

“娘,有什么吃的吗?”姚长青大咧咧地问道。

“没有!”姚奶奶问道,“你没在单位吃。”

“咦……”姚长青一脸嫌恶地撇撇嘴,“大渣子粥,一看就倒胃口。我没吃。”.

抓着一把南瓜子,姚长青嗑了起来。

“俺看你是饿的轻,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姚奶奶劈头盖脸地说道。

“娘……”姚长青愕然地看着姚奶奶道。“我娘怎么了。”她扯扯大娘地衣袖道。

“没什么?”大娘笑道。“娘,咱煮点儿东西吃吧!俺爹和博远爹、小叔子,田姑爷他们回来还得有一段时间呢!”

唉……姚奶奶叹

口气道,“等你爹回来一起煮吧!”

“那奶奶锅里还剩着不少热水呢!”姚秋粟说道。

姚长青朝房顶饭了白眼,看来今儿蹭不成饭了,“娘,要不咱洗洗头吧!”

“她姑姑这个提议好,娘咱用香皂洗洗头吧!不然那水可就浪费了。”三大娘积极附和道。

连幼梅朝大娘和三大娘,还有她姑姑使个眼色,纷纷起身。拉着姚奶奶起来。

“夏穗,咱们要洗头发,往锅里在蓄点儿水。”大娘朝外喊道。

“知dào

了,娘。”姚夏穗说道。

“你们慢点儿,别拉着俺。俺洗还不成吗?”姚奶奶说道。“俺看外面的太阳不错,就在外面洗吧,洗完后顺便晒晒头发。”

“娘,想得周到。”连幼梅笑着说道。

姚奶奶看着连幼梅道,“妮儿娘,你就别洗了。”

“为什么啊!”搬着小板凳的姚长青问道。

“对!他小婶你就在忍忍吧!回头别吹了风,偏头疼可不好治。”大娘一听明白过来。刚出月子没多久,天气还冷。

“知dào

,娘,我不洗,我帮你们啊!”连幼梅笑道,心里腹诽道:等回县城去浴池洗澡。她要洗上她三个小时,把自己给洗干净了。

妮儿被连幼梅抱在了竹摇篮里,盖上小被,放在中堂,这样在院子外的连幼梅一抬眼就能看见她。

院子里摆满了大木盆。小木盆,大娘还提着两个竹篮子走了过来。

“大嫂,不是说用香皂洗头发嘛!你怎么又皂荚和木槿叶子给拿出来了。”三大娘嫌恶地撇撇嘴道。“那皂荚实在太难弄了。”

成熟的皂荚晾干后,坚硬异常,要想砸碎非常困难。每次都要先用铡刀切成寸节,再用斧背使劲捶打,才能将皂荚砸碎,费劲耗时。

姚奶奶看着皂荚,忆往昔道,“皂荚不好砸开,也不能勤洗头。实在痒得难受了,就用篦子将头屑篦去。可灰尘和污垢仍无法去除。而俺的头又爱出油,为这事甚是苦恼!幸好后来用淘米水,木槿叶洗头。”

“三嫂,香皂洗头不好,伤害头发。”连幼梅说道。

三大娘狐疑地看着连幼梅,心里嘀咕:她不会不舍得香皂,才这么说的吧!

“可是城里人很多都用香皂洗头,非常奢侈的。”三大娘嘴里嘟囔道,“没见人家说不好啊!”

“三嫂,弟妹说的是真的。”姚长青说道,“我同事小李,不是有亲戚在市里吗,过年期间去探亲,用香皂洗头,奢侈的一回,哈哈……洗完头发是枯涩的粘忽忽跟没洗净似的都糊在头皮上。”

“弟妹,你看咱娘的头发就知dào

了。”大娘接着道,“头发多好啊!”

这么大的年纪白头发特少,也是由于头发本身发黄的缘故,但却非常的顺滑。

第66章 洗头

连幼梅看出她三大娘还是想用香皂洗头,于是喊道,“夏穗,把香皂拿出来。”

“哦!”姚夏穗转身进了堂屋拿出来香皂。

“嘿嘿……俺就想试一次。”三大娘竖着一根手指一缩脖子羞赧道。

“我也试试。”姚长青也道。

“小姑子,你不是说香皂洗头不好啊!”三大娘立马眼睛睁的溜圆道。

“这不是香皂香吗?我想让他闻闻呗!这不女为悦己者容嘛!说不定……”姚长青暧昧地朝众位已婚妇女眨眨眼,给了个你们懂得的眼神。

“你这当姑姑,真没个正行,孩子们还在呢!”大娘立马挠起她来。

夏穗和秋粟还在呢,就说这种让人联想非非的话。

“娘,救命啊!我可啥也没说,是〖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大嫂你想多了吗?”姚长青躲避着大娘的魔手。

三大娘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的丫头,自然知dào

小姑子说的啥意思。

姚奶奶当然也发xiàn

了,“好了,洗头、洗头,今儿都用香皂洗头,难得一次吗!”

“呀!娘,您也……”

眼看着姚长青越说越没谱,姚奶奶瞪了她一眼,使了个眼色给她,朝老三家的那边瞅瞅。

姚长青缩着脑袋,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躲在了姚奶奶身后。

三大娘说出一句非常彪悍的话,“就你有男人啊!俺也有男人。”

“噗……”姚长青当场不客气地笑喷了。

“他三婶,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孩子们还在呢!”大娘也是一脸憋笑憋的五官都变形了。

连幼梅直接背过身去,双肩耸动,可见也笑得厉害。

三大娘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刷的一下脸红了,“俺又没有说错,只不过他爹不在身边。”

一句话大娘、小姑子和连幼梅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三婶!”

“她三大娘!”

“三嫂!”

“行了,俺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三大娘深吸一口气。大咧咧地说道。

“不是洗头吗?还不赶紧洗,不然水凉了。”姚奶奶赶紧说道,化解了三儿媳妇儿的尴尬。

不过也说中了姚奶奶的心事,这有男人跟没男人一样。也不是个事儿。又不是战争年代,虽然宣扬着备战,但也没见打起来啊!怎么老是不回来。

唉……

几个人忙活着先给姚奶奶先洗,姚奶奶至今依然梳着圆髻。

三大娘和连幼梅帮忙兑水,一个端热水,一个端冷水。

大娘则帮着姚奶奶洗头。

“娘,你可真幸福耶!”姚长青调侃道,“三个儿媳妇给您洗头耶!孙女帮你倒废水。”

“是啊!就你站在一旁傻看!”姚奶奶一本正经地说道。

姚长青坐在小板凳上,“娘!让嫂嫂和弟妹她们献殷勤,俺可是小姑子耶!”

“他姑姑尊贵!”妯娌三个齐声调侃道。

大娘拿着葫芦瓢。舀起一瓢水,试了下水温,“娘!闭上眼睛,现在冲洗了。”

这样如淋浴似的,冲着干净。

“这香皂的味道还真是香耶!”姚长青吸吸鼻子道。

“好了。娘!”大娘起身道,拿着毛巾拧干水后,擦姚奶奶的长头发。

“行了,让自然风干吧!坐下来,俺帮你洗。”姚奶奶把头发拨拉到后面,等会儿再梳头。

“娘,俺自己洗。”大娘摆手道。“再说还有夏穗和秋粟呢!您老坐下晒头发吧!”

“你就坐下吧!俺帮你洗。”姚奶奶摁着大娘坐在小板凳上,手劲儿还挺大的。

“妮儿娘,兑水。”姚奶奶抬眼道。

“好嘞!”连幼梅笑道。

“小姑子,我先帮你洗如何。”三大娘挑挑眉道。

“好啊!麻烦三嫂了,洗完后,我在帮你。”姚长青搬着小板凳坐在木盆边。

连幼梅带着两个侄女。为她们端水。

长辈们都洗完了,才轮到姚夏穗和姚秋粟她们两,大娘和三大娘帮着两个孩子洗。

“他小婶,我来帮她们兑水吧!你去看看孩子是不是尿布湿了。你看她来回乱动,难受样儿。”姚长青指指屋子里的摇篮道。

连幼梅放下木盆。飞快的蹿进屋内,然后掀开小被子,抱起妮儿把尿,哗哗……

姚长青吃惊说道,“娘……这原来不舒服是想尿了,可这才多大啊!我记得那时候看孩子,多大了还抱着尿布呢!”

“稀罕吧!咱家妮儿在月子里,弟妹就开始琢磨这个了。”大娘笑道。

姚长青看着啧啧称奇。

妯娌三相视一眼,小姑子心肠最是柔软不过,现在不是好现象嘛!虽然还不抱妮儿,但起码不是避而不见,躲着了。

姚奶奶欣慰地看着这一幕,慢慢来吧!

“小姑子,我们等着你的水呢!”三大娘笑道。

“哦!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姚长青慌里慌张地兑好水端了出来,总算接上趟了。

“他大娘,夏穗和秋粟的头发真是好啊!又黑又亮。”三大娘摸着侄女地长发道,“想当年俺也是黑油油的大辫子,现在都成了短发了。”

连幼梅调侃道,“她三大娘,你也在把头发留长啊!”

“我倒是想,年纪不合适了。”三大娘遗憾地说道。

解放初期国人的发型以单调、简约为主流,而女性多梳麻花辫,红绳麻花辫、军帽麻花辫可谓当年的时尚标识,还有这一时期流行的“刘胡兰头”。

大娘和三大娘和小姑子都是刘胡兰头,而姚夏穗和姚秋粟是美丽长长的麻花辫。

当时的理发设备就两样——手动推子、王麻子剪子简单的很。

都洗完后,女人们全部坐在太阳下晒头发,今儿阳光灿烂,一点儿都没有风,照地人身上暖融融的。

连幼梅把妮儿从摇篮里抱了出来,把完尿后,就抱着她坐在门内,看着院中人们。

头发半干后。坐在小板凳上,一字排开。

金灿灿地阳光下,同时齐刷刷地梳着头发,真是一道美丽的剪影。长久的留在妮儿的脑海中。

“这画面很美吧!等妮儿大了,我们也加入进去,这样才是一家人。”连幼梅轻轻地说道,声音娇柔玩转,笑盈盈地俯瞰着她,青葱地手指爱怜摩挲着她的小脸。

难得齐聚在一起,共处时光,大家边聊天,边晒头发,真是挺温馨舒适的感觉。

“哎呀!糟了。上班要迟到了。”姚长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就跑了出去,幸亏是剪发头,不用辫起来,就是乱了。手扒拉一下就顺了。

“娘,我走了啊!”空气中只留下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院门口了。

姚奶奶摇头笑道,“真是三岁看大,六岁看老,这性子还是没变。”

“娘,咱是不是煮点儿东西吃啊!爹和孩子他爹。还有小叔子,田姑爷和孩子们,该饿了。”大娘小声地征询道。

“那老头子,把家里的男人都给拉走,光顾着自己玩儿。还给他们做吃的。”姚奶奶小心眼儿地说道。

“娘……”大娘起身把梳子递给了姚夏穗。

“行了,做点儿疙瘩汤得了。”姚奶奶笑道。“便宜那死老头子了。”

“是。娘!”大娘高兴地说道。

“啧啧……还以为俺是个恶婆娘似的。”姚奶奶砸吧着嘴道。

大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进了堂屋。

说起疙瘩汤,这时很多人家为了省事和节约,晚餐常常喝这道既算汤菜又算主食的疙瘩汤,稀汤灌大肚。

三大娘跟着进去道。嘿嘿一笑道,“大嫂,俺和孩子们也来蹭一顿。”

“行!”大娘应道。“多加些水的事。”

“博远娘,把昨儿剩下的鲫鱼汤吃了吧!再放可就坏了。”姚奶奶抬高声音道。

三大娘拉着风箱道,“咱娘是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饿着咱爹他们了。”

“呵呵……”大娘笑着看见连幼梅道,“弟妹,带着孩子进里间炕上去,凉气下来,别冻着了。一会儿做好了,给你端进去。”

“走吧!进去等着吧!”姚奶奶掀开帘子道。

两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妮儿被放在两人中间,“这奶够吃吧!”姚奶奶整整孩子的枕头,“别把头睡偏了。”

“够吃!”连幼梅笑着道,“虽然小家伙饭量大,但我的奶好,足够了。”

“那就好!”姚奶奶点点头道,“是个幸运地小家伙,有奶就是好啊!以前吃得不好,生完孩子也没有奶,小孩子哭得如猫叫似的,看着真可怜。”

“母乳是上天赐给宝宝的甘霖。”连幼梅笑着说道。

“你说的对!”姚奶奶道。

姚奶奶把头发盘成一个圆髻,卡上黑色的网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

&&

“夏穗,把鱼骨头,扔给大花。”大娘把鱼汤倒入大铁锅内,完整的鱼骨头给了姚夏穗。

姚夏穗拿着鱼骨头,转身踏出堂屋,“大花,大花……”

“喵……喵……”

姚夏穗不用叫,大花猫就扯着绳子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的鱼骨头。

好幸福哦!还以为人类出了月子,它的好日子就没有了,这一个月简直太幸福,幸福的冒泡。

姚夏穗把鱼骨头扔给了大花,大花摁住鱼骨头嗷嗷地咔嚓咔嚓地嚼吧起来,虽然上面干净地没有一点儿肉,好歹磨牙啊!总比地瓜好呗!

要是这家能多下几个崽子就好了,这样岂不是多啃些骨头,大花光是这么想着就激动地流眼泪,嗷嗷地叫着。

为了啃骨头,希望这家人丁兴旺,它容易吗!

ps:

今儿依然三更

第67章 花卷

疙瘩汤是最好做的,

水烧开后,将面疙瘩倒入锅内煮沸,再次煮沸后,放入葱花,洒上一把盐,滴一滴香油,即可食用。

妮儿鼻子嗅嗅疙瘩汤,似乎能闻到麦子的清香,那么大一口大铁锅,真的是只滴了一滴香油耶!

真是不愧是勤俭持家的大娘,不过这时候的香油绝对是芝麻榨出的,不掺假的,很香。

“娘,奶奶,我们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姚爷爷他们哗啦啦一下子涌进了院子。

“娘,俺爹他们回来了。”大娘朝屋里喊道。

“俺听见了。”姚奶奶起身,嘴里嘀咕道,“回来就回来呗!”

连幼梅跟着起身,朝外走去,“爹,她大伯,她姑父,社火好kàn

吗?”

“小〖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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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e

t婶,我告sù

你,我们爬到树上……”姚墨远地话还没说完。

大娘就惊叫道,“他爹,你让墨远他们爬树了,这看都看不住,你居然让孩子爬树。”

“是啊!”姚长山憨笑道,“他娘,别急,听俺把话说完,看得人太多了,这不是怕把孩子给挤散了吗!有我们看着呢。”

“大嫂,三嫂别急,从小练就的本领,没事。”姚长海帮衬道。

“博远娘,致远娘!”姚爷爷抬眼说道,“男孩子呀!别太拘着了,摔摔打打才结实,才像个男孩子!”

“是,爹!”大娘和三大娘应道。

几个孩子得便宜卖乖,还俏皮地吐吐舌头。

气的大娘牙痒痒的,丫的,皮又紧了是不是?

“呀!什么味道这么香。”姚长海则夸张地说道。

“俺做了疙瘩汤。”大娘说道。

“不是,不是饭的香味儿。”姚长海嗅嗅鼻子道。

“娘。”姚长海看见从屋内出来的姚奶奶揽着她的肩膀叫道。

“奶奶,我们回来了。”姚清远和小辈们一起叫道。

“回来就好。”姚奶奶说道,“饿了吧!你娘做了疙瘩汤。”

“不太饿。”姚墨远摸摸肚子,摇摇头道。

“哦!”姚奶奶挑眉看着姚爷爷询问道。“怎么回事。”

姚墨远道,“太姥爷烙了棒子面的葱花饼,好好吃,还剩下一些。留给奶奶的,好吃着呢。”

姚奶奶瞪了姚爷爷一眼,‘老头子,等会儿咱们再说。’

姚爷爷摸摸下巴,咧嘴非常无辜的一笑。

“啊……我知dào

什么香味儿了。”姚长海嗅着姚奶奶的头发说道,“娘你的头发抹什么了,怎么这么香。”

“小叔子,我们用香皂洗头了。”三大娘笑道。

“原来如此啊!”姚爷爷笑道,“看来你们也过的很丰富嘛!”

“好了,赶紧洗洗手。吃饭了,应该都饿了。”姚奶奶说道。

“博远娘,把葱花饼热热让你娘和你们吃吧!”姚爷爷道。

“知dào

了,爹。”大娘笑着应道。

姚夏穗和姚秋粟,早就兑好温水。端在院子外面。

老的、小的,洗洗手,才又进屋,妯娌几个已经盛上饭,摆好的碗筷和一碟咸菜。

姚长海洗干净手后,进到东里间,先抱着妮儿道。“妮儿,爸爸回来了,想不想爸爸!”

看着姚长海要落下的脸颊,妮儿果duàn

了举起了双手挥舞着。

“小家伙,这是先下手为强吗!”姚长海‘轻蔑’地一笑,“蚍蜉撼大树!”俯身下来……

结果。被姚爷爷抱走了妮儿,“不许,闹她,哭了还怎么吃饭!”

“呵呵……爹,我跟妮儿玩儿呢。”姚长海笑呵呵地看着妮儿窝在老爹的怀里。

躲过一劫的妮儿心里正美着呢。结果姚爷爷吓一句话,又把她打入尘埃。

“要玩儿也是吃完饭在玩,”姚爷爷粗糙地手指轻抚着妮儿嫩滑的脸颊。

她好像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了。

姚家男人果然一样儿。

“好了,吃饭吧,都饿了。”姚爷爷说着把妮儿放在了炕上。

“爹,棒子面葱花饼热好了,俺给您端来了。”大娘掀开帘子道。

“别,你们吃吧!幼梅肯定想得慌。”姚爷爷挥手道。

“博远娘,拿来,咱们吃吧!”姚奶奶不客气地喊道。

姚爷爷摇头轻笑,这老婆子气性真是越老越大。

大娘把葱花饼放在小木桌上,“妮儿娘,你吃一张,奶孩子,还是要多吃点儿。至于剩下的咱们分了吧!”

“是,娘。”大娘说着把葱花饼分了一下,奶奶得到大块儿的,其他的人人有份。

“唉……什么时候,咱们能敞开肚子的吃葱花饼,那样的日子该有多幸福啊!”三大娘感叹道。

“会的,只要努力,终有一天的。”姚奶奶笑道,“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

“对了,博远娘,别忘了给孩子们留点儿吃的,一去就是一整天,非饿坏的。”姚奶奶心疼道。

“放心吧!娘我留给博远他们留着呢!”大娘说道。

“嗯!”姚奶奶点点头,猛然间又想起,略提高声音道,“博远他们怎么回来啊!”

“哦!娘,俺把独轮车留给他们了。”姚长山掀开帘子说道。

“那就好。”姚奶奶点点头道,“真要让他们俩带着孩子走回来,可有的他们受了。”

&&

正当姚家一家人吃疙瘩汤的时候,姚博远他们也看完了电影出来了。

“哥,哥实在太好kàn

了。”姚振远笑脸红扑扑地激动地说道。

姚文远也是兴奋地不得了,“哥,这比在露天看电影好多了。”

“秀芹!好kàn

吗?”姚博远乐呵呵地问道。

“好kàn

,这是我第一次进电影院。”殷秀芹双眼放光地说道,内心的震惊和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而每个从影院走出来的人无不兴奋激动地谈论着这个家喻户晓的大闹天宫。

他们四个站在电影院门口,看着巨大的海报,久久不愿离去。

这个经lì

将永远刻在脑海里,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好了,再不回家。可就搭黑了。”姚博远拍着还处于兴奋状态的三人。

“大哥,走吧!”姚文远拉着姚博远的手道。

殷秀芹拉着姚振远的小手,“回家!”

“先去太姥爷家一趟。”姚博远笑道。

“为什么?”一大两小齐齐顿住,看着姚博远道。

“就你们俩可走不回家的。”姚博远弯腰捏捏他们二人的鼻子笑道。“爷爷给我们留了独轮车,我推着你们回家。”

“爷爷,想得真周到。”殷秀芹笑着说道。

“爷爷就是爷爷!”姚振远笑道。

四个人步行到

刘姥爷家,刘家离电影院也很近,步行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姚博远敲开刘家的大门,“太姥爷,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电影好kàn

吗?”刘姥爷摸着孩子们的头慈爱地说道。

“好kàn

,可好kàn

了。”两个小家伙重重地点头道。

“天黑的早,我也不留你们了。早些回去,别让亲家爷爷担心。”刘姥爷说着给了他们一个牛皮纸袋,“这是花卷,带着路上吃,好歹垫垫肚子。”

一听花卷两个小家伙馋得直流口水。眼巴巴的望着,忽溜溜的大眼睛眨着,却没有伸手去要。

“太姥爷,这我们不能要,家里给做着饭呢!”姚博远婉拒道。

“怎么太姥爷东西吃不得啊!拿着吧!年前蒸的,这眼看着天气变热的话,可就坏了。糟蹋食物。可是会天打雷劈的哦!”说话当中刘姥爷把牛皮纸袋塞给了姚博远,“快走吧!你也不想太姥爷……”他伸手指指天空。

话都说到这儿了,姚博远只好收下,“谢谢,太姥爷。”

殷秀芹和两个小家伙也赶紧道谢。

“行了,赶紧走吧!”刘姥爷挥手道。

“太姥爷别送了。您回去吧!我们走了啊!”姚博远把牛皮纸袋交给了殷秀芹,推着独轮车出了院子。

殷秀芹把两个孩子抱到独轮车上,姚博远回头道,“太姥爷,我们走了啊!您回去吧!”

刘姥爷看着他们消失在街口才转身了进

了四合院。

“秀芹。把花卷分给文远和振远。”姚博远推着独轮车道。

“好!”殷秀芹打开了牛皮纸袋子,一下子愣了。

“怎么了!”姚博远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问道。

“热乎乎的,都是白面做的!”殷秀芹诧异地说道,“最主要的是这花卷应该是最近才蒸的,绝不是太姥爷说的年前蒸的。”

“太姥爷……真是……”姚博远又感动,又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在心底只化作一声谢谢,“文远,振远,以后也要孝顺太姥爷。”

“是,我们晓得。”两个小家伙说道。

“秀芹给他们吧!”姚博远说道,“里面有小块的儿的牛皮纸,包着花卷给他们。”

“咦……你怎么知dào

的。”殷秀芹按照他的意思把花卷递给了文远和振远。

“小婶经常带好吃的,就是这样给我们的,小婶常说病从口入。”姚博远笑道,“所以现在大家都这么吃,要么洗干净手,要么垫着干净的纸。”

“你小婶很漂亮。”殷秀芹实话实说道。

“那当然了。”姚文远说道。

“不然小叔当年为了娶小婶在人家家门口天天站岗,坚持死守了。”姚博远笑道,“那才真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想起小叔傻乎乎闹得笑话,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不过应该是我们的小婶,记住了。”姚博远认真的说道。

“嗯!记住了。”殷秀芹摇头轻笑道。

“别笑,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姚博远严肃地说道。“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称呼,只有把自己融入,我们才是一家人。”

ps:

稍后三更

第68章 博远的承诺

“明白,俺会注意的。”殷秀芹认真地点点头,虽然挨训了,却心里美滋滋的。

“你的。”殷秀芹包好花卷递给了他。

花卷不大,只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

姚博远摇摇头道,“你们吃,等你吃完替我。”

“那好吧!”殷秀芹把花卷放回了袋子里。

“快吃啊!傻愣着干什么?凉了就不好了。”姚博远看着她道,“能看出花来啊!”

“呀呀!你怎么哭了。”姚博远赶紧放下独轮车,着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姚博远笨嘴拙舌的,只在旁边干着急,“你倒是说话呀!”

“呜呜……俺第一次吃到花卷。”殷秀芹抽抽搭搭地说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不哭了,不哭了……”姚博远笨拙的用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赶紧吃吧!我的那一份也给你了。”

也许是情绪一瞬间的崩溃,得到了释fàng

,她很快就恢复过来,手捧着花卷,细嚼慢咽的慢慢吃。

姚博远看着她如此的珍视手中的花卷,黑眸微闪,一抹精光一闪而逝,咕哝了两下嘴,刚想说什么,两个小家伙开口道,“大哥,还不走吗!”

“一直傻地看着大嫂干什么?”姚文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姚博远重新推起独轮车,上路,心里庆幸,还好,还好,差点儿忘了独轮车上还坐着俩人呢!

“文远,还有花卷。”殷秀芹看他吃完道。

“不了,留着给墨远哥哥吧!”姚文远认真地说道。

“那我也留给墨远哥哥了。”姚振远也跟着说道,“如果不是墨远哥哥相让我也看不了电影。”

“我也是!”姚文远说道。

殷秀芹询问眼神望向姚博远,“啊!事情是这样的,只有两张电影票,可以带两个小孩儿,家里有三个孩子符合,所以他们剪刀石头布。”

“哦……”殷秀芹心里掀起了丝丝涟漪。

“秀芹嫁进来。就知dào

,我的家人很好相处的。”姚博远说道,这些只有她亲自感受才来的深切,他把家里人夸成一朵花都没用。

这感情是处出来的。

“嗯。俺吃完了,替你。”殷秀芹把牛皮纸袋递给了姚文远,然后双手握着推车的车辕。

“你怎么不再吃一个。”姚博远打开牛皮纸袋里面还剩下五个,拿出一个来,纸袋递给了姚文远。

“你先吃。”殷秀芹说道,她心里可没有忘记她还有个弟弟呢!狗蛋儿还在家等着呢!

姚博远三两口花卷就下了肚,把牛皮纸装进了兜里,能在利用,起码引火非常的好。

他拍拍手道,“我来吧!秀芹你也坐上去。我来推你们。”

“啊……”殷秀芹呆愣愣地看着他道。

“啊什么啊!上车啊!”姚博远努努嘴道。

“俺很重的,俺走着没事的。”殷秀芹小声地说道。

“重什么重,轻飘飘的没有二两肉。”姚博远催促道,“快点儿,冬天黑得早。你不想我们天黑才到家吧!”

姚博远压了压车子,殷秀芹一欠身,坐到了独轮车上。

“都抓好了啊!”姚博远说道,“我们要走喽!”

“等等!把袋子给我,你们抓好了。”殷秀芹说道。

姚文远把袋子递给了她,双手抓着独轮车,车边。

殷秀芹把袋子揣在怀里。双手抓紧了,才看着他。

“好了,这回我们要走了。”姚博远说道,仔细的看了一遍,推着独轮车,飞快地跑起来。

先把殷秀芹送回了十里村。殷秀芹从独轮车上下来,把怀里的袋子递给了姚文远。

“我送你进去。”姚博远放下独轮车,又对车上的两个小家伙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哥哥一会儿就回来。”

“嗯!”两个小家伙儿乖巧地点点头。

姚博远不动声色地从文远手里拿回了袋子,揣进怀里。转身率先进了了小院,“二狗叔,我们回来了。”

“哦!回来了,回来就好!”殷铁柱从堂屋里蹬蹬地跑了出来一脸笑容地说道。

“婶子好!”姚博远看见出来的铁柱家的问候道。

“好,好!”

铁柱家的笑着说道。

“姐,你回来了。”狗蛋儿从厢房里蹿了出来,“哥!”

姚博远拍拍他的脑袋,“你姐我给安全送回来了,这下放心了吧!”

“呵呵……”狗蛋儿羞涩地挠了挠头。

“殷爷爷,殷奶奶在不在,我去问声好!”姚博远看向殷铁柱夫妻俩道。

殷秀芹和狗蛋儿住在殷家,礼节上应去拜访一下的。

“不巧了,爷爷、奶奶,出去串门了还没回来呢!”殷铁柱遗憾道。

“那我就走了。”姚博远说道。

“那俺们就不留你了,免得回去晚了家人担心。”殷铁柱说道。

“秀芹,我有话跟你说。”姚博远说道。

铁柱家的见状拉了拉殷铁柱的胳膊,朝屋内努努嘴。

“他娘,你拉俺干什么啊!”殷铁柱抖抖胳膊,不满道,这在外人面前,真是……

殷铁柱看着自家媳妇儿眼睛直抽抽,看向姚博远和殷秀芹,才恍然过来,哂笑道,“哦!你们谈,你们谈。”

“狗蛋儿,跟我进来!”殷铁柱拉着狗蛋儿进了房间。

狗蛋儿被连拉带拽的进了堂屋,“二狗叔,你拉着俺干什么?”

只听见里面的压低的声音,狗蛋儿渐渐没有了声音。

“你们说,你们说。”铁柱家的也笑着退回了房间。

姚博远和殷秀芹一前一后去了后院,认真地看着她道,“秀芹看着我,我就说一句话,虽然嫁给我能不能顿顿吃上白面我不敢说,但有我一口吃,就有你们姐弟的。”

殷秀芹迎着他幽亮的黑眸,里面透着坚定,里面是说到做到的认真,神光湛湛眼神清晰的倒映出她的模样。

殷秀芹粗糙的手,伸手拉住了他厚实且粗糙的大手,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平静,十指紧扣,用行动代替了言语的表白。

这是两人第一次握住对方的手,刚才照相不算。

“这个给你,给狗蛋吃吧!”姚博远从怀里拿出袋子,牛皮纸包好两个花卷塞进殷秀芹的怀里,“我走了!”

没有给她任何拒绝地机会,人已经到了前院,“二狗叔,婶子,我走了啦!”

殷铁柱从里间出来,“二狗叔,不用送了。”姚博远挥着手,推上独轮车就走了。

“呀!这么快就走了。”殷铁柱追出去道,“真是的……他们哪儿像是谈对象的。”

“在孩子们面前,你说什么呢?”铁柱家的横了他一眼道。

狗蛋儿道,“俺姐呢!”

“俺在这儿。”殷秀芹红着脸从后院走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婶子,俺帮你做饭。”

“行了,晚饭简单的很,你回屋歇着吧!跑了一天够累的,饭好后,俺叫你。”铁柱家说着推着他们姐弟俩进屋了。

姐弟俩进屋,坐在炕沿上,“狗蛋儿,来,姐给你好东西。”说着解开扣子,从怀里拿出牛皮纸,递给了狗蛋儿。

“呀!白面花卷。”狗蛋儿激动地说道。“姐,这是哪来的。”

“博远哥的太姥爷给的,赶紧吃吧!还有点儿热乎。”殷秀芹催促道。

“嗯!”狗蛋儿猛地咬了一大口,“姐这花卷真好吃,真软和。”

在口中嚼了几下后,狗蛋儿放下手中的花卷,“姐,你还没吃吧!咱俩一块儿吃。”

“你吃吧!姐已经吃过了。”殷秀芹说道,说话中,拿起炕头上的篮子,开始剥花生。

狗蛋儿把另一个花卷掰开,伸到了殷秀芹的嘴边,“姐,要是不吃的,俺也不吃。”

“你……”殷秀芹抬眼看着一脸认真地狗蛋儿。

狗蛋儿趁她说话之际,把花卷直接塞进了她的口中。

“姐……呵呵……”狗蛋儿看着她鼓起地双颊笑道,“咱们俩像青蛙一样。”

“呵呵……”姐弟俩傻笑起来。

“姐,俺相信博远哥,会好好对你的。”狗蛋儿收敛了脸上纯真的笑容,认真地说道。

“真是,两个花卷就被人收买了。”殷秀芹打趣道。

“姐……”狗蛋儿拉着她的胳膊道,“姐,等你成亲后,俺想去生产队挣工分,挣不了十分,俺挣一半儿,俺能养活自己,绝不拖累你。”

殷秀芹轻轻揽着他的肩头,“傻弟弟,你永远不是俺的拖累,你可是姐未来的靠山,小舅子。”

老话讲:娘舅大过天。

谁都知dào

,娘家就是一个女人的后盾,兄弟就是自己的仪仗。

“可是姐,俺这小身板,能打得过博远哥嘛!”狗蛋儿看着自己的身材,再想想姚博远高大的身材,开始认真地琢磨起来了。

头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

“傻孩子。”殷秀芹扔掉手中的花生,抱着他笑骂道。

“姐,俺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狗蛋儿扭捏的扭动身体,红着脸说道。

“好!姐的小男子汉,不抱你了。”殷秀芹放开了他,继xù

剥花生,狗蛋儿也加入剥花生地行列。

“啪……”狗蛋儿抬眼道,“姐,电影好kàn

吗?”

“好kàn

!”殷秀芹笑道,“姐讲给你听。”

殷秀芹惟妙惟肖地讲着今儿所看的电影,时不时地传来狗蛋儿的笑声。

第69章 泡脚

姚家一家人吃完疙瘩汤,大娘和三大娘、连幼梅还有两个侄女,麻溜的收拾好碗筷,擦干净炕桌,抹了抹炕。

姚爷爷看着她们都做完后,才发话道,“都跑了一天了,先回屋歇着,等博远他们回来,咱们得送灯!”

送灯,一来表示年已经过完了,要送年走了,同时也要将堂屋里供奉的祖宗们送出家门了。那祖宗要回到哪里呢?当然是回他自己的阴宅去。另一层意思则暗示着农村里又开始忙农活了,农民们不会在闲散在家,故而祖宗们也照顾不上了。

年三十把祖宗接回来,十五了年过完了,得挑着灯笼把祖宗送上路。

“知dào

了,爹、娘,那我们走了。”

大娘和姚长山先退了出去。

田胜利就直接回乡里了,姚长海也退了下去,孙子辈呼啦啦也走了个干净。

屋内只〖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剩下了老两口,姚奶奶转身掀开帘子出了东里间,姚爷爷坐在炕头,心里嘀咕:不妙啊!还在生气呢!

“娘,您有事。”大娘看着姚奶奶拿着木盆问道。

“给你爹泡泡脚。”姚奶奶看着她也拿着木盆道,“给长山泡脚的。”

疙瘩汤做好后端下来,灶里还有火,所以就做了一锅热水,以备大家用。

“是啊!娘,走了一天,泡泡脚舒服,解乏。”大娘笑道,“娘,俺来吧!”

“行了,俺来吧!”姚奶奶把木盆放在地上,拿着葫芦瓢舀了些热水,直接端进了东里间。

“博远娘,给小五端一盆热水。”姚奶奶喊道。

“娘,不用了,我来了。”连幼梅说道。

“大嫂,我自己来。”连幼梅接着说道。

大娘把水瓢递给了她,“那好!俺先走了。”端着木盆朝自己屋走去。

“泡泡脚吧!”姚奶奶放下木盆道。她蹲在地上,帮着姚爷爷解开袜子,脱下来,把脚放进水里。“嘶……”

姚奶奶抬眼道,“怎么了,烫?”

“不,舒服……”姚爷爷嘴角噙着笑道,“春桃,改天带着博远娘她们也去照一张相吧!”

“花那劳什子钱干啥?”姚奶奶嗔道,手还不忘搓洗老头子的大脚丫子。

“老三一直不回来,照好后多洗一张给他寄去。”姚爷爷笑道,“别光想着冲锋在前,想想家里还有一家子等着他呢!”

“也不看看他像谁。跟拼命三郎似的,一握着枪就找不到北了,就知dào

突突……”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好了……”

姚奶奶端着木盆出去把水泼了,放下木盆才转身进屋,脱了鞋盘膝坐在炕上。

姚爷爷一双大脚。在半空中,自然风干。

老婆子说的还真没错,年轻的时候,他就是跟拼命三郎似的。可是在战场上,你不拼行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要活着那就是不停的开枪,拼刺刀。杀死眼前所有的敌人,你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任何的犹豫,或者不慎,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从尸山血海爬出来,活着回来已经不易了,听着姚爷爷提起从前。姚奶奶再大的气性也熄灭了。

“唉……”姚奶奶叹了口气道,“长河的年限是够了,也不知致远娘能不能随军。”

“就是随军,这条件还不如家里好呢!”姚爷爷眯着眼睛说道。

“所以你才想着照相呢!”姚奶奶说道,不过轻蹙了下眉头问道。“可为什么,不照一张全家福啊!”

她终于想起那里不对了。

姚爷爷拍拍双脚,已经干利索了,盘膝而坐道,“俺倒是想,人多排的就长,距离就远,还能看清人影儿嘛!”

“算你说的有理。”姚奶奶说道。

“眼看着婚礼没几天了,都预备的怎么样了。”姚爷爷问道。

“乡下人结婚,没那么多讲究,都备的差不多了。”姚奶奶说道,“转眼间咱的大孙子都要成家了。很快咱就有了曾孙子了。”

姚奶奶比划着说道,“想起博远刚生下来只有猫儿那么大,本来就弱,又遇着了还乡团,躲进了青兰山里,那时候可真是……长河也是那个时候参军的。”

“好了,现在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姚奶奶感慨道。

&&

“他爹,泡泡脚吧!走了一天。”大娘把木盆放在地上,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来,手掬着水淋在他的脚丫子上,“怎么样,不烫吧!”

“不烫!”姚长山把脚放进了木盆里,舒服的他,满脸的惬意。

大娘仔仔细细的把他的脚搓了个遍,“好了,风干吧!”

姚长山抬起了脚,大娘端起了木盆往外走去。

姚长山躺在炕上,脚在空中悬着,闷声说道,“博远娘,给俺捏捏腿。”

“嗯!等俺把水倒了。”大娘说道。

“娘,我倒吧!您进去吧!爹叫您呢!”姚修远接过他手中木盆道。

“灶上还有热水,你们也泡泡脚,走了一天。”大娘说道。

“知dào

了,娘,赶紧进去吧!”姚修远努努嘴道,端着木盆转身出了房间。

大娘嘴角含笑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脱了鞋,上炕,“他爹,躺好,俺给你捏捏。”

姚长山在炕上躺好,大娘的粗糙的双手捏着他双腿。

“社火好kàn

吗?”大娘问道。

“呃……”姚长山挠挠头,尴尬地说道,“呵呵……老实说,俺没怎么看,得看着小子们别看的入神了,忘了在树上,一下子掉下来。还得护着咱爹,别被挤着了。”

“你还真是……”大娘摇头失笑道,“好不容易去看一次,就看人了。你说你叫俺说什么好啊!“

不过想想也是谁让他是老大呢!以为这个老大是白叫的,白当的。

夫妻俩又围绕着孩子们聊了些闲话。

&&&&

同一时间连幼梅把水端进了屋里,“她爸,泡泡脚吧!”

正在逗妮儿的姚长海起身,“谢谢,老婆大人了。”

“我自己来吧!”姚长海看着蹲下去。解自己长袜子的连幼梅,迅速收回自己的脚。

“我来吧!”连幼梅说道,“走了一天,一天不得闲。”

连幼梅坐在小板凳上用心揉搓着他长满厚茧的大脚。洗干净后,拿着长袜子擦干,把袜子扔进木盆里。

端着木盆放到一边,“她爸,我给你捏捏。”

“不用,不觉得累,没事。”姚长海摆摆手道。“赤着脚下地干活一天,都没觉得累,这点真不算什么?”

在连幼梅的注视下,他把缩回的脚。伸了出来,“那好吧!”

“哦……噢……啊……”姚长海凄惨地叫道。

“你叫什么?”连幼梅娇嗔道,这手上的劲儿可一点儿没小,“你叫那么大声,想把大家都招来啊!”

妮儿嘴角直抽抽。用不用叫得这么惨啊!声音还那么让人浮想联翩的。

“怎么了,怎么了。”姚长山赤着脚,风风火火地蹿了进来。

小两口愣在当场,看着闯进来人,还真是准耶!

“你们没事啊!”姚长山吁了一口气说道。

“俺就说小叔子没事。”紧追而来的大娘拍着他的后背道。

“没事,你叫那么惨干什么?”姚长山拍着胸口道。

“哎呀,大哥。进来好歹敲下门。”姚长海没好气地说道。

“俺还以为你咋了。”姚长山懦懦地说道。

姚长海哭笑不得道,“大哥,幼梅在给我按摩脚呢!”

连幼梅拇指按住涌泉穴,“哦……哦……”姚长海不自觉地叫了起来,他赶紧把拳头塞进嘴里,嘴里发出呜呜声。五官剧烈的抽搐。

姚长山和大娘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直发憷,“弟妹……”姚长山说道。

“好了。”连幼梅起身道,“大哥就是这个样子,这样可以缓解疲劳。”

“嗨……不就是按摩吗?至于叫地跟杀猪似的。”姚长山大咧咧地说道。

“好了。小叔子和弟妹没事,咱回去吧!”大娘拍拍他地后背道。

“说的好听,大哥,你来试试。”姚长海嘴里嘀咕道。

姚奶奶站在门外朝孙子们挥手,小声道,“没事,都回去吧!”

姚奶奶摇头轻笑,“真是的……”进屋后,她朝姚爷爷道,“没事,妮儿娘给他按摩呢!”

“真是的,越来越娇气,按摩嘛!至于嘛!”姚爷爷说道。

姚长山夫妻俩走了出去,“俺都说没事吧!你非要跑进去,闹笑话了吧!”大娘叨叨道。

“俺哪儿知dào

会这样啊!”姚长山扶额也是一脸哭笑不得道,“这小子,不就是按摩嘛!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还说,快走了,俺再给你打些水,洗洗脚。”大娘说着朝堂屋走去。“脏兮兮地怎么上炕。”

“娘,水已经端进去了。“姚清远说道。

屋里只剩下姚长海夫妻二人,两人相视一眼,齐齐笑了。

“我去把水倒了,看她躺不住的样子,你把妮儿尿尿。”连幼梅端着木盆起身出去。

“来,爸爸抱,咱们嘘嘘……”姚长海趿拉着鞋,轻轻抱起妮儿,待妮儿解决完后。

“你个小人精,是不是真的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啊!”姚长海把她放在炕上,轻点儿她的鼻尖道。

连幼梅甩着湿漉漉地手进来,“你又闹她,小心哭给你看。”

姚长海看着妮儿咧嘴,立马缩回了手。

妮儿吧嗒吧嗒嘴,哼!看着傻气直冒的爸爸,真是郁闷之极啊!

隔壁的三大娘家也是人仰马翻的,做水!

“娘,我们自己做水,你坐在凳子上歇歇吧!”姚致远把她摁倒凳子上。“累了一天了。”

“累什么累,娘今天也没干什么?”三大娘坐在凳子上看着三个儿子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呢!玩儿的好吗?”

母子四人闲聊起来。

第70章 送灯

姚博远回来的时候,天刚刚擦黑踏进了家门。

“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回来了。”姚博远扛着独轮车进了院子道。

而两个小家伙更是先跑进了堂屋,“爷爷、奶奶!”嘴里那个叫甜啊!

“奶奶的小孙子回来了。”姚奶奶坐在炕上摸摸两个小孙子,“怎么样电影好kàn

吗?”

“好kàn

!”两个小家伙齐齐点头道。

姚博远掀开帘子,“爷爷、奶奶。”

“回来就好,先去见见,你爹、娘,通知你三婶一声,振远回来了。然后把饭热热。”姚爷爷说道。

“是爷爷!”姚博远笑着退了出去。

“饿不饿啊!”姚奶奶又问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还好了,太姥爷给了花卷。”姚振远说道。“对了,还剩下两个,是我们留给墨远哥的。”

说着两人跑了出去,姚爷爷和姚奶奶相视一眼,“又给亲家姥爷添麻烦了。”姚奶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姚爷爷嘿嘿一笑,挠挠头,“考lǜ

不周,只想着车子有个寄放的地方。”

“哎哟……哎哟……”姚奶奶无奈地看着他道,被压下来的火气又上来了。

姚夏穗见他们回来了,赶紧热饭,而三大娘得到消息,飞快的跑了过来。

这时,两个小家伙已经拿着花卷跑到墨远的房间,三人在炕上分吃着两个花卷。

“娘,你来了。”姚振远笑眯眯地朝掀开帘子的三大娘打招呼道。

三大娘进来坐在炕沿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回来不说先给娘说一声,自己再这儿吃花卷。”

“娘,这个是留给你的。”姚振远直接把花卷塞到三大娘的嘴里。“我们掰开的,不脏。”

被半个花卷堵住嘴的三大娘哭笑不得,“好了,起来吧!咱们吃完饭。你们也该去送灯了。”

“是,娘。”姚振远从火炕上出溜下来,跟着三大娘出了房间。

姚博远和两个小家伙就在灶头把剩下的疙瘩汤全部喝完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好了。咱们走吧!”姚爷爷发话道。

家里的男人们穿戴整齐,出了家门。

送祖俗称送亮,送亮也是给祖人一盏回家的明灯。姚长山他们提着准bèi

灯。

送灯是自制的灯,乃是萝卜挖空了倒点棉籽油,装上灯捻子点着,灯头又大,烧时间又长。

还有女人们头天做好的面灯,灯形如碗盏,俗称灯碗。

用棒子面做成的叫金灯,用白面做成的叫银灯,用荞麦面做成的叫铁灯,做成型后上锅蒸熟后,插上用棉絮缠裹的芦苇做成的灯芯,面灯碗里倒满灯油,面灯就算做成了。

除了灯,还有冥纸、香、鞭炮,一路朝坟上走去。在人们心里送祖宗上路。是一份孝心,一份功德,祖宗们也会在冥冥之中,祝福着他的子孙们,也会监督着他的子孙们。

往祖坟送灯时。见到熟人不能说话,只能点头示意,以示祭典祖宗的严肃、心情的沉重。

往坟地送灯的人,点灯时必须用自己的火柴,如果借别人的火柴点灯,认为祖先看不见光明。

姚爷爷看着孩子们点起面灯时要边点点说:正月十五来送灯,送金灯、送银灯、送铁灯,有儿坟前一片明,无儿坟前黑洞洞。有心来偷灯,偷个大铁灯,背也背不动,天冷地滑闹个抑歪蹬,大布衫烧个大窟窿。

在祖人的坟墓前点上蜡烛和香,再烧火纸、放鞭炮,年年如此。一方面是对祖人的怀念之情,另一方面也预示着活着的人一代好过一代。

男人们在坟上点灯,女人们在家里。也没有闲着,给家里灶台,井口,粮仓旁,鸡圈都要点上灯。

以求五谷满仓、牛肥马壮,打水平安、粮食常吃常有。

男人们送完灯回到家烧香、烧纸钱、拜祖先的牌位。家门口前面地上也会插上灯。

是夜,整个姚湾村坟地一片灯光,只有这一天,小孩一个人走在坟地也不会害pà

,也只有这一天。老人小孩、姑娘、媳妇齐上阵,同姓家族共欢乐。

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今天,熄灭的面灯,可是能吃,又焦又脆,很好吃。再说它本身做的就熟的。

十五的晚上,站在村头向田野里望去,远的,星星点点,近的,灯火通明。爆竹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很是热闹。死去的人在烟雾氤氲、鞭炮齐鸣,炸开中灵魂得到安息,活着的人也会在这个时候感到生命的可畏。

一盏小灯表达了对先辈的永远怀念。后辈们,在元宵节没忘记他们,在月圆这夜怀念他们,在一年的开始还惦记着他们,又一年万事开始严寒仰丈他们。先辈们,听见鞭炮声,他们也欣慰地睁开眼睛,他们看美好的人间,也会心满yì

足的。那燎绕的香烟,寄托了对先辈们无限的思念。摇曳的灯光,是后辈们闪光的心。

&&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练就了摸黑干活的好本事,十五的月色非常的好,月色亮的能看清写的什么字,加上星星点点的面灯,就更加的亮了。

纳鞋底就更没有问题了。

送完灯回来,坐在炕前,靠着窗户的地方,妯娌几个不约而同的坐在自己的炕上纳鞋底,天气渐渐地转热该准bèi

单鞋了。

“娘,这是给爹做鞋呢!”姚军远问道。

那么大的鞋底只有爹才穿的了。

“是啊!虽然你爹在部队,穿的发的鞋,可那鞋捂脚,一点儿都不舒服,寄两双鞋给他,闲暇时,也能松快一些。”三大娘笑道,手中的动作可没有丝毫放松,一扎、一顶、一拽,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针线翻飞,姿势优美。

只有巧手媳妇才做的出这么帅气地动作。

“娘,我给你搓麻绳吧!”姚致远坐在炕上说道。

“去,哪有男人干这个的。以后讨了媳妇儿这活是该她干的。”三大娘抿嘴偷笑道,“不想要你腿上的毛,你就试试。”

姚致远卷起了裤腿,露出稀松的腿毛。学着自家老娘的样子,只要一使劲,麻绳一拧,腿上的汗毛也一起都搓了进去,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一家人只有振远玩儿了一天累了,打着呼噜,早已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哈哈……”姚军远和建远看得哈哈直笑。

“哥,娘都说了这是女人的活计。”姚军远笑着说道,“你干嘛还非要试试啊!吃苦头了吧!”

姚建远乐不可支道,“我哥本来就斯斯文文的。这要是腿上的毛再没了,更娘气了。”

“喂!哥,你干嘛还搓麻绳啊!”姚建远看着痛得呲牙咧嘴大哥,依然在搓麻绳不解地问道。

“是啊!娘都说了这是女人的活计,你怎么还干呀!”姚军远伸手摁住了他的修长且长满老茧的手道。

“大娘家有夏穗和秋粟两个妹妹。小婶家未来有妮儿,只有咱家是四个大小伙子,家务事只落在咱娘一个肩头上,别的干不了,搓麻绳还干不了。”姚致远认真地说道。

手中继xù

搓着麻绳,尽管依然疼的厉害,却神色如常了。

“再说了。娘,虽然现在讲究的是妇女能顶半边天,女人也下地,也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女人的身影。但你们不能否认在一些行业中做得最顶尖的,仍然是男人!

下地干活,依然是男人挣的工分多。当然秀芹嫂子是个例外。

就像这纳鞋底,坐布鞋,做的最好的是男人,女人每天都围着灶台转,可娘饭店里的大师傅可是男人。”姚致远眼神柔和。皮肤在银色的月光下晶莹剔透,眉清目秀地他越发好kàn



十六岁的少年声音给人一种非常干净,非常醇厚的感觉,“娘,有时候我真的想跟你学做鞋,这样娘就不用三更半夜,还在纳鞋底。”

“你这傻小子。”三大娘感动地稀里哗啦的,故yì

道,“你真要纳鞋底的话,奶奶可是要拿着笤帚疙瘩抽俺的,不教你们学好。”

“呵呵……”几个小子笑了起来。

“现在呀!还是以学业为主,俺家致远在过两年可是要考大学的。”三大娘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的心意娘领了。”

“娘,这搓麻绳还是我来吧!老是让夏穗和秋粟两位妹妹也不好。”姚致远坚持道。

“行!不过别让奶奶看见了。”三大娘眨眨眼道。

“知dào

,军远和建远不要说哦!”姚致远食指轻点这他们的脑袋道。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两人齐齐保证道。

“娘,我们也帮你吧!”军远和建远说道,虽然搓麻绳他们始终认为那是女人的活计,但把粗麻劈成细细地长条,还是可以的。

银色的月光下,母子几个齐动手,边聊天边做活儿。

等到面灯熄灭,一家人分吃了面灯,才休息,这个年算是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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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时分

天气晴好,把屋里的棉被拿出来晒晒太阳。院子里晒满了几家的被子,好在院子够大,足够用。

“大嫂,拜托了,帮我拍打一下。”连幼梅抱着孩子站在堂屋内。

“俺知dào

。”大娘说道。

“你可千万别出来,别看太阳好,温度不高,小心别冻着孩子了。”姚奶奶手一挥,横着竹竿道。“屋里也能晒太阳。”

“娘,奇怪了,妮儿就这么直晃晃照着太阳,眼睛能受得了吗?怎么没看见……”大娘敲打的着被子,尽是疑问,晃晃脑袋,怎么没看见妮儿的眼睛闭起来,或者眯起来、脑袋别过去……

不过这疑问很快就被人打断了。

ps:

感谢梨家拾月亲的打赏!!

今儿没有三更。

恢复一天两更

第71章 悲剧?

“娘,娘,惨了,惨了。”人还未进院子,姚长青就在门口嚷嚷道,然后跨着大步走来,站在姚奶奶身旁愁眉苦脸的。

“你母亲俺不惨,俺好的很。”姚奶奶抖了抖手中的棉被,晾在竹竿上。

“娘,你看看俺的头发,头发……”姚长青揪着自己的头发道,“您看看……”手中有一小撮头发。

“这很正常啊!”姚奶奶拿起倚在一旁的竹竿继xù

敲打着被子,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娘,我可从来没有这样掉过头发的,长头发就是用篦子梳头,那么密的齿,都没这样子掉过头发,何况是现在剪发头。”姚长青嚷嚷道,“娘,你别光顾着晒被子啊!”她扭着身子扯着姚奶奶地胳膊摇晃道。

连幼梅把孩子放到摇篮里放心的围了过去,刚刚嘘嘘过。

大娘拿着手里的竹竿走了过来,“娘,小姑子说的没错,她可从来没有掉过头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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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样掉头发是不太正常。”连幼梅附和道,“什么原因?”她轻蹙着眉头想。

“娘,娘,您看看俺的头发怎么回事,好痒啊!”三大娘抽抽涕涕地说道。

“致远娘,你也咋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姚奶奶顿住手,担心地看着她道。

“三嫂,你咋了,你的头发比我还惨吗?”姚长青好奇地问道。

“娘,您看俺的头发。”三大娘垂下头,双手就这么使劲儿拨拉,拨拉头发,头皮屑如雪花似的片片飘落。

“哈哈……三嫂!”姚长青笑了起来,“果然看见别人同样踩了牛粪,心情好多了。哈哈……”

妮儿听着她们对话,应了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句话,不过……

“你笑什么?你的头发不掉了。”姚奶奶一撩眼皮子说道。

“娘……”姚长青笑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如霜打得茄子似的蔫了。

“小姑子,你的头发咋了。”三大娘抬眼问道。

“没什么,我的头发好的很啊!”姚长青故作轻松地说道,还特意撩拨了一下头发,那风情无限,可是飘落的头发破坏了美感。

“哈哈……”

这回轮到三大娘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容变得苦涩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们俩还笑,同样踩了牛粪,笑什么笑,还不赶紧找找原因。”姚奶奶好笑地瞪了她二人一眼道,“总不能一个变秃子,一个天天下雪吧!”

“噗……”

大娘藏在被子后面,细碎的笑声不断地传来;连幼梅躲在姚奶奶身后,笑得肚子疼。

“娘……”三大娘和姚长青不依了,秃子,头皮屑如雪似的,想想那么恐怖。

“娘,怎么会这样,我这样,三嫂也这样,一个、两个……”姚长青猛然间想起来,赶紧摸摸姚奶奶的头发,油腻腻地跟没有洗干净似的。

三大娘显然也想起来了,“大嫂、大嫂,你的头发如何。”一个箭步跑到大娘那里,摸摸她的头发,“呀!怎么这么涩……”

“夏穗,秋粟。”大娘喊道。

“大嫂,你别叫了?你忘了夏穗和秋粟她们今天开学了。”连幼梅提醒道,上初中或者高中的孩子们也都结伴去县里上学了,家离的远,中午就不回来了。

早上走的早,晚上回来的晚,而午饭则在带着,多是玉米饼,蒸好的地瓜,有条件的,在拿块儿咸菜疙瘩。

这就是孩子们的求学路。

姚湾村的上学普及率是百分之百,村民发xiàn

上学的好处多多,跳出农门唯一的机会,家长持鼓励的态度。

只要孩子愿意上学家长是勒紧裤腰带都要供的,学费更是少,几个鸡蛋的事儿。

“不会吧!咱们不是只用了一次,这也太强了吧!”三大娘烦躁地扒拉扒拉头发,头皮屑刷刷的掉,更气闷了。“打死也不用香皂”她发誓道。

“娘,怎么办!”姚长青像个小孩儿似的摇摆着身体说道,“早知dào

不臭美了,就算诱惑了胜利,这要是以后变秃子,这太不合算了。”

“你说什么呢!在小孩子面前,也不嫌害臊。”姚奶奶拍着她的脑袋道。“可真是结了婚了啥话都敢说。”

“妮儿懂什么?这不是在家里吗?都是自己人。”姚长青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姚奶奶瞪了她一眼道,“在家里兜不住,出去就能管住嘴了。”

“娘,我错了。”姚长青求饶道,“以后不敢了,还是先解决头发的麻烦吧!”

“赶紧洗头呗!还等什么?”姚奶奶催道。

“对对,洗头。”姚长青忙不迭的点头道。

“可见这新生的事物,未必都是好的。”姚奶奶感慨道。

“对对!”现在她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的拥护。

接下来烧水的烧水,姚奶奶把皂荚放进石臼里,用青石使劲儿的砸,皂荚砸碎后,扔进锅里煮,大火烧,半个小时后,清亮的水变成了棕黑色。

舀到木盆里,待水变温后,反应最大的两人一头扎进水里,头在木盆里泡着,嘴巴和鼻子露在外面。

直到浸泡的水有些变凉,才从皂荚水里出来,姚奶奶和大娘用清水冲洗干净。

“好像不痒了,脑袋也清爽了许多。”三大娘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

“娘,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姚长青顾不得梳头,就从地走了。

姚奶奶摇摇头,无奈道,“这丫头,真是的……”

“娘,咱也洗洗头吧!虽然不像弟妹和小姑子那么严重,还是洗洗吧!”

三大娘帮着姚奶奶洗,连幼梅则帮着大娘洗。

晚上回来,姚夏穗和秋粟也没放过,继xù

洗头。

男人们得知原因后,在此后很长的时间里,提起女人们办的这件事,就笑个不停。

真是臭美不成,反而遭罪,这是何苦来哉。

哈哈……

嘲笑就被嘲笑吧!自家男人不怕,好在脱发和头皮屑的情况总算没有继xù



可喜可贺!要知dào

秀发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

“挂这里,挂这里。”姚振远跳着脚嚷嚷道。

一个星期后,照片取了回来,相框早就做好了!对姚家男人来说简直是小意思!

把相片小心翼翼地放进相框内,只有一张照片,当然要挂在大家都能看见的地方,最终选择在堂屋的中堂墙面上。

“俺来钉钉子。”姚爷爷拿着锤子道。

“爹,有我们在,哪用得着您老亲自动手啊!”姚长海拿过老爷子手中锤子道,“这种小事我来吧!”

姚奶奶松了口气,她可怕老头子执拗起来,这要是当着小辈们的面砸着自己的手了,老爷子真下不来台。

“邦邦……”姚长海三两下就钉好钉子,把相框稳稳地挂了上去。

“怎么样?不歪吧!”姚长海扶着相框问道。

“南边稍微低一些。”姚长山说道。“对,就这样,哎!刚刚好。”

姚长海松开相框,“好了,这下子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看了。”

“嗷嗷……”几个小的搬着凳子,站在上面指指点点道。

姚振远数道,“中间的爷爷好俊,大伯也俊,姑父也俊,小叔也俊……”照片上挨个数了个遍,

“呵呵……我们振远俊不俊啊!”姚长海捏着他的小鼻子,宠溺道。

“俊,振远最俊。”姚振远笑呵呵地喊道。

“是我们振远最俊。”大家哄笑道。

“照片寄走了吗?”姚爷爷笑着问道。

“寄走了,连同三嫂做的布鞋还有一些山货,让三哥打牙祭。”姚长海立马回道。

姚爷爷点点头,“爷爷,小叔,爹爹能认出我吗?”姚振远担心地问道。

“呵呵……放心,小叔在照片的背面写着咱们的名字,对号入座,你爹一眼就会认出来的。”

“娘,你听到吧!爹会认出我来的。”姚振远高兴地说道。

“听到的,还不谢谢小叔,考lǜ

的周到。”三大娘说道。

“不是,妮儿妈妈考lǜ

的周到。”姚长海笑道,“我可不敢抢功劳。”

连幼梅抱着妮儿白了他一眼道,“家里孩子太多,孩子们又长了不少。三伯又好长时间没有回来,所以写下人名可以让三伯分的清楚。”

“谢谢!小叔,小婶。”姚振远拉着姚长海的手道。

“唉!有些遗憾,只有这一张洗的太少了。”姚爷爷遗憾地说道,谁让照片太贵了。

“爹,谁说的,爹,我们洗了。”姚长海和田胜利一起说道。

“你们……”姚爷爷惊喜地问道。

“爹,难得一次,咱就奢侈一回。”田胜利说道。“每家都有,小舅子还不赶紧拿出来。”

“当当……”姚长海从怀里掏出照片来,“这是大哥家的,这是三哥家的,这是我姐家的,这是我家的。”

“先说明啊!这是我和他姑父两个小的,送给大哥和三嫂的礼物,迟来的新年礼物。”姚长海连名头都想好了。

“你们两个。”姚长山拍拍两人的肩头道。

“大哥,你可别……都说了是礼物啦!”姚长海见他红红的眼圈,故yì

说道,“相框可得你们自己做了。”

“小叔、姑父谢谢。”致远他们四个齐齐说道。

“好了,赶紧去做相框,别把照片摸黑了。”田胜利拍着他们屁股道,“快去!”

“老婆子,相框里还空着地方,可等着你们填补。”姚爷爷哂笑道。“这世上男人和女人才能组成家庭,缺一不可。”

“行了,如你所愿,等新媳妇儿进门,俺们就去照。”姚奶奶笑道,“不差这一个星期。”RS

第72章 滚床

转眼间就出了正月,婚期将至。

新年的气氛还没有消散,姚家再次喜气盈门。按照传统习俗,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想法,请姚振远和姚墨远为新人滚床,而姚振远并在新郎吉日迎亲之时担负抱鸡的重任。

滚床生小子,这是流传于这片黄土地的风俗,历经千百年,时至今日,在农村,在城里仍在延续,虽说带有一定的重男轻女嫌疑,但却平添着结婚的喜庆气氛。表达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滚床是婚礼头一天晚上的重yào

仪式,六点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穿着新年只穿了几天的新衣。

一家人还有左邻右舍的朋友,都围到了新房,新房粉刷一新,大红的喜字贴着。

妮儿特地打开天眼好奇地看着滚床,还真是新鲜耶!只一会儿,又累了。

唉……不得不窝在连幼梅怀里合上天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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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么多的人笑盈盈看着振远和文远,两人一点儿也没有怕羞或者拘谨的样子,再说了在场的都是自家人。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的拖了鞋上了炕,按照讲究,来了几个幅度不大的规定动作以后,慢慢的小家伙找到了感觉,解开外套,甩开膀子,就象在自己家一样,在炕上翻转跳挪就撒欢儿扑腾开了。

在大家一同跟着加油起哄的时候,振远和墨远还不忘来了一句经典的台词:祝大哥明年就生双胞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两个小家伙不怯场,应该说显然是业务熟练,一点儿看不出来是生手,第一次上场。

现在孩子多,滚床的多是自家人,不用请外人。

姚长海带头喊道,“好,咱家振远和文远真会说话。”

“好样儿的。”田姑爷也道。

不是他们夸自家的孩子,有的孩子内向,由于周围站满了人。小男孩看人多,害pà

,不肯滚,大人就拿糖果哄劝。如果小男孩还不肯滚,大人就把小男孩横抱起来,往床上一扔,小男孩借惯力自然在床上滚了几滚。

哪像眼前这俩,活脱脱的猴崽子。

扑腾完了,两个小家伙气定神闲,双手一抱拳,又来了一句经典:红包拿来!立马,刚才还意犹未尽的姚家人就又笑翻了。

大娘笑道,“你个小财迷精儿!谁教你们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小叔说的,床滚好了,就有红包拿,可以买糖吃。”

“小叛徒!”姚长海掩面道。

“俺说呢!滚床滚的这么好,原来背后有高人指点,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田姑爷捣捣他的胸口道。

“好好,小男子汉们这是你二人的红包。”姚长山笑道,分给两人一人一角钱。

“呵呵……”两人拿着钱傻笑,当然稍后依然摆脱不了上缴的命运,但现在拿在手里傻乐一番,也高兴着呢!

热闹完了,各回各家,连幼梅抱着妮儿坐在炕沿上笑道,“我们结婚那会儿也这么滚床来着。”

“对啊!那会儿是建远和墨远年龄正合适。”姚长海笑道。

“可惜我没看到。”连幼梅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等咱家妮儿大点儿,就该她滚床了。”姚长海笑眯眯蹭蹭她的嫩滑地小脸蛋,“咱也挣红包,买糖吃。”

“噗嗤……”连幼梅好笑地嗔道,“我总算知dào

振远和文远为啥财迷了。”

“呵呵……”姚长海伸手道,“我来抱会儿。”

“我去打水,咱们洗洗睡吧!明儿得忙活一天呢。”连幼梅说着朝外走去,突然又回头道,“不许闹妮儿。”

姚长海的手立马缩了回去,傻笑道,“不闹,我不闹妮儿。”

在连幼梅走后,姚长海笑道,“你母亲管得还真宽耶!”双手抱着孩子摇晃道,“好吧!不闹你。那妮儿知dào

滚床的来历吗?”

“还不是重男轻女的思想,有啥来历。”连幼梅端着木盆进来道。

“才不是呢!”姚长海说道,“古时由于人烟稀少,生产力低下,为了从事繁重的农业、鱼猎生产,每家都希望男丁兴旺。可有一赵姓家连续生了6个姑娘,这可把赵姓夫妻愁坏了,如果没有男孩,不仅老了没人养,还要受方方面面的指责,就在一天中午,赵氏劳累后睡着了,忽做一梦,梦中一白发老者告sù

她,欲得子,要借一儿童在炕上滚三滚,说完老者飘然而去,赵氏醒来。对丈夫说了梦中情形,丈夫大喜过望,认为这是仙人指点。急上兄弟家抱来一对双胞胎儿童,扔到炕上滚了三滚。过了10个月后,赵氏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子。事情轰动乡里,一传十,十传百,用男孩滚床能生小子从此在这片大地盛行起来,成为一种习俗。”

“瞧瞧,我说的不差吧!”连幼梅洗完脸道。

姚长海把妮儿放下,就着她洗完的水,洗了把脸,热乎乎的毛巾糊在脸上,好舒服。

“她妈,你不能否认男女在体力上的差异吧!”姚长海拿下来毛巾道。

“是!是……咱家的顶梁柱。”连幼梅把木盆放在炕前的地上抬眼说道,“洗脚吧!顶梁柱。”

然后自己搬来小板凳,把脚放进了木盆里。

姚长海把自己的大脚丫子也放进木盆,顿时水涨了不少。

“妮儿,看看这是爸爸的大脚丫,这是妈妈的又白又嫩的脚丫,看见了吗?”姚长海又道,“忘了,还有我们妮儿的小脚丫。等大点儿我们一起洗。你说是不是啊!她妈。”剑眉轻佻,那小眼神勾人哟!

大脚丫子不停地勾搭着她的脚在木盆里嬉戏,木盆怎么受得了他们二人的如此嬉闹。

“别闹了,看看水都溅出来了。”连幼梅娇嗔道。

“好,不闹了,不闹了,哎哟!过了明儿你们母女俩就要回娘家了住了,爸爸将会有好一段时间见不到妮儿了。”姚长海说的酸溜溜的。

妮儿无语地,仰天长望,这就是她的爹娘。

“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要不要这么带样儿啊!”连幼梅晾干脚后,端着木盆出去泼水。

“离得又近,想我们就蹬着自行车看我们吧!”连幼梅用脸盆架子上的毛巾擦擦手,坐到炕上,脱了鞋,“不过就怕到时候你累了,还是别来回跑了。左右没几个月。”

没嫁到农家不知dào

,现在她是深深体会到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子有多苦,心疼他还是别两边跑了。

“知dào

了,知dào

了。”姚长海把妮儿放到炕上,看得到吃不到,不见就不见吧!还得在熬两个月。

唉……姚长海躺在炕上长吁短叹。

※※

新房的人走*了,“爹,您也早点儿休息吧!”姚博远说道。

“等会儿。”姚长山一欠身坐在炕沿上道,上下打量着高大的姚博远,一眨眼就这么大了。语重心长地说道,“博远啊!过了明天就要进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以后你也会有小孩儿,俺和你母亲也会渐渐老去,与你相依相靠的只有你媳妇儿。结婚意味着你有了一个家庭,有了一个与你牵绊终生的人,要负担起一个家庭,对秀芹也有了一份责任。”

“爹……”姚博远坐在他身边道,刚想说什么……

姚长山摆摆手道,“结婚后,责任就更重,是个爷们儿就得一肩挑起来。你将体会到什么叫上有老,下有小,这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幸福。这是人生的正常规律,你爹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dào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有父母,有孩子,有家,无论多么地辛苦和劳累,都是幸福的生活。”姚博远认真地说道,“我……我和秀芹会好好过日子的,孝顺爷爷、奶奶、父母,照顾好弟弟妹妹。”

姚长山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爹我还没老呢!有些事情俺还可以给你担着,这些慢慢学吧!”

“嗯!我知dào

长子长孙意味着什么。”姚博远闷声说道,作为长子长孙,从小就有一种责任感,而这种责任感一直伴随着他,激励着他。

要知dào

,承担责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是口号,喊喊就行了,那是日复一日的行动做出来的。

“都准bèi

好了吧……”姚长山问道。

姚博远拿起红纸条,一项项的数下来道,“都准bèi

好了。”

姚长山看了儿子半天,犹犹豫豫地道,“博远啊!秀芹没有娘,这洞房……”

“呃……”姚博远的脸刷一下子爆红,磕磕巴巴地说道,“爹,我知dào

,你不用多说,我知dào

。”

“你咋知dào

的。”姚长山吃惊地看着自家大儿子,“你……你……不会?”

“爹,你想哪儿了?”姚博远哭笑不得道,“爹想俺以流氓罪被抓啊!”

“可你怎么知dào

的。”姚长山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老爷们儿凑到一起……胡侃瞎吹的。”姚博远垂着头道。“再说生产队里养得马儿交配……”声音细弱蚊声。

“噢!”姚长山放下心来,这周公之礼,人伦之事,不是这当爹的慎重。

而是以前真的有结婚多年的小夫妻,怎么都不怀孕,后来才发xiàn

,妻子还是大姑娘呢!RS

第73章 ‘长命鸡’

所以这婚前教育男的就落在父亲身上,而女的就落在母亲身上。

秀芹没有母亲,所以重点就教导姚博远了。

既然知dào

些,父子俩这话就好说了……

姚博远红着脸送走了父亲,拍拍自己热热的脸……摇头轻笑,真是……

姚长山终于脱离了这尴尬地境地,蹿的那个叫快。回到自己房间,大娘看见他进来,赶紧从炕头柜里,拿出被子来铺被。

“说了!”大娘头也不抬地问道。

“嗯!”姚长山哼了一声,摇头失笑,“没想到这小子……”

“怎么了,傻笑什么?”大娘铺好炕后,跪坐在下来。

“哦!没什么?这是俺们老爷们之间的事。”姚长山摇头道,这事还是不要让孩子娘知d〖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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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

“好了,早些睡吧!明儿有的忙了。”姚长山脱了衣服,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大娘看看身旁的文远,掖了下被子,灭了煤油灯,黑暗中,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

在姚博远接受教育时,作为新娘的殷秀芹同样也接受着,只不过这个光荣的任务落在了铁柱家的身上。

铁柱家的看着摆在炕上的嫁妆洋洋洒洒的一堆。四床被子,枕巾、枕套,洗漱用具等等。虽然没有大件,却凝聚着姚家的一片真情和看重,鸡圈里还有一对儿姚家送来的母鸡和公鸡——长命鸡。

虽然有个不靠谱的娘家,但姚家想得很周到,也算是准bèi

的齐整的人家了。在村里这份嫁妆也算是出挑的了。

这时候结婚,嫁妆更多的是奢望,没有陪嫁的新娘子比比皆是,有的新娘子会陪嫁几床铺盖,已经算好的了。那些富裕的城里人,陪嫁才有衣柜、五屉柜,那都是相当有钱的人家了。

铁柱家的看着嫁妆。拉着秀芹的手道,“秀芹啊!本来还担心呢!现在一点儿都不担心了,跟着博远好好的过日子。”

“嗯……俺知dào

。”殷秀芹点点头道,眉眼间点点羞意。更多的是喜上眉梢。

“结婚之后便要背负起主妇的职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照顾老人,养育孩子,操持家务,耕耘农田、喂养禽畜。让博远没有后顾之忧。”铁柱家的说道,“平凡且实在过好每一天,这就是居家过日子,和柴米油盐打交道,一盆一碗。一点一滴,这就是真实的生活,这就是女人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铁柱家的东拉西扯了一大堆,眼看着天色不早,不说也不行。“秀芹啊!附耳过来,现在俺给你说说……”

听得殷秀芹捂着嘴,瞪大眼睛,脸红的如熟透的虾子,像是拉响汽笛的火车,心扑通扑通的直挑。

铁柱家的拍拍她的手,“总之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只要做到顺从就成了。”话落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真是幸好自己没有女儿,这种活计可真不好做,她宁愿去锄上二亩地。

这要是自家的闺女还好说,始终是别扭,总算说完了,至于听没有听明白的话。反正一切交给博远就成了。

亲家应该也会教导博远这些夫妻之事吧!

殷秀芹双手抚着*辣地面颊,心都快跳出来了,原来小宝宝是这样来的。她还以为,真是咯吱窝里出来的。

深吸几口气,渐渐的平静下来。狗蛋儿也进了房间。

殷秀芹铺好炕,熄灭了煤油灯,两人躺了下来,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睡着了也做了一晚上乌七八糟的梦。

婚礼在晚上举行,因为新人白天还要工作,黄昏时分,姚博远推着挂了红花的自行车来接新娘子。

而他的身后则是亲友们,推着两辆独轮车,独轮车上摆放的是新娘的嫁妆。

最起眼的还是姚振远手里的一只披红挂彩的大公鸡,到女方家,女方再配一只母鸡,母鸡表示新娘为吉人,由狗蛋儿抱着前往送亲。

这就是‘长命鸡’。出嫁时,女方所备的鸡一定要由自己未成年的弟弟或其他男孩抱着,随着队伍出发,取鸡的谐音:吉,一对长命鸡,一只公鸡,一只母鸡,一对鸡,保佑小两口长命百岁,吉祥如意。

这一对长命鸡要青年鸡,母鸡没有开过窝下过蛋,公鸡没有打过鸣,想想这一对长命鸡也就是小两口的吉祥物,形象代言人。

到了新家不久,那公鸡就打鸣了,母鸡也开窝了,非常吉祥如意。

但农家想得比较实jì

,人们指望这一对长命鸡,主要是长命鸡中下蛋的那位,在新娘坐月子时能出点力。

一般结婚之后生儿育女,自然而然的事,要是正巧能赶上长命鸡下蛋的高峰。那可是非常有福气的事。

不过有些地方只是单纯的抱鸡,讨个吉祥的意思。

考据起来亦很有意思,古时,不叫抱鸡叫抱鹅,天鹅是动物中的模范夫妻,从一而终,不离不弃,所以抱鹅,喻一对新人坚贞不移,白头偕老之意!后来,估计天鹅太少,家鹅太重,后世就皆以抱鸡代之了!

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姚湾村,路程中间只放一挂百响的鞭炮。

&&

新娘走后,十里村的人是议论纷纷,都说殷水生这脑袋灌水了,看看秀芹出嫁时的境况,虽然没有娘家人,可婆家却是给秀芹做足了面子。

“四床铺盖,枕巾、枕套……”

村民齐摇头,真不知这脑子里想啥呢!枕头风吹的,可真是……太绝了。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爹。

怎么想……

“人家的算盘打得精着呢!嫁妆再多,不还得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家里再穷少不得也得贴补些,俗话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咦……”村民们不约而同的摇头道,是彻底的无语了。

“新郎可是高中生,又在东方红农场工作。”

这条件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不还是种地的。”

这下乡亲们彻底地无语了。

&&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在姚湾村村口,小孩子们一看见新人的队伍,就跑着、跳着朝姚家报信。

“快准bèi

,鞭炮。”姚长海喊道。“三嫂,你们也要准bèi

好。”

“知dào

了。”三大娘满脸笑意地回道。

“妮儿娘,你在里面就好。”姚奶奶说道,“人多别吓着孩子了。”

“娘,这小家伙不怕生,好像还兴奋着呢!”连幼梅还是顺从地抱着妮儿朝屋内走去。

鞭炮响起,新人进门,那是什么?

妮儿打开天眼看着一对儿新人,姚博远是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胸前戴着大红花,脸上挂着憨憨的喜庆的笑容。

殷秀芹一身铁灰色的中山装,胸前戴着大红花,麻花辫的尾梢绑着红丝带,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谁来告sù

妮儿新人头上的是什么?

这不是该撒玫瑰花瓣,呃……这个指望不上,且也不时兴。但最不济也是红纸剪的碎碎的,图个喜庆嘛!

可是妮儿看到了什么,苍耳,粘的新郎、新娘满头的灰褐色的苍耳,跟个刺猬似的。

小学语文课本里有一首诗《植物妈妈有办法》,“牛马有脚,鸟有翅膀;

植物要旅行靠的什么办法:蒲公英妈妈准bèi

了降落伞,把它送给自己的娃娃。只要有风轻轻吹过,孩子们就乘着风纷纷出发;苍耳妈妈有个好办法,她给孩子穿上带刺的铠甲,只要挂住动物的皮毛,孩子们就能去田野、山洼……”

“苍子狗儿,苍子狗儿,粘住个小狗儿跟它走……”这首童谣就表现了苍耳的特性。

没错,新人的头上和衣服上就是那个身上穿着带刺铠甲的苍耳。

孩时,男孩子喜欢三五个成群,采集苍耳,作为对打嬉闹的工具,

苍耳扎人家屁股,或者粘女孩纸头发的

,放在头发上,再揉一揉,慢慢整去吧!

啧啧……

每次都是隔着老远往女生身上扔,一扔一个准,引来一阵童年的笑声。

不过等待孩子们的一顿竹片炒肉丝。

现在吗!正大光明的给新人增添喜庆,还不可劲儿的造吧!又不会挨打。

苍耳这种植物很不起眼,只要你有过野外行走的经lì

,你多半遇到过它。无论在南方或北方,于田间地头、荒山野岭,到处都有它的踪迹。也许你叫不出它的名字,就像总是和你走同一条路散步的人,脸熟呀,可不认识。

这小小的苍耳子无论地域南北,不择山泽平原都能顽强地生长,非常的平凡。

可《诗经》里居然有苍耳身影:“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

寘彼周行。”这是一位思念征夫的妇女的口吻:“采呀采呀采卷耳,脚边的卷耳纵然繁密茂盛,半天也采不满浅浅的一个小筐。我啊想念心上人,心绪纷乱如麻,干脆把菜筐搁在大路旁不采了。”

为什么诗经中的妇人采苍耳,因为可以入药。苏东坡曾言:“药至贱而为世要用,末有如苍耳者。”苍耳子,俗名荆棘狗、老鼠愁;中药别名牛虱子、胡寝子、苍郎种等;其味苦、甘、辛,性温,有小毒。

妮儿看着新人满头苍耳,是头皮发麻,啧啧……晚上洞房,估计有的忙了。没想到姚湾村有这个习俗。

ps:

稍后二更

第74章 简单如白的婚礼

自然灾害,物资匮乏,60年代的婚礼不光是简朴,更可以用困难来形容。因为东西都要凭票购买,那时候许多人为办一场婚礼,要从亲朋好友那里借各种票。婚礼通常是新人买些糖果和饼干什么的招待亲朋好友。

思想是革mìng

的,物质是匮乏的,生活是简朴的。也许正是在这样的时代大背景下,六十年代的婚姻感情与其它时代相比,也显得平静、简单了许多。

在亲朋好友们一起见证了下,姚博远和殷秀芹的婚礼仪式———先对着院中挂着的*像敬礼,然后夫妻对拜,再向来参加婚礼的宾朋鞠个躬,仪式就算结束了。

“她妈,看什么呢!”姚长海站在连幼梅身旁问道。

“长命鸡。”连幼梅笑着说道,披红挂彩的公鸡和母鸡。

姚长海遗憾地说道,“可惜妮儿生的晚,月子里没有吃到长命鸡下的蛋。”

三年了母鸡早已经过了下蛋的高峰期,又逢冬天,〖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早就不蛋了。

“等搬了新家,咱在养一对儿长命鸡不得了,到时候鸡蛋可劲儿的吃。”姚长海笑道。

连幼梅抬眼看着他道,“真是个榆木脑袋,我哪是想吃鸡蛋啊!”

“活着不就是一种品咂和回味么?”连幼梅低吟道,声音婉转娇柔。

姚长海挠挠头,一脸疑惑,看着格外温柔的她,猛然道,“哦!原来幼梅在回味我们结婚那会儿啊!”

“真是的……”连幼梅拐了他一肘子,“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那种意境就没了。”

“好好,我不说了。”姚长海一脸傻笑道。看着她坐在晕黄煤油灯下幸福的有些纠结地回忆,他的心中也溢满了幸福。

连幼梅看着傻笑的他,虽然还是糙汉子一枚,但悟性高。话虽然糙,总能说道她的心坎里。

农村办红事讲究坐席,这时候的“席”很简单,依然是大烩菜。买点猪头、猪下水,用大白菜炖,熬白菜、萝卜时加些肥肉和肉皮,这两样菜往桌上一端,再搬上一坛子约2斤重的柿子酒,就算是一“席”了,这样的“席”在那时被称作“半荤素酒席”,少不了窝窝头和蒸地瓜。

和妮儿办十六天差不多,只不过席上多了两样东西,瓜子和糖果。只是象征性的,少的可怜。

在农村还讲究“随份子”,最少两毛,最多2元。出到5毛,全家就可以一起吃一顿荤素席。除了随份子。还有送贺礼的。贺礼主要是三大件:脸盆、暖瓶、毛巾或被面,也是几家凑的,且关系非常近的。

开席中,姚爷爷依然决定送菜和窝窝头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只不过这一次换成姚清远和姚致远两人。

村子里一家办喜事,热闹的好像是过节一样,一来俭省了很多开销,国营饭店可不是人人都去得了的。二来最大限度的融合了邻里间彼此的气氛。就像天下一家一样彼此帮zhù

和友善。

无论在白天还是黑夜,参与其中的人都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尽可能的延长,把欢乐延长,把美梦延长。

虽然这是一个属于物质匮乏的贫困时代!但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真挚的笑容,无论豪阔还是低调。人与人之间没有冷漠,没有歧视,有的只是大家的和睦相处。这样简单质朴的婚礼散发出的更多的是平凡,温馨和祝福。

天已黑,尽管点着煤油灯。也没多大用处,吃席的时候,妮儿真怀疑他们是否能看清都是什么菜,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吃席的兴致,扒拉的挺欢实的。

吃完席,好多人陆陆续续地回去了,只有亲近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等着闹新房……

姚湾村闹洞房是有一套程式的。首先是参加人员多为新郎的堂兄弟,也就是姚致远领头,领着自家兄弟,人数一般在五、六人左右。

姚致远手捧一只煤油灯,走在队伍前头,边走边“喊好”,每说一句,其他人则应一声“好耶”。

只见姚致远喊道:“一步金呃,……好耶!

二步银呃,……好耶!

三步四步进房门嘞,……好耶!

一进房门亮堂堂呃,……好耶!

看看新娘子好嫁妆呃,……好耶!”

进入新房后,闹洞房,先省省吧!姚夏穗和秋粟正在帮着新嫂子除去头发上的苍耳。

大娘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秀芹,瞪了一眼撒苍耳的孩子们。“你们真是的,不知dào

长头发粘上苍耳有多难摘啊!还撒那么多。”

“娘不怪小叔们。”殷秀芹心中一暖,却赶紧说道。

大娘摆摆手道,“夏穗和秋粟轻点摘,这玩意儿越快越揪头发,慢慢来吧!”

姚博远倒是光棍,一双蒲扇似的大手蹭蹭的把自己头发上的苍耳,摘了个干净。

当然新娘摘头发上的苍耳时,不妨碍姚致远依据新房内的摆设即兴发挥,这可是考究个句句顺口吉祥如意诙谐有趣,这难不倒姚致远。

闹新娘是少不了的,姚致远清润地嗓音又起:望望娘子头,……好呃!

珍珠玛瑙往下流。……好呃

看看新娘的脸,……好呃!

胭脂搽得不深又不浅,……好呃!

量量新娘子腰,……好呃!

不粗不细系个花荷包。……好呃!

摸摸新娘子手,……好呃

劳动人民的手……好呃!

众人围住新娘就这么上下打量说长道短起哄喊好,准把新娘子羞得面红耳赤头不敢抬眼,低垂着头。

可苦了新娘子了,稍微一动、一躲,准揪着头发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到火候,这时姚长海出面,分糖、分瓜子打招呼解围。

同时这些人便乘机将事先藏在被子、床角内的花生、红枣、栗子等等尽数搜出归入囊中,闹洞房结束。

待人都走后,大娘才道,“博远和秀芹你们早些休息,博远明儿还上班呢!”

“是,娘。”夫妻二人道。

“对了,那个灯别熄,要点一夜的。”大娘指着樟木箱子上的煤油灯道。

蜡烛太贵,只好用煤油灯凑合了。

“知dào

,娘。”姚博远说道。

“对了,秀芹别担心狗蛋儿,俺们会给安排好的。”大娘跨出房门,又回身道。

“娘。”殷秀芹感动地说道。

婚礼中太忙乱,殷秀芹发xiàn

,一直都有人跟在狗蛋儿身旁,帮忙照看着他。

“娘!”姚夏穗端着木盆站在门口道。

大娘欠身让姚夏穗进去,见她把木盆放在地上,大娘又道,“你们洗洗睡吧!”

“是,娘。”姚博远说道。

大娘和姚夏穗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一对儿新人,姚博远问道,“头发清理干净了吗?”

“不知dào

?”殷秀芹摇摇头道,拿起梳子,梳起被揉虐的头发。

“嘶……”殷秀芹吃痛地轻喊道。

“我来。”姚博远细心地从头发里慢慢地摘出来,又摘出来三四个苍耳,头发才彻底梳通了。

殷秀芹见头发梳通了,麻溜的编了个松松垮垮的麻花辫,察觉房间内只剩下两人后。坐在炕沿上的她,有些紧张,尤其想起昨晚上二狗婶子的话,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姚博远说道,“先洗洗脸……”

“呃……”殷秀芹从炕上跳下来,蹲在地上洗了洗脸。

姚博远在她洗完后,蹲在地上洗了洗脸。

“洗洗脚。”姚博远又道。

“哦……”殷秀芹见姚博远坐在炕沿上,脚放进木盆里,不知所措地站着。

“搬个凳子,坐下,洗脚。”姚博远简洁地说道。

殷秀芹顺从地搬了小凳子坐下,脱了鞋,把脚放进了盆里。

“嗯!脚恢复的不错。”姚博远随意地说道,天气渐热,又保养的稍好一些,所以看着不再那么吓人。

真是看着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姚博远把脚放在木盆的边沿上,自然风干。“你很紧张。”看着她的样子好笑地说道。

“呃……”殷秀芹抬眼道,赶忙摇头道,“不紧张,不……紧张。”

还说不紧张,紧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先上炕。”姚博远趿拉上鞋子,端起木盆。殷秀芹赶紧道,“还是俺来吧!”

“我来吧!第一天不知dào

倒在哪里,以后就是你的事了。”姚博远说着,人端着木盆已经出了房间。

殷秀芹起身坐到了炕上,望着房间的一切,粉刷的白白的墙壁,崭新的樟木箱子,炕头柜。

樟木箱子上放着挂着喜字铁皮暖瓶,还有面镜子,屋子里还有两把木制椅子,几把小凳子。还有一个木制的脸盆架,上面放着红色的搪瓷脸盆。

这个家简单的再无其他,从心底溢出的幸福让她不能呼吸,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他就是除了狗蛋儿是她最亲近的人了,相伴一生的人。

嘴里呢喃着博远的名字!咦……好没羞哦!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

姚博远倒掉洗脚水后,没有进房,而是直接进了小叔的房间,朝北里间走去。

“呃……小叔。”姚博远掀开帘子一看姚长海在里面。

“怎么,不放心小舅子啊!”姚长海调侃着老实的侄子。

“小叔,不是……不是。”姚博远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知dào

侄子脸皮薄,他还没说*一刻值千金呢!就已经局促不安了。

第75章 洞房

“行了,我不逗你呢!你们聊吧!”姚长海拍着姚博远的肩膀道。“你们也早些休息,别忘了明天还要上班、上学呢!”

“知dào

了,小叔。”姚清远、修远、墨远齐齐回道。

“好了,我走了,都上炕去吧!”话落姚长海掀开帘子出了房间。

“博远哥!”狗蛋儿叫道。

“大哥,放心吧!俺不会欺负狗蛋儿的。”姚清远笑道,“刚才正向他介shào

咱家的情况呢!”

“那就好!”姚博远摸了摸狗蛋儿的脑袋道,“在这里就像是在自家一样,都上炕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着姚博远又摸摸了炕,烧得热乎乎的。

“知dào

了。哥!”

四个人上了炕,四个人五条被〖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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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子,并排躺在炕上。

姚博远又仔细看了一遍才熄了煤油灯,出了房间。

“小叔,我走了啊!”姚博远喊道。

“好,你走吧!我来带门。”姚长海说道。

“哦!知dào

了。”姚博远掀开粗布挡风帘子,走了出去。

姚博远又去了堂屋,看着房门已经关上,站在门外道,“爷爷、奶奶,你们休息吧!”

“好!你也休息吧!”姚奶奶坐在盘膝坐在炕上道。

姚博远又去查看了一下街门,后院里又转了一圈,这才回了自己的屋,“爹、娘,你们休息吧!”

“你也早点儿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正在脱衣服地大娘顿住手道。

姚博远关上外门,阴冷的寒气阻挡在门外,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晕黄的灯光,透了出来,里面正有人等着他呢!

“哗啦……”一下掀开蓝底印花的粗布的帘子,走了进去。

惊得殷秀芹腾的一下起来,面如满月的脸上布满惊慌。

“吓着你了。”姚博远坐在炕沿上,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转身对着她道。

“没有。”殷秀芹慌忙摆手道,向炕里面移了移。

姚博远笑了笑道,“我去看过狗蛋儿了。挺好的。”

“真的吗?”殷秀芹立马说道。

果然提起熟悉地人,相依为命的狗蛋儿,她神经立马放松下来。

“当然。”姚博远想了想道,“别紧张,给你看样好东西。”直接拉着那条罩有蓝色印花粗布的被子拉了出来。

“要睡觉吗?”殷秀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不是……”姚博远找到被子的一头儿,找到缝合的线头,递给殷秀芹道,“拆开一角。”

“好好的被子,拆开干什么啊!”殷秀芹不解地问道。

“拆开!”姚博远鼓励地说道,“拆吧!里面有好东西。”他又神mì

兮兮地说道。

殷秀芹抬眼看看他。又看看被角,“俺可真拆了。”

“拆吧!啰嗦什么?”姚博远笑道。

殷秀芹一拽线头,咬断,然后指甲挑开,轻轻一扯。快速的飞挑,很快就拆开了被头。

“好了,好了。”姚博远摁住了她的手道,殷秀芹地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把里面的被子拽出来。”姚博远像是没有发觉她脸红一样,继xù

说道。

殷秀芹也顾不得羞涩,把里面的被子一点点地拽了出来,眼睛越瞪越大。

“这……姚大哥。这……”

当被子被拽出来,平铺到炕上时,殷秀芹已经被震的无法说话了,直愣愣地看着,手背到了后面,生怕自己情不自禁的伸手把这缎子面的被面给划伤了。

屋子里熠熠生辉。红光晕满了整个屋子,好像两人的脸上都透着红色的喜气。

“这是小叔和小婶送的结婚礼物。”姚博远笑着说道,“怕粗手划到了,所以才用蓝色印花粗布包起来。”

“是该包起来。”殷秀芹点点头道,赶紧又道。“姚大哥,咱赶紧包起来吧!”

“以后叫我的名字。”姚博远说道。

“好吧!博远。”殷秀芹低头轻声吟道。

姚博远听着她难得娇羞温柔的声音,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好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使他恍若在梦中一般,心间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还真应了那句,楼上看山,看得高,满目青苍苍;城头看雪,看得远,一片白茫茫;灯前看月,月光与灯光相映而成趣;舟中看霞,霞光与水色打成了一片;月下看美人,更增加了朦胧之美,使其风韵万千。

将养了一个月,似乎丰腴了不少,眉眼间也长开了不少。

“博远,怎么办?”殷秀芹哭丧着脸道。

“什么,怎么办?”姚博远被她的哭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着急慌忙地问道,“你别哭啊!有什么是直说。”

殷秀芹抽抽搭搭地说道,“这被子怎么装进去啊!俺怕手刮着丝线了。”

她摊开粗糙地双手不好意思地看着姚博远。

这下姚博远犯难了,光顾着让她看了,忘了装回去怎么办了。他的一双手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总不能就这么铺着吧!假如叠起来放到明天,让小婶来装……

等等?有了,他记得娘是反着叠的,“秀芹,咱们把被子反过来。”姚博远说道。

两人把被子反过来,姚博远又道,“这样就不怕手刮了。”

“可是要怎么装进去。”殷秀芹手比划着,总有些顾忌。

“让我想想,娘是怎么装的,先装进去四角。”姚博远指挥着,殷秀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装了进去。

“对,就这样,往里面塞。”姚博远说道。

两个人抓着四角,抖了几下,一下子就平整铺展了。

“呼……俺可用不了这精贵东西,万一弄坏了,俺可要心疼死了。”殷秀芹猛然间又道,“博远咱们把这床被子给爹娘使吧!”

姚博远笑了笑道,“给爹娘也不会用,压箱底的命运。”

“那咱们也压箱底吧!等会来给孩子……”殷秀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一下子又爆红了。

姚博远怕她尴尬,故yì

不看她的窘相吩咐道,“赶紧把被子收起来吧!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高兴、高兴。”

“嗯!”殷秀芹先从炕头柜里找出针线。麻利的缝上,叠好后,放进炕头柜里。

一屁股坐在炕上,长出一口气。

身后传来细碎的笑声,殷秀芹扭头道,“笑什么?”

“没什么?”姚博远笑道,“天不早了,秀芹咱们该休息了。”

经过了刚才的一阵混乱,殷秀芹不再紧张地手脚都不知dào

如何放了。

大咧咧地男儿性格渐渐占了上风,眼睛一闭。躺了下来,心一横道,“来吧!”

“来什么?”姚博远看着她视死如归地样子好笑地问道,修长且粗糙地手指缓而慢地解开一颗颗中山装的扣子。

“洞房啊!”殷秀芹冲口说道,话出去。这脸可比缎子被面还红。

“呵呵……”

姚博远的笑声,让殷秀芹睁开了眼睛,看见他正在脱衣服又紧闭双眼。

他脱下衣服钻进被窝躺在了她身边,侧头说道,“你就这样睡啊!”

“哦……”殷秀芹腾的一下坐起来,脱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自制的里衣。钻进被子里。

“如果你不想……”姚博远的话还没说完,殷秀芹怯怯地说道,“俺只是有些害pà

。”

姚博远握着她的手道,“别怕!二狗婶对你说了。”

“嗯!”殷秀芹闷闷地点点头道。

“说了什么?”姚博远好奇道,嘴角闪过一抹兴味。

殷秀芹红着脸吭哧了半天,许多话说不出口。只说

一句,“一切交给男人。”

“秀芹,睁开眼睛看着我。”姚博远沙哑着嗓音说道。

殷秀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他,望着他深邃的眼神,里面透着光亮。一眼望不底,双眸中跳动的光点,像是美丽的星空,带着某种蛊惑,一下俘获了她的心神,再也移不开眼睛。

看着他渐渐地压向自己,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如她所愿,“一切交给我。”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寂静的卧室萦绕的全是低低的好听的嘤咛声。

印在窗户上的两具身影渐渐的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夜色如火如荼,缭绕间满室如醉。

激情结束后,两人都累瘫了,鸳鸯交颈,相拥而眠。室内那旖旎春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幸福的静谧气氛。

&&

鸡叫三遍,煤油灯还没有燃尽,天还没有亮。

殷秀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起身的幅度太大,酸痛的身体又倒在了姚博远的身上,这下彻底也惊醒了姚博远。

“怎么了,怎么了。”姚博远看着投怀送抱地殷秀芹道。

“鸡叫了,俺该起来!”殷秀芹见此情形,脸颊不争气地又红了。

“不急!爹、娘还没起呢!天还没亮呢!”姚博远双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小麦色健康的肤色紧致细腻,非常地有弹性,让他摸的爱不释手,又点燃了两人的热情。

殷秀芹的脸更红了,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赶紧拍了下他的手,故yì

凶巴巴地道,“起来了,做人家儿媳妇的哪能等爹娘起来,才起来呢!你可不许第一天就让俺在这个家里就犯错。”

听在姚博远耳朵了别有一番风情,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好好!”姚博远说着,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殷秀芹急忙起身,背过身去,动作幅度过大,“嘶……”

“怎么了,还痛啊!”姚博远一下子坐起来关心地问道。

ps:

二更下午!!

第76章 行礼

殷秀芹背对着他,一声不出、一动不动,但是,长发间隐约可见的耳垂和颈项整个半裸的后背都红透了,好似抹上鲜红的胭脂。姚博远不禁想,要是再说几句,不知dào

她的脚趾是否也红了。

再是一副男儿大咧咧的性格,在夫妻情事之间,依然是有着女人柔美娇羞的神情。

“秀芹……”姚博远轻声唤道。

殷秀芹惊喘一声,“不要说了!”她羞愧地叫道。

姚博远笑着大手一捞,将光裸的她搂在怀里。

殷秀芹急忙道,“别,别该起了,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姚博远用两根手指轻轻顶起她的下巴,可殷秀芹却垂眼不敢直视他,小麦色的脸颊上因羞赧而边的艳红一片。

凝住那清澈水亮的乌眸,轻咬下唇的贝齿、含羞带怯的神情,姚博远情不自禁再次索讨为人夫的权利,〖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他的双唇密密地攫住她的辗转。

好半晌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满yì

地注视着她喘息不已的娇靥,男人的自傲感油然而生,才放开了她。

“起来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家里。”姚博远说道。

“嗯!”殷秀芹轻哼一声。

“啊……”一声惊恐慌乱的尖叫声倏然从背后而起。

姚博远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问道。“你叫什么?”

殷秀芹满脸惊恐地指指自己双腿间的斑斑血迹,“怎么了流血了,怎么流血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俺没受伤啊!”她吓得语不成句道。

“二狗婶子,没教你吗?”姚博远撤回捂着她嘴的手问道。

“俺没听太清楚。”殷秀芹捶着头,闷声说道,羞得哪儿还有心情听二狗婶讲得什么?

姚博远不禁啼笑皆非地扶额哀叹,不过他可以理解岳母去的早,根本来不及教育女儿这些生理现象。

等等!生理现象。

姚博远黑眸微闪。倾身上前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见殷秀芹摇摇头,果然没有!

迎着她疑惑地眼神,姚博远再次轻叹,难道这生理卫生教育还得他来不成?事实恐怕得如此了。

“你等一会儿在起。我先给你打些热水,清洗一下。”姚博远说道。

殷秀芹把自己裹得严严的,轻哼一声。

姚博远轻声轻脚地打来热水,又默默

地走到外间。

殷秀芹清理了一下自己,快速地穿上衣服,又把炕上叠了一下,等会儿再拿出去洗。

她这才小声地叫道,“博远,俺好了。”

煤油灯自己熄灭了,天也蒙蒙亮了。姚博远带着殷秀芹看了一下院子里,介shào

一下家里的人员及其生活习惯,帮zhù

她尽快的融入姚家的生活。

重点说了一下后院的厕所,一般农家来说会把裤腰带挂在厕所的墙上,这样就表示里面有人。

“俺家也这样。”殷秀芹点头道。

“我家是这样。”姚博远拿出两个巴掌大的木牌子。上面画着一个男人的头像,一个是长发女人的头像。

“俺明白了,这个代表男人,那这个代表女人了。”殷秀芹说道。

“假如你进去这个长发的木牌就挂在外面。”姚博远示范道。“出来后再挂在这里。”

石头葺的墙,有缝隙,楔了个竹片,挂牌牌儿。

“这样好麻烦。”殷秀芹说道。“还是挂腰带轻松。”

“自从小婶嫁进来后。就改了。慢慢就习惯了。”姚博远说道。

刚开始也不方便,甚至还闹了尴尬,不过日子久了也不觉得麻烦,到城里即便不认识字,上公厕也不会走错了。

两人从后院转到前院,正好迎上姚长山。

“爹……睡得好吗?”姚博远问道。

“爹?”殷秀芹跟在姚博远身后叫道。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姚长山说道。

“睡醒了,自然就起了。”姚博远笑道。

一家人在彼此地招呼声中,开启了新的一天。

吃早饭前,新媳妇儿先敬茶,所谓敬茶。没有茶,其实就是新人磕头行礼后,长辈们训话。

姚奶奶盘腿坐到炕上拉着殷秀芹的手慈祥地说道,“博远,还有清远、夏穗你们也听着。这结婚前找对象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但是这结婚后,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世界上怎会有没有缺点的人呢,在以后的生活中,即使有不快乐或是受伤害,也希望博远和秀芹能成彼此包容着对方,能一直走下去的,白头到老。”

姚奶奶接着道,“俗话说: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既然有缘做夫妻,就要珍重缘份,要珍惜啊!”

“是,奶奶。”殷秀芹点头应道。

姚爷爷笑道,“博远呢!就跟着你爹学,怎么为人丈夫。秀芹就跟着你娘学,认真地学着做家事。”

“好了,博远娘,你也说两句吧!”姚奶奶说道。

“俺没什么好说的,爹、娘已经把俺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大娘笑道,“真要说,俺就一句话跟着博远一心一意地过日子。”

“咱家老大呢!”姚爷爷看向姚长山道。

“俺没啥说的。”姚长山嘿嘿一笑道,“就照着爹娘的意思做就成。”

“致远娘,你也说两句吧!”姚爷爷说道。

“俺没啥说的,只说一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生活不容易,好好过吧!”三大娘说道。

“该我们了。”姚长青说道,“博远是长子长孙,秀芹就是长孙媳妇儿,除了媳妇该做的,还有你还得照顾弟弟妹妹,俗话说:这长嫂如母。”

“别听你姑姑吓你。”田胜利笑道,“清远他们也老大不小了,能照顾自己的。”他接着笑道,“再说了,大哥、大嫂长命百岁。现在呢!先做好博远的媳妇儿,先给博远生个孩子。”

“呵呵……”众人笑了起来。

殷秀芹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大嫂。放心吧!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姚修远转移话题道,换来姚博远感激的一笑。

被姚修远这么一说,殷秀芹忘记了羞怯,顿时手足无措。姚博远轻轻拉住她的手,安抚地摩挲着。

“相处的日子时间还长,慢慢来吧!”田胜利说道,“别太紧张了,其实心里别揣着,有什么不懂的就说出来。”

“是,姑父。”殷秀芹镇定了下来道。

“他小叔、小婶不说两句。”田胜利抬眼道。

“你说吧!”连幼梅抱着妮儿说道。

姚长海笑道,“那好,我来说几句,这是我结婚时。三朝回门时,姥爷说的,我现在转送给你们:”

姚长海清清嗓子,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低沉悦耳地声音响起来。

“以后两个人不再会淋雨?

因为彼此成为彼此的屋檐?

以后两个人不再会寒冷?

因为彼此成为彼此的温暖?

以后两个人不再会孤单?

因为彼此成为彼此的伴?

虽然两个人有两个身体?

两个人的人生只会是一个?

请进到他们的房子里?

请融入到他们的日子里?

因为在这世界上?

他们将永远幸福?的人。”

“啪啪……亲家姥爷说的真好。”田胜利拍手道,“是吧!爹!真是把婚姻生活浓缩在这几句话了。”

众人齐齐点头,仔细砸吧着嘴,品位着这几句话。

妮儿心里腹诽:这是印第安阿帕奇族的结婚祝词,美好的祝愿不分国界、不分民族。

家庭是一个国家的最小单位,是一个国家的最基本单元。

一个民族的成功与否,要看这个民族每个家庭的精神状态,如果它每个家庭都是幸福祥和相亲相爱的,每个社会底层的公民精神面貌都是洋溢着满足感的,那么不管这个民族是否富裕,它都是成功的。

姚爷爷抬眼又道,“狗蛋儿既然进了这家门。就是这个家的人,清远你们要好好的处着。”然后又看向狗蛋儿道,“狗蛋儿呢!也别拘着了,有什么就说出来。”

“只要哥对俺姐好,就中,俺有口吃的。有地睡就行。”狗蛋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什么傻话?”姚奶奶说道,伸手抚了抚他地脑袋道,“以后有什么就找奶奶。”

“嗯!”狗蛋儿红了眼圈,点点头。

“好了,吃饭吧!博远和清远还得去上班呢!孩子们还得上学呢。”姚爷爷一发话。行礼结束。

“娘,俺来吧!”殷秀芹说道。

“秀芹,你先看着俺们怎么做的。从明儿再开始,有些事就交给你了。”大娘说道。

“是!”殷秀芹说道。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们如何做的,暗暗的记在心里。

既然决定接受狗蛋儿,所以他也上了炕。姐弟俩彼此看在眼里,这眼圈顿时又红了,差点儿不能自抑。

即使在家里狗蛋儿都没有上炕吃饭的权利,两人永远是围着灶台吃饭。

有些事无法用言语说,只能让他们姐弟二人自个儿感受吧!

吃完早饭,姚长海道,“爹,娘,妮儿妈早就出了月子了,因为博远结婚才留到现在,我想现在就送她们去县城。”

“也行,马上要春耕了,留在家里也没人照顾她们。”姚爷爷点头道。

姚奶奶听到屋内地动静,起身进来道,“老头子,这样的话,俺们也跟着一起去县城。”

“你去干什么?”姚爷爷一抬眼便道。

“你这老头子可真是,头说后忘,你不是让俺女人们也来张相片吗?”姚奶奶嗔道,“这不趁着妮儿母女俩回娘家,秀芹又进了门,正好。”

第77章 又照相

“你不说我都忘了。”姚爷爷呵呵一笑道。

“啧啧……”姚奶奶不停地砸吧着嘴。

“不过这午饭怎么办?”姚爷爷抬眼问道。

“就剩下你和长山还有狗蛋儿,猴崽子们对付一口不得了,再说了中午之前俺就赶回来了。”姚奶奶说道。

“那好吧!”姚爷爷应道。

“好了,博远娘,致远娘、长青,穿上干净的衣服,咱们上县里照相。”姚奶奶朝外面喊道。

“哎……”大娘和三大娘齐声应道。

“爹,瞧,这解放半天她们高兴的。”姚长山吃味儿道。

“这照片已经分开照了,赶紧让你娘照好挂在一起才是一家人。”姚爷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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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女人们穿戴整齐,大娘又挑开姚爷爷房间的帘子又道,“爹,中午我们没有赶回来的话,您要是饿了,窝窝头给您放在锅里温着呢!暖瓶里的热水是新打的,您要是渴了,让博远他爹给你倒。”

“行了,快走吧!早去早回啊!”姚长山不耐烦道,想着她一上午不在家,他浑身就不对劲儿。

女人们一下子全出了门,连幼梅抱着妮儿两人坐在独轮车上,盖着棉被,当然由姚长海推车了。

妮儿彻底无语了,来的时候坐的骡车,现在居然下了一个档次,坐的独轮车。

姚长青推着自行车,身后坐着姚奶奶。大娘、三大娘,殷秀芹,姚家姐妹则跟在车后面步行。

一行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朝县城走去,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杨树,只不过现在光秃秃的。

“五九、六九沿河望柳;七九开河,*雁来。”姚奶奶说道,“都已经七九了。”

春回大地,田里已经开始返青。似乎能闻到清甜的香味。

“九九加一九,

耕牛遍地走。”大娘说道,“又该一年春耕了。”

“对了,小叔子,十里村的小牛犊牵回来了吗?”三大娘突然想起来问道。

“还没呢!这不下了俩小牛犊。多养几天,今儿回来的路上,我拐去看看,行的话就牵回大队,牛棚都搭好了。”姚长海说道。

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县城,天已经大亮了。“娘,咱先去照相还是先去看看姥爷。”

“先照相吧!”姚奶奶说道,“夏穗和秋粟已经迟了会儿了。”

“那好!”姚长海领着她们熟门熟路地进了照相馆。

照相师傅一看见他,热情地招呼道,“呀!小伙子又来了。”

“是啊!师傅。我娘和嫂子们来合照一张。”姚长海笑道。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下此时的照相馆,简陋的很,别说背景了,连最为简单的布景都没有,纯白一色。

至于相片那是就黑白的。彩照是别想了,就是有也是人工涂色的,涂成红脸蛋儿,何况人工涂色也在十年后了。

这时候多照的是工作照,人们升学呀,参加工作呀,入伍呀。就到照相馆照个相留个念,这是最好的庆祝方式。哪有要下馆子吃大餐一说,旅游甭想,也没那条件,人也很容易满足。

排排做好,站好。“来,来,奶奶抱着小宝宝。”照相师傅说道。

身为男人的姚长海站在了一边,看着姚家女人们照相。

“对,笑。微笑。”照相师傅指导着她们,“哎!对,就是这样,非常的好。”

“好了!”照相师傅说道。

姚奶奶她们齐齐松了口气,真是这脸皮都笑得僵硬了。

“夏穗和秋粟赶紧上学去吧!”姚奶奶说道,“你们不比俺们。”

“是!”姐妹俩背着放在一边的书包,蹬蹬地跑了出去。

而姚奶奶她们直接去了刘家,刘姥爷一早就听着外面的动静,早早就跑了出来。

昨儿参加完婚礼,知dào

她们母女俩要来,这时刻听着大门外的动静。

“哎哟!亲家母怎么来了。”刘姥爷有些意wài

地看着姚家的女人这是全体出动啊!

姚奶奶笑道,“打扰亲家姥爷了,我们出来照一张合影。”

“是嘛!应该的、应该的。”刘姥爷笑道,“我们也想着哪天照一张呢!人这一生,怎么也得留张纪念。”

“说的是,说的是。”姚奶奶笑道。

“姥爷好!”大娘和三大娘、姚长青一起说道。

“太姥爷!”殷秀芹说道。

“好,好,都好。”刘姥爷笑道。“屋里坐吧!”

“不了,我们急着赶回去呢!”姚奶奶又道,“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又要春耕了,有的忙呢。”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们了。”刘姥爷说道,起身提了竹篮子过来,里面放了两包点心,还有一坛子酒,递给姚长海。

“亲家姥爷,可使不得,使不得。”姚奶奶赶紧摆手道,“您要是这么次次地给东西,俺可真不敢来了。”

“亲家母拿着吧!这点心是单位发的,我们不耐甜食,再放可就坏了。这酒本来就是亲家给的包谷酒,我泡的药酒,专门针对风湿、老寒腿的。”刘姥爷解释了一下。

姚奶奶哭笑不得的只好收下,“长海,你留下吧!下午再回家。”

“是,娘。”姚长海是喜上眉梢,直接把她们娘俩放下就走,满心不愿;可是不把自家娘送回去,又不对,然后又道,“可是娘你怎么回去啊!”

“小叔子,这你就别担心了。”大娘笑道,“俺们几个人推着独轮车,还不能把咱娘推回家啊!”

姚长青笑道,“自行车就留给你了,放心吧!有我们呢!”

“那谢谢,嫂嫂们和姐了。”姚长海讨好道。

姚长海把她们送出门

,看着她们消失在街口才回转进了四合院。

“呼!姥爷,洗澡的东西准bèi

好了吗?”连幼梅把孩子往炕上一放就兴奋地说道。

“早给你准bèi

好了,你昨儿不是一直唠叨着。”刘姥爷把一个精致的小竹篮子递给了她,里面放着香皂,洗头粉两袋,毛巾。丝瓜瓤已经泡的很软很软的。

刘淑英就怕丝瓜太硬伤着皮肤了,所以早早的处理过了。

“对了,幼梅啊!别泡池子,直接淋浴。还有不要洗太长时间,还有别搓的太很了。”刘姥爷唠叨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连幼梅摆手道,“妮儿,就拜托你们了。”说着就拿着澡票还有刘淑英早早就准bèi

好的换洗衣服,一溜小跑的奔向东风浴池。“我来了……”

“这孩子,真是的,也不说喂饱孩子再走。”刘姥爷摇头失笑道。

“姥爷,早就喂饱了。”姚长海看着炕上的妮儿咕涌起来,赶紧掀开包被。“咱们妮儿要嘘嘘了。”

“姥爷,尿盆呢!”姚长海问道。

“这儿呢!”刘姥爷一脚把尿盆从墙角踹来出来。

姚长海有模有样地把孩子尿,“这么小的孩子……”刘姥爷的话还没说完妮儿已经开始大小便齐上。

“咱家妮儿真乖。”姚长海笑道。

“姥爷,纸!”姚长海抬眼道。

“哦!”刘姥爷赶紧从炕尾拽了点儿卫生纸,递给了他。

姚长海擦干净她的小屁屁。“姥爷,给,这下可以随你怎么抱了,安全了。”把孩子递给他后,直接提着尿盆出去,倒掉,冲洗过后。端进来,放在墙角边。

又出去洗洗手,才回转回来。

刘姥爷逗着妮儿笑道,“以前听你们说我还真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咱们妮儿就是聪明。”

妮儿心里腹诽:这好像和聪明挨不上边吧!

“对呀!小家伙现在好带的很,尤其是白天。只要一咕涌,不老实了,准着呢!”姚长海笑道,“来的时候,她妈为了能痛快的洗个澡在被子里。基本上是喂了一路。你看看她这小肚子鼓的,吃的饱着呢!”

爷孙俩围绕着妮儿整整谈了一个多小时,谈到连幼梅洗澡回来。

神清气爽的连幼梅哼着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就进来了。

“姥爷,她爸,我回来了。”连幼梅进了屋,才卸下包裹在头上的围巾,脱下厚厚蓝色的大棉袄,露出里面的蓝底碎花棉袄。

连幼梅一把抱起妮儿,“小宝贝儿饿不饿。”

“刚回来,等一会儿在喂奶。”刘姥爷说道。

“我知dào

。”连幼梅点头笑道。

“怎么样,人多不多。”姚长海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要洗俩小时呢!”

“人少着呢!”连幼梅笑道,“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不知dào

这身上的泥,不用丝瓜瓤,手一搓,扑簌扑簌直掉……我简直是像重生一样,整个人退了一层皮。”

“舒服!”连幼梅眉飞色舞地说道。

“你们看着妮儿,我去做午饭。中午吃米饭,炒上两个菜如何?”连幼梅提议道,她可是馋死了。

“听你的,想怎么做都成。”刘姥爷说道,品尝美味可以,灶台上的事,可真是帮不上忙。

他可是信奉君子远庖厨的。

姚长海也不太在行,拉风箱,打下手可以。他做出来的菜,他自己都不敢吃,就别提别人了。

“姥爷,火上炖的什么?”连幼梅朝屋内喊道。

“老母鸡炖小花菇,给你补身子的。”刘姥爷笑道,“你娘一早就炖上的,差不多好了,你尝尝咸淡,在放点儿盐。”

“知dào

了。”连幼梅掀开锅盖,用筷子拨拉、拨拉肉,已经离骨了,又拿着勺子尝尝鸡汤的味道,怎一个鲜字了得。咸淡适中,就端了下来,放在灶台上温着。

第78章 刘家

殷秀芹先焖了盆米饭,看火的任务直接交给姚长海,自个儿径直进了屋子。

爷孙俩盘膝坐在炕上,中间放着妮儿,“来,幼梅,姥爷给你把把脉。”刘姥爷说道。

连幼梅笑着道,“我的身体好的很,身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转了个圈,虽然穿着棉袄,但身材依然是凹凸有致,不过她还是乖巧的伸出了右手手腕。

刘姥爷切了切脉,“恢复的不错。”

“那当然了,有姥爷和妈妈的产后指南,当然恢复得好了。”连幼梅臭美道。

“等你娘回来,咱们也去照张全家福。”刘姥爷嘀咕道,“也不知dào

以后还有机会没有。”

“姥爷,你说什么?”连幼梅随口问道,手摆弄着床上的妮儿。

“哦,没什么,照相,亲家倒是走到咱前头了。”刘姥爷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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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幼梅听得不是清,以妮儿的听力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样子,老人家决定尽早摊牌了。

爷孙俩又聊起了妮儿,连幼梅高兴地说道,“姥爷,您不知dào

,咱家妮儿聪明着呢!我读那些启蒙读物的时候,她安静着呢!好像能听懂似的。”

刘姥爷摇头轻笑,这孩子都是自家的好。

“姥爷,您别不相信,真的。”连幼梅扯着他的袄袖子晃道。

“好,好,我相信,咱家妮儿聪明着呢,和你一样聪明。”刘姥爷从善如流地说道,不过这声音中敷衍,傻子都听的出来。

连幼梅一脸的不依,刚想撒娇,“她妈!米饭快焖好了。”姚长海在外面喊道。

“知dào

了,我马上就去。”连幼梅喊道,又回头看向刘姥爷道,“姥爷。妮儿就拜托你了。”

“行了,快去吧!”刘姥爷挥手笑道。

“妮儿,就剩下咱们俩了。”刘姥爷侧躺下来,看着她道。“这是太姥爷家,青砖灰瓦的四合院,保存的很完好哟!太姥爷很喜欢这里。

庭院大小适宜,布局又封闭有序,房屋结构明三暗五,四梁八柱,这就是所谓‘墙倒屋不塌’。前出厦,后出檐,内观间有雕花木隔,上扎精细苇席顶棚。

怎么样很标准吧!”

妮儿满脸黑线。一脸的无语,怎么他们一个个都是话唠,对着她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管她是否能听懂。

刘姥爷很仔细地像妮儿形容每一样东西的形状,颜色、大小。

喂喂……太姥爷您老爷太着急了吧!即使您形容的再怎么样,以她现在来说也是白搭!

她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他在积极地适应如何在未来的日子里照顾一个盲童。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四合院确实如刘姥爷形容的,小巧、精致、温馨。即便不用天眼,她能感觉出这院中的每一样摆设,位置都极讲究。

这院中的每一件摆设都对院中的天地元气起到了牵引和聚集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院中摆设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住在这里会很舒服的。

不过妮儿却被挂在炕头的一幅字吸引了。

“恩义广施!落款是刘伯彦!”

人如其字,字如其人,心正则笔直。方正中不乏圆润,柔媚中不乏苍劲,凌厉中不乏温婉。

字体通透灵动,犹如深藏海底的游鱼,因常年游弋与大海之心,又多了一份海的宁静。深邃与博爱。

‘恩义广施,人生何处不相逢。’

啧啧……这叫做反身而诚,乐莫大焉。

完名美节,不宜独任,

分些与人。可以远害全身;

辱行污名,不宜全推,

引些归己,可以韬光养德。

好高的人生的境界:以无比广阔的心胸来容纳整个世界的气魄。一个以至诚的心灵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他对世界的爱是如此深沉。

这真是观规模之大小,

可以知事业之高卑;

察德泽之浅深,

可以知门祚之久暂。

这幅字里反映出老爷子的境界、胸襟、气度……她是望尘莫及。

“妈妈,你回来了。”外面传来连幼梅高兴地声音。“这么早。”

“知dào

你们要来,我提早回来了。”刘淑英高兴地说道,“给你加餐。”

“呀!五香牛肉。”连幼梅高兴地说道,“啧啧……还热乎着呢!”当下她不客气地扭了一口放在嘴里。

“好吃!”连幼梅一脸的馋样。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怕,姚姑爷看笑话。”刘淑英轻斥道。

“他敢。”连幼梅眉目一瞪,凶神恶煞的。

“妈!回来了。”姚长海叫道。“幼梅,把饭做好了。”

刘淑英笑道,“那我可吃会现成的。”说着在压水井旁洗洗手,洗洗脸。

“我先进去看看姥爷和妮儿,你们摆饭吧!”刘淑英说着拾阶而上,跨过门槛,进了屋。

连幼梅和姚长海则拿着五香牛肉,切片去,期间连幼梅揪了一块儿牛肉就喂给了身旁的姚长海。

“好吃吧!”连幼梅看着被牛肉塞的猝不及防地他笑道。

“嗯!”姚长海点头,咽下牛肉道,“别闹了,快准bèi

一下开饭了。”

整个春天,初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储存了一冬天的大白菜、萝卜,正是难吃的时候,而地窖里的菜多已经底朝天了。

这个时候腌菜就显得尤为重yào

了。常见的腌菜就是雪里蕻与疙瘩头了,此外还有芥菜、水萝卜、青萝卜、辣椒、柿子椒、芹菜、香菜……

虽然是腌菜,可连幼梅还是炒了几道菜,雪里蕻肉炒,雪里蕻炒豆腐,雪里蕻炒黄豆,雪里蕻炖冻豆腐,外加五香牛肉和老母鸡炖小花菇。

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妮儿贪婪地闻着五香牛肉的味道,那个叫香啊!她能分辨出五香牛肉里放了花椒。八角,桂皮,沙姜,茴香等等不止五种调料。

妮儿吧唧吧唧嘴。似乎能感受到香烂味浓,且回味深长的牛肉嚼在嘴里的感觉,很没出息的流口水了。

就连炖的老母鸡,味道也那么的浓郁,鲜美,勾人呐!

终于不是咸菜疙瘩的味道了。他们吃着,妮儿只能闻着。

唉……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呢!

吃完饭一家人又去照了张全家福,刘姥爷大手笔,洗了当时最大的照片。

姚长海一步三回头的才满心不舍的蹬着自行车回家了。

“还是在自个儿家住着自在。”连幼梅像个孩子似的在炕上翻滚。

“这丫头,真是不知足。姚家对你不错了,月子里,没让你摸一点儿凉水。”刘淑英逗着妮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连孩尿布现在你都洗不了几块儿。哪儿有这么好带的孩子。瞧瞧!这皮肤都捂白了。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嘻嘻……”连幼梅蹭着她地膝盖嘻嘻一笑。

“行了,我该去上班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刘淑英起身,连幼梅狗腿地拿起挂在墙上的外罩,“妈妈,穿吧!”

“这般殷勤。所图非小啊!”知女莫若母,刘淑英还不知dào

她。

“嘿嘿……只要是妈妈亲手做的,什么都成。”连幼梅帮刘淑英抚平领子。

“你就嘴甜吧!”刘淑英捏着她地鼻子嗔道,“行了,我就看着办吧!爸,晚上割点儿肉。咱们包饺子吃。”

“成!”刘姥爷抱着孩子,笑道。

“好!”连幼梅说道。

刘淑英一看桌子上的座钟,“哎哟!不跟你们说了,快迟到了。”话落匆匆地走了。

“姥爷你带着孩子睡觉吧!我去把妮儿的棉衣拆洗一下。”连幼梅说道。

“你忙你的吧!我领着小宝贝睡觉。”刘姥爷说道。

连幼梅收集一下刘姥爷屋内的脏衣服,该洗的。拿着棉衣出去,还有她换下来的换洗衣服,又去刘淑英房里搜刮了一下,把脏衣服泡了,开始拆棉衣。

刘姥爷在连幼梅走后,先把这妮儿嘘嘘后,爷孙俩躺在炕上,不一会儿妮儿就呼呼大睡。

而他一张笑脸却垮了下来,是满脸愁容,他实在不愿意打破这个平静祥和的家。

可是不说又不行,人都说三个月的小孩认满家,已经认人了,到时候就能看出不对了。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起这些就满腹愁肠是无处化解耶!

空中飘来连幼梅悠扬地歌声,窗外灿烂的阳光,被一朵飘来的乌云遮住了,顿时天空暗了下来。

&&

与刘家乌云遮日不同,姚家依然是其乐融融,姚奶奶她们回到家后。

“爹,俺们回来了。”大娘停下独轮车,殷秀芹扶着姚奶奶下来,进了院子。

姚爷爷坐在堂屋下正在编筐,抬眼道,“呀!这么快。”

“俺们又不像你们,没尾巴鹰,出去就不知dào

回家了。”姚奶奶没好气地道。

姚爷爷看向大儿媳妇,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谁有惹你娘生气了。

“咦!长海呢!”姚爷爷问道。

“留在他丈母娘家了,吃了午饭再回来了。”姚奶奶说道。

“我说呢!”姚爷爷嘴里嘀咕道,“这长海不说把你给送回来。”

“别东拉西扯地,俺不是生长海的气,给这是亲家姥爷给你泡的药酒。”姚奶奶把竹篮子递给他道。

“亲家有心了。”姚爷爷笑道,“亲家姥爷泡的这药酒真是个好东西啊!”又看看竹篮子里的两包点心,原来是这样啊!

“礼尚往来,等赶明儿我去山里多转转,多给亲家姥爷一些山货,多酿一些包谷酒,不就行了。”姚爷爷笑道。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姚爷爷故yì

说道,“老婆子,这亲家姥爷的药酒可是千金不换的。”

第79章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姚奶奶闻言蹲在他旁边道,“老头子,亲家姥爷泡的这药酒真管用。”

“说什么话呢!”姚爷爷立马说道,“喝了亲家姥爷泡的药酒,你见过冬天,我老寒腿发作吗?”

“咦!那到没有。”姚奶奶仔细想想说道。

想当年打鬼子时,这吃糠咽菜、吞雪含冰、卧冰爬雪的艰苦岁月,生生的把一副身板给熬坏了。

不过能把小鬼子打跑,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而这些年她最怕老头子那老寒腿发作起来,连路都走不了,这几年倒是好多了,起码不见他脸色发白了。

“爹,娘。”大娘和殷秀芹两人把独轮车弄进了院子里。

“爷爷、奶奶。”殷秀芹叫道。

“狗蛋儿呢?”大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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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搬了两张小凳子,递给了姚奶奶,然后坐下问道。

“在后院呢!”姚爷爷随口说道。

“秀芹,别走,有个事咱们商量一下。”大娘叫住朝后院走的殷秀芹道。

“是,娘!”殷秀芹直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

“爹!”殷秀芹看见姚长山从门外跨进来,起身道。

“他爹,你来的正好。”大娘说道,“咱们商量一下狗蛋儿的事。”

“娘,俺打算把狗蛋儿的户口转到姚湾村,好让他上队里挣工分。”殷秀芹说道。

“不行。”姚长山摇头说道。

“爹!”殷秀芹着急喊道。

“秀芹,别急,听俺们把话说完,这不是商量的吗?”姚奶奶说道,“认真说起来,俺也不太赞成,孩子太小,重体力活会压的长不高的。你想你弟弟成矬子啊!”

“娘说的是!所以俺想着送狗蛋儿先上学去。”大娘说道,然后侧身看向殷秀芹道。

“就博远娘说的办。左右俩鸡蛋的事,咱还供的起。”姚爷爷笑道。

“俺也没意见。”姚奶奶说道。

“俺也同意。”姚长山说道。

他们这边纷纷表态,却看见殷秀芹默不作声。

“狗蛋儿上几年级啊!”姚奶奶问道。

“秀芹,咋了。有什么不妥吗?”大娘问道,这不是该高兴吗?怎么这样子。

殷秀芹垂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娘,这个,狗蛋儿没有上过学。”

“怎么可能?”一家人诧异地看着殷秀芹道。

“哪家的娃娃这个年纪不是在学校读书。”姚爷爷轻蹙了下眉头道。

是啊!同村的小伙伴儿都在学校,只有他们姐弟俩没有上过学。

大娘拉着殷秀芹地手道,“那秀芹识字吗?”

“在扫盲班里认得些字。”殷秀芹细弱蚊声地说道,脸上羞愧的火辣辣的红,她家男人可是高中生。而她……

“这样啊!”大娘说道,和姚爷爷、姚奶奶、姚长山相视一眼,就明白了,真是个狠心的爹。

“让博远晚上教你们姐弟俩,啥时候跟上进度了。再送狗蛋儿进学校。”姚爷爷笑道。“没关系缺失的咱们一样样的补回来。”

“爷爷、奶奶、爹、娘。谢谢。”殷秀芹呜咽道。

“傻孩子谢什么?”大娘捋了捋她胸前的辫子。

殷秀芹抹了抹眼泪,趁机会提出来道,“爷爷、奶奶、爹、娘,俺想进生产队挣工分。”

“你和博远商量过了。”姚奶奶问道。

“嗯!他同意。”殷秀芹点头道。

“那俺们也没问题。”姚奶奶笑道,“不过你不能干太重的活,得先养养身子,俺可是等着抱重孙子呢!”

一句话说的殷秀芹又脸红了。

在场的几个人相互看看。新媳妇儿都这样儿。

“俺也想进生产队。”狗蛋儿提着锄头走了过来,激动地说道,“俺现在上不了学,可以先进生产队,白天挣工分,挣学费。晚上读书认字。”

“瞧瞧!安排的很好吗?就照你们想法做吧!”姚爷爷笑道。

“你拿着锄头干什么?”大娘问道。

“俺闲着没事,把后院的菜地给锄了锄。”狗蛋儿羞涩地笑道。

“这孩子,俗语说:清明前后,种瓜种豆。现在天还冷着呢!”姚爷爷笑道。

“反正也是闲着。”狗蛋儿傻笑道。

“好了,赶紧做点儿吃的。该放学了,一上午早就饿了。”姚爷爷说道。

大娘和殷秀芹两人开始准bèi

午饭。家里有豆瓣酱,直接做炸酱面。

面条则是高粱面擀的手工面,而不是纯白面擀的面条。

“娘,这酱真好吃。”殷秀芹吸溜了一口面条道。

“这豆瓣酱,可是你奶奶的独门绝活,等以后会教你做的。”大娘说道。

“真的吗?”殷秀芹一脸的高兴。

“当然,姚家的媳妇儿都得会。”大娘笑道。“快吃吧!吃完饭还得干活呢!昨天席面后,碗筷得洗刷干净,一家家的还给人家。”

“是,娘。”殷秀芹说道。

吃完饭,一下午都在忙活着收拾家,彻底的清扫一下。

“爹、娘,我回来了。”姚长海刚一进院子就喊道。

“回来就好。”姚长海把自行车放下,“爹、娘我还要去十里村一趟,把小牛犊给牵回来。”

“呀,能牵回来了。”姚奶奶拿着扫帚就跑出来问道。

“能了,小牛犊长得很结实,活蹦乱跳。

我刚才已经拐到十里村看了看,骑着车,不好牵,所以再回去。”姚长海说着转身就出院门,一路朝十里村走去。

傍晚十分,姚博远从农场回来,婆媳俩正在做晚饭呢!

姚博远和秀芹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大娘走到后院,“你拉俺来这里干什么?俺正做着饭呢!”

“我有事跟娘说。”姚博远说道。

“有事啊!”大娘看着他道,“你说吧,俺听着呢!”

姚博远扭扭捏捏地,吭哧吭哧了半边,没说出一句话。

大娘等了半天,抬眼看着他道。“一个大小伙子,你在犹豫什么?”

姚博远揽着大娘的肩膀,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通。

大娘的眼睛越睁越大,“唉……这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女人最基本的生理方面都没人教。

“行了。俺知dào

了,俺会教她的。”大娘说道。

“娘,这个没事吧!这么晚还没来。”姚博远担心地问道。

“没事,生活条件不好,好多都是结了婚才来的。”大娘说道,“行了,大小伙子担心这个,真是难为你了。”她拍着他宽厚的肩膀。

“哎哟……哎哟……”大娘不停地摇头叹息,朝前院走去。

“娘,饭做好了。”殷秀芹说道。

迎着殷秀芹的笑脸。大娘更多的是怜惜。

“修远,去把墨远和文远叫回来。”大娘看着坐在墙角敲敲打打地姚修远道。

“是!”姚修远放下手里的锤子,径直出了院子。

“对了,叫你小叔回来吃饭,他应该在牛舍那边。”大娘在他身后喊道。

不一会儿俩满头大汗的猴崽子回来了。大娘一看道,“你们俩又去哪里玩儿了。”

“嘿嘿……娘,我们玩儿斗拐了。”姚墨远傻笑道。

“娘,我们是打遍天下无dí

手,我和哥把他们全给干翻了。”姚文远激动地说道。

“是嘛!很能干哟!”大娘的脸色阴沉地如锅底似的。

“嘿嘿……”两个小子贴着墙壁,慢慢地朝屋里挪去。

“不先去洗洗,该吃饭了。”大娘斥道。

“知dào

了。马上、马上。”两个小子像是得到特赦令似的朝屋里奔去,“大嫂,我们自己来。”姚墨远接过殷秀芹手中的木盆,端到外面的青石台上,两人好好的洗了洗。

炕桌前,俩小子还不停地吹捧着自己的战绩。“瞧瞧你们俩累得呼哧带喘的,就知dào

你们俩只是靠蛮力,这斗拐可是有技巧的,有晴空霹雳,凌波微步。泰山压顶,金刚腿,还有挑滑车,点穴……”姚爷爷不但没有训斥,反而告sù

他们斗拐的技巧。

听得两人神往不已,“爷爷,爷爷教我们,教我们。”姚墨远正是好动好玩儿的年纪。

“教你们啊!”姚爷爷端起了架子,任凭两个小子怎么磨老爷子都是稳如泰山。

“还是你爹,有办法。”姚奶奶笑道。“这下放心了吧!”

大娘莞尔一笑,想起了他们的哥哥们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看着吧!俩小子准缠着老爷子,哪还有心情疯跑。

放下碗筷,姚长海道,“爹,大哥,我吃饱了,我回牛舍了。”

“你这晚上不打算回来了。”姚爷爷问道。

“小牛犊刚来,得精心照顾两天,别出了岔子。”姚长海笑道。

“那你去吧!”姚爷爷摆手道。

“娘,大嫂,我走了啊!”姚长海从屋里抱出一破烂的棉大衣,顶着冷风就出了家门。

收拾停当后,殷秀芹端着木盆去井边洗衣服,姚夏穗和秋粟则去推磨,磨面。

等到殷秀芹洗衣服回来,正要进磨房时,被大娘给拽到了后院,婆媳俩谈心,教导女人的那些事。

&&

“怎么样?好吃吗?”刘淑英把热腾腾的饺子端到炕桌上道。

“她姥姥出手,光是这味道就香喷喷的,当然好吃了。”连幼梅笑道。“姥爷、她姥姥,吃饺子。”

“一起吃吧!”刘姥爷发话,三人才开动筷子。

三盘饺子不一会儿就下了肚,“我来吧!”连幼梅接过碗筷。

刘淑英在后面叫道,“记得用热水。”

“知dào

了。”连幼梅在外面快速的把碗刷净放在碗柜里,又往灶眼里添了把柴,炕烧得热热的。

再进来时,刘淑英正在炕上给妮儿做棉裤,连幼梅拆洗的棉裤已经干了。而刘姥爷正在逗妮儿。

“妈妈,我来做吧!”说着连幼梅要拿她手中的针线。

第80章 理发

“行了,到家里就好好的歇歇。”刘淑英轻轻一闪没有让她把针抢走。“去我屋里炕头柜上有我给妮儿做的鞋子,钩的帽子。天气转暖我们妮儿就能出去晒晒太阳了。”

连幼梅转身出了东里间,进了西里间,一眼就看见炕头柜上的虎头帽、虎头鞋。

“哇……做得超可爱。”连幼梅拿着帽子鞋子就进来了,“来妮儿试试。”直接就给妮儿带上了虎头帽。

“实在太可爱了。”连幼梅笑道,“真该给她照张照片照下来。”她遗憾地又道,“照片太贵了。”

“这还不简单,让你姥爷给画下来不得了。”刘淑英头也不抬地笑道,“她太姥爷功底你又不是没见过。”

“呀!我怎么没想到。”连幼梅拍手道,拱手道,“姥爷拜托了。”

“成,以后每年生日,我都给小妮儿画像。”刘姥爷高兴地应承道,“来来,咱们把帽子摘下来,屋子里热乎乎的别捂出汗来……”r

/>

“哈哈……”

三人看着妮儿的脑袋,笑了起来。

你道怎地?汗倒是没有捂出来,头发由于帽子摩擦静电都竖了起来,成了扫把。

“满月那天就该给妮儿理发的,可是老话说:正月不剃头,剃头死舅舅。又有二月二龙剃头的说法。”连幼梅脸上这笑意止不住道,“所以就这头发就留到了现在。”

“哈哈……明儿啥活不干,咱们先给妮儿理发。”刘姥爷笑道。“剃下来的胎毛,咱们做胎毛笔。”

“内为胎发外秋毫,绿衣新裁管束牢”刘淑英轻声念道。

“好啊!好啊!”连幼梅高兴笑道,“这可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弥足珍贵的礼物!”

“这可是我们妮儿离娘胎出身后唯一可留作纪念的,也是人生仅有一次的自然发锋。这笔呀!太姥爷给你做。”刘姥爷揉揉妮儿细软的发丝道。

古时不少父母都会为初生子女制笔以作纪念。相传古时一书生上京赴考,以胎毛笔为文,竟高中状元,所以胎毛笔故又称状元笔。

现在没有状元笔一说。不过祈求吉祥平安的意义不会变。

第二天正好是个星期天,全家齐上阵,给妮儿理发,没有去理发店。而是在家里,由刘淑英亲自操刀。

“妈妈,你行不行啊!”连幼梅看着刘淑英放在樟木桌子上除了理发用的手推剪,剪刀,还有……,“妈妈,这大葱、红鸡蛋、这铜钱,还有两块鹅卵石……是干什么的。”

连幼梅看着那些东西嘴角直抽抽,这好像跟理发挨不上边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会儿就知dào

了。”刘淑英卖起关子来,“快点儿抱好了妮儿。咱们开始理发了。”

刘姥爷给妮儿围上家里的围裙,脖子那里掖的严实着呢!

看着刘淑英的手一伸一缩,手中的手推剪,发出‘得得’声响,抱着妮儿的连幼梅不放心地问道。“她姥姥,这个夹头发不?总觉得不保险啊!”

刘淑英道,“抱好了。”手推剪擦着妮儿的头皮而过,顺利的剪下了头发。

磕在刘姥爷递来的纸上。

然后刘淑英接着给妮儿理发,“没事吧!我前儿刚给她太姥爷理过发,没有一点儿问题。一个星期前,刚在理发店。让师傅保养过的,上过油,很锋利的。”

“那妮儿表情就知dào

了,不夹头发。”刘淑英笑道,“咱家妮儿真乖,一点儿都不哭。”

手中推剪的一次次的擦着妮儿的头皮滑过。这细软的胎毛掉落。

刘淑英近乎虔诚地说道,“愿妮儿从头开始,一生圆满。”

“要不怎么叫顺美呢!”连幼梅闻言笑道,那灿烂的笑容能闪瞎人的眼睛,笑容中溢满了母亲对女儿的期望。

刘淑英和刘姥爷彼此相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担忧。

刘淑英深吸一口气道,“好了。咱家妮儿真乖,让姥姥扫扫,不然头发扎的难受。”

“她姥姥,你拿剃刀干什么?”连幼梅笑着问道,“妮儿好像不用剃光头吧!”

“谁给说剃头了,是剃眉毛,去霉运的。”刘淑英打开剃刀,刀锋寒光一闪锋利的很。“把妮儿放平了。”

“我只听说满月理发的,还没听过剃眉毛的。”连幼梅说道。

“你不知dào

的多着呢!”刘淑英笑道,“快放平了,一下就好。”

“刷刷……”两下,刘淑英凝神屏息,下手,快、狠、准,妮儿没有任何感觉,眉毛已经被剃掉了。

“好了。”刘淑英放下手中的剃刀,拿起了桌子上的红鸡蛋,在妮儿的头顶上滚了三圈。

连幼梅好笑地问道,“她姥姥,这又是何意啊!”

刘淑英认真地说道,“这个取意鸿运当头,愿妮儿平步青去,有个好姻缘。”

刘淑英放下红鸡蛋后,又拿起了剥的干净的大葱。

“这个是不是取聪明之意啊!”连幼梅好笑地摇头道。“这不是迷信吗?”

“那你愿不愿妮儿聪明过人,智慧不凡啊!”刘淑英拿着大葱轻轻地拍打着左手掌心,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好想不能拒绝哦!”连幼梅看着两位老人说道。

“这才对哟!什么迷信不迷信的,只是父母对孩子的一种美好的祈盼。”刘淑英拿着大葱轻轻在妮儿头上拂了拂道。

“好了,接下来,咱们洗洗头。”刘淑英说道。“幼梅,你别动了,我去端水。”

刘淑英出去先往灶眼里添了几把柴,把火烧的旺旺的,然后又把煮好的木槿叶水兑好水端了进来。

“妮儿洗头了。”刘淑英把水放在小板凳上,“幼梅把妮儿平放在你腿上,手托着她的头。哎,就这样。我给妮儿洗头。”

“妮儿乖,不怕哦!”刘淑英把水淋在妮儿的头上。

“哈……这小家伙一点儿都不知dào

怕耶!”连幼梅笑道。

“她知dào

什么?”刘姥爷笑道。

“咦……她姥姥,这盆里怎么有鹅卵石啊!”连幼梅抬眼好奇地问道,“这又有什么说头啊!”

“当然是身体健康,壮如硬石喽!”刘姥爷笑道。时不时地说道,“这边在冲冲,那边还有碎头发。”

“愿我们妮儿平安长大,飞黄腾达。”刘姥爷轻声吟道。

每项仪式和礼俗都蕴含着他们对妮儿无尽的期许与祝福。

三人给妮儿洗头发。洗的不亦乐乎,难得像她这么乖不哭的小娃娃。

“好了!”刘淑英最后给妮儿擦了把脸,“终于干净了。”

“啧啧……咱家妮儿真漂亮。”刘淑英抱着孩子砸吧着嘴道。“可惜天太冷了,不能洗澡。”

虽然不能洗澡但还是把妮儿的内衣给换了。

连幼梅则把屋里的大小水盆,一个个端出去,小凳子放在墙角边,别挡着路了。

然后抱着妮儿换下来的衣服,出去洗衣服了。

“忍忍吧!别洗的着凉了,就得不偿失了。”刘姥爷笑道,转身坐在炕上。抽开炕头柜的抽屉,拿出六枚红线串着的铜钱。

“来来,给妮儿带上,愿咱家妮儿吉祥如意,大富大贵。”刘姥爷说道。

“妮儿。这是太姥爷给的铜钱,来摸摸看,这两枚是金开元,这一枚是大齐通宝,剩下的三枚是封号钱:天策府宝、南阳郡宝,这枚是银质的翼王赏功。”刘淑英让妮儿的肉呼呼,小手指细细的抚摸。“这可都是珍品哟!”

封号钱顾名思义,为加官进爵等重yào

时刻所铸行用作纪念意义的钱币,一般铸工极精,存世较少。

珍不珍品,妮儿不知dào

,但都是古物。且吉气柔和浓郁,而这金吉之气有一部分是刘姥爷自身元气所蕴育出来的,不是凡品。

“爸,为妮儿,你可真是舍得。”刘淑英笑道。“难怪人家常说:隔辈亲。”

“呵呵……”刘姥爷笑道,“不知dào

,反正就是见小家伙亲,忍不住的想要给她最好的。”

“爸,收起来吧!别让幼梅看见了,到时候又要费口舌解释了。”刘淑英赶紧说道。

这六枚铜钱里面可有几枚是五十名珍。

大环境如此,所以刘姥爷和刘淑英并没有教连幼梅玄门秘术,就连教她的内功,也只说是强身健体的乡下把式。

“看见就看见呗,几枚铜钱而已。”刘姥爷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他抬眼道,“你真的不打算教她玄门之术。”

刘淑英愁眉苦脸地说道。“怎么教,您不是说接下来的风暴,比之前面的一系列运动,规模更大,时间更长,尤其对江湖清洗力度更大。”

“我也想,可现实不允许,稍有不慎,可是全家遭殃。”刘淑英心有余悸道,“这几年还见的少吗?”

“提起这个,爸,那些东西都藏好了吗?”刘淑英轻声细语道,还时不时地看向外面。

“我都藏在院子里的密室下了,应该保险了吧!”刘姥爷迟疑地说道,显然底气也不太足。

“家就这么大,东西太多,也不好藏啊!”刘姥爷为难道。又打起精神到,“放心,密室很深的,就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到。”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讨论着‘秘密’!人,妮儿不算。

“爸,妮儿的眼睛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刘淑英旧话重提,实在是不甘心啊!这么小的孩子……在无尽的黑暗中,一辈子的事。

“唉……”提起这个刘姥爷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悔意,“这是报应啊!”

第81章摊牌(一)

“这话怎么说?”刘淑英不解地问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顿时双眸已经蓄满了眼泪,“干咱们这一行的,泄露天机太多,五弊三缺犯其一,晚景不好,子孙不昌是必然的……所以这劫数应在这孩子身上,根本无解……呜呜……”压抑地哭声不断从嘴边溢出。

身为玄门中人,识人看凶相术自然不在话下。然而凡是相术大师都明白一条道理,那就是不能泄露天机太多,否则不仅会自己遭天谴,而且还会祸及子孙……

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畜生有畜生道。虽然玄门中人,但是有利也有弊。利就是玄门中人能够洞察玄机,趋吉避凶。

而弊可就狠多了,修道之人从踏入了修道的门槛。那么就要面临着五弊三缺,因为学道之人命中注定‘五弊三缺犯其一’。

所谓的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而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

曰孤;身病而不全视为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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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淑英痛苦地说道,“难怪妮儿的眼睛看着如常人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原来是犯了残!”

刘姥爷修长且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妮儿胖乎乎的小手,“淑英啊!也不必为此事太烦恼,这是妮儿命中注定。不过……”

刘淑英抹了下眼泪,听出这话里有话,赶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稻草,“爸,不过什么,你说啊!”

良久,刘姥爷才缓缓开口,不疾不徐道,“哎!这五弊三缺也不是没办法破解。只是……。”

只是太难了。别高兴的太早了。在妮儿看来她这乃是天谴!得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就是说……

“只是得修liàn

到炼虚合道的境界才行,也就是三花聚顶、五朝元气,自然就破除了天谴。”刘姥爷叹口气道。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

“那根本是传说中的境界,根本可望而不可即。”刘淑英一下子瘫坐在炕上。

这一次彻底的失望了,这根本不是医术能解决的问题。原来这五弊三缺确实可以破解,只是这破解的办法跟登天有一拼了。

刘淑英猛然抬头,希冀道,“爸,只要有一线以希望,我们是不是也要让妮儿走上玄门一途啊!”

“嗯!虽然机会渺茫,不知dào

她是否有机缘达到传说中的境界,但也只有修liàn

才能使妮儿除了视觉之外的四感灵敏。希望她能生活自理。再说了以后即使我们不再了,她也能很好的活下去。”刘姥爷拍着妮儿道。“妮儿,太姥爷会让你如常人一样,正常的活着。”温文如玉的声音,透着认真、坚定。

“难怪。爸打算住到乡下去。”刘淑英抬眼嘀咕道。

“是啊!住在乡下安全一些。”刘姥爷低吟道,嘴角噙着一抹慈祥地笑意,深不见底的黑眸宛如古井,平静无波。

“妈妈,中午我们打算吃什么啊!”连幼梅在外面喊道,也打断了父女俩的谈话。

从窗户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正在走廊上,搭洗好的衣服。

“爸。快收起来铜钱来。”刘淑英双手抹了把脸,打起精神来说道,只是这声音包含这浓浓的绝望。

刘姥爷很自然的就去拿妮儿小手中的串起来的铜钱。

“啊……”

饶是刘姥爷镇定如斯,见识非凡,亲眼看着妮儿手中的六枚铜钱就这么凭空消失,还是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

“怎么了。”刘淑英回过头来道。

窗外的连幼梅听见动静。匆匆地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刘淑英故作轻松道,看着妮儿手中的铜钱被刘姥爷收走了,松了口气。

连幼梅看向坐在炕上的刘姥爷道。“姥爷,怎么了,突然叫那么大声。”

“没什么?妮儿小手突然扣着我的脚心,真是个淘气地小家伙。”刘姥爷故作轻松道。“你还不把衣服搭出去,趁着阳光正好呢!”

“哦!”连幼梅拿着衣服朝外走去,“对了,中午吃什么?”

“还能吃什么,就那饭菜呗,除了面条就是面条。”刘淑英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道,“炸酱面如何,亲家母做的豆瓣酱,没得说。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吃菜。”

细心地连幼梅发xiàn

了她的情绪不对,急忙问道,“她姥姥,你怎么了?”

刘淑英实在没办法,随即扯道,“没什么?想她姥爷了呗!你都当娘了,妮儿也出生了。”

提起妮儿姥爷,连幼梅帮不上忙了,她姥爷走了,那时候还小,她是一点儿印象都没了。

“行了,别伤心了,柏年知dào

会高兴的。”刘姥爷出言解围道。“幼梅想吃炸酱面,去买点儿肉回来。”

“好啊!那我晾好衣服,去副食品公司,买点儿五花肉回来。”连幼梅说道,炸酱面怎么少的了肉丁,就是肉末也成。

刘姥爷看着连幼梅出去松了口气,坐回了炕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炕上的妮儿!

拆开她的抱被,里外检查

个遍,没有,甚至棉衣都摸了个遍,没有……

紧蹙着眉头思索着刚才的事情,他耳聪目明绝对没有看花眼,铜钱在她手里就这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

刘淑英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爸,你咋了,这眉头都皱成

个川字。”又赶紧把妮儿包好,别凉着了,抬眼看着他道。

“淑英啊!”刘姥爷刚说话就又抬眼看向推门进来的连幼梅。“这么快就回来了。”

“姥爷,我还没出门呢!”连幼梅笑道,狐疑地看他道,“肉票,钱没拿,外罩我还没穿,就这么出去啊!”

她心里却嘀咕:怎么神神叨叨的,总绝得不对劲儿,可又发xiàn

不了什么,摇摇头。

连幼梅此时穿的是蓝底碎花小花袄,在家穿可以,出去就有些冷了。

“我给你拿。”刘淑英下了炕,抽开书桌的抽屉,拿了肉票和钱递给她。

连幼梅接过钱和肉票,穿上红黑的格子罩衫,挎上竹篮子就出了家门。

刘淑英追了出去道,“幼梅啊!你打些酱油,买些盐回来。”

“知dào

了!”连幼梅进了厨房,从碗柜里把空酱油瓶放进篮子里,才出了家门。

“小家伙。”刘姥爷深邃的眼神慈爱地看着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温和的气息,声音也是清泉般清澈好听,“铜钱呢!”他直觉铜钱消失于眼前这个小东西有关。

妮儿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心中也是掀起了微澜,他们修liàn

的乃是正统的道家心法,修为按武术术语来说,刘姥爷到达暗劲境界,也算是一代宗师了。

刘淑英则还徘徊在明劲阶段。

而他们所提到的玄门,是道教的另一种称呼。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者,自然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

玄学是对《老子》、《庄子》、《周易》研究、解说和延伸出来的一种哲学思想。

从新文化运动开始,由于挨打落后,国人大力引进西方文化之时,则偏激地将自家的文化贬得一文不值,认为西方的就是科学的,自家的就属于封建迷信,导致了东方哲学的没落。

想想他们刚才的谈话,就知dào

他们的担心是有理由的,未来国家对封建迷信的打击力度是前所未有的,而玄学就是封建迷信。

而他们所说的玄学五术:指的是山、医、命、卜、相。

“山”所包含的是修心养性、锻炼身体的秘术,是最深奥、最神mì

的,也是最容易被人误解为“迷信”的一种。

“山”包含《玄典》、《养生》、《修密》三部分的修习。

像是道家的炼丹之法,只不过是山术中一书中的一个分支而已。

山是秘术中最不容易达到的境界,严格地说,它是凡人修仙道的工夫,是求超脱的形而上之追求。

现在嘛!懂得人少之又少。

只有“命、卜、相、医”流在江湖凡尘济世了。

自古修仙练道之士自称山门,就是这个意思。玄门有传承下来的吐纳养气的功法,也有人称之为气功,但并不全面。总之,只有真zhèng

学会了吐纳养气,才能沟通天地元气,只不过现在这样的人已经很稀少了。

时至今日一些术法,有些已经失传于世间了。

妮儿轻蹙眉头,所以他们修liàn

的心法并不完整,很难再有精进。

医术则是分为方剂、针灸和灵疗三部分,其中灵疗之术,是以催眠术、暗示法及集中精神意念,利用做药引来治疗疾病的方法。

玄学五术中的命,指的是以时间、空间的磁场来判断人的命运的一种方法。

古人往往用占星术来推演命理,现今流传下来的,还有诸如等等古籍,只不过现在研究它们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至于卜之一道,在历史上也是源远流长。

历史朝代中的军事家大多精通此术,汉朝的诸葛亮、唐朝的李淳风、宋朝的邵康节、明朝的刘伯温、清朝的曾国藩都精通卜术,另外古人将数学也是纳入此道中的。

卜术从古老的周易演化而来,如《梅花易数》、《纳甲断易》、《六壬神课》、《太乙神数》、《奇门遁甲》等数术学。

有的门派在卜的这一部分还包括预言、克应占梦、测字解字、签贴、姓名学等方术。

第82章 摊牌(二)

最后一个“相”术,分为了两种,一种是地相,也就是古时所说的堪舆术,分为看门井灶的阳宅相法与看龙穴砂水向的阴宅相法,一般称为风水术。

还有一种则是人相,这其中手相、面相、体相、摸骨、痣相等都是包括在人相之中的,而现在江湖上算命摸骨的,也都出于此处。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妮儿是魔修宗师,在修真世界几千年,对于道修,甚至妖修、草木修都知之甚详。

按道理来说,他们也算是通道中人了,妮儿有心这么做,顺便吓吓他们,更重yào

的是探探他们的底线。

就让她看看他们的心脏承shòu能力有多的坚强!

谁让自己现在是个无行动能力的婴儿呢!是生是死……

所以‘嗖……’的一下铜钱又出现在妮儿肉呼呼的包子手中。

“啊……”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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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淑英惊声尖叫起来。

“淑英!”刘姥爷沉声叫道,“镇定……”

别看他说镇定,其实内心也是惊涛骇浪,不过毕竟经lì

的多,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爸……她……妮儿她……”刘淑英瞪着大眼,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说道。

“啊……爸,铜钱又不见了,不见了。”刘淑英摇着刘姥爷地手激动地说道。“我眼没花吧!爸!”她使劲儿揉揉自己的眼睛道。

妮儿玩儿的不亦乐乎,铜钱忽隐忽现的。

“我看得见,你眼睛也没花。”刘姥爷轻轻地说道。

“可是……爸怎么会这样。”刘淑英疑惑地看看刘姥爷,看看嘴里吐着泡泡的无辜地妮儿。“这不会是魔术吧!我在说什么傻话?”她拍拍自己的脸道。

“我现在无法解释。”刘姥爷摊开双手道,对于不会说话的妮儿他跟本得不到任何的线索。

“姥爷,妈妈,我回来了。”连幼梅站在院子里喊道。

刘姥爷伸手想要拿回那几枚铜钱,还没有碰着铜钱。

‘嗖……’的一下又消失不见了。

刘姥爷摇头失笑道,“你个小财迷。只进不出啊!”

“姥爷,妈妈,你们看我买的五花肉很肥的。”连幼梅从竹篮子里提溜出一块儿五花肉,真的如她所说很肥的。

“呀!可以多熬些猪油。”刘淑英被妮儿一打岔。低落的情绪早就恢复过来。

“爸,今儿午饭肯定香着呢!”刘淑英起身下炕道,“我去和面、擀面条,你去做酱。”卷着袖子朝外走去。

连幼梅抱起妮儿笑道,“妮儿乖不乖啊!想不想妈妈啊!应该饿了吧!”

“你喂孩子吧!我出去。”刘姥爷起身回避道。

连幼梅爬上炕,先喂了妮儿,在去炒菜。

半个小时后,连幼梅扣着盘扣出了房间,打算去炒菜。

刘姥爷看见她出来,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妮儿怎么样了?”

“睡了。”连幼梅笑着道,“妮儿现在生物钟很准的,上下午都睡觉,不妨碍做事的。我去炒菜。”

“去吧!去吧!”刘姥爷笑着起身,朝自己地卧室走去。

“嘻嘻……姥爷。”连幼梅笑道。“妮儿醒了记得把尿。”

“知dào

了。”刘姥爷摆摆手掀开蓝底印花半截布帘,进了东里间,脱了鞋坐在炕上。

“小家伙,你倒是睡的香!”刘姥爷摇头失笑道,慈爱地眼神看着熟睡中的妮儿,温柔的能滴出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重孙女。”

妮儿露的这一手。可真是如怀揣个炸弹,他们倒是不怕,玄门中人,什么没见过。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就……

“太姥爷该发愁喽!看来得看紧你了。”刘姥爷出神地望着熟睡中的妮儿,不过想想她的实jì

情况。反正他也退休了,就是日夜照看着她都没问题。

算了,不想了,刘姥爷重新拿起手里的《周易》,继xù

看了起来。这是他最爱的书之一。每看一遍都会有新的体会。

浅金色的阳光流泻一室,灰尘在阳光下虚无飘渺的飞舞着。一室静谧,泛着淡淡的暖意



刘淑英和刘姥爷心不在焉地吃完午饭,心里有事,就觉得这时间漫长,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夜深人静。

&&

刘淑英抱着妮儿从西里间到了老爷子的东里间。

刘姥爷一看见她们进来,赶紧腾开位置,“幼梅睡了。”

刘淑英把孩子放下,打开包被,少了束缚,妮儿舒服地伸胳膊、伸腿。

“你可真心急!”刘姥爷轻笑摇头道。

“爸,还说我呢!您不也没有休息呢!”刘淑英整整妮儿的衣服,让她躺着舒服点儿。

“能睡的着吗?”刘姥爷叹了口气道,“怎么着也得先弄明白怎么回事。”

刘姥爷看了下门口道,“你不怕幼梅突然醒来啊!”

“放心吧!我点了幼梅的穴了,起码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刘淑英盘膝坐在炕上,“可怎么试啊!”她认真地对妮儿说道,“妮儿,铜钱,铜钱呢!圆圆的,中间方方的……我真是傻,妮儿怎么听得懂我说什么?”

刘淑英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个玉簪,刘姥爷一看便道,“这是柏年亲手雕给你的。”

“是啊!如意平安,结果……”刘淑英吸吸鼻子道,“这个给妮儿。”说着把玉簪塞到妮儿的手里。

妮儿拿着玉簪无语地翻个白眼,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为这个。

她打开天眼撇了一眼,羊脂白玉。簪通体作如意形,头雕葫芦形状,身雕盘龙舞风纹,在不到食指粗的玉簪上作浅浮雕,细刻如游丝,下刀圆熟自如,走线流畅,甚有名家风格。

等了半天,妮儿也没有什么动作,玉簪在她手里好好的。

“爸,这怎么办啊!”刘淑英抬眼问道。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眼眸微微一闪道,“这样,淑英,你试试抢抢看。小孩子都喜欢护东西,尤其是她自认为喜欢的东西。”

妮儿心里腹诽:这个理由不错,婴儿本来就是无理的嘛!

“对哦!”刘淑英猛拍了一下额头,伸手来抢妮儿手中的玉簪,如她所见,玉簪消失不见了。

妮儿玩儿的不亦乐乎,玉簪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

这回两人镇定下来了,一回生、二回熟了。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刘淑英抬眼问道。

刘姥爷摸摸了鼻子。猜测道,“有点儿像是传说中的乾坤袋子。”

刘淑英挑眉道,“乾坤袋上古十大神器,相传弥勒所有,又称‘如意乾坤袋’、‘黄金袋’。专做储物之用。拥有不可思议之力,内部有著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袋中另有乾坤,称‘袋中天’,应有尽有,取之不尽。”她诧异地看着妮儿,“我们妮儿竟然有传说中的宝贝。”眼睛睁得溜圆。

“我猜的。也不知对不对。”刘姥爷兴致勃勃地说道,“要不咱在试试。”

“好啊!好啊!”刘淑英点头同意道,两个人像个老小孩儿,呃……本来就是老小孩儿。

“你还真是个小财迷,只对闪闪发光的东西感兴趣。”刘淑英摇头失笑道,像是火柴。梳子,普通的东西,人家根本是不屑一顾。“这小家伙就是貔貅,只进不出。”

罪过,罪过。妮儿在心中双手合十道:怎么能和弥勒佛的乾坤袋比,她确切的说应该是须弥戒,也就是储物戒。

修真世界素有储物戒一说,但由于炼制起来,用的材料简直比炼制灵器都不赊多让,并且所需工续复杂,一直都是身份的象征。她所在的修真世界只有少数几个大的宗派的宗主才有能力佩戴。

妮儿是魔修宗师,所以自己费劲力qì

修liàn

出一个须弥戒,虽然不能和弥勒的乾坤袋相比,但也应有尽有,也属于顶级的须弥戒。

没想到随着她一起重生了。

空间里面一片广阔,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里面一切和正常世界相同,除了时差。

空间中不但可以饲养灵兽、种植灵药,这么巨大的储物空间之中,堆满了各种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灵石。低等级、高等级混在一起,小山一般。

没办法女人总是无法拒绝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上辈子她就喜欢收集法宝和各色灵石,姐妹中都说她是财迷,属性为龙。

经lì

了几千年,空间中的物资不断地被她扩充,数量更是庞大。

各家门派的修行典籍,其中包括,道修、妖修、草木修的修liàn

心法。绝对一个庞大的图书馆。

别看空间千般好,万般妙,丫的,妮儿进不去,进不去……

捶胸顿足啊!她恨不得找块豆腐撞墙死得了。

进去可以,那是作死的节奏,由于须弥戒中天地灵气充裕,她现在是虚不受补,进去会爆体而亡的。

灵丹、灵药,也是望之兴叹,只可远观,里面根本没有初级丹药。其他药材,根据身体需yào

而炼制,而现在以她的小身板来说,翻身都不会。

唯一可以安慰的就是存储功能还有,她可以随意的往里面丢东西,但空间内的东西就是取出来,她也用不了啊!

真是其物随主啊!只准进不准出!

唯有灵泉还能用,还好,还好……总算有一线‘生机’。

不过她又发xiàn

自己这具身体的一项‘超能力’。

妮儿肉嘟嘟地小手一挥,食指指尖蹿出一团火苗,和煤油灯似的,那真是灯光如豆,还是油料不足的煤油灯,时断时续的,在指尖上跳了几下彻底的灭掉了。

吓得刘淑英说不出话来。

刘姥爷倒是镇定,连传说中的乾坤袋都有,还有什么不可能。只是小家伙,太姥爷又要操心一样了。

第83章 摊牌(三)

按说多一项超能力,妮儿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前世妮儿是水系单灵根,从最基础的炼气期开始一直到后来进入化神期,修liàn

的都是水属性功法。

火者至刚至烈,与水相克不相容,要知dào

女人阴柔适合水属性的功法。

她要是个男儿身,那修liàn

起来事半功倍,可偏偏是个女儿身还是火系。

而现在重活一世,不仅要从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开始,资质平平。只能不断的发掘这具身体的‘超能力’。

想要达到炼虚合道也就是化神期,按照现在的样子不知dào

要多久了。

可是总算有个期盼不是嘛!总比黑暗无尽的强。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往站在巅峰中的她,早已是过眼云烟,现在嘛!还不是最糟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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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这样宽慰自己,不这样能怎么办?让他们掐死自己,重新投胎,倒也省事。

不过显然这个目的达不到。

他二人不但不害pà

,还非常高兴激动。

“爸,爸,我……妮儿!”刘淑英被妮儿指尖冒出的一点点火焰,给刺激地这脆弱的神经话都无法说出来了。

刘姥爷却更加的激动,“淑英啊!淑英,这就是妮儿的机缘,虽然妮儿的命理推演,我不能彻底的参透,但妮儿的未来可以期待不是嘛!”

刘淑英看着妮儿也高兴起来,做家长的谁不希望孩子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双手合十道,“要是有大造化,那真是老天保佑了。”

“我现在担心妮儿这把东西变没了,万一被别人发xiàn

怎么办?乡民虽然淳朴,可也愚昧,万一把妮儿当怪物抓起来可咋整啊!”刘淑英一双明眸满是担心。

哼!你以为俺什么都要啊!安啦。如果不是为未来铺路,她才不会这么做呢!

“看来少不得替这小家伙儿遮掩一二。”刘姥爷紧接着又笑道,“咱家妮儿是个小财迷,你以为什么都据为己有啊!”

“呵呵……这倒是。”刘淑英嘴角泛起温柔地笑意。“咱家妮儿的眼光可是挑剔的很。”

刘淑英突然又道,“还有这要是小家伙不小心把房子给烧了可咋整啊!”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好一会儿道,“不怕、不怕……石屋防火,烧不起来。”

“也是!”刘淑英拍着胸脯道,“爸,这件事要告sù

幼梅和姚姑爷吗?”她抬眼道,这眼神可是非常地复杂。

“这个,他们能接受妮儿眼睛,再提这件事吧!”刘姥爷看了她一眼道。古井无波的眼眸难掩担心。

刘淑英叹了口气,食指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衣服,难掩痛苦地说道,“那爸,你打算什么时候告sù

他们。”

刘姥爷同样心里不好受。这样的事情,他们小两口就算一时接受,也未必会一世接受。

有时候难免听到这样、那样的闲言碎语,会口无遮拦的说些气话,如此很容易伤了彼此的情意。

“再过五、六天,长海会来取照片,我打算那天说。”刘姥爷狠下心来道。“要断,就趁早断了。”

刘姥爷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前后更是矛盾,总之这内心是五味陈杂……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会的,不会的,幼梅和姚姑爷都那么喜欢妮儿。不会的。”刘淑英连连摇头道。

“如果他们两个只有妮儿一个孩子呢。”刘姥爷面无表情地说道,真是一个标准的大反派,要棒打鸳鸯。

“这……”刘淑英迟疑了,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假如一个孩子有问题,可以再生吗?可是只有这一个孩子。也就是断了希望了。

他们能接受吗?等待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

转眼间五天眨眼就过了。

姚长海为了早点儿见到连幼梅母女俩,这会儿也顾不得心疼自行车了,一大早就如同脚踩风火轮似的,蹬着自行车就来了。

他可是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妮儿和孩子妈了。

姚长海拍着街门,咚咚作响,“姥爷,妈,幼梅,妮……”他还没有喊完,门就打开了。

“她爸,你叫那么大声干嘛!生怕人家不知dào

你来了。”连幼梅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道。“还不快进来。”

“哦!媳妇儿几天不见你咋又好kàn

了。”姚长海推着自行车就进了院子,嘴上还不忘‘调戏’道。

连幼梅四下看看,眉目一瞪道,“说什么呢你,也不怕别人听见。”

“呵呵……”

姚长海放好自行车,三两步跨上台阶,跨进了门槛,掀开帘子笑眯眯地说道,“姥爷,妈,我来了。”

“妮儿,爸爸来了,想不想爸爸啊!”姚长海笑看着躺在炕上的妮儿。“哟!妮儿理发了,呀!这小脑瓜睡圆圆的,一点儿都没偏。我怎么觉得几天没见妮儿又胖了,越发的可爱了。”说着看向老人询问道,“是吧,她太姥爷,她姥姥。”

刘淑英抿嘴头偷笑,“是,是我们妮儿最可爱了。”垂着头双手抹了下脸。

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姚长海问道,“吃了吗?幼梅在给长海拿点儿吃的。”

“不用了,早上吃的很饱。”姚长海赶紧摆手道。“一会儿取了照片我还急着回去呢,陆续开始春耕了。”

随后进来的连幼梅弯腰看着刘淑英问道,“妈,你怎么哭了。”

这些天她就察觉家里面的气氛不对,刘淑英抱着妮儿时,总是无缘无故地流泪。

连幼梅问道,刘淑英总是说想妮儿姥爷了。

“没什么,高兴得!看着你们一家三口高兴的。”刘淑英高兴地说道,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妈,你有啥烦心的事。”姚长海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于是赶紧说道,“说出来,大家好参谋、参谋,想个辙子。”

刘淑英这眼泪又掉了下来,好像这所有的眼泪在这几天里都流尽了,妮儿姥爷走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哭过。

“妈妈,这是咋了,你倒是说话呀!”心急的连幼梅站直了问道。“工作不顺心啦!还是……”

“爸,你说吧,我说不下去。”刘淑英说着把妮儿抱在怀里,滴滴眼泪,落在妮儿胖嘟嘟的脸上。

这是泪吗!她早就不记得眼泪的滋味儿了,哭是最懦弱的表现,有什么好哭的。

她这最该哭的都没哭呢!不过这滴滴酸涩的眼泪,也融化了妮儿冰封的心。

姚长海看向连幼梅,看着她也是一脸的迷糊,看向刘姥爷道,“姥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两个先坐下。”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严肃地说道。

“哦!”姚长海搬来两张椅子,小两口坐在炕沿前。

刘姥爷摩挲着自己的膝盖,看着他们俩悠悠地开口道,“长海记得你和幼梅结婚前,我们两个单独有一次深谈吗?”

连幼梅扯着他的袖口小声地说道,“我怎么不知dào

。”

“咦……你怎么不说话啊!”连幼梅抬眼看着他如遭雷击,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刘姥爷一句话,让姚长海当场僵在当场,显然他也回忆起了两人的谈话,机械地说道,“姥爷,我当时以为你是考验我来着,这不可能是真的。妮儿白白胖胖的,身体健康,更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脑子也聪明着呢,没少鼻子,缺耳朵似的,五官也正常啊!没有任何……”

连幼梅越听越迷糊,“她爸!你在说什么呢?”

“妮儿,很好,健康的很。”姚长海侧头看着身边的连幼梅,粗糙的大手紧握着她青葱手指,如钳子般似的,捏的生疼。

“我们妮儿当然健康了。”连幼梅看看坐在炕上的刘姥爷,抱着妮儿的刘淑英,看着姚长海大声地说道。

姚长海心神被连幼梅这一喊,恢复过来,喃喃自语,不停说道,“妮儿,很好,很健康。呵呵……”

“长海……”刘姥爷心痛地喊道。

“姥爷,你就让我自己骗自己不可以吗?”姚长海抓着连幼梅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嘶吼道。

“姥爷,长海,你们别吓我啊!”连幼梅被他的泪水,烫得心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啊!”

刘姥爷既然这个坏人他来做了,索性就做到底,“幼梅,妮儿非常乖,非常聪明,可是她是有点不一样的孩子。”

“所以我和她姥姥非常喜欢她,重yào

的是,你们夫妻怎么接受。”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别闹了,你们在说什么啊!没头没脑的,妮儿怎么跟别人不一样了。”连幼梅抬眼道,“长海,你也别玩儿了,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说着说着她吧嗒吧嗒掉下眼泪,哽咽道,“你们明知dào

我胆小,别吓我。”

“姥爷,你就明说吧!”姚长海抹了把脸,起身道。

“妮儿的眼睛对光没有任何反应。”刘姥爷委婉地说道。

两人张着大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的话如重锤似的,砸向了小两口。

咚……的一声,哗啦一下子,妮儿仿佛能听见温馨的家,如镜子般的碎了一地。

“姥爷,您说什么,那我们家妮儿她眼睛、眼睛……”连幼梅瞪着大眼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不要激动,安静。”刘淑英说道,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所有的情绪都不会有任何帮zhù

,那么就直面吧!

他们要做孩子们坚强的后盾,帮zhù

孩子们。

第84章 摊牌(四)

“我怎么能不激动,她是我的孩子。”连幼梅起身脚下一软又跌了回去,姚长海扶了个正着,“她妈!”

“我没事,手电呢!”连幼梅挣脱开他,爬到炕上,手脚并用地爬到炕头柜处,哆嗦着手打开抽屉,拿出了以表面电镀的铁皮作外壳的老式手电。

“啪嗒”一声打开手电,“闭眼啊!拜托你闭眼啊!”连幼梅就这么直晃晃的灯光打在妮儿的脸上。

姚长海也是一脸的紧张和期待,“妮儿闭眼,求你闭眼啊!”

妮儿没有任何的躲避,眼睛也没有眯起来,或者闭起来,瞳孔也没有缩小。

“当……”的一下手电落在炕上,夫妻俩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连幼梅喃喃自语道,突然间抬眼道,“姥爷,你有办法的是吗?你能治好妮儿的对吗?”

刘姥爷摇头说道,“非医术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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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bsp;“姥爷,也许看错了呢!”连幼梅自我催眠道。

“幼梅!”看着这样地女儿,刘淑英心痛地喊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刘淑英搂着她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妈妈……”连幼梅抱着刘淑英痛哭,母女俩直哭的昏天黑地,撕心裂肺的。

那哭声肝肠寸断,听得刘姥爷这心性坚强地老人心下一酸,也红了眼圈。

姚长海撇过脸泪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妮儿该怎么办,她还这么小。

女人能哭,大老爷们能哭吗?姚长海双手紧紧的扒着炕沿,骨节泛白。

刘姥爷拍了拍姚长海地手道,“想哭,就哭吧!”

“姥爷和妈早就知dào

了吧!”姚长海哽咽着问道,声音沙哑透着浓浓地担心。

“嗯!”刘姥爷点点头道,“我不知dào

该怎么给你们说。我不忍心破坏……”

“我明白!”姚长海抽泣道,“这些日子你们更痛苦。”他相信二位老人这些心里的煎熬,即担心孩子,还要担心他们夫妻二人。

“姥爷。妈,我知dào

你们担心什么?我嘴也笨,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妮儿是我的女儿,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有好多话,可是我说不出来。我嘴笨……”姚长海站起来,面色严肃且郑重地说道。

“不需yào

,你说什么,只要有心就可以,有心就够了。”刘淑英抱着连幼梅。看着他抽泣道。

“好孩子。”刘姥爷含泪说道,“我们这老胳膊、老腿还有把子力qì

,会帮着你们照看孩子的。”

“姥爷,我们出去谈谈。”姚长海起身说道,袄袖子蹭了蹭脸。“妈,幼梅拜托你了。”

“别,还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吧!别瞒着我。”连幼梅擦擦脸道。“我知dào

你们还有事瞒着我。”

“说,我有权利知dào

。”连幼梅朝她吼道,“姚长海你给我说。”

“幼梅,我们出去谈谈。”姚长海看着二位老人认真地又道。“姥爷,妈,这是我们二人该面对的。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妮儿拜托你们了。”

不该让老人们再替他们二人担心。

两人穿上外罩,一前一后的走到院子里。

连幼梅斜靠在石榴树上,泪无声无息地流着,姚长海则来回地踱着步担心地看着她。

太阳爬上中天。也温暖不了二人的心中的寒意。

好久之后,连幼梅平复了情绪才道,“长海,有什么就说吧!结婚之前姥爷还说了什么?”她平静地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再大的打击我承shòu的住。”

姚长海担心地看着她道,“她妈,姥爷结婚前带着我去看一个算命瞎子,他说,我命中注定只有一个女儿。”

“她妈!”姚长海接住了下坠的连幼梅,紧紧地搂着她一起坐在地上。着急地说道,“别吓我,她妈,别吓我。”

“这个混蛋,傻瓜……”连幼梅拍着他的后背,使劲儿的捶打起来,“你明明知dào

,你明明知dào

,为什么还要结婚,为什么还要结婚。我们对得起妮儿吗?呜呜……”

姚长海承shòu着她的拳头,然而这脖颈她落下来的泪水比她拳头还要冷,令他心痛。

刘淑英刚想上前,刘姥爷拉着她,朝她微微摇头。

“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生……”连幼梅自责的口无遮拦道。

姚长海用唇堵住了她的嘴,然后移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她妈,听我说,永远别说出那句话,妮儿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打我,怨我都成,就是别说那句话。是我的错。”

“呜呜……”连幼梅再次抱着她痛哭起来。

&&

不知哭多久,连幼梅擦了擦眼泪,放开他,起身,朝屋内走去。

“她妈,你干什么去?”姚长海站起来问道。

“该给妮儿喂奶了。”连幼梅头也不会地说道,踏上台阶,跨过门槛进了屋。

“她妈,我就知dào

,你不会……”姚长海又哭又笑道。

女人心最软了,哭过之后,这日子照样过下去。

连幼梅进屋,用热水洗了把脸,才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

“幼梅,现在最好不要喂妮儿吃奶。”刘淑英再后面说道。

“我知dào

,我会把奶先挤出来的。”连幼梅轻声说道,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刘姥爷走了出去,两人坐在院中的石阶上,“长海,为什么不告sù

幼梅实情,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事情。”

“姥爷,千万别告sù

幼梅真相,就让她把怨气撒到我身上吧!总得让她有个发泄对象。”姚长海手支着下巴说道。

&&

当年结婚之前刘姥爷两人之间有一次深谈,当时也是这样,两人坐在石阶上。

他记得刘姥爷问道,“娶幼梅的决心有多大。”刘姥爷漫不经心地问道。

姚长海记得拍着胸脯说道,“姥爷,我会对幼梅好,很好,很好的。”

“就算幼梅不稀罕你。”刘姥爷好笑地说道。

不过他知dào

幼梅已经红鸾星动了,但感情这种事。谁先付出就注定被压一辈子。

“姥爷,这个我会努力的,幼梅已经给俺笑脸了。”姚长海傻乎乎地挠挠头道。“这感情是处出来的。”

“你这个傻小子。”刘姥爷在一旁看得这对小年轻经lì

真是好气又好笑。

刘姥爷摆摆手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假如你们结婚生下来的孩子有残缺的话,还要在一起吗?”

“姥爷,您说笑的,怎么可能,我和幼梅都很健康,生下的孩子怎么会……你想让我知难而退,也不用这样诅咒吧!”姚长海讪笑着摆手道。“我知dào

,姥爷你故yì

这么说来试探我的。”

“长海,我会拿这个开玩笑。”刘姥爷严肃地说道,“幼梅还小的时候。躲避战乱我们碰到一个云游的道士。他给幼梅卜了一卦,虽然生活不愁,一生无虞。但幼梅在情感上与父缘浅,这个早已证实。重点在她的夫妻宫、子女宫,子女宫有天空地劫者,子女有夭折倾向,或只有女无子。也就是说幼梅命中只有一女。且有七杀星在。女儿来得比正常人要晚,且得之不宜,又有煞星同宫,孩子恐有残疾。假如你们结婚,三年后才会得一女,只有一个孩子,且女儿有……这样你还要和幼梅结婚。”

姚长海认真地看着刘姥爷。眼神深邃无波,宁静如深海,没有退缩,便问道,“姥爷,你用这个给幼梅挡了多少桃花。”

刘姥爷有些意wài

地。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是挡了不少烂桃花。”

外孙女长得花容月貌,一家女百家求,不说百家吧!可也不少,但都不是幼梅的真命天子。被刘姥爷用各种方法挡了,有不信的,新社会嘛!这看相算卦被斥为封建迷信。

可挡不住未来的婆婆相信,既然两边有心,那么自然就不了了之。

“姥爷,幼梅的夫妻宫如何?”姚长海接着问道。

刘姥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会想问这个。”

姚长海挠挠头,傻乎乎地道,“我就想问问。”

刘姥爷抬眼看着他道,“找对了人,幸福美满,找不到人,孤独一世。”

“什么?”姚长海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那幼梅岂不孤孤单单的。”

“这很正常啊!”刘姥爷无奈地说道,“人生婚姻、感情的爱恨情仇有阶段性的稳定与起伏、有先甜后苦的、有先苦后甜的、有离有死有分有合、有一如既往白头到老;有早婚的少年夫妻、有适婚的青年夫妻、有晚婚的中年夫妻和暮婚的老年夫妻。都是有着明显的年龄段阶段性的浮沉祸福、而且像链条一样惯穿着人生的全过程。有时链条中断了、又续接、续接了还有再中断、有的一生根本没这链条存zài

、孤独一世、也有遁入空门与世俗无缘的;有的链条质量上乘、百年依然灿烂如新、就像历经人生老中青少四个感情阶段、进入暮年依然恩爱如初的伉俪一样、令人赞叹不已。总之婚姻状况的各种现象、形形式式、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无不在命运的桎梏之中。”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刘姥爷长叹一声道,如果不是眼前这小伙子与幼梅是天命姻缘,谁也离不了谁,以他的本事斩断这些桃花容易的很。

真是左右为难啊!可是他们的面相真是少有,按说有女残疾,那是一生为子女忧虑的命。可是他们两个眼睛的下面丰厚隆起,光亮洁净、色泽红润、无纹平满。那么拥有此面相的人一般身心健康,儿孙福禄荣昌,母慈女孝。

真是非常矛盾的面相,奇哉怪也。

第85章 ‘离婚’

如果两人不相遇的话,那么姚长海娶妻生子,平淡的过一生。

而连幼梅则孤孤单单一生,正应了五弊三缺中的孤。

华夏这么大,他们偏偏选在这里落脚,命运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让两人相遇了。

所以就算他糟老头子自私吧!纵使有遗憾,刘姥爷顺其自然任这段姻缘开花结果,他们都会离开幼梅,难道真的留她在世上孤苦一世。

姚长海用情至深,即便这门亲事不成了,其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姚长海的命理奇特,两人命格互补,且在八字命理中,日柱不仅着代表自己,日支亦称为“夫妻宫”。

男方的日柱与女方的日柱如果形成天合地合的命格组合时,也代表夫妻双方缘分比较深厚,婚后的感情较为甜蜜,实为天作之合。

“我知dào

这些你也许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那么我们就证明一下我说的是真的。”刘姥爷冒着危险证明了一下,看了看天空,明明艳阳高照,老爷子却说午时三刻会下雨,说下雨就下雨,未时三刻停,这雨就停了。

事后姚长海才知dào

那是刘姥爷会观天象看风雨,不过他始终想不明白老爷子是兽医耶!还会这个。

其实主要是一开始被他老人家给糊住了,所以才深信不疑。

后来姚长海才知dào

,知农事的老人通过云的变化,也能看出一、二。

气象谚语都是农人千百年总结下来的,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鸡迟宿,鸭欢叫,大雨不久到。久晴大雾必阴,久雨大雾必晴。

蚂蚁搬家蛇过道,明日必有大雨到。春雾风,夏雾晴。秋雾阴,冬雾雪。

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老爷子是对的,他和幼梅结婚三年之后才有了妮儿。结婚后两人没有避孕,再说了。也没有避孕一说。

到了年龄,结婚生子,是自然而然的事。

妮儿出生后,他曾经检查过妮儿的身体,听力没有问题,视力,黑葡萄似的眼睛也没有问题啊!

“妮儿,看这边,妮儿看那边。”妮儿都能准确的找到。

喂喂,那只是听声辩位。条件反射啦!

房间内,连幼梅挤出一部分奶水,才开始喂妮儿奶。

连幼梅吸了下鼻子,青葱地手指,轻轻抚摸着妮儿嫩滑的脸颊。“不知dào

,你将来会不会怨我们,真是抱歉,妮儿。”

明知不为而为之,连幼梅用手背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那个大混蛋,真当她白痴、傻瓜。看不出他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啊!

恐怕真zhèng

有事的她……如果真的是男方有问题,姥爷就是死都不会让她出嫁的。

姥爷是最护犊子的。

妮儿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腹诽道:道歉有什么用,不过不对耶!知dào

真相,不应该厌弃她妈?和她设想的不一样。

也许只是一时的母女天性,还不知dào

照顾盲童的劳心累力。久了就会厌烦,就让她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呵呵……怨我们也没用,已经生下来了。”连幼梅自嘲地一笑道。“以后只有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了。”

喂喂!你想干什么?妮儿腹诽道,不会是她想得吧!

喂饱了妮儿后,连幼梅把妮儿放在炕上。起身站在门口叫道,“姥爷、妈妈,姚长海你们进来了吧!”

姚长海赶紧放下手中的斧头,三两下就进到屋里来。

“她妈,喂好妮儿了。”姚长海讨好地说道。

“姥爷、妈坐吧!”连幼梅盘膝坐在炕上,就是没有搭理进来的姚长海。

姚长海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恼,摸了摸鼻子,笑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呵呵……她妈,妮儿让我看……看”

在连幼梅冰冷地目光中,姚长海说不下去了,只好挠挠头。

“姥爷,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事先知dào

妮儿有……”连幼梅说不下去了。

“云游的道士给你算了一卦,本来我们也不相信的。”刘淑英接着说道,“而事实证明都灵验了。”

“妈……”姚长海搓着手着急地说道,干嘛告sù

她实情啊!

“傻孩子!”刘姥爷拍着他的肩膀道。

“也就是说,这都是我的命。”连幼梅跌坐在炕上,抬眼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三人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结婚。”

“因为长海真心稀罕你,非常的稀罕。”刘姥爷不忍心姚长海背负地太多,稀罕到愿意接受你的一切。

且看着连幼梅平静的接受,老人家也知dào

以她的聪明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了。

“是嘛!在知dào

的情况下,你们……”连幼梅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说道,“我要离婚。”

一句话听得三人就傻了,“没听清楚吗?我再说一遍,我要离婚。”连幼梅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什么?我们一家三口不是好好的,妮儿……我们做她的眼睛,耐心的教她认识这个世界。”姚长海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说道。

“耐心……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一辈子。”连幼梅嘲讽地说道,“你能做多久……与其到时候你厌烦了,抛弃我们母女,长痛不如短痛。”

“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刘姥爷轻斥道。

“我说的不是傻话,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我就不耽误别人找第二春了,他可以去生个健康的孩子。”连幼梅硬起心肠道,“姚家能接受我们母女俩吗?”

不能生下男丁,还带着一个有残疾的孩子,未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不是连幼梅不知dào

好歹,而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苛刻。

此话一出刘淑英和刘姥爷看着姚长海,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宽容的。

姚长海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只是回眸时那深邃眼神中注满了柔柔的深情,看得令人动容。而连幼梅没有注意到,紧接着听到,他推自行车的声音……

“幼梅,别瞎想。长海肯定是回家商量了。”刘姥爷猜测道。“以姚家的家风,肯定不会抛弃你们的母女的。”

“姥爷,妈妈,我想静一静。妮儿拜托你们了。”连幼梅起身失魂落魄、脚下虚浮地朝西里间走去。

连幼梅爬上炕,抱膝坐在炕角,把脸埋进膝盖中。

她从没有想过脱口而出的离婚二字,是这么的沉重,心是那么的痛,痛到无法呼吸。

相识近五年、生活在一起四年多,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似的,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

婚姻生活中少了两人的耳鬓斯磨,一天只有晚上两人才能见面,

回到炕上后,

就那样简单地脸对脸,

手拉着手,

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

有时候是工作上的喜悦,

挫折;有时侯是生活中的闲言碎语;

有时侯是柴米油盐;有时侯是风花雪月;有时侯他会讲个笑话逗她开心;

是慰济,是了解,是支持。

困过了头,却不想睡去.

生活原就是这么简单。

婚姻原就是这么朴素.

两人似乎老夫老妻一样堪破了痴男怨女的火热恋情,

只是固守着两个人的承诺。

一杯水,一顿饭,一个疼爱的眼神。一个温暖的拥bào

,浓浓地温情!而这一切,都来自平常生活中的每一点,每一滴……

这一切戛然而止……

“大坏蛋,混蛋,狐狸,强盗、小偷。骗子把我的心还回来。”连幼梅失声痛骂道。

习惯了他的打呼声……

习惯了用腿压在他的身上……

习惯了在梦中被他惊醒……

习惯了他一身的臭汗味……

不知dào

什么从时候开始习惯他的一切,

连她自己都不知dào

,其实生命里早就习惯了有了他。

“大坏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就知dào

男人靠不住。”连幼梅不停地咒骂道。“走就走,谁怕谁。离了你我领着妮儿照样能过。”

可是这泪还是不由自主的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滑落。

&&

“爸,他不会一去不回头吧!”刘淑英听着女儿压抑地哭泣声,心如刀割道。

“不会!”刘姥爷斩钉截铁地说道。

“爸,你就那么肯定。”刘淑英挑眉道,眼中闪着点点泪花。

“那孩子是个只会做。而不会说。”刘姥爷沉吟道,声音即使泅水千年依然雄浑厚重!令人信服。“他是让人踏实的孩子。”

“希望吧!”刘淑英不确定道。

“淑英,去做饭吧!”刘姥爷拍了拍自己膝盖道。

“爸,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饭啊!”刘淑英好笑地问道。

“吃,为什么不吃。放心,淑英,这天它不塌下来。”刘姥爷硬气地说道。

“知dào

了,爸,这日子还得过去下,咱得给孩子们一些时间。”刘淑英应道,抹了下脸,打起精神,换上一副笑脸。

&&

蹬着自行车回姚湾村的姚长海此时的心里也不好受,也是满心的郁闷无处发泄。

“啊……”骑着车子的他如疯子似的大喊,“啊……啊……”

吓得路两旁下田的人,都以为遇到疯子了。

几年相处下来,还不了解俺的为人嘛!居然提出离婚,连幼梅你敢给俺离婚试试!

习惯了身边有你的味道,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样子,习惯了抱着你入眠!习惯了你在耳边唠叨?,习惯了你每天晚上翻书的声音,习惯了你身上淡淡清香味道……怎么舍得放手。

妮儿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你想就这么剥夺了他的权利想都别想。我知dào

,你在气头上,现在不和你计较,等这件事过了,咱们两个的账在慢慢算!

第86章 坦言

姚长海一路蹬着自行车回到了姚湾村,家里面很安静,坐在堂屋门墩上的正在搓麻绳的姚奶奶看见他终于回来了,起身道,“你咋现在才回来,取这个照片,需yào

这么久吗!准是看见妮儿她们俩舍不得回来了。”

“你骑那么快干什么?瞧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姚奶奶把手中的活计放下,走到他身边道。

“咦……你怎么不说话。”姚奶奶抬眼看向他道,“你不舒服吗?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她嘴里嘀咕道,“这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娘,我有话要对您说。”姚长海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我们出去走走,找个安静的地方。”

“我嘛!”姚奶奶指指自己,“有啥想说的在家不能说啊!出去干啥,家里又没有人。”

“行,在家说也行。”姚长海说完就径直朝东里间走去。

姚长海进到屋内,拿起樟木箱子上的搪瓷大茶缸,看着里面有水,狠狠滴灌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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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两口。

冰冷的凉水,让自己心绪一下子镇定了下来,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脑袋高速地飞转。

姚奶奶拍着衣服上的碎屑,蹬蹬的跟了进来。

“你喝什么凉水啊!不会兑点儿热的啊!这么冷的天,不怕胃受不了啊!”姚奶奶说着要拿起暖瓶,再给他倒些。“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啊!”

姚长海放下茶缸,“娘,不用了。”他指着炕道,“娘,您坐吧。”

“这样更清醒。”姚长海自言自语道。

“你说啥?”姚奶奶一欠身坐到了炕上问道。

“哦,没什么?”姚长海摇摇头道。

“你想说啥子啊!瞧你严肃的样儿,俺怪害pà

的。”姚奶奶自说自话道,期望缓和一下气氛道。

姚长海看着她坐下,也坐了下来。中间放着一张炕桌,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姚长海长叹一口气,便默不作声了。

他这般作态,让姚奶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胡思乱想,“怎么了,是照片,照坏了,俺第一次照,没经验,不行的话再照,还是去刘家跟妮儿妈,吵架了。”她接着嘀咕道。“不该呀!你们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吵的起来。”

“你说话啊!”姚奶奶心急道,“还是……”

“娘,不是那样的。”姚长海沉声说道,声音低沉无力。

“那是什么?”姚奶奶瞪着眼睛看着他道。“为什么这么严肃?你快点儿说啊!想急死俺不成啊!”

“扑通……”一下姚长海突然双膝跪地,跪在了姚奶奶的面前。

姚奶奶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赶紧上前扯着他道,“小五啊!长海,有什么事,你说啊!这是干啥啊!你别吓我。”

“娘,您坐吧!”姚长海抬眼说道。长臂一使劲儿把老太太给摁到了炕上。“我说。”

“娘,我决定开口说这件事,并不容易。不过即使我不说,过些日子您也会发xiàn

的。”姚长海轻叹了声道,“因为娘是个很坚强的人的!”

娘能在战争年代守着这个家,在艰难的岁月中。像牲口一样熬到解放,其心性可见一斑。

他撇过脸不敢直视姚奶奶,又道,“娘比起爹,更能承shòu的得住我接下来的话。所以我先告sù

你。”

姚奶奶目光如炬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俺知dào

了,你说吧!俺听着呢。”她顿了一下看着他慈爱地说道,“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解决了就可以了,只要有心,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小五你在生产队里惹麻烦了,还是上头给你小鞋穿了……”

姚长海摇摇头道,“不是的。”

“那还是你背着妮儿娘,惹出啥……”姚奶奶继xù

猜测道。

“娘,您别瞎猜了。是妮儿的事。”姚长海赶紧说道,在让老娘瞎琢磨下去,估计他跟别人孩子都生出来了。

“妮儿能有啥事,她一个小月娃。”姚奶奶笑着说道,渐渐地笑不出来了,虽说解放了可现有的医疗条件仍然不高,小孩子夭折的也不少见。

“妮儿病了。”姚奶奶颤抖着手问道。

“嗯!”姚长海闷闷地点头道。

“很严重的病吗?没关系咱家有钱,多少钱都治,县里不行,咱到市里,市里不行咱到省里,省里不成咱去京城。”说着说着这眼泪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妮儿娘还好吧!”姚奶奶赶紧问道,这同是当娘的,她感同身受。

“不是,娘……”姚长海看着姚奶奶,好半天才道,“娘,妮儿的病没办法治,是天生的,眼睛看不见……”

姚奶奶身形晃了一晃,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炕桌,稳住身形,抬眼道,“你……”

“是,妮儿的眼睛对光线没有任何的反应。”姚长海艰难地说道。“我今天才发xiàn

的……我不想瞒着你们,干脆都说出来。”

“可是怎么可能,你和幼梅都非常健康,怎么孩子会是先天盲人呢。又不是近亲结婚,怎么会?”姚奶奶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

“娘,我没跟你说,跟幼梅结婚之前,我们去做了婚检,就是婚前检查,其中一项是精液常规化验,我的检查结果是精子活力低。”姚长海流着泪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姚奶奶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些,不过隐约猜出了妮儿天盲跟儿子有关。

姚长海撇着脸,没有敢直视姚奶奶,继xù

说道,“精子活力低下严重者会直接导致不育,即便是女性成功受孕,受精卵的质量也会下降,直接导致胎儿发育不良,造成死胎或者流产。”

“娘,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对不起妮儿和幼梅,我知dào

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姚长海低下了头,眼泪滴滴滑落。滴在膝盖上,没入裤中,“对不起,娘。但事实已经这样了。”

姚长海吸吸鼻子,深吸一口气道,“你跟爹说吧!如果他让我死,我会去死的。”

“你混蛋!”姚奶奶啪的一下给了他一个大耳瓜子,“这是男人该说的话吗?你想逃避你做父亲的责任吗?妮儿还那么小,又是那样,你让她们母女两个怎么可怎么活啊!”她使劲儿拍着他的身体,梳的一丝不苟的圆髻掉落下来,披头散发的,“你怎么能对爹娘。说出这样的令人痛心的话。”

“娘,您不知dào

,幼梅要跟我离婚,回来的路上,我一头就想着扎进盘龙湖算了。”姚长海摸了把鼻子道。

姚奶奶抱着他恸哭道。“儿啊!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别忘了你还有嗷嗷待哺的妮儿呢!没有你为她,遮风避雨,受欺负了怎么办?”

姚长海看着姚奶奶哭那么痛,差点儿把实情说了,不过为了以后的生活,咬紧牙关咽了回去。在心中默默地念叨:对不起,娘。骗了你。

这是姚长海蹬着自行车一路回来,所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样以后,老婆和孩子,在这个家才有地位。

要是实话实话。虽然爹娘为人和善,但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不能冒这个险。

好半天,姚奶奶哭够了,抹了把脸道。“起来,跟我说说刘家怎么说的,他们知dào

病根在你吗?”

姚奶奶拉着他,母子二人坐到了炕上,姚长海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刘家不知情,幼梅以为是自己的错,把孩子生成这个样子,她很自责。所以幼梅吵着要离婚,不想耽误俺了。”

“真离婚了再找一个,说不定还生不出来。”姚长海小声地嘀咕道,声音大小,正好让姚奶奶听进耳朵里。

“儿啊!你真的不能再……”姚奶奶抬眼问道。

“娘,你也想让我离婚。”姚长海猛地抬头说道,那样子很受伤,一脸的凄苦。

“不是,不是,你想差了。”姚奶奶赶紧摆手道,“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想着你跟幼梅不是生了一个,再生一个也有可能啊!”

“娘,您能保证再生下来的是健康的。”姚长海抬眼看了她一眼小声道。

一句话说的姚奶奶默不作声了。

姚奶奶愣了好一会儿,“长海啊!离了吧!”

“嘎……”姚长海僵坐在炕上,傻愣愣地,这到底是他说错了,还是事情出现了偏离,同意离婚。

姚奶奶没有看他接着道,“这纸包不住火,幼梅总有一天会知dào

的。把事说开了,这不是她的错,幼梅要是不想和你过了,就离了吧!妮儿既然是咱姚家人,就留下吧!俺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你照看几年,咱不能耽误幼梅了。”

“娘,娘……”我的娘哎!姚长海哭笑不得道,怎么单单把爹娘实诚的性格这茬给忘了。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姚长海是有苦说不出,“娘,如果说开了,幼梅不愿意离婚了。”

姚奶奶双眸迸发出欣喜,“真要那样就太好了,妮儿就不会成为没娘的孩子了。”

没娘的孩子有多惨,看殷秀芹就知dào

了。

“娘,妮儿,我怕家里人说闲话,嫌弃她是个累赘。”姚长海把自己担忧说了出来,“我也怕别人看不起我,说我是个没种的男人。”

“我看我暂时还是不要回来了。”姚长海偷瞄着姚奶奶继xù

道,“住在刘家也正好磨的幼梅回心转意,打消离婚的念头。还得尽早把房子盖起来,好接她们娘俩回来。”

ps:

四更有些勉强,稍后加更一张。

第87章 姚家的反应(加更)

“那好吧!”姚奶奶想了想道,“家里就交给俺吧!你在刘家也好,娘,希望,你带着幼梅她们母女俩一起回来。”

“谢谢,娘。”姚长海搂了搂姚奶奶感激地说道。

“我现在拿些衣服就去,白天我会回来上工的。”姚长海说道,说着就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包袱皮,包了几件衣服和一样东西,推着自行车就出去了。

“娘!家里就拜托你了。”姚长海感激地说道。

姚奶奶把他送到了门外,“娘等着你带着幼梅母女俩一起回来。”

姚奶奶流着泪,捂着脸,看着姚长海蹬着自行车消失在她眼前。

姚长海蹬着自行车,不断地抹着泪,一路朝县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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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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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姚奶奶叹了口气,朝院子走去。老天保佑,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回来,她在心里念叨。

姚奶奶手扶着膝盖一步步地挪回屋里,脱了鞋,爬上了炕,抱着枕头坐在炕上就这么默默的流泪。

坐了一会儿,抹了把脸道,“当家的快回来了,得起来生火了。”以手代梳,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麻利的盘了髻。

姚奶奶刚刚生着火,就听见门外的动静,“老伴呀!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呢。”姚爷爷放下手中的柳条筐道。

“娘,我回来了。”跟在姚爷爷身后的姚长山说道。“博远娘呢!还有秀芹、狗蛋儿他们呢。”

“博远娘去翻咱的自留地了。”姚奶奶起身,给两人打了盆水,放在青石台上,“至于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而秀芹和狗蛋儿去十里村把户口迁过来,一大早就走了,估计快回来了。”

“哦!”姚爷爷拍着自己的腿道,“今儿好累啊!好久没有烧火粪了。腿都酸了。”

“进来吧!俺给你捏捏。”姚奶奶说道。

老两口一前一后进了东里间,跟在身后的姚奶奶,深吸一口气把泪给逼了回去。

“长山,你看一会儿火。”姚奶奶坐在炕上说道。

“知dào

了。娘。”姚长山搬个小凳子坐在了灶前。

姚爷爷平躺在炕上,姚奶奶双手捏着他的双腿。

“老伴啊!你今天不对劲儿,有什么事吗?”姚爷爷起身摁住了她地手问道。

“老头子,咱们出去谈谈。”姚奶奶起身道,后来又想到他一直叫嚷着今儿累了,便道,“算了,你累了,不要出去在家里说吧!”

“好,今儿是真的累了。给我倒杯水。”姚爷爷笑着说道,手捶着自己的腿。

姚奶奶下炕,倒了杯热水放在炕头柜上,又盘膝坐回了炕上。

姚爷爷拿着搪瓷茶缸,喝了两口白开水后。便放在了炕头柜上。

姚奶奶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坐下吧!俺有话要说。”

“什么啊!”姚爷爷盘膝坐在炕上,轻轻捶着自己的大腿道。

姚奶奶没有看他,眼睑低垂,长叹一声道,“老头子。咱俩都得长命百岁。”

“呃……”姚爷爷上下打量着她,“这没头没尾的说啥呢?不过长命百岁,谁不期盼着啊!我倒是想,可也得老天爷同意。有道是: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说吧!啥事?”姚爷爷笑着说道。

“老头子,你要坚强点儿。不要被吓昏过去啊!”姚奶奶摩挲着自己的膝盖道。

“是会昏过去的事吗?”姚爷爷看着老伴儿道。

“嗯!”姚奶奶点头道。

“我不是被吓大的,枪林弹雨闯过来的。老婆子,不要担心,你说吧!是什么事。”姚爷爷猜测道,“那个淘气包。在学校跟人打架,把人家打伤了,家长找来了。”

姚奶奶摇头道,“老头子,你别瞎猜,不是那群猴崽子,是妮儿有事。”

姚爷爷笑道,“她一个小月娃,吃了睡,睡了吃,能有啥事,又没有冻着,得肺炎啥子的。”

医疗不发达的年代,肺炎可是会要人命的。

姚奶奶抬眼看着他,眼圈了闪着泪光道,“妮儿是病了,但没法子治,天生的,眼睛看不见。”

姚爷爷机械地转过脸,本来还扬起的嘴角耷拉了下来,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眼,震惊地看着她。

“你不懂什么意思吗?”姚奶奶挑眉道。

好半天姚爷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咒咱家孙女。那黑溜溜的眼睛是摆设吗?留着喘气呢!长海今儿不是上县城了,咦,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长海自己说的。”姚奶奶伤心地说道,“上午回来,扔了这个炸弹给俺,然后就回县城了。幼梅以为是自己的责任,害了妮儿。所以现在正闹离婚呢。”

“等等,不是幼梅的责任。”姚爷爷耳朵贼尖,很快就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姚奶奶撇过脸,闭了下眼道,“不是,幼梅的责任,是咱家长海精气不足,造成的胎儿发育不良。”她抽泣地说道,“怀长海的时候,正是小鬼子大扫荡正疯狂的时候,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俺年龄又大,长海生下来,还没有猫大,俺以为都养不活了。长海变成这样,是俺得错……这辈子估计就妮儿一个孩子了。”

“俺让他回县城和幼梅摊开来说,只希望老天保佑,俺真心不希望这个家散了。”姚奶奶抽泣道,“因为自己害了妮儿,他差点儿跳了盘龙湖。”说着,这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

外间呼哧……呼哧……拉风箱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娘,水开了,咋整啊!”姚长山坐在小板凳上,大声地喊道。

“娘,俺们回来了。”大娘和殷秀芹、狗蛋儿进了院子。“事情办好了,秀芹姐弟俩的户口已经迁到在大队名下了。”

“那正好,老大,告sù

博远娘,做点儿面疙瘩汤得了,俺今儿有些不舒服,你爹也累着了,没事就别来打扰俺们了。”姚奶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道。

“娘,您哪不舒服,没事吧!”姚长山立马起身,站在帘子外道,“娘,我能进去吗?要不要我找田姑爷回来给你看看。”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姚奶奶说道。

姚长山扔下烧火棍,迎上进门的大娘便道,“博远娘,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田姑爷回来一趟,咱娘不舒服。”

姚长山边说边往外走道,“对了,水已经烧开了,咱娘说做点儿面疙瘩汤就成,还有别进去打扰老人家了。”

大娘一听,赶紧道,“那你赶紧去吧!家里有俺呢,你就放心吧!”

大娘看着殷秀芹姐弟俩道,“你们别进堂屋了,奶奶不舒服,别吵着她了,来回二十里路,你们歇歇吧!”

“娘,那晌午饭。”殷秀芹赶紧说道。

“晌午饭,好做,不用你帮忙了,你爹已经把水烧开了。”大娘挥手让他们退下道,自个儿独自进了堂屋,搅面。

殷秀芹看着狗蛋儿道,“狗蛋儿,累不累,不累的话,扫扫院子,小点儿声。”

狗蛋儿摇头道,“姐,俺不累,俺扫院子。你忙吧!”

殷秀芹则收拾了一下家里的脏衣服去村里的井边洗衣服了,户口迁过来,她高兴的是可以挣工分了,就该忙起来了。

&&

“老伴儿。”姚奶奶轻声唤道。

姚爷爷深吸一口气道,“长海是怎么知dào

的。”

“亲家姥爷告sù

他的,妮儿的眼睛对光线没有任何反应。”姚奶奶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事已经这样了,其他的都不重yào

了。”姚奶奶说道。

“得相信吗?不会弄错了吧!”姚爷爷不甘心地抬眼又问道。

“是他亲口说的,亲家姥爷不会那这个开玩笑。”姚奶奶认命地说道。

“妮儿还那么小,一天天的长大,懂事了。她要怎么活下去,要怎么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要怎么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呵呵……她看不见别人异样地眼光。”姚爷爷苦涩地说道。

姚爷爷红着眼眶道,“长海和幼梅怎么办,他们能……”有些事他不愿恶意地猜测。

老爷子这么大的年纪什么事情没见过,虽然是新社会了,可瞎子在这世上有多么艰难,他怎么会不知dào



姚湾村就有个女瞎子,甭说自己了,连带着她的哥哥都说不到亲事,快三十了才娶妻生子,结婚后人家头也不回的领着新媳妇儿就分出去了。

好在爹娘心善,在家里养着她,爹娘死后,就独自生活,鬼子进村时,逃跑时慌乱中跑错了方向,掉进了盘龙湖。

唉……旁人看得都心酸。

姚爷爷叹了口气,接着道,“以为这只能是别人家的事,没想到这事怎么会落到我们家,怎么会……”

姚奶奶握着他的手,朝他这边挪了挪道,“不管幼梅做出什么决定,咱们只要给予孩子支持就好,这是一辈子的事。也不要问为什么,这事不是孩子们的错,就当老天给咱的考验吧!”姚奶奶哭着道,“这些就够了,老伴儿,不是吗?”

“唯一的是妮儿……”姚奶奶叹息道,“最无辜地就是她。”

“妮儿用说吗?始终都是老姚家的孩子。”姚爷爷斩钉截铁地说道,“长海要是敢不要孩子,老子就不要他。”

第88章 姚家的反应(二)

“可是妮儿这么小,根本离不开娘。”姚奶奶尽管心痛还是狠心说道,“最坏的打算还是让妮儿跟着她娘吧!咱们多去看看孩子。别到时候忘了她这个没用的爷爷、奶奶。”

两人抱头压抑着痛哭,姚奶奶抽泣道,“不要让咱们的孩子们像妮儿呆在黑暗里,咱们要给他们遮风避雨,给他们温暖的关怀……咱们要帮zhù

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呜呜……”

&&

哭过了,问题还得解决,姚奶奶深吸一口道:“估计长海已经到了县城了,不知dào

结果怎样?”满脸尽是担心。

“嗯!”姚爷爷道,“我们该做些什么?长海这是要无后了。”

“不是还有妮儿吗?”姚奶奶说道。

姚奶奶故yì

说道,“还是老头子,重男轻女。”

“妮儿……”姚爷爷苦涩〖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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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地一笑,叹息道,“老伴儿啊!你说的对,为了妮儿我们也得长命百岁。”

“不是说,心里记挂,有牵绊的人寿命就长吗?”姚奶奶打起精神,调侃道。

“死不瞑目吗?”姚爷爷自我解嘲道,嘴角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娘,娘,您咋了。”田胜利站在帘子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姚长山把田胜利连拉带拽地给带了进来,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地,可见跑得有多快,心里有多着急。

“进来吧!”姚奶奶发话道。

姚长山和田胜利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姚爷爷道,“胜利啊!你来的正好,看看你娘。长山,跟我去趟刘家。”他说着就下炕提鞋。

“吃了饭在走吧!”姚奶奶也跟着下了炕。

“是啊!爹,面疙瘩汤已经做好了。”大娘见他们出来,起身道。

“不了,现在就走。”姚爷爷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家的长辈得见见面,有啥想法都敞开了说,合计出来一个辙子。

“长山,我记得队里不是去县里送山货。咱们搭他一趟便车。”姚爷爷忙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装车,半个小时后咱在出发,爹,您就吃点儿东西吧!”姚长山应道。

“行了,别糊弄我,车早就装好了。走吧!”姚爷爷说道,心里还不知dào

这个老大,什么时候都是早早的做足了准bèi

工作的。

除非是突发事件。

姚爷爷说着披上大棉袄就出了堂屋,姚长山拿着军大衣。还有两个人的帽子在后头追着,一起去了打麦场。

马车早就停在了那里,大白马和枣红马养得倍儿精神,后面的大车已经装的满满当当的山货,捆绑的结结实实的。

姚长山先扶着姚爷爷坐在车辕上。然后自己绕过车子,坐在另一边,抽出插在车上的赶车的鞭子道,“爹,您坐好了。上面的丑的可抓紧了,咱要出发了。”

“长山大哥,俺抓紧了。你就挥鞭子走吧!”丑的坐在山货上面,就是压货的。

姚奶奶不放心叮嘱道,“他爹,已经发生了,就别憋屈了自己,也别生孩子们的气。也别自个儿生闷气。知dào

了吗?”

姚爷爷挥挥手,“嘚……驾……”姚长山轻轻挥起鞭子,马儿开始嘚嘚的跑了起来。

姚家人看着他们父子俩走了才慢慢地往家里走。

田胜利边走边问道,“娘,这发生什么事了。爹走的这么急,连晌午饭都不吃了。”而且听岳母大人最后一句话,这分明有事,且不是小事。

“田姑爷,麻烦你把长青叫回来。俺有事跟你们说。”姚奶奶叹了口气说道,脚下一软……

“娘……”大娘和田胜利眼疾手快地扶着姚奶奶,不然还真摔倒了。

“娘,发生了什么事。”田胜利觉得事态严重,直接问道。

“叫长青回来,一块儿说。”姚奶奶摆摆手道,“你去叫长青回来,趁着午休这一会儿。俺有博远娘扶着呢,没事。”

“那好吧!娘我可走了啊!”田胜利松开了姚奶奶。

“他姑父,家里有我呢,你赶紧去喊他姑姑回来吧!”大娘挥手道。

田胜利是拔腿就跑了,大娘搀扶姚奶奶,两人相携回了家。

大娘把姚奶奶安置在炕上,“博远娘,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你去把致远娘,叫过来,俺有事说。”

“是!娘。”大娘说道。

姚奶奶摆手道,“你爹和长海都不在,也别往里面端了,等长青和田姑爷回来,就在这外间吃吧!”

“是,娘。”大娘支起小木桌,看见殷秀芹端着木盆走了进来,便道,“秀芹啊!衣服洗完了,叫狗蛋儿一起进来歇会儿,等你姑姑和姑父一起吃饭!”

“知dào

了,娘”殷秀芹拧着衣服道,“狗蛋儿,放下锄头歇歇吧!”

“哦!”狗蛋儿放下手中的锄头道,他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扫完地就开始,拿着锄头翻院子外面的土地。

院子里地已经被他给翻完了,所以就向外发展。

田胜利也把姚长青给急急忙忙地拉了回来,两人是跑回来的,大冬天愣是跑出了一身汗!

在村子里上学的小萝卜头儿们饿了一上午了,放了学,就撒丫子往家里跑,灌饱了自己后,就三五成群的拿着自己自制的工具去溪边捞鱼去了。

“这群猴崽子,吃饭跟打仗似的。”大娘摇头轻笑道。“就惦记着玩儿呢!真能捞上来鱼。”

大娘看着姚奶奶放下碗筷,也赶忙扒拉两下碗里剩下的疙瘩汤,放下空碗,“娘,俺去叫弟妹过来。”

“去吧!”姚奶奶起身进了屋。

姚长青手捧着碗,捣了捣田胜利的胳膊,“怎么回事?”

田胜利手忙脚乱地赶紧捧好了手中的碗,“哎哟!你轻点儿,差点儿把碗给打了。”

“碗都拿不好。”姚长青白了他一眼道,“咱娘咋了,这脸色好难看,你没给咱娘看看。”

姚长青进门就发xiàn

气氛不对,老娘在。也不好意思问,所以一走,她就赶紧追问田胜利。

“咱娘心里有事。嘘……我也不知dào

,不过一会儿就知dào

了。”田胜利小声地说道。

少顷。大娘跟三大娘一起走了进来,“三嫂。”田胜利和姚长青起身道。

“小姑子,他姑父也来了。”三大娘打招呼道,“大嫂,这是咋了,把大家都召集过来。”她小声地问着旁边的大娘道。

“都进来吧!”姚奶奶唤道。

“娘,碗俺来洗吧!奶奶叫呢。”殷秀芹抢过大娘手里的碗筷道。

姚长青则拉着大娘就进了屋,“娘叫咱们呢,快点儿。”

“秀芹也进来吧、”姚奶奶说道。

“哦……俺也进去啊!”殷秀芹指指自己道,三大娘说道。“碗筷一会儿再洗,赶紧进去,别让奶奶等着了。”

“大嫂你进去吧!碗我交给我洗吧!”姚秋粟抢过她手中的碗筷道。

“姐,你进去了,这俩碗俺洗了。”狗蛋儿说道。

“那好吧!”殷秀芹放下碗筷。直起身,跟着进了东里间。

“都坐吧!”姚奶奶指了指炕道。

大娘、三大娘、姚长青和田胜利都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而殷秀芹则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

“娘,您说吧!啥事把我们都给叫过来。”姚长青担心地说道。

“娘,有啥烦恼的事?”田胜利试探性地问道。

“咦,我爹和大哥呢!”三大娘这才发xiàn

家里少了俩人。

田胜利说道。“爹和大哥去县城了。”

“这时候去县城,有啥重yào

的事,连饭都顾不得吃。”三大娘不解地问道。

姚奶奶低垂着头道,“你爹和你们大哥去找亲家姥爷了。”

“娘,到底什么事,这不年、不节的。去找亲家姥爷干啥呀!”姚长青着急地问道。

姚奶奶抬眼一一看向众人道,“妮儿不管如何都是俺们老姚家的孩子。”

“娘,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妮儿不是老姚家的孩子,她能谁家……。”姚长青在姚奶奶凌厉地眼神下,挠了挠头。呵呵一笑道。

姚奶奶眼神扫了一圈在座的人,接着说道,“妮儿是个不一样的孩子,她的眼睛先天看不见。”

“噗通……”

坐在炕沿上的殷秀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娘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是的。”

殷秀芹不好意思地朝众人示意,才又小心翼翼地坐回了炕沿上。这次紧紧地抓着炕沿,实在奶奶说的话太吓人了。

“娘,你在说什么?”姚长青提高声音道。

“俺说的还不够清楚。”姚奶奶说道。

“娘,您的意思是妮儿是瞎……瞎……。”三大娘惊叫道。

大娘赶紧捂着三大娘地嘴道,“娘,你别见怪,实在这事太令人震惊了。”

“呜呜……”三大娘瞪着她,大娘松开了手,三大娘赶紧说道,“对不起,娘,我刚才失言了。”

“俺不希望有下次!”一向慈爱和善的姚奶奶一脸的严肃眼神凌厉一一扫向在坐的众人。

“娘,不会的,不会的。”众人忙摇头表示。

“娘,俺们疼她还来不及呢。”姚长青赶紧说道。

“小舅子他们两口子怎么样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田胜利则冷静地问道。

“两口子为这事各自自责,说是自己害了孩子。”姚奶奶哭着道,年轻的时候,再苦再难都没有这么哭过,今儿好像是一生的泪水都流干了。

第89章 乌云散尽

“娘,这怎么可能,小弟和弟妹两个身体很健康的。”田胜利抬眼疑惑地看着姚奶奶问道。

“俺不知dào

,长海说错在他,他婚前检查来着,说是精……精什么的低下。”姚奶奶对那些也不懂,只说了大概。

不过身为医生的田胜利一听就明白了,没想到小舅子,有这个病,这病可大可小,以现有的医疗手段,也不太好治啊!

“爹和大哥就是因为这个事去县城的。”三大娘说道。

“嗯!”田胜利说道,“我们目送爹和大哥走的。”

姚奶奶再次看向众人,“俺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也请不要说出来,假如他们一家三口能回来,希望你们像以前一样,不要露出同情、蔑视或者异样的眼光。”她接着严厉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出去。”

“娘,您说什么呢!”姚长青嚷嚷道,“我们心疼还不来及,怎么会那么不近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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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娘,你放心吧!”大娘附和道。

其他人也纷纷保证,还和以前一样。

“好了,就这事,你们晚些时候,告sù

孩子们,心里有个准bèi

,几个小的就免了吧!等大一点儿再说。”姚奶奶抹了把自己脸道,“这日子还得照样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挥挥手道,“行了,都走吧!俺要歇了。”

大娘他们陆续地退了下去。

姚长青直接扯着田胜利到了后院道,“胜利你给我说说长海婚前检查,是怎么回事?”

刚才只听见老娘模模糊糊的一句,为了怕老人家伤心,她没敢细问,一个炸弹扔下来,已经把人给炸的人仰马翻了。

谁还敢问细问怎么回事?

田胜利附在她的耳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姚长青听着、听着这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情。“没想到。小弟。”

田胜利则拉着她的手拍拍,最后拥bào

着她,拍拍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出来。”

姚长青哭着道,“怎么会这样,小弟和弟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姚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姚长青失声痛哭,不能自已。

田胜利拍着她的后背道,“长青,这不是他们的错,也许这是老天爷的给的磨难呢!”

“长青,只准你再哭一次。尤其是看到妮儿后,不准掉眼泪。咱们要笑着活,比谁活的都好。”田胜利眼圈里也蓄满了眼泪,笑着说道。

“嗯!”姚长青松开他,手背抹去眼泪。

“长青。下了班后,咱们去县城看看小舅子他们两口子吧!发生这样的憾事,他们需yào

更多的支持。”田胜利把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认真地说道。

“好!”姚长青说道,“走吧!到点儿了该上班了。”

夫妻俩走到前院,向大娘告辞后,没去打扰姚奶奶。就走了。

大娘和殷秀芹坐在堂屋的石墩上,一个纳鞋底,一个搓麻绳,“秀芹,这事,晚上回来你告sù

博远吧!”

“是。娘。”殷秀芹搓着麻绳,头也不抬地应道,“娘,你也别太伤心了。”

“不伤心,以后咱们都得打起精神来。这日子照样过!”大娘用袄袖子蹭了一下双眼道。

难怪上次妮儿被阳光照在脸上,眼睛也不知dào

眯起来,原来是对光线的刺激没感觉啊!

唉……

三大娘则摇头叹气地回到了生产队,一片乌云飘来遮住明媚的太阳,不过很快灿烂的阳光穿透一切,露出耀眼的光芒。

&&

姚奶奶则和衣躺在炕上,想着老头子、长海那里也不知dào

咋样儿了,真心焦急啊!

却说姚长海骑着自行车,一路疾驰到了县城,院门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大开。他直接推着车子进去,车子直接靠到石榴树上,蹬蹬三两步跨上台阶,跨过门槛。

“姥爷、妈,幼梅呢!”姚长海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在西里间。”刘淑英赶紧说道。

“长海……”刘姥爷担心地叫道。

“放心,姥爷、妈,我不会和幼梅离婚的,她想都别想。”姚长海给他们一句令他们安心的话,直接推开了西里间的门。

“你又回来干什么?离婚吗?”连幼梅手抱双膝抬起头来,力持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憔悴!”姚长海吓了一跳,“我才离开多久,你怎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你别过来,我们现在就去离婚。”连幼梅起身道。

“离什么婚啊!”姚长海气急败坏道,“我现在就让你死了这条心。”

姚长海从兜里掏出火柴,擦亮,然后又从怀里拿出自己珍视已久的东西,点燃……

“你烧的什么?”连幼梅猛的起身,又跌坐在炕上,长时间一个姿势坐在上面,腿麻了。

“烧得我们两个的结婚证。”姚长海笑的好不得yì

道,“没有了它,我们就离不成了。”

他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坚定地表达着他死也不离婚。

“你这是何苦?”连幼梅知dào

这家伙有多珍视这两张结婚证书,从拿到第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一直都是他收着的。

姚长海平静地看着结婚证燃尽化成一堆灰烬,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抬眼望着她,深邃的目光坚定且深情。

“我们不可能再有孩子。”连幼梅颓丧地说道。

他走上前来,坐在炕沿上,轻声地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是比起没有孩子的人来说,我们有妮儿就够了。”他接着笑道,“老姚家传宗接代的还少啊!大哥和三哥家的加起来九个男丁。”

“妮儿身有……”连幼梅难过地别过脸道。

“我知dào

,她是我们的女儿。”低沉地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道。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没有过多的花言巧语,已经胜似千言万语。

姚长海握着她的双手道,“幼梅,事情已经这样了,多想无益,改变不了现实。平静地接受它,好吗?我们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嘴角勾出一抹优美的弧度,声音低沉温柔,目光更是柔情似水,令人沉醉其中。

连幼梅扑到他身上,抱着他,“你这个傻瓜,笨蛋,这是要背一辈子的‘债’。”

“我愿意,背着你们两个我愿意。”姚长海紧紧地抱着她,傻气地说道。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汲取着彼此的体温,默默地流泪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一室静谧,灿烂的阳光穿过乌云,洒落一片,暖意洋洋,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意。

姚长海松开了她道,“我们哭过这一次,就再也不哭了。”粗糙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嗯!”连幼梅点点头,伸手擦擦他的脸,“我们出去,别让姥爷他们担心。”

“好……”两个人相携出去。

“姥爷!妈妈……”连幼梅嗔道,“你们多大了,还学人家偷听。”

刘姥爷老怀安慰道,“看样子你们没事了。”

“没事了?”连幼梅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着?命中注定,就认命呗!不过这好日子、歹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当然往好的方面想了。”

“你能想开最好了。”刘淑英抓着她的手高兴地说道。

“姥爷,妈,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心了。”姚长海看着二位老人道。

“只要你们能想得开,我们没事。这下不用担心妮儿成孤儿了。”刘淑英喜极而泣道。

四个大人又哭又笑的,“哎!你这傻小子,没跟亲家说吧!”刘姥爷拍着他地肩头问道,“免得亲家跟着担心。”

“姥爷,我坦白了。”姚长海挠着头道,“总之你们别担心,没事的。娘说盼着我带着幼梅母女俩一起回姚湾村。”

“你坦白了,你都说了。”刘淑英惊讶地问道,都坦白了,还盼着她们娘俩,那亲家可真是……

刘淑英别脸,抹了下脸。

“有人吗?亲家姥爷在不在。”院子外传来姚爷爷的声音。

“我爹咋来了。”姚长海震惊道,然后对连幼梅说道,“总归一句话,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爹娘会非常高兴的,姥爷、妈、幼梅你们别胡思乱想。”

话落姚长海就跨过门槛,掀开帘子出了房间,“爹,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姚长海看着姚长山手里拿着鞭子搀扶着姚爷爷一起进来,眼眶一红,泪差点儿又落了下来,他实在太不孝了,让老人家这么担心。

“亲家公,她大伯,快请进,快请进。”刘姥爷出来赶紧说道。

“爹,大哥,对不起。”连幼梅叫道。

姚爷爷摆手道,“说什么傻话,这又不是你们的错。”

“亲家公,她大伯,大老远的跑来,快请进。”刘淑英说道。

“亲家,真是对不住了让您特地跑了一趟。”刘姥爷抱歉地说道。

“为了这个兔崽子,应该的。”姚爷爷叹声道,嘴里嚷着兔崽子,语气中的关怀、牵挂可一点儿不少

“姥爷,亲家母我还赶着车呢!得先把山货送到收购站,一会儿我在过来。”姚长山赶紧说道,免得爹生小弟的气,即便知dào

爹这是做给亲家看的,他也不愿意。

“正事要紧,你忙吧!”刘姥爷说道。

第90章 余波(一)

“呃……那个,小弟、弟妹,妮儿的事,我知dào

了。”姚长山挠着头,闷闷地说道,“你们别太伤心了,我也不太会说话,总之有什么事,你们说一声:妮儿还有这个大伯呢!”

姚长海搂了搂他的肩膀感动道,“谢谢,大哥,我们没事了。”

“谢谢,大哥。”连幼梅感激地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姚长山拍拍他地肩膀道,“你不知dào

,这一路上吓得咱……我的手直哆嗦。”

姚家男人的感情深沉内敛,被老大差点儿拆穿了,老脸有些挂不住,于是姚爷爷赶紧催促道,“行了,说那个干啥,赶紧办正事去。”

姚长海闻言别过了脸,为了他的事,爹大老远的亲自跑来。

姚长海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这要是把老爹,吓出个好歹来,他真是该死!紧握地双手,骨节泛白,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深吸一口气,才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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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催的姚长山说道,“那亲家姥爷,亲家母、爹,长海,弟妹,我走了。”

“我送你。”刘淑英把姚长山送出了小院,再回来时院子里已经没人了,都进屋了。

&&

“妮儿呢?”姚爷爷担心地问道。

“在屋里呢!”刘姥爷说道,几个人进了东里间,妮儿正睡的香呢!

姚爷爷坐在炕沿上颤抖着手,摸了摸妮儿,看见她挥手,又撤回了手。

“幼梅、长海,妮儿很乖,对吧!”姚爷爷轻声说道,怕自己声音太大,吵着妮儿了。

“是,爹。”两人一起说道。

“那你们还怎么闹离婚啊!让孩子没了爹妈呢!”姚爷爷突然变脸,沉着一张脸。呵斥道。

那生气地样子,吓得坐在他旁边的刘姥爷都一哆嗦。真是没想到,慈眉善目地亲家,还有怒目金刚样子。

‘噗通……’姚长海和连幼梅双双跪下。姚长海挺直了脊背道,“爹我们错了,再也不会闹离婚了。“

姚爷爷凌厉地眼神扫向连幼梅。

连幼梅赶紧道,“爹,我们一时想差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不离婚了。”

“不离了。”姚爷爷问道。

“不离了!”两人点点头道,“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

“起来吧!”姚爷爷换上一副温和地面孔道,这变脸的速度让打开天眼的妮儿咂舌。

“以后遇事说事。没有这过不去地火焰山,千万别跟我说离婚,咱家不允许离婚。”姚爷爷说道。

“是,爹!”两人应道。

“幼梅啊!真是谢谢你了,你能原谅这傻小子。还能跟他继xù

过下去。”姚爷爷起身郑重地说道。

“爹,是我该谢谢他,他……”连幼梅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姚长海打断道,“爹,咱不提这事,行不。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揭开呢!”

男人嘛!即便是谎言,自己说自己,也不愿意一直让人提起来。

“好好,不提了。”姚爷爷招手道。

连幼梅疑惑地看着他,听着爹的话不对味儿。他到底跟爹娘咋说的。

“亲家姥爷,真是让您老操心了。”姚爷爷感激地说道。

“只要他们好,操些心不碍的。”刘姥爷慈爱地看着孩子们道。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希望孩子过得好的心是一致的。

“亲家,爸。为了孩子们的事,还没有吃饭吧!咱边吃边聊如何?”送走姚长山进来的刘淑英说道。

“听你的。”刘姥爷笑道,“去把我珍藏高粱酒拿出来,我和老弟喝上两杯,庆祝咱们家重获新生,希望这日子越过越好。”

“你们不知dào

,这事搁在心里好久,真是……今儿总算说开了,好在孩子们没有让我们失望。”刘姥爷老怀安慰道。

“对不起,姥爷,以后不会了。”连幼梅泪涟涟的说道,光顾着自己伤心

,都忘了身边的亲人比她更痛苦。

“好,好!”刘姥爷拍着她地手道。

“幼梅,出来端饭。”刘淑英在外面喊道。

“哎!”连幼梅应道,转身出去。

姚长海则拉着妮儿身底下的小褥子,往里面拽了拽,腾开地方,放下炕桌。

连幼梅把饭菜端了上来,四个菜,量足足的,焖了一大锅米饭。

姚爷爷心里嘀咕着,这是算准了我们会来啊!不过这还用算,发生这么大的事,当家长的能不来啊!

好在总算‘和平’解决了。

吃完饭,刘姥爷说道,“长海、幼梅跟亲家回去一趟,跟亲家母陪不是去。指不定亲家母在家怎么担心呢!”

“是,姥爷。”连幼梅应道。

姚爷爷感激地看了老哥一眼,他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爹,我回来了。”姚长山在院子外喊道。

“大哥,回来了。”姚长海出去把他迎了进来道,“大哥,吃了吗?”想必中午急着过来,爹都没有吃饭,他哪里有时间。

“妮儿他大伯,我给你留着呢!吃完饭再走,正好也让幼梅喂喂妮儿。”刘淑英说道。

姚长山看亲家母安排地头头是道,无从拒绝。

连幼梅抱着孩子去了西里间,她得抓紧时间喂妮儿。

姚长海则替他大哥说道,“谢了妈,还是妈想得周到。”他接着道,“妈,您坐,我去端。”

他去厨房的灶上把饭菜端了过来,一个大海碗,碗口大的一个成人能当帽子使了。上面是菜,下面是米饭。

有点儿盖浇饭的味道。

“大哥,吃吧!”姚长海把饭菜炕桌上,又递给他筷子。

姚长山抄起筷子,也顾不得那么多,西里呼噜地往肚里倒。

“丑的呢!他吃过了吗?来得急……”姚爷爷突然想起来问道。

“爹,他带着干粮来的,我死拉活拉的,他死活不进来。”姚长山无奈地说道。“现在在街门口的马车上呢。”

“那爹,我倒碗热水给他。”姚长海起身说道。

“行。赶紧去。”姚爷爷挥手道。

十分钟,紧紧十分钟,姚长山连米带饭一起下肚了,一抹嘴道。“爹,咱赶紧走吧!回去还忙呢!”

刘姥爷起身道,“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刘淑英看着幼梅抱着孩子出来,接过孩子道,“幼梅早去早回。”

“妈,放心吧!我会和她妈一起回来的。”姚长海粗糙地手指摸了摸妮儿,轻声道,“妮儿乖,爸爸很快就回来。”

连幼梅则俯下身,亲昵地亲了亲妮儿的额头。“妈妈很快就回来。”

在场的几位老人,彼此相识一眼,欣慰地点点头。

姚长海和连幼梅穿戴整齐后,就跟在姚爷爷身后出了家门。

“丑的,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姚长山解开缰绳道,“我们马上就走。”

“也没多久,俺刚刚吃完,这碗还给你们。”丑的见人来了,下车辕把空碗递了过来。

刘姥爷接过空碗,看着姚长山赶着马车,上面载着姚爷爷、连幼梅和丑的。姚长海蹬着自行车慢慢消失在街口。

刘姥爷才转身回了院子,这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一半了。往后的日子才真zhèng

是考验人心、人性的时候。

&&

轻快地马蹄声声,走在回姚湾村的路上,与来时的忐忑难安地心情相比,如今这心情就像是阳光一样灿烂,像这回春的大地一样‘喜笑颜开。’

姚奶奶在屋内躺了一会儿看着天色就出来坐在门墩上和大娘一起等着去县城的人回来。

农家妇女这手里闲不住。姚奶奶手里拿着麻绳和高粱杆,纳锅盖。

“娘,俺爹他们回来了。”听见马铃儿响声,大娘赶紧站起来,喊道。

“走……”姚奶奶扔下东西起身道。

两人相携着蹬蹬地往外走去。当看到姚长海和连幼梅的身影时,喜极而泣。

姚爷爷抬眼看见老伴儿和儿媳妇,笑道,“进去吧!你娘来接咱们了。”

“娘!”两人跟在姚爷爷身后迎上前去,正好迎到了家门口。

姚奶奶站在台阶上握着两人的手道,“回来就好。”

“娘!”连幼梅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不怪你们,妮儿……”姚奶奶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妮儿的眼睛天生的没有办法,能怎么办,只能这样活下去。嗯!”

“娘!是我的错了,对不起。”姚长海难过地说道。

“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人,你娘俺也不完美,对吧!”姚奶奶接着道,“不管怎么样,你们做的很好,并没有因此放qì

彼此,咱们大家一起照顾妮儿,好吗!咱们应该高兴不是嘛!”

“爹、娘以后不要因为我们而再哭了。”姚长海笑着说道,“剩下的由我们来承shòu。”

“当然,妮儿是你们的责任,你不养,谁养,这俺可代替不了你们。”姚奶奶拍着他的肩头道。

“是,娘。”夫妻俩一起说道。

“今儿你们叫娘的声音特别悦耳好听。嗯!”姚奶奶抓着两人的手,三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笑道。

“行了,看你们的样子,俺就不多留你们了,赶紧回去吧!妮儿还等着你们呢。”姚奶奶笑着说道。“俺等着你们抱着妮儿一起回来。”

“那,爹娘,大哥、大嫂我们走了。”姚长海说道。

“行了,赶紧走吧!”姚爷爷挥手道。

姚长海蹬着自行车,载着连幼梅连家门都没有入就走了。

有了孩子,当娘的就不自由了,就像是风筝似的,时刻被线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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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余波(二)

姚家人看着他们小夫妻俩消失在眼前,“走了,都别再门口站着了。”姚爷爷挥手叹道。

“哦!”一行人有的进了家,有的去了生产队,总之该干嘛,干嘛!

东里间,老两口盘腿坐在炕上,姚奶奶看着卸了心劲儿的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姚奶奶挪了挪靠近他,握着他的手道,“老头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要再拉着脸了,打起精神来。”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给孩子们做坚强的后盾吗?这样让孩子们看见,可不好。”姚奶奶又说道。

“是啊!”姚爷爷叹了口气道。

姚奶奶松开他的手,拍着他的膝盖道,“像个男人似的别像个娘们似的,唉声叹气的,别这么没精打采的。”

姚爷爷无奈道,“不知dào

,想想长海,想想妮儿,就是浑身没力qì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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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心里还有疙瘩。”姚奶奶抬眼问道。

“没有,没有疙瘩。”姚爷爷摇摇头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啊!”姚奶奶一副少来的样子。

“是哦!我就是觉得,孩子们未来的艰辛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姚爷爷叹口气道。“说的简单,喊喊口号容易,真zhèng

的考验在后面。”

“即使再无奈也没有办法。”姚奶奶略微提高声音道。“接受吧!别让孩子们难过。打起精神来,别得咱们没法帮zhù

他们,起码这个还做得到吧!咱们不是还要长命百岁的嘛!”

“行了,我知dào

了。”姚爷爷说道。

“如果你没力qì

的话,俺可咋办啊!”姚奶奶重新握着他地手道,“都说夫唱妇随,今儿你就随俺一回吧!”

姚爷爷拍拍她地手道,“知dào

了,我随你。打起精神来。让我整理几天,相信一切会好的。”

“行,在妮儿他们回来之前,老头子你有的是时间。呵呵……”姚奶奶笑道。

姚爷爷笑着拍拍她的手。能怎么办?这日子不还得过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

&&

天刚刚擦黑,田埂上,“大哥,你等等我!”姚清远在后面紧紧追着调侃道,“真是新婚燕尔,迫不及待地回去看媳妇儿呢!”

姚博远疾步快走,不理会身后的调侃,猛然间顿住脚步,幸亏姚清远急刹车。不然两人非得撞上不可。

“大哥,你要停下来也知会一声啊!”姚清远差点歪倒在麦田里。

“清远和你商量个事。”姚博远回头道。

“啥事,瞧你严肃的别吓我。”姚清远拍拍自己的胸道。

姚博远不看他搞怪地样子,继xù

说道,“今儿不是发工资吗?我想拿出钱来。给爷爷、奶奶扯布做身衣服。”

“应该的,应该的。咱新年做的中山装不是爷爷、奶奶让给咱的嘛!”姚清远说道。

“另外我想,每个月拿出工资的三分之一交给咱娘。”姚博远说道。“现在咱们在家里住,家里少了咱俩这个壮劳力,工分挣得就少了,口粮就分得少。吃、住都在家里,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渐渐大了。需yào

用钱的地方多。”他抬眼看着他道,“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姚清远心里那个肉痛啊!这钱还没有捂热呼呢!就飞走了。

他硬着头皮争取道,“可是大哥,你结婚了,我还得留着点儿结婚呢!”

姚博远轻蹙了下眉头想了想道。“这样吧!你把零头给咱爹、娘,余下的20自己攒着娶媳妇儿。我呢!就给个整数10块。”

“成,成,谢了大哥。”姚清远挠着头又道,“那大哥多不好意思啊!”

“行了。就像你说的,你不是还没结婚的嘛!”姚博远接着道,“再说了,谁让我是家里的老大呢!”

有一点他没有说就是,他娶了秀芹还带着弟弟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姚博远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个月咱们就紧吧着点儿!”

“知dào

了。”姚清远说道。

两人加快脚步一溜小跑地回了家。

“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两个大小伙子地嗓门老远都能听见。

“小声点儿……”大娘赶紧出来挥手道。

“咋了,娘,发生了什么事吗?”姚博远看着她的脸色不对,赶紧追问道。

“你先回屋,让你媳妇儿说给你听。”大娘接着道,“清远跟着我进来,娘有话跟你说。”

殷秀芹听见姚博远和二叔回来,就去端洗脸水了。

“博远,洗洗脸,再说。”殷秀芹接着又看向姚清远道,“二叔。”

“嗯!”姚清远轻哼一声,点了点头,就着木盆洗了洗脸,也洗了洗手。

就这殷秀芹也高兴了不少,嫁进来一个星期,二叔虽然没有冷言冷语,但也没给她好脸色。

“博远,进来俺有话跟你说。”殷秀芹泼了水,就朝屋里走去。

姚博远洗完脸,顾不得擦就跟着殷秀芹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会这样?”姚博远听了她的话后,一屁股坐在炕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她道。

“这个具体俺也不太清楚。”殷秀芹说道。“爷爷、奶奶现在为了小叔、小婶的事很伤心。”

“我去看看,”姚博远起身,就往外走。

殷秀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别,别去打扰爷爷、奶奶。你心里知dào

就成,别再提起,不然提起一次,伤心一次。”

“也对!”姚博远又坐了回去,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消化了她扔来的炸弹。

姚博远抬眼道,“对了秀芹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俺听着呢!”殷秀芹坐在他旁边道。

“我今儿发工资了26块。”

“这么多?”殷秀芹不敢置信道,说着就算起来道,“一个月26,一年就是312块,俺多卖些力挣的工分就算不够咱们吃,你贴补下来。一年咱也能存一百多呢。”

“你的算术还挺麻溜的。”姚博远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殷秀芹羞涩地一笑道,“俺不太识字,也就算术好,随便加减乘除。俺都能回答上来。”

“嘿嘿……”她傻笑挠挠头道,“跟着生产队的会记学会打算盘,然后就不知dào

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能算出来。”

姚博远有些意wài

,不过现在不是探明这个的时候,他又把布料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应该的,”殷秀芹点点头道,现在那身中山装可是让她压箱底的舍不得拿出穿。

“还有,就是我也成家了,以后要给家里交生活费。咱们三口可都吃住在家里。”姚博远认真地说道。“我也挣钱了,总不能还白吃白住吧!”

“嗯!应该的。”殷秀芹又道,“这些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有啥和俺商量的。”

“你是咱家的掌柜的,剩下的钱。得交给你。”说着姚博远把钱掏出来,数了一下,递给了殷秀芹。

殷秀芹心里一酸,眼眶一红,这泪刷的一下掉下来。

“你哭啥啊!”姚博远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嫌钱少了。”

“不是,不是!”殷秀芹赶紧摇头道。“俺没有想到,你对俺这么好,信得过俺。”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媳妇儿钱不交给你交给谁,有事不和你商量,和谁商量啊!”姚博远理所当然地说道,“咱爹娘。就是这么相处下来的。”

“快把钱收起来,我去把钱给爹娘。”姚博远转身出了房间。

“等等!博远!”殷秀芹抽出一块钱递给他道,“男人出门在外,兜里不多有少也得装点儿钱。”

姚博远转过身看着她微微一笑,接过钱揣进了兜里。回身出了房间。

殷秀芹摩挲着手里剩下的九块钱,这上扬的嘴角,幸福的笑容,甜腻腻死人儿。

&&

姚博远站在帘子外道,“娘,我进来了啊!”

“进来吧!”大娘提声说道。

大娘抹了把脸,抬眼看着姚博远道,“你媳妇儿给你说了。”

“娘,您也别伤心了。”姚博远安慰道。

“大哥,这真是晴天霹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姚清远摇摇头,不敢相信,好好的温馨的三口之家,顿时被炸的‘粉身碎骨。’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后我会多照应着点儿。”姚博远说道。

“行,有这份心意就成。”大娘欣慰地笑道。然后又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姚博远开门见山道,“是这样,娘,我上班了也挣钱了,一个月26块,我想着一个月给家里交十块,弟弟妹妹也渐渐大了,需yào

用钱的地方多。还有就是我发工资了,扯一块布料做好衣服给爷爷奶奶做礼物。”

“博远,真的长大了,想法不错。娘没问题。”大娘眼眶一红,感动地说道。

“只是娘,你们想要衣服的话,明年春节,儿子发了布票也攒下钱了也给你们做一身。”姚博远遗憾地说道,这日子还是紧巴巴的不富裕。

“大哥,爹娘也有我的份儿。”姚清远巴巴地说道,“嘿嘿……娘,我还没有结婚呢!我一个月交六块成不成。当然衣服,春节我也给娘做一身。”他抬眼道,“哦!大哥,我也要孝顺爹、娘的。”

大娘看着两个长大成人的儿子,乐得合不上嘴,“行,娘知dào

你们孝顺。”

姚博远把钱给了大娘,“布料,娘你看这扯吧!这个我们也不懂。”

姚清远也把钱给了大娘。

“对了,娘吃完饭,我想去看看小叔、小婶。”姚博远说道,“白天没有机会,只能晚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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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余波(三)

“行,早去早回。”大娘闻言赶紧说道,“那咱们赶紧吃饭吧!”

儿子能想到且这样有心,大娘心下真是感慨不已,老辈人说的好,成家立业,果然懂事了。

这好像和懂事挨不上边吧!

一家人就该这样!

姚博远转身出去叫道,“秀芹,你在哪儿,吃饭了。”

“俺还房里。”殷秀芹闻声回道。

“你怎么还在房间。”姚博远挑开帘子进去了,发xiàn

殷秀芹手里攥着钱,坐在炕上。“你怎么不把钱放起来啊!”

殷秀芹抬眼看着他如见

救星一样,“俺不知dào

放在哪儿,俺怕耗子要是咬了怎么办。”

姚博远哭笑不得道,“小傻瓜。”他抽开炕头柜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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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个圆形,有成人巴掌大的,铁皮饼干盒子,打开,“呶!放在这里不就得了,耗子再厉害也咬不开铁皮吧!”

姚博远摩挲着饼干盒的盖子,这饼干盒子是小婶第一次来家里,正式拜见家长时带来的,饼干吃完了,就成了众小辈的争抢对象,最后放在他这里,放弟弟、妹妹们的宝贝——各种零食,或者自制的玩具。

保存的如此完好,可见他们这些孩子们有多珍惜。

没想到现在……

“对哦!还是你聪明。”殷秀芹接过他递来的饼干盒子,“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盒子。”她上下打量着盒子,“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傻瓜,赶紧装吧!”姚博远叹息一声道。

殷秀芹把钱放了进去,然后从他手里拿了盖子,盖好,又放进了抽屉里。

“走吧!吃完饭,我和二弟去县城一趟。”姚博远起身说道。

殷秀芹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进了堂屋。

殷秀芹和小姑们摆好碗筷,吃饭的时候。姚清远极力的炒热气氛,这一顿饭才算安安稳稳地吃下去了。

“致远来了。”大娘看见门口的人唤道。

“大娘,我来找爷爷、奶奶的。”姚致远表明来意道。

姚奶奶闻言道,“致远啊!进来吧!”

姚致远朝大娘点头示意。随后进了东里间,“爷爷,奶奶,大伯,我想去看看小叔和小婶,想问问博远哥、清远哥去不去。”

“你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儿了,去吧!早去早回。”姚奶奶闻言慈爱柔和地说道,眼神里满是欣慰。

“是爷爷,奶奶,爹、娘。那我们走了。”姚博远起身说道。

姚博远他们三人走了出去,迎面来了三大娘和三个孩子,身后是追出来的几个小弟和姚夏穗、秋粟。

“大哥,告sù

小叔、小婶还有妮儿,我们都等着他们回来。”姚修远说道。其他的孩子们也齐齐点头。

“我们把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留给妮儿。”姚振远扯着姚博远的衣袖说道。

“行了,我知dào

了,你们的意思我会转达的。”姚博远说道。

三个人披星戴月的一路跑步前进,“大哥,前面的背影好熟悉。”姚致远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黑影说道。

“说话的是姚致远吗?”走在前面的田胜利停下来回身喊道。

“是姑父、姑姑。”姚清远笑道,三个人立马跑步追了上去。

“你们三个也去看你小叔和小婶。”姚长青问道。

“姑姑、姑父也是……”姚博远说道。

“是啊!咱们一块儿走吧!”田姑爷拍着姚博远的肩膀叹息道。“真是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姑父……”三个人齐齐叫道。

“好了,不提了,不提了。”姚长青拍着田胜利的胳膊道,“赶紧走吧!”

五个人疾步朝县城走去。

&&

“砰砰……”敲门声乍起,姚长海挑眉道,“这么晚谁还来啊!”

“去开门吧!妮儿她姑姑、姑父和哥哥们来了。”刘姥爷抬眼望着院子说道。

“我姐和博远他们?”姚长海披上棉袄就出了房门。疾步穿过小院,打开街门,“姐真的是你们,还有清远,致远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家里说了。想了想虽然不能做什么?还是来看看,小叔、小婶还有妮儿妹妹。”姚致远说道,声音圆润悦耳动听。

姚长海激动地一下子抱住了他们三兄弟,“谢谢。”眼睛明亮有神地看着身后的人又道,“谢谢姐姐、姐夫。”

“小舅子,我们是妮儿姑姑、姑父。”田胜利拍着他的肩头道,来看看应该的。“但凡有什么事,尽管吱声。”

“小弟……还有我们呢!”姚长青红着眼眶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叔,我们是一家人,妮儿妹妹也姓姚,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姚清远轻笑道。“这么就感动了。”他接着调侃道,“不让我们进屋啊!”

“快进来,快进。”姚长海松开他们,转身领着他们进了屋。

“太姥爷,婶子,小婶,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三兄弟齐齐说道。

“姥爷打扰了。”姚长青接着说道。

“怎么会,这么晚还让你们跑一趟,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连幼梅站在炕前说道。

“妮儿呢!”姚致远问道。

“在这儿呢!”连幼梅抱起了妮儿,“妮儿,这么晚,姑姑、姑父,哥哥们来看你了。”

妮儿被摇晃地睁开眼睛,姚致远弯腰看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眼睛居然看不见。

“妮儿,记得致远哥哥的声音吗?”姚致远笑着说道。

被打搅好梦地妮儿闻言,打开天眼看了过去,面容清秀,额前的飘逸的刘海,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尖尖的下巴,还有一点可爱的婴儿肥。

咦……好迷人耶!越看越有味道。

紧接着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教堂里。上帝面前姚致远和另外一个人彼此互带着戒指,拥bào

,画面唯美,动人。可妮儿的嘴巴越张越大。最后还留下了口水……怎么会这样……

妮儿吃惊得是口不能言,盘膝坐在炕上的刘姥爷看着姚致远骨骼清奇,起了收徒的心思,看着他的更是面相频频点头,当医生最为合适。

印堂开阔,眉清目秀,眼神清澈如水,内心善良。三停均称,五官端正,身上更多了几分独来独往的飘逸潇洒之气。

致远的头发浓密。这个性踏实,有责任心,发丝柔软,为人聪明细心。

额高而饱满,心性坚强。意乱情迷的机会自然较少。

耳朵齐眉,思想正经,不会多想龌蹉的事情。

位于鼻翼两旁的斜纹称为法令。法令深长,代表自制力强,会管束自我行为,不易行差踏错。

眼肚平伏,表示男性功能正常。并不沉迷。

难得的好相貌,可是刘姥爷囧了,唉!不得不叹了口气,果然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怎么会这样,这样发展下去,可是会被定为流氓罪的。

可是妻妾宫显示的是色泽清明。婚姻和睦,简直是奇了怪了。

命宫有伤痕,注定的劫数,躲过去了一生无虞,躲不过去则乃短寿之相。

罢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人。收他为徒,济世行医,看淡了生死,希望能救他一命。

姚博远和姚清远轻轻地逗弄了妮儿几下,和姚长海他们又聊了几句闲话。

“给我抱抱。”姚长青伸开胳膊道。

“长青……”田胜利双眼瞪的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

“怎么,不可以吗?”姚长青挑眉道,“还是嫌弃我粗手粗脚的。”

“不会,不会,她姑姑,怎么会呢。”姚长海说着,朝姚致远使了个眼色。

姚致远把妮儿递给了姚长青,她抱着胖嘟嘟的妮儿,一时间感慨万千。

其他人也是心情万般滋味在心头,这是她姑姑第一次抱妮儿。

田胜利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在喜欢孩子,甚至躲着孩子,同事请满月酒,都是他大老爷们儿去。

唉……

姚博远抬眼看了下桌上的座钟道,“太姥爷,姥姥,小叔、小婶,时间不早,我们该走了。”

姚长青把孩子递给了连幼梅,“抱好,我松手了啊!”

她姑姑还真是心细,连幼梅说道,“我抱好了。”姚长青这才松开手。

“嗯!明儿一早你们还要上学、上班。是该回去了。”刘姥爷和善地笑道,“致远,你在县里上高中,今儿就别回去了。”

“太姥爷……”姚致远随即就想拒绝道,他不回去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做呢!

姚清远却道,“留下吧!给三婶挑水的事,我忘不了,就一晚上何必在跑一趟呢!至于书本我让其他人帮你拿来。”

“对呀!留下吧!”姚博远也附和道。

姚长海也极力挽留道,“留下吧!厢房有的是地方,保管冻不着你。”

众人劝说姚致远不得不留了下来。

姚长海和姚致远送走了姚长青两口子,姚博远和姚清远才转身回房,连幼梅正在给姚致远铺炕。

“致远,我们就在对屋,有事叫我们。”连幼梅起身说道。

“知dào

了,小婶。”姚致远点头应道。

安置好后,姚长海又检查了一遍街门,房间的窗户才回了房间,今儿也够累的,心力交瘁,大家伙躺下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天没亮连幼梅就先起来做好了早饭,一家人吃了早饭,姚长海才蹬着自行车回了姚湾村。

临走时把取照片的条子给了姚致远,让他放学后,去一趟照相馆,取回照片再回姚湾村。

一切归于平静,太阳照常升起,地球照样转,这日子照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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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新的开始

军营某地

刚执行完紧急任务回来的姚长河打开家里寄来的包裹,严肃紧绷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这是照片……”

满是老茧的手,颤抖着轻抚着照片中的每一个脸庞,爹的皱纹又多了,他的老幺都长这么大了,稚嫩的脸庞,灿烂的笑容,跟梦到的一样,是老子的种。

“老姚,看什么呢!”不请自来的人直接进了房间,可见两人的关系之好。

“哇……这是……”他好奇地探头看道。

“照片,我家的!这是俺爹,大哥、小弟、妹婿,侄子……还有我的孩子……”姚长河点着照片上的人一一介shào

道。

“唉……看来你几年没回家,怕你忘记家里人长啥样,全家福都给你寄来了。”他一拍脑门,咋呼道,“等等,不对呀!老姚,怎么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啊!”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这个我也不知dào

。”姚长河抬眼也是满脸的疑惑,他又翻起包裹,一样样的掏出来,只有一张照片。

“啧啧……嫂子可真疼你,又给你寄鞋来了。”他是满脸地羡慕。

姚长河更是直接拖掉脚上的布面胶鞋,穿上了布鞋,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还是这鞋穿上舒服,轻快。”心里那个美。

“德行!欺负俺媳妇儿不会做鞋啊!”他看着姚长河臭美的样子,白了他一眼道,“言归正传,我听说上面给了两个陆军军事学院的名额……”

姚长河摇摇头,“我不成,我的学问没你高,那一个里面指定有你。”所以他的心态坦然的很,上面点名是谁就是谁。

参军之前他只是在扫盲班里认得些字,泥腿子出身,参军后,一直在队里学习。哪儿像眼前的人正经的大学毕业的。

虽然他也知dào

。上军校的话,他的级别能在进阶。

一切服从上级,这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姚长河拍拍肩膀道。“别想那么多,决定权又不在咱的手里。”

他叹口气,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让嫂子随军。”

姚长河也叹了口气,“咱这的条件太艰苦了,你嫂子和孩子过来,我怕还不如家里呢!再说致远上了高中,咱这儿最近的高中也在十几公里开外呢!我可不想耽误孩子们了。”

姚长河坐了下来,“别说我了,你呢!”

“唉……你都不想嫂子来。我家那口子就别提了。”他摆手道。

姚长河轻轻一笑,他倒是忘了,老搭档的爱人可是娇小姐,没吃过苦,来这里更不适应。

“在等等吧!等条件好了。在申请吧!”姚长河无奈地说道。

&&

日子在平静中缓缓滑过,?正是阳春四月中旬了,阳光明媚,草长莺飞,气温转暖,草木萌动,天气清澈明朗。万物欣欣向荣。

春风温柔的拂过姹紫嫣红的山野、绿油油的麦苗,将淡淡的野花青草香带进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妮儿深吸一口气,能闻到野花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刘家小院里,刘姥爷正在打理眼前巴掌大的一块菜地,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种豆。

人道:春雨贵如油,昨夜一场喜雨,让刘姥爷也省了浇地了,吃完早饭就开始种瓜种豆。

连幼梅搬着小凳子坐在长廊下,纳鞋底。而旁边就是竹摇篮,里面躺着妮儿,正在晒太阳呢!

自从摊牌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样,一切是那么平静、安宁。

俗话说,三个月的孩子,认满家。妮儿目不能视,其结果就是家里的大人,不断在形容东西的样子。

“太姥爷要种黄瓜,豆角,西红柿、南瓜……黄瓜呀……”连幼梅清脆悦耳的声音又起,不断的碎碎念道。

喂喂……你们够了吧!这真是瞎子摸象……

唉!妮儿轻声一叹,真是难为他们了,抗议无效,只好忍着吧!

为了他们如此的费心劳力,妮儿每次都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珍贵笑容。

何为珍贵?修真世界的妮儿可是冷情冷心。

妮儿扶额,前世的她马不停蹄,几乎为了修liàn

而存zài

,修行艰苦、寂寞不说。

单单时时刻刻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斗争、倾轧,这警觉心就时刻提着,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修真世界人与人之间的险恶和世道的艰难,就像普通人会为了宝物自相残杀,见财起歪心,互相欺诈,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灵石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险,门派里面互相压迫,光天化日残杀同门。

人们不再是单纯的好与坏可以区分,前一刻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后一刻背后捅刀子的事,时有发生。人情之间薄如纸,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你笑的出来,笑也只是苦笑、冷笑、皮笑肉不笑……罢了!

唉……今世重来一遍,闲的她都能养虱子了,不闲能干什么,话还不会说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管她曾经有过怎样的经lì

,修为有多高,现在她也只是襁褓中的婴儿,毫无力量且身有缺的婴儿。

目前的情况来说,安心的呆着,顺便继xù

试着导气入体。

&&

从古至今,盖房子是人一生中要做的大事之一。盖得房子是否利于居住,能否利于家人的健康以及子孙后代的繁衍是否兴旺,这些成了人们的愿望。

一般情况盖房子大都是安排在农闲,姚长海赶在春忙前已经建好了框架,不过上梁,由于春忙推后了半个月。

盖房子前,姚长海请了阴阳先生测测宅基地,定下宅基并择一个吉日动工。开工的那一天,姚长海还请来信得过的瓦匠师傅放样,样放好后,姚家又准bèi

好的三牲即肉、鱼、蛋,外加连根的葱,一起放在尺盘里,端置在样房的堂屋中,然后点上香和蜡烛敬拜菩萨,以图个吉利。随后就开始放鞭炮,挖根脚,请来的男帮手们,便哼着夯歌抬夯,夯实着根基。?

“明儿是不是该上房梁了。”正蹲在地上播种的刘姥爷头也不抬的问道。

上梁可是大事,通书上说:

上梁有如人之加冠。

“是,今儿早上长海走的说的,明儿上梁,请先生算过时辰的。”连幼梅轻蹙下眉头说道。

姚长海这段时间可是累坏了,早上天不亮就走了,甭管多晚都回来,这是用行动表示他的不离不弃。

连幼梅知dào

春耕兼盖房,再加上两头跑有多累,可是怎么说那头倔驴怎么说就是不听。

看得她痛在心里,却也甜在心里,别提这滋味儿有多难受了。

更另连幼梅感动的是,在县城上高中的姚家孩子,时不时的来看看妮儿,编些草编的蚱蜢,野花做的花环……给妮儿玩儿,借此表达他们对妮儿的喜爱之情。

&&

“呵呵……”刘姥爷笑道,“眨眼间房子就快盖好了。”

“全村男人出动还不快吧!她爸说因为有春耕,这还算慢的了,这要是赶在农闲的时候,一个星期就能盖好框架了。”连幼梅笑道。

在姚湾村只要是盖房子的大事,全村的壮劳力都会上前帮忙。真是一家盖房,全村帮忙,体现了乡民们的团结友爱。

刘姥爷起身,拍了拍手里的土道,“明儿没事,咱们去姚湾村如何?”

盖房确切的说未来自己的居住地方,怎么能少得了他这个玄门中人去布置一番呢!

“那感情好!”连幼梅眉眼含笑道,“我也想带着妮儿回去看看。趁着天热了,也该带小家伙儿出去走动走动。”

连幼梅每个月都回趁着去农场领工资的时候,转回家看看,妮儿还小带着不方便。这一住两个多月姚家人早想妮儿了。

“妮儿,明儿咱们去看看爷爷、奶奶、大伯、大娘……”连幼梅放下手中的针和锥子,食指轻轻拂过她胖嘟嘟地小脸。

妮儿咿咿呀呀地说道,当妈的自动解读为乐意之至。

第二天天公作美,天气晴好、阳光灿烂,姚长海天没亮自己蹬着自行车先回了姚湾村,而刘姥爷、连幼梅和妮儿则在太阳出来后,搭着公社的顺风车,马车一路朝姚湾村驶去。

清明时节,麦长三节。小麦即将孕穗,油菜已经盛花,马车行驶在去姚湾村的黄土路上,道路两旁杨树已经青绿青绿了,杨树外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绿油油的长势非常好的冬小麦。

天气转暖,妮儿第一次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暖暖的春风,轻抚着脸颊,好舒服。

回到姚湾村,离上梁还有一段时间,妮儿他们直接进了姚家。

两个多月没看见小孙女,可把老姚家给高兴坏了,围着妮儿团团转。而刘姥爷自有姚爷爷招待,两人进了东里间唠嗑了。

“俺得天,两个月没见,妮儿真是大变样。又白又胖,真漂亮。真想是年画里抱着大红鲤鱼的大胖娃娃。”大娘抱在手里,“你娘都喂你什么了,把你喂的胖嘟嘟的,抱在手里可真够分量。”

三大娘笑道,“瞧这胳膊,这腿胖乎乎真是如藕节似的,真是讨人喜爱。”

ps:

稍后三更

第94章 上梁(加更一章)

“娘,我抱抱,我抱抱。”姚夏穗看着玉雪可爱地妮儿伸手也要抱抱。

大娘把妮儿递给了她,姚夏穗竖着抱着妮儿,“娘,妮儿可真沉……”

“呸呸……”姚奶奶赶紧呸道。

吓得姚夏穗一惊,手一哆嗦,三大娘眼疾手快的接着妮儿,这要是掉在地上,摔出个好歹来,那可真是……

三大娘把妮儿递给了连幼梅,“抱好了。”

“谢谢,三嫂。”连幼梅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姚奶奶地反应吓着姚夏穗了。

“夏穗,小孩子不能说沉。”大娘拉着姚夏穗到了一边,才解释道。“俗话说:死沉,死沉。就是说人死了才能说沉,所以不能说小孩沉。”

大娘揉揉她的脑袋道,“没事,知dào

了以后不说就成了。”她接着又道,“刚才没吓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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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怎么没吓着我,差点儿把妮儿给摔了。”姚夏穗现在还心有余悸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少逞强了。”

姚家的女人们围着妮儿说东说西的,直到姚文远跑进来道,“爷爷、奶奶要上梁了。”

&&

上梁是建房最主要的一环,时间应择于“月圆”、“涨潮”时辰进行,取合家团圆,钱财如潮水般涌来之意。

上梁时选择辰卯交接时,在房屋构架做成后,各种木构架竖起,开始上梁,上梁时作为主家的姚长海摆上一丈红布,七支香缚于丈杆,一丈五尺红布缠绕五尺杆,取一斗米,一盏菜油灯,剪刀、尺各一把,七支灯心点七个火头置放于房屋正中香案上。

姚长海还取来一只大公鸡放在厅堂中间位置,师傅便开始举行仪式。

连幼梅早就去帮忙了,而妮儿被刘姥爷抱着。站在人群中妮儿打开天眼,真是乌压压的一片人群。

好像全村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来看上梁了。妮儿纳闷。这有什么好kàn

的。

“嘘……都别说话了仪式开始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主持仪式的泥瓦匠师傅,先点燃了七盏油灯,拜上香烛大声地念道:请鲁班师徒,敬土地——一双龙烛照青天,照见天上鲁班仙,鲁班先师亲身到,带来伏羲好帮手。九龙头上放光芒,照见东南西北方。东山土地来送宝,西山土地来扛梁。上起中梁别无事,土地公公坐两旁。

挂中梁八卦图——斧头一响。天地开张。请来鲁班,眼张四方,梁落何处?鲁班弟子驾马去,金斧伐回造满堂。

瓦匠师傅手提雄鸡和酒壶喝彩祭梁,呼起“伏羲”。倒提金鸡,手起斧落,金鸡溅血并齐声唱颂彩词——

金鸡头上血淋淋,刹神见血退千里。

下面的群众齐声叫:好啊!

那声音震耳欲聋,吓了妮儿一哆嗦。

“乖,不怕,不怕……”刘姥爷轻拍着妮儿道。声音柔和安定,见妮儿安静下来,继xù

看这乡土气息浓厚的上梁仪式。

金鸡头上血旺旺,刹神见血走忙忙。好啊

一步碰倒五尺丈杆(好啊)

二步碰到倒墨斗曲尺(好啊)

三步碰到金、木、水、火、土。(好啊)

伏羲:东边起发!起——发(好啊)

人——丁——兴——旺。(好啊)

打开鸡冠取宝血,(好啊)

一祭天,(好啊)

二祭地。(好啊)

三祭师傅鲁班艺,(好啊)

四祭午尺分长短,(好啊)

五祭曲尺关四方,(好啊)

六祭凿子铁锤响叮当(好啊),

七祭泥架两面光(好啊)。

天地师傅都祭了。鲁班弟子祭门梁——

一祭梁头万里红朝,(好啊)

二祭梁肚国家富强(好啊)、

三祭梁腰角带飘飘(好啊)

四祭中央太极图(好啊)

太极图上出彭祖(好啊)

彭祖寿高八百八,……

妮儿听的是瞠目结舌,上梁确实热闹,这年月无论何时地就连上梁,也不忘国家富强挂嘴上。

喝彩声很长,而小工用长长的麻绳系住中梁的两端,寓意着日子红红火火、长长久久。木匠和瓦匠师傅则利索地爬上两堵掺墙上,在鞭炮的炸响声中,弓着腰缓慢地吊起中梁,担放进梁柱上的槽榫,槽榫里插着红花。

随着木匠师傅喊出“人丁兴旺”的结束语的时候,上梁的程序并没有真zhèng

结束,作为主家的姚长海把备好的东西,交给木工师傅,而他拿着糖块儿和红枣、从上面大把大把的往下扔,当然还有四个寓意特殊的四个大馒头。同时还放着鞭炮和伴随着喝彩声,下面的小孩哄抢着,热闹的很!

骑在中梁上的木工师傅喊道,“俺手里的可是东方馒头,那个抢回去养儿子。”说着扔了出去。

几百号人在地上挣抢,那场面非常热闹.壮观,又风趣与滑稽,纯属是一场闹剧,但人们开心快乐。

与小孩子争抢的不通,围观的大人们就会去拼命挣抢,挣抢最利害的当属东南西北四只大馒头。

开始扔糖、枣还有馒头时,刘姥爷就抱着妮儿远离的人群,远远地看着如此热闹地场面。

刘姥爷也不管妮儿是否听得懂,慈祥地声音响起:“没娶老婆的男青年抢到东方馒头,会喜讯畅通,找到好媳妇,女青年抢到会嫁个好婆家;结了婚的男女青年抢到东方馒头,则会生养儿子;其他人抢到东南西北方位馒头,都能财运亨通,发家致富。西方的馒头据说:抢回是去生养女儿。一般年青人不会去抢。东方馒头抢回家放在菩萨像前供着,由妻子一人慢慢吃完,老人们讲保准生儿子。



哼哼……封建迷信、重男轻女。

直到此时整个上梁的过程才算得上圆满地结束,已经十点了。

上梁不仅仅是农村盖房子的一道工序,而是寄托了农家人安居乐业的美好愿望。上完梁还得摆酒席,答谢乡亲们。

上完梁还要铺上瓦,一色的青瓦铺到顶。当然这些就不是今天一天能干完的,剩下的青瓦,姚长海还打算修补一下姚爷爷的房子,眼见着雨季要来了,早早的做好防范。

&&

刘姥爷和连幼梅带着妮儿吃完上梁的大烩菜酒席,刘姥爷就抱着妮儿去了还没盖好的新房。

连幼梅作为主家,可不能轻省了,况且已经‘躲懒’了不少日子了。

刘姥爷看着姚长海严格遵照他的吩咐盖房子,不住的点头。

房屋成前窄后宽呈正梯子的形状,居住此屋的主人不但福而且贵,还必定在社会上轰轰烈烈。

他怀中的妮儿也打开天眼,不由的细细看起了未来自己的家。

眼前这座盖了一多半的房子,在妮儿眼里好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光泽,

温暖的像阳光,很舒服。

这乃是天地之间的阳气,聚拢起来灰蒙蒙,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则是阴气。

阴阳五行之说存zài

于古老的东方文化中,中医就讲究阴阳调和,阴阳之说,是存zài

的,只是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

且很多人被西化了的脑袋,只知dào

一是一,二是二喽!

妮儿又细心看了一遍,看出了些门道,不愧是玄门中人,不但化解了煞气,还使得宅子成了藏风聚气的最佳的居住环境。

风水学热衷追求天时、地利、人和的“天人合一”融洽境界。“藏风聚气”是理想模式,取的是负阴抱阳的格局,这种格局基本上是坐北朝南的方位。

这也正与位处北半球的大地的最佳朝向是一致的。但由于地段不同,不一定都达成最佳朝向,所以风水师有时多依地形走向而适当偏转建筑的朝向角度,切合地利。

风水学中讲究“藏风聚气”,这四个字可谓道尽内中“天机”。现代科学表明,人体外表存zài

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气场,它由人体本身产生的能量流不断流动形成,这种能量流所交织而成的维持生命所必需的“气”。

这种气场喜聚不能散,相当于给人体穿了一层“盔甲”,加了一层保护层。若是这种气场散失到一定程度,人体就会受到外界不良因素的侵袭而致病。这种“气”在人休息进入睡眠时最弱,也最为外界不良因素所侵入。

有人做过实验,在空旷的地方睡眠比在室内睡眠时,围绕在人体周围的“气”要微弱。古人在居住环境上下了一个断语:“宅小人多气旺”,这与人体气场在外环境中的聚与散的理论不谋而合。

理想环境的“四灵”之地,风水学概括为“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服”。用的是“后、前、左、右”的相对方位,而不是“东、南、西、北”的绝对方位。这也就为因地制宜提供了较大的回旋余地。

“嗯,不错,不错。”妮儿观察后点点头,心里腹诽,果然深谙风水之道。

“小家伙,你懂什么。”刘姥爷看的有趣,轻点她的鼻尖道。

“哼哼……小看人!”妮儿撇撇嘴,咿咿呀呀地抗议道。

别忘了她可是魔修宗师,望气之术,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小儿科。

第95章 新政策

姚长海迎面看见刘姥爷和妮儿,满脸笑容地疾步赶了过来,“姥爷,这样的话,赶在六月份应该能搬进来。”他接着说道,“我尽快的把炕盘好,这样烧起来,能尽快的把房子给烘干了。”

“来,让爸爸抱!”姚长海伸开了双手,“今儿忙的,还没有抱抱妮儿呢。”

妮儿闻言朝他伸过去了双手,乐得姚长海都找不到北了。

姚长海很非常在意妮儿,对她的一举一动非常的关注,他发xiàn

妮儿虽然目不能视,但听力超出了同龄人,甚至比他这个成人都高。

不如此细心是发xiàn

不了的。

“姥爷,院子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姚长海单手抱着妮儿,指着放着建筑材料的庭院。

“院子里路用鹅卵石铺,种一颗葡萄树,葡萄藤缠藤,象征亲密,炎热的夏季时也可在葡萄荫下纳凉消暑,这可是一个十分惬意的事哦!”刘姥爷笑道。

/>

“嗯!妮儿明年中秋可以吃葡萄喽!”姚长海乐呵呵地笑道。

“另外种一颗槐树,就种在房子的西北方。”刘姥爷说道。

古代朝廷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于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

住宅的西北方有大树属于大吉,此位有大树可保护此住户的人,会带来全家幸福的若不知这一点把大树砍掉,可能会有绝子绝孙的大祸。

“我们这家里多种榆树,有榆钱可吃。只有村口有一颗老槐树,那树龄可是久远了。”姚长海好奇地问道,“这槐树有何说头没有。”

刘姥爷笑道,“这槐树在风水上被认为是‘禄’,其木质坚硬,是众树之中品位最高的树木,所以在镇宅方面不错。且有槐花可以吃哦!”

刘姥爷接着道,“后院开垦菜地。在整个鸡圈,种桃树、枣树都成。前院也是有土的地方都给我平整成菜地,不浪费一寸土地。至于种什么,你比我在行。”

“是!姥爷。”姚长海应道。

至于风水阵。等他住进来,再布置也不迟。

“姥爷!小舅子,你可不能忘了我那边啊!”田胜利急急忙忙地说道。

“放心吧!姐夫,忘了谁都忘不了你。”姚长海笑着说道。

“另外压水井的位置。”刘姥爷轻轻刮着下巴接着说道,“左边是青龙位,属阳;右边是白虎位,属阴。所以,左边的井水叫做阳水,又叫龙水,右边的井水叫做*。顾名思义。阳水或龙水都是充满活力与朝气的水,一家人饮此水便会人丁兴旺、家运昌隆。”

“还有这么多说道。”姚长海抱着妮儿走了两步,“姥爷你做主在哪儿打井。”

刘姥爷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走动了几下。“就这里吧!”

“好嘞!”姚长海抱着妮儿站在打井的位置上,“她姑父。做个记号。”

田胜利直接在地上钉了木锥子。

“嗯!”刘姥爷点点头接着道,“好了,没什么要说的了。妮儿爸,要严格按照图纸施工,院中的建筑物,不可随意更改。”

“嗯!”姚长海重重地点点头。

庭院中的建筑、作为庭院风水的组成部分,关系到整个家居风水的好坏。

而家居中的方位。与家庭成员一一对应,对其上的建筑物进行改建、拆除,就会对与其对应的家庭成员造成不利影响,所以切不可随意。

家居方位与家庭成员的对应关系为:西北——父亲,西南——母亲,正东——长子。东南——长女,正北——中男,正南——中女,东北——少男,正西——少女。

“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然凉气下来,妮儿的小身板可受不了。”刘姥爷笑道,“很快就能一家团聚了。”

“姑父,小叔,我爹来信了,爷爷叫呢!”姚振远飞跑了过来高兴地叫唤道。

闻言田胜利和姚长海抱着孩子就朝姚家奔去。

“爹,三哥来信了。”姚长海闯进东里间高兴地问道。

“是啊!来信了,信里说要去上军校了,看样子今年过年应该一准儿回来。”姚爷爷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似的。

姚奶奶伸手抱着跑的满头大汗地姚振远,更是乐不可支道,“离家这么多年,终于咱们振远也能见着爹了。”

三大娘看着孩子们,更是喜极而泣,“振远,信里还说,照片都收到了,他都好好的收着呢!”

“娘,爹是不是看了照片,一眼就能认出我来。”姚振远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

“是!你爹一定能认出咱家振远。”姚爷爷揉揉他的小脑袋道。

对于这个惊喜,全家人都喜不自禁。

妮儿闻言看着大家,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居然是爷爷、奶奶齐上阵,痛揍那个没见过面的三伯。

这……这是怎么回事,喜极而泣可以理解,怎么也不会是,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拿脚踹的境界吧!

很快这画面一闪而逝,妮儿轻皱着眉头,前景不妙啊!

“恭喜了,老弟。”刘姥爷笑道,虽然只是短暂的团聚,也总比几年了见不着面强。

“呵呵……同喜,同喜。”姚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那天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刘姥爷把妮儿放到炕上,用包被包好了,然后抱起来道。

“那好,我就不留你们了。”姚爷爷起身跟着他们出去。

回去时妮儿他们继xù

搭着便车,这一回是骡车,回了县城。

姚家人看着骡车消失在村口,才转身回家。

“长海呀!要加快盖房子的速度。”姚爷爷边走边说道,“早点儿让妮儿回来。”

“爹,放心吧!我一定加快速度。”姚长海保证道。

&&

初夏的傍晚凉见习习,舒适宜人。

橘红的晚霞,刘家小院的菜地里,十几根黄瓜、丝瓜、南瓜、西红柿支起了架子,绿叶点缀着青嫩的枝,细香葱、香菜、菠菜、绿油菜已经成熟了。等待主人采摘。

刘淑英坐在长廊下,她正在做妮儿夏季要穿的衣服,淡粉色的纯棉布小裙,真是粉嫩、粉嫩耶!

因为是纯色。所以她正在绣花,绣黄绒绒俏皮可爱的小鸭子。

自己什么时候穿过粉丢丢的颜色……妮儿满脸的黑线。

纯棉布具有良好的吸湿性和透气性;布面光泽柔和;手感较为柔软;应该说纯棉布的性格是随和型的吧,无论裁剪和缝制,它一点都不会让刁难你。

刘淑英手巧的很,不一会儿一只大大的小鸭子就绣好了,即是装饰,又是口袋。

妮儿躺在竹摇篮,细细地感受着眼前的一切,好一幅简单而恬静的水墨画。

天色渐渐的变黑,夜幕降临。走廊上拉开了电灯,一下子晕黄的灯光笼罩着小院。

姚长海蹬着自行车回来了,“姥爷,妈,妮儿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洗洗手,马上开饭。”连幼梅起身从晒了一天的大木盆里舀了盆水,又把干毛巾递给了他。

姚长海支好自行车,卷起衬衣的袖子蹲在压水井旁洗脸,洗脖子,洗胳膊。

那动作真是水花四溅、豪放的很。用干净地毛巾粗鲁地擦了擦。搭在晾衣绳上,一屁股坐到了妮儿身旁,一把抱起了孩子。

“妮儿想不想爸爸啊!”姚长海胡子拉碴的蹭了蹭妮儿的脸蛋儿。

妮儿满脸黑线,每天来这么一出,他不腻,她都看累了。

“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刘淑英把手中的活计放在了针线筐里。

姚长海抱着妮儿坐下道。“村里敲着铜锣,召集大家让认真学习贯彻新政策。”

“我们单位也群情激动且热情地全体认真学习新发下来的通知。”刘淑英不着声色地撇撇嘴道。

姚长海接着说道,“当然学习新政策时,县里也派人来抓今年的夏收。”

“快麦收了吧!”刘姥爷闻言,洗洗手。坐在姚长海对面问道。

“哦!再有几天就小满了,得再过十来天才麦收呢!”姚长海抱着妮儿的腋下,妮儿站在他的双腿上,一双小脚丫子,乱踢腾。

“小满小满,麦粒渐满。小满未满,还有危险。麦到小满日夜黄。小满三日望麦黄。小满十日满地黄。小满麦渐黄,夏至稻花香。”刘淑英笑着问道,“今年年景怎么样。”

“今年,冬季连下了两场大雪,春季雨水也丰沛,照我的估算今年小麦亩产能达到三百五十斤。”姚长海笑着宣bù

道,看着地里面饱满的麦穗,这脸上的笑容带着丰收的喜悦。

“呀!那可真是好年景了。”连幼梅端着饭菜,放到走廊上的小木桌上。

“可不是!”刘淑英笑道,“解放前小麦亩产仅有一百斤,很多地方亩产仅有几十斤。”

姚长海附和道,“我记得那时候,冬小麦播种下去后就不管了,不浇水也不锄草。那是真zhèng

的靠天吃饭,自然生长。到成熟时就去收割。其实,那时不是割小麦,而是用手拔小麦。”

妮儿纳闷了拔小麦,在她的印象里最不济也是用镰刀收割吧!

姚长海说起种地,这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了,“解放后,人民zf号召科学种田,各级干部下到村庄指导种田。这时才开始浇小麦,锄草。但那时,没有浇水的设备,没有水源,各家各户没钱打不起井。不靠河流的大片土地还是浇不上水,灌溉设备跟不上,亩产提高幅度不大,仅有一百多斤。靠着盘龙湖亩产才二百多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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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刘姥爷真是豁出去了

“产量低,主要是没有良种。”刘姥爷遗憾道。“我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农业大国,历朝历代都高度的重视农业生产,奉农业为国之根本。食者生民之原,天下治乱,国家废兴存亡之本也。

粮食、农业是人民的根本,天下安定动乱,国家衰败兴盛、存zài

和灭亡的根源。”

妮儿心里腹诽:就是这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消灭了人们的血性,缺乏了强盗性格,总之一言难尽……

“民以食为天。”连幼梅说道。

“嗯!良种很重yào

,最重yào

的是科学种田。”姚长海认同地点点头。“解放前,甭说科学种田了,能平平安安的种田都是奢望……产量能上去才怪呢!”

刘姥爷回忆道,“我记得,我到外地出诊的时候,有些村既不靠湖,也不挨着河。从52年,许多地方组织起农业生产互助组,大家互帮互助,解决了缺少大型农具和耕牛的问题及劳力的问题。后来,逐步组成了农业合zuò

社,组织起来力量大了,有力量打井了。到了55年,每村的周围都有计划的打了不少砖井。地下水丰沛,平原上挖三米就出水了、开始*{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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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使用辘轳打水,接着用畜力拉水车,然后用人力摇的轻便水车。几年前有些地方还用上了内燃机带动的水泵。当然,有时也用水渠方来的水。但水渠里的水并不常有.主要还是靠水井吃饭。”

“水渠,红旗渠不是还正在建设中嘛!”姚长海敬佩地说道。“当地的人民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从太行山腰修建的引漳入林工程。”

这个妮儿知dào

,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物质极端匮乏的条件下,当地人民凭着“重新安排山河”的英雄气概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在太行山的悬崖峭壁上逢山凿洞,遇沟架桥,

建成的生命之渠。

如把这些土石垒筑成高2米,宽3米的墙。可纵贯祖国南北,可以把南方的羊城与北国的冰城起来。

在没有大型机械设备的帮zhù

下,只靠着双手……这时候的人可真是令人敬佩!

连幼梅笑道,“由于,有了水,再加上使用优良品种,加强管理。贯彻了*的农业八字方针(水,肥,土,保,密,种,工,管),粮食产量大大提高。到了1956年,粮食产量提高一倍多,甚至一倍半。小麦产量达二百多斤。有的达三百斤,所以,农民的生活大大改善,由以前的糠菜半年粮,成了吃饱,过节吃白面。”她话锋一转道,“这么说今年东方红农场的小麦也是喜获丰收了。”

“应该是。”姚长海点点头道,“对了,幼梅的产假还有一个半月就休完了,咱的房子也盖好了,咱们什么时候搬家回去。”他接着说道,“房间我已经烘烤了半个多月了,完全干了,住进去。也不用担心返潮,得湿疹。”

刘姥爷想想了道,“在你们麦收后吧!正好幼梅也要上班了,也不需yào

搬啥子,只要带上衣服就成。有需yào

的话,离得近,骑着自行车来拿就成了。”

“爸,你们搬走了,那这个院子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刘淑英说道。

“想看我们随时来!”刘姥爷笑道,反正老人家心里打定主意回乡下住。

刘淑英轻蹙了下眉头道,“我看你们倒是方便。左右多走几步路。可是爸,幼梅上班后,这饭怎么吃,您可是君子远庖厨的忠实信奉者。”

“啊……”刘姥爷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做饭可是我的短板。”

“我离农场近。早上和晚上我都在家,大不了中午我不在农场食堂吃,回来做。”连幼梅笑着说道。“姥爷,妈妈,放心吧!饿不着你的宝贝外孙女。”

“不成。还是不成,这咋办啊!”刘姥爷一下子慌了神,“可不能饿着妮儿了。尤其幼梅上班后,一去就是一上午。中间怎么着也得给妮儿加餐吧!”

“不怕,不怕,幼梅啊!从明儿开始教姥爷我*蛋羹,面疙瘩汤,这些婴儿可以吃的。”刘姥爷当机立断道,真是为了孩子豁出去了,他不相信,他学不会做饭。

其他四人震惊地看着老爷子。

“爸!”

“姥爷!”

“咿咿呀呀……”妮儿深切地感受到了真心实意的关爱。

“咋了!就这么决定了。”刘姥爷直接拍板定案道,“行了,赶紧吃饭吧!这都端上来了。”

初夏的饭桌上总算有了些变化,不再是咸菜唱主角了。由于自家种的菜,才一个多月,都没开花结果呢!

不过初夏时节野菜香,野菜都是姚长海带来的,刘淑英把野菜能蒸的蒸,能煮的煮,能凉拌的凉拌。

今儿刘淑英把野菜配上杂粮面,摊成煎饼让他们吃。

刘淑英做的凉拌菜也很好吃。扫帚苗、野苋菜、猪毛英等,用开水一烫,沥干水,香油、醋拌好的蒜汁浇在上面,翠绿欲滴,清香扑鼻,吃到嘴里,满口生津,唇齿留香。

“猪毛英,用蒜儿调,一人吃,俩人瞧。”这句顺口溜正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吃完饭,连幼梅麻溜的收拾起碗筷,在灶台上,炖上一锅热水,让大家梳洗一下再睡觉。

而刘姥爷他们就坐在院子里闲聊,“流星……”姚长海指着漆黑地夜空道。

刘姥爷随手起了一卦道,“要变天了,该来的始终要来。”

这话只有刘淑英听得懂,她有些担心的看着老爷子。

‘变天’妮儿皱着眉头,想想所处的时代,可不是要变天了。

在场的只有姚长海一听变天,立马问道,“姥爷,怎么要下雨了。”只有他一人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他清楚知dào

姥爷有看气象的本事,这时候下雨小麦可是死得快,难怪要如此紧张了。

“呃……不是下雨。我的意思是天要热起来了。”刘姥爷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朝刘淑英微微摇头,表示没事。

“哦!是该热了。”姚长海点头道。

“行了,洗洗早些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刘淑英说道。

一家人洗漱一下。躺下睡了,妮儿则跟着刘淑英一起,实在不愿意打扰小夫妻俩亲热。

自从能吃肉后,他们虽然不是夜夜*吧!可也差不多。她才不要忍受‘磨音’折磨。

&&

第二天,刘姥爷果然兑现自己的承诺,先学*蛋羹。

鸡蛋羹几乎是家里必做的一道菜,体虚牙口不好的老人、病后恢复中的家人、刚断奶的幼儿,都可以吃这个来补充营养。但弄不好蒸出来的鸡蛋羹呈泡末状,口感也会不尽人意。

鸡蛋羹的原材料很简单,就五样,鸡蛋、盐、水、油、葱花。

连幼梅指导道,“水放凉白开最好了,蛋和水的比列是1:2。妮儿不能吃太咸。所以有点儿盐就好。”

她接着说道,“隔水蒸的话,水一定要开以后,再把蛋液放上蒸隔,然后开小火。锅盖一定要留缝,不要盖严实了。这样蒸出来的蛋羹绝对不会有蜂窝眼,口感也不会老。蒸上一刻钟就好了。”

刘姥爷在她的一步一步的指导下,终于蒸了一个鸡蛋羹。

“不错哦!姥爷,一次成功。”连幼梅笑道,“来来,让妮儿尝尝。”

她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儿。吹凉后,送进了妮儿嘴里。

呜呜……妮儿激动地,嘴巴里终于尝到盐的味道了。

连幼梅只喂了妮儿三分之一,她可是谨记姥爷的叮嘱,加餐刚开始不能吃太多,慢慢来。一步步的加。

&&

到了六月中旬,麦收完毕,又点上了玉米,这段期间,刘姥爷已经学了会了几道简单的菜。尤其是鸡蛋羹更是蒸的倍棒儿。

嫩嫩滑滑的鸡蛋羹,在上面撒些葱花,搁点香油,那香气便带着归属的温情与暖意在屋子里弥散开来



一个字:香!

傍晚时分,夕阳沉没,?蓝蓝的天幕犹如荧光灯的照射,呈现不同的景象,翻新着不一样的色调,一会儿如大海深蓝色的血液,在涌动,一会儿象大块儿的深红色的丝绸造就的河流,在变幻,……阳光的碎屑纷乱而有序地游走在那变幻不停的“浪尖”上,“波涛”中。

太阳,已将多半个身体埋向树梢的后面去了,还剩下少半个裸露的,赤红的脊背也正努力地蹭进去。那通红的背,虽光滑却已不再灼人的眼,但却似淌着的殷红的血,染红了身边薄薄的云,也染红了多半边的天。

“爸!这是最近的报纸。”刘淑英晚上下班回家把报纸递给了老爷子,她在邮局上班,接触的报纸的机会要比其他人多。

刘姥爷翻看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看样子要乱起来了。”

连幼梅抱着妮儿探头看了一下报纸,皱着眉头道,“每次都是学生冲在最前面。”

刘淑英撇撇嘴,什么也没说,不过看表情就知dào

了。她可是看过各种学生运动的,当然从来都是旁观者。

近代可是学生运动的频发期,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动辄罢课,学业损失太大,且血气方刚的学生,冲动、易怒,很容易被人挑动利用。

近代各种政治势力总是喜欢争夺学生。他们想达到自己目的的时候,往往自己并不出面,挑动学生冲到前面。也就是说,如果出事了,冲在最前面,最激进的学生,一定不是真zhèng

的组织者。实jì

上,真zhèng

的组织者永远也抓不到。

而代价却让这些不明就里的毛头小子们承shòu,

搭上了可能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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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太姥爷的秘密

“对了,姥爷,明儿我要去农场销假,开始上班了。”连幼梅抬眼说道。

“哦!那我们也该搬家了。”刘姥爷继xù

翻看着报纸,趁着县城还没有波及到,走为上策。

“等长海回来商量一下,咱们就搬家。”刘姥爷决定道。

说话当中姚长海就蹬着自行车回来了。

“这麦收不是完了,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姚长海洗漱干净后坐在走廊里,“村里敲着铜锣,召集大家开会,运动又来了。”

“哦!”刘姥爷只是轻哼了一声,该来的始终会来。

晚餐就摆在院子里的走廊上,姚长海翻看了一下报纸,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爸,咱家盖了新房没事吧!”连幼*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梅担心的问道。“这成分上……不是有新富农一说。”

“我听说,十里村的钱老四可被贴上新富农的标签了。”连幼梅轻蹙着眉头说道。

“他撺掇着村民们朝自由市场买山货,且从中抽取费用……”姚长海不愿多说这个,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话锋一转,拍着幼梅的手道,“放心吧!没事,又不是我们一家盖房子,咱们村谁家不是成了亲分家盖房子。”姚长海接着说道,“咱们可是晚了好几年了,再说了成分上,上一次运动就摸底排查过了,咱家的成分啥时候也没有变过。既没有私自搞副业,又没有上自由市场卖东西,又没挖社会主义墙角。”他拍着连幼梅的手安慰道,“咱依旧是老老实实地种地,交公粮,不管怎么运动,他总不能不吃饭吧!”

“是这个理儿,它今年不吃。它明年还能不吃啊!”刘姥爷抱着妮儿轻拍道。

既然他们都说没事,连幼梅也放下心来,“对了,明儿姥爷答yīng

搬家了。”

“呵呵……那好啊!我早就准bèi

好了。”姚长海捏捏妮儿鼻头道。“妮儿明儿咱们就搬家喽!”

刘淑英颇为遗憾地说道,“爸,明儿我还得上班,这搬家我就帮不上忙了。”

“妈,有我呢,放心吧!”姚长海拍着胸脯说道。

&&

第二天天还有亮,姚长海就载着连幼梅走了,临走的时候,挤了好多奶,放奶瓶里用井水冰着。妮儿吃的时候热热。

姚长海他们走后,刘淑英直接插上了街门,忧心忡忡地说道,“爸,咱存放的东西不保险啊!虽然报纸上是轻描淡写。可这字里行间可是杀气腾腾啊!”

报纸上发表的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提出“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

“唉……我何尝不知啊!只有口号,没有具体的执行计划,这里面可就像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就怕他们有更激烈的行动——挖地三尺。”刘姥爷坐在走廊上摩挲着膝盖道。“事情比我想想的还要严重,一群没有理性的、没有了是非观念的学生。从行为规范、习惯里挣脱出来,打破了种种文明禁忌。把虚妄的jieji斗争从理念转化为实行践履的狂热。行动赋予了他们青春的自信、权威,使他们崇尚非理性暴力,崇尚可以恣意妄为的权力,唤醒了他们心中的魔障。”

“那怎么办?”两人急的团团转。

“啊……爸,爸有了,有了。”刘淑英拍着手。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妮儿!”

刘姥爷观察了几个月甚至带着妮儿串门,都没有发生让他心惊胆战的事,小家伙就是貔貅,只进不出绝对信得过。且一般东西她还真看不上。

现在嘛!好像能听懂人话了,这是刘姥爷的自我感觉。

两位老人说风就是雨,急脾气,关键是马上就要回乡下,所以两个字:要快。

刘淑英立马起身道,“爸,我去叫妮儿。”转身跨过门槛进了房间,抱着胖嘟嘟的妮儿就出来了。

被打搅好梦的妮儿不耐烦咿咿呀呀地抗议。

“乖,妮儿乖!姥姥有事求你帮忙啊!”刘淑英抱着她认真地说道,“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妮儿闻言果然安静了下来,主要是她现在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两位老人,可不会天还没亮,就扰人清梦的习惯,事出必有因!

刘淑英把妮儿放在竹摇篮里,天还没有亮,有点儿凉,所以搭上一个薄被,就匆匆的进屋了。

喂喂……把她丢在院子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这是何意啊!

少顷就见两人去而复返。

她打开天眼好奇地看着神mì

兮兮的两人,喝!吓了妮儿一跳,刘姥爷打着手电筒,两人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小木桌上。

小木桌上放着金石玉器、这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刘姥爷又抱来收拾好的两大纸箱子的书刊、古籍、孤本真迹,都是刘姥爷经常看的,所以这些妮儿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至于他们想干什么,妮儿是满脸黑线,也猜到了。

当然妮儿在收这些东西前,先收了离着自己最近了放在水里的奶瓶,生存面前其他的靠后。

看得刘淑英和刘姥爷嘴角直抽抽。

“这小家伙知dào

哪个是自己的。”刘淑英夸赞道。“可是爸,这样不会坏吗?”

“这个……那个……等妮儿拿出来时我看看。”刘姥爷吭哧了半天给出了这样一句话。

“行了,赶紧着。”刘姥爷催促道,“时间不等人。”

然后就看见木桌上的物品,放到妮儿手中一件件的消失不见了,就连卧室里挂着那副‘恩义广施’的那副字,也被妮儿给‘收’了。

两个老人看着妮儿把东西都变没了,这心里甭提多美了。他们真的怕妮儿装满了,收不下了。

这下子可以睡个回笼觉了吧!

妮儿打开天眼看着刘姥爷走到水井旁,喝!一使劲儿他老人家把水井边放着的青石槽给移开了,那可是几百斤的重量,他居然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轻松。

“哦……”妮儿嘴巴张成个0型,脸上尽是震惊,这……老头儿的秘密还挺多的。

移开了青石槽后,刘淑英拿着铁锹铲平了上面被压实的黑土。露出了一个两米见方的青石板



两人都顾着挖洞,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妮儿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精彩。

刘姥爷又轻轻地把青石板移开,才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他大约等了一刻钟,才拿着手电筒打向洞里,?被手电筒一照,那黑黝黝的洞口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

妮儿的天眼可以穿透墙壁,就别说这个黑洞了。她发xiàn

从洞口延续往下,有一排的石阶,下去大概三、四米左右。却是出现一个通道,倒是有些像是农村乡下人家为了储存粮食所挖的地窖。

“淑英!跟我下来搬东西。”刘姥爷招手说道。

“是、爸!”刘淑英轻轻一跳,跳进了黑洞里。

眨眼间两人就下去了,消失在妮儿眼前。

妮儿看过去,还真是好大的手笔耶!不但能储存粮食。还能藏些贵重物品。

农家储存粮食的地窖,其深度也有三到四米,但是地下的高度,一般的话成人必须弯腰才能进出,挖的太高的话,地窖没有支撑,会坍塌的。

可是刘姥爷面前的地道不同。高度足够他们俩直立行走了。地道的墙壁是用青砖垒上来的,并且地面都铺就的青砖,而顶壁也用青砖砌成了拱形。

绝对不怕塌,有些像是地下室。

刘淑英这是第二次进来,依然赞叹道,“爸!想当年咱们在石榴树下挖洞的时候。无意中挖到的,倒是省了咱们一番功夫。”

当年为了藏东西,就在院子里挖洞,所藏的东西太多,自然要深挖。才发xiàn

这个密室。

“不知dào

是那个地主老财修建的,真是舍得下本钱。”刘淑英咂舌道。“想当年,刚发xiàn

时,我还异想天开的也许里面有宝藏呢!”

“呵呵……”刘姥爷笑了起来,“地主老财家,除了黄白俗物,还能有什么,当然还可以储存粮食。战争年代粮食有时候比黄白俗物还贵重,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刘淑英也笑了起来,“估计当年走的时候,早就带走了。除了空空的地下室,留着些空空的樟木箱子,倒是便宜咱了。还有玉米棒子,几袋小麦。和咱们当初设想的一样。”

通道两米开外,有一扇石门,不细看还以为是石壁。

两人吱吱呀呀地推开石门,密室不小,在妮儿眼里,估计整个小院加上东厢房下面就是密室,高度只有两米,长宽各六米,呈正长方形,一共不到六十多平方,四面皆是青砖砌成的墙壁。

密室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樟木箱子,两个人一口口的抬上来,啧啧……整整十八个樟木箱子。

天渐渐的亮了,刘姥爷细细地擦拭着樟木箱子,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这可都是无价之宝啊!”

“是啊!爸当年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从小鬼子手里抢回来的。”刘淑英拍着樟木箱子说道。

“唉……”刘姥爷叹了口气,“可惜我势单力薄,只能顺手牵羊,见机行事,抢回来一些。”

“淑英,去把妮儿抱来!”刘姥爷打起精神来。

刘淑英直接连人带着竹摇篮一起把妮儿抱来,老爷子打开樟木箱子,里面不是金灿灿的黄金,而是古玩字画。

刘姥爷从兜里拿出手套,拿出一副卷轴,在樟木箱子上小心翼翼的铺开。

《潇湘卧游图》南宋山水画第一神作,妮儿惊呆了,它……它……不是应该在日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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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太姥爷的宝贝(4000+)

南宋李氏《潇湘卧游图卷》,为与李公麟同乡的李姓画家所作。相传为南宋的云谷禅师云游四海之后,隐居于吴兴的金斗山中。他不无遗憾地想到自己尚未踏足的潇湘山水,于是请一位姓李的画家替他绘出潇湘美景,将画挂于房中,躺在床榻之上,就能欣赏美景,故为潇湘卧游。

这幅画是乾隆皇帝最喜爱的山水画,上面有乾隆的御题。

整幅长卷淡墨皴染一气呵成,不施勾勒,不露笔痕。大片的留白,朦胧的山水,山色空蒙,水到天际,大气磅礴,让观者一时笔法墨意尽忘,完全沉浸在画家营造出来的那片广阔的境界之中,恍惚有神游天外的感觉,完全就是个神品。当年这幅画的价值甚至在《溪山行旅图》和《富春山居图》之上,清末为小鬼子所得。

“淑英,再看一眼吧!这一别,还不知dào

,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刘姥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卷轴道。

两人是连连赞叹,爱不释手,最终还是卷起来放进了樟木箱子。

妮儿打开天眼看着老爷子〖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把画作一幅幅的打开,难怪老头子说是无价之宝,有马远的

《洞山渡水图》



《寒江独钓图》

,梁楷的

《雪景山水图》



《李白行吟图》



《六祖截竹图》

、李迪的

《红白芙蓉图》

等等这可都是旷世名作。

好像拥bào

、抚摸它们,伸出手,看着自己的小短手,只能望画兴叹,她绝对只承认望画流口水!而不是面部肌肉不受控zhì

流下的口水。

刘姥爷又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捧出一个青铜器,猛虎食人卣,是商代晚期的青铜器珍品,也是日本藏华夏青铜器中最重yào

的两件之一。另一件为永青文库的狩猎纹铜镜,通高35.7厘米,造型取踞虎与人相抱的姿态,立意奇特。

它和许多出土于湘南的商代后期的青铜器一样。纹饰繁缛,以人兽为主题,表现怪异的思想。这件作品究竟是要表现老虎吃人的凶猛,还是人兽和谐的天人合一,历来说法不一,但可以确定的是,商代青铜器中很少有比这件更奇异复杂的了。

妮儿看太姥爷地眼神都变了,牛人耶!这可是小鬼子收藏十大华夏极品文物,也是国人最想要回来的。

妮儿毫不怀疑它们都是真品,这些古董历经上千年。甚至更久远,岁月会在它上面积淀下深厚的天地元气,打开天眼的她,能清楚的看见上面金吉之气。且看着它们能感受到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妮儿怎么会认得出这些国宝,上上辈子没事的时候就泡在图书馆。什么书都看,读得多了,自然就知dào

了。

文物是一个国家精神文化的载体,大量文物的流失会造成一个国家文化发展的裂痕,一个国家民族对历史认知的缺失,华夏就饱受这种灾难。

全世界各大博物馆,私人藏家都收藏有华夏的文物。

有这样一句话:要研究华夏的历史。那么请到日本去。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日本保存着大量的华夏古建筑、古籍,以及难以计数的其他华夏文物。比如,日本古都京都就是当时日本仿照唐朝都城长安建造的。而这样的古建筑,在当今华夏已经难觅踪迹了。

也正是出于如是的考lǜ

,44年二战期间。时任“战区文物保护委员会”副主任的梁思成向美国盟军提议,对日本本土的“地毯式轰炸”计划中排除轰炸古都京都和奈良。美军最终采纳了梁的提议。京都和奈良古建筑得以保全。

给外界留下的普遍印象是,华夏的海外流失文物主要集中在欧美。其实,现实并非如此。有权威专家指出,最庞大的华夏文物海外流失地很可能是一海之隔的日本。流失的原因主要是日本侵华战争时期的掠夺以及长期存zài

的非法走私。

自近代以来。因为日本对华夏的渗透以及入侵,更大规模的华夏文物被日本有组织、有预谋地掠夺。

要给出一个精确的数字,并将劫掠的文物全部一一罗列,似乎不太可能。或许,这将是一个永远无法揭开的谜,也是留给中华民族、炎黄子孙永远的痛。毕竟,被日本公然劫掠、巧取豪夺、敲诈勒索等方式劫掠的文物浩如烟海,即使进行系统统计也难以完全囊括。

日本最大的博物馆。馆内的9万多件藏品中,包括有上万件华夏文物,上自新石器时代的良渚文化玉器、唐宋元瓷器,下迄清代的瓷器字画,可谓无所不包。此外,日本各地上千座博物馆收藏有华夏的文物,珍品也是数不胜数,数量估计在数十万件。

唉……妮儿可以理解老爷子的心思,当然遗憾了,比起那些现在还堂而皇之展览在日本大大小小博物馆的文物,能不心痛嘛!

“啊……啊……”震惊地还在后面,随着刘姥爷打开一个个箱子,妮儿的嘴巴就再也合不上了。

她‘看见’了什么……唐寅的寒秋图,范宽的山水图,宋徽宗的听琴图,张旭的天下第一草书肚痛帖,王曦之的兰亭集序,虽然是唐代的摹本,但件件都是书画绝世之作。

刘姥爷又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宝剑,剑长5尺,剑柄特长,

剑鞘用名贵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及金刚钻,光是看着这剑鞘就知dào

里面的宝剑堪称价值连城。

刘姥爷的手腕轻轻一震,剑鞘被震了下来,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剑身寒气袭人,周围雾气升腾,剑柄上的九龙在雾气中跃然若腾,如梦似幻的。

“爸,这九龙宝剑,几经易手,还能完好如初真是难得啊!”刘淑英赞叹道,“要真是跟着戴笠上了飞机,结果也是机毁人亡,大火烧了数个小时,就成了破铜烂铁了。”

妮儿咂舌,这是‘九龙宝剑’。这是乾隆的陪葬品,因军阀盗墓,九龙宝剑辗转流入特务头子戴笠手上,在此之前还有两个特务也曾经拥有过。其中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川岛芳子,不过诡异的是,拿过这些宝剑的人,全都死于非命,像是受了诅咒似的,也让九龙宝剑增添了神mì

色彩。

九龙宝剑非汉家传统之剑,而是结合了蒙古式的弯剑,其剑身略弯,剑柄很长,上面刻了9条龙。而这九条龙却又是根据汉家周易的九九归一的寓意而雕刻的。周易中的九九归一是轮回的意思。

乾隆熟读汉书。知dào

天道是一个轮回,人如此,朝代政权也如此,要想永远统治奴役汉族是不可能的事,乾隆带此剑陪葬是寓意为死而复生。通过轮回来永远奴役汉人。

真是白日做梦,奴役二百多年还不够啊!是不是想我真的还想再干五百年!

宝剑铸成之后寒气渗人,似有汉人冤魂付于其上,九龙剑本是一把阴剑,在阳世使用此剑为不祥。

啊……她想起来了,荆浩真迹神品,上面书有乾隆御题。鎏金佛像。砚台,金刚经、佛经、瓷器、珐琅彩件件都是乾隆的陪葬品。

妮儿脑门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这些可以说是稀世珍品怎么会在这儿。

&&

在华夏,历朝历代对掘坟盗墓行为,皆视为大逆不道,要处以极刑的。但从有土葬习俗、陵墓中附葬有价值物品开始。掘坟盗墓之事就开始了,从没有断过。

特别自春秋时期厚葬之风盛行后,盗墓开始作为一种发家致富的途径,而成为最古老的职业之一,虽然有砍头之险而不禁。

纵观古今。有名有姓的盗墓者多如牛毛,东陵大盗孙殿英绝对数的着的。不但是盗墓名人,当然更是狂人!

近代由于军阀混战,盗墓之事更是层出不穷,特别是在民国初年出现的军阀盗墓,加重了这股盗墓之风,形成新一轮盗墓*,上到帝王皇陵,下到公卿坟墓,基本上盗了个遍,有些不只一遍。

而帝陵中,乾隆皇帝应该是最大的古董玩家及收藏家了,其在位六十年,且当了四年太上皇,在这期间广收名画古帖、珍异古玩、各种玉玺等,甚至死了之后也将这些奇珍异宝当做陪葬;然而在1928年,东陵大盗军阀孙殿英以演习为名连挖掘慈禧及乾隆两座陵墓,还将陪葬珍宝洗劫一空!

慈禧的陪葬由于《爱月轩笔记》和事后被盗的宝物很吻合,但是乾隆的陪葬品,知之甚少,多数被匪兵给毁了或者不知所踪。

匪兵只识金银珠宝,那些艺术珍品被野蛮地毁坏。

大头兵多为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民,

狗屁不通,根本什么都不懂,真zhèng

有价值被他当成了垃圾,要么扔,要么就是毁。简直是在践踏,令人心痛。

只是妮儿好奇,这些东西怎么到了老爷子的手里,有机会好好的问问。

刘姥爷轻抚着书画珍品,感慨道,“想当年只挽救了这些。”

“爸,您老就是再有本事,也抵挡不了人家的手里的枪。好汉还难敌四手。”刘淑英宽慰老人家道。

孙殿英盗了东陵,在他洗劫了七天七夜走后,当地的土匪、村民蜂拥而至。老爷子混入其中,与其他人只知dào

抢金银珠宝。

老爷子更看重书画,地宫中狼藉不堪,破碎的瓷器,字画被焚烧的痕迹,气得他直跳脚,看得心痛连连。

最终也只有抢救了一少部分,甚至有些还有烧焦的痕迹,纵然他的修复本事,也不可能让‘枯木逢春’。

唉……

&&

通过他们谈话,妮儿知dào

这十八口樟木箱子里的珍品,一部分是从小鬼子、汉奸手里抢来的,一部分是在乾隆墓挽救回来的,还有一部分是老蒋逃跑时他在层层密密重兵把守中,居然还能盗出来一部分。真是牛人耶!

不管如何只要还留在这片土地上就成。

“淑英都拿给妮儿。”刘姥爷沉痛地说道,显然情绪还没有从那场浩劫中恢复过来。

妮儿躺在摇篮里,手抚摸着樟木箱子,连箱子带物品,一起收进了须弥戒里。

“爸,你看。”刘淑英高兴地说道,“这下倒是省事了。”

“看来咱家妮儿很能吃嘛!”刘姥爷柔柔地笑道,慈爱地看着她,轻轻抚摸着她胖嘟嘟的脸蛋儿。

接着两人把书画一件件的整理好,重新放回箱子,抬到妮儿面前,足够她肉呼呼的小手摸得着。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刘姥爷正准bèi

把九龙宝剑插回剑鞘时,奇异地事情发生了,剑身上升腾的雾气,急速了朝妮儿掠去。

“爸,爸……你看。”刘淑英吓得地拍着老人的胳膊道。

刘姥爷吓得扔掉宝剑,抱着竹摇篮就朝屋里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剑身上那一层神mì

的白雾被妮儿尽数吸收了。

刘姥爷吓得放下摇篮,抱起妮儿,着急道,“妮儿没事吧!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刘淑英也上前道,“爸,怎么会这样,妮儿没事吧!”

回答他们的是妮儿咯咯的笑声……

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刘淑英,执起她的手腕,却发xiàn

被她吸收的白雾,顺着经脉有意识的缓慢的流走,瞬间炼化干净。

“怎么会这样。”刘姥爷不可置信地看着还在咯咯直笑的妮儿。

“怎么了。”刘淑英好奇地问道,看爸的样子,好像不是着急上火的样子,而是震惊的样子。

“没事,这些雾气对妮儿没事。”刘姥爷摇头轻笑道,“而且还被妮儿吸收了。”

“这,阴煞入体,且那把剑被斥为不详,阴气极重,妮儿怎么可能没事。”刘淑英不敢相信,执起妮儿的另一只手腕,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

“爸……”刘淑英抬眼喊道。

“淑英,妮儿这么小,居然能炼化煞气为我所用。也许真的能耶!就算不能,对她未来的生活有好处。”刘姥爷激动地说道,“看我们妮儿还笑呢!”

当然笑了,不愧是九龙宝剑,沾染了龙气,能沟通天地元气。虽然埋藏底下多年,阴气极盛,也逃不过妮儿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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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搬家

阴阳讲究的是平衡,“阳根于阴,阴根于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和“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

以水和火的特性作为阴阳的代表,因为火的炎热、升腾、活跃最具备阳的特征;水的寒冷、沉静、润下最具备阴的特征。

锥形灼热火焰从妮儿的指尖喷出,虽然到现在依然是灯光如豆,九龙宝剑的阴煞之气对妮儿来说是把对立双方的相互转化看成是一种循环,即阴的转化方向是阳,阳的转化方向是阴。

魔修和道修是一样的,都是纳天地元气到体内,掠夺天地元气,然后,提升力量和境界。

所以作为魔修宗师,将这些龙气、煞气,炼为己有,瞬间炼化轻而易举的事。

只不过魔修更为霸道,修道者修liàn

是沟通天地,牵引元气入体,走的是循序渐进方法。但真zhèng

的魔修,却是掠夺天地,能凭借神识和强度,一瞬间就能把方圆千里的天地元气,在瞬间炼化干净,化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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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想当年妮儿就有这个本事!现在吗……慢慢来吧!有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真龙之气,阴煞之气,对现在的妮儿来说大补之物,好得很。虽然身体吸收了,别高兴的太早,天地灵气要想运行一个大周天还早的很呢!

所以还得继xù

寻找灵气较为充裕的地方,不知dào

姚湾村是否可以值得期待一下。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干净了,恢复原状。”刘姥爷说着把妮儿抱了回摇篮里。

两人继xù

收拾箱子,看着箱子一个个消失不见,两人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原来满满当当的院子眨眼间变得空荡荡的。

两人又把青石板放回原处,接着又把青石槽放回原处,把青石槽周围的泥土洒上水,湮灭‘罪证’。

呸呸……什么罪证。

收拾停当后。两位老人坐在竹椅上,长叹一口气,彼此相视一笑。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一切都那么的生机勃勃。小院里的蔬菜在温暖太阳的抚摸下,都显得那么有朝气,上面滚动的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像是颗颗滚动的珍珠似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很快就被蒸发了。

街面上开始热闹起来,有的上班、有的上学,有的去买菜,各有各的事情。繁忙的一天开始了。

刘淑英也开始忙活着做早餐,特地给妮儿蒸了个鸡蛋羹,表扬她今儿的表现。

这下子,家里稍微有点儿年代的‘旧物’统统给了妮儿,就越发显得空荡了。其实本来就不满嘛!

“爸,这些东西可别忘了带走啊!”刘淑英指着木桌上的礼物道。

“知dào

了,上班别迟到了。”刘姥爷摆着手道。

吃完早餐,就等着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只要把人搬过去就成了。

其他日用生活品,姚长海早就用自行车驮回去了。自行车后面的车座上一左一右拴着两个大背篓,什么都载得了。

今儿姚长山一早出门,载着满满的一车小麦,去县里送完公粮。驾着骡车顺道接妮儿和刘姥爷回姚湾村,骡车上还装的满满当当礼物,一路朝姚湾村驶去。

未来的日子打算在在乡村安居落户。一路上,每一块田野,都长成绿色的晶体,渗出泥土绿。

横成行、

竖成列,一心一意地注解。民以食为天的谚语。

绿色的纤维,一根一根,撑起大地的叶脉,把夏意举在头顶,身背绿字的人们,都有光合zuò

用的本能,忙碌着,等待着,秋收那一刻的喜悦。

“哒哒……”清脆的骡蹄儿声,道路两旁栽种的是杨树,来时还光秃秃的,现在已经是郁郁葱葱了。

杨树生长迅速,即是防护林,又具有良好的道路遮阳效用。

所以头顶的日头再毒辣,在树荫下,也不会觉得太热。

瞑目的妮儿被刘姥爷抱在怀里,细细地品味着树上激昂的蝉声;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

细细地感受着夏日的风。

突然间妮儿耳朵微微一动,听见路边草丛中传来抽泣、呜咽声,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的耳力才听得见。

打开天眼,搜寻了一下,原来是只灰扑扑的丑了吧唧的小狗,大约两个月大,还是命不久矣的小狗。

狗儿很灵敏,似乎感觉到了妮儿的存zài

,挣扎着睁开眼睛一双湿漉漉地眼神祈求地看着骡车上的妮儿。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妮儿想想自身的处境,好像也需yào

一个导盲犬。就你了。

“哇哇……”妮儿突然扯开嗓门大叫了起来。

吓得刘姥爷低头看了过去,“吁……”姚长山停下骡车,跳下车辕,“姥爷,怎么了,妮儿怎么无缘无故地哭了起来。”

刘姥爷检查了一遍,没有不妥啊!

姚长山挠挠头疑惑道,“这路也不是太颠簸了?”

“汪……汪……”小狗使出最后一丝力qì

喊道,不过这声音依然小,但刘姥爷终于听到的。

“还算机灵。”妮儿嘴角上弯,也不哭了。

刘姥爷把妮儿交给了姚长山,“抱着。”然后下车去循着声音拨开草丛看见奄奄一息的灰土土的黄色小狗。

“原来是你啊!”刘姥爷摇头轻笑道。“病的还不轻?”他从兜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狗的嘴里,“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话落就转身朝骡车走去,小狗呜咽,妮儿哇哇大哭,刘姥爷顿住了脚步,不是他不想养狗,农村有个看家护院的狗也不错,可是家里有婴儿养狗不太好,万一伤着了就不美了。

不过显然刘姥爷拗不过妮儿,姚长山更是直接替他们做了决定,拨开草丛,把狗放在了竹篮子里,提着篮子走了过来,“姥爷,这狗还能救活不能。”

刘姥爷笑了笑道。“回去试试吧!”只不过心里想着,要严防死守,隔绝妮儿和小狗,或者训liàn

一段日子再说。

姚长山坐到车辕上。“嘚……驾……”重新驾着骡车朝姚湾村驶去。

路过盘龙湖时,风吹湖面波光粼粼,一群小黄鸭、几对儿大白鹅,野鸟戏水湖畔,畅游在水波摇曳的湖面,自在悠闲,时而集体翅膀拍打水面,群起群飞,在碧水蓝天之间结对翱翔,场面颇为壮观。一幅大自然优美画卷。让人赏心悦目,尽收眼前。

骡车途径,盘龙湖的那群鸭子和大白鹅纷纷上岸,跟在骡车身后,俨然浩浩荡荡的军队。迈动着摇摇摆摆的步伐,晃动着毛乎乎的身体,唱着嘎嘎嘎的歌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鸭群在赶鸭人长长鸭竿的挥舞下,蹒跚地行进在这青山绿水间。真是蔚为壮观。

“真是好壮观啊!”刘姥爷说道,“只不过太吵了。”

“今儿鸭子好奇怪不是该赶到邻水而居的鸭棚吗?这一直跟在骡车后面啥意思。”姚长山看着惊奇地一幕,嗔目结舌道。“好像今儿的骡子也特别的听话。平常有坑坑洼洼的地方,我都得拉紧缰绳慢些,或者甩甩鞭子。今儿的骡子特别有灵性遇到坑洼自动的转向,一点儿都不颠簸。”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然喽有魔修宗师妮儿在,它们自然是乖乖听话。动物本身比人类灵敏,自然能感觉到妮儿身上的灵气。

“这有什么,长山照顾这些骡子时间长了,这心里自然就有了默契了。”刘姥爷解释道。“只是这身后的鸭子,赶得很有水平嘛!井然有序!”

“这鸭子是生产队养的。”姚长山看见鸭群后面的赶鸭人喊道。“姚二丁,你这鸭子要赶到哪儿去啊!”

姚二丁挥了挥手里的竹竿,“长山大哥,俺也不知dào

咋回事?”他挠挠头一脸的纳闷,今儿邪性了,这鸭子都咋了,不过看着也不想是炸窝啊!倒是秩序井然有序。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姚二丁,生产队里的赶鸭人,头顶一顶大草帽,手持着一根黝黑的长长的竹竿,经年风吹日晒,晒得黝黑黝黑的面孔。

身穿对襟布褂,藏青色的短裤,脚蹬着一双草鞋。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眼睛清明有神,咧开的嘴角,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结果骡车身后的队伍是越来越大,就连在山上放牛的五个月大的小黄牛也颠颠儿的跟在骡车的后面。

看见正在山上吃草跑来的小黄牛吓得姚二丁是一头冷汗,生怕,这牛脚无情,踩着小鸭子了。

结果小黄牛老老实实的跟在鸭群和几只大白鹅身后

,看的来往的村民是啧啧称奇。

“这……到底怎么回事?”姚长山看着身后壮大的队伍,彻底的无语了。

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村民驻足观看这一奇景!

妮儿心里高兴,前几个月可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想想这几个月的修liàn

,总算有点儿安慰和前进的动力。

眼见着情势越来越不妙,妮儿心念一动,跟在骡车后面的壮观的队伍,有条不紊的各自散了。

这莫名其妙的跟在骡车身后,又莫名其妙的散了,真是弄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在没有出现大的‘踩踏’事件。

不过小黄牛依然锲而不舍地跟在骡车后面,直到新家的门口。

姚长山拉住缰绳,跳下车来,刘姥爷抱着妮儿下了骡车,姚长海听见动静几步就跨了出来。

“回来了,爹、娘,姥爷他们来了。”姚长海朝院子喊道。

姚爷爷、姚奶奶、大娘跟在他的身后,也从院子里疾步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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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妮儿的新家(4000+)

“亲家姥爷,终于来了。”姚爷爷满脸笑容地朝刘姥爷点头道。

“是啊!打扰了。”刘姥爷下了骡车道。

“咱们妮儿终于回来了。”姚爷爷拍着手,伸手道,“来来,让爷爷抱抱。”

“亲家,你们都在啊!”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姚爷爷道。

“啧啧……爹、娘,咱们妮儿又胖了,好可爱哟!”大娘笑着说道。

“亲家母的手就是巧,看着小裙子真漂亮。”姚奶奶看着粉红色的小裙子笑道。

“老婆子,你是说咱家妮儿不漂亮了。”姚爷爷佯装道。

“去!你这个老头子,故yì

挑刺不是。”姚奶奶拍拍手道,“来,让奶奶抱。”

姚奶奶直接抢过妮儿抱在怀里,稀罕的不得了,那架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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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小黄怎么在这儿。放牛的那些小子们呢!”姚长海看见不速之客笑问道。

姚长山系好缰绳道,“我没看见墨远、狗剩他们那群放牛娃。”

还在放麦假期间,所以这放牛的事情就交给了村里的这些小子们。

“那群小子,不知dào

又跑到哪儿贪玩去了。”姚长海阴沉着脸道。

话音刚落,墨远、狗剩那群放牛娃,七、八一路追了过来,大汗淋漓的,弯腰,双手扶着膝盖,急速的喘气。

“小叔,我们没有光顾着玩儿,看见牛跑了,我们可是一路追过来的。”姚墨远上气不接下气地拍着牛背道,“这家伙不知dào

咋了,发疯似的跑,真是我们追都追不上。”

狗剩则讨好地吹捧道,“还是姚小叔有本事,这牛跟你亲耶!这不来找你了。”

小牛犊刚带回来那些日子,姚小叔可是日夜呆在牛棚里。‘同吃同住’,伺候它跟伺候孩子似的。

“二爷爷、二奶奶,姚大娘。”一群小子叫道。

“好,好!快中午了。赶紧把小黄牛,赶进牛棚。”姚爷爷看着这群小子笑道。

“是,二爷爷。”狗剩拍了拍小黄牛,给牛套上缰绳,叫道,“小黄,走啦!”

小黄牛没有长大的时候,体型不像大牛那么庞大,身体较小。这时候还没有长大的小牛犊子就会在村子里或者山上撒丫子奔跑,有时候还会偷吃别生产队地里的庄稼。这时候放牛娃可就派上用场了,手里的棍子专门敲打不听话的小牛的。

“哞……”小黄牛伏在地上不肯起来,耍起赖皮,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这个家伙撒娇呢!怪我些天没去看它,这段日子忙着麦收。”姚长海拍着牛背笑道。“狗剩。一会儿我把小黄送到牛棚,你们先回家吧!”

“谢谢,姚小叔,我们回家了。”狗剩他们撒丫子就跑了。

姚长山扯着牛的缰绳拴在了树上,又解开骡子缰绳,拉着调转车头,拉不动。于是拍着骡子的头道,“大骡,走了回到圈舍里,给你添点儿新鲜的草料,好好的犒劳你一下,然后咱们再去湖边给你刷个澡。这些日子可是忙坏了。真是累着你了。”他心疼揉揉它的脑袋,“瞧瞧都掉膘了,咱们得好好养养。”

在场的众人听得直笑,“庄稼人,这牲口可是宝贝疙瘩。”姚爷爷解释道。

刘姥爷理解的点点头。人力耕种的年代,这牲口可不就是全村人的宝贝。

大骡有样学样,最后干脆也卧倒在地,不起来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姚长山不解道。

“算了,别牵它了。等会儿再说吧!”姚爷爷说道。“先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家里吧!”

“只好这样了。”姚长山把骡车的缰绳重新系好了,搬着车上的礼物进了院子,大娘也跟着来回搬了两趟,才算搬完了。

“大哥,你提的什么?”姚长海探头问道。“咦……哪来的土狗啊!家里是该有个看家护院的,不过好像病了。”

“是啊!刚才奄奄一息了,这会儿看着精神了许多,姥爷果然是药到病除。”姚长山夸赞道。

“那当然,亲家姥爷的拿手本事。“姚爷爷赞道。

姚长海说道,“姥爷、爹、娘,大哥、大嫂,咱们进去吧!外面太热了。”

“好好!妮儿爷爷带你看看咱的新家。”姚爷爷笑道,抬脚跨进了门槛。

“老头子。”姚奶奶扯扯他的胳膊,“说错话了。”

姚长海摸摸鼻子,苦笑道,“爹,娘,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姚爷爷脚下一顿,闻言回身道,“我们知dào

了,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太刻意了反而不好。这样也可以更快的接受现实。”

妮儿心里叹了口气,这件事双方都得慢慢适应,磨合。

“姥爷,妮儿咱们继xù

看新家。”姚长海笑着接过妮儿,然后抱着她抬腿跨过院门的木制门槛,门槛的高度有成人小腿那么高。

妮儿回头撇了眼高高的门槛,这是挡我呢?

很快妮儿听到咕咕母鸡的叫声,原来门槛更是挡住母鸡往外跑。

门槛在风水学中有很重的意义,在传统建筑中大门入口都会设有门槛,它在风水中的作用是阻挡外部不利因素进入家中,并防止才气外漏。

而农家院里高高的门槛,更多从实用性出发。

院子里散养了八只母鸡,一只公鸡,不能超标。这些鸡下的蛋,足够他们一家所用了。

咦!不怕鸡糟蹋菜园子啊!

妮儿再一看,原来前院分割成的小片菜园子,外围被菱形交错的竹篱笆围了一圈,就是防止鸡钻进去偷吃青菜,搞破坏。

而脚下是铺的是鹅卵石,由于所含矿物质不同,鹅卵石呈现出浓淡、深浅变化万千的色彩,且呈现出黑、白、黄、红、墨绿、青灰等色彩。

姚长海利用这些色彩的变化,鹅卵石铺出了大波浪纹。?眼前是蔬菜是郁郁葱葱,已经挂果的青色的西红柿、黄瓜散发着清香阵阵。

黄瓜的枝蔓上开着黄色的小花,诱了十几只蜂子飞上飞下辛勤的采蜜。农家院里呈现一派生机勃勃。

妮儿的新家安置在西边几乎是村尾了,再西边好像只有一户扎着竹篱笆的人家了。

新家典型的农家四合院,也是石屋构造,坐南朝北七间正房。其中三间是姚长青夫妻两个,中间打着界墙分割成两个四合院。

姚湾村西高东低,顺着山势而建。东边则挨着三大娘的石屋,在往东则是姚爷爷他们的四合院。

这下子可真是依着姚爷爷的意思,大家住到了一起。姚长青和田姑爷已经先与妮儿他们搬了进去,只不过正午他们都在单位不回来。

正房是四间房,中堂是客厅兼饭厅,最西边是厨房和仓房,其余的是正房卧室。

整个前院面积有一百多平米,西北种了一棵槐树。旁边移种了一棵山葡萄,葡萄架下是长条石桌、石墩。

缠缠绕绕的藤枝盖住了整个架子,密密匝匝的叶子挡住了阳光,形成一大片阴凉;紧挨葡萄架,姚长海种下几棵丝瓜。一根根的丝瓜带着嫩黄的花,和一串串葡萄混杂着挂在一起,或青或紫,或绿或黄,甚是好kàn



此外西边还有两棵碗口粗的枇杷树,两树相隔十来米,树干五尺高系着一根细麻绳。用来晾衣裳和被子。挨着厨房有口压水井,井水冬暖夏凉,淘米洗菜洗衣十分方便。青石槽,下水道都整的十分规矩。

“姥爷,这压水井里流出来的水清澈甘甜。”姚长海笑着说道。

这口井打好后,他们全家人齐上阵。可是压了十多天的水,浑水才渐渐的变得清澈起来的。

“是啊!我们挑水可就方便多了,不用再到村子的正中央了,挑着水上坡真是累。”大娘笑道。

前院前面是村间小路,小路往前是层层围造的梯田面种植的各类的蔬菜。其中有姚长海家的菜地。菜地的地势高。菜地旁边是潺潺的溪水流向盘龙湖,浇地倒是不费事。

溪水应该是从青兰山流出来的。

后院则比前院还要大,竟有二百多平米,被高达三尺石头砌成的院墙围着。后院西边有一个用泥巴和着干草砌的鸡窝,两间用茅草搭建的茅房,外边种植了些艾草。

艾草有浓烈的香气,一来用这香气遮盖住茅房的臭味;二来可以祛除蚊蝇。

再来艾草药用价值很高,此外春季采摘鲜嫩的艾草叶子和芽可作蔬菜食用。

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

艾草与国人的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每至端午节之际,人们总是将艾置于家中以辟邪;但更重yào

的是为了驱蚊蝇、虫蚁,净化空气,所以,端午节历来有‘卫生节’之称。

后院除了种植蔬菜,还种两棵枣树。

后院外面就是草场了,大片大片的紫云英,往西北有竹林、好像瞥见了桃林的一角,再往西走两里路就是青兰山了。

青兰山南北走向,横卧在大地上,抬眼望去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郁郁葱葱、茂密的森林。

烈日炎炎中的那种惬意从心底喷薄而出。屋后山林在风中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与躲在树上的蝉、树枝上欢跳的小鸟的鸣叫声交相呼应,把炎热的夏日演绎的煞为美妙。

在妮儿他们在参观新家前后的院时候,姚长山忙前忙后的拿着镰刀去割去一些紫云英草料喂大骡,喂水,当然也少不了伏地的小黄牛。

参观完院子后,刘姥爷满yì

地点点头。

&&

姚长海抱着妮儿大踏步的就进了正房,中堂的面积约有二十来平米,一进门就看见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下面是八仙桌,只是刷了桐油的方桌子,泛着天然的纹理的原木色,桌子的四边是四条长凳。

八仙桌上面放着一个白瓷茶壶,上面画着工农兵的三个头像,头像下面是齿轮、麦穗桃花和红丝带。

八仙桌的结构最简单,没有经过任何的雕刻,但打磨的非常光滑。可以说是用料最经济,也是最实用的家具。

用起来很方便,形态方正,结体牢固。亲切、平和又不失大气,有极强的安定感,这也使得八仙桌成为上得大雅之堂的中堂家具。

无论厅堂装饰的典雅还是简单,甚至粗糙,只要空间不是特别逼仄,摆上一张八仙桌,两侧放两把圈椅,就会产生非常稳定的感觉,如一位大儒,稳定平和。

当然摆上长条凳,土到根儿了,则更有农家的味道。

正房坐北朝南,为了夏天通风凉快,南北墙壁上都有窗户,地上铺着土砖。

家暖一盘炕,老家人都这么说。

东里间一盘大土炕,就沾了半间房了。

这年代,普通人家的装饰一般都是:土炕前面,一边摆设着炕头柜、扣箱之类的柜子,一面连结着灶台,仅靠灶台的是一排溜大瓮,首先是水瓮,然后是菜瓮米瓮面瓮等。大瓮上大都要放一块擦得油光发亮的木头板子,称作家私板,家私板上到了冬天那可是坛坛罐罐、盘盘碗碗的天下,现在嘛!光溜溜的。

以前石屋里都是土炕土地,现在嘛!大家讲究了一些都是土砖铺地,木头炕沿。

推门进去,地面宽敞,两边陈饰井然,面前一盘土炕给人以无尽的暖意与温馨。

姚长海抱着妮儿进来,直接放在了炕上。夏天土炕铺上芦苇编织的炕席。

呼啦啦……一行人都走了进来,直接坐到了炕上,这土炕除了用来休息,还是人们吃饭、待客的地方。

妮儿由于用眼过度,早就有些迷迷瞪瞪的了。姚奶奶见状,从炕头柜里抽出小褥子,把妮儿抱上去,又给她搭了条薄被子。

石屋冬暖夏凉,姚奶奶这是怕凉着妮儿了。

刘姥爷摸着这土炕,赞道,“长海,这炕盘的不错。温润、细腻、光滑。夏天,绵柔凉爽;冬天,温润厚重,不生火也不会像水泥地板那样生硬硬地冷。”

“咱家长海盘炕可是有一手。”姚爷爷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盘炕堪比女人绣花,精细着呢!长海费了一番心思,一遍遍不厌其烦的。”

“这炕啊!对咱们来说可是太重yào

了。”姚爷爷说道。

刘姥爷附和着点点头道,“一句话它是咱们主要栖息地儿。”

“这话太对了。”姚爷爷笑道。

既称为炕,睡觉的功能自不必说。一家人大大小小,相挨而眠。虽然男女同炕似有不便,但自家人习以为常,其乐也融融。冬季,它又是“餐厅”,放一张四脚方桌,家人围坐而餐,一家子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浓浓农家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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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暖房

一家人都做在炕上,“亲家姥爷,住下了就不要走了,这里宁静,将来可比闹哄哄的城里要好。”姚爷爷别有深意地说道。

刘姥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小老弟可是够敏锐的,然后又道,“那我可真厚着脸皮住下了。”

“住下吧……”姚爷爷还想在说什么,就被院子外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我回来了。”连幼梅把自行车扔在大门外,就飞也似地跑了进来。

姚长海则摇头轻笑,替她把自行车搬进了院子里。

连幼梅哗啦一下掀开帘子,笑道,“姥爷、爹、娘、大嫂都在啊!妮儿呢!”

“呶!在这儿呢,睡着了。”姚奶奶侧身让开,露出妮儿胖乎乎的小脸,此刻安静的睡着了。

刘姥爷看了一下正午的阳光,“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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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刚刚麦收完,地里面又点上了玉米,左右没事,我就请假先回来了一会儿。”连幼梅欠身坐在炕沿上道。

“姥爷,爹、娘,你们继xù

聊,我去做饭。”连幼梅起身说道。“今儿就在这儿吃了,给我们暖房。”

乔迁新居,是人生大事之一,各地有不同的暖房习俗,如果简单地将这些习俗归结为封建迷信未免有失偏颇,毕竟,人们心理上的平衡求得未来居住的平平安安是大多数搬迁者共同的美好心愿。

各地暖房习俗不同,京城搬家时首先要放鞭炮的,按老人的说法是“新房头上三只鬼,放鞭炮可以驱恶鬼”,这种迷信的说法,一般不被年轻人接受。但进入新居,对于年轻人来说,毕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放放鞭炮制造一点声响。图的是个热闹。

而在南方盖房子要挖坑刨地,占据了土地公公的地盘,害得土地公公无家可归,他老人家会生气的。因此。搬新居时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烧香,让他老人家享shòu

到人们的香火供奉,便可以另觅新居了。当香火散去,将香灰扫去,拿出若干苹果,在燃香的地方摆上苹果,代表着平平安安的意思……

姚湾村这一带新房搬家房后要暖房、温锅,聚人气和财气。

温锅又称“温居”、“暖房”、“烧炕”、“添囤”,指新房落成后,乔迁者迁进新宅者。热情邀请亲戚朋友前来认识新家门,亲友、邻居携带礼品前去庆贺,主人设宴款待来贺者的习俗,包含着众人添柴火焰高的互助传统。

来者主要是亲友、邻居,所带礼品花样较多。有送钱的,但更多的是送鸡、鱼、肉、酒等食物的,还有送匾联、镜子、炊具、茶具等日常生活用品的,几乎无所不包。

刘淑英作为娘家人,送来的礼物主要是炊具,如锅、细瓷碗等,又送一对大公鸡、两条大鲤鱼、两斤豆腐、两斤豆芽。跟着骡车一同到了。

这些礼物都象征喜庆吉利:鸡是大吉大利;鱼是年年有余粮;豆腐与“都富”谐音,意为发家致富;豆芽有生根发芽、生长的意思。但也有忌讳,绝不能送钟,谐音“送终”,很不吉利。

如果以风水方面来说,其实是一种暖屋的做法。因为一般新的房子没有人住过,所以刚住进去的人,都会觉得比较寒冷不适,这就是新房子缺少人气的关系,所以找亲戚朋友来新家聚聚。一方面联络感情,一方面可以夹带众人的运势来汇集人气,也能够增加好运道。?

人气的影响,相信很多人都有经验,就是一间空房子如果没人住的话,很快就会死气沉沉,即使没受到任何破坏。没多久容易毁坏,但是有人居住的房子却可历久不变,这就是有人气与否的差别

所以,一般家宅应该依据人数多少来决定大小,不是大空间、大房子就好,如果房子过大,居住人数太少,人气不足反而会呈现冷清死寂,对住在里面的人会影响好运势,产生一种家道中落的情况。不过也能补救,就是经常让朋友亲戚到家中坐坐,增加人气。如果家里天天都很热闹的话,居住在家里的人运势也会逐渐好转。可是前提是住在里面的人要能习惯这种生活,否则还是选择适合足够人数的房子,以获得平衡。

连幼梅出了东里间,大娘也跟着出来,连幼梅则笑道,“大嫂,我一个人能行,你回去坐着吧!也吃一回现成的。”

“俺知dào

他小婶能干,俺打个下手,拉风箱成不。”大娘笑着说道。“坐着,浑身不得劲儿。俺偷师不行啊!”

“行!”连幼梅轻笑摇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

连幼梅麻溜的熬了一大锅大米粥,这量可是姥爷和她还有刘淑英三人的一个月所领取的斤数,可怜巴巴的一斤半大米。

焖米饭,狼多肉少,肯定不够,所以只好熬浓稠的大米粥。

至于菜,夏日炎炎以凉菜为主,蒜蓉蒸茄子,麻酱豆角粉条、凉拌木耳黄瓜、凉拌绿豆芽、豆瓣酱烧豆腐、两条大鲤鱼,一条清炖鲤鱼,一条豆瓣酱炖鲤鱼、辣椒炒丝瓜。

当然少不了给妮儿蒸个鸡蛋羹。

“修远来得正好,去院子外摘点儿青花椒,待会儿炖鱼用。”连幼梅叫住了从外面进来的姚修远道。

“好嘞!”姚修远一听有鱼吃,且又是小婶掌厨,这口水直流。屁颠儿屁颠儿出了院子,在后院外有一小片野生的花椒树,长得不是很高,嫩绿色的叶子,密密麻麻的分布于树根上。

青色的花椒结的满满当当的,整个姚湾村有青花椒做菜的习惯,做菜时到花椒树上摘一些,直到秋天青花椒变红,全部采摘下来晒干。

这些调料足够吃到明年,花椒再结果。

八个菜,四凉四热,量足足的,家里男人个个都是大胃王。

“他小婶,幸好咱家种葱、蒜,不然的话,可不够你使。”大娘看着她用了那么多葱姜蒜,咂舌道。

“虽说夏日里暑热,吃凉菜最是爽口,却容易伤肠胃,这蒜姜可是少不得的。”连幼梅笑道,“再说了,咱爹、娘喜欢吃辣的。”

“好了,我们端进去吧!”连幼梅摘下身上的蓝格子围裙,搭在厨房的绳子上,端着两盘子菜朝外走去。

大娘心里腹诽:可真是自己的家,真真准bèi

的齐活。

“我们来的正巧了。”三大娘和姚长青笑着走进来,三大娘笑道,“今儿我们可就吃现成的了。”

“尝尝我的手艺。”连幼梅笑道。

“这是我们姑嫂三人给弟妹的暖房礼物,一套玻璃茶杯,给你添个彩。”三大娘笑着说道。

姚长青接过连幼梅手中的菜,而三大娘则把纸盒子递给了连幼梅。

连幼梅抱着纸盒子和姚长青一起进了东里间,而三大娘则进了厨房和大娘端着四盘子菜,跟随其后。

“媳妇儿,你手里拿的什么?”姚长海好奇地问道。

“哦!大嫂、三嫂和姑姑一起送的。”连幼梅拆开纸盒,把里面的杯子一个个拿出来,放在樟木箱子上。

妮儿睡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打开天眼一看,六只印花玻璃杯子,印花果然富有时代的特色。

无色透明的杯子上,印有两组红色的图案:一组是一个女青年,手捧*著作,表情严肃,神态虔诚,两眼凝视着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组是在杯子的另一面,上方是迎风招展的三面红旗上一行仿宋体的“*思想是不落的红太阳”字样,下方是四朵蓬蓬勃勃的向日葵。

“这杯子,真漂亮。”姚奶奶夸赞道,“这杯子要不少钱吧!”

“娘,不贵。总共四五角钱,我们三个一分摊,一人才一毛五。”姚长青笑着继xù

道,“这可是供销社刚来新货的,据说大城市非常的流行。”

“正好配了外面八仙桌上的茶壶。”姚长海不客气地笑道,“谢了,大嫂、三嫂,姐。”说着就把杯子放在外间茶壶旁边,“嘻嘻……别说还挺配的。”

“好了,别傻乐了,我们该吃饭了。”连幼梅叫道。

“田姑爷呢!”姚爷爷抬眼问道。

姚长青笑道,“胜利这些天忙着给适龄儿童种牛痘,不知dào

背着药箱又去了哪个村了,中午就不回来了。”

“等我们妮儿到年龄了,也让她姑父给种牛痘。”姚爷爷笑道,“你姑父打针不疼。”

妮儿满脸黑线,这打针疼不疼,好像和是谁打的没关系吧!打针哪有不疼的。

男女席分开,菜色一样,女人们在外面的八仙桌,男人们则坐炕上,入口是清凉咸香并带有生津的蒜辣味,健胃消食,是夏季佐餐的美味小食。

连幼梅见妮儿睁开眼睛,知dào

小家伙醒了,刚好鸡蛋羹也蒸好了,所以抱着妮儿坐在炕上先喂孩子。

小孩子不耐饿,饿了就会哇哇大哭,刚做好的饭,太烫。自然就赶不上趟了,所以哭闹,甚至用手去抓碗,抓勺子,很正常。

哪里像妮儿这般乖巧,耐心的等待着。

三翻六坐九爬爬,妮儿乖乖地窝在连幼梅的怀里,不哭不闹。

姚爷爷他们看得是啧啧称奇,刘姥爷则与有荣焉的一笑,这可是我看孩子的结果。

太姥爷,你好厚脸皮耶!

中午招待的是自家人,热热闹闹的,边吃边聊。宴席散了,连幼梅收拾完桌子,和姚长海一起送走了姚家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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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俺也要,求抚摸

吃完饭,送走了家人,姚长海才有时间把小黄牛牵回牛棚,解开缰绳,使劲儿拉扯着缰绳,小黄牛依然耍赖皮,卧在地上就是不动。

姚长山也解开了系树上的缰绳,调转了车头,“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去湖边洗洗澡,降降温。”牵着缰绳,结果没两步就再也拽不动了。

姚长山那边走不动,姚长海这边也一样。

“嘿……小黄,你今儿跟我耗上

了是吧!我还就不信邪了。”姚长海好气又好笑道。

“哞……”小黄牛伸长脖子,朝院子里喊道,理都不理会姚长海。

大骡着不甘落后,“咴儿咴儿……”朝院子里不停的喊。

“噗……大哥,这骡子居然学马叫。”姚长海笑道,不过仔细一想大骡长的更像马儿,学马叫,正常。

“别笑了,想想怎么把这俩大家伙给赶回圈舍里吧〖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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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姚长山看着俩耍脾气的小黄和大骡,摇头道。

姚长海不信邪,可也真不能拿这宝贝疙瘩怎么样,可是在这儿耗着又不行,正午太阳毒辣,又没有点儿遮挡,还晒的中暑

了。

“小黄啊!求你了,不进牛舍,咱换个阴凉的地方也成啊!”姚长海‘低声下气’求道。

“噗嗤……”连幼梅抱着妮儿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好笑的样子笑了。

“笑什么……今儿小黄、大骡都不听话,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姚长海无奈地说道,手一松,小黄牛挣脱了缰绳,径直朝连幼梅奔去。

吓得姚长海大喝一声:“小黄!”飞扑过去。

“吁……”姚长海这边雷声般的一吼,姚长山是赶紧拉紧缰绳,这要是在惊了大骡,眨眼间这喜事可就变……得先稳住一个再说。

小黄牛虽然不大。但它如果冲撞起来,是个人也受不了,就别提前面可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了。

“咯咯……”

听到妮儿的笑声,趴在牛背上的姚长海睁开眼睛。看见小黄牛伸出舌头正在舔妮儿的肉嘟嘟的小手。

而连幼梅被吓得坐在门槛上,脸色发白,紧紧的搂着妮儿。

姚长海和姚长山看着笑靥如花的妮儿,齐齐松了口气,刚才差点儿没把他们吓死,真是吓出一身冷汗。

姚长海从牛背上下来,“她妈,没事吧!”小心翼翼地问道。

“吓死我了。”连幼梅怕自己摔着妮儿直接放在了腿上搂着她道。

“幸好你们没事。”姚长海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这是咋了。”听见动静地刘姥爷疾步跑了出来问道。

“现在没事了。”姚长海简洁地说了一遍,他看着依然咯咯直笑的妮儿,刮了下头上的汗。“妮儿没事就好。”

刘姥爷目光如炬地看看连幼梅手中的妮儿,又看看小黄牛,大骡。摩挲着下巴,琢磨出味儿来。

妮儿现在还无法收敛身上的灵气,而动物有着不为人知的敏感。所以有着动物愿意亲近就可以理解了。

刘姥爷庆幸选择在乡下住,不然的话遇见心思歹毒的同道中人,妮儿可就遭殃了。

“大哥,没事吧!”姚长海抬眼看向还紧紧拽着大骡的姚长山道。

“呼!没事,吓死我了。”姚长山长出一口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姚长海拍拍屁股,站起来重新拉起了缰绳。妮儿肉呼呼的小手拍了拍毛茸茸的牛脑袋,对着它咿咿呀呀一通,这一回小黄牛乖乖的跟着他走了。

小黄牛一步三回头的,姚长海也时不时的回头,见它泪沟湿润,竟然是哭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大坏蛋似的。真是第一次见妮儿,实在想不出小黄牛这般为啥!

小黄牛走了,大骡还扭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妮儿,一副‘你不能偏心了,俺也要!’

大骡趁着姚长山不注意。挣脱了点儿缰绳,它俯下脑袋,蹭到妮儿面前,“咴儿,咴儿……”

妮儿拍拍她的大骡的脑袋,喂了两口灵泉,这会儿大骡也老实了,姚长山轻松地就拉着大骡走了。

连幼梅就抱着妮儿进了院子,摸了小黄牛和大骡,得好好把手洗洗。

刘姥爷转身跟着进了院子。

站在不远处的姚长海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嘿……今儿真是奇了怪了。”

“也许是咱家妮儿天生有动物缘呢!”姚长山打趣道,然后就说起了刚进村的那一幕。

两人相识一笑,可不认为妮儿有那么大的魅力,可又无法解释,最终来了一句,‘看来只有老天知dào

,怎么回事!’

“总之它们老实了就好。”姚长海牵着小黄,不紧不慢地朝牛舍走去。

姚长山则牵着大骡先回了牲口棚,卸下来后面的板车,又牵着大骡去湖边,给大骡刷澡。

当然老实了,小黄牛和大骡舔妮儿手的时候,她则趁机喂了些灵泉水,它好像也知dào

这泉水的好,又咿咿呀呀地沟通了半天,小黄牛和大骡这才乖乖的跟着姚长海兄弟俩走了,半点没犯倔。

此后只要放牛,小黄牛总要从妮儿家路过,卧在地上,不喝了灵泉绝不罢休。

而大骡就没那么幸运了,它的‘工作’繁重,哪能像小黄牛这般满村子撒欢的跑。

不过妮儿听闻大骡闹别扭,只好由刘姥爷抱着去安抚这个总是载着他们跑来跑去,辛苦的大骡了。

&&

“幼梅把孩子给我,你该上班了。”刘姥爷看着洗干净了的母女俩说道。

连幼梅把妮儿递给他,“妮儿她爸把牛送回去,一会儿就回来,先带着您上大队报备一下。”

“行了,赶紧走,别迟到了。”刘姥爷抱着妮儿举着她的手摆手道,“跟妈妈再见,我们在家会乖乖的。”

连幼梅朝他们挥挥手,然后转身骑着自行车走了。

刘姥爷抱着妮儿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内才回头,看见姚长海则迎了上去。

“姥爷。走咱们去生产队报备一下。”姚长海拍着手笑道,“来妮儿,爸爸抱。”

刘姥爷则把孩子递给了他道,“妮儿找爸爸。”

两人朝生产队走去。生产队的办公室就安置在祠堂内,到了后,刘姥爷拿出街道开的证明和介shào

信、户口本。

手续办完后,又拿着生产队新出炉开好的证明,算是可以在姚湾村常住下来。

出个门没有‘身份’证明,是寸步难行,就别提在亲戚家长时间入住了,准有人上门查访。

“姥爷,你带着妮儿回去吧!现在正值水蜜桃的成熟期关键时刻,我得去看着点儿。”姚长海把妮儿递给了他道。

“你忙去吧!不用记挂我和妮儿。”刘姥爷站在树荫下。举着妮儿的手挥手道,“跟爸爸再见。”

刘姥爷看着他远远的没了身影,才抱着妮儿回了家,一路上老爷子唉声叹气道,“国家为了保证城市的发展。收购农产品的价格很低,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是掠夺,农民卖了农产品和粮食也分不到几个钱,年终结算下来,一个劳动力一天劳动所得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毛钱。国家让懵懂老实的农民为新兴国家做出了重大牺牲。为了不饿死自己,所以,生产队只好在保证国家粮棉油种植计划的同时。剩余的土地里尽量多种红薯,这可是救命粮,好让老百姓填饱肚子。你爹他们宝贝那片桃林也有情可原,就指望这水蜜桃了多挣些钱了,这样手里也好松快一些,不至于囊中羞涩。”

妮儿心里腹诽:工农业剪刀差。什么时候社会底层的芸芸众生都是被牺牲的命运,说白了炮灰的命。

“走了,咱去好好kàn

看咱的新家,顺便看看那条捡来的小狗。”刘姥爷笑道。

新捡来的小狗就放在葡萄架下,乖乖的趴窝着呢!刘姥爷看着有精神的小狗把妮儿放在葡萄架下的竹摇篮里。放心的去给小狗弄些吃的,中午还剩着鱼汤,把药粉在放进去。

躺在摇篮里的妮儿,朝小狗招招手,小狗费尽lì



连滚带爬地靠近竹摇篮,妮儿伸手,喂了它两口灵泉,相信这一次应该能活下来了。

刘姥爷拌好鱼汤药粉,放进了木盘子里,放在地上,“大黄啊!这以后就是你的饭盆里,要看好哦!”他接着道,“吃吧!等你病好了,看样子得好好给你洗个澡,瞧这身上脏的。”

小狗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了下来,大黄没有异议,就是抗议也无效,它抬头看看妮儿,才伸出舌头吃。

闲来无事,左右的人都在地里,可以说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桃林里,侍候桃子。

老爷子就决定把新家重新布置一下,例如门槛下放上五帝钱,在布下一个风水阵。

风水的精髓在于一个“气”字,“土高水深,郁草茂林,藏风聚气,冲阳和阴”,聚气是根本所在。“藏风聚气”聚什么气,聚“生气”。

怎么布置?刘姥爷宰杀了一只大公鸡,用自身元气和着朱砂鸡血画出五张符咒。

这是要布阵了。

刘姥爷嘴里念叨着咒语,手中指诀不停地变换,接着五张符咒莫名的自燃,然后被他的真气威力给震开!

‘嗖’的一下,只见空气中细微的红色、黄色、蓝色、金色、绿色五种颜色分别朝着不同的地方,出了院子没入土地中。

妮儿打开天眼,从空中来看是五边形,正好涵盖了姚家的四座房子,这是五行归元阵。

一个聚气、养生、调运的风水阵:

聚合天地灵气、

安养身心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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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向青兰山出发

老爷子布置下乃是五气归元阵,五气归元者,何也?一是,此乃生发元气,特定的阵法,特定的天地法力,天地动力,内外合一,人在阵中,丹田自生元气,奇哉?道也。二是,五气归元,仿效天地之动荡,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金水木火土五气流通运化,气气归元。以雷力护卫。主要作用是快速凝聚天地元气源源不断汇聚到人身心里,能加速人的精气神的提升,固本培元,五脏得到深层次的滋润修复,旺盛起人的生命力,能更好的投入到生活、工作里。

绝对适合现在的姚家人,革mìng

是身体的本钱嘛!农忙可是很费体力的。

刘姥爷仰头看了看天空,盘膝而坐的他面朝东方,周身元气激荡,手中的法诀连连变换,忽然猛的抬眸,幽幽的双眼,射出一抹凌厉,大喝一声:

“开!”

没入土中的五色,随着这一声激喝,好似感觉到了老爷子的元气,同时引动。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妮儿打开天眼,从空中看去,淡淡的气体顺时针转了起来,五行相生: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顿时就感到这院子中空气清新了许多,老爷子果然功力非凡。

“好了。”刘姥爷起身看着躺在摇篮里的妮儿,“真乖。”

“这只大公鸡,一会儿咱炖上,晚上吃。”刘姥爷捏捏她的小鼻子道,“奖励咱们妮儿的。”

喂喂……牙齿还没长全的小丫头,只能望肉兴叹的份儿,欺负人不是。怒……

&&

晚上连幼梅又招待了一下农场的朋友和姚湾村姚长海的好友,菜式简单,以凉菜为主,配着棒子面粥和窝窝头。

当然来的人,自是没有空手而来的,一把自家菜园子的青菜。或是两个鸡蛋,礼重的一碗棒子面。

农场的同事则合起来送了一面长方形的大镜子,上面用红漆写着‘互敬互爱’四个角是大朵的粉色牡丹配上两片绿叶。

女人尤其爱美的女人,无法拒绝这个半身穿衣镜。连幼梅爱不释手,臭美的很!

不过在臭美也得招待好客人。

幸好夏季,可吃的非常多,端看主妇的手艺好坏了。

连幼梅的厨艺,没得说,尽得刘淑英的真传。简单的饭菜,也能烹调的让人吃得津津有味儿。

温锅结束后,新房不再只是一栋建筑,而成了一个内容齐全、充满人间烟火的家。入住其间的老老少少,也真zhèng

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

“三夏”是一年中第一个大忙,从每年5月下旬开始,至6月中旬结束。此时,上年秋季播下的麦子油菜成熟,需yào

抢时间收割。颗粒归仓。

“三夏”是夏收、夏种、夏管的简称,突击忙完了夏收、夏种,就要抓夏管,

保秋收。

村里的人们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只有两个大闲人在村里晃荡,那就是刘姥爷抱着妮儿把姚湾村逛了个遍。

期间刘姥爷耐心的讲解介shào

姚湾村。

通过刘姥爷的普及,妮儿总算对姚湾村有个粗略的概念了。姚湾村正好处在秦岭淮河一线的淮河流域平原地带。这是南北方地理分界线。

气候温润适宜,水源充足,土壤肥沃,适合多种植物生长,总的来说姚湾村地处平原。

呼!还好,还好不是山沟沟。交通还算便利,听刘姥爷的意思向东大约有二十多公里就是有一条南北大动脉通过。

可那是妮儿的概念,对于现今的人来说,很远喽!

全村有两千五百多人,近六百户人家。在西平县算的上大村,经济上也过得去。

&&

妮儿除了跟着老爷子东奔西跑,认识自己所在的地方。这些天也没闲着一直往他们家水缸里灌灵泉水,虽然院子里有压水井,不过每天姚长海还是把压水井旁边的大水缸压满了水,省的老爷子没水用,还得自己压水。

而姚爷爷、姚长青和三大娘他们既然从这里挑水,妮儿没道理厚此薄彼,也往他们挑水所用的木桶注入些灵泉。

他们个个都年轻力壮,精神状态都不错,所以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慢慢地改变家人的体质,免得伐骨洗髓一下子,‘突飞猛进’吓死个人

儿。

&&

转眼间在乡下就住了一个多月了,夏日的清晨,是从蝉鸣开始的,早晨的蝉声是清越的。清晨,天边的旭日慢慢地爬上半空,整个姚湾村沉浸在柔和的晨光里。山野间,树上撒下阵阵清脆悦耳的蝉鸣,像一首清越的歌,这时的姚湾村早已经人声鼎沸了。

吃完早饭,连幼梅上班,顺便把早餐带给姚长海,他可是天还没亮,就急急忙忙上工去了,这时候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云集在桃林,摘水蜜桃。

七月中旬,正是水蜜桃成熟的季节。姚湾村的水蜜桃可是远近驰名,有一百多年的种植历史了。

小孩子们放暑假了,也不甘落后,顾不上早饭,就兴冲冲的奔向桃林,当然是爬上爬下的摘桃子,偷吃那绝对不敢!真要被逮个现行,一炖竹片炒肉丝避不了。

最重yào

的是作为家长要扣工分的,再有丢人,在村里被指指点点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当然幸运的话,有的桃子熟透后,掉在地上,卖相不好,就成了小孩子嘴里的美味。

这时候生产队长和大人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桃子易饱,小孩子就是吃,能吃下多少。

何况,孩子们懂事,对于集体的东西可是维护的紧。

而留守在家里的农妇也在蝉声中升起了炊烟……蝉声是乡村清晨的一个音符,奏响了美好生活的新一天。

这时节是水蜜桃最好吃的时侯,水蜜桃是易烂品,不易保存。一般保鲜期在常温下为3-5天,超过5天,即使不烂,口感也会打折扣。

以现有的运输条件。估计运不到稍远一点儿的地方,所以县上的食品二厂每到蜜桃成熟时,就派人来催了。

食品二厂制作水蜜桃罐头,不但本省驰名。还远销到周边的省份,所以食品二厂也是县上的纳税大户了。

这时候可是罐头天下,吃上一瓶水果罐头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这时的水果罐头是人们眼中的高档礼品,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时,都会带上一瓶跟心意一样沉甸甸的糖水罐头,那是非常有面子的事!走路都带着风的。

每年这个时候,去县里的路上马车、骡车、甚至赶不及了家家户户的独轮车都得上,都是运水蜜桃的。

可以说是全村齐上阵!

所以这家里就剩下这一老一小了。

“咿咿呀呀……”妮儿指着身后的青兰山,村里转遍了。就差它了。

“小机灵鬼,你不怕啊!听说这山里有狼,还有熊瞎子……”刘姥爷轻点她娇俏地鼻头道。“我可不敢带你去。”

妮儿不依哇哇大哭,“好了,好了。去,去还不行啊!别哭了。”刘姥爷头疼地说道。

这小家伙平时非常的乖,但是有时候固执的让他头疼,好在这种机会少的很。

刘姥爷把妮儿放到炕上,“让我准bèi

一下,山上蛇虫鼠蚁多,别叮花了我们妮儿的小脸蛋儿。”

刘姥爷准bèi一下。带了一些驱除蛇虫鼠蚁的药粉、匕首,火柴、绳索、两个竹筒装满凉白开,挂在身上,绝对的绿色环保,且水散发着竹子的清香,味道清新。诱人。

当然刘姥爷不忘从菜园子里摘了点儿一人份的豆角,青菜,放在竹篮子里。

更少不了让妮儿收一个空的竹篓,竹篮子等等盛东西的家伙什。哼哼……这叫物尽其用,她满脸黑线地把空竹篓等东西收进了空间内。

给妮儿带上小草帽。自己也带上大草帽,老爷子想了想,收拾整齐后,他就背上竹篓,竹篓里放着妮儿。

竹篓里面包着一层厚厚的粗布,就怕竹刺扎妮儿了,其实竹篓早就被姚长海打磨的光滑发亮。

这背孩子的竹篓,姚长海早在妮儿他们搬来之前,就趁着月色费了些时日编好了。

竹篓本身就有个座。大人轻松,小孩也舒服,特别是天热的时候,大人小孩都便利。

刘姥爷背着妮儿刚要带上房门,门槛后,“汪……汪……”大黄摇着尾巴湿漉漉的眼睛祈盼的望着刘姥爷。

“不行,你还太小了,山里的猛兽会把你吃了。”刘姥爷坚决地摇头说道。

在村子里闲逛,带着大黄还行,这次进山,绝对不行。

“汪汪……俺不怕。打定主意,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一定要去。”大黄前抓子使劲儿的扒拉着门槛。

刘姥爷无奈地摇头道,“真是……先说好,你自己走,别想我抱你。”

大黄高兴地转着圆圈,刘姥爷扭着它的脖子,出了门槛,高兴的它围着老爷子的双腿转。

好了又多了个跟屁虫,刘姥爷锁了院门,一路朝青兰山走去。

看着兴冲冲朝前跑的大黄,近一个月来,真是跟吹气球似的胖了起来,三个月大的土狗,有三十斤了。

真是旺盛的生命力!

由于姚湾村依山而建,所以围绕着村子是层层的梯田,一寸土地也不浪费。

开垦的梯田随山势地形变化,因地制宜,坡缓地大则开垦大田,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也开田,因而梯田大者有数亩、小者仅有簸箕大。所有的梯田都修筑在山坡上。

站在姚湾村的最高处,刘姥爷回头一望感慨道,“妮儿,这里山明水秀,层层梯田更是春如层层银带,夏滚道道绿波,秋叠座座金塔,冬似群龙戏水,四季各有神韵。壮观吧!乡民们世世代代居住在石屋之中,男耕女织,淳朴善良。好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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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守林员

竹篓里的妮儿扒着老爷子的肩膀,探出脑袋,打开天眼朝坡下望去,当太阳呈逆光角度驱散晨雾,层层梯田便渐渐染上金光,坐落其间的石屋,被云雾掩映得扑朔迷离,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中,在漫漫云海的覆盖下,构成了神奇壮丽的景观。

怎一个美字了得!

围绕着青兰山有着大大小小的村落,而每一个村落的上方,必然矗立着茂密的森林,提供着水、用材、薪炭之源,其中以神圣不可侵犯的森林为特征;村落的下方是层层相叠的梯田,那里提供着这片土地上人们生存发展的基本条件:粮食;中间的村落中座座古意盎然的石屋,形成人们安度人生的居所。

刘姥爷看着如此美景高声唱着,“七沟八梁一面坡,层层梯田平展展。牛羊胖呼呼、新房齐崭崭,炕上花被窝,囤里粮冒尖。银光满屋喜气多,社员梦里也笑声甜。”

声音古朴浑厚,粗犷优美的旋律在山上婉转悠扬,唱出的正是村民的最朴实的期待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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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一条黑色的冲了过来土狗,使劲儿挠着木栅栏,冲着大黄汪汪直叫。

大黄也毫不示弱,弓起身,叫的那个欢儿,一时间狗声一片。

“大黄!”

“小黑!”牧广山低头轻声一喊。

名叫小黑的土狗,立马不叫了,垂头丧气地走向主人,只是呜呜的……一副好不委屈的样子。

大黄也老实了,蹲在刘姥爷脚边。

牧广山见小黑老实了,抬眼又道,“刘爷爷,你们这是要进山啊!”孤零零的石屋前石墩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脚下趴着小黑,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栅栏外的人。

“对呀!小牧,今儿天气不错,去青兰山挖些菌子、野菜。”刘姥爷笑着打招呼道,顺便把菜篮子挂在了门口的木栅栏上。

“谢谢,老爷子了,又麻烦你们了。”牧广山不好意思挠着头羞赧道。

刘姥爷带着妮儿在姚湾村溜达了一个多月,对于这个西边的邻居早就知之甚详了。

小牧全名牧广山,解放军出身,至于隶属的部队,就无人所知了。

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就在胜利的前夕,一次战斗中深受重伤,救治后藏在老乡家中,然而伤好后,一条腿虽然保住了,却也彻底的废了。无奈之下,离开了心爱的绿色,

现在是这青兰山的守林员,拄着拐杖守林,是的拄着拐杖。无论春夏秋冬,风霜雨雪,默默地在这里已经度过了十几年光阴了。

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工作条件,他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始终不渝地坚守在这青兰山中,看护着远处大山和茫茫林海,守着这真zhèng

的绿色。

这时候每个村都有平时封山的林场,村民们平时进山采些野菜,蘑菇、栗子、山核桃、山莓野果之类的山货。

当然这山里还是个天然的养殖场,也就打些山鸡、野兔之类的,运气好的时候碰见野猪。

而豺狼虎豹都在腹地,随着人类活动频繁,很难寻觅了。

至于伐木,除了国家下达伐木计划外,还有村民们盖房做家具自用,向生产队打个报gào

就成。很少有乱砍乱伐、盗伐树木的现象。

这时候的人真的很自觉,当然你就是伐木,也没地儿销售。

没有市场就没有买卖嘛!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牧广山,每次感触都挺深的。

他手上的老茧准有半英寸厚。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宽大的帽檐下看到一张毫无特征的脸,黝黑的脸庞瘦削,可是脊梁仍挺的老直,目光中充满了坚毅。

妮儿在姚湾村转悠了这些日子,了解了很多。农民的负担真的很重,除了工农业剪刀差之外。

农民还要负担大队干部的报酬,每个大队约有五名干部,有大队长、书记、妇女主任、民兵连长和会计,每人每年补助一百到三百个工时;还要负担村办学校的教师的报酬,一般每个学校有三到五名民师,每人每年补三百个工时;这时候的生产队还要支付本村的五保户、军烈属等的生活费用。

而牧广山就是姚长海所在的生产小队的照顾对象,人废心不废,自愿当起了守林员。

“正好,我也要进山巡视,一起走可以吗?”牧广山说着,拿起拐杖,撑着站了来,先把挂在木栅栏上的竹篮子放回屋里,又一瘸一拐的扛着猎枪走了出来。

这些菜得拿进屋里,不然太阳出来,一晒可就蔫了。

小黑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牧广山,看样子高兴的很。

两只小狗互相闻闻互相嗅嗅,看样子友好的很!一点儿也没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了,真是奇怪。

两人两条狗朝山里走去,走过大片大片紫云英的草场,就到了山脚下。

“你巡山也带着它。”刘姥爷看着跑在他们前面的小黑和大黄道。

“嗯!小黑很能干的。”牧广山笑道,眼神的柔和地望着前面的小黑,“是可靠的好伙伴。”

寂寞时有小黑陪伴,却是为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

青兰山的海拨,至高点也只有五六百米高。但山的面积却很大,前后纵横几十里。整个山的地势,绝大部份的地方就如海面的波浪般,连绵起伏,入眼尽是绿色,很是优美。

“这杂草好像被人整理过,修得平整漂亮。”刘姥爷看着山间羊肠小道旁的杂草说道。

“我利用业余时间整理的。”牧广山微微一笑道。“天晴的时候要巡山查看火情,趁着下雨就整理一下路边的杂草,等到冬天好做燃料。”

刘姥爷看了一眼他的伤腿道,“这些事又没人要你做,你劲没地使了吧!”

牧广山回应他:“多做点累不着人的,闲着也是闲着,搞干净了大家看着都舒服啊。任其发展,这路都让着草挡住了。”

刘姥爷非常敬佩地看了他一眼,继xù

往前走。

“巡山很辛苦吧!”刘姥爷说道,正常人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都费劲。

曲曲弯弯的山路上长满了青苔,下雨湿滑更是难行,可以说巡山都是连滚带爬的。

就别提他这拖着条伤腿的人了,这份毅力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辛苦!”牧广山憨笑道,“可也锻炼身体,瞧着身板结实着呢。”

即使穿着衣服这上半身肌肉虬扎,浑身是劲儿,也遮掩不住。

“这么一大片山林,不是你一个人巡山的吧!”刘姥爷抬眼看着密林道。

“不是!”牧广山摇头道,“这片山林,有三十多个巡山员,都是各个村抽调轮值的村民。”

在这青兰山麓下,环绕着十几个村庄,姚湾村属于最大的村庄,其他的有百十户人家,更小一点的村子,甚至只有十几户,每到清晨傍晚时分,都能看到阵阵炊烟在山脚各处升起。

刘姥爷点点头道,“我想也是,一个人还不累死啊!”他接着又问道,“你这一天大约走多少里啊!”

牧广山笑道,“其他村的村民照顾我,每天巡山三次。所以加起来的话大约一天要走上30多公里。”

“嘶……”妮儿倒抽一口冷气,真是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

清晨的山林被露水氲起的薄雾轻轻笼罩,热烈的骄阳到了此地似乎也温柔了起来。柔和的光线透过层层林叶,洒落林间,只赠光明,却收敛了温暖。

时值盛夏,正是山林一年里最美的时候,繁花似锦,绿涛如海,风振林木,色彩缤纷。两条狗撒欢在前面跑,两人施施而行,聊着天,慢慢而游。

妮儿则是最耐心的听众。

此时,这青兰山对于牧广山来说,已和自留地没什么两样。守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石一木,一水一树,熟悉至极。

他在头前领着刘姥爷,便介shào

开了这青兰山。哪里是崖岸险峻的断龙崖,哪里是深不见底的碧波潭,何处的竹笋多,何处有鲜果,何处菌子多,都被他娓娓道来。没想到老实木讷的汉子,说起熟悉的大山,居然滔滔不绝,其间或穿杂些在这山林里发生的趣事,真是让人听得入迷。

“这是毛尖!”刘姥爷看着根深叶茂,芽肥叶壮地茶树说道,有上百年的树龄了。

“这是野茶!比不上名茶,只是村民们摘点儿自己回家炒制,自己喝!”牧广山笑道,“总比白开水强些吧!”

刘姥爷粗略看了一下,这些茶树采摘下来,经过烘制能有上百公斤的产量。

往往摘上万片青叶才能制出一斤茶叶,就可以看出这片几颗大茶树有多么枝繁叶茂了。

妮儿心里腹诽:凭她的观察,茶是好茶,可现如今这计划经济想出头很难。再说了挣扎在温饱线上,茶对普通人来说,那是奢侈品。

即便富裕起来了,茶也分着三六九等,想买个好价钱可不容易。

尤其是在国内,有两种东西是很难有新秀异军突起的情况,一是酒,二是茶,这两种东西实在是源远流长,现在所留下的名茶名酒,本身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事物了,它更是一种文化标本。

商品可以货比三家,但文化是岁月积淀下来的,无从替代。

就拿茅台酒来说,它就是一种文化,准确说,是一种官场文化,登峰造极后,就成了**的代名词了。RS(

)

第105章 枇杷

茶和白酒的后起之秀,只是商品,或者是用钱堆起来的空中楼阁。一个小小的风头草动,就能让它他死无葬身之地。

在名茶名酒成堆的环境里,想要突出重围,谈何容易。

即便出售茶叶,如今这价格能让你哭爹喊娘!还是继xù

当野茶,村民们喝着玩儿吧!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看着几颗大茶树嘀咕道,‘茶叶错过了最佳的采摘时节,明年吧!’

两人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牧广山看着老爷子朝不熟悉的路走,于是赶紧说道,“刘爷爷,这条路是我们经常走的,前面不远就是断龙崖,下面就是碧波潭,这里都能听见瀑布的水声轰鸣。”

刘姥爷的耳力非比常人,果然瀑布声如万马奔腾,于是点点头,“下次再去。”

牧广山接着道,“而这条,再往里走过去二道坡,不远处就是三道坡,可就进入青兰山的腹地,再往前可就没有路了。”

/>

刘姥爷摆摆手道,“我看那边菌子不错,我就在这周围挖些野菜和山菌,就不打扰你的正事了。”

“刘爷爷,这青兰山虽然没有虎豹,但是腹地却有些邪门,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牧广山不放心的叮咛道。“再往前走,有一片只有杂草没有树木的坡地,我们都叫它三道坡,千万别再进去,里面进不得。”他接着又道,“我们巡山,都围着那条真空地带走,绝不进去。”

“当然只要不进去就没有问题,这里的周围的村民都知dào

。”牧广山道。

刘姥爷闻言挑眉道,“怎么邪门了。”

牧广山挠挠头,“具体地我也不知dào

,村民们都说是‘山神’,当年小鬼子扫荡时,村民们躲进山里。放火烧山,愣是没有烧起来,最后鬼子一个连队进去,再也没活着出来。”

牧广山又道。“就由于这青兰山护着,小鬼子没落了好,所以大伙都感谢这大山,轻易地不进入腹地打扰。”

他接着又道,“当年大炼钢铁时,县里面、公社里把青兰山外围的树木砍了一部分,然而腹地没人敢砍。原因也在这里,村民们说:山神发怒是很可怕的,有不信邪的,全身发黑如遭雷击似的。莫名死了,长此以往,这腹地就再也无人敢进了。”

“再说了,前面守着盘龙湖,所以这村民们。多是靠水吃水。”牧广山笑道。“而这青兰山腹地慢慢的就成了禁忌。”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道,“还有这事?有意思。”他抬眼看着牧广山道,“谢谢,小牧提醒啊!放心吧!我不会乱闯的,带着妮儿,我也不敢啊!”

“那好吧!”牧广山停下脚步,擦了擦脸上的汗。

刘姥爷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他。摇摇头,难为他如此的累,还是紧追着他。

于是老爷子取下脖子上的一节竹筒,“这个给你,拿着用吧!”然后朝他摆摆手道,“我们先走一步了。”

刘姥爷背着妮儿转眼间就消失在牧广山的眼前。

“咿咿呀呀……”妮儿闹了起来。

刘姥爷一拍自己的额头。笑道,“刚才光顾着听牧广山介shào

这青兰山了,都忘了把尿了。”

于是放下竹篓,抱出妮儿,解决完生理需yào

继xù

上路。

刘姥爷火力全开。背着妮儿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可比刚才的速度快多了。

大黄也撒欢地朝前面冲……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的主人,嗬!就在它身后的不远处。

刘姥爷看着前面十来米宽的杂草带,朝左右延伸,直到看不见,而眼前方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了,“这应该就是村民们所说的三道坡了,看来前面就是所谓山神的领地了。”刘姥爷不管背上的妮儿是否能听懂,自说自话道。“咱们回吧!”尽管好奇心重,他

也不可能带着妮儿闯吧!

和牧广山分开后,刘姥爷背着妮儿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

“咿咿呀呀……”妮儿指着前方的密林,又闹腾起来,死活不依。

大黄更是直接用行动表示,冲过了杂草带。

“好吧!太姥爷就陪你们疯一回,看看这山神到底是何方神圣。”刘姥爷笑道,主要是老爷子有绝对的自信,凭他的本事,屠龙灭虎不在话下。

说着刘姥爷背着妮儿大踏步的穿过了杂草带,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树高林密,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一株巨大的香樟树突现在眼前,它的树皮是墨绿色的,粗壮的奇形怪状的树枝像龙一样在树上盘绕着。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恰如龙的叹息声。

这里枝连着枝,叶叠着叶,这里没有道路,也没有人烟。但却是动物们的乐园。

穿梭在森林中,只见得一对蝴蝶情侣、半条蜥蜴、空中盘旋着几只苍鹰。松鼠、野兔、野鸡,这里苍山连绵,云深无处,野兽们对他们这闯入者一点儿都不害pà

,反而是那样的好奇!

这么多野味儿,不打,好像对不起自己。刘姥爷随手在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手腕一抖。

‘嗖……’的一下,前面不知死活的野鸡,应声而落。

“呵呵……妮儿不能吃肉,喝点儿鸡汤。”刘姥爷笑道。

身旁的大黄,冲过去叼着不远处的野鸡,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放在地上,吐着舌头不停的喘息,‘好累……’不过还高兴地等待着主人的夸赞。

怎么主人一点儿也听不出呼吸变化耶!

刘姥爷把鸡提溜在手里,看着大黄赞赏地说道,“干得不错。”接着又道,“今儿收获也不少了,咱们回去吧!”

安安静静的待在背篓里的妮儿不愿意了,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前方,咿咿呀呀的。

“不行,我们出来快三个小时了,回去你娘肯定回来了。找不到我们肯定会着急的。”刘姥爷说道。

‘那怎么可以……’这一路走来,妮儿可是不停地往空间里收东西。

空间里千好万好,就是没有妮儿现在所需的粮食,粮种就更不可能了。那种东西属于大队看管的物品,绝对的宝贝,只能来年夏收、秋收自己到地里面拾上一些了。

现在嘛!只有这青兰山动植物的宝库,可以搜刮一些,至于盘龙湖,嘿嘿……老爷子敢带她去吗!太危险了,万一掉湖里可咋整啊!

一路上搜刮了不少的野味儿,野菜、菌类……至于药材她的空间就是百草园。

她有预感,这大山的深处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再说了,她也好奇所谓的山神到底是什么?

妮儿展开哭娃大功。扯开嗓门,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功,激起了山林了里的小动物四处逃窜……愣是一滴眼泪没有。

大黄也不忘搀和,汪汪……不停,声援小主人。

“别哭了。今儿太姥爷听你的,你指哪儿咱去哪儿还不成吗?”刘姥爷半扭着头,揉揉自己的可怜的耳朵道。

妮儿展颜一笑,肉呼呼、白嫩嫩的小手指着前面。

“行,听你的。”刘姥爷当下凝神静气,全身真气激荡,飞速地穿梭在没有山路的山林里。

没有了羁绊。刘姥爷又是身手高手之辈,常人看来难以逾越的崇山峻岭,在他眼中却不算什么,一个小时之内,就翻越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头。

刘姥爷站在山顶,这里果然未有人踏足。村民们紧紧守着与山神的约定,树上密密匝匝的金杏就是证明。

“啧啧……有口福了。这么大的个儿,可比咱们刚才见的大多了。”

刘姥爷也不客气,直接摘了金杏在身上擦擦掰开抠出果核,果肉直接扔进了嘴里。

剩余的一半递道身后的背篓里。妮儿拿着金杏,放进嘴里,已经熟透的杏子,入口吧嗒下嘴就化了,不用担心噎着了。

大黄汪汪半天没人搭理,只好自救,吃着从树上掉下来熟透的金杏。

杏子的果皮底色橘红色,远远看去金灿灿的,肉质韧、细,肉厚汁多、纤维少,酸甜适口,风味浓,品质上乘。

刘姥爷采摘下来不少的金杏,统统给了妮儿收着。进来这么久,也没有异样……老爷子想不明白。

没有事,不是更好!

老爷子背着妮儿下到了山腰,那垂得快压断枝桠的累累枇杷真是诱人。

不过可惜了,枇杷与大部分果树不同,在秋天或初冬开花,果子在春天至初夏成熟,比其它水果都早,因此被称是“果木中独备四时之气者”。

这时节早已熟透了,甚至从树下掉落下来,空气中还飘散着浓郁的酒香。

“啧啧……都发酵,酿成酒了。”刘姥爷遗憾道。

树上掉下来的果子腐朽之后,将这片土地又蕴育成一片沃土,形成了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妮儿听着嗡嗡的声音指着空中忙碌的小蜜蜂,“咿咿呀呀……”

刘姥爷一拍头笑道,“还是妮儿聪明,枇杷的花为白色或淡黄色,可是非常好的蜜源作物。不能吃枇杷,可以找找蜂蜜。”

老爷子顺着飞行的蜜蜂,很快让他找到了,在一处山崖下面,蜂巢就在崖顶部。

“我嘞个乖乖,好大的蜜蜂窝。”刘姥爷咂舌道,这里人迹罕至,蜂蜜满的都流出来了,香甜的气味,真是诱人啊!“早知dào

带坛子来了,这么多根本无法带走。”

突然间刘姥爷感到竹背篓一下子重了许多,回头一看果然是这小家伙的竹篓里有一个黑色的大坛子。

吓得刘姥爷赶紧放下竹篓,拿出坛子,生怕压着她了。“我就知dào

是你这个小机灵鬼儿干的好事。”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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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采蜜忙

在乡下,居家过日,可少不了这些坛坛罐罐。起码腌咸菜少不了,春天的葱蒜,夏天的豇豆,秋天的辣椒,冬天的萝卜、白菜,四季腌菜不断。

听幼梅的意思,抽个放假的机会去买一些坛坛罐罐,也打算腌菜了,呵呵……越来越有人家媳妇儿的样子了,居家过日子就该这个样子。

“行了,这下子东西有了,太姥爷给你采蜂蜜去,那可是好东西。”刘姥爷把妮儿和竹篓一起放在粗壮的树枝上用带来的绳索绑好了,又撒上药粉。“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

妮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黄,在这里好好的看着妮儿。”刘姥爷叮嘱着树下的大黄,“有危险别忘了叫啊!”

“汪汪……”大黄蹲在树下,双眼如炬扫视着四周,尽职尽责。

老爷子走到崖下,徒手开始攀爬,极快的速度爬了100余米到达崖顶,两块岩石相互支撑形成一个夹脚,野蜜蜂就在里面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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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筑巢要避阳同时通风,这里还真是一处天然的居所。

刘姥爷身上撒了些药粉,蜜蜂看起来晕晕乎乎,如喝醉酒似的,根本不蜇人。

其实只要动作慢一点,不惹恼了这些勤劳的小家伙们,一般不会随便蛰人的。

妮儿打开天眼看着老爷子,未带任何防护措施的他开始掰开石块。果然,数十只蜜蜂从里面飞了出来,他一侧头,蜜蜂飞了出去。

在岩石上部,妮儿第一眼只看拿到一团褐黑色的、直径约40厘米的蜜蜂。它们层层叠叠,萦绕老爷子前后。老爷子如擦玻璃似的地扒开了最外面一层蜜蜂,一块澄黄的蜂蜜展现出来。

蜂蜜上的蜜蜂太多,老爷子只能眯起眼睛防止蜜蜂撞入。

刘姥爷拿出匕首沿岩壁切下最外面一块。“这么大的蜜!少说也有近3斤重!”他高兴地说,但蜜蜂显然不愿离去。自己的勤劳果实,被这外来人给‘窃取’了,大部分仍停留在上面。

不消20分钟,老爷子手起刀落。将所有的蜂蜜割了下来。“嘿嘿……这样收蜜蜂,也算偷了。”他笑着说道,不过他很厚道的给蜜蜂留下了足够的蜂蜜,没有贪心的一滴不剩。

妮儿看着他割蜂蜜时,不少从外面刚飞回的蜜蜂不知所措,它们双腿仍然沾满花粉。

偷蜂蜜用匕首,刘姥爷收蜜蜂用的工具就多些了。在割蜂蜜的间隙,他小心地将栖息于蜂蜜上的蜜蜂一把把扫进摘下来的草帽窝里。割完蜂蜜后,他取来树枝支起一个草帽窝在蜜蜂洞口,然后又捡来些杂草。用火柴点燃,放进洞内。

这是要把蜜蜂给熏出来,不一会,还赖在里面不愿离去的蜜蜂纷纷聚集于草帽窝内。

还有得等了,蜜蜂可没那么快走的。它们一般都跟着蜂王走,妮儿眼前一黑,只好闭眼休息一会儿,休息。

好一会儿妮儿打开天眼继xù

看到,密密麻麻的蜜蜂,看得可真是渗人,这一窝蜜蜂可能有15万只。忙到最后。才找到蜂王。蜂王体型较长,它能活好几年,而外面的采花工蜂则只能活三四十天。

采完蜂蜜,老爷子爬了下来,坛子里已经堆满了蜂蜜,“啧啧……收获不浅啊!少说有近20斤重。共有10块儿。”

“这蜂蜜的色泽,晶莹剔透澄黄诱人。”刘姥爷说着手指挖出蜂蜜塞进了妮儿嘴里。

枇杷蜜不愧是稀有传说蜜种,甘甜上口,口味醇厚,芳香甜润。入口后回味长,口腔中充斥着淡淡花香,堪称蜜中佳品,妮儿砸吧着嘴品味。

“汪汪……”大黄摇着尾巴冲刘姥爷叫道。

刘姥爷掰下一小块蜂巢,扔给你了大黄,它吃得津津有味儿,末了汪汪又叫,这次刘姥爷说什么都不在给了。

这样吃简直是牛嚼牡丹让,暴敛天物。

刘姥爷抱着坛子让妮儿收起来,回家再进一步处理。现在嘛!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午时了,回去也晚了,反正家里留了纸条,就继xù

探险吧!

刘姥爷背着妮儿继xù

朝山下走去,脚下的大黄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树上的时令硕果已然累累,地上的灌木丛中结了密密麻麻的像黑宝石一样的果实。

山莓,也就是覆盆子,像天然没雕的玉石;像晶莹剔透的玛瑙可真多。

美得刘姥爷忍不住采摘了一些,放进妮儿嘴里,山莓它的味道也是极美的,红的酸的沁人心脾,黑的甜的像是蜂蜜。

大黄蹦起来,张口咬了一个,“呸呸……”酸得直吐舌头。

“哈哈……”刘姥爷看着它搞笑地样子,不客气地笑起来,扔了个黑色山莓给它,这个是甜的。

刘姥爷背起妮儿和大黄,又翻越一道山梁,到达山顶,这里更是叶茂林盛,树壮根肥。

“这青兰山还真是宝山耶!不说前面的果树,这片山毛榉林子也属于

中上等的木材,经济型的木材。

”刘姥爷拍拍身后背篓对妮儿道,“这一趟没有白来。”

回答他的是咿咿呀呀的声音。

‘当然啦!难得保留下来,就是不知dào

十几年后还能不能完好!’妮儿皱眉眉头一副小老太太烦恼地样子。

这里的山毛榉有好些年份了,有上百年了,根深树壮。贝壳纹的绿叶带着小小齿边,群群簇簇。微微的风吹来,哗啦啦,哗啦啦,如恒古久远的潮声,在风里流转不息。伸出手,就是满掌叶影。

刘姥爷嘀咕道,“这山毛榉生长的海拔都在一千米以上,像青兰山这种海拔山毛榉居然长得这么郁郁葱葱,还真是少见。”

“看树龄,这些树皮完全可以进行采剥了。”刘姥爷拍着山毛榉树干道。“有机会的话,制作软木地板,铺在炕上或者地上也不错。”老爷子不住的点头道。

妮儿闻言肉呼呼的小脸挑挑眉毛,听说过实木地板,很少听见软木地板,但是说起红酒的瓶塞,大家就有概念了,其实红酒瓶塞就是软木制品。

软木的原料为树皮,只有山毛榉科栎木属栓皮栎的树皮才可以做软木。这种树生长至20-25可进行第一次采剥,以后每隔9-10年采剥一次,所以软木是一种纯天然、可再生的资源。

所以刘姥爷才如此夸赞山毛榉树,“走啦,我们下去,找个有水的地方吃东西。”

刘姥爷背着妮儿下山,谁知大黄咬着老爷子的裤腿,汪汪……然后一头扎扎在一棵树下,拱着鼻子,搞不懂它在干什么。

两只前爪不停地刨造,不一会儿两只前爪刨的黑乎乎的,刨出来一片黑黑的一块类似土疙瘩。

“汪汪……”大黄摇着尾巴,欢快地叫着。

妮儿鼻子嗅嗅这是……品质上乘耶!

刘姥爷迟疑了一下,蹲了下去,捡起了大黄刨出来的土坷垃,灰扑扑的像土豆似的,块状,黑色,表面起伏。

刘姥爷挑挑眉,若有所思地拿出匕首,把手中的‘土豆’切开,剖截面上肉色比他见过得淡很多,可白线纹理清晰,漂亮犹如云母石纹。

刘姥爷惊讶道,“这是……居然是猪拱菌,可是这不该呀!这玩意儿对土壤要求极苛刻,在华夏只有滇南才出产,洋鬼子特别推崇……还给了它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叫什么,对了‘餐桌上的黑钻石’。”他撇撇嘴道,“可惜还没有成熟,它的成熟期是十一月到三月。”他高兴地说道,“到时候黑松露炒鸡蛋,妮儿有的吃了。”

妮儿震惊了,她……她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认识这玩意儿,要能认出这东西来,这眼界得多宽多高。就算书上看到过,真遇到实物,一下子也未必知dào



不过猪拱菌,这名字还真是贴切,因为它是猪从地下拱出来的——黑松露。

松露是一种在地里生长的蘑菇,因为地表看不出任何生长的迹象,所以却很难找到。只有嗅觉灵敏的动物能找出来。其中,公猪是松露的超级疯狂头号粉丝。

所以法国人传统则会采用“寻松猪”,还指定是要公猪,因为黑松露的气味近似母猪发情时发出的气味,故公猪能轻易找到目标物。

且这时猪的好吃性在这里体现无疑,人们牵着各家的松露猪,来到橡树林地里,好吃的猪闻着味就开始对可疑目的地拱土,当翻出黑黑的一块类似土疙瘩时,主人眼疾手快一把拣了去,可怜的猪哼哼两声,抬起挂着土渣鼻子,望望主人,无奈,又开始搜索下个目标,唉,猪也是弱势群体。

在主人的手里的,就是传说中美味身价不匪的松露。

法国料理中,松露和鱼子酱,鹅肝并列最尊贵的前三位。白松露稀少,最珍贵。质量上乘的黑松露也很昂贵。

刘姥爷说的不错,这青兰山还真是宝山耶!黑松露对土壤要求极苛刻。几十年后,科学依然不能解释,导致人工培育的可能性极其微小,物以稀为贵!

它可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大黄,人家是寻松猪,你是不是该叫寻松狗了。”刘姥爷拍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道。“干得不错,回去在奖励你。”

‘回去奖励你,奖励你!噢……’大黄满脑子都是灵泉……灵泉!一脸梦幻的样子,想着想着,这口水就流了下来。

“傻样……”妮儿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107章 瀑布

刘姥爷把手里的切开的松露递给了妮儿,让她收起来。已经切开了,留在这里也是挡肥料,还不如拿回去喂猪好了。

蔚蓝天空,白云飘飘,刘姥爷带着妮儿继xù

找水源,一路下到了谷底。

“这……这都是水杉耶!”刘姥爷拍着粗壮的树杆,“看样子树龄都几百年了。”

刘姥爷抬眼向上望去,这一颗高达30多米,树围2米耶,两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行。

妮儿震惊,这可是植物界的‘活化石’,植物界的大熊猫。此树形优美,树干高大通直,生长快,是亚热带地区平原绿化的优良树种,也是速生用材树种。

谷底一棵挨一棵的水杉树密不透风,树叶绿得发黑,远远看起来凝重、踏实。

那是一种柔和的滴翠的绿,一种细腻的涌动的绿,一种永远焕发着无穷的新鲜与生机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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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sp;阳光从叶片之间参差洒落下来,青叶蔓藤,繁花摇缀,树根蜿蜒而下,溪水潺潺穿过,连底下摇曳的水草,游曳的小鱼,也清晰可见。

山间潺潺的溪流,

不同于大海那般深不可测,也没有瀑布那吞没一切的豪气,山林中的溪流总是柔顺在万物之中。

清澈的溪水唱着歌从刘姥爷他们身前流过,哗哗哗向低处流去,流经姚湾村,最终应该汇入盘龙湖中。

溪水尽头被一层薄薄的轻纱所笼罩,这下不用妮儿子哇乱叫,老爷子已经察觉出来这里的不同之处。

伸吸一口气,??一股凉风,夹着水汽灌入他的喉咙里,刺激的他浑身的汗毛孔仿佛都炸开了,那一缕缕精纯的天地元气,不断的溢入到他的体内。

“嘶……”老爷子灰白的眉峰轻挑,那双慈祥的眼睛。此时射出慑人精光。“好!”

溪边不时有清风吹来,风中还夹带着丝丝

香气,刘姥爷决定背着妮儿踩着溪水里的裸露在外的石头走,这样最快。

由于两块石头之间的距离很宽。而且石头不稳定,刘姥爷只得小心翼翼地一跳一跳的。

就这样大约了行进了二十分钟,穿过薄纱便见到一个瀑布,原本平缓的水流在这里变得湍急,哗啦啦哗哗哗……

妮儿打开天眼望去,好大的瀑布啊!此瀑布高度仅有五丈,宽度有二十五丈耶!远观,恰似银珠织帘垂挂谷中,瀑布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瀑水落入一半圆形深潭

里。

老爷子赞道。“瀑布好宽,不知dào

有没有黄果树瀑布宽,只是不高。水流不急不慢,水珠飞溅,所以才没有那么大的声响。”

刚才断龙崖的瀑布落差肯定巨大。所以大老远他们就听见巨大的如万马奔腾的轰鸣声。

“这瀑布好像美人梳。”刘姥爷又道,“典型的帘状瀑布。”

“嘶……好冰啊!”刘姥爷掬起水洗了洗脸,喝了一口,进入口中有一种甘甜和凉爽直沁肺腑,全身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一路走来的暑气顿时消了不少。

潭水深不见底,明净幽滑。灵气异常的充裕,而且非常的纯净,好像被禁锢在此。刘姥爷甩了一下脸上的水,“这可真是个绝佳的修liàn

场所。”

这山谷所滋养出来的灵气,乃是天然生成的,恐怕就是用上几百年。都不会有干涸的时候。

再摆个聚灵阵,用于修liàn

,啧啧……美死了。

潭水冰凉,向外溢出丝丝灵气,刘姥爷站在水潭边上运转起功法。将那丝丝灵气纳入到体内,老爷子顿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要是放在古代,这潭水果真是最好的修liàn

所在,也是修道之人所说的洞天福地。难怪古人喜欢隐居山林专心修道。

&&

水下充沛的灵气勾引着妮儿,她全身细胞都叫嚣着,在刘姥爷再次蹲下的时候,一咕涌从竹背篓里栽了出去。

“哗啦……”妮儿一下子落进了水潭里。

“咯咯……”

“你居然还笑,知不知dào

,吓死太姥爷我了。”刘姥爷看着四仰八叉躺在水里扑腾着妮儿,脸色依然发白。“不怕这潭水凉啊!”

幸好这边水浅,连老爷子的脚背都没有淹没,水里都是细腻的白沙,没有尖棱的石头。

“咯咯……”妮儿四脚朝天的躺在水里,好舒服啊!水下灵气充裕,汇聚的浓郁天地灵气,沿着身体毛孔七窍进入体内,在她的经脉中内畅通无阻。

妮儿躺在水里,神无杂念,放开心念禁制诸般烦恼,引天地灵气入体行大周天运转,借此与天地一息,进而感悟天地造化。

若能引入灵气在体内连行七七四十九大周天,则自身经脉已然稳固,可修liàn

更高境界。

?

想当年她修liàn

三个月就小有所成了,可以初步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行五到十个周天不成问题。

不料妮儿这具身体资质之差,当真罕见罕闻。修liàn

足足小半年了,居然连全身孔窍也不能控zhì

自如,至于引灵气入体更是勉强,更不用说什么运行几个周天了。

?

唉……亏得妮儿是婴儿,身体纯净,这要是在大些,花费的时间不就更长了。

修liàn

一途本就艰难无比,她性子本就执着倔强,只能勤以补拙,慢慢来吧!

刘姥爷清晰地感受到水下的灵气,朝妮儿体内涌入,执起妮儿的手腕,把脉,没有任何不妥,微微一笑。

大黄在水里扑腾,玩儿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儿这典型的狗刨式,就游来游去了。

“大黄啊!看着妮儿,有情况就叫。”刘姥爷叮嘱道。

刘姥爷则开始打野味儿,虽然没有锅,但野外烧烤还是可以的。

他打下两只野兔,又削尖了树枝,赤着脚,在潭水里,叉了两条游来游去,不知死活的大鲤鱼,拿着匕首在溪水边开剥了好了后。捡了些干枯的松树枝,将柴火最底层掏出个空心,摘过几丛细绒,放置空心处。擦根儿火柴,一点,火焰扑得就冲了起来。

削尖了的杨树枝穿过野兔,架上了火堆,开始翻滚、炙烤。

又过片刻,红嫩的野兔已化作金黄,溢出的油脂时不时地滴落在松脂堆上,啪啪作响,冒出一团幽蓝的火光。

刘姥爷从斜跨在身上的小布包里,不住地掏出花椒粉、干辣椒末、盐巴等调料。挥洒其上,真是准bèi

充足耶!

一拍脑袋,看见妮儿已经不再练功,又让她取出蜂蜜坛子,抹了些蜂蜜。蜂蜜抹上去,霎那间,诱人的肉香便传播开来,挑动食欲,勾引味蕾。

野兔善于奔跑,皮肉紧实,肥而不腻。光是这么单单的烧烤,老爷子就吃的有滋有味儿。

妮儿闻着香气,可惜不能吃,凭空出现玻璃奶瓶,双手捧着,咕咚咕咚地喝着。

刘姥爷看着妮儿如此吃饭。当下这嘴角又抽抽了。

幼梅上班后,妮儿吃奶就成了问题,奶挤出来可以。可这天气越来越热,很容易放坏的,真是让他和刘淑英担心不已。断奶话孩子太小,又不是没奶。

没想到妮儿好似知dào

这是人家的口粮,直接收进乾坤袋里了。为此老爷子又多买了最大号的玻璃奶瓶,饿了想吃的时候,人家自个儿吃的比谁都欢实,且不用他们费心。

真是让他们俩彻底无语了。

说不羡慕是假的,可这羡慕也是白搭,这是妮儿的机缘,羡慕不来。

不过有妮儿在身边,存储东西方便多了。

呵呵……

&&

盛夏时节,正是山林一年里最美的时候,花香鸟语,锦绣山林,风景如画。

好一副野游图!

风吹着潭水泛起阵阵涟漪,波光粼粼,金灿灿的。明净幽滑潭水渐渐地变幻了颜色,起先老爷子没在意,渐渐的发xiàn

了不对劲儿,就连脚边的水也变成了金色。

潭中央咕嘟咕嘟冒起巨大的浪花,“汪汪……”大黄冲着水潭大叫,根根毛发竖了起来,一副战斗的架势。

刘姥爷一把抱起妮儿,满脸严肃地望着水潭,周身灵气激荡,防备地看着潭中央。

山谷中的灵气突然变的更加浓郁,这是山神?

刘姥爷小的时候,听族长说起过,这世间生物,除了人之外,还有一些生物会通过某些因缘际产生灵智,这样的动物,就被称之为灵物。

只是这些通灵的动物充其量只有人类儿童时期的智力,凭着天生的感应能力它们会察觉到外界的危险,是以一般都会躲到深山大川之中,不为世人所知。

渐渐长大后,他开始走南闯北,几乎踏遍了整个祖国山山水水,但他也没有在哪里见过灵物的存zài

,只是从他自己的族长口中得知的。

所以刘姥爷也不敢肯定世间是否有无灵物,当时只是作为故事听的,以为是族长哄小孩子的。

刚才听到牧广山讲山神的事情后,冲着这山谷内充裕的天地灵气,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山谷内所藏的就算不是灵物,也是一只智力颇高的生物。

如果山谷中的灵气是天地灵气,那么此时这水中的所含的灵气,这是不可能天然形成的,传说中生物修liàn

需yào

吞吐日月灵气,吸天地元气,应该是‘山神’呼吸吐纳导致出来的。

在这之前,刘姥爷也不相信这世上有精怪之类的高级生物,但是自从有了妮儿后,她不但可以炼化天地灵气,手中的乾坤袋更是容纳了‘万物’。

这世间还有什么不可能,他虽然琢磨不透,这一切都在改变着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道家称:万物有灵的说法,并非就是无稽之谈,只是他们无法进化到人类那种程度而已。

刘姥爷抱着妮儿一闪身,后退了十几米,一个纵身站在了潭边不远处的巨大的鹅卵石上。

“哇哇……”潭中央传来类似婴儿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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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紫花、懒猫软趴趴、紫夜幽恋投的粉红票!!

第108章 ‘山神’

“听这叫声,难道是娃娃鱼!”刘姥爷皱眉眉头猜测道。

学名大鲵叫声像婴儿啼哭,所以国人喜欢称娃娃鱼。

似乎感觉到了老爷子身上的血气,那潭中的‘山神’竟然没有像传说中那般对妮儿他们二人发动攻击,口中却发出了类似妮儿大哭的声音,尤其最像妮儿装哭的声音!

一下子紧张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没有感觉到‘山神’的杀气,老爷子的脸色阴转晴。

收敛了体内的杀气,体内的真气激荡了起来,刘姥爷也感受到‘山神’纯净的灵气,于是朝着潭内试探着喊道,“你好!我们没有恶意,可否现身一见。”

此时的潭水一片金光灿灿,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除了水面上一块儿巨大的阴影,刘姥爷眯起眼睛,也看不到潭水下的任何情形。

“哇……哇哇!”

似〖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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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乎感应到了刘姥爷身上那股精纯、纯净的灵气,水潭中的‘山神’竟然真的朝着刘姥爷点点头,随之潭内翻起浪花,一个硕大的身体游到了岸上。

“嘶……我嘞个乖乖!巨大的金色大蟒……成精了吧!”看到了潭中‘山神’的庐山真面目,刘姥爷脸上满脸震惊,手一松,妮儿小小的身体向下出溜。

‘喂……喂,老爷子你震惊归震惊,也别松手啊!’眼看着妮儿快要脱离他的臂膀,‘哇哇……’

幸亏听到妮儿的哇哇声,他才慌手慌脚地重新抱好妮儿。

妮儿打开天眼只看了一眼,心神差点失守,难怪老爷子震惊了。

眼前这个金色大蟒,太大了。身长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蟒身巨大肥壮,

最粗的地方有如水桶一般,蟒身盘起。身体高昂。站在鹅卵石上的两人在它面前渺小的很,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在金蟒的颈子处,长着白色的花纹,且背身上也有着蓝色的花纹。胸是赭色

整个身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锦缎一般,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金蟒还有残余的成鳞片状的后肢,有四肢脚,为了划水前端就像很宽的桨一样。

这些还不足以让妮儿惊讶,惊讶的是,在这个生物的尾巴尖上,还长有着坚硬的肉刺,眼睛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不过不是很明显。

如果凸起明显的话和传说中的蛟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严格说来,现在的它还没有彻底的进化成蛟!

此时还是金蟒的它,听见妮儿的哇哇的哭声,歪着脑袋,一双金色比灯泡还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妮儿,她发出的声音跟自己一样,它俯身下来,定定看着她,怎么会这么小……

这么小……

“啪……”妮儿肉呼呼的小手,给它一拳,‘痛痛……’痛死了。痛的她眼泪都掉了下来,这次是真的哭了,肉呼呼的小手立马就红肿了,这是钢筋铁骨啊!

刘姥爷见小外孙女哭了这还了得,忙着哄,待看到这红肿的小手。又摸了摸金蟒的肌肤,敲了敲,“当当……”居然发出金石之声。

真是踢到铁板了,怎么炼成的,估计机枪扫射都难打穿这身铠甲。难怪鬼子的连队也吃亏了。

金蟒疑惑不解地摇摇头发出的层层叠叠的声音。这些声音里,恍惚能辨出其中类似人声的声音,“却是小嘛!”声音极其委屈,一脸的萌宠。

“哈哈……”刘姥爷不客气地笑了起来,轻轻拍着妮儿安慰着,手不忘揉揉她的小手。

刘姥爷现在可以确定金蟒灵智已开,且修liàn

不易,没想到这世间真的有此灵物。

再萌,妮儿也毫不客气地抬起了手,最终却又放下了,自讨苦吃的事,她不会傻傻的来第二次。

只好嘴上占便宜……叽哩哇啦一通,举着粉拳晃晃。

“我嘴巴不臭……”大家伙回了妮儿一声,硕大的蟒头无辜地摇摇头。

“噗嗤……”刘姥爷抿嘴偷笑。

金蟒这大嘴一张,一股子腥臭味道顿时充斥在了妮儿他们鼻尖。

刘姥爷屏住呼吸,说老实话,还真是‘臭’。

‘汪汪……’大黄不怕死的跳到金蟒的尾巴上冲着它大喊。

“哇哇……吵……”尾巴轻轻一甩。

“哎……”刘姥爷喊道,发xiàn

金蟒没有杀气就合上了嘴。

“噗通……”大黄一下子被甩到了潭中央,扑腾了两下,刨造着朝岸上游。

无奈耐力不够,游到一半,大黄就体力不支,向下下坠,眼看着就要没顶了。

金蟒摇摇头,伸出了尾巴,大黄抓住救命的稻草,爬了上来,趴在它的尾巴上吐着舌头,呼哧带喘的……

“太弱……”金蟒摇摇头,蹦出两个字道。

“大哥,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雄壮威武。”大黄哀怨地看着它。

刘姥爷松了口气,养了一个多月怎么说也有感情了,它还真怕金蟒一尾巴甩出去,大黄的小命呜呼!

金蟒俯下身,靠近了还在燃烧的篝火。

“小心,那是火,别烫着了。”刘姥爷出声提醒道。

金蟒摇摇大大的脑袋,蛇信一卷烤着金黄的野兔进入了蛇口,末了蛇信舔舔嘴巴,又把烤好的两条金黄的鱼给席卷了个干净。

“汪汪……”大黄不乐意了,里面还有它的呢!就这么被这个大家伙一口给吞了,“汪汪……”

金蟒头一歪看着在身上蹦跶着大黄,大黄立马老实了,“呜呜……”那模样好不委屈。

金蟒回过头来,吐着蛇信,呆呆地看着刘姥爷,然后尾巴一甩,“砰砰……”甩到岸上十来条十几重的大鲤鱼,俯下身咬着刘姥爷的裤腿,然后一脸没吃饱的萌萌样子看着刘姥爷。

刘姥爷扶额,这是灵物吗?这是令人害pà

的大蟒吗?这分明是个贪吃的吃货。

这个大家伙该不会是闻到食物的香味儿而冒出来的。

金蟒颇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刘姥爷,还真是……他彻底的无语了。

刘姥爷好奇,这金蟒是生吞的,能品尝出味道来嘛!真是的,想着些没用的。他摇摇头,把妮儿放在鹅卵石上晒太阳,他则认命地跳下大石头,剥鱼、烤鱼。

当然刘姥爷亲手烤的鱼可不是白吃的,出言问道,“我说……阿黄啊!你一直都住在这深潭里。”

金蟒一脸疑问,谁是阿黄,不过这住在深潭里,它听得出来这是说自己呢!

“噗……”妮儿对刘姥爷取名可是不敢恭维。

金蟒歪过脑袋,想了想,哇哇呜呜地发出近乎人类的声音回道,“是!”

“传说虺千年为蛟,蛟五百年为龙,这家伙竟然头上凸起了,也不知dào

在这里存zài

了多少年。”

刘姥爷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这条金蟒身上澎湃的血气,可比自己要旺盛多了,从来没看见过这般灵物,还真不知dào

它们是如何修liàn

的,也不知dào

它究竟能达到何种境界,说不定有一天真能成蛟成龙。

可是刘姥爷就奇怪了,按说在这金蟒也算是青兰山中生物链的顶端存zài

了,别的动物都是它口中的食物。

可是这山上的野物这么多,潭里的鲤鱼居然长的这么大,要知dào

这大家伙的食量可是很大的。难道它不吃不喝不成。

刘姥爷细问之下,原来这里的食物吃腻味了,且盘踞在水里修行,根本不用吃东西,所以这山里才如此之多的野味。

刘姥爷处理好十几条大鲤鱼,杨树枝穿透鲤鱼,插在篝火边,慢慢的烤。

刘姥爷好奇地问道,“阿黄,你这道行有多少年了。”

阿黄歪歪脑袋,默默的算了会儿,近乎人声说道,听得刘姥爷那个叫费劲。

不过翻译过来就是,具体的,大家伙也说不清,只知dào

,每次修行出来,发xiàn

人们的衣着打扮有了变化。

刘姥爷听着它的形容,通过它的叙述,单从发型的变化,算来这家伙开启灵智已经有三百年了。

这金蟒虽然岁数要比刘姥爷大的多,但智力却是和人类七八岁孩子差不多,对刘姥爷这个‘同类’的问题是有问必答,乖乖的非常听话。

倒是让刘姥爷知dào

了不少的事,知dào

它对付想要侵占它领地的人们手段,人数少了,最简单的直接拆解入腹,粗暴有效;人多了就释fàng

毒瘴直接毒死他们。

久而久之这里成了禁地没人敢进来,它则深藏在水下安心的修行。

&&

就在刘姥爷他们和金蟒聊天时,不知dào

这山外有人担心着。

中午时分,连幼梅蹬着自行车回来,看着铁将军把门,一脸的疑惑,“这姥爷带着妮儿又去哪儿了。”

连幼梅摸出钥匙打开大门,径直进了屋,看见桌上的纸条,“进山了,那先做饭吧!”

“姥爷,妮儿我回来了。”姚长海忍着全身瘙痒,进了院子喊道。

“她爸,姥爷和妮儿不在家,进山了。”连幼梅在厨房喊道。

姚长海像个毛猴子似的,抓耳挠腮的,一听姥爷他们不在家,干脆插上了街门,蹲在水井边,脱下衣服,用晒的温乎乎的水彻底地冲了个战斗澡。

“舒服多了!”省得自己的臭汗,熏着媳妇儿了,光着膀子,穿着老粗布做的短裤,趿拉着草鞋就进了厨房。

第109章 不急

“媳妇儿,中午吃什么?”姚长海问道。

“天气这么热,过凉水面条如何。”正在和面的连幼梅说道,“摊两张鸡蛋饼,切两根黄瓜,对了她爸,去摘两根黄瓜、一些苋菜和荆芥。”

“好嘞!”姚长海进了自家的菜园子摘了她所需的食材,在井边洗干净后,拿到厨房的案板上。

“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了,你出去吧!这里热的慌。”连幼梅沾着面粉的手,挥挥道。

“那好吧!”姚长海出厨房,在堂屋里,拿着小册子写写画画,今儿一上午摘了多少的桃子,运走了多少。看着桃树上桃子成熟度,还没有到桃子成熟的高峰,看来今儿傍晚能挤出时间伺候一下棒子苗。

&&

老姚家也在做午饭,大娘在厨房内和面,准bèi

做玉米面条。

姚奶奶则坐在树荫*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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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下和大娘拉家常,这手里依旧没有闲着在用晒干的茅草、麦秸编草鞋。夏天无论家里的大人还有小孩儿,男女老幼,无论是凡下地干活,上山砍柴、伐木、采药、狩猎等,不分晴雨都穿草鞋,都指着草鞋过活呢!

草鞋是广大农村居民自古以来的传统劳动用鞋,穿着普遍,相沿成习。

艰苦岁月中,不穿鞋那是正常的,穿鞋那才叫不正常。

“博远娘,亲家姥爷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了,辛苦你了。”姚奶奶别有深意地说道。

大娘和面的手一顿,闻言抬头笑道,“娘,说实话俺真是没想到,姥爷他居然会做饭,听说是在搬来的前俩月现学的。”

说实话她真没想到,亲家姥爷能做到这个程度,看孩子本来是女人的活儿,他一个人居然把妮儿照顾的这么好!

亲家姥爷刚来的第二天。她半晌蒸好了鸡蛋羹给妮儿加餐,结果他老人家已经在喂妮儿吃鸡蛋羹了。一问之下才知dào

老爷子亲自下厨。

“亲家姥爷,进山套了野味儿,总忘不了咱们。俺是真没想到。”大娘摇头无语道。

“亲家姥爷是不想给咱添麻烦。”姚奶奶叹声道,接着又嘱咐道,“叫修远他们勤快点儿拾柴火别忘了亲家姥爷家。还有夏穗他们去挖野菜的时候,也别忘了。采野果子,捞鱼……都别忘了。”

“俺省的。”大娘痛快的应了,这些都是力所能及的,加上殷秀芹进生产队挣工分后,家里人一致让她在生产队干些轻省的活儿,例如在队里席厂,编芦苇席子。

编炕席、晒粮食。晒枣、盖垛遮雨,麦收时节以前还用苇席做粮囤,储存粮食,这些都是农家用的。城里用芦苇席做吊顶、凉席。

每年队里编织席子,除了自用。其余的都卖给了收购站了。

虽然工分挣的少,但能多照顾些家里,给大家做口热乎饭吃,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安心的挣工分。

&&

连幼梅切好了鸡蛋饼丝、黄瓜丝放在青白瓷小盘子里,苋菜、茼蒿都用热水炒了一下。沥水后放在盘子里,新鲜的红辣椒切的碎碎的放在小木碗里。

采下来的荆芥嫩芽、清洗过后直接凉拌,味道清香宜人,清热消暑,乃夏季清热佳品端上饭桌。

捣好的蒜汁,都一一摆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

连幼梅看着院门口。“这水烧开了,面条也擀好了,怎么还不回来。”院门外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爸……”

“我去找找。”姚长海起身道。

“别,吃完饭在找吧!姥爷准是在山里忘了时间了。”连幼梅伸手拉着他道。“我去下面条。”话落就进了厨房,很快下了面条。煮熟面条过的是凉白开水。

虽然炎炎夏日里,过井水的话,吃的是爽,可也对肠胃不好。

连幼梅捞好了面条,“我来吧!”姚长海接过她手里的大海碗,自己拌面。

金灿灿的面条,拌上黄瓜丝,鸡蛋饼,各种绿色小菜,真是煞是好kàn

,吃时清凉利口,防暑降温。

姚长海抄起筷子,吃得那个叫快,几分钟一碗面条就下肚了,放下碗筷,一抹嘴,起身道,“我去找找姥爷和妮儿。”

转身出了院子,连幼梅挑着面条吃的心不在焉的,不时的望望院门口。

姚长海出了院门,径直朝牧广山家走,这是进青兰山的必经之路。

“牧大哥在家不。”姚长海站在栅栏外面喊道。

“小姚队长啊!”牧广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姚长海见状,“别出来了,我就问问,看见我姥爷和闺女了吗?他们留下纸条说进山了。”

牧广山站在门口,斜靠的木门喊道,“看见了,今儿一早我们一起进的的山。怎么还没回来吗?”接着又道,“你放心,我告sù

老爷子,不能进三道坡,再往前可就是禁地了。”

姚长海闻言松了口气,牧广山宽慰他道,“放心吧!刘爷爷还带着小娃娃不会冒险的。”

“嗯!谢谢你了。那我走了,打扰你吃饭了,真不好意思。”姚长海说道。

“这有啥的,我们巡山的本来就有义务告sù

进山的人,别进三道坡。”牧广山笑道。

姚长海辞别了牧广山,直接回家了,把情况告sù

了连幼梅让她放心。

姚长海说明了情况,诧异地看着连幼梅,“她妈,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

“呵呵……姥爷早年间走南闯北,这露宿荒野也是常有的事,这小小的青兰山真不算什么。”连幼梅微微一笑道,“再说了,姥爷带着妮儿能去危险的三道坡嘛!”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放心的很!

姚长海听媳妇儿这样说下来,心下也不再担心了。

连幼梅把剩余的菜罩在竹制防蝇罩下,把洗好的碗筷放在碗柜里收拾停当,才又回了农场,姚长海则去了祠堂,认真的学习新下来的文件。

青兰山常年都有人巡山,这些年还真没有见过人们遇险。所以两人都不会想到刘姥爷还妮儿还真在青兰山的腹地,身旁还有个流着口水的大家伙。真要让连幼梅他们看到了,估计当场能吓晕了。

&&

妮儿无语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大家伙,风卷残云地一下子就消灭了十几条大鲤鱼,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舔蛇信。

“呼!”刘姥爷喘了口气。“阿黄这回可以了吧!”

阿黄摇摇头,“啊……”刘姥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还有完没完啊!”

阿黄俯身靠近依旧躺在鹅卵石上的妮儿,硕大的脑袋蹭蹭她的身体,“贪吃的家伙!”妮儿无奈地喂了它两口灵泉。

两口太少,阿黄不依,继xù

蹭蹭妮儿,她不为所动,开玩笑,这家伙要是喝饱她的胳膊还不举废了。

“小气……”阿黄直起庞大的身躯散发着哀怨的味道。

算是喂饱了大家伙。刘姥爷看着这潭中丝丝溢出来的灵气,盘膝而坐在鹅卵石上。

“啊啊……”妮儿举着手抗议道。

刘姥爷一拍额头,“忘了你了。”起身抱着妮儿跳下鹅卵石,来到潭边,两人开始冥想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刘姥爷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就快落山了,没想到已经进山一天了。

不过出山的时候要告诫这个大家伙,不要随便伤人了,免得被人民民主专政了。

起初阿黄对刘姥爷的提议,抱持着蔑视的态度,但老爷子威胁道。“如果你不照做的话,明儿我们就不来看你了。”

“咿咿呀呀……”妮儿也威胁,‘如果不停太姥爷的话,就别想喝灵泉。哼哼!自己看着办吧!’

修liàn

不易,尤其是妖修到这个程度,他们还真不希望阿黄枉死了。虽然它有强悍的实力。但在火枪、大炮面前,咱还是收敛点儿、低调点儿。

“哇哇!”这次阿黄也知dào

两人是为它好,更重yào

的是,以后的岁月有人陪伴,不在寂寞、它是连连点头。

且活到它这般岁数。早已通晓生命的可贵。

刘姥爷收拾起东西,重点检查了一下早已经被他浇灭的篝火,他可不希望由于他疏忽,引起山林大火,把阿黄的家给烧了。

阿黄一甩尾巴潭里的鲤鱼,啪嗒……啪嗒……不一会儿堆成了小山,尾巴推着小山朝刘姥爷移动。

刘姥爷看得嘴角直抽抽,“够了够了……”他赶紧说道,再让阿黄搞下去,他们要被鲤鱼淹没了。

刘姥爷选了两条大鲤鱼,“阿黄剩下的,你还是放回潭里吧!”

阿黄点点头,硕大的尾巴,一招横扫千军,在岸上还在扑腾的鲤鱼统统被扫进了潭里,鱼儿重新进入水里,是四处逃窜。

实在太可怕了!

“谢谢了。”刘姥爷拍拍阿黄的脑袋,“我们该走了,明儿再来看你。”

刘姥爷把妮儿放进竹篓里,背上,找了根韧性极好草,穿过鱼鳃,提溜起来。

“阿黄,我们走了。”刘姥爷朝它摆摆手,“大黄走。”

背在身后的妮儿也朝金蟒招手,拜拜!

金蟒遵循刘姥爷的叮咛,跃入了水潭里,直流着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痴痴的凝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以后不再寂寞了。

最终没入水中,盘起巨大的身体,沉入潭底,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妮儿回身看着平静的水潭,金蟒没有系统的修liàn

方法,能有如此修为真是不易。可惜她无法用神识沟通,又不会说话,不然的话可以传给它妖修的功法。

唉……

第110章 姥姥来了

刘姥爷背着妮儿,急速地穿越山林,与来时路不同,知dào

了路,又不东瞅瞅、西看看,一心往家里赶,回去自然就快多了。

刘姥爷念叨道,“妮儿啊!咱们‘玩儿’的忘了时间,这回到家,准挨骂!”他接着说道,“倒时候你可得帮着太姥爷顶着啊!就看你的哭功*了。”

“呶不出声,太姥爷就当你答yīng

了啊!小人精!”刘姥爷自说自话道,在他们眼里妮儿就是聪明不凡。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个天空,近山黛色远山淡青,再遥远的山是青白色,一团团棉花般的云朵浮在山头。

农田里披着柔和的金色光彩,村民们还在田里干活。

炎热的夏季,人们避开午后下地,农活都在集中在了下午和傍晚这个时刻,往往要干到天黑生产队里的社员才能鸣金收兵,各回各家。

连幼梅傍晚十分就骑着自行车匆匆地回来了,看着仍是铁将军把门,“还没回*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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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来,也许去串门了吧!”

她支好自行车,慌慌张张的打开院门,小院跟她走的时候没有啥变化。打开防蝇罩,里面的菜都已经蔫了吧唧的,显然人没有回来。

“还在山里,都这么晚了,不会出啥事了吧!”连幼梅越想越害pà

,越想越自己吓自己。

顾不上锁门就出了家门,一路迎向村民,询问着长海的方向、

“长海家的,长海现在在棒子地里,给棒子施肥呢!”

“谢谢,丑的嫂子!”连幼梅道谢后,匆匆地走了。

“这刚下班就找上了,一刻也离不开你啊!”挎着竹篮子的妇女笑道,里面全是摘下来的新鲜长豆角。

“这人家长海家两口子,结婚都好几年了,还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一个扛着锄头地中年妇女调笑道。

“你羡慕啊!也让你家那口子……嗯!”丑的家戏谑道。

“去。一个个老不正经的。”

三人笑闹着,一起往家里村子里走。

土地对农民来说可是很珍贵的,村民要尽量的多用些土地用于耕种,田埂狭窄道只容放下一脚。移动脚步须看着脚面,免得一不留神就会踩到玉米苗。

“小姚队长,那是你媳妇儿吧!”村民们有眼尖地看着如跳舞似的走来的连幼梅说道。

穿着黑白小格子衬衫,真是让人惊艳的一抹异色,藏青色的裤子,穿戴如此整齐,一看就不是农民的打扮。

姚长海放下手中的锄头,快步地走到田埂上,“她妈,你怎么来了。”

“她爸。姥爷和妮儿还没回来呢。”连幼梅这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这他们不会出啥事吧!万一遇上野兽。”

“什么,还没回来,这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了。”姚长海看看天色。脸色却非常的平静。

“你别慌,我们一准能找到姥爷他们。你等会儿,我去支会一声。”姚长海转身跑向社员们,说明了一下情况。

大家纷纷表示一起去找。

“不用,不用,你们忘了五叔公家的大黑了,有它进山找人可是快、狠、准。你们接着干。还差一点儿就结束了,能赶在天黑前下工。”姚长海接着说道,“我提前走一会儿,今儿的工分就扣下来。满仓哥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说不定我回到家,姥爷已经回来了。”姚长海接着安慰社员们,也说服自己。

“那好吧!”姚满仓只好应道。

姚长海转身走了和连幼梅一前一后的往家里赶。

留下来的姚满仓朝社员们喊道。“大伙加把劲儿,早些干完了,咱们去一起进山找人。”

“好……”

姚长海和连幼梅走到大路上,边走边喊道,“她妈。你回家,找咱娘找五叔公,借一下他家的大黑,有它帮忙快的很!”

“哦!”连幼梅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这茬了。”转身进入了岔路口,直接朝五叔公家奔去,不用娘出马了,那太慢了。

姚长海则沿着回家的路,一路狂奔。早年间,村子里有在山里迷路的,那时全村人出动,可是青兰山如此的大即便全村人出动,跟没头苍蝇似的,也很难找到。

五叔公想起每次小鬼子来扫荡,总是狗狗一马当先,解放后,养了一条黑色的土狗——大黑,自己摸索着训liàn

了好久,在山里找人奇准。虽然大黑已经老了,可牧广山的所带的小黑也是尽得大黑的真传,不知dào

巡山回来了没有。

所以就只好大黑先应应急了,大黑、小黑一听就有血缘关系。

姚长海路过牧广山的家果然没有人,直接朝山里奔去,草场尽头的刘姥爷看见夕阳下朝他们狂奔而来的姚长海立马招手道,“哎!长海快来帮帮忙。”

姚长海闻言,跑的更快了,跑到跟前才发xiàn

,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姥爷身后背着妮儿,胸前背着竹篓,只见上面一层是花菇,下面金灿灿的。

左手提着两条大鲤鱼,身长居然超过了成人的小腿,宽度朝过他一扎了,右手提溜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子,一只野鸡。

就连大黄嘴上也叼着个竹篮,里面放着死翘翘的野鸡,可真是收获颇丰。

“姥爷,你们吓死我们了。”姚长海职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刘姥爷就道,“先帮帮忙,沉死了。”

姚长海赶紧卸下刘姥爷胸前的竹背篓,双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大黄则继xù

叼着竹篮子,没人理会,人家只好自己靠自己了,高昂着头颅,摇着尾巴继xù

前行。

刘姥爷长出一口气道,“呼!累死我了,幸好你来接我了。”

妮儿腹诽道,‘哼哼!快出了密林时才拿出这些山货的。再说了,凭他的修为,这点儿重量不在话下。真是老狐狸!’

“姥爷,你们一天都在山里呆着。”姚长海沉着脸问道。

“是啊!山里的山货实在太多了,我捡着、捡着,就忘了时间了。”刘姥爷挠挠头高兴地又道,“今儿是满载而归。”

“这么说你和妮儿还没吃午饭。”姚长海回头问道,眼里满是关切。

刘姥爷眼眸微闪,“是啊!只是吃了些山野果子,倒也不是太饿!”

这句话一说完,姚长海也顾不得责备刘姥爷了,“那咱赶紧回家让妮儿妈,做饭。”

刘姥爷嘴角上弯,露出洁白的牙齿,闪着亮光。

在斜阳和彩霞的映照下,连片的梯田就像是浩瀚的大海,雄伟壮丽,各种有节奏的层次和美妙曲线,五彩斑斓的颜色搭配,真是让妮儿目瞪口呆,不知身在何处。真是太美了,比清晨看起来还美!

连幼梅牵着大黑过来时,两人已经快走到家门口了,姚长海在家门口卸下身后的竹背篓,赶紧道,“她妈,啥也别说,先给姥爷做饭,他和妮儿中午可是啥也没吃。”他伸手牵过大黑,把手里的野味儿递给了连幼梅道,“大黑我送回去,再去地里看看。”

“哦!那好你去吧!”连幼梅见他们平安回来,本来要好好说道说道的她,一听见老的、小的,都没吃午饭,这啥脾气都没了。

“长海,等一下,把大黄嘴上篮子里的野鸡,给五叔公送过去。”刘姥爷出声道。“真是麻烦人家了。”

“哦!”姚长海拿过大黄嘴上的竹篮子,提着篮子牵着大黑一路朝五叔公家走去。

大黄尽管不乐意还是松开了嘴,熟的没它的份儿,它只好自救了。在刘姥爷入定的时候,它逮了只野鸡消灭了,现在好饱,一会儿找小主人讨些泉水喝!

怎么说俺也是个小劳力!

姚长海一路上被村民关切地问道:“长海,人找到了没。”

姚长海笑着谢过大家关心,“人找到了,找到了。姥爷自己回来的。呵呵……”

“那就好,那就好。”村民们纷纷说道。

真是屁大点儿事,一会儿就传遍了。有大黑,大家伙还猜不到啊!谁不知dào

大黑的本领。

姚长海一路就这么着到了五叔公家,解释清楚后,就下了地去了。

姚满仓看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和社员们一脸诧异地看他。

姚长海笑道,“在山口碰见了,所以就来看看活儿干完了没。”他抬眼看了这片玉米地,“看样子,天黑前能结束战斗了。”

&&

姚长海走了,连幼梅提着东西和刘姥爷进了院子,“幼梅,别忙,先给妮儿蒸鸡蛋。”刘姥爷放下妮儿,把着妮儿嘘嘘后,直接放在了竹摇篮里。

‘唔!这下可松快了,让人背着不错,可长时间就不舒服了。’妮儿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

“哦!”连幼梅转身进了厨房,麻溜的先给妮儿蒸个鸡蛋。

“爸,幼梅,妮儿,我来了。”刘淑英背着竹背篓进了院门。

“呀!妈妈,你怎么来了。”连幼梅赶紧上前接下她后背上的竹背篓,“你咋过来的。”

“明儿礼拜天,我歇班,坐着顺风车就来了。”刘淑英蹲在水井旁,洗了洗手,甩着手走到摇篮前,“妮儿,让姥姥抱抱,哎哟,我们妮儿又胖了。”

由于桃子成熟所以每天都有去县城送桃子的骡车、马车。

“啵……啵……”刘淑英亲亲她肉嘟嘟的脸蛋儿,抱着她坐在葡萄架下。“背篓里是姥爷这个月的粮食三十斤,粗粮和细粮五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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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都知道了

刘淑英看向正在收拾她带来的竹背篓的连幼梅道,“幼梅把这段日子的报纸先给你姥爷。”

“哎!”连幼梅从竹篓里拿出一叠报纸递给了刘姥爷。

刘姥爷拿过报纸翻看了起来,村里没有广播,只有靠着这报纸了解外面的世界了。

唉……看了就糟心,不看又担心,还是看吧!起码早做预防。

“妈妈,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连幼梅看着竹背篓被塞的满满当当的生活用品,肥皂、洗头粉、皂型牙膏等等。“这个火柴不用买吧!村里的供销社就有。再有你买这么多干嘛!”

“去红旗商场顺便就买了,那里的东西齐全。”刘淑英笑道,“我本来想大采购的,可惜票证用完了,只好等下个月了。”

连幼梅彻底无语了,接下来竹篓里是刘淑英刚给妮儿做了背带短裤、短褂,“妈妈,怎么又做了一身。”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总共才两身了,什么叫又做了一身。”刘淑英振振有词道,“天气热,浑身是汗,怎么也得有身换洗衣服吧!况且小孩子长得快,你看看我做的小鸭裙子已经小了。”

“来来,给咱们妮儿换上。”说着她就拿过来衣服,利落的给妮儿穿上。

“咱们妮儿也成了工人了。”连幼梅笑道,活脱脱的迷你版的工人装。

“呵呵……”三人笑了起来。

“可惜了这裙子还没穿坏。”连幼梅嘟囔道。

“那正好!博远大侄子不是结婚了吗?收好了留给他家小孩儿。”刘淑英笑着说道,“哎!这结婚也快小半年了,怎么不见秀芹的有动静。”

“她的身体,还得在养养才成。”刘姥爷抱着妮儿,翻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道。

“唉……”母女俩相视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咦!我好想发xiàn

秀芹这半年多长高了,原来和博远站在一起只到博远的胸部,现在嘛!快到肩膀了。”连幼梅手比划了一下道。

“好现象。母体健康,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健康,反正年龄还小,不急。”刘淑英笑道。

“对呀!大嫂和娘。又没有催,这事急不来。”连幼梅把东西收拾起来,把收拾起生活用品,进了堂屋,把东西放好。

刘淑英又从兜里掏出这个月的工资递给了刘姥爷道,“爸,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刘姥爷接过工资,直接递给了妮儿,看得刘淑英满脸黑线,‘她家妮儿小小年纪就成了掌柜的了。’

连幼梅抱着背篓感觉这三十斤要多点儿的粮食。肯定妈妈又把自己的粮食带回来些。“妈妈,您够吃吗?”

“我就一个人有点儿就够吃了。”刘淑英抱着妮儿笑道。

刘姥爷拍了拍手道,“淑英,把妮儿给我,你把那野味儿处理一下。今晚就吃它们了。这大热天,放一晚上也就坏了。”

“幼梅啊!鸡蛋蒸上的话,去把亲家他们都请来,今儿晚咱们一块吃。”刘姥爷说道。

“知dào

了。”连幼梅已经蒸上了鸡蛋,出了厨房,“妈妈,火旺着呢。你看着表就成了。”

“嗯,知dào

了,你去吧!”刘淑英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起身进了厨房,拿着刀子、剪子就出来了。“爸东西呢!”

刘姥爷说道,“背篓后面是野鸡和兔子。木盆里是两条鲤鱼。”

刘淑英把野鸡和兔子放在水井旁,待看见鲤鱼时,吓了一跳,“爸,爸。这鲤鱼这么大的个儿,难怪你要让亲家一起来。”

连幼梅刚出了院门,迎面就来了姚奶奶和大娘,姚奶奶着急道,“妮儿娘,我听说,亲家姥爷在山里迷路了。”

“娘,没事了,他们回来了,妮儿她爸还没进山呢!就迎着姥爷了。”连幼梅赶紧简洁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姚奶奶拍着胸脯说道,松了口气道。“吓死人了,虽说能找到,看可也让人担心。”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大娘如释重负道。

“对了娘、大嫂,姥爷让我请全家人都过去,一起吃晚饭。”连幼梅看姚奶奶的脸色不由分说道,“娘,姥爷打了些野味儿,这么热的天,今儿吃不完明儿可就坏了。您老常说:浪费粮食会遭天打雷劈的。”

话都说道这儿了,姚奶奶哂笑道,“行了,俺去,又麻烦亲家姥爷了。”

“对了,还有三嫂家,妮儿她姑姑、姑父,是全家人。”连幼梅又道。

“这亲家姥爷到底打了多少野味儿啊!咱家可是出了名的人多,个个都能吃。”姚奶奶迟疑地问道。

“就是,咱们都去不太好吧!”大娘也附和道。

“走吧!”连幼梅一手挽着一个,“我可是向姥爷保证完成任务的。”

三人进了院子,“亲家母也来了。”姚奶奶看见刘淑英笑着说道

“明儿我轮休,所以就过来了。”刘淑英笑着说道。

姚奶奶心里一算可不,自从亲家姥爷搬来后,亲家母是两星期来一趟,住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才回县城。

“亲家姥爷。”姚奶奶看着刘姥爷又打招呼道,“咦!妮儿呢!”

“小家伙儿在这儿呢!”刘姥爷把妮儿放在了摇篮里,大热天抱着暖炉,热……

“哇……这么大的鲤鱼,娘你看。”蹲在水井边的大娘说道。

刘姥爷笑道,“这是在溪水里抓的,大吧!所以才请大伙一起过来的。”

“真是比盘龙湖里的鲤鱼还要大。”姚奶奶咂舌道。

刘姥爷小声的嘀咕道,“少了人类这个任意捕捞的吃货,鱼儿当然长的大了。”

妮儿腹诽:人类是所有动物的天敌,包括人类自己,战争,相互杀戮,总有一天消灭自己。

“剩下的这条鱼俺来收拾吧!”大娘笑着说道,双手的麻溜地收拾起剩下的一条大鱼。

“啧啧……幼梅快拿盘子来,这么多鱼籽。这可是好东西。”刘淑英低头看着流出来的鲤鱼鱼籽道。

“哎……”连幼梅赶紧跑到厨房,把鱼籽全部弄了出来,整整一大盘子,“好家伙起码二斤重。”

连幼梅把蒸好的鸡蛋羹端给了刘姥爷道。“姥爷,你喂妮儿吧!我去处理那只鸡。”

蒸鸡蛋时,水做的多,这下有热水了,正好拔鸡毛。

姚奶奶就是想收拾那只肥兔子,也没那么多刀啊!

刘姥爷喂着妮儿道,“亲家母,背篓里我摘了些金杏,只好麻烦你自己洗洗吃吧!”

“说啥!麻烦不麻烦。”姚奶奶开始把竹篓东西倒腾出来,“这花菇可真大。看样子吃不完,得晒干了,想吃的时候拿水发。”

“嗯!”刘姥爷点头附和道。

“这金杏可真大。”姚奶奶笑道,“瞧瞧!比咱们妮儿的拳头的个儿还大呢!”

众人闻言一对比,还真是。

姚奶奶拿着手里的金杏问道。“这三道坡外可没有这么大的杏。”

连幼梅抬头,沉着脸道,“姥爷别告sù

我,你进了三道坡了。”

“没有,没有!”刘姥爷急中生智道,“这是咱家大黄的功劳,他从地上捡来的。你看看。还有落在地上的疤呢!”

呼!刘姥爷长出一口,看来这山货、野果,采来还得小心点儿。

“咯咯……”妮儿看刘姥爷应掰扯出来的借口,发出笑了声。

“汪汪……”大黄倒是不客气,声援刘姥爷,蹲在地上摇着尾巴。一副等着表扬样子。

“还真是!”连幼梅看着金杏果然有掉下来的疤,才算相信他说的话,“姥爷,你可千万别进禁地。”

“知dào

了,我没有去禁地。”刘姥爷非常的认真地说道。真是撒谎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刘淑英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刘姥爷,刘姥爷咧嘴一笑,朝她微微摇头。

“亲家母,现在能买点儿豆腐吗?”刘淑英转移话题道,“这鱼籽炖豆腐,可是非常有营养的。”

“原来太姥爷已经回来了。”殷秀芹匆匆的赶来道。

得又一个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的。

“能!”姚奶奶抬眼正好kàn

着进门的殷秀芹道,“秀芹去买一斤豆腐。”

“是!奶奶。”刚刚进们的殷秀芹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大娘叫道。“先洗洗,瞧你身上脏的。”说着就起身拿着水瓢。

看样子刚从桃林过来的殷秀芹狼狈的很,头上还有这桃叶,手上更是脏兮兮的,都是桃毛。

“娘,俺自己来,自己来。”殷秀芹拿起旁边的木盆。

“你蹲这儿,俺来吧!这桃毛粘到身上可是很痒的。”大娘让殷秀芹蹲在下水道的最下方,舀了一瓢水,淋着让她冲洗了下手。

“行了,先去买豆腐!”大娘挥手道,然后从兜里拿出钱塞给了殷秀芹。

殷秀芹接过钱,去供销社买了块儿豆腐。

“亲家母,这么大的鲤鱼,打算做什么?”姚奶奶看着开剥好的一条大鲤鱼道。“这肉这么厚,可不太好料理。”

“是啊!油炸的话,费油;清蒸的话,很难入味儿。”刘淑英笑道,“我打算做清汤鲤鱼丸

。”

“耶,这个好!不过姥爷,你得贡献包谷酒做料酒。”连幼梅笑道,“这样可以除去鲤鱼的腥膻味,还能增加菜肴的香气,有利于咸甜各味充分渗入菜肴中。”

“行,没问题。”刘姥爷小心翼翼地喂着妮儿,头也不抬地说道。

第112章 齐聚

“包谷酒,不用、不用亲家姥爷,一会儿俺让秀芹拿来些。”姚奶奶笑着接过这项任务。

“娘,俺回来了。”殷秀芹很快就拿着豆腐回来了。

“秀芹把豆腐给我。”刘淑英接过她手中的豆腐,拿着洗好的鱼籽就进了厨房。

“娘,俺来吧!”殷秀芹撸起袖子,蹲在水井旁道。

“行了,俺快拾到好了,你先回家冲这个澡吧!这桃毛粘身上肯定难受的紧。”大娘笑道,“快去,趁着家里这会儿没人,洗完后再过来,跟你婶子学两招,保证你受益终身。”

“对了,秀芹,洗完澡,过来时,抱一坛子包谷酒过来。”姚奶奶突然想起来又嘱咐道。“还有……还有,摘点野花椒来,这么多野味儿用得着。”

“知dào

了,奶奶!”殷秀芹转身出了院门,迎面碰上三大娘,“三婶,您进去吧!太姥爷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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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众人听得院子外的声音,就知dào

,又一个得到消息的匆忙赶来的姚家人。

连幼梅嗔怪地看着刘姥爷道,“姥爷,这下子你可真成了姚湾村的名人了。”

“呵呵……是吗?”刘姥爷干笑道,“哎呀!我们妮儿真能吃,这鸡蛋羹这么快就吃完了。”

众人是抿嘴偷笑,亲家姥爷可真是……

“娘、大嫂,你们都在啊!”三大娘跨进院门道,看见刘姥爷刚想说话。

刘姥爷招手道,“她三大娘,我很好,没事。”先声夺人,倒是让三大娘笑了笑,不好说什么了。

姚奶奶问道,“你爹呢!”

“爹上山给牲口割草料了,这不是大哥忙着往县里送桃子,桃子成熟了。大人小孩儿都在桃园,任务重,时间紧,没时间割草。”三大娘接着说道。“所以俺爹和村里的其他老人就担起割草的责任,不管怎么说得把咱这运输大功臣给喂饱了。”

“是这个理儿。”姚奶奶笑道。“老三家的,今儿都在亲家这边吃饭。”

“那我干什么。”三大娘说着卷起了衬衫的袖子道。

姚奶奶吩咐道,“亲家母在厨房里收拾鱼,你去剁馅儿吧!”

“哎!好嘞。”三大娘洗了洗手钻进了厨房。

殷秀芹冲了下澡,换了身衣服抱着包谷酒就跑了过来,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姚博远,他手里是青翠散发着香味儿的青花椒。

“太姥爷,奶奶,娘、小婶我回来了。”姚博远一一叫道。

“回来的正好。赶紧把这只肥兔子收拾一下。”大娘指着水井旁的肥兔子道。

“好嘞!”姚博远卷起衬衫袖子,把兔子吊在离众人较远的一颗枇杷树下,开始剥皮。

“清远呢!怎么没见他。”姚奶奶看着院门口问道,平常两人可都是一起回来的。

“哦!农场要刷标语,所以被留下了。”姚博远笑着说道。

“清远的字写的不错。”大娘点头道。接着又催促道,“秀芹,进厨房帮忙。”

“是!”殷秀芹转身进了厨房,帮忙剁鱼肉茸去了。

“对了秀芹,晒的水水温怎么样。”大娘最后清洗一下剥好的大鲤鱼。

“水好着呢!”殷秀芹在厨房喊道。

“这桃子好吃,最让人烦的大概就是桃毛了,一沾到身上就非常是痒。吃进肚子对身体也不好,尤其是这摘桃子的,那更是长袖长裤,也免不了面部,脖子沾上桃毛,那滋味儿可真不好受。”姚奶奶想起来。这感觉脸上就一阵阵的发痒。

姚奶奶收拾好竹篓里的野果,拿到井边,一个个冲洗。她把金杏洗好了,放在笸箩筐里,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又搬着小板凳,坐在厨房前,择菜,剥葱姜蒜。

而刘姥爷又给妮儿到了些温水,一勺勺耐心地喂孩子。“你们知dào

为什么桃子长那令人厌烦的桃毛吗?”

众人闻言,“认真说起来,还真不知dào

耶!”

众人都愣住了,桃子他们经常采摘,可是谁都不会去想桃子要长毛的原因。

“太姥爷说说呗!”正在剥兔子的姚博远说道。

刘姥爷笑道,“夏天的太阳十分毒辣,气温又高,而桃子表面长长的绒毛可以帮zhù

桃子阻挡阳光,避免晒伤。这是其一。”

“其二呢!”大娘问道。

“我们回来了。”姚致远和狗蛋儿他们,姚家的孙子辈儿都回来了。

然后叫姥爷、太姥爷、奶奶,娘……声一片。

姚致远和修远的身上背着两捆柴火,卸在了柴火房里,其他孩子身上也有,不过已经放回家了。

“你们怎么知dào

俺在这儿。”大娘问道。

“是我告sù

他们的。”随后扛着锄头进来的姚长海说道。

“都忙完了。”姚奶奶问道。

“今儿算是忙完了。”姚长海走到水井边,洗了洗手,脖子,晒的黝黑的胳膊,甚至冲了下脚上的土。

孩子们也围在井边,学着姚长海的样子,洗得那个叫豪放,水花溅得满地都是。

姚奶奶轻斥道,“你们这群臭小子,轻点儿。”

“哦!”孩子们相视一眼,纷纷离开了井边,因为已经洗好了。

姚夏穗和秋粟待到他们洗完,才文静地洗手,洗脸。

大娘心里腹诽道,‘这小子和闺女就是不一样。’

“太姥爷你还没说其二呢!”姚博远提醒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姚长海甩着湿漉漉地手问道。

姚博远回道,“太姥爷再说,桃子为什么长毛。其一是为了怕光照。”

“其二!就在墨远手上的桃子,你们那水泼泼看。”刘姥爷笑着说道。

姚墨远拿着手里的有点儿烂的桃子,蹲在水井边,真的那水泼在上面。

“哦!我知dào

了,防雨”姚长海看着水几乎没有在表皮停留。

刘姥爷笑道,“长海说的对。夏日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经常是刚刚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这时,桃毛又发挥了它的作用,它可以帮zhù

桃子挡雨。

雨滴落下来并没有直接打在果皮上。而是落在长长的桃毛上。桃毛把雨水和果皮阻隔开来。等桃毛上的雨滴汇聚得多了,就直接流下去了,不会留在桃子表面。

桃毛看着不起眼,可是在桃子的生长过程中,它为桃子遮阳挡雨,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来,来,爸爸抱抱。今儿一天都没抱妮儿呢!”姚长海抱过妮儿,亲昵地亲了亲。“这么多汗,咱们洗洗澡吧!”

大庭广众下一听洗澡妮儿不愿意了。看着闹别扭的妮儿,“好好不洗,咱们晚上睡觉时,再洗,不然的话一会儿又出汗了。”

三大娘从厨房出来。调侃道,“老人常说:二十四孝子,咱家小叔子,现在可是二十四孝老爹。那可是真疼妮儿。”

被调侃的姚长海也不恼,笑而不语,拿着洗好的杏子,掰开扣掉里面的杏仁。耐心地喂妮儿吸杏肉,他的女儿,他不疼谁疼。

姚奶奶把剥好地葱姜蒜递给了三大娘,她接过后,转身又进了厨房。

&&

“听亲家姥爷这么一说,还真是耶!”姚奶奶笑道。“咱们经常习以为常的。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瞧瞧,植物在生长繁衍过程中都是非常有智慧的噢!”刘姥爷笑道。

“那我们怎么获得智慧啊!”姚文远蹲在刘姥爷身边问道。

“笨蛋这都不知dào

,多读书呗!”姚墨远嘲笑道。

刘姥爷竖起手指摇摇道,“墨远说的不准确哟!读书严格说起来是获得知识。?知识,有很多种。有的是依严格理论推算,再加以试验验证得到的,如数学、物理、量子化学,可靠性极高;其次是根据试验加以总结的,如化学、生物等试验科学;再次是根据大量检测统计数据,通过数学模拟出来的工程计算模型,这种计算模型的可靠性参差不齐,具体主要取决于事物的复杂程度以及已验证规律在模型中所占的比重,如社会科学模型、天气预测模型、环境预测模型等各种评估模型,真假并存,需依据实践不断修正,不能都当真;最不可靠的知识是只限于自己或某学术圈子使用,不能被同行广泛接受的假设、学说、猜想、模型。”

在场的孩子们,琢磨着刘姥爷的话。

“不同的人,学习同样知识,但所得到的理解各个不同。”姚修远说道。

“真善知识是相对真理,指路牌假恶知识是歪理邪说。”姚致远食指刮着下巴思索道。

刘姥爷欣慰地点点头,姚家的孩子都不错,希望他们对未来的冲击,理智一些,看清一些,多动动脑子一些。

姚致远搬来小板凳坐在刘姥爷身旁,“那智慧怎么说。”

“智慧啊!透过现象看本质,智慧可以彻底改变自己,也可以改变世界,更给人们带来真zhèng

的幸福与吉祥。重大科学发xiàn

、圣人治国、远大战略、正道宗教,都源于智慧灵感。”刘姥爷伸手抱过妮儿,擦擦她嘴角的杏肉。

姚长海则起身去洗了洗手,拿着金杏啃的不亦乐乎,别说姥爷捡来的金杏还真甜,难怪他家闺女啃了不松口。

刘姥爷接着道,“人们总是说,圣人有大智慧,政治家有……”

“政治智慧。”姚致远说道。

“那科学家。”刘姥爷挑眉道。

“科学智慧呗!”姚振远顺着说下来。

“你个小机灵鬼儿。”刘姥爷捏捏他的鼻子道。

“太姥爷,你应该夸我聪明。”姚振远扬起娇俏的鼻子道。

“聪明?”刘姥爷摇了摇手中的食指。

“啊……聪明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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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聚餐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刘姥爷,他则揉揉振远的小脑袋道,“咦!这最不可靠的是聪明,人们通常总是从个人的不同立场角度看世界,总是依自己的思维来理解、分析、判断世界事物,受人生经lì

、受教育程度等限制,很难客观、全面、公正地看问题。”

“还真是!爷爷常说:耍小聪明,是愚蠢的,要不得。”姚修远说道。

“难怪人们也常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姚致远若有所思道。

狗蛋儿挠挠头,听得一头雾水的,姚博远拍拍他的脑袋道,“吃完饭,哥给你解释。”

“谢谢哥!”狗蛋儿笑道。

“吃山杏吧!都洗好了。”姚奶奶把洗好的山杏放在石桌上。

“狗蛋儿也吃。”姚长海抓了两个杏子递给了他。

“谢谢,小叔。”狗蛋儿羞涩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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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海看着狗蛋,半年来他的个子蹿的了不少,也只是和普通孩童一样的身高,这身子总算补回来了。

只是这性格,男孩子可不成,不过也进步了不少,起码敢说话,先开始内向的话都不敢说。

慢慢来吧!有他家这群猴崽子带着,性格会变得开朗许多。

“这山杏个大又甜,比我们去山里摘的好吃多了。”姚军远笑眯眯地说道,这眼睛乐的都眯了起来。

“太姥爷这杏在哪摘的。”姚修远好奇地问道。“这山里我们都跑遍了,没见过这么大山杏,有的话,早被俺们一抢而光了。”

这帮小子,没事就寻摸、惦记着山里的野果子。

“呃……这你得问大黄了,这山杏是它捡的。”刘姥爷指着尾巴翘得高高的大黄道。

这下孩子们傻眼了,怎么问,“大黄有那么聪明吗?”姚致远挑眉道。

姚长海笑道,“大黄给他们表演一下。让这帮小子们见识、见识。”

接下来就是大黄的表演时间,训liàn

了一个月,总算有些成绩了。

作揖、握手,跳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都是小意思。我家大黄还会买东西呢!”姚长海扫视众人一眼笑眯眯地说道。

“不可能!小叔,吹牛不带这么的。”姚修远明显地不相信道。

“妮儿妈,妮儿妈,厨房有什么需yào

买的吗?”姚长海抱着妮儿朝厨房喊道。

连幼梅从厨房探出脑袋道,“又在显摆呢!厨房里盐巴不够了,买点儿盐巴吧!”

“姥爷,抱着妮儿,我拿钱。”姚长海从兜里掏出一斤盐巴的钱,然后将写着购物的条子放进了菜篮子,拍了拍大黄。大黄嘴里叼着小型的竹篮子,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走了。

“汪汪……”大黄看着高大的门槛,委屈的扭头看着姚长海。

“哈哈……”

“忘了这茬了。”姚长海上前把大黄抱出门槛,就见大黄一溜烟儿的跑了。

“哎!你们别追,咱们在这里等着

。”姚长海伸手拦着侄子们。

“行不行啊!小叔。”姚修远站在院门不住地看向大黄去的方向。

“安心的等着。”姚长海拍着他的肩头说道。

十来分钟后。果然看见大黄回来的身影,走进了后,姚修远拿下嘴里的篮子“真是一包粗盐粒。”他举起来朝院子内喊道。

“汪汪……”大黄前爪扒拉着门槛,真是着急啊!

“干得不错。”姚长海拍拍它的脑袋,抱着它进了门。

大黄四脚落地后,径直朝妮儿的方向跑去,速度那个叫快。

大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妮儿。

妮儿伸手拍拍它的脑袋,趁机喂了它一口灵泉。

‘耶!又喝到了!’大黄美的翻地直打滚。

“它怎么这么高兴。”众人看着美的忘乎所以的大黄,不明所以道。

“谁知dào

呢!”姚长海轻笑着抱起妮儿去洗洗手,“小笨蛋,又摸大黄。脏不脏啊!”

姚长海耐心地给妮儿洗干净手。

“小叔,小叔,大黄怎么训liàn

的,这么聪明。”姚文远和姚振远抱着姚长海的大腿撒娇道。

“呃……”姚长海抓耳挠腮的,他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训liàn

狗狗啊!

姚奶奶出声解围道,“你们应该问亲家姥爷才对。你小叔很忙的。”

“对哦!”孩子们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刘姥爷,“太姥爷……”

“好好……”刘姥爷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说说自己训liàn

狗狗的情况,老爷子刚搬进新家,他可不是让自己委屈的主儿,经常去村子里的供销社买东西,经常让大黄叼着回来,一来二去,自然就条件反射,熟能生巧了。

众人听得啧啧称奇,“简直比大、小黑还聪明。”

哼哼!妮儿嘟着嘴,灵泉的吸引力可是无法抵御的。

&&

“兔子剥好了。”姚博远把剥好的兔子递给了大娘,然后蹲在水井边洗洗手。

“亲家母,这兔子怎么做。”大娘把兔子又例里外用水彻底的清洗一下,端进了厨房。

“辣子兔。”调鱼肉馅儿的刘淑英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山鸡,怎么吃。”连幼梅把已经开剥好的野鸡拿进了厨房。

“还用说吗?亲家姥爷摘了那么多小花菇。”大娘笑道。

“小野鸡炖蘑菇。”大家齐声说道。

幸好厨房够大,女人们围在厨房,也顾不上热,耐着性子偷师,刘淑英也不藏私,边做菜,边现场教学。

“看来看去就这个鱼丸好!不费太多油,特实惠、还解馋。”大娘老实地说道。

殷秀芹点点头记下了每一个步骤,“嗯!鲤鱼肉洗净剁成茸,加少许水、包谷酒、香油、盐、葱姜末拌匀。”

三大娘附和道,“大嫂说的对,大铁锅内水烧开,加盐、葱段,用手挤成丸子状一个个放进去,煮熟。再放入小花菇、撒入香菜末即可。这个学了绝对有用。”

下面又做了鱼籽炖豆腐。

“鱼籽要油炸一下,不行这个太费油了。”大娘摇头道。“俺们做不来,又是焯水,又是包谷酒、又是糖、又是醋。这工序也太复杂了。”

“大嫂就会一锅子煮。”三大娘打趣道。

“这年月能吃饱就中,忙得脚不沾地的,谁还有那心思啊!”大娘也不恼笑着说道。

“亲家大嫂说的对,烹饪的发展离不开生活的富足,如果连饭都吃不饱,人们是没有心思琢磨做饭的花样的。”刘淑英认同道。

大娘挠挠头,显然不习惯亲家母如此夸奖,“嘿嘿……俺光明正大的偷师,也是想做点儿好吃的,好让孩子他爹和孩子们都吃好了。干重体力活,吃不好怎么能行。”

刘淑英心下感动,这是一位妻子和妈妈最质朴的情感。

妮儿耳听八方,姥姥说的对!人只有在生活富足的情况下,才会挖空心思去琢磨食物的不同做法。在饿着肚子的时候,只想着用最简单最迅速的手段,让食物进到肚子里,吃饱就成。

“鱼籽很有营养的,其实这么多道工序只是为了除腥。”刘淑英笑道,“等做好了,品尝一下。绝对的美味。”

“这做菜啊!功夫到了,做出的菜才会美味。”刘淑英笑道。

很快厨房里就传出阵阵的香味儿,虽然别的菜色,对勤俭惯了的大娘她们有点儿奢侈,但不妨碍大家学习。

有机会的话也奢侈一回。

人多菜就做得快,轮到小野鸡炖蘑菇时。大铁锅边,贴上玉米饼子,菜和饭这下都有了。

只有农家大铁锅才能熬得出如此美味,用铁锅煮菜,不仅美味还有补铁、补钙等功效。

真是一口铁锅。煎、炒、烹、炸、煮、熬,焖、蒸,包圆了。

天渐渐的擦黑,倦鸟归巢,姚家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娘,我和爹回来了。”姚长山亮嗓门一喊大老远都听见了。

“博远,快去叫你爹和爷爷,咱们都在亲家姥爷这儿呢!”姚奶奶赶紧挥手道。

“哎!”姚博远起身出了院子,“爹,爷爷,我们都在小叔家呢!”

“怎么在你小叔家。”姚长山好奇地问道。

“太姥爷今儿进山了,打了好些野味儿,所以在小叔家聚餐。”姚博远简单地说道。

说话间三人进了院子,“亲家姥爷,真是叨扰了。”姚爷爷进门先道。

“老弟,你我还客气什么?这野味儿不吃,明儿也就坏了。”刘姥爷起身笑道,“来得正好,女人们做好饭菜了,就等着当家的啦。”

“奇怪了,咱娘家怎么没有点煤油灯啊!”姚长青纳闷地问道。

隔壁传来姚长青夫妻俩的声音,姚长海隔着墙壁喊道,“姐、姐夫,咱爹娘,在我家呢!今儿在我家吃晚饭。”

“呵呵……快点儿,胜利,今儿有人做饭了,不用咱摸黑做饭了。”姚长青拽着田胜利就朝这边走来了。

“好了,这下人来齐了,咱们开饭吧!”姚奶奶说道。

“今儿月色不错,咱就摆在外面吧!有驱蚊草,也不怕蚊子。石桌坐不下的话,把里面的八仙桌搬出来。”刘淑英吩咐道。

小伙子麻溜的抬着八仙桌出来,小萝卜头们儿搬着长条凳出来放好。

女人们则把菜,碗筷一一端了上来。

“好香啊!”

这香味儿诱人哟!

“长海,给小牧送一碗鱼丸。”刘姥爷抬眼说道,“今儿多亏了小牧带路了。”

“姥爷,长海已经送过去了。”连幼梅放下盛玉米饼子的笸箩筐道。

刘姥爷点点头,今儿真是麻烦人家了。

第114章 姚爷爷又起了小心思

姚爷爷扫视了一下,“怎么不见清远。”

“还好,还好,刚刚好。”姚清远坐在石凳上,“太姥爷,爷爷、奶奶、爹、娘、婶子、三婶、姑姑、姑父、小叔、小婶,大哥、大嫂。”挨着个儿的叫一遍。

“标语刷完了。”姚奶奶问道。

“刷完了,哎哟!好累,这胳膊都举酸了。”姚清远捶捶自己的胳膊道。“你们不知dào

,不光是办公室的外墙刷,就连员工宿舍的排子房也没有放过。”工作量大,“咦!咱们村没有安排刷标语吗?我看着标语,还是以前的。”

姚长海说道,“上面通知了,不过这段日子忙着摘桃子,队里还没安排呢!不过既然是政治任务,不能耽搁,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庄稼人吃饭,以往都跟打仗似的,今儿吃饭都斯文了许多,刘淑英手一抓,出四个丸子,挤的肉丸子不大,一嘴一个。

最主要的是吃相太粗鲁了,会被亲家笑话的。br

/>

姚家人就是喜欢在饭桌上说话,无论公事私事还是都说得不亦乐乎。食不言寝不语,在这家里不存zài

。那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俺们是乡下人,一天下来,只有晚餐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聊聊、联络联络感情。

八仙桌上的女人们,则谈论的内容则是今儿的菜色,“亲家母说的不错,这鱼籽炖豆腐果然美味儿。”三大娘砸吧了下嘴品尝道。

“就属它的料足了。”大娘想起一样样的工序咂舌道。

“娘,您学会了吗?”姚秋粟笑着问道。

“娘这脑子可不行,不过你大嫂记着呢!”大娘说道。

“还是大嫂好!”姚秋粟道。

殷秀芹羞涩地一笑道,“改天博远钓着大鲤鱼,俺也试试看,到时候,婶子要指点着点儿。”

“行,没问题。”刘淑英痛快的应道。

一顿饭吃下来,个个都吃得饱饱的。饭菜吃得光光的,连一点儿菜汤都没剩。

连幼梅带着殷秀芹和两位侄女一起洗碗刷筷。

姚清远坐在石凳上,拍着肚皮道,“要是天天能这么吃就好了。不然每隔几天,改善一次生活也好啊!”

“傻小子,什么东西天天吃,也会腻味的。”姚爷爷轻斥道。

“嘿嘿……你问问大伙儿是不是跟我一样啊!”姚清远挠头笑道。

众小子齐齐点头,这还用说,谁不想顿顿吃肉啊!

“那就有工作的好好工作,上学的好好学习,会有这么一天的。”姚爷爷认真地说道。

“亲家爷爷说的对。”刘姥爷附和道。

“嘻嘻……太姥爷搬过来真好,我们可以打打牙祭。”姚振远小大人地说道。“还有,还有姥姥的手艺最好了。”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嘴可真甜。”刘淑英捏捏他的脸蛋儿道,“想吃,以后姥姥给你们做。”

“山里野味儿多,太姥爷会让你们长的壮壮的。”刘姥爷抱着妮儿笑道。

“你们呀!姥爷别惯坏了他们了。”姚长山出声道。

“爹,野味儿我们自己会打的!”孩子们齐声说道。孩子一脸的坚毅,下定决心,为了能吃到肉,他们要努力渔猎。

“瞧瞧,孩子们很懂事的。”刘姥爷笑着说道,“且偶尔为之不为过。”

打猎对于他来说轻松的话,不过家里人多。要真是天天这样吃的话,早晚扎眼,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如果是孩子们就不一样了,起码分散了注意力。

看样子再能干,老头子我也得节制点儿!

“好了,别训孩子们了。咱们该走了,麻烦亲家这么久,明儿一早还得早起呢!”姚奶奶起身说道。

“好,不说了,咱们走吧!”姚爷爷跟着起身道。

呼啦啦一下子告辞地声音此起彼伏。姚家人都离开了。

“妮儿咱们洗澡去。”刘淑英抱着妮儿进了厨房。

院子里晒了一天的水,足够大家用了,洗完澡各自上炕。

“爸,老实交代吧!”刘淑英盘膝坐在西里间的炕上目光灼灼地看着老爷子道。

西里间被打了个隔断,一间房分成了两间,所以炕不大,如普通的双人床大小。

刘姥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一抬眼无辜地说道,“交代什么?没什么好交代的。”

刘淑英眉目一挑笑道,“爸,妮儿身上的灵气可是比两个星期前要浓郁一点点。我想我的修为还是能看出来的。”她脸色一正,“说上哪儿去了,不然今儿妮儿跟我睡了。”

“淑英,选择来姚湾村住,真是来对了……”刘姥爷高兴地说了今天的探险过程。

老爷子说的兴奋,眉飞色舞的,刘淑英脸色却越来越黑,“爸!”她大叫一声。

“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臭臭的。”刘姥爷后知后觉地问道。

妮儿腹诽道:太姥爷你的神经还真是粗啊!不知dào

是否故yì

装傻!

刘淑英降低声音道,“爸,你怎么敢一个人还带着妮儿去深山腹地,即便山神是灵物,和咱们是同道中人,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刘姥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辩解道,“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

刘淑英扶额彻底地无语了,随即威胁道,“爸,你要是在这样的话,我会剥夺你看孩子的权利。”

此杀手锏一出,刘姥爷连连保证道,“不会了,不会了。”他又偷笑道,“嘿嘿……已经找到了最佳的修liàn

场所,青兰山也没有什么好转悠的了。”

“爸……”刘淑英拉长声音不满地喊道。

“好了,好了,明儿我带你去看看,保管你爱上那个地方。”刘姥爷笑着说道。“也许你卡在暗劲的门槛就突pò

了。”

“爸,别竟捡好听的说。”刘淑英不为所动道,和平年代,突不突pò

意义对她来说不大。又不是天天找人干架。

刘淑英转移话题道,“爸,这样聚餐。亲家很不安啊!”

刘姥爷沉默地点点头,想了想道,“是我欠考lǜ

了。”

虽然都是野味儿,但一顿饭下来。这油的用量可不少,超支了。

两家人不管是在经济还是在时间上,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农家不得闲,而他则闲得都让人嫉妒,这可不是好现象。

“我知dào

了,以后所猎的野味儿,分些给姚家得了。”刘姥爷摆手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喜欢热闹,咱家太冷清了。大不了以后打了野味儿。咱清蒸、焖、煮,用料简单,吃得更是食物的最原始、鲜嫩的味道。”

刘淑英听着心里泛酸,老爷子应着孤,所以喜欢热闹。难得又这么热闹,“爸,是我多嘴了,按您的意思活……人过着就是为了个舒心。”已经够憋屈了。

刘姥爷拍拍她的肩头道,“淑英,谢谢你理解。”

话落就老爷子就盘膝而坐,和以往一样。入定了起来。

刘淑英见状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看来得好好琢磨一下食谱,满足老爷子的愿望。

刘淑英掖好妮儿的被子下了炕,挑开粗布帘子,正巧姚长海冲完澡回来,“姥爷和妮儿呢!”

“妮儿和姥爷都睡了。”刘淑英小声地说道。“幼梅呢!”

“她正在洗衣服呢!”姚长海也放低声音道。

夏日出汗多,这衣服几乎都是一、两天一洗。“那用不用给她压水啊!”刘淑英抬眼问道。

“不用,不用,水足够用,我明儿一早在压水也不迟。”姚长海赶紧说道。

“那好。你也赶紧睡吧!忙得一刻不得闲,早些休息吧!”刘淑英说道。

“妈,您也早些休息!”姚长海笑着道。

刘淑英挑开帘子进了西里间的后半间,上炕后,盘膝而坐,很快进入入定中。

连幼梅把家里的衣服洗完了,搭在厨房内,才冲凉,回去睡觉。

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子里一片寂静,甚至连蟋蟀的叫声也清晰可见。

整个村子,看来也只有隔壁姚爷爷和奶奶还没有睡着。

“老头子,唉!说好了咱照顾妮儿甚至帮扶着亲家姥爷的,现在看起来,咱给人家倒是添麻烦了。”姚奶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好半天姚爷爷才长叹一声道,“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像妮儿这么大都是背在家长的身上一起下地干活,操持家务,捆绑在身上,可想而知孩子有多么的不舒服、跟着受罪。再大一些,锁在家里,磕着碰着了,这都是小事,摔摔更结实。最怕的是以前锅灶和炕之间没有隔断的时候,小孩子栽倒灶台里烫伤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显得矫情,老伴儿,记在心里就就成。”姚爷爷接着说道,“老伴儿,说实在话,亲家姥爷能这般看着妮儿,我真的放心。”

“一切以妮儿为主。”

姚爷爷一句话,姚奶奶还能说什么,难道真要较真,像老头子说的那般,为了所谓的面子让妮儿难受。

“老伴儿,说句实在话,我挺喜欢这样的聚餐的,多热闹啊!”姚爷爷笑道。

姚奶奶一听这话音,立马警告道,“死老头子,你可别再给俺胡思乱想了,你把孩子们都招了回来,已经像青蛙开会似的,一天到晚哇啦哇啦……要是在定期聚餐,就更吵了。”

“呵呵……”爽朗地笑声,从他嘴边溢出,“老婆子,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dào

我想什么?”

“你想也别想,打住,天晚了,睡觉。”姚奶奶直接蒙上床单,睡觉。

ps: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15章 挑水

姚爷爷摇头轻笑,捡着好听话说道,“不愧是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心里想啥瞒不过你。”他侧身,手支着脑袋,看着装睡的她道,“老婆子,你心里不是正过意不去啊!咱们不正好回请。定期聚餐,这个提议不错,不过一家一家轮着来。”

姚奶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好你个老头子,折腾一家还不够,还让大家轮着来,个个都得挨一遍啊!”

“怎么了,这样挺好的,大儿媳妇也可以歇上一歇,就按着亲家母的休息日子,星期六晚上聚餐,两个星期聚餐一回,一家人就该热热闹闹的,还得多谢亲家姥爷给了提示。”姚爷爷认真地说道。

“你这老头子,俺不同意,竟给孩子们找麻烦,你就不能安生点儿。”姚奶奶瞪着眼睛嗔怒道。

可惜屋里面乌漆墨黑的,姚爷爷根本就看不见,估计就是看见老伴儿的怒容,也选择视而不见。

“哼哼……抗议无效,咱们举手表决。”姚爷爷笑得胸有成足道。“老婆子,先警告你啊!不许私底下拉票啊!”>

“老头子,你就不怕咱这粗茶淡饭,怎么好意思招待亲家。”姚奶奶嘴角扬起一抹贼笑道。

这要是自家人那么清水煮白菜梆子,都没意见,这亲家姥爷在总不能太寒酸了。

不过要是丰盛的话,早晚得吃穷!

“那就更要聚餐了,这样可以迫使媳妇儿们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美味,提高她们的厨艺。”姚爷爷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妙,这个想法呱呱叫。

姚奶奶还想继xù

反对,就听见他打呼噜声,明知dào

这死老头子装睡,自己还是舍不得叫醒他。

无奈她躺倒,没想到一会儿也睡着了。

一夜无话。转眼间就鸡叫三遍了,好像还没睡呢!就又该起了。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姚湾村就已经有了动静。姚长海小心翼翼地起来,下了炕,洗漱过后,开始压水,压满了水缸,再把家里洗衣服用的大木盆、木桶都压满了,晒水洗澡用。

听见压水的动静,连幼梅揉着眼睛起来,洗漱完后,先剁黄蓿菜、苦苦菜拌鸡食喂鸡。

刘淑英也跟着起来。看着她正在拌鸡食,“幼梅,这剁得菜还挺齐活的。”

“呵呵……有姥爷这个兽医坐镇,当然知dào

怎么喂鸡了。这苦苦菜,可以预防鸡瘟。”连幼梅笑道。

“而这黄蓿菜据说朱元璋是吃过的。当上皇帝以后,也让御厨给做黄蓿菜吃,忆苦思甜也好,品味那逝去的悠远的青春时光,总之这黄蓿菜,曾是垦荒者或落难者维系生命的食物。?现在是最好的鸡、猪的饲料。”连幼梅笑道,这剁菜的手依然麻溜的很!

“黄蓿菜现在最是滋味清香纯美的时候。充溢着滩地植物特有的‘野气’,无论是当下酒菜还是包水饺来吃,都别有一番韵味。吃起来质地绵软,在细微感受处叶梢有一些脆意。细微的质朴的黄蓿菜,隐含着普通日子的清芳。”刘淑英颇有着文艺范儿道。“中午妈给你做蒸饺,要是有虾就好了”

“呀!妈妈。这可真是太棒了。”连幼梅干的更起劲儿了,搀着糠麸豆皮苞米面,拌成鸡食,煮成猪潲,喂鸡。

“长海听到了吗?弄点儿河虾回来。”连幼梅看着正在往外面挑水的姚长海说道。

“好嘞。我知dào

了。”姚长海想着在湖边哪里下网,这个他可是熟悉的很,想着扁担挑着两桶水,已经跨过了门槛,朝西边牧广山家走去。

“振远说的对,您每回来,我们都能改善伙食。”连幼梅窃喜道。

“好了,我去做饭。”刘淑英进了厨房,抓起绳子上搭着的围裙,系在身上。

姚长海继xù

压水打算浇地,把前后菜园子浇了遍,这菜地可是一刻都离不开水。

“长海不用压水,今儿正午会下雨。”刘姥爷抱着妮儿一起出来道。

“是嘛!那今儿倒是省了。”姚长海住手道,“老人常说:六、七月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喜怒无常,估计是雷阵雨。”

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姚长海,往后院走去。

“咱家宝贝儿醒了。”姚长海抱着妮儿碎碎念道。“嗯!啵……”重重的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来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姚长海把着妮儿在菜地里嘘嘘。

连幼梅端来一盆温水放在父女俩面前,姚长海抱着妮儿蹲在井边,“舒服了。来,爸爸给你洗洗脸,洗洗手,饭前便后要洗手。”

“小叔、小婶、早上好。”姚博远和姚致远挑着扁担前后挂着两个空木桶走进了院子。

“博远、致远,睡的好吗?”姚长海抓着妮儿的手摆摆,“妮儿跟哥哥们打招呼,早上好啊!”

“妮儿,早上好啊!”姚博远粗糙地手指摸了摸妮儿的脸颊,“她的皮肤好细嫩、好软和啊!”

“你轻点儿。”姚长海赶紧说道,“咱家妮儿皮肤娇嫩。”

“是!小叔。”姚博远撤回了手,“真不敢相信我们也曾经这样过。”

“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姚长海细心地给妮儿擦擦脸,又擦擦手。

“爷爷、奶奶也是……”姚致远摇摇头,真无法想象,满脸褶子的爷爷奶奶,也会有皮肤嫩滑的时刻!

“你们直接从缸里舀水吧!一会儿我再压水。”姚长海说道。

“小叔,我们自己压,时间还早。”姚致远笑道。

“行了,跟小叔客气什么,直接挑水吧!”姚长海摆手道。

“是!”两人从善如流道。

“太姥爷好!”姚博远和姚致远叫道。

“今儿是你们来挑水了。”刘姥爷笑道,每天这个时候稍微大一些的小子们轮流来挑水。

转眼间兄弟俩已经来来回回挑了四五趟了,水井边的满满的一大水缸的水,落下去一大多半。

刘姥爷蹲在井边,洗漱过后,“姥爷,你抱着妮儿,我再压水。”姚长海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继xù

压水。

两兄弟挑水,“别忘了还有姑姑、姑父家。”压着水的姚长海说道。

“忘不了。”姚博远笑道。

又挑了一趟,姚致远拿着水瓢,往木桶里舀水,“小叔,我发xiàn

咱们这井水比村中央的那口井水甜,熬得棒子面粥都好喝的想吞掉舌头。”

姚长海压着水,摇摇头,“不觉得,不都一样。”

“你小叔吃饭,如同吃人参果,啥味儿都品不出来。”连幼梅端着煮好的鸡食朝后院走去,打算喂鸡。

“呵呵……”在场的人笑了起来,庄稼人吃饭都这样。

“博远哥呢,没发xiàn

这井水好喝。”姚致远又问他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比农场食堂的饭食好吃。”姚博远摇头轻笑道。

“你们啊!”姚致远歪着脑袋,一脸的无语。

刘姥爷眼眸微闪心思如此细腻,对姚致远越看越满yì

,不过从面相上看,他不久要远行,等他回来再说。

“行了,水满了,还不挑水。”姚长海催促道。

等兄弟俩挑完水,姚长海又把水缸压满才住手。

“饭做好了。”刘淑英边解开围裙边说道。

“姥姥好!”兄弟俩叫道。

“好好!早饭就在吃了吧!”刘淑英笑着挽留道。

“不了,家里给做着呢!”兄弟俩异口同声道,挑着最后一担水出了院门。

姚长海洗了洗手才朝石桌走去,饭菜已经摆好了。

早饭简单的很,棒子面粥,用鏊子在摊几张大煎饼,棒子面配些地瓜粉加水,调成糊糊状,鏊子烧热,用勺子舀到烧热的鏊子上,用筢子摊薄,一两分钟即可,用铲子铲边,用手掀起,即成。

卷着自家菜园子的大葱,豆瓣酱吃起来又香又脆又辣,葱香满口,咸香美味。

拍根黄瓜、凉拌茼蒿,一切以快为主,总之绝对赶得上姚长海上工。

庄稼人吃饭,也没有细嚼慢咽的穷讲究,呼噜呼噜拨拉着棒子面粥,不到几钟就把问题解决了,煎饼卷大葱更是三两口就塞进了姚长海的肚子里,最后一个拿在手里他就出了院子。

“真是,这吃饭跟打仗似的。”连幼梅摇头轻笑道。

“这不错了,还能在家里安生的吃个饭,你等到麦收最忙的时候,都是在田埂上吃饭的,”刘淑英一副你知足的样子。

连幼梅吐吐舌头,嘿嘿一笑,吃晚饭,喂饱了妮儿,又挤出一大瓶奶,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当妈的刘淑英收拾好碗筷,摸了摸鸡窝,摸出几个鸡蛋,收了起来,一会儿给妮儿半上午加餐,然后把鸡放了出来。

刘姥爷让妮儿收了所需的篮子、竹篓等容器,“走吧!淑英,带你见识一下‘山神。’”

“爸,用不用,向亲家说一声。”刘淑英问道。

“估计亲家没人,早就上工了。”刘姥爷摆摆手道,“咱们直接走。”

锁上了院门,刘淑英背着妮儿,三人外加大黄,一起朝青兰山走去。

“刘爷爷,婶子,还要进山啊!”牧广山看见他们微笑道。

“是啊!摘点儿黄蓿菜,仲夏时节,它最为鲜美了。”刘淑英笑道,“昨儿家父给您添麻烦了。”

“呃……”牧广山急忙摆着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接着说道,“今儿可不要回来太晚了,免得家人担心。”

第116章 修炼

刘姥爷闻言干笑着挠挠头,“知dào

了,不会了,今儿午饭前一定赶回来,昨儿看着哪儿的菌子和野菜都好,一摘就忘却了时间了。小牧巡山的话,正午一定要赶回来。”没有给他疑问的时间,他转移话题道,“对了,昨儿鱼丸汤怎么样!”

“谢谢,味道好极了。”牧广山笑道。

“那不耽误你了做饭了,我们先走了。”刘姥爷看着院内炊烟袅袅,空气中传来棒子面粥的味道,就知dào

灶上熬着粥呢!

且此时天刚刚擦亮,妮儿他们进山,进的那个叫早。

沿着昨儿走过的路,两人全速前进,刘淑英进入三道坡后,就不停咂舌,“爸,这西平县,住了十几年,和姚家结亲也有四年了,怎么咱们就没有一探这青兰山腹地啊!早知dào

,就早进来了。”

“以前哪有时间,现在也不迟嘛!”刘姥爷笑道,“对了,淑英见了山神可别吃惊哦!”

“爸,不就〖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是一条金蟒,有什么好……吃……”刘淑英看着眼前,在旭日中金灿灿发光的金蟒,饶是心里有准bèi

,也是目瞪口呆的,“好家伙,这个头也太大了吧!”

金蟒歪着硕大的脑袋,左瞅瞅、右看看,发出近乎人类的声音,“你是谁,她也是我们的同类。”

“这说话明显比昨儿利索多了。”刘姥爷笑道。

“噗……”刘淑英满脑子都是同类、同类……她赶紧摇摇头……

刘姥爷拍了拍刘淑英的肩膀道,“你在瞎想什么?是同道中人。阿黄能清晰地感受到你的气血和真气。”他接着说道,“阿黄的智力大概是七八岁的孩子。”

“呼!”刘淑英长出一口气道,见到了山神的庐山真面目,真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金蟒打量了他们二人上下好久,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的人,突然间好失望,“她呢?”浑身散发着哀怨的气息。

“爸,它在找谁?”刘淑英扯扯老爷子的衣袖道。

猛然间阿黄看见刘淑英身后的竹背篓里藏着个小小的人儿。硕大的脑袋径直地冲了过来,浑身散发着兴奋地味道。

它高兴了,刘淑英吓得可不敢乱动弹,对这个大家伙始终心有余悸。女人嘛!对这样冷冰冰的生物很是怕怕……

硕大的脑袋就这样俯身下来,刘淑英似乎能感受到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爸,它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刚见面,不用这般热情吧!这热情我消受不起。”

“阿黄找的是妮儿。”刘姥爷笑道,“它没有恶意的。”

“找妮儿,没恶意。”就在刘淑英重复老爷子的话,就看见阿黄的脑袋果然冲着背后之人去的。

妮儿亲昵地拍怕阿黄的脑袋。阿黄一脸舒服欢喜地模样,刘淑英清晰地感觉到了。

妮儿喂了阿黄一些灵泉,这大家伙才撤回脑袋。

这么灵气充裕的山谷,不修liàn

太对不起这地方了,刘姥爷把妮儿抱进了潭水里。

妮儿冲老爷子展颜一笑。果然上道,地点和昨儿差不多,躺在水里,妮儿的毛细孔全开,开始如海绵似的吸收灵气。

刘姥爷则施施然盘膝而坐在妮儿的旁边?双手掌心朝天放在了两膝上。捏着道家练气法印,打算打坐入定,“淑英。还等什么,在这里修liàn

半年的话,以你的修为应该能进入暗劲了。”

“真的!”刘淑英不可置信道,要知dào

她卡在暗劲的关卡都十多年了。“再说了暗劲都是宗师级别的,起码我的心境没有达到那个层次,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就磨练心境。慢慢来,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刘姥爷坦然地说道。

“唉……如今修行之人,只论修为而不修心。往往到头虚老,得病而死。真是:空以磨砖作镜,妄以集雪作粮。即无:立命之基。则大道难成。”刘姥爷欣慰的点点头道,“你能有清醒的认知非常好!”

“嗯!”刘淑英收敛心思,凝神聚气,很快进入冥想中。

修liàn

一途,修心很重yào

,就像建造一座房屋,必须要打牢地基。修liàn

身体素质固然重yào

,但修liàn

到一定层次,心性的高低才是未来的关键。

妮儿认同地点点头,姥姥认识很清楚嘛!

修行艰苦,世间修行之人少之又少,如凤毛麟角般,而就这少数的人里面,能够最后通天之道的,也寥寥无几,修行路上,诸多阻碍,根骨,灵性,心境,都是每个修行之人的必经考验。

且往往修行之人只看重外力,而不注重内因,又崇拜力量。把修为看得无比重yào

,渐渐的,修为与心境脱离开来,很多人认为不修心境,照样提高修为,拼命的追求力量,靠外物提升境界是下下之策。

别忘了出来混迟早会还的,其结果不言而喻,陨落者比比皆是。

这些妮儿在修真世界见的多了,毕竟面对诱惑,并不是人人都能坚守,那种寂寞为伍的坚守。

金蟒则缓缓没入水中,盘踞起来,呼吸吐纳修行起来,有同类陪着,果然这路上不再寂寞。

不归一而一自归,不守中而中自守。

一点真念,藏于灵台,岿然不动,是为守心。

道之精微,莫如自然,自然所在,莫如修心。

道之精微,莫如:性命。修liàn

性命,莫如:归一。

真修之士,皆当勤勤修liàn

,非其一朝一夕,而能成功。

万般杂念,皆化于无。

寂静的山林中,只有森林发出最原始的声音,再无其他。就连撒欢跑的大黄也安静了下来,窝在刘姥爷身边蒙头大睡起来。

三人就这么疯狂且贪婪的吸收灵气,进入无欲无求的状态。眨眼间一上午就过了,他们两人陆续且缓缓睁开眼睛,炯炯放光,一个个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身体里面那种暖融融的感觉依然延续,有种说不出的舒适的感觉。

刘淑英只是觉得自己就入定了一小会,一上午就这么过了。

感慨道,“难怪有人说: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

“可惜我两个星期才休息一天。”刘淑英只是打坐了半天,就爱上这种让人着迷的感觉。“要是能天天来就好了。爸和妮儿就幸福了。”她接着说动,“爸,别训我,我就发发牢骚,咱们已经很幸福了,我很知足的。”

“呀!时间不早了,我答yīng

幼梅做黄蓿菜蒸饺的。”刘淑英猛地起身道。

哗啦啦……阿黄冒出了头,这么快就要走啊!尾巴一甩,岸边上又多出来十几条鲤鱼,然后游过来。咬着老爷子的裤腿。

刘姥爷扶额,拍拍它的脑袋,“安啦!我会烤完再走的。”

“喂!阿黄啊!照你这么吃,这潭里的鱼迟早被你吃光。”刘姥爷疑惑地看着它道。

‘吃不光的!’阿黄信心十足道。

刘姥爷无语了,也不知它哪来那么大的信心。

“淑英。你先走吧!我给阿黄烤了这几条鱼,再回去。”刘姥爷安排道。

“那好吧!爸,你们早些回去,别忘了一会儿下雨!”刘淑英从水里抱起已经睁开眼睛的妮儿亲亲,阿黄歪歪脑袋,想了想探出脑袋,伸到刘淑英面前。

“呃……”刘淑英看看面前这大脑袋。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请求地看着他,‘不要吧!’

刘姥爷无奈,一副爱莫能助样子,点点头,恐怕……

刘淑英颤抖着手。拍拍阿黄的脑袋道,“乖啊!下次给你带烧鸡。”然后逃也似的的跑了。

亲下去,原谅她现在实在没有这个胆量。

临走时不忘拿着一条大鲤鱼走,她可没有忘了中午要吃蒸饺的,鱼肉馅儿配上河虾。不错的搭配。

阿黄看着仓惶逃走的她,疑惑地看着她远去的方向,满脑子烧鸡是什么?

刘姥爷把妮儿又放在了水里,好在潭边都是高大的树木,阴凉很多,不至于被晒成黑煤球了。

“大黄,别玩儿了,给我看着妮儿?”刘姥爷招手叫来在潭里狗刨式游泳的玩儿的不亦乐乎的大黄。

刘姥爷拿出匕首走到潭水的下边,蹲下去,开始开剥鱼,然后烧烤。

刘姥爷辛苦半天才烤好的十来条鲤鱼,大家伙一分钟就解决了,蛇信一卷,悉数进入自己肚子里。

“好了,我们要走了,明儿在来看你。”刘姥爷亲昵地拍拍大家伙的脑袋道,“放心吧!只要不下雨,我们每天都会来,和你一起修liàn

的。”

“哇哇……”金蟒高兴地腾空而起,空中转体360度,砰地一下落入潭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好在刘姥爷早有准bèi

,看它腾空而起,抱着妮儿一闪身,退后十几米,不然的话,这落汤鸡没跑。

就像是大黄一下拍到了岸边,浑身滴滴答答的,湿漉漉的。篝火也彻底给浇灭了。

“呵呵……走了!”刘姥爷背好妮儿,叫上大黄几个纵身消失在金蟒眼前。

金蟒缓缓地没入水中,继xù

修liàn

中。

刘姥爷他们路过山毛榉林时,大黄刨出三个猪拱菌,他数落道,“大黄不许在刨了,这菌子你又不吃,还没有成熟,你这是糟蹋东西,该打!”

大黄呜呜咽咽的趴在地上好不委屈,不是俺要刨的,是小主人要的,大黄当然听小主人的话,才有灵泉喝。

刘姥爷无奈地摇摇头,拾起地上的猪拱菌,递给了妮儿收好。

嘿嘿……昨儿那个被太姥爷给切开了,今儿的品相完好,种下后,回到家应该就会成熟了,空间与外面的时差一比一百。

ps:

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17章 暴雨

却说刘淑英仓皇而逃后,远远地看不见金蟒才松了口气,然后边走边挖了些黄蓿菜,提溜着鲤鱼回了家。

“都没有回来。”刘淑英打开院门,先蹲在水井边收拾鲤鱼,做饺子馅儿。

把大鲤鱼开剥好了后,得先把黄蓿菜处理一下,用黄蓿菜做饺子馅比任何青菜都鲜灵。

但黄蓿菜的汁液富含盐分,所以要先用开水焯一下,把又苦又咸的汁液攥出去,然后又在菜地割了一些韭菜,一起切成馅,再和肉馅拌在一起。

剁鱼肉茸当中姚长海提着网子走了进来,脚上还带着河泥。

“妈,我回来了。”姚长海站在院子里喊道。

刘淑英出了厨房看见他手里的网子,里面有河虾,河蚌、还有螃蟹,“呵呵……不错不错,加一些虾肉、贝肉、蟹肉等河鲜,可以提鲜,这下全有了,保证鲜得你们东倒西歪。”

&nbs*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p;“这个我相信,幼梅的手艺可是尽得您的真传。”姚长海嘴甜地说道,把河虾、河蚌还有螃蟹一下子倒进了木盆里,冲洗了两遍后,又撒了些盐,盐水泡着有利于它们吐出脏东西。

刘淑英先和面,玉米面配上白面,醒着,“今儿中午我们吃黄金蒸饺。”

“还真是名副其实。”姚长海笑道,说着他把院子里四处跑的鸡赶紧鸡窝。

刘淑英处理虾子、河蚌、还有螃蟹的时候,刘姥爷背着妮儿回来。

姚长海上前卸下老爷子身上的背篓,“姥爷、妮儿今儿回来的好早。”

“呵呵……”刘姥爷不好意思笑了笑,“再不回来就要下雨了。”

说话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乌云翻滚,墨云翻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似凉又热;

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一切都惊慌失措。

这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在所难免,“这幼梅还没回来呢!”说着姚长海拿着伞和蓑衣急忙朝大门外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连幼梅在大门外下了自行车,“还好。还好……不然的话肯定淋个落汤鸡。”

“咔嚓……”一声轰响,闪电撕扯着乌云,乌云却又重新聚拢,在空中不停地奔驰,黑压压的,令人胆战心寒。

“赶紧进去!”姚长海接过她的自行车,扛着跨过了门槛。

两人穿过院子,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天上刚才还是风云密布。转眼间雷电交加狂风暴雨,即使是坐在家里面,也感觉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大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

这暴风雨来的又急又快。如果不是事先知dào

,躲都躲不及。

姚长海把车子推进了屋里,然后又穿上了蓑衣,冲进了雨里。

刘姥爷抱着妮儿站在堂屋门口,捂着妮儿的耳朵,“别怕妮儿,是打雷下雨。自然现象,这是雨声……”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妮儿打开天眼,好大的雨啊!瓢泼大雨往下浇。

连幼梅则进了厨房和刘淑英一起包饺子。

‘他在干什么?’妮儿纳闷地看着姚长海忙来忙去的,只见他穿着蓑衣,拿着木盆放在房檐下边,很快房檐下的雨水流进了木盆里。砸的木盆咚咚作响。

‘哦!这样避免滴水穿石,砸坏了地面。’妮儿心下腹诽道。

雨下的很大,很快木盆就接满了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姚长海端着雨水,赶紧浇菜地。

姚长海忙来忙去。不停地把一盆盆接满的雨水浇了菜地。

夏雨,暴虐而豪爽。那沉重的雨柱,像闪光的鞭子,从空中凶猛地抽下来,抽打干渴的大地,吓得人不敢出门。隆隆的雷声像敲响的战鼓,暴雨如柱像箭杆一样,疯狂地向大地发起了进攻。豆大的雨点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被雨水浇灌的菜园子里的蔬菜都挺直了腰杆,竖起了叶子,它们贪婪地喝着雨水。

夏天的雨哟……来得快,去得快。?

一个小时后,风停雨歇云消散,彩虹如练看天晴,“幼梅,淑英,快看彩虹。”刘姥爷叫道。

“正好,雨歇云散,咱们的蒸饺也蒸好了,吃饭吧!”刘淑英端着两盘蒸饺出厨房。

刘姥爷手中的真气一震,葡萄架上残留的雨滴,纷纷落下,刘淑英才把蒸饺放在石桌上,转身回厨房,端剩下的蒸饺,还有妮儿的鸡蛋羹。

连幼梅则端着捣好的蒜汁,小碗、筷子,走了过去。

“凉风、彩虹、小院,好可爱的大饺子,圆滚滚、胖乎乎的,这才是人生!”刘姥爷笑眯眯地说道。

“长海,吃饭了”刘姥爷叫道。

“来喽!”站在水井边冲洗泥腿的姚长海抬头道,他洗洗手,走到石桌前,坐在石凳上。

“吃饭吧!”刘姥爷出声道。

“你们先吃,我先喂妮儿。”刘淑英接着说道。“吃吧!灶上还蒸着一笼,管够。”

“妮儿,吃完了,爸爸带你去抓鱼。”姚长海捏了捏妮儿的脸蛋儿,抄起筷子说道。

“对哦!暴雨过后湖水猛涨,最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晚上可以加餐。”刘姥爷催促道,“快点儿吃,快点儿吃。吃完咱们抓鱼去。”

蒸饺虽然蒸的大,但长海还是一嘴一个,眨眼间,他盘子里二十多个蒸饺蘸着蒜汁就下了肚。

“再吃一盘。”刘淑英又递了一盘子蒸饺给他。“饿着肚子,可干不了活儿。”

“嗯!”姚长海看着妮儿已经吃完蒸鸡蛋,于是道,“妈,把妮儿给我吧!您也吃吧!”

刘淑英闻言把妮儿递给了他,姚长海左手抱着妮儿坐在自己的左腿上,右手吃蒸饺,完全不碍事。

“我吃好了,妮儿给我。走咱们去看抓鱼。”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我吃饱了。”姚长海塞进嘴里最后一个蒸饺,手背一抹嘴,紧追在刘姥爷身后。

“锅里还有呢!”刘淑英喊道。

“一会儿回来再吃也不迟。”刘姥爷摆着手就急急地出了院门。

“妈妈,我看姥爷这些日子。比在城里过得还舒心,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住。”连幼梅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

‘那是当然的了,爸现在心里美着呢!’刘淑英笑道,“你姥爷,住到哪儿,这日子都能让自己过得舒心,就别提现在和你们住在一起了。”又找到了最佳的修liàn

场所,估计就别想让他挪窝

了。

连幼梅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道,“妈妈,谢谢你们的支持!”

“你这傻孩子。谢什么?”刘淑英讪笑道,“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我女儿,妮儿是我外孙女,不疼你们。难道去疼外人。”

“赶紧吃,吃完了咱们也去看他们抓鱼去。”刘淑英回握了她的手一下道。

“嗯!”母女俩把盘子里剩余的蒸饺,三两口吃完,也出院子,大门都没锁。

炎热的天气持续了好记天,太阳快要把地烤裂。中午突如其来的一场大暴雨淋过后,大地被彻底洗了一回。绿叶变得鲜翠欲滴,气温降下来,山风吹来,空气变得湿润凉爽,一切简单而淡然。

田地、菜地旁边的沟渠蓄满了水,原本盘龙湖清灵灵的水位下降已看到河滩。现在被青兰山上游疾涌下来湍急的流水搅得混浊。水位眼瞅着溢出,朝低处涌动,几十个村民戴着斗笠光着膀子穿着短裤站在低洼处,用网在泥水里捕着随波流过的鱼儿。

姚爷爷背着一个硕大的竹篓,手拿着渔网。带着七个孙子、还有狗蛋儿一起浑水捕鱼。

姚爷爷一马当先,淌水稳步朝湖里走去,直到湖水没过胸部,伸手将手里的渔网撒开。

个子最高的姚致远排在最前面,下水抓住渔网,其余的孩子按着高低顺序依次下水,直到湖水淹过腰部。

孩子们紧挨着站立,每个人手中握着渔网,听着姚爷爷的号令,稳稳地扎根在泥地上,接收着顺流而下湍急的湖水的冲击着他们还未发育全的小身板,湖水拍打着他们的身体溅起深深地浪花。水流越来越湍急,一不小心就被水流给拍倒在地,就顺流而下,冲下去了。水流中的碎石子,打在身上生疼。

远处姚湾村背着钓竿的村民和孩子们。谁不认识姚家爷孙,纷纷打招呼道,“姚爷爷,带着孙子们来捕鱼啊!”

“姚爷爷,干嘛非这样抓鱼啊!钓鱼多好啊!再不济,摇上小船,去湖中央撒网啊!也比这样轻松吧!”

倾盆暴雨后

,正是鱼儿上钩时。

暴雨过后,湖中都有鱼儿顺水“越狱”,然而等湖中水质稍微变清就及时下钩,保证“钓有所获”。

湖面上大鱼,小鱼,几两的,几斤的,十几斤的,甚至几十斤的鱼,百把斤的,闷在水下的鱼,纷纷不甘寂寞地跃出水面,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在艳阳的照耀下,只见湖面上一片片鱼鳞白光闪闪,着实亮瞎人眼!

昔日平静的湖面此时数不清的鱼跃起,落下,跃起,落下,反反复复,激得水花飞溅,场面甚是蔚为壮观!

所以村民们才会说姚爷爷这样抓鱼不轻松,就是网兜也能兜上一条来。

暴雨过后,村里的人都欣喜若狂!甭管男女老少,只要是会水的,通通如下饺子般地,‘扑通扑通’地往河里折腾……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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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猫狗大战鼠群

妮儿看着这场面感慨一片,也就三、四十年,很难在见到如此热闹、欢乐的场景了。

大城市里的河流,几乎没有一种不是污染极其严重的,通通成了臭水沟。里面的鱼虾,毫无疑问,早已绝迹。就算有那么几条,练得百毒不侵,练就金刚不坏之身,问一声,你敢吃吗?

就算是乡村里的河流,也已经没什么鱼了,尤其是那些靠近城镇的乡村,河流中的鱼更是少得可怜。

人们为了捕鱼,电、网、笼子、药水,各种方法层出不穷,简直是灭绝人性。呵呵……七八两一斤的鱼,都能叫大鱼了,能弄条几斤的鱼出来,就会说收获不浅了。

若是谁搞到条十几斤的鱼,得羡煞村里人。

至于几十斤乃至上百斤的鱼,那就是传说中的事情了。

姚爷爷闻言大笑几声,谢谢村民的好意,朝自家孙子吼道,“臭小子们,愿不愿意跟着爷爷这样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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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爷爷的吼声打断了妮儿的思绪……

“愿意!”孩子们的回答声震天响。

姚爷爷道,“老子像修远、军远这么大,已经给地主当长工了,啥累活、苦活没干过,这点儿冲击算什么?不打磨好身板,能干什么?”

姚修远和姚军远同年都是十三岁,身体正在发育,只是个孩子,手劲儿可不小,这都是打架干粗活历练出来的,但远远不如少年时姚爷爷所受的苦来的多。

“说的好,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刘姥爷抱着妮儿站在岸边说道。

刘淑英和连幼梅站在河岸上,心里庆幸妮儿是个女孩子,不用受这个苦。

好像姚家的女孩子也不轻松,暴雨倾盆顷刻间沟满湖平,湖中的鱼儿顺利越狱,鱼儿生性喜欢流水。水一漫过湖面,湖里的鱼十有*会顺流逃跑到低洼处、沟渠中。

而女人,就会卷起裤子,在沟渠中浑水摸鱼。岸边的刘淑英和连幼梅就看见姚湾村的女人们,腰上挎着个鱼篓,赤着脚淌在泥水里。

抓住的浑身泥呼呼的鱼扔进鱼篓里,所抓的鱼有草鱼、青鱼、鲤鱼、链鱼、鳙鱼、鲫鱼、边鱼、黑鱼……还有泥鳅、黄鳝。

虽说收获不少,但淌在泥水里……

咦!刘淑英母女俩撇撇嘴,她们宁愿去湖边垂钓。

&&

反观姚爷爷他们,这样好像也不太好。

毕竟站在水里的是老的老,小的小,说实在的真是看得人心惊胆战的。眼看着组成的人墙被一个个‘巨浪’冲击的摇摇晃晃,有被掀翻的可能。

姚长海及时地跳进水里扶起了被打翻的姚建远。

“咳咳……小叔……”被水呛着地姚建远看着身后地高大男人道。

“站好了。小子们。”姚长海拽着渔网,挪到了他们旁边道。

“是……”孩子们应道。

姚爷爷看着迎接水流冲击的孩子们微微颔首,欣慰的点点头。

他非常庆幸自己打熬的这副好身板,多次闯过死神的镰刀,而他的好身手没有跟任何师傅学。全是战场上真刀真枪学来的,真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姚爷爷在战场上是拼命三郎,所有的功夫都是在战争中学习的。等解放了,他就卸甲归田,有人骂他没出息。他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和老伴儿成亲一直是分割两地,把家甩给她一个人。总觉得亏欠她太多了。

在他看来,仗打完了,百废待兴,没有什么比吃饱饭更重yào

了。那些做学问做研究什么的,大字不识多少的,你让他做也不会啊!不像地里的庄稼。春天种下去,好好伺候几个月,秋天就会有收获,他就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他就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所以孩子们能打遍整个村没有敌手,就是从小叫他们这个爹和爷爷打熬的一份好筋骨。

他教儿子、孙子也是要学打架必须先挨打。学会挨打也是打架中的一环,起码避开要害。很多高手明明被对方重击打中,却没什么事,就是因为他们懂得如何去挨打,如何泄力。

大道理姚爷爷不懂,在他看来,所谓挨打,就是抗击打能力,多挨几下皮就紧了,能抗住了。

挨打完再教‘我打你,你应该怎么躲’,打个几回儿子和孙子就算还不会反击,也学会怎么躲了。

等躲能轻松躲过去了,就该学怎么打回去了。

现在这些孩子们出门后,身上的青紫有八成是被姚爷爷揍的,美其名曰实战演练。

所以姚家男儿在打架上从来没吃过亏。

一个小时后,姚爷爷和孩子们看着水渐渐的退下去,开始收网,看着网中鱼儿蹦跶,把大一些的鱼放在身后的背篓里,小鱼儿统统扔进了不远处的湖里,看着它们是湖阔凭鱼跃,继xù

生长,这心里也美滋滋的。

哼哼!迟早逃不出俺的手掌心。

依然是满载而归,带着捕鱼的成果满满一大篓近三十多鱼脱上了岸,都是七、八斤的鱼,分给了左邻右舍,还有五叔公和村子里的孤寡老人。

这样看来姚爷爷他们拉网,更多的是防止鱼儿越狱。

村民们跳如湖中抓鱼的,也是抓大放小,足够今晚上吃的,多了就放坏了。

满载而归的人们,回村的路上,个个喜笑颜开,

“疼不疼!都渗出血了。”姚夏穗看着哥哥弟弟们身上被湍急的水流给冲刷的发红的身体,还被划破的小身板。

“这是男人的象征。”姚家孩子们齐声说道。

“亲家姥爷,今晚我们回请,且有事情商量一下。”

姚爷爷看着和他一起走在最后面的抱着妮儿的刘姥爷说道。

“好啊!”刘姥爷高兴地应道。

孩子们按照姚爷爷说的,分完了捕来的鱼,留下来的鱼,放在家里蓄满水的大木盆里这样就可以让鱼儿多活一些时间。

鱼儿还是新鲜着吃得好!

然后各自上工或者上班,女人和孩子们继xù

摘桃子,被雨水冲刷过的桃子,分外的鲜灵。

夏日的雨对多数人来说是好事。起码以解暑气,凉爽了许多。但这种狂风暴雨,村民的心里可就不那么美了。

所以村里的男人们去看看玉米地里,正处于灌浆期玉米再有暴风雨。易倒伏,会影响产量的。

连幼梅没有骑自行车,直接从湖边去上班了,刚下过雨路上泥泞,骑车不好走。

&&

刘姥爷和妮儿还有刘淑英漫步回到家就看见鸡飞狗跳的,甚至还有姚爷爷家的大花来凑热闹。

这是咋了?

菜园子里的菜苗老鼠正在祸害呢?而大花正在全力捕鼠。

大黄在栅栏外,汪汪的叫个不停,无奈竹栅栏挡着,它进不去。

猫咪身轻如燕,这点儿高度。小意思,轻松地就跃过去了。

老鼠的天敌出现,吓得四处逃窜,逃到栅栏外。

嘿嘿……大黄在外面守株待兔,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如猛虎下山似的,扑过去,一嘴咬死一个。

“噗……人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刘姥爷笑道,“咱家大黄可真能干,既能找到松露,又能看家护院,这一回连猫咪的活儿都干了。”

“喵喵……对啊!这还让俺活不活了。”大花一双金色的瞳眸瞪着那个多管闲事的土狗。“你小子。比老子,多喝了多少的灵泉。”

大花早就想跳槽了,可惜这脖子上拴着绳子,怎么折腾都没咬开。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挣脱了。

“蹭”的一下就蹿了过来,看着闹腾的耗子。嘿嘿……承shòu俺的怒火吧!锋利的抓子加上尖利的牙齿,丫的!拍不死你们,咬不死你们。

刘姥爷站在院门口,就看着小院里那个闹腾啊!这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耗子,居然还有野兔子……这是什么节奏。

妮儿扶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这事情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乡下耗子多,恰好菜地经过空间的灵泉浇灌之后,会别有一番味道,自然格外的吸引着这些不怕死的耗子了。

加上一场大雨,老鼠洞被灌水了,地道大白于天下,所以这老鼠顾不得大白天,纷纷逃了出来。

刘姥爷嘀咕道,“现在这时节外面有多少可以吃的美味,这干嘛非要糟蹋咱家的菜地啊!”

“大黄、大花,给我可劲儿的抓。晚上给你们加餐。”刘淑英看着这一幕许诺道。

看见这可恶的耗子,刘姥爷非常的气愤,每天都能发xiàn

菜地里被老鼠啃过的迹象,老鼠祸害过的菜很快就枯萎了。

老鼠多且田里的老鼠又不太好抓,所以只能看着干着急。

真是气煞人也!刘姥爷正寻摸着抓只猫回来。

这鼠胆儿就肥了。

嘿嘿……这回好了,刘姥爷也不用抱猫了,大黄可真是能干!

大花和大黄为了灵泉而战,这战斗力可是杠杠的,眼见着耗子被咬死的越来越多,其他耗子四处逃窜,菜地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黄叼起栅栏外的死耗子,排排放好,然后就眼巴巴盯着刘姥爷,具体当然是盯着他怀中的妮儿。

大花也毫不示弱,把在菜园子抓来的耗子堆成了‘小山’,眼巴巴地看着妮儿。

“这是干嘛?”刘姥爷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猫一狗。“这狗不吃耗子可以理解。这猫怎么也不吃啊!”

刘姥爷见院子安静了下来,抱着妮儿进了院子,放进了竹摇篮里,天气热,抱着大人小孩儿都不舒服。

刘姥爷坐在石凳上,看着满院子狼藉,无语了。

刘淑英则失笑道,“这是让我们检阅呢!”

不管如何先打扫一下院子里的尸体残骸,她直接给挖坑给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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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人月两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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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刘姥爷的新发现

大黄和大花在自己的底盘内确定没有耗子了,顾不上呼哧带喘的,抓耗子很累的,尤其这么多的耗子。

一猫一狗飞也似地朝妮儿跑过来,“给我趴着。”刘姥爷赶紧说道。

妮儿也赶紧举起手不停地摇摆着,真要要它们扑过来还得了。

刚抓过老鼠耶!

一猫一狗急刹车,撞到了一起,哼!它们相视一瞪,泾渭分明的站好。

趁着刘姥爷不注意匍匐前进,最后卧在竹摇篮的脚下,那小心翼翼地样子,让妮儿看得直发笑。

跟它们这四条腿的也没啥道理好讲的,况且捉耗子,值得表扬,妮儿只好伸手从空中认命地喂了它们一口灵泉,挥手打发它们走。

大花喝了一口传说的灵泉,整个毛都炸了起来,真是浑身无比的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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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回过味儿来,一双金色的猫眼儿,诉说着委屈不满,控诉着妮儿偏心。‘怎么同样抓耗子,怎么和土了吧唧的狗喝的一样多。我抗议、我不服,它可比俺喝得多的多。她扒拉着脖子上的小绳子……我可是奋斗了好多天,才自由的。’

‘你可真啰嗦!’妮儿认命地多喂了两口。

结果大黄不乐意了,抗议无效!再叫统统没有。

猫狗喝完灵泉水,就斗了起来,结果大花蹭蹭几下就爬上葡萄架,卧在了上面,使劲儿的‘洗脸’呢!

而大黄冲着它汪汪直叫,大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它。

搭理好自己的大花,蜷缩起来,喵……安心的睡了。

妮儿看向还在狂吠的大黄,它立马老实,乖乖的卧在她的脚边,一副死狗状。

“呼!总算安静了。”妮儿长出一口气,闭目养神。

刘淑英拿着铁钳把院子里的死耗子。埋在了后院的外面做肥料。

处理干净后,刘淑英蹲在水井边,里里外外的洗了洗手。

刘姥爷坐在竹椅上,手中拿着《易经》经过上午的一番修行。在翻看这本书,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不同。

旁边就是竹摇篮,里面躺着玩儿的不亦乐乎的妮儿。

“爸,爸!妮儿手里拿的什么?”蹲在井边正在洗手的刘淑英,甩着湿漉漉的双手就冲到了妮儿面前。

生怕妮儿放在嘴里啃,小孩子就是离嘴近,不管拿到了什么,先要放在嘴里尝试一下。

刘姥爷把手中的书扔到石桌上,拿过妮儿手中的土疙瘩,眉头轻挑。诧异地看着妮儿。

“爸,这是什么?”刘淑英蹲下来问道,“妮儿怎么会拿这灰扑扑的土疙瘩,这小人精不是只对亮晶晶的东西感兴趣吗?”

刘姥爷把手里的土疙瘩扔给了刘淑英道,“看看这个是什么?”

刘淑英看着手里土疙瘩掂了掂。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脸震惊地看着老爷子道,“爸,这是,这是黑松露。”

“行啊!鼻子很灵嘛?”刘姥爷赞道。

“可是爸,这不是称赞我的时候,这玩意儿哪儿来的。咱这里可不出产。”刘淑英扯着老爷子的衣袖问道。

刘姥爷简单的说了一遍发xiàn

猪拱菌的来龙去脉,大黄听到自己的名字,“汪汪……”摇着尾巴直叫。

“去,一边去。”刘淑英听着狗吠,都没法说话了,于是轰道。“乖!自个儿玩去。”

大黄委屈摇摇脑袋。趴在刘姥爷脚下,抬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会这样。始终想不明白这次为啥没有奖励呢!

刘姥爷震惊来自于,他明明中午回来前给妮儿的猪拱菌还没有成熟。而一顿饭下来,居然熟透了。

难道!“呵呵……哈哈……”刘姥爷放声大笑。

妮儿心里腹诽:用不着这么高兴吧!

乾坤袋不但可以收纳死物,还能种植五谷,蓄养六畜,这下子不怕大家伙的大胃口了。

刘姥爷还真怕大家伙把青兰山给吃空了。

嘿嘿!这样子,不过心里又叹了口气,不成啊!家里是可以顿顿吃肉,但太扎眼了,老爷子摩挲着下巴,该怎么做?他烦躁地挠挠头,这事可不是一天半天能解决的。

“爸,你笑什么?笑得这么大声,什么事这么开心。”刘淑英闻声问道,看着他又陷入沉思,“怎么了?”

“是这样的。”刘姥爷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是真的吗?那可是太好了。”刘淑英抱起妮儿开心地抛起、接住,“我们妮儿是最棒的。可是……种子怎么办?”

“是啊!算了,不想了,有机会吧!这事急不来,种子先去山里搜刮一遍。”刘姥爷无奈地摇摇头。

“多采集些黑松露,这可是好东西。”刘淑英认同地点点头道。“真不知dào

这里怎么会长出这个。”

“也许是山谷灵气充裕所以才会长出这黑松露的吧!”刘姥爷猜测道。

“也许吧!反正对咱来说是好事。”刘淑英爽利地笑道。

刘姥爷抬眼道,“对了,淑英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晚了可就搭不上顺风车了。”

“不急!”刘淑英拿着手里的黑松露道,“先给妮儿做个黑松露蒸蛋,最简单的做法,却又最好吃。”

话落她先去水井边,洗干净手里的土疙瘩,然后就进了厨房,将新鲜的黑松露切成小丁块儿放入鸡蛋中搅拌均匀,放入凉白开,捏点儿盐巴、葱花、香油,放在灶台上隔水蒸。

“其实黑松露煎蛋最好,那不适合妮儿,蒸蛋也不错。”

蒸了大约一刻钟后,刘淑英端着蒸好的鸡蛋走了出来。

“我来喂吧!你早些走,别太晚了。”刘姥爷伸手道。

“放心,爸,我跟妮儿她大伯说好了,去县城时,记得叫我。”刘淑英笑道,“还是我来喂妮儿。”

“唔!”妮儿砸吧着嘴,‘味道好极了。“

新鲜黑松露入口后的感觉会有爽脆而有厚实的坚果与蘑菇香。当它与不同的新鲜食材相搭配,又会奇妙地结合呈现出另一番风情。黑松露无论搭配在什么样的菜式中。都是极其耀眼的明星,比方说最普通家常的鸡蛋羹,只要加入细碎的松露,它独特的香气。能使鸡蛋顿时高大上起来,耐人寻味。

“爸,妮儿很喜欢这种吃法耶!”刘淑英看着妮儿吃的喷香,非常地高兴。

“嗯!看着妮儿吃得这么香,我都饿了。”刘姥爷笑道。

“爸,厨房还有蒸饺,我拿给你。”刘淑英放下碗和勺子起身道。

“说说而已,留着晚上让幼梅他们吃吧!”刘姥爷摆手道。“交给妮儿也坏不了。”

刘淑英接着喂妮儿吃完蒸蛋,洗了碗和勺子放进碗柜里。看着菜园子的狼藉,打算修整一下。

“姥姥。姥姥……”门外传来变声期嘶哑的声音。

“是修远啊!”刘姥爷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道,“缓口气再说。”

姚修远深吸一口气道,“姥姥,我爹说车装好了,马上要走了。您准bèi

好了吗?”

“哦!”刘淑英起身进了厨房,背着空竹篓,出来道,“那爸,我走了啊!”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

刘姥爷起身抱着妮儿送了出去。

刘淑英赶紧说道,“爸,不用送了。刚下过雨,青石板路也不太好走,路滑。”

“我们妮儿刚吃鸡蛋羹去消消食。”刘姥爷笑着说道,“妮儿我们送送姥姥。”

两人一路走到打麦场,刘淑英坐在了车辕上,“爸。你回吧!”

“是啊!姥爷,我一定把亲家母安全的送回家。”姚长山保证道。

“嗯!路上小心点儿。”刘姥爷抓着妮儿的手摇摆道,“妮儿,跟姥姥再见,跟大伯再见。”

刘姥爷抱着妮儿看着远去的马车。才转身回家。

刚刚一场雨水的冲刷,路变得有些泥泞,所以他们老实的待在家里。

刘姥爷先让妮儿收进去锅里还剩下的蒸饺,刘姥爷又想起来,昨儿采的野蜂蜜还没有分呢!又拿出了昨天采蜂蜜的大坛子,得把那些野蜂蜜处理一下,处理掉杂质。

也就是用医用细纱布,把蜂蜜过滤一下,分别装到六个小坛子里,一家少说也有个二、三斤,姚爷爷家的蜂蜜最多有四斤多,他家人口多嘛!不过蜂蜜这家伙压秤,其实坛子并不大。

等姚长海回来,让他一家家的送过去。

“哎呀!糟了,应该早点儿,这样淑英也可以拿走了。”刘姥爷拍了下额头道,“不怕,明儿拜托长山拐一下弯儿了。”

好在这些天村里一直往食品二厂送桃子,顺路。

刘姥爷把坛子放好,抱着妮儿去炕上玩儿,他则继xù

打坐入定,一下午一晃眼就过了。

连幼梅支好车子看着院门大开,“姥爷,妮儿。”

刘姥爷抱着妮儿出来,“回来了。”

“妮儿,妈妈抱。”连幼梅抱过妮儿,“今儿很乖嘛!”她一语双关道。

“下午妮儿睡觉,我则看书。”刘姥爷交代了一下下午都干了什么?

“我去做饭。”连幼梅笑着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

“别,今晚妮儿爷爷回请,中午抓了不少的鱼,还有事情商量。”刘姥爷伸手接过妮儿道,“现在幼梅把菜园子整一下。”

“哇……”连幼梅看着被肆虐过的菜园子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谁干的。”

“它们喽!外加鼠群”刘姥爷把下午的一幕绘声绘色地讲

一遍。

“大黄抓耗子。”连幼梅看着脚下围着她转的小土狗,不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倒是个能干的。”她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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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姚家议事

大黄摇着尾巴耀武扬威地朝葡萄架上的大花显摆,‘俺又被夸奖了。’

大花则慵懒抬起眼撇了它一眼,继xù

卧下去,对于它的挑衅视而不见,那高傲地样子别提多傲娇了。

“这得多少耗子才能把菜园子给我祸害成这样。”连幼梅不太相信,虽然乡下耗子多,可它们毕竟害pà

人类,哪能这么明目张胆的。

“不然我带你去看看……”刘姥爷说道。

“咦!”连幼梅撇撇嘴,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听他说的肯定渗人。

以前发xiàn

老鼠啃菜地,正常现象,偷偷摸摸的,今儿一场大雨,老鼠洞给淹了,所以……我嘞个老天,这菜地里藏了多少耗子。

连幼梅钻进菜园子,修剪一下被风雨洗礼、又被老鼠祸害过的菜园子,把老鼠洞填埋一下;把倒伏的架子扶起来,重新绑上枝蔓,被雨水打残的树叶,该剪掉的就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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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总算菜园子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大花……咪咪……大花。”姚秋粟在村里大路上,四下乱找。

“秋粟,大花在这儿呢!”连幼梅喊道。

“小婶!大花在哪儿?”姚秋粟跨过门槛,疾步进来道。

“呶,在葡萄架上呢!”连幼梅指着在架上睡的那个叫香的大花道。

刘姥爷笑道,“今儿午后在这里抓老鼠呢!幸好有它们,不然我家的菜地,就让老鼠给祸害光了。”

“大花抓老鼠可是一把好手。”姚秋粟笑着说道,说着站在石凳上,伸手去抓大花。

大花警觉,猛地睁开双眼,一看是她,跳下来,爬到了旁边更高的槐树上。

看样子大花是打定主意。跳槽,常住沙家浜,这里伙食好,又有灵泉。虽然对不起小主人,不过俺会经常去看你的。

“大花,下来,太高了,别摔着了。”姚秋粟在树下面叫道,那样子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大花喵喵的直叫,却始终不下来,急的姚秋粟直冒汗。

刘姥爷出言道,“秋粟别叫,等它饿了自己就下来了。等你小叔回来,我让他抓回去还给你。”

“那好吧!”姚秋粟想了想道,“那小婶我先走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爹不是说要今儿晚上要一起吃饭的,说是有事要宣bù

。”连幼梅看向刘姥爷和妮儿道。“姥爷,我先过去了。”

“嗯,过去吧!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抓了那么多鱼,光是宰杀就要费些时间。”刘姥爷笑道。

“妮儿!一会儿见。”连幼梅亲昵地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蛋儿道。

&&

姚家中午捕了不少的鱼,对于姚家女人来说,没有那么多花样。要么清蒸、要么直接剁成段儿清炖,大铁锅上贴上玉米饼子,晚餐就这样了。

不管清蒸还是清炖,都有着重yào

的一点,省事,省油。葱、姜、蒜,花椒等大料放的足足的,在放些小花菇,一点儿土腥味儿也没有。

炖出来的鱼美味可口,汤汁浓白。肉质鲜嫩。

清蒸鱼待鱼出锅时,把和鱼一起蒸的酱油、醋和香油、盐调好汁的小碗,浇在鱼身上即可。

清蒸鱼鱼形完整,鱼肉软嫩,鲜香味美,汤清味醇。

这样鱼的香味中少一些生涩,多了一些柔和,吃起来更鲜嫩,与昨天的鱼丸别有一番风味儿。

没有过多的工序,却吃得是食物最原始的风味儿。

餐桌上,连幼梅夹起鱼腹下面的一小块儿鱼肉,这里几乎没有鱼刺,且已经入味儿,拿着勺子,压成碎末,喂给妮儿,喝一些鱼汤。

昨儿鱼丸刘淑英也压成碎末,喂了妮儿两个,看着妮儿吃东西吃的如此欢实,全家人都高兴。

吃完饭,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殷秀芹带着姚夏穗、秋粟洗碗刷筷子,收拾厨房。

&&

“今儿大家都在,我有事要宣bù

。”姚爷爷说道。“秀芹和夏穗你们也听着。”

“是!爷爷。”姑嫂三人应道,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原来的位置。

姚爷爷清清嗓子道,“我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咱们以后每两个星期的星期六聚餐一次如何。”他接着说道,“当然以家庭为单位,昨儿就算小五家了,两个星期后,是老大家,这样顺下去,轮着来。”

姚长山闻言道,“爹的这个决定好,我没意见,这样热闹。”

三大娘心里腹诽道,大伯当然没意见了,媳妇儿娶进门,夏穗、秋粟都已能上灶台了,简单的饭菜都能做了。

小叔子家,人家有丈母娘出马,姚家所有的女人都不是个儿。

算来算去,就属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女人了,男人不上灶台,能帮什么忙!对了还有小姑子家,于是她看向小姑子。

姚长青感觉到了三大娘的眼神,哈哈一笑道,“我听爹的。”彻底断了三大娘的念想。

“哈哈……”姚长青大乐起来,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了,笑得还捂着肚子。

显然家里聪明人多的是,都知dào

姚长青为什么乐!

待在刘姥爷怀里的妮儿也知dào

:大娘嫁进来,上伺候公婆,下照顾小的,做饭最起码超过五人份的,二十多年来,且全年无休,现在吗?姚家大房人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三大娘显然更要轻松,结婚后就住在了旁边,且多受大家的照顾。

“小姑子。”三大娘恼羞成怒不就是两个月一次的聚餐嘛!小姑子不也是一个人。“我听爹的,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等等……”田胜利伸开双手迎着众人的目光道,“原则上我没有什么意见,可是我们家就长青一个女人,她又要上班,下班回来,一个人准bèi

全家人的晚餐,时间上有点儿太紧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一家之主的姚爷爷把话说完。

姚长青激动地看着田胜利。也顾不得家人在场,在青石桌下,握着他的手。

三大娘附和道,“爹。我说句话,她小婶可别介yì

,昨儿可是我们一起准bèi

食材来着。”

姚奶奶挑眉看着姚爷爷,‘老头子,看你们怎么解决。’她清清嗓子加上一把火,“再说了吃什么也是个问题。”

姚爷爷没有理会他们几人说的困难,在他眼里那都不是事,做饭本来就是女人们的事,对于他来说,好不好吃在其次。吃饱了就成了。

姚爷爷看向还没有表态的大娘,“老大媳妇儿怎么说。”

大娘闻言,抬头道,“俺听爹的。”她有些迟疑地看着姚爷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博远娘。有话就直说。”姚爷爷开明地说道。

姚长山扯着大娘的胳膊,朝她微微摇摇头,那意思别说扫爹娘的兴的话。

“长山,你干什么?”姚奶奶眯起了眼睛道。

姚长山举起了双手,无辜地说道,“娘,没干什么。我就是看她娘胳膊上有个蚊子,我拍蚊子呢!”

“噗嗤……”在场的人都抿嘴偷笑,这谎撒的一点儿水平都没有。

姚长山也不恼,尴尬地挠挠头,傻傻的一笑。

大娘一双明眸此时剜了他一眼,看向姚爷爷道。“爹说的农闲时间俺没有问题,农忙的话,做饭的时间晚了,希望爹能包涵。”

“对呀!农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哪里还有时间聚餐。”姚奶奶声援道。

姚爷爷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个问题,不过再忙咱也不能饿着肚子种地吧!只要做好协调应该没有问题,这些都可以商量。人们常说:迟饭是好饭。”

田胜利调侃道,“爹,迟饭之所以是好饭,那是因为饿极了!吃嘛都香!”

“哈哈……”小辈们儿笑了起来。

姚爷爷接着道,“至于你们说的食材问题,守着青兰山,一切将不是问题。”

姚奶奶不解地问道,“怎么不是问题了,难不成你要上山。”

“哎!我就是这个意思。”姚爷爷眉峰轻挑道,“聚餐定在星期六晚上,那天早上,姚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们上山挖野菜,菌子,套野味儿。”

“老头子,听你的意思,那天你打算多会儿起床啊!”姚奶奶问道。

“为了不耽误农活,当然凌晨三、四点吧!”姚爷爷慢悠悠地说道。

“啊……”姚家大小男人,一片抽气声。

姚爷爷扫向众人,“怎么有意见,为了吃,是得辛苦点儿,生活本来就这样。早上空气好,早点儿起来上山,既呼吸了新鲜空气,也为女人们采回来野菜。”

“没有,没有!”姚家男人连连摆手,包括了最小的振远和文远。

刘姥爷正愁着不能改善家里的伙食呢!这真是瞌睡呢,就有人送来枕头了。

“野味儿的话,我可以帮一些忙,我的时间富余。”刘姥爷说道,何止富余,简直闲得找事做。

这下子将来妮儿真的蓄养野味儿,也不怕吃‘穷’了青兰山,现在他无比庆幸姚家住在村尾了,离村子有段距离。

姚爷爷是无比英明,显然是‘蓄谋已久’了。

“谢谢亲家姥爷,想吃就要靠他们自己的努力。”姚爷爷婉拒道。

“老弟,我只是解决一些,可没说全包。”刘姥爷笑道,“我一个人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钓一条鱼、套只兔子,给大家加餐还是可以的。”

“至于灶台上的事。”姚爷爷看向姚奶奶道。

姚奶奶还能怎么样,为了聚餐,姚爷爷都亲自领着男人们上山挖野菜,采菌子了。

姚奶奶表态道,“灶台上俺们女人会通力合zuò

的。”

“俺和孩子们会帮zhù

弟妹和小姑子的。”大娘主动承担道。

第121章 老夫老妻

姚爷爷的视线停留在了三大娘的身上,她还能怎么着,于是道,“有大嫂和侄女们帮忙,我没问题了。”

“娘!掌勺我们帮不了多少忙,但拉风箱,洗菜、择菜,我们也能搭把手。”姚致远积极地说道。

姚军远、建远、振远三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姚长青也附和道,“我也没问题,大不了,我调休就好了,把星期六下午空余出来的。”

以往她是星期天下午才休半天的。

“那么现在大家没意见了吗?”姚爷爷沧桑地眼神一一看向众人道。“这是没有多少日子的我再一次的愿望。”

“没了,没了。”众人摇头道。

“那么两个星期后实行周六全家聚餐,届时如没有特殊原因都得给我出席,违令者可是要家法伺候的。”姚爷爷笑眯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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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就是不说,我想没人会拒绝的,那天有肉吃,相信傻子才会不回来呢!”田胜利笑道,“对于爹的决定,我和长青双手赞成。”

姚长海也表态道,“我和姥爷,幼梅也没有问题。”

刘姥爷点点头,姚长山人家早就表态了。

“那散了吧!天快黑了。”姚爷爷起身道,然后大家各回各家。

殷秀芹收拾起大家的脱下来的脏衣服,端着木盆朝村子中央的井边洗衣服,姚家姐妹俩继xù

了她们厌烦的,还不得不干的事情——推磨!

同样的事情在其他家也一样,只不过干的人不同而已,日子就是这么平静如推磨一般年复一年,重复着。

东里间

姚奶奶盘腿坐在炕上,瞪了姚爷爷一眼,酸溜溜地说道,“哎哟……真是为了聚餐,真是让俺家老头子牺牲大了。”

姚爷爷嘿嘿一笑。“我的用意你不懂。”

“俺不懂?”姚奶奶灰白眉峰轻挑,“照俺看,上山挖野菜什么的那都是虚的,重点是你想显摆……”

“哦!显摆?”姚爷爷斜靠在炕头柜上。沧桑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显摆你,儿孙齐全,且个个都孝顺听话。”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老头子你一声令下,孩子们无条件的支持。”

姚爷爷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起来,“哈哈……”

“死老头子,你笑什么?俺说错了。”姚奶奶白了他一眼道。

“哈哈……”姚爷爷笑着道。“老伴儿你咋这么了解俺呢!”话锋一转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结了婚就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想把老人给踢得远远的,这像话吗?”

“怎么你还想胳膊拧着大腿呢!”姚奶奶摩挲着膝盖道。

“这胳膊是拧不过大腿,我把咱家拧拧。还成吧!”姚爷爷扬扬头道。

“你这样想起来一出是一出的,会让孩子们厌烦的。”姚奶奶担心道。

姚爷爷双手反剪,头枕着脑袋,轻飘飘地道,“烦得话,就换个爹。”

姚奶奶无语了,满脸黑线道。“这话你的说的出,这爹是能换的吗?”

“既然不能换,那就受着。”姚爷爷理所当然地说道。

姚奶奶往前挪了挪数落道,“借口没多少日子了,把孩子们一个个都招回家来,围着你。就该知足啦!现在倒好,还要聚餐,还要半夜三更的去爬山,找吃的,你可真能折腾。那么早起来,你就不怕孩子们的觉不够睡啊!本来干一天农活都累得要死了,多睡一会儿都是奢侈的,你……你想折腾死孩子们啊!”

姚奶奶拍着他的大腿道,“老伴儿啊!你就听我句劝,别折腾了,孩子们会不高兴的。”

姚爷爷抬眼看着她道,“他们就没有折腾我们吗?哪个没有出点儿状况,让我们没少着急上火的。不说别的,单单小时候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哄都哄不住。”

“那不是孩子们饿吗?那能怪孩子。大人都吃不饱,哪来的奶水奶孩子。”姚奶奶出声辩解道。

“咱家老小隔三差五的生病,寒冬腊月,下着鹅毛大雪,害我背他跑了不知dào

跑了多少次县医院。”姚爷爷又道。

“那不是长海身子弱。”姚奶奶抬眼道,“怎么着,你现在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啊!”

姚爷爷感慨道,“老伴儿,等咱们走了,这些都会成为孩子们怀念我们的事情。没事的时候,拿来回味,他们会感谢咱们的,留给他们这么美好的回忆。”

“噗……你可真能想,你不怕人家骂你老不死的啊!”姚奶奶叹口气道。

姚奶奶抓着他的手道,“俺说一句,老头子别放在心上啊!除了长海让你多费了些心,其他孩子们是……”

姚爷爷抓着她的手一紧,甚至有些微微颤抖,“青石,老头子,老伴儿,俺说错话了,俺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啊!”

姚奶奶着急上火的,一句话说到老头子痛处,有头发谁想当秃子啊!不到万不得已谁想远离妻儿……

姚爷爷使劲儿地握着她的手,“春桃儿,我知dào

,我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每次是匆匆来,又匆匆离去,能有多少可回忆的事。”

“老头子……”姚奶奶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儿落了下来。

“说句实在话,我们走了以后,你以为他们一年会想起来我们几回啊!当然清明、过年不算。恐怕连五次都不到。”姚爷爷抬起巴掌晃晃,轻快的说道,就是不想老伴儿心里难受。

姚奶奶叹口气,老头子说的都是事实,这世上不孝子孙多的是。

姚爷爷接着说道,“我们含辛茹苦把他们抚养长大,怎么也得让孩子们多想想咱们,要不然这辈子岂不白过啦!”

“那也不用这么折腾孩子们吧!”姚奶奶斜看着他道。

“折腾他们是最好的方式!”姚爷爷认真地说道。“女人哪儿能明白我深刻的用意。”

“你就不怕孩子们背后骂咱啊!”姚奶奶无奈地说道。

“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这是在给孩子机会,记住咱老两口。”姚爷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佩服,老头子你可真能掰扯。”姚奶奶双手抱拳道。

“况且认真说起来两个月才轮一次,真要到了麦收期间实在不行取消一次也成。”姚爷爷松口道。

姚爷爷坐直了身子上前拥住她道。“我也想在离开这世间时,能和孩子们多有一些可共同回忆的事情,哪怕被骂死老头子。”

姚奶奶还能说什么,用力的抱着他。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老头子,以后尽量少折腾点儿孩子们。”

姚爷爷拍拍她的后背,终于说服了这个‘固执’的老伴儿了,可真不容易。

虽然少数服从多数,他还是希望老伴儿认同,心里别有疙瘩。

为了这个聚餐不但女人们卖力,姚家的男子汉们也付出了,姚奶奶还有什么好说的。

&&

“娘……我能进去吗?”姚清远站在帘子外喊道。

“是清远、进来吧!”大娘盘腿坐在炕上,正在纳鞋底呢!别看眼下烈日炎炎似火烧。这眨眼间可就冬天了,这日子过得快着呢!

姚清远皱着眉头,抓耳挠腮,拧巴着身体就走了进来。

大娘往炕里面挪了挪,见他的样子就问道。“清远,这是咋了,看你身体七拧八歪的,不舒服。”

“嗯!浑身痒的慌。”姚清远抓着胳膊道,胳膊上被他抓得都泛红了。

“娘快给我挠挠。”姚清远一欠身坐在炕沿上道。

“咋了,让蚊子叮惨了。”大娘首先想到的是蚊子,夏日里乡下的蚊子猖狂的很。

姚清远摇摇头道。“不是,身上都没有起疙瘩,看样子不像是蚊子叮的。娘您还不知dào

我要是被蚊子叮上一口,能起好大一个包。”

大娘拿着煤油灯靠近他胸前,被姚清远挠的红红的一片一片的,“清远。这样挠不是个事。俺给你扇扇吧!”说着拿着打蒲扇轻轻摇摆着。

“嘶……”一阵凉风拂过,稍稍解痒了些,姚清远长处一口气。

“清远,你没洗澡啊!是不是沾染桃毛了。”大娘打着扇子的动作不停,不断地猜测道。

“娘。我又没进桃林,哪来的桃毛。”姚清远挠着胳膊摆摆手道。

“那怎么回事,对啥子过敏了。”大娘看着他的身上也不像啊!她猛地一拍额头道,“嗨,走让你姑父看看,他不是医生吗?”

大娘起身下炕,趿拉着草鞋,拽着姚清远就往外走。

“娘,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坐在门墩上编柳条筐的姚博远抬头问道。

“清远,浑身痒痒,让你姑父给看看。”大娘头也不回地说道,“俺们一会儿就回来。”

“哦!”姚博远纳闷这身上痒,还用的着姑父看吗?他摇摇头,继xù

编柳条筐。

大娘和姚清远直接进了大门开了一边的姚长青的家,“小姑子,他姑父。”

田胜利掀开竹帘子一看是他们赶紧说道,“是大嫂啊!清远进来吧!”

大娘和姚清远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姚长青的家布置样式和姚长海的家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姚长海家的房间多,无论院子还是房间要小的多。

小而精巧、小而温馨,姚长青手巧的很,用茅草、蒲草、玉米皮、麦秸编织成各种实用的生活用品,如圆形的杯垫、盆垫、坐垫、方形的食品馒头水果筐既实用,又美观大方。

为简陋的生活带来一抹亮色。

第122章 奇痒难耐

“大嫂,清远,坐吧!”田胜利指着八仙桌旁边的两张方木凳说道,自己也拉了张木凳子坐下。

大娘坐下道,“小姑子呢?”

“长青,去洗衣服了。”田胜利说道,“喝水吗?晚上吃的咸。”说着起身拿着桌上的杯子和茶壶道,“凉白开。”

“别,不用了。”大娘赶紧摆手道,“他姑父,你给清远看看,他浑身痒的慌,有的地儿都抓破了。”

姚清远光着膀子,田胜利能清晰地看着他胸前被他抓的一道道的。

田胜利拉着凳子向他身边挪了挪,执起他的胳膊,“大嫂,拿着灯照照。”

“哦!”大娘赶紧端着煤油灯过来靠近他们两人。

田胜利仔细摸摸他的胳膊,看着上半身、双腿都有挠过的痕迹,起身又来到他的背部,没有抓痕,“咦!清远你后背不痒吗?”>

“对哦!”姚清远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没有感觉后背痒,就前面痒痒。”他接着说道,“连脚趾头好像都痒,姑父我这是咋了。快给我治治吧!这痒的难受的紧。”

田胜利起身围着凳子上的他,上下打量他,摩挲着下巴,轻蹙着眉头道,“真是奇了怪了,还有那里不痒。”

姚清远闻言想自己哪里不痒,“背部,这里……”

“咦!一个大老爷们儿你脸红什么劲儿啊!不就是这里吗。”田胜利啪的一下拍在他的屁股上。

姚清远红着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姑父。”

“他姑父。”大娘拉长声音叫道。

“好了,好了。应该不是大病。”田胜利宽慰他们道。

“看样子应该不是过敏了,过敏应该是全身都有不同的症状,没道理只是放过你的这里吧!”田胜利拍着他的后背调侃他道。

“那不是过敏是什么?”大娘问道。

田胜利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烧啊!”又进屋拿出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听筒,把他胸前、背部听了个遍。“真是哪儿都正常啊!”

“吃饭如何?”田胜利自问自答道,“连着两天,晚饭就属你小子吃的多。”

“你什么时候感觉浑身痒痒的。”田胜利坐下来问道。

“今天早上,不对。不对,昨儿下午感觉到了,刚开始没有那么痒,后来是越来越痒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姚清远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回想道。

田胜利琢磨了一会儿道,“这个,大嫂,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dào

大侄子,这到底咋了。”

“姑父,那咋整啊!”姚清远一下子傻眼了。“这可怎么办?”

“啪……”

“痛痛……娘你轻点儿。”姚清远呲牙咧嘴地说道。

大娘拍了下他的肩头道,“让俺看,你这小子就是娇气,屁事没有,能吃能睡的。吓唬人的。”

大娘起身道,“走啦,回家吧!”

被大娘这么一说,姚清远也不好意思起来,琢磨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娇气了,除了痒,轻微的刺痛。好像也没什么。”

“大嫂,你们先回去,明儿如果还是痒,就去县医院皮肤科看看吧!”田胜利起身道,“抱歉,大嫂帮不上大侄子。”

大娘摇摇头道。“说什么呢!行了,再看看吧!不行的话就去县医院看看。”

话是这么说,她可不认为在县医院能看出啥结果。

他姑父的医术在这十里八乡还是非常有名的,在大娘眼里啥都能治,还药到病除。不比县医院的大夫差。不然也不会成为乡卫生院主治大夫。

田胜利把他们母子俩送出了院门,“怎么了,你们站在这儿干啥。”姚长青端着木盆走了过来,里面是洗干净的衣服。

“衣服洗完了。”田胜利说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盆。

“大嫂、清远你们怎么在这儿。”姚长青诧异地问道。

田胜利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胜利,你怎么连这个小病都治不了,看样子不就是过敏了,吃点儿扑尔敏不就得了。”姚长青数落道。

田胜利被她说的哭笑不得道,“长青,没有查出病因,怎么可以乱吃药,这万一吃错了药可咋办。”

“那就查病因啊!”姚长青轻松地说道。

“说的容易,没有任何工具怎么查。如大海捞针似的,怎么查?”田胜利嘀咕道。

“那怎么办?”姚长青看着清远那难受样儿,她都感觉浑身发痒。

“明儿一早实在不行了,去县医院检查一下。”田胜利好言说道。

“行了,没事,只是身上发痒,能吃能喝的,又不发烧的。”大娘宽慰小姑子夫妻俩,也宽慰自己道,“让俺看就是这小子装的,明儿再说。”

查不出病因,田胜利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慰自己明儿也许就不痒了。

大娘和姚清远告辞后,回了家,“清远,还痒吗?”大娘担心地问道。

姚清远神色一变,微微一笑道,“娘,没事,这种痒还能忍受,也许像娘说的,我再去冲个澡,明儿我就没事了,是我小题大做了。”

“那好吧!清远晚上有事,一定要说啊!别管多晚。”大娘不放心地又说道。

“娘,清远,你们回来了。”姚博远起身说道。

“娘,博远,二叔。”端着木盆进来的殷秀芹叫道。

“回来了。”姚博远侧身看了眼大娘和姚清远身后的殷秀芹道。

殷秀芹端着木盆进了厢房,把洗好的衣服搭在晾衣绳上。

“娘,清远怎么样,姑父给治好了吗?还痒吗?”姚博远担心地问道。

“没有,姑父也没查出来什么原因,皮肤还是发痒。”大娘无奈地摇摇头道。

“啊!这样啊!”姚博远抬眼担心地看着他道,“那咋办?”

“喂,喂!别担心了,我去洗个澡,也许就不痒了。”姚清远一闪进了木板打成隔断的简易洗澡间里。脱光后,拿着水瓢往自己身上泼水。

希望管用吧!

大娘看向姚博远说道,“博远,这件事。先别告sù

爷爷、奶奶,免得他们跟着担心。”

“我知dào

。”姚博远点头道。

“好了,没事,别担心。”大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早些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哦!我把手里的这个编完。”姚博远垂下头,接着手里的活儿。

“早点儿睡,这筐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完。”大娘摁着他的手道。

“知dào

了,我等秀芹晾完衣服。”姚博远抬眼看了一眼厢房道。

大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小子!真是……“知dào

了。”

“哦!你们怎么在外面。”姚长山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爹回来了,又去牲口棚了。”大娘虽是疑问,但非常肯定。

他在睡觉前不去看看‘宝贝’们。这晚上都别想睡好觉。

“嗯!”姚长山点点头道,“得照顾好它们,未来的日子将会更加繁重。”

“爷爷、奶奶呢!”姚长山问道。

“我一直在这坐着,爷爷、奶奶,在屋呢!没出去。”姚博远说道。

“那我去打声招呼!”姚长山说着进了堂屋。站在帘子外,“爹、娘,我回来了,你们休息吧!我就不进去了。”

“是老大啊!你们也早些睡吧!”姚奶奶闻言回道。

“是!”姚长山说道,然后又去看了看两个闺女的屋子,炕上空荡荡的,“不在!”

姚长山回来也打断了老两口的谈话。

“爹。夏穗和秋粟还在推磨!”姚博远坐在门墩上回道。“呶!出来了。”

“爹,回来了。”姐妹俩大汗淋漓的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出了磨房。

“夏天,推磨最辛苦了。”姚夏穗低着头,这汗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你们看。”食指轻轻刮过额头。甩出地上一流汗液。

“是啊!还是冬天好些。”姚秋粟附和道。“蛰死了,还痒,不知dào

出痱子了吗?”

“行了,你哥哥冲完澡了,让你们俩先洗。”大娘拍着两人的肩头道。“有薄荷叶煮的洗澡水冲冲。应该会舒服的。”

姐妹俩看见姚清远出来,端着兑好的洗澡水,“我们会很快的。”闪进了洗澡间。

“清远,怎么样!”大娘漫不经心的问道。

“冲一下澡舒服多了。”姚清远笑着说道,那笑容安抚着大娘,也仿佛在说服自己。

好吧!这皮肤好像更不舒服了,坚持一晚,明儿再说。

“狗蛋儿呢!”姚长山问道。

姚博远回道,“修远在教狗蛋儿学习!”

姚长山看着东厢房,北里间,果然亮着灯。

“光线太暗,别伤了眼睛。”大娘说道。

“放心,娘,只是背书,不写字的。”姚博远笑道。

“那就好!”大娘点点头道。

“我们回来了。”姚墨远和姚文远带着一晚上努力的胜利品回来了。

“瞿瞿……”听见这叫声,姚长山就道,“你们又去抓蛐蛐了。听这叫声今晚收获不错,来来让爹看看。”

姚墨远和文远把自己腰上别的大号的竹编的笼子递了过去,姚长山拿着笼子,透过细缝看见里面都挤满了。

“爹,在给我们编个大点儿的,这样才可以抓的更多。”姚墨远蹲在姚长山身边道。

“也不怕蚊子咬。”姚博远笑道,草丛里的蚊子,能把人给吃了。

“不怕,不怕,有太姥爷给的药包,蚊子一点儿都不叮我们。”姚文远掏出口袋里的药包,“这样才抓的比以往多的多。”

第123章 这个夜晚好热闹

“就知dào

玩儿。”大娘抬眼看着蛐蛐笼子扭头就数落二人道。

“娘,这是喂鸡的。”姚文远则眉开眼笑地说道,“这样咱家的鸡可以快快的长大,多下蛋。”

“小人精,俺还不了解你们,留着那个个儿最大的,牙齿锋利的,明儿放牛时,可好斗蟋蟀。”大娘揉着他们的脑袋道。

“嘻嘻……嘿嘿……”两个小家伙傻笑,拿过姚长山手里的笼子,跑去了后院喂鸡。

当然如大娘所说,留下个头最大的,明儿斗蟋蟀。

后院鸡圈的里鸡,听见蛐蛐的叫声那个兴奋耶!再喂鸡的小家伙回来期间,姚博远把编筐的工具收拾好,殷秀芹晾完衣服,正在帮忙扫地。

姚博远见他们喂鸡回来,提溜着两个小家伙洗澡。

好在水晒的足够,把一切收拾停当后他们排着队冲凉后,各回各房*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煤油灯依次吹熄,小院渐渐安静了下来。

大娘心里有事,却不敢在炕上翻来覆去,怕搅了姚长山休息。明儿还有繁重的出车任务,休息不好,路上出事可就惨了。

所以大娘就这么睁着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直到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了,才迷瞪着了。

与大娘担心惦记着姚清远的病,姚长海家的小院就热闹的很啊!

夜半三更,村里一片寂静,突然间这小院里,喵喵……汪汪……叽叽……

猫叫、狗叫、老鼠凄惨的叫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她爸,她爸……”连幼梅使劲儿摇晃着睡的跟头死猪的姚长海。

“啊……怎么了,怎么了。”姚长海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她爸,你听听……”连幼梅坐了起来,外面的一片闹腾,漆黑的夜晚听得如此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渗的慌。

“这是咋了,猫狗都疯了吗?”连幼梅看向窗外。透过月色看着小院内,真是怎一个热闹了得。

“我出去看看!”姚长海爬到炕头柜边,点起煤油灯,趿拉着草编的拖鞋。端着就朝外走。

“别,别去,听说被疯猫、疯狗咬了,会死人的。”连幼梅赶紧拉着他的手道。

外面情况不明,她可不希望,他冒险。

“可是……”姚长海迟疑地说道,被连幼梅使劲儿的拽着,他想走也走不了。

“长海醒了吗?”刘姥爷端着煤油灯在中堂叫道。

“姥爷我醒了。”姚长海回头看向连幼梅道,“我出去看看。”他放下煤油灯掀开帘子就出去了。

连幼梅松开他,飞速地穿上衬衣和裤子。也追了出去。

“姥爷,外面怎么回事。”姚长海只穿了条短裤,就出来了。

“没事!别担心是大黄和大花在抓耗子呢!”刘姥爷摆手笑道。

“可是,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声响吧!”姚长海耳听着门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总觉得不对劲儿。

“没事。只是耗子多了些。”刘姥爷拍着他的肩膀道,“回去睡吧!没事。”

“姥爷!”连幼梅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哦!也把你给吵醒了。”刘姥爷见她笑道,“行了,都回去……幼梅你的衣服是不是穿翻了!”

连幼梅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哎呀!”双手掖了下衣服,跳进了里间。

急冲冲的她,衬衣穿反了。“我说呢!怎么扣子扣的这么费劲。”

“哈哈……”刘姥爷推着姚长海道,“进去吧!明儿一早就知dào

,大黄和大花的战果了。”

“那好吧!姥爷你也休息吧!”姚长海转身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

刘姥爷看他进去了,端着煤油灯进了西里间,“也吵醒你了妮儿。”刘姥爷看着躺在炕上,已经睁开眼睛的妮儿道。

“乖睡吧!咱家的狗和你爷爷家的猫正在抓老鼠。除四害呢!”刘姥爷脱鞋上了炕,“真是……中午来了一场,这还有下半场啊!这乡下的耗子还真是多。”

打开天眼,妮儿看见如水的夜色下,大黄和大花正在全力捕鼠。

空间水浇灌出来的蔬菜。味道虽然较之空间出品的蔬菜有差距,但比起普通的蔬菜,却要胜多了。所以菜地会把这些贪婪的老鼠给吸引过来。

如此频繁,这也说明,一个多月下来,灵泉开始发挥效用了,好现象不是吗?

刘姥爷嘀咕道,“中午已经消灭了一回,这一次是咋进来的,肯定还有老鼠洞没有掩埋上。明儿地毯式搜索,一定要把老鼠洞给堵上。”

不过就是埋了,以老鼠天生打洞的能力,短时间内,在挖个地道也不是不可以。

真是辛苦大黄和大花了,明儿要好好的犒赏它们一下。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未来的日子大黄和大花还要继xù

努力哟!

且这也是锻炼大黄和大花的最好机会,真是一举两得的事。

刘姥爷吹熄了煤油灯,爬在窗户上,以他的眼力透过月色能清楚的看见院内的情形,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明儿一早起来,要和长海得先把老鼠尸体给处理了。”

刘姥爷看了一会儿,听着妮儿发出细碎的呼噜声,嘴角上扬,盘膝而坐在她身旁,继xù

打坐入定。

&&

姚长海进了屋,看见正在脱衣服的连幼梅,乌黑的双眸更加幽暗,从里面仿佛冒出了两簇火焰。

他从背后一下子抱住了自个儿媳妇儿,既然醒了,就做些什么?

连幼梅娇嗔道,“快睡觉!热死了,放开啦!”甜美声音中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甜软柔美的嗓音仿佛羽毛划过他的心房,让他心中霎时溢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甜意。

整个人被禁锢在他强壮而有力的双臂之间,灼热的薄唇轻轻啃咬着她脖颈,轻声呢喃:“媳妇儿,我该交公粮了!”

“去!”连幼梅却朝后仰起了头,双手反剪抱着了他的头。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如此鼓励,他自然更加卖力,在她白皙的肩膀上留下一朵朵红梅,镜子中不止是如豆的灯光在摇晃。贴靠着他厚实胸膛的她也慢慢的一阵阵的轻颤着,那娇嫩樱红的唇瓣微微的溢出更加动人妩媚的呻

吟之声。

那样的魅惑,那样的动听,如催情剂般的彻底点燃了两人。

看着她紧咬着唇瓣。“别压抑,我喜欢你的声音。”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人的磁性。

“会……被……听见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溢出红唇。

“外面的声音很大。”

该感谢院外的如此大的声响,掩盖了房间内火热,他的吻再也不满足于她甜美的脖颈间,却仍旧是极有耐心的享shòu

着她的每一寸,每一分,每一丝甜美,耳畔是她不住的轻喘,似在给他无限的鼓励般,那双粗糙的大手亦是丝毫不闲着的自顾自在她的身上撩拨着。变着花样的轻抚着她。

夜风拂过,院子内依然声响不断,床榻之上的两人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仍旧纠缠在一起,空气中微微的弥散着汗湿的味道。和彼此粗重的喘息。

一时间,屋内惷光旖旎……夜还很长。

极致缠绵后,明明都是全身无力,可却是全然无睡意,静静的相拥在一起。

姚长海小院的动静当然也惊动了隔壁的姚长青和田胜利,如此喧闹的声音,还能不醒啊!

仔细听了会儿。发xiàn

是猫抓老鼠,狗狗助阵,一翻身就继xù

睡了。

别看他们夫妻二人在乡公社上班,夏收、秋收时节,也要下地忙着颗粒归仓的。

在乡下这稀松平常,他们夫妻二人住在单位时。邻居为了抓耗子,折腾到大半夜,差点儿把房子都给拆了,才逮着了。

现在嘛!有猫咪抓耗子,这就是它的天职。他们就不去添乱了。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姚长海端着煤油灯,精神奕奕的打开房门,“嗬……”看着堆积在门口的尸体,吓了一跳。

想当年,就是除四害,也没一下子见过如此之多老鼠尸体,个头儿还这么大,细看下来原来有些是田鼠。

他拍着胸脯道,“还好,还好,没有下脚,不然真的是走运了。”收回自己的脚。

“怎么样,战果如何。”刘姥爷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问道。

“姥爷,昨夜那么吵,睡的好吗!”姚长海回身问道。

“我睡的很好,你们呢!”

刘姥爷只是随意的反问,想起昨夜极尽的缠绵,就让他黝黑的脸颊一片殷红,幸好天还黑着呢!

“每天累的要死,一沾炕就睡着了。”姚长海大声地说道,话题一转又赶紧说道,“姥爷,你等会儿在出去,我先把门口处理一下。”

“那好吧!”刘姥爷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姚长海再次打开门,已经不那么吓人了,大长腿,一下子跨过了尸体。

“喵……”大花凄惨的叫了起来。

“抱歉,抱歉。”姚长海赶紧说道,原来不小心踩到了大花的尾巴了。

大花可怜兮兮跳到窗台上,一双金黄的猫眼在看到炕上的妮儿时,仿佛看见泉水在像他招手,兴奋的忘乎所以,两只猫爪子,使劲儿挠着木制的窗户。

姚长海看猫儿没有不妥,拿着铁锹,麻利的清理门口。

“泉水,泉水。”大花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抓开了窗户的一扇。

妮儿听见大花挠窗户的声音打开天眼一看,眼看着大花就要钻进来了。她赶紧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伸出双手,‘stop!’

让大花钻进来上炕还得了。

第124章 病情加重

大花乖乖听话卧在了窗户上,妮儿还不会爬,只能翻滚着,翻到窗户下。

大花则更加激动地喵喵……站在窗台上直蹦跶。

“姥爷,幼梅可以出来了。”姚长海清理干净现场后,朝屋内喊道。

“我的天哪!”刘姥爷出来,看见菜地里一片狼藉,算是彻底的‘废了’,不知dào

能挽救多少。

“这该死的耗子!”连幼梅看着自家的菜园子,?更是直咬牙切齿,直骂可恶的小偷,可恶的破坏者!

三个人看着菜园子兴叹!?????

谁也不会想到,妮儿正在使劲儿扒着窗台歪歪扭扭站了起来,幸好窗台不高。“嘶……咯咯……”妮儿喘着粗气笑出了声。

大花亲昵的蹭蹭妮儿肉呼呼的小手,挑衅地看着还在地上的大黄,“我先喝到的。”

〖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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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汪汪……”大黄冲着窗户直叫。

“我的天!”听见大黄汪汪直叫,刘姥爷看向窗台,心神差点儿失守。

看着摇摇晃晃向外栽的妮儿,刘姥爷真气激荡一个闪身冲到窗台前,“砰……哗啦……”的一下那扇半开窗户,被他外放的真气给震了个粉碎。

刘姥爷一把抱起了她,“你个小淘气,吓死我了。”他抱着妮儿心神未定地说道,现在心脏还砰砰直跳。

“咯咯……”‘安啦!’就是摔也只是摔在炕上,顶多痛一下下啦。

“你还笑,不知dào

摔下去会疼啊!”连幼梅和姚长海冲了过来,上下检查着妮儿。

“汪汪……”大黄围着三个大人直叫,“求表扬!”

“哇……哈哈……”大黄乐得找不到北了,“真以为跳的高,先靠近她就能喝到泉水啊!”

大黄摇着尾巴神气活现的,踱到窗户下,挑衅地回看着大花。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神气什么?她被人抱在怀里,大家现在不是都喝不到。’大花那双眼大而有神微向上吊,一脸高傲地样子。

一猫一狗,一个站在窗台上俯视。给人一种威风,雄壮的感觉;一个站在地上仰视,却丝毫不示弱,它们彼此对峙着,能看见空中电闪雷鸣、剑拔弩张。

哼!它们各自别过脸,那就各凭本事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刘姥爷单手抱着妮儿,拍拍小夫妻俩的肩膀道。

“你个淘气包,真是片刻也离不开人了。”姚长海在她脑袋上弹了个爆栗。

“吓死我了。”连幼梅心有余悸道。拍着胸脯一脸的后怕,“长海看来你得把窗户加高了。”

“咱还是先修修窗户吧!”姚长海走到窗户下看着碎成了渣渣的窗户道,他拿着笤帚和簸箕把碎玻璃收拾一下,别扎到人了。

然后又从仓房拿出木工用具,趁着这会儿时间。先做扇窗户,至于油漆等回来也不迟。

先挡住了蚊子、苍蝇。

连幼梅则洗漱一下后,进了厨房,先烧火做饭,等水烧开的这段时间,先给鸡拌食。

刘姥爷则把着妮儿嘘嘘后,直接放进了摇篮里。“妮儿,乖乖的呆着!太姥爷去看看咱的菜地,还能挽救多少。”

他打开木栅栏刚要走进去,就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他姑父,他姑父快开门。”

“是大哥!这么急。肯定有事。”姚长海扔掉手中的木工工具,几步就奔都门前,打开院门。

田胜利听到急促地敲门声,一个激灵爬了起来,“是大哥在叫。难道……”顾不得穿衣服,只是穿着乡下人自己做的平角短裤,就冲了出去。

“大哥,怎么了。”姚长海冲出院子,看着敲门的姚长山问道。

“小弟!”姚长山焦急地说道。

“大哥,清远的病有变化。”田胜利拉开院门就问道。

“是啊!现在都不能出门了。”姚长山回头看向田胜利急的满头大汗,拉着田胜利就跑。

姚长海紧追在后面,穿好衣服的姚长青,拿着田胜利的长裤和衬衣追在他们的后面。

“等等我,别关门。”刘姥爷抱着妮儿也匆匆地跑了过来。

“姥爷!”姚长青停下脚步,“怎么还把妮儿抱了过来。”

“别多说了,现在妮儿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一刻也离不开人。”刘姥爷边走边说道,“对了,姚长山拍那么响的门,出啥事了。”

“我也不知dào

?”姚长青跨过门槛,“姥爷小心门槛儿。”她拍下了额头道,“我想起来了,昨儿晚上大嫂和清远来了,清远的皮肤无缘无故的一直痒。可也……”

“啊……别碰我,姑父,别碰我,疼……疼。”东厢房传来姚清远惨兮兮地叫声。

刘姥爷和姚长青掀开帘子就进了东厢房的南里间,也就是以前姚长海所住的房间。

姚家一家子都在,连三大娘和孩子们都在,彼此点头示意,打声招呼。

“怎么了。”刘姥爷问道。

“亲家姥爷也来了。”姚爷爷坐在炕上看着进来的他们说道。

“太姥爷……姑姑……”屋子里的小辈们齐声叫道。

姚长青急急问道,“爹,胜利,清远怎么样了。”

“啊……痛痛……姑父别碰我。”姚清远不停地叫道。

田胜利举着双手道,“好……好……我不碰你,可是总得有人告sù

我怎么回事吧!怎么一晚上变得这么严重。”

屋子里传来大娘抽抽搭搭地哭泣声,和姚清远不停地喊疼。

“都别哭。”姚奶奶大喝一声道,“有什么瞒着俺,说说怎么回事,才能想办法。哭有用吗?”

一早上起来,就听见姚清远的哀嚎,吓得全家人都齐聚在这里,就看见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他坐在炕上。

“呼……”姚清远长出一口气道,“只要别碰我就没事。”

“到底怎么了。”姚爷爷问道。

“娘,我来说吧!”姚清远喘着粗气说道,“先开始皮肤痒。今儿早上起来,穿衣服时浑身如针扎似的,疼死我了。”

姚清远挠着头,“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胜利这到底怎么回事。”姚爷爷看着他问道,全家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向田姑爷。

“恐怕现在我们得去县医院看看了。”田胜利说道。“现在走,天亮应该能赶到。”

“可是清远现在根本都没法穿衣服。”大娘被姚奶奶那嗓子给吼的情绪镇定了下来,于是抬眼说道。

“那就别穿衣服,正好天还黑着呢!谁也看不见,我们带着衣服去,回来再穿衣服。”田胜利说道。

“我去推自行车,这样比较快。”姚长海转身出了东厢房。

既然说定了,就不再磨叽,一家人陆续出了东厢房。

一阵凉风拂过。走在中间的姚清远痛苦的哇哇直叫,“疼……疼……”拨拉开众人闪进了屋内。

“这又是啥情况。”

众人看着躲进屋内的姚清远,满脸的疑惑。

“不是说,不碰他就不疼吗?”姚爷爷看向清远前后的孩子们。

姚家的孩子举起手,“爷爷。我们没有碰清远哥哥。”

病号进去了,他们也只好进东厢房。

“现在怎么办?连门都出不了,还能去县医院看病吗?”大娘焦急地说道。

田胜利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姚清远,喃喃自语道,“为什么突然喊疼,在屋内没事。屋外就不行了。”

姚长海跑了进来道,“她姑父,清远,自行车放在门口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快走啊!都站在这屋里干啥,等天亮了。清远如果这样出去的话,准被人家说他耍流氓。”

“小五!”姚爷爷撇了他一眼道。

刘姥爷扯过姚长海,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啊!那咋办,连去看医生都看不成了。你这到底得了啥奇怪的病。碰不得,吹不得,像玻璃似的,一碰就碎了。”

“吹不得,啪……”田胜利拍了下手道,“长青,那把扇子来。”

“我去拿!”姚修远转身掀开帘子,冲进去拿一把大蒲扇过来,“给,姑父。”

田胜利接过蒲扇朝姚清远身上扇过去,“啊……疼疼!姑父别扇了。”姚清远赶紧求饶道。

“这是出疹子呢!怕见风。”三大娘说道,她还真以为得了啥怪病呢!

“昨儿晚上扇扇子还没事呢!怎么一晚上,连风都吹不得了。”大娘焦急地问道。

“不像,出疹子,身上应该有红肿的地方,虽然现在视线不太好,但清远哥的皮肤不红不肿,没有任何异常。”姚致远认真地说道,观察的非常仔细。

“对哦!”众人齐齐点头,有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姚长山问道,排除了疹子,可还是没有找到原因。

“是不是中邪了。”三大娘小声地嘀咕道,迎向众人的目光她讪笑,“既然不是中邪,那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不穿衣服,一辈子躲在屋里吧!总得有个原因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刘姥爷出声道,“清远不介yì

的话,我能给你把把脉吗?不知dào

把脉疼不疼。”

姚清远伸出了手,“太姥爷……”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了,连刘姥爷这个兽医也要试试了,把脉应该没事吧!

刘姥爷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呼……在场的人长出一口气,没事!

三分钟后,刘姥爷撤回了手道,“清远的脏腑没有问题。”

“这个,我拿听筒听过,心肺功能都很正常。”田胜利轻刮着鼻子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这病来的真奇怪!”

第125章 东方红农场

“脏腑没事,就不是内伤,还是皮肤上出了毛病。”田胜利犀利地眼神看向姚清远黝黑的肌肤,像是要瞪出个窟窿,找到原因。

“要寻根究底,那么就从头找,问问清远这几天的行踪,接触过什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刘姥爷看着清远说道。

全家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站在屋中间的姚清远。

“仔细想想?”姚奶奶眼神灼灼地看着他道。

“嗯!奶奶。”姚清远手支着下巴仔细回想,慢慢的回忆道,“论起来,我还能去哪儿接触什么,不都在农场,下地干农活,吃饭在农场食堂跟大哥呆在一起,那也没去啊!这个大哥可以作证。”

姚博远点点头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我们俩同进同出,除了前儿傍晚,清远刷标语。”

“我只刷了标语,就回来了,哪儿也没去。”姚清远认真地说道。“而且刷标语用的是石灰水,就是被溅到,也是手上,没理由全身出毛病吧!*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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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水有腐蚀性,不可能没有痕迹的,众人点头排除了刷标语!

“那什么时候开始痒或者说感觉疼的。”刘姥爷问道。

姚清远仔细地回忆道,“就前儿开始痒的,我也没在意,昨天痒得很了,让姑父看了看,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今儿连衣服都没法穿,这衣服好像如针似的扎得疼。”

刘姥爷又问道,“那你前儿都干什么?详细的回忆!”

姚清远挠挠头,仔细回忆道,“像往常一样同大哥一起去上班,然后上工,下地给棒子苗施肥,一干就是一上午,然后就去食堂吃中饭,野菜饼子、棒子面粥。正午太热。没安排活儿,我就去找了个地方纳凉,农场也提供了工棚,不过拿玩意儿一晒就透。又闷又热。大家都是各自找地方休息的。”

姚博远点点头,“大家都是这样,没什么不妥。不过我没有和清远在一起,我被领导叫道办公室抄写开会的文件,所以一中午都在办公室。”

“那清远去哪儿纳凉了,有谁和你在一起吗?”刘姥爷接着追问道。

“没有,我去农场西边的小树林里!”姚清远说道。

“什么?你怎么去哪儿乘凉了。”姚博远一听脸色都变了。

“咋了,博远,这乘凉,哪儿不一样。”姚爷爷看着他脸色突变。轻蹙着眉头道。

姚博远咽了下口水说道,“农场西边的小树林,那里住着五类分子,一般没什么人靠近。”

“清远!”姚奶奶瞪了他一眼道,“亏你还是高中毕业。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呵呵……疼,奶奶,我疼。”姚清远捂着胸口博同情道。

“啪……装什么装。”姚爷爷拍了他胸膛一下。

“痛……痛……”这一回是真的痛,姚清远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亲家现在不是说孩子这个的时候。”刘姥爷出声道,“清远后来呢!”老爷子直觉清远后面的话,应该是有眉目的。

“后来……”姚清远仔细回忆道,“天气太热。那地方又没有人,我就脱了衣服,躺在青石上乘凉,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听见敲钟的声音,然后醒了就上工。晚上身上就有些发痒了。”

“咦!这么一说,肯定你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姚长海琢磨道。

“看来想要确切的知dào

原因,那么就要去现场看看了。”田胜利说着就朝外走道。

“田姑爷回来!”姚爷爷喊道。

“爹,得赶紧去,不然清远还得痛。”田胜利急切地说道。

“你先看看你自己。”姚爷爷伸手由上至下。

田胜利顺着大家的眼色看向自己。“啊!”双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重点部位。

“给你衣服。”姚长青赶紧把衣服递给他。

田胜利抱着衣服,蹿进房间,麻溜的穿上衣服,尴尬地出了房间,“

不好意思,我急着过来,衣服都忘了穿了。”

姚爷爷摆摆手道,“理解,理解,现在谁去农场,人不能太多了,去多了也没用。”

“清远现在连门都出不了,肯定去不了。”田胜利说道。

姚博远道,“我带路!农场我熟悉的很,况且我在哪儿上班。”

“我也去。”姚长山说道。

“不成,不成,你一会儿就要出车,万一没回来,怎么办?”姚奶奶摆摆手道。

“那我去好了。”大娘说道,“我有时间,我去。”

“咿咿呀呀!”妮儿拍着刘姥爷的肩膀道。

“好好!我们也去。”刘姥爷拍着妮儿的后背道,“算我们一个。”

“也行,亲家姥爷怎么也算个医生。”姚爷爷应道,不管这病能不能找到根由,起码老爷子经验丰富。

“爷爷,我们也想去。”姚振远嚷嚷道。

“不可以,又不是去玩儿。”姚爷爷镇着脸说道。

“哦!”孩子们不情不愿地应道。

“那事不迟疑,我们现在就走。”姚长海说着率先出了门,推上自行车。

哗啦啦……屋内的人一下子都出去了,姚长青留了下来,刚刚举起手想要拍拍他安慰安慰他。

“姑姑,别碰我。”姚清远一下子躲得远远的。

“你这小子!”姚长青轻笑摇头,随即放下手道,“别担心,你姑父他们一定能找到缘由的。”

“希望吧!”姚清远有些颓丧地说道。

“小子,打起精神来,能吃能睡的,又不是什么大病,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姚长青给他打气,鼓励道。

“哦!”姚清远回应了一声,挑开竹帘进了房间,手托着下巴,仔细的想到底怎么回事。

&&

大门外,“姥爷,上车,我送你过去。”姚长海推着自行车道。

“小舅子,你还是在家吧!我推着姥爷去吧!”田胜利接着说道。“眼看着就要上工了,你这个生产小队长可不能迟到。”

“放心吧!小叔,有我带路呢!”姚博远指指自己道,“我们会照顾太姥爷的。”

“她爸。你回家吧!饭已经做好了。”连幼梅疾步走过来道,“我陪着姥爷,和他姑父一起去农场。”

“那好吧!”姚长海让开了位置,田胜利则推着自行车道,“太姥爷,上车。”

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车后座上,催促道,“走吧!晨昏蒙影

,到了农场天空微亮应该能看见。”

连幼梅拉着姚长海在一边说道,“咱家的鸡已经喂过了。吃完饭,把锅盖盖好了。凉拌的咸菜都放在碗柜里,记得让姥爷吃饭。”

“知dào

了,啰嗦,快走吧!”姚长海催促道。

连幼梅疾步追上了大部队。姚长海在后面喊道,“她妈,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啊!”

“来不及了,我到农场食堂吃,也不迟。”连幼梅摆着手,消失在众人眼前。

&&

绕过盘龙湖,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东方红农场。

“连同志,今儿好早啊!”坐在门边的门卫大叔招手道,声音低沉沙哑,说话有些吃力,“还有大姚同志,今儿也挺早的。”

好像这嗓子被烟熏过似的。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嘶……’阴阳脸,左脸完好无损,右脸上有很严重的烧伤,皮肤如月球的表面似的坑坑洼洼,一道道肉棱子凹凸不平。找不到一丝好的地方,不说毁容,也差不多,这右脸绝对能吓坏小孩儿的。

“他们是……”门卫大叔侧着身子问道。

刘姥爷从自行车跳了下来,连幼梅把妮儿抱了过来,介shào

道,“彪叔,这是我姥爷,这是我女儿。这位是孩子的姑父,孩子的大娘。”她接着说道,“姥爷,她姑父,她大娘,这位是彪叔。”

“嘶……”田胜利即使看过很多遍,彪叔的脸,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你女儿啊!长的可真可爱,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彪叔始终左脸对着大家道。

“是啊!都七个多月了。”连幼梅笑道,当妈的没有一个不喜欢人家夸自己孩子的。

刘姥爷他们和彪叔彼此打了声招呼,寒暄了两句。

“彪叔,你忙吧!我们进去了。”连幼梅说道。

和彪叔告辞后,他们几人进了农场,妮儿抱着连幼梅的脖子,探过她的肩头回望了彪叔一眼,正巧彪叔抬眼看向他们。

发xiàn

妮儿目光快速的避闪,“咯咯……”听见她纯真的笑声,很是诧异,他相信刚才她肯定看见自己的左脸的,不知dào

怕吗?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这孩子真是不怕生,也许是不知dào

怕为何物吧!

连幼梅边走边介shào

了一下彪叔:“彪叔的本名还真不知dào

,大家都称呼他彪叔,别看脸色吓人,其实人很好的。我听我们领导说道,彪叔上过战场,当年打老美时,在树林是埋伏时,敌人放火探路,要不是后来突然下雨,估计活活被烧死了。不过就是如此,毁了半张脸,身上估计也是大面积烧伤。”

听的大娘和刘姥爷是唏嘘不已,为了这片土地,为了心中的信仰,无数的仁人志士,可真是抛头颅、洒热血,真是如王昌龄所说: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如文天祥所写: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路上连幼梅和农场的人打着招呼,“呀!小连同志,这是你女儿好可爱哟!”

“是吗!今儿有事!待会儿在说。”连幼梅就这样不停地说道.

姚博远也是一路上跟同事打着招呼,直到靠近农场西边的小树林人才少了下来。

ps:

呼呼!终于上来了。

第126章 农场(二)

一路走来农场好大,埂直地平,场内无山、无沟,属冲击平原,地势平坦,土质肥沃,地下水位较浅,土壤多为草甸土、沼泽土。土质优良,优越的气候适合于种植各类农作物。

没有连片的钢架大棚,没有高标准的养殖小区,没有波光粼粼的精养鱼塘。

有的是片片浓墨的绿色,且耕地每100亩就有2道防护林,这森林覆盖率好高啊!起码超过全国的平均水平。

农场是典型的传统农业格局,传统耕作,想机械化也不可能啊!

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成为一道独有的风景,一阵清风拂过,玉米苗舞起阵阵波浪,玉米边的沟渠留下粼粼波纹。

不远处已经有早起的工人不时的弯下腰拔起杂草,看着长势喜人的田地,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住。

听连幼梅粗略的介shào

,东方红农场是一个以农业为主、农牧结合的中型农场。

全场耕地有十多万亩。分为八个分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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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分别种植粮食、蔬菜、油料、等农作物,可以说是城镇居民的粮袋子,菜篮子、而养猪场则是肉类生产基地。

现在这农场绝对是香饽饽,挤破了头,想当农场工人。

&&

“前面在干什么?”大娘好奇地小声问道。

小树林外的一片空地上,一个穿着破补丁衣服的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打更棒子,看着远处走来的三十多岁的斯文男子,一溜小跑到他跟前站定指着不远处的人群汇报道,“林主任,集合好了。”

斯文男子身穿白衬衣,袖子卷到手肘处,藏青色的裤子,脚蹬着一双布鞋,闻言道。“好!走……”两人一同朝空地上蹲着的人群走去。

“杨班子!快!”年轻男子喊道。

被点明杨班子地男人站起来回道,“有!”然后跑到人群前面大声道,“全体起立。”

杨班子看着原本蹲在地上的二十多个老少都站了起来,回身跑到斯文男子面前三步停下。立正站好,“报gào

上级,东方红农场的五类分子、全部集合完毕。”

“都到齐了。”林主任背着双手问道。

“是!”杨班子回道。

“点名!”林主任说道。

“是!”杨班子转身回撤几步道,“右派杨明!”

“有”杨班子回头道。

“地主,张耀忠。”

“有!”

“地主,张洪德。”

“有!”

“坏分子……”

“有!”

“富农刘德喜。”

“有。”

“反革mìng

……”

“有……”

“右派李福田。”

“到!”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子童声童气的喊道。

“咦!李福田呢!”林主任一看稚儿,抬眼看向杨班子道。

杨班子转过身来道,“报gào

上级,右派分子李福田昨儿晚上三点十分,突然腹泻不止。不能亲自前来,尤其孙子顶替,听后指示回去传达。”

连幼梅他们正巧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幕,连幼梅细弱蚊声地嘀咕道。“哎!真是造孽呀!这样的斗争看样子要搞三代呀!”

被抱在连幼梅怀里的妮儿诧异地抬眼,看向她,没想到无心之语这么的准!

“乖哦!”连幼梅向上抱了抱妮儿,轻声哄道。

林主任看了下手上的笔记本道,“现在解散。回去拿扁担,二十分钟后集合,挑大粪。你们要老老实实的接受劳动改造。”

“是!”大家应道。转身朝小树林里走去。

“前面的人站住!”林主任看着连幼梅他们几个人朝小树林走去,高声喊道。

连幼梅他们顿住脚步回身,看向来人。

“是连幼梅同志啊!”林主任背着手踱着步慢慢的朝他们走来。

‘看样子,走不了了。’连幼梅心下啐道,脸上却平静地看着靠近两人。“林满庚同志。”

“连幼梅同志,这几位是……”林满庚就是手里拿着记事本的白衬衫的斯文男子。

“林主任。”姚博远上前道。“这位是我娘。我姑父,我太姥爷。

“哦!大姚同志。”林满庚眉头轻挑道,“两位好早!”

“这是你女儿吧!”林满庚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很可爱。”

连幼梅听得嘴角直抽抽,这笑容真心不适合你。皮笑肉不笑的,看得更加渗人。

连幼梅忙道,“不打扰你了,林满庚同志了。”

“你们这是要进小树林。”林满庚看着他们的方向道。

“是……”连幼梅简单地说道,“清远在小树林纳凉后,后来不明原因的周身奇痒难忍,浑身上下碰到哪儿哪儿痛,连衣服也穿不得。所以我们要去看一下。”

“啊……”林满庚身后的年轻男人,大叫一声,满脸惊恐退后道,“俺就说那里邪门的很!”

林满庚大喝一声,“小黎闭嘴,怎么说话呢!”

“那个……我们告辞了。”连幼梅抱着妮儿转身朝小树林走去,他们没时间在这里穷蘑菇。

刘姥爷、田胜利和大娘、姚博远紧随其后,而林满庚和小黎站在小树林外面,却始终没有敢跟着进来。

“切……”妮儿撇撇嘴,打量了一下小树林,满是高大的梧桐,然碧梧之趣:春冬落叶,以舒负暄融和之乐;夏秋交荫,以蔽炎烁蒸烈之威

。果然是个消暑纳凉的好地方。

不过这里没什么奇特的,倒是这个小树林好像经常被人打理过的样子,没有荒废,野草猛涨,难以进去的情况。

原本正在树林里挖野菜的人们,看见连幼梅他们到来,如惊弓之鸟似的,四下逃窜,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下子小树林安静了下来,只有知了不厌其烦地叫着。

田胜利目光如炬地四下打量着眼前的小树林,“大嫂。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

“找到了。”姚博远喊道,众人看过去,他正站在一块儿大青石的旁边,大家朝他走过去。

“娘。清远应该就是躺在这上面。”姚博远说道。

“这青石足够大。”田胜利更干脆躺在大青石上感受着当日的清远,

“啊……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了。”他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看向田胜利,“有什么发xiàn

吗?”大娘焦急地问道。

田胜利笑了起来,没有给他们三人询问的机会就解惑道,“我总算知dào

清远为什么只有前面痒和痛了。”

田胜利坐了起来,看着连幼梅和大娘一头雾水的样子解释道,“大嫂,还记得清远后背不痒不痛吗?”

田胜利四仰八叉的躺下来。大娘也恍然大悟,“俺也明白了。”

众人也想明白了,抬头望天空,不停地找啊找的,除了风吹梧桐叶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

唉……

&&

连幼梅抱着妮儿坐在了大青石上,“呼……抱着你走了这么久,这胳膊都酸了,好累。”她捏捏妮儿的鼻尖道,“小胖猪,你好像又胖了。”

连幼梅四下望了一下道,“绿树成荫。凉风习习,这里倒是凉爽的很,清远倒是会找地方。”

“我进来比他早,他倒是会寻摸。”连幼梅说道。

“这里住着他们,当然很少人来这里,不躲着就算不错了。”姚博远看着不远处低矮土坯房子。跟他们扯上关系不死也要脱层皮。

“听上边的意思,未来这里还要扩大。”连幼梅想起上边透露的口风道。

“小婶,你的意思将会有更多人来劳动改造。”姚博远瞪大眼睛说道。

“恐怕是的!”连幼梅点点回道。

“这到底要搞到何时啊!”姚博远轻蹙了下眉头道。

“这才刚刚开始……”刘姥爷呢喃道。

“姥爷,你说什么?”连幼梅转头问道。

“没有,没有。我没说什么,是树叶的沙沙声。”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难怪又打起了土坯。”姚博远想起土坯的量好像还不少,想来人数也少不了。

由于大家不愿意和这帮五类分子住在一起,农场领导也怕闹出别的事端,最终决定在场子农场最里边的林子里盖了一排低矮的土房子,让这些人住在这里。

这些房屋为了避寒,墙是用经过太阳晒干的土坯或抹上黏土的柳枝做成的,屋顶上盖的是麦秸或带土的草皮。

“人吃土,土吃人。”刘姥爷看着远处的低矮的土培房,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还真是贴切。’妮儿腹诽道。

土坯房最基本的材料---就是大坯。而大坯是这样生产的;挖一坑,添上草,再倒上水,连土带草地和上泥。将带着草的泥扣入木模,填满木模后,再将木模褪出,等大坯晒干后,就可以派用处了。

土坯,要比红砖要大得多,也更厚实。建造其成本极低廉,费不了几个钱。保暖性和防晒性,都和砖瓦房有得一拼,只是日常维护比较麻烦。

外观上看上去这种房十分原始和简陋,起码没有农场里的排子房看起来壮观!

妮儿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土坯房,它依然有很多优点,它的全部材料,都是可循环的,没有任何污染。成本又极其低廉。所差的就是舒适性较差,维护麻烦,而且比较脏。

盖土坯房很经济,一点水泥也不用,甚至连沙子都用不上。光用大坯垒上,垒完一层之后,高低之处用土找平。然后再垒第二层,一层一层地垒将上去,该安窗的安窗,该安门的安门。够高了,就在顶上檀上五六根横梁,然后,将秫秸漫铺在梁上,再铺点麦秸,压上和好的泥,这土坯房再勾缝抹严实了,就完全可以住人了。

任何时候人都有局限性,所以现在的人们更愿意住看上去气派的砖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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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线时断时续的,不太保险,所以下午的二更先发了。

第127章 逮到了

连幼梅抱着妮儿轻声嘀咕道,“农场里住着不少的五类分子,这些人都是真zhèng

有本事,有才华的人,可惜时运不济啊!”

“造孽哟!”大娘叹气道,叹息归叹息,也只是一声叹息而已。

妮儿心里腹诽道:这些人十年之后,会‘归来’,飞黄腾达、吃饱了、赚足了,拍拍屁股走人,呵呵……

现在嘛!前提是这些人熬过接下来痛苦的十年,能够挺过这难熬的十年,未来对他们来说是一片‘光明’。

看到刚才的一幕,妮儿被浓浓温馨之情所包围的她,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时代,激情与荒唐并存、红色与黑暗并存的年代。

套用狄更斯的名言: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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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永远不要去责备时代的丑恶和不完善,去求证个人的渺小和时代的强dà

。时代无所谓好坏,只不过人永远只活在当下,这日子要怎么过,取决与你自己。

作为个体,一个平凡人,你改变不了这个时代,也不要试图改变这个时代,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她所要做的是坚守内心,自己的底线。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底线,一条不能让步的底线。

&&

“哼……这兔崽子瞎寻摸,寻的自己现在得了怪病。”大娘没好气地说道,到现在没有看出缘由,真是让人沮丧。

大娘的丧气话,拉回了妮儿的思绪。

刘姥爷背着手踱着步,绕着大青石走,仔细地看着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和地面。黑亮的眸中一抹精光闪过,心中似有所悟。

“咦!这里有野麻草。”刘姥爷突然惊讶道。

喂喂……太姥爷太夸张了,这表演有待加强!

然而还就是有人上道,接了下去……

“这个稀罕啊!生于山坡、草地、路旁及耕地土中都长。”连幼梅没好气道。“你都不知dào

我们每年拔这种草,拔多少,生命力可真旺盛。”

“这是什么?”田胜利走了过来看弯腰,看着刘姥爷身前的绿色植物。“姥爷这么高兴。”

“野麻草,治疗腹泻的第一神药。”刘姥爷直起身子黑眸微闪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梧桐树下人影儿。

穿着草鞋的小脚丫忘了缩回去。

“其实马齿苋和野麻草同用,治疗腹泻最好了。”刘姥爷轻快地说道。

“姥爷,你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啊!”田胜利扶额道,“我们在找致使清远无缘无故痛痒的原因。你怎么扯到腹泻上了。”

连幼梅也附和道,“姥爷,这些草是不是给喂牛的还是喂羊的。人能吃嘛!”

‘拆我的台!’刘姥爷没好气地说道,“人怎么不能吃了,人不也是……!”

刘姥爷地话还没说完,“哇哇……”妮儿突然无缘无故大声哭了起来。

‘是什么?毛茸茸的。’爬在自己胳膊上,无骨的软乎乎

会蠕动伸缩的。妮儿没有勇气打开天眼,只好扯开嗓门,“啊……”

刘姥爷掌风震落了妮儿手臂上的毛毛虫,可也晚了,看着她白皙如莲藕的手臂上泛起了红肿。心疼的要死,“该死……”今儿出来的急身边根本没有带药。

刘姥爷抱着妮儿,朝他们喊道。“走啦,已经知dào

谁是罪魁祸首了,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话落头也不回地抱着妮儿拔腿就跑。

变故发生的太快,吓傻了剩下四人,这是咋了?

“姥爷……”连幼梅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喊了一声。

田胜利看着被拍在地上已经扁了的毛毛虫尸体。“啪……”他拍了下手道,“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是什么原因让大侄子,无缘无故痒和痛了。”

连幼梅和大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毛毛虫。我(俺)也知dào

了。”

“那妮儿被毛毛虫蛰了。”连幼梅一想到就飞也似地追了过去。

大娘和田胜利拔腿就跑,姚博远在后面追。

‘痛死了,怎么变小了,怎么痛神经这么敏感。’妮儿哇哇大哭。

姚博远年轻力壮很快就超过了大娘,大娘边跑边说道,“博远,你还要上班呢!剩下的事交给俺们了。”

“他小婶也一样,你们留下吧!”大娘接着说道。

田胜利跑在最前面,到了农场门口直接推上了自行车,大长脚跨坐在自行车上,“大嫂,上车。”

“哦!”大娘慌慌张张的坐在车后座上,手紧紧地抓着车后座,朝农场门口招手道,“你们回去吧!有信儿了俺会让小子们通知你们的,正好把洋车给你送回来。”

“弟妹,别担心,妮儿没事的。”田胜利宽慰她道。

“嗯!”连幼梅拍着大娘地胳膊道,“大嫂别太担心了,已经找到病因了,剩下的就是治疗,就好办多了。”

“嗯!”大娘感激地点点头道。

“弟妹、博远,我们先走了。”田胜利说道,看着连幼梅和姚博远退后两步。

田胜利这才蹬着自行车飞快的朝姚湾村驶去,心中纳闷,怎么他这两轮的自行车,居然追不上两条腿跑的刘姥爷,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老人家的身影。

刘姥爷一路飞奔回到了村子,妮儿哭得已经没有力qì

,细皮嫩肉的胳膊上已经红疹一片,且快速扩散,真是又痛又痒苦不堪言。

路径姚家时,姚致远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看着双眼哭的肿的如核桃的妮儿问道,“太姥爷,怎么了,怎么妮儿妹妹哭的这么惨。”

“被毛毛虫蛰了一下。”刘姥爷如一阵风似的闪过,空留余音。

姚致远朝院子内喊了一声。“爷爷、奶奶,妮儿被毛毛虫蛰了一下,我去小叔家了。”

刘姥爷他们走后,姚家人还得继xù

吃早饭。完了还得各自上工,空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

所以只留下姚爷爷、姚奶奶和姚致远在家等着刘姥爷他们回来。

留下姚致远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些事跑腿也利索点儿。

姚爷爷闻言道,“清远你自己待一会儿,我们去那边看看。”

“那你们快去看看。”姚清远接着说道,“我没事,只要不出去,就没事。”

姚爷爷和奶奶两人齐齐跑向姚长海家。

大黄和大花看着妮儿回来,高兴地飞扑过去,然而看见抱着她的刘姥爷脸阴沉的如此吓人。齐齐的顿住脚步。

这时候冲上去,不知dào

会不会被一脚踹开,摇摇头,还是不要冒险,它们散开了。看样子机灵的很。分别卧在堂屋门口的两侧。

“致远给先抱着妮儿。”进了自己房间的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姚致远,又仔细叮咛道。“小心别碰着她的胳膊了。”

姚致远手忙脚乱的抱着妮儿,再看见她胳膊上红肿,心疼道,“乖哦!妮儿。”轻轻摇晃着,轻哄着,“不疼。哥哥给你呼呼。”他轻轻地吹着红肿处。

一丝凉风,让妮儿火烧火燎患处舒服了一些。

刘姥爷爬上炕,从炕头柜里,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些医用胶布,贴在了红肿处,“哇哇……”痛痛……

“乖乖。忍忍。”刘姥爷轻声安慰道。

“怎么了,怎么妮儿哭的这么痛。”姚爷爷和姚奶奶追了过来。

“被毛毛虫蛰了一下。”姚致远简单的说了一下,“太姥爷正在给她治疗。”

“治疗,贴胶布干什么?”姚爷爷问道。

看着妮儿哭,刘姥爷依然狠下心来。“撕拉……”一下把胶布撕了下来。

“啊……哇哇……”‘痛,痛死啦!’妮儿吃痛的哭道。

“这是干什么?”姚致远问道,姚爷爷和奶奶也是同样的疑问,齐刷刷的看着刘姥爷。

刘姥爷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这样才可以把毛毛虫的毒毛粘去。”他又拿出一个灰扑扑的瓷瓶,倒出绿色的液体,敷在妮儿的胳膊上。

“不哭了,不哭了。”姚奶奶嘘了口气道。

“好像也不红了。”姚致远轻托着妮儿道。

“呼……”刘姥爷一屁股坐在炕上,长出一口气,“总算没事了。”

“走吧!咱们去看看清远,他们应该也回来了。”刘姥爷起身接过妮儿道。

“听亲家姥爷的意思,清远的病有眉目了。”姚奶奶追问道。

“嗯!有眉目了。”刘姥爷抱着妮儿朝外走,“咱们边走边说。”

“哦!”姚奶奶他们三人追在刘姥爷身后,而他则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啊……这么说清远只是被毛毛虫蛰到了。”姚奶奶说道。

“是的娘!”田胜利双脚支着自行车,停在家门口,大娘从车后座上跳了了下来,“爹、娘……我先进去了。”急匆匆地冲进了家门。

“清远,清远你很快就没事了,姑父已经找到缘由了。”大娘高兴地说道。

“妮儿没事了吧!”田胜利支好了自行车抬眼问道。

“没事了,看我已经做过处理了。”刘姥爷笑道,“真是个娇气的女娃娃,整整哭了一路。”

田胜利看了下妮儿的胳膊,除了现在微红,已经没事了。

说话当中大家进了东厢房,“姑父,要这么说的话,清远身上得爬上多少毛毛虫啊!”姚致远提出自己地疑惑,“再说了清远哥就是睡得再沉,这毛毛虫咕涌咕涌的爬来爬去的也该有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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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治疗

“你清远哥,一睡着就跟死猪似的,没感觉也正常。”大娘大咧咧地说道。

“娘……”姚清远不依道。

“怎么娘说错了,要是有感觉,你会这么惨。”大娘一副你敢反驳的样子,就试试。

姚清远挠挠头,嘿嘿一笑,事实摆着呢!怎么反驳。

“再有,再有,妮儿被毛毛虫蛰了一下,立马就出红疹了,红肿一片。”姚致远轻轻刮着自己的鼻翼又说出一点疑惑,“可你看清远哥的皮肤好像不红也不肿耶!”

“这个……那个……”田胜利摩挲着下巴道,“你说的也对哦!就算清远皮糙肉厚的以毛毛虫的毒性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痕迹。”他烦躁地挠挠头道,“难道弄错了。”

毛毛虫掉到人身上,其众多的刺毛接触皮肤后可断折,毛腔内的毒液便注入皮内,因毒毛的毛腔内充满毒液可引起皮肤剧烈瘙痒与疼痛,有时痛得像被火烧一样。被蛰伤的皮肤中心可有小丘疹,又〖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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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痛又痒的,不可能没有痕迹啊!

刘姥爷有丝意wài

地看着姚致远,果然如面相显示的细心,观察仔细。

“那怎么办?”大娘这下子真是着急了,原以为找到了缘由就……现在难道是白忙一场。

“到底哪出错了。”田胜利眯起眼睛瞪着姚清远。

姚清远被瞪的心里毛毛的,“姑父……”

“方向没有错,是毛毛虫惹得祸。”刘姥爷把妮儿放到了炕上,详细地解释道,“清远的病一点儿都不奇怪,我在他乘凉的地方看见有许多毛毛虫被太阳暴晒,就会脱落下不少刺毛。由于刺毛很小,随风飘落,且肉眼看不见,粘到了清远的身上。所以他自己也不知dào

。可是一碰身上,刺毛就刺人,疼痛难忍。最后连见风皮肤都会觉得那么痛。”

“对!姥爷说的对,这才解释了。为什么清远身上没有出疹子,自然脱落的刺毛毒性变小的缘故。”田胜利赶紧附和道。

“有道理!”众人齐齐点头。

“可要怎么治。”大娘问道。

“这个简单只要把那些刺毛弄……”大娘说着说着停下了,显然她也察觉了难处了,“刺毛肉眼根本看不见,要怎么祛除。”

“我刚才看见太姥爷用医用的胶布除刺毛。”姚致远赶紧说道。

“这是个办法。”田胜利转身道,“我现在就回家拿。”

“等等!回来!”姚爷爷伸手唤道,“清远全身都是刺毛,得用多少医用胶布。再说了田姑爷手里有那么多胶布。”

‘看样子,想不包成木乃伊都难。’妮儿腹诽道。

“也是哦!”大娘说道。“可又不能不治。”

“呵呵……去蒸点儿黄黏米。”刘姥爷笑道,一副成足在胸地样子。

“亲家姥爷你饿了。”姚奶奶喊道。“致远……”

“不是吃啦,给清远治病用的。”刘姥爷笑道,“家里有黄黏米吗?没有的话我那里有些,过端午时单位发了一些,让自个儿包粽子。还剩了一些。”

“有,有,博远和清远过端午也发了半斤,没吃完呢!”大娘赶紧应道。“那俺现在就去黄黏米。”说着就出了厢房。

“她大娘,少蒸一些,只要团成两个妮儿拳头大的饭团就成。”刘姥爷在她身后喊道,多了可就浪费了。

“知dào

了。”外间传来大娘的回应声。

刘姥爷脱了鞋。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在场的人道,“现在我问问你们为什么要蒸黄黏米团子治病。”

在场的人托腮猛想,“啊……我知dào

了。”姚致远和田胜利一起喊道。

“怎么回事,快告sù

奶奶。”姚奶奶好奇地问道。

“姑父。”

“致远。”

两人相识一眼,“你说。”

姚致远笑道。“我先说,利用黄黏米的粘性,直接把清远哥身上的刺毛粘下来。”

“对,对!”田胜利点头道,揉揉致远地脑袋。“小子,不错嘛!”

“原来如此啊!”姚爷爷恍然道,“亲家姥爷,谢谢了。”

“谢什么?”刘姥爷佯装道,“再谢,我可要恼了哦!”

不一会儿“来了,亲家姥爷蒸好了。”大娘端着小盘子走了进来,“亲家姥爷现在要怎么做。”

“先让黄黏米凉些。”刘姥爷说道。

大娘傻乎乎地拿着大蒲扇使劲儿的扇盘子。

姚致远转身出了房间,又拿来一个大木盘子,里面放的是井水,然后把黄黏米盘子放进木盆子里冰镇。

“这样凉的快些。”姚致远笑道。

上下齐动,不一会儿,蒸好的黄黏米变温后,大娘看向刘姥爷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把黄黏米团成团子。”田胜利说着伸手从盘子里扣出黄黏米,揉成团子。

“清远躺下。”田胜利说道。

刘姥爷把妮儿抱到炕尾,姚致远躺了下来,田胜利用黄黏米团子在他上半身,滚来滚去。

大娘见状把瓷盘里剩余的黄黏米也团成团子在他胳膊上滚来滚去。

“怎么样,清远?”姚奶奶问道。

“咦……呀……”

“你咿呀个什么劲儿啊!”姚爷爷催促道,“快说,有没有效果,你倒是说。”

“爷爷、奶奶、娘,不痛了,一点儿都不痛了。”姚清远先是轻轻的试探地摸摸被黄黏米团子滚过的胳膊,然后又摸摸自己的胸部、腹部高兴地宣bù

道。

原来手碰触皮肤都疼,没想到黄黏米团子碰到皮肤一点儿都不痛。

“是吗,那太好了。”大娘高兴地都落泪了,更加卖力地拿着黄黏米团子在他的胳膊手,手指上,一寸肌肤也不放过,最后又在他的大腿上滚来滚去。

可是……

可是看见姚清远小腿浓密的腿毛,又犯难了。

“这样粘不干净的。”田胜利说道,他揉揉眉心,“这该怎么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这样子行不行。”姚致远迎向众人的目光说道,“搓麻绳、搓麻绳可不可以?”

“对哦!搓麻绳腿毛都能拔去,何况刺毛了。”姚奶奶看着他毛茸茸的腿毛笑道,“可是清远。这样会很疼的。”

“还有,这腿白花花的,像个娘们儿似的,不知dào

咱家清远愿意不?”事情已经有了解决之道,田胜利也有了调侃大侄子的心情。

“不就是没有腿毛嘛!总比疼死,不能出门的好。”姚清远狠心道,“娘,奶奶,你们来吧!”

这搓麻绳女人手快,尤其是细麻绳。

说动就动。大娘和姚奶奶麻溜的姚清远的左右腿上搓麻绳。

姚清远看着自己男人的象征,腿毛,刷刷的随着麻绳被绞掉,都来不及心疼,就疼地呲哇乱叫。“啊……哦……哟……”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儿,无法言表。

“终于完了。”大娘一屁股坐在炕上道,“怎么样清远?致远拿来扇子,俺试试。”

大娘接过扇子,使劲儿的朝姚清远身上挥舞,那风呼呼的。

已经够累了,姚清远直接摁住了大娘地手道。“娘,别扇了,我没事了。”

但是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腿,这样拔腿毛,可真是疼啊!

“呃……爷爷、奶奶,太姥爷。娘,姑父、致远你们是不是先回避一下,我穿上裤子。”姚清远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的,好的,赶紧试试。刚才穿衣服不是也痛。”大娘赶紧说道。

“你这小子,现在才知dào

害羞啊!”田胜利调侃道,“你光屁股的时候,我可是看过的。”

“姑父……”姚清远拉过床单盖在身上。

“呼!看样子是完全好了。”众人松了口气,姚奶奶说道,“咱们出去吧!”

在场的人依言,鱼贯而出,刘姥爷抱着妮儿最后出了厢房。

姚清远见人出去后,麻溜的穿上长裤,长袖衬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看来未来一段时间不能卷裤腿,也不能到湖里游泳了。”

没有腿毛,他可不想被人说像个娘们儿似的。

“这次应该谢谢亲家姥爷和他姑父了,没有你我们还不知dào

清远的怪病怎么治。”大娘不住谢道,“这次清远让大家操心了。”

“大嫂,应该的。”田胜利笑道,“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谢谢,太姥爷和姑父了。”姚清远穿上衣服出来道,“要不是你们我可就惨了。谁能想到我身上沾满了毛毛虫的刺毛,就是吃再多药都不管用。”

“还说呢!这下受罪了吧!为了贪凉,看你还脱光衣服乘凉。”大娘见儿子好了,现在才有心情数落。

姚清远挠挠头,尴尬地笑道,“嘿嘿……娘,不会了,不会了,一次罪就受够了。”

“我相信他不会再犯第二次错了。”刘姥爷笑着说道,“咱们这里草木茂盛,且毛毛虫分布很广,各种树木上多生有这种小毛虫。所以即使夏天再热,大家也都带草帽,穿着长裤、长衫,就是为了防这些虫虫蚁蚁的。”

田胜利笑道,“说起来最应该感谢妮儿,要不是毛毛虫落在她的胳膊上,也不可能给提示。”说着捏捏她胖乎乎的脸颊。

妮儿听得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抽,‘这个就不用谢了吧!’很痛的。

“这毛毛虫真是可恶。”姚清远咬牙切齿道,“跟秦桧一样该死。”

这毛毛虫怎么跟你秦桧扯上关系了。

原来民间传说毛毛虫是奸臣秦桧死后的汗毛变成的,可见秦桧的阴险、狠毒可见一斑。

真是这样也能联想在一起。

第129章 打扫战场

治疗结束,姚清远立马就活蹦乱跳的,“那爷爷、奶奶、太姥爷,娘,姑父,致远我已经没事了,就上班去了。”他说着朝外走道,“已经晚了,可不能旷工了。”

田胜利笑道,“走吧!正好把自行车给你小婶送回去。看见你就知dào

没事了。”

“哎!告sù

你小婶,妮儿没事,让她别挂心。”大娘追出去说道。

“知dào

了。”姚清远应道,说着就出了大门,蹬上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就走

了。

“糟了!清远也不知dào

吃饭了吗?”大娘等人走远了才想起来道。

“有爹娘在,清远还能不吃饭啊!饿不着他。皮肤生病,又不是肠胃生病。”田胜利接着看向姚爷爷道,“倒是我们可真是没吃饭,爹!有没有吃的。让我垫垫肚子,再上班去。估计我家那口子,肯定没做饭。”

姚奶奶闻言嘴角直抽抽,田姑爷还真是了解长青,确实在这儿蹭了一顿〖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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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你们还没吃饭。”大娘赶紧说道,“他姑父、姥爷等着,俺现在就热饭去。”她说着就朝院子跑去。

“亲家姥爷,走吧!进去吃饭,为了那个兔崽子,真是一早上忙忙活活的,半刻不得闲。”姚爷爷拉着刘姥爷就往院子里走。

“哎!幼梅做了早饭的。”刘姥爷婉拒道。

“这简单,致远去你太姥爷家,把饭给端来。”姚奶奶吩咐道。

“好嘞!”姚致远跑向姚长海家。

刘姥爷被拉进了姚家,饭菜热好后,直接端到外面的石台上,这时天才大亮,太阳也出来了。

“太姥爷,妮儿给我,您吃饭吧!”姚致远说着伸手抱过妮儿。

“俺喂妮儿喝粥。”姚奶奶说道。

“对了。姥爷,院子里昨晚上那么大动静怎么回事。”田胜利扒拉着棒子面粥空歇期间问道。

“大黄和大

花在抓老鼠呢!个头儿很大的田鼠,抓了很多,长海都把它们埋了。”刘姥爷顿了下筷子问道。

“我说呢?那么大动静。这边都能听见。”姚爷爷说道,“它们还真能干。”

“你们也听见了。”刘姥爷抬头看向姚爷爷他们问道。

“对呀!我也听见了。”姚致远说道,“刚开始还吓了一跳,猫叫声,老鼠声,狗叫声最大了。”

“刚才有好多村民都来问。”姚奶奶笑道,“问小五家三更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呢!抓了多少老鼠。”

“呀!传得那么远。”刘姥爷惊讶道。

“寂静的夜里当然传的远了。”姚致远说道,永远是斯文柔雅的清秀嗓音,悦耳动听。

“加上打更的老梆子宣传,基本上全村人应该都知dào

你家猫鼠大战了。”大娘笑道。

‘打更?’妮儿喝着姚奶奶喂来的棒子面粥。居然还有打更这么古老的‘职业’。

说起打更妮儿就会想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么文绉绉的词。

姚湾村没有通电,夜晚照明是煤油灯,虽然石屋防火,不能造成连片的火灾,但烧毁一间屋子还是有可能的。毕竟家具可都是木头做的。

为此,老祖宗立下了打更的规矩,希望夜里全村人熟睡时,有个人在街上巡逻,一旦出现火情强盗,能及时唤醒乡亲们。打更的另外一个功能就是报时。即使解放了,依然保留下来。

等等以她的耳力怎么没有听见?真是奇怪了。

“哎呀……”刘姥爷笑道。“真是屁大点儿事,一会儿就满城风雨了。”他接着笑道,“严格说来事猫狗联手大战鼠群。”

刘姥爷放下碗筷就开始如说书般似的,说起这场大战。

“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鼠。”姚奶奶好奇地问道。

“谁知dào

呢!也许我家香呗!”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道,“我现在得去打扫战场了。”

“致远,你去帮忙。”姚爷爷吩咐道。

“知dào

了。”姚致远起身跟在刘姥爷身后进了家门。

“呀!破坏力这么强。”姚致远看着战场上的狼藉一片咂舌道。

“汪汪……喵喵……”大黄和大花看见妮儿他们再次回来。激动地围着刘姥爷直叫。

“行了,行了,别叫了,我现在就给你们弄吃的。”刘姥爷把妮儿放在摇篮里,去厨房给猫狗弄食物。

“真是的。抓那么多耗子不吃,非要吃我给的食物,人家常说:一鼠顶三鸡,人还吃呢!真是想不明白。”刘姥爷碎碎念道,“我现在是保姆兼大厨了,哎呀!糟了,不知dào

阿黄介不介yì

我们下午去找它,上午看样子是去不成了。”

大黄和大花看见躺在竹摇篮上的妮儿,老头子又不在身边,冲啊……冲到了妮儿面前。

“咯咯……”妮儿笑了起来,笑着伸手摸了摸它们,趁机喂了些灵泉水,看在它们昨晚上卖力捕鼠,妮儿鼓励的多给了它们两口泉水。

刘姥爷喂好了它们,就直接进了菜园子,打扫战场,有姚致远帮忙,他还是忙了一个上午才整理好菜园子。

总算保住了三分之二的蔬菜,不至于在盛夏时节没有蔬菜可吃。

“姥爷,妮儿,我回来了。”连幼梅支好自行车跨过门槛,蹬蹬的走了进来。“啊!致远也在。”.

“小婶!”姚致远起身叫道。

“哦!菜园子都收拾好了。”连幼梅说道,“这个我和长海收拾就行了。”

“闲着也是闲着!妮儿又乖,干着干着就忘了时间。”刘姥爷从菜园子出来蹲在了井边。

姚致远出来,合上竹篱笆的门,蹲到了井水边,洗手,“太姥爷,我走了。”

“哎!致远留下来吃午饭吧!跟着我,忙了一个上午。”刘姥爷看向连幼梅说道,“幼梅,中午炒几个好菜。”

姚致远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回家吃饭。”况且做饭还得他帮忙。

“那怎么行,占了你一上午的时间。吃顿饭总行吧!”刘姥爷伸手想要拉着他,结果这小子机灵,也许早防着呢!人已经闪到了院门外。

“这小子。”刘姥爷摇头轻笑道。

“姥爷,中午吃什么?”连幼梅上前询问道。

“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刘姥爷洗干净手,冲了冲自己满是泥土的脚才罢。

连幼梅蹲在摇篮前,掀开纱帘,这么快就盖上纱帘了。有了姚清远明晃晃的例子,虽然摇篮边放着药包,对付这些虫虫蚁蚁的。还是小心为上。

连幼梅执起她的胳膊,早上毛毛虫蛰得地方,已经完好如初了。

“放心吧!你姥爷我是药到病除。”刘姥爷说道。

提了一上午的心,连幼梅总算放下来,“真是个娇气包。哭得神天动地的。”连幼梅揉揉她的脑袋道。

“听清远说了。”刘姥爷坐在石凳上。

“嗯!”连幼梅点点头,“真是千想万想,没想到居然是毛毛虫刺毛作祟。”

“姥爷,我去做饭。”连幼梅俯身亲亲妮儿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姥爷,她妈,妮儿我回来了。”姚长海浑身是汗的跨进了门槛。

“回来了,赶紧洗洗吧!”刘姥爷看着他汗津津的样子说道。

姚长海端着一盆水。直接去了后院,五分钟后听见哗啦一声,浑身是水的他穿着短裤提着木盆就走了过来。

“好了,现在可以抱妮儿了。”姚长海这才弯腰抱着妮儿起来,先看看胳膊,没事才放下心来。

“呵呵……我听爹说了。好在都没事了。”姚长海心疼道,“真是为了那个臭小子,让我们妮儿受罪了。”

噗……姚爸诠释了别人的孩子是草,自己的孩子是宝。

“对了,长海。我前儿割了些野蜂蜜,已经过滤过了,你把他拿过去给亲家吧!”刘姥爷说道。

“姥爷,您留着自己喝吧!蜂蜜对您好。”姚长海婉拒道。

“傻小子,看了量你就知dào

了。”刘姥爷接着说道,“去堂屋看看灶台上的木板上放着的坛子,就知dào

了。”

姚长海放下妮儿,带着疑惑进了堂屋,一看什么话就说不出来了。

刘姥爷喊道,“那个最大坛子是给亲家的,他那边人口多。剩下的按房头儿分,就不用我说了吧!”

“知dào

了,姥爷。”姚长海抱着两个坛子出来,送到了姚爷爷那里和三大娘家里。

至于姚长青他们中午不回来,晚上再说。

“长海回来的正好,饭做好了。”连幼梅把菜端了出来。

姚长海蹲在井边,洗了把手,去厨房,帮忙端菜。

午饭焖的米饭,炒了鸡蛋西红柿,凉拌豆角,蒜蓉茄子,拍根黄瓜。

“你们吃饭,我先喂妮儿。”连幼梅说着米饭拌上西红柿炒鸡蛋,一勺一勺的喂妮儿。

家里有老人和孩子,所以米饭放的水多一些,比平时吃的软和。

“对了,下午我和妮儿要进山。”刘姥爷说道。

“进山?那姥爷小心点儿。”姚长海叮咛道,“早些回来。”

“太阳下山前,我们会回来的。”刘姥爷保证道。

“好了,我吃饱了。”刘姥爷放下碗筷拍手道,“来妮儿,太姥爷抱抱。”

“我们收拾一下进山。”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道。

“啊!姥爷,你们现在就走,不午休一下。”连幼梅问道。

“不了,晚上睡的早,一点儿都不困,早去早回。”刘姥爷头也不回地说道,去房间里收拾一下进山地东西,背着妮儿就走了,“我走了,你们不用送了。”根本就不给姚长海和连幼梅说话的机会,在他们追出来后,一人一狗就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第130章 爬山(一)

阿黄看见他们到来,一跃出了深潭,“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被事情耽搁了。”刘姥爷简单地解释了一遍,“以后我们不来阿黄就自己修liàn

。”他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如果我们来不了就让大黄跑一趟,要是我们来就一起了,不至于让你在这儿干等着。”

阿黄晃晃脑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唉……妮儿一声叹息,要是有神识就好了,也能沟通了,不至于这么费劲,在忍耐些日子吧!等她能说话了,就好了。

“好了,你先修liàn

。”刘姥爷拍拍阿黄的脑袋,“临走时少不了让你饱餐。”

“现在嘛!我要搜刮啦!”刘姥爷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初衷。

上午打理菜园子拿蔬菜种子补种时,刘姥爷扣下一些,西红柿、长豆角、辣椒、菠菜、香菜、南瓜、丝瓜、窝瓜、大冬瓜等等直接给了妮儿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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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搜刮了一下家里的其他种子,如花生,这可是油料,盛夏时节好赖都有吃的,就缺油水。

棉籽更是不能少,姚湾村种植的棉花几乎都上交国家了,没留下多少。

反正对刘姥爷来说,甭管用不用的着,那是多多益善。

这一路走来,金杏、枇杷、覆盆子,野葡萄、山核桃、野茶、不论种子或者幼苗、扦插等等,山货、野果,只要是能吃得统统让妮儿收了。

山里的野味儿也少不了,这一回都是活的。珍贵的树种,青兰山已有的水杉、香樟树,山毛榉树,可惜这里没有檀木,不然的话,以妮儿的性格也不会放过。

姚湾村不出产桑树和蚕宝宝,不然的话。连丝绸都能整出来了。

刘姥爷还真怕妮儿装不下,没想到小家伙有多少吃多少。

谢天谢地,空间原本由她所炼制的,虽然以她目前的情况不能进去。但却心意相通,所以对于这些所收进来的东西,种植、规划,只要心念意动就可!不过就是累些罢了。

好在,好在,还有这点儿本事,不然真的是欲哭无泪,就真的只有灵泉可用了。

临走时还不忘从深潭中收两条鱼,一条腹藏鱼籽的鲤鱼,放进空间的河中。别看就这一条鲤鱼。它的繁殖和生长速度,简直就是太恐怖了,在空间内就甭提了。

别看收了不少的动植物,对于她的须弥戒来说,只是一隅之地而已。

&&

日子平静如流水缓缓滑过。转眼间到了九月。

每天清晨刘姥爷就会背着妮儿进青兰山修liàn

到中午才回家。

为了不引起怀疑,下午则呆在家里,别人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他们在村子里瞎晃荡会找人嫉恨的。

空间蔬菜和蓄养的野味儿生长速度之快让刘姥爷子咂舌,吃过以后,就如阿黄一样,这深潭里的鱼和青兰山的野味儿在它嘴里如同味同嚼蜡一般。索然无味了。

早早的就换成了空间的出产了。

九月的乡村,是农人弹奏的乐章。

收割和播种将九月瓜分,秋分锋利的刀刃轻轻一挥,秋天的庄稼纷纷倒下,农人把种子和汗水储蓄到秋分的账户上,等待着向来年的滚滚麦浪索要丰厚的利息。

秋天的财富在九月里溢满。这时的九月不仅仅是一个月份,它是一个收获播种的季节。

星期五夜深人静,姚爷爷摸索衣服穿了起来。

姚奶奶听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气。揉揉眼睛,沙哑地问道,“到点儿了!”

“嗯!老梆子已经打过四更了,我估摸着快到五更天了。”姚爷爷起身说道。

“五更才三点。”姚奶奶揉揉自己的脸,啐道,“唉……你这折腾人的老头子,你这是折腾孩子们,还是折腾你自己呀!”穿上了衣服,“今儿轮到谁了。”

“小五家。”姚爷爷摸黑穿上鞋道。

姚奶奶穿好衣服跟着他打开了堂屋的门。

姚爷爷站在院子外,喊道,“老大,老大醒了吗?”

“来了,爹,我醒了。”姚长山在西厢房屋内喊着就打开了房门。

姚长山手里提着马提灯,在漆黑的也凌晨,晕出一抹光。

“爹!睡得好么?”姚长山笑呵呵地问道。

姚爷爷背着手道,“去把咱家的男子汉都叫起来,十分钟以后,准时在家门口全体集合。”

“是!爹,我现在就去。”姚长山笑眯眯地应道。

姚长山听着两边厢房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声,就知dào

孩子们醒了。

提溜着马提灯直接打开院门,径直先去了三大娘家去,拍的街门震天响,“弟妹,致远醒了吗?”

“醒了!醒了!大伯我醒了。”姚致远赶紧应道。

姚长山一听里面传来姚致远的声音,放心的走了。

致远这孩子还是非常让人放心的,他会把三个弟弟叫起来的。

“又来了。”三大娘坐在炕上咕哝道。

姚致远走到三大娘的房间,站在炕沿边道,“娘,时间还早,你在迷瞪会儿,我抱着振远过去,给他穿衣服。”

这段时间马不停蹄地忙着收玉米,接下来生产队的男女社员要忙着给地里上底肥,为的是明年又一个好收成。然后才能种小麦,而地里其他的农作物如地瓜、土豆、花生、棉花也一样样的等着收。

“那好吧!”三大娘又躺了下来。

姚致远抱着振远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子醒醒,大伯已经叫了。”

姚振远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啊!又到了聚餐的日子了。”

“军远、建远!醒醒。”姚致远边给振远穿衣服,边推着两个弟弟醒来。

“哥现在几点啊!”姚军远迷迷瞪瞪地问道。

“五更了,三点,快起来。”姚致远随口就道。

“不能晚一个小时啊!”姚建远嘟囔道。

“这是咱家的集体活动,时间算什么?就是半夜一点,你也得给我爬起来。”姚致远直接掀开了他们身上的被子道。

“哎呀,哥!”军远和建远哀嚎道,被冷的一哆嗦。缩成了虾米。

已经九月下旬了,凌晨可是凉的。

“呀呀!行了,快起来洗把脸,打起精神来。十分钟在门口集合。”姚致远说着把衣服扔给他们,“你们哪来这么多废话啊!”

“快点儿赶紧起来,我把洗脸水给你们打好!呵呵……”姚致远笑着说道。

“哥,你还笑得出来。”姚军远粗声粗气地问道,“哎呀!爷爷可真能折腾人!”

“少啰嗦!快起来。”姚致远说着抱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振远出了房间。

姚军远和建远抱怨归抱怨,慢腾腾地爬了起来,兜上自己的衣服,打着哈气,扒拉着头发就出了房间。

“水给你们倒好了,快洗脸。”姚致远说道。

两人弯腰洗脸。“嘶……哥,怎么是凉水。”冰凉的井水让二人彻底醒了过来。

“这下醒了吧!”姚致远笑道。

“好了,洗好就出去吧!”姚致远拉着振远背上竹篓出了街门。“记住带上工具啊!”

“知dào

了。”姚军远和建远,打起精神进入厨房背上自己的竹背篓,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出了街门。

聚餐很好,就像姑父说的,有肉吃,刚开始小得们非常地兴奋,现在嘛!天渐渐凉了,还要这么早爬起来,离开温暖的被窝。

咦!这是满心不愿啊!

&&

姚长山同样拍开了田胜利家的街门。

田胜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衣服往外走。

姚长青追在后面见状问道,“你是不是嫌烦啦。”

“谁嫌烦啦!”田胜利扣着扣子不耐烦地说道。“爹是什么人,我怎么敢嫌烦,当初爹提议,咱们可是举双手赞成的。而且老爷子亲自上阵,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想着晚上的聚餐。我现在口水直流。应该感谢才对,我怎么敢嫌烦。”

“你知dào

就好!”姚长青认真地盯着他说道。

“当然知dào

啦!我就这么不懂事,是不是!”田胜利大声地说道。

“行了,去洗把脸,把眼屎给擦擦。”姚长青笑道。显然对于他的回答很满yì



这么早起床她也不愿意。为了不让他心里有疙瘩,她陪着他一起起来。

姚长青的心思,怎么会瞒得过他,田胜利擦着自己的眼角道,“你没睡好,怎么行啊!别送我了,进屋去,再睡一会儿吧!”

田胜利催促道,“快去,快去。”

姚长青指着他的衣服道,“扣子没扣完,天气凉了。”

“没事,大男人怕什么冷啊!”田胜利摆着手道。

“现在是凌晨,会冷的,扣上。”姚长青动手给他扣上了最上边的扣子和最下边的扣子,平整一下衣服。

田胜利对着她的头顶,挤眉弄眼的,‘我都是为了你。哎哟,我怎么这么苦啊……’

穿戴整齐,田胜利进厨房洗漱一下,摇摇晃晃地朝外走。

“等等……背篓,背篓。”姚长青提着背篓追上去。

田胜利展开双手,姚长青给他背上背篓。

“我走了啊!你回去在睡会儿。”田胜利说着打开街门走了出去。

&&

“小五醒了吗?”姚长山拍着姚长海的大门道。

“醒了,醒了。”姚长海站在堂屋喊道。

“那就好!”姚长山一听,转身回头,看看自家那几个兔崽子起了没。

姚长海早在大哥拍三大娘家的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等到姚长山拍自家的门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了。

现在嘛!看着和他同样整装待发的刘姥爷,谁来告sù

他怎么回事?

第131章爬山(二)

“姥爷,你真的要去。”姚长海不确定地又问道。

“这还有假的,没看见已经穿好衣服了。妮儿都抱给幼梅了。”刘姥爷笑道,“啰嗦什么?早晨空气好,你们忙你们的,我爬爬山,也不错啊!”

姚长海听的嘴角直抽抽,爬山晚些时候也行啊!这黑灯瞎火的,天气又凉。

“姥爷,你用不用在加件衣服。”姚长海又说道。

虽说九月下旬长衫长裤还成,但山里气温低,又是凌晨要更凉些。

虽说春捂秋冻,没看见妮儿都已经穿上夹裤夹袄了。

连幼梅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件铁灰色的中山装,“姥爷穿着吧!”

刘姥爷只好从善如流地穿上了上衣。

“这样行了吧!”刘姥爷衣服整装待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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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您要喜欢爬山,冬闲的时候我陪着你。”姚长海说道,干嘛非得这时候凑热闹。

“我喜欢热闹不不行吗?”刘姥爷很快解开了他的疑惑。

“那好吧!”姚长海无奈地说道。“那咱们洗漱一下再走。”

两个人蹲在井边,洗脸刷牙后,姚长海背上竹篓还有猎枪,刘姥爷则背上竹篓,“走吧!如果不是妮儿太小的话,天气太凉,我早背着她进山了。”

“幸好!这要是病了,她难受,我们看着心疼。”姚长海赶紧说道,加强姥爷的印象,免得老人家心血来潮,他可不好劝说。

&&

姚长山回走的时候,姚爷爷已经背着竹篓在大门外等着了。

“还没出来吗?”姚长山问道。

“该出来了。”姚爷爷说道。

“爹,我们来了。”姚博远领着弟弟们疾步走了过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进山的工具绳索、背篓,挖野菜的小木铲子。

姚博远更是背着一个,手里提溜着一个竹背篓,那是自家老爹的。

“爷爷。早上好。”孩子们一字排开道。

“好!好!”姚爷爷看着大房的五个孙子,嘴角泛起一抹笑容道。

“爷爷……”姚致远领着弟弟出了院门。

不管刚才姚军远和建远的脸色有多么的臭,当跨过街门那道门槛时,兄弟俩换上一张笑颜。“爷爷,早上好!”

“哈哈……”田胜利提着马提灯,扒拉开身前的姚致远他们冲到了姚爷爷面前,“爹,早上好,这空气真是清新,吸一口真是全身这汗毛都舒坦。哈哈……”

“好了,走吧!”姚爷爷转身道。“咦,长海呢!”

“爹,我们在这儿呢!”姚长海也提着一盏马提灯站在门口说道。

晕黄的灯光在寂静的凌晨。透着一股子暖意,温暖着人心。

人多多提一盏灯。

“我们?谁跟你一块儿来了。”姚爷爷眉峰轻挑问道。

姚长山和姚长海两人同时提高了手中的马提灯。

“亲家姥爷。”姚爷爷接着就道,“昨儿睡的好吗?”

“亲家,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吗?”刘姥爷笑道。

“欢迎,欢迎。”姚爷爷笑着走了过去道。

“走吧!”姚爷爷说道。率先走在了前面,最后和刘姥爷并排走在前面,后面哗啦啦……都是老姚家的男人们、除了狗蛋儿和刘姥爷。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上山的工具。

&&

男人们上山了,姚奶奶看着洞开的大门,搓了搓胳膊。“这天还真凉得快。”

姚奶奶看着大娘和殷秀芹站在院子里,于是道,“你们先回屋。要不睡个回笼觉,要不迷瞪一会儿。时间还早,等会儿做饭也不迟。”

“是!娘(奶奶)。”婆媳俩转身进了西厢房。

大娘和殷秀芹回房后,已经醒了,也睡不着了,最主要怕睡个回笼觉。一下子睡过了怎么办。

干脆坐在炕上一个纳鞋底,一个用兔毛做手套。倒是都不闲着,眼见着冬天即将到来得做好过冬的储备。

连幼梅送走了他们则抱着妮儿,母女俩躺在炕上继xù

呼呼大睡。

&&

姚家男人们一路向青兰山走去。

田胜利唠叨道,“爹。您得身体真棒,比我们还有劲儿,比我们这年轻人都身体都好。您不觉得累啊!”

聚餐了四次,老爷子进青兰山就没见累的,这身体倍棒儿。

“不中了,和年轻的时候比起来,要差远了。”姚爷爷摆手道,“想当年刚进部队时,枪都没有摸过,被安排在了伙房当伙头兵,凭着蛮力和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那时候赤着脚,能背着二百斤重的大铁锅急行军五十里,都不带喘气的。现在虽然上了岁数,爬这青兰山不在话下。”

姚爷爷轻蹙了下眉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好像这身体越来越好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亲家姥爷药酒,真的那么神奇。看来这新酿下来的包谷酒,得多给老爷子一坛子。

田胜利继xù

吹捧道,“看您走路的劲儿,再活百年都不是问题。”

“呵呵……我就想长命百岁,这样才能照看……”这话到嘴边姚爷爷急转道,“人要想健康这下盘就得稳。”

“可不是吗?”田胜利接话道,“不然那些习武之人,扎马步干什么?不就是让下盘稳健嘛!”

田胜利笑道,“不过,我看您走路的样子,倒像个练家子。”

“什么练家子,只不过在部队时学了点儿皮毛。”姚爷爷谦虚道。

姚爷爷刚进部队时,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字都认不全,啥都不会,就有把子力qì



就是这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让老爷子学会了打枪,不说枪神,那命中率绝对的高。甚至还学会刀法,多少次弹尽粮绝时,拿着大片单刀跟小鬼子拼刺刀的他,从来没输过。才得以死里逃生。

那时候为了活命,姚爷爷跟着部队聘请来的‘刀、枪、剑、戟’样样精通的武林高手,狠劲儿的学,多少次挥刀挥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多少次吃饭的时候,把头埋在碗里,如猪一样,拱着吃。

而这位武林高手传授大刀对刺刀的格斗技法,很是独特,既简单而又中用。格斗时,先用大刀背对着对方的刺刀使劲一叩,拨开对方刺刀的锋芒,然后反向用大刀的锋刃对着对方的颈脖处用力一砍或是使劲一拖,对方立马毙命……

命就是在这一次次磨练中捡回来的。靠运气,你能靠几次,靠敌人仁慈,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姚爷爷至今都记着刀法口诀,如刻进骨髓里。不自觉地念了出来,“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

真是想起与战友们并肩作战,一个个挥动着大刀。在敌阵中砍瓜切菜一般,刀落处,脑浆横流,鲜血喷溅;刀刃上,白是白,黑是黑。一股浓烈呛人的血腥气在战场上弥漫草木土石皆被日军的鲜血染红。那是何等的惨烈,至今记忆犹新,想忘却忘不掉。

真是人老了,越来越爱回忆往事了。

“爷爷,你说的啥?”姚军远好奇地问道。“好像刀法口诀。”

“你这个小子。耳朵够灵的,听出些眉目来。”姚长海揉揉他的脑袋道,“当年爹可是大刀队的一员。”

“呀!爷爷,你瞒得我们好辛苦啊!你怎么不教我们。”几个小子起哄道。

“教你们跟人家打架啊!你们说说,我和你们的爹,被村里人给堵了多少回家门了。”姚爷爷摇头轻笑道。

“嘿嘿……”被说的孩子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爷爷……”

“叫爷爷也没有用,先定定你们心再说。”姚爷爷狠心地说道。

孩子们垂头丧气的,姚爷爷嘴角上弯,闪过一抹笑意。

姚长海心里喊了声笨蛋,如果爹没教他们的话,怎么可能打遍村里无dí

手啊!

刘姥爷莞尔一笑,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弟。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姚修远好奇地问道,“鬼子是不是很怕我们的大刀。”

“那当然,鬼子叫它‘青龙刀’,常见日军举着缴获我*队的大刀照相,可见日军很在意这家伙。”姚爷爷自豪地说道,

姚爷爷所用的大刀,长柄、宽刃、刀尖倾斜的传统华夏刀,十分利于劈杀。

刘姥爷笑道,“其实,鬼子怕军队的大刀队,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原因是小日本迷信,他们认为在战场上被大刀砍掉脑袋后便永远不能转世投生,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呀!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姚修远笑道,“其实小鬼子也好迂腐耶!”

“哦!”田胜利挑眉道,“修远这话怎么说的。”

姚修远说道,“看《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的时候,小鬼子拼刺刀时总是要卸子弹,难道不是表现他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的迂腐刻板。”

“对哦!这个看电影时我就不解。”姚军远皱着眉头说道,“说实在的,从杀伤敌人的角度看,将子弹留在枪膛内不是更保险,万一拼不过对方,举枪对着对方一扣扳机,‘砰’的一枪便结果了对方,不是更省事吗?打仗的目的不就是有效地保存自己,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么?”

姚爷爷诧异地看了一眼军远,蛮有脑子的吗?看来老三家后继有人了。

“呵呵……每当俘虏小鬼子时,说起拼刺刀,小鬼子都会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说我们没有武士的精神,拼不过就开枪。”姚爷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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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九月野菜香

“跟侵略者讲精神,扯淡,兵者,诡诈也!”田胜利气愤地说道。

姚爷爷安抚地拍了拍田胜利的肩膀,他的父母都是死在小鬼子的刺刀下的。

“振远,还行吗?要不背篓给我。”姚博远看着小弟问道。

“不用,不用,我还行。”姚振远摇摇头说道。

姚博远又道,“实事求是的说,小鬼子拼刺刀前卸下子弹,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敢打敢拼的精神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呵呵……”刘姥爷笑了起来,“那是鬼子的自我宣传,呵呵……”

“啊!”小子们一下子听愣了。

“太姥爷,怎么回事,您笑什么?”姚博远虚心问道。

刘姥爷不带任何感*彩道,“真实的情况是小鬼子拼刺刀时*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退子弹的原因是因为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强,弹丸初速高、质量好,击穿对方后,经常杀伤自己人,而且由于击穿对方后弹丸速度降低,二次击中后的弹丸形成翻滚、变形,造成的创伤更为严重。再加上白刃战中双方人员往往距离太近互相重叠,给自己造成伤害的概率也更大,这才是小鬼子拼刺刀时自卸子弹的真zhèng

原因。基于此,小鬼子士兵操练时对拼刺刀前必须自卸子弹有极其严格的规定,根本不是什么武士道精神、或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啊……”小子们一听,“哦……”

刘姥爷残酷的继xù

说道,“而我们的士兵不卸子弹,是因为一般的我们士兵单兵素质不如小鬼子,此外,我们士兵手里的‘中正式’、‘汉阳造’步枪,穿透力虽不及‘三八大盖’,但杀伤力却比‘三八大盖’强得多。”

“太姥爷骗人,我们的解放军怎么会……”姚文远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小子。”姚长山抱起了姚文远拍着他的背轻哄着。“太姥爷说的是事实。”

其他人也不相信,这和他们所看到电影不一样!

“不相信,问问你爷爷就知dào

了。”刘姥爷把皮球踢给了姚爷爷,他只管解开现实。不管善后。

小子们又看向姚爷爷,姚爷爷硬着头皮说道,“你太姥爷说的是事实,不然八年抗战我们也不会那么艰苦才获得胜利。”

只这一点,就戳到了痛处了。

刘姥爷近乎地冷酷说道,“事实真相就是这么残酷且现实,不要被他们所说的迷惑,应该看他们所做的。”他点点自己的脑袋道,“凡是多思、多想、多看。”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哎呀!爹,黄花菜能吃了。”田胜利夸张地扑到黄花菜边说道。

夏秋之季满山的金针菜含苞待放。名为“黄花菜”。

“这可是山珍中的上品。”田胜利说着就卸下自己的背着的竹篓,然后从里面拿出小木铲子,挖了一棵。

“小子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挖呀,这东西现在最是鲜嫩的时候。清爽香脆,其味无穷,听人说常吃黄花菜的人聪明。”田胜利催促道。

一时间姚家男人们从竹篓里拿出小铲子挖了起来。

“莫道山野无珍宝,遍地黄花是真金。”刘姥爷笑道,“你姑父没说错,这金针菜,还是健脑食品。”

“多挖些也没关系。这个晒干了留到冬季也能食用。”田胜利手脚麻利的挖黄花菜,嘴巴也不忘说道。“这黄花菜,全身是宝。”

“不错,可以食用,也可以入药。”刘姥爷附和道。

“根可以酿酒。”姚爷爷说道,这个他在行。

“叶可以编织草垫。”姚长山说道。

“等到了冬季花葶干后可以做燃料。耐烧。”小子们说道,家里的柴火可都是这帮子小子包了,所以那种植物可做燃料耐烧他们心里儿门清。

夏秋之季,一年中的最好的季节,不管自己种的蔬菜。或者是野菜,遍地都是宝。

刘姥爷也蹲在地上挖黄花菜,“真是个八月稻田一片金,九月桂花叶温馨。十月枫叶映山红,菊斗霜开诱游人。”

“郑和下西洋时,海员出航必携金针、木耳以代蔬菜。”刘姥爷边挖边说道,“中医里有四物汤乃补血常用方,民间也有四物汤乃是食疗食谱,即黄花菜、黑木耳、豆腐、豆芽、黄花菜位列其首。‘四物汤’营养成分完备,是补血、养血、美容的良方,又是日常素食中价廉物美的珍肴。”他看向姚博远道,“博远让你媳妇儿食用些,对女人没坏处的。”

“是!太姥爷。”姚博远应道。

“咦!这里还有野百合!”刘姥爷看着眼前的形如卷莲,花红似火植物道。

“这不是山丹花嘛!”姚振远笑道。

“其鳞茎白嫩,可作百合粥、百合莲子羹、百合鸡子汤,可治心神不宁之症。”刘姥爷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道。

“太姥爷,我们说的是野菜,你怎么总往药上说啊!”姚振远好奇地问道。

田胜利调侃道,“因为太姥爷是兽医呀!”

“噗……咳咳……”众人呆愣当场!

“姑父……”姚清远和姚致远同时不满地叫道。

现在两个人可是刘姥爷忠实粉丝,一个亲身感受过,一个亲自见证过。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田胜利举手投降状道,“活跃气氛也不行啊!”

刘姥爷也不恼笑道,“小子们,记住了万物皆能入药。从中医角度来说,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可以吃。就算那些剧毒的植物,也有药用功能。



“以毒攻毒嘛!”姚爷爷附和道。

田胜利经过姚清远的‘怪病’事件,对这个总是自称兽医的姥爷,有了新的认识。

果然是人家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米都多,经验可比自己丰富多了。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家里可是有三个宝贝,他可是受益匪浅。

当然要是聚餐这天能晚起一个小时最好了,田胜利抬眼看看漆黑的夜空。漫天星斗,不知dào

他提出这个会不会挨骂!这眼睛不时地转动,要不试试!不行的话拉上小弟……

这心里只要有了想法,就如大树发芽似的。蹭蹭的猛蹿……

姚爷爷带着他们一路采来,乃是?秋冬野菜榜赫赫有名的,芦蒿、豆角、金莲花、金针、山蘑、山芋……

反正今儿的足够吃了,采的多了,晒干留在冬季备用,每个人的竹背篓的都是装得满满当当的。

“嘘……”姚长海比划了下一个蹲下的手势,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野兔子。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的们还有刘姥爷都依手势躲避了起来,听着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微弱的星光看过去。

“咦!逮到了。”小子们眼睛如饿狼似的眼睛冒着绿光。

姚长海摇头轻笑,这群小子。举起手中的猎枪,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瞄准射击,“砰……”的一声,命中目标。

“耶!”姚振远和文远跑过去提溜起已经死翘翘地野兔子。

“一个个跟馋猫似的!”刘姥爷摇头失笑道。看来今儿得找妮儿救援了。

“砰……”姚长海抬手又是一枪,“嘿嘿……今儿有口福了。”

枪声早就吸引了其他的人,姚修远更是跑得快哟!

捡起野兔子扔进了自己的背篓里。

“爹,差不多了。”姚长山靠近姚爷爷说道,“已经两个小时了,快五点了。”

“那好!点一下人数。”姚爷爷说道。

“嗯!”田姑爷一一叫道大家的名字,其实不用叫。因为枪声把大家都吸引过去了。

“都齐了。”田姑爷看向姚爷爷说道。

“那好,我们回家。”姚爷爷说道,“走了孩子们。”

“是!爹(爷爷)!”孩子们齐齐应道。

与来时一样,姚家男人们一起下山,天已经微微亮了,站在山上真是登高望远风云淡。阡陌桑田几度炊烟。

袅袅炊烟,是人间烟火。

乡村最温情最恬静的时候,就是炊烟飘起的那一刻。

一方旷野,飘起袅袅炊烟,那里就有了人家。

家家户户的屋顶同时升起了炊烟。就如同一片云在那里翻腾。乡村有一片片炊烟想远处飘去,融入天边。如画一般美丽动人又情意绵长。

一路走来,大家已经有了薄薄的汗意,深吸几口气,吐出一口浊气。

“真是舒服!”田胜利展开双臂,伸伸懒腰懒洋洋道。

“姑父,可惜太阳还没有出来!不然可以拥bào

朝阳了。”姚清远调侃道。

“混小子。”田胜利在他脑门上弹了个爆栗,“胆子不小,敢笑我。”

田胜利剑眉轻挑,一抹贼笑溢出嘴边,二指神功追着他挠痒痒。

“不敢了,不敢了。”姚清远躲避着,“哎,!野菜撒出来了,撒出来了。”

“饶了你了。”田胜利笑道,“哎!望着这一望无际的绿色,真是无论多少烦恼都没有了。”

“怎么工作上遇见麻烦事了。”姚爷爷闻言关心道。

其他人也关心的看着田胜利。

“呵呵……没有啥烦恼,只是发出一些感慨罢了。”田胜利微微一笑道。

众人的眼神俯视前方,看了多少遍了,还是那么的惊叹!当第一道曙光穿透云层投射到梯田上,一层一层的梯田反射出耀眼的白光,真是超级美,那一刻你会觉得所有的跋山涉水、起早贪黑都是值得。

如置身云雾中,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不为别的,就看着这如人间仙境般的美景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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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失败’

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看着眼前的瑰丽的美景,天地无限宽广,无论有多少烦恼和郁闷,看见它都能回归平和宁静。”刘姥爷地声音永远那么温润、饱满有力。

“爹这爬山真好,不仅能采到最鲜嫩的野菜,还能呼吸新鲜空气,看我这身体都结实了。”田胜利拍着自己结实的胸膛咚咚作响。“不过不知dào

到了爹这年龄,我的身体有爹这么好,就不错了。”

“那就坚持下去,到时候肯定比我好。”姚爷爷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的条件可比我们那会儿好多了。再怎么说,爹老了,就想那熟透了桃子似的,说不定啥时候就从树上自个儿掉下来,摔成两半了。”

“爹,你干嘛!说这不吉利的话。”姚长海说着,扯扯田胜利的衣袖,使了个眼色,‘瞧你,提这话茬干嘛!’

田胜利拨拉拨拉他的手,顺着姚爷爷地话说道,“爹,这树上的生桃子,遇到风吹雨打也有受不住的时候就掉下来了。”

“所以啊!这身体是革mìng

的本钱,就是因为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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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想看道你们比我先掉下来,所以爬山采野菜,一举两得。”姚爷爷认真地说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他可不想在经lì

一次。

田胜利哈哈一笑道,“我知dào

,我们都知dào

。没有好的身体,一点儿风吹草动,不管生桃子还是熟桃子都逃不过掉落的命运。”话锋一转犹豫了半天,狠下心来他终于道,“不过爹,眼看着这天气越来越冷,天亮的越来越晚,很快就农闲了,我们还要起这么早,晚一点儿成不成。”

“怎么起不来了吗?”姚爷爷大步地朝前走去,“不成!时间不变。”

“时间不变?”田姑爷张着大嘴。愣在当场。

田胜利急着伸手扯着姚长山的胳膊停下来道,“大哥,听见了没,时间不变。”

姚长山拂开田胜利的手。朝他摇摇头道,“那时当然的了,爹怎么说,咱们听着就是了。”话落他大步了追了上去。

田胜利又拉着姚长海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小弟,这到了冬季,再三点钟起来,可真是要人命啊!再说了冬季哪有野菜啊!”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冬闲的时候,这爬山是不是该取消了。”田胜利越想越觉得应该这么提才对。

姚长海看着田胜利同情地摇摇头。真是脑壳坏掉了吧!想想爹也不可能答yīng

,且刚才他自己怎么说的,锻炼身体来着!

“爹心里有数,姐夫就别胡思乱想了。”姚长海拍拍他的手安抚道,追了上去。

“哎!你们别走啊!咱们商量一下。”田胜利伸着手道。“我这不是为大家着想啊!你们想隆冬季节。凌晨三点爬出温暖的炕啊!我做这个坏人,你们好歹声援一下呗!”

“商量什么?造反啊!”姚清远笑道。

“造反有理!”田胜利高喊道,突然气息弱了下来道,“我倒是想。”

“呵呵……走吧!姑父。”姚清远拉着他朝前走。

反抗以失败告终!

不止田胜利垂着头,小字辈儿们虽然没说话,但这头也没抬起来。

唉……

踏着最后一丝夜色,迎着晨光朝家走去。

一路上跟早起地村民们打着招呼。彼此问候着。

“姚家儿郎都那么孝顺,天不亮就陪着姚叔爬山。”

“哪里,哪里……”姚爷爷谦逊的说道,这声音中的得yì

谁都听得出来。

“今儿收获不错吧!”

“黄花菜不错,晒干了冬季吃。”姚爷爷笑道。“你们要采的话,可趁早。”

“知dào

了。”

看着熟人羡慕的眼光。姚爷爷地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了,还真如老婆子所说‘显摆’,这感觉不错!!

“我们回来了。”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

又到了两星期一次的聚餐,今儿的聚餐摆在刘姥爷家,这是自从实施聚餐后。第一次,也是第二次。

刘淑英早早的做好了准bèi

,为了聚餐她特地把攒下的两个月的肉票一次性买完了。

虽然家里有妮儿的宝贝不缺鱼肉和飞禽,但猪肉可不是容易吃到的,粉蒸肉一嘴能吃出油来,怎一个香字了得。

连幼梅知dào

今儿该在她家聚餐,所以一下班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帮忙。

“呀!幼梅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刘姥爷看着进门连幼梅道。

“怎么样,好kàn

吗?”连幼梅特意转了一个圈笑道。“现在女同志都喜欢这款发型,我们农场的女同志可是排着队剪头发。这两天理发店可是人满为患。”

“好kàn

,好kàn

,我们幼梅怎么捯饬都好kàn

。”刘姥爷笑道。

‘剪头发了。’妮儿特意打开了天眼看了一眼,还真是刘胡兰的发型。

伴随“绿军装”的盛行,“刘胡兰头”也成为这时代女性选择的主要发式之一,尤其是在结婚或者已婚妇女特别普遍。

整齐、垂直的头发刚好盖住双耳,看上去坚强有力,干劲十足。

真是这个时代鲜明的印记。

刘姥爷细弱蚊声地嘀咕道,“不过从后面看都一个发型,真是傻傻的认不出耶!”

“呀呀!”妮儿认同的点点头,不过这是时代的特色,全民风靡。

“小不点儿,听懂我说什么啊!”刘姥爷捏捏她肉呼呼的脸蛋儿道。

“姥爷,你说什么?”连幼梅抬眼问道。

“我说你排队等了多长的时间。”刘姥爷问道,这改口快的,自愧不如啊!

“没等多长时间。”连幼梅笑道,说着抱起了妮儿亲昵地蹭蹭她嫩滑的脸蛋儿。“妮儿,妈妈回来,想不想我呀!”

妮儿抱着连幼梅的脖子,在她脸蛋儿亲了一下。

亲他们满脸口水,总比自己被亲的满脸口水强!

这也叫先下手为强!

连幼梅抱着妮儿腻味够了,“姥爷给。我去帮妈妈做饭。”

她把妮儿交给刘姥爷,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妈妈,晚上吃什么?”连幼梅卷起袖子道。

“去把那二十来条鲤鱼处理一下。”刘淑英吩咐道。

“好嘞!”连幼梅应道,“啧啧……姥爷今儿钓鱼收获颇丰啊!不过鱼儿没前些时候大。”大约只有一、二斤重。

“那时当然的了。也不看看谁出手的。”刘姥爷臭屁道。“这鱼丸吃多了,换个花样儿”

事实上,这二十多条鱼是妮儿空间里养殖出来的。

今儿专门挑小一些,刚孵化出来没有多久的。

“妈妈,这么多条鲤鱼怎么做,清炖。”连幼梅刮着鱼鳞道。

“烤鱼吃如何?我看着能每人分一条鱼。”刘淑英脑袋探出厨房道,“嘻嘻……这得你姥爷出手了,这可是您的拿手活儿。拜托了爸!”

爸现在给阿黄烤鱼,烤出心得来了,烤得好吃能吞掉舌头。

“没问题。”刘姥爷爽利地答yīng

道。

“那两只兔子呢!”连幼梅又问道。

“一起烤了。省事。”刘姥爷说道,“烤兔肉很美味的。”

“姥爷,太姥爷我们来了。”姚家女人鱼贯而入,手里拿着天没亮,姚家男人上山采野菜。

刘淑英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头道,“你们来了。”

“好好,你们都下工了。”刘姥爷笑着说道。

“嗯!下工了。”大娘回应道,又抬眼看向刘淑英道,“婶子,需yào

我们干什么,尽管说。”

“收拾一下鲤鱼。”刘淑英也不跟她们客气道。

“娘。我们来吧!”殷秀芹和姚夏穗和秋粟她们一起说道。

“那好吧!”大娘说道。

“小婶,这鱼我们来开剥。”姚夏穗蹲在井边说道。

“她小婶,让孩子们干,这灶上的事总得让她们慢慢学。”三大娘说道,“不然以后嫁人可不成。”

“三婶……”姚夏穗和秋粟红着脸道,接过她们手里的活计。

而大娘、三大娘和连幼梅指导她们三人收拾鲤鱼。

“婶子。俺们需yào

干什么?”大娘看向刘淑英问道。

别看刘淑英和大娘年龄差不多,但刘淑英的辈分可是和姚爷爷平辈的,所以他们称呼刘淑英为婶子。

“把黄花菜,山蘑、芦蒿都洗一下。”刘淑英吩咐道。

“好嘞!”

女人们迅速地行动起来。

“姥爷、幼梅我回来了。”姚长海扛着锄头,锄头上还有柳条筐。担农家肥的。

“大嫂、三嫂、姐,你们都来了。”姚长海放下锄头和柳条筐,蹲在了水井边,好好的洗了一下。

甩着湿漉漉的双手,滴答着水的刚毅地脸就靠近妮儿,“小鬼头,不用躲,今儿爸爸不能抱你了,这身上臭臭的。”

呼!妮儿暗松了口气,好像高兴地有点儿早。

“爸爸不能抱你,你亲亲爸爸。”姚长海把滴着水的脸颊蹭到妮儿脸前。

不亲坚决不亲,妮儿双手推拒着。

“嘿嘿……你不亲爸爸,爸爸亲你。”姚长海在妮儿左右脸颊各啵了一下。

妮儿满脸黑线,这还不是一样,我抗议……

“抗议无效。”姚长海捏捏她的鼻子道,“小样儿,爹还猜不出你想什么?”

“别闹妮儿了,去吧!你打的两只野兔收拾一下,晚上咱们吃烤野兔。”刘姥爷笑道,也解救了妮儿。

“好嘞!”姚长海提溜起两只兔子到了树下,吊在树上,开始剥兔皮。

“底肥上完了吗?该种麦子了。”刘姥爷问道。“夏忙半个月,秋忙四十天。看样子,你们还有的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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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大家齐上阵

“紧赶慢赶地底肥总算上完了一遍了,秋收收的又多又杂,接下来还有得忙喽!除了农作物,还有萝卜、白菜、土豆陆续等着收呢!”姚长海抬头望望天空又低下头继xù

剥兔子,“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种麦子,这明儿就秋分了,要是能下一场秋雨就好了,这样小麦的出苗率会非常好的。”



秋分见麦苗勿过急,勿过迟,秋分种麦正适宜。种麦泥窝窝,来年吃白馍。”刘姥爷笑道,“放心,你会如愿的,看天气,未来三天将会下雨哟!”

“是吗?那太好了。”姚长海乐的合不上嘴

了,姥爷看天气真是奇准,起码对他们耕种好处多多。

“姥爷,你看天气怎么看得那么准,几乎不错耶!”三大娘好奇地问道。

“呃……”刘姥爷被噎了一下,这脑子高速运转。

“这个很难说吗?”三大娘奇怪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这个只可会意,不可言传。”刘姥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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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海一看解围道,“三嫂,这靠经验了,懂农事的老农,都会啦!那农家关于气象的谚语多的是,只不过咱们看不懂啦。”

“这倒是。”三大娘笑道,“我也常听老人说:泥鳅跳,风雨到。东虹日头,西虹雨。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不过我们看不准的。”

姚长海见她岔开话题,赶紧顺着说道,“三嫂说的不错,关于秋分的节气谚语多的是:适时种麦年年收,种得晚了碰年头,种麦‘早’字要狠抓。”

刘姥爷别有深意地看了姚姑爷一眼,笑着附和道,“适时早播老经验,适时晚播也增产。看种看地又看天,‘适时’二字要把关。肥少旱田,适早保险;肥足能灌,酌情播晚。过早温高苗猛窜。病重虫咬苗难全;过晚很难保穗足,管理再好难高产。”

“所以啊!老人们常说:秋分前十天不早,秋分后十天不晚。淤土秋分前十天不早,沙土秋分后十天不晚。”姚长海长出一口气道。

妮儿听着这翁婿呼吸的变化,对这个便宜爸爸,倒是有了新的认识。

持同样观点了还有抱着她的刘姥爷,嘴角上弯,显然心情很好。

“娘,太姥爷,我们回来了。”姚家的孙子辈儿陆陆续续进了院子。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大捆柴火,都卸到了柴房。

他们的到来也结束了刚才心惊胆战的谈话。

“回来了,好好!”刘姥爷看着他们质朴地笑脸,笑道。

“小婶,我们摘了些野葡萄给妮儿洗洗吃。”姚修远提溜着小竹篮子里。里面放了满满当当的紫色发黑的野葡萄。

连幼梅接过篮子,“我给你们洗洗,你们一起吃。”

连幼梅蹲在井边,把野葡萄洗干净放在石桌上。

“我来喂妮儿妹妹。”姚振远笑着小手伸向野葡萄。

“哎!你洗手了。”姚致远摁住了他脏兮兮地小手道。

“嘿……我洗手去。”姚振远跑到井边认真且仔细地洗干净自己的手。

姚振远耐心地剥下野葡萄塞进妮儿嘴里,说是塞其实动作很温柔的。

野葡萄浆汁丰富,味酸甜可口,虽然比不上空间中新培育出来的。但却甜味儿十足。

妮儿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小串,二十多个品相完好,没有破损的野葡萄。

“够了,够喽!”刘姥爷赶紧制止道,“再喂下去,这牙就酸倒了。”

“哦!”姚振远不甘愿地放下手。难得他好不容易有个好哥哥样儿。

众人抿嘴一笑。

&&

“兔子剥好了。”姚长海说道。

“给我!”连幼梅接过他递来的兔子。冲洗了一下,就提溜进厨房,先腌制起来。

“小婶,鱼也开剥好了。”殷秀芹把洗干净地鱼端进了厨房。

刘淑英正在腌制兔子,用刷子刷上大酱。均匀的抹上盐,五香粉,里面有花椒,还有八角、小茴香、丁香、干姜、甘草磨成粉,先就这么腌着。

刘淑英看见鱼剥好了,将鱼平放在案板上,

在鱼的前身靠鱼头处,划开一刀,在鱼的尾部,靠鱼尾处,划开一刀,然后用菜刀侧面使劲平拍几下,

干净利落的抽出两侧的鱼腥线。

鱼身上划出刀花,照着兔子一样腌制起来,鱼腹中还放入葱姜蒜去腥,等着烧烤。

“幼梅把这些地瓜洗干净了,去皮。”刘淑英吩咐道。

连幼梅从厨房抱着木盆出来,里面放的全是泥了吧唧的地瓜,放在水井边。

“呀!婶子,洗这么多地瓜干嘛!”三大娘好奇地问道。

“这不,我看着新地瓜下来了,今儿菜色除了肉,地瓜唱主角。”刘淑英蹲在她们中间神mì

一笑道。

“地瓜,俺就知dào

蒸地瓜,烤地瓜、地瓜干,煮地瓜粥。”三大娘抬眼道,“还有别的吃法吗?”

刘淑英柔柔一笑道,“嗯!先卖个关子,等一会儿就知dào

了,绝对简单,可以学以致用。”声音是珠圆玉润地沉稳。

新下来的地瓜又甜又面,刘淑英打算做地瓜粉蒸肉。

做法也非常简单,地瓜切成小块儿,铺在盘子最下面。

五花肉,切片放在地瓜上面,放入葱姜蒜、盐、野花椒,蜂蜜一小勺,豆瓣酱,腌上一会儿,在隔水蒸。

地瓜去皮洗好后,刘淑英先后做了地瓜丸子、拔丝地瓜、蜜三样、红薯泥、地瓜牛奶、葱油薯块。

“这个好像更适合孩子们吃。”大娘说道。“糖和油可不少用。”

三大娘说道,“生产队每年分花生油一年份的八口之家才十斤。”她接着说道,“婶子,照你这么吃,俺可是很快就没了。”

“二个月一次,咱也奢侈一回。”刘淑英财大气粗道。

“这油我们三人每个月都有份儿,这糖票过期可就作废了,就是糖买回来不吃,也容易放化了。牛奶是爸的徒弟送来的。”刘淑英安抚她们道,“这东西就是给人吃的。”

刘淑英继xù

说道,“我不在,多亏你们照顾我爸了。菜园子的打理。柴火,喂鸡的蛐蛐等等孩子们可没少帮忙,犒劳一下咱们的小劳力不为过吧!”

这下子算是堵住姚家女人们的嘴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了,黄花菜、芦蒿拿过来,我赶紧在炒两个菜。”刘淑英说道。

黄花菜开会焯过后,炒鸡蛋,芦蒿焯水后,清炒。

这下子有荤有素,不够的话新下来的红薯直接熬了一锅红薯糊涂粥。

炒野菜当中。姚爷爷和姚奶奶、姚长山、田胜利和姚长青进了院门。

“啧啧……老远就闻到这香味儿了。”田胜利吸溜着口水道。

院子内烤的鱼和兔子香味儿早已经香飘老远了。

刘姥爷指挥着孩子们不停的翻动着串在长竹签上的鱼和兔子。

有这帮子小子们在,哪儿用得着老爷子亲自出马。

“小子们,刷蜂蜜和调好的酱汁,再撒上五香粉。”刘姥爷吩咐道。

“是,太姥爷。”

一个个轮着来。油脂滴到松脂木上发出噼啪的声音,浓浓的香气四溅。

勾搭的人口水直流。

小子们真是大开眼界,以往烤鱼能抹个盐巴就不错了,哪像这样,又是酱料、又是五香粉,还有蜂蜜。

“亲家来了,快坐吧!一会儿咱们就开饭。”刘姥爷朝他们笑道。

“她姑父。你手里拿的什么?”姚长海手拿着两只烤兔子,看着田胜利手里的大家伙问道。

“咱爹给妮儿做的特制椅子。”田胜利说着把扛在肩头的椅子放下。

“来让妮儿试试。”田胜利说着接过刘姥爷递过来的妮儿放进特制的椅子里。

妮儿打开天眼一看,原来是婴儿特制的娃娃椅。

竹子制的,还翠绿翠绿的,似乎还能闻见竹子的清香,前面的小木桌打磨的光滑。两边的扶手也是光滑无刺。

就连屁股下面坐的是碎布拼接的垫子,竹子这时候做上去太凉。

妮儿白皙肉呼呼的小手细细的抚摸着。

“爹,妮儿在谢你呢!”姚长海吃惊地说道。

妮儿双手抱拳,右手握拳,左掌盖于右拳之上。作揖呢!嘴里还咿咿呀呀的,真像姚长海说的谢谢。

唉!其实就是谢谢。

“小机灵鬼儿!”刘姥爷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姥爷,你教的。”姚长海虽是疑问,却肯定地语气。

“闲着没事,妮儿很聪明一教就会。”刘姥爷骄傲自豪地说道。

妮儿却是满脸黑线,就当彩衣娱亲了。

不善言辞的姚爷爷,有一丝动容,摸了摸妮儿的脸颊,粗糙的手指带着颤抖,显然很激动。

“喂!妮儿妹妹怎么不谢谢我,我刚才喂你野葡萄来着。”姚振远哇哇大叫道。

妮儿只好再作揖谢谢大家。

“好了,饭做好了,收拾一下开饭了。”刘淑英从厨房走了出来道。“别再为难我们妮儿了。”

“哦!姥姥心疼了,不逗妮儿了。”姚奶奶发话道。

刘姥爷抬眼说道,“博远你得烤好了,给小牧送两条鱼去。”

“是太姥爷。”姚博远起身进厨房拿放进木盘子里,又扣上一个盘子,才出了家门。

其他的小子开始搬桌椅,而女人们则开始端饭菜。

“来来,烤鱼一人一条。”刘淑英端上已经烤的焦黄的鲤鱼,放在石桌上。

这时候坐石桌很凉了,下面是姚长青编织的芦苇垫子。

刘姥爷笑道,“老弟,甭客气了,你不拿孩子们也不敢动啊!”

姚爷爷拿起一条烤鱼道,“吃吧!”

大家才齐刷刷的拿起竹签上的烤鱼,每人一条,谁也不能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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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甜中带酸

孩子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秩序井然。

“真香啊!”小子们齐声喊道,烤鱼的时候,这口水就吧嗒吧嗒直流,“终于吃到了。”

“唔!”果然是自己烤出来的更美味。

烤鱼鲜嫩可口,尤其是天然野生,外加空间蓄养,其香味绵长独到,百米之外,香气袭人,闻香迷人,吃完了嘬着竹签,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可惜一人一条,只能咂舌忍耐。

姚长海看着他们恋恋不舍地样子,轻笑道,“到了冬闲,你们钓鱼不会自己烤啊!太姥爷不是都教给你们了。”

孩子们眼前一亮,姚致远犹豫一下,看着刘姥爷眼巴巴地道,“可是少了调料……”

“哈哈……放心调料我会让姥姥准bèi

好的。”刘姥爷笑道。

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真是乐的这嘴都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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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淑英则拿着大菜刀,开始片兔子,只见她手中的刀舞的如行云流水般似的,很快兔子被片成一片片的。

“好了趁热吃吧!”刘淑英笑道,笑着端走一盘兔子,放在女人所在的八仙桌上。

妮儿到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位置,坐在她专属的位置上。

木板上放着小木碗,她手里拿着木勺子。

“这小木碗和木勺子好精致。”大娘赞道。

“对啊!这碗黔黑透亮

,纹路细如发丝,真的很漂亮。”姚长青附和道。

“这木碗盛开水不裂,不烫手、不冰手、跌不破,耐摔,最适合妮儿用了。体轻而质固,妮儿也能端的起来。”刘淑英简单地说道,一切以不伤害妮儿为主。

“哪买的。”三大娘随口问道。

“不是买的,别人送的。”刘淑英回道,借此打消她们再询问。

不是刘淑英不想说,而是说了。便要解释更多,所以干脆掐断。

妮儿手中的是来自青藏高原的木碗,乃是碗中珍品。选用一种寄生植物制作的,藏语称“咱”。被藏族群众视为“木宝”,尤以寄生在蒿枝根部的“咱”为上乘。

在妮儿手中的木碗中放毒

,即会起变化

,因而十分名贵。

藏族人小的时候,便像选择爱人一般选择一只木碗,而选择这个木碗便陪伴主人终生。

在家的时候,用木碗喝茶,出门在外的时候,将木碗擦拭得干干净净,或用舌头舔干净。绸布包裹,揣在怀中。人到哪里,碗到哪里,人在碗在,形影不离。过世后。家人用他生前用的木碗里盛满酥油茶,供在遗体面前。

葬礼的7天里,每天往里面添茶,最后一天把这个木碗里的茶泼了,收拾干净后给天葬师,从此这个碗就归天葬师所有了。

在青藏高原的古老歌谣里,有这样一句歌词:“丢也丢不下。带也带不走,情人是木碗该多好,可以揣在怀里头”。将情人比作木碗,可见人们对木碗的珍爱程度。

在藏区很多地区,流传着这样一个谚语:“一只上等木碗等于10头牦牛。”可见高原的木碗多么的有名。

这是老爷子当年在高原时,朋友赠送的。这点刘淑英真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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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妮儿现在的情况别人夹给她什么,放在木勺里,她就送到自己嘴边吃什么?

“妮儿咱们现在吃的是鱼,烤的金黄色,又甜又咸又香。”刘淑英耐心地说道。看着她拿着木勺子放进嘴里,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这是地瓜牛奶,白色的是牛奶有*,黄色的是地瓜,甜甜的,你尝尝。”刘淑英不厌其烦地一样样地介shào

这些食物。

“婶子可真有耐性。”姚长青真心佩服道。

三大娘说道,“咱们那时候喂孩子,可没有这闲工夫,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饿了就吃了。”

刘淑英微微一笑道,“别看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包含了颜色、味道等多种信息。”她夹着红薯泥放在她的木勺子里,看着她准确地送入她自己的嘴里。“这是红薯泥,味道甘甜,爽口开胃,色泽红亮鲜艳、甜香可口,好吃吧!”

妮儿仰起漂亮的小脸蛋,吧唧吧唧嘴,‘嗯!好吃!’

“这道菜还称三不沾菜,即:不沾盘子;二不沾筷子;不沾嘴。”刘淑英笑道,“都吃啊!看着我们干什么?”

“看妮儿吃饭,看得入迷了,也是一种真是享shòu

。”姚夏穗笑道。

其他人也点点头,“能增强食欲耶!”姚长青附和道。

“这是红薯粉蒸肉,肉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爽滑爽口。”刘淑英把肉片,用筷子夹成小片,慢慢地喂给妮儿。

‘唔!这猪肉真是香耶!好吃的能吞掉舌头。’妮儿感动地落泪耶!终于吃到肉了。

红薯粉蒸肉同于梅菜扣肉和南方的芋头扣肉,它是甜的,肉出来也是甜而不腻的。蒸的时间越长越好吃肉越软,肉都变成透明的入口即化,很适合她吃。红薯会变得别具口味哦!!

五花肉与红薯蒸制后,味道相互渗透,令红薯里有肉香。天然没有污染的食品加上姥姥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这个最受欢迎了,不一会儿就底朝天了。

“我们妮儿真乖没有一次撒外面。”刘淑英高兴地说道。

“好了,不能再吃了,不然就要积食,肚子痛了。”刘淑英果duàn

地收走了她的木碗和木勺。

‘喂喂,还没有吃够呢!’妮儿拍着桌子咚咚作响。

“抗议无效。”刘淑英笑道,“明儿再做好吃的。”

“再给你一块。”连幼梅夹了块儿拔丝红薯,那肉还不如蚊子大。

‘真是糊弄人,也不带这样的。’妮儿碎碎念道。

众人抿嘴偷笑……小婶,你够狠!

刘姥爷虽然嘴里吃着,眼睛时刻盯着妮儿,他发xiàn

妮儿从来不把勺子放在木碗里,一直抓在手里,这小家伙脑袋里真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嗒……”一下木勺掉在了妮儿身前的小木桌上,她肉呼呼地小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直到重新抓着木勺子,才展颜一笑。

刘姥爷看得心情酸涩不已,口中的美味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姚爷爷和姚奶奶顺着刘姥爷地视线望过去,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上弯的嘴角渐渐的耷拉下来。

现在妮儿还小,不觉得,要么是大人背着,要么大人抱着,没什么事。

等着会爬了,会走路了到处跑,就该事多了。

懂事后,到那时要怎么说?还真是挠头。

随着妮儿越来越大,刘姥爷在想该怎么解释确切的说帮zhù

她,准确地摸到自己想要的物品。

本来还在偷笑的小辈们儿也看到了这一幕。霎时间。满场的欢声笑语猝然中断,好像引吭高歌的鸟儿,被一下子给捏住了脖子,餐桌上的气氛便陷入了一片不安的静默之中。

二十来双眼睛视线不约而同地齐齐看着妮儿。

‘喂!喂!压力好大哟!’妮儿心里腹诽道,没法子。她也要适应这时看时看不见的岁月。

毕竟这天眼它始终代替不了眼睛,用眼过度后,虽不至于累的呼呼大睡,可也得‘闭眼’休息、休息。

姚爷爷发xiàn

气氛不对,“长海家的,晚饭就让我们吃这个吗?”

“不是,不是。”连幼梅赶紧起身道。“饭都在厨房温着呢!”

连幼梅疾步走道厨房,这蓄满眼眶的泪,就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姚长海见状追了进去,“她妈,还不赶紧盛饭。”说着拿着没有任何装饰的大瓷碗,和大铁勺。在大铁锅里盛红薯粥。

“我来端吧!不然娘该训我了。”连幼梅深吸一口气道,“她爸,我没事了,我只是一时没有心理准bèi

。我会打起精神来的。”她抬眼看着他道,“倒是你。没事吧!”

接受冲击力的可不止她一个。

姚长海上前拥住她沙哑着嗓音道,“我们一起努力。”他打起精神来,“快点儿别让爹、娘久等了。”

“走吧!”连幼梅说道。

站在厨房外的刘淑英朝众人摆摆手,示意没事了,赶紧趁他们回来之前,做回了位置上。

“我们来帮忙。”殷秀芹和姚夏穗姐妹,起身陆续进了厨房。

吃完烧烤的鱼和兔子,连幼梅和孩子们端上清炒的野菜陪着红薯粥。

“加上先前的地瓜做出来的菜,这整个一个地瓜宴嘛?”田胜利夸张地说道。

“还是亲家母花样儿多。”姚奶奶感慨道。“红薯汤、红薯馍,离开红薯不能活。这可是救命粮。”

说起红薯,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在这个生活困难时期,高产的红薯可不知dào

救了多少人。

刘姥爷喝了口红薯粥道,“人人向我求仙丹,仙丹长在田垅间。秋日叶绿可作菜,冬月根肥当饭咽。说的就是红薯。”他接着道,“而这糊涂粥更是一绝,瓜菜米面,一起煮烂,常食能够延年益寿。”

糊涂粥这个名字听起来让人觉得可笑,可却是是劳动人民最爱吃的,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各种米、面里面加不同的菜可是大家的主要食品。

这下饭和菜都有了。

煮粥放青菜,没讲究,糊涂的,于是干脆就把粥叫做“糊涂”了。玉米面、大米、小米,面料不拘下锅煮沸,蔬菜更是不限。

将手边的菜,呼啦啦入锅;那菜,很多样的,呼应着节令,野荠,菠菜,油菜,山药,蔓菁,红薯,南瓜,不一而足,各有各的脾性各有各的好。各种面料、菜相遇,加把猛火,米开花,放盐少许,减了火,慢慢熬。

那粥的香味慢慢溢出,那又甜又香又黏糊的“糊涂粥”了,真是难得糊涂!

第136章 耶!‘胜利’

有了三位老人起头,气氛立马回暖了许多。

“要说这红薯是好东西,可就是吃多爱放屁。”田胜利接着说道。“你们不知dào

,我有个同事放得屁那个叫臭,这地瓜肯定没少吃。”

姚军远说道,“姑父说的也不能跟我们班上的那个男生比,应该是家庭最困难的,估计三餐都是吃红薯吧!那个男生放屁是全班最臭的,所以每每教室里莫名的飘起一阵恶臭时候,全班同学的目光都会往那个男生身上望去,那时候,饶是那个男生性格粗,被这么多注视往往也羞得耳根都红了。”

“你们说的是臭,我们班的那个男生放屁不算臭,但是特别响,有时候老师正在上着课,他那里‘嘭’的一声,总能惹来全班同学的哄笑。而且他有一个绝技,放屁也能连环放,有时候他把手指扣成手枪状对着我们,便能象机关枪一样‘嘭嘭’的扫射。这性格真心佩服。我们留意过,他连续放屁的记录是边走路边放的放了差不多50米的路。”姚修远眉飞色舞地说道,边说边笑。

“哈哈……”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没想到我们修远还有这嗜好,啧啧……不嫌臭啊!”田胜利扇着鼻子调侃道。

“姑父,有道是:响屁不臭。”姚修远傻乎乎地说道。

“哈哈……”

“噗……咯咯……”

听见妮儿的笑声,连幼梅捏捏她的脸蛋儿,“咱们家妮儿也笑了。”

“估计是听见大家笑,所以跟着傻笑呗!”三大娘笑道。

大娘捶着姚修远的肩膀闷笑道,“你这个傻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姚修远倒是光棍,也不恼,还自我解嘲道,“博君一笑!”

姚爷爷清清嗓子。“还笑,也不分场合,我说你们还吃不吃饭啊!”虽是板着一张脸,不过这眉眼中溢出丝丝笑意。

问题是现在还吃的下吗?众人又聊了一会儿。

刘淑英招呼大家道。“吃饭,吃饭。”

大家齐齐端起了碗喝糊涂粥,这笑声还是时不时的传出来,现在真是荤素不忌了。

“唔!这杂七杂八的糊涂粥,个个催人馋涎欲滴。难怪有人作诗说:??一碗糊涂粥共尝,?地瓜土豆且充肠。?萍飘幸到神仙府,?才识人间有稻梁。”刘姥爷轻声吟道,自有一派仙风道骨。

“啪啪……”妮儿拍着自己的餐桌椅,新下来的玉米和地瓜煮的糊涂粥,‘俺也要!’

“给妮儿点儿。大不了晚上晚睡一会儿,消消食。”刘淑英心软道,“总不能饿着咱们妮儿吧!”

连幼梅拿着妮儿面前的木碗,进厨房盛了小半碗糊涂粥,直接端着碗在她面前。然后把小木勺递给妮儿。拿着她的手放在木碗里,另一只肉呼呼的小手让她摸着木碗。

这样可以摸的着,最近的距离,先感知一下,然后慢慢扩大。

妮儿感受着众人眼神灼灼的眼光,他们甚至还屏住呼吸。太多关怀,真是压力山大呀!这样的话。近在眼前,不是看不看的问题,而是要尽量的平衡协调着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手中的粥喝进嘴里。

在众人的期待下,总算安安全全的喝完了这小半碗粥,嘶……这些日子有意识锻炼自己的手脑协调平衡能力。总算有了结果。

唔!浑身都酸疼。妮儿靠在自己椅子上。

不过这糊涂粥真好喝,那些硬骨铮铮的根茎块菜类,禁不住汤水的一腔子热,像一个脾气不好的硬汉子,被如许柔情。改了面目换了心肠,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面面的,甜甜的,融在汤水,成为一家。

那些纯净鲜香的野菜的,跟粥,一相遇,便熟知,便默契,很快灵魂交融,真是浑然天成。煮到一定火候,只见碎绿叶子,在粥里隐约出没,恬恬淡淡,似天然雕琢;入口,一片软糯与鲜香,更让人分不清彼此。

白米,青菜,或者黄谷米,红蔓菁,已经互相渗透,彼此成全,简约中蕴蓄着醇厚婉转。

难怪苏轼说,人间有味是清欢。他一生中很多时候,“水陆之味,贫不能致,煮蔓菁、芦菔、苦荠而食之。其法不用醯酱,而有自然之味”。

秋风乍起,又见寒凉,有粥,有爱,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妮儿挑眉思咐。

“妮儿真棒!”小子们齐声夸奖道。

长辈们更多的是欣慰,有希望不是吗?他们对妮儿要有更多的耐心。

“真是的,妮儿这么小,干嘛这么为难她!”姚奶奶心疼的数落道。

“好了,好了,饭要凉了。”刘姥爷说道,狠心也要来,也是为她好!

“这野菜炒得可真好吃。”大娘品味道。

“野菜,采集天地间灵气,吸取日月精华,当然好吃了。”姚爷爷笑道,“不然我干嘛!三更半夜爬起来。”

田胜利眼睛一转,放下碗筷,笑着附和道,“爹,您说的对,这野菜可真好吃,不枉我们辛苦的采摘。”话锋一转又道,“可是爹,这野菜到了冬天就没有了,啊……那我们还要……”

“姐夫,你你真是还不死心啊!”姚长海倾身上前小声地嘀咕道。

“爹,田姑爷没啥意思,就是有些遗憾到时候吃不到。”姚长山赶紧找补道。

姚长青更是上前,一把扭过田胜利的身子,“胜利,你又口没遮拦了,说了啥呢!让大哥和小五替你说话。”她接着看向姚爷爷道,“爹,我回家……”

“行了,你坐回去,这么没规矩,男人说话,女人家插什么嘴。”姚爷爷轻斥道。“还不快回坐着。”

“哦!”姚长青不甘愿地一步三回头朝田胜利挤眉弄眼的,‘别再说让爹生气的话!不然……’她举起了拳头挥挥。

“长青!”姚爷爷沉着脸瞪了她一眼。

“哦!”姚长青扭着身子,不满地快步回到座位上,这眼睛不放心地始终盯着田胜利。

姚奶奶清清嗓子道,“呃……田姑爷说的也不无道理,天冷这野菜会绝迹的。”在姚爷爷地注视下,她硬是说了出来。

“娘……”田胜利高兴地叫道,是因为终于有人声援他了。

“娘……”姚长山和长海两兄弟则担心地叫道,这是在挑zhàn

爹一家之主的权威。

“行了。现在听我说话。”姚爷爷发话道,全家的人眼光都齐刷刷的射向了他。

姚爷爷对于众人的注视,尤其是孩子们希冀地目光视而不见,则不慌不忙地说道。“下一次聚餐,由于天气越来越冷,早上四点钟起来,也就是推迟一个小时!”

“耶!爹(爷爷)。”

姚家的男人们齐声高兴地高喊道。

“喊完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别高兴地太早了。”姚爷爷看向众人又道。“鉴于冬季没有野菜……。”

“那这活动就暂时取消,来年春天在爬山挖野菜。”姚奶奶赶紧插话道,“老头子,俺可是顺着你的意思说的。”

姚爷爷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回过身子板着脸,看向众人。一本正经地继xù

说道。“冬季即使没有野菜,这爬山照旧……”

姚爷爷不意wài

地听着男人们一片哀嚎声,接着道,“不过由于冬闲,时间上再晚一个小时。也就是五点,爬山锻炼身体。”

五点对于乡下人来说一年四季这个点儿早就起来了。

“耶!爹,您真是太英明了。”田胜利吹捧道。

“行了,少拍马屁。”姚爷爷笑道,“这下如愿了吧!”

“嘿嘿……”姚家男人傻笑声一片。

&&

“嗯……爷爷,趁着大家都在,我有话要说。”姚致远开口道。

“哦!”姚爷爷挑眉道。“有什么就说吧!”

“爷爷学校要组织学生出去串联!”姚致远简单地说道,眼神希冀地看着一家之主。

“爷爷还有我。”姚夏穗说道。

姚军远和姚修远也道,“爷爷还有我们。”

“夏穗十五了,军远和修远也十三了,都在县一中上初中,正好够杠杠。”姚长海说道。

“不行。你们不能去。”大娘和三大娘异口同声道。

大娘道,“修远你才多大,最远的也才去过县里,不行!夏穗,女儿家家的参加什么大串联。都给俺老实的呆着,闲着没事的话,你给我种地去。”

“不行,军远这猴崽子逃出五指山,还指不定……就如脱缰的野马似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不行。”三大娘看着自家的大儿子道,“至于致远已经十六了,要出去见见世面,我不反对。”

“我们不服!”姚夏穗和修远、军远,立马跟炸了窝的老母鸡似的,集体抗议。

姚夏穗先声夺人道,“女儿家怎么了,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要去。”

“我们小怎么了。”姚军远站起来,仰着脖子道,“我们人小志气高。”

姚修远也站了起来,以其让自己看得高高的,像个大人。“军远哥说的对,我们人小志不小,娘,你就让我去吧!”他扯着大娘的衣服撒娇道,“串连的方式是自由组队,师生自愿組合,我们跟致远哥一个队伍,正好彼此有个照应。”

“爹,你劝劝娘,让我们去吧!”姚修远拉着姚长山的胳膊,寻求支援道。

“你这个混小子,翅膀硬了。”大娘瞪着他道,这手里巴掌是举了又举,却始终没有落在修远的身上,有爷爷、奶奶在,她不太好意下手。

“孩子他娘……”姚长山心软道,“咱不好搞特殊。”

ps: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37章 举手表决

这下有同意的,有不同意的,最后大家眼神齐齐看向一家之主姚爷爷。

“孩子们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姚爷爷点头道。

“是啊!爷爷!”他们四个双眼放光地看着姚爷爷道。

姚爷爷一一扫过他们四人一眼道,“进行投票吧!征求大家的意见。”他接着说道,“同意致远、夏穗、军远、修远去参加大串联的人举手。”

姚爷爷首先举起了手,田胜利和杨长青,立马举起了手,姚长海和连幼梅紧随其后也举起了手。

姚博远和殷秀芹、姚清远,不用说随即举起了手,剩下的小字辈儿连同狗蛋儿也纷纷举起了手绝对的支持。

姚奶奶看看情况,也举起了手。

简直是压倒性地多数。姚致远他们四个简直是心花怒放耶!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姚长山歪着头看了看,也举起了手,被大娘一把拉了下去。

姚长山则道,“大势所趋,他娘,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

“呵呵……”小辈们抿嘴偷笑。

大娘朝他撇撇嘴,“他爹到底站那一边的。”

姚长山笑道,“我站在多数人一边。”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娘,眼见着秋收忙完了,就要冬闲了,孩子们想出去,就让他们去吧!往北走去京城见识一下,南走去见识一下主席的家乡,红色革mìng

圣地也好。”他接着说道,“想当年我想修远这么大,也进队伍了,走南闯北的。”

刘姥爷和刘淑英也笑眯眯地举起了手。

“姥爷……”大娘喊道。

“婶子……连你们也……”三大娘也道。

刘姥爷笑道,“我们只是锦上添花。”言外之意不妨碍大局的。

“我们这些编外人士也有权发言的吧!”刘淑英温婉一笑道,“是吧!”

“说的不错。”姚爷爷笑道,“凡是在场的人都有权利不是吗?”

田姑爷也附和道,“大嫂、三嫂,男孩子别太拘着了。何况那么多人一起去呢!”

“三嫂,他们结伴而去,趁着年纪小,身体壮。去见见世面也好。”姚长海说服道。

姚爷爷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大娘和三大娘两位妈妈身上,只有两位妈妈坚决发对,但大势已去,“这样看来,致远他们四个只能去大串联了。”

“哇……哈哈……”四个人高兴地跳了起来,高兴的不得了。“谢谢爷爷,谢谢大家支持。”

“出门在外,穷家富路,老伴儿啊!这四个孩子就给他们二十好了。”姚爷爷吩咐道。“致远收好了。一定要照顾弟弟妹妹。”

“爹,娘,俺们有钱,不用了。”姚长山、大娘和三大娘齐声说道。

“爹、娘,吃住有人招待。不用啥子钱的。”姚致远赶紧说道,能出去就非常高兴了,在让家里破费,那怎么成。

“傻小子,出门在外,得有钱傍身。”姚奶奶拉着他的手慈爱地说道。“听奶奶的没错。”

“那好吧!”姚致远应道。

原来开始大串联了,妮儿腹诽道:其实早在大约六七月间。全国已出现“串联”师生。外地来京者大多是到首都造反取经,有幸的话接受主席接见,不过这个微乎其微。

而京城赴外地者大多是去各地煽风点火帮zhù

“破四旧”的师生,这些人一般学生,以大中学生为主,也有个别小学生跟着哥哥姐姐走的。

虽然已经开始出现了“政治”、“革mìng

接班人”、“*语录”、“教育闹革mìng

”等新名词。却好像离姚湾村很远,许多东西只是一种模糊的印象。

毕竟县城还是小!

九月份全国性的大串联活动迅速发展起来。当时串联师生乘坐交通工具和吃饭住宿全部免费,这倒是真的。

“对了致远什么时候走。”姚爷爷问道。

“十月份,还有一个星期。”姚致远回道。

“时间够充裕。”姚爷爷接着说道,“老大家的。老三家的,给孩子们准被一床被子,饭盒啥的,往北走天可是越来越冷了。”

“被子还好,怎么着都能弄一床,可是饭盒家里可没那么多。”大娘算了一下说道。

“我有一个军用铝制饭盒,老大也有一个。”姚爷爷说道。

三大娘说道,“饭盒有长河的一个,这么说还差一个。”

“我这里有一个。”连幼梅起身进了堂屋,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饭盒。

饭盒都是铝制的,银白色的,长方形的,没有什么精美的图案,却是非常干净。

饭盒是连幼梅去农场上班的时候买的,现在经常回家,已经不用了,所以就贡献了出来。

姚奶奶和大娘,三大娘也各自回家拿出饭盒,哦!都是颇有历史的。由于是军用的和连幼梅拿出来形状不一样。

“哇……爷爷这个饭盒可是年代久远耶!”姚致远拿着饭盒道。“呀!上面是这是……这是日文。”

“对这是爷爷当年缴获的,猪腰子饭盒。”姚爷爷自得地笑道,“却是有些年头了。”

妮儿打开天眼撇了一眼,够旧,饭盒外面别柴火烟熏的黑黄、黑黄的。盒盖外侧面有出厂标识‘tko

’,代扣下外面有二个汉字是山田。

姚致远打开盒盖的内顶有昭一七的字样上面有二个标字不知是啥标字,在盒的下口处写的二六零一,二六零一上面有个标志,磨得厉害,已经看不清了。

“这个这个饭盒应该是鬼子高级将领使用的吧!”刘姥爷看了一眼说道。

“嗯!”姚爷爷点头道。

“这是啥材质的?”姚军远问道,他弹着手指敲敲饭盒,声音清脆悦耳。

“不锈钢的!”刘姥爷说道。

“难怪比鬼子的好。”姚军远好奇地摸摸,“呀!有把手,还可以折叠。”他像发xiàn

新大陆似的说道,“这上面刻着字,1944,这是年份,这us。是啥意思。”

“美国制造。”姚爷爷说道,“解放战争时缴获的物资上,都写着us。”

“老弟,看来你当年收获不少耶!”刘姥爷眉头轻挑道。

“谁让蒋委员长是运输大队长呢!”姚爷爷用了主席曾经说过的戏言。也是名言。

姚清远笑道,“没有吃没有穿,自有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跑,敌人给我们造。

”他揽着姚致远的脖子羡慕道,“你小子可要保护好啊!这爷爷的可是战利品。”

“知dào

。”姚致远认真地说道。

“好了,咱们该走了,天快黑了。”姚爷爷起身道。

姚奶奶接着说道,“博远娘,致远娘。你们帮忙收拾一下。”

“是!娘。”大娘带头说道。

姚家的女人,除了姚奶奶都留下来帮忙收拾厨房。有时候打扫厨房,比做饭的时间都长。

好在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收拾停当,连幼梅送走了妯娌、小姑子和侄女们。才转身回房。

&&

姚爷爷家的西厢房,大娘坐在织布机咔哒……一声声的织布。

“孩子他娘你就别担心了,爹已经同意了,你就给孩子们准bèi

准bèi

吧!”姚长山则坐在他旁边,手里也没闲着,在修补缰绳,夏收、秋收。赶着车缰绳磨损的厉害,不然缰绳崩断可就真成脱缰的野马了。

“爹、娘,我们可以进来吗?”帘子外的姚秋粟、墨远和文远齐声喊道。

“得!这几小的,又蠢蠢欲动了。”大娘顿住手,一听几个孩子站在外面就看向姚长山道,“他爹。俺可给你说清楚啊!大的要走,俺是没有办法,爹已经同意了;这小的你要是再松口,你今晚就别想上炕。”

“呵呵……”姚长山一听眼睛一亮,见孩子娘让步。挠着头笑道,“不会啦,不会啦,他们几个还小,我不可能同意的。”

“秋粟,你们进来吧!”姚长山喊道。

三个小家伙儿走了进来,嘻嘻哈哈的,“爹、娘,呵呵……呃……”

姚长山直起身子,放下手中的缰绳,抬眼道,“秋粟、墨远、文远,你们三个想跟着致远他们走,是不可能的。就是举手表决,其他人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

“啊……爹!”三个小家伙失望地叫道,齐上阵围着姚长山撒娇道。

这一回慈父变严父,任他们怎么磨,都没有用。

“秋粟,还不赶紧去推磨,穷蘑菇什么。”大娘板着脸催促道。“已经勉为其难地同意你姐姐和你哥去,你们想都不要想,俺和你爹的想法一致。”

“哦!”三个小家伙垂头丧气地出了房间。

原本愁眉苦脸的脸,瞬间笑容灿烂,朝姚夏穗和姚修远竖起了大拇指。

站在磨房门口的姚夏穗激动地朝磨房内的姚修远竖起了大拇指



“好耶!”

几个小的大作战成功。

大娘上炕爬在窗台上,本以为会看着几个小萝卜头伤心欲绝或者痛哭流涕的样子,没想到,“这几个混球。”大娘咬牙切齿道,“居然跟他们的娘玩儿心眼。”

姚长山爬在窗户上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拍着她的肩头道,“他娘,这回心里不疙瘩了。”

“真是难为他们了,为了你居然这种损招都想的出来。”姚长山酸溜溜地说道。

“真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大娘垂着脸默默地下了炕,坐回了织布机前,吱吱呀呀地声音又响了起来。

姚长山憨憨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孩子们聪明,出门在外起码不会吃亏。”

“哼……”大娘别扭地冷哼道,不过这上弯的嘴角,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三大娘家,不过建远和振远是真的想磨着去,不过被她给高压镇压了,没得商量。

第138章 ‘ 父女闲话’

连幼梅蹲在院子内的水井边洗衣服,秋季衣服多了起来,洗衣服花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姚长海则在厨房推磨,生产队发下来的粮食都是原粮,得自己磨。

西里间,刘淑英正在给妮儿换新衣,红黑格子灯芯绒的倒穿褂子,咖啡色的灯芯绒做的背带裤。

背带裤穿着舒服,松紧带的裤子勒的狠了腰部会出现勒痕不舒服,至于嘘嘘的话,呵呵……她还穿着开裆裤呢!

“得!一罩上棉袄撑起来就正好了,这下子,这身衣服,又能穿到明年一年了。”刘姥爷笑道,“我们妮儿穿什么都好kàn

。”

妮儿摸了摸绒呼呼的布料,软和且温暖,抱拳作揖谢到。

“小机灵鬼儿。”刘淑英捏捏她嫩滑地脸颊道。

“县城怎么样?”刘姥爷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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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每天学不完上面下来的红头文件。”刘淑英说道,“那些红色小将还没有去取经,所以目前还很平静,现在都围在京城,大城市,咱这县城毕竟还是小,又是个农业为主的县城,目前不值当的人家来争权夺利。”她不屑地撇撇嘴。

刘淑英小声地说道,“咱当年抹平了一切,身份、成分没有问题,应该影响不了咱。”

“这很难说,你自己在县城,小心为上。”刘姥爷不放心地叮咛道。

“我省的。咱一不喝酒,不会酒后失言;二呢现在连觉都不睡,估计也说不了梦话。”刘淑英认真地说道。

‘噗……’听得妮儿嘴角直抽抽,满脸黑线,真是彻底地无语了,不过小心无大错。

两人盘膝坐在炕边,妮儿可以轻松地在炕内自由活动。

刘淑英继xù

说道,“说真的爸,还好咱们有先见之明。看着报纸上写的真是心疼啊!唉……狗屁不通的家伙,只是简单化为对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一系列物化形态的破坏行动。”她点着自己拿来的报纸气愤道,“给街道、工厂、公社、老字号商店、学校改成‘反修路’、‘东风商店’、

等革mìng

名称,剪小裤腿、飞机头、火箭鞋。批斗这个,斗那个。”

“爸,你瞧瞧这新华社、更像是鼓吹手,连续的肯定性、歌颂性报道,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好得很》:‘许多地方的名称、商店的字号,服wù

行业的不少陈规陋习,仍然散发着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毒化着人们的灵魂。广大革mìng

群众,对这些实在不能再容忍了!’千千万万的红色小将们举起了铁扫帚,要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把这些代表着剥削阶级思想的许多名称和风俗习惯,来了个大扫除。却对此给予充分肯定。



不奇怪啦,新闻媒体不为掌权者服wù

,为谁服wù



九个月的妮儿已经会爬了,趁两人谈话期间她则爬到报纸面前看。只见上面写着:京城有名的“王府井”百货大楼,“东来顺”涮羊肉,“全聚德”烤鸭,“瑞蚨祥”

绸布,店名都属“封”。还有前门外小饭馆“都一处”,那门匾是前清乾隆皇帝微服光顾后,题制遣人送去的。当然也是“四旧”。

商店字号不是“封”,就是“资”。真是荒诞、愚昧且疯狂的年代。

主席接见了红色小将后,又掀起了改名潮,人人纷纷效仿,把所谓带有“封、资、修”色彩,带有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名字。例如什么“梅、兰、竹、云”、“春、夏、秋、冬”的;或者带有孔孟之道特征的“仁、义、理、智、信”等等,都改为“革mìng

化”的名字,公安局户籍管理部门则以“报则速批”为原则,表示了对这种“革mìng

行动”的支持。

所以卫东、卫红等等名字纷纷出炉,真是新鲜热腾腾的。

哎呀!连幼梅不知dào

改不改名字耶!妮儿突然想到。目前来看没有征兆。

妮儿接着往下看,人名要改,街道名字中的四旧更是多得数不清。“仁、义、礼、智、信”是国民党的信条,所以北方冰城的五条街光仁、光义、光礼、光智、光信改成了光明、光辉、光芒、光耀、光华。

报纸上予以大力的表扬。

中性的、不属封资修却不够革mìng

的,也在铲除之列,好好的学校改名为长征小学……

除了改人名外,地名、店铺、公交车站、单位名称,都掀起了改名风潮。在京城,公共汽车站的站牌全被红色小将们涂上了“打碎旧世界,建立新世界,改掉旧站名,建立新站名”的标语。

同仁医院被改成工农兵医院,协和医院被改成了反帝医院,东安市场改成东风市场,长安街被改为“东方红大路”,东交民巷改为“反帝路”,西交民巷改为“反修路”。

“唉……”刘姥爷长叹一口气,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道,“别胡思乱想了,咱现在应该想想妮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淑英没有意会过来,抬眼看了过去,“你这小家伙儿,居然爬在报纸上。”说着抱起妮儿,“瞧瞧,这手上都是黑乎乎的油墨。”

刘淑英说着把妮儿递给了刘姥爷,“爸,你看着她,别再让她乱跑,把炕给弄脏了。我去端些水来给妮儿洗洗,也该睡觉了。”

刘淑英先把炕上的报纸收了起来,放在炕头柜上,以便老爷子随时可以看看,转身出了门。

“妈妈,妮儿该睡觉了。”‘哗啦啦……’正在拧衣服地连幼梅看着从屋中出来的刘淑英说道。

“我就是端洗脚水。”刘淑英赶紧说道,“你继xù

忙,别管我了。”

刘淑英进厨房后,正在推磨的姚长海停下来道,“妈!”

“你忙你的,我端盆热水。”刘淑英从灶台上舀了盆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试试水温,端着水回了堂屋。“来妮儿。咱们先洗洗脸,再洗洗手,然后洗洗脚。”

刘姥爷抱着妮儿,刘淑英则细心地给妮儿洗漱。“好了,洗好了。”她妮儿擦干放回了炕上。

“爸,我再去端些水,您也洗洗休息吧!”刘淑英端着水走了出去,再回来时,端一盆干净地手,两人洗过脸和手后,泼掉洗脚水。

“淑英,先别走了,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刘姥爷唤着要起身离开地她道。

躺进被窝的妮儿也竖起了耳朵,听听两人又要说什么?

啊……原来跟她有关啊!

“淑英,我们得想个行之有效地办法,帮zhù

妮儿来感知、认知这个世界。”刘姥爷严肃且认真地说道,“由于妮儿是天盲。接受的肯定比后天眼盲的要快一些但是没有具体的形象认知,这个……”

啧啧……我这算什么?天盲还是……

刘淑英斟酌了一下道,“以目前妮儿的能力来看,她的听力非常好,也很敏锐。爸,不知dào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妮儿总是小心翼翼的。她的动作幅度不大。”

啧啧……好敏锐的观察力,妮儿腹诽道。

“也许是对黑暗地恐惧吧!婴儿也是有思想的。”刘姥爷猜测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们没有照顾这类孩子的经验,现在只能摸索着进行。”刘淑英也苦恼道,“爸!实话实说,我还真不知dào

如何做!”

‘好!好!’妮儿心里窃喜。如果他们知dào

了,不就穿帮了,所以有些事只要不出格,他们应该会接受,那么接下来。就是妮儿要探测他们的底线,或者更确切地说向他们贯彻妮儿早熟。

其实她已经有很多与众不同了,再多一些应该没问题吧!她也不想他们累,自己则更累。

唉……真是挠头耶!妮儿烦躁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挠挠自己的小平头。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思索道,“我们要开发妮儿其他的感官,可以弥补视力的这项缺憾!”他拉着妮儿的小手,薄茧摩挲着她细嫩地肌肤道,“妮儿这个世界不一定要用眼睛来看的,要是能学会用心来看,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比眼睛看到的更清楚。这个非常不容易,但这是我们未来和妮儿一起努力的方向。”

尤其是用他那种温润如玉又坚定的嗓音说出来,真是蛊惑人心,妮儿不自主的在心里点头。

“现在得想想方向问题,分东南西北肯定不成。”刘姥爷虚空在自己前面画了个圈,“妮儿的情况,得以自己为中心,分前后左右肯定没问题,斜角怎么说。”

父女俩挠着头想啊想的,始终没有章法。

“爸!这事急不来,妮儿会说话了我们才能教她,等到年底吧!这事还得慢慢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学会。”刘淑英说道,“爸,睡吧!”话落她起身出了房间。

很快就听见帘子外刘淑英和连幼梅、姚长海相互道,“早些休息。”

“快去睡觉!”的声音。

&&

姚爷爷家的东里间,“哎哟……哎哟……”姚奶奶唉声叹气的把手中的粗布袜子放下,又拿了起来,继xù

缝制。

吃的野兔子多了,这兔皮就削了,没拿去换钱。除了给老大做了双手套,这又要给老伴儿做双袜子,难得奢侈一回。

“哎哟……老头子你看见了吧!”姚奶奶又放下手中的袜子抬眼道。

“嗯!以后跟妮儿说话要带上方向,例如:妮儿前面的是烤地瓜。爷爷在你后面。”姚爷爷不疾不徐地说道。

真是和刘姥爷不谋而合,“老伴儿,唉声叹气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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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奇景’

“你这老头子!”姚奶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俺还以为你啥也没看见呢!原来已经琢磨出办法了。”说着低下头又开始缝制袜子。“怎么不早说,害得俺胡思乱想的。”

“这办法还不成熟,不过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吧!”姚爷爷认真地说道,“起码加深妮儿的印象。”

“俺得给全家人说说,都得按老头子你的方法这么做!”姚奶奶随即就道。

“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性格,老伴儿明儿再给孩子们说吧!”姚爷爷接着又道,“老婆子,这么暗,别缝了,小心伤眼睛。”

“没事,马上就完了。”姚奶奶挽了节,咬断了线。“来来老头子试试。”说着把做好的毛袜子套到了老头子的脚上,绑好了。

“感觉怎么样。”姚奶奶问道,“亲家母剪的样子还真是合适,咱家老头子也鸟枪换炮了,比冬天粗布袜子里塞麦秸破棉套要柔软、暖和多了。”

“给妮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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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的棉衣做好了吗?这天说冷就冷,这农历九月九可是要穿棉衣的。”姚爷爷问道。

“俺早就准bèi

好。”姚奶奶说着从炕头柜里拿出做好的棉衣,真是厚的一把抓不住,可见塞了多少的棉花,生怕冷着妮儿了。

“好了,天不早,该休息了。”姚爷爷说道。

姚奶奶把袜子和针线笸箩筐都收拾起来,下炕,出去端了盆热水进来,二位老人洗脸、洗脚后上炕歇息。

姚湾村的煤油灯依次熄灭,进入了黑暗之中,安静了下来,秋风起,乌云盖,真的如刘姥爷所说。一场秋雨会如期而至。

&&

一夜无梦,天没亮,村子里有了稀稀拉拉的动静。

打开房门地姚长海端着手中的煤油灯,不其然门口卧着左右哼哈二将。看着二将脚下的耗子,眼角又一次抽抽了。

“喂喂……大黄、大花你们够了啊!”姚长海不满地哇哇大叫,把煤油灯放在灶台上,又拿起了簸箕和扫帚,准bèi

埋尸,每天早上醒来啥事不干,出来一定先处理耗子尸体。

院子里没有耗子是好事,可天天这么干,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不成、不成,坚决不能在这么干了。不能助长你们的嚣张气焰。”姚长海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把自己抓的耗子处理了。”

“大花,猫吃耗子,你给我吃了它们。”姚长海命令道,他突然又蹲在地上拍拍大花毛茸茸地脑袋道。“大花,你这样太不正常了。”

一猫一狗对视一眼,歪歪脑袋,最后卧了下来,‘开玩笑,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怎么换灵泉喝!’

“起来。别给我装死,小心我把你们扔出去。”姚长海威胁道。

一猫一狗一抬眼,然后又耷拉着眼皮子,如他所说,装死。

‘腾……’的一下一猫一狗如打了鸡血似的站好,像是接受列队的士兵似的。

“这是咋了。”刘姥爷抱着妮儿出了西里间。

“姥爷。还不是它们俩。”姚长海一侧身,刘姥爷清晰地看见门口的情况。

“还不赶紧埋了它们,留着看花啊!”刘姥爷笑道。

“姥爷,咱不能惯着大黄和大花。得让它们自己处理,丫的。您说咱院子里的老鼠,你留下等着表扬。我理解,可这院子外的耗子,你也给我整进来,你们想干啥!造反啊!”姚长海化身小老头儿碎碎念道。

“既然能给我叼进来,就能给我叼出去。”姚长海磨的牙声声作响,“最可气的是大黄,为了你咱家现在晚上都不关门了。你说你是狗耶!你跟大花较什么劲儿啊!”

大黄已经六多月大了,长得如成年犬似的了大型犬,短毛,看的呆呆憨憨的。可是非常凶悍的,所以街门的那到门槛已经拦不住它了。

犹记得大黄跑出去,害得姚长海可着村子找了一个小时,问谁都没见过他家大黄,结果半夜三更,这街门就被大黄刨造的吱吱呀呀的、狗吠声也是震天响。

没有猫叫声、老鼠声,只有狗吠,在任它这样叫下去,会吵醒家人的,尤其村子里的其他狗,也跟着吠了起来。

无奈地姚长海只好起来,从此就开启了黑暗的时代。

“现在到了纠正错误的时候了。”姚长海握着双手,咔吧作响。

“咯咯……”妮儿听着老爹的念叨笑了起来。

刘姥爷则笑道,“姚姑爷你就是让大黄叼出去,也要挖好了坑呀!”

“对哦!”姚长海认命地拿着铁锹出了院门在过了小路有,在菜地里直接挖坑做肥料。

‘还不叼着耗子走啊!等着老爹把你们扔出去啊!’

大黄看看自己爪子边的耗子堆,这一嘴可是叼不走的,歪歪脑袋有了,大黄跑进了厨房。

“爸,大黄去干什么?”穿戴整齐地刘淑英出了自己的房间,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的,乌黑的秀发盘在了脑后,虽然身着斜襟粗布褂子,肥大的藏青色裤子,仍然遮不住通身雍容华贵的气质。

妮儿总是纳闷大人的衣服为什么总是做的那么肥大,没有型,不合身。现在有了了解,外罩的衣服,秋天罩夹衣,冬天还要罩棉袄、棉裤,人们倒是想做的合身,你哪来那么布料,即便有布料,你还得有布票,有了布票,你还得有钱,所以做一身衣服很难。

所以就有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又无布票又缺钱,补丁烂了补丁连、大穿新,二穿破,老三穿个补丁摞

。如果不是自家织点儿老粗布,那还不光屁股啊!

衣服的颜色是灰的蓝的黄的居多,样式基本都是人民服和中山服,这可是目前最流行的服装。

&&

大黄咬着平日里买东西的篮子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放下篮子,把耗子一一叼进篮子里。

“姥爷,这样也行!”连幼梅看着啧啧称奇啊!手里拿着木梳子,随便的扒拉两下,短发就是这点儿好。

“爸,这大黄成精了吧!”刘淑英瞪大眼睛说道,不奇怪青兰山里还住这个灵物呢!

“买东西,习惯了。”刘姥爷笑道,“看来这个篮子不能用了,你这家伙。”

待装好后,大黄咬着篮子要往外走,大花轻轻一跃,跃到了大黄的身上。

狗又蹦又跳的,猫儿始终稳如泰山落在它的背脊上,“把那堆耗子装走!不然的话,俺就不下来了。”它居然还露出了锋利的爪子,又尖又利,闪着寒光,轻轻地抚在黄的脖颈处,大有不干的话,哼哼……

一猫一狗对峙了片刻,猫儿轻松地跃下大黄的脊背,狗狗认命的把大花爪子边的耗子装进了篮子,咬着篮子,跑向街门,一个优美的跳跃姿势,跳过了门槛。

连幼梅看得是嗔目结舌,机械地转过脑袋,“姥爷,妈妈,我……我眼睛没有看错吧!”

“没看错。”刘姥爷安抚地拍拍肩头,可怜的孩子,慢慢习惯吧!咱家的猫狗不正常,就连人也不太正常。

好像不该这么说自己吧!

“幼梅啊!习惯就好了。咱家猫狗很聪明。”刘淑英在一旁敲着边鼓,“这不是很好吗?这下姚姑爷该笑了。”

姚长海卖力的挖坑,转眼就看见大黄叼着篮子奔跑了过来,放下篮子,吐着舌头。

“哼……这还差不多。”姚长海用铁钳打翻竹篮子,尸体出来后,铲进坑里,添土埋好。

“这篮子,洗干净了,还得放个固定的地方,千万不能拿错了。”姚长海念叨,“回去也得通知其他人。”

“走吧!”姚长海说道。

大黄叼着篮子屁颠儿屁颠儿跟在他的身后,泉水、泉水……我来了。

这些日子大黄和大花最近的捕鼠事业是干得风生水起,甚至拓展了地盘儿,每天抓的老鼠越来越多。

没办法院子内有它们二人镇守,耗子不敢再进来,虽然浇灌了灵泉的菜园子吸引力非常大,可也得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实在是它们两个太能干了,所以只能打出去了。

受益的人家首当其冲是姚家,大花上蹿下跳的,没耗子敢靠近。

然后妮儿就不得不控zhì

泉水的量,这两个贪心的家伙,居然还想着一个耗子一口泉水。

真要是这样的话,丫的撑不死你们,耗子抓的那么多。所以泉水两口,多了没有,这抓耗子也不能少,免得它们以为干多干少都一样。乡下耗子多的是,抓是抓不完的。

当然也为了提高它们的积极性,时不时的多犒赏一口泉水,总得有根胡萝卜在眼前钓着吧!

这俩家伙现在贼精、贼精的,为了能多喝泉水,积极的拓展了其他的业务,连送信的差事也干了,充当信使。不过在精也精不过人类,分期付水嘛!每次一点点嘿嘿……所有每回喝了灵泉水,就傻乎乎的心满yì

足的走了。

妮儿还纳闷大黄为何乖乖的敢当劳力为大花运送耗子,原来泉水分给大黄一点儿。

我说呢!原来如此。

呵呵……热闹的一天从这里开始。

&&

自从两位老人不约而同地达成共识,他们不管现在的妮儿是否能听得懂,说话时,总要加上妮儿前面……妮儿后面……妮儿左面……妮儿右面,拿勺子的手是右手。且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妮儿听得嘴角直抽抽……喂喂你们够了,不过这胸口溢出的丝丝甜蜜是那般。

第140章 上路

别人教孩子都是,先开口“叫爸爸、叫妈妈。”,他们却是……

既然他们如此的不厌其烦,那么作为当事人的妮儿也不能置身于世外,在她的引导下,全家人给她念书本。

而姚爷爷他们不念书则唱小曲、山歌,“日出韶山东方红,韶山出了个*,他带领我们闹革mìng

,祠堂里面办夜校,又学知识又翻身,他是我们的大救星……”

嗯!这个可以有

。妮儿紧张兮兮的都快成了让人骂一句有病。

姚爷爷的嗓门那个叫亮啊!颤音铿锵、旋律多变、音域跨度很大,一般人不能及。粗狂的山歌喊起来,真是浓浓的乡土气息,土的掉渣渣。

真是韵味浓厚,隽永。

用姚爷爷自己的话来说,邻里间有什么事,就靠几把嗓子喊话。所以这嗓子也就越喊越亮了,还真是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都吼成男高音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妮儿之所以引导他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据科学家调查研究发xiàn

,父母或其他人与婴儿的谈话和交互会产生大量的刺激。受到刺激之后,婴儿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和表情,与外界接触多的婴儿会比其他婴儿成长更快。人类的意识逐渐而诞生成型,在三岁之前,是人的自我意识的成长关键时期。

老人不是常说:三岁看大,六岁看老。这些对于妮儿不太准,她的性格早已定性了。

人家是出名要趁早,她是训liàn

要趁早,内外功都要练,内外兼修。

妮儿虽然不懂理论,但她知dào

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的道理。不给别人添麻烦,最重yào

的是别给自己添麻烦。

所以过了刚刚出生时的自我厌弃,她就开始去用其他的四感观察外面的世界,去摸去碰。效果不错,毕竟她不是真zhèng

的小孩儿。谁让她有一颗强dà

的灵魂呢!

&&

眨眼间一个星期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姚湾村的串联队伍整装待发,初中以上的男女学生,每人背着一床被子打成的背包,标准的军包样子。

人人一身军绿色。胸前是*像章,胳膊上带着红袖标,手拿着红宝书。

姚湾村的人都来送自家的孩子。

姚致远看着姚爷爷他们过来,叫上夏穗、修远、军远,四个人齐齐跑了过来,“爷爷,奶奶,爹、娘,小叔、太姥爷、三婶、大嫂、墨远、文远、振远、秋粟、妮儿……我们要走了。”

“好好!穿上这身衣服可真精神!”姚爷爷和姚奶奶拍他们肩头道。

“爷爷,您有什么要嘱咐我们的吗?”姚致远问道。

姚爷爷拍着他的肩头道。“爷爷没什么好嘱咐你的,致远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就成。你们四个要一条心。”话锋一转他严肃地说道,“真要说,这一路走来的话,要你自己感悟了。你们也一样。”姚爷爷眼神一一看过四个孩子。

“是!爷爷。”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要照顾好自己啊!”大娘拉着姚夏穗和姚修远道。

三大娘也拉着致远和军远的手道,“你们要彼此照顾啊!致远当哥哥的要多费心啊!”

“是娘,我们知dào

的。”四个人齐齐点头道。

“好了,人家在催了,走吧!”姚爷爷说道。

“我们走了啊!你们回吧!”姚致远他们赶上队伍,扭着头,挥着手让他们离开。

和姚家一样。其他村民也是话别,一同送孩子们上路。

领头的扛着一面红旗,红旗上书写着:不怕苦长征队,不时地喊着嘹亮的口号,“永远忠于伟大领袖*!”步行朝县城走去。

“老头子,像不像你当年参军时的样子。”姚奶奶说道。恍惚回到了那个年月。

“呵呵……像吗?可惜……”姚爷爷满脸严肃地摇摇头。他虽然道理说不出来,但有一点他知dào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呢!一群不定性的娃娃能干什么。

“老头子,你可惜什么?”姚奶奶不明所以地问道。

“哦!可惜我老了,不然我也去。”姚爷爷一愣赶紧说道。

“你呀。真是人老心不老。”姚奶奶摇头轻笑道,然后回身道,“小五,该去上工了。”

“亲家母,长海已经去队里了。”刘姥爷笑道。

大娘、姚长山、三大娘、殷秀芹他们早就跟着姚长海一起归队了,先前一场即时而来的秋雨,村子里现在忙着种麦子,一刻也耽误不得。

“亲家姥爷你们还要进山吗?”姚奶奶问道。

“是啊!去山里逛逛,让妮儿多‘看看’。”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姚奶奶一听就明白了所谓的看,就是摸。

‘喂喂……真是又打着她的旗号。’妮儿腹诽道,不过百试百灵。

“那我们上工去了。”姚爷爷说道。

“妮儿跟面前的爷爷、奶奶再见。”刘姥爷说道。

被他抱着的妮儿朝姚爷爷、姚奶奶摆摆手,刘姥爷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才朝青兰山走去,连家门都没入。

现在的青兰山堪比他的后花园,来去自如。

“汪汪……”大黄充当先锋官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

日子如流水平静划过,转眼间就到了冬季,刘姥爷也不进山了。一来是金蟒进入了冬眠也就是入定中,来年春天才会出动。

二来,大冬天地带着一个娃娃在进山会引来侧目的,所以就暂停了进山。不过阳光灿烂地时候,刘姥爷会拿着钓竿,去小溪里掩人耳目的进行垂钓。

进入冬闲后,背着妮儿最多就是姚长海了,一年也就这个时候,他才有了当爹的样子。

“姥爷,我们走了啊!”姚长海给妮儿穿戴整齐了,最重yào

的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一起去了生产队。

因为今儿最高兴的就是分红,分钱,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今儿是姚长海所在的生产队分红,大家齐聚在祠堂,由于天冷大家都坐在大堂内,中间燃烧着一个大大的火盆。人多倒也不太冷。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下堂内也就是扫盲班上课的地方,现在挤得满满当当的,大概有三、四百人,满脸开心的笑容。

小孩子围着窗户,齐刷刷地看着堂内。

“长海,这是你家的大胖闺女,长得可真俊。”姚满仓逗道,“来妮儿叫大爷。”

“爷?”妮儿从善如流地叫道。

“呀!俺这辈分见长啊!”姚满仓笑道。

“去你的!”姚长海提脚揣了过去。

“嘿嘿……”姚满仓轻松地躲了过去,“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他重新坐回凳子上道,“虽然只有一个字。你家闺女吐字还挺清晰的。这么早就会说话了。”

“那是当然的了,说话虽然是单个单个的蹦,但绝对听得懂。”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妮儿心里腹诽:她倒是想一串一串的说,脸部肌肉还不太好控zhì

,再说了她是个懒人。一个字能表达意思了何必要多说些废话。

对于自家人喊人的时候再困难也是完整的喊出来。

不过对于金蟒她可是耐着性子,费了好大劲儿才在它冬眠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总算把妖修功法传给了它。

呵呵……明年开春,从冬眠中醒来的金蟒,将会欣喜若狂的。

“妮儿有是十一个月了吧!”姚满仓问道。

“嗯!快周岁了。”姚长海点点头道,“要不是穿着这一身厚棉衣。裹的跟个熊似的,咕涌不动,应该会跑了,穿棉衣前,不用人扶,站的可直了。”

说起妮儿。姚长海忍不住的显摆。

“小孩子都这样,迎生儿会走。”姚满仓附和道。“我家仨跟妮儿一样,等开春脱了棉衣,就能满村子跑了。”

“嗯!嗯!”姚长海点点头道,一副傻呵呵的模样。

“邦邦……”敲梆子的声音响起。

什么声音。是打更用的梆子,不是铜锣而是棕树梆子,棕树外硬里软,掏空树心后做成棒子,敲起来声音特别浑厚。如此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小巷里,总会给那些失眠的人一点聒噪的感觉。

原本窃窃私语的村民们听到梆子声,立马安静了下来。

“咳咳……”站在前台的是个六十多岁的男子轻咳两声,“闲话俺不多说了,现在请姚湾村生产大队,第四生产小队的队长姚长海上来,主持分红。”

“大嫂,帮我抱着妮儿。”姚长海把孩子递给了大娘。

台上是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儿,六十多岁,后来妮儿才知dào

自己眼力太差,乡下人面相显老,他当时不过四十六岁。

就是姚湾村的生产队的大队长姚满耕。

枯黄脸,几根枯黄的胡须,两只小眼睛总是滴溜溜转个不停。

再看他的那身打扮,黑裤黑袄上虽然没有补丁,但洗的泛白,离打补丁不远了。但胜在干净整洁。

这人给妮儿的第一感觉是:面不善!

然而他真zhèng

诠释了啥叫人不可貌相,为人很好的!不然也不可能被选为大队长,这可是全体村民不记名投票,一人一票选出来的。

而姚长海属于副队长,也就是各个生产队的小队长。

这些小队长都是年轻力壮的,因为小队长可是青年突击队人员,要冲在最前线下地干活的,那可是领头羊,起带头的作用。

曾几何时,我国的几亿农民的身份定格模式是:某省某县某公社某大队第几生产小队。

这是十年前,全国的高级农业生产合zuò

社基本建立了人民公社制度。内部分为公社、生产大队、生产小队三级,实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经济制度和按劳分配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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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分红

这是一个集体主义至上的年代,也是一段火红而徘徊的岁月。

人民公社时期的生产大队基本上也就是后来的自然村,每个大队又根据村民居住和人口情况分为若干生产小队。生产小队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生产队的土地等生产资料归集体所有。

生产大队下设的生产小队多是按村民居住的街道划分的,一般情况下一条街道上的村民组成一个生产小队。所以那个时候只要知dào

某个村有几个小队,就大概了解了它有几条街道了。一个生产小队大约有30户至50户,人口也就是几十人到一百多人不等。

姚湾村属于大村,有五六百户,所以五十户是一个生产小队,而姚长海所在小队的社员人数大约是将近三百人。

生产小队有着自己严密的组织形式。生产队负责人设有队长、副队长,同时配有会计、出纳、记工员、保管(包括二把钥匙),有的生产队还设有妇女队长等。所有在生产队的人员统称为社员。社员由生产小队统一调度参加农业生产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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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sp;家家户户一早就在队长的梆子声中出门劳作,很晚才收工回来,可是这个时候留给人们的印象好像除了饥饿就是饥饿了。

为什么一样是这些土地,那时候的粮食怎么总不够吃呢?主要是产量不高,靠天吃饭的年代产量高不上去。

然而凡是有利有弊,有了化肥和尿素,产量是上去了,也吃饱了,但吃得不健康了,土地板结污染的厉害!

再也不是绿色健康环保的农产品了,这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秤。

妮儿总算搞清楚现在的编制了。她摩挲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思咐着政策规定:每个生产小队在国家计划的指导下,有权根据本队的实jì

情况因地制宜地编制生产计划。指定经营管理办法;有权分配自己的产品和观念;在完成向国家交售公粮任务的条件下,有权按国家的政策规定,处理多余的农副产品。

最后一条不用多想,多余的农副产品肯定是卖给收购站的,尤其现在更是杜绝私人之间的交yì

,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

虽然农副产品收购站的价格低,但商品的价格也不高,想要顿顿吃上白面,就只有在量上做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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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秋收后,生产队便会在打麦场里分粮食。就如三大娘所说一个八口之家。分到的花生油也就十来斤,拿一个桶去装就可以了。

别看姚湾村是花生出产地,就如同遍身罗倚者,不是养蚕人一样。

通俗点儿泥瓦匠,没新房。纺织娘,没衣裳,种田的,吃米糠,卖盐的,喝淡汤……

真想不明白,按人头分。姚长海分家后他就一个人,外加妮儿这个无劳动能力的婴儿,她的户口是跟着爸爸的。

姚长海起早贪黑出力最多,分到的花生油最少,还那么傻乎乎的干的特起劲儿。

原来还有后招啊!姚长海的工分名列前茅,所以按工分出来的粮油要多一些。

生产队先按人头分。保证了每家都有粮不至于揭不开锅,尤其是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没办法现在谁家的孩子不是一串一串的;然后再按工分分,也算是按劳分配吧!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相对来说。还算公平。

姚家也就这几年随着男丁也就是劳动力渐渐的长大才缓过来,姚家最惨的时候,孩子多,劳动力少,一年才分到几斤麦子,也就是过年包上一顿饺子,余下的面粉,那只有在老人患病时才有,老人喝剩下了,给小孩喝一点白面汤。

姚长海站在前面,直接欠身坐在石台上,没有拿账册而是张口就来,“今年咱们小队的小麦收成是亩产320斤,除了上交公粮,余下来的小麦,分到各家后,咱们逢年过节也能见见白面了,然而离顿顿白面还早的很呢!所以社员们,明年咱们还得继xù

努力哟!”

老爹这蛊惑的能力够强的,没听见大伙齐声高喊:“是!队长。”

姚长海接着说道,“加上今年的玉米收成也不错,亩产居然达到了六百五十斤,是小麦的一倍多。每家每户分的不少,不过目前咱们还是‘一顿稠来两顿稀,多放红薯少下面。大人勒紧裤腰带,莫让孩子哭肚饥。早上黄糊涂,中午窝窝头,一天三顿不见油。’所以未来大家依然得继xù

努力哦!”

大家的被他的顺口溜逗的会心一笑。

没有化肥,没有农药,也没有新品种,粮食产量很抵。种的玉米是“小粒红”和“大白豪”,一般亩产是四百斤左右,六百多斤已经老高了。

这时期劳动工具非常落后,基本没有什么机械化。生产队里最先进的就是有一辆胶轮马车,还有三辆铁大板骡车,就是用木头做的轮子,外面套上铁箍,最多能载一千多斤。这农业生产工具和一二千多年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姚长海接着宣bù

道,“咱们队的地瓜大获丰收,所以每家分的多,是用骡车往家拉,一家最少两骡车哟!”

在妮儿听着便宜老爹开心的一件件宣bù

今年的年景。

粮食早在夏收、秋收过后已经分完了。

这时候农民的口粮标准是360斤,叫做“够不够三百六”。

这360?是指原粮来说的。就是如果磨成面粉,去掉糠麸,真zhèng

到手的也没有360斤。农民分的地瓜是四斤顶去一斤粮,土豆是六斤顶去一斤粮;还有,因为秋天秋收时,不可能完全做到颗粒归仓,必然有些损耗,比如豆子炸夹会崩掉豆粒、玉米丢棒等,这些秋收损失的粮食也要从农民的口粮中扣除,一般每人每年大约扣十斤口粮。这样,每人每年实jì

分到手的口粮约是三百二十斤,再扣除加工的糠麸。得到成品粮约二百五十斤,每天每人的粮食定量约六七两,又因为那时没有什么副食,所以想吃成胖子都难!

对于一个成年男子一天粮食六七两根本就吃不饱。尤其是干得重体力活儿。好在分了些自留地,又靠着大山,临着盘龙湖,野菜遍地,吃得好不好,总算不至于饿得面黄肌瘦的,无力下地。

然而还是有很多人家,分的粮食过完年后就吃光了,整个春天只能靠挖野菜度日。很早的时候,人们就到地里挖“大脑蹦”、上山摘“刺榆叶”。地里的“灰菜”、“白蒿”也是人们常吃的。树上的榆钱。做黄糊涂时,常常加点萝卜丝酸菜叶。

而今儿主要是分钱,分布票……

生产队日工大约就是一块钱。也就是社员上一天班平均挣十分,年终可得一块钱。一个劳动力一年能挣三百多元。这在当时已经是很高了,因为当时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十元左右。

一块钱在这时是什么概念呢?在黑市的苞米是四角多钱;饼干是五角到七八角。外加粮票七八两,实jì

每斤饼干折合约七到九角左右;大米白面豆油黑市上根本就买不到。也就是说,村民们劳动一天的收入,能买二斤半苞米,或一斤二两左右的饼干。

不过这一块钱可是很少有人拿到的,日工能达到七八角的也很少,常见的大多都在三五角之间。也就是他们劳动一天。能买一斤苞米,或半斤左右的饼干,也就混个不饿肚子罢了。

然而分到手里的可没有账面上那么多,许多人都提前预支了。想要有所积蓄很难!

姚长海的日工达到八角、这还是由于他是生产队的小队长,每年补助了三百个工时;

正好抵住了他被扣的工分。

姚家几个劳动力都达到了平均数五角,而殷秀芹果然堪比男儿。居然得到了七角。

对于姚家来说加上两个农场职工,今年算是个丰收年了。

姚湾村的生产日工高,是由于有一片桃林、席厂、鸭群这些副业,别看这些副业小,但买的上价钱。

像是十里村的副业就是蔬菜。他们离县城近,可以说是县城的菜篮子,只是这一项收入就拉高了日工了。

不过也有例外的,那就是负日工的,就是上一天班,不仅不挣钱,还要返回生产队几分钱,上班越多欠生产队的钱就越多。负日工产生的原因是那些生产队土地瘠薄,农业收入太低,支付日常花销后,收不抵支。

然后就是分布票,人头分,每人一年分到七到九尺布票,布的价格是一尺三、五角钱,也就是两米布,成人来说能做一身中山装。

别高兴,有布票你还得有钱呢!

果然是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好了,今年的分红就这样了。”姚长海笑道,“你们到会计那里签字或者画押领钱。”

“小姚队长,今年过年能分到什么啊!俺们可都盼着呢!”下面的社员起哄道。

姚长海笑着说道,“今年年景不错,过年每人分三斤白面,火柴两包,白糖二斤。”

当然以上不是白给的,要花钱到供销社去领的,过年吗?再苦再穷也要能包上一顿饺子,有条件的给孩子买上些白糖。

“呀!比去年多了一些。”社员们纷纷说道。

“是啊!明年大家还要继xù

努力,争取粮食再获丰收,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姚长海高喊口号道。

话锋一转姚长海豪迈地说道,“争取一年四季净好面,油盐酱醋不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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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开会

社员们积极热情地响应口号,不过这后面的顺口溜显然比口号喊的要响得多。

果然还是实jì

的最能鼓动人心。

“社员们,干不干!”

“干!”

喂喂!这样的口号喊出来没有问题吗?老爹,不会犯错误吗?肉呼呼的包子脸轻蹙眉头,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看着可乐。

姚满耕看着如此高涨的干劲儿,频频点头,是微微颔首,显然很赞同。

“好了,今儿分红就到这儿了,至于明年的生产计划我们改天再讨论。”姚长海说道。

社员们哗啦啦地起身离开,姚长海把妮儿重新抱在怀里,“这脸怎么臭臭的,不舒服吗?”

“没有啊!刚才乖着呢!”大娘说道,“你喊口号时妮儿*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还笑呢!”

姚长海一拍额头道,“我都忘了这么长时间,妮儿该嘘嘘了。”

“噗……”姚满仓打趣道,“大队长,没想到咱的长海居然还是个慈父,真是让人稀罕呀!”

姚长海不理会姚满仓地调侃,抱着妮儿出了祠堂。

“小五,我们先走了啊!不耽误你们谈正事了。”姚长山说道,然后和大娘她们一起离开。

“你们慢走,我先走了。”姚长海抱着妮儿匆匆地朝祠堂后面走去。

“长海,姥爷不在,用不用俺们看着妮儿啊!反正俺们闲着没事,一会儿你不是有正事。”大娘说道。

刘姥爷一大早就去县城了,而连幼梅上班去了,所以姚长海今儿看孩子。

姚长海摆着手道,“不用,妮儿很乖,我看得了。”一年也就冬闲时节,自己有空闲的时间,抱抱妮儿。所以……他自是不会放过。

姚长山摇头轻笑,转身和姚家人一起走了。

少顷姚长海抱着妮儿重新进了祠堂,这一回祠堂里可都是糙老爷们儿的天下了。

“哟!咱们二十四孝老爹回来了。”姚满仓调侃道。

“行了,都坐下吧!咱们开会。”姚满耕拍了拍桌子道。

“大队长。这不是人还没有来齐吗?”姚满仓讪讪一笑道。

“长海刚才说的不错,上面号召农业学大寨,咱们就是要调动同志们的积极性。”姚满耕认同道。

姚长海笑道,“我这不是跟大寨学的吗?人家不是这样说的嘛!‘吃饱穿暖,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是村民们当时夜以继日艰苦劳作的直接动力。名呀利呀,这些东西脑子里通通没有。就一个字——‘干’!”

“说的好,我们就是要埋头苦干。”姚满耕大声地说道。

妮儿长出一口气,呼!没事就好!害的她提心吊胆的。

大寨,地处太行山腹地的一个小山村。依虎头山而建。那里被人称为“穷山恶水”。

对了太姥爷上一次唱的小曲里面,不就有‘七沟八梁一面坡’,指的就是大寨的地里环境。

这样恶劣的地形不仅让大寨人在农业上难有发展,亩产不到200斤,甚至还得时常担心温饱。地处黄土高原。大寨十年九旱。平日里,人畜用水紧张;可一旦赶上雨季数日暴雨,山洪暴发,全村顷刻之间就可沦为汪洋一片。

50年代大寨响应中央号召,开始实行农业集体化,在*思想的指引下,当地人下决心改变落后的面貌。敢于战天斗地,艰苦奋斗,治山治水,在七沟八梁一面坡上建设了层层梯田,并通过艰巨劳动引水浇地,改变了靠天吃饭的状况。

他们想治沟平地、改良土壤、修渠储水。除了扁担、锄头、铁锤等最基本的劳动工具,他们拥有的只有一双双布满茧的手。为这个在一般人看来白日做梦般的狂想,大寨人大干苦干,一干就是十年。

十年后,大寨亩产猛增至700多斤。这得益于土地形状和土地养分的改善。

被树立为典型,加上宣传给力,全国还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

“说起这个,还是咱满耕队长有远见,学的是大寨精神: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而不是简单的照搬。”姚长海笑着恭维道。

姚湾村当然也积极响应上面的号召,不过他们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因地制宜,这得益于领头人的远见。

妮儿抬头诧异地看着便宜老爹,哟!瞧这话说的,拍的他马屁舒服极了。

“去少拍马屁,这是大家的功劳。”姚满耕谦逊地说道,“当时差点儿把林地给毁了,还好没有犯下大错,不然可真成了咱姚湾村的罪人了。”

上有所好

下必甚焉,国人的劣性根,大寨被树立起来后,来自全国各地的参观学习者中,不乏教条主义者和形式主义者,有的看见大寨粮食产量高,回乡后就片面强调粮食增产,而置经济作物于不顾;有的见大寨开山垦田,回乡后不顾实jì

条件刻板模仿,结果严重破坏了林业资源;甚至有来自平原地带的参观者觉得大寨的梯田很壮观,回乡后想号召乡亲们模仿。

“来妮儿,让大爷抱抱。”姚满仓拍着手道。

妮儿展开双手伸了过去,姚满仓可是惊讶地看着姚长海道,“你家闺女可真是不认生,谁都让抱啊!”

“来,来大爷抱抱。”姚满仓手忙脚乱地抱着妮儿,“我家那俩丫头和小兔崽子,我可是从来都没抱过。”

姚长海指导着他抱好妮儿,坐在他的大腿上,免得闺女受罪。

“妮儿可真白净,这身上还香香的。”姚满仓嗅嗅鼻子道。

“抹了点儿擦脸油,不然这脸就皲了。”姚长海笑道。

“你媳妇儿可真是爱干净,瞧瞧!连孩子都打理的这么干净。”姚满仓颇有些紧张地抱着妮儿道。

不像村子里其他的孩子口水、鼻涕糊的满脸都是,身上更是邋里邋遢的,胸前、袄袖子黑的发亮,都能擦起火柴了。

虽然他自己就是糙老爷们,土里钻来钻去的,身上干净不到哪儿去。但看到这么漂亮、干净地小娃娃也欢喜的紧,喜欢抱抱。

难得不哭不闹,没有被他这一张爷们儿脸给吓哭了。

“大队长,长海,丑的、栓子,这看孩子哪有老娘们儿说的那么难嘛!”姚满仓得yì

洋洋地说道。“俺家那口子老是说看孩子有多累似的,在看孩子和拔麦子之间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拔麦子。”

“我看很轻松吗?”姚满仓一颠一颠地坐他大腿上的妮儿笑道。

“就是,就是,看小孩儿多大的功劳似的,天天吵吵,好像咱们都是吃白饭似的。”栓子点头附和道,“真不知dào

家里那些娘们儿有什么好抱怨的,这看小孩儿不就是他们的事儿嘛!”

“我以为有多难似的,看轻松的很嘛!不哭不闹,多乖啊!”丑的的话引起了众男人一致点头。

“得了吧你!你不看看是谁家的闺女。”姚长海自得道,言外之意那是我女儿乖,换一个试试。

“来吧!找爸爸。”姚长海拍拍手笑道。

妮儿伸手,姚长海把她抱了过去,“老话说的话,三冬三夏抱大娃娃,看孩子,可没那么轻松。”

这些大男人,小孩子乖乖的时候,可是天使;磨起人来,那可是恶魔。她要不要化身为恶魔呢!妮儿认真地考lǜ



不过还没有决定做与不做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喜笑颜开的。

大家直接搬着凳子围在火盆旁,这样暖和许多。看见姚长海这个奶爸稀奇的不得了,当然这调侃声也少不了。

姚长海对于他们的调侃能干什么,只能装鹌鹑,充耳不闻。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现在开会。”姚满耕粗糙的黝黑地大手放在火盆烤火,宽厚地声音响起,“县委通知,要把接待红色小将的大串联作为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这是政治任务,咱们村也要设立接待站,现在咱们商量一下,如何安排好他们的衣食住行的问题。”他严肃地看着在场的人,“各位我们要认真做好接待工作,做得不好这后果……”

大家心里明了所谓的后果是什么?各级领导丝毫不敢马唬,不敢怠慢,否则就会遭批斗。所以,红色小将不管走到哪里,吃、住和乘车不管是汽车。火车和轮船都是免费的,如果吃饭你自觉要付钱,每餐也只收一角钱,半斤粮票。还有的只写个欠条就可以了。

所以有些聪明的红色小将分文不带,也能走遍了全国。

免费,呵呵……原来买单的人在这儿呢!

听到这里众人面上一凛,这意味着什么,相信大家不用说也都知dào

,招待他们即使喝稀粥,也意味着自己的粮食的减少,国家的哪能那么容易拿出来。

即便‘开仓’最后不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招待不好的后果更加的严重,批斗……

姚满仓直接问道,“大队长,这住房好解决,村里面还有几间空石屋,很久没住人了,收拾一下火炕烧起来应该能住。至于这吃的,上面有什么指示吗……”

在场的所有小队长,齐齐地看向姚满耕,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看我干什么?”姚满耕挑眉问道。

“大队长,等着你发话呢!”丑的小心翼翼地说道。

姚满耕眼皮子一耷拉,“上面说了,平常饭菜。”

第143章 太姥爷的礼物

“平常?”姚长海挑眉问道,“冬日里咱们可是一天只有两顿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栓子紧接着附和道,“现在每家基本上都是熬上一大锅的黄糊涂,饿了可以充饥,渴了便当水喝,一天下来,一家人就是喝一大锅黄糊涂的。这样也成吗?”

为了不至于在明年丰收之前断粮,所以为了节省粮食,家家户户都这么干,吃不饱,也饿不死。

众人又望向姚满耕大队长,他一撩眼皮子道,“忘了吃大锅饭的时候了。”

“嘶……”这下原本还心里还打着小九九的不太赞成的小队长立马噤声了。

妮儿支棱着耳朵,好半天没听见动静,怎么一提大锅饭,‘怎么没声音了?’

妮儿没有经lì

过那个时代,在场的人可都是记忆犹新,吃大锅饭开始可热闹了,说*时代到了,家家都兴高采烈地把小锅砸了交给大队,大队造了个大锅供小队男女老少吃喝,人人吃饱为止但不*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许带走,男女老少吃得很高兴,热气腾腾地每次都把肚子吃得鼓鼓的回家。

但吃一年后就不热闹了,因为队里库存粮被热气腾腾地吃光了,继而男男女女就饿起了肚子。兴奋过后,留下的不是虚幻了,而是实实在在的饿肚子了,肚子一饿才发觉现实没有那么美好。

而后又各家自己再起炉灶吃小锅饭,粮食没有了,那就只能吃野菜,啃树皮,男女老少吃得肚子也是鼓鼓,就是啊吆着拉不出屎来。想起那几年饿肚子就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人一旦饿起来什么事情都是干得出来的,这时候什么精神都没用,毕竟只是人,而不是神!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姚满耕顿了一下接着道,“下面咱们还有个事,今年年景不错,这牲口圈里是不是要在加些牲畜啊!明年小黄牛就能下地犁地了。也算一大劳力了。”姚满耕接着说道。“回去核算一下,社员们也表表态,那个队里要买,明儿汇报一下。”

“大队长,听你这口气,牛犊很多呀!”姚长海笑着说道,手可忘不了自己腿上还坐着自己的大胖闺女呢!所以紧紧地圈着她。

“听上级说,临市畜牧场,由于黄牛集中生产,所以这小牛犊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喂养不了那么多,所以要买出去一些。为了解决兄弟市的困难,咱们县分到一些。”姚满耕缓而有力地说道。

“这价格……”栓子问道。

“刚出生的80,养了几个月的100!”姚满耕直接说道。

其他小队长一听这价格,眼睛如饿狼似的。放光,“呀!可比平常便宜了二十多呢!”

“嗯!情况呢,就是这样了,你们各自回去商量吧!”姚满耕起身道。“哦!对了,你们别忘了抽调人员接待红色小将们。”

“是,大队长。”

“还抽调什么,就我们这些队长去接待不就得了。”姚长海看着众人说道。“剩下的只是怎么轮班了。”

“也只有这样了。”众小队长话音中是积极响应道,只是这脸色可没那么积极。

本来进入冬闲,村民们应该闲下来的,然而这个冬天一点儿都不清闲。

这年秋冬的中华大地,寒风阵阵,寒意袭人。红色小将们高举着鲜红的长征队队旗,身背小背包。手捧红宝书高唱着革mìng

歌曲,走出教室,走出校门,走进田野,走进乡村。走进工厂,走进都市,走进红色革mìng

圣地。到这些广阔的天地里去经风雨,见世面。

姚长海抱着妮儿走在村里的大路上,他看见背着背篓了刘姥爷走了过来,他直接迎了上去,“姥爷你回来了,把背篓给我。”

“行了,马上到家了,这点儿重量我还背得动。”刘姥爷背着竹背篓说道。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推门进了家刘姥爷放下背篓,“来来,让太姥爷抱抱。”

“太……姥……爷。”妮儿乳声乳气地声音响起,呼!总算蹦出三个字。

“我们妮儿有进步哦!”刘姥爷抱着妮儿上了炕,陪她玩儿。

姚长海则从炕头里拿出记事本,手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

“不是都分完了,你这是在算什么?”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姚长海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算算能买几头小牛犊。”

“呀!有牛犊吗?”刘姥爷问道,现在这时候就是有钱,这牛犊也不是好买的。

姚长海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下,“算来算去,刨除各种必需的费用外,买两头绰绰有余,买三头有些勉强。”

“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谁知dào

明年啥变化呢!”刘姥爷随意地说道。

两人心照不宣,照着报纸上的报道,姚长海摩挲着下巴道,“也是,现在也就夏收前队里的日子紧巴一些。”他狠下心来道,“明儿跟社员们商量一下。”

“看你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刘姥爷头也不抬地问道。

“哦!县委下通知让各个公社生产队要做好接待大串联的接待任务。”姚长海手支着下巴苦恼道。

刘姥爷一想就明白了,“放心,他们不会来的。”

“嘎……”姚长海瞪大眼睛,一副傻傻地问道,“为什么?”

“咱这里既不是大城市,又不是红色圣地,两毛钱一张火车票向北可以直达京城,向南直接到了主席的老家,你觉得谁会在这里停留。”刘姥爷哂笑道。

“说句不客气地,出去的都是想见世面的,有几个是……”刘姥爷紧急刹车道。

“姥爷。”姚长海摇头轻笑道,两人相视一笑,“咱们该担心的是,他们取经回来。”

“知dào

就好。”刘姥爷轻声吟道,突然又抬头道,“咱们妮儿马上就周岁了,看样子也办不成周岁礼,不过这抓周姥爷给你准bèi

了不少哦!”

说着刘姥爷从背篓里拿出一套五十年代出版的《十万个为什么》。

《烈火金钢》、《敌后武工队》《新儿女英雄传》《地道战》、《地雷战》、《林海雪原》,这些都是根据电影出版的小人书。

六十年代的孩子对小人书有着特殊的感情,一分钱租一本书,能够美美地看上半天。

“姥爷,这些没问题吧!”姚长海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吧!我都是在书店里买的,既然能卖,没有问题。”刘姥爷说道。“这电影,电影院和露天电影都放着呢!”

嘿嘿……有问题了我早就让妮儿藏着呢!

“姥爷,你今儿去县城就是因为这个。”姚长海感动地问道。

“对呀!这些都是买给妮儿看的。”刘姥爷接着笑道,“我们读给妮儿听喽!”

“来,来妮儿,你前面十点钟方向,摸摸看。”刘姥爷笑着说道,看着妮儿正确地从十点钟方向,拿到小人书,他别提多高兴了。

几个月来,终于有了效果,姚长海也是心酸地一笑。

刘姥爷自从方向二字装入脑子里后,整日的就琢磨着以自我为中心,准确的方向问题。

结果还是妮儿‘无意中’扒拉下他的手表玩儿,让连幼梅终于想到了军事术语几点钟方向。

妮儿必须以自身为圆心,辨别方向,那么环绕它一周的空间按照时钟的方法被分为12份,每份为30度左右,即他自己的正前方为12点钟方向,他自己的正后方是6点钟方向,右手方为3点钟方向,左手方为9点钟方向,如此类推,11点钟方向就是面对自己向左平移30度方向。

刘姥爷虽然会开枪,不过他还是习惯了冷兵器。

姚长海拿着猎枪打猎是把好手,可整日的与土地为伍,没那闲时间。

别看连幼梅娇娇弱弱的,打枪可不输于姚长海,尤其在农场也能摸到枪,加上这些年的内功的修为,见猎心喜的她自然有时间就打靶,过过瘾。

这也算是缓解压力吧!

“妮儿,太姥爷以后还会教你点字,绝不会让你成文盲的。”刘姥爷抓着妮儿肉呼呼的小手保证道。

‘呵呵……’妮儿满脸黑线,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姥爷,你为妮儿真是费劲心力了。”姚长海这鼻头一酸,相比之下他这个当爹真是自愧不如。

“爹!”妮儿肉嘟嘟地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拍了拍。

“瞧瞧!妮儿都安慰你了。”刘姥爷笑道,温润地嗓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傻小子,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每天忙着上班挣钱,我闲着没事。再说了我可是妮儿的太姥爷,她又这么乖,什么东西一教就会了,很有成就感的。”他佯装生气道,“怎么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吸……吸……”姚长海吸吸鼻子,抬眼道,“怎么回,我们感激你都来不及。”

“这不就得了。”刘姥爷笑道,“只要你们都好,我就心满yì

足了。”他拿起《十万个为什么》塞到他的怀里道,“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读给妮儿听。”

“是!姥爷。”姚长海笑道,翻开了书本,认真地看了起来,结果是自己先入迷了。

每到晚上妮儿睡觉前姚长海和连幼梅总是先找一些通俗易懂地常识性的问题,绘声绘色地讲给妮儿听。

甭管妮儿是否听懂,他们讲的倒是起劲儿,总有一天会有效果的。

第144章 长寿面

过了元旦,数着日子眨眼间就到了妮儿周岁生日这天。

在妮儿周岁的这一天早上,给妮儿梳洗穿戴,然后换上新衣服——新衣新帽新鞋袜,先有姚爷爷抱着,先去祭拜祖先。

“爹、娘,咱家长海家的闺女满一岁了,希望你们保佑咱家妮儿健康成长。”姚爷爷慈爱地说道。

妮儿扯扯姚爷爷地衣衫乳声乳气道,“下来。”

“下来?”姚爷爷抬眼看看玉雪可爱的妮儿,“放你下来。”

妮儿点点头,姚爷爷蹲下来,把她放到了地上。

妮儿抬起一张笑脸,朝着牌位的方向,跪了下来,俯身,结果裹的如小熊似的,一下子歪倒了。

“哎哟!俺得乖孙女哟!够了,够了,有心就够了。!”姚奶奶一把抱起了妮儿拍打着她身上浮灰,“真是个小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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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我从都不知dào

小孩子这么好玩儿。”田胜利揉揉妮儿的脑袋道。

“都是亲家姥爷的功劳。”姚爷爷感激地看着刘姥爷道,没有那心劲儿教不来的。

刘姥爷笑而不语,慈爱地看着妮儿,他家的妮儿有多聪明只有他知dào

,这其中的乐趣只有他知dào

,没人分享真是寂寞如雪啊!只好在自家人眼前显摆、显摆。

祭拜完祖先,连幼梅亲自下厨了做了一碗长寿面,里面放了一颗咸鸭蛋。

“娘,为什么放鸭蛋,不都是荷包蛋吗?”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姚爷爷笑道,“这个我来说,起初,长寿面里是放鸭蛋的,然而鸡蛋比较受欢迎,也比较容易买到。所以鸡蛋就取替鸭蛋了,不过,我们还是用鸭蛋的。

腌好的咸鸭蛋更有味儿,不过呢!这不是原因。原因是因为古时候的人出远门,多数使用的交通工具是小船。他们希望这个行程能够乘风破浪,顺顺利利到达目的地,回来时也能平平安安,一家人就可以团团圆圆。

所以“鸭蛋”意指“压浪”,就能乘风破浪,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团团圆圆。”

“哦!原来还有这么多说道耶!”连幼梅说道。

“所以活到老、学到老,你们要学的还多着呢!”刘姥爷拍着孩子们的肩头道。

“好了。妮儿吃长寿面吧!”姚奶奶把面放在了妮儿餐椅上。

现在妮儿可以独立的吃饭了,当然目前来说还是一碗饭,盘盘碟碟的话,还得有待训liàn



连幼梅做的真是一根面,一碗只有一根面。一锅也是一根面。一根面要多长有多长

,不过妮儿的食量不大,所以一根面并不是太长。

一根面的精髓在于吃的是面条本身的味道而不是调料的味道!配料有香菇、黄花菜、木耳、黑松露。面条顺溜滑爽、柔韧弹牙、越嚼越有嚼头!汤头鲜嫩,山珍品味。

姚文远挑眉问道,“我们生日,为什么要吃长寿面啊!”

问这个主要是转移注意力,免得自己的眼睛看向那香味儿诱人的面条。

刘姥爷解释道。“我国民间历来就有生日吃寿面的习俗,该习俗由来已久,相传与汉武帝有关,白面面条,配以各种调料食之。代表了人们对未来的一种美好愿望。

脸即面,那“脸长即面长”。于是人们就借用长长的面条来祝福长寿。渐渐地,这种做法又演化为生日(节日)吃面条的习惯,称之为吃“长寿面”。”

刘姥爷有耐心地跟孩子们说:汉武帝与长寿面的传说。

“哦!”

“呀!”

听的孩子们哈哈大笑,“我的人中长不长。”姚文远站在凳子上照了照镜子。

“傻孩子,都说是传说了。你还真信啊!”大娘拍着他的小脑袋说道。

“来了,来了,文远、墨远、秋粟、振远,今儿沾沾寿星的光,加餐一人一小碗汤面条。”三大娘笑着说道,手里端着两碗汤面。

身后是姚长青、殷秀芹端着两碗面紧随其后,放在姚爷爷的东里间的炕桌上。

“都别出去了,家里本来就人少,大家一块吃吧!”姚爷爷叫住转身而去的女人们。

“好耶!”姚长青左手挽着大娘,右手挽着连幼梅笑道,“上炕,上炕。”她回头又道,“三嫂、秀芹上炕。”

“对呀,爹发话了。”田胜利招手道,然后又腾了腾地儿。

“博远和清远他们呢!”田胜利四下看看道。

“他们早就走了,农场有事,据说是盖房子。”大娘说道,“这冬闲时节,一刻也不得闲。”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上有说有笑地一起吃汤面,姚奶奶吃完后,放下碗筷叹口气道,“也不知致远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是啊!”大娘和三大娘齐齐叹气道。

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哈哈……娘,大嫂、三嫂放心吧!一路上吃住有人照顾的。”田胜利笑道。

“呵呵……”姚长海端起碗尴尬地一笑,掩着自己脸上的神情。

不过平常就这么吃,致远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不妥,怕是那些娇里娇气的城里人吃不住。

“我听说孩子们都是徒步走的,在全国所有的公路和铁路,甚至是乡间田野的羊肠小道上,都能看见长征队串流不息,一队接一队,到处都是他们红色的身影。红旗飘,红歌谣,红宝书,红袖标,真是祖国山河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姚长青担心道。“可是走不了多久这脚上就起水泡了。”

“咱家的孩子从小赤着脚,漫山遍野的跑,拥有一双健康、厚实又坚韧的脚底。再说了每天都要走那么远的路上学,完全不怕了。你们就别担心了。”田胜利继xù

宽慰她们道。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容易,尤其他们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那么远的门,不知dào

吃不吃得好。”三大娘唉声叹气道。

“你们打起精神来,孩子们带着被子冻不着,也饿不着他们的,就是露宿荒野的话。凭他们的本事,更是不用担心了。”姚爷爷说道,他老人家倒是有信心的很。

吃完长寿面,各自上工去。当然不是下地,而是聚集在祠堂内,读文件,展开政治大学习。

参加的女人们,手里可没闲着,纳鞋底的、剥花生的,伴随着读文件的声音,真是好不热闹。

晚上大家齐聚在姚长海家,大环境如此,虽然不能摆宴。大家一起来看妮儿抓什么还是可以的。

“抓周”又叫“试儿”,这种习俗,在民间流传已久。它是小孩周岁时举行的一种预测宝宝前途和性情的仪式,是第一个生日纪念日的庆祝方式。它与产儿报喜、三朝洗儿、满月礼、百日礼等一样,同属于传统的诞生礼仪。其核心是对生命延续、顺利和兴旺的祝愿,反映了父母对子女的舔犊深情,具有家庭游戏性质,是一种具有人伦味、以育儿为追求的信仰风俗,也在客观上检验了母亲是如何带领的,如何进行启蒙教育的。

只见偌大的炕上放着小人书,钢笔、尺子、剪刀、一枚铜钱、医用的胶布、勺子、鞋子、葱、大蒜、一个玉米棒槌、木刀。总算凑齐了十二样。都是家里常用的东西,就是被人看见了,就说冬闲,教孩子认东西呢!

再说了,大冬天里,一到晚上。大门一关,谁知dào

你干啥!

妮儿打开天眼,扫了一眼,有些能理解,可是这鞋子、葱、大蒜、玉米棒槌代表着啥啊!

田胜利不愧是及时雨。替妮儿问了上述几样东西。

刘姥爷解释道:“鞋子代表着长在外走动,葱,聪明,蒜善于算计、玉米棒槌代表着农事。”

“妮儿,抓啊!”连幼梅笑着说道,“妮儿你面前都是东西,喜欢那个就抓。”

“咱家妮儿居然把东西挨个摸了遍。”大娘不可置信地笑着说道。

“这样也行。”在场地人彼此看看对方,眼里同样都是震惊。

“你们说,这是全要,还是全都不要啊!”田胜利担心道,“不会是熊瞎子掰玉米吧!”

田胜利对于朝他投来不满的目光,立马道,“我不说了,不说了。”

看着妮儿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在场的人心提了起来,最后保守的抓了个钢笔。

这下全家人的心才放了下来,总算四平八稳,没有出格。

刘淑英这段日子城里抓的紧的很,每天听不完的政治文件,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只是让刘姥爷带回来祝福,替她多抱抱孩子。

&&

这里是省城的国棉二厂37中学,姚致远他们所在的串联队伍目前的落脚地点。

“阿嚏……阿嚏……”

“夏穗、夏穗,你感冒了,别是被传染了吧!”姚致远担心地问道。

天气越来越冷,他们这一队不少人着凉感冒了。

“没事!估计是家里人念叨咱的。”姚夏穗揉揉自己的鼻子,沙哑着声音道。

姚致远看着她脸色有些潮红,“不对劲儿。”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夏穗你有些发烧!”

“我去找老师。”姚致远起身匆匆走了出去,又匆匆而回了。

“夏穗,老师送孩子上医院了,我们不能等了,穿衣服,咱们去医院,好在无论如何咱身上有钱。”姚致远当机立断道。“还是爷爷有先见之明啊!”

“呵呵……咳咳……那是他老人家吃的盐比咱们吃的米都多。”姚夏穗沙哑着嗓子道。

姚夏穗坐在床上穿着外罩问道,“咦!军远和修远呢!”

“咦!他们一大早起来上哪儿了。”姚致远看着通铺旁边两个位子空空的,“我去找找,咱们要走,得找到他们,老实的在这儿呆着。”

第145章 看病

这城里乱哄哄的说什么也得找到他们,别出点儿事,没法回去交代了。姚致远转身就出了教室,想了想去了后操场。

“嘘……嘘……”姚修远朝姚致远挥手道。

“果然在这儿。”姚致远起身疾步走到他们身前道,“一大早不见你们,上哪儿了。”

“跟我来致远哥。”姚修远拉着他就跑。

“你拉着我上哪儿去啊!”姚致远拉着他的手停下脚步道。

姚修远手放进嘴里,一声响亮的哨音响起。

“嘘嘘……”姚军远扒拉开枯黄的草丛里探出脑袋道。

姚修远拉着姚致远朝姚军远那边跑去。

姚致远淌着枯黄的干草进了草丛,“你们俩小子,一大早就干这个了。”他看着地上十几只小麻雀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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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打下来的。”姚致远问道。

“弹弓了。”姚修远也不啰嗦,直接说道,然后拍拍自己的后腰。

“你们俩,真是服了你了。”姚致远接着说道,“夏穗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你们俩在这儿呆着,别乱跑。”

“啊!夏穗姐病了。”姚军远和修远立马拔腿就往教室跑去,也顾不得地上的小麻雀了。

三个人急匆匆地赶紧教室,“夏穗姐,夏穗姐。”两个小家伙跑的挺快的,跑到姚夏穗面前。

姚夏穗已经穿戴整齐了,“你们上哪儿去了,一大早不见人影。”这声音如破锣似的,哪里还是百灵鸟啊!

“哥,哥,看样子姐病的很厉害,这嗓子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姚修远急得团团转,“啊!对了,哥,哥。太姥爷走之前,不是跟我们准bèi

了些常用的药。”

“对呀!有治疗感冒的,拉肚子的……”姚军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姚致远道,“还是太姥爷有先见之明。”

“你们忘了。先前不是有学生病了,药已经给老师了,让同学吃了。”姚夏穗困难地说道。

“那赶紧去找老师要啊!”姚修远一副你还愣着干什么的样子。

“没了,吃完了。”姚致远无奈地说道。“老师也带着同学上医院了。”

“那咋办呀!”姚军远和修远一下子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看向姚致远。

“我带着夏穗上医院,你们留在这里呆着,别乱跑啊!”姚致远安排道。

“那你们快去吧!放心我们哪儿也不跑,我们烤麻雀。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吃。”姚军远说道。

姚修远也跟着赶紧保证道。

姚致远看着两个弟弟道,“我可是非常相信你们啊!”见他俩又认真地点头,他接着又道,“夏穗我们走。”

姚夏穗一起身,脚如踩了棉花似的。一软,倒了下来,“行了,夏穗,我背你。”

姚致远见状弯下腰背着姚夏穗就冲了出去。

姚致远他们所在的地方,基本属于城市的边缘,离城中的医院远着呢!

姚致远背着夏穗走了一个半多小时了。大冬天里他已经满头大汗的,原先轻快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致远哥,你放我下来吧!我头现在不晕了,能走了。”姚夏穗举起胳膊袄袖子擦擦他头上的汗。

他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这一路走来从刚才问路的情况来说还要走半个多小时。

“行了。你这百八十斤,我还背的动。”姚致远轻笑着拒绝道,“夏穗,别晃,摔着了咋办?”

姚夏穗无奈道。“哥,我给你唱歌吧!”

“别,你嗓子哑了,再说话了,别毁了嗓子,我可还想着以后听咱家的小百灵唱歌呢!”姚致远轻笑道。

“呼!终于到了。”姚致远小心地放下姚夏穗,然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夏穗让我歇会儿,咱在进去。”

姚夏穗也跟着坐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情激动的红色小将,“哥,我咋看着这医院不太靠谱呢!”

姚致远这才注意到里面非常的吵杂,搀扶着她就进去了,只见走廊的墙上都是大字报。

一路走来最多的大字报是批判以姜大志为首的反dòng

学术权威……

“医生……医生,我们要看病。”姚致远拉着一个穿白大褂男同志道。

“看什么病啊!医生都在挨批呢!谁给你看呀!”男同志不耐烦地说道,甩开姚致远的手。

待看清两人穿的衣服后,男同志立马换上一张笑脸,“小将同志,小将同志,我不知dào

是你们。”他接着又道,“小将同志,我说的是实话,现在这医生,你看看这墙上贴的就知dào

了。”

“哥,那咋整啊!”姚夏穗斜靠墙上慢慢地滑落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姚致远撇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算是琢磨过来了,直接抓着他问道,“那你呢!你穿着白大褂不是医生啊!”

“不是,我真不是医生,我跟本不会看病,我只是管后勤的。”他哭丧着脸道,这小将的大手如铁钳似的,挣脱不开,看着他凶悍地样子真是让人害pà



“那医生呢!”姚致远焦急地问道,“你倒是说啊!”

“要不在挨斗,要不在刷厕所呢!”他左右看了看小声地在姚致远耳边说道,“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悄悄地挪了挪,姚致远又攥着他的手腕道,“我也不为难你,给我找个听筒。”

“这个好办,这个好办。”他举起自己的手道,“小将同志,这……”

姚致远松开了他,他转身推开门进了办公室,然后拿了副听筒塞给了姚致远。

姚致远直接把听筒塞进了棉袄内,“谢了,我一会儿还回来的。”

姚致远搀扶着姚夏穗想了想开始找厕所,两人没进过大医院,对于厕所的具体位置,也不知dào



跟个瞎猫似的,一间房一间房的看。

“哥,这找了一层楼了,除了上厕所的没看见刷厕所的。”姚夏穗哑着嗓子说道。“就是找到了,怎么确定人家给咱看不看啊!”

“放心,哥有办法。”姚致远胸有成足道,他深吸一口气。半大的小子,以往在大人的羽翼下,哪儿独自经lì

过这种事啊!现在所有的事,都扛上了肩。

“哥,咱们找完了这两层楼的厕所了,怎么没有啊!”姚夏穗心慌意乱,口不择言道。“哥你说我会不会死啊!这找不到医生……”

站在台上挨批的医生,他们想找也不敢啊!

况且这一路走来,就没有干正事的。

“你瞎说什么?”姚致远捏着她的手腕道,“放心。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里是门诊大楼,咱们去后面的住院部看看。”姚致远这时候体力也恢复过来了,背着她直接朝后面的四层楼,住院部走去。

里面空荡荡的,各种病历散落一地。上面都是凌乱的脚印,墙上更是贴了一层又一层。

姚夏穗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哥,这还是医院吗!我怎么感觉像是电影里,老蒋溃败,*撤tuì

时的样子。”

“嘘……小声说话。”姚致远赶紧说道。

“哦!”姚夏穗吐吐舌头,乖乖地趴在他的后背上。

住院部。只有四层高,姚致远背着她爬上了四楼,幸好姚致远有先见之明,没有爬楼梯,而是走的病床通道,都是斜坡。虽然路长了一些,可是比爬楼梯要轻松一些,尤其后背上背着百十来斤。

“哥,你听,走了这么久。总算有个喘气的了。”姚夏穗指指前方道。

“嘘……”姚致远背着她蹑手蹑脚地朝声音地来源处走去。

待看见门头上洗漱间,兄妹俩欣喜若狂,姚夏穗拍拍他的肩头,指指里面,‘哥,进去啊!’

姚致远朝她微微摇头,轻轻地把她放下,兄妹俩就站在了外面。

不是姚致远多心,他们穿着这身衣服,冒冒然进去,万一把人给吓着了,可就糟了。

姚夏穗虽然不知dào

致远哥为什么这样做,但听话地靠在了墙壁上。

两人清楚地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老景,你洗干净点儿。”一个清亮且温润的男中音响起。

“老姜,厕所而已,差不多就行了,何必那么认真。”又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咧咧地声音中,透露着不以为然。

“什么叫差不多,必须刷干净了。”先前地男人老姜认真地说道。

“我说老姜啊!不就是刷个厕所吗?要那么认真吗?”后一个男人老景又嘟嘟囔囔道,“你就是洗的再干净,它不还是厕所。”

“这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又插进一个粗狂的声音道,“老景,老姜你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老单,你小心点儿,你的腰不好,这水桶我来提。”老姜帮着一块儿把铁皮水桶给提了下来。

老单摆摆手,一咧嘴笑道,“没事,没事,瞎操心,想当年扛着机枪急行军,这点儿水算什么。”

“什么叫没事,小心旧伤复发,到时候有你受的。”老姜没好气地说道。

“来来,擦擦这木板。”老单拿着抹布放进水桶里,然后拧干,擦擦打着隔断的厕所。“老子,现在伺候你们啊!”

“小心点儿,小心旧伤复发。”老景酸溜溜地说道,“看你俩一唱一和的,跟穿一条腿裤子似的,真是让人看不惯。”

“哎……老景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要是让帮子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听见又是事。”老单单手掐腰,一手拍着老景的肩膀道,“单忠信,我问你,那条裤子穿哪儿去了,你让我咋回答啊!”

第146章 看病(二)

听了一会儿,姚夏穗轻轻叩叩他的后背,‘找到了。’

姚致远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没想到医院都没能幸免。

“啪……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老单拍了下老景的肩膀,“你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啊!”

“哈哈……”

“我说你们俩就别笑了,求你们小声点,小声点。”老景赶紧拉着这俩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还不知深浅的家伙说道。

“老景,怕什么?咱们已经刷厕所了,还能咋地,再来不就是掏粪了。”老单不以为然地说道。

“哎!我这不是怕咱再吃亏啊!难不成,你还真想掏粪去。”老景拉着他道,就差拿手捂着他那张臭嘴了。

“吃啥亏呀!敌人的机枪老子都没怕过,怕他们鸟甚!”老单手一撩,直接挥开老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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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瞧你小心的样子,还像不像当年的二杆子了。”老单上下打量着老景撇撇嘴道。

“哦!你以为咱还二十郎当啊!现在在傻不呼呼的往前冲,那不是二杆子,那是二傻子。”老景苦口婆心道,“你说你都多大了。”

“得,我不跟你吵,继xù

刷厕所。”老单擦着隔板,是虎虎生威啊!

“老景,你认真点儿。”老单直起身子道,“你看人家老姜刷的便池多干净啊!人家是用心再洗,说句不客气的,比你用的脸盆都干净。”

“去你的,老姜你评评理,有他这么说话的吗?”老景怒道,随后又讪笑道,“行了你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就别太急了。”

“呵呵……”姚夏穗听得实在是忍不住了,“阿嚏……阿嚏……”

“谁……”厕所内的男子猛蹿了出来,一掌挥了过来。姚致远身后就是夏穗,只好硬生生扛下这一掌。

不过来人看见他们的衣服后,就收回了力道。无奈即使泄了力道,仍然有威力。

“砰……嘶……”姚致远感觉双臂都震麻了。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姚致远看向来人,好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横肉,一双浓黑的张扬的粗眉,虎眼大鼻唇厚,身上透出一股威严和杀气在看到他们两个时一闪而逝,现在则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个,上下打量着。

这……这是医生吗?简直就像是乡下的杀猪汉子,肯定不是医生。

震惊地不止姚致远兄妹两个,单忠信震惊不亚于眼前这俩娃娃。看着姚致远细皮嫩肉的,当然那是跟他这个糙汉子比,居然接下了他这一掌,要知dào

,他这一掌力qì

大的能拍断人的肋骨。

他泄了力道。可是对方还只是个少年,眼中的惊讶只是一闪而逝,狐疑地打量着姚致远他们二人。

“你们是谁……怎么跑到这儿了。”单忠信虎声虎气地问道,这声音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我们是……”姚致远开口说道,只不过话没说完,“阿嚏……阿嚏……咳咳……”就被姚夏穗给打断了。

“小姑娘。你生病了。”老姜上前一步关心地问道,言语之间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姚致远看着来人,一身军装外面罩着蓝色的长衫,带着皮子围裙,橡皮手套,手上还拿着破抹布。

也遮掩不住他周身散发的温文尔雅。真是好kàn

,声音温柔地就像是凄冷的冬日里的暖炉,温暖人心,令人舒服的很。

“对,我妹妹有些发烧。嗓子也哑了,我想知dào

是感冒引起的,还是气管和肺部感染引起的。”姚致远直接掏出了听筒交给了老姜。

“你等等,我进去洗洗手。”老姜说着脱下手上的皮手套,往里面走到。

“老姜,他们可是红色小将。”老景追在他后面,小声提醒道,那是一群疯子。

“听口音他们是外地串联而来的。”老姜洗完手回转回来,拿起听筒直接挂在了耳朵上,“再说了我们无冤无仇的。”

言外之意不是本地人,不用太担心。

“治病救人乃是医生的天职。”老姜温柔且坚定地说道。

“可也用不着你这外科一把刀看病吧!”老景探出脑袋,如耗子是的,小声地嘀咕道。“这种小病,前面的门诊大楼不是有医生吗?”

“别说没人,就是有人我也……”姚致远撇撇嘴,急刹车道,这些日子看的太多了。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

“什么?他们这帮龟儿子乱来,不是说好了,医院的业务不能停吗?简直是胡闹!胡闹!”单忠信满脸阴沉地能滴出水来。“老子,去找他们说道、说道,怎么能这么干!人民还怎么看病。”

真是乌云压城城欲摧!那气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

“老景抓着他,这么冒冒然的去,无济于事。”老姜赶紧说道。

“哦!”老景一把上前抱着他道,“老单,别冲动,别冲动。”

“冲动是魔鬼!”姚致远‘鄙夷’地看着他道。

“小鬼,你懂什么?”老单被一个娃娃给训了,这老脸有些挂不住。

“我是不懂,不过我还知dào

谋定而后动。”姚致远解开了姚夏穗的棉袄,露出了粗布内衣。“麻烦你了医生。”

老单被堵的哑口无言地,如风箱似的,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眼看着老姜要给姚夏穗看病,“可是……他们是……”老景扯扯他的衣袖道。

“行了,你一直扯什么后退啊!”单忠信一下子挥开了他的手,“真是的唧唧歪歪的,治病要紧。他们不一样,是个明白人,分的清是非黑白。”

“我不管你们了。”老景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老姜拿着听筒,听了听前后,“气管和肺部都没问题。”

“张开嘴。”老姜又道。

姚夏穗张开了嘴巴。

“嗯!好了。嗓子也没红,估计冬季干燥,多喝些水不碍事。”老姜温柔地笑道。“该下雪了,下场雪就好了。”

“呼!那就好。那只是单纯的着凉、感冒了。”姚致远松了口气道,这要是肺炎的话,看着现在乱糟糟的医院,真是让人心凉。

“小伙子。懂得还挺多的吗?”单忠信浓眉轻挑,笑道。

“我姑父也是医生,耳濡目染知dào

一些。”姚致远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们了。”

“夏穗,我们走吧!”姚致远帮姚夏穗扣严了扣子。

“哎!老姜他们要走了,还不赶紧开些治疗感冒的常用药。”老单催促道。

“不用多喝些热水就成了,七天后自然就会痊愈了。”老姜含笑道,说真的他真是喜欢眼前这个小伙子。并非脑袋空空的起哄的‘疯子。’

“不用……我们回去煮些五虎汤就成了,效果很好的。”姚致远连连摆手道太姥爷推崇的方子,绝对的有用。

“五虎汤……”三个大男人齐齐地看着姚致远。老姜直接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葱根、香菜根、白菜头,茴香根一起熬煮,治疗风寒感冒有奇效。”姚致远抬眼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啊……那不是烂菜叶子,不都是废物吗?”老景撇撇嘴道。“这治病还得靠药物。”

“是药三分毒!”姚致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道,“这五味药,除了白菜头有清热作用,其他四味都是辛温药。辛温药有解表发汗的作用,专门针对以低烧、发冷、头痛、浑身疼为特点的风寒感冒。吃完这个药,盖上被子,出一身汗。一会儿就好了。秋冬季节的感冒多为风寒型,所以这副药对大部分病人都对症。”

“夏穗发低烧,喝完汤捂上被子,半个小时以后全身是汗,估计这烧慢慢就退了下来。一天吃两到三次,温度就基本能恢复正常。”姚致远好心地提醒道。“假如周围的人都感冒了,没病的人吃这个药也有一定预防作用。”

“嗨!我到什么,怎么听着像是姜汤啊!”老单拍着大腿笑道。

“姜汤驱寒!效果不及这个快,而且这些是废物嘛!”姚致远朝他们眨眨眼,蹲了下来。“夏穗上来,我们走。”看完病了赶紧走,别给他们惹麻烦。

姚夏穗趴到了他单薄地后背上,“今儿谢谢你们了。”尽管声音如磨砂似的,听在耳朵里难受。

“夏穗拿上听筒。”姚致远抬头说道。

老姜把听筒递给了姚夏穗。

“哎……这听筒可是医院的。”老单赶紧说道,“你们拿了也没用。”

“我知dào

,哪来的,送哪儿去。”姚致远笑着说道,笑容那么温暖、纯净,恍然依稀见过。

三人看着兄妹俩消失在走廊尽头。

“啊……我想起来了,老姜他的笑容和你好像耶!”老景惊讶道。

“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气呼呼的单忠信没好气地干什么?“笑容像老姜有什么用,还不是毛孩子。”

“还在气人家说你‘冲动是魔鬼。’啊!”老姜笑着说道,重新戴上了皮手套,“老实说,那孩子真没说错,别瞪眼。”

老姜接着说道,“你可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出身,本来没你的事,你说你干嘛非凑这热闹啊!”

“就是,就是,怎么刷厕所光荣啊!”老景出言挤兑道,“你要是还在院长的位置上,不对我们能多加照顾啊!现在倒好,真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老景!”老姜撇了他一眼,又朝他使使眼色。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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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你们可真敢……

被老姜这么一说,老景也觉得自己口无遮拦,过分了,“老单,别放在心上啊!你就当我放屁了。”老景讪笑道。

“我这……不是怕他们祸害你们吗?那帮人不知轻重。”单忠信咕哝着嘴道。“你们可都是宝贝,尤其老姜这双手不知dào

救了多少的人,现在……”

“老哥,兄弟我谢谢了。”老景拍着单忠信的肩膀道,“说真的,如果不是有你们陪着,我可承shòu不住,说不定这坟头上的草都长的老高。”说着这鼻头酸酸的。

“说什么呢!都给我好好的活着,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老单一听他这话,这气不打一处来,他最烦的就是一遇到点儿沟沟坎坎,就要死要活的。

尤其是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如此侮辱。

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说我为之忠诚的事业。

老姜看着陷入自怨自艾中的老景,笑〖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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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着转移话题道,“那俩孩子真有意思。”

“这话怎么说的。”老景果然问道。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非要把听筒要走。”老姜看着他们二人道,“咱们现在什么状况。”

“你是说……”老景这时候咂摸过味儿来。

“嗯!”老姜笑眯眯地点点头道。

“这么说我做错了,我还不如俩孩子。”单忠信懦懦地说道。

“也不能算错,你这是关心则乱,只是这斗争方式得改变。”老姜笑了笑道,那干净地笑容中藏着一丝狡猾。

三个大男人,边刷厕所,边合计着怎么‘反击’……

“致远哥,他们都是好人。”姚夏穗趴在他后背上道。

“嗯!”姚致远认同地点点头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可是他们明明在遭罪呀!”姚夏穗不解地问道,“不知dào

何时是个头儿。”

“很快的。”姚致远颇有自信地说道。

这下子引起了她的好奇。“致远哥,你咋知dào

的。”姚夏穗问道。

“不知dào

,我就是感觉,这医院乱成这样。要是生病了可咋办?”姚致远轻蹙着眉头说道。

“也对!”姚夏穗点点头道,“正常的医务秩序不能乱。”

“他们好豁达呀!”姚夏穗真心佩服道。

“是啊!一下子从云端摔到冰冷的谷底,还能这么苦中作乐,这心性非常能比啊!”姚致远长叹一声感慨道。

“哥,他们会没事吧!”姚夏穗担心道。

“呵呵……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以他们的心性,再难都会熬过来的。”姚致远肯定地说道,他倒是信心十足。

“希望吧!”姚夏穗由衷地希望道。

“哥,我想家了。”姚夏穗喃喃自语道,“我想。爷爷、奶奶、太姥爷、爹、娘、三婶、姑姑……”她念叨了个遍,连家里的狗狗猫猫都没放过。

“我也想家了。”姚致远说道。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姚致远背着她先去了蔬菜公司,买了些废物,最终那些废物不是买的。卖菜的大婶直接用个破网兜给他们兜了一兜,足够十几天的量了。

两人回到学校后,把烂菜根儿洗净了,揉碎了,放进铝制饭盒上,在后操场搭了个简易灶,燃料就是现成的荒草。

连着熬煮了三天。姚夏穗果然如希望的那样全好了,只是声音一时半而会儿还不能全部恢复过来。

这段时间感冒的多了,医院又不太靠谱,所以姚致远就贡献出了这五虎汤的方子,又有姚夏穗现身说法。

所以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到最后老师让学校食堂,每天都熬上一大锅的五虎汤。

渐渐地得感冒的陆续好了,老师带着孩子们去参观其他学校,参观他们是如何闹革mìng

的。

而姚致远心里有了别的想法,经过这个几月的所看。所经lì

的,孩子们的这心境在悄然之中发生了变化。

就以夏穗病刚好,身体还很虚弱,需yào

休息为由,他们就呆在学校里。

所以白天整个学校静悄悄的,正是烤麻雀的好时机。

“姐,上次你没吃成,今儿咱们补上。”姚军远兴致冲冲道。

“致远哥,咱们擅自脱队,没事吗?”姚修远紧张兮兮地问道,这眼神还时不时地瞟向前面。

“没事,我已经请过假了。”姚致远笑着摇头道。

“老师可是欠了咱天大的人情。”姚军远嚷嚷道。

“军远,慎言!”姚夏穗板着脸道。

“哦!知dào

了。”姚军远俏皮地吐吐舌头道。

“行了,还不赶紧打麻雀。”姚致远拍着他们俩的肩头催促道。

两人从后腰上摸出自己宝贝弹弓,看着干枯的树上落着叽叽喳喳地麻雀,简直是心花怒放,那都是肉啊!虽然比不上兔子肉多,但麻雀在小也是肉啊!

城里的麻雀傻乎乎地实在太好打了,一打一个准儿。

村里的麻雀都被他们给打精了,好像都认识了他们这帮子也小子了,见着人就跑。

不一会儿十来只麻雀就被两人比赛着给打了下来。

姚致远和姚夏穗在这些可怜的小倒霉蛋儿凄惨的戛戛声中,拔毛、开膛,然后用拨了皮的柳树枝穿上,架在火堆上烤起来,在火红的火苗下,诱人的香味很快就钻近他们的小鼻孔眼里,好久没有吃到肉了,这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可惜太姥爷给的调料,早就用完了,不然的话会更香。”姚夏穗遗憾地说道。“都是你们两个了浪费了那么多。”

“嘿嘿……”两个小的自知做错了事尴尬地挠挠头,一脸的傻笑。

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熟了吗?”姚军远问道。

“翻翻面!”姚致远侧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麻雀道。

“哦!”姚军远赶紧翻了翻面,继xù

放在火上烤。

待麻雀烤的金黄色,“可以吃了。”姚致远发话道。

两个小的迫不及待地顾不得烫塞进了嘴里,真香啊!连皮带肉带骨几口就吞进肚里之后。

一口气一人吃了四只才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肉还是太少了,没吃够。”

“行了你,知足吧!难不成,这树上的麻雀,你还想吃光不成啊!”姚夏穗弹了一个爆栗道。

“好了,说些正经的。”姚致远拨拉着土,把火熄灭了,顺便毁尸灭迹。

姚修远帮忙挖土,听见他的话,立马抬头道,“啥正经的。”

姚致远想了想道,“这些日子你们感觉怎么样,爷爷不是让咱们自己感悟吗?”他抬眼看着他们道,“还是你们都忘了。”

“不好玩儿,一点也不好玩儿。”姚军远皱着眉头道。“这火车我也见过了,那么六层楼房也见过,动物园也去过了……好像没有遗憾了,咱啥时候回家啊!”

一听就是小孩子心性,姚致远听得眉头一耸一耸的,给自己说:不气,他还小。

“我感觉很矛盾,他们说:知识越多越反dòng

。没有医学知识,还怎么做医生。这中医被斥为封建余孽,这西医可是从西方传来的,现在哈……除非大家都不生病。”姚夏穗没好气地说道,看来这怨念颇深啊!

“破这个,破那个,那干脆连话都不要说了。这话不也是从古传到今的。”姚夏穗双手托着小脑袋,一脸的想不明白。

姚致远看向两个弟弟道,“你什么感觉。”

“感觉啊!我们上学学习知识,不就是为了能像姑姑和大哥一样。”姚军远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对呀,不认识字,我们那什么跟人家比啊!”姚修远认同地点点头道。

“呵呵……我以为你们……支援亚、非、拉,埋葬帝、修、反。我们必须发扬国际主义精神,让*思想的光辉照遍全球,解放全人类为之奋斗终身事业。”姚致远摇头轻笑道。

“它依然是我们为之奋斗的事业,可是没有知识、没有技能怎么干!爷爷不是说了凡是要动脑,这种地还讲究个科学种田呢!”姚军远挠着头,磕磕巴巴地说道。

“我现在要说的话,你们想听就留下,不想听就走。”姚致远直起了身子道。

三个人相视一眼,“哥,我们四个一条心,你说怎么做吧!”

“那好!我是这样想的……”姚致远倾身向前,缓缓地说出了自己想法,另外三个眼睛越听越亮。

“可以吗?”姚军远这小心肝儿砰砰跳,“我好眼馋的。”

“对了,对了,爷爷、爹不会拿竹板打我们的屁股吧!”姚修远捂着自己屁股道。

“放心,有我顶着呢!”姚致远义气地拍着胸脯说道,不过这心里却是没底。

“喂喂!你们这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被抓住可就惨了。”姚夏穗看着眼前三双冒绿光的眼睛,好心地提醒道。“你们疯啦!”

“嗯!”姚家三兄弟齐刷刷地看向姚夏穗磨着牙。

姚夏穗粲然一笑,“我陪你们一起疯啦!要死一起死。”

“耶!”

“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要合计一下。”姚夏穗皱着眉头说道。

四个人像耗子一样偷偷摸摸地开始了自己的‘大计划’!真是让人替他们捏一把冷汗!

第148章 临近春节

“嘶……长海快关门。”连幼梅一哆嗦,赶紧叫道,“好冷啊!”

“外面又下雪了,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景。”连幼梅看着窗外的洋洋洒洒的大雪道。

“这快过年了,大队还有什么事,让你过去。”刘姥爷挑开帘子,拉着妮儿走了去来到。

“是关于上级关于过年的新下来的最新指示。”姚长海摘掉雷锋帽道。“要过一个革mìng

化的春节。”

“也来了吗?”连幼梅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她所在的农场早就接到了最新的指示。

“唉……这叫什么事啊!干脆把嘴巴都缝起来得了。”刘姥爷嘀咕道。

“我的姥爷哎!你小声点儿。”连幼梅和姚长海齐齐说道,连幼梅还打开房门,四下看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如惊弓之鸟似的。

“有大黄在,有人来肯定会叫的。”刘*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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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姥爷抱着妮儿坐在自己的腿上不在意地说道。

“姥爷,您在村里,还感觉不到什么?您到农场去看看,那土坯房盖的都连片了。自从进入冬闲后,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就没有消停过。”连幼梅顿了一下说道,“姚湾村多数姓姚,都沾亲带故的,村子里人都很宽和,早在土改的时候,地主早就跑了。

大家本身都是贫下中农出身,现在倒好,非要矮子里面拔高个,找不到地主、富农,到最后给人家按上个帽子挖社会主义墙角。虽然没有批斗,但村子里的路都是他们打扫。”

嘿……挖社会主义墙角,在连幼梅看来也只是把家里的农副产品没有卖到收购站,而是卖到了自由市场。

说句实在话,既然存zài

着自由市场,那买卖不就是凭个人意愿了。现在这话可不敢说,只能烂在肚子里,连想都不要想了。

“行了,我就在家说说。我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刘姥爷讪讪一笑道。

“唉……本以为只是一时,没想到越演越烈了。”姚长海叹口气道。“看样子三哥又回不来了。”

“过年不放假,这探亲假更是甭想休了,三嫂该失望了。这又盼了一年。”连幼梅遗憾地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姚长海叹口气道。

“不知dào

妈过年能回来吗?”姚长海有一丝期待道。

“唉……别做梦了,都说过年不放假了,妈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连幼梅轻蹙着眉头道。

“姥姥……”

“妮儿也想姥姥了,认真说起来,妈妈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连幼梅担心地说道。

“真让人担心,不行话,我明儿去县城看看。”姚长海说道,“我的时间机动性还是很强的。”

“姥姥……”妮儿指着门外道。

“哎哟!还是我的外孙女耳朵尖。”刘淑英在门外笑道。

姚长海赶紧打开房门,门外果然站着如雪人似的刘淑英,“妈。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

“这快过年了,不放假,这下雪了,来发电报的人就少了。趁着中午午休,我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来送一下年货,谁知dào

雪下这么大。”刘淑英笑着说道。

姚长海把她身上的竹背篓卸了下来,连幼梅拿着笤帚扫她身上厚厚的积雪。

“姥姥……”妮儿摇摇晃晃地朝她走了过来。

“幼梅快抱着妮儿,我身上冷,现在没办法抱她。”刘淑英赶紧阻止道。

家里的家具在妮儿回走以后都让姚长海给锯成圆形,就怕这棱棱角角碰着妮儿了。

凡是走道,绝对都畅通无阻。小板凳靠墙边,长凳直接塞到了八仙桌下面。一切路上的拦路虎,统统提前灭掉。

妮儿的记性很好,这也许是上天的补偿吧!

呵呵……妮儿抿嘴偷笑,不是记性好而是这个家已经让她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丈量过了,真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了。

还是得过感谢他们。用过的东西绝对会放回原地儿。

这需yào

的是双方的努力,才能让她走的这么顺当。

刘淑英坐到灶台前,红红的炉火一会儿就让她身上暖烘烘的,“来,妮儿。姥姥就在你正前方,走过来。”

连幼梅把妮儿放下,“去吧!去找姥姥。”

妮儿伸着双手,朝前面走去,“1、2、3……再走两步就摸到姥姥了。”刘淑英说道,“4、5。”

“哈哈……非常地好。”刘淑英一把抱起笑道,“这样下去,我们妮儿很快就会数数了。”

“啵……”刘淑英亲亲妮儿肉呼呼地小脸蛋儿。

“妈妈,你都带来了什么?”连幼梅好奇地把竹篓放在长凳上,开始往外面掏东西,一样一样的。

“来妮儿吃个糖。”连幼梅打开一个奶糖,咬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小半儿塞到妮儿的嘴里。

“嘶……甜。”奶糖,浓浓地奶香味儿,绝对的纯天然。

“幼梅,你给的是不是太大了,万一卡着呢!”刘淑英担心地把妮儿扭了过来。

“放心吧!她姥姥,没事的。”连幼梅笑道,“看看,妮儿吃的香着呢!”

“行,行,你有理。”刘淑英轻笑摇头道。

“妈妈,你买这么多年画干什么?”连幼梅把画一一拿了出来。

“这不快到春节了,别的都不兴了,总不能冷冷清清的吧!咱也弄点儿喜庆的氛围。”刘淑英拿着妮儿身上别的手绢,给妮儿擦擦嘴,糖块儿有些大,所以吃着这口水就流了下来。

连幼梅在八仙桌上一一打开这些年画,“主席接见红色小将的大照片、破四旧的宣传画,这所有的年画,都有红色的太阳,都有红色的旗帜,都是一片红色,看着喜庆耶!”

“长海,挂起来,多的给咱娘送去。”连幼梅兴致勃勃地说道。

“爸。今年年三十我可能不来陪您了。”刘淑英遗憾地说道。

“我明白,你工作要紧,我在这儿挺好的。”刘姥爷给了她一个安心地眼神。

“幼梅、长海,就多多拜托你们了。”刘淑英说道。

“瞧妈您说的。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说这客气话啊!”姚长海赶紧说道。

“中午吃什么?”刘姥爷问道,“淑英还得早些走呢!”

“吃饺子吧!”连幼梅想了想道,“妈妈,年三十不能回来,这饺子咱们就提前吃了,如何!”

“成,听你们的,现在盘馅儿还来得及。”刘淑英笑道,“正巧竹篓了有我买的二斤猪肉。”

她说着卷起了袄袖子。开始剁馅儿。而连幼梅则开始和面,加入水和成面团后,放下案板,用擀面杖擀面团,如擀面条似的。反复叠、压、擀这样和的面更匀称还光滑。

就如同压面条机似的,反复的压面团,把面醒上后,出去拿了一棵大白菜进来。

大白菜水汽很重,必须除去内部的水分,绝对不能直接用来拌馅。白菜洗净剁碎,撒适量的盐腌制后控出水分。

调馅的时候。只有沥干水分,下水的饺子才不容易散开。

姚长海则往灶里添把柴,把炕烧得热乎乎的。

母女俩干活都非常的麻溜,等到包饺子时,更是快,妮儿他们等着吃就成了。

“好了。好了,饺子下好了。”连幼梅端着两盘热腾腾地饺子进了东里间,放在炕桌上,转身出去端剩下的饺子,大铁锅足够大。一次下了所有人分的。

炕桌上还摆放着调好的蒜汁,辣椒酱,腊八蒜。

“好了,吃饺子喽!”刘姥爷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她的小木碗里。

“嗯!好吃!”妮儿乳声乳气地说道,不吝啬她的赞美,大白菜清香,口感也好,真的非常清新,有春天的味道。

“够了,都吃了六个了,瞧这,小肚子都鼓起来了。”连幼梅制止道,不过一看妮儿扁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在给你一个,最后一个。”

“一个。”妮儿满心不愿地重复道,好吧一个就一个。

最终妮儿吃了七个饺子。

“来来,原汤化原食。”连幼梅见大家都吃完饺子,然后盛上饺子汤。

吃饱喝足后,刘淑英一看表,“呀!不行了,我得走了。”起身下炕,穿上棉鞋,裹上围巾,毛线帽子,厚厚的蓝色大棉袄。

“爸,幼梅,长海、妮儿,我走了啊!”刘淑英说着就朝外走去。

“妈我骑着车送你好了。”姚长海也起身下炕穿衣服。

“行了,下这么大的雪,根本无法骑车,我自己走好了。”刘淑英拜拜手道,直接打开了房门,一阵冷风吹过,雪花飘进了屋内。

“等等,妈,披着蓑衣走吧!这么大的雪,走到县城,衣服都湿了。”姚长海说着出了堂屋,进了厢房,从里面拿出蓑衣、大草帽,好歹遮遮。

连幼梅接过蓑衣,给刘淑英穿上,草帽带上。

“别送了,雪下这么大。”刘淑英直接拒绝道。“行了,都进屋,外面冷,我走了啊!”说着转身进了雪里,消失在白茫茫地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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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幼梅收拾好碗筷,接着收拾背篓,除了刘淑英自己做的各类糕点,今年有妮儿在蜂蜜管够,打开牛皮纸,浓浓的蜂蜜香。买的核桃酥、瓜子、糖、祭灶的糖瓜等等,鞭炮。

还有妮儿一身衣服到穿褂子、背带裤,除了颜色喜庆点儿,她没有绣些活泼的小动物,来增加衣服地俏皮可爱,随大流嘛!

还有一些猪肉、排骨、粮、油等等。

第149章愁云密布

“姥爷,这是最新的报纸,您看吧!”连幼梅把一叠报纸递给了刘姥爷。

“姥爷您到是对时政很

关心!”连幼梅随意地说道。

“不关心,不成啊!”刘姥爷抱着妮儿进了自己的房间,“得知dào

什么不该说吧!什么不该做!”

“人的嘴,两片皮,上下一呱嗒,说啥都行,就看你怎么说了。”连幼梅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刘姥爷笑了起来,“你哟?”

连幼梅嘿嘿一笑把放在八仙桌上的东西,糖果、糕点分出来后,“长海,去把这些给爹、娘送去,一年了孩子们也沾沾鲜。”

“哎!好嘞。”姚长海拿来竹篮子,把东西一一放进去道,“幼梅你跟我进来有个事商量一下。”说着拉着连幼梅就进了东里间。

“有啥事,你就说呗!”连幼梅笑道,“你扭扭捏捏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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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做什么,这可不像你。”

“哦!”姚长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媳妇儿我想把生产队里分我的花生油分一些给爹娘。你每个月有油,姥爷也有油,所以……”

“我以为分家了,你会直接说多给些钱。”连幼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嘿嘿……油最实惠啦。”姚长海傻笑道,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食用油的。

既然媳妇儿提到了钱,他就顺着杆子向上爬,“呵呵……那个钱……钱……养老钱。”姚长海结结巴巴地说道。“咱家负担轻一些,这……”

姚长海结婚后,由于跟着姚爷爷他们住,所以每个月都给姚奶奶生活费,现在吗?搬出来了,这养老钱。

“给你备着呢!”连幼梅从炕头柜里拿出钱包,抽出六张大团结,递给他,“可不许嫌少。”

“媳妇儿你真好!”姚长海激动地抱着连幼梅转圈圈。“放我下来,大头晕。”

姚长海闻言放她下来,“啵……”的一下亲上她的脸蛋儿,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激动。火热的心情。

姚长海静静地抱着她道,“等我送东西回来,咱们在往墙上粘年画。”

“放开啦!”连幼梅低垂着头,娇娇地说道,得到自由后,连幼梅拿着他的外罩道,“快穿衣服吧!我打浆糊,等着你。”

姚长海穿上外罩,扣着扣子出了房间,进了西里间。“姥爷,我回家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妮儿,爸爸,一会儿就回来。咱们一起贴年画。”姚长海揉揉她的小脸蛋儿。

“好……”妮儿抬眼笑道。

“姥爷,我走了啊!”姚长海话落转身就出了房间。

姚长海提着竹篮子,打开房门,拿出门后的木鞋,脱掉脚上的布鞋穿上木鞋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先进了厨房,拿出几条冻的硬邦邦的鲤鱼,就走了。

布料稀缺的年代。老百姓会在农闲的冬季制造经久耐用的木鞋。

用软木做的木鞋,不仅保暖、坚固、防潮防汗还舒适,最重yào

的是雪天里防湿、防滑。

以前,买不起鞋子,又不能赤脚在结冰的地上走,于是就把木头雕空制成鞋底厚实、鞋头上翘的船形鞋。鞋内填充稻草,可以御寒。这种鞋穿在脚上又舒服又暖和,于是木鞋就这样一辈辈的流传了下来。

一般都以为木鞋重,此言差矣,由于天然软木独特的蜂窝状中空充气细胞结构及木素、木质素、天然树脂为主要元素的化学成分。决定了软木鞋子质轻,富弹性、减震、耐磨、抗压、不腐不蛀、不变形老化等诸多良好的理化性能。

木鞋绝对的环保纯天然,软木则是刘姥爷从山毛榉树上剥下来的。这些鞋子都是姚爷爷和姚长山一刀一刀搓出来的,

两人本身就是编草鞋的高手,对于鞋子形状早就了然于胸。别看木鞋做的土了吧唧,一点儿都不流行时尚,却是最最合脚的。

不合脚鞋子他们是深有体会别说急行军了,走路都成问题。进入冬闲后,下雪之前,姚爷爷和姚长山二人给家里每人做了一双木鞋。

而妮儿的木鞋最漂亮,像小船一样木鞋又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太姥爷在木鞋上雕刻了彩蝶戏花的图案,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仿佛在阳光清风中,轻颤着透明的双翼,翩翩起舞。

真是惟妙惟肖,若不是妮儿亲眼看到刘姥爷拿着匕首一刀刀削琢出来的,她真的以为这是一只真的蝴蝶。

精心雕琢的石榴花?,寓意吉祥,如火一般的颜色,花开时节,满树红火,祈求生活如石榴花般红红火火。几片绿叶陪衬,真是彩蝶戏花不知惫,那管叶儿为蝶醉。

蝶、花、叶,有着属于木料的专有的质感,真是不可思议。

妮儿抓着太姥爷厚实略带剥茧的大手,真是神奇耶!

木鞋单穿会很硬,妮儿穿上兔毛袜子在屋里不停的哒哒……

秋冬时野兔子正是肥硕的时候,家里可没少吃‘兔子’,所以女人们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一双兔毛袜子。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据说长穿木鞋有利于长高哟!木鞋能让脚掌保持良好的外形,不受压迫。人们穿木鞋行走时,为避免松脱,脚指须稍弯曲,并带动脚背、小腿部肌肉运动,脚底又不断接受按摩,所以青少年穿木鞋对发育颇有助益。

古时国人的身高并不矮,清朝以前的古人平均身高是世界上最高的,比现在的北欧瑞典身高差不多,甚至还要高

,也许这是祖辈穿木鞋有关。

对祖宗只有敬仰的份儿!

&&

北国的雪,一如朔方料峭的风,刚烈,粗犷,拖云曳雾,弥天而降。只见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像鹅毛,像柳絮,像蒲公英的种子,飘飘悠悠地落下来。

仿佛淘气的娃娃,一个劲儿往刘淑英的脖子、手心儿里钻,那么清凉,使人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披着蓑衣的她,不一会儿又裹上了一身洁白的素装。

刘淑英踩得雪地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地上留下一串串美丽的图案。

姚长海提着篮子高兴地进了姚爷爷家,“秀芹!在烧火呢。”

殷秀芹一看他进来立马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小叔。爷爷、奶奶,爹、娘都东里间呢!”

西里间的几个孩子一听姚长海立马蹿了出来,待看见他手中的竹篮子,闻着香甜的味道,“嘿嘿……小叔……”

“行了,你们没猜错,是姥姥送来好吃的。进去玩儿吧!我见完爷爷、奶奶再给你们。”姚长海笑道。

“知dào

了。”姚秋粟领着孩子们缩回了西里间。

“怎么没看见墨远、振远、文远啊!”姚长海随意地问道。

“这不外面下雪了。”殷秀芹笑道。

“这几个小子,希望他们张张记性,别玩儿的浑身都湿了,不然的话,这小屁股又该遭殃了。”姚长海摇头轻笑道。

说着姚长海挑开了帘子,“爹,娘、大哥、大嫂,三嫂也在啊!”他把篮子放在缝纫机上,看着一家子阴云密布的,这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小叔子来了。”三大娘撇过脸抹了一把,抬眼看着姚爷爷坚定地说道,“爹,我想去找找长河,我已经八个月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今年五月份只收到一封来信,说是去上军校,这都快过年了,不能连个信儿都没有啊!”

姚爷爷盘腿坐在炕上,这手不停的摩挲着膝盖,内心也是焦急万分,解放前的各类整风、肃反运动,他可是深有体会的,这兔崽子千万别……可作为一家之主,面上仍是平静无波。

“这个,致远娘……”姚爷爷叹声气道。

“爹,这是咋了!”姚长海欠身坐在炕沿上问道。

“这报纸上写的,吓着你三嫂了,这军事院校也要像各大高校似的乱哄哄的,你三嫂担心你三哥。”姚爷爷赶紧说道,不接三大娘这个话茬。

风暴席卷而来之前,军事院校已经有些“黑云压城”了,不可能幸免于难,军队院校出现大乱的事实了。

姚长海挠挠头,真是该死,整天忙东忙西的,都没察觉三哥很久没有来信了。他都忘了三哥上军事院校的事了。

还以为又出了秘密任务,几个月没有音信属于正常现象。

“爹,要不这样吧!我陪着三嫂走一趟。”姚长海干脆地说道。

“爹,还是我去吧!”姚长山说道,“小五这些日子走不开。”

“老伴儿啊!你说呢!”姚爷爷看向姚奶奶问道。

“俺看你们是瞎操心,咱家长河不属于任何派别,他只忠于*。”姚奶奶接着说道,“咱家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就算长河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谁也斗不了。”她的话那是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安慰他们也是安慰自己。

“对呀!三嫂,别担心三哥一定没事呢!这快过年了,好赖一定给家里来个信的。”姚长山也顺着姚奶奶地话音劝说道。“在等几天,左右过了这个年,真要在没消息,大年初一我也跟着你上部队找长河去。”

“可是,大哥……”三大娘迟疑的话还没说完,院门外就传来声音,“姚三婶,有你的信件……”

三大娘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甚至顾不得穿外罩,跑动当中,这鞋子都掉了,赤着脚踩着雪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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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远行

“老头子,肯定是老三写信回来了,这就证明他没事了。”姚奶奶抓着他手激动地说道,“再说真要有事了,这查祖宗八代的早就上门了,对吧!”

姚奶奶嘴上说着,这行动上可是非常希望自家老头子的肯定。

“你说的对。”姚爷爷也渐渐的冷静下来,唉……关心则乱,净往坏的地方想了。

“不行,俺得去看看。”说着姚奶奶挪了两步,下炕,趿拉着鞋就往外走。

街门口

“姚三婶你的信,邮递员冒着风雪刚送到大队的。”小伙子笑着说道。

“光弹儿啊!三婶谢谢你了。”三大娘忙不迭的到了一声谢,一看盖着部队的邮戳,这心儿就砰砰跳。也顾不得他在场,她直接撕开了信件,‘只见抬头写着,吾妻:安好,勿念!我现在在部队。’

“三嫂,三嫂,咱进去看,进去*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看,你看你赤着脚,不怕冻着啊!”追在后面的姚长海赶紧说道。

“小叔子,长河没事,没事。”三大娘激动地说道,这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光弹儿啊!不好意思,你三婶这是喜极而泣。”姚长海抱歉道。

“长海叔,俺明白的。”光弹儿羞涩腼腆的一笑,“信送到了,俺走了。”

“弟妹,好歹先穿上鞋,进去再说。”紧随其后的姚长山把掉在院子里的鞋给捡了出来,放在她的脚下。

“大哥,谢了。”三大娘赶紧说道。

姚奶奶和大娘站在堂屋门口,眼睛齐齐地盯着大门,听到三大娘说长河没事,这心可算是落了地了。

“老头子,咱家长河没事,还在部队呢!”姚奶奶朝东里间喊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姚爷爷深吸一口气。哽咽道。

待大家重新回到东里间后,姚爷爷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三大娘知dào

这次是自己鲁莽了,不过翻着刘姥爷的报纸,从下半年开始。这心始终都提着。

就连姚爷爷问她长河有没有来信,她都撒谎说:长河打的电报,安好!勿念!

就怕两位老人跟着担惊受怕,多大的事都得自己先扛着,不能吓着年纪大的爷爷、奶奶。

搞得自己都快疯了,拼了命的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她家长河没事,孩子他爹没事。

然而临近春节,在姚爷爷的追问下,这是彻底的崩溃了。爆fā

了。

三大娘当着大家的面宣读了一下姚长河的信,“爹、娘,孩子他娘,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上成军校。本来都要走了,结果接到了任务,一去半年。本打算任务完成在上学,最终也没去成,各种详情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才写信真是抱歉了,让你们担心了。”

“对了,告sù

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现在调离原来的工作岗位,到中原铁骑,装甲11师,嘿嘿……这次离家稍稍进了一些。现在我们教育训liàn

都没有耽误,正常训liàn

,别听报纸上胡咧咧……



接下来就是一些日常的事。

“呃……爹、娘。下面是长河的一些叮嘱,我就不念了。”三大娘红着脸道。

她扫了一眼,多是叮嘱她照顾好爹娘,照顾好孩子……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干巴巴的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充满了温情与温馨。

“哦!明白,明白私房话。”姚长海起哄道。

乌云散尽,大家也有了调侃心情,缓解一下刚才紧绷的气氛。

“行了,回去,自己看吧!”姚奶奶挥手笑道。

“对了,爹、娘,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去看看长河。”三大娘把信折了起来,看着炕上的两位老人认真地说道,“爹、娘,虽然这封信来的及时,可谁知dào

长河是不是报喜不报忧,我还是去看看才放心,爹娘也放心。”

三大娘接着说道,“再说了,以前想去看他也不容易,路远不方便;这一回好不容易有了番号地址,离得也近,我很想去看看孩子他爹。”

姚奶奶首先表态道,“去看看那个兔崽子也好,怎么就这么狠心,几年了都不回来,俺都快忘了他长啥样了。”

当然这都是气话,不过当娘的是真的想儿子了。

姚爷爷道,“行,你去吧,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间,长海让村里给她开介shào

信,早去早回。”

“爹,我陪着弟妹去吧!出门在外不容易。”姚长山主动说道。

“行,就这么决定。”姚爷爷又道。

“那我们想现在就走。”三大娘先在这心如烈火烹油似的,火急火燎的。

姚爷爷知dào

这是拦不住,也干脆道,“行,没问题。”

“娘,建远和振远就麻烦您看两天了。”三大娘说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们是俺孙子,你就放心去吧!”姚奶奶爽利地答yīng

道。

“娘,我也要去。”姚建远站在门口问道。

西里间的几个孩子,这心里如猫爪似的,坐不住,就偷偷摸摸的站在帘子外,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儿,直到……

“娘去看你爹,带着你们不方便。”三大娘沉着脸,严肃的说道。

一听这话姚建远这双眼放绿光,嚷嚷道,“就是因为去看爹,才要去的!”

“我也要去。”姚振远裹的跟个雪人似的,就跑了进来道。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紧跟着没错,“娘你们要去哪儿。”

“去什么去?我们去哪儿你都不知dào

,你给我老实的在家呆着。”三大娘一看振远的样子,这太阳穴直突突,这小子皮又痒了。

“小弟,咱娘去看爹,不打算带我们。”姚建远拉着他赶紧说道。

“什么?”姚振远一听和建远立马组成了联合阵线,对峙地看着三大娘,大有你不带俺们去,你就甭想出这个门。

两个小家伙更是打起了悲情牌,一个说不记得爹的样子,一个更是说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爹。

真是声情并茂,感人泪下。听得这在坐的大人心里那个叫酸哪!

“爹,三嫂,就让建远和振远去吧!”姚长海声援道。

“小叔。”两个小家伙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一回可没有任何的表演成分了。

姚爷爷见状说道。“致远娘,带着俩孩子去吧!”他招手道,“建远和振远过来。”

两个小家伙走了过来道,“爷爷,谢谢爷爷。”

“别急着谢,爷爷只有一点,路上要听你大伯和娘的话。”姚爷爷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道。

“是爷爷,我们保证紧抓着娘和大伯的手。”两个小家伙紧绷着小脸,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三大娘蹲了下来道,“呶。你们两个可是答yīng

爷爷的要听话,不许扭头就忘了,又调皮捣蛋。”

“娘,放心吧!我们保证乖乖的。”两个小家伙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大哥、三嫂。我现在就去队里给你们开介shào

信。”姚长海起身道。

“那我们收拾一下东西。”三大娘接着说道,“娘,你有什么要带给长河的吗?”

“对哦!”姚奶奶这才想到,立马从炕上起身道,“给长河带点儿山货走,还有娘腌的辣椒酱、咸菜、豆瓣酱,这可是长河都爱吃的。”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姚爷爷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扒拉出一样又一样的东西。赶紧劝说道,“老婆子、老婆子,你悠着点儿,老大跟致远娘就是在有本事,也不可能带那么多东西。”

“老头子,别傻站着。帮俺想想给长河带走什么?”姚奶奶喃喃自语道,“俺恨不得都给长河拿走。”

显然二位老人也知dào

带不走,所以挑挑拣拣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收拾了两大背篓东西,两个小家伙也没有忘了。他们的竹背篓里放着姚长海刚刚拿来的糕点,留着路上吃。

只把糖果、鞭炮留了下来,姚秋粟和文远把糕点都让给他们两个,拿着给三伯吃。

姚长海也开了两张介shào

信回来,折好了,让他们揣在兜里。

“娘,我们走了。”三大娘说道,“对了,娘家里的鸡!”

“放心吧!家里你就甭管了,我们这么多人在家,都会帮你看着的。”大娘保证道。

“谢谢,大哥、大嫂了。”三大娘感激的看着他们俩人道。

“行了,谢啥子,一家人。”大娘最不耐烦这么客气了,“赶紧走吧!也不知dào

能有火车没有。”

“大哥,三嫂,没有火车的话,你们就去我岳母那里住上一晚。”姚长海赶紧又道,“这时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这么冷的天你们在候车室挺得住,建远和振远可受不了,没得在生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下姚长海拿孩子说事,三大娘和姚长山心里盘算彻底给掐灭了,原来他们真的不打算,麻烦亲家母的。真如姚长海所说,不管多久都在候车室里等着。

“我看,我还是去送你们吧!下这么大的雪带着孩子不方便。”姚长海接着说道,“你们等着,我去推自行车。”

姚长海急匆匆地跑了回了家,跟连幼梅简单的说了一声就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等一下!”连幼梅追了出来道,直接把东西塞到了他手里,“这个给三嫂带着,有备无患。”

“这是……全国粮票!!”姚长海看着手里的东西道。

这年月不是有钱就能走遍天下的,除了介shào

信证明之外,还得有全国粮票。

“三嫂他们一年到头也不出门,估计手里也没有多少全国粮票。”连幼梅笑着说道。

“真是……”姚长海感激地话语还没有说出口,突然推着她道,“快进去,下着雪,快进去。”

第151章 分析

由于连幼梅急着出来连外罩都没穿,脚下的布鞋,踩在雪里。所以姚长海也顾不得其他,不停地催促她赶紧进屋。

姚长海则推着自行车前后坐着两个小家伙,三个大人则一路步行朝县城走去。

到了县城直接去了火车站,果然列车时刻表显示,只有凌晨四点有一趟北上的火车路过,由于是慢车才停靠的。

县城太小,许多火车都是‘呼啸’而过的。

买好车票后,姚长海他们先去了邮电局,拿了家里的钥匙,然后把他们送到了岳母家。

“小五,这雪还在下,路不太好走,早些回去,免得爹、娘和弟妹担心。”姚长山立马说道,也不留他了。

“大哥、三嫂,我走了啊。”姚长海说道。

送走姚长海后,几个人就坐在堂屋的中堂,把灶烧起来,屋子里立马暖和了起来。/>

“建远、振远别乱动姥姥的房间里的东西啊!”三大娘抓着二人的手说道。

“娘,这还用你说啊!”两个小家伙一副不耐烦地样子,尽管看着哪儿都稀奇,好奇地想摸摸,不过有言在先,只是脑袋四下的看。

姚长山是个闲不住的人,尽管外面还下着雪,他从厨房找到大扫把,把小院里的雪给扫干净了。

前后扫了两次,所以到刘淑英回来的时候,小院内只有薄薄的一层。

刘淑英摇头失笑,抬头望望还在下雪的天空,真是个憨实的汉子。

“抱歉!抱歉,回来晚了。”刘淑英推门进来

道。

“不晚,不晚,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姚长山不好意思道。

“晚上想吃什么?建远、振远。”刘淑英弯下腰笑着问道。

“婶子,随便吃点儿就成,您别费心了,我们是今天晚上的火车。”三大娘赶紧说道。

刘淑英卷起了袄袖子。“你们来的太突然,下班又晚,蔬菜公司都关门了,咱们就做菜粥。然后在烙些葱花煎饼如何!”

“成,菜粥我来做。”三大娘也卷起了袖子道。

“那我就摊煎饼。”刘淑英说着把菜粥所需的香菇、黑松露、和晒的干菜、地瓜干都拿温水发上,然后开始摊煎饼。

吃完饭后,简单的收拾一下,就早些休息!凌晨三点,就早早的起来了。

刘淑英把摊的剩下的煎饼裹着牛皮纸放进了三大娘的竹背篓里,“拿着火车上吃,你们走的突然肯定没有带干粮。”

“婶子。”姚长山不好意思地叫道。

“行了,跟婶子甭客气。”刘淑英看了下钟表道,“对了。全国粮票有吗?”

“有,有!”三大娘忙不迭地说道。

刘淑英催促道,“行了,赶紧走,别误了火车。”

“婶子你别送我们了。路我们认得,火车我也坐过,放心不会出差的。”姚长山赶紧说道,已经给人家添麻烦了,在麻烦人家是在不好意思。

“那好!你们赶紧走吧!”刘淑英打开房门,“雪已经停了,正好上路。”

刘淑英送走了他们。也不睡了,把院子里的下到后半夜的雪又清扫了一下,然后又打了一通拳,头顶冒着白雾,全身气血激荡,出了一身大汗。

“砰……”双掌推出。掌风震得石榴树摇晃了几下,上面的雪花扑簌扑簌直掉。

“舒服。”刘淑英深吸一口气,一缕精纯的元气,游走与周身。

刘淑英垂头看看自己的手掌握了握,在看看不远处的石榴树。一抹笑意爬上了温婉的脸上,呵呵……进步很快啊!更加激起了她修liàn

的心情

&&

却说姚长海淌着雪,一步步的往姚湾村赶,傍晚十分,终于赶回了家。

他先去了看了姚爷爷、姚奶奶,汇报了一下大哥他们的行程,才转身回了家。

“可算回来了。”连幼梅帮着他解下身上的蓑衣,草帽,然后拿着笤帚,扫了扫他身上残留的雪花。

姚长海跺着脚,换上布鞋,才进了屋,“嘶……好冷啊!这脚都冻麻木了。”

“快坐这儿暖和一会儿。”连幼梅直接把他摁到了灶台边的上的小凳子上。

“姥爷、妮儿,我回来了。”姚长海朝西里间喊道。

“回来就好,几点的火车。”刘姥爷拉着妮儿的手喀嗒喀嗒地走了出来。

“凌晨四点的火车,我把他们送到了妈那儿。”姚长海伸手道,“来,妮儿过来。”

妮儿一伸手正好够到了他的手,拉着他的手朝他走过来。

“妮儿这是火,可不能碰啊!”姚长海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

自从入冬后,屋子里灶台开始启用后,只要有妮儿在,他们三人都要跟妮儿说一遍,连幼梅甚至还要拿着她的手,摸摸灶台边,对于细皮嫩肉来说,有些烫,亲身感受一下,才不会烧着自己了。

他们可是听说过,邻村有个女瞎子,被灶台里的火给烧着了,幸亏被发xiàn

的早,只是着了衣服一角,这要是发xiàn

的晚了,不敢想象。

“她爸,到底怎么回事,马上就过年了,怎么匆匆地要去找她三伯啊!”连幼梅搬了张凳子坐在他身边好奇地问道。

“哦!五月份三哥来电话不是要上军校吗?可是后来没有音信,原来没有去成,现在还在部队,只是换了个地儿,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离咱这儿不远,跨过省就是了。三嫂不放心,所以去看看,而两个小家伙很久没有见过三哥,干脆一起去了。”姚长海简单地说道,“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如三哥信里所说的那样,军队没有事。”

“幸好没上军校,不然的话,还不知dào

怎么样的,外头乱哄哄的。”姚长海庆幸道。

“她三伯信里说的应该是真的,这是最新的报纸,你看看。”刘姥爷把今儿中午刘淑英带来的报纸递给了姚长海。

“她妈,先抱着妮儿,我看看。”姚长海把妮儿递给连幼梅后,迫不及待的打开报纸,果然首页上就写着:“不准随便揪斗部队领导人,不准冲击军事机关,不准泄露军事秘密,不准影响战备和正常工作,不准到基层部队‘串连‘,不准成立跨单位、跨地区的所谓战斗组织,不准搞打、砸、抢等等,最后一条是部队搞必须加强党委的领导。”

姚长海长出一口气道,“幸好没事。”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会有事,正规的战备、野战要是部队乱了,估计就天下大乱了,别忘了他们手里又这个。”刘姥爷手指比划了个打枪的姿势,接着笑道,“真要大乱的话,估计有人做梦都会笑醒。”

刘姥爷指指东边,连幼梅和姚长海异口同声道,“蒋该死。”

妮儿耸耸眉毛乳声乳气道,“不乱!”

“小人精。”连幼梅捏捏她的鼻尖道。

事实证明在此最乱的时候,国外敌对势力及老蒋集团都没有敢乘虚而入,很大程度上是看到部队仍然稳定的现实。

刘姥爷为了安抚姚长海的心接着说道,“放心吧!乱不起来,军事指挥机构自建国以来是非常健全的。是因为他们是一支真zhèng

有纪律的集体,最听*的指挥。

军队还得听党的。军队同地方党委不同,它是全国统一指挥的,全国范围内要听*的指挥。”他接着又道,“你想想部队的构成,在部队团级指挥官基本都是解放战争时的老兵,个别老一点的是抗日兵。这部分人经lì

过战争,跟*打过天下,是军队的基本骨干力量。

他们对*是真zhèng

的忠心,不会跟任何人走。

而军队的调动权在中央,甭说大动作,想要做些小动作都不容易,电台随时都联系着,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避开上面。”他食指朝上指了指。

刘姥爷接着说道,“像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大部分接触的是部队机关、院校和地方部队,其实军队的主力军还是野战部队。这些部队小老百姓有的连番号都不知dào

,驻地更是摸不着。

而受到冲击的是军队院校和各级机关及以省军区为代表的地方部队。这些部队与地方联系大,纪律性较差,容易受到地方影响。”

姚长海想了想道,“姥爷您说的对,看三哥的来信,字里行间透露出各个集团军、各军兵种有作战任务的建制部队,是中央直接控zhì

的生力军。这些建制部队仍然坚守岗位,是照常训liàn

的。”

姚长海看着刘姥爷说的头头是道、分析的有理有据,诧异道,“可是姥爷,你怎么知dào

的。”

“呃……多看书知dào

的,我喜欢看军事类的书籍。”刘姥爷尴尬地说道,“对了你爹或许知dào

,他以前参军的不是吗?”

嘶……幸亏脑子转的快,赶紧把皮球踢了出去。

刘姥爷这么一说,姚长海拿着报纸站了起来道,“我去让爹看看,好让他们安心。”

说着就穿上衣服,木鞋出了家门。

刘姥爷偷偷松一口气道,“妮儿,咱们进屋,太姥爷给你讲故事。”

妮儿松开连幼梅的手,连幼梅则道,“太姥爷在妮儿11点钟方向,去吧!”她摇摇晃晃地朝刘姥爷走去。

刘姥爷笑眯眯地接过朝他走来的妮儿,抱着她直接进了西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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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回来

姚长海也不怕路滑飞奔着就跑到姚爷爷家,“爹,爹这是妈拿来的最新的报纸。”

“爹您看看。”姚长海欠身坐在炕上,把报纸直接递到姚爷爷的眼前,“呶,就是这里。”他指着报纸道。

姚爷爷抢过报纸往窗户边移了移,直接看了起来,由于下雪,窗户边光线充足,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小字。

姚长海翻身从炕头柜里抽出老花镜道,“爹,爹,你的老花镜。”

“不用,我看得见。”姚爷爷头也不抬的说道,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之后,姚爷爷放下报纸,才长出一口气,“这就跟长河说的话对上了。”

“爹,您不老花眼了。”姚长海惊奇道,在他记忆中,老爷子由于在部队里扫盲班学习过,读书看报,还是可以的,除非遇到生僻的字。

“呀!还真是。”姚爷爷又仔细地看看报纸,“还真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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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姚爷爷眼睛花了之后,很少在看报纸了,只有家里的账册,带上老花镜记下来。没太在意,要不是今儿,没想到……

“这是好事!”姚爷爷高兴地说道。

“笑什么呢?这么高兴。”姚奶奶挑开帘子走进来道。

“我的老花眼好像好了,不用带老花镜也能看报纸了。”姚爷爷笑着说道,“哎呀!老伴儿,你脸上的褶子好像也少了许多。”

“真的耶!娘,你看看镜子。”姚长海本来还没有察觉,经爹这么一说,“好像还胖了许多。”

“是吗?”姚奶奶拿起炕头柜上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不是褶子少了,而是这些日子吃的好,长胖了。所以看起来褶子少了。”

“噗……呵呵……娘您可真会说话!”姚长海笑着说道,“不管是褶子真的少了,还是胖了,总之娘看得显年轻了。”

“原来是瘦的干巴巴。娘现在看上去顺眼多了。”姚长海笑着说道。

“小五,你的意思是娘以前看着不顺眼。”姚奶奶笑着说道,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怎么会,娘您俊着呢!”姚长海说着慢慢地朝后面移动,挑开帘子就蹿了出去,“爹、娘,我走了。”

“真是的,他心虚个什么劲儿……”姚奶奶摇头轻笑道,“对了,老头子你高兴什么?”

姚爷爷指着报纸说了一遍。“这么说不用担心长河了。”姚奶奶偷偷松了口气,接着这心又提了起来,“唉……不知dào

孩子们怎么样了。”

真是担心完大的,又担心起小的,哎哟!这就是父母。

“放心吧!他们应该没事。”姚爷爷信心十足道。

看着老头子自信满满的样子。姚奶奶挑眉道,“你咋知dào

的,半大的小子,正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时候。”

“我对他们有信心!”姚爷爷笑道,“他们可是咱们教出来的孩子。”

“你就自卖自夸吧!”姚奶奶笑道。

他们不知dào

的是,让姚爷爷放心的小子们,正在做着疯狂的事!

&&

眨眼间过了五天过去了。姚长山和三大娘还有两个孩子,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一回来先进了姚爷爷家,“爹,娘,长河没事,如他所说正常的训liàn

、政治教育。”三大娘笑着说道。“对了,这是我们拍的照片。”她说着从兜里拿出照片递给了两位老人。

“哎哟……终于看见长河了。”姚奶奶颤抖着手轻抚着照片中的男人,“俺的儿哟!他怎么瘦了。”这眼泪蓄满了眼眶。

“娘,是照片的缘故,有些失真。”姚长山眼神游移地说道。声音中有一丝轻颤。

姚奶奶一双明眸盯着姚长山好一会儿,又看向三大娘。

“娘,你看着我干嘛!大哥没说错。你看咱们照的照片跟真人不也有些不太一样吗?”三大娘硬着头皮说道。

“爹、娘,听说大哥、三嫂他们回来了。”姚长海抱着妮儿笑着就进来了。

“亲家姥爷也来了,坐吧!”姚爷爷挪了挪位置道。

刘姥爷也不客气抱着妮儿坐到了炕上,“来,来脱掉外罩,这炕上暖和着呢。”他帮妮儿脱掉外罩,虎头帽子。

看见姚长海他们进来,姚长山和三大娘两人相视一眼,心下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还好他们来了。

“妮儿她三大娘,怎么样见着妮儿她三伯了吗?”刘姥爷问道。

“见到了,人好着呢!”姚爷爷抽出姚奶奶手里的照片,递给了刘姥爷,“怎么样,像我吧!”

刘姥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看看照片中的高大男子,眼眸微闪,突然道,“老弟说句实在话,你可抽抽了不少。”

姚家老三长得像父亲,有七分相似,人高马大的,国字脸带着一身正气、威武而又冷静沉着,铁铮铮的爷们儿。

“噗……姥爷。”姚长海怎么也想不到刘姥爷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姚爷爷笑道,“哈哈……人老了当然就抽抽了,正常现象。想当年咱也是,身材勇猛、高大的汉子,唉……好汉不提当年勇。”

有一种说法“老缩”,意思是说,人老了,都比年轻时变得矮一些。其实,这是由于老年人身体缺钙造成的。

“呵呵……”众人笑了起来,看着姚爷爷现在的样子,不过显然不太相信,年轻时也是一枚汉子。

姚爷爷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照片作证,只好无奈地笑笑。

“怎么样,长河那里还好吧!”姚奶奶问道,光是看见儿子的照片可不能满足当娘的心情,她需yào

知dào

更多儿子的事情。

姚长山和三大娘心知姚奶奶想知dào

什么,接下来的竟说些老人家想知dào

的,爱听的。听得两位老人这上弯的嘴角就没有耷拉下来过。

“娘,您不知dào

,弟妹这一次可是在部队里大出风头。”姚长山大笑道。

“怎么回事,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姚长海捣捣他的胸口道。

三大娘羞涩的一笑道,“其实也没啥,就是咱第一次去。长河的战友,嫂子、嫂子的教个不停,请人家吃了顿便饭。这得感谢婶子了,跟着她学了不少做菜的小窍门。最简单的食物,做出了美味。”她接着说道,“就这些,哪有大哥那么夸张,其实只是小灶做出来的饭菜,肯定比大锅好吃。”

三大娘又道,“其实长河最喜欢的还是咱娘的腌制的大酱,他可是想的紧,被辣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直说够味儿。”

想说自家那口子没出息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太有损他的尊严。三大娘直接换成辣椒身上了。

在座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借着辣椒好好发泄一通,也让她见识了一下,这些大老爷们儿心底的柔情。

“没出息样儿!”姚奶奶啐道,不过这心里可是非常受用。“对了,长河短时间内换不换地儿了,不换地儿的话,我们也能时常寄些东西给他,离得近火车也就一天的时间,往常可是几个月才能收到,有时候甚至都无法寄出去。”

“娘。我听短时间不会换地儿,刚到哪儿,屁股还没做热呢!哪能又换地儿了。”姚长山笑道。

“那感情好!”姚奶奶喜上眉梢,心里盘算着寄些什么?

姚爷爷得yì

地朝姚奶奶瞥了一眼,姚奶奶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老夫老妻了。还不知dào

他那脑袋里想的什么。不就是儿媳妇厨艺提高了,摇头失笑,真是越老越爱显摆的老头子。

“好了,咱们商量一下合锅之事吧!今儿就年二十六了。”姚奶奶直起身子道。

“娘,今年过年没有去年那么热闹了。上级提倡节俭革mìng

化的春节。”姚长海的话音刚落。

村子里响起“铛铛……”的声音是村口老槐树下吊着那块儿破铁板,声音浑厚能传老远。

“呀!这声音,这是让大家都到打麦场集合!”姚爷爷听出来道,“走吧!估计上级又下来最新的指示有了具体内容。”

一家人穿上外罩,兜上木鞋,朝打麦场走去。走在青石板路上,陆陆续续的村民从家里出来,都朝着一个方向,打麦场集合。

“小姚队长,都这会儿了,马上要过年了,到底有啥事要宣bù

啊!”村民看见姚长海纷纷问道。

“到了就知dào

,估计上级来了最新指示。”姚长海简单地说道。

说话当中到了打麦场,场面有些乱糟糟的,村民们小声的打探着消息。

姚满耕拿着打更的梆子站在青石大磨盘上,敲了两声,“安静、社员同志们,大家安静一下!”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只有头顶明晃晃的阳光照在全村人的身上。好在是正午,所以到不觉得寒冷。

姚满耕接着说道,“上级来了新的关于革mìng

化春节的通知,现在让咱们村的光弹儿给大家宣读一下。”话落他跳下了青石磨盘。

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登上青石磨盘,“现在我宣读一下上级关于春节的最新指示:围绕春节,要求我们要大破大立,大造几千年来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旧风俗、旧习惯的反。

大立无产阶级的新风俗、新习惯,大立*思想。

什么敬神、拜年、请客、送礼、吃喝玩乐,都统统见鬼去吧!

我们工农阶级从来没有这些肮脏的习惯。

我们有的是改造旧世界的力量,我们有的是砸烂一切旧制度的革mìng

造反精神。

地主阶级、资产阶级遗留下来的糜烂货色,我们要连根铲除,彻底焚烧。

我们是旧世界的批判者,我们是新世界的创造者,让我们在全国无产阶级革mìng

造反派大联合,展开夺权斗争的关键时刻,度过一个最最具有历史意义的春节!”

这声音真是铿锵有力,鼓动人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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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抓破了头,也没合计出来

不愧是叫上来,宣bù

通知的小伙子,这嗓门可是真大呀!起码这打麦场上的老少爷们儿,大姑娘、小媳妇儿听得清清楚楚。

打麦场上的社员同志们积极响应,“过一个革mìng

化的春节,封建欲孽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真是群情激昂,热血沸腾,这气氛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接着就听见光弹儿又道,“上面规定春节期间实行

‘五不准’:即不准放鞭炮

、不准烧香拜佛、不准滚龙舞狮

、不准大吃大喝铺张浪费、不准赌博。”

光弹儿念完后,直接从青石碾子上下来,扶着姚满耕上去,他道,“事情就是这个事情,响应上面的号召,春节期间

不放假,依然要出工,‘抓革mìng

、促生产’我们要用‘革mìng

加拼命’的精神,加班加点干革mìng

。”他握着拳头铿锵有力的喊道。

五叔公辈分最高,站在最前面的被大孙子搀扶的他就问道,“满耕啊!我就问一句,这不准烧香拜佛,敬神、拜年,那么咱们村每年大年初*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一的祭祀……”

姚满耕说道,“五叔公,这祭祀也破了。”

“啊……”五叔公呆愣在当场,随即又问道,“那三十的迎祖,十五送祖也破了。”

“破了。”姚满耕简单地说了一句道,“这些都属于封建余孽。”

姚满耕又道,“这具体的那些属于要破的,稍后各个生产小队长会告sù

大家的。”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具体的生产计划,各个生产队自行安排。好了,现在解散……”

姚长海听得太阳穴直突突,他们可不是社员只要听上面的安排就成。这老队长越来越狡猾了,他倒是个光杆,来个一推六二五。

可他们这些小队长也不是傻子,在村民们陆陆续续回家离开打麦场后。

十几个生产队的小队长围着姚满耕。异口同声道,“大队长,这过年期间的出工安排,俺们都听大队长的。”

姚满耕双手一背。踱着步朝祠堂走去,这些小兔崽子想啥他会不知dào

,嘿嘿……老子才不接这个茬。“听俺的干嘛!不是说了让你们自行安排了,以往的生产计划不都是你们自行安排的。你们干什么我都同意。”

妮儿听着这份革mìng

化春节的具体行动纲领,在现代的人看来,有些不通人情地方,肯定是炸开锅了,吵吵遍了。

吵嚷总归只是吵嚷,没有权利,也只有认真执行而已。

而如今的人们。不打磕巴的平静地接受了,可是现实问题摆着呢……

农村的冬天本来就是很悠闲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农活,所以有了“冬闲”的说法,现在让他们出工。干什么就成了问题了。

最后大家齐聚到了祠堂里的办公室,围坐在火盆边,这些日子因为上级新下来的通知一封接一封的,大队办公室日夜都轮流留人守着,所以这屋里一点儿都不冷。

姚长海坐下,把妮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抓革mìng

、促生产,春节不放假,咱们是积极响应,可是这天寒地冻的,地里面冻得硬邦邦的,我们想耕地也不成啊!冬闲冬闲。就是因为地里没活干,才冬闲的。”

“对呀!对呀!沤粪的粪池也冻得邦邦的。”姚满仓赶紧说道。

丑的抬眼道,“要不咱也学前几年移山填海、开沟挖渠、大造梯田。”

“说这有啥用,费了五、六年功夫修的梯田现在是洒下种子自生自灭,还不是没有水浇地。加上土质有些沙,根本存不住水,所以真zhèng

成了靠天吃饭。”栓子嘟囔道。

“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做,总得找点儿事做吧!”姚满仓说道,“对哦!咱们要不在去整整那片梯田。”

栓子说的那片梯田由于不出产低,疏于管理,有些地方崩塌了,杂草丛生,倒是成了放牛的好地方。

姚长海笑道,“那片梯田崩塌的地方,咱们全村壮劳力齐上阵,一半天就修整好了。”

“也是……这咋整啊!”姚满仓挠着头看向生产大队长姚满耕。

其他人再次看向大队长,‘您老倒是给个话啊!大年初一我们干什么?’

姚满耕把烤得热乎乎的手,收了回来,看向众人道,“大家回去在想想,大年初一咱们该干什么?”

“啊……”一片哀嚎声起。

“别啊了,这是政治任务,务必在大年初一出工。”姚满耕笑道,话落就起身离开了。他们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dào

,不过他也快挠成秃子了。

姚长海抱起妮儿道,“咱们都回去想吧!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啊!”

“姥爷,我回来了。”姚长海挑开厚厚的粗布帘子进了堂屋,看着八仙桌上的红纸,笔墨纸砚,“姥爷,你在写啥呢!”

姚长海拉出长凳,抱着妮儿坐在了上面。

“这不写春联呢!”刘姥爷头也不抬的说道,“以前的春联都不能用了。”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姚长海看着他写下来的春联念道,“这个不错,绝对紧跟现在的形势。”

“那姥爷,也给我爹娘他们写一下吧!至于写什么就照抄领袖的诗词和革mìng

口号吧!”姚长海说道。

“我备着呢!”刘姥爷笑着指指八仙桌上一摞红纸。

这时候春联的式样远没有后世丰富且花样繁多,但农民虽穷,大多仍要买张红纸,请人写幅春联,贴在门上,沾点喜气。

但如今刘姥爷可不敢自编,都出自主席的语录,最自负的一句话,‘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最有凝聚力的一句话,‘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这是适合三大娘门上贴。

最具有气势的一句话: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坚决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坚决反对!

最畅快的一句诗: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最潇洒的一句诗: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对人民最高赞美的一句诗: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最入镜的一句诗: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绝对适合家家户户的一句话,革mìng

形势一派大好,农业生产蒸蒸日上。

这红宝书还有身上佩戴的主席像章。还是连幼梅所在的农场刚刚发的,现在主席语录缺口大,尤其农村的广大地区还不能达到人手一本,所以印刷厂为了满足广大人民的热情需yào

,开足马力,加班加点的印刷。

“姥爷这句子好有精神,看着特带劲儿。”姚长海夸赞道,“姥爷这字写的真好!”

刘姥爷写完后,放下笔,然后抬眼看看乖乖的妮儿。“妮儿今儿怎么这么乖,想什么呢!瞧这满脸严肃地样儿。”

妮儿确实在想事情,她可是清楚的记得三伯回来被打来着,这不回来,难道天眼出错了。

可是好像不该啊!妮儿紧盯着便宜老爹。脑海中出现一些画面,看得她瞠目结舌的。

几天后就能印证了,到时候看看准不准。

其实她是钻了牛角尖了,都说三伯挨打,可没有具体的时间!是她想差了。

妮儿又看看刘姥爷写的春联,唔!天眼没有问题,真是自己吓自己。

看来未来十年。春联别想看见什么“开门见喜”、“吉星高照”,以及“福”、“发”等字,则被当作封建迷信,一律扫除之。至于亲友见面,抱拳拱手,说“恭喜发财”。也在禁止之列。

在这年代里,几乎所有的传统都被当作“四旧”破除了。村干部严禁群众磕头拜年,说那是封建残余。

“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dào

没想到折吧!”刘姥爷坐了下来道。

姚长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真不行了。在沤粪池上,烧火粪。即化开了,又沤粪了。”

“对了,长海给你说个事。”刘姥爷镇着脸沉声说道。

“姥爷,你这么严肃,可别吓我啊!”姚长海拍着胸口一副小生怕怕地样子。

“我说的是正事,你三伯有可能是大病初愈。”刘姥爷沉而有力的说道。

“小心……”刘姥爷赶紧抱起来妮儿。

因为是长条板凳,所以凳子一头儿翘了起来,而姚长海悲剧了,本来就翘起的凳子,这下一边彻底失去了重量,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

“姥爷,你咋知dào

的。”姚长海实jì

慌忙的扶着凳子坐了上来道。

“照片里你娘不是说,妮儿三伯瘦了吗?”刘姥爷说道。

“可是……我们几年没有见三哥,所以……这胖瘦无从知晓。”姚长海不确定道,姥爷没必要这么咒三哥吧!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面的。

刘姥爷道,“你直接问问你三嫂不得了。”

“对哦!”说着姚长海就起身出去了。

少顷姚长海和三大娘一起回来了,看他们的脸色,刘姥爷就知dào

自己猜测是对的。

“姥爷,你咋知dào

的。”三大娘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照片是黑白的,从气色上根本看不出来。”姚长海说道。

“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刘姥爷摆手道,“是我们去妮儿他爷爷的房间的时候,妮儿他大伯和三大娘看见我们到来偷偷松了口气,我猜来着。”

从她的面相上可以看出,妮儿她三伯的伤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真的只是‘小伤’,起码没有危及生命,只是失血过多,确实需yào

多多调养一下。

ps:

感谢chenym22

、书友130703123506422投的粉红票!!

第154章怀揣着药库

现如今,正值壮年、血气旺盛的姚长河也不在意,好了就活蹦乱跳的,立马投入训liàn

中。

加上哪儿都穷哈哈的,想补不太可能,到了老了,身体下降,可就惨了。

三大娘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哽咽道,“致远他爹出任务时受伤了,休养了两个月,不过别担心我看着已经好了。”她接着说道,“所以就和大哥商量了一下,没有告sù

爹、娘,免得二位老人着急上火的。”

因为受伤所以姚长河才没家里写信,一是小伤不想家里担心,二是他就知dào

会有这个结果,离家近了,肯定有人来看他。

“既然好了,三嫂你哭什么啊!”姚长海急切地说道。

“我是气自己他受伤了也没个人照顾,居然心狠的瞒着咱们。”三大娘使劲儿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气归气,更多的是心疼,“要是能给他熬点补药就好了,可是现在外面乱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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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三大娘出远门对外面的感觉更直观了,正常的办公秩序被破坏了。街道上到处都是戴袖章的红卫兵,敲锣打鼓喊着口号。满大街墙上都是标语和大字报,有的写满了字,有的是图画,指名道姓进行宣传攻击,甚至有些还错字连篇的。

她更担心出门在外的孩子们了,是不是也如红色小将们疯狂。

刘姥爷正愁着该怎么把手里的药送出去,这梯子就递来了。“这样啊!”他摩挲着下巴道,“她三大娘,淑英给我开了些补气、补血的药丸,你也知dào

人老了,这气血就容易两亏,就是不知dào

对她三伯有用吗?”

“有用,有用。”三大娘立马抬眼说道,随即又不好意思道。“只是这是姥爷药,我……我……”

“没关系,我吃了不少了,你们看看。我这脸色是不是红光满面啊!”刘姥爷指着自己的脸笑着说道。

姚长海看着刘姥爷道,“对哦!姥爷的气色很好!”他接着嘀咕道,“真是奇怪了,咱爹、娘的气色也好了很好。”

“呵呵……锻炼身体的结果吧!”刘姥爷呵呵一笑道,一只手揉揉自己怀里的妮儿。

真zhèng

的原因也知dào

了,妮儿空间中出产的农产品灵气要充裕的多。

至于灵泉刘姥爷多少也猜出来些了,种地,养鱼怎么离得开水。以前或许没发xiàn

,现在吗?他亲眼看见妮儿喂水给猫狗、生产队里的牲畜。

哼哼……老爷子我的眼睛尖的很。

“我给你拿!”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姚长海,从屋里拿出来一个咖啡色的玻璃药瓶。“一次一丸,一日三次,连续吃上十天。”

三大娘拿着药瓶,看着里面的药丸如黄豆大小,紧紧的握在手心儿里。“小叔子,我现在就给孩子他爹寄出去。”话落就匆匆地走了。

“这个三哥真是的,有事也不说一声。”姚长海气呼呼地说道。

“也许是怕家里人担心吧!”刘姥爷揉揉妮儿的脑袋道,心里可是在滴血哟!手中的药越用越少,过完年看来得去药材收购站看看,一个老头子上街,应该没有注意力吧!

&&

“小叔。小叔。”姚建远站在院子里喊道。

“是建远啊!进来吧!”姚长海朝门外喊道。

呼啦啦……姚家的小鬼们都走了进来,站在堂屋内,几个人互相推搡着,最后姚建远问道,“小叔,过年不准滚龙舞狮。那县里元宵节的社火也给破了。”

“是的!”姚长海点点头道。

“那妮儿妹妹,岂不是看不成闹元宵了。”姚振远遗憾地说道。

“你这小鬼头。”姚长海揉揉他的脑袋道。

“对了,对了,小叔,那我们已经买好的鞭炮怎么办。”姚文远黑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道。

“都说不准放了。”姚建远垂头丧气道。

“好了。别这么没精神,快看太姥爷写好的春联,你们拿回去吧!”姚长海把已经干透了的春联,分开,让孩子们拿走。

孩子们走后,姚长海起身道,“姥爷,你看着妮儿,我去召集社员们,具体说一说,春节期间哪些不能做,别稀里糊涂的犯错误了。”

“去吧!去吧!”刘姥爷接过妮儿道。

姚长海转身出去,通知社员们了。

刘姥爷看着他消失在帘子外,抱着妮儿进了西里间上炕,期间唉声叹气地自言自语道,“真是造孽哟!”

妮儿抓着他的手安慰的拍了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以个人力量难以撼动整个社会。

破四旧给传统文化,民族精神和面貌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其毁灭性的打击,一些具有重yào

意义的节日,庆典和流传千年的文化和生活方式遭受了空前的质疑和破坏,好长的时间里无法恢复,对国人精神面貌和民族信仰的摧残更是延续的几代人的时间,这种破坏程度和波及后果都是无法估量的。

且维持了几千年的家谱体系几近完全摧毁,而无法恢复。端午,春节,重阳等本应耳熟能详的传统节日被批判,优秀的传统文化遭受空前浩劫,更严重的是对民族文化的摧残和误读。

看着刘姥爷委靡不振、痛心疾首,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妮儿摊开双手肉呼呼的双手凭空出现了人参,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蹭蹭的……一下子埋了妮儿半个身子。

“这是上百年的野山参,好精纯的灵气啊!”刘姥爷拿起一颗人参惊讶地说道,“妮儿我知dào

你很能干,可是不需yào

这么多吧!”

“不对,不对我让你收起来的药材,都已经处理过的,不可能枯木又逢春的。”刘姥爷冷静了下来摩挲着下巴看着妮儿。

可是问她又答不出来,“我的……我的。”妮儿笑眯眯地说道,“给你。”

“太多了,收起来。”刘姥爷赶紧说道。

“嗖……”的一下围绕在妮儿身边的人参消失不见了。

刘姥爷长出一口气,“真是被你吓死了。”他抬眼看着妮儿道,“你还能变出其他药材吗?”

“灵芝、雪莲、何首乌、麝香、鹿茸、冬虫夏草……”刘姥爷惊讶地数着一样凭空出现的药材。“这些都是名贵的药材。”

“甘枸杞、川杜仲、藏红花、贡菊、亳芍、丹皮、当归、黄芪、柴胡、桂枝、牛黄、沉香、蛤蟆油、连翘、沙棘、厚朴、白果……”

刘姥爷从最开始的吃惊,到最后波澜不惊,数着一样样的药材……

“妮儿你是不是揣着一个药库啊!”刘姥爷哭笑不得道,“得!正好太姥爷的药材告罄了。你这小家伙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啊!”

刘姥爷摇头哭笑不得,自言自语道,“你又回答不了我什么。”转而又道,“有了药材,就可以煅造你的身体了,也可以给大家补身子了。”

这些药材一下子迷住了刘姥爷,哪还会胡思乱想啊!有这么多药材,灵气又那么的精纯,炼制出来丹药,对修liàn

将会大有裨益。

要知dào

。年份越久的野山参,制药的效果越好,就别提那么多名贵的药材了。这下子有事做了,不过还是有问题,‘得先教妮儿认识药材。总不能需yào

哪个,都拿出来,让他一样样的挑吧!’

妮儿要是知dào

未来黑暗的日子,是这样开始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不得谁?

“妮儿,快收起来。”刘姥爷赶紧说道。

“嗖……”看着五花八门的药材。消失不见了,刘姥爷松了口气。

少顷,就听到姚长海喊道,“姥爷,我回来了。”

“姥爷,不好意思。他们都是想请你写春联的社员们。”姚长海看着身后一连串的社员同志们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想到出去一趟,给姥爷找了些‘麻烦事。’

“没关系。”刘姥爷摆摆手道,“客气啥,乡里乡亲的。”

“你们都要写什么啊!”刘姥爷坐在长凳上,打开墨汁瓶。

社员们拿出自家的红纸铺在刘姥爷面前。“刘爷爷,您看着办吧!只要不犯错误就成。”

刘姥爷拿起毛笔蘸着墨汁,开始写春联。

接下来的几天里找刘姥爷写对联的一批接一批的,他也没有心情去唉声叹气的。

&&

年三十天空又应景的飘起了雪花,这下子天更冷了,姚长海是更挠头了,这一下雪,明儿还怎么出工啊!

心里虽然有事,虽然这春节被破的七零八落的,但这团圆饭还是要吃的。

虽然物质匮乏,但是到了春节,大家还是要按照传统习俗准bèi

过年。为此,用鸡毛掸子扫房、贴春联、剪窗花,就成了过年的一大风俗。即使再穷的人家到了年三十儿,也要买上一些红纸,增添一点喜庆。这时大家彼此彼此,穷的都是三十儿晚上吃顿饺子。

姚长青和田胜利、姚博远、清远、连幼梅大年三十不放假,姚长海想去县城也去不成,所有的小队长还在办公室抓耳挠腮的。

姚家照样如往年一样合锅了,只不过这团圆饭又是到晚上了。

刘姥爷现在还在家写春联呢!姚奶奶领着家里的女人们准bèi

年夜饭。

所以姚爷爷负责照看乱跑的妮儿,一大一小,坐在东里间的炕上。

姚爷爷尽管脸上笑容依然,可是盘膝坐在炕上的他,眼神总是望着中堂牌位的方向。

“往年,长海回来了,这时候该上坟迎祖了。”姚爷爷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他想不明白,怎么连上坟祭祖也破了呢!

第155章 过年

妮儿诧异地望着姚爷爷,这些话也敢嘀咕出来,敢质疑伟大的政策,他不是应该如其他人一样超级狂热吗?

妮儿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奶声奶气地叫道,“爷爷……”

“呃……”姚爷爷回过神儿来,“现在话都不能随便说了。”

“妮儿!饿不饿!爷爷给你拿核桃酥。”姚爷爷转身拉开炕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核桃酥,递给了妮儿,“吃吧!”

妮儿没有接,却说,“一半儿。”

“好好,掰一半。”姚爷爷把核桃酥掰开一半,一半递给了妮儿。

“这是你娘教你的一半吗?”姚爷爷摇头轻笑道。

“爷爷吃!”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好,你也吃。”姚爷爷笑着把手中的另*{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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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半放回了炕头柜里。

这个连幼梅给妮儿吃点心、糕点,都是掰开了一半儿,一来怕她吃不完,二来点心不是正餐,吃多了就无法吃正餐了,不能惯她这个坏毛病。

妮儿乖乖的咬了了一口,核桃酥属干性点心,酥,脆,甜好吃。核桃酥可是南北老少皆宜,其实更得老人的欢喜,不费牙口。

吃,是春节的重yào

内容,再“革mìng

”,百姓仍是要吃的。物质严重匮乏年月,zf用不着提倡“节约”,百姓也非常“节约”,一家几口人,买上二斤肉、几斤萝卜白菜,再加上平时攒下的鸡蛋,七拼八凑,做上几个菜,饱餐一顿,就算过了年。杀上一只鸡,钓上两条鱼,哦!很奢侈哟。

今儿还有了意wài

之喜,过年了这个不能买。那个不能要,只能在吃上下点儿功夫了。

姚长海托人买了一个猪头,这个可是稀罕物,很难买的。一家子围坐在炕桌上整整吃了一个年关。餐桌上有猪耳朵、猪舌头、猪头肉,配上几个素菜,再加上姚爷爷酿的苞谷酒,觉得非常丰盛。猪头比猪肉便宜,一个十来斤重的猪头,只需几块钱,真是价廉味丰,物超所值。

刘姥爷叹道:“今年这个春节,算是过足肉瘾了。”

“是啊!吃菜、吃菜。”姚爷爷招呼道。

姚湾村家家户户点上了煤油灯,漆黑的夜里。扬扬洒洒的雪花飘落,为春节点上一抹亮色。

这一年祖国上下,全国人民都是响应“过一个革mìng

化的春节”在厂里参加“大会战”的。就是“革mìng

群众”三十儿晚上不休息,义务加班大干快上抓生产。

县城里的刘淑英点着灯,傍晚独自包饺子。吃饺子,吃完了还得去邮局值班。

可真是冷清啊!城里家家户户都这样,家里人多还能感觉热乎些,人少就没有一点人气,不如农村热闹。虽然是革mìng

化的春节,但该杀猪杀猪,该准bèi

的还得准bèi

。虽然没啥好吃好喝的。人气不缺。

但是与去年相比,没有任何过年的气氛。家家大门上不贴“招财进宝”和“福”字。没有哪家敢在年夜饭前为家里的祖先点烛焚香,摆上碗筷,供上六七个菜,磕头祭祖。

虽然不准放鞭炮,但鞭炮买了孩子们拿了出去。拆成一个个的,有了第一个放鞭炮,就有其他的跟随者。

且大人们睁一眼闭一眼,鞭炮这玩意儿应节的且又不耐放,受潮了。可就废了。

所以村子里响起单个蹦的鞭炮声,虽然这个年冷清,但孩子们最开心,他们从来没有放鞭炮放的这么过瘾。

过年虽然和以前比冷清了许多,但家里的大人还是尽量的让孩子们这个年过得热闹。

姚湾村没有通电,吃完了团圆饭和饺子,姚爷爷就拿出一小段、珍贵的、平时不舍得用的“洋蜡”,大家把蜡烛叫作洋蜡,把火柴叫作洋火,把压井叫作洋井,把白铁叫作洋铁,把香烟叫作洋烟,粘到一个空罐头瓶子里,然后拴上绳子木棍,一个透明的、简简单单的灯笼就做成了。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这时,左邻右舍的孩子们,开始三五成群的跑到一起,嬉戏着,追逐着,放着小鞭炮,掏出自家用野甜菜熬制的“糖稀”,相互显摆着,再吵吵闹闹接近半夜,才回家守夜。

尽管不如以前的年过的热闹,但孩子们年依然过的热闹、有趣,且永远不会忘记。

刚刚解放后的春节是庆祝国人站起来的人民当家做主的春节,50年代的春节是“劳动最美”,倡议“要讲科学,不要封建迷信;要勤俭持家,不要铺张浪费;要参加正当文娱活动,不要到处游荡;要坚持生产工作,不要班前喝酒”的“四要四不要”的春节。而进入60年代,“革mìng

化春节”成了流行语,年味儿也充满了革mìng



年三十的守夜,革mìng

歌曲显然比去年唱得更多,嗓门也响亮,村子里一个赛一个。

今年就连姚爷爷、姚奶奶也唱了起来。

“太阳一出满天红,恭喜社员麦穗饱啊!粒子落泥打百担,担子下泥穗成山,万般如意好年景……”

姚奶奶的声音音调温和委婉、优美深情,节奏平稳流畅。

姚爷爷唱的是放牛山歌,“太阳出来哟喂照北哟,赶着那个牛儿上山来哟呵,背着那个背个哟哈竹背篓啰,又放那个牛儿哈又捡柴,哥儿啰喂哥儿啰喂又放那个牛儿又捡柴……”

“呵呵……原来爷爷跟我们一样是放牛娃。”姚振远笑道。

“是啊!是啊!爷爷以前给地主放牛,现在你们给生产队放牛,那可是集体地财产。”姚爷爷笑道。

“我们知dào

,对于集体的财产我们会像草原英雄小姐妹一般爱hù

的。”姚墨远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好!咱家的小英雄。”田胜利笑着调侃道。

对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妮儿来说,后世一切向钱看的国人来说,是很难以理解这个年代的人。

每个人都会对这个故事提出许多问题,最简单的就是她们为什么要拼死拼活保护不属于自己家的财产。

后世的人们是不会懂得的,因为人们没有生在当年的那种年代里,没有生活在那种努力要使刚刚到来的新生活不受一点损害的激情当中,或许,人们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

因为那个时候,人们才会明白信仰的重yào

性。

人。能有信仰,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不论什么样的感情,只要是真的。就值得尊敬。

后来的人不曾生活在这个时代,甚至有人对那些英雄故事提出过质疑,但越来越多的人们恰恰是在经lì

了后世种种不安之后,反而开始明白并且尊敬那些故事,那些人,因为他们对信仰的真挚程度。

妮儿打了个哈气,刘姥爷眼尖道,“你们继xù

守夜,我带着妮儿回去睡觉。”

“姥爷,我跟你一块儿走。”连幼梅起身道。

“老头子。那就散了吧!好像大家都累了,明儿还得早起出工。”姚奶奶趁机说道。

“好吧!都回去吧!”姚爷爷说道。

“爹、娘,我们走了,您二老早些休息吧!”姚长海抱着妮儿说道。

“亲家姥爷,也早些睡吧!”姚爷爷笑道。

各回各家。姚长海抱着妮儿出了堂屋看见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雪在天空上飞飞扬扬,慢慢撒落。

“还在下雪啊!”姚长海蹙着眉头说道,“明儿可怎么办啊!”

“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连幼梅推开房门,先走进去,铺好炕。

“对了。幼梅,你们农场明儿出工打算干什么啊!”姚长海嘿嘿一笑道,“不知dào

可不可以借鉴一下。”

“没用,你们学不来的。”连幼梅接过他手中的妮儿,脱掉孩子的衣服,放进温暖的炕上。盖好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我们怎么学不来的。”姚长海追在后面问道。

“上级让农场的职工明天去挖沟开渠、兴修水利。”连幼梅笑着道。

“啊!那可真是好!”姚长海垂头丧气道,“上级要是派我们去多好啊!”

连幼梅抿嘴偷笑,上级分派,这个她也无法。“姥爷呢!”

“姥爷在喂咱家的大黄和大花呢!”姚长海说道,“说来也奇怪,进入寒冬后,咱家大黄、大花都蔫了吧唧的,一副懒洋洋没有精神的样子。”

当然没有精神了,过冬连耗子都躲起来了,老鼠在秋天会囤积食物,冬天就躲在洞里很少出来。虽然野田鼠比家鼠更能抗寒,但现在连田鼠也很少见了。

造成了它们的业绩明显下降,都不好意思往妮儿身前蹭。

唉……什么时候才能痛快的抓老鼠啊!

&&

夜深人静姚湾村的煤油灯依次灭掉,村子里寂静了下来,只有扑簌扑簌的雪一直下着。

“老头子,你翻来覆去睡不着,烙煎饼啊!”姚奶奶被他翻腾的怎么也睡不着。

“嗯!吵着你了。”姚爷爷安静地躺好了,闷声说道。

“还在为不能祭拜爹、娘伤感啊!”姚奶奶语气中也是遗憾、伤感和心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她腾的一下坐起来,顾不得冷急切地说道,“老头子,在这事上,你可不能犯傻啊!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可没法活了。”

“知dào

,知dào

。”姚爷爷闷声说道。

“老头子这是上边提倡的,又不是咱一家两家的事,大家都一样。”姚奶奶接着急急地说道,“想来爹、娘知dào

原因会原谅咱们不孝的。”

第156章 梦话……

姚奶奶把话说完,寂静地黑夜里,只有两人的心跳声砰……砰……,听得是如此的清晰。

“唉……”姚爷爷轻叹一声,这声音中包含着太多的无奈,“‘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父母对子女,不但有着亲子的血缘关系,而且在子女出生之后,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内,都是在父母的怀抱中长大的。三年之后,子女才能自己活动。父母不但养育了子女,而且还用尽心力,对子女进行教育,使子女能成家立业。”他接着说道,“老话常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生前咱们不能尽孝,死后更是……现在就连去坟上上柱香、磕个头也不准了。”

姚爷爷和姚奶奶的他们父母去世时,他们两个还不大,子欲养而亲不待,留下了遗憾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行了,老婆子我就发发牢骚,没事了,睡觉。”姚爷爷摁下姚奶奶,给他盖上被子,“别冻着了。”

“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姚爷爷笑道,“现在感觉好多了。”

姚奶奶躺回温暖的被窝后,平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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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着悠悠地说道,“要不这样,我给你把风,咱在家里偷偷拜祭一下,至于孩子们就免了吧!让爹、娘知dào

有人还记着他们。”

“算了!”姚爷爷老半天才来了一声叹息。

姚奶奶看着躺在身边的老头子朦胧的身影道,“这么多年了,想必爹娘已经知dào

回家的路,不能祭拜、不能磕头,那么咱们坐在外面对着牌位说一下,不!应该这么说汇报一下今年一年状况也是可以的。”

她接着说道,“就是有人看见只说你自己在唠叨不就得了,咱们只要有心就行,不必拘于形式上的,对吧!老头子。”

“可以吗?”姚爷爷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希冀地问道。

“不让烧香、磕头,自说自话没人管吧!又不说大逆不道的话,不犯错误。”姚奶奶拉着姚爷爷的手轻声细语道。

“呵呵……老伴儿,你说的对,我去中堂坐会儿。”姚爷爷心动不如行动,立马起身,穿上衣服走到了外面。

姚奶奶也穿上衣服跟着出了东里间,姚爷爷坐在八仙桌上,姚奶奶站在了他后面。

姚爷爷心里默念着:‘爹、娘,又过了一年,再过几分钟就大年初一了。’“今年的年景不错,小麦和包谷的亩产都是咱姚湾村最高的,咱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可惜你们没有赶上好时候啊!”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大家的博远和清远都当上了农场职工。博远也结婚了,他们小夫妻要是努力些,呵呵……我很快就能当上太爷爷了,这辈分就升了。老三家长河换了地方了,一家子挺好的。长青和田姑爷还是老样子,小五家……”

姚爷爷停了一会儿才道,“小五家,妮儿……虽然有些波折,但孩子们没有让我失望。妮儿很乖巧、很听话。大家都挺好的,来年期望比今年更好,保佑咱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保佑出门在外的孩子们都能平安回来。呃……不打扰你们了,就这么多,希望您别见怪!”

“铛铛……”家里的老座钟开始报时了。

“咱们睡吧!已经十二点了。”姚爷爷起身道,手朝后面一摸,抓着了姚奶奶地手,两人摸黑一起朝东里间走去。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后,两人钻进了被窝,很快没有了声响,只有细碎的呼噜声响起。

而西里间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摸上了炕,吓得浑身发抖,爷爷……她用被子捂着头,不敢探出头来。

滴答……滴答……

以往夜里醒来时的听着座钟的滴答声让人心中特感安宁。而现在漆黑的雪夜里,这滴答声,越听越害pà

,最后掀开被子,披上衣服,轻声轻脚地打开房门。

一阵寒风吹过,吹起了帘子,猎猎作响,姚秋粟浑身一哆嗦,吓得她连房门都没有带上,就冲到了西厢房。

“谁……”姚长山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寂静地夜里能清晰地听见粗粗的喘气声音,“谁在外面?”

“爹……”姚秋粟吓得张着大嘴,却发不出声音,过了一会儿姚秋粟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爹……是我。”她磕磕巴巴地说道。

“是秋粟,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大娘一咕噜爬了起来,点上了煤油灯。

姚长山披着棉袄,穿着短裤,端着煤油灯挑开帘子就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姚长山就看见脸色刷白的姚秋粟,他一看疾步走了过来,“怎么了,秋粟,你别吓爹啊!发生了什么事?”

大娘闻言披着棉袄就冲了出来,“这是咋了,好好的不睡觉,做噩梦了。”

姚长山一见她来,“她娘,正好你拿着煤油灯,我抱秋粟进屋。”

大娘接过煤油灯,姚长山弯腰抱起秋粟,三人进了屋,赶紧用被子裹住秋粟。

而姚长山两口子穿上衣服,盘膝坐在炕上,“秋粟咋了,这么晚不睡觉,你……”

身体回暖的姚秋粟,扑到大娘怀中,哇的一下哭了。

“别哭,别哭,爹娘都在呢!”大娘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哄道,“乖!不哭了。”

姚秋粟抽抽搭搭地哭道,“爹、娘,爷爷病了。”

“秋粟,你胡说什么?”姚长山板着脸说道,“大过年的,怎么咒爷爷啊!”

“我……我没胡说,我亲耳听见的。”窝在大娘怀里的姚秋粟小声地说道,说完就躲进了大娘怀里。

“瞧你!问清楚在说。”大娘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看把孩子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姚长山沉着一张脸,“她娘你就问问吧!咱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大娘轻拍着怀中的姚秋粟,轻声道,“秋粟啊!告sù

娘,你为什么说爷爷病了。”

姚秋粟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本来睡的好好的,被尿憋醒了。正想下炕的时候,就听见中堂传来爷爷地说话声,我偷偷地挑开帘子,看着爷爷对着空气的说话呢!”

由于下雪,雪反光,屋里朦朦胧胧的让她能看清个大概。

“娘,我憋着尿呢!”姚秋粟这才想起来她为啥起来的。

“那还不赶紧下去。”大娘放开了她。

姚秋粟赶紧跳下炕,在炕尾的尿桶上解决完后,缩着脖子,冻得跳上炕。

“快点儿裹着。”大娘把她抱在怀里重新裹上被子。

姚长山和大娘俩人相视一眼,大娘问道,“那爷爷都说什么了!”

姚秋粟歪着脑袋努力回想,说了个大概。

夫妻俩听完松了口气,他们还真当老爷子病了,原来老爷子始终没有放下。

现在关键该怎么给秋粟解释,看把孩子给吓着了。

大娘径直地看着姚长山,这事当然是你来解决了。

姚长山不停地搅动着手指,想了会儿道,“嗯!秋粟你说的对,爷爷是病了。”

“啊……”母女俩一起啊道,大娘更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孩子他爹。

“可是爷爷得了什么病,对着空气说话。”姚秋粟挠着头一副不解道。

“爷爷是在说梦话,有时候爹也说的,对吧!她娘。”姚长山不着痕迹地捣了捣大娘道。

“对呀!你爹会说:大骡加把劲儿,咱们快到了。驾……吁……”大娘随即就道。

“噗嗤……爹在梦里还驾车呢!”姚秋粟破涕为笑道,然后又沉下脸来,“咦……不对,不对,说梦话不都是躺在炕上,睡着了。可是爷爷再中堂。”

‘嘶……现在的孩子真不好哄。’姚长山心里腹诽道,现在要怎么解释,他看向大娘。

大娘回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笨嘴拙舌的,怎么可能糊弄住秋粟呢!

得到大娘的回应,姚长山硬着透气看向姚秋粟,“是梦游啦!你爷爷偶尔梦游的习惯。”

“啊……”

大娘使劲儿憋住自己的笑意,“咳咳……”她爹还真是能瞎掰。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姚秋粟也不害pà

了,关心地问道,“那爹,这梦游怎么治啊!”

“你爷爷的梦游其实没什么大事,只要唠叨完自己就去睡了吧!你肯定听见你爷爷打呼噜的声音了。”姚长山耐心地引导道。

姚秋粟仔细回想后点了点头,“嗯!嗯!”

姚长山想了想,直接说梦游是啥,肯定吓着闺女了,“其实秋粟有时候也梦游的。”

“爹骗我,我才没有呢!”姚秋粟扁这小嘴嘟囔道。

“你晚上起来时,睡的癔症,撒尿撒在尿桶外面,你可记得。”姚长山比喻道。

“那不是我,我才没有呢!”姚秋粟一撇嘴道。

“不是你还有谁啊!那屋里可不就你们俩。”大娘帮腔道。

“不是还有我姐吗?”姚秋粟小声地嘀咕道,不过这气可是弱的很。

“你姐这段日子可不在家。”大娘搂着小闺女道。

“你爷爷这梦游发作,就跟你差不多。”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啊!“你爷爷说完梦话就没事了。你爷爷这梦游一年也就一两次,你接下来几天听听,肯定没有动静。”姚长山继xù

说道,这已经过了三十、初一了,爹估计也没啥动静了。RS(

)

第157章拜年

“秋粟啊!这梦游不能告sù

本人,告sù

本人会被吓着了。”姚长山叮嘱道。“要是把爷爷吓出个好歹来……”

“对呀!我们告sù

你,你心里不好受对吧!”大娘拍着秋粟背摇晃道。

“知dào

了,我不会说的。”姚秋粟迷迷瞪瞪地说道。

大娘摇晃着,不一会儿姚秋粟就睡着了,“呼!终于睡着了。”

“扑腾……”一声姚长山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哎哟!俺的娘哟!比赶一天车都累。”

大娘把已经熟睡的姚秋粟放下,给她盖好被子,夫妻俩脱了衣服,重新躺下。姚长山吹熄了煤油灯,顿时一片黑暗。

姚长山说道,“他娘,这事谁也别说啊!”

“俺晓得轻重,俺会烂在肚子里的。”大娘侧过头,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道,“他爹,你说这都叫啥事啊!”〖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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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寂静的夜里响起一声叹息。

“她爹,你可真行,这话编得。”大娘抓着他粗糙的大手佩服道,愣是把她给糊得一愣一愣的,好像真是梦游说梦话呢!

“这还不是被逼的,你摸摸现在这头上还一头汗。”姚长山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果然汗津津的。

“他娘,我们都出工,你在家这几天多注意着点儿秋粟。”姚长山轻声说道。

“俺们不出工了。”大娘挑眉嘀咕道。

“听长海的意思,明儿上工的都是家里的壮劳力男丁,老人、妇女、孩子都在家。”姚长山嘀咕道,“明儿还不知dào

干什么呢!出去干啥吹冷风啊!”

“噗嗤……小叔子,还没想好明儿干什么呢!”大娘抿嘴偷笑道。

“没有,想好了,就不会大过年的还眉头紧锁呢!”姚长山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反正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呵呵……”渐渐地没了声响,夫妻俩都睡着了。

&&

与此同时,姚秋粟进来时惊醒了殷秀芹。“博远、博远,咱娘屋里的灯亮起来了。”

姚博远一翻身,搂着她咕哝道,“也许是起夜吧!睡吧!”

“不对。不对,你听是秋粟在哭。”殷秀芹使劲儿的摇晃姚博远道。

姚博远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夫妻俩模模糊糊听了一会儿,“没事,秋粟做梦吓着了,所以才跑过来了。”他搂着她一起躺下,“没事了,没事了,睡觉。”

“你怎么这么困。”殷秀芹好奇地问道,“夏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累。”

姚博远嘟囔道。“我是没干活,可比干一天的活儿都累,大年三十开了一天的批判会,批判旧文化思潮,还让我发言。批判这个、批判那个,你说我们农场那些工人老师傅,对那些古人是谁他们都不知dào

,你说批这个干吗呀!弄得脑门生疼。”

殷秀芹拍拍他的后背,“睡觉,咱们睡觉。”

姚博远一翻身平躺下来,嘴里咕哝道。“整天读文件,业务给政治让路,啥时候是个头儿啊……”渐渐没了声音,原来已经睡着了。

殷秀芹看见隔壁突然暗了下来,看来真的没事,帮自己俩盖上被子。窝在他身边渐渐的也进入了梦乡之中。

&&

第二天一大早姚长海起来打开房门就看见雪已经停了,不过这天还是阴沉沉的。

他拿着大扫把开始扫院子里厚厚的积雪,扫不动了,就拿着铁钎把雪铲到树下或者菜园子里。

“姥爷同志,过年好。”姚长海看见刘姥爷从屋里出来。笑着说道。

“姥爷,新年好。”妮儿一一拱手作揖道,“爹,新年好。娘,新年好。”

“呵呵……乖,妮儿最乖了。”刘姥爷抱着妮儿笑道。

“都准bèi

好了吗?咱们去给爹娘拜年。”姚长海伸手抱过妮儿道。

“准bèi

好了。”连幼梅笑道,“姥爷您……”

“我一会儿再过去,等你们拜完年我再过去。”刘姥爷这是深思熟虑过的。

姚长海想了想道,“那好吧!”

一家三口穿戴整齐去了姚家。

姚家也都早早的起来了,大娘拿着两身新做好的衣服先进了姚爷爷的东里间。

“爹、娘,这是给二老做的新衣。”大娘接着说道,“这是博远和清远孝敬您二老的。”

姚奶奶一听就明白了,“这俩家伙,老头子这是孩子们的心意咱就收下吧!”

姚爷爷摇头轻笑道,“那咱就试试。”

两人脱掉外罩,穿上新衣服,姚爷爷是一身藏青色中山装,姚奶奶的是青布斜襟的褂子、藏青色的裤子。

“呀!爹、娘这身衣服穿上可真精神。”姚长海抱着妮儿一进来就道。

连幼梅上前,整了整姚奶奶的衣服,“我还怕裁剪的不合适呢!没想到非常合适。”

姚长青进来笑着揽着姚奶奶的肩头,拍马屁道,“咱娘更是利索,这腋下的盘扣,您老可是一扣就扣上了。”

这斜襟褂子腋下的布扣不太好扣,因为看不见,得摸索着扣;有时天气潮湿,盘花的扣头怎么也塞不进扣袢,所以要抬着左手,不停地在腋下扣扣子,时间长了手就会酸。

现在年轻的女子是不肯穿这样的褂子的,嫌老气,她们都喜欢胸前有扣子或者拉链的衣衫。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姚奶奶一袭青布的斜襟大褂,水溜光滑的发丝在脑后挽成一只髻,如她现如今妥帖而安详的时光。

这青布斜襟褂子它老气,所以它传统,有底蕴,是守规矩的象征;它是青色的,人们一向认为青色的物事可以避邪。

姚爷爷藏青色的中山装,均衡对称,显得姚爷爷更加沉着老练、稳健大气,即风雅又不失严肃。

中山装在广泛吸收欧美服饰优点的基础上形成的,综合了西式服装与中式服装的特点,设计出的一种直翻领有袋盖的四贴袋服装。中山装和军装可是现如今最为流行的,成为男子喜欢的标准服装。

立翻领,对襟。前襟五粒扣,四个贴袋,袖口三粒扣。后片不破缝。这些形制其实是有讲究的,根据《易经》周代礼仪等内容寓以意义。

其一。前身四个口袋表示国之四维:礼、义、廉、耻,袋盖为倒笔架,寓意为以文治国。

其二,门襟五粒纽扣区别于西方的三权分立的五权分立:行政、立法、司法、考试、监察。

其三,左右袖口的三个纽扣则分别表示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和共和的理念平等、自由、博爱。

其四,后背不破缝,表示国家和平统一之大义。

其五,衣领定为翻领封闭式,显示严谨治国的理念。

衣袋上面弧形中间突出的袋盖,笔山形代表重视知识分子。背部不缝缝,表示国家和平统一之大义。

一身衣服都有着深邃的魔力

,哪里像后世的奇装异服,除了露就是露,干脆别穿了。能吸引更多的眼球。

多少年来,国人想赶英超美,想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想着*理想事业,却似乎从没有想过要找回自己的民族精魂,这种无根的漂泊状态,表现在国人一方面在寻寻觅觅谋求民族的强dà

兴盛。另一方面却在藐视自己的传统文明自暴自弃。这种矛盾状态其实来源于民族自信心的不足,它最直接的后果,便注定中华民族在追求民族进步中却失去了更多。

“汉家天马出蒲梢,苜蓿榴花遍近郊”,“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失落的文明应该找到重新传承的文化血脉。当中华民族解开历史迷雾所制造的民族自悲情结,以整个中华民族文化源流交融的大视角来看待曾在国人身上深深打下烙印的中山装时,就会发xiàn

中山装离我们的生活虽然有点遥远,但其文化的密码却在现代国人的精神生活中得以保存下来。

&&

“他小婶手就是巧。”大娘看着这两身衣服满yì

地点点头。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给爹娘拜年。”姚长山说道。

不能磕头。所以姚长山和大娘两人站的笔直,“爹同志、娘同志过年好。”

“好好!祝你今年能够上北京,见到*!”姚爷爷笑着说道。

“爹,您这句话实在太应景,现在流行大串联,主席还接见呢!说不定真能见着。”田胜利笑道。

“人家都是小青年,咱这年纪不中了。”姚长山认真地摆摆手道。“我可没那时间。”

“呵呵……大哥你还真当着啊!一句祝福语。”田胜利拍着他的肩头笑道。

“好了,该老三家的了。”姚奶奶笑道。

一家家站的笔直如松,向姚爷爷和姚奶奶拜年。最后是孩子们,“爷爷,今年的压岁钱比去年多耶!”

“笨蛋,其中的一份儿是不再的致远哥他们的。”姚清远敲着几个小家伙的脑袋道。

“哼……谁让他们不会来的,肯定玩儿的乐不思蜀,这钱是我们的了。”姚建远有脸贼笑道。

家里的大人们摇头失笑,也就美上一会儿,很快不就充公了。

“好了,去跟亲家姥爷拜个年,然后一起回来咱们吃饺子,吃完饺子就该上工了。”姚爷爷说道。

“是!”姚家的晚辈们呼啦啦出了姚爷爷家,走上几步就进了姚长海的家,一起给刘姥爷拜年。

“好好!”刘姥爷笑得合不拢嘴,以往过年可是很冷清的,现在吗!他很满足,好热闹。

姚家人给刘姥爷拜完年,然后又一起回了姚家,吃完大年初一早上的饺子,上工的梆子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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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姚长海敲着棒子边走边喊道,“老少爷们儿,该上工了。”

大年初一头一天,家家户户都被个个生产队小队长吆喝声给唤了出来。

而在农场上班三人,放下碗筷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姚长青和田姑爷则去了公社大队上班。

不论多么不想,这大年初一,如约而至,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公社领导要求人们过一个“革mìng

化的春节”。

下面的人就得紧跟形势,真是上级说的容易,一句话而已,可是谁也不知dào

该如何“革”了这个春节的命,下面的人可真是犯难了。

想当年南京国民zf曾试图取消春节,提出以

12月31日为除夕,1月1日为新年,1月15日为元宵节,要求“废历新年不许放假”。结果遭到强烈反对,被指责为摒弃传统文化,民间亦强烈抵制。不几年,蒋介石当局不得不承认:“民间习俗不宜过于干涉。”

然而这一年开始了“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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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四旧”,过“革mìng

化”春节:“移风易俗过春节,大年三十不歇脚”“干到腊月二十九,吃完饺子初一早晨就动手”。这一次,人民群众被发动起来了。

可是春节不是“坏人”可以拎出来站在台上批斗一番,也不是可以拿来砸了、烧了的“四旧”物件。更要命的是,你还不能把它从365天里清除掉!这时人们才发xiàn

原来春节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春节即将临近,这家伙不躲不闪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向人们走来,那架势就像在跟人们挑衅: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他好像知dào

人们在心底里是欢迎它的。

梆子声声入耳,但见家家户户男丁壮劳力都拿着工具慢腾腾地走出来,村里的青石板路早已经被清晨起来的人们打扫干净了。

而现在大家齐聚在打麦场,等待生产队长分配任务。

十个生产小队长围绕着大队长姚满耕窃窃私语,姚长海先道,“一场雪下来。想烧火粪也不成。”

“这么大的雪路都不好走,想进地里都不成。”姚满仓望着厚厚的积雪道。

“那怎么办,咱们这里不需yào

修建梯田,也不需yào

修建水库。就连很多报纸上介shào

的活动没有办法去做。”丑得愁眉苦脸道。

“我们来堆雪人好不好!”孩子们邀上小伙伴儿们一起堆雪人,大人愁眉苦脸的样子丝毫都影响不了孩子们高涨的情绪。

难得过年,家长们也不会太拘着孩子们了。

“堆在树边吧!这样将来化了,也可以浇树了。”其中一个小孩儿童言童语道。

姚长海想起他刚刚在家里铲雪……

“长海你在看什么?”姚满耕问道。

“队长,我问您家扫雪,雪都堆哪儿了。”姚长海摩挲着下巴不答反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堆到树下,要么自家菜园子里,要么下水道、墙根儿!”姚满仓大咧咧地说道。

“好小子,有你们的。”姚满耕拍着他们俩的肩膀大笑道,“这下子终于可以向公社交代了。”

“大队长。你笑什么呢!有办法了。”栓子问道。

其他的小队长也纷纷地看向大队长姚满耕。

“嗯!咱们像孩子们一样堆雪人。”姚满耕笑道。

“啊……队长我们没有听错吧!”小队长们纷纷惊讶道。

“没错。”姚满耕笑眯眯地道,“只不过我们堆雪人的地方是在田间地头,一来完成上级的任务咱们运雪到田,二来,给农田浇水。口号是‘要让每一滴水都到它该去的地方,为革mìng

做贡献’,三来可以吓唬吓唬小虫。”

“四来,咱们也重温一下童年。”姚长海这个可不敢宣之于口。

为了展示革mìng

的成果,展现人们高昂的革mìng

热情,让群众过一个“革mìng

化的春节”,村干部们是绞尽脑汁想办法。

不这样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过大队长就是大队长。这口号就在嘴边放着呢!张口就来。

要是完不成上面的交代下来的任务,他们可就倒霉了。

姚湾村有大队长顶着,听十里村的殷铁柱说:他们也是抓耳挠腮的,不过他们更绝,人家召开的是全体社员大会,发动群众想想办法。不过这会开得死气沉沉。与其说没人想得出来,不如说压根就没人去想,谁不想踏踏实实的过个年呀,愁了一年了没钱也穷乐呵几天啊。于是大队长说,眼看年关就到了。今天没有个结果不散会。时间一长有人打起了呼噜,大队长急了喊道:上面天天催我汇报,大家要想不出来这春节的命怎么个革法,那么从初一到初五全村人就都到小学校呆着去!

什么事!一上升到政治的高度,那就是这命有条件要革,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革。

这运雪到田,不管合理与否,最重yào

的是这也是一个折子,不管如何先凑合着这一年吧!

于是姚满耕大队长一声令下,大家都赶着车,拿着工具开始干活。

刘姥爷非常好奇村民们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一看之下哭笑不得。

社员们把村子里的积雪全部运到了田间地头,堆得高高的。咦……孩子们乐死了,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堆雪人。

“妮儿,冷不冷!”刘姥爷低头问道。

“不冷!”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可以说这冷风吹的人很舒服。

“那咱们去找你爹去。”刘姥爷抱着妮儿朝地里走去。

妮儿看着他们如此折腾,还能苦中作乐,彻底的无语了。

不管现在还是以后,国人总是这么爱折腾自己!

国人喜欢“自己运动”即自我折腾运动,而且这还是在形势刚刚好转或平稳的情况下常常出现,单单就解放后不久就出现了,大跃进、大食堂、大字报、大批判、大鸣大放、大革mìng



混杂、迷乱、无秩序、自我中心,——对社会表面现象真实评价非常的贴切。

开拓进取、勇于创新、破旧立新即是政治要求,也是个人需求,群众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总是不理解,其实是认识不上去。

而当权者惟我独自醒。方显独有特色优势政绩,实jì

上惟我独尊,以自我为中心的思想在作怪。

国人自己形容为:“一朝天子一朝臣”、“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重大斗争’7、8年来一次

”、“下岗分流、减员增效”、“竞争上岗、末尾淘汰”、“新领导新气象”、“新官上任三把火”、“朝令夕改”、“规划没有变化快”、“法大律大不如上级红头文件大。文件上的图章再大不如新领导的气魄大”。

这种让国人曾经辛酸、痛苦却无奈的“折腾”现象,可能与我国的传统文化、政治文化、干部政绩考核、社会民主意识有深度关联。

两种政治势力斗争、较量的必然结果或发展趋势。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反正小老百姓那只有炮灰的命,只有听命的份儿。

“姥爷,妮儿你们怎么过来了。”姚长海扔下铁钳,跑了过来,“快回去,这边冷。”

“不冷……”妮儿伸出手摸上他冰凉脸颊。

“你这小手热乎乎的。”姚长海诧异道,握着在他脸上作怪的小手,不是捏他的脸颊。就是捏他的鼻子。“你这是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呢!”

“咯咯……”没错!妮儿嘴边泛起一抹得yì

地笑容。

“我也不冷,雪后清凉的空气清新,呼吸都特别畅快了。”刘姥爷笑着催促道,“快回去吧!”

“那姥爷,感觉冷了。就先回家。”姚长海叮咛道。

“知dào

了。”刘姥爷倾身上前笑道,“妮儿半上午还加餐呢!”

姚长海微微一笑道,“那我走了。”话落转身投入了‘战斗’中了。

上午十点多刘姥爷抱着妮儿回了家,殷秀芹立马起身道,“姥爷回来了,正好鸡蛋羹蒸好了。”

殷秀芹掀开锅盖,垫着干净的毛巾。把碗端到了八仙桌上。

“妮儿,咱们吃鸡蛋羹喽!”殷秀芹把勺子递给了刘姥爷。

刚出锅的鸡蛋羹太烫,刘姥爷把勺子放进碗里,问道,“妮儿爷爷、奶奶呢!”

“哦!爷爷、奶奶去五叔公家唠嗑了。”殷秀芹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道,“孩子们出去玩雪了。娘去找三婶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看门的。”

“咦!你怎么没去铲雪?”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春节期间上工,不计工分的。”殷秀芹不好意思地说道,“所以小叔,还有爹和博远都不赞成我去。他们说老人、妇女、小孩儿一律不去。在家里休息几天。”

“原来如此!”刘姥爷哂笑道,这姚湾村地男人们,呵呵……

刘姥爷喂着妮儿鸡蛋羹和殷秀芹则做着晌午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中午大家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

大年初一吃一天的白面馒头,至于菜,白菜宴席、酸辣大白菜、醋溜大白菜、白菜猪肉炖粉条,白菜炖豆腐、炖上两条大大的酸菜鱼,这下子肉、汤水都有了。

初二吃就开始吃两合面的馒头了,一半白面、一半棒子面。

到了初三,就外甥打灯笼——照旧,吃不厌其烦的咸菜玉米面了。可尽管如此,孩子们却一年到头的盼星星盼月亮,为了能够吃上一顿饺子,一天白面馒头,或者一身新衣服,几块水果糖,几把瓜子。

第159章 呼……可算是让你喘口气

姚湾村地铲雪行动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五,田间地头的雪都被堆成了大大雪人,为枯燥的冬日里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铲雪行动渐渐延续到村外,沿着乡村土路延伸着,甚至跟十里村接壤了。

“哈哈……殷大队长,原来你们跟我们一样啊!也是运雪到田。”姚满仓哈哈一笑道。“老实说,是不是跟我们学的啊!”

殷铁柱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革mìng

,革mìng

怎么能分你我?”他朝身后的十里村的社员们喊道,“我说的对不对啊!”

“对!”十里村的社员们齐声高喊道。

姚满仓被他给噎了个半死,随即又道,“革mìng

是不分你我,但是我们要保卫集体主义的胜利果实。这里的雪是我们村子的集体财产。”

“嘿……我说姚满仓你是不是闲得蛋疼,故yì

找茬不是。”殷铁柱停下手中的活,起身道,“你这思想是封建主义〖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和资本主义残余,是‘山头主义’在作怪。这样的思想可是很危险的、要不得。”

“殷队长,这话就不对了哦!你这是非法侵占革mìng

成果,我们要给予严厉的回击。”这姚满仓脑子转得也快,立马还击道。

就连拌嘴,都充满了革mìng

化的气息。

“哈哈……咱们的革mìng

胜利会师了。”姚长海哈哈一笑道,这条路上的雪,已经彻底的铲没了。

现在不像后世雪被汽车和人来回的碾压和踩踏,太阳一出来很快就融化了。乡下人一下雪很少出门了,就别说出村了,所以这乡村公路上的雪还挺厚实的。

姚满仓和殷铁柱两人相识一笑,“呵呵……这个春节可算是过完了。”两人是心有戚戚,感慨一片啊!

“哈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虽然铲雪实在是无奈之举,但也方便的村民们出行。

&&

终于挨到了年初六,“爸,妮儿我来了。”刘淑英站在院子外就喊道。

“姥姥……”

妮儿闻声踩着鹅卵石。摇摇摆摆地朝她走去。

“哎哟!姥姥的乖宝贝儿!”刘淑英一把抱起了妮儿,亲昵的在她脸蛋上亲了亲。

“呀!淑英来了。”刘姥爷诧异地说道,“可以了吗?”他把淑英身后的竹背篓卸了下来,放在石桌上。

刘淑英抱着妮儿坐在堂屋外面的竹椅上。笑道,“今儿初六,总算恢复如常了,我轮休。”

今年春节在打春后,初春的阳光慵懒惬意,刘姥爷抱着妮儿在户外晒太阳。

摒弃了风雪的严寒,搁浅了冬日的银装,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可算是熬过来了。”刘淑英摘下帽子、围巾,一路走来,都出汗了。

“嘿嘿……淑英来得正好。给你个好东西。”刘姥爷迫不及待的显摆道,“你等着。”他转身进屋。

“妮儿,你太姥爷,越来越小孩儿心性了。”刘淑英抱着妮儿笑道,“这一回咱家妮儿不知dào

又有啥宝贝了。”

“咯咯……”妮儿笑了起来。绝对是宝贝,想不到老爷子的制药本事如此之高,对药材的药性如此的熟悉,充分发挥药性疗效。

不过让妮儿气愤地是她目前还不能口服,只有耐心地等到春暖花开,洗药浴还是可以的。

少顷拿着一个咖啡色的药瓶出来,塞给刘淑英道。“淑英你看看。”

刘淑英把妮儿放进摇篮里,去水井边洗了洗手,在回来打开瓶子,顿时特有中药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

刘淑英仔细嗅嗅道,“爸。这一回您老可是下了血本了,这里面最起码

有野山参、灵芝、雪莲……”她猛地抬眼又道,“不对呀!爸,这些药材可不便宜,咱的工资不足以支撑。再说了,我都怀疑这药材收购站,有能力提供如此齐全的药材。”

“呵呵……”刘姥爷但笑不语,只是望着妮儿。

“不会吧!这和妮儿有关。”刘淑英惊讶的看着躺在摇篮里的孩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能种地,这中药材也不在话下吧!”

“别琢磨了,现在赶紧吃一粒呗!”刘姥爷催促道。

“嗯!”刘淑英倒出一粒,塞进嘴里,顿时一种略带苦涩的味道,充斥的口腔,同时一股热气顺着喉咙直达胸脯之间。

“这药性好强啊!灵气也充裕的令人难以想象。”

刘淑英不敢怠慢了,直接盘膝坐到了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这么精纯的灵气,如果就这么消散在体内就太可惜了。

对于刘淑英而言,上百年的野山参所蕴含的灵气,还是少了点,两个周天下来,一粒药丸中的灵气已然被她吸收殆尽了。

睁开眼睛的刘淑英顿时神清气爽,一路行来的疲惫,刹那间一扫而空。

“爸!这感觉真是太棒了,真是让人沉醉其中。”刘淑英一脸迷醉地说道,“真想‘长醉不起’啊!”她傻乎乎地说道。

“呵呵……路况还好吧!”刘姥爷看着她的鞋挺干净的,以往雪化了后,这鞋子肯定泥泞不堪。

“嗯!姚湾村和十里村的人,真是大大的‘雷锋’。今年把雪都铲到了路两边的麦田里,这路意wài

的好走,方便了人们出行。”刘淑英夸赞道。

刘姥爷先是一愣,进而哈哈大笑,“淑英……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误会?”刘淑英挑眉道。

刘姥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后,刘淑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把人都逼到这份上了。”

“爸,爸这要是明年运动不结束,继xù

革mìng

化的春节,老天要是不下雪可咋整啊!”刘淑英突然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刘姥爷闻言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咳咳……”

“爸,至于这么可乐吗?”刘淑英拍着刘姥爷地后背道。

刘姥爷摆摆手道,“我没事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淑英你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那是咱家姚姑爷该头疼的问题。哈哈……”刘姥爷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爸!”刘淑英真是无语了,“反正还有一年呢,咱家姚姑爷慢慢想。”她也‘没心没肺’地笑道。

“这聚餐轮到咱们家了。今儿就做些药膳,给大家进补一下。”刘姥爷满脸笑意地说道。

“成,没有问题。”刘淑英看着妮儿笑道,“只不过需yào

妮儿坐贡献喽!”

妮儿手中凭空出现,当归、天麻、枸杞、肉苁蓉、川芎、白芷……

“当归炖鸡、天麻川芎白芷炖鱼头、枸杞蒸蛋、肉苁蓉这个以前可是贡品,有‘活黄金’之称。”刘淑英咂舌道。“民间也流传着“宁要苁蓉一筐,不要金玉满床”的谚语。

足见其稀少、珍贵。”

“妮儿,连这个你也能种出来。”刘淑英是甘拜下风,佩服之至!

肉苁蓉又称地精,源于沙漠,罕见高贵的天赐圣物。别名大芸、寸芸、苁蓉、查干告亚(蒙语)。

李时珍在他的《本草纲目》中,称肉苁蓉是滋补药草,补肾阳,益精血,润肠通便。还用于阳痿。不孕,

的治疗。其药性从容和缓,其茎肉质,故冠以“肉苁蓉”的美称,同时亦被誉为“沙漠人参”。

“家里还有些山核桃,和肉苁蓉做核桃粥好了。”刘姥爷建议道。“《本草拾遗》中曾记载:“肉苁蓉三钱,三煎一制。热饮服之,阳物终身不衰”。咱家里的男人们需yào

补一补。”

“爸,在妮儿面前您乱说什么?”刘淑英数落道。

“好好,不说。”刘姥爷小声嘀咕道,“妮儿又不懂。”

“爸!”刘淑英嗔道,刘姥爷双手投降状。手指比划了一个拉链状。

“正巧年前,爸和我的单位发了二斤大米。”刘淑英从竹背篓里拿出大米道。“在来一个红枣布丁给孩子吃,还有牛奶,再来一个枇杷奶露,润肺抗燥。”

“这鱼还有鸡都拜托妮儿了。”刘淑英笑着说道。“先等一下。”

“没事,姥爷看着呢!”刘姥爷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只野鸡扑棱扑棱的飞了出来,刘淑英手忙脚乱地开始抓鸡。

掌风所到之处野鸡纷纷被震落了,“够了,够了。”刘淑英赶紧说道。

在往外继xù

放满院子都是野鸡了。

“淑英这进步不少啊!”刘姥爷欣喜地发xiàn

道,“看来淑英可以随时进入暗劲了,还差一点机缘!暗劲打人,有渗劲的效果。外面好好的,里面已经伤着了,用手按一下西瓜,皮没破,瓤全坏了。



他起身弯腰拿起野鸡,“瞧瞧!这鸡外表没事,经过鉴定是‘脑死亡’。”刘姥爷调侃道。

“咯咯……”妮儿笑了起来,老爷子还真幽默。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刘淑英看看自己的白皙的双手道,“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进到暗劲!”

要知dào

暗劲境界,解放前多少武术宗师穷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鱼儿在地面上拍着地面啪嗒、啪嗒,声音好大,可见这鱼儿有多大。吃鱼头吗?鱼头大些好。

“炖鱼头就要胖头鱼。”刘淑英砰砰……一拍鱼的脑袋,转眼间鱼儿没了动静,提溜着三条鱼扔到了水井边。“鱼头炖了,鱼身就做鱼丸好了。一鱼两吃。”

“姥爷、婶子、我们来帮忙了。”姚家的女人们鱼贯而入,现在这积极性热情高涨,尤其是三大娘,尝到甜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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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新的一天

收拾好野鸡和胖头鱼后,女人们纷纷围在了灶台边。

轮到做鱼丸的时候,三大娘不但亲自帮忙,还虚心的问道,“婶子,你看我也是左手抓起一把鱼馅儿,也是握拳姿势,使鱼馅儿从大拇指和食指中穿出,右手用调羹刮下鱼丸入热水中,不知dào

为啥我做得不圆,总有尾巴。”

她们不敢奢望像婶子那样,‘一拳’出来的四个丸子,那手麻利的,真是让她们在场的人,佩服不已。

刘淑英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鱼馅儿太黏糊,你下手捏丸子时,调羹或者手先沾一下凉水,就不会有小尾巴了。熟能生巧,练得多了就好了。”

姚秋粟拿了个碗,倒入凉水,放在灶台上的右手边,这样子顺手。

三大娘按照她的方法捏鱼丸果然不留小尾巴了,圆乎乎的,非常可爱。

“不光鱼丸,炸任何丸子都可以。”刘淑英说完,快速的下鱼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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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功告成,我们端出去吧!”刘淑英拍手道。

呵呵……有了食材她也可以大显身手了。

这药膳也要根据时令季节进补的。

“春夏养阳、秋冬养阴”出自《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意为:春夏两季宜保养阳气,秋冬两季宜保养阴气,今儿的药膳以温阳益气为主。

春夏,阳令也,春时阳生,夏时阳盛。春时阳始生,风寒之邪尚为患,故春时应注意御寒保暖,民间谚语谓春季不宜过早减衣,亦即此理,以养人体之阳。

药膳使用的多为药、食两用之品,所以药膳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厨艺功底。

药膳由药物、食物和调料三部分组成,刘淑英所做的药膳既保持了药物的疗效且有食品的色、香、味等特性;且即使加入了部分药材,由于注意了药物性味的选择。并通过与食物的调配及精细的烹调,仍可制成美味可口的药膳,故谓“良药可口,服食方便”。

所以这药膳好吃又让人吃不出药味。证明就是盘子吃了个底朝天,干干净净的。

吃完饭后,姚长青进了东里间,“爹,明儿我想和胜利去市里看看大哥、大嫂。”

“是该去看看,前几天不放假,认真说起来,农村那有那么多农活啊!穷折腾。”姚爷爷无奈地摇摇头,“不说了,只是你们都请好假了吗?”他抬眼问道。

“请好了。大家依然是轮休,明儿轮到我了。”姚长青笑道。

“至于我嘛,跟人家换个班就得了。”田胜利笑道。

“那路上小心点儿!”姚奶奶嘱咐道,“早去早回。”

“知dào

了娘!”姚长青两口子笑着应道。

“那我们去准bèi

一下。”姚长青说道,拉着田胜利就往自己家走了。

“那咱们也散了吧!”姚爷爷起身道。“你们别忘了,帮忙收拾好了再走。”

“是,爹!”大娘带头说道,然后开始收拾碗筷。

收拾干净后,“姥爷、婶子,我们走了啊!”大娘进屋告辞道。

连幼梅笑道,“我送送你们。”

“送啥送。这么近,出了门就是家了。”大娘摆手婉拒道。

刘姥爷唤道,“致远娘,你留一下。”

“哦!”三大娘对着孩子们道,“建远、振远你们先回去,娘一会儿就回去。”

“你跟我进来。”刘姥爷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三大娘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刘姥爷走到炕边,抽出炕头柜从里面拿出了个咖啡色的药瓶,“这是淑英刚拿回来的补药,给你家那口子寄一些过去吧!”

“对了,长河有没有来信。说吃过的效果如何。”刘姥爷一欠身坐在炕沿上。

“来了,来信了,说效果非常好。”三大娘笑着说道,不过提起他家那口子,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恼怒,“那个浑人,不吃独食分给了战友们一些,这分就分吧!他居然还打电报问还有没有,姥爷你说他气人不气人。”

“呵呵……”刘姥爷笑道,“这下可巧了,你寄给他吧!”他又叮嘱了一下道,“只是这个事药,别补过了,悠着点儿。”

“谢谢姥爷。”三大娘接过药瓶郑重地说道。

“谢啥子,他是妮儿的三伯,不是吗?”刘姥爷笑道,“行了,赶紧走吧!孩子们在家等着你呢。”

三大娘走后,姚长海才抱着妮儿挑开帘子走进来,“姥爷,我看三嫂拿着药瓶,谁病了吗?”

“你这眼睛倒是尖,是你三哥……”

刘姥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抱着妮儿就蹦了起来,“什么三哥受伤了。”

“你小声点儿,成不,吓着妮儿了。”刘姥爷赶紧说道,“想让大家伙都知dào

啊!”

“哦!”姚长海把妮儿的鞋脱了,然后放到炕上,“姥爷,怎么回事。”

“你三哥没有受伤,只是你三嫂想找点儿中药给你三哥补补。”刘姥爷接着说道,“你也知dào

现在外面乱哄哄的。”

“哦!吓死我了。”姚长海拍着胸脯道,然后抬眼严肃地说道,“我……”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谢了,姥爷。”

“谢我干啥!我只是传递一下而已。”刘姥爷摆手转移话题道,“好了,天不早了,我们妮儿该睡觉了。”

“我去端洗脚水。”姚长海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堂屋外面的他被冷风一吹,深吸一口气,讪笑道,‘算了,现在这种时候,何必揭穿呢!我只要知dào

他是妮儿的太姥爷,我的家人就成。就如幼梅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糊涂嘛!’

“我出来干什么呢?”姚长海一拍额头道,“哦!给姥爷端洗脚水。”转身又进了堂屋,原来走过了。

刘姥爷在他走后,看着妮儿道,“你说,你爹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

妮儿满头黑线,‘不是发xiàn

了什么,根本就知dào

嘛!虽然您老人家没有真zhèng

的出手救过人,以现在这种大环境。谁敢冒险私自制药嘛!这药不是自己制的,还能是别人制的。其他人感觉不到,便宜老爹、老娘鼻子没有问题,会闻不出来你。中药味道有多大。谁不知dào

?’

“姥爷,洗脚吧!”姚长海端进来洗脚水。

“先给妮儿洗洗脸,洗洗手,玩儿了一天了,瞧这抓子黑乎乎的。”刘姥爷说着给妮儿洗洗脸,热乎乎的毛巾糊到脸上,妮儿舒服的像小猪似的直哼哼……

爷孙俩洗干净后,姚长海端着水出去,泼到树下。

时间不早了,大伙儿陆陆续续的睡了。姚湾村渐渐地陷入

寂静之中,只是偶尔几声狗吠,一切那么的安宁祥和。

&&

第二天一早姚长青和田胜利两人背着竹背篓,就踏上去县城的路,然后坐上公共汽车晃悠悠地朝市里开去。

市纺织厂车间一排排整齐的大型纺织机。整齐的列队在厂房里,本该是机器‘轰鸣’的厂房,此时静悄悄的。

本该忙碌的纺织女工只有小猫两三只,冷清的很。

田德胜一大早起来来上班,养护这些宝贝疙瘩,在他眼里这些大型纺织机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哒哒……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车间的宁静。一个身长袖蓝色大褂的工作服男人急急忙忙穿梭在机器中间来回的寻找。

“哎哟!我说德胜啊!我这到处找你呢!这大喇叭广播你没听见啊!”五十多岁的男子喘着粗气,一手扶着机器,看着蹲在机器面前正在一心一意给机器上润滑油田德胜道,“找你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田德胜一抬眼,一看来人,立马起身说道。“是师傅啊!您找我什么事。”

“你在干吗?”被田德胜称为师傅的男人问道。

“我在保养机器啊!师傅,您不是看见了,还问我干啥!”田德胜面带笑容地一板一眼地回道。

“还问我干啥?哎哟!真被你气死了。”师傅拍着胸脯说道,“你这个人,真是让家庭生活拖住了后腿了。这党员和写入党申请书的,党外积极分子,都在开会学习上级文件呢!你赶快去,快点儿。”说着就拉着田德胜要走。

田德胜轻轻挡下他的手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积极分子,你看我正保养机器呢!你瞧这么多台机器,我一礼拜了,到现在没有保养好,其他厂房的机器也排队等着保养呢!这要是生锈了还怎么织布啊!”

师傅锲而不舍,上前扯着他的胳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织什么布?你没看见现在全国都在开会啊!学习革mìng

经验,你这个同志啊!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这破机器,我可告sù

你,现在形势可是变了,政治表现可是第一位的。”他捣捣田德胜的胸口小声道,“我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一切是政治挂帅!这政治上不积极你就甭想升级了。”

师傅接着说道,“不是我说你别在这儿整天捣鼓机器了,我告sù

你,下了班去咱们厂报刊室,多拿些报纸,回家好好学习学习那两报一刊社论啥的。多背背发下来的红宝书,要背得滚瓜烂熟的,师傅不会骗你的,别到时候连出门都困难。”

“好好,我知dào

了。”田德胜开始收拾东西道。

师傅又叮咛道,“别忘了重点是上级文件和红宝书。”他接着又数落田德胜道,“别这一下班就往家里钻,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你也积极点儿,争取进步。”

“听见没有,知应一声。”师傅推推他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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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平地一声雷

田德胜忙不迭的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他看向师傅道,“师傅你说这工厂老不开工,这布也不织了,这要是没有布了,这人民都不穿衣了。都光屁股蛋子啊!”

“去,你操这心干吗?你光着了。”师傅哭笑不得地说道,话锋一转道,“现在你得好好武装武装思想。”

“知dào

了。”田德胜无精打采地应道。“师傅,要说咱们这工厂,这机器都这么停着,留下的来的工人不是下棋、看报,就是打扑克。这说是抓革mìng

、促生产。还说什么大年三十不歇脚

,初一早晨要上岗。”

田德胜心凉道,“我看现在只有人抓革mìng

,没人促生产。”

“哎呀!这叫革mìng

生产两不误。”师傅宽慰他道。

“什么两不误,要这么下去,这每个季度的生产计划……”田德胜又是一叹,“得!现在也没什么计划了。”

“你操这心干啥呀,现在全〖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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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现在还是管好自个儿的事,我还得通知别人呢!”师傅说着就朝外走,“你赶快啊!就等你一人了。”

“好嘞,好嘞,我武装思想,我从头到脚的武装。”田德胜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说这叫啥事啊!我不摆弄机器,我来干嘛!开会、开会。”

田德胜抬眼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厂房,纺织工人呢!都穿着绿军装,带着红袖标,都上街游行去了。

不游行的,走得更远,都去大串联了,尤其是年轻地纺织女工,加入这个派,那个派的。

留下来‘老弱病残’的蹲在墙角数蚂蚁呢!

这该抓生产的不生产。这都叫什么事啊!田德胜最喜欢的就是机器‘轰鸣’声,看着它们欢快的歌唱,织出来美丽的布,尤其是织出万米无疵布。虽然这离不开纺织女工的辛劳。可这也证明机器保养的好,这心里的满足感,是什么也无法替代的。

当挡车女工很辛苦啊!还要三班倒?起码和他田德胜比要辛苦的多。

别看纺织女工,每天穿着雪白围裙,戴着雪白的帽子,再衬上红格子衬衣,像一只快乐的燕子在织布机前来回穿梭。

现在的织布机还是半自动,且一个人要操作四台布机,一接班就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要不停地在几台布机前后巡回检查。女工们不停的换梭子,机器还经常出现小故障,断头率高。

一个挡车工一个班下来,相当于走了几十里路,特别是上夜班。每到天快亮时,就坚持不了了,眼皮困得直打架,一合眼站着就能睡着,怕出现断头,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就用嚼干辣椒的方法驱散睡魔。

辛苦是辛苦,可为了工作是尽心尽lì

。那些纺织女工工作是多么的努力,多么的快乐……

可是现在唉……田德胜把润滑油盖上盖子,收好,放到仓库里,去水龙头下好好的清洗一下,自己黑乎乎油乎乎的手。

刚刚洗完。手都没有来得及擦,就听见自己的媳妇儿逢人就问,“看见我家老田了吗?”

“好像在水房那边。”

吴云边走边焦急地喊道。“老田,你在哪儿。”

田德胜听见妻子吴云的声音,闻声快步迎了上去。看着媳妇儿头发也散了,这大冷天愣是急的满头汗,这心里就咯噔一下的。

“吴云,我在这儿呢!你找我干啥,看你这火烧火燎的样子,这出了啥事了。”

吴云一看见他跑了几步,双手扶膝,急喘着气道,“快,快去救胜利和弟妹去,他们俩被红色小将给抓了。”

“啥……你说啥,咱们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和贫下中农!红色小将们抓他们干什么?”田德胜不解地问道,“不对,他们不是在乡下吗?哪儿的红色小将抓的。”

吴云这时候才缓过气来道,“是咱们这儿上街游行的红色小将抓的他们,说他们是走资派,挖社会主义墙角。”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们正经的在公社上班,领得死工资,什么走资派,什么乱七八糟的。”田德胜一听就急了,这要被扣上了这顶帽子,还能落到好。

“怎么回事,胜利这兔崽子,好好的乡下不呆着,来市里干什么?”田胜利真是被气这脸颊一鼓一鼓的道,“这市里乱哄哄的瞎凑什么热闹。”

“她爸,你也别着急,这事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吴云赶紧劝慰道。

“我这不是怕解释不清楚啊!要是遇上不讲理的小年轻,二流子,这不就惨了。”田德胜急得疾步朝厂外走道。

突然田德胜顿住脚步回身道,“吴云,你咋知dào

他们俩被抓了。”

“红色小将上门查访了,问咱们是不是田胜利的大哥和大嫂。”吴云追上他说道。

“我先走了,你慢慢回家啊!”田德胜顾不了那么多,拔腿就往家跑。

好在家属院里厂子不远,跑

大约十多分钟就到了自家门口。

果然两名红色小将就站在自家门口,“小将同志,你好!”田德胜伸出手道。

其中一名红色小将斜眼看着田德胜伸过来的手,没有理会,而是道,“闭塞眼睛抓麻雀!你是田德胜。”

田德胜先是一愣,讪讪地放下手,然后赶紧说道,“瞎子摸鱼,我是田德胜。”到现在都还没有习惯这种说话方式。

“可下五洋捉鳖,我们就是找你的。”小将说道。

“言者无罪,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田德胜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着急上火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闻者足戒,田胜利和姚长青是你的弟弟和弟妹。”小将们又道。

“鸟儿问答,是的,我是他们的大哥。”田德胜回道。

“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跟我们走一趟吧!”小将们转身就走。

“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们带我上哪儿?”田德胜急忙问道。

“革mìng

不是一团和气,到了你就知dào

了。”小将头也不回地说道。

田德胜无法只好跟着他们走。追上来的吴云一把扯着田德胜道,“你要跟他们走。”

“不走不成啊!胜利和弟妹被他们扣着呢!怎么着我也得去见上一面,问清楚缘由啊!”田德胜说道,“你放心。没事,咱的成分摆着呢!最多教育、教育。”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妈妈,爸爸上哪儿了。”田家大女儿田悦宁揪着吴云的衣服,害pà

的问道,她清晰地记得厂子里有好多叔叔、伯伯就是被这些人抓走的,抓到台上带着帽子批判、游街的。

另外两个小女孩儿紧抓着吴云的裤腿,“妈妈,妈妈,他们抓了爸爸。”

“妈妈。爸爸会不会带帽子啊!”田悦宁担心地问道。

“不会,不会,你爸爸是去接小叔、小婶的。”吴云赶紧安抚孩子道。

“呀!小叔、小婶来了,我们就有好吃的了。”田悦铃和悦欣一听,对于自家父亲的担心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

吴云瞪着大眼。低头望着身边的这仨孩子,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想想还真有可能,小叔子和弟妹那一会过年不是大包小包的,希望他们都没事。

“妈妈,小叔怎么还不来。”田悦铃和悦欣扯着吴云的衣服使劲儿摇晃道。

吴云现在心急着呢!这些熊孩子还火上浇油,这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心底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吃什么吃,就知dào

吃?”看着孩子们嘴一扁,快要哭了的样子,面色已缓,从兜里摸出一毛钱道,“悦宁带着俩妹妹去买糖吃。领着俩妹妹玩儿。”

“姐、姐咱们买糖去。”田悦铃和悦欣拉着就朝家属院外开的副食品门市部走去。

一毛钱买了五块儿水果糖,田悦宁拉着俩妹妹去了家属院的空地上。

“姐,这糖真好吃。”两个妹妹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咱妈今儿真大方。”田悦铃笑道。

田悦宁可不像懵懂无知的俩妹妹,吃在嘴里的糖怎么都不甜。“和小婶带来的糖差远了。”

不知dào

小叔、小婶他们是否平安,爸爸能不能救出他们……小小年纪的她手托着下巴,唉声叹气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

却说一大早,田胜利和姚长青赶到县长途汽车站,就为了赶上头一班车。姚长青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二人的竹背篓,田胜利去买车票了。

“同志,您好,我买两张去菩宁的票!”田胜利半弯着腰趴在狭小的售票窗口道。

他话一出口,旁边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田胜利不明所以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啊!这是咋了。

售票员努努嘴,这是啥意思啊!看着田胜利傻不愣登地样子,售票员继xù

努努嘴。

田胜利终于意味过来,顺着售票员努嘴的方向一看,但见售票窗口边贴着一张乘客须知。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凡到我革mìng

汽车站,乘革mìng

汽车的革mìng

同志,进我革mìng

门,问革mìng

话,须先呼口号,如革mìng

群众不呼革mìng

口号,则革mìng

职工坚决以革mìng

态度不给革mìng

回答。此致革mìng

敬礼。

田胜利终于明白了过来,心里腹诽道:这可真够革mìng

的。

姚长青顺着田胜利的视线望过去,也看见了乘客须知,所以后面背着竹背篓,前面则抱着一个竹背篓,走到了田胜利身前。

田胜利一见,赶紧接过她手中的竹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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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口号行天下

“还是我来吧!”姚长青弯腰趴售票窗口道,“关心群众生活,我们买两张到菩宁的车票!”

售票员抬眼再次确定道,“为人民服wù

,几张。”

“革mìng

无罪,两张。”姚长青手上比划了个二字。

“造反有理,您拿钱吧!”售货员张口说道。

“突出政治,多少钱?”姚长青从兜里掏出钱来。

“立竿见影,四毛。”售票员干脆道。

“批判反dòng

权威,给您钱。”姚长青拿出两个两毛,递进售票窗口。

“反对金钱挂帅,给您票。”售票员接过钱,又把车票塞进她的手里。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谢谢。”姚长青拉着田胜利道,“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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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员则半起身喊道,“全力以赴,务歼入侵之敌。两位请慢走。”

田胜利听闻最后一句,脚一软,差点儿栽倒,只是探亲而已,不用这么杀气腾腾的吧!

俩人拿着车票坐到了车上,坐在车上的人不多,田胜利眉眼含笑上下打量着坐在身侧地她道,“行啊!媳妇儿,我都不知dào

你啥时候背了这么多语录。咋这么贴切呢!”

姚长青秀眉得yì

地一挑道,“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了。”

“对对,你在供销社上班,这最高指示天天挂在嘴边呢!”田胜利笑道,不这么说连东西都卖不了。

“你们单位没让背?”姚长青挑眉问道。

“我又用不着,我背上几句就成了,还多亏了姥爷写的春联,嘿嘿……我记了一些。”田胜利呵呵一笑道,“再说了,我出诊时,村民们都不会背,我背啥的背。”

“这样不行,回去我给你写下来。你好好的背背,不然这都出不了门了。”姚长青想了想道。

“我又不出差,有几句傍身就成,成天就在乡下晃晃。”田胜利毫不在意道。“再说,咱们村的文盲少,这要是其他偏远地带,识字的不多,背啥子背。”

“你注意点儿,话不能乱说。”姚长青捣捣他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没那么严重。”田胜利无所谓地笑道。

汽车经过了近两个小时,晃悠悠的到了菩宁市。

“为人民服wù

,哎。醒醒,别睡了!到站了。”司机师傅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田胜利两口子道。

田胜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哦!关心革mìng

群众,谢谢啊!”一看赶紧晃晃身边的姚长青,“媳妇儿。媳妇儿到站了,咱们该下车了。”

“哦!”夫妻俩才在司机师傅尴尬地眼神中,提溜着竹背篓,慌忙下了车。

“这是哪儿啊!”姚长青背上竹背篓,揉揉眼睛道。

姚长青看着非常宽敞的水泥铺就的场地,停着几辆汽车,有上车。有下车。“我怎么没来过啊!”

“当然没来过了,咱到了长途汽车站里面。”田胜利摇头轻笑道,“都睡迷糊了。”

“呀!咱一进市区就该下车的,这车上的售票员怎么不叫咱啊!”姚长青嘟着嘴道,“从这里走到大哥家,从东走到西。要近一个小时。”

“这赖谁啊!昨儿晚上整闹了半宿。”田胜利哭笑不得道,要不是他拦着,竹背篓实在是装不下了,估计还要如去年一样带上两只活鸡出门。

所以这一上车,两人就睡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我这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姚长青娇嗔道。想拧他的腰部,可惜穿的太厚,抓不住。

“嘿嘿……我知dào

。”田胜利一闪身,差点儿拧着腰了,赶紧转移话题道,“行了咱赶紧走吧!”

夫妻俩无奈地只好往回走,谁让自己睡过了下车的地儿了。

田胜利看见街道上红色小将们手举着红旗,语录牌子、红宝书,激情地高喊着:革mìng

无罪,造反有理,誓死捍卫*。

“走啦,别看了。”姚长青扯扯他的袖子道。“别得罪了红色小将。”

“哦!哦!”田胜利不敢四下张望了,两人疾步往家里赶。

“媳妇儿,还行吗?不然咱俩抬着竹背篓,你也能轻省点儿。”田胜利说道。

“行了,这点儿重量我还背的动。”姚长青摆摆手道,“赶紧走吧!”

一路上但见大字报贴满墙都是,一队队的红色小将敲锣打鼓的呼啸而过,不时地推搡着队伍中间带高帽子,胸前挂着反革mìng

牌子的批斗对象。

田胜利也没了驻足观看的心情,俩人马不停蹄地直奔田德胜的家。

“呼!快到了,今儿辛苦你媳妇儿。”田胜利笑道。

“说什么呢!”姚长青媚眼一瞟娇嗔道。

&&

“报gào

!”

“什么情况!”

“有人反对*。”

“谁反对*就打倒谁。我们走。”

走在人行道上的姚长青看着原来已经超过他们俩的这一小队红色小将扭着头往回走。

“胜利,这什么情况,他们走的好好的,怎么调头了。”姚长青扯着他的胳膊道。

“没事,没事,我们只是路人。”田胜利安慰她道,“我们走。”

但见呼啦啦……这些红色小将团团围住了姚长青夫妻二人,“最高指示,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dí

。”

田胜利把姚长青护在身后,“干什么你们。”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你为什么不带*像章。”其中一个小将指着田胜利问道。

“*像章?”田胜利看了眼自己地胸前,“小同志,误会……”

“什么……”

田胜利赶紧改口道,“革mìng

小将,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不是我不带,是单位还没发呢!”

“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日日讲。胡说,去年过冬的时候,这红宝书和像章就已经发放了,人手一份。”

“不破不立,我们不是本市的。我们从乡下来的。”田胜利陪着笑脸说道。

“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不是本市的,那你们是哪儿的。”小将踱着步上下打量着姚长青他们两个。

“较大的运动,比有较大的联合。这是我们的介shào

信。”姚长青从兜里掏出介shào

信递给了他们。

小将拿到介shào

信,摊开看了看,然后犀利的眼神紧盯着他们退后几步,朝领头的小将耳语道,“他们没有说谎,是乡下来的。”

“我家也有亲戚在乡下,他们确实还没有发红宝书和领袖像章。”站在领头小将另一边的小将也小声地说道。

其他的小将有的也点点头,认同他说的话。

“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你们不好好的在乡下呆着。来市里干什么?”小将扭头看向田胜利两口子问道。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我们是来市里探亲的,我大哥是市纺织厂的工人。”田胜利说道。

小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乡下人。又不是故yì

不佩戴领袖的像章。

“推陈出新,你们走吧!下次记得佩戴像章、红宝书。”小将挥手道。

“卑贱者最聪明,谢谢。”田胜利拉着姚长青退出包围圈,转身就走。

“造反有理,等等,你们俩什么关系。”领头地小将看见他们转身后露出来的两个竹背篓,直接叫住道。

凌厉地眼神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后的装的满满当当的竹背篓。

“革mìng

无罪。我们俩是正当夫妻。”田胜利说道。

“要斗私批修,有结婚证吗?”领头地小将问道。

“反对本本主义,从西平县到市里两个小时的车程,上午来,下午回,我们又不住招待所。拿结婚证干什么?”田胜利好言说道。

“粗枝大叶、夸夸其谈,满足于一知半解,没有结婚证,怎么证明你俩是正当的夫妻关系。”

“瞧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样儿,一看就是搞破鞋的。”一直发话的小将一撇嘴道。

“你们怎么血口喷人呢!”姚长青气得脸通红。

“我们怎么血口喷人

。证明呢!”小将们齐齐说道。

“节约闹革mìng

,那革mìng

小将,你们要我拿出什么证明,我们的结婚证在家里放着呢。”田胜利哭笑不得道,回家拿,现在也没有公共汽车啊!

“调查问题就像‘三月怀胎。’没有物证,人证也行。”冲在最前面的小将想了想发话道。

“解决问题就像是‘一朝分娩’,我找我大哥来作证成不成。”田胜利好言好语地说道。

小将没看见领头地点头,立马改口道。“敢于革mìng

、敢于斗争,不成,不成,谁知dào

这人证是真是假,万一串通的呢!”

姚长青气愤道,“这也批评,那也指责,其实这种人十个有八个是要失败的,物证不行,人证你们说串通的,你们到底想怎样?我们确实是夫妻。”

“空口白话,没有证明,带走!”

一看见小将们要动手,田胜利一只胳膊护着姚长青一只手举地高高的高声喊道,“最高指示,要文斗不要武斗。”

“最高指示,打倒一切反dòng

派。”小将们齐声高喊道。

“最高指示,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田胜利现在是被刺激的超长发挥,张口就来。

“最高指示,反dòng

的东西你不打它就不倒。”小将们围着他们夫妻二人硬是把他们给弄进了一间平房。

两名小将直接把田胜利给摁着制伏了。

“你们干什么?”姚长青上前拉着田胜利起来。

“你再说,我专你的政!”

“都给我蹲墙角去,把手举起来,把手举起来。”

姚长青还要辩解,田胜利直接拉着她的手,举了起来,形势比人强,硬碰吃亏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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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出来了

一排平房中的一间,房间不大,十来平方,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四周的墙面贴满了领袖的标语和口号。

领头的小将左手攥着武装带,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来回的踱着步,看着蹲在墙角的两个人道,“把兜里的东西给我掏出来。”

“对掏出来。”小将们怒视着他们齐声喊道。

田胜利和姚长青无奈地开始掏兜里的东西,一样样的递给他们。

最后田胜利还把兜翻了出来,表示一下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竹背篓!”小将指指他们身后的鼓鼓囊囊的背篓道。

田胜利夫妻把竹背篓也卸了下来。

“拿来吧你!”小将们一把夺走了竹背篓。

领头的小将坐在椅子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本本,打开,“菩宁市,西平县,灵阳公社卫生院。”

“这是我的工作证。”田胜利出言解释道。

“打倒一切反dòng

权威,你是医生。”领头的小将问道。

“为人民服wù

,我是**群众,赤脚医生。”靠着墙壁的田胜利申辩道。

领头的小将放下田胜利的工作证,又拿起一个小本本,这一回是姚长青的工作证,台头一样,只不过是供销社的员工。

“看来都是**群众,这工作证做不了假。”站在桌子两边的小将们,小声地说道。

“这是什么?”领头小将重新拿起田胜利的工作证,翻到最后一页,在塑料皮里压着一张照片田胜利两人的合影,上面右下角写着一九六六,“这是去年照的。”

这照相照上瘾了,所以他们夫妻二人也来了张合影。

小将们纷纷抬头看着蹲在墙角的两人对比着,“这是他们吗?”小将问道。

“有点儿像。”领头的起身从椅子后面走了出来。

“还真像。”小将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他们俩道。“这应该是夫妻吧!这要是搞破鞋的,敢这么大胆的把照片塞到工作证里面啊!早挂着破鞋游街了。”

“只是照片显得忒老了吧!”小将摇头道。“你看现在他俩年轻了许多。”

“**人永远是年轻,它好比大松树冬夏常青;不怕风吹雨打;它不怕天寒地冻;它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巅。”田胜利清亮地嗓音唱了起来,然后又道,“**工作当然是越活越年轻了。”

“你倒是会说话。”领头地小将摇头笑道,“不过这唱的可真不咋地。”

“你们夫妻不好好的在家里呆着,你们跑到外头乱搞什么名堂。”领头地小将训道。

“这不是抓**、促生产,大年三十不歇脚,除夕吃忆苦饭,初一早上就出工。”田胜利接着奥,“所以现在我们来探亲来着。”

※※

“报gào

,有发xiàn

。”搜查两个竹背篓的小将看着桌子上山货不可置信道。

晒的干菜、山核桃,口蘑、瓜子、糖、豆包、腌咸菜、居然还有一袋棒子面。

“要斗私批修,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多的山货。”领头的小将瞪着他们二人道。

“狠斗私字一闪念,这些是给我大哥的。”田胜利赶紧说道,这真是没完没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千万不要忘了阶级斗争,你确定,你不是拿到黑市上贩卖。”领头地小将如刀锋般凌厉地眼神射向他们夫妻俩,“平常人家走亲戚,一样儿都够奢侈,你们弄了这么多,让我们怎么相信。”

“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我们绝不会在黑市上贩卖的,挖社会主义墙角,如果是拿到黑市上贩卖,我们不会这么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应该躲着人群才对。”姚长青据理力争道。

“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一般人家,吃都不够吃,怎么会有这么山货。”领头地小将问道,在坐的那个不是饿得如狼似虎的,非常想丁吃卯粮了,可惜家长把的严!

“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我们两个都是双职工,我们家负担轻,我上无老,下……下……”田胜利说不下去了。

姚长青顾不得其他,握着他的手道,“高贵者是愚蠢的,上无老,下……下无小,所以……”

一时间房间内静默了下来,“应该可能是真的,他们两个的照片里没有……以工作证上的年龄计算,最起码他比划了个三……”小将和领头地咬其了耳朵。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悲痛地模样,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小将又道,“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领头的小将道,“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让你哥哥来领人吧!”

小将们得看看是不是有大哥这个人,别让坏分子混在**群众中。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谢谢了。”田胜利无力地说道,他实在担心长青,当众这么这么说,不知dào

她能否承shòu的住。

“我们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不用了。”领头小将不好意思道,是他们有些过分了,揭人家疮疤。

小将们问清楚田德胜的地址后,小将中有住在纺织厂家属院的,自告奋勇地前往‘提人’,不找人。

小将们把桌子上的东西一一放回了竹背篓里,把竹背篓还给了田胜利两口子。

田胜利拿出一包瓜子道,“我请你们吃瓜子。”

“我们是**小将,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领头的小将骄傲地说道。

“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小将们齐声高喊,虽然这眼睛偷偷瞄着已经放在竹篓里面的瓜子。

“胜利,弟妹。”田德胜冲了进来,看到完好无损地俩人松了口气,然后看向红色小将们,“为人民服wù

,我是田胜利和姚长青的大哥,田德胜,他们两个……”

“关心**群众,没事了,你么可以走了,走吧,走吧!没事就不要出来闲晃荡。”小将们说道。

田德胜闻言,赶紧拉着他们夫妻俩出了平房。

“大哥,什么也别问,我和长青私下里说两句话。”田胜利抓着她地手说道。

“不用,我没事。”姚长青回握着他的手道,“咱们回家。”

“我真没事?”姚长青看着他扯出一抹笑容,尽管心在滴血,可这不是说话的地儿,赶紧逃离‘狼窝’要紧,孰轻孰重她还分得清。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田德胜不明所以地问道,“真是被你们俩吓死了,不好好的在家里呆着,你们来市里干啥?”

“大哥,这不是过年了,前几天没办法过来,今儿才有了时间。”田胜利笑着说道。“怎么不欢迎啊!”

“欢迎,你们闹的这一出我怎么高兴的出来,没被你们俩吓死,那是我心脏够强。”田德胜到现在摸着自己的胸膛,心脏还砰砰直跳。

这里离田德胜所在的家属院不远,所以很快就进了家门。

吴云一看见他们平安回来,真是喜极而泣,“太好了,你们没事。”

“进家,咱们进去再说,站在门口不太好。”吴云拉着姚长青地手就进了家门。

进了家后,又帮着她卸下背后的竹背篓。

吴云赶紧给他们两人倒水,“来喝口水,压压惊。”

四个人落座后,田德胜问道,“胜利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被**小将给抓了。”

田胜利把事情地经过说一遍,狠狠地灌了几口温水。“事情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还就是这个样子?你知不知dào

快吓死我了。”吴云双手合十道,“真是老天保佑了。”

“吴云?”田德胜看着她的双手道。

吴云赶紧背过去双手道,“呵呵……”接着她转移话题道,“你说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不来,就别来了。”

田胜利无奈道,“我哪儿知dào

市里这么乱,又不是省会,至于这样嘛!”

“你别忘了这里虽然不是省会,好歹也是个地级市,历史悠久的地级市。”田德胜说道。

“村里还好吧!”吴云问道。

“挺好的,没有这么乱哄哄的,依旧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田胜利笑道。

田胜利诧异地看着他们两口子道,“咦!不对啊!大哥,这时候你不是该在厂里吗?嫂子在家我理解,这小学都停课了。”

“厂里停着工呢!”田德胜叹息道。

“不对呀!这抓**,促生产,怎么停着工啊!这不是中央的指示嘛!”田胜利又问道。

“嗨!你就别提了。”田德胜把厂子里的事,说了一下。

“啊!那大哥,厂子里不生产,你这工资。”田胜利抬眼问道。

“就别提……”吴云刚要说就别提工资了,就被田德胜打断道,“我和她妈妈的工资,够我们花了。”

“她妈,还不赶紧做饭去。”田德胜催促道。

吴云的嘴咕哝了两下,在田德胜的眼神中最终咽了下去,起身做饭去。

田胜利眼眸微微一闪,给姚长青使了个眼色。

姚长青卷起袖子道,“大嫂我来帮你。”

妯娌俩去了灶台边,兄弟俩则坐在椅子上说话,话题当然离不开现在这场运动,说着说着就说道人心……

“唉……这才多久啊!就把人心给整的。”田德胜叹息摇头道。“说不定一夜之间谁跟谁就成阶级对立面了,举报这个、举报那个,现在是草木皆兵啊!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这种时候,昧着良心说两句,也没办法啊!”田胜利也是一脸的无奈道。

田德胜是心有戚戚道,“现在我也就敢在家里跟你嫂子说几句实话。”

“你嫂子也给人写大字报。”田德胜说道。

“不会吧!嫂子那人哪会啊!面团一样的人。”田胜利意wài

地挑眉道。

田德胜想起这事就哭笑不得。

“哥,你别笑啊!怎么回事。”田胜利好奇地问道,怎么都无法想象嫂子也会写大字报。

“是走资派托你大嫂给他写大字报!”田德胜苦笑道,“稀罕吧!说是你嫂子写大字报,手下留情,不会干那损事x.儿。”

“呵呵……你说这都叫什么事。”田德胜嘴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听大哥这么说来,还是在乡下好。”田胜利若有所思道,“大哥在市里小心点儿,咱不跟着他们吓起哄。”

“你大哥我和你大嫂现在是逍遥派啦……”田胜利自嘲一笑道,“对了,胜利,没事别来市里,太危险了。”

“哦!哦!知dào

了,这不是过年吗?一年都见不上一面,有机会当然来了。”田胜利摆手笑道,“这一回要不是睡过了,也不会出现岔子,我以后会小心的。”RS(

)

第164章 及时雨

他们兄弟俩坐在椅子聊天,而妯娌俩在收拾田胜利带来的东西。

“她婶子,你们来就来吧!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吴云看着摆满八仙桌上的各类山货,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袋三十斤了棒子面。

田德胜闻言看过去,“你这个家伙,你也不宽松,还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田胜利哂笑道,“糖和瓜子、豆包,是给孩子们的,至于这些干菜,多是野菜,采回来晒干的,这野菜可是你弟弟我亲自上山采的。”

“啊?”田德胜吃惊地望着他道。

“别吃惊是我采的。”田胜利把每两个星期爬山采野菜的事说了一下。

“至于棒子面今年姚湾村苞谷丰收,亩产六百多斤,老泰山给了我们一些,所以就磨了点儿,给你拿来了。”田胜利拍拍他的肩头道,“哥,你就安心地收下吧!我们家就我和长青两人,怎么着也比大哥你松快点儿,大人能挨着,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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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着了。”

“替我谢谢姚老爹了,真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田德胜不好意思道。

“行了,咱俩是亲兄弟,本就该相互帮持……”田胜利笑道。

“这么说来,你乡下过的不错,我就放心了。”田德胜拍拍他的肩头道,“你说我也整个一亩三分地,种点瓜果蔬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也挺好的。”

“哥!”田胜利上下打量着他道,“哥,你这个思想可不对,多少人挤破头盼着当工人呢!这么说吧!你可是工人阶级不努力想着报效祖国,怎么胡思乱想啊!”

“唉……我不知dào

跟你怎么说,整块地儿,我起码能养……”田德胜突然刹住车,“不整了,说不那天被人家给扣上了走资派的帽子,要割资本主义的尾巴。”

兄弟俩,田胜利怎么会不知他啊!这个当大哥的,真是死要面子。

田胜利抬眼四下看看转移话题道,“怎么没看见我的小侄子还有侄女们呢!”

“小幺在床上,悦宁她们……”田德胜四下一看,“吴云,孩子们呢!”他起身把小幺抱了过来。

田胜利一看见孩子这心里一酸和家里胖乎乎,肉嘟嘟的妮儿一比,又黑又瘦啊!巴掌大的小脸上就数着眼睛大了。

小幺只比妮儿大半岁,就差这么多。

“哎哟!这是我的小侄子,来让小叔抱抱。”田胜利拍着手笑道。

结果小家伙不给面子,一下子躲进了田德胜的怀里。

“这孩子!害羞什么?那是你小叔。”田德胜出手硬要扳过来他的脸道。

“大哥,别,伤着孩子了。”田胜利剑眉轻挑,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小幺,看看小叔手里是什么。好甜的糖哟!”眉眼含笑,脸上尽是暖意。

小幺怯生生地探出脑袋来,露出圆溜溜的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见田胜利手中的色彩斑斓的糖纸。

田胜利诱惑他道,“瞧瞧!这上面画着一个大白兔。好可爱哟!”接着又道“小幺想不想吃啊!”

小幺点点头。

“那就叫叔叔。”田胜利笑眯眯地继xù

说道,磁性的嗓音带着魔力。

小幺看着田胜利手中的糖,吞咽着口水,然后又抬眼看看田德胜。

田德胜笑着鼓励道,“叫叔叔,叫叔叔,糖就是你的了。”

“叔叔……”

那声音小的,真是细弱蚊声,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真是的,大声点儿叫叔叔。”田德胜轻轻诱哄道。

“叔叔还有糖哦!”田胜利又摸出一颗糖,那模样真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

小幺看着他手中的糖大声地叫道,“叔叔!”

“哎,给你。”田胜利把糖放进了他手里,小幺露出甜甜的一笑,又叫道,“叔叔。”

“来让叔叔抱抱好不好。”田胜利伸出手道。

小幺朝田胜利伸开双手,他笑眯眯地抱过孩子,拨开奶糖给他吃。

小幺的眼睛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甜!”

“吴云啊!你家小幺,两块儿糖就哄走了。”田德胜笑道。

“什么叫你家小幺,小幺不是你的啊!”吴云嗔道,“怎么想当甩手掌柜啊!”

“呵呵……我现在最缺的就不是时间了。”田德胜苦笑一声道。

一时间房间内一阵静默,只有小幺嘎嘣嘎嘣咬糖的声音。

“妈妈,我们回来了。”三个小姑娘推门一进来就喊道,也打破了房间内静默。

待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田胜利后,田悦宁哇……的一声扑到他身上哭了起来,田胜利避了一下才没有让她撞着小幺,他赶紧把小幺递给田德胜,“别哭,别哭,告sù

小叔谁欺负你了,小叔给你报仇。”

“哇……小叔你没事,太好了。”田悦宁抱着他大叫道。

“傻孩子,小叔当然没事,解释清楚,我就回来了。”田胜利慈爱地揉揉她的脑袋道。

“来来……小叔又给你们拿好吃的哦!”田胜利朝姚长青喊道,“长青,把糖、瓜子、都拿过来,把蒸的豆包给馏上。”

“我不要好吃的,我只要小叔、小婶好好的。”田悦宁继xù

哭道。

田胜利摇头失笑道,“傻孩子,别哭了,来告sù

小叔,你在害pà

什么?害pà

什么……”

田悦宁抽抽搭搭地说道,“我看见厂里的叔叔、伯伯被抓走了。”

田德胜手指着孩子们,“胜利,你看看,这都叫什么事啊!”

“悦宁,别怕,小叔、小婶没事了。”田胜利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田胜利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悦铃、悦欣,因为大姐无缘无故哭的神天动地的,一下在吓着她们俩了。

“悦铃、悦欣过来,让小叔看看,一年不见长高了不少。”田胜利搂着三个侄女笑道。

“来,来不哭了。咱们先吃瓜子和糖、果脯。”姚长青端着草编的盘子放在八仙桌上。

“这是压岁钱。”姚长青拿出崭新的五毛毛票一一分给孩子们。

“不成,不成,这春节不是被**了,弟妹别给孩子们了。”田德胜说道。

“大哥,谁说这是压岁钱了,这是我给孩子们买糖吃的。”姚长青立马改口道。

“行了,哥,就让孩子们收下吧!”田胜利出言道,他接着朝怀里的孩子们说道,“快接着。”

田德胜只好朝孩子们点点头,田悦宁她们三人离开田胜利的怀抱,满脸笑容地把钱郑重地放进衣服的口袋里。

“好了,吃糖。”姚长青笑着说道。

田悦铃和悦欣一见,双眼放光,这小手就蠢蠢欲动,被田悦宁的黑溜溜、水汪汪的杏眼一瞪缩回了手,“洗手了吗?”

田悦宁拉着俩妹妹去洗手。

田胜利朝田德胜使了个眼色看去,然后兄弟俩看着三个小的在水龙头下排队洗手,末了还检查一下两个妹妹是否洗的干净。

三姐妹坐到凳子上后,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的,伸手想抓。

“嗯……”田悦宁拉长声音哼道。

两个小的乖乖坐好,“得先让爸爸、妈妈、小叔、小婶吃。”田悦宁看向四个大人。

“行了,就你心眼儿多,你们吃吧!”自家女儿田德胜还不了解她。

然后但见田悦宁开始分配桌子上的糖和果脯,“你一个、我一个、她一个,小幺一个。”

“这样也行。”田胜利啧啧称奇道。

“妈妈太偏心,所以我们只能自救,公平分配。”田悦宁认真地说道,另外两个丫头一致响应。

“可是多出来的怎么办?”田胜利好奇地问道。

“奖励!”最小的田悦欣童声童气地说道。

“哥,你家够民主的。”田胜利讶然失笑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孩子一多,又不想伤了他们姊妹的感情,只有让她们自己来了。”田德胜接着小声地说道,“悦宁很有长姐的风范,很照顾弟弟妹妹。分给她的东西总是沾沾嘴后,就收起来,留着以后哄妹妹和弟弟。”

“当老大就是吃亏的。”田胜利笑道,这让他想起了他们兄弟两个小时候家里比现在更穷,大哥总是让着他,但是爹娘却让他知dào

,大哥不是不喜欢,而是让着他。

田胜利想起往事念道,“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

田德胜也随着小声地附和道,“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或饮食、或坐走、长者先、幼者后。

父子亲?、夫妇顺、兄则友?、弟则恭?……”

兄弟俩相视一笑,这是父母教给他们的,田家兄弟的父亲是前清的秀才,可惜去得早,兄弟俩也只是比别人多认得些字,多读了两年书,不过他们却是时刻记得父亲的教导。

吴云拿着端着盘子放在桌子上,听着兄弟二人居然背这个,“嘘……你们想死啊!居然敢背这个。”

“不说了,不说了。”田德胜赶紧说道,他小声地嘟哝道,“自己家里怕啥。”

“你还说。”吴云瞪着他道。

“得!最高领导发话了,咱们不说了。”田德胜自我调侃道。

“去洗手,开饭了。”吴云看向孩子们说道,“你们几个也别吃了,赶紧收起来,马上吃饭了。”

“哦!”三个丫头开始收拾东西。

田悦欣好奇地问道,“爸爸,你刚才和小叔念的什么,三个字、三个字的。”

“怎么你想知dào

啊!”田德胜捏捏闺女的小鼻子道,另外两个丫头也点点头,“吃完饭咱们再说。”

反正现在不开工也没事,就在家里养孩子吧!

“哥!你不怕啊!那可是被破的行列。”田胜利赶紧说道。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田德胜自信满满的说道。

田胜利看着他的样子,“算了,你知dào

就行。”

“来了,开饭了。”妯娌俩把饭菜端了上来。

“胜利,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招呼你们,随意吧!”田德胜拿起筷子说道。

边吃边聊的吃完这顿饭后,“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晚了可就没车了。”田胜利起身道。

“那我们就不留你了。”田德胜起身朝吴云道,“把我厂里发下来的残次布给胜利他们拿走些。”

“别,大哥,不用,留着给孩子们做衣服得了,我们不缺布,再说了有自己织的粗布。”

“这布做不了衣服,你自己看吧!”田德胜努努嘴道。

吴云把布递给了姚长青,她可不敢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当家的。

“布是上好的棉布,就是印染的时候,没染好,黑一块、白一块的。”田德胜接着说道,“现在流行的都是蓝、灰、绿,这不时兴,过年的时候,厂子里当福利发给我们了,弟妹你就拿着吧!家里还有两块儿,也不知dào

做什么用。”

“长青,你就拿着吧!”田胜利说道。

姚长青才接过如水墨画似的布料,放进了竹背篓里,农村人,没有好赖,上好的棉布,不能做衣服,铺炕也成。

“哥我们走了。”田胜利背起放有布料的竹背篓,姚长青则背着空背篓出了田家。

田家大哥一家六口连小幺也被抱在田德胜的怀里,出了家门,送田胜利夫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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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 归来

“大哥、大嫂,别送了,外面怪冷的,别冻着孩子们。”田胜利挥手让他们回去道。

“就到马路上,近的很。再说了,我们人多一招手,汽车才回停下来。”田德胜说道。

短短五十米的距离,都是跟田德胜打招呼的。

“田师傅家来亲戚了。”

“是啊!这是我弟弟、弟妹。”

可见田德胜在厂里的人缘挺好的。

田胜利则不断地说,“你好……你好……”

一行人走到马路上,横穿马路后,在路边等公共汽车,妯娌俩聊着天,这眼睛时刻注意孩子们,别跑远了,顺便等着车。

田德胜把手中的小幺递给吴云,拉着田胜利走到一边树下道,“胜利,虽然年三十不能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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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哥我知dào

,不去烧香磕头,我会去坟上,拔拔草,压些纸钱的。”田胜利小声地回道。

“你自己小心点儿。”田德胜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我晓得。”田胜利点点头,表示知dào



大约二十分钟后,汽车开了过来,田德胜招手,“嘎吱……”汽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为人民服wù

,同志上哪儿?”车门打开,售票员熟练地说道。

“关心群众生活,我们去西平县。”田胜利说道,他让姚长青先上车,自己最后上。

“给您钱!”田德胜掏出三毛钱递给了售票员。

“大哥!”田胜利拉长音不满地叫道。

“行了,你大哥这票钱还拿得出。”田德胜退后一步,看着车门关上,田胜利坐到车窗前,朝路边的他们摆手道,“回去吧!”

几个孩子不停地朝车上的摆手再见,小叔、小婶是他们贫瘠的童年中最亮的一抹亮色。

田家大哥看着汽车消失在眼前才抱着孩子和家里人一起回去了。

回到家以后,吴云继xù

整理田胜利他们带来的东西。

吴云看着那一小袋棒子面,真是喜上眉梢啊!“胜利他们真是及时雨啊!要不然咱家可真是揭不开锅了。”

“是啊!现在工厂不开工。没有工资,只生活补助,勉强够糊口,孩子们又上来了。真是……”田德胜叹气道。

“啥时候能复产复课啊!”吴云的手搭着他的肩头应道。

“我就怕复产复课也未必能马力全开。”田德胜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活着就饿不死的。”吴云拍着他的肩头,转移话题道,“现在你家闺女等着你呢!”

“来吧!孩子们,咱们上床,爸爸给你们讲故事。”田德胜把被子摊开,钻进被窝,也能省些柴火,“好耶!”

孩子们把外罩脱掉,跳上了床。盖上厚厚的被子。

田德胜讲的故事可不是外国童话,而是有关三字经里面所涉及的故事,让孩子们天真的脑袋自己感悟。不管将来世事如何变幻,孩子们首先要学会如何做人。

吴云则把东西归并好后,开始收拾餐桌和灶台。田胜利他们下午两点的汽车,所以吃完饭就走,那都乱糟糟的!

田德胜讲着讲着故事,孩子们都睡了,他则下

床,穿上外罩道,“吴云送一包干菜给师傅吧!他老人家可是带我进门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早就给你备着了。”吴云拿了一包干黄花菜递给了田德胜。

田德胜接过干菜道,“我看晒干的花菇不少,给老泰山送去些吧!”

“嗯!”吴云轻轻点了点头道。

别看田胜利背了两个竹背篓,感觉很多,其实吃起来真没多少,家里人口多。再送出去一些,也就不剩下多少了,得算计着,省着点儿吃。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能顶几天是几天。总比没有强。

&&

坐在汽车上的姚长青两口子也在商量,今天发生的事,回去要不要告sù

家里人。

姚长青想了想道,“还是说了吧!也让他们引以为戒,别犯同样的错误。”她接着说道,“幸好今儿遇上的红色小将,还算明辨是非,不然的话咱真的很难脱身。”

“嗯!咱们就说背革mìng

口号,和背语录的事,至于其他的事就别说了,免得他们担心。”田胜利思索了一下说道。

“嗯!”姚长青认同地点点头。

“长青,你真没事。”田胜利握着她的手担心地问道。

“没事,咱不是说要高兴的活着吗?”姚长青回握着他的手道,“没事,别担心了,真没事。”

傍晚十分两人终于赶回了家,夫妻俩绘声绘色地说了见闻之后,家里人哭笑不得。

姚爷爷庆幸道,“幸好咱们都不用出远门,不然的话真是寸步难行。”心里却腹诽这形式主义真是让人无语了。

妮儿听说过,有一段时间,人们出门,无论说什么话,只要一开口,就必须说一句*语录,然后再说要办的事

不过姚姑姑实在太有才了,当然和姑姑对语录的也是有趣之人。

夜半三更,田胜利一直都直挺挺的躺着,没敢睡,他怕她是故作坚强。今儿有些诧异,遭受了如此羞辱,竟然睡的如此之香。

田胜利翻向她,手碰着她的脸,湿乎乎的,‘我就知dào

……她这个傻瓜。’又在独自哭泣、默默的流泪。

不敢大声的哭出来,怕影响他睡觉,她难道不知dào

这样更让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黑暗中,田胜利搂着她轻轻拍打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你就是我的孩子。”

“呜呜……”姚长青滔滔大哭起来。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田胜利哽咽道,此时也是泪流满面。

哭累了,渐渐地没了声音,田胜利低头,透过月色,看着哭累了,睡着的她。摇头失笑。“真是个磨人的‘大孩子。’”

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一天担惊受怕,又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了。渐渐地也迷瞪着了。

夫妻二人如鸳鸯交颈,相拥而眠。

&&

“怎么了?”刘姥爷看着猛然间睁开眼睛地妮儿道。

“哭了,哭了。”妮儿奶声奶气沙哑地说道。

“做噩梦了。”刘姥爷问道。

“哭声。”

刘姥爷宁心静气,果然听见隔壁院子姚长青的哭声,“唉……睡吧!疏不间亲。”

疏不间亲之计出自于《三国志》,意思是对关系亲密的人,外人或许根本不应该插嘴,并且也没有插手的余地罢!

生孩子这事还真是不能插嘴、也不能插手,只能给予默默的关怀,好在两人都是豁达之人。不然的话早就憋闷死了。

刘姥爷闭上眼睛,很快进入

入定之中,妮儿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

不管外面如何的纷乱,这日子还得照样过。

转眼间就到二月末,傍晚十分。家家炊烟起,“爹,爹!致远他们快回来了。”姚长海跑进来喊道。

“瞧你咋咋呼呼的,都是当爹的人了,让妮儿笑话。”姚爷爷放下手中的锄头道。

“咯咯……”妮儿很应景的笑了起来。

“说吧!啥事。”姚爷爷抬眼问道。

“大队接到上级通知说终止大串联了,要复产复课闹革mìng

,那咱家致远不是该回来了。”姚长海笑着说道。“去年十月份走的,算算日子有五个多月了,也不知dào

他们都去过哪儿了。”

“等他们回来就知dào

了。”姚爷爷拍拍身上的木屑道,“早就该复产复课了,学生不读书,工人不做工。成什么样子。”

“小叔子,小叔子,夏穗他们要回来了。”大娘从灶台前的小板凳上立马起身道。

“是的大嫂,很快就会回来了。”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几个月不见,不知dào

孩子们瘦了没有!”大娘心疼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真是让人牵肠挂肚的,赶紧回来吧!”

“最快也得一五、六天。”盘膝而坐在炕上的刘姥爷算了一卦道。

“啊!这么久,他们到底去了多远的地方啊!”走进来的三大娘惊叫道。

“这不是多远的问题。”刘姥爷接着说道,“你们想想,上面下达通知终止大串联,这全国有多少像致远他们这样的远在外地孩子,一下子都回家了,这运输力度一下子会紧张的。”

“无论如何,早点儿安回来就好。”大娘在心里求老天保佑道。

接下来一个礼拜,大娘和三大娘那是数着天数过日子,如刘姥爷所说到了第五天。

“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回来了。”四个身穿军绿装,肩背一只军绿色挎包,臂戴一条红袖章,背上还背着被子的孩子们还没有进门就喊道。

大娘和姚奶奶,三大娘首先冲了出来。

“哎哟!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大娘一把搂着姚夏穗,姚修远,这眼泪,刷刷的流啊!

孩子们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他们这么长的时间。

“娘,我想死你了。”姚夏穗搂大娘说道。

其他俩也好不到哪去,姚军远搂着三大娘,那个热乎劲儿就别提了。

姚致远揽着姚奶奶的肩头,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怎么想奶奶了,吃饭想,睡觉想,就连走路都想……反正时时刻刻地想着家里人。

三大娘撇他一眼,这下子出去一趟这嘴跟抹

蜜似的。

“奶奶,我好累,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姚致远靠着姚奶奶这站着就迷瞪着了。

其他三个更夸张直接倒在了大娘和三大娘的身上,他们倒了不要紧,可是这一声不吭的倒了,可是吓坏了姚奶奶她们这些姚家的女人们。

站在他们身后的姚爷爷、殷秀芹赶紧帮忙。

姚爷爷看着傻乎乎地女人们道,“别傻站着了,先把孩子们扶进去,然后叫田姑爷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哦,哦!”吓傻的女人们这才把孩子们搀扶着进了东里间。

第166章 ’炸弹‘

刘姥爷一看见他们进来,赶紧抱着妮儿腾地方。进入冬季后,这一老一少,进不了青兰山,就常在姚爷爷家串门子,可以多联络一下感情。

“他们怎么了?”刘姥爷问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我也不知dào

?”姚奶奶赶紧说道,“快去叫田姑爷。”

“奶奶,我去吧!”殷秀芹把人放下,让手中的姚夏穗歪在炕上,拔腿就跑了。

刘姥爷把妮儿放在炕头,“妮儿乖乖坐好别动。”他执起姚致远的手腕,切脉,大约三分钟后,“没事,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纳闷了,以他们的年纪所谓大串联对他们来说,和游山玩水差不多,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怎么会是思虑过甚,伤神了……

姚爷爷时刻注意着亲家姥爷,发xiàn

他神情不对,立马问道,“亲家姥爷,有什么不对吗?”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哦!我实话实说,孩子们不知dào

因为什么?这精神一直高度紧绷,回到家,这根筋一松,就‘垮了’。”刘姥爷说道。

“哎哟……哎哟……孩子们在外面可是遭罪了。”姚奶奶心疼道,开始给孩子们脱鞋,解开孩子们身上的大背包。

“他们小小年纪,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思什么虑什么啊!”坐在炕沿上的姚爷爷摸着膝盖不解的问道。

“所以我才想不通啊!脉象就是如此显示的。”刘姥爷紧皱着眉头疑惑道,“倒是没有大碍,修养几天就好了。”

“他们背在身上棉被怎么这么沉啊!”姚奶奶费劲力qì

搬开。

大娘和三大娘也困难的解开孩子们身后的被子。

三大娘更夸张,没有抱好,‘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娘,这被子好沉,里面塞着石头吗?”三大娘赶紧把被子。又抱到炕上摸摸,抬眼道,“爹、娘……这这……里面不是棉花。”

“什么?”

大家都仔细的摸着这个奇怪的被子,“不是棉花是什么?”

“是书。”刘姥爷说道。

“书?”三大娘拆了被子的一角。然后刺啦一声扯开了被面,在掀开上面薄薄的一层棉絮,露出了庐山真面,“这……这……这么多书。”

里边整齐地码放着《论语》、《孟子》《金元明八大家文选》、《古文雅正》、、《足本王凤洲纲鉴会纂》、《海棠诗》明代刊本《古今小说

》、

什么诗词集……大多数书名三大娘从来没听说过。

看着很旧,几乎都是线装书,更夸张的里面还有木刻本,最为珍贵的宋版书《周易注疏》、《尚书正义》《春秋左传正义》,《欧阳文忠公集》、

《活人事证药方》

、明刻本《唐文粹》。

大娘翻开《周易注疏》书,“这上面还扣了这么多印章。”大娘瞪大眼睛,分辨了一下。只认得,“‘十全老人’是谁?”

“乾隆,还真是五玺俱全

。”刘姥爷撇嘴说道。

“他是谁啊?”大娘抬眼问道。

“乾隆乾隆,花钱花个大窟窿。”姚爷爷不屑地说道。

“原来是狗皇帝啊!”大娘恍然大悟道。

“这些都曾经是内府收藏的。”刘姥爷拿出几册书道。“这本《文苑英华》一册,此书曾经宋明清内府递藏。钤有宋‘内殿文玺’、‘御府图书’和明‘敬德堂章’、‘晋府图书之印’等印。”

三大娘这火气一下子就上来,抬起了巴掌,哪里还顾得孩子正在睡觉,“找死啊!这帮子熊孩子,不知dào

这是被破的东西,他们他们居然还敢拿回来。”

“致远娘,你干啥?”姚奶奶伸手拦着道。

“娘。你不知dào

,咱家要是存着这些玩意儿可是要被批斗的。”三大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行,不行,这些都得烧了。”

“你给我冷静点儿。”姚爷爷稳如泰山地坐在炕沿上道,“还死不了人。”

“爹!爹!”三大娘急的都出汗了。

“老伴儿。去拿个樟木箱子,把这些书籍先装起来。”姚爷爷沉声说道。

“博远娘,跟我来。”姚奶奶转身,朝缝纫机旁边落着的樟木箱子抬下一个来,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把书一本本落进去。

“这些可都是古籍善本。”刘姥爷感慨道,看着累瘫的孩子们真是心疼,鼻尖一酸,真是好孩子。

“善本?”大娘虚心问道。

“清代的张之洞『书目答问-輶轩语-语学篇』:“善本非纸白版新之谓,谓其为前辈通人用古刻数本,精校细勘,不讹不误之本也。

善本之义有三:一曰足本〔无阙卷、无删削〕,二曰精本〔精校注〕,三曰旧本〔旧刻旧抄〕。””刘姥爷叹道,“这些可以说都是艺术。具有学术价值和历史价值

。”

“总之一句话都是好东西。”刘姥爷通俗地说道。

“其他仨孩子的被子,看看。”姚爷爷突然想起来道。

“不会吧!”三大娘哀嚎一声,认命的拆开姚军远的被子,“呼!还好,还好都是小人书。”

“致远娘,先看看书名你在高兴。”刘姥爷好心地提醒道。

“噢……俺的娘哟!”三大娘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四旧’她宁愿孩子们都没有回来。

这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都是属于被破的行列:《西游记》、《水浒》、《三国演义》、《封神榜》、《岳传》的连环画书。

《文天祥》、《史可法》、《阿q正传》、《桃李劫》、《雷雨》、《咆哮的*》、《天堂与地狱》、《东方朔》、《瑶池赴会》、《八仙过海》、《三老图》、《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西厢记》、《王叔晖连环画作品选》、《梁山伯与祝英台》

彩绘本、《生死牌》、《桑园会》、《孔雀东南飞》、《新白娘子传奇》、《杨门女将》、《木兰从军》。

“这死孩子,弄得倒是齐全,他不怕他这小身板背不动啊!”三大娘感觉呼吸都不够顺畅了,转身出去。

“快拦着她。”姚爷爷赶紧说道。

姚奶奶赶紧冲了出去,就看见三大娘居然在关门,插门闩。

“我还以为你去告密呢!”姚奶奶眉眼含笑地看着靠在门后的她道。

“我宁愿当着他们的面烧了,告密?不小心连我们都搭进去,我又不傻……”三大娘气鼓鼓地说道。

“哼!思虑过甚,我看他们纯粹是自找罪受。等他们醒了老娘在找他们算账。”三大娘双手抱拳,握的手噼啪作响。

婆媳两个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大娘正在拆姚夏穗和姚修远的被子,“爹。这都是啥?这么薄,黄不拉唧的,上面画的是啥?怎么看着像观音、菩萨……”

“这是绢画。”刚才那些书籍刘姥爷眼皮子都没有撩一下,这一会儿动容了,“放下,她大娘,轻轻地放下。”

“姥爷,你认识它。”大娘被他弄得紧张兮兮地小心的放下。

刘姥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这应该是敦煌出土的,属于少见的敦煌绢画。看看这多尊菩萨造型比例协调,流畅的线条和饱满色彩,堪称是难得一见的绢本彩画极品。

难得的是品相如此的完好。”他砸吧着嘴,不停的赞叹道。

刘姥爷抬眼看着懵懵懂懂地姚爷爷他们道,“都说纸千年。绢八百。丝绢类只能保存八百年。这个从落款上看,应该是五代时期的,距今八、九百年了。”

“我嘞个乖乖!”姚奶奶咋舌道。

妮儿可以感觉老爷子心跳加速,情绪激动,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岁月会在绢画上面积淀下浓浓的天地元气,很舒服,难怪老爷子神情都变了。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下让刘姥爷动容的绢画。绢画刻画的图像相当细腻,其构图内容符合佛教经轨,却又不失新意。绢画中主尊菩萨左足下垂踏于莲台上,右足弯曲至于座上,半跏的姿态,神态十分闲适庄严。

菩萨脸形圆润。眉长目秀,发梳高髻,颈戴璎珞,顶冠上画有化佛,由于唐代以来。冠有化佛已成为辨识观音菩萨最重yào

的图像特征之一,这副绢画主尊菩萨应是观世音。

又由于此观世音菩萨额间安有第三眼,依据《千眼千臂观世音菩萨陀罗尼神咒经》发xiàn

此两臂三目的观音造像极可能为千手千眼观音。

绢画下缘两侧各绘男、女供养人,或持香、念珠、水果,或合掌,前方各有一童子带领,下缘中央墨书十二行发愿文,文字清晰可辨,文末由可辨“天福六年三月八日”的纪年,天福六年为五代后晋高祖的年号,相当于西元九四一年。

值得一提的是,千手千眼观音大多为立像或结跏跌坐,然而本画主尊菩萨采半跏坐姿,和当时流行的水月观音采同姿势,正说明本绢画是因应信徒需求,不拘泥于图像,又不离仪轨的脱俗作品。

接下来可算是让刘姥爷开了眼了,宋徽宗的山水、苏东坡的竹子、文征明和唐伯虎的画。

齐白石、张大千的字画,汉朝蔡邕书写的石经的宋代拓本,宋代诗人黄庭坚的真迹。

这些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是千金难求,就连流落在民间的字画,也大多被人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来。

小家伙们真能‘干’,让妮儿是大开眼界,难怪思虑过甚了,真是兴奋和担心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如同冷热交加似的,成人都难以承shòu,就别提这些半大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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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你们可真行……

刘姥爷看着这些字画,虽然不及他让妮儿收起来的珍品,却是弥足珍贵,堪称国宝了。

“真是胆大妄为的小家伙。”刘姥爷摇头轻笑道,不过现在还笑不出来,他还得看看姚家的态度。

于是刘姥爷抬眼看向姚爷爷道,“老弟,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

怎么办,烧了呗。”三大娘干脆利落地说道。

“不可以,娘。”姚致远一翻身起来,紧紧地抓着三大娘地手腕沙哑着嗓音道,“娘,不可以,这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抢回来的。”他恳求地望着三大娘道,“不要烧。”

“你还知dào

有生命危险啊!你知不知dào

,这有多危险。”三大娘气的朝他吼道。

“老三媳妇儿!你好像忘了我们还在呢!”姚爷爷出声说道。

“对不起,爹,都被这兔崽子给气糊涂〖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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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了。”三大娘不好意思地说道。

她这一嗓子狮子吼,把其他三小家伙儿给弄醒了,姚军远一咕噜爬起来,“啊!娘,你们发xiàn

了,娘,你看我偷偷拿回来的小人书,好好kàn

。”

三大娘阴沉着脸,嘴角抽抽,太阳穴直突突,这个不知死活的孩子,居然还敢显摆,“你这死孩子!我看你们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皮紧了是不,居然敢这么干,你知不知dào

死字怎么写。”她低声呵斥道。

姚军远挠挠脑袋,“娘你不该表扬我们吗?这么多的书,我们以往想看都看不了的,现在我们想看就可以看啊!”

“三婶,他们烧那么多书真是让人心疼。”姚夏穗附和道。

“对呀!对呀!那些老人哭天抹泪的,比死了爹都痛。”姚修远夸张地说道。

“咯咯……”妮儿不客气地笑了起来,话糙理不糙,看着它们被烧了,可真是比死了爹还痛。

这些凝聚了家族一代、两代甚至五、六代人的心血。这些被视若珍宝并终年秘藏,现在却要遭到如此噩运,真是令人痛惜。

三大娘抓着他的双肩摇晃道,“你到底知不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烧书。逮着咱了,就要烧咱了。”

“知dào

啊!我们藏起来就好啊!”姚军远轻松地说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三大娘看着熊孩子们怒道,“等会儿在收拾你们。”

“爹,当务之急,这些东西咋办?”大娘问道,“孩子他爹快下工了。”

“你们要少烧了,我们就……我们就……”四个孩子看看彼此,“我们就离家出走。”四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翅膀硬了是不是,还学会威胁了。”三大娘阴沉着脸,拳头是握了又握。

“娘。藏起来就好了,咱这儿不是还没破呢!”姚军远抱着三大娘撒娇道。

“你怎么知dào

咱乡下就不破四旧了。”三大娘没好气地说道,“咱家没住在天外……”

姚爷爷扶额,这可真是难题,他想了想到。“先放进樟木箱子里,晚上咱们开家庭会议,讨论这些物件怎么处理。”

“爹!”三大娘满脸不依道。

“爷爷……”孩子们是喜上眉梢,不是现在处理,就有活动的余地。

‘别以为有爷爷支持,这些东西就能保留下来。’三大娘打定主意要拉票。

姚奶奶和大娘把书,书画小心翼翼的放进箱子里。“奶奶,还有呢!”姚致远说着从兜里掏出几枚印章。

“心血为炉,溶铸古今,这是郑板桥。”刘姥爷拿起一枚印章说道。

“还有什么?统统都拿出来吧!”姚爷爷说道。

然后就见,四个孩子如机器猫似的,先从兜里往外掏。解开棉袄,刺啦一下,撕开,直接往外倒哗啦啦……

都是小件的铜佛、象牙雕刻、鼻烟壶、玉佩、腰带玉扣,还有一个古董怀表。18k金,表上镶有近百颗珍珠、宝石,并配有四条金链,

宝石簪子等等……

真是震得姚爷爷、奶奶、大娘和三大娘好半天没回过神儿来,毕竟他们都是俗人。那些书啊、画啊的,放在学者专家的眼里,那是任何黄白俗物,都无法衡量的。

这书画在姚爷爷他们眼里只是书画,神色如常,而现在货真价实的金石玉器,这震撼力强多了。

只有刘姥爷神色如常,妮儿则是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抽,他们应该是去闹革mìng

的吧!妮儿怎么看怎么像‘趁火打劫’。

“致远、夏穗、修远、军远,老实说告sù

爷爷你们也学人家去抄家了。”姚爷爷严肃地说道,“你们也去干着缺德,有损的事了。”

“没有,没有。”姚致远赶忙摇头,其他三个也忙摇头,姚军远嘟囔道,“爷爷,我们没那资格。”

“资格?”大人们一头雾水,“这还需yào

资格。”

“我们的队伍小,没有本地的大,也没有派别,属于散兵游勇。”姚修远撇撇嘴道。

“这人有三六九等,这也分着呢!”三大娘挑眉道。

“别看口号喊地响、喊的亮。不管何时这城乡差距,地域差距……形成天然的分割线。”刘姥爷近乎残酷的说道。

刘姥爷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咋回事了,都亲自经lì

过嘛!

“那这些东西咋来的。”大娘问道。

“我们是苦力。”

“搬运工。”

“看场子的。”

“打扫战场的。”

姚致远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人家抄完家后,一通打砸,烧书籍我们看着,后来不让烧了,我们就要把书籍拉着平车送到指定的地点,所以就顺手顺手……”

“顺手牵羊啦。”姚夏穗替他说完道。

“这是什么?”大娘看着一大堆东西里面突兀的一摞纸。

“美元?”刘姥爷撇了一眼道。

“那是什么?”四个人齐齐看向刘姥爷。

“钱,只不过是美帝用的。”刘姥爷简单地说道。

“你这死孩子,你拿美帝钱干嘛!你真是嫌自己死的慢是不?”三大娘气的口不择言道,“娘,我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我非拿鸡毛掸子揍他们。”

“是该揍他们,不过这些不是最重yào

的。现在……”姚奶奶支持道,不过接下来的话,吓得三大娘一个仰倒,“咱自家的东西拿回来就拿回来了。美帝国主义的东西你拿回来干啥?引火我都不稀罕。”

“娘……”三大娘哭笑不得道,只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院子外就传来了声音。

“奇怪,这大白天,关着门干啥?”站在门口的田胜利推了推门,不解地问道。

“快点儿把东西收拾起来。”姚爷爷赶紧说道。

姚爷爷看着大娘和三大娘要把东西扫进樟木箱子里,姚爷爷出声制止道,“别,别放进樟木箱子。”

大娘闻言把被子一叠,直接把这些金玉石器叠到了被子里。姚奶奶则去开门。

“奶奶,娘,俺和姑父回……。”

殷秀芹地话还没有说完,吱呀一声门开了,姚奶奶笑着说道。“起风了,凉气下来了,怕冻着妮儿,所以关上了门,没想到门闩别上了。”

田胜利向后仰起身,没有那么大的风啊!

“田姑爷,进来吧!致远他们醒了。已经没事了,估计是累的。”姚奶奶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妯娌俩已经把樟木箱子放回原处,还铺上了蓝色印花布,被子直接放到了炕头柜上。

“真是麻烦他姑父了。”大娘不好意思地说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也快下班了。”田胜利看着孩子们道,“你们可真行。回来都这么惊天动地。”他接着说道,“孩子们,怎么样?”

“迷瞪了一会儿,没事了。”姚致远摇摇头道,“就是饿的慌!”

“老大媳妇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孩子做饭去。”姚爷爷催促道。

“哦!哦!”大娘忙不迭地应道。

“我那边还有今儿早上掉上来的几条鱼,我拿过来给孩子们加餐吧!”刘姥爷抱着妮儿就往外走。

“亲家姥爷,妮儿留下就成,干嘛抱着来回的跑。”姚奶奶诧异地看着出了街门的爷孙俩道。

当然要抱着妮儿了,不然哪儿来的鱼吃啊!

进入家里后,刘姥爷谨慎地四下看了一下,“好了,没有喘气的,拿出四条鱼来。”

妮儿满脸黑线,‘没有喘气的,那咱们是什么?’

“是四条哦!嗨!干脆一人一条,烤鱼也快。”刘姥爷一拍大腿道。

然后就听见鱼在大木盆里扑腾扑腾的声音,都是一斤来重的鱼儿,最是鲜嫩的时候。

刘姥爷抱起妮儿道,“我去叫你大娘他们来收拾鱼。”

“姥爷,妮儿我回来了。”姚长海站在大门边就开始喊了。

“哦!长海来的正好。”刘姥爷唤道,“来来,长海,这些鱼儿给妮儿大娘送去,给致远他们加餐。好好犒劳一下咱们的小英雄。”

“致远他们回来了。”姚长海高兴地弯腰起身端着大木盆朝外走去。

刘姥爷抱着妮儿进了房间,把烤鱼所需的调料放进竹篮里,然后提溜着篮子,拉着妮儿去姚爷爷家。

“给这是烤鱼所用的调料。”刘姥爷把篮子放在灶台上。

姚奶奶邀请道,“今儿都在这儿吃吧!有烤鱼,熬一大锅黄糊涂,晚上也吃点儿就成。”她摇头轻笑道,“相信致远娘,现在也没有做饭的心情。”

“娘……我现在确实没心情做饭。”三大娘老实地回道。

姚奶奶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没精打采的,这天它塌不下来,咱想办法就成!”

“娘,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容易。”三大娘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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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所见所闻(一)

“致远娘啊!这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事情总会有办法的。”姚奶奶轻笑宽慰她道。

“娘,您遇事总是这么乐观。”三大娘自愧不如道。

“等你们经lì

的多了,这在大的事,它也不是事了。”姚奶奶长叹一声道,“行了,赶紧去剥鱼吧!好在湖面开了,钓鱼不成问题。不然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真没啥好吃的。”

大娘抱着棉衣从西厢房走了出来,“弟妹,你不去给孩子们拿来棉衣,那衣服让他们给造的……”立马改口道,“穿了那么久,该拆洗一下了。”

“冻死他们,冻着吧!”三大娘气的口不择言道,不过还是回家拿了两件棉袄过来。

大娘摇头轻笑道,“刀子嘴,豆腐心。”和姚奶奶两人相视一笑,便进了堂屋。

“穿上吧!”去而复返的三大娘气的把棉袄扔给俩孩子,转身出去蹲下来和大娘、殷秀芹一起开剥鱼。

>

她们可没忘孩子们喊饿!

三大娘看着认真剥鱼鳞的大娘道,“大嫂,你都不担心吗?”

“有爹娘在,担心什么?”大娘手顿了一下诧异地说道。“他们二人经lì

的多,这经验总比咱丰富,听他们的准没错。”

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对爹娘如此这么有信心,还是爹的指令无条件执行。“大嫂,你到底知不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大娘心宽体胖地说道,“他三婶,人多力量大,咱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三大娘真是彻底无语了,“大家看真够乐观的。”

殷秀芹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聪明如她没有多问一句。

&&

“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姚长海一欠身坐炕沿上道。

“对呀,我也有这种感觉。今儿不是聚餐的日子,怎么都在大哥家吃饭啊!”田胜利也好奇地问道。

“这不致远他们回来了,咱们聚聚。”姚爷爷笑着说道,“另外是有事。大家要商量一下。”

“我就说嘛?”田胜利又问道,“爹什么事?”

“这个吃完饭再说。”姚爷爷笑道,现在说了,他怕他们待会儿吓得吃不下饭。

“呼!总算剥完了。”三大娘长吁一口气道。

“俺去腌制一下,入入味儿。”殷秀芹起身端着冲干净,剥好的鱼道。

“烤鱼,我们来吧!”穿上衣服的姚致远他们自告奋勇道,“出去这几个月,我们可没少烤麻雀,要说现在烤麻雀谁也没有我们烤的好好吃。”

“交给孩子们吧!”三大娘气鼓鼓地说道。现在还气呢!她拉着大娘起身,进了西厢房,现在看见这几个熊孩子就来气。

大娘摇头轻笑跟着她进了自个儿的房间。

“呀!致远、夏穗、军远、修远回来了。”连幼梅笑着走进来道。

“小婶,下班了!”正烤着鱼的姚致远他们纷纷打招呼道。

“你们接着烤,我先进去看爷爷、奶奶。”连幼梅边走边说道。“爹、娘,我回来了。”

她进了堂屋后,浓郁香甜的玉米味道扑面而来,挑开帘子,“爹、娘,我就知dào

姥爷,妮儿一准儿在这儿。”

“回来了。”姚奶奶笑道。“坐吧!一会儿开饭,今晚就在这儿吃饭。”

连幼梅坐在姚长海旁边,捣捣他的胸口道,“是不是有事啊?”

‘真是一个个机灵的很!’妮儿腹诽道。

“不知dào

,吃完饭就知dào

了。”姚长海摇摇头道。

“妈妈……”妮儿闻声朝连幼梅摇摇晃晃的走去,炕上铺着厚厚的棉被。软乎乎的,穿的太厚,身子一歪像个圆球似的,咕噜咕噜翻着跟头,

滚到了连幼梅身前。

“噗……呵呵……”姚长海一把扶起妮儿。“人家用走的,你是用滚的啊!”

球娃子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你爹、娘真是无良啊!看着孩子跌倒也不说扶了一下。”姚奶奶笑骂道,这翘起的嘴角可不输于其他人。

“呵呵……没事,在炕上呢,摔不到哪去。”刘姥爷笑道,“等脱了这身棉衣,俺家妮儿就不会像个小熊了。”

“哈哈……”

“爹、娘,鱼烤好了,黄糊涂也熬好了。”大娘挑开帘子走进来道,“博远和清远他们也回来了。”

“好了,咱们先吃饭!”姚奶奶笑着说道,“走,妮儿,奶奶带你洗手去。”

“那就开饭吧!”姚爷爷吩咐道。

黄糊涂粥很快被盛了上来,烤鱼人手一条,炕桌上还放着腌萝卜、辣白菜、酸菜、酱黄瓜。

“嗯!还是家里的饭菜最香!我快想死了,连粥都是那么的香。”姚军远一脸迷醉地样子,“实在太好吃了。唔唔……”

“那当然了,咱家的饭菜没得说。”田胜利笑道,“对了,你们都去哪儿了,去京城了吗!”

姚夏穗撇撇嘴说道,“我们的串联漫无目的,又不是人家正规大学,先是到菩宁市,后来又到了省会,去京城的人太多,挤都挤不上去,最后干脆南下,这两个月都在江浙一带游荡。”

刘姥爷眼眸微闪,江浙历来都是文人荟萃的地方,难怪……

“去苏杭了吗?”田胜利好奇地问道。

“去了,本来还想去沪海来着,那里的革mìng

火焰最旺盛,结果正赶上中央号召复课闹革mìng

,所以人家就派了辆汽车把我们送了回来。”姚修远话落,又开始啃起鱼来。

“人多着呢!”姚长山问道。

“是啊!尤其是北上的,不管是长途汽车、内河船只、海运轮船和火车的超载都达到了极限。每节装载100多人的火车车厢,里面装载200至300之多,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我们挤都挤不上去。

两排座之间的3平方米的空间,有时就要坐上20至30个人。茶几上、行李架上、座椅下面、椅背上、过道里都是人,想上个厕所都难。这厕所内同时挤进去6至7个人。”姚修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和老师商量过后,改道南下了。毕竟那里地处南方暖和点儿,免得再……”

姚致远捣了他一下,“呵呵……哈哈……”姚修远挠挠头,一脸的傻笑。

“呵呵。哈哈,这是啥意思?”姚长海挑眉问道,总觉得这话没说完,表达的意思好像不对耶!

姚长海狐疑地看着他,心思不停地琢磨着。

“苏杭可真是好耶!”姚修远干巴巴地说道。

“我看你们是借大串连之机,到处游山玩水,四处游荡,乐不思归吧!如果不是中央下达复课闹革mìng

,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田胜利摇头轻笑道。“我看这哪是闹革mìng

啊!纯粹是玩儿。”

“他姑父,你看他们像纯粹地革mìng

者吗?”姚长海调侃道。

“呵呵……姑父。你还真是了解我们啊!我们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姚军远笑道,“我们这一回可算是见了大世面了。”

“那吃住在哪儿。”田胜利又问道,“咱们村设立的接待站也没用上,都没人来。”

姚致远端着碗说道,“由于串连。各大、中、小学校由停课,而空出的校舍,被开放为接待站。随着人流的骤增,这些不够用了,机关、单位和工厂纷纷腾出房屋开设接待站;各街道居委会也把被‘遣返原籍’的人家的房子腾出来作为接待站。请专人做饭,专人管理串连师生的食宿问题,倒是饿不着。冷不着。至于好不好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我们所到之处住的都是学校,不过由于我们不是‘正规军’,所到之处的大派别的组织不接待我们,所以住的地方都是郊区的学校。”姚军远一撇嘴,“哼哼!还不是看不起俺们乡下人,土包子。不过这样正好方便我们行事!”

姚致远一拍额头,恨不得撕烂了军远那张烂嘴,这嘴怎么就把住门了。

“行事?行什么事?”姚长山问道。

“哦!”姚致远赶紧找补道,“大伯,没人管我们。所以方便我们玩儿,好好的玩儿。”

“呵呵……这下玩痛快了吧!”姚博远揉揉修远的脑袋道。

“咳咳……”姚爷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道,“玩儿的很开心,哦!”老爷子话锋一转道,“还不赶紧吃饭!”

明显地姚致远他们四个神情僵硬了一下,气氛明显不对了,小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闷头喝粥,西里呼噜的一饮而尽。

吃完饭后,女人们麻溜地收拾了一下东里间的炕桌和中堂的八仙桌。灶台里塞满了柴火,一来这炕烧热乎了,二来灶头上做一大锅洗脚水。

姚爷爷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都进来吧!”他接着说道,“秀芹外间的煤油灯别熄灭,端进来,屋子里也亮堂些。”

“哦!”还在外间的殷秀芹端着煤油灯走了进来,姚博远接过煤油灯,放在了炕桌上。

“大家找地儿坐吧!”姚爷爷说道。

姚家长辈们都盘膝坐在炕上,妮儿则窝在刘姥爷的怀里,小辈们儿则搬着凳子坐在屋子里。

“既然都到齐了,咱们大家让致远他们说说在外面的见闻。”姚爷爷说道,“也好让咱们都长长见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

一听这个,孙子辈儿可是最想听的,刚才吃饭当中可真是没有听够呢!就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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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淡雨思涵的打赏!!

第169章 所见所闻(二)

三大娘直直地看着老爷子,这不对啊!不是应该……稍后,她想明白了,这种事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讲讲外面的见闻也好,让大家清晰的认识到,那些东西的危害性。

也正好消磨时间,等孩子们都困了,长辈们在决定东西的去处,嗯!还是爹考lǜ

的周到。

姚致远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更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握了握拳头,先做做‘热身’。

这就是个人的想法,总是想着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三个小的,齐齐看姚致远,刚才差点儿说错话,还是以致远哥马首是瞻吧!这是这几个月来形成的,习惯性的看向他。

姚致远正琢磨这要怎么引到这个话题上呢?

姚清远问道,“外面是不是像人说的乱哄哄的。”

“这还用他说,我大哥的厂子都停工了,不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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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次复产复课,这机器能不能开动起来。”田胜利担心地说道,“他们挣死工资的,不开工,哪来的工资,还不如咱们土里刨食的。”

“哎哟……真是造孽哟!”姚奶奶叹息道,接着碎碎念道,“打败了小鬼子,老蒋跑了,这还要革谁的命哟!刚吃了两天饱饭,这折腾啥子哟!”

“娘!”姚长山赶紧说道。

“怕啥子,怎么自己家里,连个真话都不敢说。”姚奶奶火爆地说道。

姚长海哭笑不得道,“怎么会娘,在家里您,出去……!”

“知dào

了,知dào

了,俺晓得了。”姚奶奶叹口气道。

&&

姚博远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没有去京城看看,真的好可惜。”

姚军远哆嗦了一下道,“幸好。没有去,碰到南下的京城而来的帮zhù

各地的破封资修的革mìng

小将,真是疯狂、狰狞,一切都是‘砸!砸它个稀巴烂!’”?

“啊……你们没有吧!”田胜利抬眼说道。

“没有。没有。”姚修远赶紧摇头道,“我们倒是想,人家不用我们啦。”

“真的如报纸上宣传的那样。”田胜利问道。

“是的,我们亲眼所见,南方一座寺庙,被革mìng

小将给破了,里面有座千佛洞,老和尚跪在佛像面前痛哭流涕道:这洞内壁画是珍贵的艺术品。当年俄、英、德国等贪婪的商人曾盗割洞内壁画,卖到西方。他们是强盗,重的是一个‘钱’字。那壁画流失到国外。是我们重大损失。但毕竟还珍藏在博物馆里,并未毁掉。

而国人自己干的却重在一个;‘破’字:他们将剩下的壁画中的人物的眼睛挖空,或干脆将壁画用黄泥水涂抹得一塌糊涂。存心让那些壁画成为废物。

老和尚哭着道:过去帝国主义劫夺我们的文物,我曾痛心疾首,梦想有朝一日全收回来。现在我倒想通了。如果让这些不肖子孙毁灭了,倒不如让外国人保存起来,总不至于毁灭,还能留存zài

人间。”

“啊……啊!”

众人只是惋惜一声,现在又不能烧香拜佛,毕竟寺庙离他们非常的遥远,不能感同身受。

“我还听说大城市到处查抄‘封、资、修’。幸好咱们是贫下中农,没有那种玩意儿,不怕他们抄。”田胜利一脸庆幸地说道。

听在几个知情人的耳朵里,嘴角直抽抽,咱家现在就有一箱子封资修。

“咯咯……”妮儿笑了起,姑父。这话说的有些早哦!

田胜利捏捏妮儿的鼻尖道,“妮儿笑什么?”

姚夏穗秀眉微皱,痛惜的说道,“我们遇见京城南下的来的小将,他们洋洋得yì

的在我们这些土包子面前炫耀:他们撕字画、砸古玩。还一面撕一面唾骂是‘封建主义的玩艺儿’。最后嫌这样太慢,统统堆到院里付之一炬。……他们亲自搬自烧,还围着火堆呼口号……还哈哈大笑。”

三大娘腹诽道:看吧,看吧,这就是藏封资修玩意儿的下场。

“啊……我们想买书看都不容易,为什么要烧掉。”姚振远可惜道,他抬眼看向三大娘问道,“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代表着封资修啊!”三大娘说道。

“可是娘,什么是封资修啊!”姚振远继xù

问道。

什么是封资修,对于小老百姓还真说不清,三大娘不耐烦道,“小孩子家家的,上面让这么干,我们就这么干。敢以下犯上,会挨板子的。”

姚建远歪着小脑袋说道,“那些书,不是记载着我们的过去吗?为什么要烧掉?人没有过去,岂不是很可怕?”

小孩子天真简单的思维一下子问住了在场的大人。

“咯咯……”妮儿地笑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刘姥爷笑着揉揉姚振远的小脑袋道,“喜欢看书吗?”

“喜欢!”孩子们齐齐点头道。

“姥爷,姥爷。”三大娘赶紧叫道,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儿。

“知识越多越反dòng

。”田胜利赶紧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刘姥爷摆手笑道,目的已经达到了,孩子们已经说喜欢了,不用说了。

“哎!我听说,这革mìng

从头革到脚耶!”姚博远问道。“是不是逮着人家女同志的长辫子咔嚓一剪刀下去,给剪成了短发。”

“呀!夏穗的头发也剪了。”姚清远指着姚夏穗的剪发头说道。

姚夏穗摇摇一头清爽的短发,“革mìng

嘛!”

呵呵……一切以革mìng

的名义,所有荒诞、暴力、毁坏披上了革mìng

的外衣,都成

合理的了。

“哥,快说,是不是真有这事。”姚墨远催促道。

“有没有反正我没看见,因为大家都积极的排着长队剪头发。”姚夏穗接着道,“群众的革mìng

热情很高涨,不过我听说少数民族不愿意剪头发,出现了大哥所说的那样的事。”

“还有,还有我听说海外华侨归来,到了家门口。先挨上一剪子,这叫入乡随俗。”姚修远接着说道,“不过我们遇到了革mìng

小将设的路卡,检查过往行人的着装。……他们的手里拿着剪子、榔头等工具。对那些着装打扮不‘革mìng

’的人,采取着非常‘革mìng

’的行动:有的长辫子被剪没了,有的‘怪发形’被推完了,有的‘高跟鞋’被锯掉了,有的‘

火箭鞋’被砸扁了……尽管这些人在和革mìng

小将讲理、央求,反抗,可是在‘这是革mìng

行动’一词的压力下,无一幸免。”

“哦!”大家只是哦一声,点点头,一脸的认同。革mìng

群众就是要革mìng

妆扮。

接下来不用大家问,姚致远就继xù

说道,“横扫一切文学、小人书都没有放过,文稿史料、书画要么烧,要么送到造纸厂。化为纸浆。”

而他们就是搬运工,也就因为这样他们才顺手牵羊,看着那么多书籍字画被销毁,孩子们的心可真是疼!可恨的是自己能力有限。

“有些闻风,怕批斗、挨打,所以自己关在家里自己烧掉心血,一边流泪。一边烧掉,我想那心情更是难受。”姚夏穗继xù

说道,“有的家里太多,不敢烧,怕烟雾太大,所以把书泡在洗脚盆里。化成纸浆,捏成团,扔掉。”

“这……这也太……这些书何其无辜啊!”姚长海说道。

“小叔!”四个孩子高兴地叫道。

眼神灼热地看着姚长海心里毛毛的,只是一句话而已,不用这样吧!

“他们怎么那么笨。怎么不藏起来。”姚墨远吸吸小鼻子道。

“他们倒是想,能有藏书的都是当地的知名人士,挂了号的。”姚爷爷叹息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做人哪还是低调点儿好。”刘姥爷则趁机说道。

“低调……”众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三大娘则更坚定地那些东西一定要烧掉。

姚致远继xù

说道,“外面现在是谈金色变,想尽方法丢掉金子

,许多人在抄家被抄出金银首饰,因而被活活打死。”

“啊……”三大娘惊叫道,这些死孩子,明明知dào

还把这些害人的玩意儿拿回来。

“三嫂你干嘛这么惊讶?咱家别说金子了,连金子啥样都没见过。”田胜利挑眉道。

“我没事,只是金银,没收了就成,咋还打死人。”三大娘这脑筋转的还挺快的。

“也是,太残忍了。”姚奶奶感慨道,“这么多年兵荒马乱,国人但凡家中有点积蓄的都存些金子,防备动乱年月衣食无着,再说了解放前流通的可是银元,谁家没有点儿。”

“娘,咱家也有银元。”田胜利惊讶道。

“可惜物价高涨,一下子就给吞噬了。”姚奶奶接着说道,“还好老蒋给大跑了,不然这物价还不涨到天上啊!”

“这些金银在革mìng

小将看来,是资本家或地主或任何反dòng

派的象征,要破、必须破。”姚修远说道,“命都没有了,要金子何用。一时间人们都闻金丧胆,唯恐因被抄出金银而送命。凡家中有金银首饰的,想尽一切不显眼的方法丢掉了事。最多使用的方法是扔进公共厕所的粪坑里,因为这样做最安全。



“啊……这也太夸张了吧!”田胜利说道。

“不夸张,我们认识人中小将,人家胆大,公开就说:现在还要偷吗?只要有个红袖套,直接到人家拿就是了。”姚夏穗砸吧着嘴说道“释fàng

……释fàng

……”

“释fàng

了心底的恶魔后,没有了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人就会变的疯狂,打砸抢烧就不足为奇了。”浑厚的声音响彻耳边,刘姥爷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个人的绝对自由是疯狂,一个国家的绝对自由是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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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这火势不对……

“对……太姥爷说的对。”姚致远认同地点点头道,曾经的困惑不解,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群魔乱舞。”

是的,没有了约束,人就疯狂。

“会一直乱下去吗?”姚长青问道。

“不会,不会太久,现在不是终止大串连了吗?”刘姥爷笑道,“只要他老人家一发话立马平息下来。”

以现在人们对他狂热的崇拜,那一句话简直就是圣旨。

从破封资修开始,革mìng

小将的形象变得狰狞起来。运动之初就十分激昂的政治激情经过一次次煽动,渐渐变成了歇斯底里般的大发泄。他们把粗野当革mìng

,上演一场场残暴的街头活报剧。是的,自诩为革mìng

小将在自己的悲剧上演之前,先为社会编排了一幕悲剧,这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实。?

现实在不远的将来,给他们上了清醒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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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乱那岂不是有浑水摸鱼的。”姚长山一语中的道。

“不少咧!”姚致远别有深意地看着三大娘接着说道,“听京城的小将他们说:他们参加*大会的时候,人群散了后,在广场上都能拾到金条、金链子的,半导体的收音机就大咧咧地挂在屁股后头。”

“人性如此?贪点小便宜。”姚爷爷感慨道。“可惜呀……”

“错了!”妮儿不自觉地说道,贪错地儿了。

“错了,哪儿错了。”田胜利不明所以地问道,一看是妮儿出声,笑着摸摸她的脸蛋儿。

刘姥爷揉揉妮儿的脑袋,心里叹息道,可惜啊!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妮儿一句错了,也就是十多年后。对外开放,港、台商人进入大陆收购文物,这些笨蛋才发xiàn

国宝级文物可以使他们终生享用不尽。散存zài

各地民间的珍贵字画、书刊、器皿、饰物、古籍不知有多少在火堆中消失!

……而更多的是国宝大量流失海外,祸始于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抄家运动。

当时被抄的文物。有许多放在国家文物商店,政策规定乾隆以前不能出口,可乾隆以后却允许大量出口,嘉庆、道光时期的很多官窑瓷器、书画以极便宜的价格流失海外,甚至,很多真zhèng

是明、清时代的真文物,因鉴定失误,被当成仿制品卖了。

有些专卖碑帖文物店,很多都是老拓本,还没裱过的。有清朝光绪拓,还有明代的。开放后小鬼子的旅行团一来就几十个人,进到店里,每人先抱一堆,然后进行筛选。价格便宜,真是白菜价。

唉……这一波运动真是惨过八国联军的洗劫

、焚书烧画远甚于日寇、抄收少数民族服饰、各地孔庙无不遭殃、大小宝塔被炸毁、被毁的文物古迹数不清、古建筑惨遭扒拆……提起来就字字血泪,痛心疾首。

&&

“这龙是“四旧”,凤亦受累,大门前的石狮子都遭了殃。”姚致远突然啊的一声,“爷爷,咱们进村的石桥上不也有石狮子为饰物。我看着还好好的,那些也是被破的,恐怕不保。”

“啊……娘,还有,还有,咱们的祠堂外的门前立的石狮子。恐也要倒霉。”姚夏穗拍着大娘地胳膊道。

“啊……爷爷,还有门楼镶嵌石雕门额,屋脊上蹲着的小兽也被破了。”姚军远也道。

“姥爷,县城的四合院。”连幼梅惊叫道,刘家的四合院虽然小。可该有的屋脊上的小兽,一些寓意吉祥地石刻,经过岁月的磨砺,现在可是清晰可见。

“对了,还有,双凤朝阳的丝绸被面也被放火烧掉……绣花鞋裹脚布也当四旧之物展览。花露水、雪花膏当资产阶级用品倒在河里……”姚夏穗看向殷秀芹道,“对了大嫂,你的缎子面的被面,很危险。小婶你的雪花膏……擦脸油……”

“啊……啊……这咋整啊!”殷秀芹一下子慌了神,看向姚博远道,“那可不能烧了啊!那可是结婚时咱爹娘买的。”

“这些也算啊!”连幼梅张着大嘴,能吞下颗蛋。

众人不禁哀嚎,仔细想想自家里面有啥属于被破的家伙。

前面那些书啊,画啊、金子啊!自己家没有,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关系到自身利益,众人的神情都变了。

这让妮儿想起德国新教牧师留下的发人深省的短诗。他曾是纳粹的受害者,也是对非正义保持沉默的受害者。

‘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者,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者;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保持沉默──因为我是新教教徒;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还有,还有……”姚致远那小狐狸般的笑容,看在刘姥爷的眼中莞尔一笑,聪明的家伙。

姚致远说道,“他们打烂了人家的神龛,撕下天地君师父母的神位……换上*像,供上主席语录

……咱姚湾村的宗族家谱也是要烧毁的。”

“所以爷爷,咱家祖爷爷的牌位也是被破的对象。”姚夏穗笑眯眯地说道。

俩孩子相视一眼,莞尔一笑,这下老爷子着急了,这过年连坟都不让上,这会儿连牌位都不能放中堂了,也要保不住了。

“糟了!”姚爷爷直起了身子,“祠堂……那里不仅有牌位还有家族宗谱。”

“爷爷,你现在就是去了,有办法吗?”姚致远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姚爷爷一下子又坐在炕上。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得去找五叔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让那帮子狗屁不通的兔崽子,毁掉祖宗辛苦修建的祠堂,那是他们灵魂的安息之处。”姚爷爷说着就要下炕。

“爷爷,你现在去无济于事,得想出解决之道才行。牌位可以藏起来,可祠堂门前的石狮子,还有屋脊上的雕刻的小兽可带不走。”姚致远出言道。

“爹,这么晚了,五叔公已经休息了。”姚长山和姚长海拦着道。

“明儿在去也不迟。”姚长青赶紧说道。

“咚咚……”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几个人心里咯噔一声,相互看看,“谁来了。”姚爷爷说道。

“太爷爷,六爷爷家亮着灯呢!”光弹儿扶着一个老人说道。

“敲门!”五叔公苍老地声音响起来。

寂静地夜里大门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堂屋内,“是五叔公……”姚长海说道。

姚爷爷忙不迭的下炕,趿拉的布鞋蹬蹬的就出了堂屋。

姚长海和姚长山追了出去,姚长海手里拿着手电筒,打在街门上。

姚长山更是超过姚爷爷,抽开门闩,嘎吱一声拉开了街门。

“五叔公、光弹儿、晟睿,这大晚上您老怎么亲自过来了。”姚爷爷扶着五叔公说道,“有啥事,您让光弹儿通知我一声就成了。”

“进去说。”五叔公朝院子挥挥手道。

光弹儿叫道,“姚大伯、姚小叔,这么晚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他接着说道,“没法子,太爷爷非要来,我们拦不住。”

“进去吧!啥事?”姚长山随口问道。

“还不是因为晟睿这个兔崽子。”光弹儿一脚踹在少年地屁股上,踹的他一个踉跄。

“哥!我又没有做错。”姚晟睿揉揉自己的屁股嘟哝道。“大家都这么干了……”

“你还说,我看你是不知dào

死字怎么写。”光弹儿这火气一股股地往外冒,差点儿被这个弟弟给气的七窍生烟。

姚晟睿咕哝了两声,乖乖的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

“呀!都在啊!”五叔公抬眼看着堂屋里站的满满当当的人道。

“五叔公!”姚家无论大小齐齐叫道。

光弹儿和姚晟睿挨个向姚家长辈问好。

“五叔公,咱们炕上说!”姚爷爷说道,姚奶奶赶紧挑开帘子。

姚奶奶扭头道,“你们都散了吧!”

“致远他们出去大串连的孩子留下。”五叔公说道。

“啊……这样?”姚爷爷眉头轻蹙了一下,看向五叔公,又看向姚晟睿,展开又道,“你们都进来一下。”

“亲家姥爷也在啊!”五叔公看见依然坐在炕上的刘姥爷道。

“老弟,上炕吧!”刘姥爷笑着说道。

五叔公一欠身坐到了炕上,脱鞋,挪了挪屁股,盘膝安坐在炕上。

姚爷爷坐在五叔公旁边,两位老人家耳语了几句,这脸色渐渐地严肃了起来。

姚爷爷清清嗓子道,“好了,在我说事情之前,我有一点声明:谁要是心脏不强,现在可以起身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关系到身家性命。”

姚爷爷看了看表道,“我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考lǜ

清楚。”

狗蛋儿首先起身道,“爷爷、奶奶,我有些困了可不可以先离开。”

姚振远墨远几个小家伙起身,“我们离开可以吗?”

“我出去看着他们。”姚秋粟起身说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搀和了,所以他们一一离开。

“你们呢!”姚爷爷看着还余下的几个不知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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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难题

连幼梅见刘姥爷坐在炕上稳如泰山,看了姚长海一眼,稳稳地坐着,留了下来。

姚长青看着这架势,好奇地很,和田胜利相视一眼,也留了下来。

作为长子的姚长山,无论什么事,都会留下来。

姚博远小两口作为长子嫡孙下一代领头人也选择留下,姚清远起了起身,挪挪屁股又坐了下来。

“博远去插上房门。”姚爷爷说道。

“是,爷爷!”姚博远起身关上堂屋的门,又插上门闩,才转身又进了东里间。

“好既然你们都留下来,可别后悔。”姚爷爷微微一笑道,

那笑容犹如恶魔似的,不知情地几个人被看得头皮发麻。

“爹!你这么说,说的我们心里怕怕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田胜利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事严重到,还得五叔公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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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严重!”姚爷爷严肃地点点头,慎重地说道,“我刚才没有危言耸听,现在走还来得急,不然的话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不知情地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道,“爹,你就说吧!啥事?我们承shòu的住。”

“你们别后悔哦!”姚爷爷接着喊道,“致远、修远把你们的难题自己搬下来吧!”

“是,爷爷!”姚致远掀开蓝色印花布。

姚博远起身道,“我来吧!”

姚修远腾开了位置,他们俩把樟木箱子搬了下来。

“你怎么了来了。”姚夏穗挪到姚晟睿那边,小声地问道。

“爷爷和大哥知dào

了。”姚晟睿抬眼看了姚夏穗他们一眼,“最后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这个叛徒……”姚军远和修远骑到姚晟睿的身上,“打倒你这个叛徒。”

“光弹儿哥,救命。”姚晟睿抱头求救道。

“你该打!”光弹儿不但见死不救、还火上浇油道。

“行了,你们谁也别说谁。”姚爷爷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的呆着。”

姚修远和军远松开姚晟睿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自己打开吧!”姚爷爷挥手说道。

姚致远把箱子打开,就如同魔盒似的打开。‘牛鬼蛇神’释fàng

了出来。

“啊……这些……”田胜利吓得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爹……爹,不知dào

我现在离开迟不迟。”

姚长青赶紧扶着他坐在椅子上,“你干什么?至于这样吗?”

“长青。你不是都看见了,还问我为什么?”田胜利小声地嘀咕道,咱俩在市里发生的事,可是历历在目。

“不可以,我刚才给你机会了。”姚爷爷断然拒绝道。

田胜利额头密密麻麻地开始冒汗了,怎么会这样……早知dào

出去,无知一些好。

姚博远和姚清远,连幼梅,三人是脸色大变,姚博远更是夸张直接拿起了炕桌上的一盏煤油灯。

“哥。你干什么?”姚修远立马展开双臂,站在了箱子面前。

“让开。”姚博远低声喝道,握着煤油灯的手指节泛白。

姚致远眼疾手快地啪……的一声,合上了箱子,直接坐到了箱子上。打定主意死都不离开。

“你们到底知不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姚博远阴沉着脸说道,“你们出去那么久,别告sù

我都是睁眼瞎子,现在是天下太平。”

“就是因为不是睁眼瞎子,才不希望它们遭到毁灭。”姚致远梗着脖子说道。

“起来!”姚博远低声喝道。

“不起来。”姚致远坚决地摇头道。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互不相想让。

“青石,这样好吗?”五叔公问道。按照他原本的意思可不是这样,孩子们作下的‘好事’,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本打算私下处理的,没想到孙子爆料青石家的孙子比他还疯狂。

更没想到青石这大侄子居然这么干,可见有事情多严重。

“没关系,五叔公。这些都是小事。”姚爷爷倾身上前小声地说道。

“这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啊!”五叔公嘀咕道。

两位老人这边摇着耳朵,场中央又起了变化。

“清远,把他给我叉走。”姚博远直接挥手道。

这长辈们都在场,小辈们儿就直接‘开打’了。一时间让大人们有些懵。

“等等……”姚奶奶赶紧起身拦着姚博远道,“博远你别激动,不就是些书吗?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奶奶,你们不知dào

事情地严重性。”姚博远说道,“我们每天在农场看着那些被斗的人有多么惨,奶奶就不会说,它们不就是些书吗?”

“啪……”姚爷爷拍了一下炕桌道,“原来你也知dào

它们只是书啊!”

“爷爷,我知dào

它们是书没用,关键是那群疯子认为它们是封资修。”姚博远说道。

“书不论古今都是优秀思想文化的重yào

载体,数千年来,中华民族祖先创造和形成的睿智思想、文学艺术、科学技术、传统美德得以流传至今,完全依靠着由甲骨、金文、竹简、帛书,一直到后来线装古籍这些载体的一脉相承。不然怎么吸收前人的智慧啊!”刘姥爷出言相劝道。

“太姥爷,你不用说,大道理我都明白,我为什么会得到农场职工这个位置,除了我会种地外,就是我识文断字。”姚博远摆手道。

“哥,你既然知dào

,你还要烧了它们。”姚致远不解地问道。

“正是知dào

,所以才要烧。”姚博远轻描淡写地说农场里面的情况。

听得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三大娘说道,“致远,起来,让你哥烧了它们。”

大侄子真是太给力了,人家直接上手了,比她磨破嘴皮子可好多了。

“可是,咱们村不是平安无事吗?”姚奶奶不解地问道。

“现在平安无事,是因为咱们村小。不代表,未来不会有事,总会让他们扫荡一遍的时候,咱们村还在地球。没跑出华夏。”姚博远说道,“爷爷、奶奶,你们不能任由这帮二愣子胡来。”

“晟睿,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吧!”五叔公出言道。

姚晟睿解开棉袄,从里面拿出几本书,几幅画。

刘姥爷说道,“这《后村居士集》清宫内藏,乾隆五玺俱全,宋刊本《春秋经传》四册,小子们。你们专挑极品啊!”

姚晟睿老实地说道,“我们不懂,只是这些那些藏书的老人,哭得最痛,估计都是好的。”

“噗……咯咯……”妮儿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他们可真实在。

五叔公也不客气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猴崽子把东西藏在棉衣和棉被里倒腾回来的。”他接着训道,“胆子可真大,也不怕被抓,咋不冻死你们得了。竟惹是生非……”

听得姚爷爷和知情人耳朵里,尴尬地笑了笑。他家也是这么干的。

姚致远积极地又打开了一副字画,“这是一副字,写的潦草,可惜好多不认识。”

“我来看看,你可真敢说,这可是书圣王羲之的字。竟被你说潦草。”刘姥爷说道,他把字举了起来道,老爷子念叨了一遍。

听得众人云里雾里的。

“这是什么?”姚长海问道,也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王羲之的字。”说谁的字,对于姚爷爷他们来说那是一窍不通。刘姥爷看他们一头雾水接着道,“距今1400多年

了。”

“什么?”在场的人动容了,庄稼人别的不知dào

,这数还是会数的,这可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

“《上虞帖》这是唐代摹本,原本没有了,所以摹本也价值连城了。”刘姥爷动容道,心里更多的是心痛,能到了孩子们的手里,可想而知有多乱。

“这是醉翁亭旁堂内珍藏的苏轼、苏东坡的字。”刘姥爷看到另一幅字动容地说道。

“苏轼是谁?苏东坡,俺就知dào

东坡肉、红烧肉。”姚奶奶哂笑道。

“呵呵……亲家母,说的对,就是东坡肉的那个苏东坡。”刘姥爷笑道。

乡下人也许不知dào

这些大文豪是谁?但关于她们的名人轶事,却是被普罗大众广为流传。

“咯咯……”妮儿笑了起来,姚奶奶真可爱。

“太姥爷你咋知dào

的。”姚晟睿傻乎乎地问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姚致远瞪了他一眼道,“我们还没有跟你这个叛徒算账呢!”

刘姥爷悲痛地叹了一声,“造孽哟!”老爷子哽咽道,“人没了,也许后继有人,宝物没了,就真的没了。烟云往事,惩前毖后,却痛定思痛;前人愚昧,后人觉醒,但文明已残缺……他们会后悔的。”

妮儿轻轻举起手擦擦老爷子的脸,为什么本该这个文明古国的古迹最多,现如今反而最少,博物馆里的文物更是少的可怜,民间的文物十个有九个都是假的,为什么?因为真的大多毁掉了。大多美术馆古代书画墨宝极少,为什么?因为书画是最容易毁掉的,扔到火里一烧就没了。

更讽刺的是,现如今文物破坏,却造就了以后富豪,其中就有把京城这期间没收文物的库房中的“货物”以低价占有后,成就了富豪。

在场的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来没见过人对着这些死物哭泣,无声的哭泣。这些东西,说句不客气地人家认得他,他们不认得它。

姚致远他们也呜呜地哭了起来,因为他们仿佛看见,监工看着烧字画时,那些老人家痛哭流涕地模样,“犯罪,你们这是在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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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解决之道(一)

一时间房间内响起了嘤嘤地哭泣声,姚博远上前一步揽着姚致远的肩头,沉下心来,“不是我不想,而是……”

姚致远轻轻推开了他,“哥,你真的还要烧吗?”姚致远摸了一把脸,微笑地看着他道,“那么你的龙凤被,咱家的祖爷爷、祖奶奶的牌位,还有这家族宗谱,祠堂里牌位,其中包括二伯的牌位……那不好意思,我们革mìng

小将都要烧了。”

姚博远还没有说话,姚爷爷、姚奶奶、五叔公齐齐怒吼道,“你敢!”

姚致远微微一笑,眼神清澈明亮,灿若星辰,嘴角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意。他坐在樟木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三大巨头,挑衅地看着姚博远,那模样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姚致远这一次直接把难题踢给了长辈们。

“致远哥,有你的。”姚夏穗伸出了手,‘啪……’两人对掌一拍。

“还有我们,还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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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早点儿没想到,白白挨了一顿揍。”姚晟睿更是捶胸顿足道,“太爷爷,咱家封资修的东西好像也不少。”

几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击掌。

“那是你太笨了。”姚修远弹了他一个爆栗。

三大娘这嘴角直抽抽,“你们这群混小子。”

“对了,娘,还有你的牡丹富贵的被面,那也属于……”姚军远贼兮兮地说道。

“你这个死孩子,你要是敢动老娘的东西,老娘非打的你屁股开花。”三大娘立马跳了起来。“这花啊!草啊!的怎么也成了封资修了。”

“致远娘!”姚奶奶赶紧唤道。

“娘……”三大娘不好意思地坐回了原处,瞪着家里两个不知死活的猴崽子。

“娘,这是真的,这盆景、兰花都被砸的稀巴烂。”姚军远笑眯眯地举起右手说道,“我绝对没有危言耸听。”

光弹儿这太阳穴直突突,手紧了紧。

姚晟睿看着光弹儿哥赶紧捂着脑袋说道,“哥。你可别乱来啊!”他接着说道,“太爷爷,你要是把我带来的东西烧了,我……那咱家的牌位一个都别想留。包括……包括俺爹……”

“俺打死你这个背宗忘祖的东西。”五叔公气左右找东西,手边没有称手的东西,直接拿起炕桌上的煤油灯。

姚爷爷赶紧夺了过来他手中的煤油灯,“五叔公,息怒、息怒。”

“青石啊!你叫我怎么息怒,这跟着队伍出去大串连,就学会这个了,革mìng

,就让你,革你爹。你娘的命啊!”五叔公气的手发抖指着不孝子孙道,“老子想当年闹革mìng

,对的是外人,这现在他娘的叫什么事,连死人都不放过。”

“五叔公。您别生气,这不是最惨的,有的被扒坟鞭尸……”姚致远圆润的嗓音响起,只是这内容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是那么的耸人。“天知dào

,那都死了几百年的,他们知dào

什么是封资修。”

“老话常说:死了、死了。一死一了百了,前尘往事尽勾销。死者为大……无知啊……会遭报应的。”姚爷爷愤nù

道。

死者为大,人都本能的怕死。所谓“人命关天”,把死放到了“天”的高度。

一般人谁又会和一个死去是人叫板比大小呢?除非他是傻子,或者是死者的仇人,而即使是仇人人们往往也觉得这时候仇家不应该予以计较了。对活着的人的最大的处罚也不过是一死,既然他已经死了,还有报复的必要吗?虽然历史上曾经也有过死了都不解恨,挖出死尸鞭打的事,但毕竟那是少之又少。无论死者生前有多大的罪,对一具死尸的鞭打还是要被大多数人责备的。人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死尸,可以说已经没有多少生命意义了,完全可以看成是“物”的存zài



更何况这无冤无仇的情况下,难怪老爷子气愤

,至于这样糟践嘛!

一时间房间里静默了下来,只有彼此地呼吸声,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有个疑问,怎么牌位和祠堂也成了封资修了。”光弹儿松开手,冷静下来问道。

“哥,是的,它们都是封资修。”姚晟睿这才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青石,青石,咱们可不能坐着不动,任由这帮子兔崽子胡作非为。”五叔公隔着炕桌抓着姚爷爷地手道。“这好嘛!革mìng

,革到了自家的头上了。”

五叔公是满头霜雪,一脸沟渠,看着可比刘姥爷老好多哦!也是老人家七十多岁了。

身体很硬朗,耳聪目明的,没有拄拐棍,走起路来依然是虎虎生威。

“咯咯……”妮儿听着他粗狂的话语,笑了起来。

老人家真是可爱,说的对极了。

最初运动开始时,当时红色小将们真挚的感情犹如杜鹃啼血般,一声声叫得执着,直到倒进血泊中。他们更象高尔基小说中的那个丹柯,撕开胸膛,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高举过头顶,当作燃烧的火炬。?

破封资修、大串连兴起之后,他们奔向全国各地点火。对于上层的支持过的这些“孙猴子”,谁也不敢小看。他们更象旧小说中的钦差大臣,每到一地,待遇犹如首长视察,每每被请到主席台上就坐。?

但是形势很快变了。在沿京广线和沿海一带的串连途中,小将们看到没有一个领导不被“炮轰”;没有一个组织不被“火烧”;没有一个地方zf不被“打倒”。到处是一片混乱。难道红色运动所带来的是这种结果?从上层到地方,到一大批战功赫赫的老帅,一个个相继倒台。最后,连他们中许多人的父母也成了“资产阶级”。?

帮zhù

爸爸妈妈转变立场,回到无产阶级一边来,并不等于他们是真zhèng

想把爸爸妈妈打倒,然后再踏上一只脚,“火烧”、“油炸”加“炮轰”。从感情上,这些人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

他们痛苦。他们迷惘。这些以*为主体的第一批小将们,是在父辈巨大的身影底下长大的。从他们懂事时起,父辈的功勋和业绩就在他们面前竖立起永难超越的纪念碑。在战争已成历史的和平岁月里,他们想建功立业的念头象一个肥皂泡似的梦。虽然美丽飘渺,却经不住现实的轻轻一击。他们几乎注定了要成为父辈巨大身影底下的一群侏儒。?

然而运动来了,似乎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他们“都起来闹革mìng

了,都造反了……”。但是,很快他们发xiàn

现在的“革mìng

”“造反”是要真zhèng

打倒他们过去心目中的英雄和偶像。于是这些人中的相当一部分不愿意了,他们成了“保爹保妈派”,这是一个尴尬讽刺、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可是火烧起来,想要压下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次兴起更大范围的运动。成份复杂,成员众多,几乎囊括了这片大地上15至30岁的所有青少年,粗略算起来,一亿多人。

多少是真zhèng

的革mìng

者那只有天知dào

了。被裹挟在风暴中,即便有不同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人山人海中了。

&&

照着姚致远这把火烧的,他们眼前的这些书啊、字画的都成小事了,怎么保卫家园、保卫祠堂成了目前的大事了。

乡下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思维简单,却是决不允许这些娃娃胡来。?

“五叔公。这也是我刚才打算要找您老要商量的事。”姚爷爷说道。

五叔公更是简单粗暴,“长海你这个民兵连长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行的话就给老子揍这帮子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被点名的姚长海哭笑不得道,“五叔公,这行不通的,要文斗不要武斗。”他摩挲着下巴接着说道。“这件事咱们只能智取。”

“小叔说的对,他们毕竟披着合法的外衣,咱们天然处在劣势。”姚博远放下煤油灯出言道。

“哥,你不打算烧了。”姚致远惊喜地看着姚博远说道。

“你都要打倒我了,革我的命了。”姚博远揉揉他的脑袋。“照你们说的,什么都是封资修了。现在一个是藏,两个也是藏了。”他轻蹙着眉头接着说道,“你们的这些东西可以藏起来,那些不能动的可怎么办。”

“哥,你终于转过弯儿来了。”姚夏穗高兴地扑到他身上。

“哼!我看是破罐子破摔,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无奈之举。”姚长青调侃道。

“呵呵……”姚博远尴尬地笑了笑。

“现在不是一家一户的事了,而是整个姚湾村的事了。”刘姥爷一语中的地说道。

“这是关系到姚湾村的大事了。”姚长海沉声说道,“爹,这人多了就容易说服。”

“其实这个到不难!照致远他们说的,这谁家都有封资修的东西,最起码有牌位。”姚奶奶摩挲着膝盖说道。

“老伴儿说的对,关系到自身的利益,相信每个人都不会反对。”姚爷爷抬眼道,“致远,这些东西。”他指指樟木箱子道,“别告sù

我你们都顺手牵羊了!”

“嘿嘿……六爷爷您咋那么聪明呢!”姚晟睿挠着头憨笑道。“我们这一队应该都顺手牵羊,不过没有致远哥的多。”

“笨蛋……”姚致远扶额认道。

“这样就更好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五叔公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眯眯地道,这眯起的眼睛藏着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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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解决之道(二)

“噗……咯咯……”妮儿笑喷了,不过老爷子这话糙点儿,却也透着实在、无奈,没有比这更坚实的‘利益同盟’了。

“不过现在更挠头的是,怎么收藏这些,包括家里的封资修的东西才安全。”姚长海挠着头说道。

“这些东西,放在地窖里。”大娘说道,“咱储冬藏蔬菜的地窖。”

“不可以,不可以。”刘姥爷立马否决道,“地窖环境潮湿,这些书和字画根本不能放进去,会霉变的,那样就废了。”

“那怎么办?”大娘颓丧道。

“放在樟木箱子里,挖坑埋了它们。”姚长山绞着手指道,“好像跟地窖一样。”

所有的人都低头冥思,刘姥爷想了想道,“这些书画不好保存,对环境要求高。且需yào

尽快裱糊一下,这样放着不是问题。”

“这些小子们,太粗鲁,*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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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致远挠挠头道,“那真不好意思了,太姥爷,只有拆掉上面的卷轴才不能占地。”

“太姥爷,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姚清远赶紧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决定留下这些封资修了。”

“怎么有问题吗?”姚爷爷挑眉道,“大道理我老头子虽然不懂!孩子们带来的东西能被人存放上千年,肯定珍贵,自然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爷爷。”几个孩子齐齐高兴地叫道。

“我想五叔公也不会毁掉它们,不然的话就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找我们!”姚爷爷说道,想毁在家私下就毁了,何必来找他呢。

“你说的对,小时候俺们可是非常羡慕人家识文断字的,可是家里穷的上不起。”五叔公感慨道,“真不知dào

现在这是怎么了?”

“好了,不说了,你们谁还有疑问吗?或者不同意。”五叔公苍老的眼神。闪过一道睿智的亮光,“问题就摆在这儿了,这解决之道,只要想肯定有办法。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现在在坐的人得统一思想了。”

五叔公看向光弹儿道,“你先来表表态吧!”

光弹儿直接道,“我听太爷爷的。”他接着说出自己的担忧道,“我不反对藏这些东西,但是不能把咱们自己给搭进去吧!”

姚长山则表态道,“五叔公,爹、娘,我们也没有问题,咱们的成分摆着呢!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劳动改造,好像和现在的生活也没啥区别。”

“不过假如那些书保不住,孩子们可别怨我们啊!我们保证不去告密!”姚长山只能把话说道这份上,在让他使劲儿,他也使不上。

“大伯。这就够了,这就够了,您能同意,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姚致远笑着道,这眼圈中的眼泪闪闪发光。

要知dào

这可是冒险搭上身价性命的事。

“爹,您真是太棒了。”姚夏穗和修远两个扑到他的身上撒娇道。

“别拍马屁,现实的问题解决不了。我同意也没用。”姚长山点出问题的关键点。

姚长海笑着说道,“我们也没有问题!”姥爷都为这些东西流泪了,他还能怎么着,硬着头皮也得扛下来。

“妮儿她妈,你也没问题吧!”姚长海捣捣她的胳膊问道。

“哦!没问题。”连幼梅晃过神儿来道。

姚长海眼色询问她,‘怎么了?’

连幼梅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三大娘也点头同意道,“我没意见,孩子们找来的麻烦,当娘不给你们顶着,谁顶着。”

“娘……”姚致远和军远激动地抱着三大娘。

三大娘手指戳着他们的额头道。“先别高兴,我跟你大伯一个意思,这些东西怎么藏,还有咱家的封资修怎么藏,都是问题。你们可得给我解决了,不然啥都免谈,不等我去告密,这东西可也不保险。”

姚长青则表态道,“我没问题,孩子们能做到这样,没理由我们做不到吧!”

“谢谢小姑!”孩子们谢道。

田胜利担心地说道,“这真的要抱着这个炸弹了……”他呢喃道,“这大家都疯了吗?”

“姑父……”孩子们齐齐叫道。

田胜利哭丧着脸道,“我知dào

了,我闭紧嘴巴!”

“想当年咱们藏自己受伤的战士都不是问题,老蒋、鬼子扫荡咱都不怕,没理由被这些死物吓住吧!那些娃娃他翻不出天来。”五叔公沉声说道。

“五叔公说的对,现在想想怎么藏……”姚爷爷笑着说道。

问题又回到了老地方,大家或低头沉思,或抓耳挠腮……

“想不出来啊!眼前这些东西,怎么都好藏,可是那些带不走的可咋整啊!”姚长山说道。

“调皮鬼你干什么?”姚长海抱起了妮儿笑着道。

原来趁大家冥思苦想之际,妮儿偷偷钻出了刘姥爷怀里,爬到了炕头柜那边,抓起了几张标语口号,贴在了姚爷爷和刘姥爷的后背。

“咯咯……”多简单啊!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妮儿笑了起来。

姚长海要揭下来,标语口号,刘姥爷拧着眉道,“别动,别动,让我想想。”

众人一动也不敢动望着刘姥爷,大气都不敢喘……

“哈哈……我的乖孙女,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还镇不住那些牛鬼蛇神不成。”刘姥爷抱着妮儿,亲亲她肉呼呼的脸蛋儿,对着还没有明白过来意思的众人乐不可支道,“长海把那些标语口号,给我贴在樟木箱子上,我看谁干揭下来。”

道家的封神人物,就是点神仙的!

传说姜太公封神,封来封去,到最后不知dào

是公而忘私,还是忙得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姓,哪儿都封完了,就剩姜子牙自己无处可去。

没法儿啦,他悄悄地爬到人家盖新房的梁头上。所以现在有些地方老百姓盖新房上梁的时候。总要在梁头上贴上一条红纸,写上“姜太公在此!”意思说,天下最大的神在这儿哩,其它妖魔鬼怪不要到这儿来!

后来。慢慢变成了老百姓常用的一句歇后语: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

姚长海把标语口号放在箱子上,五叔公捻着胡子笑道,“人家都说,皇封不准揭。”

“他老人家的语录可不就是皇封嘛!我看谁敢来揭!”姚长山拍着手笑道。

“嘿嘿……这些下子,这些画也可以裱糊挂起来了,外面挂上主席像,或者写上主席语录。”姚致远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这下谁还敢扒下来不成,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姚博远则笑道,“秀芹。这下你的龙凤呈祥的被面也不用怕被烧了,罩上蓝底印花布的罩子不就得了。”心中又道:又不是没有干过,“得拜托你多织些布了。”

“这有啥,只要不烧俺的被面就中,不过多费些时间的问题。”殷秀芹笑看着他。满眼小星星崇拜着。

“这牌位也裹上纸,写上口号!”姚爷爷笑道,“本来他就是咱们的大救星,拜他连带着咱的亲人也一起拜了。”

“那咱们的桥上还有祠堂前的大狮子怎么办!”田胜利问道。

“这就更好办了。”姚长海笑道,“拿木板上下左右围起来,咱这儿最不缺的就是木头。这纸还得要钱,直接拿石灰水刷上标语不就得了。再省事的话。直接当成公告牌,我想谁也说不出啥吧!”

“小叔,还是你牛,这么省钱的办法都想的出来。”孩子们齐齐竖起大拇指道。

“至于这屋脊上的瑞兽,更简单了,不用革mìng

小将来敲掉。咱直接爬上用黄泥裹上麦秸糊上,反正他们就是这样干的,与其他们来,不如我们来,还细心。这样等有朝一日。冲洗掉泥坯,还是完好无损的。”田胜利笑着道。“他们还能长年累月的住这儿不成。”

大家是越说越起劲儿,三大娘说道,“这门顶上的‘雕梁画栋’糊上纸,上面些这语录不就成了。”

妮儿只是开了个头,就如洪水一样汹涌而过,全方位的‘包装’……

“至于这写标语口号的纸,供销社有纸,我去说说,咱们为了革mìng

,大批量地买,便宜点儿。”姚长青摩挲着下巴道。

“小姑,你牛。”孩子们又齐齐地竖起大拇指,这打着的名头响亮,绝对是不打磕巴!

“用什么纸啊!妮儿她姥姥在邮电局,这废报纸成捆成捆的,更便宜喽!”连幼梅笑道。

“小婶,佩服。”孩子们齐齐又道。

“不过还是得需yào

纸,裱糊书画需yào

上好的纸。”刘姥爷自愿扛下了这一大项,这可是需yào

烧钱的。

“谢谢,太姥爷了。”姚致远带头儿说道。

“哼!交给你们我不放心,别再二次祸害了这些宝贝。”刘姥爷轻笑道。

“嘿嘿……我们帮忙!”姚致远挠挠头,傻乎乎地笑道。

“好了,今儿就到这儿吧!明儿就开始准bèi

起来。”五叔公起身道,“长海、致远、光弹儿,明儿咱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都给我养足了精神了。”

“是!五叔公。”姚长海高声回道,“不过五叔公,这是得先跟大队长透个气。”

“这是我来说。”五叔公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对了,满耕家的也狗剩也去大串连了吧!”

“是的,五叔公,狗剩哥跟我们一个队。”姚致远听话听音直接道,“把满耕叔绑上咱们的战车很容易的。”

“说什么呢?”姚爷爷敲敲他的头道,“咱这儿是让他‘弃暗投明’。”

“爹,这话也不对味儿。”姚长山好心地提醒道。

“哎呀!不管了,反正得把他争取过来。”五叔公斩钉截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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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一刻不得闲

妮儿‘看着’两位老人,从艰辛中泅渡过来的人,丰腴的是思想,硬朗的是身骨,宽容的是胸襟、坚韧的是意志。近乎刀耕火种的磨砺,成就了他在乡村的顶天立地。

他用乡村纯朴的哲学支撑,审视着自己的末了的人生道路。不动声色,深思熟虑。时时在笑意中镶嵌着焦思,在担忧中悬挂着信服。

他酷似乡村景仰的麦穗,成熟时弯腰不语,却是孩子们最坚强的后盾。

“行了,这么晚了,都散了吧!”五叔公发话道。

光弹儿和姚晟睿搀扶着五叔公一起往外走。

“扶什么扶,你爷爷俺还没老呢!”五叔公挥开他们的手道。

“五叔公,这天黑,还是让孩子们扶着吧!为了明天的仗,咱得好好保重身体才成,没有您老坐镇怎么能成啊!”姚爷爷劝道。

五叔公看着漆黑的路面〖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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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青石说的对,那就扶着吧!”老爷子不情不愿地把双手搭在孩子手上。

孩子们在他们身后抿嘴偷笑,五叔公这是人老心不老。

“长海,你拿着手电筒,去送送五叔公。”姚爷爷吩咐道。

“是,爹!”姚长海应道,又回身道,“姥爷,幼梅,你们等我送五叔公回来,咱们再走。”

“知dào

了,赶紧走吧!”连幼梅抱着妮儿去了后院,解决生理需yào



“田姑爷,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么咱就得坚决执行。”姚长山看着田胜利知dào

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于是劝道,“为你好,我好,也是为大家好。”

“我,那个,好像有些困难。老实说大哥这样真的能成。”田姑爷担心地说道,“这不是我泼冷水,你们是不知dào

,那些人有多恐怖。”

“怎么你见识过啊!说的信誓旦旦的。”姚长山狐疑地看着他道。

“哈哈……我可不想见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田胜利挠着头哈哈一笑道。

“应该能成,以他们对领袖的狂热崇拜,这事一准能成。”姚博远说道。

“你这小子,转变的太快了。”田胜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呵呵……少数服从多数。”姚博远厚脸皮地说道。

“去你的,臭小子。”田胜利给了他一拐道。

“四妹,好好劝劝他。”姚长山拍拍长青地肩膀道。

“大哥,没事,我会说服他的。”姚长青保证道,她想她知dào

原因,当家的到现在没有真zhèng

放下。

“行了。大哥,不管如何我会闭紧嘴的,只希望,真的

能向咱们想的那样。朝着咱们预想的方向前进。”田胜利说道,他也盼着这日子好。如果不是大环境如此,谁跟书有仇咋地?不是吗?

姚长青拉着他娇笑道,“走啦!跟我去家里拿些东西,我一个人害pà

。”

田胜利夫妻二人进了家,他先点上了八仙桌上的煤油灯,堂屋顿时亮了起来。

田胜利拿着煤油灯进了东里间,放在了炕头柜上。

“胜利。这老和尚都放下了,怎么你还没有放下吗?”姚长青抬眼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我可没有老和尚那种境界。”田胜利哭笑不得道,说着一欠身坐在炕沿上。“大和尚以色为空,背的坦然,亦放的轻松;小和尚则不然,尚执着于男女而不悟。眼见如此香艳,便更添一层魔障,不见本性。”

田胜利烦躁地挠着自己的脑袋,“我只是凡夫俗子,不能免俗的。否则又哪来这么多的烦恼?不是说‘三千烦恼丝‘吗?每日,头发掉了又生,生了又掉,这些,全是烦恼的更迭啊,有始而无终,全不能如那大和尚一般,光秃秃的,将这些子的心头事完全‘放下”’?

!”

“噗……”姚长青抓着他的双手笑道,“快别揪了,在揪可真成了大和尚了。”

姚长青上前轻轻拥住他道,

“好啦,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好好的呆在家,放心不会有事的,这有事的话,全村人都倒霉,为了自己相信不会那么笨的,再说了,咱们可是为了‘革mìng

’哟!”

“呵呵!这话你可真敢说。”田胜利笑着说道。

“好了,帮我想想咱家有啥要藏的封资修的东西。”姚长青扯着他的手道。

“咱家哪有封资修……啊……我爹娘的牌位,还有这床花开富贵的被子。”田胜利说着就起身道,“还有这炕头柜上的雕花,这老式的樟木箱子,雕刻。”

田胜利爹娘的牌位暂时放在他家里,毕竟他离的近。

“啧啧……不说不知dào

,一说,咱家的封资修的东西还真不少。”姚长青说道,“先记下来,这下子大哥给的布有用的着的地方了。”她从樟木箱子里把布拿了出来。

“走吧!”姚长青拉着他朝外走道。

“爹、娘,大哥、大嫂,我拿来罩被子所用的布了。”姚长青拿着布料兴冲冲地进了东里间,原来三大娘已经开始蹬缝纫机了。“这行动力真是杠杠的。”

好像大哥的房间,这织布机的声音也是唧唧复唧唧,动了起来。

“三嫂,这么暗不怕伤眼睛啊!”姚长青抱着布料坐到了炕上道。

“只是几道,直线,闭着眼我都能蹬出来。”三大娘头也不抬地回道。

“小姑子,你手里拿的什么?”连幼梅抱着妮儿坐在炕上道。

“哦!这是纯棉的布,印染的时候有些残了,不能做衣服,正好罩被子用。这个宽度正好一被子宽,长度,咱自己裁剪就成。”姚长青直接抖开布料。

“呀!跟水墨画似的,挺好kàn

的。”连幼梅摸着布料道。

“你的品味还真是不一般。”姚长青笑道,“我算过了,四米一个被罩,正好剩下来两米给咱们妮儿做衣服。”

“谢谢!”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这小家伙,真不知dào

客气为何物啊!”姚长青捏捏她肉呼呼的脸蛋儿道。

“你不要老是欺负妮儿。”姚奶奶一把抱起妮儿,解救了她。

“娘,妮儿可爱的就是想让人欺负。”姚长青手又痒痒道。

“去,正事不做。还不赶紧办去。”姚奶奶催促道。

“娘,您有被子要罩吗?”姚长青放qì

了蹂躏了妮儿脸蛋儿,看向姚奶奶问道。

“没有,我的被子不用。”姚奶奶想了想道。“这大花布,应该不破戒吧!”

“不破戒。”姚长青想了想道,“不过娘,咱还是罩上的好,这样也不用拆洗被子了。这每隔一段日子拆洗被子可真是累哟!这样的话直接洗被罩也轻松点儿,也能勤洗了。”

“哎哟!小姑子这脑筋就是转的快,这个主意太好了。”大娘笑道,“你是不知dào

,他们男人,土里来土里去的。这被头盖的那个叫脏哟!总不能天天都拆洗吧!尤其是冬天。”

“这个主意不错!”姚奶奶嘲讽道,“这封资修也算办了件好事。”

“娘,您还真是幽默。”连幼梅笑道。

“幽默?”应该说是豁达吧!妮儿心里腹诽道。

“行了,长青这些布料,先沾沾水。缩缩水。”姚奶奶吩咐道。

“知dào

了,娘。”姚长青又抱着布料出去,大娘追了出去道,“我帮你。”

&&

“爹、娘,姥爷,我回来了。”姚长海挑开帘子喊道。

“来了,那咱就回去吧!”刘姥爷起身道。

姚长海把手电筒递给了刘姥爷。“我去抱妮儿。”他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抱起了妮儿。

和姚爷爷他们道了晚安后,就出了姚家。

刘姥爷回首看向村子,以往陷入黑暗的村子,此时还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看来是个无眠的夜晚。”

“无眠才好!”姚长海不厚道地笑道。

三个人眨眼间就进了家门,连幼梅坐在灶台前。把火炕烧的热热的。

“姥爷,洗洗睡吧!接下来要忙碌起来了。”姚长海说道,因为书画类姥爷得亲自出马,他们这些糙汉子可伺候不了那么脆弱的东西。

“嗯!你们也早些休息,明儿还有硬仗要打不是嘛!”刘姥爷说道。“来吧,妮儿跟我。”

连幼梅端着洗脚水进了西里间,“来吧!妮儿洗洗手,洗洗脸。”

爷孙俩洗脸、洗脚后,擦干后,坐到了炕上。连幼梅却没有端走洗脚水,而是做到了炕上。

刘姥爷一看这架势,就知dào

,她有话说,“有什么,想问就问吧!”刘姥爷笑道。

“长海,进来吧!”刘姥爷朝帘子外喊道。

姚长海挑开帘子,傻笑着走了进来道,“姥爷!”

“坐吧!”刘姥爷指指着炕道。

“姥爷,我就直接问了啊!我记得县城咱家也有很多书的,妈妈不知dào

藏好没有,她比我们乡下更危险。”连幼梅担心地说道。

“难怪你刚才心不在焉的,原来是担心咱妈呀!”姚长海说道。

“你们

有心了,不过不用担心,淑英在看到报纸后,去年早就藏起来那些封资修的图书了。”刘姥爷笑道,“要说现在也就房子屋脊上的小兽,还有梁上的雕刻了。”

那些书绝对的安全,且能随时观看,方便的很,不愧是乾坤袋。

“啊……那我改天回县城一趟,让妈妈把他们给糊起来。”连幼梅想了想道,“这事宜早不宜迟,得趁着这革mìng

小将回来继xù

闹革mìng

之前,把这事办了。我明儿请假,反正还没有开始春耕,农场也不忙,除了开会就是学习政治文件,要不就是背老三篇,主席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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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心路历程

连幼梅羡慕看着他们道,“你们现在真幸福,还不用天天背书。”

“我们逃得了吗?估计也快了。”姚长海哭笑不得道,“你还怕背书。”

“不是怕,而是天天背同样的,唉……腻味。”连幼梅小声嘀咕道。

“她妈,慎言!”姚长海板着脸道。

“知dào

了,这不是自己家嘛!在农场我都不敢说话,生怕一句话不对。”连幼梅叹息道,“这日子过得真憋屈,真像是文字狱。”

吓得姚长海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你怎么越说越来劲儿了。”姚长海低声呵道。

“唔唔……”连幼梅拍着他的手,摇摇头。

“不说了,不说了。”连幼梅摇头轻笑道,“早些睡吧!晚安姥爷,晚安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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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姚长海弯腰端起洗脚水,“姥爷,妮儿早些睡吧!”

“晚安!”妮儿看着两人道。

夜渐渐的深了,灯渐渐的熄灭,真得能睡着吗?

妮儿躺在炕上却是思绪翻腾,这些胆大的小子们,其实要藏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容易的很,空间里一丢,但却不现实。

因为这不是一家两家的事,就已知的已经三家了,而贴封条、语录这样可操作性更强,运作的空间更大,所抢救下的就不是一家一户了。

主要还是革mìng

小将所作所为不得人心,引起了老百姓强烈的反对,不能力敌,还不行智取啊!

迷迷糊糊中,妮儿渐渐的睡着了。

入定中的刘姥爷睁开了眼睛,幽黑的双眸迸射一道精光。他讪笑地摇摇头,在胡思乱想什么?应该不是有意为之吧!即便妮儿在聪敏,不可能。闭上眼睛的他重新又归于平静。

&&

一夜无梦大家伙儿早早的起来,熬上一大锅黄糊涂,在烤几个地瓜。配上咸菜,这就是今儿一天的饭了。

姚致远他们抬着樟木箱子天不亮,趁着村里人还没有走动之际,就来了。

“汪汪……”大黄一见有人来。待看清来人后,又无精打采地趴窝在门口。

唉……还以为是外人,能在主人面前表现一番,好枯燥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大显身手。

“嘿嘿……早安,太姥爷麻烦你了。”姚致远不好意思地笑道。“早安,小婶。”

“早安!”坐在刘姥爷怀里的妮儿朝他们摆着手笑道。

“呀!知dào

我是谁吗?”姚致远捏捏她的白白的胖乎乎的肉包子脸蛋儿道,唔!难怪小姑喜欢揉妮儿的脸蛋儿,软乎乎的这手感真好。

“致哥!”妮儿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叫道。

“你倒是会省事!”刘姥爷摇头轻笑道。

“那我呢?”姚军远不甘落后,指着自己问道。

“军哥。”

“太姥爷。妮儿……怎么分辨的这么清。”两兄弟惊讶问道。

“妮儿听力非常的好,过耳不忘,听过一次就记住了。”刘姥爷骄傲地说道。

“太姥爷,我们有什么可帮忙的,您就尽管吩咐。”姚致远拍着胸脯道。

“说真的。你们真是让我吃惊!真是没想到……”刘姥爷笑道,“坐吧,天还没有亮,现在也干不成。”

姚致远挠挠头,“老实说,我自己也没想到……这还多亏了夏穗感冒,连医院都被波及了。让我的感触颇深的。”

挑开帘子的姚长海扔掉手中的木盆抓着姚致远胳膊道,“夏穗感冒了?”

坐在灶台前的连幼梅,手中的烧火棍子一顿,看向姚致远。

被他们灼热的眼神盯着,姚致远缩了缩脖子道,“呃……我有说吗?”

“你小叔我的耳朵没有问题。别给我装鹌鹑。”姚长海松开他,坐在长凳上道。

“我也听见了。”连幼梅说道。

“哥,你就说了吧!”姚军远如机关枪似的地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还多亏了太姥爷的无意中说的五虎汤,不然我们不知dào

还要受多少罪。”

“你们哟!这一趟出去可真是遭老罪喽!”姚长海拍拍他肩膀道。虽然家里穷困,可孩子们也没有受过什么大罪。

“小叔,没那么严重啦。”姚致远微微一笑道,“就当是一种磨练,我的体会更深。”

“哟!都体会到什么了。”姚长海挑眉好笑地问道。

“生活的世界风吹浪打,人就像一棵小草,不管你是不是愿意,都要时常受到风吹日晒,想平静安稳地度过是不可能的。现实中,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经lì

,一种磨练,也是一种考验。”姚致远接着说道,“我们只不过提前接受暴风雨的洗礼而已。”

刘姥爷微微颔首,虽然对孩子们来说有些早,过早的知dào

了现实的世界,不过他们的父辈,比他们还小的时候,可是扛起枪、拿起刀,闹革mìng

了。

孩子们的表现,真是给了他意wài

的惊喜,他是满yì

的不得了。

姚长海好奇地问道,“致远你们到底是什么派别啊!一方是坚决保卫红色政权,称之为保皇派,一方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打倒反dòng

权威,称之为造反派。还是逍遥派……”

“打劫派?”妮儿突然出声道。

“噗……哈哈……”姚长海先是一愣,笑弯了腰,“哎哟!我的闺女哟!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其他人也笑弯了腰,“打劫派,真亏你想的出来。”姚致远捏捏她的脸颊道。

“不过,还真贴切是吧!哥!”姚军远笑着说道,一点儿都不介yì

妮儿这么说他。

姚致远双手交握放在八仙桌上,不疾不徐地说道,“出身于无产者家庭的人加入了保守派组织,三分之一家庭出身不好的或出身一般的人,加入了造反派组织。至于我们,我现在都不知dào

自己是哪个派别。”

姚致远接着说道,“革mìng

小将成份复杂,除去*,其中绝大部分是‘红五类’子女。他们自以为血管里流淌着红色的血液,天生是革别人的命的人。但是他们不象*经过十几年的熏陶,有了高贵的气质,他们更像鲁迅笔下造反的阿q。有着一种莫明其妙的优越感。”

“哈……我看人还是分着三六九等,我们这一队,不就没有人接纳吗?”姚军远嘟着嘴道。?

姚致远看着大家继xù

说道,“另一部分则是以前革mìng

的对象——“黑五类”、“黑七类”的狗崽子们。他们很特别,很矛盾,很疯狂,我不知dào

该怎么说。”

刘姥爷则道,“五十年代末以来,一个接一个如同车水马龙般的运动,频繁地制造了一批又一批‘百分之五’。同时也制造了‘百分之五’们的后代:一批生下来就开始蒙受岐视和侮辱的孩子。从懂事时起,他们便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刻着两个无形的红字:贱民。?

他们大都崇尚知识的力量。却不得不持久地、默默地反思自己,以证明自己在脱胎换骨。他们在内心里鄙视某些泥腿子子弟的无知,却又不得不整天挤出谦卑的笑脸,讨好般地望着那些天生优越的孩子。并且千方百计地‘靠拢组织’。?

从学校组织吃忆苦饭,到听老工人、老贫农诉血泪仇……每一次他们总是犹如芒刺在背。无数严峻的事实提醒他们,‘有成份论’是钢铸铁打,‘不唯成份论。重在政治表现’是纸糊篾扎。他们最大的安慰是听说*也是富农出身,周总理的家庭是剥削阶级家庭。但是这种‘听说’,除了给他们心理上一些安慰外,丝毫不能给他们任何实jì

意义。?

他们最大的痛苦是被要求与反dòng

家庭划清界线。那是一种分裂的二重人格:一边得像狼崽了一样嘶咬自己父母心头上的血泪伤痕。另一边又得像小羊羔似的靠父母养活。?

运动来了,好象是给了他们一个出气的机会。各种兵团、战斗队、司令部之类的组织犹如雨后春笋,在这片黄土地的各个角落冒了出来,有的甚至一个人也能成立个‘司令部’,拉起一个山头。几乎所有的人,都再也按捺不住要跃跃欲试了。?”刘姥爷一口气说完。孩子们半天没有反应。

“好厉害,好厉害。”姚致远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刘姥爷道。

“一般,一般!”妮儿毫不谦虚道。

“噗……”姚长海抱过妮儿道,“她妈,咱家妮儿这是跟谁学的。”

“还能跟谁学的。跟我学的呗!你是想这么说的吧!”刘姥爷笑眯眯地说道。

“姥爷……”姚长海笑了笑道,“现在正是妮儿学说话的时候,多说话是好事,我只是纳闷妮儿这话接得也太合拍了吧!”

妮儿满脸黑线,刘姥爷却道,“妮儿聪明呗!”在他老人家眼里,妮儿干啥都是好的。

“瞎捉摸什么?我看呀就是瞎猫撞见死耗子了。”连幼梅起身道,“饭做好了,致远和军远留下吃饭吧!”

“不了,家里给做饭了。”姚致远拉着军远朝外走去,“我们一会儿再过来。”

“不用送了,不耽误小叔你们吃饭了。”姚致远他们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外。

吃完饭,收拾停当后,“我去请假,然后直接去县城。”连幼梅蹬着自行车走了。

“姥爷,我抱着妮儿走得了,别让她给你们捣蛋。”姚长海说道,“你也方便裱糊字画。”

“乖!”妮儿乳声乳气地说道。

“我知dào

你乖,不过今儿跟爸爸走。”姚长海给妮儿穿上外罩,带上虎头帽子,抱着她就出了家门。

哼哼!抗议无效……

第176章 全城行动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时候,鹅黄隐约,新绿悄绽。春寒料峭,还有些冷,天空尚不见早归的雁阵,小虫倒是叽叽喳喳的站在光秃秃地树上叫个不停。

“五叔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姚满耕看着由远及近地五叔公和光弹儿赶紧上前问道。

“大队长,早。”光弹儿叫道。

“姚光啊!”姚满耕靠近光弹儿问道,“五叔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别打听了,咱们进去说。”五叔公径直朝祠堂里面走去。

“五叔公!吃了吗!”姚长海抱着妮儿紧赶了两步上前道。

听到姚长海的声音,五叔公停下了脚步。

“吃了吗!”妮儿问候道。

“好好……”五叔公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哟!长海,你家妮儿话越来越溜了。”姚满耕笑道。

“她太姥爷教的好。”姚长海宠溺地笑道,“现在就像个小鹦鹉似的,学我们说话。”

“都进来吧!”停下脚步的五叔公重新向祠堂走去。

“嘿……今天都来的好早。”进入办公室后,姚满耕诧异地看看窗外,天还没有大亮呢!这小队长就来了一半儿了。“今儿来学习的怎么这么积极。”

“五叔公……早。”他们一看见来人,呼啦啦一下子全站

起来,“大队长,吃了吗?”

姚满仓拖过来凳子放好,“五叔公、大队长、小姚队长坐。”

五叔公横刀立马的坐了下来,大家这才围着老爷子坐下,姚满耕问道,“他们呢?”

“哦!三队队长让俺代他请个假,说是感冒了。”姚满仓说道。

“五队队长跟俺告个假,说是发烧了。”丑的说道。

“七队队长媳妇儿,一大早来到我家,说当家的拉肚子。现在起不来了。”栓子疑惑道,“今儿怎么了,都请假了,这病还约好了一起生病不成。”

‘请假!’姚满耕心里嘀咕着。别是给吓着了吧!这么一想,脸色突然煞白煞白的。

“大队长,你不舒服吗?瞧这脸色白的。”姚长海担心地问道,不过这眼中藏着一抹笑意,啧啧……看来孩子们约好了,回家就扔炸弹,瞧瞧一个个被炸的六神无主、神情恍惚似的。

妮儿心里腹诽,喂喂!老爹你不厚道哟!嘲笑别人,你也好不哪儿去。

姚满耕打起精神来问道,“五叔公。今儿来祠堂有事吗?”

“是有事!”五叔公灰白的眉峰依然锐利,那双慈爱的眼睛,此时射出慑人的精光,苍劲且有力的声音响起,“你们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众人摇摇头。“我们没有啥事要说,今儿不是又来学习政治文件的。”

“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吗?”老爷子进一步追问道。

“呃……”大家心里咯噔一声,看看彼此,面面相觑。彼此的脸色都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

姚满仓打起了哈哈道,“孩子们都回来了,昨晚大团圆。过年孩子们都没回来,真是遗憾!不过总算都平安回来了。”

“就是,就是。”众人点头道。

“孩子们都回来了,没讲讲路上的所见所闻。”五叔公继xù

不疾不徐地说道。

姚满耕松了口气说道,“这说是说了,外面乱哄哄的。”

“对呀!对呀!认真说起来。还是乡下相对安静一些。”丑的积极地附和道。

“哦!”五叔公眉峰轻挑,扫视了众人一圈,“孩子们没有带回来一些……”

“没有,绝对没有。”姚满耕紧张地立马说道。

“俺都还没有说什么呢!满耕啊!你在急着否定什么?”五叔公眨眨眼,无辜地说道。

“哎哟!哎哟!烫死我了。”姚满仓甩着手不停地吹着自己的右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姚长海拿着他的右手翻看了一下。“吓咋呼什么?皮糙肉厚地一点儿事都没有。”

其他两个人也好不到哪去,“很冷吗?你们怎么发抖啊!”光弹儿好心地问道。

“却是……却是冷!”栓子搓搓自己胳膊,磕磕巴巴地说道。

“啪……”的一声,五叔公拍了一下大腿,“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我……我……”几个人满脸恐惧地看着五叔公。

“我家晟睿也拿回来一些封资修。”五叔公的话一说完,他们四个瘫坐在凳子上。

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姚满耕说道,“五叔公,您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

“早说呀!吓得一身冷汗!”姚满仓指指自己的额头道。

“好了,话已经摊开来了,你们什么意见。”五叔公微微一笑道。

“拜托,五叔公您不要再笑了,笑得我们头皮发麻。”姚满仓咕哝道。

“五叔公孩子们不懂事,我现在就去搜搜,集中起来一起销毁。”姚满耕起身道。

“坐下!”五叔公沉声说道。

“五叔公!您这是什么意思。”姚满耕不明所以地问道。

“呵呵……”五叔公笑道,“这些都是小事,孩子们没有告sù

你们咱们村也危险了。”

“危险?”不明情况地几个人看着五叔公,“什么危险?”

“狗剩,进来说说咱们村的危险吧!”五叔公朝门外喊道。

“是

!五叔公。”狗剩走了进来,一一叫道,“爹,丑的叔、栓子叔,满仓叔、长海叔。”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呆在家里不要出来吗?”姚满耕低声呵斥道。

“是我让他来的,有些事,得需yào

狗剩说明一下。”五叔公说道。“好了,狗剩说说吧!”

狗剩站得笔直了,开始滔滔不绝道,随着的话语,姚满耕等人的脸色是越来越苍白……

妮儿抿嘴偷笑,谁找来的狗剩,这么有口才,比昨晚在家里的姚致远更能侃,且加油添醋的听得众人是脸色惨白,白变红,这怒火高涨。

狗剩心里腹诽道,早知dào

……这搓衣板真是白跪了,他弯腰搓搓自己的膝盖,现在还隐隐作痛。

“这……五叔公,怎么会这样?”姚满耕急忙说道,“祠堂绝对不能让他们破,这里面有好多烈士的牌位,都是咱的亲人。”

“这还用你说,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五叔公沉声说道。

“好了,去把那些装病的人,给我提溜过来。”五叔公发话道,“一点儿小事就畏畏缩缩地成什么样子。”

“我去!”光弹儿和狗剩应道,转身跑了出去。

“五叔公,看这样子,您老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了。”姚满仓试探地问道。

“是有办法了,就看你们敢不敢做了。”五叔公神mì

地一笑道。

“那,五叔公快说,快说。”姚满耕急切地问道,其他人更是着急地看着五叔公。

完全掌握了节奏的五叔公大显神威,本来已经六神无主的队长们,只能任五叔公‘摆布’了。不对应该是听命行事。

外在逼近的红色恐怖,只能按照老爷子的方法保全自己,保全大家。

装病的也都来了,听完老爷子的计策,胆小的他们没有任何异议的同意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依计行事。”五叔公接着说道,“如果有阳奉阴违的话,那么就别怪五叔公我不客气了,别忘了那些封资修未来可是明晃晃地挂在大家的屋子里。”

老爷子这脸色一镇,板着脸严肃地说道,“该怎么做,大家伙心里好好的掂量、掂量,当然出了问题,老头子我给你们担着,是坐牢,或者……”

“五叔公,您老放心我们会死守着秘密的。我会打着革mìng

的名义,按您的意思办的。”姚满耕接着看向大家说道,“谁要是分不清内外,或者联合外*害人,不用五叔公出手,我就绕不了他。”

众人拍着胸脯表决心之后,开始行动,先是挨家挨户的‘吓唬’,发动全村的人行动,开始了闹革mìng



当然孩子们手里封资修没有告sù

全体的社员,毕竟人多嘴杂,如今嘛!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中堂,或者家里。

姚长山接收到五叔公的指令后,赶着骡车,去县城拉旧报纸。由刘淑英出面,极小的代价拉了一车旧报纸回来。

一时间家家户户都粘贴了满是领袖的语录,标语、口号,赶在春耕前、小将们回来之前,全部粉刷一新。

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生活。

而县城的四合院,有着清代风貌与格局的温馨小巧的四合院此时也是大变样,便宜老爹亲自动手,用黄泥将屋脊小兽还有老屋上的木雕、彩画、装饰全部封涂。

刘淑英的行动自然瞒不住左邻右舍,现在孩子多,谁家没有去参加大串连的,听闻孩子们的所见所闻,自然是忧心忡忡的,苦思冥想解决之道。

倒是刘淑英带了个好头儿!一时间,如病毒蔓延似的,全城自发的行动。

运动来了,破四旧时普通国人不敢公开反对,但怎么斗智斗勇,端视当事人聪明与否,而这些古迹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在这种环境下,有这种反抗勇气的人,都是令人佩服的。

自全民大作战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转眼间就到了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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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阿黄出关

草长莺飞三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随着气温逐渐升高,妮儿也开始沐浴在春光下,躺在竹摇篮里,太阳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暖风吹得令人有种微醺的感觉。

菜园子里,刘淑英卷起袖子正在锄地。

“淑英,昨儿聚餐过后,太晚了,也忘了问你了,县城怎么样了。”刘姥爷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两个山核桃,做转球活动着自己的手指。

这些日子不停地写标语,饶是他修为深厚,也有些吃不住了。

刘淑英停下手,扶着锄头,笑道,“我没想到,全城总动员。小将们不来则罢,来了定让他们铩羽而归。”

“应该是全县总动员吧!”刘姥爷笑道。

“对了!咱们县中央,立着一面鼓石,真是屹立数丈,形如大鼓……宛如剑劈,石壁上刻有古人题词多幅,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刘姥爷担心道。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爸,这个您老就别担心了,我去看了,有心人将晋代保存至今的石刻仔细用水泥给糊住了。”刘淑英蹙了下眉头道,“也不知dào

是谁?管他呢,只要没有彻底的敲烂打碎就好。总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有心人,我看是有意为之。”刘姥爷高深莫测地说道。

“爸,你这么一说,我想我知dào

是谁了。”刘淑英扔掉手中的镢头,走到刘姥爷身边小声地说道,“爸,你猜我在西山大佛寺看见谁了。”

刘姥爷一撩眼皮子,“瞧你神mì

兮兮的模样,谁呀!就别卖关子了,总不会惊动县委了吧!”

“爸,你怎么猜得这么准,我看见咱的县长大人了。”刘淑英惊讶地说道。

“哦!是他呀!他可是……”刘姥爷一想就明白道,“他是去贴封条的。”

“对!人家不愧是zf,这资源就是丰富。像是咱小老百姓,到最后,连孩子们的作业本都用上。”刘淑英语气酸酸地道,“大佛寺自然离不开佛像。这大雄殿内有世界上最古老、最大的泥塑彩色佛像群。

高大的佛坛上由东而西排列着七尊佛像:迦叶、拘留孙、尸弃、毗婆尸、毗舍伏、拘那含牟尼、释迦牟尼。正中的毗婆尸塑像最高,合座高度为8.6米,向两侧依次排列,真的雄伟壮观。”

“要不这大佛寺,又叫七佛寺。”刘姥爷笑道,“老和尚怎么整的。”

“呵呵……人家,先用红纸封住佛像,再将主席的超大画像贴满了佛身,大雄宝殿的‘正法眼藏’匾用写有“破除迷信”的纸盖住;楹联:三日修心千载宝,百年贪物一朝尘。也封住了。左边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坚决拥护,右边则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坚决反对!”

“咯咯……”妮儿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真是彪悍的回答!

“梁柱上的‘阿弥陀佛’则用‘革mìng

到底’覆盖住。墙上的花窗、雕砖均糊上白纸,写上革mìng

标语。”刘淑英讪笑道,“人家可比咱的正规多了。行动力也快速多了。”

“我记得这七佛寺,还收藏着好多佛家经文的。”刘姥爷突然想起道。

“哦!那些都藏到了附近的生产大队,用马车、骡车运走的。”刘淑英接着说道,“无法搬走的则用主席画覆盖,两旁的玻璃则配以‘敬祝*万寿无疆’和‘紧跟*永远革mìng

’。殿内的精美壁画,用巨型的木板将壁画覆盖,再贴上

“主席语录”。”

“你笑什么?”刘姥爷诧异的看着她道。

“爸。你让我笑完了,再说。”刘淑英笑够了,才道,“你说寺门紧闭,我理解,可是这寺里的和尚们都打扮成革mìng

小将的模样。这墙头打出工厂和学校革mìng

小将的旗帜,这下子是双保险!这么做下来,也不知这一千多年的佛寺能否吓退了革mìng

小将。”

“放心吧!一定能。”刘姥爷坚定地说道,“我们做了这么多,不会白费的。”

妮儿心里腹诽:是不会白费。保住了又如何,县城中连片的四合院,躲过了这一次,不知dào

能否躲过十几年后造城运动。

佛寺成了旅游景点,人民!景点喊你来埋单……

嘲讽归嘲讽,总之还留下来不是吗!这方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不是吗?

&&

刘淑英重新进了菜园子,拿起了锄头,继xù

锄地。

“爸,这村子里好安静。”刘淑英弯腰拿着镢头刨地。

“春雷响,万物长,村里的人都到了田间地头了。”刘姥爷笑道,“今儿不是惊蛰吗?正好也是‘九九’艳阳天,气温回升雨水增多。除东北、西北地区仍是银妆素裹的冬日景象外,其他地方已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了。咱农人啊!自古就很重视惊蛰节气,把它视为春耕开始的日子。”

“惊蛰了,咱家妮儿也要开始活动了,不闷在家里了。”刘姥爷眉眼含笑看着躺在竹摇篮里。

“唐诗有云: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刘淑英一面刨地一面嘀咕道,真是一派诗情画意耶。“咱家的姚姑爷又要开始一年的忙碌了。”

“是啊!农谚也说:‘过了惊蛰节,春耕不能歇’、‘九尽杨花开,农活一齐来。’”刘姥爷笑道,“妮儿记住了吗?惊蛰春耕始,黄淮地区的也就是咱这里的冬小麦开始返青生长,土壤仍冻融交替,及时耙地是减少水分蒸发的重yào

措施。”

“惊蛰!”妮儿跟着念道。

“对哟!惊蛰不耙地,好比蒸馍走了气,这是劳动人民防旱保墒的宝贵经验。”刘淑英笑道,“爸,你这是要教妮儿种田啊!”

“种田没什么不好,总比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好。”刘姥爷振振有词地说道,“‘春雷惊百虫’,温暖的气候条件利于多种病虫害的发生和蔓延,田间杂草也相继萌发,应及时搞好病虫害防治和中耕除草。‘桃花开,猪瘟来’,家禽家畜的防疫也要引起重视了。

回去告sù

杨志辉要做好全县的防疫工作。”

“爸,您现在是三句不离老本行了。”刘淑英保证道,“我回去一定会告sù

他的。”

“哎呀!”刘姥爷拍着自己的大腿道,“淑英,淑英别干了,咱们进山,俗语说‘惊蛰过,蛇出没’,阿黄该出关了。”他接着起身催促道,“快走,快走。”

惊蛰,是24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每年3月5日或6日,钻到泥土里越冬的小动物被雷震醒。

“爸,你让我留张便条,不然幼梅他们回来该着急了。”刘淑英把锄头放在墙角,快步进屋。

“淑英,便条就写,我们上山挖春笋了。”刘姥爷进厢房,拿出竹背篓。

刘淑英提笔回道,“爸!昨儿早上不是挖春笋了,晚上聚餐我还做的笋宴,春笋烧鲥鱼、春笋白拌鸡,南肉春笋和糟烩春笋,问政山笋,枸杞春笋,春笋焖肉,油焖春笋。”

“笨啊!腌酸笋不就得了。”刘姥爷喊道,“好了我准bèi

好了。”他把妮儿放在竹背篓里。

立春后踩挖的笋,以其笋体肥大、洁白如玉、肉质鲜嫩、美味爽口被誉为“菜王”。又被称为“山八珍”。春笋可荤可素,做法不同,风味各异。炒、炖、煮、焖、煨等皆成佳肴。

昨儿可是吃了个底朝天,差点儿没把盘子给啃了。

刘淑英写下便条,标明中午回不来的话,下午一定回来,勿担心。

刘淑英背上竹背篓,里面放着绳索,匕首,火柴,“这些应该就够了,反正路熟。”

“走吧!大黄。”刘姥爷唤道。

“汪汪……”大黄激动地跳出了门槛,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沿。

刘淑英带上街门,三人一同朝青兰山走去,待无人后全速前进,两边的树木快速的后退。

半个小时后,两人就到了深潭,与外界树木刚刚露出一抹嫩绿,此时山谷中,莺歌燕舞,蝴蝶翩飞,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阿黄,我们来了。”刘姥爷人未到、声先到。

平静地深潭,起了涟漪,渐渐的如沸水似的,翻滚起来,“你们来了。”阿黄庞大的身躯探了出来。

“你……你……”刘淑英结结巴巴地说道,她机械的转过头看向刘姥爷,“爸,它……说话变利索了。”

“淑英,阿黄的嘴巴没有动。”刘姥爷指着阿黄硕大的脑袋道。

“那它……它怎么说话的?”刘淑英瞪着它的大脑袋,仔细地看到。

“神识传音。”阿黄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这样说话方便多了吧!”

“哈哈……识别三日刮目相看,阿黄你的修为精进了不少啊!”刘姥爷笑着恭喜道。

阿黄体内元气翻涌,浑身气血汹涌澎湃,可比第一次见面强dà

了许多。,

“嘿嘿……”阿黄一脸的傻笑,它也是一脸的意wài

,由于没有系统的妖修功法,他自己也是浑浑噩噩,以往每次突pò

都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难度。

在修liàn

的道路上,它一直都是独自前行的,

只是这近几十年,再无寸进,没想到得到妮儿所赠的妖修功法,入定小半年,这境界大幅度提升,修为突飞猛涨,

连它自己都不敢相信。

“谢谢?”阿黄真诚地说道。

“谢我干什么?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刘姥爷先是一愣,接着摆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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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神识

阿黄发出愉悦地笑声,硕大的脑袋,凑到了妮儿面前,冰凉的肌肤蹭蹭妮儿的脸颊,“我要喝水,一个冬天没有喝,好想、好想。”声音甜而腻死个人。

“噗……这家伙说话是利索了,可这儿孩子气好想并没有随着修为而增加。”妮儿摇头轻笑心里腹诽,先拍了拍刘姥爷的肩膀,“放下、会累。”

“爸,咱的妮儿可真没白养,知dào

心疼人儿了。”刘淑英意wài

地说道。

“现在知dào

,我为什么疼妮儿了吧!”刘姥爷笑着放下竹背篓,抱出妮儿,放在大石头上。

“去吧!馋了几个月了。”刘姥爷拍拍阿黄硕大的脑袋道。

“阿黄,没事,淑英咱们先去挖春笋去。”刘姥爷说道,字条上写着,意思意思也得挖些春笋回去。

“阿黄,妮儿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啊!”刘姥爷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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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阿黄点点头应道,“没问题。”

刘姥爷和刘淑英背着竹篓离开,妮儿席地而坐在大石上,看着他们走远后。

“阿黄,别贪吃了。”妮儿撤回了手,“现在给我严肃地听着,凝神静气,探入我的脑中。”

用说的实在太慢了,而且也容易误传,神识更方便,也快速。

“是是!”阿黄见她一脸的严肃,也认真了起来,凝神静气,神识探入妮儿的脑中,“这是道修。”

“没错,妖有妖修,人类自然是修道了。”妮儿绷着一张小脸严肃地说道。

“你是让我传给那两个人类。”阿黄问道,它接着嘀咕道,“你直接传给他们不得了,干嘛非要绕弯子。”

“让你传就传,哪来那么多废话。”妮儿没好气地说道,俺要是能说,我至于费这么劲。绕这么大的弯吗?“怎么不愿意。”

她的身上冷气毫不客气朝它扑去,可惜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却道,“妮儿,你忘了俺是冷血动物来着……”

“咚……”妮儿的脑袋一下子垂下来。

阿黄又道。“那打个商量,给俺换个名字,我怎么说也是堂堂蛇妖,怎么沦落跟个犬类同名,实在太有失颜面了。”

“那你想叫什么?”妮儿手托着下巴,抬眼好笑地想象着金光灿灿地它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蛇化蛟,再化龙,这个名字倒也贴切。”阿黄点点头道。“我决定了,以后俺就叫金麟了。”

“好了,金麟,太姥爷他们来了,别忘了啊!”妮儿赶紧说道。

“怎么样。妮儿乖不乖啊!”刘姥爷看着如同他们走时一样做在大石上的妮儿道。

“乖。”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水!水!”

“要下水,不可以。天气太冷,会感冒的。”刘姥爷断然拒绝道,开玩笑,棉衣都还没有脱呢!除非他脑子坏掉,才会让他下水。

“水边!”妮儿乳声乳气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水潭边。

“嘶……好舒服。”妮儿双手浸在水潭中。丝丝精纯的灵气透过双手钻入体内。

金麟听着她天真地语言,纳闷地歪着脑袋,如灯泡似的大眼,满眼疑惑,人类真是复杂啊!

接收到妮儿递来的眼神,“知dào

了。知dào

了,别催吗?”金麟笑道,“总得先学会神识传音吧!不过在这之前,太姥爷,得先修liàn

出神识才行。”它硕大的脑袋。一上一下的看着刘姥爷,满脸的纳闷,他的修为不低啊!且有识海,而没有神识,真是让人意wài

耶!按说早就该出来了。

没有识海,就算修liàn

出神识,也如初春融雪,风中烛火,也过不了几天便会消散。

仔细看了一会儿,这个倒是简单,老爷子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老爷子,盘膝而坐,观心冥想,按照我说的,静静感受天地灵气。”阿黄看向刘淑英,“你不做吗?”

“我也要来啊!”刘淑英找了一块儿可以坐的大石头,盘膝而坐在水潭边。

两人就开始运气,全神贯注的修liàn

着,按照阿黄所说的很快进入状态,开始控zhì

真气在体内运行。

不久后,两人完成了一大周天运功,此时两人已是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头发,顺着耳际、下巴流了下来,滴在棉衣上。

两人没有停止,继xù

修liàn

,按照阿黄给方法运功。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

两人不断的吸引着天地灵气入体,汇入经脉,化为真气,流转于经脉之中。

同时,两人也不断的感悟那不断流动变化的天地灵气,感受身体里拿真气的产生和能量的转变。

两人静静的感悟着,对于天地灵气认知还是对于体内真气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因为元神的增强,不但让他们二人所能够感知到的天地灵气范围增大了许多,而且也让他们可以更清晰、更深入的感知天地间的灵气。

两人似乎可以感觉到天地灵气自身的一些细微的变化。

妮儿从他们的脸上就感受到,两人已经感觉到了那些天地灵气在不断流动着同时自身也在变化,或是消失,或是产生。而且还与其他一些物质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的转变关系。

“就是这样,继xù

感受真气,体会其中蕴含的奇特的能量。”阿黄的声音在他们的识海里响起。

随着天地灵气不断的进入经脉之中运行,转化成真气,真气不断的产生、增加、变化……

看的阿黄眼热啊!人类修liàn

果然非同一般啊!

“眼热什么?”妮儿用心念传道,“?在这世间,人为万物之灵,虽然动物也能修liàn

,但要比人类艰难千倍万倍,不过当动物修liàn

有成的时候,实力却是要比同阶的人类强dà

许多,阿黄等你化蛟之后,几乎等同于人类金丹后期的修者了。



“是吗?”阿黄乐得硕大的脑袋直晃。时不时的大嘴里发出嘶吼,“哇哇……”

“笨蛋,嘘……”妮儿食指放在嘴边让阿黄噤声。

阿黄赶紧神识传音道,“你们继xù

、继xù

。俺只是太高兴了。”

两人放下心来,继xù

修liàn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后。

“咦?”一声惊疑声打破了山谷里的宁静,坐在他们身旁的妮儿耳朵微微一动,成了。

刘姥爷和刘淑英两人睁开了眼睛,眉头微蹙,脸上略带着一丝诧异。

“爸!刚刚在感知天地灵气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居然好像可以感觉到周围所有东西的存zài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那种感觉很清晰。”刘淑英不解地问道。

“我来解惑,那就是神识。神识啦……”阿黄高兴地说道,“?所谓的神识,就是利用自身的元神之力去感知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各种事物。还等什么?仔细回想着当时的那种感觉,抓住一瞬间的感觉。”

他们两人冥思沉想那种清晰的感觉,只不过当时他们有一瞬间的惊讶。一惊讶,那感觉便消失不见了。

两人相视一眼,现在还等什么?再次释fàng

元神去感知天地灵气,仔细的感知。

天地灵气流动着,那密密麻麻的光点闪烁着,又好似在微微变化着……

刘姥爷尝试让自己去“看清”那些光点,细细的去感悟那些光点奇特而微妙的变化。

沿着那种感觉。渐渐地……

“啊……又感觉到了,就是那一瞬间,就是在自己去感知天地灵气与周围物质的那细微转变的瞬间,那些物质不就是我周围存zài

的一切吗?”

刘姥爷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之色。

他刚刚清楚的感觉到了整个深潭,包括深潭里的所有东西的存zài

。更是感觉到了深潭中鱼儿的呼吸声。

“淑英,怎么样?”刘姥爷问道。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刘淑英激动地说道,“这就是神识吗?爸这神识完全不受空间的阻碍,我居然能穿过树木。看到了树那边的啄木鸟,在凿木,能清晰地看见它羽毛的颜色。我眼睛竟然看见了破土而出的蚂蚁。”

要知dào

蚂蚁可是在厚厚的枯叶和杂草下边的。

刘淑英摩挲着下巴说道,“原来这就是神识啊!?闭目而知周,则为神识。??双目只能观身前,而神识则能看四周。”

“对了,爸,我感觉到的不太远,大概只有七八米。”刘淑英好奇地问道,“爸,你能感觉多远。”

“这个大概这整个深潭方圆上百米。”刘姥爷笑道,“神识的感知范围是由元神的强dà

程度来决定的。它是随着元神增强而产生的一种特殊感知能力。继xù

修liàn

的话这距离会越来越远的。”

修liàn

之路漫长枯燥,每一次进步就成了这漫长岁月中的一次惊喜的发xiàn

罢了。

“利用元神感知到周围事物的存zài

,不就好像让元神去感知天地灵气的存zài

一样吗?”刘淑英笑道。

“对头!就是这样。”阿黄地声音在他们识海里回响起。

“这真是奇妙的感觉,阿黄谢谢你了。”刘淑英笑着说道。

“不要再叫我阿黄了,以后叫我金麟。”阿黄高昂着脑袋,宣bù

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怎么样有气势吧!”它得yì

洋洋的说道。

“是很有气势,不过我们还是喜欢叫你阿黄。”刘淑英伸出手刚想拍拍它水桶粗般得身体,又缩回了手。

虽然它是灵物,有了灵智,不会吃人,不过这庞大的蛇身还是让她心有戚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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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姥姥晋级

“老爷子,俺叫金麟,记住了吗?”它一双铜铃似的大眼,湿漉漉的,希冀地望着刘姥爷,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好好……金麟,不过小名阿黄。”刘姥爷拍拍它的脑袋道,“阿黄,乖……”

阿黄一个仰倒,巨大的身躯,“砰……”的一下落进深潭里。

好在刘姥爷和刘淑英这行动力是异常地敏捷,刘姥爷抱着妮儿一下子就蹿了老高,在空中停留了几秒中,只等着浪花落下才落了地儿。

刘淑英则跳到大石头上,才免去落汤鸡的危险。

“好了,好了出来吧!”刘姥爷看着平静地水面,好笑地摇头道,“还使起小性子了,金麟。”

果然刘姥爷的话音刚落,它就从水里探出了脑袋。

“真是的……”刘姥爷彻底无语了,刘淑英则抿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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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记住啊!俺叫金麟,不然不理你。”金麟笑眯眯地说道,“现在教你们神识传音。”

“好吧!”刘姥爷和刘淑英两人盘膝而坐在大石上。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这个大家伙在,这神识传音可有可无,它要是张口说话,还不吓死人啊!所以有必要学神识传音,这样交谈也方便些,技多不压身嘛!

“你记好了,只需这般……”、

神识传音更准确的说,其实就是用神识产生语言的震动,直接作用在人的脑海里,刘姥爷两人稍一琢磨,就将其掌握了。

“原来如此啊!只不过你冬眠前,还不会呢!”刘淑英这句话用神识传音,传入它的脑中。

“呃……这个,那个,修为的增加,它自然而然就有了。”金麟吭哧了半天,急中生智道。

听到姥姥这句话。妮儿的脸色都变了,紧张地看着金麟,呼!还算机灵。

“对了,我脑袋里。还多出来一些修liàn

功法,看着不像妖修,倒像是道修,你们看看。”金麟趁热打铁道,忙于修liàn

的他们一定不会在问东问西了。

“你们仔细听好了,我现在就用神识传音,传给你们。”金麟接着说道,“准bèi

好了吗?”见二人点头,它开始传授道修功法。

道修功法与其说是文字,倒不是说一种神识波动。难怪要用神识传音,说是说不出来的,太费劲。它并不怕刘姥爷他们二人不懂其中的意思。

就像当初获得妖修功法一样,识货之人一听就明了。

当那段功法传入两人脑中的时候,两人平静无波的黑眸瞬间闪闪发光。所传的功法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大道至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别看道修功法简单,万变不离其宗。关键还是看个人的领悟。

两人什么也不说,直接盘膝而坐,双手叠合放在下丹田处,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闭上了眼睛,

好像在体悟着什么。

十多分钟过去了。刘姥爷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微弱了起来,几乎闻不见了,原本距离很远就能感觉到的气血,现如今全部收敛到了体内。

“怎么样?”金麟好奇地问道。

刘姥爷眼睛也不睁开就道,“很好。非常的好,别打扰我了。”语气中好不耐烦哟!

应该是从功法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连一丝废话都不愿意说,只是匆匆忙忙的给金麟传出一道神识,就继xù

修liàn

了。

金麟看向妮儿,咱们被嫌弃了,真是过河就拆桥。

妮儿理解地拍拍它的脑袋,给予安慰,取得真经都这样。‘你当时得到妖修功法也这副贪婪的模样。’

‘行了,你也修liàn

吧!’妮儿说道,金麟游上了岸,盘起巨大的身躯,开始吐纳。

他们都老实了,妮儿爬上金麟身躯,滑到水潭边,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双脚垂于水中,开始进入冥想之中。她倒是想盘膝而坐,可惜穿的太厚,腿都打不过弯儿来。

盘膝而坐的刘淑英按照脑海中出现的功法,运行起周天来,一缕真气在周身游走,行走一个大周天。

这次和刚才修liàn

神识相比,她又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她惊奇地发xiàn

,在自己气随意动的同时,对自身体内的变化掌握的更加细微了,这是从前打坐从来没有过的。

就如同是张开了天目一般,居然连体内的一些早年留下的隐疾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当真气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刘淑英惊喜的发xiàn

,体内受损的那些地方,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改善,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真气是可以蕴养伤势的,她的身体能好起来的。

真气在体内一遍又一遍的运行,就像是给血脉洗髓伐毛一般,将身体内使用的五谷杂粮所产生,沉积下来的杂质,逐渐的排出到了体外,一个周天下来,体内的气血似乎都增强了几分。

“难怪爸常说,进入暗劲之后,寿命也会相应的增加,这下子,长命百岁不是问题了。如无意wài

的话,能看着妮儿长大了。”

刘淑英心中起了一丝明悟,难怪那些武学大师,如果不是意wài

身死的话,往往寿命都会在九十开外,原来原因在这儿啊!

且刘淑英还发xiàn

,这一次在运行功法的时候,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更加的灵敏了,也就是五感越发的敏锐了。

刘淑英沉醉在这种飘飘然的境界中,不愿意醒来。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刘姥爷睁开了眼睛,发xiàn

运功的刘淑英此时脸上一片潮红,可以察觉到她浑身上下一片通红,如煮熟的大虾似的,

整个人雾气腾腾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往下流淌,

像是刚刚水里捞出来一般。

“闭住毛孔,含住这口气!”为了不惊着她了,刘姥爷神识传音道。

刘淑英心领神会的闭住毛孔,含住那口气,一口真气游走在身体内。

刘淑英猛地睁开眼睛,一抹震惊一闪而过,因为她发xiàn

,自己体内原本闭塞的经脉此刻有了松动的迹象。

“别震惊了,还不赶紧过关冲穴,打通经脉。”刘姥爷继xù

用神识传音说道。

有了道修的功法,刘姥爷在理论方面,这层次如火箭般的飙升。

他所学的玄学,,玄门五术山、医、命、相、卜。风水、命理、趋吉避凶、占卜过去未来,这些都只是小道而已。

道乃天下之共由,其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故为天下贵,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爷子一直以为人修liàn

成仙,白日飞升、金丹大道是神话传说。

原来从黄帝问道广成子以来,后有河上公,安期生,马鸣生,阴长生,葛洪,葛玄,魏伯阳,左慈,钟离权,吕洞宾,金可记,张三丰等等等等不可胜数的得道成仙之士。

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功圆行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迎接。

虽有十魔九难,得其法,知其时,亦有机会证得金丹大道。就算不能成神仙,做个地仙,人仙也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刘姥爷这才知dào

自己的浅薄,原来寻龙点穴选址墓葬、为人推算命理,趋吉避凶,呵呵……确实浅薄了。

其实也不能说浅薄,他们的传承功法残破大多不全,经lì

了岁月的磨砺,战争、zf的镇压人为的损失不少。

呵呵……眼前的破除封建迷信不就是吗?

真zhèng

的大道,逆天改命、风雷齐动,翻江倒海都不在话下,这可超出了刘姥爷他这凡夫俗子的认知。

不过眼前这个大家伙,不就印证了吗?

&&

刘姥爷感慨之际,刘淑英正在过关冲穴,打通堵塞的穴道。

穴道即穴位,位于经络能量的通路上。

没有修liàn

过真气的人,经脉是完全堵塞的,而道修功法的修liàn

,就是要将真气游走于包括“任督”奇经八脉之中。

想要使得真气顺利的在脉络走游走,那就必须打通经脉各处的穴道。

每打通一处经脉中的穴道,人身的力量就会增大一分,而全身经脉尽通,就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功能和力量。

古代所谓的白日飞升,得道成仙,其实就是将内家心法修liàn

到了极致,人的肉身发生了质的变化的结果。

只是近代以来,不管是道家心法还是练内家拳之人,都已经将这些境界视为了传说,因为从明末至今,再没有听闻过有人能达到此种境界的传闻。

“怎么越来越臭了。”刘姥爷闻着臭不可闻的气味,“哈哈……淑英恭喜你进入暗劲了。”

刘淑英收敛自己的内息,身上的锋芒尽数收敛,睁开眼睛,清澈温润,整个人似乎给人以飘逸出尘的感觉。

“臭……”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这臭哄哄的味道可是破坏

这份自然宁静的气息。

这么多年以来,刘淑英一直被卡在了暗劲的门槛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晋级了。

当真气顺畅游走在经脉之中,刘淑英顿时感觉头脑清明,浑身茅塞顿开,体内丝丝缕缕的杂质从全身毛孔中排泄了出去。

“看来,得赶紧洗洗。不然要被人嫌弃了。”爱干净的刘淑英也无法忍受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是体内的杂质。”刘姥爷说道,“行了,我离开一会儿,你赶紧清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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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暂时分别

对于修道之人,晋级的情况各有不同,如刘淑英这般,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心境纯熟,则是在不知不觉中成功晋级的,已经不需yào

像金麟一般特意去闭关修liàn



还真是少见,她这种情况已经越来越少了,因为心境与修为相配合,可以使修为更加的稳固。但是现在的人都太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了。并不会特意去磨练心境,反而是辅以大量的灵丹妙药来催生修为,达到晋级的目的,这是在饮鸩止渴,要不得。

还有的感觉自己业已圆满,时机成熟,去闭关晋级,这样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只有这两种结果。古往今来,修道之人,大都陨落在这种情况上。

许多人心境未熟,修为未到,却急于求成。这种情形可以理解,谁都希望变成强者。

可是这不是想的问题,也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问题。金丹大道本就荆棘遍地,得道者少,陨落者多。

晋级真是万里长征中的一小步,还得继xù

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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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刘淑英浑身的恶臭,刘姥爷几个纵身就消失在妮儿他们面前,好让她打理一下自己。

刘淑英见人走远了二话不说,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才低头发xiàn

自己身上满是一层黑乎乎,黏嗒嗒的东西,臭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简直是闻之令人作呕。

她顿时屏住了呼吸,先把自制的粗布内衣,都扔了出来,看样子连洗都无法洗了,干脆一会儿烧了吧!然后才一个鱼跃就这么光溜溜的跳进了深潭里。

“冷……”妮儿一哆嗦,乳声乳气地朝她说道。

“别怕,姥姥早有准bèi

,运功抵御潭水的寒凉,所以不冷。”刘淑英笑道。虽然这潭水冰冷,但她却感觉十分舒服。

快速了搓了一遍身上的泥巴,她赫然发xiàn

,自己的肌肤变得温润白皙如玉。光滑紧实且富有弹性,说老实话,她就是年轻二十岁,也未必有现在的好肌肤。

“这应该就是洗髓伐毛吧!”

洗干净后,直接穿上棉衣、棉裤,虽然还有味道,起码还能忍受。

“早知dào

如此,该带身换洗衣服过来了。”

“爸,我洗好了,您过来吧!”刘淑英朝天空喊道。

“那正好。我摘了一些枇杷来,垫垫肚子吧!”刘姥爷由远及近地走了过来。

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不冷不热的。

“看样子,回不去了。这下子幼梅和姚姑爷又要担心了。”刘姥爷碎碎念道。

‘您老现在才想起来,太晚了吧!’妮儿心里腹诽道。

“不用担心,我留下的便条,写着中午回不去的话,下午再回去。”刘淑英一副早有准bèi

地模样。

“那就好。”刘姥爷说道,“淑英,虽然你的修为心境业已圆满。已经进入了暗劲,但还得巩固修为,让灵力运转的更加流畅而没有阻碍,还得继xù

磨练心境。”

“知dào

了!爸。”刘淑英应道。

“你们别聊了,我要吃烤鱼、烤鱼……”金麟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撒娇道。

妮儿满脸的恶寒。用眼神警告它道,‘你给正经点儿。’

金麟眨巴眨巴眼睛,“俺跟你学的啊!”

“咚……”妮儿一下子栽倒在刘淑英怀里,让俺死吧!

“你跟谁学的。”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跟她学的呀!”金麟看着装死的妮儿说道。

“呵呵……你应该跟我们学。”刘姥爷起身拍拍它的脑袋道,“记住了吗?金麟。”

“好了。你不是要吃烤鱼吗?”刘姥爷看向妮儿,啪嗒啪嗒水潭边出现了十多条鲤鱼。

“爸,你坐着,我来吧!”刘淑英起身,跃下石头,从竹篓里拿出匕首,在水潭的下水处开剥鱼儿。

这种事做的多了,手脚自然麻利,不一会儿鱼香味儿自然充斥在他们周围。

“你可真没出息,贪吃的家伙。”刘姥爷看着不停流口水的大家伙笑骂道。

“出息,那是什么?能吃吗!”金麟歪着大脑袋,认真的琢磨。

“噗……哈哈……”刘淑英扶额笑了起来,这样的它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你在笑什么?”金麟俯下脑袋虚心地问道。

“我在笑啊!鱼好了,吃吧!”刘淑英把最大的一条烤鱼塞到了它的嘴里。

“唔!唔,好吃。”

看着它一脸迷醉的模样,好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爸,这是您的。”刘淑英递给老爷子一条斤把重的烤的金黄的烤鱼。

“我来喂妮儿。”刘淑英说道。

大小都是能吃的家伙,不一会儿风卷残云的吃完了烤好的鱼。

妮儿拿出竹筒,里面是茶水,解油腻。

“淑英啊!我看我们要是经常来的话,在这里搭个小木屋好了。”刘姥爷四下看了看水潭,“呶,就在那边空地上好了。”

“这样在垒个灶台,放上柴米油盐,住上他一两个月都不成问题。”刘淑英笑道。

“对呀!反正咱们以后要经常来这里。”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那太好了。”金麟高兴地说道。

“得,就属你最高兴了。”刘淑英轻笑道,“爸,你说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能像白娘子似的。”

“淑英,你着相了。”刘姥爷抬眼看着她笑道。

刘淑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被演义小说误导了。修liàn

只是为了强壮己身,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干嘛非要按人类的行为标准,对吧!”

刘姥爷笑道,“是啊!动物修liàn

,虽然也有可能化形,但那只是传说,我反正是没见过,至于狐狸精变人,只不过是幻境而已。咱家金麟修liàn

的是妖修功法。将来是要化蛟、化龙的。”

“原来这龙真的存zài

耶!”刘淑英接着说道,“不知dào

,咱们能否有幸见到。”

“那就多多修liàn

,总会有机会的。”刘姥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爸。既然传说中的境界真实存zài

,那么咱家妮儿有可能,这眼睛就是希望了。”刘淑英突然想起来道,捏捏妮儿的脸颊道,“妮儿咱们有希望喽!”

“是啊!这次希望更大。”刘姥爷认同地点点头道。

“爸,原来咱们修liàn

的都是小道,连金丹大道的门槛都没有踏进去。”刘淑英感慨道,“认真说起来咱们也是当世的高手了,却原来连菜鸟都不是。”

“好在不晚耶!既然取得真经,有此机缘。自然要好好把握。”刘姥爷笑道,“?咱们这些道修之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就是想让自己的身体重新回到母胎时的状态的先天之境。”

人在母胎之中的时候,仅凭母亲提供生命营养。完全不接触五谷杂粮,此为先天之源,所以人们经常用纯净这个词语来描述刚刚出生的婴儿。

但是当人出生之后,由胎息变成了口鼻呼吸,自然而然的就从先天转为到了后天。

随着年龄的慢慢长大,后天空气包括食物中的杂质与毒素就会在身体慢慢累积,等到年老的时候。身体各项机能退化,各种疾病随之而来,这就是人生老病死的原因与整个过程。

修得先天之境,说白了就是返璞归真,回归婴儿状态。

“等等,爸。咱家妮儿不就是先天之境,为什么?为什么?”刘淑英激动地抓刘姥爷地手道,“即便不是她要修liàn

,受‘污染’的小,也该容易啊!”

‘啊……’妮儿真想一声吼。要是有她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刘姥爷也是一脸的挠头,不解的说道,“妮儿吸收的灵气,如石沉大海一般,不见踪影,我至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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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金麟,你怎么了。”刘姥爷突然感觉到身旁的大家伙的气息微弱,很是虚弱的样子。

“要蜕皮了。”金麟一下子瘫在水潭上面很是难受,浑身痛苦的扭动着庞大的身躯。

“淑英啊!修liàn

有成的生物在化形和晋级的时候,往往也是其最虚弱的时候,看它这样子,我是走不成了,留下来帮它护法。”刘姥爷顿了一下道,“虽然这里很安全,但保不齐那个不开眼的进来,发生点儿什么事,可就惨了。”

“那需yào

多久?”刘淑英问道。

“估计最少得半个多月吧!”刘姥爷想了想道,“你回去就说,我出诊了……哪里出疫情了。”

“那……那……咱家妮儿怎么办?”刘淑英突然说道。

“哎哟!把她给忘了。”刘姥爷一拍额头道。

‘是我的存zài

感太低了。’妮儿腹诽道。

“这个……带着妮儿实在不现实,看来小木屋得提上日程了。”刘姥爷真是左右为难,“交给亲家母带带吧!妮儿又乖又听话,正好也多跟亲家亲近亲近。”

“也只好这样了。”刘淑英也无奈道,“要是我早些退休就好了。”她叹息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淑英,有得必有失,不要计较太多了。”刘姥爷拍拍她的肩膀道。

现在想退是退不下来的,乱糟糟的。

“妮儿,别玩水了,咱们该走了。”刘淑英抓着她湿漉漉地小手道。

“咦!现在金麟好像不翻腾了。”刘淑英看着直挺挺飘在潭中央的它道。

当然不扑腾了妮儿玩水的时候,趁机给了它一块灵石,既可以修liàn

,也可以缓解它现在蜕皮的痛苦。

“别忘其中一块儿是太姥爷的。”妮儿心念传给金麟。

“啊!知dào

了,知dào

了。”金麟不耐烦地说道,它就是想私下a了都不可能,一个是水系、一个是木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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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姚家生活

妮儿给他们两个的分别是水属性的灵石和木属性的灵石,修liàn

起来事半功倍。

空间中啥都不多,就灵石多,灵石有助修行,可以将人体内后天之气转为先天真气。

然而灵石可不是是谁都能享用得了的。

简单来说人类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导体,灵石中所蕴含的灵气,只有在在接触到修liàn

之人的气机才会被导引出来,否则它就是一块灰扑扑毫不起眼普通的石头。

而真zhèng

有传承的道修之人,首先必须要学的就是胎息之术,这种术法可以封闭全身的毛细孔,使其真炁(qi)无法外泄一分。

“炁”就是人体最初的先天能源,而“气”则是指通过后天的呼吸以及饮食所产生的能量。而气功锻炼主要是通过后天的呼吸等方法来接通先天的“炁”。

道教以炁来代表先天,是一切生命与事物的来源,以气来代表后天,两者的意义就被分开了。br

/>

道家修liàn

,重视“炁”对人体的作用。认为“炁聚则生,炁亡则死。”天地万物无不需炁以生之。

道家吐纳,就是一种行炁之法,至简至易,有了这种术法,修道之人在平曰里都是真炁内敛,不会透出体外丝毫,他们行走动作之时,和普通人完全无异,即使他们手握灵石,都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修为如果达不到一定程度,那么手握灵石要么灼伤、要么冻伤……然而不是道修之人,那么这些灵石随便把玩,抓子儿都成。

原因就在于没有修道之人的体内没有真气,无法激发灵石中的能量。

还有就是灵石中的灵气可不是谁都享用的了的,得看他的体质和所修功法。要知dào

五行能相生,也能相克。

火赤炎爆烈灼人,水性柔阴寒冻人,木生发万物,土厚德载物,金革之气,锋利无比亦能伤人。

刘淑英把妮儿放进竹篓里,背上,手上还提溜着一个竹篓,她可没忘了春笋。

“那爸,我走了啊!”她从兜里掏出火柴道,“爸,您要是晚上冷了,就生火用。要不我让妮儿在把米粮给你拿出来。”

刘姥爷哭笑不得道,“淑英赶紧走吧!你就是给我留下米粮,我也没有铁锅可用啊!”

“对哟!爸你说的对,下一回来,我拿上伐木工具,咱们伐木造房子。”刘淑英认真地说道。

“走吧,走吧!别瞎捉摸了。”刘姥爷催促道。

“那我走了啊!”刘淑英又朝潭水中的金麟说道,“金麟,我走了啊!两个星期后再来看你。”

“啰嗦……还不快走。”

金麟一甩尾巴,溅起好大的浪花,吓得刘淑英背着妮儿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刘姥爷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这晋级了就是不一样,跑的就是快。

“得,这下子就剩下咱们俩了。”刘姥爷席地而坐,‘嗖……’的一下从水潭中蹿出一个东西,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一块椭圆形的手心那么大灰扑扑的石头,上面有绿色的花纹,石头里面氤氲着浓郁的灵气,呈现绿色幽光。

触之温润、柔和,抚摸的时候,舒服的感觉一直潜到心底。细细闻它的味道,不似花香,却更加沁人心脾。

刘姥爷虽不知dào

手中的东西为何物,冲着这精纯的灵气,好东西。

“还等什么?”一道神识传音印入刘姥爷的脑中。

是啊!还等什么?

金麟张开大嘴喷出毒雾,很快毒雾就弥漫了整个山谷。

刘姥爷用真气抵御这些毒雾,难怪了这家伙如此平静安心的蜕皮了,能平安长大原来有所依仗啊!

现在走还是留,看看手中的灵石,既然来了,就继xù

修liàn

吧!

刘姥爷盘膝而坐,双手叠合放在下丹田处,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掌心的那块玉石也溢出了丝丝缕缕的灵气,进入到了刘姥爷的身体里。

精纯的灵气,让刘姥爷的精神为之一振,浑身的毛细孔贪婪且疯狂地拼命吸取着这些灵气。

刘姥爷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对身周充耳不闻,凝神静气打坐了起来。

※*※

刘淑英背着妮儿急速地朝村里走去,快到山口时,她四下看了一下没人。

“妮儿,拿些枇杷出来吧。”刘淑英脸朝后说道。

“好!”妮儿在竹篓里站直了,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朝她胸前的竹篓里砰砰扔了许多枇杷。

“够了,够了。”刘淑英赶紧说道,再来可就漫出来了。

刘淑英背着妮儿,抱着竹篓,脚步轻快的进了村子,直接去了姚家。

“博远娘,快去接接,亲家母。”坐在院子里青石台上正在剥竹笋的外壳的姚奶奶,看着刘淑英跨着门槛进来,赶紧说道。

大娘赶紧扔掉手中刀和竹笋,疾步上前接着刘淑英胸前的竹背篓。

“怎么这么沉。”大娘抱着竹背篓放在地上,“这么多枇杷,你们进山了。”

大娘又赶紧抱着妮儿从竹背篓里面出来,刘淑英这才放下空背篓道,“我和妮儿进山来着。”

“怎么没见亲家姥爷。”大娘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口道。

“哦!我爸出诊了,走的急,抱歉也没来打声招呼。”刘淑英坐在竹椅上道。

“说什么抱歉啊!这请得动亲家姥爷出山,肯定病情严重。”姚奶奶一挥手拍在膝盖上道。

刘淑英讪笑道,“是很严重的疫情。”

“那是得出诊,这可关系大了。”大娘抱着妮儿坐在石凳上附和道。

“那咱们这儿没有问题吧!”姚奶奶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有问题,爸早就看出来了。”刘淑英赶紧说道,“不用担心。”

大娘点点头,突然又道,“那妮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俺是干啥的。妮儿我来照看了。”姚奶奶坐在石凳上道,“来来……妮儿找奶奶,奶奶抱。”

大娘把妮儿放下,“妮儿,奶奶在你的正前方。”妮儿闻声摸着青石台,朝姚奶奶走去。

“哎哟!奶奶的乖孙女哟!”姚奶奶一把抱住妮儿,放在自己地腿上,“亲家母,你就放心回去吧!白天俺看着,晚上跟着长海他们,不行……”她很快否决道,“开始春耕了,长海他们肯定累的不行,这夜里起夜……妮儿跟奶奶睡如何。”

“好!”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姚奶奶听着妮儿一个好字,这笑容瞬间爬上脸,这嘴角怎么也耷拉不下来,“亲家母你就放心吧!一准儿把妮儿给喂的胖胖的。”她突然想起来,又问道,“对了忘了问了,亲家姥爷那得去多久啊!”

刘淑英想了想道,“这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对金麟来说足够了吧!

“要去这么久啊!”大娘抬眼说道。

“是啊!起码得稳住疫情再说。”刘淑英起身道,“妮儿她大娘,把枇杷拿出来,下面是些春笋,我带走腌酸笋去。”

“哦!好!”大娘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竹筐出来,把枇杷拿了出来。

“下面还有春笋,她大娘,拿些吃吧!”刘淑英从竹背篓拿出春笋道。

大娘拦着她的手道,“不用,不用,你看看这青石台上还有这底下的笸箩筐里。昨儿爷爷他们挖了不少,还没吃完呢!这玩意儿也不经放,俺们也打算腌些酸笋。”

“瞧瞧!咱家的大肚缸都晒出来了。”大娘指着堂屋门口斜放着大肚缸道,“这一缸出笋大约有300来斤。”

“听着不少,但架不住咱家人多。”姚奶奶笑道,“这口大缸,俺用了大约三十年了。”

“对哟!比俺结婚的年龄都要长。”大娘笑道。

“是吗?”刘淑英笑道,“亲家母做的酸笋味道好极了,没得说。”她起身道,“天不早了,我得回了。”她背上竹背篓,朝外走去。

“那我让长海送送你。”姚奶奶抱着妮儿起身道。

“别!来回送怪麻烦的。”刘淑英赶紧说道,“这东西不沉。行了,别送了。我走了啊!”

“姥姥,再见。”妮儿摆着手乳声乳气地说道。

“妮儿,再见。”刘淑英朝妮儿摆摆手道,“亲家母,妮儿麻烦你们了。”

姚奶奶抱着妮儿送她到大门外,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哎哟……你姥姥,就是不放心俺,生怕亏待你喽!你也是俺的亲孙女。”

“走吧!咱们回屋里去,凉气下来了。”姚奶奶抱着妮儿转身进了院子。

“奶奶,饿!”妮儿指着自己扁扁的肚子道,她可是没有吃午饭,烤鱼不抗饿,尤其对她这个饭量大的。

“哦!妮儿等会儿,大娘给你蒸个鸡蛋。”大娘飞快地跑进堂屋,麻利的开始蒸蛋。

二十分钟后,“来来,妮儿蒸蛋好了。”大娘端着搪瓷小盆快步的进了东里间,放在炕桌上,赶紧摸着自己的耳朵。

“真是的,这么烫,不会用布垫着啊!”姚奶奶笑道,“那笼布不就在绳子上搭着的吗?”

“呵呵……一时间忘了,怕妮儿等急了。”大娘一欠身做在炕上,“俺皮糙肉厚的,不怕。”

“啪……”大娘一拍手道,“哎呀!忘了拿勺子了,妮儿等着,大娘给你拿勺子来。”说着她转身出去,很快拿着小勺进来。

“这回可以吃了。”大娘把勺子放进搪瓷盆里,“娘,俺来喂吧!”

“还是俺来吧!”姚奶奶撇着上面舀了一点儿,免得烫嘴。

“妮儿,咱们慢点儿吃,烫着就该疼。”大娘笑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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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倦鸟归巢

姚奶奶舀了一勺,停在半空中道,“博远娘,你继xù

剥竹笋去吧!这里有俺呢,有事俺会叫你的!”

“俺现在就去。”大娘起身道,转身就出去了。

姚奶奶边喂妮儿边说道,“俺养了这么多孩子,就没见你这么乖的,就没见过不用手乱抓的孩子,那个不是吃的满脸花包脸。”

“好了!妮儿真乖,一口都没有剩下。”姚奶奶拿着别在她衣服上的手绢擦擦她的嘴道。

“奶奶,娘,大娘、我们回来了。”姚夏穗、致远、修远、振远、文远、秋粟他们七个小家伙在院子外喊道。

然后一个个卸下身上的竹背篓,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新鲜竹笋。

“又挖了这么多。”大娘看着他们地竹背篓道。

“这不是要腌,一下子多腌点儿,咱家人都爱吃。”姚致远笑道。“大娘,我们先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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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赶紧进去吧!”大娘看着这么多竹笋,“这下子,该够吃了吧!

转眼间他们几个就进了东里间,“呀!妮儿怎么在这儿。”姚秋粟好奇地问道。

几个小家伙立马围着妮儿叽叽喳喳的。

“回来就好,去干什么了?”姚奶奶看着活蹦乱跳猴崽子们,高兴地说道。

“奶奶,我们又挖了好多竹笋。”姚墨远笑着回道,这手里还比划了个大圆圈。

“这一下可以吃过瘾了。”姚奶奶笑道,“来,都上来吧!”

“不了,奶奶,我们去剥竹笋,尽早腌上。”姚致远笑着拍拍小弟们的肩膀道,“你们几个小的陪妮儿玩儿。”他说着把炕桌拿了下来。

几个小的蹿上了炕,围着妮儿。

“妮儿,妮儿我是谁啊!”

妮儿抓着他地手说道。“墨哥哥。”

“你起来。”姚振远把他挤到一边,“我呢?我呢?”

“振哥哥。”

“耶!我们妮儿都不会听错的。”姚秋粟笑道,“告sù

姐姐,我在你几点钟位置啊!”

“六点!”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几个孩子把妮儿围在中央。来回地倒腾,让妮儿听声辩位,猜猜是谁。

妮儿手肘支在膝盖上,小手托着下巴,满脸的黑线,‘我非得玩儿这么幼稚的游戏吗?’

听着姚奶奶和孩子们天真的清脆如黄莺的笑声,幼稚就幼稚吧!

“大娘,我来帮你吧!”姚致远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拿着新鲜的竹笋在顶部切一圈,再竖着划一刀。很快就能完全剥开露出里面的笋子。

姚夏穗也坐下来,帮忙切竹笋,“娘,这么多够不够,不行的话明儿我们再去挖些。”

“够了。可是够了。”大娘拿着大刀摆手道,“爷爷你们战斗力太强,可是够了。”

“夏穗,你小婶过去了,快点儿喊住她,说妮儿在这儿呢!”大娘看着骑过去的连幼梅,赶紧叫姚夏穗道。

“哦!”姚夏穗放下手中的竹笋追了出去叫道。“小婶、小婶,妮儿在我们家呢!”

连幼梅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车子靠在门口的大树上,想着中午的便条,问道,“姥爷他们从山上回来了。”

“我只看见妮儿。没看见太姥爷。”姚夏穗说道。

说话间两人进了院子,“大嫂,我先进去了。”连幼梅指着里面道。

“去吧!妮儿也在里面,咱娘看着呢!”大娘指着屋内说道。

“小婶。”姚致远起身道。

“你忙吧!我先进去。”连幼梅挑开帘子进了堂屋,“娘。我回来了。”

“进来吧!妮儿在这儿呢!”姚奶奶头也不抬地说道。

连幼梅挑开帘子,进去,嘁嘁喳喳一群叫,“小婶。”

“妈妈!”妮儿张开双手伸向来人道。

连幼梅抱起妮儿问道,“太姥爷、姥姥呢!”

“走了!”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走了?”连幼梅疑惑地看着姚奶奶道。

“妮儿姥姥走了,妮儿太姥爷出诊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呢!”姚奶奶紧接着解释道,“不知dào

哪里出现了疫情,亲家姥爷,来不及说一声,就匆忙走了。”

“你们放心,妮儿有俺们看着呢!在家闲着又不用下地,就是去席厂,俺也看得了。”姚奶奶赶紧又说道。

“这样啊!”连幼梅若有所思道,“娘,你看着妮儿,我去剥竹笋去。”

“去吧!去吧!今儿晚上就在这儿吃吧!多添一碗水的事。”姚奶奶接过妮儿笑道。

“是,娘。”连幼梅厚着脸皮高声喊道,“那大嫂,我们一家三口就在这儿蹭一顿了。”

“没问题。”大娘在外面回道。

连幼梅出去搬了张凳子,做在竹笋堆里,开始剥笋,切笋。

“夏穗,别干了,估计水开了,去熬黄糊涂去。”大娘吩咐道。

“夏穗,把刀给我。”连幼梅伸手道,接过夏穗手中的刀,她麻溜的开始干活,“大嫂,这些笋要今晚腌了吗?”

“明儿一早腌,今儿先切好了,跑跑水分。”大娘笑道。

“秋粟,去把枇杷洗洗,拿过来吃吧!”姚奶奶吩咐道。

“是,奶奶。”姚秋粟应道,转身出去洗枇杷,少顷洗净拿了回来,姚修远赶紧把炕桌放到炕上。

姚秋粟把洗干净的枇杷放在炕桌上。

“奶奶,吃吧!”姚秋粟说道。

姚奶奶拿了一个枇杷,直接撕下皮,已经熟透的枇杷去皮很容易。

“妮儿,吃吧!”姚奶奶把剥好的枇杷放在妮儿嘴边。

妮儿摇摇头道,“奶奶吃,吃过了。”

姚奶奶一听就明白了,枇杷是她们带回来的,估计吃了不少。

“大家都吃吧!”姚奶奶笑着说道。

孩子们蹦下炕,才拿着枇杷吃,这样汁水不会滴在炕上,否则黏糊糊的,不好擦。

&*&

倦鸟归巢。天色渐晚,姚家人渐渐的都回来了。

女人们则挽起袖子坐在院子里切竹笋,男人们则坐在炕上聊天。

“还真是在这!”姚长海回家一看大门紧闭,自行车靠在外面的树上。就直接找过来了。

“小叔,洗洗吧!”姚夏穗端来一盆温水放在下水道处。

“谢了!”姚长海洗洗脸,洗洗手,把水直接倒在下水道里,径直朝连幼梅走过去,拉过凳子,直接坐了上去。

“咱妈走了。”姚长海就问道。

“走了。”连幼梅头也不抬,这手也不停地说道。

“怎么回事?这家里冷锅冷灶的。”姚长海小声地问道。

“今儿我们在大嫂这边吃,还有就是姥爷在未来一个月的日子,不在家。”连幼梅接着说道。“接到疫情,所以出诊了。”

“啊!那咱家妮儿咋办?”姚长海突然太高声音道。

“哎哟……小叔子,咱家这么多人,还看不了妮儿吗?俺不是人啊!”大娘抿嘴笑道,“以往有亲家姥爷看着。想亲近都不成。”

“那我先进去了!”姚长海起身高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进来吧!今年的肥料够吗!”盘膝而坐在炕上的姚爷爷问道。

姚长海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屁股一欠,就坐到了炕沿上,“哪儿能呢!家家户户的粪水。还有牛棚里的牛粪都打扫干净了,不够用,还得继xù

烧火粪。”

烧火粪呀!现在化肥那玩意儿可是稀缺品。

现如今可都是指着火粪种庄稼的,火粪即是将庄稼的茎根、蔬菜的烂叶老帮、田边的杂草混合一些田土,经充分“闷烧”后,变成一种草木灰和火烧土的混合物。其主要构成是火烧土。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土地肥力是否充分,要氮磷钾三种要素齐全且平衡。现如今全部使用农家肥,当家肥料是人畜粪便。其主要成分是氮和磷,钾元素很少。保持土壤肥力要素齐全平衡。必须大量补充钾元素。

而烧火粪的主要成分是“钾”。钾是植物生长的“天然激素”,它可以促进植物的根系发育,促进茎叶的光合zuò

用和呼吸作用,从而强化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质的合成,增加植物淀粉和糖分含量,调整水果蔬菜的糖酸比,增加维生素c含量,改善果菜的形状、大小、色泽和风味等。

农民虽然不懂什么钾、氮、磷各种元素,但祖祖辈辈就这么传下来的,人们用这些火粪或作基肥,或作追肥,种出的庄稼、蔬菜个大体肥,产量高;营养丰富,无污染;味道鲜美,原生态。

这样种出来的水果蔬菜,那是该酸的酸、该甜的甜,该鲜的鲜,该脆的脆,该面的面,那是吃在嘴里,香在心里。

绝不是后来化肥种出来的没味了,变味了,怎么吃都不对味儿。

同时烧火粪还可以彻底消灭田间的病菌和虫卵,有效防治农作物病虫害。绝对不会有农药残留的危险,吃着绝对的放心。

咦……难怪村子里雾蒙蒙的,弥漫着烟火气,腐烂的味道。

“妮儿,爸爸回来了。”姚长海说着要去抱妮儿。

“咦……快回去换身衣服过来,瞧瞧这身上的烟气,别熏着我们妮儿了。”姚奶奶一把抱过妮儿道。

“咳咳……”妮儿轻轻咳嗽了两声。

“你这丫头你就装吧!”姚长海轻笑摇头道,“好好,我去换掉外罩,别熏着妮儿了。”说着转身出了堂屋。

“老伴儿去问问,竹笋收拾好了没,人差多都回来了,咱们开饭吧!”姚爷爷说道。

“我下去看看。”姚奶奶起身趿拉着鞋,出了东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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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罚

姚奶奶出了东里间,姚夏穗起身道,“奶奶,糊涂粥熬好

,窝窝头也馏好了。”

“嗯!好。”姚奶奶出了堂屋,站在院子里眼神扫了一下道,“看样子快弄好了。”

“娘,马上就好了,就差手里的这几个了。”连幼梅抬眼说道。

“奶奶,大娘、小婶,我们走了啊!”姚致远起身道,又朝屋里喊道,“军远、建远、振远该回家了。”

“留下来吃饭吧!”大娘扭头看着姚致远和出来的孩子们道。

“不了,家里的饭都是现成的,热热就成,不然扔了可就浪费了。”姚致远婉拒道。

“爷爷、奶奶、大娘、小婶、小叔我们走了啊!”

话落四个孩子就出了姚老大家,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家门,里面已经传来了黄糊涂粥的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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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娘,我们回来了。”姚致远提高声音喊道。

“回来了正好,去把炕桌摆好,洗洗手咱们吃饭。”三大娘起身道。

姚致远拿着木盆打好水,带着弟弟洗干净手,然后坐到炕上,饭已经摆好了。

晚饭简单的很,清粥小菜、窝窝头。

“竹笋都剥好了。”三大娘问道。

“剥好了,就等明儿腌制了。”姚致远手中的筷子一顿道。

“致远,娘忙着大队的事,奶奶家的事,就多麻烦你们了。”三大娘不好意思道,她实在走不开。

别人上工她也上工,别人下工,她还的忙活着算账、记账。

“娘,说什么呢!我们应该做的,再说了腌好酸笋咱也吃了呗!出点力qì

应该的。”姚致远笑道。

“你们很懂事,致远要是女孩子就好了。”三大娘看着斯斯文文的大儿子说道。

“娘,说什么呢?”姚致远立马恼了,“不是女孩儿不也帮您干活儿了。”

“娘。这还不简单,等爹回来,或者您去看爹,再生一个妹妹不就得了。”姚军远大大咧咧地说道。

“噗……咳咳。”三大娘一下子呛着自己了。

“哈哈……”

“娘。你没事吧!”姚振远拍拍她的后背道,“娘,你真的要生小妹妹啊!”

“臭小子,敢打趣你娘,你们找打呀!”三大娘举起了巴掌佯装道。

说说笑笑吃完晚餐,姚致远放下碗筷认真地说道,“娘,我不想上学了。”

“你说啥?”三大娘眼睛瞪的溜圆,掏掏耳朵,“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这握起的拳头,大有挥过去的架势。

“娘,没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姚致远跪在炕上直起身子赶紧说道。

三大娘撸撸袖子,瞪着他道。“好你说,你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咱俩今儿没完。不行话拉你去见爷爷。”

姚致远跪坐了下来,笑了笑道,“娘,不是我不想上,现在是半农半读。真学不了啥东西,除了政治还是政治,那些早在大串连时,我都会背了。再有现在也没有考大学一说了。”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还上什么呀!还真不如在家里挣工分。”

三大娘听着他的话,孩子也没说错。迟疑道,“可是……你那么喜欢读书,娘本来还盼着你两年后考大学呢!”

姚致远心中一喜,面上平静地说道,“娘。放心吧!我把高中课本都拿回来了。”他倾身上前小声地说道,“再说了,娘,咱家还有好多书呢!够我读了。”

“那些书跟天书一样,你能看得懂。”三大娘怀疑地看着他道,她自己可是翻看过的,没有两分钟就满眼圈圈,眼晕了。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再说了有太姥爷在嘛!”姚致远一双笑眼如月牙似的弯了起来。

“那倒是你太姥爷可是深藏不露耶!”三大娘喃喃自语道,“那些书啊!画啊!的老爷子都认识。”

她突然又抬眼道,“不过这事还得你爷爷同意,他老人家同意我没意见。”

姚军远、建远、振远三个人相视一眼齐齐地说道,“我们也不要上学了。”

“你们三个想都不别想!”三大娘挨个敲着他们的脑袋道,“最不济也得初中、高中毕业才行,起码得认识字。”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去问问爷爷。”三大娘收拾起碗筷,孩子们拿着抹布擦炕桌的,扫地的、往灶眼里添柴火,把屋里烧得旺旺的。

“走了,咱们去爷爷那边,剥花生,再有十来天就该种花生了。”三大娘熄灭煤油灯领着孩子们一起进了姚老大家。

“爹、娘!大哥、大嫂,小叔子、弟妹,我们来了。”三大娘站在帘子外喊道。

“老三家的,致远,进来吧!”姚爷爷唤道。

姚致远挑开帘子一家人走了进去,都是姚家的男人,坐在炕上,正在剥花生。“爷爷,大伯、小叔、博远哥、清远哥。”

“他姑父也在啊!”三大娘道。

“三嫂来了。”田胜利笑道,“娘和长青她们在大哥屋里呢!”

“我一会儿过去。”三大娘笑着坐在炕沿上道,“爹,致远有话想说。”

“你自己说吧!”三大娘扯过姚致远道。

姚致远深吸一口气站在爷爷面前,他可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爷爷,我不想去上学了,我想在家挣工分,还有爷爷,您别担心,书本我是不会放下的。”

生怕爷爷生气,他一口气说完,站在炕前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

此话一出,噼里啪啦……剥花生的大小男人们都停了下来,齐齐地看向姚致远和姚爷爷。

“说完了。”姚爷爷说道。

“嗯!说完了。”姚致远傻乎乎地说道。

“不去就不去了,现在的学校不去也罢!”姚爷爷眼神看向蠢蠢欲动地几个小家伙道,“你们几个别想,除非像致远一样的学习成绩,还有自控能力,就你们的闯祸能力,还是在让老师的管着点儿好。”

“唉……”几个小的相视一眼和致远哥比,还是歇菜吧!老老实实地继xù

剥花生。

“那爷爷。你同意了。”姚致远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姚爷爷扔掉手中的花生壳,抬眼看着他还有修远和军远两人道,“致远这件事我同意了。”

还没等姚致远这高兴劲儿缓过来,他接着又道。“咱们得账是不是该算了。”

“算账……”姚致远满脸疑惑不解地看着姚爷爷。

“你们擅做主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致爹娘于不顾是大不孝。”姚爷爷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不会以为事就这么揭过吧!”

“爹!”

姚长山、姚长海、田胜利齐齐叫道。

“爷爷!”

姚博远、清远叫道。

“你们别求情,不然连你们一块儿罚。”姚爷爷看着他们几个道,“你们作为致远的大伯、姑父、小叔,哥哥们,没有教好,也该罚。”

姚致远抬眼懦懦地解释道。“可是爷爷,您不把东西也留下了,可见爷爷是赞同我们的做法的。”

“这是两码事!”姚爷爷摆手道。

“可是爷爷即便您要罚我,我还是会做的。”姚致远目光坚定望着他道,清澈温柔的眼眸尽是坚毅。“人有所为

、有所不为。我必须有所为。”

姚爷爷心里腹诽:还给老子拽起文来了。不就是这是必须做!行啊,真是翅膀硬了……

“爷爷,不管致远哥的事,是我们自己要做的,您要罚连我们一起罚吧!”姚修远和军远满脸焦急地齐齐说道。

“爷爷,弟弟们还小,是我这个哥哥教导失职。走的时候爷爷让我看着弟弟们。是我没有做好,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姚致远直挺挺地跪下说道。

“你们兄弟倒是情深,别以为能轻易饶得过你们。”姚爷爷看着他们怒道。

“爹!”三大娘满脸焦急地说道,这看老爷子的架势这是真要罚,不是说说而已,当娘了真有些坐不住了。

姚振远人小鬼大。早就偷偷溜出去搬救兵了,跑到姚奶奶那儿,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干什么?都给俺坐下。”姚奶奶看着起身的妯娌三个和闺女,立马说道。

姚奶奶眼神一一扫向她们道,“这事你爹心里有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接着挥手道。“振远,你回去告sù

爷爷,就说这事俺知dào

了,支持老头子这么做!”

“啊!奶奶。”姚振远一下子傻眼了,这本来是搬救兵的,现在好像是帮了倒忙。

“还不快去。”姚奶奶板着脸道。

“哦!”姚振远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堂屋,东里间安静地很所有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姚振远。

姚博远拉拉姚振远地衣袖道,“怎么样,奶奶怎么说?”

姚振远抽抽搭搭地说道,“奶奶说支持爷爷罚哥哥们。”

姚爷爷眼神扫向姚振远,吓得他也不敢哭了。

“咯咯……”妮儿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真是别看老爷子脸拉得如长白山似的,从气息上判断根本没有动怒。

“现在我来说说,怎么罚你们。”姚爷爷淡淡地说道,听到众人耳朵里,一紧一紧的,“晟睿屁股上挨了几板子,狗剩跪了搓板,你们几个去跪在花生壳上吧!”他接着说道,“这时间吗?博远看着表,二十分钟。”

众人松了一口气,老爷子这只是表明一种态度,这样的事可不能鼓励。虽然打心眼儿里,姚爷爷对致远全程的表现非常的满y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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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剥花生

三个人跪在花生壳上,姚爷爷又道,“博远把花生给他们,剥花生,挨罚,这活儿还是要得干。别以为挨了罚,这活就不用干了。”

见事情解决,其他人才开始纷纷改变风向‘落井下石’,说这小子该罚!

妮儿摇头轻笑,彻底的无语了。

姚夏穗突然挑开帘子,跪了下来。

“你这孩子,还有主动受罚的。”三大娘扯扯姚夏穗的衣袖道,“还不赶紧起来。”

“爷爷既然要罚,我们应该一起挨罚的。”姚夏穗拿起花生剥了起来。

“就让她跪着吧!”姚爷爷说道,“主动受罚,这是好现象。”

田胜利抿嘴偷笑道,“挨罚是假,躲避推磨才是真的吧!”

姚爷爷一听这眉毛立马立了起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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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跟爷爷耍心眼儿,你们还是嫩了点儿。

“那爹,我去找娘和大嫂他们了。”三大娘起身道,“你们几个在这儿好好思过!”

“是,娘。”姚致远、军远抬头应道,然后又低头‘思过’,剥花生。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噼里啪啦的剥花生的声音。

“爷爷,时间到了。”姚博远赶紧说道。

众人看向姚爷爷,老爷子道,“起来吧!”

在姚爷爷犀利地视线下,姚夏穗挠挠头笑道,“我去推磨,嘿嘿……偷二十分钟懒已经够了。”

“哼哼……下不为例。”姚爷爷板着脸道。

“是爷爷。”姚夏穗傻呵呵地说道,一蹦一跳的出了堂屋,进了磨房。

姚长海抱着妮儿挪了挪地儿,“跪了这么久,都快上来吧!暖和、暖和。”

姚致远几个小的上到炕上,继xù

剥花生。

“爷爷讲到哪儿了。”姚文远问道。

姚墨远道,“讲到吕奉先射戟辕门

曹孟德败师育水。”

“好好。下面讲第十七回:袁公路大起七军、曹孟德会合三将。”

一盏晕黄的煤油灯下,姚爷爷洪亮、顿挫迟疾的声音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剥花生声音一起响起。

吃完清粥小菜,窝窝头,收拾停当后。姚家的男人们无论大小就开始剥花生了。

孩子们听得入迷,大人们早就倒背如流了,每年冬闲时,整个秋天收的花生就这样一颗颗剥完后,上缴国家的。

现如今剥花生是为了十几天后的春耕,种花生。

这《三国演义》始终让他们百听不厌。

姚军远调皮地说道,“爷爷,这可是封资修,刚才还罚我们来着。”

“那爷爷不讲了。”姚爷爷佯装道。

其他人则怒目相向,就这点儿娱乐了。要是再被剥夺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错了,爷爷您继xù

讲,我们都爱听的。”姚军远赶紧描补道。

姚爷爷继xù

讲,洪亮地声音又响了气来。

靠着姚长海大腿的妮儿。看着他如钳子的大手,先从花生前端的口按下去,双手的食指并排垫底,拇指顺势按下去,只听见:“啪”清脆的一声,就裂开了。然后按花生的中后部,整个花生就剥完了。

无聊的妮儿还计算过。快的话便宜老爹一秒半的时候可以剥两个花生。

妮儿纳闷如此密集的手剥花生不疼吗?生花剥起来更是疼。

在他空闲的时候,妮儿趁机摸了摸他的手,原来厚实的大掌,满是茧子,剥的很快,也是干农活干的多的缘故。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姚爷爷讲古就这样一边剥一边讲。

认真地说,老爷子讲的既生动又形象,娓娓动听,引人入胜。为枯燥的剥花生带来一丝乐趣。

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着白胖子。花生都是两个仁儿的,颗粒饱满圆润,姚长海还时不时地塞到妮儿嘴里一个,嚼起来很香。

“多嚼嚼!别噎着了。”姚长海小声地对妮儿说道。

妮儿鼓着腮帮子,如小青蛙似的朝他点点头。

妮儿最好奇地是居然有剥花生的工具,当然不是剥壳机,而是简易的工具。这工具适合还没有磨成满手老茧的孩子们用。

原来剥花生也是有技巧的。

工具是比较嫩的柳条,有无名指般粗细,大约20多公分,然后从中间折弯,由于柳条比较韧性,不至于折断,这样就成了一个剥花生的工具了,简易版的花生钳。把花生放在弯里,手轻轻的一攥,“啪”的一声,花生就剥开了,当然剥起来比较省力了,且不费手。

手是不痛了,但开始比较笨重,比较慢!看样子,要想如爷爷和便宜老爹那么快的话,还得继xù

练,熟能生巧。

妮儿拉拉姚长海地胳膊道,“爹,嘘嘘……”

“哦!”姚长海扔掉手里的花生抱着妮儿下了炕,到了后院然后道,“妮儿你在这儿嘘嘘,爹也上厕所。”

“好!”

妮儿蹲在菜园子里,便宜老爹进

厕所。

两人上完厕所回来后,“找娘。”妮儿手指着大娘的房子道。

“好好,找你娘去。”姚长海抱着妮儿进了大娘的房间。

“娘,大嫂、三嫂、姐。”姚长海一一喊道。

“你咋过来了。”连幼梅起身道。

“咱家闺女想你了呗,挪个窝。”姚长海把妮儿递给了她道,“刚嘘嘘完,就留这儿吧!”

“行,放到俺炕上吧!”大娘笑着道,“那暖和,反正挑着帘子,也不怕她乱跑。”

“不要!”妮儿果duàn

地摇头拒绝道。

“那坐在圈椅上得了。”大娘说着,拉出八仙桌边上的椅子道。

“俺去拿小褥子,这样就不会凉着屁股了。”殷秀芹起身进了自己屋子,那了小褥子出来,垫在椅子上,长出来的正好盖妮儿的身上。

妮儿被摁在了专属的椅子上,稳稳当当地坐着,“妮儿别乱动啊!掉下来,可是会疼的。乖啊!”

“好!”妮儿乖乖地做在圈椅上,靠着后背。

“行了,咱家妮儿又不是调皮鬼,乖着呢!”姚长青推开她道。

“俺们这么多人看着。放心摔不着你的宝贝女儿的。”姚奶奶笑道,“看看咱家妮儿靠在椅背上像个佛爷似的。”

姚长海道,“娘,大嫂、三嫂、姐,幼梅,那我回堂屋了。你们可要看好……”

“啰嗦!快走吧!”连幼梅起身向外推他道。

连幼梅重新坐到椅子上不好意思笑道,“娘,他不知dào

咋了,变得婆婆妈妈的。”

“小叔子,疼妮儿。才啰啰嗦嗦的。”三大娘打趣道。

“好了,还不赶紧织布。”姚奶奶使了个眼色。

三大娘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她手中的纺车“吱扭、吱扭”

开始运转起来。

屋子里“唧唧复唧唧

木兰当户织”姚家的女人们在干什么,在大娘的屋里,纺花、织布。

纺纱织布。可是这个时期农村中女人们的一项技术活,家庭允许的话,每个姑娘都应该会的。

允许?这老式的织布机,可不是每家都有的。

织布机可是姚爷爷手工打造出来的,纺车倒是家家户户都有。姚家女人有两台纺车,侧耳倾听,好像这村里的纺车都在吱扭、吱扭的转动。

本来不该这时候纺花织布的。一般都在冬闲时节,今年情况特殊,一下子把做衣服的布,全部做了被罩了。

所以要加班纺花织布,它不能占用白天上工的时间,只能晚上点着煤油灯。熬夜干。

所以啊!有时候为了节省煤油灯,扎堆纺花。

现如今国家是计划经济,且严重短缺,粮棉等物品实行统购统销。棉布凭票供应,zf按每人配给一丈六尺布票。这一丈六尺啥概念?如按1.65

m——1.70m高的身材者估算。可做一件长袖上衣与两条长裤;如用于被单布,就能购买一条被夹里或一条床单。

为缓解穿衣及被单等用布之需,村民们可在秋后收获棉花时,按zf的规定每人分得一斤半皮棉。这皮棉,就是纺纱织布的主要原料。由此织出来的布意为家织布,成为当时农民穿衣、做鞋、被单等的布料了。

自家织布,村民们习惯称之为老布、粗布。用其所做的衣服、鞋、被单等厚实,耐穿、耐用;且透气、吸水性好,对皮肤无刺激,100%的纯天然棉织品,按后世**称之为绿色产品,环保。

这姑娘结婚时,父母都要为其备上好几段老布陪嫁。有印花的,有条子与格子的,有染成藏青色或毛蓝颜色的;在布段中要数芦菲花布与斜纹布最出采,诱人眼球。殷秀芹结婚时,姚家不仅年年积攒布票购买些被单布、绸被面,还多备了些老布衣段、被单与被面。为此,很是花费了一番心血。

从棉花变成布,要经过近十道工序。在冬春时节,弹棉花、纺纱织布,则是农村中一群大妈与姑娘们的主要家务活。分到皮棉后,乡邻们就抽空背着皮棉去弹花机上加工,到家再用擀板、刹子擀成棉花条,即可在纺纱车上纺纱捻线了。而有弹花机与织布机的农户不多。从纺纱到织布所需的家什,大主件如纺纱车、织布机,小辅件如筒管壳、过线豁板等一整套。

弹花机妮儿还没见过,今儿纺车和织布机倒是见全了,织布机今儿倒是安静了,因为织布时的光照面要大,煤油灯顾不周全。

而纺纱车头边的小矮凳上点一盏煤油灯,就可以吱扭、吱扭的纺线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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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纺花

纺花是妇女们参加农田劳动以外的一项主要营生。晚饭后,能谈得来的小媳妇大姑娘便搬上纺花车凑在一起,“三个女人一台戏”,顿时,说笑声定会压住“吱扭、吱扭”的纺花声。

“现如今这日子好了,还能点上煤油灯,以前那咱都是趁着月色纺花的。”姚奶奶心中是一片感慨。

“是哟!第二天,左邻右舍之间见面后女人们常问的不是‘吃了吗?’而是‘昨晚你纺了几个疙瘩(线锭子)?’‘怎么到下半夜了,还能听到你家‘吱扭、吱扭’的响声,真能干啊!’”大娘上弯的嘴角带着一抹涩涩地笑容,“不是能干,而是被逼的,不这么干,难不成都光屁股不成。”

妮儿点点头表示认同,用口号来说: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喊的响亮,却也是无奈之举啊!

农民从头到脚的穿戴,都是纺车一条线一条线地纺出来的,经过复杂而繁琐的程序变成做衣服的布料,保证了冬能御寒,夏能遮体。

“咱们村到如今形容阴历每月十七、十八月亮出来的晚,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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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也用‘十七十八,月亮出来纺一个疙瘩’来形容。”三大娘用一根筷子粗的小木棍做轴,再把拧好的棉花缠绕在小棍子上,搓成一根一根大拇指粗的棉花捻子。

连幼梅让她操作纺车可不在行,所以跟着三大娘拿着小木棍搓棉花捻子。

纺车的构造并不复杂,由木架、绳轮、手柄、锭子四部分组成。除锭子是金属的外,其它部件全是木质材料。纺车的工作原理是典型的机械传动,姚奶奶的右手中指伸进纺车手柄上打磨好的窟窿里,转动手柄,绳轮通过做传动的细绳带动锭子旋转,左手捻着棉筒用土话叫布绩,胳膊慢慢上扬,线便连绵不断地延长,手伸展到不能再伸的高度,右手摇动手柄的速度慢下来,拉线的左手开始往回收缩,把拉出的线缠绕在锭子上的缠线筒上,这样周而复始地不断重复这种动作,锭子上的线团逐渐变大,等到不能再缠绕了,就卸下来,换上新的缠线筒,继xù

这些动作。

这纺出来的线纺纱很有讲究,纱的粗细能直接影响布的优劣。若是纺得粗,织成的布显得粗糙,名副其实的“粗布、老布”;纱纺得细,织成的布平滑细腻,犹如小布。

姚奶奶轻松自如地驾驭纺车,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好kàn

。一手拿布绩一手转动纺车,两手配合的收放自如、天衣无缝。

“娘,纺出来的纱真是好,又细又均匀,还有韧性。”连幼梅卸下线团子拽了拽线头道。

“那当然了,咱娘纺出来的线,浆纱织布时很少断纱头;纱纺得细,同样重量的棉花出纱率高,就能相应的多产布。”大娘笑道,“解放前,咱娘经常纺线贴补家用。”

姚长青心疼道,“纺线其实是个技术活,车摇慢了,线抽快了,线就断了;线抽慢了,棉条就拧巴了,线一打结又废了。纺一晚上,两只胳膊就累得抬不起来,更别说成年累月干这种活儿了。”

“习惯了。”姚奶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别不相信真的,去岁纺线这胳膊还有些酸,今年好像没有了,真是让人想不通。”

‘那是当然的了,这空间泉水可不是白喝的。’妮儿心里腹诽道。

“老三家的,赶紧搓棉条。”姚奶奶催促道。

“是,娘。”三大娘笑着应道,加快了速度。

“小姑子,唱支歌,也提提神,不然要睡着了。”三大娘笑道。

“树上的鸟儿……你耕田来,我织布……”姚长青刚起了头儿,“不成,这个不能唱了。这个可以:小棉籽儿,圆又圆,水里浸,灰里拌,个个点到地里边。老天爷下场安乐雨,小苗棵棵出得全。横锄竖锄七八遍,打了花顶坐花盘。摘花的大姐提花篮,担了一担又一担。回家晒到箔帘上,棉花晒得崩崩干。铁轴对着木轴轧,枣木锤子旋得圆。买个纺车八根齿,旋个锭子两头尖。纺一纺,颤三颤,一纺纺个大鹅蛋。打车打,线轴穿,浆子浆,大椽穿。经线的大姐如穿梭,刷线的大姐站两边,织布的大姐上机山。一织织了三勾半,送到染坊染毛蓝。浆子浆,棒槌颠,剪子铰,钢针穿。做了一件大布衫,放到柜里舍不得穿。”

真是乡土气息浓厚,把棉籽种成棉花、棉花织成布,布再到成衣,棉籽的一生融入这一支短短的歌谣中。

让有些昏昏欲睡地妮儿精神为之一振。这嗡嗡的纺车声就像是一曲轻柔的催眠曲,催的她睡的那个香。

月上中天,夜已深沉,连幼梅优雅地打了个哈气,“娘,呀!妮儿已经睡了。”

“今儿就到这儿吧!”姚奶奶放下手中的家伙什,起身拿小褥子裹着妮儿,抱起来道,“今儿妮儿跟我们睡吧!”

“呃……娘,这不好吧!我怕妮儿害得您二老休息不好。”连幼梅心下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没关系!俺才担心你们白天太累了,睡得太死,妮儿蹬被子都不晓得。”姚奶奶也不是笨人,哪会儿不知dào

小儿媳妇心中想什么,于是又道,“妮儿都睡着,这时候抱过去,冷风一吹,别着凉了。”

一句话连幼梅偃旗息鼓了,“那娘,我去把妮儿的被子抱过来。”

“说什么傻话呢!娘这里还没有给妮儿盖的被子不成。”姚奶奶哭笑不得道,说着把包裹的严实的妮儿抱进了堂屋。

姚爷爷一看见他们进来,“散了吧!对了,长山别忘了。把家里的猪圈整整,过两天猪仔就抓来了。”

“爹,忘不了。”姚长山笑道。

“今年长海家终于可以喂头猪了,去年盖房子没赶上。”姚长山拍着他的肩膀道。

“是啊!今年可以杀年猪了。”姚长海乐呵呵地说道。

虽然养的猪都是‘官猪’,最终要上缴国家的,但生产队还是能留下几头给村民分的。

这官猪国家给的价格是每斤猪五角到七角多钱,而黑市的价格是一元二到一元五之间,所以农民当然就不愿意交了。没有办法,又必须交,所以生产队就想了一个办法,交一头猪给农民三百多斤粮食,当然,这粮是秋天分粮时就从农民的口粮中扣除了,其实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姚爷爷起身拍拍身上的花生壳,“妮儿睡了先放在夏穗他们炕上,这收拾还得等一会儿呢!”

紧随其后的大娘和连幼梅进来,一个扫地,一个整理炕,擦炕,铺炕,花生壳堆在灶台前,烧火用。

姚长青和三大娘,则在收拾纺车。

姚奶奶抱着妮儿进了西里间,把妮儿放在炕上,“夏穗去端点儿热水进来,给妮儿擦擦脸,洗洗手,洗洗脚,玩儿了一天了脏兮兮的。”

“是!奶奶!”姚夏穗端了盆温水进来。

“娘,你抱着妮儿就行,我来给她洗洗!”姚长海挑开帘子进来道。

“你手洗了吗?一直剥花生。”姚奶奶抬眼问道,把妮儿的外罩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棉袄,卷起了她的袖子和裤腿。

“洗了,洗了。”姚长海拿着热毛巾擦了擦妮儿肉呼呼的小脸蛋儿,睡的正香的小家伙当然不愿意,“乖,妮儿乖,马上就好,洗洗睡的舒服。”然后洗手、洗脚,擦干后才把她放回炕上。

妮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起来。

姚夏穗把水端出去,倒掉。

“娘,妮儿跟你们睡。”姚长海迟疑地说道,“她妈同意了。”

“同意了。”姚奶奶点头道,她也有些意wài

,她还以为得经过一番‘龙争虎斗’才行的。

“对了,亲家姥爷不在,妮儿也不在,你们夫妻俩可给我悠着点,别仗着年轻不知节制。”姚奶奶挑眉上下打量着他警告道。

“娘,您说什么呢?”姚长海哭笑不得道,“我去看看收拾好了没。”逃也似的跑到了东里间。

转身又回来了,“娘,我抱妮儿过去。”姚长海裹着妮儿抱到了东里间。

炕已经铺好了,连幼梅还是抱着被子过来了,连带着妮儿的换洗衣服,“爹,娘,这是手电筒,妮儿起夜比点煤油灯方便。”连幼梅把手电筒放在枕头旁道。

“爹、娘,早些休息!”姚长海和连幼梅说道。

“嗯!好!你们也是。”姚奶奶说道。

走到院子外地姚长海说道,“大哥、大嫂,我们走了。”

“哦!天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睡吧!”姚长山爬在窗户上回道。

“小叔、小婶,慢走。”姚博远拿着马提灯跟在他们身后道。

“行了,甭送了,这路还能看得见。”姚长海摆手道。

姚博远看着他们进了大门才关上自家大门,又检查了一下前、后院,大家才洗洗睡了。

夜半三更,姚奶奶摇晃着姚爷爷道,“老头子,你别打呼噜,吵着妮儿了。”

“哦!我打呼噜了吗?”姚爷爷轻蹙着眉头道,“我尽量不打。”

“什么叫尽量,是一定不打。”姚奶奶闷声说道。

“这打呼噜是我能控zhì

得住吗?你这老婆子,真是……”姚爷爷一翻身继xù

睡,嘴里却咕哝道,“妮儿睡的那么香,听不到啦!”

妮儿抓着姚奶奶地手晃道,“奶奶,尿!”

“老头子,别睡了。妮儿要尿呢!”姚奶奶摸着手电筒道,“给给,帮俺打开,俺不知dào

怎么用。”RS(

)

第186章 热闹的清晨

姚爷爷一个激灵翻身起来,接过姚奶奶递过来的手电筒摸索了一会儿才打开,姚奶奶则抱着妮儿起夜。

躺在炕上关了手电筒,黑暗中,姚奶奶轻笑道,“这么小就知dào

,倒是不会尿炕。”

“是啊!想不疼妮儿都难。”姚爷爷伸出手掖了掖妮儿的被子道,“睡吧!”

“你可别在打呼噜了。”姚奶奶再次警告道。

“知dào

了!”姚爷爷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道,这睡死了谁还知dào

啊!

一夜无话,天不亮,老两口就起来了,“你小声点儿,别吵醒妮儿了。”

姚爷爷嗯嗯两声,一阵细碎的窸窸窣窣穿衣声后,两口子摸黑穿上衣服,轻声轻脚地出了东里间。

“爹、娘,你们起来了。”大娘刚想推门,门却自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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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sp;“嘘……小声点儿,让妮儿多睡会儿,昨儿跟咱们一起熬夜。”姚奶奶赶紧说道。

大娘含笑摇头道,“知dào

了。”

“博远娘,做饭的时候声音小点儿。”姚奶奶叮嘱道。

“嗯!”大娘笑着点头应道。

姚家陆陆续续地人都起来了,彼此道声,“起来了!”

“昨儿睡的好嘛!”

姚博远打开街门,“喝!”乌漆墨黑的,冷不丁被门前的一个起身的黑影吓了一跳,“蹬蹬……”倒退了几步。

“哥,咋了。”姚清远扶着倒退的他道。

“汪汪……”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听见是大黄地叫声,姚博远才松口气道。

“大黄怎么在咱门口。”姚清远问道,提着马提灯的他上前,看见大门口前,不止有大黄还有大花,还有已经死翘翘的耗子。

“噗嗤,早就听小叔说了,得!今儿可算是见识了。”姚清远摇头笑道,“我去挖坑。”在门后拿着铁锹在自家菜园子里,挖坑,准bèi

毁尸灭迹。

姚博远则拿着扁担挑水去,喂鸡的、做饭的……各有各得活干。

姚清远把坑压平实了,就看见大黄和大花如哼哈二将似的,窝在堂屋门前,“这平常叫都叫不来,今儿奇了怪了。”

“别瞎捉摸了,去挑水去。一会儿煮水,腌酸笋呢!今儿用水量大。”大娘催促道。

“知dào

了,娘。”姚清远拿着另一个扁担和两个木桶出了家门。

“呀!妮儿醒了。”姚爷爷洗漱赶紧再进来时,就看见妮儿坐了起来,“快躺下,快躺下,冷。”把妮儿摁进了被窝里。

姚爷爷朝外喊道,“老婆子,妮儿醒了,快来给她穿衣服。”

“来了,别叫了。”姚奶奶擦着手就进了东里间,“起来。”屁股一扭把姚爷爷挤到一边,坐在炕沿上,掀开压风被子,拿出里面热乎乎的棉袄,“妮儿穿衣服了,拽着袖子。”

不用姚奶奶说,人家已经拽着内衣的袖子,麻溜的给她穿上,棉袄、棉裤,穿上外罩,套上兔毛袜子,穿上木鞋,拉着姚奶奶粗糙的手,“去后院。”

“后院?”姚奶奶疑惑地看着她道,“去后院干什么?”

“当然是上厕所了。”姚爷爷一副你咋脑袋变笨的样子。

“俺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吗?”姚奶奶咕哝道,拉着妮儿的小手朝外走去,过门槛时,提醒妮儿,“该跨门槛了。”

走步时,妮儿数着数,姚奶奶心酸地一笑道,“妮儿真棒!”难怪亲家姥爷来家里时,带着妮儿走总喜欢数数,原来如此啊!

从后院回来后,妮儿抬起脸,奶声奶气地又道,“奶奶,洗脸,漱口。”

“好好……洗脸、漱口。”姚奶奶把妮儿摁到小凳子上,“妮儿坐好,俺给你端水。”

“水来了。”姚爷爷端着温水走了过来,“来来,爷爷给妮儿洗脸。”

“哟!稀罕了,都是别人给你端洗脸水,可从没见过你给人端水、洗脸的。”姚奶奶酸溜溜地说道。

姚爷爷拧干毛巾,给妮儿擦脸道,“老婆子,吃醋了,改天我也……”

“免了!”姚奶奶赶紧摆手道,转移话题道,“这亲家母可真是讲究,看着毛巾白的,是妮儿的专属毛巾。”

“老头子,去搭在外面的绳子上。”姚奶奶拧干毛巾,递给了姚爷爷道。

“这咱家妮儿一来,我的地位是直线下降。”姚爷爷‘吃味’道。

“噗嗤……”坐在灶台前凳子上殷秀芹抿嘴偷笑道。

“跟个孩子你计较什么?”姚奶奶笑骂道。

“漱口!”妮儿赶紧说道。

“好好,漱口。”姚奶奶拿碗端着温水走了过来。

“盐……”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对对,盐水漱口。”姚奶奶转身走向灶台。

“我来,我来。”姚爷爷打开盐罐子道。

“老头子,你拿那么多盐干啥,炒菜呢!”姚奶奶看着勺子里面的盐哭笑不得道,“淡盐水,一粒儿就够了。”

“哦!一粒啊!”姚爷爷回身把盐倒回去,重新弄来一粒盐放入温水中。

这时的盐都是粗盐,颗粒状的,不是后世雪白雪白的细盐。

妮儿漱完口,起身朝门外走。

“等等,你上哪儿。”姚奶奶扯着她问道。

“大黄、大花。”妮儿指着堂屋门口外的哼哈二将道。

“你找它们干什么?小心别被咬了。”姚奶奶挡住妮儿地去路道。

“不咬,不咬。”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不喂它们水,还不造反呀!

“娘,放心吧!让妮儿去吧!每天清晨,妮儿得先摸摸它们才成。”姚长海身后背着竹背篓,手里拿着两个小木盆子走进来道。

“你这是要出远门。”姚奶奶诧异地看着他道。

“不是,这都是妮儿的东西。”姚长海笑道,“这个不是,这是大黄和大花的饭盆。”

姚长海赶紧把饭盆放到它们二人跟前,洗过手后,饭盆里倒入清水。

妮儿摇摇摆摆地跨过一脚高的门槛,坐在了门口的石墩上,大黄高兴地俯下头。现如今大黄已经是成年犬了,直起身子来,到达成人肩膀了。

所以姚奶奶才害pà

,这大黄可比妮儿还要高。

妮儿揉揉它毛茸茸地脑袋,趁机喂上两口空间泉水。

大黄美得直起身子转圈圈。

“哥,大黄咋了,不至于妮儿拍拍它,就乐成这样吧!”姚修远好奇地问道。

当然了一个冬季过去,都没机会喝上两口空间水,终于可以打开杀戒了。

大黄仰天汪汪直叫,可算是发泄这一冬的怨气。

“谁知dào

呢!”姚清远摇摇头道,“不过妮儿可真是有动物缘,你看大花窝在她腿上那惬意地模样。”

“好了,跟大黄和大花玩够了,我们去洗洗手。”姚长海抱着妮儿去用皂荚好好的把手洗洗,然后抱着妮儿进了东里间。

“这都是什么?”姚奶奶指着炕上东西,眼角直抽抽道。

“这是妮儿的木碗、木勺,这是妮儿漱口的竹筒,这是喝水的木茶杯,这是蜂蜜。娘,别忘了给妮儿泡蜂蜜水喝。这是妮儿的换洗衣服,换下来后,她妈会洗的,外罩一天一洗。这是妮儿的手绢,我现在给她别上。”姚长海把手绢叠好了,倾身上前,给妮儿别在外罩上。

“这又是什么?”姚奶奶问道。

“这是我和幼梅做的!怎么样,这手艺好吧!”姚长海指着木制的玩具,个个有妮儿手掌大小,桌椅板凳,房子、床、锅碗瓢盆……还有两个手掌大的娃娃。

“你们……”姚奶奶彻底无语了。

“这些让妮儿摸摸看,在脑中记下它们的形状。”姚长海笑道,对于姚奶奶地酸涩的反应视而不见,“怎么样,我做的像不像,这可是我们琢磨了好久才想到的。”

好像过家家玩具,妮儿第一次拿到内心的震惊不亚于姚奶奶,这胸中如揣着一团火似的热乎乎的。

“像!”妮儿非常给面子地说道,双手抹了一会儿,“这是房子。”

“娘,这些你看着妮儿时,陪她玩儿。”姚长海笑着说道,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样你看着妮儿就不会太费力了。”

妮儿满脸黑线,不玩儿又能怎样,便宜老爹和老娘在月色下一刀一刀刻下来的,能不玩儿嘛!

不厌其烦地陪他们玩儿,唉……饶了我吧……

“娘,这是鸡蛋,上、下午各给妮儿蒸一个。”姚长海把刚从鸡窝里拿出来还热乎乎的鸡蛋交给了姚奶奶。

“长海这是干啥,娘还喂不起妮儿俩鸡蛋不是。”姚奶奶这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怒道。

“娘,娘别气,听我说,听我说。”姚长海赶紧解释道,“家里就四口人,三个都有工资,养的九只鸡,鸡蛋跟本就吃不完,又不用拿鸡蛋换钱。放久了就坏了,已经腌了两坛子了。”

这还是刘姥爷控zhì

着,不然这鸡蛋多的吃不完。

平常拿过来彼此面上都不好kàn

,妮儿在这儿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借口。

“娘,您要是心里真不舒服,我中午在这儿吃,总行了吧!”姚长海笑道,“说真的,还挺想娘做的饭菜。”

“混小子,娘做的饭菜可不能跟亲家母和妮儿妈比。”姚奶奶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就是想拍马屁,也要像样点儿,这明显睁着眼睛说瞎话,娘不傻。”

“啊!你来这儿吃饭,那幼梅怎么办?”姚奶奶突然想起来,问道。

姚长海笑道,“在农场吃一顿,反正妮儿一断奶了,她中午不回来也行。”他倾身嗔道,“还是娘不欢迎我。”

“你这傻孩子。”姚奶奶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孝顺亲家姥爷,和亲家母,对幼梅她们母女俩要好一点。”RS(

)

第187章 腌酸笋

“娘,这还用你说吗?”姚长海起身道,“好了,一会儿该上工了,我回去吃饭了。”说着他出了东里间,“爹,大哥、大嫂。”

“在这儿吃吧!”大娘说道。

“不了,妮儿妈做饭了。”姚长海摇头笑道,说着出了姚老大的家,姚家分的粮食可是将将够吃。

“老婆子,准bèi

一下开饭了。”姚爷爷挑开帘子进来道,“这是什么?”

“看看吧!你儿子做的,怎么样手艺如何?”姚奶奶苦笑道。

“这小子,我教他的木匠手艺,就是干这个的,不务正业。”姚爷爷掂起他做的碗啦、盘子啦,“还挺像那么回事。”

“说什么呢?这是做给妮儿的。”姚奶奶叹口气道。

姚爷爷摩挲着这些玩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小子,做的挺好的。别这样老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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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妮儿越来越大,天气渐渐暖了,现在开始走动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又不能锁在房里养大,这么小的孩子,让我心痛。咱不出去,也架不住人家来啊!”姚奶奶哽咽道。

“已经发生的事,抱怨有什么用!这也不是咱们想的。”姚爷爷无奈道,“看在长海和幼梅都这么努力的份上,你就别瞎想了。”

“好了别在妮儿面前说这个,妮儿能听懂的。”姚爷爷宽慰她道,“老伴儿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我们的错,别在意了。”

妮儿拉着姚奶奶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轻轻安抚着。

“老伴儿,看看咱们妮儿这么乖,十个都不换。”姚爷爷笑道,“行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不是还要腌笋的,还要去席厂,你还有闲心胡思乱想。”

“你倒是心宽。”姚奶奶起身,出了东里间。

姚爷爷欠身做在炕上。望着妮儿喃喃自语道:‘我不是想笑才笑,而是没办法哭才笑的。’

妮儿身形一僵,随即肉嘟嘟地小手,摸上了他满是沟壑的脸,轻轻地抚摸着。

姚爷爷被她温暖的小手碰触的一愣,随即看着玉雪可爱的妮儿

笑道,“别在意奶奶的话哟!她只是心疼你。”他粗糙地大手抓着妮儿地小手道,“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得心宽些。”

妮儿朝姚爷爷甜甜的一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笑涡,柔柔糯糯说了一个字。“好!”

这甜甜糯糯的声音听在姚爷爷耳朵里,这心都醉了。随即讪笑道,“妮儿倒是回答的好,可就不知是不是真的理解了。”

“来吧!收拾起来,咱们要吃饭了。”姚爷爷把炕上的东西直接一兜扫进了竹篮子里。“这样拿着也方便。”

“博远娘,摆饭吧!把水煮上。”出了东里间的姚奶奶吩咐道。

“娘,已经备好了。”大娘转身道,“秀芹去叫他们?”

“是,娘。”殷秀芹起身去外面叫道。

吃完早饭,听着敲钟的声音,姚家人陆陆续续出了家门。

“妮儿。爸爸、妈妈上班了,要听奶奶的话啊!”姚长海和连幼梅在走之前先来看看妮儿。

“爹、娘,再见。”坐在炕上的妮儿,抱着他们两个亲亲他们的脸颊。

姚奶奶真是看不惯他们那腻味儿样,出言道,“行了。赶紧走吧!别迟到了,真是受不了你们。”

“娘,妮儿现在还小,还能腻味,你等她大了。估计连抱抱都不让了。这时候不抱个够本怎么行。”姚长海又从炕上抱起妮儿笑道。

“你有理!”姚奶奶一副俺说不过你,“好了,赶紧走吧!”她伸手接过妮儿。

“娘,我们走了,妮儿就拜托您了。”姚长海道。

“嗯!走吧。”姚奶奶挥手道。

姚奶奶抱着妮儿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口子消失在眼前,才转身进了屋,天还没有大亮呢!

“怎么样腌笋的水煮好了吗?”姚奶奶放下妮儿,拉着她的手看着大娘问道。

“煮好了,已经凉上了。”大娘回道,“咱们上工之前应该能腌上。”

“嗯!那就好。”姚奶奶拉着妮儿朝东里间走去,“妮儿,咱们先去炕上玩儿,等会儿和奶奶一起去席厂好不好。”

“奶奶,我来了。”姚致远挑开帘子进来道,“大娘。”

“致远来了。”大娘看着他笑道,“进去坐,外面冷。”

“你怎么来了,不用上学吗?他们可都走了。”姚奶奶好奇地问道,挑开帘子,拉着妮儿进了东里间,把妮儿抱到炕上,脱了鞋。

自己也坐在炕边,正好挡着妮儿,别不小心掉了下来。

姚致远一欠身坐到炕沿上,“奶奶,你忘了,我从今天开始不上学了。”

“对哟!你不说差点儿忘了。”姚奶奶笑道,“那你不用跟学校说一声。”

“我昨儿已经办了退学手……”续字还没出来,姚致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呵呵……”

“先斩后奏?”姚奶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行了,俺不是你爷爷。”

姚奶奶接着问道,“那你去生产队报道了吗?”

“去了,手续地事,娘说了她会办,估计得一、两天。至于干什么,看队里的安排吧!”姚致远轻松地说道,“这两天,我归奶奶管,随时听候差遣。”

“你这小子,那奶奶不客气了,一会儿腌笋,还真的用得着你这个大老力。”姚奶奶笑道,“致远,去把箱子上那个篮子拿来,里面是妮儿的玩具。”

“哦!”姚致远起身提溜过来篮子递给了姚奶奶。

‘哗啦……’一下姚奶奶倒在炕上,“妮儿玩儿吧!”

姚致远被震的嗔目结舌道,“奶奶,这是。”

“哦!你小叔做的,妮儿的玩具。”姚奶奶笑道,“来,妮儿摸摸这个是什么?”

“床!”妮儿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

“妮儿真乖,说对了。”姚奶奶夸赞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三个人就这么玩儿,妮儿摸摸猜猜的游戏。

“奶奶。妮儿都说对了。”姚致远震惊地说道。

“是啊!亲家姥爷为了你,可没少下功夫。”姚奶奶揉揉妮儿乌黑细软的发丝感慨道。

“太姥爷。”

只是一天未见,还真有些想他了,看样子老爷子按耐不住。肯定在修liàn

了,不知dào

怎么样了。

此时的刘姥爷正舒服着呢!从未有过的,沉醉不愿醒!

&*&

“娘,水凉好了。”大娘站在帘子外喊道。

“那还等什么?腌了笋后,咱们也好去席厂。”姚奶奶起身道。

姚致远弯腰,拿着木鞋给妮儿穿上,抱着她下地,拉着她出了房间。

姚奶奶吩咐道,“致远去屋里把圈椅搬过来,把妮儿放上去。”

“是!奶奶。”姚致远转身进屋拿了一张圈椅出来。“奶奶,这椅子会不会太高,妮儿坐上去,万一摔着了。”

“就是高才让她坐,这样就不会乱跑。”姚奶奶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坐到小凳子上,会跑的她,一转眼就不见了。”

“原来如此啊!”姚致远把妮儿抱到圈椅上道,“呶!妮儿不准乱动哦!摔下来会很疼的哟!”

妮儿满脸黑线,彻底地无语了,只能乖乖的坐在圈椅上。

“好了,致远去把大缸移过来。”姚奶奶吩咐道。

姚致远把大肚缸斜靠在自己这边。转动着,转到姚奶奶指定的位置。

“还是男人有力qì

。”大娘笑道,“娘,假如是咱们俩的话,估计得费老半天劲儿。”

“好了,去屋里把笋端过来。”姚奶奶又道。

姚致远真成了搬运工了。不停地一趟趟把大笸箩里面的新鲜竹笋搬过来。

姚奶奶和大娘则把手洗的干干净净得,把一分为二的竹笋一个个放在大肚缸里,码放好。

然后才把已经晾好的凉白开倒进大肚缸里,一直倒满了,淹没竹笋。密封好。不久就可以吃到天然的酸笋了。

腌酸笋不需yào

加任何配料,最重yào

的是不能碰油,经过一段时间后,自然变成了酸笋。

酸笋好不好吃,关键在于水的质量,山泉最好,当然有了空间泉水,这酸笋的味道更值得期待了。

“好了,剩下的就是慢慢等吧!”姚奶奶笑道,“博远娘,咱们该上工了。”

“妮儿,跟我们上席厂吧!”大娘蹲在妮儿面前说道。

姚致远挠挠头道,“奶奶,我看还是我看着妮儿好了。”他咕哝道,“席厂都是三姑六婆的,我有点儿怕……”

姚致远一下子说中了姚奶奶的心事,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个女人好比一群鸭子。老女人什么话都敢说,妮儿跟着她还真不好说。

“那致远,你可以吗?”姚奶奶迟疑地看着他道,男人带孩子,她好像更不放心。

“奶奶,放心吧!妮儿很乖的,刚才玩儿的不是很高兴吗?”姚致远接着说道,“真不行的话,我抱着妮儿去席厂找你们。”

“那好吧!”姚奶奶看看天色真的不早了得上工了,“致远……”

“放心吧!奶奶,真不行的话,我会抱着妮儿去找你们的。”姚致远保证道,送走了姚奶奶和大娘,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妮儿,就剩下咱俩了,你想玩儿什么啊!”姚致远蹲在圈椅前笑着问道。

本不指望她回答,没想到,妮儿笑嘻嘻地说道,“找爹!”

第188章 奇(骑)景

‘找爹?’姚致远挠着头笑道,“妮儿,打个商量,这个难度有些大,小叔在哪儿也不知dào

。”他蹲在圈椅旁,耐着性子说道,“咱玩儿别得好不好。”

妮儿摇摇头,大好的春光怎能辜负,都憋了一冬天了。

妮儿小手挥挥趴卧在堂屋门口地大黄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滑溜的毛,屁颠儿屁颠儿的朝妮儿走了过来。

毛茸茸的头颅一拱,直接把蹲在妮儿身边的姚致远给拱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黄站在圈椅前,妮儿朝大黄挪去,吓得姚致远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妮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妮儿已经趁机稳稳地坐在了大黄的背上。

“咯咯……”

听着妮儿甜美的笑容,大黄非常的安静,没有撩蹄子,没有掀翻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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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致远这才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浮灰哭笑不得道,“真是被你吓死了。”

“走吧!”妮儿朝他伸出肉嘟嘟地小手道。

“喂喂!妮儿这样真的能成吗?”姚致远不放心地说道,“大黄不会突然发疯吗!把你甩出去咋办!”

大黄一听不乐意了,抬眼看着姚致远,怎能如此质疑俺的人品、不对不对是狗品。

姚致远挠挠头道,“我是不是错觉,居然能感觉到大黄眼神里迸射出对自己不满。”

“走吧!”妮儿拍拍大黄毛茸茸地脑袋道。

大黄载着妮儿朝外走去,“哎……哎……”由于妮儿拉着姚致远的手,他如果不跟着走,那么结果就是妮儿砰的一下掉在地上,为了不摔着妮儿了,只能跟着走。

走到一半时,妮儿松开姚致远的手,紧紧地抓着大黄脖子处的皮毛。

“喂喂……不是我想的那样吧!”姚致远都来不及抱起妮儿,或者抓着大黄的尾巴。大黄载着妮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一个姿势优美,身体舒展的跨越。稳稳的跨过了挡着妮儿出路的拦路虎门槛,稳稳地落在了大门外。

“咯咯……”妮儿看着连滚带爬跑过来的姚致远不客气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又让人觉得软软糯糯的,微微泛红的脸蛋像一朵盛开的小花,灿烂得令初升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责备的话语好像说不出来,姚致远现在怀疑,好像看孩子不是个好活计,短短几分钟就让他的心脏停摆了几下。

妮儿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地,朝他伸出了手。他呆呆地握着妮儿递过来的手,“走吧!”就这么傻乎乎的任由妮儿拽着走。

大黄啊!他好像有些被吓傻了。

啧啧……这才是小意思?这心里承shòu能力也太差了吧!大黄鄙视中。

妮儿扯扯姚致远的手,他终于清醒了过来,一人一狗已经走在了村里的青石板路上。

“找爹!”

声音呢喃软语,甜甜的笑容。让他无从拒绝。

姚致远回过神儿来,好像大黄和妮儿并没有出现岔子,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呵呵……”

村子里很安静,大人们都上工了,孩子们都上学了,出了村里的青石板路。走在窄窄的田埂上,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鼻中装满野花香。

天气渐暖,阳光,一缕缕,一束束,从望不到边的瓦蓝瓦蓝的空中泼了下来,温煦的阳光洒下柔和的光辉。点缀在错落有致的梯田上,绘成光和影参差相杂的宏景。

田埂两旁麦苗返青,碧绿的逼你的眼,仿佛像一团无暇的翡翠在流动,积于叶尖就要滴了下来。阳光照在这绿叶上。风儿吹在这绿叶上,一起星星点点的发出闪闪亮光,犹如金钻那夺目的璀璨。

风轻轻的抚摸着人的脸,暖暖的,像柔和的棉花慢慢的滑过脸颊,留下那泥土的芬芳,久久让人沉醉。

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姚致远沿路不断跟人打招呼。

妮儿有样学样,跟着姚致远也跟着人不断地打招呼。

而他们这一行人,也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妮儿骑着大黄狗,绝对是赚足了大家的眼球。

“这是小姚队长家的妞妞吧!长得真是又白又胖,真是可爱,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大家议论纷纷道。

“你倒是不怕生。”姚致远摇头轻笑道,“得!这下子想不出名都难。还怕你见人呢!这下子倒好。”

妮儿用力握握他修长略带薄茧的大手,软软地一笑道,“不怕。”

“怕也没用,都出来了。”姚致远拉着她的小手道,“走吧!咱们去找小叔去。”

可一个现实问题摆着呢?去哪儿找?

有大黄在,还怕什么?很快姚致远带着妮儿就找到了姚长海。

“长海,堆在这里,这里。”姚爷爷指着一片空地说道。

“爷爷,爹,爹。”妮儿大老远地就叫道。

正在用独轮车推着干枯的紫云英准bèi

闷烧的姚长海听到声音顿住脚步,“爹,爹我怎么好像听到妮儿的声音了。”这才离开没多久,就想闺女出现幻听了。

“汪汪……”大黄地声音让他闻声望过去。

被这景象给震得呆立当场,直接扔掉手中的独轮车疾步上前。

他家的宝贝闺女居然骑着大黄过来。

“爷爷,小叔。”姚致远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招手道。

“哎哟!我得乖孙哟!”姚爷爷扔掉手中的烧火棍子疾步上前,“你们怎么来了。”

“爷爷!小叔。”姚致远不答反问道,“你们在烧火粪啊!呵呵……”

“少给我大哈哈,你们咋来了。”姚爷爷板着脸问道。

“啊!今儿天好!妮儿要找小叔,我们就来了。”姚致远老实地说道,“至于怎么大黄怎么就成了妮儿的坐骑了,我也没弄清怎么回事,妮儿就已经骑在大黄身上,出了院子了。所以……我们就出来了。”

“不是娘照看妮儿的,怎么换成你了。”姚长海抬眼问道。

“这个,奶奶要上席厂。那里人多嘴杂,让妮儿慢慢适应的好。”姚致远看着他们的脸色慢慢地说道,最后细弱蚊声。

“我又没事,所以就主动照看妮儿了。”姚致远解释道。

“这样啊!”姚长海若有所思道。“这样也好,慢慢来。”

姚爷爷拍拍大黄毛茸茸地脑袋道,“咱家大黄可真没白养,你瞧瞧,不仅能看家护院,还是捕鼠能手,现在更成了妮儿坐骑了。”他接着说道,“长海啊!一定要好好的犒劳一下大黄。”

“知dào

了,爹。”姚长海蹲下来,揉揉大黄毛茸茸的大脑袋。这还用爹说吗,一定要犒赏。

“对了,给大黄脖子套上一个绳圈,这样妮儿抓着舒服点儿。”姚爷爷突然说道,“快把妮儿抱下来吧!一直坐在大黄背上。我还真怕,大黄吃不住,摔着妮儿了。”

大黄一听妮儿要从她背上下来,顿时不乐意了,往后退了几步。

妮儿拍拍它的脑袋,大黄自动地卧了下来,妮儿小脚一抬跨坐改为侧坐。双脚落地,直接站了起来了。

看得三个大人是目瞪口呆,彻底的无语了。

姚致远好奇地自言自语道,“这配合的天衣无缝,我该说大黄聪明,还是该说妮儿人小鬼大啊!”

“都好。”姚长海笑着说道。

大黄蹭到妮儿身旁。湿漉漉地眼睛讨好地看着妮儿。

妮儿揉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趁机喂了它一口泉水,乐得它不得了。

大黄眯起了眼睛,伸出舌头不停地回味。俺就是在驮着她走多远都行,现在俺是力大无穷。有的是力qì



得!这泉水还成了大力丸了。

“致远看着妮儿,我们还要烧火粪呢!”姚长海笑道。

“是,小叔。”姚致远抱着妮儿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妮儿乖乖的,晒太阳,别乱跑啊!听致远哥的话。”姚长海蹲下来仔细叮嘱妮儿道。

“好。”妮儿奶声奶气地应道。

甜甜糯糯声音,真是酥软了他这个当爹的心。

“致远,妮儿,拜托你了。”姚长海拍拍他的肩膀道。

“应该的,谁让我现在闲着呢。”姚致远挠头笑道。

姚致远心里腹诽道:这会儿妮儿倒是乖,好像除了刚开始混乱外,妮儿乖的很。

小孩子也不是那么难照看吧!反正比振远那皮孩子乖。

“对了,致远有纸和笔吗?”姚长海突然问道。

“有!”姚致远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和一个记事本,递给了姚长海。

姚长海写了便条拿根藤条绑在大黄的脖子上,拍着它的后背道,“去,找娘去。”

大黄颠颠儿的跑了。

看着姚致远疑惑地眼神,姚长海解释道,“你们这么冒冒然出来,奶奶肯定会担心,所以……”

“所以递个纸条,让奶奶放心。”姚致远明了道。

他都忘了今儿不上学了,记事本和钢笔还是带了出来,看来这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

不过幸好带了,不然奶奶可这该着急了。

“哎呀!糟了,我忘了锁门了。”姚致远抱着妮儿突然站起来道。

“坐下,坐下,门不锁就不锁了。”姚爷爷挥手道,让他坐下。

姚致远抱着妮儿重新坐回了石头上。

“致远,看着点儿,以后这烧火粪可是要教给你们的。”姚爷爷说道。

“是爷爷。”姚致远应道,这手始终拉着妮儿的手。

“可比别小看了烧火粪啊!别以为只是点燃了让它自个燃烧就成。”姚爷爷耐心地说道,“正值春暖花开,咱们上工,除了锄地,就是拿着镰刀到田边割下低矮的灌木杂草,这些紫云英已经晾晒了半个月了,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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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烧火粪、织布

“致远记住啊!底层放上易燃树枝杂草,中间采用横直方向均匀摆放的砍来的灌木、藤条等,然后整个人上去踩实压平,上面再铺上一层杉树树枝,怎么样,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树枝做成的馒头摆在那里。”姚爷爷回头看向认真听他讲的孙子道。

“还真像。”姚致远点头应道。虽然这种比喻比较牵强,但他还是是能理解。就像是爷爷常说:种田的外观就是做人的一种外表,田如心境。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农田边、田埂上用锄头铲下长有杂草的草皮,然后从四边到中间均匀铺撒,锄下来的草皮不仅可以挡土用,还可以减少田埂上杂草重生,使农田边、田埂上美观有型。”姚爷爷接着说道,“这可是一举两得。”

接下来姚长海和姚爷爷,两人从四个方向点燃堆底铺着的干草,只见火苗在堆的外围心急火燎地乱窜了一会儿,就慢慢向堆里烧去。呛人的浓烟开始由大变小,由浓变淡,最后每个火粪堆上只见缕缕青烟袅袅升起。

点燃的瞬间,火焰袅绕、青烟飘散,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燃烧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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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还好吹的是南风,我们坐在北边,不然可就呛着了。”姚致远笑道,“是吧!妮儿。”

“嗯!”妮儿双手托腮,点点头道,说实话这味道真是不太好闻。

“烧火粪说起来简单,实jì

操作起来并非易事,它是一种技术活。一般堆起米把多高就可以了;火粪瓤要铺得厚薄一致,干草丕还要摊得重量均匀。不然,烧不了多长时间,或一点火,堆就塌了;点火掏堆也有讲究,要环绕四方,同时点火。要周围转悠,慢慢掏堆。若从一方点火或一方掏得太空,火粪堆往往会因重心失衡而倒塌。”姚长海边说边拿着烧火棍子,围着火粪堆一直转悠。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多练几回啥都会了。”姚爷爷直接坐在姚致远他们旁边的石头上。“对了,队里安排你的工作了没。”

“嘿嘿……我等着小叔安排呢!”姚致远笑道。

“那小叔可不客气啦!”姚长海打趣道,“给你安排最苦最累的活。”

姚致远朗声说道,“绝对服从组织安排。”他骄傲地又道,“咱老姚家可没有孬种。”

“行了,长海你就别吓唬他了。”姚爷爷笑着打抱不平道。

姚长海走了过来,坐在姚致远旁边道,“目前来说,咱们队的四头牛,还没有专人照看。致远啊!咱成了牧童了,不过这个牧童好像有些大。是吧!爹。”他朝姚爷爷眨眨眼,调侃道。

以前只有一头小黄的时候,姚长海和姚满仓多费些心,现在多了。得需yào

专职的人照看了。

“能干好吗?”姚长海拍着他的肩膀道。

“不就是养牛吗?”姚致远咧嘴一笑道,不过这底气可不怎么足,养过鸡、养过猪,这牛一养四头,还真是一时心里忐忑不安,怕养不好了,到时候不好向集体交代。

“放心吧!小叔会帮你的。要说这里姥爷养牛的经验最丰富。可惜他老人家不在,他教你几天保证你上手快些。”姚长海摇头道,“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习惯果然很可怕……

“呀!大黄回来了。”姚致远看着颠颠儿过来的大黄道,“呀!上面有纸条。”

“来大黄过来,让我看看。”姚长海招手道,大黄径直朝他跑了过来。他卸下上面的纸条,看完后道,“致远带着妮儿回去吧!大嫂已经回家给妮儿蒸鸡蛋了。”

“哦!”姚致远说道,“爷爷,小叔。我们走了。”

大黄趴窝下来,妮儿跨坐在它的后背上,拉着姚致远的手,“爹、爷爷,再见。”

“致远路上小心点儿,多照看着点儿。”姚爷爷叮嘱道。

“知dào

了,爷爷。”姚致远点头应道,“那妮儿坐好了,我们走了啊!”

“致远从这条路回村子里,这边烟小。”姚长海指着与他们来时不同的路道。

虽然这条路要爬破,但不会烟雾缭绕,妮儿他们来时的路,田间地头平整的地方,现在火粪堆上可都是青烟袅袅。

便宜老爹说的对,这烧火粪唯一的不好,就是这空气质量可不怎么好,但绝对与焚烧麦秸不同,不过跟后世厚德载雾,自强不吸,比起来真不算个啥?

人真是矛盾体,烧火粪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人们即想回归自然,享shòu

天然绿色食品,没有火粪不行;全用化肥农药,人们的食物品质只能愈来愈恶化。

反正现如今农民视火粪为珍宝,它可是庄稼的命根子,可是关系到整个生产队的粮食问题!关系到是否饿肚子的问题!所以都牟足了劲儿。

父子俩看着一大一小远去地身影,转身两人相视一笑。

姚长海笑道,“咱家妮儿不怕生、不怯场,一切会好的。”又投入到制造农家肥的大业当中。

&*&

姚致远和妮儿绕了大半个村子,路过妮儿家,回到了姚老大的家。

“香!”妮儿吸吸娇俏地鼻子甜甜一笑道。

“你倒是鼻子灵。”大娘挑开堂屋的帘子笑道。

姚致远抱起妮儿跨过门槛,他可不想看着大黄载着她跳过门槛,让自己的小心肝儿砰砰乱跳。

“回来了,正好鸡蛋蒸好了。致远带着妮儿洗洗手。”大娘说着放下帘子,把蒸好的搪瓷盆端进了东里间。

姚致远带着妮儿洗洗手,抱着她进了东里间,“大娘你赶紧回去吧!我喂妮儿就中。”

“那好吧!妮儿不是着急扒碗的孩子,所以不要烫着妮儿了。”大娘边解下身上的围裙,边说道。

大娘的意思很明显,慢慢喂,不着急。

“知dào

了,大娘。”姚致远说着脱了妮儿的鞋,放她在炕桌前坐好,又转身出去洗洗手,回来耐心地喂妮儿蒸鸡蛋。

“对了。致远吃完鸡蛋,别忘了给妮儿冲点儿蜂蜜水。”已经出了东里间的大娘又回头挑开帘子道。

“知dào

了。”姚致远应道。

姚致远耐心地喂完妮儿蒸鸡蛋,又拿着妮儿的木制茶杯,冲了点儿蜂蜜水。待温度可以后又喂了妮儿喝蜂蜜水。

看妮儿的精神头足,又陪着妮儿玩儿了会儿。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午,大娘和姚奶奶两人从席厂先回来,给大伙做饭。

春耕开始,为了让家里的壮劳力不至于饿着肚子干活儿。所以这中饭就不再是,熬一大锅黄糊涂,一天三顿喝稀粥了。

午饭做的多是玉米面条,或者地瓜干做的面条,最起码中午这一顿得让家里的男人们吃得饱饱的。

地瓜面条,地瓜干需yào

在臼里捣碎。再在磨上碾上几遍,就变成了面粉,在掺些豆面擀面条,其实也不能叫面条,应该说是面片。

去年红薯大丰收。所以红薯不管怎么做那绝对是管饱。

由于先前妮儿吃了个蒸鸡蛋,所以这红薯面条她并没有吃多少。老实说,没有掺入白面,这面条是够劲道,但却不够滑溜,甚至有些粗拉嗓子。

看他们吃得西里呼噜地非常的香,好吧!是她娇气了。

吃午饭。夏穗和秋粟收拾碗筷,姚家的女人们开始织布,妮儿终于看到织布机动了起来。

人们就利用早中晚的间歇纺纱织布。吃好晚饭后纺纱到深夜是常事,晚上纺纱辰光多,早上、中午织布忙。

纱纺成后,经过浆纱做筒管、经纱上布机等。再行穿综嵌筘一系列的前期准bèi

,随即就可织布了。

姚家的这台织布机是老式枣木打造的,可是姚爷爷的杰作,这台木质的织布机上面没有一个铁钉,全部是榫卯连接。相当结实耐用。

常用的地方磨得油光黑亮,两头尖中间粗,形状像枣核的梭子,更是磨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可见为姚家出了大力qì

了。

织布时要手脚并用,所以就有了这样的歌谣:七亩地,八亩宽,中间坐个女人官。脚一踏,手一扳,十二个环环都动弹。

织布机七尺长,八尺高,上面一共有十二个铁环环,织布的时候脚用力踩踏板,手一扳机档,织布机上的铁环环就哗啦哗啦作响。

农家的织布机有大点的、有小点的,但结构都一样,均由木制框架、吊线杆、线筒、穿线梳、木梭子等物件构成,一般占地两平方米左右。

织布是一门非常精细的技术,工艺流程很繁琐复杂。要经过搓捻子、纺线、拐线、缠籆子、经布等多道工序。经布工序最关键,事先要计算好经线支数,一点也不能出错的,姚奶奶和大娘两人口中念念有词,用古老的方法算数。

殷秀芹和三大娘就要来帮忙,在院子里横控支架一根木杆,木杆上有许多小铁环环,是用来穿棉线的。三人忙前忙后地穿线、捋线。

大娘则驾驭着织布机,老远就听到屋里传出织布机“哐噔、哐噔……”的声响。

织布时不仅需手脚并用,还要眼观综筘前后的经纱是否断纱头,如一时未能发xiàn

断纱头,织出的布匹上就会出现小疵点,影响美观。织白布或条子布时较为爽当,如要打格子,则根据经纱颜色的种类多少,就要用两只以上的梭子交叉织。这个比较麻烦,但姚奶奶她们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千百年不变的活计。

哐噔、哐噔……地声音,是最好的催眠曲,妮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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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俊俏的牛倌们

农家织布机织出来的是粗布,当然比不上纺织厂机械化生产的洋布,村里人称粗布以外的布为洋布,细密、光滑、漂亮。但加工出来的床单、被里、衣服是纯天然的棉制品,冬暖夏凉,便于洗涤。

姚湾村是粮仓,而不是产棉区,但为了弥补棉布供应不足,也只得村村队队种棉花,纺纱织布,自我调剂。

难怪妮儿上午看见一片棉田。

妮儿醒来时,织布机已经没有声音了,院子里安静的很,大家早就上工了。

姚致远听见炕上的动静,放下手中的书,倾身上前,“妮儿醒了。”

“致哥哥?”妮儿甜甜地叫道,打开天眼扫了一眼,待看到放在床边的《周易注释》,嘴角直抽抽,没想到他会看这个。

妮儿以为他起码要看,也先看四大名著,居然看这个跟天书似的,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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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姚致远给妮儿穿上外罩,抱着她去了后院,从后院回来后,“好了,妮儿咱们现在去哪儿玩。”

“小黄!”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小黄?”姚致远恍然道,“你是说咱们去牛棚啊!”他想了想,既然自己要放牛,那么去牛棚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也好。

姚致远拉着骑上大黄的妮儿,一起去了山脚下的牛棚,这里在下风处,不会太味儿。

且一出牛棚就是姚湾村的耕地,比起梯田来,这才是主要的粮产区,挨着盘龙湖,真zhèng

的一马平川,沃野千里。

说是牛棚,盖得可不比石屋差,三面墙壁可都是石头砌上来的,十几根承重的木头柱子打上去。顶棚是村里妇女扎的草苫子。固定在牛棚顶上,既挡风挡雨又保暖透气。

地面是姚长海做主晒的土坯砖铺就的,吸潮、不会太阴凉,看起来就是不一样。黄色的地面,黄色的顶棚。棚子里头还修了一道道木头栅栏,把牛棚隔成一个个小单间,每个小单间里头都还有个水槽,看着就让人觉得舒适,生产队里的小黄牛们也住着舒服,耕地干活的时候也卖力。

“好像没有住满。”姚致远粗略地看了一下道,“呵呵……看样子,小叔还打算继xù

买牛咧!”

此时牛棚里的小黄牛们看见妮儿过来,是群情激动。一点也不夸张,还有其他队里的小牛犊。

而已经成年的小黄,已经开始下地劳作了。

水槽上还挂着木牌牌,上面刻着牛的名字,大郎、二妞、三郎、四郎……

“噗……”姚致远看着木牌笑了。“这名字准是小叔犯懒,给起的,这样简单也好叫,顺着叫下去,没问题。”

各个生产队的牛都养在这里,这样连接起来,牛棚看起来就蔚为壮观了。

妮儿骑在大黄背上。正好够得着水槽,所以巡视一圈,也等于,给牛儿们‘加餐’。

看得大黄那个眼热哟!那可是好多好多泉水,自己足能喝到饱了。

‘怎么?你有意见。’妮儿揉揉它的大脑袋道。

正在埋头苦干喝水的牛儿们,齐齐的叫了起来。“哞……”那声音整齐一致,可真是震撼。

牛儿们踢腾着蹄子,大有‘有意见’咱们出去练练。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黄果duàn

地摇头,‘没意见。’哪儿敢啊!这里的牛少说三十来头。

犯众怒的结果。大黄还拎的清。

“致远、晟睿。”

“晟睿、狗剩。”姚致远闻声唤道。

“你们俩也在,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吧!”狗剩大嗓门地嚷嚷道。

“就是你们想的,我现在是牛倌了。”姚致远笑道。

“你说咱们家那帮子老头子怎么想的,让咱们这些高材生居然放牛。”姚晟睿蹲在墙角嘟囔着嘴道。“好赖咱怎么着也是高中生,我还以为会把我们分到小学当教师呢!”

“你……你,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吧!还小学教书,别误人子弟了。”狗剩挥着手赶紧说道。

“对了,我是主动休学,你俩咋也回来了。”姚致远纳闷道,“我上午可见你们去学校来着。”

狗剩一撇嘴道,“我已经高三了,上大学推荐也轮不到咱呀!所以就卷起铺盖滚蛋啦!目前跟着老爹混啦。”他接着说道,“再说了即便上大学,咱们也是出去见识过的,现在这大学我真怀疑能学到东西。”

姚晟睿嘿嘿一笑道,“我高二,看你学习好的,都不上了。像我这种落后分子还上个什么劲儿,所以咱也回家刨地球了。”

听他们瞎掰吧!能考的上县高中的,这学习成绩都差不了。不过现在是推荐上大学,名额只有那么几个,轮不到他们。

“哟!这是咱们村的小名人,妮儿了。”姚晟睿蹲了下来道,“记得我是谁吗?”

对于妮儿骑着大黄,经过一上午的疯传,早就名声在外,现在大家见怪不怪了。

“晟睿哥!”

妮儿甜甜糯糯的一声哥。

“哎哟!不行了,实在太可爱了。”姚晟睿刚想张开手臂去抱人靓嘴甜的妮儿。

姚致远一个跨步上前,挡在妮儿身前,“满身的牛粪味儿,说话就行,别动手动脚的。”

“致远,你太伤俺的心了。你不也满身牛粪味儿。”姚晟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所以呀!我就没有抱妮儿。”姚致远摊开双手道。

姚晟睿把胳膊放到脸前,仔细嗅嗅,最终无奈道,“那好吧!”

“起来。”狗剩扯过姚晟睿,蹲在妮儿面前,“妮儿知dào

我是谁吗?”

“狗剩哥。”妮儿乳声乳气地叫道。

听见妮儿唤哥,他很高兴,不过加上狗剩俩字,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狗剩说道,“我叫姚擎苍!”

“左牵黄。”妮儿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哎呀!不得了,致远,你家妮儿还知dào

左牵黄,右擎苍。”狗剩抬眼惊讶地说道。

他也是读到苏轼的这首词后,才知dào

自己的名字寓意。还好爹没有给他起名字叫牵黄,不然真跟大黄为伍了。

幸好狗剩只是心里想想,要真是说出来,大黄准朝他呲嘴。‘怎么,看不起汪星人啊!擎苍怎么了,不还是禽兽之类。’

“估计是太姥爷念诗的时候,无意中记住了吧!”姚致远与有荣焉道,“我家妮儿聪明着呢!过耳不忘。”

当小孩儿就是这么好,不用他解释,总有人给她找好了借口了,哈哈……

妮儿打开天眼扫了一下,眼前的两人,普通的农家少年。都晒得黝黑黝黑的。

城里复课闹革mìng

,要求半农半读,乡下孩子,谁不是半农半读啊!哪里有条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一心只读圣贤书。

姚湾村的地杰灵秀,长得好不好这是爹妈给的,但这个头,都不矮,站出来那是一表人才,起码妮儿上午溜了一圈下来这青年、壮年都是中等个头偏上。

姚擎苍一张国字脸,跟他爹姚满耕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面色黑红的少年。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嘴边泛着浅浅的一层青色胡茬。

姚晟睿一张紫圆脸,还犯这婴儿肥,浓眉下一双笑眼,红活圆实的大手,显得肉肉的。

两人相同的是。清澈的眼神,嘴角挂着依然是憨厚朴实的笑容。

“行了,既然干了牛倌,咱们就得干哪一行,爱哪一行。”狗剩笑道。

“哎!狗剩这话就对了。”姚长海笑着走了过来。

“小叔。长海叔。”三个年轻人一起叫道。

“爹!”妮儿朝姚长海伸出双手甜甜地叫道。

“妮儿,爹可不能抱你,身上的烟火气重,熏着你了。”姚长海狠心拒绝道,唉……难得宝贝闺女主动,却不能抱抱。

妮儿心里偷笑,就是知dào

便宜老爹会拒绝,才伸开双手的,她的鼻子可灵的很。

“小叔,你怎么来了。”姚致远问道。

姚长海笑道,“知dào

你们坐不住,所以你大伯接替我,我就来牛棚看看,果然不出所料。”

“都看过了吧!”姚长海问道。

“都看过了,没想到咱们村这么多牛啊!”姚擎苍有些意wài

地说道。

“都是今年开春的时候购买的,别看这么多,分到各个生产队里,多则四头,少的只有一头。”姚长海无奈道,“没办法,咱差钱!”

“好了,不提这个。”姚长海抬起头来说道,“这些小牛犊子,今后可就归你们三个管了,一定要伺候好了,跟伺候爹似的。”

“知dào

了,长海叔!”三个小子齐齐应道。

姚长海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养牛经,“?别看牛多,但是照顾起来也不算麻烦,就是每天早上要打扫一下牛棚,晚上得往牛棚添草料,白天一整天,把牛群赶到山上,就不用怎么管了。但是一牛别弄丢了,二就是看着牛别把庄稼地给啃了。



“咱丑话说在前头啊!谁要是出错,可是要扣工分的。”姚长海拍着三个壮小伙的肩膀道,“你们还算好的,天气往热里走,这些小牛犊最小的也快三个月了,所以你们倒是不用睡牛棚。去年大郎出了满月就来了,我可是整整陪着大郎在牛棚里睡了近一个月。”

三个小子挠头干笑,“嘿嘿……”

“这牛啊!也是有灵性的,这谁对他好,它可是分的出来。”姚长海拍着二妞的后背,“等你们照看起来就知dào

了。”

“哞……”二妞朝姚长海他们叫道。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喝水了。”姚长海撤回了手,二妞闷头继xù

喝水。

第191章 忙忙碌碌的一天

“好了,从明天开始,你们正式上工。”姚长海说着开始整理牛棚,把牛粪都收集起来,沤粪,做农家肥。

三个小子,早有准bèi

,穿着‘工作制服’,自家做的宽大的粗布衣服。这是随时准bèi

着上工,跟在姚长海身后,把牛棚给收拾干净。

春耕开始人手都不够,谁还有时间放牛啊!

姚长海看着有些暴躁的小黄牛们道,“行了,别叫了,明儿你们就自由了,可以撒欢的在山上跑了,这些天,可把你们憋坏了。”

“哞……”小黄牛们齐齐叫道,声音中都透着轻快,可见有多么欢喜。

四个人再抱着新鲜的草料一一放在石槽中,好让小牛犊们吃得饱饱的。

他们干活这期间,妮儿一直坐在牛棚外的大青石上,大黄则趴窝在她脚下,时刻守着。

干完这些已经傍晚十〖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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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分了,天色渐晚,漫天的云霞。

“行了,你们几个回去吧!别忘了听着敲钟声上工。”姚长海笑道。

“知dào

了,长海叔。”仨小子齐齐应道。

“小叔,你上哪儿去。”姚致远看他不跟他们一块儿回村子,出言问道。

“我去找爷爷,你带着妮儿先回家吧!”姚长海说着就朝村外走去。

姚致远领着妮儿回家,此时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几百户家的屋顶同时升起炊烟,就如同一片晚云在那里翻腾。那一片片的炊烟向远处飘去,融入天边。那是一种朦朦胧胧的美,农家特有的景象,炊烟袅袅的傍晚,家家户户粥暖菜香。

“娘……”妮儿骑在大黄身上回头叫道。

姚致远顿住脚步回头望去,“没有啊!”他揉揉妮儿的脑袋道,“妮儿想妈妈了。”

妮儿拍拍大黄,大黄调转头疾驰而去,姚致远疾步追着而去。

连幼梅正蹬着自行车卖力的爬坡。远远地看见妮儿骑着大黄飞奔而来。

“我的天。”

连幼梅惊呼道,这一分神,狼狈地从自行车掉了下来,幸好腿长。勉强没有摔着了。

不然连人带车会摔的很惨!

“小婶,小婶,你没事吧!”姚致远跑上前,扶着自行车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妮儿怎么回事。”连幼梅蹲下看着妮儿道。

“娘。”妮儿笑嘻嘻地说道,“抱抱。”朝她伸出了双手。

丝毫没有因为她,差点儿引得老娘受伤。

连幼梅抱过妮儿,“你这个小调皮!怎么骑着大黄,不怕摔着啊!”

“不怕!乖!”妮儿摇着头,甜甜地一笑道。声音软糯醉人,让连幼梅指责的话语说不出口。

“大黄即便乖,这狗脸,翻脸不认人的。”连幼梅抱着妮儿边走边说道。

‘开玩笑,作为魔修宗师。在驾驭不了这些动物,她可以回炉重造了。’妮儿窝在她的怀里呢喃道,“乖。”

“呵呵……”姚致远推着自行车,笑道,“小婶,今天妮儿骑着大黄将近一天都没事。”

“什么?”连幼梅提高声音道,“别怕。别怕。”她赶紧哄妮儿道。

自己突如其来的高声音吓着妮儿了。

“小婶,没事的,大黄可是被太姥爷训liàn

的很乖的,它很通人性的。”姚致远劝慰道,“大黄可是从小就被咱养大的,它和妮儿可是很亲近的。一大早就屁股后面追着妮儿。”

“这倒是真的。”连幼梅点点头,她没有见过再比大黄更乖的狗了。

“再说了,我一直看着妮儿呢!要不是妮儿听见自行车的声音,也不会让大黄跑起来的。”姚致远接着又道。

说话当中就到了姚老大的家门口,“致远。麻烦你把自行车推进我家去,我抱着妮儿先去看爷爷、奶奶。”连幼梅说道。

“好的。”姚致远推着自行车继xù

朝前走,过了自己的家,小姑的家,到了小叔的家,直接推开院门,搬着自行车进了院子,支好了自行车后,又带上了房门,转身先去大伯家。

“爹、娘,我回来了。”连幼梅抱着妮儿进了堂屋,“大嫂。”

大娘正坐在灶台前的小凳子上,做饭呢!

“大娘。”妮儿叫道。

“呀!回来的正好!”大娘起身笑道,“妮儿下午去哪儿了。”

“小黄。”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哦!原来去牛棚了。”大娘笑道,“弟妹快进去吧!娘在屋里呢!”她重新坐了下来。“对了,弟妹,娘说了晚饭在这儿吃,就别回去再做了。”

挑开帘子的连幼梅顿了下手回身笑道,“那就麻烦大嫂了。”

“娘,我回来了。”连幼梅抱着妮儿进了东里间。

“回来就好,快上炕,外面凉。”姚奶奶抓着针线笸箩筐,挪了挪地儿,然后朝外喊道,“博远娘,把妮儿的蒸鸡蛋端上来。”

“知dào

了,娘。”大娘应道。

“我来吧!”连幼梅把妮儿放到炕上,脱了她的木鞋,交给了姚奶奶,转身出了东里间。

姚奶奶抱着妮儿道,“我们妮儿真乖,一下午,去哪儿了!”

“听说妮儿去牛棚了,里面的小牛犊多不多啊!”姚奶奶问道。

“多!”

祖孙俩就这样一问一答,聊的热乎着呢!

连幼梅进来就是一副如此的温馨的情景。

“妮儿肚子饿不饿。”姚奶奶问道。

妮儿拍拍小肚子,扁扁小嘴巴道,“扁了。”

“哎哟!妮儿娘,快点儿喂你吃蒸鸡蛋。”姚奶奶看着如此可爱有趣的妮儿大笑道,“把我们妮儿饿坏了。”

妮儿坐在炕上,单手托腮,满脸黑线,自己越来越幼稚了。

听着她们的笑声,好像还得继xù

幼稚下去,唉……

连幼梅一听宝贝女儿饿了,啥也不说,先喂妮儿吃蒸鸡蛋。

“大娘。”姚致远叫道。“奶奶我回来了。”

“进来吧!”姚奶奶唤道。

“今儿让致远看了妮儿一天!”姚奶奶不好意思道。

姚致远进来,坐在炕沿上,“我明儿想看也不可能了,从明儿开始要上工了。”

连幼梅上下打量一下妮儿没有任何不妥。于是问道,“妮儿,没给你添麻烦吧!”

“咱家妮儿怎么会给人添麻烦。”姚长海挑开帘子走了进来道,“娘。”

“你爹呢!”姚奶奶看着他身后道。

“哦!爹跟大哥在后面。”姚长海指着外面道,“爹和大哥进了院子了。”

他听见院子外传来孩子们叫爷爷和爹的声音。

姚家人陆陆续续地回来,吃完晚饭,如昨天一样纺线、剥花生,夜晚也不会休息一下,继xù

干活。

连幼梅和姚长海出了姚老大家,“咱家妮儿可真是……谁看都一样。”姚长海想起今儿一天发生的事。向连幼梅详细地说了一遍。

连幼梅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的疙瘩,“难怪妮儿今儿的衣服干净的不得了。”

“噗……妮儿今儿一天都没怎么下地,骑着大黄跑了一天,这衣服当然干净了。”姚长海笑道,“我现在放心了。生怕妮儿磕着碰着了。”

有些话没有明说,妮儿越大他们越担心,这要往外跑,没人跟着可不放心。

这下子有大黄这个超级保镖跟着,起码不会把妮儿带到沟里去。现在还小可以骑着大黄,等回来长大,牵着大黄带路完全没有问题。

今儿早上。姚长海可没有说自己去烧火粪,而是大黄带着致远和妮儿找来的。

跨进了自家院门的连幼梅捏着鼻子道,“不过她爸,你得衣服得洗洗了。”

“呵呵……很臭吗?”姚长海贼贼一笑,展开双臂道,“媳妇儿咱们是不是有难同当。有臭味共享啊!”

“你敢,你真要沾染了我,你今晚就别想上炕。”连幼梅赶紧声明道。

姚长海脱掉外罩,扔进了洗衣盆子,“逗你玩儿呢!”

“你讨厌!”连幼梅一跺脚。小腰一扭,娇嗔道,蹲在水井边洗衣服。

“我给你压水。”姚长海笑道,“对了,幼梅今年咱们家有了养官猪的任务,我想多养一头。”

连幼梅洗衣服地手一顿,抬眼道,“怎么馋肉了,想杀年猪啊!”这养官猪村里人可没那么高的积极性,甚至可以说避之唯恐不及。

谁让这猪吃得多,不像养鸡,鸡蛋还能换点儿钱,鸡也能卖钱。

而这官猪纯粹是给国家养,消耗地还是自家的粮食,价格还便宜。人都还吃不饱呢!谁有心情养这么大个好吃懒做的吃货,当然这心里多少有些抵触情绪。

所以姚湾村的官猪任务公平起见都是轮着来的,谁也跑不了。

“媳妇儿还是你了解我。”姚长海松掉手中的压水井,靠近她蹲下来道,“咱家的粮食足够吃了,留下来的麸皮之类的咱也不吃,还有这地瓜也吃不完,扔了怪可惜的,干脆多养一头,留着杀年猪。”

“你就不怕人家割咱的资本主义尾巴!”连幼梅担心地问道。

“不怕,这猪可是满耕叔让养的,这两年队里年景好,所以多养几头,不是官猪,算是队里的,只不过队里给补偿要少一些。”姚长海这早就想的妥妥了,不然也不能像媳妇儿说啊!

“原来是早有预谋啊!”连幼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行不行,给个准话。”姚长海手肘碰碰她的胳膊道。

“你们都想好了,我没啥意见。”连幼梅催促道,“别傻蹲着了,帮我拧衣服。”

“哦!”姚长海帮忙拧衣服。

“咱可丑话说在前面,不准找后账。”连幼梅担心道。

“放心吧!以集体的名义,没人敢找茬的。”姚长海拍着胸脯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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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最有文艺味儿的‘牛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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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衣服,夜已深沉,姚湾村的煤油灯依次熄灭,喧闹一天的村庄安静了下来,人们进入梦乡。

只有这定时定点的梆子声,准时响起,提醒着人们几点了。

天还没亮,姚长海起来就开始在后院搭猪圈了,东西都是现成的,盖房子剩下的材料,得亏没扔,码在墙角,现在这不就用上了。

家家户户又见炊烟起,吃完早饭,妮儿的去处也就是跟着谁,成了争论的焦点。

姚致远想带着妮儿去放牛,姚奶奶坚决不同意,“这一心不能二用,这满山上跑,万一摔着可咋整啊!”

姚奶奶那是一说不行,二说不成,三说不中……

姚致远蹲下来说道,“那奶奶我们让妮儿说说,她想跟着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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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妮儿甜甜一笑道,她可不想听三姑六婆东加长西家短的,她宁愿跟着姚致远像个猴子似的满山跑。

“奶奶,听见了吧!妮儿想去看小黄,愿意跟我去牛棚。”姚致远起身揽着姚奶奶地肩头道,“奶奶,有大黄驮着妮儿,奶奶你就让妮儿跟着我吧!”

姚爷爷出言道,“老伴儿昨儿致远看的不错,妮儿愿意跟着,你就同意吧!天暖了,别整天闷在家里,出去跑跑也好。”

“得!你爷爷也向着你们,二比一。”姚奶奶看向姚致远道,“致远啊!不行了,就送到席厂去。”

“知dào

了,奶奶。”姚致远起身抱起妮儿转身就朝外走。

“等等,俺给妮儿拿点儿点心。”姚奶奶爬到炕上,从抽开炕头柜的抽屉,然后拿了两块儿核桃酥,牛皮纸包着,放到妮儿胸前的大兜儿里。

然后又拿着竹筒冲了点儿蜂蜜水,给姚致远拿着,光吃核桃酥太干了。

这半上午也许就不能回来给妮儿蒸鸡蛋了。所以得给妮儿准bèi

齐全了。

姚爷爷看着稳稳坐在大黄背上,蹲下来拍拍妮儿肉呼呼的小手道,“妮儿啊!可拽紧了大黄的脖圈。”

这可是昨儿晚上姚爷爷给大黄套上的,用兔子皮缝下来的。既不磨大黄的脖子,妮儿抓在手里又软和不膈手。

姚奶奶看着妮儿骑在大黄的后背上,跟着姚致远走远了,叹息道,“老头子,你说这样能行吗?”

“放心吧!没事,放牛嘛!妮儿骑着大黄满山跑呗。”姚爷爷宽慰她道,“行了,我上工了,你也收拾、收拾到点儿了。”

姚爷爷背着手。朝外走了。今儿要拿着锄头沿着燃烧的边缘掏开一条小沟,这样有助燃的功效,在火粪的上面用粗一点树枝插几个小孔透气,让掩埋在泥土中的树枝燃烧的更彻底,也让泥土烧的更彻底。这时,就会闻到空气中飘着的腐殖质独特的味道。几天下来,边掏边烧,转眼一堆火粪就烧出来了,接下来等着播种庄稼了。

播种前,要是能来一场春雨,那就更美了。

&*&

姚致远跟着妮儿到达牛棚时。狗剩和姚晟睿也正好刚刚到。

“哟!咱们妮儿又来了。”狗剩笑着捣捣姚致远地胸口道,“你这牛倌,还管带孩子啊!”

姚致远秀眉轻挑,“怎么不行啊!我家妮儿可是一点儿都不闹的。”

“来,妮儿咱们坐到这儿。”姚致远把妮儿安放着坐在石头上,上面铺着草。这样不凉屁股,“妮儿有事叫致远哥啊!”

“好!”妮儿乖乖的坐在石头上,大黄则卧在她身边。

姚致远他们三个则埋头开始打扫牛棚。

‘哎呀!早上喝的粥有点儿多,得上厕所。’妮儿刚想开口又闭嘴,伸出手正好拍到大黄的背。

大黄起身。走两步横卧在她身前。

“妮儿你干什么?”

别看姚致远在打扫牛棚,这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妮儿所坐的地方,一有动静扔掉手中的铁锹,立马走了过来。

‘啧啧……被抓包了’妮儿心里腹诽道,然后抬起脸朝他笑道,“尿!”

“哦!哦!那我们去牛棚后面。”姚致远着急慌忙地说道,昨儿在外面都是长海叔领着的,突然轮到自己有点儿慌。

这手刚刚想要抱妮儿,看着自己手脏兮兮的,“那个妮儿……”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妮儿摩挲着跨坐上去大黄的身上,‘走走,带我去牛棚后面。’

“汪……”大黄载着妮儿慢悠悠地踱到牛棚后面。

姚致远就这么傻愣愣地跟在后面。

‘没人吧!’妮儿侧耳聆听,没有喘气的。

“汪……汪……”大黄叫了一声,‘没人。’

‘放我下来。’妮儿拍怕它毛茸茸的脑袋道。

大黄依言卧倒,妮儿下来打开天眼看了一眼,牛棚后的空地还真不小,走了两步,躲在杂草丛里。

“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在交谈。”姚致远挠挠头道,“我是不是出现幻听啊!”

“你没出现幻听啊!我们也有这个感觉。”狗剩说道

“去去,不许偷看。”姚致远说着拽着俩人朝后转。

“喂!只是个孩子而已。”姚晟睿嘟囔道。

“男女有别,别管多大或多小。”姚致远振振有词道。

“汪汪……”大黄朝他们三个扯开嗓门叫道。

争论的三人,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待回头看时,原来妮儿已经骑在大黄的背上,走了过来。

“妮儿……嘿嘿……”姚致远挠挠头,尴尬地笑道,“走走,我们回去接着干活。

被抓包的三人比兔子跑的还快。

姚致远这边地动静自然引起了姚晟睿和狗剩的注意,跟了上去,所以就有了这一幕。

“喂!致远你家的狗也太聪明了吧!简直神了。”姚晟睿咋舌道。

“呵呵……”姚致远干笑道,“我家的大黄训liàn

的好,呶就像小黑一样,进山寻人一样,训liàn

好了,确实比人聪明,尤其比咱们眼前这个。”他的手朝姚晟睿上下一比划道。

“喂喂!不带这么损人的吧!我还不如一条狗。”姚晟睿哇哇大叫道。

“行了。别叫了,赶紧收拾干净了,咱们好放牛去。”狗剩揽着他的肩膀道,“何况人家致远也说的事实。”

“是吗?”姚晟睿朝狗剩嘿嘿一笑。

‘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狗剩想逃来不及了。下一刻,“痛痛……”狗剩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单腿直蹦。

“你丫的,下脚太狠

了吧!”狗剩揉搓着自己地脚丫子道,“幸好都是布鞋,这要是木鞋,这脚丫子还不被你给废了。”

打打闹闹中,牛棚已经清理干净,打开木栅栏,小牛犊们依次出来。三个小伙子们,手中拿着根木棍,跟在后面朝山上走。

姚致远走在队伍最后面,看着旁边骑着大黄的妮儿心里嘀咕道:他家大黄聪明,在他眼里他总觉得妮儿更聪明。不知dào

,反正他就是有这个感觉,说不上来。别看只听到大黄汪汪……声,他感觉妮儿给了指示……

姚致远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仅仅两天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的,有点儿晕。

可怜的孩子……

妮儿只能默默地在旁边掬一把同情之泪,‘俺不会在做出格的事情了。’

仔细想想人生在世。吃喝拉撒睡,最基本生理要求,这五样缺一不可,吃喝睡别人管,

这下子拉撒又解决了。

毕竟她不是真zhèng

的小孩儿……

三人赶着小牛们上山,为了防止牛儿啃庄稼。远离耕地和梯田。越过小山头,下面一片缓坡此时郁郁青青,像是绿色的毛毯似的。

“这一片应该行了吧!大片大片的猪苋菜,可以让牛儿们吃个够。”狗剩看着开春后,开始返青。疯长的上好牧草。“明儿来的时候,背上竹背篓也可以打猪草了。”

狗剩称呼为猪苋菜的其实就是苋菜,叶片柔软,富含营养物质,这苋菜适于牛、羊、马、兔、鹅、鸭、鸟及水产鱼类等多种畜禽食用,这片坡地的苋菜,人们也可是作为的食用的蔬菜。

可青饲,也可打浆,收种后的秸秆和残叶可用于制成干草粉。因此有人把籽粒苋称为“蛋白草”。

这苋菜生长在滩涂地、盐碱地、沟坡地、四荒地、房前屋后、休闲地等非耕种地种植,不与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争地。

果然小牛犊们撒欢的朝苋菜地跑去,甩着尾巴悠闲的吃草,渴了一条小溪从坡底流过,多好的放牧地方。

姚致远把妮儿从大黄背上抱下来,安放在坡底一颗杨梅树下,此时树上已经冒出绿色的嫩芽。

牛儿们悠闲地吃着草,姚致远道,“狗剩,晟睿咱们打了商量,三个人就这么傻呆呆地都看着牛吃草,实在太无趣了。”

“所以,你想干啥,轮着来嘛!”狗剩解开棉袄从里面掏出一本书,“喂喂……你们原来都有准bèi

啊!”

姚晟睿和姚致远不甘落后,脸上挂着一抹狐狸般的笑容,都拿出书来,姚致远笑道,“拿回来那么多书,不看多冤啊!”

狗剩笑道,“我现在算是知dào

,为啥让咱来放牛了。”

“是哦!这里远离人群,看书方便的很。”姚致远坐在鹅卵石上道,“现在咱们怎么排班吧!”

狗剩笑道,“这还不简单,两个人看牛,另一个人则看书,时间就以上、下午得了,这样不至于还没看呢!就该放牛了。”

姚致远和姚晟睿点头没意见,“那么今儿这一上午怎么算。”

“剪刀石头布!”

最终结果姚致远今儿上午、下午是狗剩,明儿上午是姚晟睿,这样轮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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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牧童

妮儿听着他们三人话语,嘴角直抽抽,他们倒是心领神会,没辜负了父母的心思。

心中一片感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这父母真是操碎了心了。

好在他们真是默契十足,不然这一片好心可是付之流水了。

分配好了,当然就立马执行了,这样姚致远正好边看书,边照看妮儿。

妮儿摸摸卧在她旁边的大黄,‘去!帮帮这些新手一些,照看着点儿牛群,’

大黄撒欢的在牛群外面打着转,“汪汪……”的叫个不停。

‘小牛们,你们要听话,不要乱跑,不然的话哼哼……别想喝灵泉。’大黄出言威胁道。

二妞甩甩尾巴,看着同伴们,‘兄弟、姐妹们,它是不是太嚣张了。’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喂喂!你们别乱来啊!’大黄边跑边躲说道,‘要是踩伤了我,谁来背妮儿。’

牛儿们彼此看看,就大黄那小身板,强烈的鄙视……

妮儿无力的扶额,‘你们够了,乖乖听话有奖,不然的话……’

果然牛群安静了下来,大黄也尽职地帮狗剩他们看守着牛群,有不知不觉远离牛群的小牛,大黄汪汪直叫,负责示警。

妮儿手托腮一声叹息,现如今也只有对这些动物有威慑力……

三月的春风宛若婴儿,刹那间的微笑,于是,山朗润起来,烟波春拍岸。轻抚着人的脸颊,如情人呢喃,好吧!打起精神来,怎能辜负如此大好的的春光。

妮儿看了身旁的姚致远一眼,他还真是‘刻苦’耶!继xù

钻研那本《周易注释》。

无聊的她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在体内默默运转功法,虽然依旧令人丧气,但她是谁。从底层爬起来的,远比于前世的困难重重,现世安宁的多了。

起码自己不再是孤独的‘旅行者’,有一个热闹、温馨的家。

家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无论你是腰缠万贯的富翁,还是市井喧嚣中的平民。

无论你是权势滔天的重臣,还是在外碰得伤痕累累心身疲惫的路人。

家,都是一个最终的终点。

在家中,一切一切的面具都可以摘下,放松,惬意。

在家中,一切一切的痛楚都可以被抚平,温暖满足。

有家,就有希望。家的含义。对妮儿更是非比寻常。

况且修liàn

的功法有很多种,修liàn

方式与过程各不相同,但殊途同归,无非都是要修身养气,以各种方式加速天地间灵气的吸收利用。使自身修为得到发展。

没有路她也会硬闯出一条出路,好在总算黄天不负苦心人。修liàn

虽然艰难,缓慢,但夯实了基础,一旦成功修为将会以几何级增长。

未来充满希望……

曾经有过强dà

的力量她,就如同权利在手政客一般,恋栈权利。绝不可能放qì



追求力量,追求长生,本身就是一种执念,道修也罢、魔修也罢、妖修也罢,只要是生命,就会自然而然崇拜强者。崇尚力量。

现如今不希望有多强,最起码也要自保。

&*&

姚致远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眼睛,看向身旁四仰八叉的妮儿道。“妮儿饿不饿。”

“饼干!”妮儿坐起来道。

“走,我先带你去洗洗手,咱们再吃核桃酥。”姚致远把书卷了一下装进口袋里,起身抱起妮儿朝坡地走去,在溪水边洗了洗手回到原地。

姚致远拿出妮儿兜兜中的牛皮纸,打开。

“一半儿。”妮儿说道。

“好好……”姚致远掰开一多半给了妮儿,“吃吧!”

“你也吃。”妮儿朝他甜甜一笑道。

姚致远拿着牛皮纸,重新把这些核桃酥包了起来,放进妮儿的口袋里。

他又摘下挂在身上的竹筒道,“有些凉,喝不喝。”姚致远问道。

“不喝!”妮儿摇头道。

“那咱回去兑点热水再喝好了。”姚致远重新把竹筒挂在了自己身上。

眨眼间就到了中午,姚晟睿疾步朝姚致远这边走来道,“中午了,咱们怎么回家吃饭。”

“让致远先回去吧!妮儿可耐不住饿。”狗剩随即就道,“咱们多等一会儿,等他来替换我们。”

“那我就不客气,先走了。”姚致远起身,把书放进棉袄里面,然后招来大黄。

这一招手不要紧,可不止大黄过来,跟过来的还有二妞、三郎、四郎。

三郎仗着自己体型大,直接挤走了大黄,趴卧在妮儿面前。

“这……这是闹的哪一出啊!”姚晟睿挠着头问道,抬眼看向姚致远和狗剩。

姚致远摩挲着下巴道,“这情形似曾相识,好熟悉,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三郎挑衅地看着大黄,别以为只有你的后背能坐人,俺们也不是吃素的。

眼看着自己的活计被小牛抢走,大黄顿时不乐意了,汪汪个不停。

三郎拱着身子,刨造着前蹄,摆出了一副攻击的架势。

眼看着这大黄和三郎要来一场决斗,吓得狗剩和姚晟睿拿着棍子要驱赶它们。

却发xiàn

大黄和三郎安静了下来,“呼!吓死我了。”姚晟睿长出一口气道。

先前的剑拔弩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咋回事,挠挠头也闹不明白。

妮儿骑着大黄回家,有的是机会当牧童,小牛们还怕没有机会。

结果妮儿真成了最小的牧童了,要是在有一杆笛子,就更像了。

每天下午骑着牛回牛棚,大黄抗议无效,不想被牛踢就闭嘴。

别看只是小牛犊,身形也比大黄高大、壮实,虽然性情温和,但架不住人家人多,群起而攻之。

猛虎还难敌群狼了。双拳还难敌四手,咱有自知之明。

比起它们不太自由,俺可是自由多了,瞬间大黄就平衡了。

&*&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三月里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春雨贵如油,一场细雨在播种前不期而至,真是令农人们喜上眉梢。

下雨天也意味着姚长海他们不用下地,这样就可以照看妮儿了,但并不意味着不用干活儿。

干什么,编柳条筐,现如今耕种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情况下。全都使用的原始的手工生产工具。村民们因地制宜,用柳条编织成各种各样的劳动工具。想编啥,就编啥,随心所欲,真是令人蔚为观叹。

村民们用柳条编成柳条筐、柳条抬耙、柳条簸箕、用于移沙包、平整土地、挖渠修路。修治农田、挑粪筐。到了桃子成熟时,柳条编织成的背篓,就派上了大用场。

秋收时节,背篓还能用于掰玉米棒子,运玉米棒子。就连生产队里的运输大车的车厢也是用柳条编成的。

而在生活中,这柳条所编出来的东西就更常见了,家里柳条筐装馒头、装菜、洗菜、淘去泥沙。

柳条柔软易弯、粗细匀称、色泽高雅。可以编织成各种朴实自然、造型美观、轻便耐用的生活用品。

柳条取材简单,盘龙湖边是随处可见,春暖花开时节里,湖边柳意朦胧,那喜人的柳苞嫩得令人喜不自禁。而村里人最兴奋的还是那柳条抽长的日子,软风起处。长长的柳条随着微风轻轻摇摆,温柔地拂过堤身,波涛荡漾。

下雨的日子家家户户齐编织,尤其是家里的男人。

打柳条如同割猪草挖野菜一样的轻松,村里的孩子们灵巧的如猴子。只见姚墨远他们飞快地爬上树。骑在杈上,从腰上取下镰刀,那柳条就自然的削下来了。

他们来到场院,拿起早已准bèi

好的一个“y”字形的树枝,在它的分支处用刀劈个小口子,然后插进土里一段,固定牢靠,就可以给柳条儿去皮了。

那动作可是干净利落,熟练的很。

去了皮的柳条儿细白匀净,玉葱一般,淌着一道水汪汪的光,用手摸上去,光溜溜润滑滑的,一股新鲜刺鼻的树汁的气息扑鼻而来。

把剥了皮的柳条浸泡在水里,白天人们在农田里忙碌,只有下午收工后,或者趁着下雨天,也就是今天,就摆开阵势,齐聚在一起忙活起来了。

这时整个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编织队。

剥掉皮的柳条,表面光滑、色泽新润、既柔软又坚实,编织出来的工具惹眼,有些人为了贴补家用,直接拿到集市上去卖,既能卖的快,又能好价钱。

但是这样的做工比较费时,尽管可以多赚几个钱,但集体生产,人们时间有限。耽误了上工,可不止年底的分红,最重yào

的是分粮食分的少。

这时候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妮儿坐在一旁,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姚家男人们编筐。

编柳条筐可是有门道地,尤其做筐梁,上筐底可是技术活。

这时候就显出男人的力量与巧柔了。

男人手劲儿足,专挑两指粗细的柳棍砍,削去枝枝桠桠截成一般长短,做筐梁用。

新柳棍脆,一弯容易断裂,因而做筐梁用的柳棍经过几天的晾晒已经差不多了,燃起火盆儿,再打一桶凉水,先用刀在粗柳棍的两头各削出一个槽,再蘸蘸水放在火舌上边烤边掰。一次次蘸水,不断地掰动,柳棍就变得听话了,弯曲成一个大圆圈。然后用钳子铰下一段铁丝,连接起两头的槽,一个筐梁就做了出来。

ps:

停电了,二更晚一些!!

抱歉了!!

第194章 起风了

姚家堂屋内,姚家的男人,无论大人小孩儿都在,当然除了姚博远和清远,他们虽然在农场,但干的活计一样,编筐。

筐梁做好了,下一道工序是上筐底,先在筐梁的铁丝上交叉摆好6根粗柳条,再捞出水里浸泡的细柳条,由小到大,由里到外,一圈一圈往上编织直至锁死筐沿。

柳条一定要及时用,否则风干了又硬又脆不好摆弄。

别看糙老爷们五大三粗,手又糙,如打蒲扇似的,编起苇席看着笨手笨脚,可编起筐底却得心应手,像女人们编织苇席的花边一样心灵手巧。

细条子去皮编成菜篮、簸箕、簸箩。粗的枝条则保持原状编织成疤瘌筐、粪筐等等。

“长海,快去接接亲家母。”正坐在门边的纳鞋底地姚奶奶听见动静抬眼朝门口望去,就看见刘淑英穿着蓑衣,打着油纸伞,背着竹背篓一脚跨进了姚家街门。

正在埋头苦干地姚长海闻声,放下手中的筐,几〖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步就跨了出去,“妈,你咋来了,这下雨天我以为您不来了。早知dào

我去接你了。”

“两个星期就这一天,我怎么能不来。”刘淑英开玩笑道,“下雨吗?又不是下刀子。”

再说了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不知dào

爸和金麟在山里如何了,金麟蜕完皮了没有,她着实不放心,无论如何得去看看。

“亲家母!”

“婶子!”

“姥姥!”

刘淑英合上油纸伞,放在门边笑着和众人打招呼,“亲家母、妮儿的大伯,她姑父,我又来了。”

姚爷爷抬眼笑着道,“长海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让亲家母炕上坐,幸好炕还没有熄灭,进去暖和、暖和。”

“这炕前几天都已经熄。连着下了两天雨,阴冷起来,所以就又烧起来了。”姚爷爷接着说道,这编筐的手一刻也没有停。

姚长海和姚奶奶。帮站在门边的刘淑英,解下身上的蓑衣。

姚长海帮着她卸下了背后的竹背篓,“这么沉……”一想就明白了姥爷这个月的粮食又下来了,妈急忙送来了。

“姥姥换鞋!”姚振远拿了一双布鞋放在刘淑英的脚下。

雨里走来,脚上的木鞋、裤子已经湿透了。

“真乖!谢谢,振远。”刘淑英站在那里,脱掉脚上的木鞋,直接趿拉上了布鞋。

“来来……姥姥今儿又带来核桃酥了,刚刚做好的,新鲜的好吃。”刘淑英坐在门边的小木凳上。拿过竹背篓,揭开上面的油纸布拿出了牛皮纸包着的核桃酥。

“给,振远拿着,别看你奶奶的脸色,这是姥姥给的。”刘淑英说着又拿出一包。“这是妮儿的,你们就放心吃吧!”

“谢谢,姥姥。”姚振远接过核桃酥笑嘻嘻地说道。

“妮儿姥姥,你这么花钱,不会是把钱花完了吧!”姚奶奶好奇地问道,她是老早就想问了,每次来给孩子们都是大包小包的。

“呵呵……亲家母。这钱不就是让花的,”刘淑英笑道,不花完,留着干啥?他们就妮儿这一个宝贝疙瘩,总不能厚此薄彼,让妮儿吃独食吧!又不费几个钱。“再说了,这核桃酥是我自己做的。”

“姥姥……”妮儿朝她伸出

了双手。

这堂屋由于编柳条筐,所以这地上放着原材料和各色工具。

“妮儿你别动,姥姥过去就行。”刘淑英笑着朝妮儿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妮儿。

“亲家母。咱们进去说话。”姚奶奶笑着拿起针线笸箩筐道,“让他们男人们在外面。”

“好。”刘淑英抱着妮儿应道。

姚奶奶挑开了东里间帘子,刘淑英抱着妮儿先进了去,两人脱鞋上炕。

“呼!热乎多了。”刘淑英舒服的笑道。

“亲家母,喝水。”姚奶奶给刘淑英倒了杯白开水,放在了炕桌上。

“谢谢。”刘淑英拿起玻璃杯子,轻抿了一口,“吁……还是村里的泉水甜。”

“咦!怎么没见妮儿她大娘她们。”刘淑英放下玻璃茶杯道。

“今儿不是在长青家聚餐吗?所以女人们都去了长青家了。”姚奶奶拿着针在头发上划拉两下,接着拿起了鞋底。

“今儿轮到妮儿姑姑了。”刘淑英起身道,“那我去帮忙。”

“不用、不用!”姚奶奶赶紧制止道,“妮儿她大娘、三大娘,嫂子、姐姐都在。今儿亲家母就吃现成的得了。”

“那好吧!”刘淑英坐了回去道,递给妮儿一个核桃酥。

“一半儿。”妮儿奶声奶气道。

“好好,一会儿该吃饭了,一半儿。”刘淑英掰开核桃酥递给了她一半儿。

妮儿咬了一口,唔!还是新出炉的最好吃。

姚奶奶下炕,给妮儿冲了小半杯蜂蜜水。

“妮儿这俩星期麻烦亲家母了。”刘淑英不好意思道。

“不麻烦,不麻烦。”姚奶奶摆手道,“白天都是致远在看孩子,晚上妮儿更是乖,夜里起一次,又不蹬被子,一觉到天明。”

“怎么是致远看孩子,他不是上学吗?”刘淑英诧异地问道。

姚奶奶把这两星期关于妮儿的事,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刘淑英这嘴里不停地道,“这样啊!”

“啊……大黄这么能干!得好好犒劳一下。我们妮儿都成了牧童了。呵呵……”刘淑英笑着搂着妮儿道。“看来我不在,妮儿的生活也丰富多彩嘛!”

妮儿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放牛挺有趣的,经过先前的忙乱磨合,现如今是有条不紊,不但能看书,拾柴、挖野菜,最后连牛粪都要统统的收回去。

牛粪经过处理后可是上好的农家肥,姚长海细心的发xiàn

牛粪作为底肥的田里,无论庄稼还是蔬菜,都长的根壮苗旺。

所以尽管臭,仨小伙子还是认真执。

刘淑英和姚奶奶的光是聊妮儿,就聊到了饭点儿。

“爹、娘,大哥、小弟,饭做好了。”撑着竹伞的姚长青在院子里喊道。

“老婆子,听见了吗?那咱就过去吧!”姚爷爷朝东里间喊道。

“亲家母,那咱过去吧!”姚奶奶说道。

“走吧!”刘淑英起身道,“走了,妮儿咱们去吃饭。”

“妈,我来抱妮儿。”姚长海拍着身上的木屑就走了进来道。

“爹!”坐在炕上的妮儿闻声,朝他伸出了手。

姚致远他们把中堂麻溜地收拾干净了,洗洗手,两人合撑着一把竹伞就进了姚姑姑的家。

桔黄色的油纸做伞面,褐黄色的细篾做伞骨,再加上一杆青黄色的竹伞柄,都因为涂有一层厚厚的桐油,精致的油纸伞,古色古香,剔透着江南风韵。

这油纸伞是世界上最早的雨伞,纯手工制成,全部取材于天然,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妮儿没想到还能见到如此古老的伞,受工业文明的冲击,她以为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油纸伞是很好用的雨伞,相比尼龙钢架伞(洋伞),油纸伞更加经久耐用,也更加抗风。

油纸伞雅致天成的美感是尼龙钢架伞永远无法比拟的。

细雨绵绵中的姚湾村,婉约柔美、轻灵素雅,朦胧如诗,风轻雨斜,云蒸雾罩。雨水顺着长满青笞的屋檐滴下,发出悦耳的叮咚声;青石板路被细雨冲洗的光滑如镜;青石小巷、灰墙黛瓦,水绕桥横,烟雨霏霏,

仿佛水墨画一般诗情画意。

如此细雨纷纷,油纸伞下却是一张张馋猫似的笑脸。

“好香啊!”孩子们急急地跑进去。

飞溅的水花,蹬蹬的脚步声,孩子们的笑闹声,让静谧的山村鲜活起来。

“姑姑、娘,我们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屋子里的女人们也纷纷打起帘子,好让孩子们放下油纸伞,顺利进来。

“瞧!你们的馋样儿。”姚长青笑骂道。

“我们确实馋得慌。”姚振远笑嘻嘻说道,一点儿也不怕被骂。

刘姥爷不在,这生活水平可是直线下降,不是没有食材,山里的野味儿多着呢!关键大人没有时间,忙于春耕。

孩子始终是孩子,也只能掏个鸟蛋,烤麻雀,摸条小鱼打打牙祭,始终不过瘾!

今儿姚爷爷亲自出马,去盘龙湖钓上几条大鱼。

所以今儿鱼唱主角,酸笋黄豆焖鱼、酸笋炒田螺、酸笋炒肉丝、鱼儿清蒸一条、豆瓣酱炖鱼,炖上一大铁锅鱼,锅边上糊上玉米饼子,足够了。

热热闹闹地吃完聚餐,收拾干净后,刘淑英不客气地抱着妮儿回了家。

连幼梅坐在灶台前,烧一大锅水,既能梳洗一下,又把炕烧的热热的。

姚长海则坐在小凳子上,拿着柳条坐在灶台前编筐。

“妈妈,姥爷有信儿吗?”连幼梅抬眼问道,这手里的还提溜着烧火棍子。

“没有!”刘淑英摇头道,能有信儿才怪。

“县里怎么样?”

“农场怎么样?”

母女俩齐齐询问着彼此。

姚长海顿住手抬眼道,“我可听说去大串连的人可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是啊!这些日子小心点儿,起风了。”刘淑英拧着眉头说道,这风就如外面阴沉的天空一般,乌云压城城欲摧!!

第195章 前奏

“反正该藏的咱也藏了,来了也不怕,他们也搜不出什么?”姚长海突然担心道,“妈,乡下到没事,想有个封资修的东西都难。就是您在县城多小心点儿,就您一个,我和幼梅不太放心。”

“嗯!嗯!”连幼梅重重地点头道,心里却在思索怎么办,有个啥事都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刘淑英叹口气道,“县城里现在批这个斗那个的,幼梅你记得街口那个小卖部吗?他们翻出一些旧账本,愣说是变天账!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妈,要不你来村里住得了。”连幼梅一听立马着急上火道。

“傻丫头,我一老太婆又没啥事,家里干净的就只剩下炕了,余下的家具也都没有任何的装饰,光板。”刘淑英摆摆手道,她可是把家里的东西能扔的都扔进密室里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心我没事,别忘了这发报机上离不开我,离开了我谁也玩儿不转。”

“妈妈,不是还有你徒弟常虹妹子呢!她可是出师了。”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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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常虹现在调离岗位了!成了后勤打扫了大妈了,还能呆在局里已经是万幸了。”刘淑英无奈地说道。

“啥?这好好的,她咋调离岗位了。”姚长海和连幼梅齐齐地看着刘淑英。

“由于家庭的原因?”刘淑英好气又好笑道,“你说这要是没有点儿家底,能供出高材生吗?这要是没有文化水平,能玩的转发报机吗?”

“可是现在都成了错了。”刘淑英哭笑不得道。

刘淑英无奈地说道,“我没事,农场怎么样!听说真zhèng

干实事的都被排挤到边缘了,幼梅你可要小心。”

“呵呵……我又不争权夺利,整个一个逍遥派。”连幼梅一撇嘴不屑道,“业务给政治让步。春耕锄地都得背政治口号……”

连幼梅接着说道,“总的来说目前还算平稳,就算在胡闹,我们农场可是关系到许多人的吃饭问题。”她摇头道。“说真的,这局势怎么走,还真让人看不透,都不知dào

该怎么下脚,现如今这形势真是闻所未闻。

这人都不各司其职,乱哄哄的,越看越糊涂。好在是军垦农场,都是以前都是当兵的,军人这定力非同一般。”

“不管如何,妮儿妈。你小心点儿,咱谁的事都不掺合,不行的话,咱请假。”姚长海闻言干脆说道。

“说什么傻话?一个月三十块钱的工资不挣了。”连幼梅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再有,农场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博远和清远相互照顾的。”

“对哦!”姚长海点点头道,回头好好嘱咐一下俩侄子,互相照应着点儿,也得叮嘱俩侄子,别头脑发热。这内外不分,加入任何派别。

“对了,妈您的菜园子拾到了没?”姚长海转移话题道,“这场雨过后正好播种,菜种子有吗?需yào

啥?丝瓜、黄瓜、西红柿、豆角、南瓜……”

“够了,够了。再说下去,大冬瓜都出来,我那小院种点儿就成,就我一个人。”刘淑英赶紧说道,“种子。你给我包点儿吧!”经过灵泉浇灌过的植物留下的来种子,那还用说嘛!

“妮儿松手?”姚长海惊叫道,“乖,快松手,别扎着手了。”

原来他们在说话当中,本来窝在刘淑英怀里的妮儿,一把抓住了姚长海编的柳条筐。

“咯咯……”

“你还笑!”姚长海看着笑得傻乎乎妮儿道,“快松开。”

“我的。”妮儿死死地抓着柳条筐说道。

“你要这筐干嘛!乖松手。”姚长海耐心地轻声细语道,他可不敢硬掰开妮儿的手。

“妈,妮儿妈快帮帮忙。”姚长海求救道。

刘淑英揉揉妮儿的脑袋道,“妮儿,来告sù

姥姥,为啥抓着柳条筐不放啊!”

“箱子,我的。”妮儿甜甜一笑道。

“这是啥意思。”姚长海看着她们俩问道。

刘淑英问道,“妮儿想要箱子。”

“嗯!嗯!”妮儿重重地点头道,看着便宜老爹的柳编手艺这么好,她就想要一个柳条箱子,确切的说是柳条编的双肩背包。

可是该怎么说,大咧咧地说出来除非她脑子有问题,所以大家就在这里你猜、我猜、大家猜。

“姥姥背,背的饼干。”妮儿费了半天劲儿才憋出来一句话。

“啪……”刘淑英捉摸了片刻一拍手,“我知dào

妮儿说啥了?”

“啥意思?妈!”姚长海和连幼梅一脸迷糊地看着刘淑英问道。

“咱家妮儿是不是羡慕小哥哥们背的竹背篓。”刘淑英好笑地问道,“你才多大啊!”

“对哟!她爸,给妮儿编个呗!这背在后面放个饼干,放点儿水也好,老是让致远拿着也不好,他还一身活计呢!”连幼梅接着拿着烧火棍子在地上划拉道,“就像是军用书包似的,咱家妮儿能双肩背的,哦!最好在有个盖儿,这样东西也跑不出来。”

‘上道!’妮儿心里乐开了花。

“行!妮儿要的,爸爸立马给你编。”姚长海把手中的活儿放下,立马给妮儿编背包。

有了音信,妮儿打了个哈气,刘淑英说道,“困了,给妮儿洗洗睡吧!”

“正好,水已经烧热了,我来打水。”连幼梅起身,拿着木盆打水。

母女俩给妮儿洗洗,刘淑英直接抱着已经迷糊的妮儿,进了西里间。

连幼梅赶紧脱鞋上炕,铺炕,把妮儿放进被窝里,掖好被子。

母女俩小声地走了出去,刘淑英拿起自己的背来背篓,“这些是你姥爷这个月的粮食。这是给妮儿做的布鞋,这眼看着天热了,很快就该穿了。这是我给妮儿做的两身换洗衣服。这是你姥爷的衣服和鞋子。”

“行了,别说话,只要收下就行了。”刘淑英赶紧说道,闺女这些年深受婆家影响,也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见不得她乱花钱,每回总要叨叨两句。

真搞不懂了,现在谁是当妈的。

“行了,天不早了,洗洗睡吧!”刘淑英催促道,“妮儿的背包,不急在这一时,赶紧睡去。”

“知dào

了,妈!”姚长海笑笑道,这手上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妈妈您泡泡脚。”连幼梅把热水端到刘淑英面前道。

刘淑英洗了洗,起身道,“你们早些休息,我先进去了。”

“妈,晚安。”姚长海和连幼梅一起说道。

刘淑英挑开帘子进了西里间,爬上炕后,盘膝而坐,很快就入定中。现在她是一刻也不放松,暗劲的美妙让人欲罢不能。

中堂只剩下连幼梅和姚长海,“她妈,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去。”姚长海笑道。

“我陪着你,给闺女编完在睡。”连幼梅还不了解他,闺女第一次要东西,连夜也得赶制出来。

正好烧着灶,这照明没有问题,连煤油灯都省下来了。

连幼梅双手抱膝,头枕着膝盖,秋水明眸就这样看着红红火光下,一张刚毅、认真的脸,有些吃味道,“你对闺女可真好。”

姚长海抬眼一笑,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得飞快的编织,“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编?”他突然倾身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去?没个正行,赶紧给妮儿编包,我去拿针线。”连幼梅起身进了东里间,双手捂着红红的热乎乎的脸蛋儿。

好一会儿她才拿着针线筐转身出了东里间,坐回了凳子上,夫妻二人就这样一个编背包,一个纳鞋底,鞋底的大小,可以看出来是给当家的做的。

&*&

“老头子,你就别翻来覆去烙煎饼了。”姚奶奶拍拍被子不耐烦地说道。

“没有妮儿在,还真不习惯。”姚爷爷嘟囔道,抬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是啊!这亲家母一来,孩子就抱走了。”姚奶奶酸溜溜地说道。

“这晚上没吃醋啊!不对吃酸笋了,怎么那么大的醋味儿啊!”姚爷爷调侃道。

“说我呢,你不也一样。”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亲家母两个星期才来一回,她抱走妮儿也是应该的。”姚爷爷笑道,“睡吧!也不知这雨明儿停不停,停了就该播种了。都说:春雨贵如油,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

“今年又是一个好年景。”姚奶奶笑道。

“对呀!老伴儿,你不知dào

这地里的苗,长得有多让人欣喜。”姚爷爷提起庄稼苗,就絮絮叨叨的,直到最后没了声音,两人进入了梦乡。

&*&

一夜无话,天还没亮呢,刘淑英就起来了,妮儿一咕噜也爬了起来,她可是清楚的知dào

今儿要进山的。

起床的姚长海看见妮儿起来,立马显摆道,“起的正好!妮儿来试试爸爸给你编的包包,来背背。”

“哎呀!真合适,咱家妮儿也像个小学生。”姚长海乐呵呵地说道,仿佛看见几年后妮儿背着小书包,上学校的情景。

刘淑英摘下来妮儿背包,妮儿自己摸了摸,老爹的手里没得说,玉白似的柳条编出来的还真是个书包样子。

“谢谢,爹。”妮儿双手抱拳笑眯眯地说道,嘴巴甜如蜜。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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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风起农场

“行了,别臭美了,姚姑爷赶紧给妮儿摘下来,还要在刷一层桐油呢。”刘淑英看着站在原地,转着圆圈的妮儿笑道。

姚长海上前给妮儿摘下背包,“妮儿,在等等,很快就能背出去了。”

“走了咱们洗脸漱口去。”刘淑英带着妮儿洗漱干净后,把妮儿放在摇篮里,然后就去做早餐。

连幼梅则拌鸡食,煮猪食,现在家里养了两头小猪仔,特能吃,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看着猪仔哼哼唧唧的拱在食槽里,吃得那个叫香,吃得香才好,这样才能长肉,到年底才好杀嘛!

天空还在下着毛毛细雨,雾蒙蒙的,依然没有放晴地架势。

姚长海洗漱完毕,则出了家门,正好迎上来挑水的姚博远和清远,把他们二人拉到树下面,好歹也能避避雨,“你俩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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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小叔,啥事?”姚博远问道。

“放下扁担,咱们谈谈。”姚长海朝他们挥挥手道。

两人放下扁担,姚清远笑道,“小叔,有啥事说吧!搞得这么严肃。”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问问你们在农场干得好不好。”姚长海拍拍二人的肩膀道。

姚清远大咧咧地笑道,“这有啥好不好的,不还是种地,对了就是政治任务多一些,背了不少的口号、语录。”

“小叔,有啥事您就直说?”姚博远捣捣姚长海地胳膊道,一大早拉着他们说话,肯定有事。

姚长海揽着他俩的肩头道,“你们俩要睁大眼睛分清了,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得分得清是非对错。”他接着说道,“别忘了咱可都姓姚。是一家人。”

这东拉西扯的,姚清远还以为啥事呢!“嗨!我还以为小叔要说啥呢!”他接着笑道,“小叔,你就放心吧!这内外俺还分得清。我们会照应着小婶的。”

“小叔,放心,男人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姚博远也保证道。

“那小叔先谢谢了。”姚长海谢道。

“小叔,一家人,说啥子谢啊!”姚博远赶紧摆手道。

话说开了,叔侄三人进了院子,“博哥哥、清哥哥、吃了吗?”坐在中堂门口妮儿朝两人笑道。

“哟!咱家妮儿起了,妮儿吃了吗?”姚清远放下扁担蹲在她身边问道。

妮儿摇摇头,“姥姥做。”

“姥姥早!”姚清远抬眼看着正在灶台前忙活的刘淑英道。

“这么早就起来挑水呢!”刘淑英扭头笑道。

“是啊!姥姥,我去挑水了。”姚清远笑着转身回到水井边。

刘淑英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水井边的姚清远对着正在拿着大水瓢。往桶里舀水的姚博远道,“哥,你说妮儿怎会知dào

是我们俩,咱俩进门可还没有说话呢!”

“听见的呗,就你那脚步声。铿锵有力,多又特点,我都不用看,就知dào

你进来了。”姚博远笑道。

“你说妮儿咋这么聪明呢!”姚清远笑着摇头道。

“也许是上天的补偿吧!”姚博远如泉水般透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惋惜,“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压水。”

姚长海则给小背包耐心地上一层桐油。所以今儿压水的任务就让他们兄弟俩自己解决了。

一切事,都没有宝贝闺女的事大。

吃完早餐,收拾停当后,连幼梅和姚博远、清远一起走,雨天路不好走,她没有骑自行车。

“妈。你这是要干啥去。”姚长海看着刘淑英穿上蓑衣,带上斗笠,脚上穿上了木鞋。

“我进山一趟。”刘淑英说道,也没打算瞒着,也瞒不住。外面还下着雨,姚姑爷不上工,就坐在中堂,继xù

编筐。

“我去挖点野菜。”虽然这借口太平常,可眼下真找不到啥借口。

“妈,我去就得了,您歇会儿。”姚长海放下手中的活计道。

“行了,我闲着也是闲着,你接着忙,就不耽误你了。”说着刘淑英疾步就冲入了雨雾中,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们父女俩眼前。

唉……妮儿本打算同去的,可外面还下着雨,她说了肯定也白说,没得商量,所以她就没有开口,在家陪老爹。

嘻嘻……即便去了姥姥估计也进不到深潭,金麟平安长得这么大,没有所依仗怎么可能。

所以她还是安心地在家里陪老爹编筐子吧!

&*&

走在去农场上班的路上,“你小叔早上和你们嘀咕啥呢!”

“没什么?”姚清远笑道,“小叔让我们在场里互相照应。”

“吓操心!”连幼梅娇嗔道,可这心里暖融融的。

连幼梅接着说道,“咱们听你小叔的,有事咱们多联系点儿。”

“知dào

了。”两兄弟齐齐应道。

说话当中三人就到了农场,就看见大门外不远处,彪叔朝他们三人招手,三人疾步上前,被彪叔拉到一边树下。

连幼梅笑道,“彪叔啥事?这么神神mì

秘的。”

彪叔左看右看,小声地说道,“小连同志,二位小姚同志,农场变天了。”

连幼梅心里咯噔一声,姚博远和清远也是一脸的凝重。

“孟场长和陶副场长都靠边站了,现在连办公室都没有了。”彪叔拍拍兄弟俩的肩膀道,“你们今儿小心点儿。”

“啊……这孟场长可是真zhèng

的劳苦大众出身,根正苗红啊!”连幼梅惊叫道。

三人相视一眼,这真是怕啥来啥,本来有这二位坐镇,农场还能照常运转,现在……

“具体的俺也不知dào

,现如今这世道让人看不清。行了,你们三人知dào

就成。”彪叔嘀咕道,“俺去看大门了。”

三人沉着脸,拧着眉头进了农场,“小婶,你可小心点儿。”姚博远担心地说道。

姚清远摩挲着下巴。沉思道,“小婶,你可是农场的现金会计,可以说掌握着农场一半儿的财权。保管着财务章,工资发放、差旅费的报销等等,直接向场长负责的。这夺下了‘政权’,就要向财权伸手了。财权上没有自己人,还夺什么权啊!”

“那咋办?”姚博远一听急了,这刚刚保证了可不能让小婶出岔子,不然怎么向小叔交代,“李丽红特么的也太不是东西了。”姚博远现在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气的都爆粗口了。

连幼梅宽慰他们道,“没事。我这职位是上级给的,没有他们命令,谁也撤不了。就他们那群乌合之众翻不了天的。”

“行了,你们去上工吧!我回办公室。”连幼梅朝他们挥手道,话落打着油纸伞朝办公室走去。

“哥。你跟着小婶,别让咱们自己人吃亏了。”姚清远推着他的肩膀道。

“哦!那咱今儿就不编筐了。”姚博远老实地问道。

“这都啥时候,还编什么筐啊!”姚清远哭笑不得道。

“那你呢!”姚博远拉着他的胳膊问道。

“我去打听一下情况。”姚清远拍拍他的手道,“哥,一定要护住小婶啊!”

“放心吧!”姚博远拍拍胸脯保证道,接着看向姚清远道,“你也小心点儿。”话落追着小婶。

&*&

连幼梅打着住竹伞走到了办公室门前。门上还上这锁,看来今儿自己是第一个。于是合上了雨伞,拿着钥匙打开房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间平房,放着三张办公桌,墙上挂着领袖的画像。贴着标语、口号!另一边靠着墙是一溜的铁皮柜子,也都是铁将军把门。

连幼梅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先拿着脸盆架子上的搪瓷脸盆去水房打一盆水。

“小婶,我来吧!”姚博远打着伞站在门外道。

“你咋过来了,上工去吧!我没事。”连幼梅挥手道。

姚博远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脸盆道。“还是我来吧!”话落拿着脸盆转身就消失在雨雾中。

连幼梅摇头轻笑,“真是……”转身回房间,拿着干抹布擦了擦三张办公桌子和椅子。

提了提暖水瓶,空荡荡的,正打算去锅炉房打些热水回来,房门被推开了。

连幼梅放下手中的暖水瓶,转过身来道,“是你啊!付红兵。”

付红兵原名付健,这运动来了,名字也改了。一身绿军装,带着绿军帽,胳膊上套着红袖标。

二十来岁的付红兵,剃着板寸,长得倒是周正,不磕碜人,趾高气昂地看着连幼梅道,“就是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财务科的领导了。”

付红兵身后跟着两个人,也是同样的着装,同样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付红兵背着手,挺胸抬头,踱着方步走了进来道,“连幼梅同志,现在交出你手中的钥匙和财务章。”

还真让他们给猜着了,真得来了……

连幼梅看向他气定神闲地道,“我怎么没有接到上级的通知,哪个领导批准的?请出示一下厂党委下发的通知。”

一句话让付红兵的气焰顿时弱了下去,他哪有厂党委的通知文件啊!场长可是靠边站了。

然而只是一瞬间付红兵嚷嚷道,“是组织派我来的,还有是李干事批准的。”

“那么请李丽红、李干事劳驾过来一趟说明一下。”连幼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不是连幼梅瞧不起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会计需yào

的是专业知识,不是刨土坷垃能干得了的。

第197章 争执

叫李干事来,那还要他付红兵干什么?不能拿下财务科,他怎么在李干事面前说话,自荐而来,无功而返,下场不用想就知dào



无论如何都要拿下。

付红兵上前两步拍着连幼梅的办公桌咆哮道,“少特么的废话,赶紧交钥匙和财务章。不然别怪老子动粗。”

“我看谁敢?”姚博远直接把伞扔在了外面,单手端着一盆水的他,重重的放在脸盆架子上。

“你是谁啊!”付红兵挑眉斜睨着姚博远问道。

“付领导,他叫姚博远。”付红兵身后的小年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姚博远,这时候不上工,你来这儿干什么?”付红兵呵斥道,“怎么还不走。”

“小婶,你没事吧!”姚博远扒拉开挡路的三人,几步跨到了连幼梅身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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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婶?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亲戚。”付红兵恍然大悟道,他抬眼斜楞着姚博远道,“怎么想出头啊!你算那根葱!这里没你的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姚博远不动如山地站在连幼梅身侧,“如果我不走呢!”

“不走?小心没了工作。”付红兵身后的小年轻叫嚣道。

连幼梅清脆地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地说道,“根据场里的条例姚博远同志既没有违反场里的规章制度,也没有严重的违纪。”她抬眼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又没有到上工的时间。”她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又道,“而你们既不隶属于人事科,也不是场里的领导,你根本没有资格,无缘无故的开除任何革mìng

群众。”

平淡地话语堵的付红兵他们哑口无言,连幼梅淡淡一笑,起身道,“现在请你们出去。我要开始工作了。”

“那我们……”付红兵猛地又转过身来,“不对呀!我来这里是夺权的。”跟她唧唧歪歪地干什么?娘的竟说些老子不懂的。

“哗啦……”付红兵恼羞成怒地一挥手,把桌子上的“少废话,交出钥匙和财务章。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我说过叫李干事过来,让她来跟说,否则谁也别想……”连幼梅仰起下巴淡淡地说道,态度可谓轻蔑至极。

好了,问题又回到的原点。

“那就是没得谈了。”付红兵双手抱拳,握的噼里啪啦作响。

“你们想干什么?”姚博远拉开了架势,警惕地看着他们,“要文斗不要武斗。”

“造反有理!”付红兵冲了上去,这拳头就朝姚博远挥了出去。

“砰……”

“痛痛……你松手,松手。”

原来付红兵只是个花架子。被姚博远如铁钳的大手抓着他的拳头,胳膊被反拧在后背,直接摁到了办公桌上,动弹不得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对领导动手。”付红兵身后的两个小兵咋呼道。

领导。自封的吧!姚博远一个冷凝地眼神扫过去,向他冲来的两个人讪讪地放下了手。

“放了他,博远。”连幼梅出声道。

“是!小婶!”姚博远松开了付红兵,心里腹诽道,“我道有多大的本事,原来这么不经打。”

这真是奇耻大辱啊!无往不利的付红兵自闹革mìng

来头一次遭受到强硬的抵抗。

当下拿起桌子上账本就朝连幼梅砸去,“谁拉着老子的手。”付红兵扭头叫嚣道。

待看清人后。“林……林主任。”付红兵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在干什么?”林满庚松开他的手,淡淡地问道。

付红兵赶紧把手中的账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他实在怕眼前这个冷情的男人。一把手、二把手靠边站了,现如今这农场里按职位算就数他大了。

“我没干什么?”付红兵讪笑道,“我是来跟连幼梅同志交接手续的。”

“交接手续?”林满庚拧着眉头,望向连幼梅道。

“付红兵同志被任命为财务科的新领导。要我交出钥匙和财务章。”连幼梅轻笑道,声音如山间清泉清亮好听,只是这语气不屑至极。

“我怎么没接到党委的通知,党委会上通过了吗?领导签字了吗?”林满庚浓眉拧成了个川字,语气不善地看着他们问道。

“这个孟场长和陶副场长已经被调查了。”付红兵赶紧说道。

连幼梅淡淡一笑道。“付红兵同志,您如今还称他们为孟场长、陶副场长,那么他们既没有开除党籍,又没有解除职务,依然是领导。”她慢悠悠地一字一字地说道,“这好像还是党的天下吧!”

“噗嗤……”姚博远低头不客气笑了起来,小婶这不紧不慢的语气,说出的话来,真真气死人不偿命。

“这个李干事……”付红兵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我让付红兵同志,来财务科工作的。”李丽红踏进了房门下巴轻抬铿锵有力地说道,不动声色地瞪了付红兵这个笨蛋一眼,真是连这点儿小事也办不好!

付红兵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地望着李丽红,心里大呼冤枉,俺哪里知dào

,这娇娇弱弱的连幼梅这般难缠,什么规章制度、又是让俺出示文件啥的?俺哪儿知dào

只是来接收财务科,哪里还有这么多道道。

领导您又没有说……

李丽红先发制人道,“我们的工作要接受革mìng

群众的监督,付红兵同志来监督财务科的工作,没有不妥吧!”

“对呀!我是来监督工作的。”付红兵一下如打了鸡血似的抖了起来。

“监督工作!”连幼梅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丽红道,“那李丽红同志,需yào

我们交出钥匙和财务章吗?”

“那是当……”付红兵激动地说道。

这话还没说完,李丽红不着痕迹地揣了他一脚,赶在这个笨蛋前面说道,“当然不用了,监督工作嘛!不能影响连幼梅同志的正常工作。”

“原来不会影响我的正常工作啊!”连幼梅拿她的话挤兑她道,今天这事一出,她们俩就是不是敌人也成了敌人了。

“既然事情说开了,一场误会,那时间不早了,该上工了,还挤在这里干什么?”林满庚阴沉着脸说道。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姚博远看着连幼梅,她朝他微微摇头,又挥挥手。

姚博远随后离开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连幼梅则拾起来地上散落的账本,文具等等,然后坐下来开始工作。这桌子下面的腿在不停地发抖,别看她侃侃而谈,震慑住那些家伙,可这都是硬撑的。

现如今这财务科,统共三个人,一个人休产假,另一个是她的领导,这两天由于下雨,老毛病犯了,所以请了病假。

所以这办公室就她一个人,好在安全的度过这一关了,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

“哥,哥,别动手是我。”姚清远赶紧说道。

举起拳头的姚博远放下了手,“呼!吓死我了,你这冷不丁地突然抓着我……”

“哥,你这可是有暴力倾向啊!”姚清远打趣道,“要文斗不要武斗!”

“那都是屁!”姚博远啐道,“关键时刻,还是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哥,你跟他们动手了。”姚清远紧皱着眉头问道。

“动手了,难不成真让他在咱眼皮子底下打了小婶不成,这回去还不被小叔,拿着藤条抽啊!咱可是刚保证过的。”姚博远鄙夷地撇撇嘴道,“那就是一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姚博远把刚才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看着二弟这眉头紧锁,“怎么,很严重吗?会开除我嘛!”

姚清远摇头道,“哥,开除倒不会,给你穿穿小鞋,分派的活儿,累点、重点儿。就像是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他恶心咱。”

姚博远摆手笑道,“这有啥的,啥脏活、累活咱没干过。”

“你说的也是!劳动最光荣!”姚清远拍着他的肩头笑道。

“别担心,小婶会没事的。”姚博远宽慰他道,“我从来都不知dào

,小婶口才这么好,把姓付的给堵的哑口无言的。”

“可是始终让姓付的进了财务科,等于钉了个楔子在身边,这感觉总不好。”姚清远担心道。

“小婶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弱。”姚博远揽着他的肩膀道,“再说了,不是还有咱在农场嘛!”

“你说的也是。”姚清远叹口气道,“中午,食堂和小婶碰面,问问她的意见再说。”

“林主任是你请来的。”姚博远松开他两人边走边说道。

“我哪里有那本事,我只不过放放风,说有人要去财务科闹事。这人自然就去了。”姚清远笑得如神算似的。

&*&

财务科风波很快就如长了翅膀的似的,飞遍了农场的每个角落。

农场的一、二把手此时打着伞蹲在田间地头。

“哈哈……”

“老孟你笑什么?咱们已经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为啥笑不出来,看见他们吃瘪,难道不值得咱们一笑吗?”老孟笑道,“老陶没想到咱的小连同志,倒是伶牙俐齿哟!”

“倒真是让我意wài

!”老陶摇头轻笑道。

“啧啧……看来他们真是不得人心。”老孟笑道,“农场有他们不至于停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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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后续

“老孟说的对,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些广大群众在,才能保证农场正常的运转。”老陶心中一片感慨道,“关键时刻我们还有这些好同志。”他眉头轻蹙一下道,“不过这样可就得罪了那些人了。”

“看来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任由几个蚂蚱蹦跶。”老孟紧攥着雨伞把道,“得把火力集中到咱们身上,这样他们才无暇顾及其他。”

两人就这么一蹲一站着,好半天老孟没有吱声,蹲在地上的老陶抬眼看着他道,“老孟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老陶你说小林主任啥意思?我怎么看不透。他平常和李丽红那帮子人看着挺近乎的。”老孟蹲在地上眼神灼热地看着他道,“不会是我想的吧!”

“你在瞎想什么,他可跟在不是一路人,只不过看清他们的本质,烂泥糊不上墙而已。他可是聪明的紧,只不过为自己着想罢了。”老陶没好气地说道,“别把他想的那么伟大。”

“不怕他没想法,有想法就好啊!不管如何,能把他争取过来最好,他也不想〖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农场垮了。*说的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老孟咧嘴一笑道。

老陶看着老战友那傻笑地样子,好心地没有泼冷水。

“啊……好像不下了。”老孟把手伸出雨伞外,试了试,“真不下了。”

于是合上雨伞,他抬头望望天,“这乌云跑的真快,看样子下不了了,老陶快看这太阳快出来了。”

老陶蹲在地头,合上雨伞,随手抓起一把黑土,“这场雨来的真及时,这天一放晴。气温就上来了。加上土壤墒情适宜大田播种,得加紧播种了。”

雨一停,这田间地头上工的人就多了起来,“走吧!老陶。”老孟起身道。

“你先走吧!咱们分开走。到时候让人看见了,又该说咱们拉帮结派了。”老陶起身道。

“怕他们作甚?”老孟虎目一瞪立马不愿意了。

“这不是怕,而是不想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老陶接着说道,“行了,我在地头走走,再查看一下土壤墒情,顺便拔拔地里又冒头的杂草。它们是见雨就涨。”老陶起身拿着雨伞沿着田埂朝田里走去。

老孟站在田间,看着远去地他,一定不能在让这帮子兔崽子蹦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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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农场大食堂里。姚清远端着饭菜笑呵呵地和同事们打招呼,得!一个个抱歉的、讪笑的、冷着脸的,反正就是躲着他们。

姚清远这下子脸也耷拉下来了,他还没有那么贱,去那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嗜好!

他端着一碗烩菜。碗里放着三个三合面的大馒头,走向连幼梅和姚博远所坐的角落里。

左右三张桌子是无人敢坐,好像他们是瘟疫似的,哼!倒是清静。

原来兄弟俩在农场里还避讳着点儿,怕人家说闲话,现如今也不用了。

‘砰……’的一下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碗里的三个馒头还蹦了三蹦。幸好姚博远眼疾手快的摁着了,不然非蹦跶到桌子上不可。

姚清远这脸上气呼呼的。

“行了,清远别气了,气坏了自己可不值得。人性而已,局势不明朗谁也不敢乱站队。”连幼梅宽慰他道。

“吃饭,吃完饭还得上工呢!这天放晴了。正好加紧抢播抢种。”姚博远拍拍他的肩头道。

姚清远愤恨的咬了一大口馒头,转眼三两口,比他拳头还大的馒头就下了肚。

连幼梅摇头轻笑,别看清远这心眼儿多,到底还带着点儿孩子心性。

“小婶……”姚清远喊道。

“行了。吃饭,这不是说话的地儿,隔墙有耳。”连幼梅垂头朝们说道。

“哦,吃饭!”姚清远埋头苦干。

吃完饭后,各自回到岗位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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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红的办公室算是装修的奢华了,大气的办公桌,罩着青灰色沙发罩的单人沙发四张,沙发前的茶几上茶壶杯子俱全,烟灰缸也不少。档案柜,放报纸木架子。木制的脸盆架上,纯黄色的搪瓷脸盆。

与其他办公室相同的是,墙壁上挂着领袖的画像,贴着标语和口号。

此时坐在办公桌前的李丽红气呼呼地看着付红兵,“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真是折腾了半天,差点儿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李丽红知dào

要真是说自己指使付红兵抢班夺权的,今儿这局面就不好了了。

毕竟她并没有得到上级的认可,就像姓连的说的一样,二位场长又没有撤职、开除党籍。她又没有完全掌控住大局,能一言九鼎,好在下面的人多数持观望态度。

不过今儿这一出,下面的路不好走了。得加紧行动,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得赶紧把自己人安插到各个要害部门里面去。

付红兵站在办公桌前,躬着身,弯着腰,陪着笑脸道,“李干事,无论怎样,我已经进到财务科了,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尽快将它拿下。”

李丽红深吸一口气道,“希望你说道做到。”

“你说说我让你去,怎么好好的动起手来了。”李丽红阴沉着脸质问道。

说起这个付红兵就趁机告了姚博远状,“我也没想动手,是他们先动手的。”这颠倒黑白的功力无人能及,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干事,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他们口口声声还称呼孟场……老孟和老陶为领导,哪里把你放在眼里啊!”付红兵偷偷地撇了她一眼道,“要不是有那个姚博远在,老……俺早就把钥匙和财务章拿到手里了。”

“行了,我知dào

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干,争取早日把姓连的给挤走。”李丽红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付红兵笑着退了下去,出了房门后,抬头挺胸,这走路都带着风。摩拳擦掌准bèi

大干一场,好好表现一番。

李丽红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自家事自家知,要不是手里无人可用。她干嘛要用那些个草包蛋子!

矮子里面挑将军,付红兵还是有些能力的,敢拼、敢干,最重yào

的是忠心。

李丽红也只好这般安慰自己了,希望他动作快点儿。

&*&

“哎呀!不下了。”坐在堂屋内编筐的姚长海看着天空中的流云道。

姚长海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抱起妮儿道,“走吧!妮儿咱们去找奶奶去,也不知妈怎么样了。”

“我回来了。”刘淑英踩着水花就进了院子。

“妈,回来了,正念叨您了。”姚长海放下妮儿道,“天放晴了。我得去地里查看一下,正准bèi

把妮儿送到她奶奶那儿呢!”

刘淑英笑着把竹背篓放下,“我看着天要放晴,猜到你准有事,所以这野菜没挖多少。套了些野味儿,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她麻溜地解开蓑衣,摘下斗笠,伸手接过妮儿道,“行了,你赶紧走吧!”

“那妈,我走了啊!”姚长海当下也不啰嗦。飞也似的跑了。

途径姚爷爷家,看着坐在堂屋的门口的姚奶奶道,“娘!我上工去了啊!”

姚奶奶朝他挥挥手道,“赶紧走吧!”

“小弟,等等我们。”姚长山扛着锄头出来道,身后跟着要去上工的姚家男人们。

“娘!”

“奶奶。我们走了啊!”

“嗯!”姚奶奶点头应道,“得这下子家里又都走干净了,就剩下老婆子俺自己了。”

“去找亲家母说说话。”姚奶奶拿着针线笸箩筐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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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淑英抱着妮儿坐在门前,笑道,“妮儿这下子没人了。赶紧放出野鸡来。”

妮儿乖巧地点点头道,“好!”放出四只野鸡,正巧一家一只。

刘淑英挥掌,直接拍向了扑棱扑棱的想要高飞的野鸡。

“砰砰……”野鸡刚刚落地,就传来了姚奶奶的声音,“亲家母。”

“妮儿奶奶进来吧!”刘淑英笑道。

姚奶奶跨过门槛蹬蹬的走了进来,“哟!你冒雨上山了。”她看着已经死翘翘地四只野鸡道。

“是

啊!”刘淑英笑着递了张凳子给她道,“本来想去挖点儿野菜,没想到,设套子逮着它们了,正好解解馋。”她接着说道,“老姐姐,赶紧拿绳子绑着它们的腿,不然这醒了,可就飞了,逮不住了。”

姚奶奶一听拿出针线筐里的麻绳拴住了野鸡的腿。

刘淑英笑道,“走的时候拿走一只,妮儿她姑姑一只,她三大娘一只,”

“这怎么好意思,让长海他们养着呗!”姚奶奶笑道,话音刚落,这野鸡就开始在地上扑棱扑棱的,想要飞了,无奈双腿被绑,只能吓折腾。

“养?”刘淑英挑眉道。

姚奶奶一拍额头道,“俺都忘了,不能多养了,行了,走的时候俺拿走。”

妮儿则惊叹于刘淑英的功力,这掌控入微,精准。

“老姐姐,这是做鞋呢!给孙子们做的。”刘淑英看着她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纳鞋底,这鞋底不大,一看就是给谁做的。

“是啊!天气渐热,总不能再穿木鞋了,做几双布鞋。”姚奶奶笑道,“俗话说:七*,厌似狗的年纪,多结实的鞋,在那帮猴崽子的脚上也穿不了多久。”

说着从针线筐里拿出一双布鞋,鞋面是红色的灯芯绒,“这是给妮儿做的,大妹子,别嫌弃,俺的手艺不如你好。”

“不嫌弃。”妮儿摇头道,伸手抓过鞋子,“穿、穿。”

“听见了吗!妮儿不嫌弃。”刘淑英抱着妮儿笑道,“咱们穿穿,不过可不许出去,外面地还湿着呢!”

“好!”妮儿笑着应道,穿好鞋,臭美的在屋子里,走了几圈。

不管好不好咱都捧场,何况姚奶奶这手艺,‘身经百战’,可差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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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撸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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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姥姥,你说这妮儿咋长的,这才多大,这张小嘴哟!真真甜哟!”姚奶奶一把搂过妮儿笑道,“真是个小人精。”捏了捏她肉呼呼地脸颊。

“女孩子一般都早慧,嘴都甜。”刘淑英笑道,“幼梅小时候就这样。”

“好了,乖乖坐着。”刘淑英把妮儿摁到了小凳子上,“姥姥给你摘的枇杷,咱炖些枇杷糖水,天气冷,还是热着些吃好了。”

“好!”妮儿甜甜地应道。

刘淑英麻溜的把枇杷洗净后去皮、去核、去除核周围的白膜

,加入没过枇杷的水,

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十几分钟左右,

枇杷煮至变软,加适量白糖,煮化了即可。

“她奶奶,我煮得多,你也来点儿吧!”刘淑英直接盛出三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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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这留着给妮儿吃吧!快别给俺了。”姚奶奶赶紧摆手道。

“她奶奶别客气了,你看看妮儿能吃完。”刘淑英指着三个碗道,其中一个是妮儿的木碗,都装的满满当当的。

“凉了可就不好了。”刘淑英笑道,“背篓里还有,孩子们不缺的,老姐姐你就放心吃吧!”

刘淑英先喂了妮儿,最后等枇杷糖水不太烫了,才和姚奶奶吃了剩下的两碗。

喝完枇杷糖水,两人边聊天,边纳鞋底,妮儿则自个玩儿玩具,她的木制玩具有扩大的趋势。

“呀!快中午了,大妹子打算做什么吃的。”姚奶奶收拾着针线筐,随意地问道。

“榆钱。”

甜甜糯糯地声音响起,姚奶奶看向妮儿,原来是妮儿在说话啊!

“妮儿咋知dào

榆钱的。”刘淑英好奇地问道。

“致哥哥!”妮儿笑眯眯地回道。

姚奶奶轻笑道,“准是致远淘气给妮儿摘的榆钱,洗干净喂妮儿吃的。”

妮儿吧嗒了一下嘴刚采下来的榆钱最适宜生吃,鲜嫩脆甜,越嚼越香



雨过天晴。空气中还带着点儿雨水的湿润,呼吸之间有股草木的清新。绿叶葱葱,草儿油油。

榆钱,也称榆荚。既是花,也是果,连缀成串,清翠欲滴,放在嘴里,清香可口。“桃花颜色好如马,榆荚新开巧似钱。”因形似古时的铜钱,故称榆钱,也有“余钱”的意思。

当春风吹来第一缕绿色,枝头就金黄的一串串地缀满了晶莹剔透、香润迷人、似串串珍珠的榆钱。人们会趁鲜嫩采摘下来,做成各种美味佳肴。榆钱的吃法很多,可以做粥,做汤,也可以包水饺。做包子,蒸菜窝窝,或者和在面里擀面条,做拌面等等。

?只是这么一想象,就控zhì

不住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妮儿越来越像吃货发展了,简单原始的食材,胜在新鲜、没有污染。

姚奶奶摇头轻笑。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轻叹道,“说起榆钱那可是‘一树榆钱半月粮’,榆钱儿就是穷苦人的救命粮。杨芽儿和柳叶儿也能吃,可是没有榆钱儿好吃,也当不了饭。困难时期可真没少吃了榆钱,说真的。俺可是真不想它。吃伤了。”

榆钱不登大雅之堂,姚湾村无论是村边河沿、坑边道旁,还是屋前屋后,院里院外全部种满了树,只要是空闲的地方。就全部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挤占。

其中有些树就是榆树,妮儿如今骑着大黄,可算是把姚湾村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村里有满身疮痍生长了三四十年的老榆,也有正当生机勃发的新榆,虽然榆树有不太直的树干,有粗糙皱裂的树皮,使它与美丽洒脱的字眼离得很远,然而却憨态十足。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无论老树新树,还是丑陋的树,夏天,叶子油绿油绿的,密不透隙,生机勃勃。

榆钱总在青黄不接时露出点峥嵘,让那龌龊了一冬的风尘,顿时鲜亮了许多。

一次春风吹落的榆钱儿飘来,在春贵如油的雨中,遍地萌发出大头针似的芽。

“咱家妮儿开口了,奶奶叫那帮小子,去够榆钱。”姚奶奶起身抱着妮儿道,“今儿星期天,正巧孩子们都在家。这群猴儿下着雨就出去疯跑了。”别看姚奶奶言语上责备着,这脸上可是眉眼带笑。

乡下孩子都不拘着,像是脱缰的小马驹似的。

刘淑英则胳膊里挎着篮子,紧随其后,出了家门。

姚奶奶抱着妮儿出了家门,走了不久正好遇到姚墨远他们,看样子是满载而归,腰侧的鱼篓里装的都是泥鳅。

春季气候转暖,水温回升,泥鳅从融冰下的泥洞或塘底污泥中钻出来,聚集到沟渠、溪流等浅水水域,拼命进食,已经养得肥肥的了。

雨水一下,首先由泥底钻出来的就是泥鳅。

不上课孩子们按耐不住,吃完早饭就跑了。

“修远,来得正好,走跟奶奶去摘榆钱去。”姚奶奶拉壮丁道。

姚修远顿住脚,回身笑道,“奶奶,你让俺爬树。”

“今儿让你爬个够!”姚奶奶点点头道。

这下子姚修远诧异地看着姚奶奶,抬头看看天,“这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啊!”

“臭小子,打趣你奶奶。”姚奶奶笑骂道,“走吧!找个不太高的榆树。”

“姐,给你把这个拿回家。”姚修远把腰侧的鱼篓解下来递给了姚夏穗。

其他孩子也纷纷把鱼篓交给姚夏穗和姚秋粟,拿回家,中午加菜。

姚家的男孩子们跟着姚奶奶去爬树够榆钱。

其实村子里的孩子爬得最多的树,是榆树,究其原因是榆树生长缓慢,大多树长的都不是很挺直,有长了半截就弯了身子的,有长了不是很高就分了身子的,也有歪着身子长上去的,加上树皮干枯,所以很好爬的。

此时村里村外,榆钱花开,满树新绿,绿中带黄。黄中透亮,层层串串,满村清香。尤其雨后,榆钱就象新发的绿芽。晶透欲滴,空气中弥漫着青青的气息,引人胃口大开。

姚修远、军远,两人挑着两颗歪脖树,然后就象猴子一样爬上树,先捡那茂盛的地方,用手一撸,满把榆钱已在手里,整把将其口中一塞——好香!

刚刚下过雨,这新鲜的榆钱连洗都不用洗。

“哥。你怎么光自己吃啊!”姚振远在树下叫嚣道,“扔下来,扔下来。”

有人爬树摘榆钱,好像吸引的不止姚家的孩子们,一会儿就吸引了村子里孩子们。站在树下喊道:扔下来!

姚军远似乎要故yì

搀搀树下的人们,再吃一把,现陶醉状。

“奶奶,你看哥啦!”姚文远扯着姚奶奶地衣服道。

年纪少大点儿的孩子们,决定自救,会爬树的都蹭蹭的上树。

而站在树下的其实也说不上不会,只是珍惜身上的裤子。又厚又硬的树皮,不知扯破了多少个人裤子,不知又有多少个人的屁股上挨了巴掌。

他们可没有拿到‘圣旨’,这爬上树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最终选择站在树下不停地朝树上呼叫:扔下来。

爬到树上的故yì

馋树下的小伙伴,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吃,把树下的小伙伴们馋的直流口水。

树下的被刺激的不行。“你们故yì

的吧!”姚秋粟拾起地上的小石头,在手里掂了掂。

树下其他的小伙伴们也不傻,纷纷地找小石头。

这还了得,这下不成了靶子了,跑都跑不了。吓得树上小伙伴着急慌忙的折下一枝。扔到地上。树下的小伙伴们丢下小石头,一齐去抢,抢到的,急撸一把,塞到嘴里。一枝枝的榆钱如天女散花从树上落下来。

一时间这榆树下那叫一个热闹。

其实不爬树,也有用竹竿在树上乱打一气,榆钱纷纷飘落,对准树杈处,使劲一杆,树枝落地,先拿起闻个香,撸一把,放到嘴里。当然,摘榆钱也有专用工具,把一根“u”型铁棍挷在竹竿上,只需将其套在树枝上,一拧,树枝就断了。

当然这种摘榆钱的方法更多的是妇女和老人。

“修远、军远,你们够了啊!”姚奶奶发话道。

这下子,几个小子老实了,乖乖的摘榆钱。刘淑英则在树下拾了一篮子榆钱。

姚夏穗早就跑回家,拿着家里的竹篮子跑了回来,还是篮子装得过瘾。

榆钱的生长期很短,只几天的时间,一阵风吹过,榆钱就要落了,“风吹榆钱落如雨,绕林绕屋来不住”,“蝴蝶成团榆荚飞,轻狂恰似五铢衣”。很快,榆钱就落满了地,积厚厚一层,风一吹,哗哗地响,在地上盘旋,如雪花。

所以呀!想吃要趁早,晚了也不好吃,就甭说它坠落了。

“老姐姐妮儿给我,天不早该做饭了。”刘淑英伸手接过妮儿。

和姚家人分开后,刘淑英把妮儿放在竹摇篮里,麻利地开始做午饭,“妮儿中午咱吃面条如何?”

刘姥爷的粮食刚拿来,用白面擀一回面条。

“好!”妮儿举双手拥护道。

“姥姥,这是我奶让我拿来的泥鳅。”姚修远放下木盆道。

“你们自己吃吧!还拿来干什么?”刘淑英看着在木盆里咕涌的泥鳅道。

“修哥哥。”妮儿坐在竹摇篮里笑着打招呼道。

“我们抓得多!这些给妮儿吃。”姚修远挠着头憨笑道,“我走了啊!”

“等等,别走呢!墙边的三只野鸡你拿走。”刘淑英追着道。“还有这枇杷。”说着递给他一个大竹篮子,里面装满了枇杷。

“哦!”姚修远看着小野鸡顿时眼前亮了,嘿嘿……这下子午饭可是丰富了,提溜着野鸡抓子上的麻绳,挎着篮子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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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报复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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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青黄不接春三月,这下子食材倒是丰富了起来,

刘淑英笑道,“妮儿,午饭我们吃鸡汤面,红烧泥鳅如何?”

“好!”乖乖坐在竹摇篮里的妮儿,朝刘淑英甜甜一笑道。

泥鳅尤其适合老人和小孩儿食用,泥鳅极贱,人们嫌它有股泥土气味和腥气,不爱吃。现在嘛!有刘淑英这个大厨在,姚家对泥鳅的好感是直线上升,自然吃的喷香!时不时地打打牙祭,这是孩子们抓的更欢了。

泥鳅泥里面拱出来的,想要好吃,必须清洗干净。一般情况下活泥鳅放入清水盆内,净养3天3夜,早晚各换水一次,将体内垃圾排除。

不过时间不允许,所以刘淑英采取了快捷方式,将泥鳅先放在锅里,小火温灶让其吐完泥浆,再用清水洗净泥鳅身上的粘膜。

“妮儿,等你太姥爷回来,时间充裕的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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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了小孩儿这大人得多说多少话,尤其有个对答到点子上的妮儿,刘淑英有像话唠发展的趋势。

“妈,我回来了。”姚长海放下肩上的锄头,到水井边清理了一下自己。

“地里怎么样。”刘淑英把炖好的鸡捞出来,鸡汤下面。

“过几天,气温升上来,就要耘田施肥,给地里上基肥。棉花也该育苗了,想要种上得在四月中了。”姚长海亲昵地抱着妮儿笑道。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对于农民来说,更是寄托了无限希望的季节。“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一年的收获,主要看春天的播种了。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俗话说:清明高粱接种谷。谷雨棉花再种薯。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到时候咱们的菜园子也要播种了。”刘淑英笑道,“南瓜、黄瓜

、豆角、西红柿、尖辣椒……”

“就咱家这前后院这片菜地。我晚上抽点空就给它种上了。”姚长海不是吹牛,以他干活的速度,真是小菜一碟。

“这么说,要忙起来了。”刘淑英笑道,“不过那时候你姥爷就回来了。”

“回来好!这样妮儿不用当牧童了,总是你跟着姚致远跑,太麻烦他了。”姚长海捏捏她娇俏的鼻子道。

在一片滋滋啦啦的声音后,咕嘟咕嘟声音中,红烧泥鳅出了锅,“姚姑爷。去把这碗红烧泥鳅给小牧端过去。”

“是!”姚长海把妮儿放回摇篮里,然后端着碗,上面扣着一个粗瓷碗,就出了家门。

等到姚长海在回来时,汤面已经下好了。

三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榆钱面端上了桌来。

妮儿木碗里的鸡肉已经被刘淑英撕的细细的铺满了碗面。

白生生的鸡肉中。嵌着一片片的榆钱,嫩绿如春色。

面条里浓郁的鸡汤味儿,也没有覆盖榆钱本身的香味,看起来便是喷香扑鼻,引人食指大动。

一口下去,榆钱甜淡的香气弥漫开来,却是咸淡适中。面条弹滑爽口。

对于吃货有着追求的妮儿来说,也不由露出些许赞赏的神色。

而这红烧泥鳅味道鲜美,难怪人们常说:天上斑鸠,地上泥鳅。不愧誉为水中人参,真是美味又滋补。

吃完午饭,姚长海一刻不停留就走了。为了四月中的播种得做足了准bèi



刘淑英也忙活个不停,上午撸榆钱一顿可吃不完,她用水将榆钱洗净,拌上玉米面,从外面抱来柴禾。点起大锅。然后将面和榆钱摊到锅里,成薄薄一层。灶里的火苗一窜一窜,映着她越来越年轻的脸。片刻,屋里已弥漫了香味,只一会,就熟了。将摊饼掰一块,就塞进了妮儿嘴里,只觉得又香又脆。

味道好极了!

摊了饼,又蒸了一锅榆钱窝窝头,由榆树的果实榆钱和玉米面蒸制而成,形状如馒头,口感甜绵爽滑。这窝窝头一年才能吃一次,因为榆钱只在初春才有。

干完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留下一张字条,刘淑英抱着妮儿就进了姚爷爷家。

姚奶奶起身道,“亲家母这是要走了。”伸手接过妮儿。

“哦!该走了。”刘淑英依依不舍地把妮儿递给姚奶奶。

姚奶奶抱着妮儿送到门口,刘淑英挥手道,“亲家母,别送了,路不好走。”

“姥姥,再见。”妮儿朝刘淑英摆摆手道。

刘淑英消失在两人眼前,姚奶奶抱着妮儿进了堂屋东里间,“你姥姥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妮儿打了个哈气,这话题真没法接,这还是离得近,相见多走几步路。以后啊!人口迁徙的厉害,一年能见着一面都不错了。

这感情越来越淡漠。

“妮儿困了,睡一会儿。”姚奶奶脱了妮儿的鞋子、外罩,放进了被窝里。她则坐在外间纺线,嗡嗡的纺车声,是最好的催眠曲。

睡醒后,妮儿坐在炕上,自个儿玩,姚奶奶坐在炕沿上纳鞋底,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妮儿‘天真’的话语总是逗的姚奶奶开怀一笑,天知dào

是姚奶奶笑点太低,俺可都是实话实说。

&*&

早晨还阴云密布,下着毛毛细雨,雨歇云散,太阳终于露出了久违地笑脸。

天边缓缓坠落的夕阳,渲染了盘龙湖平静的湖水,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浮动在黄昏之下。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乡间小路,带着点泥泞,有些许鸟儿在枝头欢歌,连幼梅、姚博远、清远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博远、清远,今儿农场的事,别告sù

家里人,免得他们跟着担心。”连幼梅侧头看向他们两个道。

“这还用小婶说啊!”姚清远大咧咧地说道,突然又轻蹙着眉头道,“不过,哥你被调到养殖场,还是跟家里说一声。就说正常的工作调动。”

连幼梅点点头道,“博远,清远说的对。”她接着又道,“真是抱歉了,害你被连累了。”

“小婶,没事!只不过从不和泥土打交道,改成和猪仔们打交道。好赖咱现在也成了猪倌了。”姚博远不在意地自嘲的一笑,“与其看他们的脸色,我宁愿伺候那些猪仔,简单的多。”

没想到对方的打击报复来的这么快!要知dào

养猪可都是黑五类、走资派、臭老九这些‘坏’分子。

“小婶,你可不能放过付红兵那个混蛋。”姚清远气鼓鼓地说道。

连幼梅轻笑道,“放心吧!小婶怎么回轻饶得了他。”清澈明亮地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早晚让他变成秃子。”

“这话怎么说的?”姚博远挑眉好奇地问道。

“付红兵不是进了财务科嘛!他不是想要权利嘛!我给呀!把农场自建立那一年账目,先交给他让他审核。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监督权,账本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权查的。”连幼梅微微一笑道,嘴角挂着一抹奸诈。

“噗……咳咳……”姚清远一下子笑呛了,“咳咳……会计这东西,是会者不难,不会的如看天书似的。可不是要挠头,也许真抓成了秃子。”

“小婶,不带这么打击人的,你这整人真是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姚清远竖起大拇指道,“高!”

“呵呵……”姚博远笑了起来道,“也许现在付红兵宁愿扛着锄头下地,也不要看账本。”

姚博远还真没猜错,付红兵现在是抓耳挠腮的,看着账本他眼晕,他真不该自荐的。

让他付红兵去请教,拉倒吧!他拉不下那脸面,再说了,身边的人可没几个会的。

只能硬着头皮瞎琢磨了。

“小婶,你今天可真是……大杀四方,只是言语间就压制住他们了。你咋就那么气定神闲呢!我可真是佩服。”姚清远双手抱拳道。

“还气定神闲,你们不知dào

,你们走后,我拿着笔这手一直在颤抖,这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幼梅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当时也紧张的不行,可是紧张没用,只有拼命的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冷静下来,才能想出折子。”

“哎!说起这个,我就纳闷了李丽红怎么就偃旗息鼓了和付红兵说的不一样。”姚博远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对呀!小婶你怎么就同意付红兵进了财务科呢!咱可是占了上风的。”姚清远也纳闷道。

“这是因为她自己也知dào

,她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上级的认可,最终只是无根的浮萍。”连幼梅苦笑一声道,“她妥协,我这边最终也得妥协,付红兵不是堂堂正正的进了财务科。硬抗,咱扛不住的。一句藐视广大革mìng

群众,我就吃不了兜着走。”

“哦!原来如此!”姚博远和姚清远点点头,恍然大悟。

“咦!小婶,那你以后要小心点儿,有这么个人晃荡在眼皮子下面。”姚博远提醒道。

“我知dào

!”连幼梅点头道。

“快到家了,记住谁也别提。”连幼梅再次提醒他们道。

“知dào

!”兄弟俩应道,相视一眼闭紧了嘴巴。

“爹、娘。”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第201章 地下工作(一)

“回来了,正好你大嫂蒸了榆钱窝窝头,咱们今晚吃它了。”姚奶奶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孩子们道。

“吃榆钱啊!正是鲜嫩的时候。”姚清远笑逗妮儿道,“妮儿中午吃的什么啊!”

“鸡,泥鳅。”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馋吧?”

“你这小机灵鬼儿,还打趣哥哥啊!”姚清远食指捅捅妮儿的咯吱窝。

“咯咯……”妮儿笑着钻到连幼梅怀里。

“够了,别闹腾妮儿,笑得肚子难受。”姚奶奶出言解救了妮儿。

“修远他们上午抓了不少泥鳅,亲家母着急的做了,咱家的还放在木盆里,吐泥沙呢!后天给你们炖着吃。”姚奶奶笑道,“不过那只野鸡给炖了,鸡汤熬的榆钱粥。”

“哦!咱家今儿跟榆钱干上了。”姚博远一欠身做到了炕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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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看着妮儿,我回家一趟。”连幼梅把怀中的妮儿递给了姚奶奶,起身离开。

连幼梅回到家,看着八仙桌上的字条,会心一笑,‘妈妈也真是的,生怕我们饿着自己了。’

“这些窝窝头能放,摊的饼不能放了,贴在锅边热热就成。”连幼梅把饼放在馒头筐里,拿到了姚老大家。

“大嫂这个也热热吃了吧!”连幼梅把筐子递给了大娘。

“这是婶子烙的。”大娘接过筐子抬眼问道。

“是啊!也蒸了一锅榆钱窝窝头。”连幼梅笑着回道。

大娘掀开锅盖,妯娌俩把饼子贴到了锅沿上。

姚爷爷和姚长山河、姚长海兄弟俩回来,就开饭,期间姚博远说道,“爷爷,爹。小叔,我调离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了。”

姚长海眉头轻轻一动,手中的筷子一顿。抬眼看着他问道,“怎么好好的突然换职位了。”

姚长山则实诚地问道。“换到哪儿了。”

全家人齐齐看向姚博远,他挠挠头笑道,“我调到养殖场了,养猪。”

“革mìng

事业,在哪儿都是干,好好干!”姚长山拍拍他地肩头道。

“是爹!”姚博远应道。

“你爹说的对,好好干。”姚爷爷也叮嘱道。

姚长海的眉头轻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吃完饭单独说。

妮儿手捧着木碗喝着榆钱粥,粥中上品,端的是清鲜无比。粥内荡起一层绿意,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喝一口在嘴里,清香的、嫩滑的感觉直往喉咙里灌。?

“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这是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吃罢榆钱粥后,留下的诗句。

这榆钱窝窝头沾着蒜汁,吃着又暄又香。美味无穷。再蘸上辣椒酱,全家人争争抢抢着吃。在往昔的岁月里,它曾是千家万户农民的主食。

姚长海哼哼道。“东家妞、西家娃,童年时我也采过它。一串串、一把把,采上了榆钱带回家,不是贪图那玩耍,娘要做饭,让我去采它。榆钱饭、榆钱饭,尝一口永远不忘它……”

“这个老幺,竟是招我。”姚奶奶笑骂道,“俺以为吃伤了。没想到,还挺怀念的。”

姚奶奶说的在场的众人会心一笑。

吃完晚餐。连幼梅帮着收拾碗筷,姚长海则拉着姚博远出了街门。直接进了自家门。

“博远,你老实告sù

我,你在农场是不是犯错了。”姚长海走到葡萄架下坐在竹椅上抬眼看着他问道。

被姚长海这冷不丁的突然袭击,姚博远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姚博远借着坐在旁边的空位上,遮掩一下自己慌乱的表情,挠着头憨笑道,“不是啦!小叔我没有犯错误,我高升了成了养猪场的头儿。你咋不高兴呢!”

姚长海斜靠着身后的椅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明升暗降,你小叔还是知dào

的。你小叔可是知dào

养猪的人员都是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这个小叔,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姚博远抬眼正义凛然地说道,“革mìng

工作嘛!在哪儿都是做,小叔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要真有出错,我还能在农场工作,步步高升。”

“真没事!”姚长海目光盯住他的脸,认真地问道。

姚博远也凝视着小叔的面孔,警告自己眼神不可以闪躲,一定要稳住,“真没事,不信你问小婶和清远。”姚博远暗自吸一口气说道。

‘问?妮儿妈和清远,他们俩猴精、猴精的,估计也问不出个啥。’姚长海倾身上前拍拍他的肩头道,“博远,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是一家人,别忘了还有我们。”

“知dào

了,小叔,有事我不会藏着掖着的,我肯定找你诉苦。”姚博远讪笑道。

“行,知dào

就好!”姚长海起身道,“过来,跟小叔一块儿把这小院里的菜园子锄上一遍。”

“哎!好嘞!”姚博远卷起了袖子道,他长出一口气,还是干活儿最实在。

锄完地,姚博远告辞离开,“嘶嘶……”姚清远发出声音,朝姚博远使了个眼色,幸好月亮够明亮,不然他还以为,家里有蛇了。

兄弟俩去了后院,“小叔问了什么了。”姚清远迫不及待地问道。

姚博远简单地说了一下,姚清远的手紧张地在大腿上摩挲了两下,“咱家小叔也太警觉吧!你没露陷吧!”

“没有,没有。”姚博远赶紧摇头如拨浪鼓似的。

“那就好。”姚清远突然好奇地问道,“哥,吃完饭就跟着小叔走了,咋这么久才回来。”

“哦!锄小叔家的菜园子的地了。”姚博远接着说道,“行了,咱赶紧回去吧!别让爷爷和爹起疑了。”

兄弟俩若无其事地回了堂屋,忙活起来。

&*&

姚家吃饭的同时,农场家属区也是家家户户炊烟起,粥暖菜香弥漫在空中。

与农场排子房不同的。这一角虽然也是一排平房,但却分割成了四合院,领导的居住地嘛!

孟场长家的餐桌上。八仙桌上围着一家六口人,餐桌上以咸菜为主。配上两合面的馒头和黄糊涂,就是晚餐了。

桌上还放着瓶白酒,有些苦闷地老孟同志灌了一大口,撇了撇嘴。

“别喝了,吃饭吧!”老孟家的劝着当家的道。

“吃饭!”老孟拿起两合面的馒头,豪爽地咬了一大口,抄起筷子,突然对着自家媳妇儿道。“对了,火炮妈,最近把家里这四个孩子给我看紧了,别跟着瞎起哄,瞎折腾。”

“最近咱家火炮挺乖的,没出去惹是生非,没事就在家看书,出去玩儿也只是找老陶家的几个孩子。”当娘的赶紧替孩子说好话。

老孟看向桌上的四个孩子,眼神直直的看着大儿子火炮,就属他最能闹腾。“我可警告你们。大人们的事,别跟着掺和;已经复课了,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小心老子拿皮带抽你们。”

“知dào

了。”

餐桌上的四个儿女点头垂头应道。

火炮不甘心地嘟囔道,“可是爸,他们也太嚣……张了吧!”

被老孟虎目一瞪,火炮声音越说越小,最终细弱蚊声地说完了。

“小孩子家家的别跟着瞎搅和。”老孟不耐烦地说道。

火炮嘴巴咕哝了两下,最终没敢在说什么?谁让虎爸积威甚久,能顶着老孟的虎目把话说完,火炮就感觉呼吸都不畅了。

“吃完饭,你们别等我了。我去找老陶商量、商量接下来咋办。”老孟说道。

“哎呀!你就省省吧!这办公室都没有了,你还商量啥呀!有啥好商量的。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中。”老孟家的抬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这办公室没有了,工作就不做了。他们还没有撤我的职呢!”老孟这眉毛立马就竖了起来,瞪着她说道。

“行行……你尽职尽责。”老孟家的也知dào

劝不住,只好媚气道。

“这哪里还谈不了事不成,上咱家来,要不上老陶家,反正只是隔壁,近的很。”老孟理所当然地说道。

老孟家的拿着筷子挥舞着道,“这多少双眼睛盯着咱呢,你们这么互相一走动,马上就的有人打小报gào

,说你们搞地下活动,破坏大好的革mìng

局面。”

“那咋办,我还打算拉上小林呢!”老孟还是期望能把林满庚绑上战车。

说着咬了两口大馒头,三两嘴咽下了肚。

“你快别异想天开了,小林独来独往的人,是那么好说服的。”老孟家的一听当家的说的,就直觉不靠谱。

“哎!我说,你今儿是不是专门跟我唱反调啊!一个不中,两个不行的。”老孟浓眉一挑,“咱们就干等着,任人宰割啊!”

“老爸,你们是不是要反击啊!”火炮跃跃欲试道,这双眼闪闪发光,如闻见肉腥的狼似的。

“去!小孩子一边呆着去,大人的事少掺合,好好读你的书。”老孟不耐烦地说道,还不忘训斥两句,典型的大家长。

“老爸,别介啊!你和陶叔叔不方便出面,我们可以帮你联络啊!”火炮笑得贼兮兮道,“小孩子一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再说了我们走动也方便,不会有人盘查。”

“这人家鸡毛信里的海娃十来岁,就一边放羊,一边放哨,发xiàn

敌人,给村里人打信号。我都十七,头脑灵活,不比他差吧!”火炮不遗余力地自荐道。

老孟听了火炮的话,心中一动,仔细琢磨着可行性。

“咚咚……”敲门声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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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地下工作(二)

火炮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老爸……”

“还想学人家海娃,瞧你惊慌失措的样儿。”老孟打击大儿子道,说老实话儿子只是眼神起了变化,表现吧!还算差强人意。不像其他的孩子,吓得一惊,都跳了起来。

“我这不是没准bèi

吗?”火炮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真要是敌人来了,还啥事都让你准bèi

好啊!”老孟挑眉数落道,“遇事要沉着冷静。”趁机说上一句。

然后朝自家媳妇儿是个眼色,“谁呀!”老孟家的起身问道。

“孟妈妈,是我。”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火炮比谁蹿的都快,打开了房门,看着来人笑眯眯地说道,“康梅啊!快进来吧!吃了吗?”

康梅,抗美,这名字一听就知dào

,抗美援朝!取的谐音。这俩名〖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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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字在那一段时期,出现的频率最多了,年纪更是明摆着呢!

火炮侧身让开,看着她笑着说道,“来来,坐下吃饭。等等我,一会儿我就好了。”

那个殷勤劲儿让老孟家的看见心里乐开了花,要说这儿子的眼光真好,花一样的年纪,水灵灵的小姑娘,人见人爱。

“我不是来找你的。”康梅扭了扭身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孟也热情地招呼道,“康梅坐下吃饭,火炮妈,去拿筷子。”

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赶紧摇头道,“我吃过了,我爸让我把这个给您。”说着她把纸条递了上去。

老孟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心里腹诽道:这个老陶,我还以为他真沉得住气,嘿嘿……

他然后直接在饭桌上用煤油灯点燃了纸条。看着它化为灰烬,扔下碗筷立马起身道,“你们吃吧!我去洗澡去。”

“这黑灯瞎火的你去洗啥子澡啊!谁家摸黑洗啊!”老孟家的一听就嚷嚷道。

“哪儿黑了。不是有马提灯嘛!没有灯不是照样洗,还还非得都看清了不成。有啥好kàn

的。”老孟大咧咧地说道,就是因为黑、因为没人才去的,人多了还咋去啊!

“他爸,在孩子们面前说什么呢!”老孟家的嗔道,“这啥时候能通上电就好了。”

“老妈咱农场的澡堂子不是年初建成的,这得一样一样的来,慌什么?”火炮笑眯眯地说道。“我说的对吧,老爸!”

“快了。被咱伟大的李干事一搅和,估计还得再等等!”老孟阴阳怪气地说道,说着就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军服。

“你这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啊!空着肚子,你别晕在澡堂子里。”老孟家的劝说道。

“行了,少啰嗦,拿澡票去,有人等我呢!”老孟朝自家媳妇抛了眼色。

老孟家的看看站在身旁的陶康梅恍然大悟道,“你们可真是,两不耽误啊!”

老孟带上军帽,穿上外罩上。边扣扣子,边嘀咕道,“整得跟个特务接头似的。”

老孟家的把澡票、脸盆毛巾一起递给他。

老孟看向直愣愣。傻乎乎地看着人家陶康梅的傻儿子道,“小子,你不是要求进步嘛!呶!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干不干。”

火炮一激灵,回过神儿来,立马立正站直了,严肃地说道,“干,保证完成任务。”又嬉皮笑脸地问道。“领导,啥任务。”

老孟揽着儿子的肩头。微微仰起头道,“想办法告sù

你小林叔叔。我和你陶伯伯去洗澡了。”

别看这小子才十七岁,已经比他这个当爸的个头都高了,只是一点儿也不稳重,没个定性。

这农场虽然不如城里方便,但胜在在吃的方面好不好,总之能吃饱。

刚刚建立之初,没水没电的,现在不是一样样的置办齐了。

“保证完成任务。”火炮敬礼道,然后跑到自己房间,拿出了来个篮球。

“这吃着饭呢!你拿篮球干什么?”老孟家的不解地问道。

“去完成领导的任务啊!”说着耍着篮球火炮就出了家门。

老孟摇头轻笑,“这小子也就这点儿小聪明。”林满庚的球技不错。

“等等,老孟,拿个馒头走。”她从饭桌上拿了个馒头,塞进了当家的嘴里。

陶康梅则笑道,“孟妈妈,那我走了。”

“哎!吃了饭再走啊!”老孟家的伸手挽留道。

“我吃过了,我去看火炮哥哥打篮球。”陶康梅笑着退了出去。

“得!他们不吃,咱吃。”老孟家的关上房门,转过身看向剩下的孩子们道。

&*&

澡堂男浴池的大池子贴着白色面砖,头顶上挂着两盏马提灯,加上雾气腾腾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老孟和老陶泡在水里面,舒服地喘上一口气。

“哗啦……”一下老孟从水里钻了出来,摸了一把脸问道,“哎!你说,小林会不会来。”

“来不来都一样,无论如何得制止他们这样胡搞的行为。看样子,经过早晨的抵抗后,加紧了攻势。”老陶的脸上盖着热乎乎的毛巾,闷声说道,“他们改变策略了,咱再不有所行动,未来真是无法想象。”

“是啊!”老孟憋屈地说道,说着拳头砸向水里溅起大大的浪花。“真是委屈了小姚同志了。”

“咱们得这样干……”老陶摘下脸上地毛巾说道。

“你们想怎么干……”突如其来的冷冰冰地声音,使得澡堂子里的温度骤然间下降了许多。

林满庚若无其事地脱了鞋子,跳进了水池子里,“怎么不吭声了,你们不希望我来啊!”

“呃……不是,我没想到林主任会来。”老孟回过神儿来,干巴巴地说道。

说实话老孟真没想到,林满庚来得这样的快。

“林主任来了是不是代表着……”老孟大大咧咧地问道。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时间久了会令人起疑的。”林满庚坐在池子长吁一口气道。

老陶直接地说道,“我找了种植区的带队的队长,我们通了通气,正常的农业生产不能停,正常的工作秩序不能废,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必须保证及时的耕耘和播种。”

老孟首先表态道,“老陶说的对,时间不等人,老陶常说:植物也有着它们自身的生长规律: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拔节、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成熟;如果错过了节气,即使播种也可能颗粒无收。”

老孟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雾气朦胧中的林满庚道,“今儿个咱们三个得统一思想,谁也不能当脓包。越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越要坚守阵地,谁也不准当逃兵。谁要是当了逃兵,我可是要瞧不起他的。”

“林主任,同意与否给个话。”老孟撩起池中的水,朝他泼去。

哗啦……一下林满庚起身出了池子,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在浴池里回响,突然林满庚回身道,“老孟泡完澡,去给我的房间换窗户去。”说完头也不回地撩开帘子出了浴池。

老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陶,你说这家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怎么叫我给他家修窗户。”

“这就沾了下水,这就走了。”老孟小声地嘀咕道。

很快帘子外传来说话声。

“林主任这回您泡满yì

了吧!”澡堂子看守浴池的有点儿背驼师傅地殷勤地问道,“林主任刚才对不住了,水不太热。”

林满庚顿时黑着脸僵硬地朝他点点头,朝自己放衣服的床板走去。

“噗……哈哈……”老孟是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

这下不用老陶说,他也明白,这个小林主任哟!还真有意思,真是都被逼到了这份上了。

这澡堂子里水不热的话,师傅是会好心地提醒一声的。

老陶也抿嘴窃笑,别看小林主任,面冷,这心里还是拎得清。

老孟本想现在就走,可是想想现在出去,肯定要和林主任打照面,不太好。

于是哼着小曲,洗了洗澡,“老陶,我先走了啊!去给林主任换窗户玻璃。”

穿戴整齐后,在门口碰见了守浴池的驼背师傅,看着他越发的可爱。

“怎么样!孟场长,水够热吗?泡的舒服吗?”驼背师傅殷勤地笑着问道。

“我现在可不是场长了。”老孟摆手道。

“在我们心中您二位依然是领导。”驼背师傅笑道,这脑筋转的够快的,立马换了称呼。

“今儿谢谢了。”老孟拍拍驼背师傅地肩膀笑道,说着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驼背师傅挠挠头,这莫名其妙地谢谢,真是摸不头脑。

老孟看着林主任家支离破碎的窗户,难怪不是换玻璃,而是换窗户。他满脸的黑线,嘴角直抽抽,这是火炮那熊孩子造的。

“这个林主任啊!这个天太晚了,看不清,明儿我一早来给你换窗户,一准儿给你换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老孟就如大多数家长一样,孩子犯错,向主家陪不是。

林满庚沉着脸重重地点点头道,“我没什么意见,按你的意思。”

老孟走在回家的路上,摇头轻笑,这小林同志,说个话拐弯抹角的。实在太不可爱了,天天板着张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老孟走到自己家门前,眯起眼睛看着屋内晕黄的灯光,紧攥着拳头,这手又痒痒了。想起支离破碎的窗户,火炮你最好在家里给老子等着。(未完待续)

第203章 猪司令姚博远

老孟站在门前,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换上一副温和的脸,进了家门。

“老爸,你回来了。”火炮起身躲在孟母后面朝孟父叫道。

“火炮,你跟我进来。”老孟招手道。

“老妈,救命啊!”火炮抓着孟母地手小声地说道。

“行了,你爸喊你呢!你躲什么呀!快点儿进去。”孟母还不知dào

怎么回事,以为父子真的要谈心所以催着他赶紧进去。

火炮忐忑不安地跟在孟父身后,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孟父的卧室。

孟父横刀立马地坐在床上,抬眼看着想问又不敢问结果的儿子,真是好气又好笑,“行了,你下去吧!没事。”

孟父没有话说,火炮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话,“那个、这个……”磕磕巴巴地挠挠头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老爸,我觉得让林主任去找你们最好。〖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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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情况不明朗,咱也可以说服他。但是找你们得有理由,这理由够充分,反正我本来就调皮捣蛋排的上号!也能堵住他们的嘴,所以……我打篮球时故yì

砸到了林主任家的窗户,只是这个……力道有些猛了。把窗户给砸得当场寿终正寝。”

“哦!”孟父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

“那个,老爸事情成了没有。”火炮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这个事,成了的话自己可能要少受些罚。

“火炮,明天去给林主任换窗户。”孟父拍拍他的肩膀道。

“好……”火炮脆生生地应道,让自己去换窗户,就证明事情成了。

孟父看着火炮笑着退出去,这小子,虽然事情不是他预想的。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简单粗暴却直接有效。

事实也如火炮猜测的一样,李丽红那边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

&*&

第二天,猪司令姚博远走马上任的日子。一大早姚博远、清远、连幼梅三人到了农场。

“博远,可以吗?”连幼梅担心地问道。

“就是哥。用不用……”姚清远也是担心地望着他道。

姚博远心中一暖,更多的是哭笑不得,“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在意别人的言语的。不就是养猪嘛!行了,我走了,咱们中午食堂见。”

话落姚博远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朝自己的工作地点出发。

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农场的猪圈。猪圈离农场较远,在农场的东北角的荒坡上,不占用耕地。地势平坦开阔,姚博远看着还崭新的猪圈,明显是刚搭建不久的,所以这条件比较艰苦。听着猪哼哼唧唧的声音,看来都还不太大。

1000多头小猪仔,听着不少,出栏后那几乎都是国家的,农场自己都吃不到多少。关键养得多了也没有东西投喂!

这喂猪。累是一定的,尤其这么多猪仔它吃的多。

这猪食一定要煮过的,这要煮的东西要去农场食堂收集剩饭、剩菜。老实说真没有多少。

都是从困难时期过来的,大家伙吃的一个赛一个的干净。

再去农场的小磨房里收集些麸皮之类的,加上打回来的一些猪草,一锅煮了。这养出来的猪勉强能吃饱,可是这随着猪仔长大,这食量增大,姚博远就开始挠头了。

猪要养得好,每天至少喂三次,有猪仔夜里面还要喂食一次。猪圈里必须保持干燥。每天需换一次干草。每天的工作量还是不小的。

猪司令姚博远走马上任几天后,发xiàn

了不老少的问题。可是想解决也没办法,这得有人配合才成。

最让他不习惯的就是这里的人都怕他。姚博远摸摸自己的脸,自认长的老实忠厚,见谁都笑脸迎人,对他们这些‘坏分子’又不是凶神恶煞的,干嘛看见他如躲瘟神似的。

由于农场的猪仔多意味着养猪的人也多,所以姚博远手下管理着四十来号人。

可那都是干活的人嘛!姚博远专门让小婶查了他们的一些来历。他们中间有机关干部、大大小小的走资派、科技人员、大专院校教师、反dòng

学术权威……有的还拖家带口。

说老弱病残,那都是轻的,有的丧失劳动力的、体弱的、深度近视的人就更多了。

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看着他们颤微微的提着猪食木桶,可真是有些难为他们了。

干活姚博远不怕,他有把子力qì

,尤其他发xiàn

这力qì

好像又变大了,就干的更起劲儿了。

姚博远干的是起劲儿了,吓傻了一干养猪的。这……这以前领导哪有下手自己干活儿的,对他们可都是吆五喝六的,挨批那是家常便饭,就连农场的孩子,都任意欺负他们。

这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可是看着壮小伙子憨憨的面容,又不像是做假。

真让他们不习惯,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这世界变了。走出猪圈,挨了农场小孩子们批斗,才知dào

这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

不是这世界变了,而是新来的这个头儿是个‘傻’的。

不过这面容憨实的傻小伙子,给了他们黑暗日子里带来了一丝光明,别看这一丝光明,一点精神上的慰藉,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动力。

这一点不夸张,让这些从事脑力劳动者,一夕之间从事体力劳动:种田、挑粪、养猪、做饭、挑水、打井、盖房等,要求自食其力。有的因不堪重负,被劳累折磨诱发的疾病致死也不再少数。

关键精神上的打击,云泥之别,是他们无法承shòu的,以往不说高高在上吧!可起码有做人的尊严。现在谁都不屑于他们为伍,谁都能批上他们一顿,成了避之蛇蝎一群人。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头的日子,可不容易令人丧失活下去的愿望。

“岑老!咱们观察这小子两个星期了,如何?”杨班子蹲在土灶前面问道,说着又往灶眼里添了一把柴火,起身拿着大铁锹搅拌了一下锅里煮的猪食,别糊了锅底了。

随着农场土坯房加盖,入住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从事不同的体力劳动,他们这四十多号人,被分到了猪圈养猪。

“是个傻小子。”头发花白,满脸沟壑,带着黑框眼镜老者看着不远处穿着粗布衬衫的憨小子,正在端馊水捅。

他的眼神里透出一抹暖意,一抹名叫希望的暖意。

“是啊!这傻小子到来,咱们的生活好多了。”杨班子眼眶有一些酸,眨眼间满是水汽。

这傻小子,对‘老弱病残’照顾了许多,起码懂得统筹安排,不会瞎指挥,蛮干。

如老弱让他们去挖野菜,拔野草,年纪最大的岑老就被派来看灶火,而猪食熬好后,喂猪也是他们两个人抬着木桶。

最后干脆就地取材做了两辆独轮车,推着走。

最苦、最累、最重的活儿基本上都是姚博远带着他们里面年富力强的人一起干的。

“岑老,说实在话,我真羡慕那傻小子的体力,你看人家提着两个装满猪食木桶跟玩儿似的。我提起一个走上一段路,就累的够呛。”杨班子羡慕道,“你看他那肌肉……”在瞅瞅自己这副身板,真是没法比。

“呵呵……”岑老微微一笑,“杨班子告sù

咱们的人,一定不要给小姚司令惹麻烦。晚汇报、写检查,咱们一定要做好,不为咱的小姚司令也为了活下去也要做好。”

杨班子深吸一口气道,“我知dào

。”

“对了,还有孩子们一定要闭严嘴,有人问,千万别说这些日子的变化,照着小姚司令来之前领导怎么对我们那样说。”

“我知dào

。”杨班子点头应道。

&*&

李丽红的办公室内,此时她的脸和窗外的灿烂阳光截然不同,是黑如锅底啊!看似风光的她,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看着办公桌前,眼前垂头丧气的这两人,气都不打一处来。

付红兵这一回也没了争风的气焰,两个星期来,这弄的眼眶青黑,满脑子都是数字、数字……现在是一个劲儿的诉苦,“李干事,财务科那俩会计都不听我们的,啥都不跟我们说,咱们的人报个销还得孟场长签字发话才管用。”

付红兵身旁站着一个和他一样二十来岁的年轻的小伙子,听见他的话,是忙不迭的点头道,“对,就是这样,你说这种地、播种有啥子,我安排他们都不听。”

付红兵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还是孟场长说话管用,我们说话等于放屁。”

“对,连放屁都不如。”办公室里第四个人出生道,听这话音不用说也是有些上了年纪的糙汉子一枚。

“你们还好意思说,一个、两个的平时都不学无术。”李丽红拍着桌子咚咚作响,气得她手指着他们骂道,“这关键时刻,是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

眼前这个付红兵别说账本了,字都认不全。

另一个看着更可气,这播种有啥难的,他愣是让人嘲笑了一通。播种不知dào

间距、行距,这也不知dào

弄地垄。

连她这个不下地的女人都知dào

,这田垄间的沟,用于排、灌、上肥。

他倒好种子一把撒,将来怎么下地锄地。

“咱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现学业来不及啊!”付红兵老实的承认道,原先还有这那一点儿争权夺利的心思,这些日子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未完待续)

第204章 闹剧

付红兵小心翼翼抬头瞄了一眼李丽红,立马被她凌厉的眼神,黑如锅底的脸色,给吓的一哆嗦。不过在怎么难开口,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说啊!他可不想继xù

看账本。

付红兵顶着锅盖继xù

说道,“李干事这还是让他们来管吧!这样,兄弟们也能报销一下手中积压的票据。”

李丽红气的摇晃着头道,“这不等于投降吗?”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糙汉子,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现在没有大款,那只有伙夫了。他直起身子,瞪着铜铃似的圆眼,梗着脖子道,“对,宁可农场垮了,也不能投降。”

李丽红气的又拍起了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放屁!这农场垮了,咱还在这儿折腾个什么劲儿呀!”

三个人齐齐噤声,彼此看看对方,琢磨、琢磨,这李干事说的对呀!这特么船沉了,大家伙可都掉水里了。

付红兵和伙夫瞪着另外一个,‘你特么笨死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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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种地都不会。’

付红兵心里腹诽道:老子不会会计,被人家刷的团团转,这种地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啊!

一时间四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挠头,恨不得挠成秃子。

李丽红倒是可以进财务科,她本身就是学财务的出身,可是作为头头儿统揽大局的她,如果把财务揽过来,势必顾此失彼,分散精力,困在财务上。

这‘敌人’那边还没反攻呢!她这边已经自乱阵脚了,得想个折子,扳回一城。

&*&

李丽红这边冥思苦想出路,孟场长那边也是让人挠头啊!

这不能进办公室办公,这积压下来的文件,有些该签字、该盖章的……现如今统统趴下不能动弹。

“老陶。我不管了,这事不能拖了。”老孟起身道。

“行,我不拦着你了。”老陶说道。“在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不来硬的。是不中。”

“不好了,李干事,不好了,孟场长他们去办公室了。”年轻小伙子一路跑来,急喘着汇报道,“他们正在那儿办公呢!”

“什么?”李丽红立马站了起来蹬蹬的朝场长办公室走去,还没进入办公室,就听见公章扣在办公桌上当当的声音。

李丽红不请自如。径直进了场长办公室,与她办公室相比,这里显得凌乱了许多,地上散落了一些文件,放报纸的架子倒在地上,茶几上落了一层灰。

布局构造都差不多,办公桌上多了一台电话,墙边矮橱上多了一尊*的白瓷雕塑。

孟场长正在票据上扣章,只见票据的抬头上写着*语录: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下面才是正题,交货单、数据。

对于站在他办公桌前的李丽红视而不见。他揭开一张,扣一张,抬眼看着等在一旁的另外一个年轻小伙子道。“图强,省着点用啊!”

“哎!”被称作图强的小伙子赶紧应道。

“国家财产不要浪费。”老孟接着叮嘱道。

“中!”图强应道。

李丽红站在一旁,看着旁若无人,彻底忽视她的两人,这气一拱一拱的往外冒。

老孟慢条斯理的整了整扣完戳的票据,交给了图强,“去吧!”

图强接过票据,急忙离开,去办事了。

老孟坐在藤椅上。双手搭在扶手上,这才有心情看向站在桌前的李丽红。“进我的办公室为什么不敲门?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了。”

李丽红挑眉轻蔑地看着他道,“你敢藐视广大革mìng

群众!”

老孟微微一笑。翘起了二郎腿,自若的一笑,“我从来都不敢藐视广大革mìng

群众。”他指着她道,“我藐视的是你。”

“李丽红,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要不是觉得你们还小,把你当晚辈看待,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要是我自己的孩子,老子早就大耳瓜子抽你了。”老孟手指着她呵斥道。

李丽红冷哼一声,“你是无头苍蝇碰壁嗡嗡乱叫,少拿这个来吓唬我。”

“呵呵……”老孟抬眼看着她道,“你是什么?”看着她一字一字的念叨:“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螳臂当车,不自量!”

李丽红在他蔑视的眼中,她仿佛真的只是一粒尘埃,一只蚂蚁。如跳梁小丑似的,在这里瞎折腾,这脸被气得通红,“你……咱们走着瞧!”怒甩袖子,扬长而逃。

不甘心,怒不可遏,李丽红双拳紧握,对着天空挥舞,浑身被气得颤抖,老娘一定要让他们好kàn



她李丽红有着更高的人生追求,却被困在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水电不通。当个小破干事,她早就受够了。每天面对的都是粗俗不堪的泥腿子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她怎么能甘心。

她就是要出这一口恶气,给老娘等着。

老孟虔诚地带上军帽,系好风纪扣,正襟危坐,目光平视,虽然不在是正规军。但他忘不了一个军人应该有的骨气、硬气、志气、正气……

挺起脊梁、进行战斗,永不向强权和邪恶势力低头。

&*&

老陶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如顽童似的老战友,“你说你,激怒她干嘛!这大好的局面又要起波澜了。”

“量她翻不起浪花。”老孟撇撇嘴不屑道。

“你哟!就是沉不住气,形势比人强,这该低头时就得低头。”老陶苦笑道。

当夕阳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几颗星子零星地散步在沉沉天幕上,一轮圆月自青青的田野里升起,几嘶鸟鸣,打破了夜的宁静。

“您二位这些日子得小心了,经过老孟前几天办公室那么一闹腾,他们要有大的动作。”林满庚斜靠在树上望着远处升起了圆月轻声说道。

“我说老孟,就算你看不上他们,心里也有意见,可别这么明晃晃的跟人家对着干,你就不怕他们对你们下手啊!”林满庚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下手,下什么手?”蹲在地上的抽烟的老孟一听就火了,扭头看向林满庚就道,“老子正经的根红苗正、苦大仇深出身,他们能对老子怎么样,能扣老子一个啥帽子。”

“这莫须有知dào

吧!”林满庚轻飘飘地一句话,让老孟彻底哑了火。

林满庚想想自己真是……他好好的干嘛要往这坑里跳啊!脑袋抽抽了不是!他现在这真是操的哪门子心啊!

老孟道,“行了,我知dào

了,我会小心的。”

“老陶呢?他身上可比你的问题严重的多,你也要小心了。”林满庚提醒道。

被点到名的老陶一愣随即道,“我那点儿问题早向组织上交代清楚了,还有家里的东西该烧的早就烧了。”

他受点儿罪不要紧,这要是连累了老婆孩子可咋办?所以对于他来说是过去珍贵值得纪念意义的东西,身外物,早就烧了。

在农场里看得多了,他早就防着呢!

&*&

家属区的大路上走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手里提着马提灯,领头的就是李丽红,“今天好好的给我找,找出证据把他们的威风给我打掉。”

付红兵他们群起响应,“好,一定打掉他们的威风。”张牙舞爪朝他们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是翻箱倒柜,一通折腾,愣是没有折腾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

他们如此动静,自然惊动了离家不远处的三个人。

“看看,这说来,就来了,好像是去老陶家的。”林满庚说道。

两人一看立马往家里赶去,林满庚则没有跟着,他们两人要是连这一关都挺不过,那么还不如直接进牛棚算了。

“看看,这箱子上雕龙画凤的,还留着封资修的东西。锁的这么严实,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李丽红指着抬到屋子中间的带着锁的樟木箱子道。“来人把这个樟木箱子给我劈开了。”

站在门外的老孟一听急了,被老陶一下子给扣住了,朝他使了个眼色,‘接着看。’

老孟看着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情颇好的斜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一群跳梁小丑蹦跶。

“好嘞!”付红兵呸……呸……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拿起靠在身边的大斧头‘砰砰……’几下劈开了樟木箱子。

“哗啦……”一下子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都是奖章,证书、军功章。

晕黄的灯光下,被红红的五角星能灼瞎人的双眼。在场的人这一下子傻眼了,都一个个呆愣愣的,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众人齐齐看向场中的李丽红和劈箱子的付红兵。

火炮不经意间看向了站在门边的老爸,老孟食指放在嘴边,朝他使了个眼色。

火炮叫道,“哦!哦!你们惨了,居然拿斧子劈……你们看看这军功章上还刻着……你们这是对*大不敬。”

一句话点燃了火药桶似的,付红兵嗷的一声,扔掉手中的斧头就朝外跑,其他人也如退潮似的,一下子消失在屋里。

“噗……哈哈……”火炮笑弯了腰,“哎哟!不行了肚子疼!我说他们还真信啊!”

“你这混小子,哪里有主席的头像啊!真是啥话都敢说。”老孟踱进来,给了混小子后脑勺一巴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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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重点关照

“我哪儿知dào

他们这么不经吓啊!”火炮无辜地挠挠头道。

大人们想笑,却不敢笑,“行了,想笑就笑吧!”老陶一挥手笑道。

“哈哈……”

大家都笑够了才蹲在地上开始收拾那些军功章,火炮念叨,“这是三级八一勋章、三级解放勋章……这是朝鲜的颁发的军功章。”

而每一枚军功章,都有配套的立功证书,因为授章时,总是章证一起颁发,证书上会注明姓名、在何时何地立过功、部队首长印章等内容,可以和军功章互为佐证。

“这些金的、银的朝鲜颁发的不过是咱们代为制造的。”老孟笑道。

“这个抗美援朝纪念章,是咱发的。”老陶从兜里掏出一枚奖章。

“爸,这枚纪念章上有主席像耶!”陶康梅震惊地说道。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老陶笑了笑,“所以爸才收起来的。”

“陶叔叔,你好奸诈。”火炮朝他们眨眨眼道。

“臭小子,乱说话。”老孟又给了他脑袋瓜子一巴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陶苦涩地一笑道,“不过火炮也没有说错,这些也是他老人家颁发的。”

陶康梅打开证书嘀咕道,“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爸你参加过这么多战争啊!”

“爸你给我说说你打仗的事呗!”陶康梅挽着老陶的胳膊撒娇道。

“好好,收拾一下东西,想听爸给你讲。”老陶笑道。

大家齐动手,把乱糟糟地家收拾了一下,给孩子们讲起了古。

他们这边有闲情逸致讲古,李丽红那边可是都吓瘫了。尤其是拿斧头劈箱子付红兵整个人都傻了,双眼没有焦距,跪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我对主席大不敬。我对主席大不敬……我该死……”

这头猛地向地上砸去,以死谢罪。

李丽红最早清醒过来,看见此景,一脚踹翻了他,上去就是劈头盖脸,噼里啪啦……连着甩了付红兵五、六个大耳瓜子,打的是手发麻,心颤抖。

付红兵慢慢恢复了过来。眼神渐渐的清明了起来,爬了过去,紧紧攥着李丽红的手,语无伦次道,“李干事,我真不知dào

啊!我没有……我……”

“付红兵,那里没有主席像,我们劈得只是封资修的木箱子,上面雕龙画凤的。”李丽红拿着手电筒,打在自己的脸上。看着付红兵说道,然后凌厉地眼神扫向众人,“我说的对吧!”继而威胁道。“难道你们想住牛棚……”

众人一打哆嗦,真是鬼呀!好恐怖吓人,再想想农场的住着的那些人,齐齐说道,“李干事说的对!我们劈的是封资修!”

年纪稍大的伙夫道,“灯光那么暗,谁看清了!对吧!尽是些红红的证书,对吧!再说了咱们虽然不识字,但这主席像还是能一眼认出的。里面明明就没有对吧!”

“你看见了吗?”

“没有!没有!”被指到的人摇头如拨浪鼓道。

“对对!灯光那么暗,咱们真没看清。”他们齐齐应道。这玩意儿要是认了还能有得了好。

“行了,今儿就到这儿了。大家回去睡一觉,有啥事明儿咱们商量。”李丽红果duàn

地说道。

她也需yào

理一理,这乱哄哄的脑子。

此话一出,顿时做鸟兽散了,眨眼间这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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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天不早了,你和康梅他们先睡。”老陶看着爱人和一双儿女说道。

“火炮和你妈先回家,我和老陶出去商量、商量。”老孟挥手道。

“老陶,咱们出去走走。”老孟背着手走出了老陶家。

老陶也跟着走了出去,抬头望着空中的圆月,“今儿月色好美。”

两人踏着月色走在田间地头,?皎洁的圆月挂在空中,月光如水,像银辉般洒在田野上,仿佛蒙上一层薄薄的,如雾一般轻纱。

老孟可没有那浪漫细胞,“老陶咱们要乘胜追击……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握了下拳头,“好好收拾一下他们这帮子小人,给你好好的出口气。老子不能轻饶了他们。”

“算了。”老陶摆摆手道。

“你说啥,算了。就这么饶了他们。”老孟看着他像是看稀有动物似的,上下打量着他道,“不行,我一定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不然下回指不定要抄谁的家呢!”

老陶蹲在田埂上,看着刚刚冒出嫩芽的田野喜上眉梢道,“放心,经过这一役,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猖狂不起来。希望这平静的日期能持续的长一些。”

“老陶!”老孟显然不赞同他地说法,“所以咱们只有打趴下他们,才能平静。”

“呵呵……他们不是敌人,是人民群众。”老陶哭笑不得道,“你打倒一个李丽红,还有张丽红、王丽红……大环境不改变,说什么都是白搭,还不如留着他们,也算是知己知彼吧!”

老陶拾起土坷垃掂了两下道,“像是付红兵这类人,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文化的粗人,是环境让他动了恶念,给了他作恶的机会,你怪他们没有什么用。”

老孟琢磨了一下道,“那你说怎么处理这帮龟孙子,我听你的。”

老陶接着说道,“像是付红兵这种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政治目的,只不过想沾点小便宜而已,只要斩断了他那双手,他就动弹不了。现在嘛!估计吓得够呛。”

“好了,走吧!”老陶扔掉手中的土坷垃拍拍手道,“接下来还有的忙喽!”

接下来果然如老陶所猜测那样,农场相对平静了下来,各项工作按部就班的安排。

&*&

黑暗中一个低沉的男中音道,“李干事,这样能行吗?”

“大串连已经结束,革mìng

小将已经回来,他们不是已经再谋划……只不过让他们重点关照一下小连同志的家而已。”压得低低的女声说道。

“怎么难道你不想报复一下你所受的,被她耍的团团转,很愿意啊!”奚落地女声响起。“还是看人家漂亮,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没有,俺绝对没有!”他慌忙地摆手道,现在小连同志那就是恶魔。

被她给奚落的,又想起到现在还睡不着,不是满脑子数字,就是做恶梦,“俺知dào

怎么做了。”

&*&

运动一旦运动起来,作为个体很难停止下来,‘群众心理’是可怕的,组织的力量如果滥用也是很可怕的。

现在的口号依然是复课闹革mìng

,这革mìng

还得继xù

下去。

“贫下中农”社员,店员等“革mìng

群众”,革mìng

小将等等,被不断的运动的大潮所裹挟,看似积极主动参与,其实不论情绪、精神状态还是身躯,都是被动地被局势推着走的,休谈“独立”。几乎很少有人能够置身事外,当然意志坚定者除外。

那是有人喝彩的游戏,即便不殴人纵火“暴徒化”,那种“决策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幄之中”的政治“策士化”,这种失去个人独立而从众的状态,仍然有着致命吸引力。

运动来了形成滚滚不息潮流,诉求越正当,越是迷人,越会卷入一代代优秀青年,对一个国家的毁坏更会超过它的正面推动。

聚集起来的一群革mìng

小将风风火火,打着红旗、标语、口号,雄赳赳、气昂昂以县城为圆点,开始向周围公社、乡村扫荡,呃……应该说是地毯式搜索。

其实不用人煽风点火,这姚湾村就是重点关照对象,它可是县里最大的村落。

小将们一进来就瞠目结舌了,虽然看到县城的换了新装,但看此地不落下风。

“这姚湾村的革mìng

热情很高嘛!你看看到处都贴的语录、口号!”

“我记得这村子里有个祠堂来着。”

他们直奔祠堂而去,也傻眼了,如同一路进来所看到的一样。

“队长!”一个年轻人在领头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这里原来有石狮子来着,还有这屋脊上有小兽来着。”

领头儿的拍着木板,咚咚作响,“你毁了它。”

姚满耕对着身旁的五叔公道,“五叔公这真要撕了它,是不是公然的对主席他老人家有意见。”

一听这话小将们赶紧是又摆手,又摇头道,“我……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小将们可不敢承担撕毁毛语录的罪责,批斗都是轻的。

小将们冲进祠堂,“有情况、找到了。”

一听这个一窝蜂的冲进了办公室,“队长,就是这个,你看看变天账。”

姚满耕一看他们手中的自行装订的记事本,“误会、误会这是我们的记工分的账册,你翻开,看看抬头……”

他翻开一页,只见抬头上面赫然写着:‘不打无准bèi

之战。’

下面才是正题,姚湾村第三小队,出工表,密密麻麻的表格,纪录着出工情况。

在翻查时,所有的纸上都是先写语录,再纪录正题。

办公室里翻箱倒柜,依然没有找到所谓的封资修的东西。

“社员们的工作做的很细致。”小将们磨着牙道。

“一切为了革mìng

嘛!”社员们齐齐响应道。

“给我挨家挨户的搜……可以吧!公社领导。”领头儿的小将看向旁边的身穿干部装的中年男子道。

“当然可以。”公社领导点头说道。(未完待续)

第206章 搜……

一搞运动就刮风,不是四五级小风,而是超强台风。上有领袖号召,下有机关动员、学习,组织,中有为表现革mìng

的积极分子带头,后有生怕自己落后紧跟的广大群众,直接将所有的人都卷在其中。

被卷入其中的人们,这日子怎么过,怎么选择端看的就是个人所思所想了。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住人拉屎放屁,总会有一些自由的。

小将们有准bèi

,村民们也不怕,早就准bèi

好了,且也早早得到风声,连夜又排查了一遍。

召开社员大会,开会的主旨就是:保卫家园。

关乎到社员个人利益,不用动员,他们是即紧张又害pà

,却也非常的积极,这半点儿不容出错。

“妮儿不怕,不怕。”姚长海抱着妮儿,把她的头藏在自己胸前,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姚奶奶没有顾忌,直接朝他们嚷嚷道,“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吓着孩子了。”/>

“哦!”

翻箱倒柜的声音果然小了下来。

“这个翻遍了真没有咱们要找的东西。”其中一个小将在领头的耳边嘀咕道。

“后院的鸡的数量也查过了,没有超编。”一个从外面跑进来的小将小声地汇报道,“不过这猪养了两头。”

姚长海轻拍着妮儿出声道,“一头是官猪,一头是为生产队养的,集体的,都是纪录在案的”

领头儿的闻言,大声喝道。“再仔细一点,不可放过一丝一毫。”

重点关照对象,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搜搜看……

“是!”

本来打不起精神的小将们,无奈挺胸抬头,双眼如探照灯似的继xù

查找。可是真的找不到。这屋子里一目了然,打开炕头柜、樟木箱子,也没有任何不妥的东西。

站在堂屋领头儿的眯起眼睛看向郁郁葱葱地小院。猛然间嘴角上弯,“这菜园子以你家现在纪录在案的人口。可是有点儿大。”

这帽子要是被坐实了着实有点儿大,姚长海把妮儿递给了姚奶奶,看向他们道,“除了自己吃的,余下的都晒成干菜送收购站去了,支援国家建设。”

“对呀!我们支援革mìng

群众了。”

社员们群情激愤,关键是他们这打击面太广了,在场的社员谁家的四合院没有开辟菜园子啊!除了自己吃外。都拿到收购站换钱了。

不然城里人吃什么菜啊!还不是俺们辛辛苦苦种来的。这要是让他们把菜地给平了,还了得。

一句支援国家建设,让他们也无话好说。

领头儿的出了堂屋,拍着小院里的葡萄架子道,“这葡萄架可是旧社会留下来的,是封建士大夫阶级才栽种的,山水花草是资产阶级情调,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人,才有闲工夫养花种草的。”

得一句话,这葡萄架的命运已经被定了。

这个缺无法再反驳了。粮食和蔬菜都是必须的,而这葡萄树是可有可无的。

姚湾村不说家家户户院中都有一颗葡萄树,但也不少。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庄稼人,劳累了一天后,全家老少在葡萄架下乘凉,小孩子们听老爷爷讲一个个比白胡子还老的神话或传奇故事;年轻人则在与父亲的闲聊中学到农田耕作及生活经验;女人们穿梭于男人和孩子之间,忙着端茶递水,间或也歇下来听听村外边新鲜的故事。因为有了葡萄架的庇护、点缀,枯燥劳累的农家生活不知dào

增添多少了颜色和情趣。

现在一句话,都给铲平了。

小将们整整折腾了大半天,到了半下午才算完毕。除了铲平葡萄架子,搜出来一些冬季用得还剩下一点儿的没舍得扔掉几分钱的擦脸油。一些家里好kàn

的细瓷碗,砰砰……给砸了个稀巴烂。

虽说现在家里穷。平常多是用粗碗,但谁家没有一、两个细瓷盘子碗碟,来撑门面,留待招待家里客人,或者过年祭祖时用的,现在愣说是封建欲孽。

要说这损失还是姚家最大,连幼梅和姚长青各损失了一双高跟鞋。

社员们敢怒不敢言,只得任他们胡来。

“对了,社员同志们要加强语录学习,认真学习红宝书,老三篇都背不下来。”领头的小将站在村口训斥道。

“是是!这红宝书才刚刚发到手里没两天,语录我们背了一些,只是背的不全乎,这不又赶上……”姚满仓的话还没说完,姚满耕一把扯过他道,“这不又赶上小将们来指导革mìng

,我们一定会加强政治学习……”姚满耕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

姚湾村现在每人人手一本红宝书,还有主席像章,妮儿现在胸前也佩戴着金光闪闪像章。

小将们对生产队长的回答非常的满yì

,点点头,拍拍屁股走了。

送走了这帮子瘟神,姚满耕当场就骂道,“他姥姥的,有种别吃俺们种的粮食和菜,这特么的,什么东西……”

五叔公拍拍他的肩头道,“行了,损失了这些不怕啥,山里的野葡萄多的是,至于纳凉的地方,院子里种的榆树、槐树,还怕没有乘凉的地儿。”

这倒是姚湾村一到夏天,叶子油绿油绿的,密不透隙,远远望去,就如同一片森林。

“五叔公说的是。”姚满耕转身说道,“光弹儿送五叔公回家。”老人家跟着也被折腾的不轻。

“行了,别管我,俺又不是不能动弹,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五叔公挥手道。

“满耕,还有我们呢!这地可不等人。”姚爷爷催促道。

姚满仓故yì

蹭到姚满耕身边笑道,“队长,我们现在是学习政治,还是下地干活去。”

姚满耕拧着他的耳朵道,“你小子,要不是我接的快你是不是要说因为赶着播种。才耽误了政治学习啊!”

“行了,耽误大半天工时,咱得加紧种棉花了。育得苗已经长的老高了。”姚满耕高声喊道。话锋一转接着又道,“不过这政治学习从明天晚上开始。吃完晚饭,咱们挑灯夜战。”

不能因为他们就耽误了播种,唉……这活儿没人替他们干。但是这一切政治挂帅的年代,也不能耽搁了。所以咱们的姚满耕大队长想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姚满耕接着说道,“社员们,咱们得把今天损失的时间补回来,不想冬天冻着,不管多晚都得移种完棉花苗。”

“是!”社员们举手群起响应。化悲愤为力量,老百姓要的是踏踏实实的生活。

男人和女人们忙个不停地栽种棉苗,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则做饭,把饭菜送到田间地头,不能饿着当家的。

结果这天移栽棉花苗,一直干到晚上十点多。

累得一个个瘫软在炕上,连幼梅端着来洗脚水放在炕前,拉着姚长海起来,轻声软语道,“洗洗再睡。这样也睡的舒服些。”

被拽起来的姚长海洗洗手,洗洗脸,顿时清醒了起来。“呃……妮儿妈,你的高跟鞋没保住让他们给破了。”姚长海挠挠头,颇有些自责地说道。

坐在小板凳上的正在给他洗脚的连幼梅抬眼看向他笑道,“破了就破了吧!反正鞋跟早就都掉了,也不能穿了。专门留着给他们破的。”

姚长海低垂着眼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猛然间幽黑的双眸一亮,“你……你……意思是,故yì

的,咱们处理的太干净了反而不好。”

连幼梅微笑着颔首。“姥爷说的,总得有些东西让人家破才行。不然的话就要没事找事。”

姚长海咚的一下躺在了炕上,晾着双脚。嘴里咕哝道,“呼!姥爷还真说对了,这不咱家的葡萄树让人家给铲了。”

连幼梅倒了洗脚水、查探一下前后院再进来时,姚长海已经呼呼大睡了。她摇头轻笑,一上午这精神高度紧张,人送走了,干活又干到现在。

这一天可真够闹腾的。

连幼梅帮着他脱掉衣服,盖上被子,才躺下睡觉。

这一夜姚湾村的煤油灯熄灭的很晚,多数都是瘫在炕上,就睡了。谁还在乎当家的有没有洗洗再睡。当然更恨那些人不干人事瞎折腾的人了。

&*&

黄昏时分,县城高中,一间教室内,“队长,咱们的革mìng

成果说起来,根本没法跟其他地方比啊!简直寒酸的令人汗颜……”

屋子里十几个带队的小队长们纷纷点头附和。

“谁说的,县剧团的戏服我们烧的可过瘾了。”其中一个小队长说道。

“对呀,对呀!新华书店,除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著作外,其他书籍都被我们给破了,那些该破的书籍,我们搬到大街上一把火烧掉。这革mìng

成果展不错吧!”另一个小将说道。

在其他人垂头丧气时,只有他们俩是意气风发,傲视着众人。

小将们在其他地方搜索下来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封资修,大家心里如明镜似的,都是土生土长的西平人,谁不知dào

谁啊!

领头儿的也就是亲自到姚湾村破封资修的小年轻,抬眼一一扫向他们道,“你们说怎么办,你们去揭下来……”

众人齐齐摇头,“这是对*大不敬!”开玩笑,这打死也能做的,这责任谁也扛不起啊!

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正在冥思苦想,如何扩大成果。

一个身量不高,普通的扔到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人,这大饼脸上的绿豆眼提溜一转道,“对了队长,不知dào

你们是否听说青兰山里的‘山神’。”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睛亮了起来,目光投向了青兰山,嘴角挂着一抹狰狞的笑意……(未完待续)

ps:感谢淡雨思涵书友的打赏!!

第207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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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儿的小将,看见有几个人明显没有那么高涨的热情,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人一多,就心思各异,人多了想要齐心就不太可能,当下就有人提出异议,“小眼眯,我也听家里人说过,青兰山这山神,邪乎的很!”提出异议的是火烧县剧团戏服的小将,“进去多少人都没活着出来,再说了这深山老林里豺狼虎豹也不少,咱们是革mìng

,可不是去打猎。”

“对呀!对呀!听我老爹说,当年鬼子一个连队扛着长枪大炮都没有剿灭山神,咱们一没有兵,二没有枪,进去喂狼啊!”烧书了小将一脸惊恐地说道。

而另一个小将则道,“我爷爷说,当时为了躲避鬼子扫荡,群众躲进了山林里,各个击破干掉了鬼子。为了怕鬼子报复,所以才以讹传讹,假托山神之言,吓唬小鬼子的,所以才神话了青兰山,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山神。”

无论他们说什么,潜台词很明显,不想参〖65@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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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与这破山神的计划。

领头儿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俯视着围坐在他身旁的男男女女,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革mìng

不就是革封建欲孽嘛!而且我们革mìng

群众愚昧无知,我们可是深受**教导,在破的时候同时要立四新,打破他们的封建旧观念,确立革mìng

群众的正确认知。”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领头儿这口才当真了得,确实鼓动人心。以往多是破的多,这一回也立立新。也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脱颖而出。

“谁说我要进山了?”领头儿的重新坐在小方凳上,身体向后一倾,穿着宽大裤子的双腿交叠。放在了课桌上,眼神晦涩不明,闪过一丝精光。

他很爱惜自己生命的。怎么会笨的傻乎乎硬碰硬。

“不进山,你怎么抓山神啊!”众人不解的看着他道。

领头儿的双手抱胸。这屁股下的凳子一摇一摇的,胸有成足道,“我记得关于青兰山的山神在三道坡,咱们只要找个大风吹向三道坡天气里,火攻不就成了。这样管它是神还是野兽统统被烧死,我倒要看看这山神什么样?烧出庐山真面目了,革mìng

群众自然不会在迷信无知了。”

真是个疯狂且大胆的想法,众人闻言纷纷响应了。“这个办法好,放火烧山,没有任何危险。”

那么计策定下来了,问题又来了,“大队长,我们怎么知dào

风向啊!这万一风向不对,烧着革mìng

群众可就不美了。”

“这个你们放心,咱们久居这里,这些日子的风向正好是东南风,不变的话。明儿我们就能出发。”领头儿的眯起眼睛道。

他放下双腿,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众人道。“明儿正好是星期天,那么现在回去做动员,人多力量大,我们要轰轰烈烈地破山神去,见证历史的时刻,不要让其他人小看了我们。”

“是!队长。”群情激昂道。

&*&

此时的姚湾村风平浪静,安宁的很,晚饭后无论男女老幼都搬着小凳子齐聚在打麦场,政治学习。

好在天气渐暖。不会动着大家了。

刘淑英和连幼梅则抱着妮儿在家,连幼梅背语录那是顶呱呱。倒背如流。

农场对政治上的要求显然要比村里人高的多,对这些革mìng

群众来说。农场可是正规军,所以熟背语录的她就不凑那热闹了。

而刘淑英同志不用说,她所在的单位,政治口号天天挂嘴边,也决定了她的口号、语录绝对过关。

虽然今儿不是聚餐日,但刘淑英担心刘姥爷,一月之期已经到了,老爷子还没有出现,她等不住了。请假也得来,她没由来的总是不安。

打麦场上是坐满了男女老幼可这手里的活计可不少,纳鞋底儿的,夏季将至,这编草鞋的也多起来,还有编筐的……反正手里没闲着。

光弹儿在上面大声地读一句,下面跟着念一句,至于过没过心,真是天知地知他自己知dào

了。

反正你不能说姚湾村的政治学习不积极!俺们积极要求进步,绝对不是落后分子。

“唉……这要是葡萄没有被砍了,现在已经发芽了。”刘淑英坐在石凳上看着光秃秃的架子叹息道,“真是造孽哟!”

“妈妈,您就别长吁短叹了,事情能平安过关就万幸了。别忘了咱们堂屋内悬挂的……”连幼梅垂头朝她小声的嘀咕道。

“是哦!和那些比起来,损失的简直不值得一提。”刘淑英苦笑道,这手里可是一点儿没慢下来,她正在给妮儿编草鞋。

用蒲草编织的,‘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中的蒲草。

蒲草点燃后会散发特殊气味,有很好的驱蚊效果,做成鞋子纯天然、无污染、价格低廉,具有保健作用,透气性强、养脚、护脚、祛脚气等功效,对人体有益无害!

现代化工塑料凉鞋容易产生脚臭的毛病!相比起来还是草鞋要好。

刘淑英编的草鞋不露脚趾和脚后跟的,在乡下夏天杂草丛生,很容易扎着脚。

虽然现在色彩多是绿、灰、蓝,没有其他色彩,对小孩子沉闷了许多,但刘淑英还是对一些蒲草进行了染色,草鞋上编织了一些水波纹,添了一丝活泼在里面。

以刘淑英的手艺,可以色彩斑斓一些,现如今吗?咱还是守规矩的好。

“也不知dào

姥爷怎么样了,妈妈你说一个月的,这都过了五天了。”连幼梅担心地问道,“姥爷没有给你打电报吗?”

“打了,说是疫情已经控zhì

住了,在稳稳,很快就回来了。”刘淑英宽慰她道。

“对了,你在农场咋样?”刘淑英转移话题道,“我可是听说农场前些日子可不平静。”

“呵呵……现在没事了,风平浪静的。”在自家妈妈面前没有什么可隐瞒地,简单的说了一下农场。

这世界怎么没有不透风地墙,虽然事情的真相如何并不重yào

,最重yào

的是李丽红他们吃瘪。就够连幼梅乐上一阵子了,与她站在岸上幸灾乐祸,没有上前落井下石已经是非常厚道了。

“哈哈……”

闺女可以毫无顾忌地笑,当妈的可不能头脑发热,叮咛道,“对小人咱还是小心点儿,小心驶得万年船!”

“知dào

了!”连幼梅点头道。

“这都快八点了,姚姑爷他们还在学习。”刘淑英挑眉问道。

“一般到九点了。”连幼梅回道,“妈妈和妮儿要是困了,就早些睡觉。”

“好了,天气热了妮儿就能穿了。”刘淑英拿着剪刀修剪了一下手中的草鞋,她接着又道,“那我和妮儿就不等姚姑爷了。”

刘淑英抱着妮儿洗洗睡了,连幼梅则回到东里间的炕上继xù

等孩子她爸!

当然不是干巴巴的傻等,而是在给姚长海裁剪四角内裤。

农家人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家里婆娘一针一线缝制出来或者用脚蹬出来的。

&*&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餐,上班的上班、上工的上工,村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刘淑英就背妮儿进山了,此时太阳刚刚跳出地平线,那红红的火球发出耀眼的光芒,给天空,石屋,大地,镀上了柔和的橘红色。

刘淑英背着妮儿站在高处,回身看向层层梯田,简直美呆了。

春到极致是四月,几声春雷惊醒万物,送走三月绵绵雨,仿佛一夜间,春光乍泄,生机盎然,草长莺飞,乡间皆飞花,桃红李白竟芳菲,柳堤嫩绿丝丝翠,草树吐青盈盈归。

此时乡间春意正浓,大自然迈着有力的脚步冲破料峭继xù

演绎新一轮春的华美乐章,浓浓的春意在阳光中终于肆意绽放季节的华彩。

“妮儿,我们去找太姥爷。”刘淑英背着妮儿一路疾驰朝森林深处急速掠去。

果然进入暗劲就是不一样,妮儿上一次见识了刘淑英对力道的掌控能力;那么这一次就见识了什么是速度,速度之快甚至无法惊起林间的鸟儿,如一道轻风一闪而过。

“嘎吱……”刘淑英来了个急刹车,而她背后的妮儿可没有安全带,直接被抛了出去。

“啊……”刘淑英身形一个飞转双手堪堪接住了妮儿,‘砰……’失去重心的刘淑英重重的摔落在地。

“妮儿没事吧!”刘淑英坐了起来,抚摸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妮儿的全身。

妮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真是超速很危险,竹背篓里看来得系上安全带。

说起这个,妮儿赶紧摸摸刘淑英的后背,竹背篓给压扁了,不知dào

受伤了没。

这些竹子戳一下也是很疼的。

“哦!”刘淑英意味过来后,摇头轻笑道,“姥姥没事,只是妮儿的座椅作废了,得让你爹重新编一个。”

刘淑英把妮儿放在地上,自己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叶子,望着前面黑黑的毒瘴蒙蒙看不清,扩而不散,而这边却没有任何的毒雾。

泾渭分明,简直是如两个世界。

“得,这下又白来了,根本进不去。”刘淑英起身抱起妮儿道。

没有妮儿,刘淑英运功闭气倒是能进去,可进去后却发xiàn

如鬼打墙似的原地转圈圈。(未完待续)

第208章 冲突

眼看着妮儿没事了,大黄才从远处颠颠儿的跑了过来。动物对危险是很敏感的,所以奔跑中的大黄早早就停下了脚步。

“大黄,别自责了。”刘淑英拍拍一脸无颜见江东父老,大黄的脑袋道,它想救主来着,可惜鞭长莫及。是自己速度太快了。

妮儿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安慰、安慰大黄受伤的心灵,果然一会儿就大黄就又活蹦乱跳的。

妮儿这才有心情分析眼前的毒瘴,“啧啧……好东西啊!这毒雾里的灵气充裕。可惜只能望气兴叹,她现在的小身板,目前还炼化不了。”她在心里重重的一叹道。

刘淑英倒是想用神识探进去,也只能想想,她神识范围也就方圆十来米。所以抱着妮儿围着三道坡转呀转的,希望能找到机会进去,最终只能放qì



“妮儿,看来今儿无功而返了。”刘淑英叹息道,“天这么好,现在回家也太可惜了,咱们去摘点雨前茶好了。等姥姥炒制出来后,给妮儿做茶叶蛋当零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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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好!”妮儿欣然应道。

明代许次纾在《茶疏》中谈到采茶时节时说:“清明太早,立夏太迟,谷雨前后,其时适中”。对于绿茶来说,清明后,谷雨前,确实是最适宜的采制春茶的季节。据说,从时间上分,明前茶是茶中的极品,雨前茶是茶中的上品。

妮儿心里腹诽,姥姥呀!你还有啥不会的。

这前不久才炒制了明前茶,又来炒雨前茶,每一回来,刘淑英总有忙不完的事。

刘淑英把妮儿放在古茶树的粗壮的树杈上,拿着妮儿给的竹篓。一个纵身一跃跳到了树上,采茶忙……

青山绿水之间,郁郁葱葱的古茶树满目碧绿。刘淑英身背茶篓,灵巧的双手轻盈如翩翩蝴蝶般的在茶树上采摘着这细小嫩芽。采茶云雾间。花叶映朝日,一山秀色归荆篓,万缕春光剪茗芽。

不一会儿就装满了遮人眼目的竹篓,好茶都是空间出产的,有好东西,也只能按时节产出,不然没办法解释这些不合时宜东西的来历。

谁让现在物资流通不畅,说句好笑的北方人连芒果都不知dào

。想吃南方的水果,想都别想。

“今儿用新鲜的茶叶给妮儿做菜。”刘淑英捏捏妮儿肉嘟嘟的脸蛋儿道。

妮儿吧嗒吧嗒嘴,又有口福了,妮儿正幻想着新鲜茶叶做出来花样繁多的菜色,最著名的龙井虾仁……

虽然不是龙井,但说句不客气的龙井都为有空间出产的茶叶好。

“啊……”凄惨的叫声惊得林中鸟儿纷纷乍起,扑棱扑棱飞了起来。

刘淑英眉头轻蹙,周身元气激荡,踏叶无声,闻声而去。“嘘……妮儿别说话。”刘淑英抱着妮儿道。

妮儿点点头表示知dào

,刘淑英看向大黄,大黄也点点头。

幸好山里。林木繁茂,正好可以遮掩一、二,刘淑英她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听见前方十多米的情形。

“嘶……”刘淑英来不及细想,拾起地上的石子就弹了出去,‘嗖嗖……’带着强劲劲风,如利刃般直击而去。

“啊啊……”杀猪般的哀嚎凄惨的响起。

本来已经绝望的牧广山以为小黑在劫难逃,没想到听见的却不是小黑的凄厉的叫声,于是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景傻眼了。

拿着婴儿手臂粗木棍,要打死小黑的三个小将。此时满地打滚,“痛……痛死啦!”

被这不知名的变故。一下子吓傻了,牧广山趁其不备。掀翻了摁着他的两名小将,爬到了小黑身前。

“呜呜……”小黑挣扎的站起来,却砰的一下又摔倒在地,伸出舌头,不停地添牧广山的脸颊,表示自己没事。

‘还真是狼狈。’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眼腹诽道,小黑的战斗力不弱的,原来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所以只能任人宰割。

牧广山想救也救不了,因为被人狼狈地摁倒在地。

只是很奇怪,这老实的守林员怎么跟这些小将们起了冲突,这些小将没事进山来干嘛!刘淑英轻轻捏着下巴不解的看向前方。

很快刘淑英就知dào

答案了。

“你们这群畜生,山神发怒了,这就是你们报应。”牧广山拖着小黑爬到一边,手里拿起他们掉落的木棍,双手紧紧的攥着木棍,警惕地看着他们道。

“我看你们谁敢放火烧山,山神不会放过你们的。”牧广山坐在地上双眼猩红瞪着他们道,不管如何先震慑住他们再说。

一脸血污的他,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气,倒真是吓得这帮子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虽然牧广山坐在地上,这气势可一点儿不逊于眼前十来个小将们,不愧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只是不知dào

能否吓的住眼前这帮疯狂的狂热分子,他们自诩为正义使者,他们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心中坚定不移‘信仰’和‘神圣的革mìng

事业’。

可惜……下面歪嘴的和尚把经念错了。

“汪汪……”小黑不敢示弱的摆出攻击的架势,全身黑毛乍起,呲着牙,低沉的嘶吼。

输人不输阵。

回过神儿来的小将壮着胆子道,“少胡说八道,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山神,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我们这么做就是让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回到群众的怀抱。”

说的多么大义凛然,真当自己是正义化身啊!

牧广山现在是外强中干,如果是当兵时,对付眼前十来个人,在他眼里只是普通人,那是轻而易举。可现在拖着条残腿,根本就站不起来,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希望有人听见他的惨叫,通知村里人。

“死瘸子,是不是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刚才还满地打滚的三个人站了起来,叫嚣了起来。“我们不介yì

在打断你另一条腿,让你彻底坐轮椅。”

“哈哈……”

十来个人重新围起来牧广山和小黑,他们猖狂且恣意地笑道。

刘淑英眼眸微闪,难怪牧广山站不起来,原来,那条残腿被打断了。凌厉地眼神看向不知死活的小将们。

牧广山闭上了眼,紧攥着拳头,又睁开眼看着他们祈求道,“我求求你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山神,你们要破,很多东西可以破,何必非要放火烧山。”

三个人活动了一下自己胳膊一点儿事没有。其中一个道,“死瘸子,你刚才不是还说有山神,不是说报应吗?怎么这会儿又改口求我们了。”

“你们没事,刚才叫那么瘆人,真是吓我们一跳。还真以为有山神来着。”其中一个女小将心有余悸地说道。

“呵呵……吓着你们!不过刚才真很疼。”

三人卷起袖子看看自己的胳膊根本没事,虽然也疑惑刚才为何突然剧痛,正事要紧。

“把他敲晕了,咱们继xù

上路。不能让其他人拔得头筹了。”其中一名小将说道,也算是这一队的头儿吧!

真是无知者无畏!

“好嘞!”其中一个小伙子拾起掉在地上的木棍,一步步走向牧广山,“你说说,你好好的非得拦着我们干什么?耽误了我们的革mìng

工作你负担的起吗?”

牧广山言语相劝道,“这好好的青兰山,招你们了,惹你们了。为什么非要烧山。难道主席教导你们革mìng

,就是这般革mìng

,不问是非黑白,任意妄为。”

牧广山看着其中有几个人表情迟疑,有一丝松动,再接再厉道,“我在这里护林十几年,生怕有火灾发生,你们倒好,要放火烧山,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革mìng

事业!”说道最后,痛心疾首,朝他们吼道。

“这大山里出产的东西你们谁没有吃过,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这青兰山庇护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回去吧!你们不要执迷不悟了。”

对牧广山来说,眼前都是半大的孩子,彼此更是无冤无仇的,即使被打的如此狼狈也希望能劝他们迷途知返。

可是注定了牧广山一番心血白费了,“跟他啰嗦什么?我们就是按着上级指示做的,你们不是极力要求进步吗!你看看他极力维护这大山,可见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让他看清事实本质,怎么能行。”

本来有些动摇的小将们,听见进步两字,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步步缩小了包围圈。

“我们只是敲晕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们举起了木棍朝牧广山后背砸去,砰……啊……手中的木棍骤然掉落在地,这一次就没有刚才那么幸运了,在手肘处折断,小手臂如软面条似的,“啊……我的手,我的手……”他惊恐地看着众人。

牧广山见这些魔怔的人,言语已经无法劝说他们,干脆道,“灵顽不灵,山神真的发怒了,刚才只是断手,下面就是让你们断手断脚,你们一个都跑步掉。”

牧广山话音刚落,就听见,接二连三的,“我的手,我的腿……”砰砰摔倒在地。

痛的满地打滚,一脸的惊恐,对于未知恐惧,他们的手和腿怎么回无缘无故的断掉。

这一次恐惧终于战胜了事业的野心……吓得哭爹喊娘,不知所措,有的甚至当场晕了过去。

原来事业也只是如此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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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他……他们想干什么……

这一次刘淑英可没有收下留情,‘招招断骨’,居然敢放火烧山,老娘先让你们断手断脚,不废你们,也得让你们受点儿教xùn



其实刘淑英还是手下留情了,在她心里只是孩子,毕竟不是敌人,不可能做到冷血痛下杀手。

说是断手断脚,除了抡棍子那一个,给整的脱臼而已。其他的只是一种感觉,疼痛放大的感觉,最主要的还是被吓着了,是他们承shòu能力太差了。

“还不快滚,等着山神吃掉你们啊!”牧广山一声断喝,他们犹如开了锁一样,顾不上其他的,连滚带爬的跑了,这时候谁还顾着晕了的同伴。

自己逃命要紧,居然跑得这么快,真是匪夷所思!

也间接证明刘淑英没有下狠手,不然还能跑那么快。

“汪汪……”

等人跑远了,大黄蹭的一下蹿了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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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去,跑到小黑身前大脑袋不停地蹭啊蹭的,“呜呜……”回头望向刘淑英所藏匿的方向。

得!这下不出来都不行。刘淑英笑骂道,“你这个叛徒。”抱着妮儿走道他们面前,放下妮儿。

“妮儿乖乖的带着,姥姥看看伯伯的腿。”刘淑英蹲在牧广山身前,仔细摸了摸他的腿,抬眼不好意思道,“这个,小牧啊!我不敢给你乱治,等妮儿太姥爷来,让他看看吧!”

牧广山笑了笑,“我明白,反正已经这样了,最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刘淑英又挪了挪,蹲在小黑面前,抬起它受伤的前爪,“小黑真勇敢。保护小牧。”

只听得‘咔嚓……’一声小黑的断了的前爪接了上去。

“好了,小黑。”刘淑英拍拍它的脑袋道,然后起身找了树枝。又把竹篓里的绳子拿了出来,固定住了小黑刚刚接住了前爪。“休息一段时间。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妮儿靠近小黑,趁机喂了它一口空间泉水,小黑黑幽幽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

妮儿摇头轻笑,至于嘛!又不是没有喝过,牧广山所用的水都是姚长海或者哥哥们每天早晨挑过去的。

不过这次是纯的。

刘淑英从竹篓里拿出竹筒递给了牧广山,“小牧,喝点水。”

“谢谢!”牧广山接过竹筒,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抹了下嘴,不好意思的再次谢谢。

刘淑英大概情形已经从刚才他们冲突中已经知dào

差不多了,只是有些不解地看着牧广山道,“说说,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们起了冲突。你可不会这么鲁莽的。”

牧广山苦笑了一下道,“婶子说的对,我巡山无意中碰见了他们,本来只是好心的提醒他们山里猛兽多,小心点儿。可是我闻见了火油的味道,我想着回村里找人来盯着他们。可谁知dào

。这帮孩子心眼儿多,没办法,本来想让小黑吓唬吓唬他们。吓唬走了得了,结果就成这样了。”

“婶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们放火烧山好像不止一拨人。你赶紧回村里叫人来制止的他们。”牧广山赶紧说道。

就在刘淑英他们说话当中晕倒的那个小将醒了过来,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大脑,他恨不得再晕过去。

“醒了正好问问他,他们有多少人!”刘淑英走上前去,蹲下来看着醒来了的小子,手里拿着树枝戳戳他道。“小子,我现在问你。你们有多少人准bèi

放火烧山。你最好如实回答,不然受苦的可是自己。”

“哼……”他冷哼地看了刘淑英一眼撇过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挺硬气。”刘淑英好笑地拿树枝戳戳他的脸,温婉地笑道,“小子,我看你能硬气到何时。千万别成了蒲志高,让我失望。”

说着手中的树枝,在他身上轻轻戳了几下。

结果那小子满地打滚,痛苦的要死,“我说,我说……”他气喘嘘嘘地说道。

“啧啧……还不到一分钟呢!”刘淑英微微嘲讽地说道,树枝又在他身上戳两下,一下子解除了他的痛苦。

“呼呼……”他急促的喘息着,短短几十秒,他就如水里捞出来似的,湿透了,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滚落。

“快说!”刘淑英催促道。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懊恼地说道,“我们大约来了一百多人,分成了十个小队,从不同的地点放火。”

“嘶……”牧广山和刘淑英倒抽一口冷气,刘淑英不怒反笑道,“你们可真行。”

“哈哈……你们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你就是现在找村民来灭火,你以为来得急。”

这小子,笑得好不张狂和得yì

,他们今儿早上商量时,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才想出来的。毕竟人小,目标就小,就是被村民问了也好蒙混过关。

他紧接着又道,“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一提起山神,革mìng

群众就讳如莫深的,只有山神大白于天下,你们才不会再愚昧无知了。”一副我们为你们着想,舍生取义的样子。

刘淑英可没时间搭理他,得赶紧找村里人来帮忙,当下拿出纸笔写下便条,绑在大黄的身上,“大黄,去,找姚长海去。”

大黄会送信后,所以家里人尤其进山的刘淑英他们喜欢带上纸笔,传个信啥的,递个啥的。

这么大的青兰山,她刘淑英就是兔子腿,再能跑。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化整为零啊!

“小牧,大黄捎信回村了,相信很快我家姚姑爷就来了,你在这里等着。”刘淑英直接下令道,“至于这小子……”她上前,一个手刀下去,直接让他晕过去了,没有个三、四个小时别想醒来。

“妮儿,在这儿等着姥姥,我去阻止他们放火烧山。”刘淑英蹲在妮儿面前道。

“好,我会乖的!”妮儿朝她甜甜一笑道。她也想去,不过情况紧急,她就不跟着添乱了。还是等大黄带着人来了,驮着她走得了。

“小牧。我家妮儿拜托你照看会儿。”刘淑英说道,话落就朝深山奔去。

“婶子,您也小心点儿,他们都魔怔了。”牧广山朝她远去地方向吼道。

潜台词这些人不停劝告,至于怎么做,相信刘淑英知dào



回应牧广山的是刘淑英的背影和挥舞的手臂。

牧广山爬了两步,爬到妮儿身边,抓着她的手道。“妮儿,乖,不怕,有牧伯伯陪着你,一会儿爸爸就来了。”

妮儿的小手,回握了下他的大手,“不怕……痛不痛。”

甜甜糯糯关切地声音,让牧广山感动地不得了,这心里熨帖的比吃了蜜还甜。

“不痛!牧伯伯,一点儿都不痛。”牧广山非常硬气地说道。

妮儿摇摇头道。“伯伯,痛才好。”

“小傻瓜,不痛才……”牧广山如遭雷击般定在当场。呆呆地看着自己稍微有些扭曲变形的伤腿。

不过现在不是考lǜ

自己腿的时候,“不知dào

婶子能否阻止得了他们!”

“能!”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不过心里也明白难度太大,除非刘淑英有三头六臂,好像都不成,这情形得撒豆成兵了。

牧广山对于她的童言童语只是轻笑摇头,“希望社员们赶快来,希望还来得急。”

&*&

刘淑英消失在妮儿和牧广山的眼前后,周身灵气激荡。火力全开,这脑子也高速旋转。在想着他们会在哪里放火。

最有可能是在毒瘴外,也就是三道坡。那里空旷。没有大的树木,只有干枯的灌木丛,现在是东南风,风助火势正好刮向的是,“爸、金麟……”

不得不说这些小子还算有头脑,只是没用在正地上。

“这里!”刘淑英的神识虽然不能外放很远,但五感由于进入暗劲灵敏了许多,比如这听力,“找到了。”

刘淑英的看着十来个人,正在割草,堆在一起,就等着差不多了浇上火油,点火了。

而她的方法也正如牧广山所说的,简单粗暴,直接如风一般闪进去,在他们还没有看清是什么,就‘砰砰……’直接放倒了他们。

时间紧急,她哪里还顾忌得了那么多,醒来后疼死他们也不管她的事,欠抽的熊孩子。至于他们会不会玩火*,烧着自己了,那么他们就祈祷她能阻止得了,自求多福吧!

放倒了这一小队,十来个人,马不停蹄地顺着三道坡朝下一队人马飞奔而去。

&*&

大黄一路狂奔,在地里找到了姚长海,汪汪……颠颠儿的朝他跑去。

姚满仓闻声看见狂奔而来的大黄道,“长海,你家大黄来了。”

姚长海起身笑道,“准是妮儿她姥姥,问午饭想吃什么?”

“我说长海,不带这么显摆的吧!”姚满仓不满地嚷嚷道。

姚长海一副臭屁地模样,真是欠揍耶!

大黄一个纵身扑到姚长海的身上,姚长海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抓抓它的脖子,然后才卸下它脖子上挂着的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

卷开,短短一行小字,看得姚长海如坠冰窖,脸色铁青,“这帮兔崽子,真是找死啊!”他接着朝还在地里干活的社员们吼道,“都别干了,现在跟我立马进山。”

众人面面相觑,“长海,这是咋了,你脸色这么难看!”姚满仓问道。

“给你看看!”姚长海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他。

姚满仓看了一眼,震惊地看着姚长海道,“他们,他们想干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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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来得及吗?

“咋了,咋了。”正在田里种地的社员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站在田间,直起身来朝姚长海喊道。

“满仓,你拿着纸条去找大队长,召集更多的人进山。”姚长海接着朝其他人道,“剩下的人,现在跟我进山,咱们边走边说。”

“好。”姚满仓拿着纸条二话不说,飞也似的跑了。

“都把手头的活给我放下,跟我进山,有人要放火烧山。”姚长海一挥手道,“大黄带路。”

“啥?”社员们扔掉手中的工具,追了上来,“谁要放火烧山?”

姚长海边跑边说了一下大概情形,一下子就炸了窝了。

“王八蛋,吃饱了不干人事的东西。”

“混蛋,就应该让他们每天累的要死,就起不了啥歪鼓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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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我看他们是闲的蛋疼,纯粹吃饱了撑得,惹是生非,应该让他们像咱们一样,下地种田。”

社员们群情激愤,嘴巴上骂骂咧咧的,这脚底下可是一点儿都不慢。这水火无情,万一真的烧起来,灭都不好灭,真要把家给烧了,那真是欲哭无泪。

由大黄带路,十来个大汉朝着山上飞快的跑去。

“牧大哥,妮儿。”姚长海看见坐在地上的牧广山和站在一旁的妮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蹲在地上。

“爹!”妮儿叫道。

“好好。”姚长海拍了下妮儿地脑袋道。

姚长海看着小黑前爪绑着的木棍和绳子,在看见牧广山的腿不自然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你……这是……”

“别,你我了,我的事不着急。赶紧进山。真要烧起来,就来不及了。”牧广山抓着姚长海的胳膊道。“我没事,我在这儿等着你们。”

牧广山又简单的介shào

了一下情况。听得众人,这火一股股冒了出来。终于彻底爆fā

了,“这他娘的,不想让人活了不是。”

“满耕叔带的大部队很快就来了,我们先走了。”姚长海当下也不多说,这个时候哪里还计较的那么多,只要这火烧不起来,大家都安全。

真要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爹!”这时妮儿已经骑在了大黄的身上。

“妮儿,乖乖和你牧伯伯在这里等着。爹一会儿来接你。”姚长海温言细语地说道,刚要伸手把妮儿从大黄身上抱下来。

大黄驮着妮儿跑了开来,“爹,一起。”妮儿朝前边扬扬下巴道。

姚长海宠溺地看着妮儿,无奈道,“那好吧!”闺女还是跟着自个放心点儿,加上真要有什么,大黄驮着她也能逃命。

关键现在要找到他们还用的着大黄,小黑腿断了,不可能立马站起来。

“走吧!”姚长海朝牧广山道。“牧大哥,那我们先走了啊!”

“快走吧!”牧广山挥着手道,“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牧大哥,你就擎好吧!一定逮着那群兔崽子。”社员们纷纷说道。

大黄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姚长海他们紧跟在后面。

&*&

牧广山下意识地没有告知他们刘婶子事情,人多嘴杂,还是晚些时候,单独再说吧!

小黑现在感觉好多了,伸出舌头舔了舔牧广山的手,牧广山抬手揉揉它的脑袋道,“我没事。只希望来得及。”

刘淑英用袖子擦了下汗水,看着躺倒在地的十来个人道。“好,这是第三拨了。加上之前废的那一拨人马,已经四拨了。算算还有六拨,就是姚姑爷他们能及时赶来,这样也太费时间了。该死……这简直不可能完成……”她抬眼看看天空中灿烂的阳光,“与其寄希望于老天变脸,还是多放倒一拨人马更实jì

!”

自言自语地刘淑英又开始朝下一个目标急速掠去。

饶是刘淑英以温婉和蔼,娘的她现在气的就想骂街,“丫的,他们可真能造,相隔的距离那么远,这么多着火点,如果同时燃烧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扑灭……我该说你们为保万无一失聪明呢!还是该说你们去死吧!”

嘴上骂着,这脚下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

&*&

而姚长海这边可就有些惨了点儿,为啥呀!为了他闺女的一句话,妮儿拍拍大黄的脑袋,告sù

他抄近路。

得!这下子可吃了点儿苦头。虽然他们从小就在山上挖野菜、砍柴火,这青兰山就像是大家的后花园似的。

可谁也没有走过这条道,被这灌木杂草给刮衣服如破布条似的,刮的裸露在外肌肤,血淋淋的一条一条的,也没有任何怨言。

家都快保不住了,谁还在乎自己身上这点儿‘伤’。

“嘘……”姚长海停下了脚步,朝后边挥挥手。

众人停了下来,然后探头朝前望去,一望之下,这当下就蹿出去了。

哪儿还忍得下去,他们已经堆起了柴草,正在浇火油呢!

糙汉子就是糙汉子,简单直接嗷嗷地冲出去,三下五除二、噼里啪啦的就制止住了他们,并且搜了他们身上的火柴。

没有火柴,除非他们钻木取火。

他们这些文弱书生,在力qì

上天生就没办法和这些干苦力的糙汉子们比。

“给我捆严实了。”姚长海直接下令道。

这都不用姚长海说,汉子们拿着藤条把他们捆的结结实实的,不会在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了。

没有克制着自己上前抡几个大耳瓜子已经是很仁慈了。

“七宝!你在这儿看着他们,等满耕叔来了交给他处理。”姚长海对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说道。

这冲锋陷阵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这些年轻小伙来干。

“中!”七宝应道,“长海叔你就放心吧!俺一定看牢了这些兔崽子。谁要是敢动一动,老子打瘸他的腿。”

‘长海叔?’妮儿腹诽道,可能是老姚家的辈分高,所以才年纪轻轻就成了叔子辈了。

姚长海又把七宝拉到一边,叮嘱了两句。“七宝,我知dào

你气得想揍他们,但是咱不能犯错误。这事今儿没完,这上边总得给咱个说法。所以咱不能有理变没理了。”

七宝笑了笑道。“俺知dào

了。”

处理完这个地方,“大黄,走。”姚长海说道,要赶往下一个地方。

大黄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马不停蹄的跑去。

“你们竟然这么对待革mìng

小将,我们一定要批斗你们,你们等着……”

七宝拾起地上的木棍直接吼道。“谁他特么的再多说一句话,就如这木棍似的。”

七宝一拳头下去,“咔嚓……”一声木棍应声而断成了两截。

被捆绑着手脚的十来个小将们当场傻眼了,这是铁拳吗?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想想自己的脑袋,能否扛得住。

七宝拾起另一根木棍,如端枪似的,放在胸前,警惕地望着他们,“什么东西?这就吓傻了。弱的跟白条鸡似的。”

&*&

随后而来的姚满耕带领的大部队,派了两个人先把牧广山和小黑送到村里。

余下的人分成十个小队,从不同的方向。朝三道坡,奔驰而去。

村里人对青兰山熟悉的很,破山神,放火烧山的话,那里是最佳的地点。

路上看见倒在地上的小将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姚长海他们痛下杀手了。

“满耕叔,他们只是晕过去了。”姚满仓摸了摸他们的脉搏说道。

“那就好!”姚满耕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姚长海他们怒发冲冠。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满耕叔,这是火油。这是火柴。”

社员们把放火的东西呈到姚满耕面前,他道。“都收好了。”

姚满耕派人看着这些小将,沿路向上走去,沿路又发xiàn

两拨,收缴火油和火柴等点火东西,派人看着他们。

姚满耕心里多了些安慰,还没有烧起来,还好……还好……

继xù

前行。

&*&

“咔嚓……”姚长海身后人不小心踩断了树枝,这下子引起了正在点头人的警惕。

领头儿的小将,警惕地看着四周林木,“谁在那里,快出来。”

等了一会儿如果是自己人早就出来,看样子,“不出来的话,给我点火。”他掏出了火柴,擦亮了。

这下子,不出去不行了,“住手!”姚长海大喝一声道,长腿一跨走了出来。

呼啦啦……姚长海这边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们啊!”领头儿看向姚长海他们趾高气昂道,“怎么来看我们破山神啊!现在就让你们看好了,看看山神的庐山真面目,愚昧无知的社员同志们。”

“放你娘的罗圈屁!”社员们当场骂了起来,跟他们这些人还讲什么,没有揍他们已经算客气了。

“真是粗鲁。”小将们纷纷撇嘴不屑道。

“嫌我们粗鲁,你们他特么的才吃了几年城里粮,不是爹娘进了城,你们……”

“跟他们啰嗦什么?”姚长海挥手道,他指着拿火柴的小将道,“你,放下你手里的火柴,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可没时间跟他们在这里穷蘑菇时间。

“你们敢阻止我们革mìng

,你们这是反革mìng

你们知不知dào

。”领头儿地叫嚣道,“你们等着被批斗、游街吧!”

“少拿那些大帽子来压我们,社员们都是苦大仇深、根红苗正的革mìng

群众。你说就是什么啊!”姚长海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老实说,我才怀疑你的动机,你才是真zhèng

的反革mìng

。”

姚长海一句话让社员们诧异地看着他,这话咋说的,谁不知dào

这革mìng

小将是真zhèng

的革mìng

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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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大悲大喜

“你胡说。”小将们立马咋呼起来了,“你们才是反革mìng

。”

姚长海心下偷偷松了口气,跟着他走,转移了注意力就好,于是反问道,“我们农民是不是革mìng

群众。”

“这个当然是,工农兵,农民当然是革mìng

群众。”小将们点头称道。

“*,教导我们为人民服wù

,你们可有问过革mìng

群众的意见。”姚长海再接再厉道。

“对呀!为人民服wù

,总得人民满yì

是吧!”社员们齐齐响应道,齐齐怒视他们到,“俺们现在很不满yì

。”

姚长海剑眉轻挑接着说道,“你们这就是为他老人家脸上抹黑。不是反革mìng

是什么?”

“你们破这个,破那个我们没意见,可现在放火烧山,这也是他老家让你们这么做的吗?”姚长海厉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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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懂什么?大字都不认识一个。”领头儿小将不屑地说道。

“你这话就更错,是你们说的知识越多越反dòng

。”姚长海一副逮到你们的把柄似的。

社员们闻弦歌而知雅意,“和你们比起来,我们连小学都没毕业,是不是有批斗你们的资格啊!”

领头儿的小将脸被噎的通红,其他小将一时间被姚长海这些大老粗给饶住了。

娘的,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妮儿听的抿嘴偷笑,老实巴交的人‘胡搅蛮缠’起来,这些从未出入社会的小年轻,一时间还真难招架的住。

眼看着军心涣散,领头儿的小将大喝一声道,“你这是歪理邪说,你们迷信山神。”

姚长海微微一笑。“谁告sù

你们我们迷信山神,看见前面的毒雾了没,相信见识了它的威力了吧!这就是山神。为了警告村子里进山的孩子们,不要中毒。才谎称山神的。就如盘龙湖里我们也对孩子们说没有大人的情况下不要下去泅水,小心水怪把你们吃了。”他接着调侃道,“对了,你们怎么不跳盘龙湖,抓水怪啊!”

姚长海说的信誓旦旦,煞有介事,说的小将们一愣一愣的。

姚长海看着社员们朝他们使使眼色道,“你们迷信山神吗?”

“俺们连山神是啥都不知dào

。迷信啥子。”社员们立马说道,末了还加上一句,“我们只忠诚于*。”

他们吼起来这嗓门一下就震慑住了小将们。

趁着他们失神之际,姚长海他们如猛虎下山似的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火柴,并制伏了他们。

“你们这些反革mìng

。”小将们声嘶竭力喊道,四肢挣扎着,想要摆脱如铁钳似的大手,“哈哈……”却突然笑了起来。

“小姚队长,你看。”

姚长海看着远处直直蹿起来黑烟,心下怒道。“你们这些该遭雷劈的混蛋。”

“走,我们去灭火。”姚长海当下松开了他,不顾得其他。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先去灭火。

“大黄,带着妮儿先回村子。”姚长海朝大黄吼道。

火势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先让妮儿和大黄走了再说。

这时候也只能寄希望于大黄了,现在不去扑灭大火,到时候大家都倒霉。

大黄闻言调转狗头,就朝村子里奔去。

姚长海松了口气,大黄果然可靠。

社员们则跟着姚长海一起赶往起火点,起火的地点灌木杂草多。风借火势,火借风威。大火吼叫着,随着风势向着点火的小将们席卷而来。并没有向小将他们想象的那样,往森林深处燃烧。

点火的小将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慌作一团鬼哭狼嚎起来,抱头鼠窜。

小将们没有一点儿常识,本来点起火来,还特别高兴,没想到突然间风向不对,大火朝他们而来,他们如炸了窝鸡一般向着各处逃跑。火星噼啪作响,四处飞溅,溅到哪就腾的一下大火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救人要紧。”姚长海当即说道,拿着大树枝着开始使劲儿的拍打小将们身上的火苗。

“没学过邱少云啊!”姚长海冲他们喊道。

这些吓傻的孩子才就地卧倒,来回的翻滚,加上,社员们帮忙,很快扑灭了身上着起来的火花。

连拉带拽的把他们拖出了火场,当然受点儿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

&*&

黑烟蹿的那么高,不光姚长海他们看见了,姚满耕和刘淑英也看见,远远的三股烟直冲云霄,很快就连成一片。

刘淑英捶着大腿懊恼道:“还是晚了,就只差三个。”

远远地只见大黄飞奔而来,看见大黄身上的宝贝外孙女,吓得差点儿没晕倒。

“妮儿……”刘淑英跑过去,抱起妮儿,“你怎么没跟着小牧回村子,还骑着大黄乱蹿,你知不知dào

现在很危险。”

回答刘淑英的是妮儿甜甜的一叫道,“姥姥!”

刘淑英刚想继xù

教xùn

妮儿,就听见“刘家大姐。”姚满耕带着人正巧赶了过来。

“姚大队长,你们来的正好,赶紧去扑火吧!”刘淑英一见他们来了,这心里可真如见了甘霖似的。

“这里交给我们了,你还是带着孩子先回村子吧!”姚满耕赶紧说道。

刘淑英看看妮儿,在看看他们道,“那好吧!”

她则抱着妮儿朝村子里走去。

姚满耕他们啥也别说大家伙儿一起奔向了着火点,

火趁风威、风助火势,趁势而起,三个着火点瞬间连成了一片三道坡迅速地燃烧起来,姚长海他们救出那二十几个孩子后,又投入到了灭火当中!

这三个起火点,孩子们由于走的太累了,所以距离很近,该说村里人幸运一下子找到了,还是该说倒霉。火势太大,阻挡了姚长海他们撤tuì

的路。

姚长海喊道,“赶紧拔草。”

社员们得令粗糙厚实的大手开始收割这些杂草。

姚长海朝小将们喊道。“还特么的傻愣着干什么,不想烧死的。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这一回小将们还算有点儿良心,投入到灭火当中,不灭火也不成了。水火无情,它要是发起怒来,人类渺小的可怜,没有任何的器具水桶,这火舌肆虐,四处乱蹿。瞬间包围了姚长海他们三十多个人!空气中温度持续升高,弥漫着呛人的烟!

“怎么办,四周都是火,我们是不是要被烧死啊!”小将们看着四周蔓延的大火,这一回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终于知dào

怕字怎么写了。

可是也晚了,玩火*,是亲身体会到了。

姚满耕他们赶到时就看见,火借着风势烧得猛烈,只看得到火光中人影憧憧。

“长海。长海。”姚满仓高声喊道。

“我在,我在。”姚长海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赶紧高声挥手回道。

“满耕叔。最坏的情形出现了,长海他们在火场里面。”姚满仓担心地说道。

“那还等什么?”姚满耕脱掉上衣衬衫道,“咱们这么多人无论如何也要,扑出一条路,让长海他们出来。”

“是!”

姚满耕一发话,所有人行动起来拿着最原始的工具看,衣服、大树枝,拼命的朝火舌扑去。

就是有木桶也不行啊!离水源太远,又没有现代化的灭火工具。飞机、灭火器材。

包围圈里的姚长海他们先把杂草全拔了,没有了易燃物。起码能多支撑一会儿。

姚长海他们还好,这大手常年干活。茧子厚,拔草还承shòu的住。小将们就惨了,相比起社员那可是细皮嫩肉的,这会儿子双手鲜血淋漓的,哪里还顾得上叫疼啊!

能活着出去吗?

上身的外罩被火舌吞噬了,社员们又脱掉夹衣开始不停扑火,根本无暇顾及小将们。

为了活命小将们也脱掉了外罩狼狈且显得笨拙有样学样。

“满耕叔,不成啊!火势太大,我们不撤的话,也要被大火包围了。”姚满仓满脸焦急地说道。

“我叔还在里面呢!”

“我哥还在里面呢!”

“我儿子……”

“大队长,我们来了。”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提着木桶跑了过来。

“满仓,快去,快去接接。”姚满耕推着他说道。

姚满仓他们跑了过去接过村里女人们的木桶,他欣喜并高声喊道,“里面有水。”

男人们提着木桶,泼向火舌,高兴劲儿很快被重新燃烧起来的火苗给残忍的打碎了。

什么叫杯水车薪总算见识到了!

即便全村人都来了,在无情的大火的面前,也渺小的可怜。

“满耕大队长!”社员们齐齐看向叫道,熏得黑黑的脸,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眼睛眨也不眨的望向姚满耕。

是战是走,您老一句话。

高涨的火焰眼看就要将他们包围,尽管心痛不得不放qì



“不可以!”女人们发出凄厉的嘶吼,“孩子们还在里面,你要是下这种命令,姚满耕老娘跟你没完。”

“咱们拖着他们走。”姚满耕眼眶酸涩,举起的手臂犹如千斤重,一闭眼,泪瞬间滑落,挥手道,“走……”

霎时间哭声震天,女人们被自家汉子和孩子,架着撤tuì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去救,我们去。”女人们哭喊地声音,高涨的火焰,火光冲天中渺小的可怜。

女人的哭声如刀割一般,凌迟的男人们的内心。每走一步如踩在刀锋一般生疼。

轰隆隆……咔嚓……

乌云翻滚,雷声阵阵,震得众人停下脚步,齐齐看向老天。(未完待续)

第212章 有喜有悲

青兰山火光冲天,黑烟直冲云霄,这远在十几里外的人们都能看见。

首先看见的是近邻东方红农场,孟场长拿出抽屉里的望远镜,放在眼前朝山上望去,眉头渐渐地拧成了川字,直接出了办公室,“来人!”

“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飞快的跑了过来,“孟场长。”

“立kè

放下手里的活计集合,拿上木桶给我朝青兰山出发。”孟场长当即下令道。

“是,场长。”他转身跑步前进,传达命令,集合正在田间地头劳作的战士们。

“老孟,老孟,看见了吗?”老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

“看见了,我已经集合人马,跑步前往青兰山,帮zhù

老乡们灭火。”老孟拍着他的胳膊道,“家里就交给你了。”

“行了,你放心去吧!”老陶朝他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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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青兰山大火的还有离姚湾村不远地十里村,田间地头正在劳作的社员们,扔掉手中的锄头、手里等着播种的种子,二话不说纷纷朝青兰山跑去。

&*&

青兰山里,撤出来的社员,直能眼睁睁的望着火舌肆虐,瞬间吞噬一切。正当众人绝望的时候,艳阳高照的天空忽而阴云密布,雷声轰鸣作响……几阵雷声,黑云象一群奔腾咆哮的野马。一层层漫过头顶,越聚越厚,越压越低,忽然一阵大风,吹得火苗乱摆,风助火势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女人们突然呼啦啦一下子跪地,双手合十朝天喊道,“老天爷求求你,下吧!下雨吧!下吧!”

千万别雷声大,雨点下。让俺们白高兴一场。

话音刚落,倾盆大雨浇灌而下……

“哈哈……下雨了,下雨了。”女人们高兴地哭了起来。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反正两字:高兴。

男人们高兴地抱在一起。又叫又跳的,“有救了,有救了。”

雷越打越响,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

而被大火重重包围的姚长海才真zhèng

体会了一把天堂、地狱游走一圈的心情,与外面吵杂、喧闹、欢乐的声不同,这里静默的很。

姚长海他们根本无力发出声音,因为一个个都累的瘫坐在地上。彼此紧紧的抓着社员们的手,表达此刻万分高兴的心情。

“得救了,得救了,我们得救了。”小将们高兴地又叫又跳的,“下吧!下吧!使劲儿的下。”

大雨倾盆,转眼间火焰渐渐的变小,“娘,快起来。”

“孩子他娘快起来!”

社员们把自家媳妇或者母亲都扶了起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经被下的泥泞不堪了。

再跪在泥水里对身体可不太好。

村里的女人们站了起来,推开了搀扶着她们人们。转身朝不远处的小将们一步步走去。

小将们发xiàn

这些大娘、大妈、大姑娘、小媳妇儿沉默地让他们害pà

,眼神中的恨意让他们胆寒。

“你……你们们想干什么?”他们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们……你们可别乱来。”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你们家长不会教孩子。俺们替他们教……”

“啪……”不知谁开了头,女人们劈头盖脸的开始群殴这些放火之人。

“狗东西,不知dào

玩火有危险啊!娘的,三岁小孩都知dào

。”

农村妇女打架可没有那么多讲究,那是专打人家的脸,又抓又挠的,敢反抗那是群起而攻之。

可别小看这些农村妇女,常年干粗活这手上的劲儿,可一点也不比男人们的力量小。反正比这些小将们劲儿大。

大雨中姚湾村的女人痛殴了这帮子不干人事的家伙。

姚满仓看看在场的姚湾村的老少爷们。刚要出声,就被姚满耕扯住了胳膊。被其他社员给捂住了嘴巴。

“呜呜……”姚满仓瞪着大眼,摇着脑袋。使劲掰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呸呸……”姚长海啐了两口,这扑火的大手,烟熏火燎的,可那味道可真不好闻。

“你想干啥?”姚满耕挑眉问道,“想阻止她们?”

“不是,这样的,打死他们都不亏,我就是怕上级知dào

了咋办?这责任重大……”姚满仓担心地说道。

“放心,天大的责任我扛着。”姚满耕斩钉截铁地说道。

话锋一转,姚满耕浓眉轻挑道,“你们看见,我家婆娘打人了。”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他们是大火着起来,四处逃命被灌木丛刮的。”姚满仓一本正经地说道。

“满仓说的不错。”社员们纷纷响应。

听在小将们的耳朵里,丫的你们实在太无耻了。

只是揍你们一顿便宜你们了,搁在以后起码一个纵火罪跑不了。

“娘……”

“孩子他娘……”

走出火场的姚长海喊了姚奶奶一声,“娘!”

姚奶奶机械转过头,朝姚长海跑了过去,“长海!你可吓死娘了。”

“呜呜!”

女人们如退潮似的,抱着自家的亲人是抱头痛哭,劫后余生,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紧张、害pà



“爹!”姚长海看向姚爷爷道。

姚爷爷此时也是老泪纵横,抓着他的手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幸好姚长海他们出来的早,不然小将们不知dào

还要挨揍到啥时候,就这样已经惨不忍睹了。

脸上跟猫爪似的,头发被扯掉一缕一缕的,此时还狼狈不堪地趴在泥水里。这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不用说,被揣的可是青一片紫一块儿的。

跟着姚长海的社员们也是狼狈不堪,几乎都是光着上身,上衣早在扑火时,已经葬身火海了。

裤子则是被灌木丛刮的一缕一缕的,被雨水冲得黏在身上。脸上和上身被熏黑乎乎的,被雨水冲得跟花猫似的,真是连乞丐都不如。

“你们怎么也在里面。”小将们看着随后出来的狼狈不堪的同伴们。吃惊地问道。

“还说呢!你说的一点儿都不准,什么风向东南。烧不到我们。”从火场里逃出生天的小将,围着领头儿小将,怒骂道,“特么的,火是点着了,差点儿把自己给烧死,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灭什么山神。娘的山神没看见,差点儿把我们自己灭了。”

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得不解气,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胖揍。

陪着姚长海他们死里逃生的小将们,齐齐地站在姚长海面前鞠躬道,“我想我们还欠你们一句谢谢,如果不是你们来救我们,也不会陷入险地,我们说不定都被烧死了。”

“还算你们有良心。”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对于这些人他们可都是狠得牙根痒痒的。

社员们的脸色才好kàn

一些。不过依然阴沉如锅底。

此时雨歇云散,太阳钻出了云层,万丈光芒照耀着大地。天空还挂着一道彩虹,真是美极了。

“好了,雨停了。”姚满耕发令道,“满仓带着人再仔细检查一遍火场,别有明火、暗火。”

“是!”姚满仓他们铿锵有力的应道。

姚满耕看向小将们,“至于你们,公社领导和县里的领导应该已经到了,咱们是不是要说道、说道。”

接到纸条后,姚满耕就当机立断地让村里的车把式姚长山。驾着骡车去县里,又派光弹儿去公社请领导过来。

现在庆幸把上级请来了。他们一定要好好的理论一下。

“跟我们走吧!”社员们齐齐说道。

看着小将们畏畏缩缩的熊样儿,“哼!现在知dào

怕了。早特么的干什么去了。”

姚长海拉着姚满耕把山神一说,先对好口供了,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姚满耕拍了拍姚长海的手道,“行了,我知dào

咋做了。”

本来他对山神还有些讳如莫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下子总算有了拿得出口的‘官方’说法。

“咦!这雨下的咋怎奇怪呢?”姚爷爷说道,“你们看看,这出了山,怎么一滴雨都没有啊!”

姚爷爷这么一说众人才发xiàn

这雨好像只在山上下,重点的就在火场。

姚湾村的人这脸上可就奇怪了,啥颜色都有。

“有啥好奇怪的,下的片儿雨呗!”姚奶奶拍着他的胳膊道。

“对哟!东边日出西边雨,一片儿云层一片儿雨。说真的咱真得感谢这片雨。”姚长海心有余悸道,当时他还真的以为报销在这里了。

“这是老天保佑。”女人齐齐朝小将们吼道。

潜台词很明显……被吼的小将们是大气不敢喘一下,这姚湾村的女人彪悍可真是让他们印象深刻。

以至于噩梦缠绵,就连以后在城里遇见,那也是退避三舍。

&*&

“老乡,老乡,你慢点,慢点。”坐在骡车上被颠的七荤八素身着一身干部服装的中年男子不停地说道。

结果当看见青兰山火光冲天时,不用姚长山快马加鞭了,他却不停催,“快点儿、快点儿。”

当姚湾村的人走到山口时,正好遇上前来支援的东方红农场的战士们。

姚满耕握着孟场长的双手感激道,“谢谢,谢谢。”

虽然大火扑灭了,这份儿情姚湾村的人得承。俗话说:这远亲不如近邻嘛!

孟场长他们见大火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浇灭了,和姚满耕寒暄了几句,掉头回农场。

回村的路上又遇见十里村社员,也是互相寒暄了几句,十里村的人也离开了,这大火是灭了,可这事还没完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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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千钧一发

呼……刘姥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真是好险!真是差点儿被长海吓死了。

“爸是你吗?”刘淑英震惊且迟疑地叫道,“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像年轻了几十岁。”

“太姥爷!”妮儿朝大石头盘膝而坐的刘姥爷甜甜的一叫道,紧接着捏着鼻子又道,“臭臭……”

“爸,我带妮儿回避一下,您还是先洗洗吧!”刘淑英抱起妮儿快速地闪到了山林里。

刘淑英和妮儿并没有回村子,而是远离了火场,不过对于姚长海被困火场,她们还真不知dào



当暴雨如注的时候她们是真高兴,这样山火即便是烧了起来,也能尽快扑灭,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当姚湾村的人撤离后,她们二人发xiàn

弥漫在三道坡森林腹地的毒雾,以肉眼的速度消散。

本来打算〖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出山的二人直接去找刘姥爷了,一个多月没见了,这金麟和刘姥爷是好是坏逮着机会还不赶紧进去啊!

所以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刘姥爷见妮儿她们走后,这才打开自己封闭的五感之一味觉,嗬!人家是香飘万里,他这是迎风臭十里。

难怪妮儿说太姥爷臭,比之淑英当时还臭,大老远就能闻到。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这衣服上也黑乎乎的,顿时感觉浑身难受起来,这应该是从体内溢出的杂质。

刘姥爷以前所修的乃是正宗的道家传承,到了暗劲那就顶头儿了,后续的功法随着时间战乱失传了。要不是金麟给了他完整的道修功法,刘姥爷晋级怕是也不可能如此的顺利。

刘姥爷看着刘淑英和妮儿消失在眼前,他立马起身,脱掉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身形一晃,噗通一下跳进了深潭中。

“嘶……这水还真冰。”

“哗啦……”一下,刘姥爷钻出了水面。回头看向岸上,心中不禁有些骇然。他并没有感觉如何用力,可这深潭的宽度少说有一百米的,他居然跳了三分之一的距离,“就这一闪身,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砰……”的一下,刘姥爷正在琢磨的时候,只听得身后一道劲风,他嘴角泛起一抹顽皮的笑容。被金麟尾巴一下子甩到了岸上。

刘姥爷稳稳的落在大青石上,回身笑道,“金麟,你也太狠了吧!”

“你臭死了,不许污染俺的家。”金麟冒出脑袋坚定地说道。

“喂喂!你这是区别对待,为啥淑英就可以啊!”刘姥爷不依地嚷嚷道。

“哼!人家在下游,水一冲就流走了。你可好,直接跳进俺家,我怎么能容忍啊!”金麟振振有词道。

“那金麟,你说咋办吧!”刘姥爷摊开双手无赖道。

傻乎乎的金麟歪着脑袋还真认真想了起来。“你站到溪流去,我先给你冲冲。”

刘姥爷身形一闪,站到了溪流里。金麟尾巴一甩这水流从头浇到脚。他使劲的揉搓起身上厚厚一层,黑乎乎、油腻腻的泥来,扑簌扑簌,这泥唰唰掉入溪流,扎眼见就被冲走了。

仔仔细细的搓了个遍,金麟不紧不慢悠扬的拍动着自己的尾巴,水不断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这身体里的杂质可真是脏耶!

“这古代修道之人喜欢辟谷不食,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刘姥爷一边搓着泥巴,一边嘴上嘀咕这些杂质的出处。“从出生到长大,吃的五谷杂粮。身体内积聚的杂质还真是不少。”

彻底搓干净自己的身体后,刘姥爷看向金麟道。“我现在可以跳进去了吧!”

金麟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进来吧!”这大尾巴一甩,浪花溅起老高,一下子把刘姥爷刚才站的地方,给冲刷了个干干净净。顺着溪流,一下子流走了。这味道才算好了些。

跳入水中的刘姥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水就像是冰棍似的冰冷,那丝丝凉气直接就从他的汗毛孔里钻了进去。

刘姥爷深深吸了口气,闭气,顿时将全身的汗毛孔都给封住了,将寒潭里的冷气尽数给逼在体外。

顿时刘姥爷就发xiàn

了不一样,这心念一动,‘意随心动’这真气运转的顺畅无比。

刘姥爷稍微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立kè

发xiàn

了不同,不由得面露喜色,进入暗劲后,虽然也能抵御严寒,但却没有如此的得心应手。

徜徉在水潭里的刘姥爷,细细的感受着身体周围的一切,感觉到这世界仿佛都不同了。

“当然不同了,否则叫化劲干什么?”金麟白了他一眼道,仿佛他是个土老帽似的。

事实上还真是土包子进城,看啥啥新鲜,因为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境界。

虽然是闭着眼睛,但他的神识居然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的水帘瀑布,以极慢的动作在流淌着,简直是太神奇了。

以往这黑漆漆的深潭,以他先前的眼力,可是啥也看不见,如今他清楚了看见了里面色彩斑斓的世界。

在这一刻,他深深的迷醉在这里,用佛家话怎么来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一朵花,也可以悟出点东西,此所谓道,然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都蕴含着天道。

庄子还说,道在矢溺。还有哪里不可以有道呢?无处不有道。世界在哪里,就在那一花一叶上。

&*&

一个月前刘淑英和妮儿走后,金麟蜕皮,刘姥爷作为护法凝神精气打坐了起来。对身周充耳不闻,与天地融为一体。

刘姥爷将源源不断吸纳入体内的灵气按部就班,不紧不慢的通过掌心的那颗石头炼化为真气,为己所用。真气随后地游走在经脉之中,最终归于丹田,渐渐的丹田有种鼓胀的感觉。

脑海里仔细回想着得到的道修功法,在体内运转起来,刘姥爷发xiàn

丹田渐渐的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真气,却发xiàn

这些真气自发的朝身体的各个部位,甚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流动,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改变着自己体内的细胞。

随着他不断的运功,但听见这小腹也就是丹田处居然如烧开水时,咕嘟咕嘟作响。

原谅他现在如此比喻,这是田园生活久了,还做饭做出‘心得’来了。

片刻之后,这体内的真气溢出皮肤,迅速从头到尾在他身上结成了白白的冰霜,而这白霜又瞬间被吸入体内,如此的循环往复,那溢出皮肤的真气,结的霜越发的厚实起来。

随着丹田咕嘟作响,这体内真气如此循环往复,刘姥爷只感觉这五脏六腑都不得安生,似乎也搅合在一起,嗡嗡作响。

盘膝而坐的在大青石的刘姥爷,不但这五脏六腑闹腾,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就连这骨骼也不甘寂寞噼里啪啦作响。

但是刘姥爷的气血,却变得越发的强dà

起来,逐渐溢出身体的真气,聚而不散,将刘姥爷整个人如蚕茧一样给包裹起来,一层又一层,渐渐如冰一般晶莹剔透。

此刻的他却不感觉到寒冷,反而婴儿般躺在母体中舒适无比,整个人的神识都好像在虚空中一样。

这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功来修。

刘姥爷也不知dào

自己打坐入定持续了多久,而金麟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完成了蜕皮,这毒雾它始终没有收回,依然笼罩在这上空。

金麟知dào

,老爷子到了关键时刻,不得任何人打搅。否则的话,前功尽弃那是小事,筋脉寸断一命呜呼,那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金麟也要为老爷子护法!

正当刘姥爷冲关的紧要时刻,却发xiàn

有许多人在山里晃荡,不怕、不怕有毒雾保驾护航,这些进步来。

然而事情又发生了变化,这些人没打算进来,打算放火烧山,好家伙这是要烧俺的家。

岂能饶你!

“不要!金麟,修业不易,不要再造杀孽,徒惹孽障。”刘姥爷赶紧用神识传音说道,制止住它的鲁莽行动。

“不杀他们也行……”金麟眨巴眨巴铜铃似的大眼睛,口中溢出一串隐晦的咒语,“我改变风向总成了吧!”

“你……这顽皮的家伙。”刘姥爷好笑地摇头,却突然笑不出来了。

风向改变了烧的可是村子,且老爷子神识查探到姚姑爷在里面,立马慌了心神。

感觉到了老爷子气血的紊乱、乱了心神,金麟赶紧说道,“老爷子,凝神静气,万不可急着强行冲关。”他接着又道,“我改变风向、改变风向。”

说话当中风向改变,然而水火无情,虽然改变了风向,却改变不了眼前的困境,姚长海他们已然陷在火海之中。

“我去救他们出来。”金麟看老爷子如此在乎火中之人,甚至冒着风险强行冲关。

“不可以,这样会暴露你的真身的。”刘姥爷立马制止它道。

神识察觉到姚长海他们在自救,村子里的人也赶来了。

刘姥爷松了口气,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凝神静气、稳定心神,短短一瞬,时间仿佛停止般似的。“砰……”一声轰响,在他的脑际炸开,仿若破茧而出的蝴蝶似的,冲破了束缚,整个人马上变得清明了起来。

呼呼……赶上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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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借势

裹在刘姥爷身上厚厚的冰层瞬间崩碎了,碎裂的冰凌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璀璨夺目七彩的光芒。

金麟晃晃硕大的脑袋,看着还盘膝而坐一动不动的他道,“老爷子,你咋不行动啊!”他自说自话道,“哦!我知dào

了,你怕烧着肉身啊!我去吧,俺皮糙肉厚的,铜墙铁壁,不怕火。”

金麟帝嘀咕了半天,“咦!老爷子你怎么不说话啊!”

刘姥爷不是不说话,而是冲关成功,成功晋级了,可是那边大火已经不是救人那么简单了。任由山火发展下去,不但山林难保这村子里也就危险了。

且这脑袋里一下子涌入了许多东西,来不及吸收现如今灭火救人要紧,有了,只有这样了。

“金麟,别轻举妄动,我已经有法子了。”刘姥爷赶紧制止了金麟,不然现了真身,吓着人了不要紧,就怕引起了人类的杀心,皮再厚那长枪大炮还是能打穿的。

但见刘姥爷双手掌〖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心朝上缓缓抬起,口中呢喃着咒语,轻喝一声,“风……”

话音刚落,突然间狂风大作,树枝被狂风吹猎猎作响,一面倒,吹的火焰顿时朝森林腹地,顿时减少了姚长海他们的压力。

风趁火势,一下子火势更加的旺盛,来势汹汹,大有毁灭一切的气势。

“错了,错了。”金麟急的跳起脚,不对、不对俺没有脚,“你这是要把俺家的给烧了。”

“云……”刘姥爷不理会金麟的抗议,双手不停地变幻姿势,顿时艳阳高照的天空,光线一下子变的暗淡了下来,滚滚乌云犹如奔腾的野马。好好荡荡,翻涌而来。

刘姥爷一双黑眸更深上几分,黝黑发亮。此时的他头顶乌云翻滚,黑云压城城欲摧。狂风大作,只有他依然是如山一般坐大青石上。“雷……!”

咔嚓一道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发出隆隆鸣响,轰鸣之声响彻耳畔,闪电,时而发出耀眼的白光,划破乌鸦沉沉的天空。滚滚雷声接连涌现。

“水来……!”刘姥爷一声暴喝,霎时间,哗的一声,水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的从乌云中倾斜下来。

金麟仰起头,一脸纳闷这明明是雨,怎么是水来,定睛一看恍然大悟!

雨越下越大,像瓢泼的一样,泼在怒吼的火焰上。

呼!金麟长出一口气,“俺的家总算保住了。”虽然火再大。它也不怕,大不了往深潭里一躲,怎么都烧不着自己。

可这山林的一草一木。相处久了,也有了感情。

终于山火扑灭了,真是被他们给吓出一身冷汗。

&*&

大黄远远的跑来,跑到岸边,放下篮子,朝潭中“汪汪……”直叫。

刘姥爷一个纵身,如鱼儿似的蹿出了水面,看着篮子里面的衣服,“呵呵……难怪人家常说。闺女是贴心的小棉袄。”

原来在他洗澡的时候,刘淑英跟着妮儿回了趟家。以她现在的速度,根本不是问题。给老爷子拿了身干净的换洗衣服,对这她可是深有体会。

村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齐聚在打麦场上,商量今儿这事怎么了。

刘淑英现在没心情关心这些不知dào

天高地厚家伙的命运,反正这事村里人占理儿,不指望别的,只要他们别在来瞎折腾。就烧高香了,阿弥陀佛!

刘姥爷穿上衣服,朝刘淑英她们喊道,“淑英、妮儿,我好了,你们过来吧!”

大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竟是疑惑,围着刘姥爷转起了圈圈,鼻子使劲儿嗅啊嗅的,好一会儿才高兴地一个飞赴,脑袋不停地在他身上蹭啊蹭的。

“呵呵……小家伙警惕性还蛮高的。”刘姥爷轻轻拍拍它毛茸茸的脑袋。

大黄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所以才这般的。

闻声,刘淑英抱着妮儿疾驰而来,“爸,爸你咋变成了这样了。这皮肤晶莹剔透富有弹性,面色红润、简直跟妮儿有的一拼。这头发又黑又亮,让人羡慕,除了这双眼饱经沧桑之外,哪里还像个干瘪的老头儿,和一个月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呵呵……”刘姥爷笑道,“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刘淑英目光如炬的上下打量着老爷子,突然间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爸,这血气有如江河汹涌澎湃,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这就是化劲和暗劲的差距这么大。”

跟他老人家一比,那点儿自傲立马碎成渣渣了,这也太打击人了吧!随即就燃起了熊熊斗志,恢复的真快。

“淑英说的不错。”刘姥爷微微一笑道。

“太姥爷抱抱!”妮儿朝他伸出了双手,甜甜的叫道,对于老爷子晋级她可是非常满yì

。现在的他可不是‘糟老头’,浑身散发着飘然若仙的味道。

刘姥爷伸手抱过妮儿,亲昵的亲亲她的脸颊,笑道,“一个月不见,妮儿还认得我。”他高兴的如一个孩子似的。

要知dào

小孩子的忘性大!

“太姥爷,臭臭、香香!”妮儿抱着他的脖子亲亲他的脸颊,钻入鼻翼的是温润的清甜,沁人心脾的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香味。

“哈哈……洗干净了自然就不臭了。”刘姥爷哈哈一笑道。

“爸,是有香味儿。”刘淑英嗅嗅鼻子,味清而甘,顿觉精神倍增,“这味道,能使人心平气和,进入祥和平静的状态。”

“这到了一定的境界自然就有了。”刘姥爷苦笑道,一个大男人,糟老头子,还要香味啥子,真是要被人说成兔爷儿,老变态。

于是将汗毛孔封闭起来,“不要,不要,香香!”妮儿老大不愿意了,这味道好好闻。

刘姥爷宠溺地揉揉她细软的发丝,在妮儿的要求下,不得不放开。

妮儿则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笑靥如花。

刘淑英察觉到在进入化劲之后,老爷子整个人都变得通透起来,这心性似乎也愈发的单纯起来,越来越像妮儿了,老小孩儿。

“对了,爸,你说奇怪不,我刚才回来时,居然看见鱼插在了树枝上,看鲜血程度,应该是新鲜的。”刘淑英笑道,“我知dào

鲤鱼跳龙门,可那也是传说,可没听说过,这鱼儿上树,还……”

“哈哈……”金麟笑得在深潭中不停地翻滚。

“爸!”刘淑英诧异地看着笑忘乎所以的金麟,看着老爷子嘴角直抽抽,抬头望望太阳,此时清空万里,再想想这雨下的奇怪,“这不会和你有关吗?”

“爸,你能行云布雨不成。”刘淑英结结巴巴地问道,这简直朝出了她的认知,这只存zài

于传说中。

刘姥爷赶紧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还没有达到那个呼风唤雨的境界,只不过用了点儿法术,借些水来用用。”

“水……不会是盘龙湖的水吧!”刘淑英吃惊地说道,接着又喃喃自语道,“难怪了,这鱼儿从天而降,被插在树枝上,也解释的通了。”

“是!不然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这么快扑灭的。”刘姥爷笑道。

刘淑英摇头道,“不对,不对,那电闪雷鸣怎么回事?”

“这个嘛!”刘姥爷虚空画符,口中念着艰涩难懂地咒语,很快刘淑英就看见了缩小版的,狂风吹起,电闪雷鸣。

刘淑英长大嘴巴,能吞下颗蛋,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真是,太神奇了。”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难怪老爷子要制造电闪雷鸣了,直接引水而来,这后果太严重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过去,堵住悠悠之口。

“小把戏?”刘姥爷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得笑容,“咱们的符咒和术法失传甚多……以后呢!你也要多加修liàn

,早晚也会的。”

“是,爸!”刘淑英认真地回道。

刘淑英好奇地问道,“那爸您现在有多强!”

刘姥爷看着她双眼放光模样,施施然说道,“淑英,再强!你觉得在国家机器面前,在长枪、大炮,飞机、导弹面前,我们还强吗?始终是*凡胎。”

刘姥爷轻轻训斥道,“多大了,还毛毛躁躁的,修liàn

最忌狂妄自大,你以为还是冷兵器时代啊!武功高强,三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如入无人之境,称王称霸,雄霸天下。现在呵呵……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

“爸!知dào

了。”刘淑英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好奇而已,现在啥环境我明白,侠以武犯禁,我们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打击对象。”

刘姥爷循循教导道,“知dào

就好!修liàn

的境界越高,对心境的要求就越高,一般修为达到了化劲都会选择远离尘世,到山中清修,就是不想去沾染红尘的那些因果,引发心境波动,徒惹业障,晋级则是难上加难!”

刘淑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一个人强dà

的到没有人能限制他的行为时,那人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种优越感,久而久之,这种优越感就会变成自满和自大,魔障宜生,很难再有寸进。

刘淑英的心境眨眼间平和了下来,老爷子欣慰的颔首。

金麟也点头道,“难怪老爷子不让俺随便杀人了。”

“领悟的不错。”刘姥爷伸手拍拍它硕大的脑袋,“戾气太重,有违天和,金麟啊!以后要多参悟、参悟佛法。化戾气为祥和。”(未完待续)

第215章 回家

“佛法什么东东?”金麟摇摇脑袋,眨眨忽灵灵铜铃似的大眼不解地问道。

“乖!以后告sù

你。”刘姥爷拍拍它的脑袋道,这会子也说不清。

金麟嘟囔道,“俺早就不吃人了,说真的人肉真的不好吃。”话落还呸呸……吐了两口。

刘姥爷彻底无语地摇头,以老爷子现在的修为,一眼看穿金麟所杀之人,乃是该杀之辈!但杀业已造,必须化解身上的业障,不然日后突pò

境界时要艰难许多。

老爷子这边正无语呢!金麟又道,“说起来吃,我一个月没有吃到烤鱼了,烤鱼,烤鱼。”它就如小孩子撒娇一般,托着大大的脑袋,不停的摇着尾巴。

“喂喂!你是蟒蛇冷血动物,拿出你的气势来,不要这么行不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刘淑英搓搓自己的胳膊道。

金麟想了想,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妮儿说话不是这样嘛!我看你们对她是有求必应。”r

/>

刘淑英和刘姥爷相视一眼,爆笑出声,“哈哈……”

“咚……”妮儿一下子栽倒在刘姥爷怀里,‘这样也行,对于金麟是彻底的无语了。’

金麟看着大笑的两人,满眼疑惑,不知dào

二人为何,却认真地说道,“我说真的。”

刘淑英对如此可爱的它,那是再也害pà

不起来了。

“认真说起来,我也饿了。”刘淑英对付那些孩子倒是没有用多大力qì

,可是这路没少跑。

“啪嗒……啪嗒……”眨眼间妮儿就从空间中拿出不少鱼儿来,外带各式调料,应有尽有。

刘淑英起身走到溪流边,挽起袖子开始收拾鱼儿。

“淑英。他们为什么要放火啊!这不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啊!”刘姥爷终于有心情问上了一句,“小牧每天不辞辛苦的上山,不就是为了山林防火。”

刘淑英简单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下金麟就炸‘毛’了,双眼顿时变的猩红。“哦!弄了半天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我一定要把他们吃进肚子里,钩住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你瞧瞧!这戾气重的。”刘姥爷安抚它道,“以你现在的修为,他们如蝼蚁般渺小,值当的。”

刘姥爷接着说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你以为们能蹦跶多久。只是被人利用的可怜虫而已。”

刘淑英顿住手,抬眼看着金麟道,“这种事应该不止发生在咱们这里,照他们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程度,总有一天会为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上帝欲其死亡,必先令其疯狂。”妮儿心里腹诽,老爷子说的还真不差,随着上山下乡,轰轰烈烈的小将们消失在历史的舞台,破四旧的种种行为也逐之渐渐消失,再熬上两年。虽然这社会依旧荒诞,但没有如此激烈的行为了。

“对了,爸。小牧那条腿,回去您给他看看,被人生生的给打断了。”刘淑英言语之间不自觉的流露出同情来。

已经够惨的一个人了,还要再受到伤害,真是他们怎么下的去手。

“嗯!”刘姥爷点点头道。

“好了,可以吃了。”刘淑英把烤鱼递给了刘姥爷,把自己和妮儿的拿出来,扔给大黄两条,余下的就都是金麟的腹中餐了。

“爸。咱们回去吧!家里人很想您的。”刘淑英熄掉篝火,收拾善后道。

“那金麟。我们先走了,明儿我会准时来盖木屋的。”刘姥爷心心念念可没忘记盖房子的事。

“哟呵!太棒了。”金麟高兴地说道。

“喂喂!你可不许向后空翻。”刘姥爷赶紧说道。“不然的话我带着妮儿又得‘逃命’。”

无奈之下不准翻腾,只好在潭水里转起了圈圈,借此表达自己高兴的心情。

眼看着他们要走,金麟突然道,“等等,这蛇皮你们拿去吧!”

‘嗖……’的一下,金麟蜕下来的蛇皮,到了刘姥爷手里。

刘姥爷婉拒道,“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金麟摇摇头道,“我留着又没用,你们给妮儿做衣服吧!这蛇皮能水火不容,也可刀枪不入的。”

“这蛇皮不是很坚硬,能……”刘淑英摸到蛇皮后,噤声了,这蛇皮好柔软,入手冰凉、滑溜,夏天穿最合适,“不过如今可穿不了这金灿灿的衣服。”

“收起来吧!”刘姥爷说道,“有机会做给妮儿。”

刘淑英把蛇皮叠交给了妮儿,这玩意儿带回家里,会吓着人的。

刘淑英一拍额头,“爸,爸,你这样回家会吓死人的,我说哪里不对劲儿,原来是您现如今的面容,这返老还童……”

“这个简单。”刘姥爷话落,奇异的一幕发生了,他紧实的肌肤和乌黑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皮肤迅速的脱水干枯如枯树皮似的,头发眨眼间变得灰白,很快就变成一个干瘪的小老头儿,

体内澎湃旺盛的血气,一下子沉寂了下来,他将自己体内的真气给封印了起来。一点都看不出道修之人的痕迹,就如普通的农村老头儿一样。

刘淑英嗔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爸,还是看见这样的顺眼。”

“呵呵……走吧!”刘姥爷笑道,“老实说不但你们看不习惯,我自己也不太习惯!”

三人和金麟告辞后,眨眼间就消失在它的眼前。

“爸!你看这就是那树上的鱼。”刘淑英指着插在树杈上的鱼儿道。

刘姥爷轻轻一挥手,一道劲力打出,树枝应声而折,刘淑英接着树枝,取下上面的鱼,“正好加餐。”她接着说道。“不知dào

还有没有。”

“没了,我用神识查探过了。”刘姥爷满脸黑线地说道。

“爸,第一次用。以后熟练就好了。”刘淑英安慰他道。

妮儿心里腹诽:姥姥你这样的安慰还不用不说。

妮儿蹦出两字道,“下鱼!”

刘淑英和刘姥爷两人一愣。随即刘姥爷自我解嘲道,“老天爷下雨,太姥爷下鱼。”

“呵呵……”

“别以为没有看见你在偷笑,想笑,就笑吧!”刘姥爷看着手中的鱼也笑道。

笑够了,刘姥爷抱着妮儿和刘淑英一起往家里赶,大黄汪汪的一如既往的前面开路。

“这都大中午了,怎么村子里的人还没有回来。”刘淑英看着依然冷清的村子问道。

“都在打麦场。喝姜汤呢!”刘姥爷说道,“看样子问题解决了。”不等刘淑英问,他接着说道,“小将们也在喝姜汤。”

四月天被大雨浇的跟落汤鸡似的,不喝点儿姜汤驱驱寒,不感冒才怪呢!

“哦!开始散场了。”刘姥爷说道,“太阳这么好,咱们就在门口等会儿亲家们好了。”

刘淑英笑道,“爸,你在这儿等。我进屋给姚姑爷做饭去!”

刘姥爷摆摆手,“你进去吧!中午吃什么都行,你做主吧!”

“酸辣汤面如何!这样驱寒。”刘淑英想了想道。只喝些姜汤还是不太保险。

“行!我看淑英做上一大铁锅,咱们和亲家一起吃得了。”刘姥爷说道。

“知dào

了。”刘淑英转身进了院子。

刘淑英进去做午饭,刘姥爷跟妮儿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等了不久,陆陆续续的人回来了。

首先看见刘姥爷的是姚长海,蹬蹬的跑了过来,高兴地叫道,“姥爷,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身体没受伤吧!”刘姥爷上下打量着他,对于姚长海这类普通人。他不用动用体内的真气,就能把人给看透。

“受伤?没有。手上一点儿灼伤,拿井水泡泡就没事了。”姚长海大咧咧地说道。

“对了,姥爷你咋知dào

的。”姚长海随口问道。

“那么大的火,老远就都看见了。”刘姥爷笑道。

“亲家姥爷回来了。”姚爷爷笑着朝刘姥爷打招呼道,“咱们等会儿再聊,我先把小牧送回家。”

身后的小牧躺在制作的简易担架上,被姚致远和姚长山抬着。

“本来应该驾车立马送医院的,可我们真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所以长山晚些时候再送。”姚爷爷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于那些烧他们的家园的人,他们可是生不出一点儿好感来。

以德报怨,抱歉,俺们老农们不懂!你们咋来的,还自己咋回去!送你们,别说有马车,也载不下他们这么多人。

“太姥爷,姥爷回来了。”姚长山和致远齐齐喊道。

至于其他的人散场后就下地了,他们当时可是在地里干活儿,可没城里人那么好命,有皇粮吃。

“长山、致远,好好!”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道,“那正好,咱们一起,我先给小牧看看。”

“亲家姥爷也会接骨。”姚奶奶随口问道。

“这老婆子,你忘了咱们大队的枣红马摔倒沟里,前肢骨折,不就是亲家姥爷给接好的。”姚爷爷笑着说道,“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好的很,拉着货,那跑起来飕飕的。”

当时他们都以为枣红马算是废了,真是心疼死了。

“可这治人和动物能一样吗?”姚奶奶不放心地说道,说完这话意识到当事人在,不好意思道,“亲家姥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先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在上医院,这里有止疼药,再不济先止住疼。你看小牧疼的脸色都发白了。”刘姥爷指了指担架上的小牧道。

姚爷爷看着这么痛苦的小牧催促道,“长山、致远,走,走快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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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一声叹息

姚爷爷催促着,姚长山和致远两人抬着担架、一行人很快就进了牧广山的家。

妮儿这是第一次走近小牧的家,她打开天眼特地看了一眼,两间石屋,一目了然。

客厅兼着厨房、餐厅,一进门就是灶台和大水缸;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主席像,标语、口号,下面是一张八仙桌,左右两把竹椅。

挑开帘子,进入东里间的卧室,入目的就是占据半间房的暖炕,炕头柜,炕桌,炕上铺着苇席一尘不染。

干净、简洁,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家具,再无其他。

一个不行动不太方便的大男人,把家整理的这么干净还真是难得!她还以为会看见猪窝呢!要知dào

单身男人的房间,真不敢有所期待。

不过想想又释怀军人出身的他,整理内务是最起码。

虽然看着空荡,但一点也不觉得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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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了人气。

姚爷爷先把炕桌拿走,姚奶奶打开炕头柜把被子枕头拿出来,想要铺在炕上。

牧广山道,“姚婶,不用了会弄脏被子的。”

“怕啥!弄脏了俺给你洗。”姚奶奶自顾的铺床,“这样躺在炕上舒服,不凉,已经不烧炕了。”

牧广山只能作罢,被姚长山和姚致远小心翼翼地给抬上了炕。

刘姥爷给妮儿脱了鞋,放在炕上,“妮儿乖乖的坐着,太姥爷,给牧伯伯看看。”

“亲家姥爷,有俺看着呢!”姚奶奶说着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抓着妮儿的手不送了。

姚奶奶看着小牧痛苦的样子,就感觉自己的腿也难受的紧,“亲家姥爷,你就放心给小牧看看吧!”

“剪刀在哪儿?”刘姥爷问道。

“在炕头柜左边第一个抽屉里。”牧广山说完这句话。就累的气喘吁吁的。

“我来拿!”姚致远抽开抽屉拿出剪刀,交给了刘姥爷

“小牧,你别说话了。”刘姥爷赶紧说道。“剩下的交给我了。”

刘姥爷从裤脚直接剪开了伤腿的裤子,姚爷爷气得当场骂了起来。“真是轻饶了他们这帮龟孙子。”

牧广山的腿扭曲着呈不自然状,腿上是大大小小的疤痕,应该是战争遗留下来的,即是英雄的标志,也是一辈子的伤痛。

“小牧忍着点儿。”刘姥爷仔细摸摸他的断骨处,接着起身说道,“亲家,长山、致远我看你们还是先出去的好。”

“怎么了。很严重。”姚爷爷好奇地问道。

“严重,倒不是,只不过我治疗的有些粗暴,我怕你们承shòu不住。”刘姥爷好心提醒道。

“这怕啥,什么场面没见过。”姚爷爷摆手道。

姚致远挑眉问道,“太姥爷,这么说能接好。”

“能,我先去拿一下针灸包,和药材。”刘姥爷说着抱着妮儿起身,走了出去。

“咦!这回去拿东西。干嘛要抱走妮儿啊!”姚奶奶不解地问道。

“娘,估计是怕吓着妮儿了,姥爷不是说治疗会粗暴!”姚长海接着道。“牧大哥,姥爷说有得治,就一定能治。”

“嗯!”牧广山点点头。

刘姥爷抱着妮儿回了家,从妮儿那里拿出来治疗所用的针灸和药材,“妮儿,乖乖躺着,一会儿太姥爷就回来。”他接着抬眼看向正在和面的刘淑英道,“淑英,招呼着妮儿。”

“知dào

了。爸,对了。小牧的腿能治吗?”刘淑英抬眼问道。

“能治,不多说了。回头再告sù

你。”刘姥爷把治疗用药放进了竹篮里,提着篮子出了家门。

刘淑英追出去说道,“爸,告sù

亲家,中午在这儿吃。”

刘姥爷朝她摆摆手,“知dào

了。”

大黄人家进来直接跑到狗窝里找小黑了,安慰小黑,俩狗相亲相爱去了。

当刘淑英做好了酸辣汤面后,刘姥爷他们回来了,姚爷爷他们几个大男人脸色煞白煞白的。

姚奶奶更夸张是被姚长山和姚爷爷搀扶着回来的,坐在竹椅上。

“这是咋了!”刘淑英不解地看着他们道,“怎么是去治病的,反倒跟得病似的。”

刘姥爷无辜地笑道,“是被吓的,我早就声明过的,是你们坚持的。”

“姥爷,我们哪儿知dào

接骨这么粗暴啊!跟拧麻花似的,就这么拧巴、拧巴。那是人,可不是手里的面团。”姚长山这手里比划着心有余悸道,这耳边似乎还有骨头茬摩擦的声音,真是听得寒毛起立。

姚家人惨兮兮的,牧广山可是嘛事没有,刘姥爷用针灸麻醉了,治疗的时候,还和老爷子说话呢!

“不过这次因祸得福,小牧的腿能治好了,虽说不能健步如飞,起码能如常人走路一般。”姚爷爷笑道,是真替小牧高兴。

“呀!能扔掉拐杖了。”刘淑英替他高兴道。

“能,太姥爷可真棒!”姚致远满眼小星星地看着刘姥爷,崇拜道。

“对了,淑英给小牧做些病号饭。未来,这几个月,小牧也得在咱家吃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以后啊!多熬些大骨汤,以形补形。”刘姥爷叮嘱道。

“还得找人照顾牧大哥,这腿起码一时半会不能动,这别的不说,上茅房就是个问题。”姚长海仔细琢磨道,“还有未来这段日子,巡山也得安排一下。”

“巡山这个到队里商量一下,至于这照顾小牧的人,我看就让致远得了。”姚爷爷拍着孙子的肩头道,“致远刚才可是一点儿都不害pà

,还看得挺起劲儿的。你看看咱们现在这脸色还惨白、惨白的。”

姚长海抬头看着他道,“致远啊!能做好护理工作吗?”

“保证完成任务。”姚致远朗声回道。

“好好,至于如何护理,问你太姥爷。”姚爷爷笑着说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吧!酸辣汤面。我做好了。”刘淑英唤道,“今儿就在这吃了,别推拒了。淋了雨,这酸辣汤驱寒。预防感冒。”

“致远去叫其他人来家里吃饭,我做了一大锅。”刘淑英把盛好的汤面的碗放在外面的石桌上。

“哎!好嘞!”姚致远笑着踏着轻快的脚步就出了家门。

“呶!长海,这瓶药给你。抹抹自己的被烫的地方。”刘姥爷把药递给了他道。

姚长海摊开自己的手不在意地笑道,“只是烫起了泡,不严重,没事!”

“什么没事。”姚奶奶夺过药瓶,“手伸出来。”亲自给姚长海上药。

冰冰凉凉的粘稠的液体抹在手上鼓起的泡上,姚长海顿时感觉到。火烧火燎的双手,舒服多了。

“你可真是,为了他们值当的,救他们干什么?”姚奶奶气呼呼地说道。

“老婆子,说什么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姚爷爷瞪了她一眼道。

“俺得觉悟就是不高咋了。”姚奶奶理直气壮地说道,“不能怎么样他们,还不兴俺过过嘴瘾啊!回去俺就拿鞋底打小人。咋地。”

“随你!”姚爷爷无奈道,对于今儿的事说不气那是假的,孩子们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你不会举报俺封建迷信啊!”姚奶奶小声地嘀咕道。

“说什么傻话?”姚爷爷笑道,“要不要我给你剪小人啊!”

“呵呵……这还差不多。”姚奶奶笑道。

“对了。忘了问你们了,这事怎么处理。”刘淑英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不了了之呗!”姚奶奶气愤地说道。“人家是革mìng

小将,俺们就是后娘养的。不明真相,只是一场误会!”

“这就完了。”刘淑英挑眉道,难怪亲家母气得要打小人了。

“还能咋办,现在谁也不敢动他们。”姚爷爷也无奈,只能叹息道。

“我看他们是不敢来了,被打的真的很惨。”姚长山笑道,他把村里女人痛殴他们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呵呵……”

“行了,不提这事了。”姚爷爷说道。“咱可没时间跟他们计较这事,这谷子还没种完的是吧!”

“是啊!”姚长海数道。“清明高粱接种谷,谷雨棉花再种薯。谷雨栽上红薯秧。一棵能收一大筐。过了谷雨种花生,沙山花生土山粮。都排队等着呢!”

姚奶奶立马精神到,“这一年甘薯半年粮,宁叫秧等地,不叫地等秧。”

“娘,放心,我知dào

。”姚长海赶紧说道,见她的注意力被吸引开了,就可劲儿的说,“地瓜块根长,深翻才能长。要有红薯吃,土要挖一尺。”

是真没时间和精力和他们穷蘑菇,吓得不敢来了,那是最好。

“我们回来了!”不一会儿姚家人鱼贯而入,这嘴里把在座的长辈叫了个遍。

他们手里都拿着大海碗,每一回聚餐这碗、盘子、碟都是这四家凑到一起的,一家以现在的能力不可拿不出来。

“你们自己盛!”刘淑英也不客气道,把勺子递给大娘。

“行,俺们自己来。”大娘接过打铁勺道。

小辈儿们排着队,让大娘给盛的满满一碗酸辣汤面,搬着小凳子坐在墙边,或者蹲在墙边,边晒太阳边吃。

“呼!真过瘾。”姚长海西里呼噜的喝完一碗汤面道,看着其他人也是埋头苦干,满脸大汗,真的驱寒。

酸辣汤面色、香、味俱全。白色的面条中夹着韭菜,浸在红吁吁的汤里。看着它,就会闻到一股浓郁的麦子的青香。夹一点放进嘴里,滑滑的,嫩嫩的,酸酸的,辣辣的,美味至极。

一碗汤下肚,这汗出的,俩字“过瘾”!

“再来一碗!”

吃完饭,不用人催,社员们自动自发的上工,这地可不等人。(未完待续)

第217章 收徒

“门前垂柳院中花,墙边扁豆瓜满架;圈满牲畜塘满鱼,进门鸡鸭叫嘎嘎;葡萄蔓子搭凉棚,‘珍珠’、‘玛瑙’头上挂。得!现在这珍珠玛瑙也没了。”刘姥爷看着头顶光秃秃的架子,感慨道。

“爸!您就知足吧!人家差点儿把咱家的菜园子给铲了,只是损失了一棵葡萄树,算好的。”刘淑英收拾干净后,正在给小牧做病号餐。

“看来我不在这一个月发生了许多事。”刘姥爷挠着下巴,眯起眼道。

“是啊!”刘淑英把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回来了!”姚致远跑了进来,“我已经请过假了。”

刘姥爷这才看向姚致远道,“请假?对了,亲家让你照顾小牧,你不用上学了吗?”

“太姥爷,我已经不上了,现在是咱们村里的牛倌。”姚致远坐在石凳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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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et*nbsp;“不上也罢!”刘姥爷认同地点点头道,“现在学校好像除了政治,能学到什么?”

“鱼汤面下好了。”刘淑英从厨房里探出头道。

“那咱们去找小牧吧!顺便给致远讲讲,怎么照顾病人。”刘姥爷抱起躺在竹摇篮里快迷瞪着的妮儿道。

“爸,把妮儿放回屋里吧!你跟致远去得了。我看着妮儿午休。”刘淑英接过妮儿转身进了房间。

刘姥爷和姚致远端着清淡的鱼汤面进了小牧的家。

刘姥爷在回来时,已经半下午了,妮儿都已经睡醒了,刘淑英正在教妮儿认识新的事物。

“爸,这么久?给小牧和致远讲了怎么护理和照顾自己。”刘淑英抬眼看向老爷子道,“爸。那致远的学的怎么样?应该说致远的资质怎么样?”

“资质还行,就是可惜年纪大了,但胜在细心且有耐心。”刘姥爷给了个中肯地评价。

这已经是老爷子给了很高的评价了。老爷子现在平和了许多,年轻时的老爷子。心高气傲,以毒舌著称,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好听话,那可是难哟!

“年纪大有大了的好处,不是脑袋空空的,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会傻乎乎的被人骗了还给人家数钱。”刘淑英结合实jì

说道。

“嘴巴紧!”妮儿蹦出一句最为贴切的话。

“呵呵……对对,妮儿说的对极了。现在啥都不重yào

。嘴严是必须的。”刘淑英挠头笑道,“这么说我要有个小师弟了。这辈分乱的。”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现在这大环境还是按原来的称呼吧!免得多生事端。”刘姥爷笑道,观察了这么久,老爷子对于姚致远行为还算满yì

,至于年龄嘛!确实大了些。

凡是有利有弊!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年纪大就意味着体内杂质积聚的多,人在母胎的时候,由于不用吃那些五谷杂粮,身体是最为接近先天之体的,但随着出生长大,那身体却是慢慢变得鲁钝了起来。

不管是古今。武者在收徒的时候,都有对弟子年龄的要求,这就是因为年龄越小体内的杂质越少。根骨奇佳,练起武来方能事半功倍。

现在嘛!只能勤能补拙了,辛苦一点儿了。这个就看那小子能否坚持的下去了,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现在就等着致远拜师了。”刘淑英双手抱拳道,“我在这里先恭喜爸了。”

“等会儿再恭喜也不迟。”刘姥爷朝外挑眉笑道。

刘淑英心领神会,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耐心的等着。

“哗啦……”一下子珠帘被挑开,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儿,不是姚致远还是谁!

姚致远进来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姥爷。请您教我医术?”

盘膝而坐在炕上的刘姥爷摩挲着膝盖道,“小子。你这是干啥快起来!”手中可并没有虚扶的意思,这拜师礼当得。

刘姥爷眉眼含笑,拿乔道,“老头子,我可是兽医,能教你啥医术啊!”

姚致远一愣,随即笑道,“兽医我也愿意学。”

天性温柔的他,这笑容更是温润有加,清澈明了的眼神带着一抹狡谐、通透。

刘姥爷反问道,“这个你问过爷爷、奶奶家里人了吗?必须要先征得他们的同意才行。”

“是不是爷爷、奶奶他们同意了,您就教我!我现在就去。”姚致远还真是行动派,立马起身道。

“不急,不急!”刘姥爷拉着他略显粗糙地手道,“这个跟我学可是要拜师的,这一入师门深似海,你可要考lǜ

清楚了。”

“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姚致远认真地说道,话锋一转调侃道,“不过太姥爷,您不怕这辈分一下子降了好多!”

刘姥爷闻声笑骂道,“臭小子!”

“好了,先去照顾小牧吧!这事晚餐时刻大家都回来的再说,这时候就别打扰他们干活了。”刘姥爷拍拍他的肩膀道。

“知dào

了,太姥爷。”姚致远看向他们道,“那太姥爷,姥姥,妮儿我先走了。”

“快去吧!”刘姥爷挥手道,“这家伙够调皮的。”

“嗯!不乖。”妮儿绷着脸点点头道。

“你哟!”刘淑英抱着她笑道,“爸!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嗯!那好,我就不留你了。”刘姥爷起身道。

妮儿的身边就开始凭空出现,粮食和花生,这些让刘淑英带走去县城里磨面和榨油。

县城有电磨方便的很,且不眨眼,因为刘姥爷他们发放的粮食都是原粮,也就是没有磨过,加工过的粮食。

所以每回来,刘淑英都要扛上一些,除了自己吃,剩余的都再带回来。这些重量在如今的刘淑英眼里那是小意思,还能锻炼身体。真是一举双得。

背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刘淑英挥着手,不舍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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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连幼梅推着自行车路过姚老大的家,“娘!我回来了。妮儿乖不乖啊!”

“妮儿她娘回来了,妮儿太姥爷回来了。”姚奶奶挑开堂屋地竹帘子说道。

“啊!”连幼梅高兴地说道,“那娘,我先回家了。”话落飞快的推着自行车到了自家门外,随手把车子靠在大树上,“姥爷,妮儿,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快进来吧!”刘姥爷站在堂屋门前笑道。看着由远及近的连幼梅调侃道,“一个月没见,我家幼梅没啥变化,还是那么漂亮。”

“姥爷!”连幼梅掏掏耳朵笑道,“您老换个词,这都起茧子了。”

从小到大,刘姥爷夸人都是漂亮、好kàn

,真俊。

“妮儿,想不想妈妈。”连幼梅一把抱起,站在刘姥爷身边的妮儿道。

“想!”妮儿在她左右脸颊。各亲了一下。

和妮儿腻味够了,连幼梅把孩子递给了刘姥爷,“姥爷。你看着妮儿,我做饭。”

说着连幼梅进了厨房,拿下绳子上的围裙系在了腰间。

刘姥爷拉着妮儿进了厨房,看着忙活的她道,“对了,做饭的时候,别忘了给小牧多做一份,未来几个月他跟着我们吃。”

连幼梅顿住手问道,“怎么回事?”

刘姥爷简单的说了一下。连幼梅则心有余悸道,“真是那火好大。我再农场都看得清清楚楚。本来想回来着,结果前去救援的战士们都回来了。知dào

家里没事,这心才放了下来。”

“还真多亏了那场雨了,不然咱的家说不定都烧没了。”连幼梅庆幸地说道。

刘姥爷拉着妮儿坐在小板凳上,妮儿冒出来一句,“及时雨。”

连幼梅回身笑道,“我们妮儿最聪明,就是及时雨。”

两人聊着、聊着,就做好了晚餐,晚餐是小米粥,这粥养人。姚致远把晚餐放在竹篮子里,提到了小牧家。

为了妥善的照顾牧广山,姚致远还把被褥都搬了过去,反正炕大的很,躺的下二人。

姚长海他们这边刚放下碗筷,姚爷爷、奶奶,和三大娘、就进了门。

“太姥爷、小叔、小婶!我把爷爷、奶奶和俺娘请来了。”姚致远高兴地说道。

“爹、娘、三嫂!”姚长海和连幼梅齐齐叫道。

“爷爷、奶奶、三大娘,致哥哥!”妮儿站到炕上朝他们甜甜的叫道。

连幼梅则麻溜的收拾起碗筷和炕桌,

“上炕吧!”刘姥爷说道。

三位长辈脱鞋上炕,利索的很!

姚奶奶心直口快道,“亲家姥爷,我听致远说,想跟您学习医术。”

“嗯!致远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还得征得你们的同意。”刘姥爷慈爱地看着姚致远说道。

“我没啥意见,年纪小,多学点儿,总是好的。”三大娘同意道。

“家有良田万顷,不如薄艺在身。我同意。”姚爷爷也没问题道。

“我也没啥意见。”姚奶奶抬眼望向姚致远迟疑地说道,“致远你真的要学那种医术。”

“呵呵……”刘姥爷心里腹诽:看来今儿把大妹子吓着了。

姚致远则高兴地跪下,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不急,不急,拜师可不是这么拜的,拜师可是有讲究的。”刘姥爷一把将姚致远拉了起来,面泛红光地笑道。“明儿一早过来,正好有一晚上的考lǜ

时间。学艺是很辛苦的。”

“我不怕!”被拉起来姚致远赶紧摇头道。

姚奶奶和三大娘刚想说什么,姚爷爷直接说道,“拜师这礼数应该的。”他接着又道,“现在的人就是没了规矩,不通礼数,搞得乱糟糟的。”

姚爷爷这是拍板定案道,姚奶奶和三大娘话到嘴边被他截了过去。

“谢谢,爷爷、奶奶,娘。”姚致远高兴地说道。

看着儿子、孙子,一张笑脸,她们好像也无法说出啥话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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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夜半惊魂’

出了姚长海的家,姚致远还乐呵呵的傻笑道,“爷爷、奶奶、娘,我去牧伯伯家了。”

“去吧!去吧!”姚爷爷挥手笑道。

三大娘一把拉着姚致远道,“致远,这照顾人,你能行吗?娘不是不同意,是怕你做不好。就你这小身板,能抱的动呃……小牧拉屎撒尿。”

“娘,你就放心吧!”姚致远笑道,“太姥爷做了个能坐的便桶,跟炕差不多高,就放在屋里,我搀扶挪动一下成了。”

“那就好!去吧!”三大娘送开他,挥手道。

“老头子,你刚才为啥不让俺说。”姚奶奶接着唠叨道,“跟亲家姥爷学艺,俺没啥意见,可这拜师礼,现在这种情况合适吗?”

“爹,我也是这个意思!这心意到了就成,何必拘泥于形式呢!”三大娘点点头道。

“有啥不合适,怕他们作甚!*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我就做了,谁看见了,咋地!”姚爷爷这牛脾气上来,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老伴儿、致远娘,放心吧!亲家姥爷敢这么说,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行了,别瞎操心了。”姚爷爷摆手道,“亲家姥爷回来了,老伴去把妮儿的被褥抱过去。”

“啊……”

“啊什么啊!不舍也得抱过去。你想冻着妮儿啊!”姚爷爷伸手拍拍姚奶奶地手道。

“爹、娘,我到了。”三大娘说道。

“赶紧回屋吧!”姚爷爷催促道,“对了,致远他爹没信儿来吗?”

三大娘顿住脚,回身道,“爹,没有。孩子他爹没来信,可能训liàn

忙吧!”

“那行,你回去吧!”姚爷爷说道。

姚爷爷他们走后。刘姥爷叫着姚长海道,“长海啊!没事的话。给我做两样东西。”

“啥东西?”正准bèi

给媳妇儿压水的姚长海回身道。

“木桶!”刘姥爷回道。

“木桶?”姚长海问道,“咱家木桶不够用吗?”

“不是,你过来。”刘姥爷把下午画好的图纸递给了姚长海道,“就这样的,这是专门给致远用的。”

“尖底捅,这么奇怪?”姚长海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刘姥爷道。

“怎么做不出来。”刘姥爷挑眉不答反问道。

“不是?”姚长海摇摇头,嘴里嘀咕道,“尖底桶。干啥用的,放不住啊!”

“放不住就对了。”刘姥爷笑得高深莫测道,“行了,到时候你就知dào

了。”

“对了,多做几个小号的。”刘姥爷又道,他怕到时候用得着,不说别的,姚家男孩子多,一只鸭子是赶,一群鸭子也是赶。

能坚持下来。嘴巴又严的,多收几个又何妨,起码强身健体。身体是革mìng

的本钱不是吗?

至于是否取得‘真经’,这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不能成才还得看他们自己。

妮儿看见图纸就笑了,尖底桶,由于电影《少林寺》宣传,全国人民都知dào

用手提尖底木桶提水练功!这样挑水却是一种很好的锻炼身体素质的方法!

刘姥爷发话,姚长海哪里敢推辞啊!从仓房里拿出木工用具,说干就干。

“妮儿爸,你的衣服呢!”正在洗衣服的连幼梅看向不远处正在卖力锯木头的姚长海问道。

“衣服?”姚长海起身。眼神游移,不安道。“哈哈……这个,那个衣服扑火的时候。让火给烧了。”

闻言,连幼梅立马站了起来,“她爸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姚长海摊开双手,烫起的泡,已经没了,只留下红红一片,完全没事了。

甭说姥爷的药还真管用。

“她妈,你不怪我衣服烧坏了。”姚长海小心翼翼地问道。

“傻样,人没事,衣服烧了就烧了吧!”连幼梅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道。

以连幼梅对姚长海的了解,这青兰山发生火灾,他肯定冲在前头灭火去,所以这衣服烧了不奇怪。

媳妇儿不怪罪,姚长海接着吭哧哼哧锯木头。

“我洗完衣服了,姥爷和妮儿早就睡了。他爸你还要干啊!这木桶一下子做不好的。”连幼梅把衣服搭在厨房出来问道。

“不了!咱们也洗洗睡吧!”坐在刨木凳上的姚长海起身道,看着劳动成果,不太满yì

地皱起了眉头道,“看来要做好的话起码得三个月。”

好的木桶起码需yào

1个半月才能制作完成,木桶制作需经过阀木、断料、锯板、创削、钻洞、拼缝,然后用铁板把木板箍紧,最后创削光洁后再涂上桐油,桐油的作用是为了抗腐烂、防漏。这种木桶结实耐用,使用的寿命有五六十年之长。

“姥爷又没有催,慢慢做吧!”连幼梅催促道,“快点儿收拾东西,我去端热水。”

夫妻二人收拾停当后,洗洗睡了,一趟下就睡着了,今儿太累了。

&*&

夜半三更,大家睡的正香呢!

黑暗中,迷迷瞪瞪的熟睡的中的姚爷爷好想听见身旁发出呻吟声,“哎哟哟……哎呦呦!”

醒过来的姚爷爷赶紧摸黑推推姚奶奶道,“老伴儿、老伴儿。”不小心碰到了姚奶奶的脸,“这么烫。”

姚爷爷立马披上衣服,点上煤油灯,趿拉着鞋就出去了。

“长山、长山,快起来,你娘好像发烧了。”姚爷爷拍着姚长山的木门震天响。

“博远他爸,他爸,快醒醒,爹叫你呢!”大娘推着姚长山咕哝道。

“长山快起来,快起来,你娘不对劲儿。”姚爷爷在门外喊道。

夫妻俩一听是姚爷爷在门外叫,这下子彻底清醒了,麻溜的起身,趿拉着鞋挑开帘子就出去。

听到姚爷爷敲门的姚博远首先跑了出来点上了煤油灯,打开房门“爷爷怎么了。”

“是博远啊!赶紧叫醒你爹!”姚爷爷一看来人说道。然后看见他身后地姚长山叫道,“长山。快点儿,你娘好像发烧呢!”

“什么?”姚长山嘴里嘟囔道,“这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会。”

“行了。别傻站着了,赶紧给我去看看。”姚爷爷拉着姚长山就往外走。

大娘追着跑了出去。想起什么又回来抓着姚博远的手叫道,“博远、博远,去叫醒你姑父,快点儿,快点儿。”

“是!是!”姚博远立马跑了出去。

姚长山跑进东里间,看着躺在炕上裹紧被子哎哟哟……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的姚奶奶,浑身直打哆嗦,“娘。娘,你没事吧!”推推姚奶奶没反应。

姚长山粗糙的大手摸着姚奶奶的额头,“这么烫!”转身立马出去了,正好迎上跑来的姚爷爷和大娘,“博远娘,赶紧去叫田姑爷。”

“博远去叫了。怎么样,咱娘咋了。”大娘焦急地问道。

“在发高烧,这额头滚烫滚烫的。”姚长山说道。

“我就知dào

,我没有摸错。”姚爷爷挑开帘子,就进了东里间。

“爹。姑父来了,姑父来了。”姚博远拉着衣衫不整、提着药箱的田胜利匆匆跑来。

“快进去看看,咱娘在发烧。”姚长山推着田胜利赶紧进屋。

“我知dào

!”田胜利朝姚长山点点头就进了屋。

“哥。哥,晚上我回来时,咱娘好好的,怎么发烧了。”紧随其后的姚长青一把抓着姚长山的手问道。

“我就知dào

,我就担心咱爹娘,没想到喝了姜汤、酸辣汤,还是生病了。”姚长山急得直跳脚。

“哥,你别急啊!到底咋回事?”姚长青边向里边走边问道。

“肯定是淋雨的关系。”姚长山说道。

兄妹二人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就听见天胜利安抚姚爷爷道。“爹,大嫂。你们别担心,娘只是受了凉。感冒了,扁桃体有些红肿。”

田胜利检查完毕道,“大哥,我这里只有退烧药,我现在就去公社一趟那些青大霉素来。”

“田姑爷,夜里走路小心点儿。”姚爷爷嘱咐他道。

“这好好的咋淋雨了。”走进来的姚长青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早上那场火闹得。”姚长山气哼哼地说道。

“大嫂,长青,这是退烧药,给咱娘吃了,多喝些热水舒服点儿,我现在就去拿药。”田胜利提着药箱转身就出了东里间。

“姑父,奶奶怎么样了!很严重吗?”站在中堂的孩子们齐齐问道。

“秀芹、清远、夏穗、秋粟,你们也起了。”田胜利看着他们道,“放心,奶奶没事,只是感冒了,你们别进去了,人多不好,都回去休息吧!”

“他姑父。”姚长海和三大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当然都醒了。

“三嫂,小弟,你们都来了,咱娘感冒发烧了。我现在去公社那些消炎药。”田胜利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姑父,骑着自行车去吧!这样快些。”姚长海说道。

“别,路黑不好走,我的技术不太好,别一下子栽倒沟里了。”田胜利赶紧拒绝道,“这要是白天,小弟不说我也会骑,现在免了吧!”

“那路上小心点儿。”三大娘说道。

“你们进去吧!我走了。”话落田胜利跑出了院子,回家拿了钥匙就匆匆赶往公社。

东里间,大娘倒水和姚长青一起扶着姚奶奶把退烧药先吃了。

“咱娘咋样?”随后而来的连幼梅捣捣姚长海的胳膊问道。

“感冒发烧了。”姚长海小声的说道。

喝了些水,姚奶奶感觉好多了,“长海呢!”

“我在,我在,娘,我在这儿呢!”姚长海坐在炕沿上抓着姚奶奶的双手道。

姚奶奶抓着他的手激动地说道,“你没事,太好了,俺梦见你在大火里,怎么叫都不出来,我想进去,可怎么都进不去,好热啊!”

姚长海的脸色一黑,姚奶奶这病有一多半儿应该是被吓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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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鸡飞狗跳’

“娘,我没事,你看,我好着呢!”姚长海赶紧说道,“你看我还是你的小幺。”抓着她的双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你摸摸看,热乎乎的。”

姚奶奶打起精神,撩开眼皮子,模模糊糊地看着众人道,“都回去吧!娘没事都守在这里干什么?”

姚长海拿着被子裹着姚奶奶,“娘,没事了,咱们都没事。”

“是啊!你们都回去吧!你娘有我呢!”姚爷爷说道。

姚奶奶拉拉被子,顺势躺了下去,“你们都回去吧!”

姚爷爷和姚长海给姚奶奶盖好被子,姚长海抬眼道,“我留在这里,守着咱娘,你们都回去吧!我等着田姑爷回来。”

“俺没事了,都回去吧!不用守在这里。”姚奶奶打着哆嗦说道,“好冷啊!哎哟……”

姚长海脱鞋上炕,打开炕头柜又拿了一条被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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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盖在姚奶奶的身上,“娘,还冷不。”说着直接压在姚奶奶身上紧紧地抱着她道,“娘,吓着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好重,你在干什么?”姚奶奶闷声说道。

“你不是说冷吗?”姚长海贴着姚奶奶的脸颊道。

姚长山拍拍他的肩头,把他拉了起来,“小幺,起来,你压着咱娘了。”接着打趣道,“那是咱爹的位置……你上去算什么事?”

“呵呵……”众人笑了起来。

“大哥、大嫂,三嫂,妮儿妈你们回去休息吧!”姚长海盘膝坐在炕上道,“我和爹再这儿就成。”

姚长山看着姚奶奶说道,“你们都回去啊!博远娘你也回去吧!他三婶、小婶,赶紧回去。没有你们家里孩子该害pà

了;四妹也回去,明儿一早还上班呢!”

“等一下,等咱娘的烧退了。俺再走。”大娘搬了张凳子坐在炕边上道。

“等退烧之后,大哥跟大嫂一起回去吧!”姚长海接着说道。“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

姚长山不依道,“什么啊!我们才四十多,不惑之年,还没年过半百呢!”平白被人往老里说,当然不愿意了。

“那年纪也比我大。”姚长海不理会姚长山,接着看向连幼梅道,“她妈,你也回去吧!明儿还上班呢!只是感冒。不用都挤在这儿。”

“都回去吧!”姚爷爷挥手道。

“爷爷,爹,我姑父回来了。”姚博远在中堂叫道。

姚长青立马掀开帘子,田胜利带着寒气就进了东里间,“爹,我回来了,我现在就给娘打上一针。”

姚长山起身让开了地方,看着跑的满头大汗地田胜利,他拍拍他的肩膀道,“他姑父。麻烦你了。”

“大哥,客气啥!”田胜利把药箱放在炕上从里面拿出针筒,先做皮试。看了一下屋里的座钟,两点十五。

“娘,一会儿打了针,嗓子就不疼了。”田胜利温柔地说道。

“嗯!”姚奶奶点点头。

十五分钟后,皮试没有问题,打了80万单位的青霉素,又喂了姚奶奶一些感冒药。

“好了,针也打过了,现在可以都回去了吧!”姚爷爷赶人道。“老大,带着你媳妇儿回去。”

姚长山领头。人陆陆续续出了东里间。

姚长海坐在炕上看着连幼梅道,“她妈。你回去吧!我留下来,咱娘因为我才生病的。”

“三嫂,拜托你送我媳妇儿回去。”姚长海接着说道。

“中,保证看着弟妹进了院子,我才进门。”三大娘戏谑地看着他道。

连幼梅则瞪了姚长海一眼,这么多人看着,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人家无所觉,还笑呵呵地挥手,让她们赶紧走。

人都走了,姚家渐渐安静了下来,姚长海又拿出一条被子,“爹,您也赶紧睡吧!娘没事的。”说着这手摸了摸姚奶奶的额头,“这烧好像也退了些。”

姚爷爷摸了摸老伴的额头,果然如他所说,温度降下来许多,脱了衣服,便躺在她的身边,手抓着姚奶奶的手不放。

姚长海也脱了外罩,钻进了被窝,两个人守着姚奶奶。

&*&

出了姚老大家,连幼梅打着手电筒和三大娘站在大门外等着姚长青夫妻两个。

有手电还是方便点儿,亮堂点儿。

“胜利,咱家在这边,你现在上哪儿啊!”姚长青叫住了往村子里走的田胜利道。

“哦!我刚才去拿药时,碰见村子里的其他人,狗剩他娘也感冒了,丑的媳妇儿好像也不太舒服,我现在去看看。”田胜利嘀咕道,“今儿村子怪了,怎么大家一起生病啊!好像还都是感冒了。”

“早上都淋雨了。”姚长青说道。

“下雨?公社可没下雨啊!”田胜利纳闷道。

“就咱村下雨了,不然青兰山的大火,怎么扑灭的。”姚长青接着说道,“你快去快回,我先回家了,怪冷的。”

“原来如此啊!行了,你回吧!别等我了,给我留着门就行了。”田胜利摆着手,朝村子里走去。

“那咱们回家吧!”三大娘说道。

这个夜晚姚湾村不太安宁,鸡飞狗跳的,县城里也不太平,当然淋雨感冒都是小事,关键是做噩梦,半大的孩子被吓得不轻,短时间内想要完全恢复不太可能。

哼哼!便宜他们了。

“三嫂,小姑子,你们进去吧!”连幼梅打着手电筒道,“别听妮儿他爸胡咧咧。”

“呵呵……咱们一块儿进去。”三大娘和姚长青一起笑道。

连幼梅无奈地摇摇头,三人同时进了自家的院子。

“姥爷,吵醒你了。”连幼梅看着中堂亮着煤油灯,挑开帘子说道。

“这么大的动静,我能听不见吗?”刘姥爷坐在长凳上问道,“亲家那边咋了。”

“哦!娘。淋了点儿雨感冒了,有些发烧,药也吃了。他姑父也给打了针了。不是啥大事,不过长海留下了。”连幼梅顿了一下接着道。“姥爷,回去睡吧!”

“没事就好!”刘姥爷起身道,“那你也赶紧去睡吧!明儿一早还得上班呢!”

“晚安,姥爷。”连幼梅端着煤油灯,看刘姥爷挑开帘子进去,才转身回了房间。

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感觉到了妮儿气息的变化道,“妮儿也醒了。你奶奶生病了,明儿一早我们去看看。”

“好!”妮儿睡眼惺忪地咕哝道,估计是白天淋雨的缘故。

姚家重新安静了下来,大家重新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姚家人又齐聚在东里间。

姚致远是因为离的远,没有听见动静,所以昨晚没有起来,今儿一大早就来了。

而姚修远和军远他们这些小孩子,昨晚上或者起来了没有进来。或者睡的跟死猪一样,一大早都围着姚奶奶,不停地叫着。“奶奶。”

“奶奶,打针疼不疼,疼的话喝完疙瘩汤就不疼了。”姚墨远安慰老人家说道。

“小馋猫,俺看是你想喝疙瘩汤了。”躺在炕上地姚奶奶笑着说道,声音有些沙哑,还没好利索。

“博远娘,今儿早上做疙瘩汤,咱都吃。”姚爷爷做主道。

“知dào

了,爹。”大娘应道。还不忘记瞪姚墨远一眼,姚墨远则无辜地吐吐舌头。躲到了姚博远的身后,不忘嘟囔一句。“疙瘩汤,不是病号饭吗?”

“呵呵……你这小子。”姚长山揉揉他的脑袋笑道。

田胜利一早就来复诊了,“娘,时间到了。”从姚奶奶腋下取出温度计,“爹、娘,烧基本已经退下了。”

“娘,张开嘴,我看看嗓子。”田胜利说道。

“他姑父,给你手电筒。”连幼梅把手电筒递给了田胜利。

田胜利接着手电筒的亮光,看了看姚奶奶的扁桃体,“嗓子还有点儿红,不过还好,这针再打上两天,吃完饭一定要吃药。”

“放心吧!我盯着你娘呢。”姚爷爷立马说道。

有姚爷爷保证,田胜利开始收拾药箱,“娘,上午就不要出去了,在家休息得了。”

“老大,记得给你娘去席厂请个假。”姚爷爷吩咐道。

姚长山应道,“知dào

了。”

“吃完午饭太阳好的出去晒晒太阳。”田胜利接着说道,“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多穿点儿衣服。”

盘膝坐在炕上的姚奶奶点点头道,“知dào

了,俺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田胜利提着药箱起身道,“那爹、娘,我去满耕队长家还有丑的家看看。”

“去他们家干啥,这么早,不知dào

起了没。”姚长山好奇地问道。

“狗剩他娘和丑的媳妇儿也感冒了,我去复诊一下。”田胜利看看窗外的天色道,“现在估计都起来了。”

“那你去吧!”姚爷爷挥手道。

“都是昨天闹得。”姚长山气愤道,要不是昨天,怎么会感冒。

“行了,都回去吧!吃完饭,就该上工了。”姚爷爷说道。

家家炊烟起,吃完饭上班的上班,上工的上工。

刘姥爷抱着妮儿过来,站在帘子道,“亲家母,我和妮儿来看你了。”

“亲家姥爷,别进来了。”姚奶奶赶紧说道。

正准bèi

掀开帘子的刘姥爷顿住了手,看着里边,“老头子,你替俺说。”姚奶奶催着姚爷爷道。

姚爷爷掀开帘子,挂在了一边道,“她感冒了,怕传染给妮儿,小孩子弱,感冒了容易得肺炎,可是会死人的。”

“那我们就在这儿看看。”刘姥爷抱着妮儿站在帘子外道,搬了张小凳子,抱着妮儿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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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拜师

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小凳子上问道,“妮儿大娘也在啊!”

“姥爷。”大娘回头叫道。

“爷爷、奶奶、大娘好!”妮儿甜甜地叫道。

“好好!”姚爷爷把帘子挂在一边,回身坐在了炕沿上。

“大妹子,怎么样了。”刘姥爷问道。

姚奶奶推开眼前的碗道,“劳您惦记了,好多了。”

“娘,您再吃点儿吧!”大娘劝道,“这才大半碗,俺去再盛点儿。”

“哎哟……不吃了。”姚奶奶摇摇头道。

“老伴儿,再吃点儿,感冒多吃点儿才会好得快。”姚爷爷好言说道。

“这三岁小孩都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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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话,俺知dào

,别说了。”姚奶奶摆摆手道。

“怎么老婆子,嗓子还疼。”姚爷爷担心地问道。

“不是,嘴里没味,苦了吧唧的。就这大半碗,为了不浪费粮食,俺才勉强灌到肚子里的。”姚奶奶摇摇头道。

“爹,娘这……”大娘为难地看着二位老人道。

刘姥爷出声道,“这感冒嘴里没味儿都这样,别勉强了,想吃的话,她自己就想吃了。”话锋一转道,“大妹子要想有味儿的话,不行了我给你扎两针。”

姚奶奶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俺真没事!”

迎向刘姥爷戏谑地眼神,大家都笑了,姚奶奶抬手指着刘姥爷,哭笑不得道,“你这个亲家姥爷哟!”

“奶奶,早日康复。”窝在刘姥爷怀里的妮儿甜甜地祝福道。

听着孙女呢喃软语,甜如蜜的声音,姚奶奶笑道。“哎哟!还是俺的孙女好。”接着笑骂道,“看在妮儿的份上,饶了老哥你了。”

“呵呵……”

“行了。老弟放心吧!大妹子没事。”刘姥爷笑道。

“太姥爷,爷爷、奶奶。”姚致远蹬蹬地跑了进来。

“致远来了。进来吧!”姚爷爷笑道。

“奶奶,怎么样了。”姚致远站在刘姥爷身旁问道。

“好多了!”姚奶奶笑着问道,“照顾小牧吃过早饭了。”

“刚吃完了,都收拾干净了,我就过来了。”姚致远挠挠头,吭哧吭哧了半天,“爷爷、奶奶、太姥爷……”

“行了,老头子赶紧跟着致远走吧!瞧把他急得。”姚奶奶挥手道。“致远,俺就不去了,让你爷爷和你娘去观礼吧!”

“老伴儿,躺下休息吧!”姚爷爷说道,接着起身道,“亲家姥爷、致远,咱们走吧!”

“妮儿来哥哥抱。”姚致远伸手抱过妮儿,四个人朝外走去。

“博远娘,你也上工吧!俺没事了。”躺在炕上的姚奶奶朝她说道。

“知dào

了!”大娘掖了掖姚奶奶的被子,洗了洗姚奶奶的碗。简单收拾一下,就上工了。

&*&

此时村里安静的很,该上工的都上工了。孩子们也都上学了。一行人进了院子,为了保险起见,刘姥爷说道,“致远,把大门关上。”

三大娘则伸手抱过妮儿,姚致远依言关上了院门,插上门闩。

进了堂屋,站在中堂,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香案。上面放了枇杷、还摆放了小三牲整鸡、整鸭、整鱼。三牲齐备,三柱香摆放于香炉前。甚是隆重。

大三牲,猪、牛、羊。这年月可不好整。

姚爷爷看着香案,这咋整的跟戏文上似的,这么隆重。

“他爷爷、致远娘坐吧!”刘姥爷指着墙边长凳说道。

“哎!”三大娘和姚爷爷不自觉恭谨地坐了下来。

妮儿则坐在靠墙的小板凳上,双手托腮聆听着拜师礼。

刘姥爷坐在八仙桌旁,对着姚致远道,“先敬天地,再给为师磕头拜师。”

姚致远依言做了,接着听刘姥爷聆讯,“入得师门,当守戒律,你要牢记:第一戒者,不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信,不得欺师灭祖;第二戒者,不得阴贼潜谋,害物利己;第三戒者,不得杀害含生,以充滋味;第四戒者,不得奸盗淫邪,秽慢灵气;第五戒者,不得败人成功,离入骨肉;第六戒者,不得谗毁贤良,露才扬己;第七戒者,不得斗狠噬杀;第八戒者,不得贪求无厌,积财不散,当勤俭节约;第九戒者,不准欺凌弱小。?

你可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姚致远道。

三大娘听得迷迷糊糊的,怎么拜个师,还要守这么多戒律,“爹,怎么感觉像是和尚所遵守的清规戒律似的。”

幸好没有不得食肉,或者不准结婚啥的,不然她可是当场要拖着儿子走的。

拜师学医的,整得跟加入不良帮派似的。

“别乱说话。”姚爷爷朝三大娘摆摆手道,“亲家姥爷怎么说,咱们怎么做!”

姚爷爷的想法很朴实,那就是刘姥爷这么做肯定有道理,没必要害他们,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让人家害的。

妮儿听着这九条戒律,是入道者必须遵守的金科玉律,是入道的门户,是修道的。这“九戒”注重修道之人的品德修养,要做到忠、孝、济世、守身、节俭、利人、清修,作为修道养性的前提,洁身戒行的道德规范,能使道修之人品行端正,世人竞向慕之、归之。

能做到“九戒”的人,则心领神会,精神分明,修道积德之第一步成矣。

妮儿心里腹诽,这么隆重,看来老爷子不止传授他医术这么简单,乃是嫡传弟子了。看着这小子有福且有缘了。

“师父请喝茶!”姚致远跪在刘姥爷面前,双手奉上茶道。

“好,好,”刘姥爷端起他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妮儿走上前,颇为同情地拍拍姚致远的肩头。“致远哥哥,上了贼船了。”

“噗……咳咳!”刘姥爷被她突如其来的语言给惊着了。

姚致远起身拍着刘姥爷的后背道,“师父。你没事吧!”

刘姥爷摆摆手道,“我没事。你我虽有师徒名分了,以后还是叫我太姥爷吧!”

“妮儿过来,正前五步走。”刘姥爷抓着妮儿肉乎乎的小手道,“你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了,既然礼已成。我们也该上工了。”坐在一旁观礼的姚爷爷起身道。

“姥爷,我们走了啊!”三大娘说道。

“致远,送送你爷爷和你娘。”刘姥爷挥手说道,“回来我还有话对你说。”

“爷爷再见。三大娘再见。”妮儿朝他们二人挥挥手道。

“再见。”三大娘朝妮儿摆摆手道,和姚爷爷转身出了堂屋,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致远,快回去,亲家姥爷还有话嘱咐你。”姚爷爷挥手让他赶紧进去。

“致远啊!既然拜了师,就好好的学。”三大娘整了整姚致远的衣领道,现在她也看开了,不如说光棍了,她怕啥呀!咱是奔着学医去的。

亲家姥爷没必要拿他们穷开涮。

“知dào

了,娘。”姚致远眉眼含笑地点点头道。“爷爷,娘,那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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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进来,我在西里间。”

去而复返的姚致远听到刘姥爷的声音,挑开帘子进了西里间。

“坐吧!”刘姥爷指着炕桌空位道。

姚致远脱了鞋,上炕,盘膝而坐,恭敬地看着刘姥爷。

“不用这么拘谨,还像以前一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刘姥爷笑着安抚他道。

“现在,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刘姥爷双手交握。放在炕桌上,正色的看着他道。“小妮儿有句话说的不错,这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姚致远焦急地叫道。“师父……太姥爷。”握了握拳头冷静下来道,“我不后悔!”

“那好!”刘姥爷笑道,“现在为师送你个见面礼。”

变化太快,姚致远有些懵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块儿玉虎。

姚致远愣愣地看着手中洁白无瑕的玉虎,虽然不懂玉,也知dào

是好东西,这玉入手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有种暖意浸入身体,入手温润细腻。

玉虎卧姿,身体边缘用弧线,背脊部弧线似二正一反三弧相接,水滴形眼,虎身饰云纹、谷纹,虎尾粗且上卷。

“太姥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姚致远赶紧说道。

“那接下就是太姥爷说的要记牢了。”刘姥爷竖起食指道,“那就是一,不管我说什么都要无条件的听或者执行。二不要问为什么?三就是不要告sù

别人你学了什么?包括家里人。能做到吗!”

“能!”姚致远朗声道。

“那好,把这玉收好了。我记得的你是50年生的正好属虎。”刘姥爷笑道,“记住贴身佩戴,对你有好处的。”

“可是,可是……”姚致远迟疑地看着刘姥爷道,不是不想佩戴,这被人发xiàn

了,还得了。

刘姥爷一拍额头道,“这样可以佩戴了吧!”

原来刘姥爷将玉虎放在锦囊里,锦囊外绣着主席像。

妮儿看的嘴角直抽抽,这样也行,这可是金钟罩,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扎紧了锦囊,姚致远把玉虎带在了脖子里,放进了衣服里。

“那好,咱们每天下午上课,咱们先去看看小牧吧!”刘姥爷说道。

三人起身去了牧广山的家,刘姥爷给他检查了一下,没有变化。就留下姚致远照顾小牧。

刘姥爷回家,接着做木工活儿,他对姚长海的进度不抱希望了,还是自己动手的好,起码刨好木板,比葫芦画瓢,以他修为,可以的。

至于整合等晚上让姚长海用箍将做桶的板捆在一起,迫使其成为所需形状和确保接缝严实;这可是手艺活,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221章 小木匠

“妮儿乖乖坐着,太姥爷有活干。”刘姥爷把妮儿放在了离他不远的竹摇篮里。

“金麟,金麟。”妮儿抓着刘姥爷的手不放道。

“呵呵……我已经通知它了。看样子,咱们明儿再去。”刘姥爷笑道。

妮儿轻拍额头以刘姥爷现在的修为,神识外放的力度,正好能和金麟交谈,再远好像就不成了。

这下子省了大黄传信了。

刘姥爷从仓房里把木工工具,全部倒腾出来,锯、刨、斧、尺、墨斗、木工笔整个一个木工世界。

妮儿挠着下巴,一脸的疑惑,老爷子的雕刻手艺已经见识过,这木工行不行啊!

作木匠活非常能锻炼一个人的脑力,好木匠都是非常聪明的人。

刘姥爷瞟了妮儿一眼,*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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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疑自己,“小看太姥爷啊!太姥爷给你露一手。”

妮儿做在竹摇篮里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做木匠活儿。

用锯子锯木板时,一般都要用墨斗弹出墨线来锯,这样不会锯歪,他不用墨斗,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拿着锯子在木头上开始嗤嗤……绝对的笔直,他对力道的掌控已经到了一个细致入微的力度。是那种闭上眼睛也可以的尽收眼底的境界。

嗤嗤……锯末飞舞,刘姥爷速度快的,很快就陷入一片木雾当中。

锯完所需yào

的木头,就要开始刨木头了,刘姥爷坐在刨木凳上,拿着木刨,一前一后地推刨着,身体不断起伏,动作连贯而优美,如行云流水一般,展现着力与美。而且每一推刨,总伴着一声‘欸……’,木刨中跳出一圈圈刨花,很有趣。

渐渐地看着满地的刨花,妮儿爬出了竹摇篮,在上面打滚厮闹,感觉好像到了雪地或沙滩一样,好好玩儿。

“你倒是会自得自乐,小心一会儿你妈回来打你的屁股,把衣服都弄脏了。”刘姥爷出言提醒道。

“不怕!”妮儿朝刘姥爷说道,置身在刨花里,能闻见淡淡的木头香,刨花也很干净的,一个刨木头起劲儿,一个玩儿的开心,转眼间就到了中午。

“姥爷,妮儿,我回来了。”姚长海带着一脚土就跨过了门槛,看着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这姥爷,我来吧!您怎么亲自动手了。”

“长海回来了。”刘姥爷停下了手,坐在刨木凳上,笑道,“闲着也是闲着,怎么样姥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姚长海拿着刨好的木板,闭着一只眼,瞄瞄,朝刘姥爷竖起了大拇指。

“这些做俩木桶够了吧!”刘姥爷问道。

蹲在水井边正在洗手洗脸的姚长海忙不迭的点头道,“足够了,足够了。”

姚长海洗干净擦了干后,“妮儿又调皮了,赶紧起来,你母亲快回来了。”

他把妮儿从刨花海里给抱了起来,摘掉衣服上还有头发上的刨花。

两个大男人,刚刚给妮儿收拾干净,大门外就响起自行车的铃铛声。

“娘回来了。”妮儿笑着说道。

“呼!好险。”刘姥爷和姚长海两人相视一眼。

“幼梅!”

“她妈!”

“娘,你回来了。”

跨进门槛的连幼梅接受如此待遇,狐疑地看着他们三个道,“是不是干啥坏事了。”

“没有,没有。”三个人摇头如拨浪鼓,神一般同步。

“呀!这么多木板都刨好了。”连幼梅看着平滑的木板问道。

“是啊!姥爷要的木桶看样子今儿晚上我加加劲儿,就能做好了。”姚长海说着开始收拾那些刨花,引火最好了。

“她妈,中午吃什么?:”姚长海问道。

“鱼汤面如何,这样也不用单独给牧大哥做饭了。”连幼梅想了想道,单独做这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听你的。”刘姥爷他们三个齐齐点头。

“正好,我骑车去公社买一些箍桶用的铅线。”姚长海骑上自行车就去买箍桶的材料。

连幼梅所做的鱼汤面汤汁乳白,清爽不腻,金黄的面条细而软滑,特别鲜美可口。

嘴刁的妮儿连喝了两大木碗,吃的小肚子圆滚滚的。

※*※

吃完午饭,夫妻俩又走了,刘姥爷则抱着妮儿去了牧广山的家。

干什么?给姚致远授课。

“太姥爷!”姚致远见刘姥爷抱着妮儿进来,“我正说去找你们呢。”

“你去那边还怎么照顾小牧,所以我就来了。”刘姥爷笑道,“正好跟你们聊天!”他小声地说道,“顺便讲课。”

一听讲课,姚致远清澈的双眼瞬间点亮。

讲什么?开始给他们讲历史,从三皇五帝夏商周开始讲,一句没有提到正题。

“太姥爷,喝水。”妮儿扯过来自己柳编的小背包,从里面拿出竹筒道。

顺便说一句,见识了柳编背包的好处,村里的上学的孩子们改背柳编背包,毕竟这个不要钱,村里男人费费手的事,轻松的很。

布书包可是需yào

布料的。

“乖!”刘姥爷拿过竹筒,连着灌了几口,接着开讲。

浑厚的声音,饱满且充满磁性,极具有穿透力,听得妮儿都醉了。老爷子语言诙谐幽默,时不时调侃一下历史,真可谓轻轻松松读历史,舒舒服服品古人。

一讲就是一下午,听得牧广山和姚致远如痴如醉的,忘却了时间,这时间过的好快呀!

“真是麻烦你了,刘爷爷。”牧广山感激道,好像闲坐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太姥爷讲的太好了,原来历史也这么好kàn

。”姚致远却又轻蹙着眉头,幽默之中,发人深思。

“哦!天不早了,明儿下午我们再来。”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道。

吃完晚餐后,姚长海趁着天还没有彻底黑呢!开始箍桶。

姚长海坐在院子内二话不说低头噼里啪啪地开始干起活来。以片片木板做经,以个个铅线圈做纬,聚精会神地编织着木桶。

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一旁观看,连幼梅吃完饭,去了姚老大家,姚家女人们围在一起干活了。

看着片片木板在姚长海粗糙厚实的大手里乖乖听话,刘姥爷感慨道,“以前都是用用竹篾做成圆形的“箍”,套在圆桶上,使桶片之间紧固而不渗水。现在用铅线方便多了。”

姚长海认同的点点头,这手如铁钳似的,将木片箍的紧紧的,“现在咱们家还用洗脸的木盆、水桶,马桶,洗澡盆等等可都是木头做的。”

“嗯!嗯!以前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凡装水的器具除坛坛罐罐外,基本上都是木制的,如饭桶、米桶、蒸桶、面桶、等等,人们从早晨睁开眼睛需yào

洗脸开始,直到晚上睡觉,无论是生活还是生产,一刻也离不开这木头做的用具。”刘姥爷一拍额头说道,“说道蒸桶,下一回淑英来,咱们做木桶蒸饭。好不好啊!妮儿。”

“好!”妮儿从善如流地说道。

一说到吃,大家都来劲儿。

“老辈人使用的这些盆盆桶桶,多数是女儿出嫁时的陪嫁品,通常要用红漆,至少也要上桐油。等到妮儿结婚时,估计用不着了。”姚长海抬眼看了一眼妮儿笑道。

“呵呵……毕竟社会在发展吗?”刘姥爷笑道,说着扯开嗓门呼唤道,“箍桶哦……,箍桶哦……”

一声洪亮而悠长的呼叫,给宁静的村野增添了一点生机和活力。

“箍桶匠,箍桶匠来了。”街门外传来村里大妈地说话声。

刘姥爷和姚长海相视一笑,“哈哈……姥爷,你学的还真像。”姚长海笑道,“你看看,把村里婶子、大妈都给招来了。”

三教九流,七十二行当,吹糖人儿、耍蝈蝈、补锅匠、修脚、剃头匠……以前流传与大街小巷,可大部分却已被遗忘,甚至有人闻所未闻。

俗称箍桶佬、箍桶匠,作为一种谋生行业,也属于七十二行当之一。它起始于哪朝哪代,已无从考证,也无法考证,只知dào

箍桶手艺不独我国有,外国也有,不仅古代有,就是后来也没有绝迹。因此箍桶是一种久远的行当,与老百姓的生活密不可分。

这不立马村子里的大妈、大婶就找来了,姚长海一下子就被围着里三层、外三层,叽叽喳喳的。

女人多起来就跟鸭群似的,姚长海赶紧说道,“别吵,别吵,大妈、大婶,你们把东西放下,我一定把东西给你们补好,成了吧!”

“中!小姚队长,说啥就是啥?”

女人们总算安静了下来,姚长海接着道,“大妈、大婶,这么多要修补的东西,我这一下子也修补不过来,白天还要上工。”

她们一听,很干脆地说道,“行了,小姚队长,俺们明白,你啥时候修补好了,支一声,俺们来拿。”

“俺们就不耽误你了。”

来的时候风风火火,这走的时候也麻溜干脆。

姚长海看着满院子的木桶、木盆,哭笑不得道,“姥爷,你这一嗓子,可给我吼来不少活计。”

“呵呵……”刘姥爷干笑道,“农家人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姚长海笑道,“不精打细算也不成啊!别看都是生活用具,都不大,可是置备一套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所以用起来都很宝贝的。时间一长,少不了会断、烂、破、漏,用之不能,弃之可惜,所以这修修补补的,再用它个十年八年,那还是挺划算的。乡下人很精明的。”

“是这个理儿。”刘姥爷点头道。

“得!一样一样的来。”姚长海继xù

埋头苦干起来。RS(

)

第222章 绝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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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走了。”三大娘端着木盆走了进来道。

“三嫂,你也来修木桶啊!”姚长海头也不抬地问道。

“不是,咱娘听见吼声,就让我拿着木盆过来了,给你修补一下了。”三大娘把木盆放下道,“姥爷、妮儿。”

“三大娘。”坐在小板凳上的妮儿乖乖的叫道。

“小叔子,你们忙吧!我回去了。”三大娘转身朝外走,还得赶紧回去接着纺纱。

“三大娘再见。”妮儿朝她挥手道。

“再见。”三大娘挥着手跨出了家门,姥爷教得真好,这礼数周全的,她不自觉的就跟着说了起来。

刘姥爷笑道,“呵呵,长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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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扛个扁担可以走街串巷了,能挣不少钱了。”

“养家糊口可以,挣不少谈不上。姥爷没听过老话有‘箍桶箍只桶,到头还是穷’,说的就是这门行当的辛苦万分。”姚长海头也不抬说道,手上依旧里利索的很。“箍桶的小技术不是一般的木工所能做得,奥妙就在于用土法计算圆周率,还要加上经验灵活操作,才能箍得牢,不漏水。尤其是箍马桶、提桶等中间呈圆鼓形的桶,更需精确用料精心计算,可是地位却很低。”

“这倒是!不是他们的技术简单,而是所修的木桶并不高贵,何况还有尿桶粪桶,世俗的眼光和匠人操作对像的贵贱总是那样密不可分。挑着一副带有斧、凿、刨、锯等常用工具的担头,走出家门,爬山涉水,日晒雨淋,四乡六里寻觅活儿干,赚取微薄工钱。以维持生计,确也非易事。”刘姥爷点点头认同道。

姚长海接着说道,“对呀!而且做活的要求很高。盆、桶散了,少了一两块‘墙’。要与原来的长短、厚薄、直弧一个样,多一分少一分就‘箍’不拢,拼不成。多费了功夫不说,浪费了木材,主人家就不高兴,弄得不好,还要扣工钱,听话头。铁丝年长日久多数锈蚀了。稍一不慎弄断了,就要用自带的淬过火的铁皮帮他箍好,用铆钉铆住。就这样风雨兼程,东奔西走,各式各样的难活尴尬活都得承接,如一天只有一两笔生意,那就苦了。”

“辛苦,不苦。”妮儿起身拍拍便宜老爹的肩头道。说的这么详细,肯定是有生活经lì

的。

姚长海顿住手拍拍妮儿肉呼呼的小手道,“爹现在一点儿都不苦。那时候给人家去当学徒可是学了不少东西,还可以传递消息哟!现在哟!可不指着这个挣钱。”

“爹的手艺可不是吹的,一般人可比不上。”姚长海自得道。“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木工可做不了箍桶的活儿,箍桶匠在技艺上较一般木匠高出一筹,箍桶匠的拥有木匠的基本功。箍桶匠一般不光会箍桶,还得会一些木工技术才行,譬如哪里得刨一点,哪里该镶一块,哪里该钻个眼,这些都是木工的基本功。若是让木匠去做箍的行当,半天也箍不好一只桶。鲁班祖师爷真够英明的。知dào

他的徒弟们日后要为生意上的事争来争去,索性就‘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了。”

刘姥爷笑道。“看这么多人把盆啊!桶的送来,就知dào

了你的手艺没的说。”

不好的话。谁找你,村里人可是实在的很!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人家只看手艺。

“好了,姥爷,看看是不是您要的这个样子。”一会儿的功夫姚长海已经箍好了一只桶。

“就是这个样子,手艺不错。”刘姥爷提着木桶先去试试漏水不。“不错、不错,不漏水,只是有些渗水,再刷一遍桐油就好了。”

姚长海又卷了卷袖子,“今儿月色不错,接下来是箍另一只桶,反正这个靠经验和手感。”

“我去点上煤油灯。”刘姥爷进屋端来一盏煤油灯,顿时小院里晕黄一片。

妮儿最先支持不住,早早的就不停地点头,刘姥爷抱着妮儿洗洗睡了,只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回响在耳旁伴着她入眠。

&*&

第二天一早,“致远早啊!来挑水啊!”连幼梅笑着打招呼道。

“小婶,早。”姚致远放下扁担和木桶道。

刘姥爷走过来道,“致远以后,用这两只桶提水,不许用扁担。”把两只尖底木桶递给了姚致远,“对了,以后全家也就是四家的水就交给你一个人了。”

“啊!姥爷这……”姚长海吃惊地道。

“是,太姥爷!”姚致远一声不吭地应了下来,开始拿着尖底木桶提水。

姚长海终于知dào

,这尖底木桶为那般了,想中途放在地上歇上一会儿都不成。

“姥爷,这太为难了吧!”姚长海在他提着尖底木桶出去后,靠近刘姥爷小声地说道,“挑水,就够累人的,何况是提水呢!不能通……”

在刘姥爷的平和的目光注视下,姚长海这融字说不出来,“呵呵……当我没说。”

刘姥爷看着已经提了几趟水下来的有些累了的姚致远道,“致远!把桶给我。”

“致远给我盛满水。”刘姥爷说道。

“哦!”姚致远拿着水瓢盛满了两个尖底木桶。

“姥爷,你可别,这要是闪着了,可咋整啊!”姚长海立马摁住了他的手道。

“起来。”刘姥爷接着说道,“放心没事,看好了。”

姚长海无奈只好放开,站在了一旁。

刘姥爷双手握着铆钉钉好的木桶提手,一运气,在姚长海和姚致远眼睛越瞪越大,嘴巴越张越大中,就这么双臂张开,与肩同高,提着木桶,那是如履平地眨眼间跨过了门槛。

要知dào

,木桶本身的重量就不轻,可不是塑料桶轻轻的,加上满满两桶水,老人家可是八十高龄了。

姚致远和姚长海相视一眼,“我的天!”快步追上去。看着老爷子轻松地把水倒进了水缸里。

姚致远袖子抹了下脸上的汗激动道,“太姥爷教我,教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样。”

刘姥爷把木桶递给了姚致远,“现在我教你养气功夫,按照我说的吸气、呼气。”

姚致远提着两只空桶,双手展开,轻松自如地提着两个空桶朝姚长海家走去。可比刚才轻松多了,刚开始双手提水,对农村小子,这重量真没什么。

可是几趟下来。就不行了,感觉这胳膊抻的又酸又痛,刚才手提尖底木桶那个叫费劲儿啊!短短的距离,还洒了许多水出来。

正高兴着呢!这气息一乱,这手顿时垂了下来,呼哧带喘的,好累。

“致远,慢慢来,提水的时候,手提。回来的时候在学我也不迟。”刘姥爷说道。“最主要的是记住如何吸气、吐气。”

“是,太姥爷!”姚致远点头应道。

果然如太姥爷所说,这样轻松了许多。

乡下人常年干农活。力qì

一般都较大,提着空木桶来回几趟,没关系。要是挑满一个大水缸也没问题,不过四家就有些难度了。

刘姥爷挠着下巴,微微颔首,对这小子的表现很满yì

,是个有脑子的。知dào

调整步伐,虽然慢,却不会洒一半水。不会傻乎乎的用蛮力,蛮干。

以稳为主。这速度可以慢慢提上来。

刘姥爷看着姚致远那双清澈的双眼充满坚毅,面上露出柔和的笑意。看来他比自己想象要有毅力、坚强。

对于修liàn

,资质平平,年纪太大不没关系,关键是持之以恒,能吃苦才行。

对于自己的今天早上无理的要求不打磕巴的支撑下来,能支撑到现在刘姥爷已经意wài

了,小子还得继xù

努力哟!

刘姥爷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森森发亮,渗人的慌。

姚致远莫名的打颤,其实他也是凡夫俗子,现在他就感觉这双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浑身都痛,又酸又胀。小腿如灌了铅似的,好像再也抬不起步来。

街门上的门槛,好似无法逾越的高山似的,他好想放qì



姚致远提水,尤其提着奇怪的尖底木桶,自然吸引了几家的注意。

“爹,爹,这只是学医,不用这么磋磨人吧!”三大娘看着满头大汗,这每迈一步都颤微微的,心里那个疼哟!

“致远娘,别插手,亲家姥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姚爷爷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

“这算啥,这小子,跟他爷爷比还差的远呢!”姚爷爷朝他喊道,“致远,加油!想当年,爷爷挥刀,挥得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千万不要放qì

,迈过这道坎儿,你就会觉得真没什么?”

“哥,加油,你可以的。”姚军远、建远、振远齐齐朝他喊道。

汗顺着姚致远的脸颊流了下来,滴滴落在胸前,他双手握了握提手,“是,爷爷!”朝弟弟妹妹望去,露出一张温柔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好难看。

“致远,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要忘记我教你的吸气、吐气。”刘姥爷提醒道。

“是,太姥爷。”姚致远双手握紧提手,目光坚定,步伐坚定,大长腿跨过门槛,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像爷爷一样,迈过那道坎儿,迈过那种崩溃想让自己放qì

的感觉,家人的鼓励硬生生的将放qì

念头也遏制了。

在坚持了下去后,他感觉自己的小腿好像被注入一股能量似的,让他的腿充满了力量,步伐好像加快了。

几家的的水提下来,姚致远累得瘫坐在水井旁,虽然累却很开心。(未完待续)

ps:感谢猫儿灬、ylfox、kim21三位书友投的粉红票!!

第223章 五月槐花香

不要小看只有四家的水缸,农家的大水缸,那是个顶个的大,那水缸就如大宅门里养水莲的陶瓷大缸那么大。?

瘫坐在水井边的姚致远,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了,面色苍白,急促地喘着气。

“感觉如何?”姚军远蹲在他身旁幸灾乐祸地问道。

“致远啊!你怎么样?”三大娘是心疼的不得了。“咱……”

三大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姚致远给截了,“娘,我没事,您别担心。”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军远啊!你试试就知dào

了,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哈哈……”

“致远,你没事吧!”刘姥爷蹲在姚致远身旁,一抬手扶在了姚致远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真气度了过去。

老爷子修liàn

出来的道家真气,和针灸度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的疲劳。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姚致远震惊地看着刘姥爷,“太姥爷……你……”他立马感觉浑身暖融融的,一扫疲惫,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只有话本小说里才内力。

“嘘……认真感受。”刘姥爷朝他眨眨眼道。

当下姚致远细细感受游走在体内的内力,姚军远和其他人都诧异地看着怪异的两人,看不透。

说真的,今儿是故yì

为难这小子,不过这小子表现过关。

修liàn

一途,资质很重yào

,但是更为重yào

的是毅力,有多少资质甚好之辈,因无毅力而最终功亏一篑,又有多少心智志坚之辈。虽资质平平,却依旧站在了巅峰。

刘姥爷看着满头大汗、迈不开步子,却依旧不放qì

的模样。也是不自觉的点头,当然这离不开全家人的加油声和支持声。

有时候还真有拖后腿的家人。今儿也算是对姚爷爷他们的一个试炼吧!结果不言而喻,大道理虽然不懂,这见识可是不凡。

刘姥爷用真气在姚致远身体内游走一圈之后,缓缓的将其收了回来,“头三天,我带着你,以后就要自己来哟!”

“我可以吗?”姚致远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道。

“为什么不可以?”刘姥爷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按照我教你的呼吸吐纳的方法。未来不是问题。”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姚军远挠挠脑袋一头雾水道。

“长海,多做些这样的尖底木桶,我做主,咱家的小子们都要练。”姚爷爷拍板道,“上学学不到任何有用的,咱们得把身体练得棒棒的,将来不管干什么,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就是扛麻包。也饿不死自己。这身体可是本钱。”

“爹,没问题!”姚长海摩拳擦掌,“嘿嘿……小子们。等着被折磨吧!”

“太姥爷可以吗?”姚致远直接看向刘姥爷,爷爷的心思是好的,关键还得看他老人家。

“没问题!”刘姥爷干脆地应道,“关键看你们能否坚持得住,要是坚持不住的话……”

“亲家姥爷,不用你罚他们,爷爷我可是准bèi

好了鸡毛掸子的。”姚爷爷背着手一本正经地严肃说道。

姚长海则好心地拍拍孩子们肩膀道,“放心,小叔只有一双手。这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好尖底木桶,所以你们还可以松快些日子。”

小子们得便宜卖乖。“小叔你可得早点儿做好,我们可都等着呢!”

姚长海朝他们一笑。亮出一口白牙,卷了卷袖子道,“小子们,有没有听过乐极生悲,适得其反这俩成语啊!为了早日让你们用上尖底木桶,小叔拼这晚上不睡觉……”

“啊!小叔。”小子们哀嚎,脸都变绿了。

“行了,别逗他们了。”姚爷爷出言解救道,这可不是一下子就弄好的,可不能因私废公了。“赶紧吃饭去,吃完饭,该上学、上工了。”

“是爷爷!”小子们一哄而散,吃饭的吸引力可是最大的,吃饭皇帝大。

“亲家姥爷,未来的日子麻烦您了。”姚爷爷双手抱拳拱手道。

“好说,好说。”刘姥爷抱拳回以一笑。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现在这种乱糟糟的局面,靠天、靠地,还得靠自己。

未来的日子姚长海可是忙的不可开交,不但要抽空修补木盆、木桶,还要尽早完成姚爷爷布置下来的任务。

乡下人淳朴,修补这些东西虽然不会给钱,但也不会让小姚队长牺牲睡眠时间白干,一把香葱、一把春韭,表达谢意。

正好够包一顿饺子,姚家人都解解馋。

&*&

这之后,孩子们包括夏穗和秋粟,每天早晨是闻鸡起舞,提水、习武养气,水缸不够,那么提水浇地。

改变从一点一滴开始……

上午刘姥爷带着妮儿进山,他可没忘记盖小木屋的事。下午则继xù

给姚致远和牧广山讲史,光是历史就讲了将近一个月。

自从开始习武养气,蜕变每时每刻都在姚致远的身上发生着,虽然时间不长,但修liàn

的可是正宗的内加功夫,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向刘姥爷那样提水。

四个大缸的水,姚致远现在可以不打磕巴,中间不休息,双臂与肩膀持平提水,一口气提满。

让人意wài

的是姚军远和修远、夏穗这三个小家伙的进步,让刘姥爷吃惊,虽然尖底木桶小了一圈,却能超额完成老爷子交给他们的任务。

其他年龄较小的孩子,也不怕苦不怕累完成老爷子交给的任务,这几个孩子最大的可是不超过十岁。

孩子们卖力的学,刘姥爷自然用力教了。

一阵微风吹过,送来几缕清雅的香甜味,不经意间这槐花就开放了,空气里开始弥漫着迷人的清雅香甜味儿,先是淡淡的、若有若无,一两天的功夫,空气里的香甜味儿就愈来愈浓郁,每有清风拂过,吸入肺腑的全是醉人的槐花香味,那甜而不腻、香而不浓的味儿,使人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如熨烫过一般舒服。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已经是初夏时节了。

在乡下,人们永远大可不必为榆钱随风凋零而感到惋惜,因为新鲜总是接踵而来的。

这不槐花开了,槐花总是紧紧地跟随在春天的后边,在细密嫩绿的叶片间,结出一簇簇洁白晶莹的小花,在空中飘逸着阵阵清香。槐花含苞待放之时,又是人们大饱口福之日。

甭说孩子啦,即使大人也经受不住那香甜的诱惑,这村子里大姑娘、小媳妇儿,纷纷拿起镰刀,攀上梯子,采摘槐花。人们用事先准bèi

好的簸箕、箩筐,将槐花装得满满的,回家洗净后或热炒或凉拌,都是极好的牙祭。

刚刚放下碗筷,吃过午饭,孩子们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

姚致远和夏穗,建远、振远、文远、秋粟、妮儿站在槐树下,脚下放着簸箩和箩筐,树上的则是三个小猴,军远和修远、墨远在捋槐花。

妮儿仰望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如玉似银,开了的如婴儿的小口,小巧、圆润,惹人怜爱,放佛在像她招手。

“妮儿,好吃吗?”姚致远捋下一把槐花,先填满妮儿的嘴。

“好吃!”妮儿的嘴被塞得圆圆的,猛一看吓人一跳,以为她的脸上挂了一个肉球儿。每一张嘴巴都欢快的咀嚼着,嘴角流淌着淡绿的汁液,等到嘴巴稍瘪一点,很快的又被姚致远给填充圆满了。她在吃槐花,吃得贪婪而幸福。

嘴巴鼓的如青蛙似的,不止妮儿一个,还有树下的姚致远、夏穗他们,和树上的姚军远、修远都一样。

不光村子里的孩子们吃的欢快,吃得最幸福还有勤劳的小蜜蜂。

姚致远朝槐树上喊道,“你们捋的时候,小心点儿,别被蜜蜂给蛰了。”

在槐花绽放的时候,最幸福的要算蜜蜂了,它们穿梭在粉嘟嘟的花蕊里,采撷花蜜,酿造甜美,真zhèng

的愉悦了自己,美好了别人!初夏的槐花蜜,应是蜜中的极品了。

水白透明,质地浓稠,不易结晶;具有清淡幽香的槐花香味,甘甜鲜洁,芳香适口。

刚刚喝完枇杷蜜,又有口福吃槐花蜜了。

姚致远他们也如勤劳的小蜜蜂似的,捋槐花,不一会儿就装满了带来的箩筐。

“军远、修远、墨远,下来吧!我们该回家了,别忘了晚上,槐花馅儿的饺子。”姚致远在树下喊道,接着蹲下来道,“妮儿上来,哥背你。”

姚墨远他们一听槐花馅儿的饺子,那是如脚踩风火轮似的,背着自己的装满槐花的小竹背篓,早早的就往家里跑了。

四个大的拿着的箩筐里面也是满满当当的槐花,朝家走去,今儿傍晚可是在姚姑姑家聚餐,要早些预备着。

姚军远看看左右前后无人,小声地问道,“哥,你说我们是不是真能炼成七侠五义小人书里的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这可是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今儿终于问出口了。

姚夏穗讪笑道,“你小子就瞎掰吧!咱只是强身健体,飞檐走壁,那是小人书杜撰的。”

“哥,你看着我干嘛!”姚军远被姚致远平静地目光给看得心里发毛。

妮儿拍拍姚致远的肩头,他才回过神儿来,镇着脸说道,“你夏穗姐说的对,咱是锻炼身体。”揽着他的肩头道,“军远,死也要说是锻炼身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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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军远被拒绝了?

姚军远挑眉看着他如此严肃的模样,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哥,现在啥情况我不知dào

,就是你锻炼比我早,所以我才问的。否则打死也不说。”他接着嘀咕道,“就是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才问问的。”

姚致远一听急了,拉着姚军远的胳膊就道,“走跟我回家。”

“妮儿,抓好我的脖子。”姚致远大长胳膊护着妮儿的小屁股,一手拉着他两人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

“姐,致远哥和军远哥咋了。”姚修远挠挠头,看着火烧火燎往家里跑的两人。

“不知dào

!”姚夏穗摇摇头道,“回头问问不就知dào

了。”

“走吧!咱姑等着槐花用呢!”姚夏穗说道。

姚致远抓着姚军远一路疾驰进了家门,“太姥爷,太姥爷。”

“哎哟!哎哟!”刘姥爷心疼拿着掉落在桌*{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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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子上的人参根须,放在嘴边吹了吹扔进了砂锅里。

正在熬药地刘姥爷瞪着疾驰而来的兄弟俩,“火烧屁股了,咋咋呼呼的。”

“太姥爷!”姚致远把妮儿放在凳子上,倾身上前,在刘姥爷身边耳语了几句。

刘姥爷那双如探照灯似的双眼,上下打量着站立不安的姚军远。

好半天刘姥爷才说了一句道,“他的天赋比你高。”

“嘎?”姚军远不明所以,却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说话了,这样的静默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是吗?”姚致远高兴地说道,打心眼儿里替兄弟高兴。接着请求地看着他道,“那太姥爷?”

“致远,去拿两个碗。”刘姥爷吩咐道。

姚致远清澈明亮的双眸瞬间点亮,麻溜的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空碗。放在了桌子上,“太姥爷,我来。我来。”姚致远从绳子上拿下笼布折了几下,垫在砂锅的手柄上。端起砂锅,倒了两碗药。

“军远,喝了它。”姚致远把一碗黑漆漆散发着浓烈的中药味道的汤药推到了姚军远身前。

“哥,哥我没生病,喝什么药啊!”姚军远抬眼不解地问道。

“叫你喝就喝,哪来的废话。”姚致远端起碗,吹着汤药小口小口的一饮而尽,嘶……可真是苦啊!

姚军远看着他痛快的喝了。在姚致远的瞪视下,端起了碗,试探了一下,抿了一口,“呜……”五官皱到了一起。

“不准吐出来。”姚致远赶紧拍了他脑袋一下,咕噜一下,咽了下了去。

“呜呜……苦死了。”姚军远吐着舌头不停地说道。

“别嫌弃了,赶紧喝吧!一口气喝了就不会感觉那么苦了,喝惯了就好了。”姚致远端起碗递给了他道。

“啊!喝惯?”姚军远五官皱到一起,难过的要死。突然猛得抢过碗。好像被人抢似的,也顾不得烫,大口大口的喝完。长出一口气,“好舒服,小腹热乎乎的,越来越热,怎么办,太姥爷、哥。”

“军远别慌,盘膝而坐,按我教你的养气功夫运气。”刘姥爷赶紧出声道。

姚军远二话不说,席地而坐。运转起老爷子教的功法。

大约一炷香后,姚军远已经完全吸收了汤药里的灵气。睁开眼,震惊地看着他们道。“刘姥爷,哥。”

“嘘……别打搅你哥。”刘姥爷赶紧说道。

姚军远看着大哥如同他刚才一样,立马噤声,心中许多疑问,也得等大哥醒过来再说。

“怎么了,妮儿。”刘姥爷坐在凳子上,看着坐在凳子上不停扭动地妮儿道,“要嘘嘘,让大黄带你去。”

“泡澡、泡澡。”妮儿小声地嚷嚷道。

“好,好,等一会儿。”刘姥爷看着急不可耐的她摇头轻笑道,“药浴正在火上给你熬着呢!”

真是货比货扔,人比人死啊!姚致远和姚军远两人年纪比她大,短短一个月这养气功夫就小有所成,而她还遥遥无期。

所以一下子着急起来,不过这事,真不是急就急来的。

他们由此所成,一是自身的努力,二是空间灵泉有关,三是这中药和药浴。

不过姚军远可没这待遇,今儿是第一次喝中药,只能说,他的天赋高,也许是从小就爱武枪耍棒的缘故。

在刘姥爷安抚妮儿的时候,姚致远这边也运功吸收了药里的灵气。

“致远,这时间越来越短,看来这药量也该加大了。”刘姥爷看着睁开眼睛地姚致远琢磨着说道。

“谢谢太姥爷,麻烦您费心了。”姚致远真心谢道,一来为刘姥爷这样做可是担着很大的干系,二来是,这些药材虽然不知dào

它们原始的样子,可也知dào

价值不菲。

通过刘姥爷一个月的讲史,让他明了了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文人们总是靠笔杆子扰乱法制,侠客们总是用暴力触犯律例。文人自古相轻,武人从来不服输。

虽然他不知dào

老爷子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但目前老爷子活脱脱的是挨批的对象。

难怪太姥爷定下规矩不准问为什么?只需yào

自己感受,认真的学。

这天地灵气是稀薄,但妮儿空间出产的药材灵气可是充裕的很,所以刘姥爷就熬些中药给他,既可以吸收灵气,又大补。

当然刘姥爷掌握着度呢!补过了头儿就过犹不及了,通过功法运转这些药力早就被吸收殆尽了。

刘姥爷医术高超,药方配置更是没的说。

其实中医里有很多的配方,对一些病症的疗效要远超西医,只是近代战争频繁,很多秘方都在战火中遗失了,加上西医对病情见效快,扩张也快,此消彼长,中医也就逐渐落没下去了。

现在深潭的小木屋里每天都是满屋子的药香味,深潭里的大家伙,一点儿都不觉的苦,反而贪婪的吸着。

刘姥爷现在都琢磨着药方配制点中药给家里人进补,在家里整丹药,味道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谁家没事天天熬中药啊!所以药膳则是最好的选择。

家里的老人们年纪大了,有妮儿灵泉水再整点儿固本培元的丹药给他们,却是有很好的缓解衰老增强身体抵抗力的作用。

没事的时候,捣鼓些药膳,给大家改善生活,现在老爷子对煲药膳的兴致高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药膳既可做药物,又可以作为食物,将食物赋以药用,药借食力,食助药威,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既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又可防病治病、保健强身、延年益寿。

“军远,过来给太姥爷跪下。”姚致远起身推着说道。

姚军远是高兴地是纳头便拜,可怎么都跪不下来,好像一股气流硬生生的挡着他。

“你我没有师徒缘分。”刘姥爷遗憾地说道。

“啊……太姥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姚军远当场咋呼起来了,这小子眼睛一转,干脆叫道,“师父,师父……”造成既定的事实。

“太姥爷,军远的天赋比我高,你就收下他吧!我一定看着他,要他守口如瓶。”姚致远跪下请求道。

刘姥爷哭笑不得道,“傻小子,我要是不相信你们,就不会教你们了。”

妮儿出声笑骂道,“迂腐、笨蛋。”

“怎么跟着我学了一个月还这么迂腐,不知变通。”刘姥爷笑骂道,“不做师徒,又不是不教他。他不是还称我太姥爷嘛!”

姚军远一听腾的一下蹦了起来,“哎哟……”头咚的一下砰到了房顶,刨去他本身的身高,他最少蹦了一米多高,如果不是天花板顶着,估计还要蹿一蹿。

普通人的原地弹跳力可没这么高,篮球明星乔丹垂直弹跳98厘米,普通人一般是50厘米。

“毛毛躁躁的!”姚致远赶紧上前揉揉他的头顶,立马起了大包。

“呵呵……我高兴的,高兴的。”姚军远笑道,“哥,没事,一点儿也不疼。”

“太姥爷在上,受军远一拜。”姚军远咚咚磕了三响头,顿时额头就红了。

“好好,起来吧!”刘姥爷慈爱地看着他道,“我给你哥讲的,让你哥给你讲讲,以后一起来听。”

姚致远说道,“太姥爷,牧伯伯说他的腿虽然不能剧烈活动,但可以自理了,所以就不耽误我了,所以明儿我要继xù

放牛了。”

“那以后就改在晚上,行了吧!”刘姥爷直接说道。“记住……”食指从左到右划了一下。

兄弟俩忙不迭的点头道,“知dào

,闭紧嘴巴!”

“记住,不要忘记锻炼。”刘姥爷叮咛道,“这如学习知识一样,不进则退。”

“知dào

!”俩人应道。

“你们看着点儿弟弟妹妹,身体有变化的就叫过来,不用闪躲。”刘姥爷笑道,“我们是锻炼身体,没什么好躲的。”他接着说道,“我们是严格按照他老人家指示做的: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噗嗤……”妮儿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只要披着他老人家的外衣,任何事情都是合理的,所以啊!端看脑子灵不灵活。

“笑什么?”刘姥爷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兄弟俩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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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这日子可咋过啊……

刘姥爷看着他们兄弟俩吸收完药材里面的灵气,“以后啊!每天一碗。”

“啊!”姚军远想起自己现在还发苦的舌头,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啊什么啊!不想喝,那我也不强求。”刘姥爷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军远道。

“太姥爷,我只是去去这嘴里的苦味儿。”姚军远赶紧说道,这好东西千载难逢的机会遇上了,怎么会让他从手边流走,就是好苦啊!

果然如爷爷说的: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

“好了,妮儿咱们泡药浴去。”刘姥爷抱起妮儿说道。

“我们给妮儿倒水。”兄弟俩忙里忙外的把汤药倒进了洗澡盆里,“太姥爷,这水对妮儿来说烫不烫。

脱得只剩下短裤的妮儿被放进了澡盆里,整个身子埋入漆黑的药汤里,只留有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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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紧闭,盘膝而坐的她,迅速的运转功法,一来抵御药浴的灼热,转眼间药材中的灵气就被妮儿吸收殆尽,又是如石沉大海一般。

三个大男人站在布帘外,姚军远蹲了下来道,“放她一个人在洗澡盆里,妮儿妹妹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妮儿好了就会叫我们的。”姚致远斜靠在墙上悠然地说道。

天气渐热小丫头一个人泡药浴勤着呢!都没事。

“这小丫头,这么小居然知dào

男女之别了。”姚军远手里拿着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扒拉着圈圈。

“太姥爷,我好了。”妮儿叫道。

刘姥爷进去拿着水瓢用干净的清水冲了一下妮儿的带着药渣的身体,一会儿就又白白嫩嫩的。穿上干净的衣服被刘姥爷抱了出来。

刘姥爷招手道,“军远,去叫孩子们过来,就说太姥爷讲故事。”

“是。太姥爷。”姚军远一蹦三跳了就出了院子。

“致远,去冲一壶蜂蜜水。”刘姥爷吩咐道。

“哎!好嘞!”姚致远屁颠屁颠儿去冲了一壶蜂蜜水。

刘姥爷把妮儿放在竹摇篮里,自己坐在竹椅上。姚致远给二人倒了两杯蜂蜜水,放在石桌上。

接着又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姚军远迫不及待的喝了个干净,这才感觉嘴巴没有那么苦了。

孩子们一听有故事可听,立马撒丫子跑了回来。

大家围着刘姥爷坐在大槐树下,午后刺眼的阳光被叶子剪成碎片,斑驳的印在大家的身上。抬眼,瞳孔里透过一串产大小不一的彩色光环,一直延伸到,那槐花与绿叶交织的隙缝。

刘姥爷向这些孩子们讲五千年的历史。风土人情,就从姚湾村所处的地里位置讲起,以后每天晚上还讲哲学思想,甚至生命情操。

满树的绿叶,如今绿叶中处处可见的雪白,似是要与众花平分春色。树上的槐花就像是一串串风铃,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卯足了劲,鼓起腮帮,吹一支欢快的曲子。

单看一朵槐花。花瓣末尾有一点点淡青色,花很小,也不算漂亮。然而成千上万朵槐花聚集在一起,便成了绝版的水墨画。

而他们则让这副水墨画有了人气和生气。听得多了,慢慢就体会其深意。

刘姥爷讲的妙趣横生,孩子们听的如痴如醉,如捋一串槐花塞进嘴里一般,真是香甜可口,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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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安静。”姚长青挑眉问道,“以往包饺子,早就按捺不住了。”

“爸。领着孩子们呢!”刘淑英指指墙那边,“你们听……”

两家挨着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墙那边传来的声音。

“难怪了。亲家姥爷哄孩子还真有一手。”姚奶奶笑道,双手一挤。一个小巧元宝似的饺子就捏出来了。

“赶紧包,咱家个个都是大肚汉,能吃!这些可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三大娘说道。

“今儿馋死那帮子小子们。”大娘笑道。

“可不是,闻着就馋人。”连幼梅边转面皮,边擀面皮,这手底下溜这呢!完全能供的上刘淑英、姚奶奶、大娘、三大娘和姚长青她们五个人。

“小姑子,你可真舍得一顿把你和他姑父两个月的肉票一顿给吃了。”三大娘恭维道。

“不过二斤肉,这样吃才过瘾!”姚长青非常大方地说道,“虽然现在家里不缺油水,野味不断,不过这白面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敢这么吃。咱们偶尔也换换口味,奢侈一回。”

姚长青倾身上前,嘿嘿一笑道,“其实,这不是眼看着新麦子就下来了!这不突击一下咱们今儿都吃了。”

“小姑子可真会精打细算过日子。”大娘笑道。

“就我们两口子,这日子是咋过都行。”姚长青得yì

地一笑道,“况且正是槐花鲜美的时候,我可是真馋槐花馅儿的饺子。”

“你哟!这馋嘴的丫头,俺就不说啥了。”姚奶奶手指点着她笑骂道。

“呵呵……”

女人们边聊边包饺子,只见她们巧手如蝶,左右翻飞,只一会儿便包出一盖帘小巧玲珑的槐花饺子。

六个人齐努力,整整包了半下午的饺子。

殷秀芹下工回来,洗漱赶紧就过来帮忙在厨房里烧火,“娘,水烧开了。”

“正好,下饺子,我去叫他们。”连幼梅起身道,伸着懒腰就朝家里走。

男人们下工后,都集中在了姚长海的家。

“姥爷,爹,过去吧!饺子快下好了。”连幼梅进了院子喊道。

“亲家,那咱们走吧!”刘姥爷起身道。

“走吧!”姚爷爷跟着起身道,率先走了出去,后面跟着小辈儿们。

姚长海则抱着妮儿一起跟在最后进了姚姑姑的家,老远就闻到了饺子的香味儿,口水流一地。

虽然是农家的大铁锅下饺子,但也架不住姚家人口多呀。一锅肯定下不出来你。

所以先下好的饺子,肯定是姚家的男人和刘姥爷先吃,小辈儿们还得等第二锅。

轮到女人们吃的时候。已经第三锅了,妮儿虽小却也能坏了礼数。

殷秀芹捞出第二锅饺子。大娘和三大娘端上餐桌。

连幼梅和姚长青,端着盖帘噗通噗通的,小心地将那些饺子放入锅中,轻推慢搅,几个回合后,熟透的饺子便纷纷浮出水面。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饺子,光闻味道也会令人垂涎三尺。

‘哎呀!终于吃到嘴里了。’妮儿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一股花香夹带着丝丝甜味儿直入口中。顿时感到齿颊生香,余味绕舌,蘸着蒜汁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妮儿砸吧下了嘴道。

咦!没有一点儿青气,应该是一串串槐花洗净后,先用开水汆去青气,然后摊放在芦苇帘上晾干,再混入拌好的肉馅里的,难怪肉馅不水,饺子里的汤汁少。

妮儿一口气吃了十个饺子才作罢!她吃的不少,其他人也吃得更多。尤其是修liàn

的那些孩子说饭桶都是轻的。应该说是饭缸了。

难怪人常说:习武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甚至是可以说烧钱。最起码这热量得供的上,也就是肉类。

且现在有钱。供给制,一个月也就半斤。你想烧钱都烧不起来。

幸好有妮儿的乾坤袋存zài

,不然的话,这群小子真能吃垮青兰山。

最后孩子们连这饺子汤都没放过,统统灌进了肚里,才勉强算是吃饱了。

真是让长辈们看得嗔目结舌,彻底无语了。不过长辈们更多的是高兴,能吃是福!能吃代表身体好!

好在也就聚餐时这么吃,不然真怕他们把家给吃垮了。

姚长青放下筷子摸摸自己的肚子。“真是比过年吃的还过瘾。”

姚奶奶敲了她的手一下,“你也有点儿女人的样子?不好kàn

。”

“娘。田姑爷不在意,您说我干嘛!”姚长青嘟囔着嘴道。“你看妮儿也是一样耶!”

妮儿也在拍拍自己鼓起来吃饱的小肚子。

“妮儿多大了,你多大了。”姚奶奶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道。

“好好……”姚长青敷衍着应道,“对了,娘,家里多预备些火柴。”

“火柴?是洋火吧!”姚奶奶挑眉反问道,“备那些干什么?没了到供销社买不就得了。”

“娘,您就听我的吧!供销社里的存货不多了,也就能用到麦收后。”姚长青继xù

游说道,“我们的社长去上边要了好几次货,都被人家给打发回来了,连根毛都没见到。”

“亲家母你就听妮儿姑姑的吧!现在好多日用工业品的供应都严重短缺,县里已经买不到烟和酒了。幸好咱们家的人不抽烟、不喝酒,不然的话这烟瘾和酒瘾犯了,可就难过了。”刘淑英接着又道,“对了,幼梅这回肥皂也没了,还有牙膏也只买回来一管。至于洗头粉、香皂,市面上已经绝迹了。”

“啊……这,这怎么回事。”连幼梅一听就急了,这好不容易农场有了澡堂子,这洗澡方便了,这没洗头粉和香皂,咋洗啊!难道光用清水冲冲不成。

“亲家母,这咋回事。”姚家女人齐齐看向刘淑英关切地问道。

虽然刘淑英说的香皂之类的农村用不上,可这火柴在农家可是一刻也离不开。这生火做饭,夜间照明,点煤油灯,可不都用到火柴。

“还能咋地!这运动来了,持续运动,工厂停工、交通中断,当然就运不过来了。”刘淑英没好气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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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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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吧嗒吧嗒小嘴,农家到不缺吃的,好赖总能有口吃,不至于饿肚子,可没有火柴,总不能生吃吧!回到茹毛饮血的时代吧!

又不像城里人用的煤球,只要细心点儿,把火封好了,只要不灭,这煤火始终燃烧着。就是不小心灭了,这去邻居家引上一块儿煤球,左邻右舍这点儿小忙随手的事,谁家没有炉火灭的时候。

可农村烧柴火做饭,又不是冬天烧炕,这灶不熄。这照明吧!城里已经有了电。

乡下吧!摸黑也成,可有了煤油灯,一下子点不着了,可真不习惯,始终不方便。

囤积起来自用,如后世一般抢盐、抢购板蓝根、白醋、口罩,抢购大蒜等等疯潮。

姚姑姑不就让姚奶奶多买一些,不过显然老人家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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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多买,能买多少,不买了。”姚奶奶直接拒绝道,看向众人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到时候真要没了火柴,咱家有,一来不太好、被人诟病;二来,咱村这么多人来借,就这么点儿,也不够借啊!”

“这倒是!还是娘考lǜ

的周到。”姚长青受教了。

“小姑子,这盐、酱油、醋不缺吧!”大娘赶紧追问道。

“这个倒不缺。”姚长青摇摇头道。

“那就好!”女人们齐齐点点头道,对掌勺的家庭主妇来说,盐这类东西是生活必须品。

“火柴吗?再想办法?这个才最实jì

!”姚奶奶打起精神笑道,多买些,也得有那个钱才行,有钱也要有票才中。

“什么办法?最原始的钻木取火。”姚长青没好气地说道。

人们或者觉得火柴是不起眼的东西,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还要特别拿到聚餐上说。但你有否想过如果没有火柴。我们的生活可能还会象钻木取火那样不方便呢。

“这家里的打火石也不知dào

扔哪儿去了,不知dào

能不能找得到。”三大娘挠挠头,仔细回想道。

以前洋火属于奢侈品还用不上。都用的是打火石,这不过这十来年。有了方便的火柴,打火石早不知dào

扔哪儿了。

“呵呵……那道不用那么麻烦。这个简单,妮儿他太姥爷就有办法。”刘淑英手指向男人那边道。

“太姥爷,火?火?”妮儿扯开嗓门叫道。

刘姥爷闻讯走了过来,殷秀芹起身让开了凳子,“太姥爷坐。”然后开始麻溜的收拾起八仙桌上的碗筷。

姚夏穗和秋粟随后起身,帮忙收拾,还有男人们石桌上的碗筷。

姚家的男人也围了过来。刚才女人这边可是聊的热乎着呢!

刘姥爷坐下揉揉妮儿的脑袋道,“妮儿叫太姥爷干什么?”

“爸,事情是这样的……”刘淑英简单地说了一遍道。

刘姥爷一听笑了,“这个简单,做个火折子就成。家里的草纸就行,没有草纸的,这上坟用的纸也成,总之这纸要糙一些。”行走江湖的,露宿荒山野岭的,做这个太容易了。

刘姥爷拧着眉头道。“原来城里这么乱啊!淑英啊!在城里小心点儿。”

“是啊!亲家母。”

“婶子。”

刘淑英看着他们关切地眼神微微一笑道,“城里没那么闹,挺安静的。他们也都挺老实的,没啥变化。”

“那为什么还缺这个缺那个的?”大娘问道。

“咱这边平静,不代表别的地方也平静啊!”刘淑英笑道,“行了,别担心我没事,几乎白天一天都在单位,中午也在食堂吃了,只有晚上才回家,大门一插。谁还进得来。”

不过对于大家的关心刘淑英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这日子可比以前只有他们三个的时候热闹多了。

眼见着天色不早。这也吃完饭了,就各自回家。刘淑英抱着妮儿回家,“幼梅去把我的竹背篓拿出来,没有日用品,我带来五斤花生油,这花生粕喂鸡、芝麻花生酱调凉菜、还有玉米面、白面。”

“妈,这花生油也太清亮了吧!”姚长海提出塑料壶,看见里面的花生油淡黄透明,色泽清亮,没有一点杂质。

“那当然这是花生拿到油坊跟人家换的。”刘淑英笑道,“人家绝对的货真价实,澄清才装入塑料壶的。”

“妈妈,你哪儿来的花生。”连幼梅挑眉问道。

“这个上次来,收拾地窖,找了一袋子没有剥壳的花生,所以我就拿走了一些。”刘淑英干脆地说道,“你们啥时候收拾过地窖。”

“是吗?我咋不记得?”姚长海挠挠头道,他记得地窖清理干净了,被刘淑英这么一抢白,还真把他给说糊涂了。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哎!”刘姥爷夸张的叫道,原来妮儿把牙膏给打开了。

刘姥爷出声正好转移了姚长海的注意力,抱过妮儿摸摸她细软的发丝,干得好!

“不好闻!”妮儿撇撇嘴道,差点儿没把她给熏晕了,赶紧屏住了呼吸。

肥皂牙膏,虽添加入香料及甜味剂,也难以革除掉肥皂的那种使人作呕的难闻的肥皂气味。

妮儿手里拿着的‘白玉’牌,皂型牙膏在如今可是风靡一时。皂型牙膏的主体为肥皂,其性能既是皂胶的性能。

七十年代前牙膏行业一直沿用百余年来的老式肥皂型牙膏制造方法:是先将肥皂片、水、甘油加热熬成皂胶,趁热把糖精、碳酸钙粉、香精加入搅拌均匀。静止、凝固、储存24小时,再用三辊机碾磨成均匀的半流动胶体。作好的牙膏膏体,输入灌装机灌装在软管里。

“现在连这种拿脚揣的牙膏也快没了。”连幼梅赶紧夺下了妮儿手中的牙膏。

冬天肥皂型牙膏比较难挤,故有人以挤牙膏之难,来形容回答问题,不坦率,吞吞吐吐,问一点回答一点。更有人讽刺难挤的牙膏“用手挤不出,拿脚踹!”

被妮儿这么一打岔,姚长海和连幼梅还真不不去惦记花生一事儿了。

“你们赶紧收起来,对了有个事商量一下。”刘淑英认真地看着他们说道。

“妈,你说吧!啥事。”姚长海问道。

“是这样的,我记得长海和妮儿,有一块儿自留地和一块儿自留园加起来是有三分地。”刘淑英看着他们说道。

她接着又道,“你看我和幼梅还是姥爷都吃的商品粮,姚姑爷每年也分到不少粮食,说起来咱家真不缺吃的。咱家的前后院的菜园子也够用。但是缺……”

“缺油,妈想种花生。”姚长海一听就明白了。

“长海说的对,咱家就是缺油,那三分地,种粮太可惜了,不如种花生,等收了麦子正好播种夏花生,10斤花生能出4斤油。”刘淑英极力游说道。“这油还可以分给妮儿奶奶。大娘、三大娘、姑姑一些。”

“妈,你都这么说了,我没理由拒绝。”姚长海笑道。

“妮儿她爸,这个不犯错误吧!”连幼梅说道,她的政治敏感性可是很高的,不高不行,谁让她身处农场,天天学习文件、社论,想低了都不可能。

“放心吧!不犯错,这自留地本身就是我们自己决定种什么?”姚长海拍拍她的手道。“自留地和自留园可是村里人重yào

生活保障。农村在大队下分成几生产小队单独核算。农村土地分集体大田和自留地、自留园两大部分。通常情况下,集体大田由生产小队经营,收获按“人七劳三”分配。即农副业收入70%按人口分配,30%按劳动力的工分分配。这样的好处是没有劳动力或者劳动力少的家庭也能保障基本生活需yào

。”

农村的自留地和自留园的多少主要看该村的土地总量的多寡,地多的村留的多一些,地少的村少一些。自留地一般分在距村较近的地方,自留园分在村子周边,便于耕种。

以姚湾村来说一个十口之家的自留地、自留园加起来刚刚好够一亩地。

而姚长海和妮儿的自留地,属于梯田,离村子较远,地势也较高。姚长海重新修整了一下梯田,结果就成了三分地了。

这没啥,离村子较远,地势较高,不太肥沃的土地,自留地较大,但出产真比不了肥田沃土。

“行,听妈的,等收了自留地的那块儿地上小麦,我就去种花生。”姚长海一拍额头道,“呀!妈,你把种子榨油了。”

“傻小子,我没榨完,不然我提议这个干啥?”刘淑英笑道。

“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吧!”刘淑英抱起妮儿道,“我们祖孙俩要去好好的聊聊。”说着就挑开帘子进了西里间。

刘姥爷也跟着进去,就看见刘淑英把妮儿放在了炕上,自己欠身坐在炕沿上。

“爸,明儿我带着妮儿去油坊一趟。”刘淑英颇有些不好意地说道。

刘姥爷脱了鞋上炕闻言猜测道,“你不会是,不是拿花生换油。”

“嘻嘻……先斩后奏了,说明儿给他们送,压了几块钱在油坊。”刘淑英痛快的说道,“这事是我临时起意的,不过我可是憋了好久了,这妮儿的花生丰产看得见,吃不着,实在太憋屈了。”

“所以你就生产自救。”刘姥爷笑道。

“嗯!嗯!”刘淑英忙不迭地点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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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油坊

“爸,如今这社会别的咱做不成,改善家里人生活,这力所能及的,咱还做的了。”刘淑英感性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以前妮儿还小,带着她出去怕冻着了,现在天气转暖。再说了这样妮儿的乾坤袋咱不帮着消灭点儿,要是太多了可咋整啊!”

刘姥爷手指点着她,笑道,“瞧你!理由充分的。”

“我这么像小蚂蚁搬家实在太少了,哎!真羡慕的妮儿的乾坤袋,想装多少就装多少。”刘淑英抓着妮儿肉呼呼的小手揉揉道。

“做人不可以……”刘姥爷摇摇食指轻笑道。

“我知dào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刘淑英接下来道。

“这事羡慕不来,咱们已经够幸运了。”刘姥爷抓着妮儿另一只肉呼呼的小手道。

“我知dào

,就是感谢老天。”刘淑英抬眼望着窗外的暗下来的天空感恩地说道。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妮儿双手托腮,翻了个白眼,喂喂!这须弥戒可是俺修liàn

出来的,管老天什么事!

“油坊一般到秋天才开张的,这时候有花生油。”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秋天收了花生,除了必须上缴国家的,留种的,余下的社员们多少分点儿。要么过年孩子的零嘴,要么村子里的油坊就是换社员手里这点儿花生。

村里除了生产小队从事下地生产劳动,通常还有一个副业队,像是姚湾村就有负责桃园也就是果园管理的小队,平时嫁接、授粉、施肥等等。

只有等到桃子成熟时,全村才会齐上阵。

村子里还有一间席厂,养鸭子的,鸭舌。现在不是扩大了饲养室。原来只有骡马,现如今光是小牛犊就三十头了,这些大牲畜由生产队统一管理喂养。

另外。村子里要是有特长的人还开可以油坊、铁匠铺,编织、豆腐坊。当然这些都属于集体经济。

像是十里村就有一间油坊,三年前开张的,全村的人齐聚在油坊外,当时还放了一挂鞭炮,很是热闹。

“要不说临时起意的,就是看见人家去换了,我才去的。”刘淑英笑道,“事情就寸了。回来时赶巧碰上了。”她猜测道,“也许就像我说的这播种完,还剩着,所以搜喽一下,榨油,赶在麦收前榨一次油。”

“油,香香。”妮儿甜甜地附和道,她可没有说错,现在的油坊榨油还是很传统的,都是纯手工操作。绝对不掺假,更不会是地沟油。

“姥姥明儿带妮儿去油坊好不好。”刘淑英笑着诱哄道。

“好!”妮儿欣然答yīng

道。

&*&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餐,刘淑英让姚长海在自行车的横梁上按装好妮儿专属竹编车座。

直接坐在横梁上。别说咯的屁屁疼,对妮儿来说不太安全。

这种车座只能安装在28的自行车的横梁上,妮儿坐到上面可以双手扶着自行车把上,当然要小心别被车闸给夹着了。座椅的底部必须夹到自行车的下梁上面,并且要用绳子把下梁的接合处拴紧,这样才可以安全的坐上去。

“绑紧了吗?”连幼梅特地用手晃了晃,非常的结实。“好了,姥爷、妈妈,她爸。妮儿,我先走一步了。去上班了。”

“路上小心点儿。”刘淑英说道。

“妈妈,再见。”妮儿朝她喊道。

连幼梅摆着手出了院门。途径姚老大家,在门外喊道,“爹,娘,我上班了。”

“好,去吧!”姚爷爷说道。

“小婶、小婶,等等我们。”姚清远手里拿着玉米饼子就跑了出来,他和姚博远一起道,“爷爷、奶奶,爹、娘我们走了啊!”

“走吧!路上小心点儿。”姚奶奶叮嘱道。

“是,奶奶。”姚博远说道。

“大哥、大嫂,我们走了啊!”连幼梅站在大门外看见刚刚出了西厢的姚长山和大娘,便道。

“嗯!走吧!”大娘朝他们挥挥手道。

说话当中兄弟俩出了街门,“小婶,今儿怎么没有骑车子。”姚清远好奇地问道。

“妮儿姥姥骑了。”连幼梅说道。

“哦!”兄弟俩一副原来如此。

“那爸,我带着妮儿走了,争取早去早回。”刘淑英说道。

姚长海则推着自行车朝外走,搬着自行车跨过了门槛。

刘淑英抱着妮儿出了院门,把妮儿放在横梁座位上,然后才去扶车把。

“妈,您扶好了,我松手了啊!”姚长海说道。

“好,我扶好了。”刘淑英点头道,姚长海这才撤回了手。

姚长海拿着妮儿的手在车把上放好,“妮儿不要摸这里,夹着手会很疼的。”他特地捏开车闸让妮儿摸摸翘起的地方,亲自体验体验,当然不会夹着妮儿的。

“知dào

了,爹。”妮儿甜甜一笑,点点头道。

“妈,带着妮儿骑车慢点儿。”姚长海叮咛道。

“爸和姚姑爷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刘淑英赶紧说道。

“知dào

就好。”刘姥爷点头道。

“我可以走了吧!”刘淑英看向他们二位男士道。

“当然!”姚长海侧身让开挡住的去路。

“太姥爷再见,爹再见。”妮儿朝他们挥舞着肉呼呼的小手道。

刘淑英蹬着自行车,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姥爷,我也上工去了。”姚长海从院门后,扛起锄头就朝山上走去。

&*&

刘淑英蹬着自行车,一路疾驰朝十里村驶去,途径小树林,认真感受了一下,左右前后没人,先拿下夹在后车座上的麻袋打开,“妮儿,把手伸进来。装点儿花生。”

妮儿乖乖的把手伸进麻袋里面,然后就看着还干瘪瘪的麻袋,不一会儿哗啦啦……迅速的鼓鼓囊囊了。

“够了。”刘淑英赶紧说道。妮儿闻言撤回了手。

刘淑英张开袋子口,满眼欣喜。这花生的个头可真不小。一手剥开花生,露出两个花生仁,塞了一个花生仁给妮儿嘴里,自己吃了一个。

唔!又香又脆,越嚼越香。

“多嚼两下,别噎着了。”刘淑英嘱咐道,等妮儿嚼完了花生,她才扎紧麻袋口然后夹到车后座。才蹬开支架,重新骑着车子上路。

很快就进了十里村,殷铁柱扛着锄头,看见大路上有人蹬着自行车走了过来,非常诧异,走进一看。“婶子,这么早。”

“殷队长,早。”刘淑英看清来人后,下了自行车,“妮儿。这是你殷伯伯。”

“殷伯伯早。”妮儿甜甜地朝殷铁柱打招呼道。

“好好!长海家的妮儿都这么大了,上次还是在博远和秀芹的婚礼上见过的。”殷铁柱不住的笑道,“这看着人家的小孩儿。就是长得快。”

对于白白胖胖的妮儿甜甜的笑容可是无人能拒绝的了。

殷铁柱这粗糙的大手乐得想要摸摸妮儿的包子脸,停在了半空,怕自己的手,伤着妮儿细嫩的肌肤了。

妮儿抓着粗糙的大手,晃晃,“殷伯伯,好!”

“噗嗤……”刘淑英笑道,“淘气。”

殷铁柱乐的眼睛眯成了缝,抓着妮儿肉呼呼的小手不放。“婶子,这么早。这是来……”

“这不我家姚姑爷还有些花生,正好我来换花生油。”刘淑英简单解释道。

“哦!那我就不耽误你了。”殷铁柱不舍的撤回自己的手。

“殷伯伯。再见。”妮儿朝殷铁柱挥挥手道。

殷铁柱看着她们祖孙俩消失在自己眼前,边走,这嘴里嘀咕道,“看人家长海养的闺女可真乖巧,想起自己的那四个皮孩子。”这眉头就皱了起来,“难怪长海是有女万事足,每回见面不住的夸自家闺女。我都想要了。”他叨叨道,“要不我跟媳妇儿再生一个闺女。”

不管殷铁柱怎么惦记生闺女的事,刘淑英带着妮儿朝油坊驶去,闻到馥郁的香味,就能找到油坊的位置。远远的就看见‘高耸’的青砖烟囱,没有招牌却不难找。

从院外看,除了高耸的烟囱,油坊与其它民宅并没有什么不同,石屋灰墙,融在黑色的瓦片,沉稳而久远。

刘淑英停好自行车,抱着妮儿踏进院落,一种粮食熟透的味道沁人心脾。循着香气,刘淑英敲敲木门,“有人在吗?”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哎呀!是昨天的大婶啊!”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精壮的小伙子,一张圆脸,挂着憨憨的笑容。

“小伙子,麻烦帮个忙,去把外面自行车后座上的花生取下来。”刘淑英道。

“好嘞!”小伙子三步并作两步就出了院子。

刘淑英抱着妮儿踏进了油坊,还没有适应突然变暗的环境,热腾腾的蒸气就糊住了眼镜,鼻子更是被浓得似乎停止流动的香气堵塞。

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待适应热腾腾的石屋后,妮儿这才打开天眼看了看油坊。

虽说油坊的年纪不大,可也油光满面。穿过木制窗棂的阳光晒着慵懒的蒸气,厚实的蒸气让人看不见屋梁,几盏马提灯似乎凌空吊着,庞大厚重的压榨机就展现在妮儿的面前。

看不出颜色的地面和墙壁似乎被油浸透,反射着微弱的光。五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围着压榨机转悠。

“都压实了吗?”站在一旁中年汉子穿着粗布做的三窟窿背心问道,“这垛可得给俺上好了,不然影响出油。”

“老殷叔,你就放心吧!”汉子们齐声说道。

扯开的嗓门,如这花生油一般清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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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还是您老考虑的深……

“大妹子来了。”四十多岁的汉子被人称呼为殷叔的男子看见刘淑英笑道,“这么早。”

“家里没事,左右就早些过来了。”刘淑英笑着说道,“你们也好早。”

“早些干!可以上工,或者休息。”殷叔笑道,“榨油这活儿很累人的。”

“在乡下干什么都累。”刘淑英应了一句道。

“这倒是!”殷叔笑道。

“大婶,您的花生。”提溜着麻袋的小伙子走了进来,“殷叔这是大婶提来的花生。”

“那咱进去过一下称。”殷叔指着里间道。

“好!我这花生没有剥壳。”刘淑英抱着妮儿进到里间,小伙子有眼力介儿搬了张小凳子递给了刘淑英,“大婶,坐!”

“谢谢。”妮儿奶声奶气*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笑着谢道,刘淑英抱着妮儿坐了下来。

腼腆地小伙子显然没料到,白白嫩嫩的如肉包子的妮儿出声,顿时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不……没啥子。”

殷叔把花生倒进大竹篮子里,粗略的看了一下赞道,“大妹子,你这种的花生可真好,瘪的很少,不用去壳就能看出仁是粒粒饱满,圆润。”

“是吗!我家姚姑爷,种地是一把好手。”刘淑英自得道。

哗啦啦……殷叔倒了满满一竹篮子花生道,“大妹子,这一篮子倒满花生,去掉壳一般情况下正好十斤,左右没多大出入。要不咱剥壳在称。”

“不用了,不用了。”刘淑英摆手道,“我信得过。”

“这是找您得钱,收好了。”殷叔抽开抽屉,“对了。油昨儿吃了吗?感觉怎么样!”

“还没吃呢!不过闻着香。”刘淑英笑着说道。

“那是!我们村里的油坊,自从开张后,就远近驰名。十里八村的都来。这方圆十里的各个生产小队花生油都是我们榨的。”小伙子颇为自傲地说道,“俺殷叔解放前曾经是县里有名的油坊学徒。这一身本事可是无人能及。刚解放的时候,县里的开的油厂,还来请他来做大师傅的。不过后来改为机器操作了,所以……”

“说这个干啥?好汉不提当年勇。”殷叔不好意思道,不过这眼里颇为自豪。“大妹子放心,品质绝对有保证。”

城里人吃商品粮的,这粮油可以吃现成的,这广袤的农村。粮食自己磨,油可都是生产队冬闲的时候自己榨的。年终的时候,大妈、大婶、大姑娘、小媳妇儿拿着坛坛罐罐去生产队领取一年份的油。

姚湾村本来也有一座小油坊,但十里村的油坊开张就撤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油的品质没有人家的好,社员们宁愿多跑几步路。

虽然现在是淡季,但油坊也能勉强维持住,到了冬闲的时候那是日夜不闲的,人手不够了。生产队里冬闲可不缺的壮劳力。

不计工分,多发‘二两’油就啥都有了。

“要不我就来了,我就看你们这油坊看着正规才来的。”刘淑英笑着恭维道。

“这个大妹子放心。虽然不是电动的,纯手工,但这手工工序却是绝对不少的,沿袭掐糁、上馏、炒糁、包饼、上垛、压榨这几百年不变的老油坊工艺。”殷叔拍着胸脯道,“一点儿不比这大油厂出来的油质差。”

“这个我相信,您这出油率就看出来了。”刘淑英笑道。

花生的出油率能达到百分之四十已经老高了,还是纯手工制作。

“呵呵……”殷叔被夸得笑了起来,一张脸灿烂如菊花般,眼角泛起了皱纹。

妮儿打开天眼透过帘子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榨油的工序很严谨的。“掐糁”就是将花生粉碎成小颗粒状,然后按照一定重量分锅。“上馏”和“炒糁”就是将磨碎的花生仁蒸馏和翻炒。“包饼”是将炒好的“糁”倒进用稻草铺底的钢圈里,将“糁”铺均匀后,用穿着草鞋的双脚转着圈踩踏,然后再用稻草包顶。“上垛”是将包裹的“糁”层层摞起在压榨机中。“掐糁”的粗细、“炒糁”的火候和“上垛”的歪直最能影响出油的质和量。

“炒糁”是把花生粉碎成小颗粒状,放在一个大铁锅里不断的翻炒。至于炒的什么程度全凭师傅的经验了,据说这可是门手艺。一般人要炒好几年。

“殷叔,已经全部上垛了。”外间的汉子喊道。

5个光膀子的汉子在外间不过六十平方米的油坊里一刻不停地忙碌着,中间的庞然大物‘压榨机’就是他们的工作地点。

这里还没有液压机,压榨只是最原始的方法。重达100公斤的撞锤,敲打木楔子,对榨膛中的处理过的花生施加巨大的压力。依靠这种物理压,迫使油脂渗出。

撞捶之人,精瘦的身子,没想到力qì

还挺大,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汗水布满油光的后背,沿着劲瘦的腰侧和后背缓缓滑落……

诠释了男人的力与美和阳刚之气。

哐当……当……大力的撞击声,声声入耳。

“妮儿,不怕,不怕。”刘淑英捂着妮儿的耳朵道。

“姥姥,我不怕。”妮儿仰起头笑道。

撞击一会儿就停下来了,“大婶这是下下油,这样麻烦但是下油多,一会儿接着撞。”小伙子解释道。

很快就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刘淑英抱着妮儿出来,就看见金灿灿的花生油从稻草中渗了出来。浓浓的油香扑鼻而来,哗哗的的顺着油槽流到了接油桶里,师傅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真的感染人心。

撞捶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个一回换了一个小伙子。

哐当……的撞击声,又响了起来,刘淑英和妮儿已经踏上了回程。

油坊里浓郁的香味似乎还在鼻翼见颤动,后来的油为什么不香了,莫名的妮儿想起这样一句话,“油兑油,鬼见愁”。

“妮儿,油香不香。”刘淑英问道。

“香,要是滴滴答答声不停就好了。”妮儿‘天真’地说道。

“我的傻妮儿。”刘淑英为她傻话逗笑了,稍后又道,“不过有一天用上电就好了。这压榨机一开,这滴滴答答声不断了。”

电不知dào

姚湾村什么时候能通上。

&*&

胡思乱想间,祖孙俩就到了家门口。

“太姥爷。”妮儿朝院子喊道。

“妮儿回来了。”刘姥爷放下手中的书,就匆匆跑了出来,抱过妮儿。

“妮儿乖不乖啊!”刘姥爷点着她的鼻尖道。

“乖!”妮儿搂着他的脖子大声说道。

刘淑英停好车子边进院子,边问道,“怎么这么安静,孩子们呢!”

“上课了,你也知dào

,再过不久就要放麦假了,所以学校里要赶一下课程。”刘姥爷说道。

“哦!”刘淑英撇撇嘴道,显然不以为然,“那爸可是清闲了。”

“偷的浮云半日闲。”刘姥爷把妮儿放在竹摇篮上,去给冲了两杯蜂蜜水,一杯是妮儿的,一杯是刘淑英的。

刘淑英仰头喝了蜂蜜水,冲了冲杯子放在石桌上,说着卷起了袖子道,“爸,中午咱们吃什么?”

“昨儿捋的槐花,还有好多,不吃的话太可惜了。”刘姥爷想了想道。

“槐花甜!”妮儿抿了口蜂蜜水,甜甜的说道。

“听你们的,咱今天做槐花宴。”刘淑英笑道,“看姥姥大展身手。”

“好耶!”妮儿一只手拍着竹摇篮,捧场道。

刘淑英蹲在井边洗槐花,头也不抬的问道,“爸,姚家这几个孩子资质都不错耶!以前找个根骨奇佳的收为徒弟,那是千难万难,怎么到了姚家就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呵呵……也许是跟妮儿的灵泉有关。”刘姥爷笑道,这是他思来想去的结果。

是滴!是滴!妮儿点点头。

“爸,您老讲历史讲上瘾了,什么时候打算教他们玄学易理啊!这功夫可以让傻小子们继xù

练下去。可这有些东西是绕不过去的。”刘淑英端着箩筐掂了掂,哗啦啦水全流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空水分。

“哦!还得在等等了,孩子们虽然聪明,但毕竟人生阅历不丰富,除了那四个大串连,出去走上一遭,有点儿见识,几个小的甚至连菩宁市都没去过。”刘姥爷接着说道,“就如致远想学医,但一个人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懂,而独独懂医,这学问与历史、文化、美学、思想、人格都有深刻的关系。而这个世界的学问也不是有用、无用分得那么明白的。一个对人生没有深层体验的人,是无法获得人生的真谛的。医术那只是技术,谈不上医!”

“以史为鉴。”刘淑英有些明了了,“我从小就跟着您闯荡江湖,跟这些孩子一比,他们就太不知世事了。

现在嘛!”她苦笑了一声道,“想要跳出农门,难喽!农民要想进城必须先解决户口,没有户口就没法办粮食关系。离开了这两个关系即使进到城里也无法生存。农民想改变身份只有通过读书上学,现在这条路基本上没戏。

参军提干或者是当上乡镇以上的领导。还早着呢!”

妮儿认同地点点头,现如今限制了人员流动,社会问题是少了许多。同时也困死了农民,为缩小城乡差别设置了障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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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布谷布谷,麦子要熟……”

“老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如今走不出去,没有足够的人生经验和阅历,孩子们也只有徜徉在书海里,吸取经验了。”刘姥爷嘴角泛起一了一丝无奈道。

现如今城市经济以现代化的大工业生产为主,而农村经济以典型的小农经济为主;城市的道路、通信、卫生和教育等基础设施发达,而农村的基础设施落后;城市的人均消费水平高于农村,而农村人口众多,生活水平较低。

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是解放后形成的,到了这一时期这种结构进一步恶化。

城乡的差别主要表现在户籍、住宅、粮食供给、副食品供应、教育、医疗、就业、保险、劳动保障、婚姻、征兵等制度上。

农村是按劳分配,以人头和劳动以作为报酬的依据。城市是以货币工资支什报酬,干部实行的是薪金制,工人实行的是八级工资制。

城市凭户口和粮食关系对多种商品实行凭票供应。粮票、布票、肉票、油票、火柴票、肥皂票、糖票、烟票等高达七八十种票证。购买*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这些基本生活资料既要有钱还要有票,而且票是按定量发放,按人头计算,绝对平均。

别说乡下人出门难,城里人出门都不太容易,除了开具的各种证明介shào

信,即便有钱你还的有粮票,不然吃饭都没地儿,各省有各省的粮票,出了本省你还得有全国粮票才行。

人口不能自由流动就改变不了城乡的不公平,现在的人们也想的不多,但凡有口吃的,就不愿意挪动,故土难离。所以不流动相对的治安要好一些。即便现在这么闹腾,无论如何这日子还得过下去,普通百姓工、农、兵还是安居乐业的。当然一旦问题上升到政治高度,在再小的问题也是大问题了。

妮儿认同地点点头。刘姥爷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笑道,“妮儿也懂!”

“太姥爷,武德!”妮儿朝他们二人甜甜一笑,天真地说道。

“未曾学艺先学礼,未曾习武先习德。?德有多高,功有多深。爸经常教导我们的一句话。”刘淑英笑道,“咱们教的可不比一般。往小里说,打架斗殴,牵扯只是个别人,而往大里说,翻江倒海都不为过,这破坏力可是更大,却是要谨慎。”

刘姥爷手支着下吧,施施然道,“武者,止戈也。血气方刚者,戒之在斗,如果没有良好的武德。就会变成逞凶斗狠之徒,心性不定,更遑论能专心练功了,所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武术并非血气之勇,并非有勇无谋,而是孙子兵法所提,将者:智、信、仁、勇、严。此谓之为武德。”他接着道,“孩子们还需yào

修心养性!否则功夫越高。越弄不住。”

虽然嘴里说着孩子们还要诸多磨练,不过眼中却是很满yì

的。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爷子考lǜ

的极为周到。

&*&

槐花性情随和。生熟皆宜,可荤可素生食,满嘴留香,可蒸,可煎,可炒。做法不同,味道自然也就不同。除此之外,槐花亦可煲汤,若不嫌麻烦,做成槐花糕,味道也是妙不可言。

槐花开得琼堆玉砌、阵香扑鼻,沁人心脾。采一把塞进嘴里,甜丝丝的,灵巧的刘淑英用槐花做出很多美味可口的佳肴。槐花不但可食,也是一味良药。槐花性凉味苦,有清热凉血、清肝泻火、止血的作用。

刘淑英的槐花宴可是下足了功夫,槐花菜,把槐花放进开水里过一遍,再用油炒,加入一点盐和醋,倒进碟子里,象一盘碎玉,不仅赏心悦目,而且色香味俱佳,让人胃口大开。

人家是有粮不愁,她是有油就舍得用,奢侈这一回嘛!

槐花糕,把槐花用清水淘干净,加进一些干面粉,拌匀后放进蒸笼,蒸到香气四溢时就熟了。

槐花闷饭有些费事,刘淑英先挑拣一些半开的槐花,花瓣大开了不好吃,洗净的槐花,晾一会,放入盆里,倒入面粉,搅拌匀,每个花朵粘满面粉,在笼屉上放块沙布,再把槐花倒入,在槐花堆中用筷子扎几个出气孔,上火蒸十分种。出笼放在盆里,搅拌散开,待凉,入炒锅加油、葱、姜、炒热,放盐出锅。

另外还做了槐花蒸鱼,槐花烙饼、槐花蛋花汤。

槐花糕放时嘴里,又绵又酥,甜丝丝的余味无穷,好象那槐花已经进入了你的五脏六腑……

槐花所做出来的菜比上等的茉莉花茶还要香,吃过后整天觉得花香在口。好可惜一年里只能吃这几天,嗯嗯!明年再来。

&*&

日子如流水般流淌,刘姥爷除了每晚讲古,每天清晨继xù

磋磨姚致远和军远他们这些孩子,打击这两人的‘信心’,别看老人家高龄,一只手就对付他们二人了,那是绰绰有余。

每当兄弟二人和老爷子过招的时候,不打得他们体无完肤不算完,每次过招后,累的跟大黄似的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谁在叫我?大黄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二对一的三人。

老实说两人跟着老爷子习武养气这段日子了,变化自然感觉的到,论起功夫来,不敢说老子天下第一,这对付同龄人百十来个,没问题。

可是在老爷子面前,立马碎成了渣渣。

“啊……啊……”两声夸张的惨叫,姚军远彻底趴下了,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

姚致远席地而坐,不停地喘息,摆摆手,表达着自己不行了。

“行,今儿多接了几招,有进步。”刘姥爷表扬道。

“太姥爷,难得哟!您老也会表扬俺!”姚军远警惕地说道,这是多日来的教xùn

,甜枣后面总是挥舞着大棒。

“麦收近在眼前,我知dào

你们也要去帮忙,接下来会很累。所以……”刘姥爷故yì

停顿道。

“所以您老大发慈悲,锻炼就减半。”姚军远一脸希冀地说道。

“才怪,加倍。”妮儿坐在大树枝上奶声奶气地说道。

刘姥爷闻言笑道,“哈哈……知我者,妮儿也!”

“啊……太姥爷,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姚军远插科打屁道。

“就你哪儿猴样死不了。”刘姥爷笑着拍拍他的肩头道,本来已经爬起来的他,又被老爷子一巴掌给拍在地上。

年纪大了虽然修liàn

起来成效慢了一些,但理解能力自然好很多,所以她的悟性和接受能力让刘姥爷很满yì



&*&

“布谷布谷,麦子要熟……”布谷鸟唱着那悠扬动听的歌谣,从遥远的苍穹飞过来,一只只落在了树枝上、房顶上。那歌声好像是在催着农人快点准bèi

收麦子和场地……。

“麦儿熟,杏儿黄”,此时正是杏儿成熟、麦芒黄的时节。下地里干活的大人们总不忘掐几个麦穗回来,放在灶火上一燎,麦芒化去,麦壳烤黄,趁着热乎劲儿,摊开两掌,捻起焦黄的麦头放在簸箕上使劲搓几下,那一颗颗青黄中带着熰花的麦粒儿连同麦糠便会散成一片。

姚长海吹去浮糠,捧起一把麦粒放进妮儿口中让她细细地嚼。

“怎么样。”姚长海笑看着眯起眼睛的她,像是品尝人间之际的美味,这嘴角泛起浅浅的幸福的气息。

“唔!好吃。”妮儿甜甜一笑道,烧过的麦粒入口,立时涌满新麦的柔韧芳香,香甜的肉感连同新鲜的浆液满口生香,顿觉一股麦香顺着嗓子眼直通胃腹。“还要!”

“这是最后的了,就是让你尝个鲜,可不是当饭吃。”姚长海又烧了一个麦穗喂给了妮儿。

刘姥爷在一旁笑道,“姚姑爷,看来今年是个丰收年。”

“是啊!这麦粒颗颗饱满,今年的亩产肯定创新高。”姚长海笑道,眉眼中浓浓满足的笑意。

刘姥爷说道,“离乱的年代,理想是安定,饥寒的年代,理想是温饱。”

现在的人们不会忘记吃不饱,穿不暖的年月,想要吃上一块儿白面馒头,那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

“对了,姚姑爷,用不用看青啊!”刘姥爷坐在灶边的小板凳上提醒道。

“当然要了,不过今年奇怪了,没发xiàn

夜半三更偷麦穗的。”姚长海笑道,迎着刘姥爷诧异地目光,他解释道,“去年地瓜和玉米棒子丰收,家里会过日子的,绝对能撑到麦收后分粮。去偷麦穗的,那也是让饿给逼的,实在没办法了。但凡有口吃的,谁也不会去干的。”

生产队里有“看青”专职看护小麦的,日夜巡护,防止那些饿极了的社员偷麦穗。如果谁家烟筒冒烟了就要登门拜访,看看你家的吃食。发xiàn

问题马上请进大队说个明白,也是要游街示众的。

为了活下去,游街示众也要偷。

布谷鸟一啼鸣,人们便心领神会,准bèi

杈把、扫帚、碌碡、驳架、牲口……也准bèi

光场了。夏收是农民一年中最关键的时节,龙口夺食,小看不得。

接下来的麦收,正应了白居易那首:“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的景象。

五月指的是农历,阳历也就是六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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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拔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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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就到了麦收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也是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大人小孩各有各的活儿干,各做各的一份事,俗话说;“麦子上场,女儿下炕。”足见其忙碌情景,女人在家都坐不住了。

每到这个最忙碌的季节来临时,学校一般的情况下都是要放暑假的——麦假。

每每放假,现在孩子们玩电脑或者补习班,埋首在题海里。

以前的孩子可是早当家,洗衣、做饭或到麦地给大人送开水,捡捡麦穗,捉两只蛐蛐,那份快乐是不言而喻的。

凌晨天还没有亮,村口大槐树下响起了敲钟的声音,当……当……一声声悠长而悠远。

“姥爷,还早呢!你跟妮儿在睡会儿。”姚长海看着也跟他爬起来的俩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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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不了!”刘姥爷摆摆手道,看着全村的人都忙碌,他们祖孙俩怪不好意思的,“妮儿一会儿睡个回笼觉。”

“幼梅,早饭做的丰盛些,咱家的咸鸡蛋给姚姑爷煮几个。干活呢!得吃饱。”刘姥爷吩咐道。

“姥爷,知dào

了。”连幼梅笑道,其实不用老人家吩咐,肯定丰盛。

“妮儿她妈,这疙瘩汤,有点儿咸了。”姚长海喝了一大口道。

“不咸啊!”连幼梅品尝后道。

“我是说对姥爷和妮儿来说咸了。”姚长海接着说道,“姥爷和妮儿口味清淡,明儿做的淡点儿。”

“可是,你去拔麦子,这盐分随着汗水流失的快。”连幼梅说道,所以今儿这疙瘩汤比平时多放了些盐。

“这简单,凉拌菜咸点儿。”刘姥爷笑道。

姚长海拿着烙的煎饼裹着大葱、大酱和凉调的野菜。三两口就下来了肚,“姥爷说的对。”

一口气吃了五张大煎饼,喝了两碗疙瘩汤。两个咸鸡蛋,姚长海放下碗筷起身道。“我先走了啊!”

连幼梅放下碗筷,帮着姚长海‘穿衣打扮。’只见姚长海穿上夹袄,穿上长裤,草鞋,绑好了袖口和裤腿,往头上箍了条白毛巾,一身典型的农家大汉的装束,穿戴整齐后。“姥爷、她妈、妮儿,我走了啊!”

话落就大步流星出了院门。

“姥爷!”连幼梅放下碗筷道,“中午我可能回不来了,农场那边也抢麦收,午饭……”

“行了,我知dào

了。”刘姥爷笑道,“你姥爷我现在厨艺现在练出来了,不差,不会饿着妮儿的,会让姚姑爷吃饱的。”

“饱了。”妮儿放下碗筷道。“找爹。”

“好好,咱们去找爹。”刘姥爷一仰头把喝光碗里的疙瘩汤,放下碗筷给妮儿好衣服。骑着大黄一路朝人群飞奔而去。

留在家里的连幼梅麻溜的洗锅刷碗,这才有时间煮食喂鸡、喂猪,收拾停当后,才戴上草帽,穿上长衣长袖,扎好了裤腿和袖口,才蹬着自行车走了。

&*&

姚长海出了家门和其他的社员纷纷朝村口齐聚,头顶着天上的残星就下地了。这时候左右也不过就是凌晨四点多钟光景,村里的老少爷儿们跟着生产队长来到麦田的地界上。蒙蒙的天底下,前面就是一方浅色的麦田。上面好像浮着一层薄雾。麦子刚高过膝盖,沉甸甸的麦穗招手。等着收割。

妮儿和刘姥爷在麦田里找到了姚长海,只不过他们站在田埂上远远地看着,却也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大家心中的那份丰收的喜悦。

丰收直接意味着不饿肚子。

看着沉甸甸的麦穗,社员们心里儿美呀!“满耕队长,看样子,今年的亩产能有四百多斤。”姚满仓乐着说道,这脸上的笑容从麦子抽穗,到一天天的长大,长熟了,就没有落下来过。

应该全村的老少爷们儿这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姚满耕调侃道,“不愧是咱的满仓,看样子今年真的满仓。”

“满仓,这名字起的好啊!”

众人起哄道,姚满仓也不恼,高兴还来不及,谁会计较这个。

大早晨的天气,微风吹来,有点儿凉,“妮儿冷吗?”刘姥爷蹲在地头边问道。

“不冷。”妮儿摇摇头道。

难怪老农们常说:拔麦子起早,离不开棉袄。还要穿上长袖衣裳。一来‘御寒’,二来是麦芒扎,穿长袖夹袄防刺。

“好了,闲话少说,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咱们抓紧拔麦子。就按早先分派的任务,去吧!”姚满耕一声令下,老少爷们一字排开,如猛虎下山似的,冲向了麦田。

“长海,你和你家侄媳妇一组和我们兄弟俩一组,比比看,看谁拔得快又多。”姚满仓挑挑眉,挑衅的看着姚长海和殷秀芹。

姚长海看看殷秀芹,见她点点头,才道,“行啊!”

姚满仓接着道,“先说好了,你们家大黄逮着第一只兔子,谁赢了归谁。”

“行!”姚长海点点头,二话不说哈腰开始拔起麦子来。

拔麦子是每人一耧两眼,俩人一档,前边人拔麦子,后边人捆梱儿,拔到头再挨着垅返回来!

只见姚长海拔麦子,弯下腰,前腿弓,后腿崩,一只手拢过来一绺麦子,攥住,另一只手朝靠近麦根的地方一抓,两只手同时用力,麦子带着泥土就拔下来了,然后朝一只脚上磕一下,黄土四溅,麦根就全都露出来了,把它放在殷秀芹已放好的麦梱上,再去拔下一绺,就这样周而复始。因为一夜露水,麦子因受潮而不扎手,拔起来省事,而且也不容易掉麦粒,当然太阳没有出来也凉快,好干活。

走在前面的人不仅要拔麦子,实jì

还要打带子,这需yào

点儿技术,是拔下一大搂麦子以后,再揪下一小撮放在那搂麦子的手中,然后麦穗对麦穗,一拧打成个结,别在那一大搂麦子中间,两绺麦杆分开,然后放在地上,“带子”被压在下面,再放上三五把麦子。后面的人也拔上三五把麦子堆放在上面,找出那两绺麦秆对折捆起来。前后俩个人合zuò

拔过去,身后留下一溜麦捆。

很快就拉开差距了,干的麻溜快的,都是老手,新手就惨了。看他们不停地吹着自己的手。

不用看肯定磨出水泡来了,姚致远今年也加入了拔麦子的主力军中,不过属于新手的他,搭档着姚长山。

与其他菜鸟不同,他可是紧紧地跟在姚长山身后,最后干脆停下来说道,“大伯,来捆麦子,我上前去。”

姚长山停下道,“你行吗?”

“这点儿技术一学就会,我行的。”说着姚致远麻溜的做了个示范。

“那好吧!”姚长山主动让贤。

“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是吧!妮儿他大伯。”刘姥爷站在他们拔过的地方不远处道。

“是啊!”姚长山眉眼中有着浓浓的吾家有儿已长成的感觉。

“致哥哥,手疼不疼。”妮儿关心地问道。

“对呀!你看他们停下来的准是手里磨了泡了。”姚长山担心地问道。

姚致远顿住手,摊开双手,“没事,太姥爷、大伯,妮儿你们看没事。”

“咦!这就奇怪了。”姚长山挠挠头道。

刘姥爷则明了,由于姚致远天不亮就出来拔麦子,锻炼肯定不成了。而为了不拉下锻炼,人家心中默念着功法,运转,这样倒使得双手虽不是钢筋铁骨,但是手却没有磨起泡意wài

之喜,一举两得。

瞧瞧姚晟睿和狗剩两个,不停的停下,除了手上的起泡,还要席地而坐,脱了鞋,倒倒草鞋里的土,连连在脚上磕打麦根,鞋里灌满了土,很不好受。

“狗剩哥,我算是体会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古诗了。以前看我爹拔麦子觉得轻松的很,真干起来这才一个小时,我现在就气短、乏力、腰酸、背疼,两手薅麦杆子也拧不上劲。两只手上的水泡疼得钻心。”姚晟睿可怜兮兮地说道。

“噗嗤……”妮儿抿嘴偷笑。

“瞧瞧!连小妮儿都同情我们啦!”姚晟睿惨兮兮的说道。

“还嫌不够丢人啊!”狗剩颇有些难堪地说道,堂堂七尺男儿,落在最后,连秀芹嫂子都比不过,甚至还不如几个中年妇女。前面的搭档已经把他们甩的老远,实在太丢人了!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坚持就是胜利。”姚晟睿给自己打气道,咬着牙忍疼拔了下去。

“姚大伯,咱这儿为啥不用镰刀割麦子啊!不用这么辛苦的徒手拔麦子。刀总比手要强的多吧!”狗剩抬起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好人耶!妮儿心里欢呼,她可是早就想问了。

姚长山头也不抬,这手上继xù

麻溜的捆麦子,“麦子拔而不割,一是咱们这的土地,地质较松软,可以拔得动;二是拔麦子掉穗少,土地收得干净,便于夏播也就是接下种玉米;三是不留麦茬,农户能多分点柴禾烧。”

“哦!”狗剩一副原来如此,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今儿知dào

累了才问问为啥,以前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以前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狗剩立马对远远在他前面的父辈们肃然起敬。

不是一般的累!

“可是这也太累了吧!”姚晟睿累得如条狗似的不停地喘息道。(未完待续)

第231章 拔麦子(二)

“姚大伯,你不累啊!手不疼啊!”姚晟睿好奇地问道。

“累呀!怎么不累,习惯了就好。”姚长山朴实地说道,“过两天等结了茧子就好了。”

姚长山接着说道,“这拔麦子有‘便利’,咱们冬季可以当柴烧,但也有大不便利,就是比镰刀割麦子要累得多。其姿势要领大体为:两脚前后打开与肩同宽,头要低,腰要哈,伸出双手上下薅住一大把麦子,拧劲,挺腰,拔起,然后以脚磕去麦根余土,放成堆,扎成捆,这才算完成一个连贯动作。”

“小子们学着点儿,这可是标准动作。劳动没有技巧,就是熟能生巧。”刘姥爷笑着提醒狗剩他们道,“这应该是最古老的原始劳作方式吧。别看动作并不复杂,也不难学,但连续拔起来,成千上万次的重复下来,可真让人体会到了什么是‘累’。”

“人生四大累嘛!不知dào

有机会体会挖河、筑堤、脱坯。”狗剩自我调侃道。

“在乡下跑不了,总有你体会的了的。”姚长山抬眼看了一眼这些年轻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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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又疼又累,可还是咬紧牙齿继xù

拔麦子。

此时太阳跃出了地平线,金色的麦田一眼望不到边,微风拂过从近处到远处,若轻若重地涌动。空气中总是充溢着麦子的香,成熟的香,撼动人心的香。刚刚进入六月的清晨的阳光,柔柔地笼罩着这金色的海。

金黄的麦子连成一片,就像一座金色的海洋,微风一吹,麦子一晃一晃的就像波浪一样,它们相互拍打着。而在这海洋中连成一线的人们在好似在冲浪一般,屹立在潮头。而那满是翻到的麦子的道路便成了冲浪滑过留下的余波。

“这多久是个头啊!”姚晟睿抓下来头上箍的毛巾,大力的擦擦自己的脸上的汗。

还亏的带了毛巾。本来还嫌弃它丑来着。

“这才刚开始,接下来才是真zhèng

考验人的。”刘姥爷笑道。

“太阳出来了。”妮儿笑眯眯地说道。“热!”

“接下来会很热。”姚晟睿和狗剩低下头咬咬牙一步一步地接着拔下去,累归累,坚持就是胜利,年轻人宁可累死也不能让人们笑话死!手上水泡变成血泡,血泡又被磨破,这哪里是拔麦子,是在挣扎!

两人终于拔到了地头,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虽然不是最后一位。但是此时的他们,早已狼狈不堪。唉!拔麦子真是个累活儿。拔麦子最难以忍受的还有麦芒,扫得胳膊、腿都是血道道,钻进脖梗里、衣服里浑身奇痒无比,怪不得在脱下棉袄上阵时,大家都穿戴整齐系好扣子,有的还要把袖口、裤脚口用线绳扎得紧紧的。

老爹干的好快耶!手脚并用,动作麻利,只听见刷刷刷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能拔出一片地来。速度超姚晟睿他们两倍还要多。

这满手的茧子,不知dào

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流血流汗练出来的一双‘铁手’。

“太姥爷!”妮儿柔柔地叫道。

刘姥爷蹲在地上附耳过来,祖孙俩窃窃私语了几句。刘姥爷不停地点头,“嗯!嗯!好好!”

“妮儿,咱们回家,给你爹送些水来。”刘姥爷揉揉妮儿的细软的发丝道。

“好!”妮儿拍拍大黄毛茸茸的脑袋道,“回家。”

太阳出来了,麦田里到处是捆扎好的麦子,充满着成熟后的粮食气味儿混合着泥土的气息。人们的裤脚鞋子上都挂满了泥土,泥土并不脏一抖就掉了。这时,生产队上了些年纪社员牵着马车和骡车来地里拉麦子。拔过麦子的地面很干净。都很松软,一漫儿的土黄色。有潮湿的泥土很快就被太阳晒干了。

妮儿和刘姥爷回了家,刘姥爷装了四个竹筒。满满都是空间的泉水,放进竹篮子里,让狗狗叼着,“大黄,给姚姑爷送去。”

大黄叼着竹篮子眨眼间就消失在刘姥爷和妮儿面前。

妮儿打了个哈气,早上起的太早,现在困了。刘姥爷抱着已经迷糊的妮儿上炕,很快就睡着了。

而刘姥爷拿着妮儿刚刚给的药材,开始熬药膏。

大黄一路叼着篮子朝麦田飞奔,走到姚长海背后,大黄放下篮子,“汪汪……”

“呀!大黄来了。”姚长海直起身拿起篮子道,“谢谢大黄了。”

“汪汪……”不客气,俺不是白干的,让那只臭猫咪嫉妒死,哈哈……

“秀芹,歇一下,先喝口水。”姚长海接着又喊道,“大哥,致远,过来歇歇,大黄送水来了。”

“是,小叔。”殷秀芹直起腰伸伸,拿着竹篮朝姚长山那边走去,“爹,喝水,致远,喝水。”

“致远歇歇吧!”姚长山招手道。

“来喽!”姚致远起身跑了过来,接过姚长山递来的竹筒,拔开塞子痛快了灌了个瘾。

“小叔家的水就是甜,舒服。”姚致远席地而坐在田里道。

“致远,手怎么样?累不累。”姚长海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抓过他的手看了看,“咦!居然没起泡,只是红了。”

姚致远抽回了手,“我也不知dào

,不起泡还不好啊!”

姚长海看着姚致远拔过的的麦地,麦穗整齐,高低一样,堆放有序,距离相等,便于装车。“小子,初次干得不错!速度有待提高。”

“小叔啊!你得要求也太高了吧!”姚致远叫屈道,

“致远干很好,比狗剩和晟睿可好多了。”姚长山手悄悄地指指旁边。

姚长海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跟狗啃过似的,放的参差不齐,果然一比较,就看出好坏来了。

不过谁也无法职责他们,大家都是从新手过来的,过几天就好了。满耕叔已经去‘指导’他们了,只不过有些粗暴。

“怎么样,你侄子不差吧!”姚致远眉头轻挑得yì

道,握了握拳头,幸好锻炼,不然的话他也会如狗剩和晟睿这么狼狈。

他们三个牛倌都来拔麦子,牛棚里面的小牛们就由军远、修远这些孩子放牛。

“休息够了接着干。”姚长海重新投入战斗。

“兔子,兔子……”姚满仓放下手中的粗瓷碗,立马起身道。

送水来田间地头的可不止姚长海一家,其他人都是由各家的孩子们送来的。

闻听姚满仓一声兔子,社员们纷纷看了过来。

这时侯,麦地里的兔子很多,拔着拔着呼啦一声就跑出一只兔子来,然而那麦陇很密,麦棵也很稠,野兔子想跑也跑不快的,虽然赶不上守株待兔,也差不离儿了。

本来卧在姚长海他们身边的大黄猛地一下就窜过去,一番追击下来,不一会儿就叼着那只兔子回来了。

看狗逮兔也就成了社员们拔麦子之余偷懒时的一大乐趣。

“长海,怎么样,这只兔子算谁的?”姚满仓得yì

洋洋地说道。

“输了,我会认得,给小石头,把你叔赢得兔子带回家。”姚长海把已经被大黄咬的死翘翘的兔子递给了小石头,姚满仓的侄子。

姚长海目测了一下,其实二人不相上下,这只是为枯燥而繁重的劳动增添一个乐子,谁也不会太较真。

小石头抱着兔子揽入怀中,乐得谢道,“谢谢长海叔,谢谢大黄。”

“小石头,这可是你叔我赢来的。”姚满仓‘不满’的说道。

“谢谢小叔。”小石头赶紧说道,和来送水的姐姐们一起抱着兔子就回家了

有了彩头,更多的人加入到了谁拔的最快,就有兔子奖励乐趣中。

不过前提是,“大黄你可得努力啊!兔子可就看你的。”姚长海拍拍大黄毛茸茸的脑袋道。

“汪汪……”包在俺身上了。

社员们继xù

弯腰拔麦子,天也慢慢热起来,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上的人们。

大黄又送了一趟水,还送来几顶大草帽,第三次再来时,驮着妮儿一起来了。

妮儿站在田埂上的树荫下,呼吸间满是热乎乎的热空气,看着他们夹袄热的已经脱下,扔在地头。

知了在树上扯着嗓门嚎叫,麦田只有不停歇的刷刷声,社员们依旧是不停地挥洒着汗水,妮儿终于体会到了白居易《观刈麦》中收麦人的辛劳。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社员们不顾烈日的烘烤,脚踩发烫的土地,不辞辛劳地在麦田低头收麦。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尽管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但为珍惜这昼长的夏天也顾不得炎热太阳的炙人了。

“大黄,干得好。”姚长海笑道。

他家大黄又逮到一只兔子,依旧是奖励给了拔得最快的社员。

这时候,天气太热了,在干下去会晒伤的,队长一声令下“收工”,没有欢呼雀跃的声音,只是砰砰坐在地上的声音,歇一会儿再走。

陆陆续续地人起来,朝家走去,躲避中午最热的几个小时,下午起了晌,还得接着干,一直得干到天黑十来点。

拔了麦子不算完,还得运到打麦场,脱粒、扬场。

全体社员三分之一的劳力在地里拔麦子,三分之一的劳力在麦场上晾晒、扬场,还有三分之一的劳力忙于运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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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闲不住

与姚湾村相比,东方红农场任务紧,时间急,更加的繁重,全场三分之一的劳力在地里收割麦子,三分之一的劳力在麦场上晾晒、扬场、装袋,还有三分之一的劳力忙于运输。全是三个班次轮换上班,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停。

姚博远和姚清远为了完成任务已经卷着铺盖卷住场里的大通铺了,好在夏季,有个遮风避雨地儿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长海回来了,赶紧石槽里晒的热水,去冲冲。”刘姥爷催促道。

“知dào

了,姥爷。”姚长海脱得只剩下贴身的内裤,尽管穿着长袖长裤,身上还是被麦芒扎的通红。

拿着水瓢舀着温乎乎的水,姚长海站在院子,就这么豪爽的从头冲到脚,彻底的洗干净。

姚长海浑身一抖,身上的水滴四溅,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老爹的身材还真有料,被晒的黝黑的健康的古铜色,宽阔厚实的背脊,流畅的线条,紧实的且充满爆fā

力的肌肉,一瓢水从头浇下,水沿着劲瘦的身体滑落……

“先别穿衣服。”刘姥爷叫住了擦干身子,要穿衣服的姚长海道。

“姥爷!”姚长海扭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道。

“我这里有药膏,防晒的,先去把身体,抹抹。”刘姥爷把一个灰扑扑地坛子递给他道。

“我抹那个干啥?”姚长海摆手道。“晒惯了,早就皮糙肉厚不怕了。”

“听话,快去抹。”刘姥爷拍着他的肩头道。

“那好吧!”姚长海抱着坛子坐在石凳上,剜出了一手心儿黑乎乎的药膏,先均匀的抹了抹自己的双臂,顿时凉爽了许多。火辣辣热劲儿顿消。本以为会是臭烘烘味道,却是意wài

的好闻,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香气在鼻翼间颤动。感觉一下子如鱼儿见了水似的,活了过来。

别看药膏黑乎乎不好kàn

。抹在身上如透明一般,一点也不黑像泥巴似的。

“还有脸,后背。”刘姥爷说道。

“哦!”姚长海听话的抹了抹脸,这后背,“爹我来吧!”妮儿出声道。

“这个妮儿……”姚长海不是打击闺女的积极性,而是这么小能行吗?

坐在姚长海身边的妮儿起身,不由分说的摸到坛子,抓了一把药膏。抓着他的胳膊走到他身后,一巴掌呼在他的背中央。

两只肉呼呼的小手,均匀的涂抹开!“呵呵……跟摊煎饼似的。”姚长海笑道。

摊煎饼,这是啥比喻……妮儿满脸黑线。

“妮儿,你咋知dào

,药膏在哪儿。”姚长海好奇地问道,他可没有说具体地位置。

“闻到的。”妮儿简洁地说道,然后拍拍他的后背太高,“肩膀太高。”

“哦!”姚长海立马蹲了下来,妮儿小手忙活的把双肩也抹匀了。“妮儿真棒。”

妮儿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唉……她好像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姚姑爷,去把剩下的药膏给妮儿他大伯他们用。还有堂屋八仙桌上放着两瓶药膏,是给狗剩和晟睿的。他们手上都磨出了泡。”刘姥爷吩咐道。

“哎!好嘞!”姚长海提上短裤,先给妮儿洗了洗手,“妮儿在家乖乖的,爹一会儿就回来。”

妮儿坐在小板凳上,点点头。

姚长海就这么光着膀子,趿拉着草鞋,抱着坛子和两个咖啡色的玻璃瓶出了家门,他叫上姚致远一起去了姚老大的家,把坛子递给他们。嘱咐了一下药膏怎么用。

“爹、大哥,我先走了。把这个给狗剩和晟睿送去。”姚长海说道。

“那快去吧!正好他们也冲过澡了,也好抹抹。看看是不是像你吹嘘的那么好。”姚长山打趣道。

“大哥,姥爷捯饬出来的药膏绝对好用。”姚长海指指自己的胳膊道,“你看看,被麦芒扎的一点儿都不红了。”

“行了,我不说,用了就知dào

了。”姚长海接着道,“爹、娘、大嫂我走了啊!”

“快去吧!”坐在堂屋外石墩上的姚奶奶挥手道。

姚长海大步的跨出了门槛,朝村子里走去。

“秀芹你先抹。”姚长山把坛子递给了殷秀芹,又道,“夏穗,去帮帮你嫂子。”

“爹!您先吧!”殷秀芹推拒道。

“少废话!快点儿进屋去,我和致远还等着呢!”姚长山催促道。

姑嫂两人进了屋,很快就出来了,“爹和致远赶紧抹吧!很管用的。”殷秀芹笑道。

两个大男人就在院子里,树荫下,自己涂抹了一遍,至于后背,叔侄俩人坐在小板凳上互相涂抹了一遍。

“太姥爷的药神了。”姚致远高兴地说道,身上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是立马没了。“是吧!奶奶。”

“是是!你太姥爷好着呢!就是治疗太粗暴了。”姚奶奶讪笑道。

“奶奶,到现在你还记着呢!”姚致远笑道,“可你看牧伯伯的腿可真是好了耶!”

姚奶奶点点头,“这倒不能否认,小牧现在走路已经不拄拐杖了。”

“呵呵……致远啊!跟着亲家姥爷好好学。”姚爷爷鼓励道。

“是爷爷!”姚致远笑着应道,心中却藏着疑问到现在太姥爷还没医术呢!太姥爷一直讲这些无关紧要的,总不会这么无的放矢,逗他玩儿,肯定有深意,只是他还没有琢磨出来。

&*&

姚长海踏着轻快的步伐先进了五叔公的家。

姚长海笑着坐在院子里,“大老远就听见晟睿的嚎叫了。”

“五叔公!”姚长海叫道。

“长海叔真的很疼。”姚晟睿可怜兮兮的叫道,虽然生在乡下,长在农村,也帮家里干活,可也从来没有磨的满手的泡。

“长海叔来了。”光弹儿起身道。

“瞧你娇气的,不就是磨了泡。”五叔公抄起竖在墙边的木棍戳着他道。看着怪吓人的,老人家有分寸,可舍不得打着孙子了。

一上午的成果。已经通过家里人都知dào

了,虽然干的慢。扎的麦捆也跟狗啃似的,总算没有临阵脱逃。

“长海,来干啥?不赶紧在家休息会儿,这下午、晚上还接着在地里忙活。”五叔公问道。

“我来给大侄子送点儿药,治疗水泡的。”姚长海拿出药瓶递给了光弹儿。

“哥,我的亲哥耶!”姚晟睿立马谄媚地喊道。

“行了,你哥在这儿呢!”姚长海指指光弹儿道,“赶紧先处理一下。再抹药。”

“哥,你别乱来。”姚晟睿闪躲道,看着他手中的针闪着寒芒,还没扎呢,就感觉疼得受不了。

“少啰嗦。”光弹儿也急了,可没时间在这儿跟他穷蘑菇时间,“长海叔给我抓着他的手。”

姚长海把药瓶放下,抓着他的手道,“晟睿其实不疼的,这样好的快。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信问你哥。”

“我知dào

,可我就是怕,看见他拿得针。我就眼晕。”姚晟睿胳膊挡在自己眼前道,眼不见为净。

“这可是当年部队长途行军时用的方法,很有效的。”姚长海说道,“呶!你二伯也知dào

这方法。”

晟睿的二伯,姚二丁从厨房探出头来道,“想当年,急行军,这脚上磨起的泡都是这么处理的。”

“好了。”光弹儿长出一口气道。

姚晟睿这才放下胳膊,看着自己的手心儿。鼓胀的水泡里系着头发丝,泡里的血水顺着头发丝流出来而泡不破。

等血水流完了。瘪了,抽出头发丝。姚长海拿起药瓶,浓稠的液体滴在水泡上。

“好香啊!”姚晟睿像小狗一样嗅嗅鼻子道。

“你手不疼了,不咋呼了。”光弹儿没好气地问道。

“不疼了!嘿嘿……”姚晟睿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另一只手。”光弹儿抓过来他另一只手,开始穿针引‘线’,处理另一个大水泡。

手上磨出了泡不要轻易弄破或剪破,如这样处理受伤的嫩伤口会很疼严重的还会发炎好得慢。把穿有头发丝的针从苞谷酒里拿出来,穿透水泡,把头发的一头留的泡的一边,针穿透泡后把头发的另一头留的泡的另一边,然后把头发两头拿起来,系成一个结,这样泡里的血水就会顺着头发丝流出来而泡不破,余下的有条件消炎,没条件自然风干就好了。

“好了,我去看看狗剩!”姚长海起身辞别了五叔公家去了姚满耕家。

姚晟睿处理好水泡后,五叔公道,“晟睿,这药还剩好多,去给其他磨出泡的人用用。”

“是!”姚晟睿拿着药瓶出了家门。

姚长海到了姚满耕家,也正在处理水泡,不过人家显然比晟睿硬气,留下药后,就离开了。

和五叔公一样,姚满耕家也是留下来一些药,余下的送人了。

“回来的正好,吃完饭,赶紧去睡会儿!”刘姥爷看着进来的姚长海道。

午饭刘姥爷也没做的多丰富,就是捞面条,量足足的绝对能吃饱,吃完后,姚长海收拾了一下厨房,躺在炕上就迷糊着了。

听着村口老槐树的钟声,直接戴上草帽,穿上长袖长裤,扎进了口,就去了麦田,依然是和殷秀芹搭档拔麦子。

而姚晟睿和狗剩他们这些新手,手上的泡彻底好之前,被分派了别的任务,到打麦场干活,这里大都是上了年纪的社员。从地里拉来的麦梱经过大铡刀,麦根和麦秆成了柴禾,带麦穗的那一节需yào

用大三杈推到打麦场上摊开曝晒,然后用牲口拉着石碌碡转着圆圈儿反复碾压脱粒。(未完待续)

第233章 这次绝不是放卫星

打麦场就在姚湾村的东头,除了召开社员大会外,这里是乡村一年四季最忙碌的地方,在广袤无垠的黄淮平原上,打麦场一片连着一片,就像漫山遍野的庄稼,淳朴的村民把梦想种植在希望的田野,把收获的喜悦留在喧闹的打麦场上。

在乡村,打麦场其实也是有选择的,一般情况下地势比较高,也比较平坦,场子的周围都是水沟,遇到雨天还可以排水。每到春末夏初,村民们就开始忙着整理打麦场,先是把土地深翻粉碎,用石磙碾上几遍,然后再泼上水,还用石磙碾压,这样打麦场便光滑平坦了,走在上面就像走在柏油马路上,看上去非常的舒心。

开始麦收后,这打麦场上开始繁忙起来,村民们起早把成熟的小麦从地里运到打麦场,然后把成捆的麦秧厚厚地铺在场上,把麦穗用铡刀铡下来。

麦根和麦秆被整齐的堆放在打麦场一边,一溜石屋外,堆成了麦秸垛。

妮儿骑着大黄过来的时候,三大娘和大娘和其他女人,有十来个之多,一起正在树荫下铡麦穗,这场面够壮观的。这里干活的女人居多,妇女能顶半边天不是嘛!

打麦场四周栽种的槐树所以绿树成荫,在这里还是比较凉快的,大多数的男人可是顶着烈日在田间埋首苦干的。

姚晟睿和狗剩虽然不能拔麦子,到了打麦场上,牵着小黄,也就是大郎拉着石磙在上面碾场还是可以的。

炙热的阳光下,两人戴着草帽,牵着大郎不停的在打麦场走来走去。、

大郎看见妮儿走了过来,飞奔似的朝她跑去。

吓得狗剩拉着缰绳。“吁……吁……停下,停下。”焦急得不停地叫道,最后大郎竟然拖着拖着他拖到了妮儿的面前。

“大郎。不乖哦!”妮儿拍拍大郎的脑袋道,看把狗剩给吓的。

“哞……”大郎朝妮儿叫道。舌头舔着妮儿肉呼呼的小手。

妮儿趁机喂它几口灵泉水,犒劳一下咱的功臣。

“你可真有劲儿,拖着石磙,外带着狗剩哥这一百多斤,跑得可真快。”从后面追上来的姚晟睿心有余悸道,“原来是妮儿来了,我还以为牛疯了。”他拍着胸脯道,“吓死俺了。这小心肝儿砰砰直跳。”

“晟睿哥、狗剩哥。”妮儿甜甜朝他们一笑道。

“我说咱家大郎突然不按行进路线走了,原来是妮儿驾到!”狗剩笑着调侃道。

这牛棚里的小牛犊们看见妮儿就兴奋,且看见她就乖的不得了。

“太姥爷!”狗剩和姚晟睿齐齐叫道。

“好好,不耽误你们干活了。”刘姥爷看向妮儿又道,“妮儿咱们去树荫下乘凉。”

“乖,干活去。”妮儿拍拍大郎的脑袋道。

“哞……”大郎舔着舌头,一副馋样,趁机索要福利。

“知dào

了,知dào

了。”妮儿点头道。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都是贪吃鬼!

“哞……”

“汪汪……跟您学的”

噎的妮儿一个仰倒。从大黄身上翻身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突然得变故吓得刘姥爷这心肝脾肺肾差点儿移位,一把抱住妮儿检查道。“没事吧!”

“没事,不怪大黄。”妮儿赶紧说道。

“呜呜……”大黄正趴在地上不停地自责。

“行了,大黄起来吧!别装可怜。”刘姥爷哭笑不得道,“我又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这大黄真是跟着他们久了,越学越精了。

&*&

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树荫下,而大郎被狗剩牵着不知疲倦地继xù

碾麦穗。一遍又一遍,直到麦子全部脱落。

这时候,社员们又开始起场了,到了收获季节。各种农作物收回来,都要送到集体的场园里。在场园里。借着风力将麦子、玉米和谷子之类的粮食从泥沙和粮糠中分离出来的过程,就叫扬场。

由于麦穗直接被铡刀。铡了下来,所以省了用木叉将秸秆挑出,场地上只剩下的是粮食与粮糠,便可以开始扬场了。

扬场一般是两个人完成的。一个是扬场者,一个是扫场者。风起了,扬场者站在下风头,用木锨将粮食与粮糠的混合物迎风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风的吹拂下,便会看到金黄色粮食非常均匀地散在空中,其形状象一条雨后彩虹,然后再散落下来。而粮糠则象冬天的飞雪,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落。粮食便与粮糠分离了开来。

扬场者在扬场过程中,另一个扫场者便站在散落下来的粮食周围,用苗头柔软的扫帚,扫除由于打场不彻底而剩下的带粮谷物。当扬场者不断地将彩虹状的弧线划出,场园的地上的粮食也越积越多,最后会堆成一个金灿灿的小山丘。

好的扬场手的作品是非常杰出的。扬完场仔细观察一下便会看出,上风头最远处的是体积较大重量最重的石块,再近一点的是重量较重的砂粒,再近一点的是最成实的粮食,再近一点的较成实的粮食,后面是瘪秕的粮食,最后就是粮糠了。

扬场是个力qì

活更技术活。说是个力qì

活,是因为没有相当的体力是顶不下来的。说是个技术活,是因为把握不好,粮食就会和泥砂粮糠混为一团。最杰出的扬场手,在风力极小甚至没有风的天气,也会把这件事情做得非常完美。那需yào

在扬起的过程中,将向前推送的力量加大,并且要非常的均匀,充分利用惯性原理,将砂石、粮食和粮糠按远近分开。

在生产队里,扬场的活一般是由比较有力qì

、比较有灵气、比较有经验的长者来操作。没有一定的资历和地位是捞不着干这活的。

扬场的是丑的和姚满仓两人配合,姚满仓扬场,丑的扫场。

扬场这活儿也是头顶着大太阳,拿着木锨一铲一铲的挥舞,重复着动作千百次不变,也是很累人的。

接下来还要晒干才算完成了整个收麦子的过程,最后一步就是装到袋子里了。

后世,因为有了联合收割机、脱谷机、扬场机等现代化的机具,打场、扬场这样的景观很难见到了。

整个过程刘姥爷坐在石头上,朝妮儿详细解说了一遍扬场。

妮儿才体会出一粒麦子从种下,到收获所付出的汗水,当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接下来干什么?”妮儿好奇地问道。

刘姥爷抬眼望着打麦场中间金黄的小山丘,施施然道,“接下来啊!??扬场结束后,粮食的处理也是有学问的。为了正确处理好国家、集体和个人三者关系,在上风头最成实的粮食,那是精华,是留下来做种子的;稍后一点的较为成实的,是要交公粮的;最后剩下的,才能作口粮和贮备粮。做这件事情是非常神圣的,一般人靠不上边,大都是由队长、副队长或者是他们指派的人来完成的。”

“狗剩,去叫你爹去。”丑的朝狗剩喊道。

“晟睿你看着大郎。”狗剩把缰绳递给了姚晟睿道,朝田里跑去。

姚满仓喊道,“狗剩,把所有的人都叫来得了,今儿大家伙高兴高兴。”

狗剩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们。

姚满仓接着道,“是吧!丑的。”

“对对,都叫来。”丑的高兴的说道。

狗剩得令后,如脚踩风火轮似的朝麦田里跑去,少顷麦田里的拔麦者全部被叫了回来。

姚满耕一来就嚷嚷道,“满仓叫我们回来干什么?有啥事不能解决啊!不知dào

地里忙着呢!”

“别急、别气,咱的姚大队长,你看!”姚满仓领着他到金色的小山丘下高兴地说道。

姚满耕抓起一把麦粒道,“记得最上层的留种,种了一辈子的粮食,还没见过这么饱满圆润的麦粒呢!”

“大队长谁跟你说这个啊!”姚满仓也不卖关子了,“量,看看量。”

“你是说这是一亩地所打出来的麦子。”姚长海有些激动地说道,据他的目测少说有六百多斤。

姚长海能看出来,姚满耕这个经年的老手,自然也能看出来,有些激动道,“没有弄错。”

“绝对没弄错,我做着记号呢!这是上午我和长海一起收下的麦子。”姚满仓说道。

“称重了吗?”孬的问道。

“这不等着大家伙一起来的。”丑的笑道。

“那还等什么?”姚满耕激动地搓着手道,“赶紧把咱的磅称给抬出来。”

“好嘞。”四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进到石屋里飞快的把一台灰扑扑老式的磅秤给抬了出来。

妮儿看一眼,最多称重200公斤。

不由分说,众人齐动手,很快重量就称出来了,看到最后的数字,众人眼晕,姚满耕揉揉眼睛,“长海,这数字没加错吧!”

“没有,没有,加了两遍,都是700多斤,刨去水分的话,晒干的重量应该也在600多斤以上。”姚长海深吸一口气道。

“这不是大放卫星是吧?这是实实在在的重量对吧?咱的磅秤没有问题吧?”姚满耕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眼睛急巴巴的看向众人道。

实在是被大放卫星给吓怕了,乡下人吃足了苦头,那几年可没少挨饿!(未完待续)

第234章 打麦场上欢乐多

“别激动,别激动,冷静下来。”姚满耕拼命地告sù

自己,拍拍长海的胳膊道,“那个,长海再称一遍。”

“满仓,这真是一亩地的,你没有掺假。”姚满耕看着他问道。

“大队长,满耕叔!”姚满仓一脸很受伤的样子,“您怎么能怀疑俺!大放卫星的苦头还没有受够啊!”

在“大跃进”中各地浮夸风盛行,虚报夸大宣传粮食产量,这些上报虚假“小麦卫星”、“水稻卫星”、“包谷卫星”、“烤烟卫星”等在各行各业中发生的类似行为被统一称为“放卫星”。

那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浮夸成风,只有不敢想的,没有不敢干的。

而“放卫星”很快因为其自身的臭名昭著,而被官方和民间双双弃用。几十年后,“放卫星”已经作为一个垃圾词汇彻底被汉语遗弃。人们在形容类似情况时,重新选择了“扯淡”、“吹牛”这些生气勃勃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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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十来个小队长,这次不假他人之手,又称了一遍,结果无误。

在场的社员,不管男女老幼都挂着灿烂的笑容,这次可不是放卫星,而是实实在在的产量。

丑的想到说道,“大队长,咱要不要上报啊!”

这时候姚满耕冷静了下来,“先别上报,这一亩地是最为肥沃的土地,今年年景好,雨水充分,又有牛粪、烧火粪肥料充足,所以这一亩高产应该的。”

“大队长说的是,其他的田里就未必了,咱还是谨慎点儿,别到最后。平均下来,没咱期望的那么高,可是要被人笑话的。”姚长海附和道。

这土地有贫瘠。可不是亩亩都这么高产。

社员们多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且深受其害。于是“对,对!”众人附和点头称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去收麦子。”姚满耕笑道。

这下子不用咱的大队长催,社员们齐齐扑向麦田,有这个巨大的动力勾引着,社员们甩开膀子干的比谁都起劲儿。

最后,村里的女人们也毫不落后,加入到了拔麦子的行列,而这铡麦穗。还有碾场的统统给了村里年龄较大的社员或者老人来干了。

但是扬场还得年轻力壮的来,十来个队长轮流来。

原本半个月应该忙完的麦收,十天结束战斗,这十多天,整个村里,如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路都不是走的,都是跑的。

收下来的麦子人挑、马车运,就这么一担担、一车车的络绎不绝地往送往打麦场。

如果不用睡觉的话,估计他们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了。

麦收时节。村子里的男女劳力都围在打麦场上,他们关心着一年的口粮,关心着生产队的收成。打麦场上一片欢歌笑语。

“这是最后一筐了,称完就能算出总量和平均量了。”姚长海说道。

当得出最后的数量后,社员们齐齐算,前些天的数字可都是牢牢记在大家伙的心中。

打算盘的打算盘,直接拿着小树枝,在地上划拉着加加。

与三大娘一样的几个会计手中的算盘噼啪作响,殷秀芹却已经算出准确的数字报了出来。

但众人不以为意,等着三大娘他们扒拉完算盘,得出的数字和殷秀芹一模一样。当她报出数字后,大家伙儿得出的数字是一样的。打麦场沸腾了。

虽然最终的干重还没有确切的结果,但鲜重是不会错的。出入的数字也不会太大的。

鲜重六百多斤,最终的干重也会在五百多斤。

“大队长,大队长,我们这次放了个大大的卫星。”姚满仓高兴地说道,被社员们鄙视地看着他赶紧改口道,“不是卫星,是实打实的。”他挠头笑道,“呵呵……实打实的。”

“相较于去年亩产上整整多了二百斤。赶上了苞谷的亩产了。”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行了,别乐呵了,赶紧晒场吧!”姚满耕笑道,麦收这些日子一个个累的都顶着熊猫眼,这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累并快乐着。

实在太高兴了,农民辛辛苦苦了一年,不就是为了丰收嘛!

不用大队长催,他们顾不得累继xù

晾晒小麦,好在收麦子这十天天公作美,一直是大晴天。

希望老天继xù

保佑,愿这粮食晒好了再下雨,正好可以播种玉米了。

“长海,你过来。”刘姥爷朝姚长海招手道。

“啥事姥爷!”姚长海一脸笑容地跑了过来道。

“下午会有雷阵雨,你们小心点儿,麦子别淋着了。”刘姥爷提醒道。

“知dào

了!姥爷,具体的时间?”姚长海又问道。

刘姥爷把具体时间告sù

了他,“大约下午两点,持续时间大约一个小时。”

“记住了。”姚长海点点头道,“谢谢姥爷了。”

有姥爷这个‘天气预报’在,他们可以充分的做准bèi

,不至于被乌云赶的手忙脚乱。

在晒场的时候,社员们最怕的是老天经常变脸下雷阵雨,俗话说:六月天猴子脸,说变就变。

刚才是蓝天碧空骄阳似火,转眼间乌云密布,雷声隆隆,豆大的雨点打在晒场上,晒场上的翻晒人员急忙采取应急措施来个“急救”,手忙脚乱地又推又扫,往仓库里运。

实在不行,眼看大片晒燥的麦子要被暴雨淋湿,就用大篷布遮盖住扫成堆的稻谷。有时,你刚盖住麦子,雨却又停了,太阳又调皮地从云缝中钻出来。这就要晒场者随机应变,巧妙对付。如果太阳出来,而且天高云淡,估计在短时间内不会有雷阵雨,那就可以掀开篷布摊开麦子继xù

再晒。

有时候雨来的又急又快,连篷布都来不及盖。被淋着了也是有可能的。

“好了,家里当家的都回去休息、休息,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挤过眼。”姚满耕说道。

“大队长说的对。晒麦子交给俺们女人了。”村里的妇女主任立马响应道。

男人们打着哈气,陆陆续续地回家迷瞪一会儿。

此时。生产队里的妇女收拢聚集到晒场上。带着水汽的小麦,橙黄中带些许淡青,妇女们快脚快手把麦子飞快地摊晒在晒场上。经过几个小时猛烈太阳的照射,麦子的水汽就会被蒸发了。

晒场上的指挥者——生产队的保管员领导妇女们,挥着扫帚在平摊的麦子上轻轻扫去,把麦子中央夹杂的细碎的叶子、杂草扫成一堆处理掉。晒场上的几十担麦子再经太阳的暴晒,就呈现出一片金灿灿的黄。再用带耙齿的晒谷耙不停地翻耙,使下面的麦粒翻到上面。上面的麦粒翻到下面,让所有麦粒均匀地照射到阳光。

带耙齿晒谷耙不够用,光着脚在麦粒上趟来趟去。

阳光烧着它们,它们烧着六月,迎面而来的每一个人,全身都沾满了‘金子’。

妮儿现在就是在麦粒上走来走去,兴起时打个滚,趁机a点儿种子,脸庞绽放金色的笑容。

没办法,妮儿倒是想拾麦穗。可是姚湾村由于是拔麦子,拾麦穗,不会有太大的收获。

她a的种子真的不多。空间里出产快,哪怕只有一粒种子,也能快速的生长壮大起来。

贪玩儿的妮儿被刘姥爷抱起来,“不嫌硌得慌!”

“不怕……”妮儿嘿嘿一笑道,朝刘姥爷绽放一个大大笑容,能不笑嘛!

姚湾村今年小麦大丰收,就是交了公粮,留下种子,年景也比去年好。目前依然做不到顿顿白面。但这白面也不再是奢侈品,偶尔也能奢侈一回。

嘻嘻……法不责众。

呸呸……不对。不对。

应该这样说,隐藏树叶最好的地方是森林。没有森林,便自己创造一片,这样姚家就不会太扎眼了。

“妮儿,我们去拾兔子。”姚军远远远地跑过来道,“太姥爷可以嘛!放心我会照看好妮儿的。”

“太姥爷……”妮儿拉着他的手摇晃道。

刘姥爷被她给摇晃的心的都化了,想了想道,“大黄,照看好妮儿。”

“汪汪……一定。”大黄保证道。

“太姥爷放心吧!我们一定照看好妮儿的。”姚夏穗说道。

“妮儿一定要抓好大黄的脖圈哦!”太姥爷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嗯!”妮儿忙不迭的点头道,她也想看看这拾兔子怎么回事。

“走喽!我们去拾兔子喽!”

一群孩子手里挎着篮子依然乐此不疲的朝田间地头儿跑,去拾兔子,顺便拾麦穗,捡捡漏网之鱼。

他们飞也似的朝田间跑去,妮儿骑着大黄和姚军远不紧不慢地跟在大家伙儿的身后。

此时的田间一望无垠的黄土地,没有任何的遮蔽之物。

“找到了,找到了。”孩子大声地叫道。

拔开洞口,很容易找到野兔,这时候的小野兔,只有拳头大小,圆圆的眼睛,长长的耳朵,全身棕黄色的毛,腿脚细软,行动缓慢,没有一点“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劲头,一旦离开窝儿,离开兔妈妈兔爸爸费劲巴拉掏挖出来的无底洞,根本逃不出孩子们的手心。

麦收之前,是野兔繁殖的季节,大片大片的麦子被放倒以后,野兔妈妈突然失去了神出鬼没的屏障,自顾不暇,不得不丢下跑不快跳不远的小兔子,独自逃命去了。

所以孩子们才能在田地里拾到了小野兔,这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喜事。(未完待续)

第235章 惊牛

拾到兔子孩子们还是非常开心,小心翼翼地放到篮子里,打算拿回家养。

妮儿看着他们手里的兔子哭笑不得,嘀咕道,“没有二两肉,能不能养活还真是个问题。”

孩子们继xù

在田里找洞口,还真是收获不少,每个篮子里多少都有小兔子。谁让野兔的繁殖力强dà

,一个窝里十来只那是稀松平常,尤其正是繁殖期。

“妮儿摸摸,这是小兔子,还没长牙呢!不咬人的。”姚军远把篮子递到妮儿面前,拿着她肉呼呼的小手摸摸这毛茸茸的小兔子。

妮儿摸摸这些瑟瑟发抖的小兔子,还真是可怜兮兮的。

不过小家伙儿好像知dào

妮儿没有恶意,粉嫩的舌头不停地舔她的小手。

痒痒的逗的妮儿“咯咯……”直笑。

“哥,咱回家养着它们,长大了杀了吃肉。”姚秋粟吸溜着嘴,笑着说道。

“馋猫!就怕你养大它们舍不得杀了,到时候别哭鼻子。”姚修远在她脑门上弹了爆栗子道。

“你们想的太远了,能不能养活还是个事。”姚夏穗接着道,“咱又不是没有拾过兔子,对它们可是如‘春天般的温暖’呵护备至。哈……到头来,不是养的没命了,就是养的没影儿了,连兔子毛都没着。”

野兔毕竟跟家兔不一样,不得要领的话,还真不好养活。

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想法,反正回家养着。

孩子们在田间不仅拾兔子,还低洼处拾柴火,打猪草,挖野菜,总之把自己的小背篓或者篮子装得满满的。

“天不早了。晒得慌,咱回家吧!”姚军远说道,“妮儿热不热。看看这脸都晒红了。”

“热!”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我们要回家了,你们走不走。”姚夏穗朝村子里其他孩子喊道。

“好啊!等等我们!”

哗啦一下挎着篮子从田里围了过来。“回家喽!我娘炖了条鱼,你们中午吃啥?”

“我家西红柿炒鸡蛋。”

“我家炖了野兔。”

“我家蒸的白面馒头……”

麦收期间家家户户忙得不可开交,饭菜也是以简单吃饱为主,谁还花心思做。

麦子收了回来,只差晾晒了,所以各家主妇,也有心情想着花样做饭了,算是犒劳一下这些日子忙碌。好好补补。

“哥,我想骑骑大黄。”一个两岁多小豆丁抓抓自家大哥的衣服道。

老实说他早就想了,每次看见妮儿骑着大黄在村子里晃荡,他就好羡慕啊!

“这个,军远可以吗?”他有些迟疑地看着姚军远和妮儿道。

“跃进,这个不行,妮儿骑着呢!”姚军远想也没想的拒绝道,大黄可是妮儿的眼睛。

“再说了,大黄这狗太凶,我怕要是咬着豆豆了。咋办。”姚军远接着说道。

“可是她骑怎么没事。”名叫豆豆的小豆丁噘着嘴不依地说道。

“那是因为大黄是我们养的,跟我们熟悉啊!”姚夏穗蹲下身子耐心地解释道。

不过显然跟两岁的豆豆讲理,讲不清。

“我要骑。我要骑嘛!”豆豆扭动着身子撒泼起来,就差打滚了。

呵呵……

妮儿拍拍大黄的脑袋,大黄心领神会身体微微前俯,呲牙咧嘴的,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吓得豆豆哇的一声哭了,再也不敢提骑大黄玩儿了。

显然大黄摆出的攻击型架势,不止吓住了豆豆一人,其他孩子自然也不敢了。倒是一劳永逸了。

大黄被治好后,除了跟大花挣着捕鼠。其余的时候都是自己抓捕野兔之类的小动物,与生俱来的野性。到没有因为圈养而消失退化。

不知dào

谁起得头儿,孩子们唱起了《我是公社小社员》。

“我是公社小社员。手拿小镰刀,身背小竹蓝,放学以后去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越干越喜欢,哎嗨嗨,哎嗨嗨!贫下中农好品质,我们牢牢记心间,热爱集体爱劳动,我是公社小社员!”?

嘹亮的歌声响彻大地,这歌还真是贴切,听到这首歌,脑海里就会想起刚才的场景,还真是劳动光荣。

&*&

“喂,前边人快跑啊!快让开!危险……”

妮儿他们一群人身后传来大声的叫嚷,不过由于孩子们唱的兴起,扯开嗓门嘶吼,自然掩盖了身后之人的声音。

妮儿耳朵微微颤动,向后看去,打开天眼,一头狂怒的公牛,身后还拖着残破不堪的板车,所到之处卷起厚厚的飞扬的尘土,如一辆坦克朝他们碾压过来。

妮儿赶紧拉拉姚军远的手道,“后边,军远哥,后边。”

姚军远扭头一看,吓得心神失守,呆立在当场,妮儿使劲儿掐了掐他的手心。

“嗷……”姚军远跳了起来,喊道,“快躲,后面有惊牛。”

这亮嗓门倒是一下子,让孩子们齐刷刷地扭头,大一点儿的吓得四下逃窜,小得被吓傻了,僵立在大路上。

“不可以开枪,会误伤着孩子们的。”一个男人摁住了想要开枪的男人。

“俺刚才就说打死它吧!你们不让,现在倒好,你说咋办吧!它要是冲过去,还不死伤一片啊!”举枪的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道。

看着前面的孩子们后面追牛的男人们是焦急万分,恨不得有一双翅膀飞也似的追上。

“现在说啥都晚了你说咋办吧!”

喂喂!你想干什么?

骑着大黄的妮儿想要逃脱容易的很,已经跑了的她,回头却看见姚军远站在路中央,身后是几个被吓傻的孩子,包括小豆丁。

只见姚军远默转着功法,运气。双手紧握,青筋暴起,摆出了一副攻击的架势。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要知dào

牛发疯可比老虎还厉害!就凭他刚学了两个月的养气功夫,就想徒手搏惊牛。

这脑子没被太阳烧坏吧!

朝前奔跑的哥哥姐姐们。发xiàn

自己身边没有弟弟妹妹,发疯似的又跑了回来,抱着呆立在当场的孩子就四下逃窜。

这傻小子,妮儿无奈地摇头,跑……受惊中奔跑的公牛进再眼前,前面那些孩子根本就跑不过。

无奈中妮儿只好一试,她能驾驭动物,不知dào

能否震慑住发了狂的公牛。

奔跑中的公牛突然间感觉浑身一僵。全身的毛随之炸了起来,急刹车,吱……轰的一声,轰然倒地,黄土路顿时溅起好大的尘土。

呼!总算停了下来,妮儿虚脱的坐在早已经被震趴下瑟瑟发抖的大黄身上。

突然一丝危险从脑中闪过,砰……的一声,子弹朝姚军远飞过来。

如果说惊牛没有被震慑住,那么子弹应该打在牛身上,结果现在牛趴下了。那么子弹所打的对象就不言而喻了。

妮儿朝姚军远奋力扑过去,结果自己也被人给扑到了,就成了夹心饼干了。悲剧了。

“噗……”的一声,中弹了。

该死,她刚才由于耗费太大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打开天眼。

“妮儿,你没事吧!”姚军远一咕噜爬起来,问道。

“痛!”妮儿闷声出道,该死的!谁多管闲事,压在她身上,刚想推开身上的浓重的血腥味儿钻进鼻子。手上黏嗒嗒的。

这是中枪了。

姚军远一把粗鲁地推开趴在妮儿身上的男孩子。

“妮儿没事吧!”姚军远坐了起来扶起灰头土脸的妮儿,担心道。“啊……妮儿流血了。流血了。”

“吵死了。”

“不是我!”

甜甜糯糯的镇定的声音与变声期公鸭子般冷静的声音同时响起。

“妮儿没事太好了。”姚军远高兴地说道,突然看见他的胳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右手摁住的肩头,汩汩的冒着血,从指缝中留了出来,“是你流血了。”

姚军远脱了自己的背心,团了一下摁住了他的左肩肩头。

“军远,牛……牛……”姚夏穗手指着近在咫尺的大公牛,哆哆嗦嗦道。

“啊!你别过来,我不客气了。”姚军远双手不停地变幻着架势。

“哞……”大公牛突然又卧倒,悠长的叫了一声。

“这是啥情况!”姚军远和姚夏穗摸不着头脑,不过只要牛在不攻击人就算了。

姐弟俩长出一口气,这牛要是冲过来,看来他们只有等死的份儿。

“你打着人了,打着人了。”身后跑来追牛一群人惊恐道。

“啪嗒……”的一声,持枪之人手中的枪掉落在地,给吓傻了,“俺打的牛来着,俺打的是牛,怎么会这样……”

“牛停下来了,停下来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加紧步伐朝惊牛跑去。

几个村汉上前一把抓住牛的缰绳,汗流浃背的,喘着粗气,“可算是逮着你了。”

四下逃窜的孩子,有的机灵逃回村子,边喊边跑,惊牛了,自然惊动了村子。

一下子姚湾村沸腾了,到处‘敲锣打鼓’的声音,“牛惊了,牛惊了。”

刘姥爷扔下锅铲,如一阵风似的朝村头跑来,远远的看见进村的路上,几个孩子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军远、夏穗你们没事吧!”刘姥爷蹲下来问道。

“太姥爷,没事,呜呜……”姚夏穗这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我没事,他好像受了枪伤。”姚军远指着坐在他旁边的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道。

“擦破点儿皮。”灰头土脸地男孩子混不在意地说道。

“军远你领着妮儿,我抱着他回家。”刘姥爷弯腰抱起地上受伤的孩子。

姚军远则背着妮儿跟在身后,而姚夏穗则牵着大黄,一行人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公牛和仍在喘息抓牛人。(未完待续)

ps:感谢淡雨思涵书友的打赏!!

第236章 缘由

“别动!不想胳膊废了,就别动。”刘姥爷沉声说道,怀中的孩子果然不再动了,垂下的眼睑掩住了一抹诡谲莫测的黑眸。

一行人急匆匆地朝村里走去。

“姥爷!我听说牛惊了。”姚长海赤着脚,光着膀子就朝他们跑来,“你们没事吧!”

“小叔,我们没事。”姚夏穗和姚军远齐齐摇头道。

“爹!”趴在姚军远肩头地妮儿有气无力地叫道。

虽然累,但却没有当场昏迷,妮儿心里很高兴,算是证明自己修liàn

有了成果。虽然没有内力,但术法还在,她也可以借势,制造幻境,虚张声势。

那头惊了的公牛被她所制作出来的幻境给震慑住了,好险,好险……

“妮儿乖,没事了,没事了,爹在呢!”姚长海抱过妮儿道,“姥爷,他是?他受伤了。被牛撞着了吗?”

“不是,他中枪了。”刘姥爷说道。

“难怪刚才听到枪声了。”姚长海就是被枪声给惊醒的,“可是怎么打到人的。”

“应该是打惊牛的,结果误伤了孩子。”刘姥爷猜测道。

“谢谢你救了我。”姚军远这才恍然道,“要不是你那枪应该会打到我的。”

“怎么回事?”姚长海问道。

姚军远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真是太谢谢了。”姚长海赶紧说道,接着又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好像不是咱们村的吧!”

村里的孩子他都认识,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孩子。还是一身军装。

“我是农场那边的。”他小声地说道。

“原来是农场子弟啊!”姚长海笑道,“乖孩子,痛不痛。”

“我还忍得住。”他坚强地说道。不过这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可见有多疼。

心下奇怪农场的孩子。怎么会在村子外,别看跟农场是近邻,两家来往走动的不多。

主要孩子们帮家里做事,进山的多,所以和农场接触的少。

“长海,怎么样。”姚满耕快步跑来,身后跟着村里的男女老幼,呼啦啦一大群人。手里拿着木棍和自己家的搪瓷脸盆。

原来这就是敲锣打鼓啊!

“没事了,惊牛已经被控zhì

住了,咱们村的孩子没人受伤。”刘姥爷说道,“不过这个孩子被误伤了,具体的满耕队长你还是去找他们了解吧!估计人还没走呢。”

“哦!”姚满耕二话不说,直接朝事发xiàn

场扑了过去。

路上又碰见了姚爷爷他们,知dào

孩子们都没事,齐齐松了口气,听到有孩子受伤,催着赶紧回家。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家。刘姥爷把受伤的人放到竹椅上,转身就进了堂屋,少顷拿着药箱出来。

姚长海蹲在井边给妮儿洗洗。浑身都是土,惊牛倒地时,尘土飞扬,几个孩子都是满身的土。

“亲家姥爷,怎么样?”姚爷爷关心地问道,不管如何人家是救自家孩子受伤的。

刘姥爷剪开肩膀上的军绿色的衬衣,可以清晰地看见狰狞的伤口,和伤口旁边的焦黑,伤口依然浸着血。却不再是汩汩往外冒。

“还好,子弹只是擦着肩头过的。洗干净伤口,擦点儿刀尖药。”刘姥爷松了口气道。“你还真是幸运。”

不是幸运,而是妮儿扑得早了一秒,所以他再扑过来时,贴着妮儿直接下坠,少了阻力,自然速度快,堪堪避过了要害之处,子弹擦着肩头而过。

说句老实话,没有他多事,也不会挂彩,算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刘姥爷给他上好药,用医用纱布包扎好后道,“孩子,记住不要见水,不要干重活。这瓶刀尖药给你,及时换药,一个星期应该就没事了。”

“娃子,谢谢你啊!”姚爷爷从长海那边了解了情况后道,“对了还没问你叫啥啊!几岁了。”

“我姓钟,妈妈叫我小猫!你们称呼我小猫就好了。我属兔的。”他接着说道。

“小猫?”

钟小猫看着姚爷爷他们疑惑地眼神又道,“贱名好养,猫有九条命。”

“呀!那跟咱军远一般大。”姚爷爷说道,“老伴儿啊!快给孩子洗洗,瞧这灰头土脸的。”

大娘拉着他蹲在水井边仔细梳洗了一下,望着他的脸好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

姚爷爷他们齐齐看着眼前的少年,也是呆愣愣的。

洗干净的,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十三、四岁的少年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脸上的肌肤细致入美瓷,眼珠像是乌黑的玛瑙,深邃不见底,一身军装明显是大人改小的。穿在身上愣是穿出了不一样的气质,乡下人无法形容,只觉得比戏文里的少爷还高大。

可惜妮儿还没有回复过来,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是个俊娃子。”姚爷爷找到自己的声音道,一看就不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

“爹、娘,您看这孩子长的可真俊,比咱们村的女娃子都俊。”大娘夸赞道。

少年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刘姥爷看着他的面相,黑眸半掩,遮住了震惊地心神。

“姚姑爷,去抓一条鱼拿些鸡蛋,送孩子回农场。”刘姥爷直接说道。

“不,我是来找刘姥爷的。”蹲在水井边的钟大猫立马起身道,起立的过猛扯动了伤口,都抽一口凉气。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刘姥爷,这是咋回事?

“找我的。”刘姥爷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指指自己道,“我不认识你。”

“噗通……”一下钟小猫双膝跪地道,“我是来……”

钟小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姥爷给架了起来。

“长海,长海。”院子外传来姚满耕地声音,和许多人的脚步声。

呼啦啦一下子全挤了进来。本来宽敞的小院,顿时显得局促了许多。

姚满耕一进来就道,“那个孩子没事吧!”

“没事。子弹擦着肩膀过去的,已经包扎好了。”姚长海说道。“你们看就是他。”

“呵呵……他没事。”突然一个汉子傻笑道,紧接着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是咋了?”姚爷爷问道。

姚满耕解释道,“他以为自己开枪打死人了,所以一时情绪失控了。”

“大队长,他们好像是三泉村的。”姚长海说道,“大家坐吧!坐下来说。”

姚军远他们几个孩子赶紧搬凳子,然后大家有的坐石凳,有的坐小板凳。

“这是咋回事?”姚长海抱着妮儿坐在石凳上问道。“三泉村可是离着咱很远的,中间还隔着一个十里村!”

“这个你们来说吧!”姚满耕张了张嘴说道,还是当事人说的详细点儿。

“惊牛是俺们三泉村的,麦收嘛!俺正牵着牛拉着拔好的麦子往村里的打麦场走,没想到正要进村时,牛不知怎么地就突然受惊了,俺使劲儿拉牛鼻绳,根本拉不住,结果俺被绊倒在地,被拖着走。板车上的麦子散了一地,最后板车也散了架子,被木板打的手吃痛。才不得已放开的。”他举了举自己被散架的木板车打的右手,肿的如馒头般似的。

身上的衣服也被拖行的,成了破布条,一道道血淋淋,衣不蔽体。最后还是同村的人解下自己的长袖让他系在腰上,遮挡一二。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抓不住牛鼻绳,这牛就成了脱了缰的野马一路狂奔乱跳,谁也不敢阻拦它。而且见着人就顶。十里村人想要帮着拦住,没拦住。如果不是跳得快,跳到路两边的沟里。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肉跳的。

“俺们尾随着惊牛一路疏散路人,提醒人们赶紧避开,同时想办法围追堵截,民兵都出动了,路上人多,不敢贸然开枪,将惊牛击毙。有几次看到惊牛似乎平静了,跑累了,可是刚要接近它,它又发狂似地跑了,从早上跑到现在,直到刚才似乎是跑累了,才平静下来。”

妮儿长出一口气,多亏牛跑累了,不然她的术法可是震慑不住蛮牛的,跟它可是讲不了理的。

不敢开枪,其实是不舍得开枪,这牛对于生产队来说是重yào

的生产资料。

“还好,还好,牛没有冲撞着孩子们,不然的话……”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人没事就好。”姚满耕大度地说道,“我不留你们,你们也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受伤者。”

“谢谢!”三泉村的人起来忙不迭的说道,他们一走,小院空了一半儿。

“那这孩子?”姚满耕问道。

“我送他回去,他是农场那边的。”姚长海接下来道。

“那好!”姚满耕起身道,“我还得赶紧看看咱们村的孩子是不是都没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挨家挨户的看看,他可不放心。

“那我们不耽误大队长了。”姚爷爷起身说道,“长海送送。”

姚长海把妮儿递给了姚奶奶,起身送姚满耕出了自家的院子,转身又走了进来,就听见姚奶奶拍着胸口庆幸道,“得亏的这牛跑累了,要真是……这天可就塌了。”她看向姚军远他们道,“你们以后放牛也小心点儿。”

“知dào

了,奶奶。”姚军远应道,嘴里边却小声地嘀咕道,“不过这惊牛可是说不准的。”

“姥爷呢!还有那钟小猫呢?”姚长海问道。

“他们在后院!”姚爷爷说道,看着姚长海要去后院,赶紧拉着他道,“这事让亲家姥爷自己处理。”

相较于前院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后院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这么站在郁郁葱葱的枣树下,显得静默,诡异的静默!!(未完待续)

第237章 良种

刘姥爷只是负手而立,背对着他,没有任何言语、动作,明明是夏日炎炎却让钟小猫却感觉到如坠冰窖似的,森森寒气,那强dà

的力量似乎不用任何的修饰,就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我……?”钟小猫握了握拳头,手心里儿满是汗。

“你所谓何来,我已知晓,不过我不会答yīng

。”刘姥爷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钟小猫出离的愤nù

道,腼腆、羞涩、温文尔雅的面孔瞬间崩塌。

“你身上戾气太重。”刘姥爷难得好心提醒道,“大丈夫是要恩怨分明,快意恩仇,但记住一点,切切不可以被仇恨迷失了双眼,蒙蔽住了心灵。否则心魔难除,难成大器。”

这小子才刚从所谓的学习班——监狱出来不久,即便关押的是‘政治犯’。能活着出来,他真实的内心,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人畜无害。

刘姥爷从兜里掏出一瓶药扔给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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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他道,“接着!这些能治疗好你身上的旧疾。就当你救了军远他们的谢礼。”

这下子连挟恩要挟的路也被刘姥爷给堵死了。

“求您收我为徒,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钟小猫双膝跪地诚恳地请求道。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刘姥爷背着手朝外走道。

“我愿意给她当牛做马一辈子。”钟小猫情急之下喊道,被刘姥爷冷漠地眼神给盯得,他吞咽了下口水道,“做她的眼睛一辈子。”

刘姥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唇边泛起了一抹笑容,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现在的你?”

“噗……咳咳……”

“妮儿,怎么了,喝水也喝呛了。”姚长海轻拍她的后背道。

刘姥爷则快步走了过来。抱起了妮儿,看向姚长海道。“长海,送钟小猫回农场。”

“是姥爷。”姚长海起身,从大木盆里捞出一条大鲤鱼,又拾了一篮子鸡蛋,“小猫,我送你回农场。不然家里人该着急了。”

“我没有家人!”钟小猫冷着一张脸冷冰冰地说道,眉宇间泛起无尽的哀伤。

姚长海不解地看着他怎么同一张脸,现在看来渗人的慌。

看他悲伤的样子。姚奶奶同情心泛滥道,“真是可怜哟!”

姚长海道,“抱歉!”

“抱什么歉!这又不管咱的事!”刘姥爷没好气地说道,看这小子的面相明明是父母双全,博什么同情心,同情心这个早八百年不知dào

扔哪去了。

不过这小子的面相显示,家中却是有长辈不在了。

钟小猫凄然一笑,失魂落魄地出了姚家,姚长海疾步追上,刘姥爷在后面喊道。“姚姑爷,别忘了提醒幼梅一声,农场也在晾晒麦子。”

“知dào

了。姥爷。”姚长海挥挥手道,姥爷不说还真差点儿忘了,冲着上次山火人家急急忙忙跑来,这点儿小事,自己也该提个醒。

两人消失在刘姥爷他们面前,在农场门口两人分开。

姚长海则去找了连幼梅,告sù

她下午有雷阵雨,两人没说几句话,她又开始了政治学习。他只好告辞离开。

&*&

吃完午饭,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在炕桌上摸玩具的妮儿,手支着下巴内心却因为钟小猫的话泛起了涟漪。

即便他进入化劲寿元增加到一百二十多岁。却也无法照顾妮儿一辈子,传说中的境界,三花聚顶、五朝元气,金丹大道,没人见到,不太实jì



我们都会死!出神地看着妮儿……是该为以后多考lǜ

一下。

喂喂!太姥爷你可别胡思乱想,‘一个人的世界,我可不想被人给破坏了。’

“太姥爷!太姥爷。”妮儿抓着胳膊道,“陪我玩儿,陪我玩儿!”

两人一问一答玩儿的挺起劲儿,呼!总算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刘姥爷叹口气,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慢慢考lǜ



有了刘姥爷的事先提醒,下午的雷雨,可以从容的应对,顺利通过。

而上午惊牛的事件也有了最新的消息,大公牛原来是被蛇给咬了,才发疯一路狂奔了三个村子,碾压众人,好在没有人受重伤,多是摩擦和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庆幸的是没有人被牛顶到,不然的话可不是擦伤了,重则连命都没了。

&*&

经过几天太阳的暴晒,麦粒由淡黄变为金黄了。就可以收进仓库储藏了。

这时候生产队长或者保管员要先来检查一下麦子的干燥度,这时候可没有仪器,全是凭老农们的经验,随便抓起一把麦子,抓几粒麦子抛进嘴里一咬,如‘啪’的一声脆响,说明麦子完全干燥,达到了进仓的要求了。反之要继xù

晾晒,要进仓的麦子,村里的妇女们风车车麦粒,通过车麦,把麦子中的瘪粒,杂碎都扬弃掉,留下纯净的饱满的麦粒。

再一次磅秤了一下麦子,这一次干重,重量更加精确,依然达到了亩产五百斤以上,今年确确实实是个丰收年。

宽阔的打麦场周围堆积着大大小小的麦秸垛,麦秸垛的旁边是一排石屋结构的房屋,这成排的房屋就是生产队的仓库,村民们把收获的粮食都存放在那里。仓库里每天都有人看场,夜里还安排有人巡逻打更。

麦子收完了,农民要把最好的粮食交给国家——交公粮。每个生产队除了按规定给社员分一些口粮,并稍微有些集体留成外,基本上都如数上缴了。交公粮可以说是这时候农民对国家尽的一种义务,并且按照现如今的经济条件,从数量上来讲,似乎也远远超过税赋的意义。

这个年代比较讲政治,收入分配的原则是国家得大头、集体得中头、个人得小头,提倡讲贡献,所以,对于每个生产队来说上缴公粮都是竭尽全力,并且即使是遇到歉收的年景,宁可社员群众们自己空着肚子,也要最大限度地向国家交纳公粮。

小麦晒好后,姚湾村就要组织交公粮了,提起交公粮,全村人行动,绝对的积极响应党的号召。

正当姚湾村积极交公粮装车的时候,老邻居登门拜访。

“孟场长,殷大队长,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里面坐。”姚满耕笑呵呵地说道,麦收以来的这些日子就没见他嘴角耷拉下来过。

“就在这说吧!”孟场长拍拍枣红马上用麻袋装得满满当当的麦子,“就是它把我们吹来的。”

姚满耕也不是笨人更可以说是粗中有细,一琢磨就知dào

这二位的来意了,“您二位有事直说,只要上级同意,我这边没问题。”

“我说姚大队长,您知dào

我说的啥呀!”殷铁柱挑眉笑道。

“不就是良种嘛!”姚满耕一副我早猜到的样子,姚湾村的粮食产量早已经汇报给上级,现在来除了为了良种,他实在想不出还为了啥!

“那既然知dào

我们所为何来,一句话应不应。”殷铁柱手指着马车上的麻袋道。

“孟场长找上级说过了。”姚满耕看向他问道。

“说过了,上级也同意,咱们一斤换一斤。”孟场长笑道,今年农场麦收这算下来,满打满算亩产四百斤,这守着良种不换岂不是傻啊!所以党委会决议,又找上级调解。“一句话换不换。”

“我们也一样。”殷铁柱赶紧说道。

“换!没问题。”姚满耕答yīng

道,“只是这最好的肯定要给国家,我不能做主……”

姚满耕的话还没有说完,光弹儿跑了过来道,“大队长,上级来电!”

姚满耕看完最新的指示,看向他们二位道,“我给你们最好的。”

“那谢谢姚大队长了。”孟场长和殷铁柱齐齐说道。

“那咱们还等什么?走走……”姚满耕指着正在组织装粮的姚长海他们道,“卸下来,一部分,作为良种拉到农场去。”

“好嘞!”社员们齐齐应道。

“至于殷大队长晚一会儿行不。”姚满耕征询道。

“不用,我带着车来的。”殷铁柱得yì

地笑道。

“原来早有准bèi

啊!得我不多说了,咱们磅秤后,卸货、装货。”姚满耕豪爽地说道,“这种子是亩产干重六百斤的。”

“确实好,粒粒饱满圆润。不是夸,种了这么多年的粮食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种子。”他们二位点头道,幸亏早一步,这要是拉到粮站了,还有他们什么事啊!狼多肉少,不够分!

三家一起行动快速的换完粮食,姚湾村又重新整装出发。

交公粮使用的交通工具,并非在电影里见到的一律高头大马架着的胶皮轮子大车,而且也没有唱着《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的歌。当时一个生产队通常只有一挂大车,并且喂养的数量有限的几匹牲口多数都是牛和驴。

姚湾村也就一辆马车和一辆骡车,小牛们还不能上场。

所以送公粮主要还是靠人拉的那种平板车,通常一车要装两千来斤,车上的粮食都用口袋盛着,两头横搁中间竖放,上下层叠交错,并用麻绳箍紧,二到三个人拉一辆车,中间一般是小伙子掌把“驾辕”,边上有一个或二个姑娘用一根栓在车厢上的绳子帮着向前拉。

最最原始的运输工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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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钟小猫其人

交公粮时,生产队长要组织全队壮劳力,除了马车、独轮车外,还要用箩筐装满粮食,担到公社粮站去,路上交公粮的队伍蔚为壮观。在收公粮的那段日子里,通往公社的四面八方的路上天天都有一辆接着一辆装满粮食的板车向粮库送粮食。

社员们的火热激情丝毫不逊于这天上火辣辣的太阳。

在粮站,晒台,粮仓,筛子,风车,粮包。这是大集体时代的夏天人们说得最多的词汇。小麦刚打下场,生产队就组织人力轰轰烈烈去交公粮了。一车车、一担但新粮运到粮站,先要倒在晒台上晾晒。

姚湾村因为已经在村子里晒干,所以倒不用在粮站的晒台上晾晒了。

如果粮食不干净,还要用风车过一遍,把杂物全部筛干净,等验收后,颗粒饱满的麦子才可以装包上秤。这到工序也省了,虽然姚湾村来的晚,因为麦子即干净又晒的干,倒是排在了前面。

在粮库门前排队等候交粮的队伍经常是沿街绵延二、三里路,来交公粮的姚长海他们庆幸极早的做足了功〖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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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可是没少吃苦头,有时甚至要等上一整天。尤其是交夏粮的时候,正午时分,在火辣辣的太阳照耀下,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本已累得精疲力尽的来送粮的男男女女蔫蔫地守在粮车旁,一个个不但被晒得满头大汗,而且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无论谁的脸上都显露出一股焦急的神情。

去交公粮的大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和手脚麻利的女人,男的要去扛粮包,女的去筛粮装粮。尽管都是流汗出力的苦差使,但人们还是乐意去做。一来光荣,二来交公粮劳累了一天归来时,一到家门,先把鞋、裤管、衣兜抖擞一遍,地上便落下一地麦子。

呵呵……顺理成章的归为己有。

不过姚湾村收拾的干净,就没有这个光明正大的夹带的机会了。

只是一上午公粮已经入粮库,调头打道回府,正好赶上晌午饭,不耽误下午做活儿。

麦收完毕,打麦场依然是村庄人气最旺的地方,这里除了交通便利之外,最主要的还是离村庄比较近,村民们都喜欢聚集在打麦场谈天说地,有时吃饭就围在打麦场上,他们把简单的快乐留在这里,春种秋收,年复一年。

※*※

夏日炎炎,阳光炙烤着大地,知了在树上嘶叫。夕阳夕阳,山风袭来,微风习习,一扫白天的暑气,凉爽了许多。

即使麦收完,姚长海也不得闲,坐在院子里树荫下,把刚刚从菜园子里收上来的大蒜,编成辫子,悬挂在过道口的通风处,阴干备用。

刘淑英做菜,可是一刻也离不开大蒜,其中一部分大蒜被她给腌成糖醋蒜了。可是酱菜中的上品。糖醋蒜能预防流感、防止伤口感染、治疗感染性疾病和驱虫的功效,总之一句话糖蒜好处多多,可以说老少皆宜。

刘淑英正在剥去新蒜的外皮,“我看着玉米还没点,这是在等着下雨呢!”

姚长海手麻溜的用蒜编成麻花辫,笑着点头道,“嗯!已经上了一遍底肥,姥爷说今儿半夜会下雨,一场及时雨,有利于播种,出苗。这要想庄稼长的好,天时、地利、人和,一样儿也不能缺。”

玉米种植时间大都在六月中旬,有时候雨水不给力,墒情不是很好,农民朋友们就会等待“天公作美”,来一场最为适宜的中雨,等到土壤表层干了,就开始种植。

“海叔,我又来了。”钟小猫不请自来,跨过门槛进了院子,自来熟的搬了张小凳子坐在要长海身旁,笑道,“海叔,收大蒜呢!我来帮你。”

说着钟小猫学着他的样子开始编大蒜。

“姚姑爷,他是谁啊!”刘淑英笑看着眼前俊俏的少年问道。

“姥姥是吧!你好!我是钟小猫,您叫我小猫好了。”钟小猫直起身,一本正经地自我介shào

道。

“呃……你好。”刘淑英嘴上虽然和眼前这个笑的如花儿一般灿烂的少年打招呼,这面相男生女相,没什么,样貌父母给的改变不了什么,关键是这小子经lì

复杂……轻蹙着眉头,眼神却看着姚长海,‘这是哪儿来的小子。’

“小猫是农场的,跟着博远一起喂猪的。”姚长海看向他编的蒜辫子,嘴角直抽抽,“停停,你还是帮着剥蒜皮好了。”

“怎么?我编的不好吗?不就像是女生的麻花辫吗!挺简单的。”钟小猫疑惑地看着姚长海道,他自我感觉良好道,“跟海叔的一样嘛!挺好的。”

“你掂起来,抖两抖。”姚长海拿起自己编的抖了抖,只听见刷刷声,干枯叶子掉落。

钟小猫看看自己手中的‘辫子’非常有信心的有样学样,轻轻一抖,“这有何难?”话音还没落呢!哗啦啦散了架子,掉了满地,“怎么会这样?海叔你等等,我再编。”

“别,你还是剥蒜皮的好。”姚长海赶紧摁住他的手道。

“那好吧!”钟小猫拿起蒜头开始剥蒜皮。

迎向刘淑英询问‘他来干什么?’地眼神,姚长海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他是来学农,锻炼身体的。”

钟小猫一拍额头呵呵一笑道,“对对,我是响应党的号召,主席的五七指示来向太姥爷学农,接受劳动改造的。”

拜师学艺,这四个字绝对不能宣之于口。他怎么早点没有想到,亏得他四处找借口,借口都快用找不到了。

“噗……咳咳……”刘淑英被呛的直咳,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妈,你没事吧!我去倒杯水。”姚长海起身道。

“别去了,我没事!被刚才的灰尘给呛到了。”刘淑英摆摆手道。

“我去吧!”钟小猫放下手中的蒜头,起身进了堂屋。

刘淑英嗔目结舌地看着他堂而皇之进了堂屋,真是不知dào

客气为何物,“这小子一直都这样?这么自来熟。”

“嗯!挺可怜的一个孩子,家没了,父母也不知去向,是死是活都不知dào

。自己呢!受过批斗,挨过饥饿,流浪过,最后被扔进了少管所呆了将近一年,现在在农场接受劳动改造。”姚长海颇为同情地说道,“你说父母的事,和孩子有什么关系,这么小,他知dào

啥……真是造孽哟!锻炼身体也只不过是让自己力量大些好好接受劳动改造。”

刘淑英扶额借以掩饰自己脸上错愕的表情,‘唉!我是该说致远和军远嘴巴严呢!该说姚姑爷你们憨厚朴实呢!还是该说这小子善于算计呢!’

“这些都是这小子说的。”刘淑英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堂屋道。

“不是,都是博远回来说的。”姚长海回道。

刘淑英倾身问道,“那这小子的成分……”

“嗯!”姚长海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就是妈所想的,定了个反**罪。”接着他又道,“妈,他还是个孩子,何错之有。”

得!这下不用说拜师学艺肯定也是被这小子从姚博远那边套过去的。

这小子还知dào

自己说的信服力小,知dào

借他人之口,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行了,妈心里明白,只是同情是一回事,别给咱招祸就成。”刘淑英担心道。

现在可不比从前,小心为上。

“小猫一般早上、傍晚来,不会让人家说闲话的,况且这小子贼精、贼精的,都是跳墙出来的,不会让人抓着把柄的。”姚长海说道。

“姥姥,喝水。”钟小猫端了杯水出来道。

“谢谢!”刘淑英接过杯子道,他这讨好人乖巧的样子,还真让人无从拒绝。

他还真是懂得利用自身的外貌和优点。

倒杯水要这么久,显然是让她和姚姑爷私下里说说他,这眼力介儿。

“好了,我去挂起来。”姚长海把编好的大蒜挂在大门的过道里,接着坐下来开始剥蒜皮。

三个人手脚麻溜一会儿剥了满满两大箩筐,“好了,明儿一早起来腌糖醋蒜。”

“姥姥,小叔,饭做好了,走吧!”姚致远站在院门口喊道。

今儿是在大娘家聚餐的日子,“小猫,跟我们一起吧!”姚长海说道。

“好啊!”钟小猫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

钟小猫现在的原则也就是方针就是一个字磨,磨得刘姥爷收他为徒。这古人还程门立雪,没理由他学不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是要刘姥爷看到他的诚意。

他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别的办法啊!路都被那老狐狸给堵死了。只有这最笨的,且最有诚意的办法可走了。

他现在不提拜师之事,只是利用自身情况博取姚家的同情心,利用姚长海给他的鱼和鸡蛋,打着自己不会做饭的名义,成功的打入他们姚家,再来就是一步步跟刘姥爷死磕下去。

说他卑鄙无耻也好,说他脸皮厚也好!为求真经人家唐僧还经lì

九九八十一难。

他这点儿苦算得了什么?姚家人能接受他这个扣着大帽子的人,他已经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像他们这类人可是人人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

要知dào

自从家里出事以来,从天堂掉到地狱,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可是尝遍了。

姚家待之以诚,他觉得自己好像太卑鄙了些?

原来他他也知dào

啊!RS(

)

第239章 父女话小猫

要一尝最为原始古朴面香只有等到麦收季节,刚刚收下来的麦子,大娘为了犒劳一家人在麦收期间辛苦劳作,今儿奢侈一回。

绝对纯白面,不掺其他的杂粮。十天的抢收完麦子,不但村里的男男女女上阵,老的也下场,到最后这人手不够了,这孩子们也是顶着大人用,一个个累坏了。

小麦富含淀粉和蛋白质,而刚刚收获的新麦甜度最高,所以聚餐吃的面条,没有比面条更加合适的,既能吃饱,也能最为近距离的品尝麦子的甜香。

这面条够宽的,有点儿像三秦关中地区的裤带面,正是这样的宽度,加上合适的火候,才能彰显新麦劲道的牙感和清香的味道。

别看刘淑英做饭花样繁多,但姚奶奶比谁都清楚做面的奥妙,风箱大柴,一灶旺火最让面条出彩,青椒,嫩豆腐、鸡肉丁足足的、西红柿做成的卤子,加上浓墨重彩油泼辣子,是面条永远不变忠实的搭档。

“小猫,在这儿就别跟爷爷客气。”姚爷爷豪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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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啊!吃辣子不?”大娘站在厨房门口问道。

“不吃,姚大娘,我不吃辣子。”钟小猫赶紧摆手道。

姚家人的热情有些让自己吃不消,感觉自己带着目的接近他们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娘点点头,不一会儿端着下好的第二锅宽面就出来了,放在外面的石桌上。

第一锅没有吃到的姚家男人们,才开始端着碗吃面。

“小猫,这面配上辣子才够劲儿。炎热的夏日里,若吃上这样的一碗,消暑解渴。超级开胃滴享shòu

啊!”姚博远建议道,“娘……”

“来了!”殷秀琴端着小碟子出来,放在石桌上。“这是辣子。”

姚博远觉得不过瘾的,又拿着调羹又舀了两勺小碗里的油泼辣子。

这下子面就更红了。看得让钟小猫头皮发麻!这得多刺激胃啊!他现在就感觉胃痉挛了。

钟小猫看着自己端着粗瓷大碗,上面几乎是一层鸡肉丁,眼眶顿时红了,这鼻头酸酸的。

“看什么,快吃啊!”姚博远吸溜了一口面条道。“大家碗里都一样,这可是正经地野鸡肉,太姥爷早晨上山打的三只。”

“哦!”钟小猫端着碗直接挤到女人这边的八仙桌上,把面放到了桌子上。

“你过来干什么?”姚长青挑眉问道。

钟小猫拿起妮儿的木碗。被妮儿肉呼呼的小手给摁住了。

“妮儿起来手,我分一点儿面给你,我喂你。”钟小猫讨好地说道。

“这个不用,妮儿自己吃的,面一会儿就下好了。”连幼梅笑着婉拒道,“你赶紧吃吧!不然面该坨了就不好吃了。”

刘老爷似笑非笑地撇了一眼献殷勤地他,吸溜一下面条滑入嘴里,这小子以为妮儿小,好骗,那丫头可不能以常理来评论。

妮儿是那么好贿赂的!又一回踢到铁板了吧!

迎向刘姥爷一副看好戏地眼神。钟小猫愤恨地吃着碗里面,哼!再接再厉,他就不信赢得不了妮儿的信任。

啊哈……那你有的等了。

“面来喽!”大娘端着面吆喝着走了过来。

在这样的大热天。一边品尝筋道而富有弹性的面条,一边连汤带水灌进肚,大汗淋漓地痛快的流汗,怎一个爽字了得。

“田姑爷,亲家大哥还好吧!”姚爷爷放下碗筷问道。

“大哥,让我代他谢谢爹和娘和大家。”田胜利赶紧放下碗筷坐直了道。

“谢啥子,今年麦子丰收,我们也就这点儿能力,多了没有。让亲家大哥,尝个新鲜。”姚奶奶笑道。

新下来的麦子磨成了面粉田姑爷给他家大哥提了六十斤。大家知dào

后,又添了些添头。有翠嫩的野菜和家里新下来的蔬菜,外加姚长海给的鸡蛋和一只野鸡整整弄了一背篓。

“娘,您不知dào

,就咱送的这些东西可真是救命粮了。”田胜利接着说道,“爹,娘,您不知dào

这城里的日子越发的艰难了。”

“我哥所在的纺织厂现在是半复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厂里只补贴些生活费,堪堪只够吃的。这家里要是发生点儿啥事,可就揭不开锅了。

我哥脑子灵活想办法节省开支,在自家墙角、墙边,培了点儿土种了些丝瓜、豆角啥的,一来省些菜钱,二来,这夏天顺着墙爬上去,这屋里凉快些。”

“亲家大哥心细是个能人,考lǜ

的周到。”姚爷爷中肯地说道。

“他们的砖瓦房一晒就透了,到了夏季就如蒸笼似的。”姚长海笑着说道,“不如这石屋冬暖夏凉。”

“这日子艰难就是要想法设法的开源节流,咱不能给国家添麻烦。”姚爷爷厚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是爷爷!”姚家男人齐齐应道。

田胜利苦笑道,“我哥也想自力更生,可是现在城里不许开荒种地,已经开花挂果的丝瓜、豆角,统统拔了。”

“啊!”大家吃惊道,“这也不行?”

“不行!”田姑爷接着道,“说真的现在城里还不如咱们村,现在城里又出现了几年前凡买东西必排长队、必拥挤、必打架的现象。

我哥现在天还没亮,商店还没开门就去排队了,就这有时候排到他了货架上啥也没有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家。第二天起得更早,结果他早别人比他还要早。”

唉……餐桌上的人只能一声叹息。

每个人心中都嘀咕道:这才吃了几年的饱饭,从饥饿中爬出来,就这样折腾。

“那长青,咱这山里不缺野菜,山蘑晒干邮寄一些你大伯。”姚爷爷嘱咐道,按说姚家这么多人口。这儿女亲家应该特别多,可现在看看这亲戚还真不多,有能力就多帮衬一些。

“知dào

了。爹!”姚长青应道。“胜利以前不知dào

情况,这回知dào

了。这不大早上的就上山挖野菜了。”

姚长青现在很怕去城里对于上次的事还心有余悸,所以他们宁愿采取邮寄。这样一包裹谁也不知dào

里面装的啥,多花俩钱儿,就解决了。

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姚家的小字辈儿都是大肚罗汉,大娘和殷秀琴又煮了三锅面条,才算喂饱了他们。

吃完饭。姚博远就在院里点上驱蚊草,刘姥爷紧接着开讲,幽默风趣的语言逗得孩子哈哈大笑。

大人们则莞尔一笑,这手里的活儿,好像都感觉轻快了不少。

而女人们收拾干净厨房,就又开始一成不变的生活,推磨的推磨,伴着刘姥爷醇厚的嗓音,这推磨好像也不那么枯燥乏味了。

这唧唧复唧唧地声音,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乐。

“太姥爷。喝水,润润嗓子。”钟小猫趁着刘姥爷停歇的空当,递上一杯水。

这本来是姚家孩子们轮流做的事。结果被钟小猫连哄带哭的揽了过去,好像不给他做就罪大恶极似的。

“好了,天不早了,今儿就到这儿吧!”刘姥爷起身道,抱起不停打哈气地妮儿道。

“小猫,也早些回去,别让岑老他们担心。”姚博远说道。

“嗯!”钟小猫点头应道,“那太姥爷,爷爷、奶奶、山叔。海叔、姚大娘、司……我走了啊!”

辞别了大家后,钟小猫心情颇好地出了院门。一路朝农场走去。

&*&

刘姥爷的西里间,刘淑英擦着刚刚洗完的头发走了进来。欠身坐到了炕上,蹬掉脚上的草鞋,坐到了炕上。

“妮儿还没睡呢!”刘淑英梳着头发笑道。

“可能刚洗完澡,把瞌睡虫给洗跑了。”刘姥爷盘膝做在炕上笑道。

屋内没有点煤油灯,不过丝毫不影响二人的视线。

“爸,你真要收那小子为徒?”刘淑英疑惑地看着他道,“您可不是这么犹豫不决的人。”

“唉……”刘姥爷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很矛盾,从未有这么矛盾。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小子有功夫底子,不然也不会看见博远喂猪时,如致远一样提桶,就套出了博远的话。”

“或许正因为有功夫底子,才熬过了少管所。”刘淑英猜测道,监狱有多黑,他们跑江湖的可是清楚的很。

别跟她说解放了,讲民主、讲……哈……

“也许吧!正因为他有这样的经lì

,再单纯的人,从那里出来也给染黑了。即是他每天笑容满面的,看似没心没肺,这心机深着呢!”刘姥爷叹息道。

“是啊!笑意未达眼底!”刘淑英突然道,“哎呀!爸,他会不会揭发咱啊!”

“不会,要是高密早就干了,何必硬往咱们身边凑,笑脸迎人,一点儿也不介yì

,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呸呸……”刘姥爷啐道,“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

刘姥爷笑道,“也许他高傲地自尊不屑于做一个小人,男子汉大丈夫行事端的是光明磊落。”

“爸,我观那小子天赋犹在姚家几个孩子之上,这阅历更是丰富。却是是棵好苗子。”刘淑英随手起了一卦,“爸,原来你们还有师徒缘分啊!”

“所以我才矛盾啊!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刘姥爷叹口气道。

“爸是怕那小子反骨,回头咬咱一口。”刘淑英挑眉道。

“那倒不是,就他翻不起浪花来。”刘姥爷颇为自信地说道。

“那你担心什么?”刘淑英好奇地问道,很少见爸这般为难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开心珞巴书友的打赏!!

第240章 是好?是坏?

人心易变,尤其他们这类人属狗的,别看现在坠入人生的谷底,到时候说翻脸就翻脸,不愿意提及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等了老半天不见刘姥爷回应,刘淑英接着道,“爸,不想收拒绝就是了,这也不难!”

刘淑英想不明白为什么爸这么犹豫不决。

刘姥爷想了想说道,“淑英,你说咱们给妮儿找双眼睛,怎么样?大黄始终是条狗,妮儿再大一些,它可就驮不动了。”

来了,来了,她就知dào

,太姥爷被他的话影响了,妮儿尽量让自己的心跳正常。

刘淑英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稳稳心神反问道,“爸,那家伙察觉了妮儿的眼睛,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真是好眼力,攻心为上,知dào

老爷子的软肋,小小年纪不可让人小觑!不过,哼!想拿捏他们似乎太嫩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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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不得不说,刘淑英脑子转的快,眨眼间就想通了其中让老爷子犹豫不决的关跷。

当下刘淑英就炸了毛了,“那家伙居然敢如此?他现在的成分也敢想……”

刘姥爷低声说道,“淑英你着相了,这成分论还能一直存zài

下去,你没看那小子的面相吗?”

随着修为的增加,刘淑英看相的本事也是一日千里,当然这些现在在他们眼里都是小道而已。

刘淑英压低声音道,“他就是有朝一日咸鱼翻身。爸,咱坚决不能收他,这小子心思不正,如此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居然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搭进去。”刘淑英坚决摇头不赞成道,“不成。不成!将来有更大的诱惑在,他还不把咱们买个底朝天。再说了万一咱们不在了他欺负妮儿咋办?爸,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对!对!姥姥说的太对了。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心思诡诈!

刘姥爷哭笑不得道。“淑英你想哪儿去了。那小子是什么,还妮儿说了算。”

刘淑英闻言冷静了下来,“那小子心思够细腻的,开春渐暖后,妮儿成天往外跑,就没人发xiàn

妮儿的眼睛有问题。”

“是啊!可惜了那么好的天赋。”刘姥爷叹息道。

习武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找一个良师和正确的功法非常的重yào

,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就要习武之人的天分问题了。

“我摸过那小子的骨骼,骨骼清奇,百年不遇,绝对适合修liàn

道家功法。”刘姥爷说道。

练武之人首先要看骨骼,古代名师收徒的时候,都会先进行一番摸骨。这就是看徒弟的骨骼是否适合练武。

只有身体匀称,骨架平正,骨骼圆韵,根腱瘦而有力才能在习武一道上走的更远,所谓的后天努力。其实只是一句安慰人的话而已。

“爸。那你打算怎么办?”刘淑英问道。

“三个月之期,如果这小子能用这最笨的办法,坚持下去不起歪心。就授予他功法,也算圆了这师徒缘分,至于以后是龙是虫,就看这小子个人造化了。”刘姥爷给自己定下也给那小子定下一个期限道,“至于想做妮儿的眼睛,那小子还不够资格。”

“呼!”妮儿长出一口气道,总算老爷子不糊涂!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问题小孩儿。”刘姥爷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要转转运!”老爷子哑然失笑道。

&*&

钟小猫踏着星光一路回了农场。站在农场墙外,退后几步。加速奔跑,蹬着墙一下子扒着墙头。一用力坐在了墙头,轻巧地跳下墙头。

一路小跑回到了猪场,猪场经过姚博远他们几个月的修整,已经大变样儿。

盖起了一溜的土坯房,其中一间就分给了钟小猫,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小猫摸黑点上搓成绳索的艾草驱驱蚊虫。

“是小猫回来了。”岑老听见动静打开房门出来问道。

“是我回来了,岑爷爷。”钟小猫应道。

“嗯!回来就好,赶紧睡吧!”岑老这才放心道。

“对了,岑老,姚司令说今晚会下雨,用不用去看看猪圈。”钟小猫出来问道。

“不用,猪圈地势高,排水也修整的完善,不会有事的。”岑老说道,“早些睡吧!我去提醒一下值夜的杨班子他们,夜里警醒着点儿。”

“岑老,还是我去吧!我跑得快。”钟小猫手里那这大蒲扇就出了房间,一路拍打着自己身上驱赶着蚊虫就到了猪圈。

猪圈顶棚挂着一盏马提灯,漆黑的夜里晕黄一片,温暖着大家的心。

杨班子听到咯噔咯噔的脚步声,起身出来问道,“谁!”

“杨叔,是我。”钟小猫应道。

“是小猫啊!这么晚了不睡觉来这儿干什么?这里味道不好闻。”杨班子隔着木栅栏挥手道。

“我来说一声,今儿晚上会下雨,杨叔注意一下。”钟小猫说道。

“知dào

了,难怪这会儿这么闷热。”杨班子嘴里嘀咕道,接着抬头道,“行了,赶紧回去吧!”

“那我走了。”钟小猫说道,转身离开,杨班子和同伴提着马提灯站在木栅栏前微弱的灯光照了一会儿直到听不见钟小猫的脚步声,才回身,去检查了一遍猪圈和排水系统,才回到木板上躺下。

&*&

黑暗中,钟小猫不停的奔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紧接着看见一双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狰狞声在耳边响起:“说你的外公、外婆,历史上有没有变节的行为。”

“没有,没有外公、外婆是党最忠诚的战士。你们胡说,你们混蛋……”

狰狞声又起:“仔细考lǜ

一下,坦白从宽,揭发你反dòng

老子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没有,没有!”

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乖!写下来,写下来,就有肉和白面馒头吃,不用再吃窝窝头,不用再关小黑屋,不用再去刨土坷垃……”

“不要,不要……我不写,我不知dào

写什么?我不要写。”钟小猫满身是汗,双手勒住了脖子,急促的喘息着。

轰隆隆……咔嚓……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咆哮着从乌云之中冲出,冲向大地,天地见凝滞的空气放佛被撕裂一般。

“啊……”钟小猫一声吼叫坐了起来,浑身冷汗直冒,大口大口的喘息,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儿打在地上,原来下雨了。

钟小猫擦擦脸上的汗水,原来是做噩梦了。颓然倒在炕上,却再也睡不着了,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轰隆隆的雷声,能听见它们真好,不再是黑暗中寂静无声,能把人逼疯。

他都不知dào

那三百个日夜是如何活下来的,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哪怕过着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日子,一定要活着出去,找到爸爸、妈妈!

直到接到外公不堪受辱自杀,外婆跟着殉情的消息,他彻底崩溃了,却也被放了出来,流放到这千里之外的农场里。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被人像人一样的对待,这残忍的社会还有着一丝温情。

钟小猫双手捂脸,泪无声无息地从指缝中滑落,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是否也如外公、外婆一般。

“砰……”一拳砸在炕上,鲜血四溅,咔嚓一道闪电打来,他的脸变的狰狞恐怖,俊美的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你们也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

&*&

“姚姑爷,这场雨怎么样?”刘姥爷站在堂屋前笑道。

雨从后半夜开始下了起来,一直下到现在,才有了停歇的意思,现在外面还不停的滴滴答答的。

姚长海乐呵呵地笑道,“姥爷,这场雨太棒了。”

“太姥爷,海叔早上好啊!”钟小猫连伞都没打就从外面冲了进来,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水花。

“下着雨,今儿不用给地浇水,你过来干啥?”姚长海扔给他一条毛巾道。

这家伙天不亮就跑来了,跟致远他们一样给水缸提水,或者提水浇地。搭理自家的菜园子,衣服被汗水浸透,宛如盐花。

真是伺候的精细着呢!干这干那的,直到跟着姚博远一起去农场上工。弄得姚长海怪不好意思的,这冒着雨还往这里跑。

钟小猫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抬眼灿然一笑道,“没关系,我可以劈柴,喂鸡、喂猪。只是海叔别嫌弃我干的不好。”

经过昨夜的噩梦他跟刘姥爷耗上了,以他现在的能力谈报仇谈何容易,他现在是好好的活着,当所有的路不通时,那么只有自己变强!只有强dà

了才能自保,才能报仇。

想通了这些,他干得更起劲儿了,似乎这手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姥爷,小猫今儿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姚长海上下打量着挥舞着虎虎生威的斧头,不解道。

“藏得更深了。”刘姥爷轻蹙这眉头道,看着他眉头暗青减少了不少,知dào

这小子不会办傻事,知dào

自己几斤几两重。

但是刘姥爷的眉头反而更凝重了,这阴郁积聚起来,再爆fā

时可不敢想象。

不知dào

这现象是好?是坏?

做不做师徒没关系,刘姥爷不希望他的心灵扭曲了,对自己也好,对他的家人也好,还有对社会,也该帮他一把。大环境如此,不该由孩子来承担。

该怎样做?(未完待续)

第241章 “跳舞”

七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真是万里无云。盛夏时节天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好像怕阳光伤了自己的翅膀。小鸟不知躲匿到什么地方去了;草木都垂头丧气,像是奄奄等毙;只有那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高叫;真是破锣碎鼓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刘姥爷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再热都不怕,可妮儿忍受不了,即是乡下绿树成荫比城里凉快,可它始终还在地球上。

妮儿好羡慕太姥爷,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恢复就好了。所以只好劳累他老人家打着蒲扇不停地给她扇扇子。

终于捱到了傍晚,山风袭来,一扫白日的暑气,总算凉快了许多。

连幼梅蹬着自行车,大汗淋漓的进了门,摘下草帽,蹲在水井边就想把头摁进刚刚压下出来的井水中。

刘姥爷放下妮儿赶紧伸手阻止了,“这孩子,就是再热也不能这么着,冷热相激,这脑袋不要了。”手指着一边的石槽道,“有晒好的热水,用它冲冲就凉快了。”

“你怎么这么热,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刘姥爷诧异地看着她道,“你又不用下地干活儿。”

连幼梅拿着木盆,舀了些石槽里的晒好的水,洗了洗脸。

“呼!这才感觉活了过来。”连幼梅水淋滴答地说道,“我也不想的,李干事积极响应上级的最新指示,我们现在正在学跳舞。”

‘跳舞?’妮儿随即就想到忠字舞,因为这个时期只有一种舞可以跳。

在舞蹈方面,因为所有的民间舞蹈艺术都被打入冷宫。被扣上了“四旧”的大帽子,传统的艺术形式被禁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今天的人很难相信的东西忠字舞。

在极左狂潮席卷全国大地时期。似乎人人都要表示自己无限忠诚,纷纷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现自己。跳舞者不分男女老少。不分白天黑夜,在车间、操场、码头、街头、田间……每天早晨,随处可见跳“忠字舞”的人群。

“忠字舞”,是在造反舞之后才流行起来的大众舞蹈,也几乎到了人人必跳的程度。它源自蒙古的“安代舞”,或许也是蒙古革mìng

小将的发明创造。跳的时候,舞者要手牵红色绸巾或者红宝书,唱着“敬爱的……”之类的颂歌。边唱边舞。在这个愚昧和荒谬的时代,每天早晨,随处可见跳“忠字舞”的人群。学生们到校上课,也首先要跳上一段“忠字舞”,才能开始一天的课程。

这舞蹈要跳,得先学会才成,对有些人来说,那简直是难为人。

“小婶、小婶那个舞怎么跳,你教教我们。”姚博远和清远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问道。

“你们也要跳。”刘姥爷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人道,“就你们这粗胳膊、粗腿。硬得跟杠子似的,也能跳舞。”

“就是啊!”姚清远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道。“不跳不行,不跳不让上工。”

山外的世事已经变得失去了常性。山村里边,亦开始慢慢地显现着一些人老几辈都没有经见过的古怪事情。

“所以不跳也得跳。”姚博远也一脸无奈地道,“给我倒杯水。”

姚清远倒了杯水递给他,“小婶,教教我们。”

“我自己还搞不太明白呢!”连幼梅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们来拼凑一下,看看能记住多少!”

“我就记住第一个动作。”姚清远起身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你们移开点儿。别让我碰着你们了。”

刘姥爷抱起了妮儿,两人坐在石凳上。看他们跳舞。

只见姚清远大声念道,“敬爱的*……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对您讲。”然后双手按着自己胸部。

“我记得这个。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姚博远粗胳膊笨腿的,两手放到腮帮,仰头望,手指呈放射状地一闪一闪。

“噗……”刘姥爷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继xù

,继xù

。”

“剩下的我来。”连幼梅跳道,“千万颗一颗红心。”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合并,画成一个心的形状比在胸前。

“这个简单。”姚清远和博远认真的学了一遍,虽然动作僵硬的如机械舞似的,总算似模像样了。

“给我红宝书。”连幼梅催促道。

姚博远立马从兜里掏出红宝书,递给了连幼梅。

“要献给您!”连幼梅单腿的脚尖跳跃着,另一条腿不断后踢,双手把那一个心形向右上方一下、一下地送上去。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姚博远跟着学了几遍,总算能看了,刚才用力过猛差点儿栽倒。

“你们这是干啥?耍猴呢!”姚爷爷跨过门槛走进来笑道。

“爹!您可不能胡说,这可是要挨批的。”连幼梅赶紧说道,然后快步走向街门,关门落闩。

姚爷爷不解地坐在石凳上问道,“这是咋了,还神神mì

秘的。”

“亲家,事情是这样的……”刘姥爷解释了一下。

“哦!那该跳,向他老人家表忠心,你们接着跳。”姚爷爷挥挥手道,“我不打扰你们,你们跳吧!”

三人凑下来,这动作总算做齐全了,双手高举表示对红太阳的信仰,斜出弓步表示永远追随伟大导师*,紧握双拳表示要将革mìng

进行到底。跳舞时手里还要挥动语录本红宝书作为道具。

三人全身心充溢着朝圣的庄严感,情绪激荡,但由于两个糙汉子动作粗糙、僵硬、稚拙,却又让人产生滑稽的感觉。

刘姥爷他们几个观看者很不厚道地抿嘴偷笑。

“拜托太姥爷,爷爷,你们严肃点儿。”姚清远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不笑了。我们不笑了,你们接着跳。”刘姥爷绷着一张脸说道,不过这眼神中的笑意谁都看得出来。

妮儿挠挠下巴。虽然这个时代“左”得一塌糊涂,但人们的情感却是真诚感人的。姚清远和姚博远一板一眼跳地很认真。很投入也很朴实,这真挚的情感谁也无法去嘲笑他们。

“砰砰……”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姚长海的大嗓门,“姥爷,妮儿在家不,这大白天关着门干啥。”

连幼梅疾步走到街门前,拉开门闩,打开了街门。

“呀!她妈怎么这么早回来。农场不忙吗?”姚长海诧异地看看天色,比平常早回来了半个小时。

“我们在跳舞,以后农场上工前,要先跳舞才行。”连幼梅反问道,“怎么村里不用跳吗?”

姚长海摇摇头道,“没有接到上面的通知啊!”蹲在水井边,洗了洗自己泥呼呼的手和灰扑扑的大脚丫子。

进入夏季很少在看见姚长海穿鞋子,草鞋也不穿,所以在家里时,妮儿也总是赤脚走路。连幼梅说了也不听,因为有两人护着啊!

出去可就不行了,这细品嫩肉的可受不了灌木杂草。

“对了。姥爷,火折子做好了吗?”姚长海洗干净走过来坐在石凳上问道。

“怎么?供销社没有火柴卖了。”姚爷爷叹口气道,“还真来了,幸亏早有准bèi

。”

“早就做好了。”刘姥爷笑道,“怎么你要用?”

“不是,我得去教教其他人,怎么做火折子,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姚长海嘴里嘟囔道。

“啪……”姚爷爷在他后背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轻声训斥道。“老幺,这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一点儿政治警惕性都没有。”

姚长海接着咕哝道,“这不是在家里吗?实话都不让人说啊!”

“好了。不说这个了,没想到村里留着打火石的还真不少。”姚长海笑道。

“咱家的也找到了。”姚爷爷接着说道,“就你娘那性格,家里的破烂都不舍得扔现在还收着呢!用她的话说,‘这无用的东西指不定啥时候就用到了。’

刘姥爷附和道,“这论过日子还是老一辈儿,你们都学着点儿。”

“知dào

了,爹、姥爷!”姚长海应道,接着起身道,“我去教教他们怎么做火折子。”

“你们跳啊!接着跳。”姚爷爷挥挥手道。

“你们两个接着练,我去做饭了。”连幼梅说着朝厨房走去。

留下姚博远和清远又跳了一会儿,总算动作记住了也能连贯起来了。

姚清远一屁股坐在竹椅上,“比下地都累。”

“太姥爷,姚爷爷,姚司令、清远哥,妮儿,我来了。”钟小猫笑靥如花的走了进来。

“小猫,舞会跳了吗?”姚清远问道。

“这还不简单。”钟小猫摆开架势,张嘴就来。

“亲家姥爷,这差距咋这么大呢!”姚爷爷瞪着俩孙子道。

确实妮儿打开天眼特地看了下,钟小猫的舞姿优美可与后来劲舞媲美,虽然只是简单、粗放的动作,却透露着野且狂。

确实比俩哥哥,跳的好kàn



姚清远对于姚爷爷的话也不在意,却突然道,“哥,要小心你们猪场,那可是李干事的重点关注对象。”

“啊……不会吧!那猪场臭烘烘,她可从来没去过。”姚博远不可置信道,“她那个人不会来的。”

“姚司令说的对,来看我们跳舞,争这个司令当当,你觉得她有那么傻吗?”钟小猫嘶哑地嗓音又响起来道,“清远哥,有些人才该小心,别让她有了借口,谁跳的不好,表明忠诚度不够,不好好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那谁就去喂猪。一下子被发配到养猪场。”

话了,钟小猫得yì

地望着刘姥爷,一副如张开的孔雀穷显摆的样子,“太姥爷我说的可对!”(未完待续)

第242章 感悟

刘姥爷看都没看钟小猫一眼,作势起身道,“太阳下山了,暴晒了一天,该给菜地浇水了。”

“太姥爷坐,我来。”姚博远实诚地说着就起身朝水井边走去。

“猪司令,司令坐,有我在,哪儿用您动手啊!”钟小猫直接把姚博远摁到了竹椅上,“别跟我抢,这是我的活儿。”

钟小猫提着尖底儿木桶开始浇地,被太阳烤的蔫了吧唧的蔬菜,喝到甘泉,立马抖擞了起来,卷曲的枝叶,舒展开来,精神多了。

“博远、清远,说真的,小猫说的不错,就怕有人借题发挥。你们在农场小心着点儿。”刘姥爷担心地看着厨房,“妮儿她妈,你可得小心点儿。大的欺负不了,小的不屑于欺负,就属你们这些中间的,有些小权利的是出气的对象。”

“是这个理儿。”姚爷爷附和道。

“知dào

了,姥爷、爹。”连幼梅从厨房探出头来道,“这不我努力练习嘛!堵上他们〖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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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的嘴。”

钟小猫咧嘴一笑,“我说的很对吗?”

心头儿一高兴,这含着的那口气,就泄了。

“呼吸不对?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笨呢!教了几遍就不会。”刘姥爷看似无意地呢喃道。

“嘻嘻……”钟小猫心里乐开了花,太姥爷刀子嘴豆腐心,没有他指导,这尖底木桶提水,虽然也做的出来,可不能持续太久,非得给整趴下不可。

高深的武功是需yào

付出无数的汗水才能得到的,并不是躲到深山老林里遇到白胡子老头指点两下就能练成独步天下的内功!练武功需yào

悟性,加上苦练才能有所得!汗水与武功是成正比的,付出的越多得到的才会越多。

这是钟小猫一个月下来的感悟。他以往想的天真过了头儿。

钟小猫提着空桶走到水井边,吱吱呀呀的压着水井,轻松地说道。“其实呀!对付他们简单的很,场里大多数很反感这些不办人事的家伙。只要让广大群众评评理,舞跳的是否合格不就行了。”

他摇头晃脑地接着道,“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其实说白了不就利用煽动无知的群众,只是这些话可不敢宣之于口。经过了这么些日子听老爷子讲史,感触颇深,哼哼!

“哎哟!”钟小猫惨叫一声,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手背。

“小猫,没事吧!”姚爷爷抬眼望过去问道。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他。钟小猫故作无事的样子,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压水,压水。”

自己走神被人给抓个正着,虽然钟小猫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不管是对刘姥爷,还是对妮儿,对于刘姥爷指使他干这干那,他可是欣然且乐意之至。

理你才指使你。不然的话谁搭理你。

与姚家接触体会了不同的温馨、热闹,甚至可以说吵杂闹腾的家庭生活,这是他不曾经lì

过的。

虽然他的家也很温馨、幸福可相比下来少了份自在。就是自在。

“发什么呆,水压满了!”姚爷爷指着木桶提醒道。

“哦!”钟小猫缓过神儿来,在姚博远的帮zhù

下,把水倒进尖底木桶,又开始了提水浇地。

而姚博远和清远继xù

练习跳舞,不为人家找茬,为了表现自己的忠诚,也得跳,更重yào

的是跳不好就不能上工。不能上工就直接影响工资了。

钱途暗淡……这可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两个人跳舞格外卖力。只是这点两人打死都不可能承认的。

“爹。留下来吃饭吧!”连幼梅解下围裙,出了厨房道。“博远,清远也留下吧!”

“姚小婶?”钟小猫不好意思地舔着脸道。

“你还用说,分下来的粮食都打包扔到这儿了,就差铺盖卷了。”连幼梅好笑地说道。

“嘿嘿……”钟小猫只能干笑,没办法只能够厚着脸皮一步步入侵,好在成效不差,目前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好感。

他知dào

自己的优势,就是这张俊脸,还有就是勤快。钟小猫苦笑道:没想到自己以前在家可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经过少管所劳动改造,不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

这难道是佛家说的: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不然自己真不知dào

靠什么,靠自己身学识,被刘姥爷给打击的渣渣都不剩了,小聪明更是没戏,在农村那是实打实干出来的,付出多少,收获多少,也只有从小练的这把子力qì

了。

仇依然要报,那些无知的盲从者你报复他,他都可能不知dào

为啥?当然这不是宽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会知dào

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良心的谴责会让他们日夜难安!而那些明显带有政治目的的,恶意污蔑的就绝不能放过。

连幼梅和妮儿送走了姚爷爷和他们哥俩,才开始摆饭。清粥小菜配上两合面的大馒头,钟小猫愣是吃了仨。

粗茶淡饭却吃的香,可比关小黑屋啃硬饼子强多了,好像也比在家吃的白面馒头好吃。

由天堂到地狱,在由地狱到天堂,这心态发生的不是一般的变化。

晚饭过后依然是一成不变的讲古,小院里欢声笑语一片。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刘姥爷喝了口水道。

“太姥爷,再讲讲吧!反正马上要放暑假了,睡晚些没关系。”姚墨远拉着刘姥爷的胳膊撒娇道。

“是啊!是啊!太姥爷再讲一会儿。”姚振远嘟囔着嘴道。

“不行,明儿咱还得早起爬山呢!这起不来,小心爷爷的竹板。”刘姥爷修长的手指捏捏他们的小鼻尖道。

“对哦!明儿星期六,又是聚餐的日子,我们要早起爬山。”姚秋粟笑道,“走了,走了,回家睡觉。”

几个小的被秋粟和墨远、狗蛋儿领回了家。

“致远、军远,修远、夏穗,小猫,你们跟我来。”刘姥爷起身道。

钟小猫脸上迸发了欣喜,怎么都遮不住,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太姥爷!”妮儿展开双手要抱抱道。

姚致远弯腰抱起妮儿,一起出了家门。

几个人朝山上走去,风儿轻轻。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刘姥爷他们就这样坐在梯田上,享shòu

着夏夜的清爽,倾听着一池蛙叫一片虫鸣,遥望山下的点点灯火。

古朴浑厚的声音顺着山风吹来,“怎么样,听我讲了这么多‘乱七八糟’,听着感觉毫无用处的东西,是不是觉得无趣啊!”

姚致远赶紧说道,“太姥爷,才不是!我想跟您学医术,首先要认识人生。”他顿了一下组织了下语言接着说道,“您费劲心思讲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了解任何事物或者说学问,都不是孤立的,掌握好一门学问必须经lì

一个潜移默化的不断积累的过程。”

刘姥爷轻笑点头,“看来是用心思考了。”他看向其他几个孩子道,“你们几个呢!没有想说的吗?”

姚军远思咐道,“只有深陷于生命的痛苦的人,才会了解解脱的重yào

。”

姚夏穗紧跟着说道,“没有深陷于*的捆绑的人,不能体会自在的可贵。”

钟小猫由于自身的经lì

,体会的自然比他们深,“没有体会过悲哀的困局的人,不会知dào

慈悲的必要。”

刘姥爷有些意wài

地看着他,难得啊!随不至于化戾气为祥和,居然能说出慈悲二字了,不错,不错,没有白费了这些口舌,孺子可教也!

钟小猫接着说道,“只有经lì

过挫折、失败、委屈的人,才能体会出人生的价值。”

刘姥爷感慨地看着如花一般的他们,人生还没有开始,“不管山外边变的如何纷乱,不要虚度年华,荒废了人生。”

“所以呀!太姥爷我才拜师学艺的。”钟小猫忍了这么久,实在憋不住了说道。

“臭小子,跟着我学武干什么,报仇雪恨,手刃仇人。”刘姥爷摇头道。

“太姥爷我是在救人。”钟小猫振振有词道,“从佛家的角度来说,练武是为了止戈,不是为了打架。可如果不惩罚坏人,好人不就倒霉了,这难道不是救人。”

“按你这种逻辑,他们也没有错,他们可是为了信仰,保持队伍的纯洁性。”刘姥爷轻声质问道。“人生一世,种因得果,一个人无权决定他人生死,按照你的评判标准,作恶无错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小猫被他给问的哑口无言,他烦躁的挠挠头,“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

“那就想好了再说!不急。”刘姥爷笑道。

“好了,天不早了,回去吧!明天爬山后,到后院来,太姥爷教你们期盼已久的新内容。”刘姥爷笑着说出他们期盼已久的话。

“耶!”孩子们高兴地蹦了起来。

钟小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指指自己,幸福如此降临,结结巴巴道,“我……我也可以吗!”

“你如果没听到,那就当我没说。”刘姥爷抱起妮儿起身下山道。

“耶!”钟小猫高兴地蹦了起来,乐极生悲,落地时踩空了,幸好姚致远他们眼疾手快,不然的话这一跤,鼻青脸肿那都是轻的。(未完待续)

第243章 不怕……

“太姥爷,说话不算话,说好三个月的。”妮儿搂着刘姥爷的脖子扁扁嘴说道。

怎么才一个月就变卦了,那小子悟性高又如何?

“妮儿不喜欢他。”刘姥爷轻声笑道。

“不喜欢他!”妮儿重重地点头道。

“怎么办?太姥爷可是想磋磨他。”刘姥爷奸诈地笑道,“吃得苦中之苦,方为人上人,学武哪有那么容易。不知dào

那小子受不受得了苦,也许受不了就放qì

了。”

得救后的钟小猫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万里长征只是才踏出了第一步。看看他的心性是否一如既往。”刘姥爷喃喃自语道。

这小子就如狗屁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昨儿算了一卦,和这小子牵扯的更深了,既然如此,不如放在身边希望姚家能融化他暗黑的心。

“所以呀!妮儿抗议无效!”刘姥爷轻点她的鼻头儿道。

妮儿打了哈气,人小言轻,还能干什么?搂着刘姥爷的脖子,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只是很奇怪她居然看不到那小子的未来,来不及细想已经陷入睡眠中。

&*&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姚家陆陆续续地起身,穿戴齐整后,打着哈气陆陆续续地出了家门。

不过看见姚爷爷,姚家的男人立马精神抖擞,笑着朝姚爷爷和刘姥爷二位长辈打招呼,“早上好!”

“人来齐了,咱们走吧!”姚爷爷说道。

一行人朝山上走去,“哎!等等我,等等我。”钟小猫招着手边跑边喊道。

姚长海闻声说道,“爹。是小猫。”接着说道,“我说小猫,你小声点儿。把人吵醒了。”

“海叔,好像那您的嗓门也不小。”钟小猫一路跑了上来。喘着粗气道。

“这小子,你怎么来了。”姚长海摇头轻笑道,“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这可是姚家男人的集体活动!”田胜利笑道,言外之意wài

姓之人不好参加吧!

刘姥爷手一背淡淡地说道,“田姑爷?”

田胜利赶紧描补道,“我是姚家的姑爷,您是亲家姥爷。狗蛋儿是小舅子。多少都是沾亲带故的。”

“姑父,我可不是外人,太姥爷可是我师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师徒关系,也是很近的。”钟小猫心中窃喜,先造成既定的事实,心中忐忑的望着刘姥爷征询道,“太姥爷,是吧!”

“姥爷。是真的吗?”田胜利看向刘姥爷道。

“嗯!”刘姥爷轻点了一下头道。

“呀!恭喜你了,小猫,守得云开见月明。”田胜利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姚家人纷纷向小猫祝hè。

“呵呵……谢谢!”钟小猫双手抱拳直说谢谢。看见刘姥爷点头,这颗心总算落回原位了。

“我说你来爬山怎么不带背篓啊!”姚清远看着他光秃秃地后背笑道。

“不是爬山吗?我带背篓干什么?”钟小猫不明所以道。

“傻小子,爬山可是肩负着任务的,挖野菜、打野味儿,晚上聚餐。”田姑爷笑着简单地说了一遍。

“哦!”钟小猫无奈道,“那咋办,我没带背篓。”

“给你背这个,挖了野菜,送给岑老他们。老是麻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姚博远把自己背篓递给了他。

“遵命,猪司令。”钟小猫双脚并拢。身体挺拔,举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姚长海在他们说话当中。回到院子又拿了一个背篓和小铲子递给了姚博远。

“这下子,人齐了,咱们走吧!”姚爷爷一声令下,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朝山上走去。

钟小猫化身成好奇宝宝,问这问那的,总算知dào

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如今这个正常的社会,多少人家派别林立,斗来斗去,真是不正常的一家。

“可是为什么不星期天啊!星期天放假,学生不上课嘛!”钟小猫提出自己的疑问道。

“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刘姥爷奚落他道,“农家哪有星期天哟!天生的劳碌命!”

钟小猫对于刘姥爷的话只能报以傻笑,老爷子是逮到机会就拿话头刺他!

“小子,这你就不懂了。”田胜利拦着他的肩头,好心的解释道,“为什么挑在星期六,主要是让上学的孩子们星期天,多睡一会儿懒觉。至于我们除了冬闲,几乎是全年无休的。”

“在这里住上一年,你就会体会我们的生活了。”姚致远说道。

钟小猫心里嘀咕,不用一年,短短这些日子他就了解了。

&*&

初春,去麦地里挖荠菜、面条菜、咪咪蒿等是一种莫大的快乐。夏季能吃的野菜就更多了,好象所有的植物叶子都可以吃。

“爹,今儿挖什么野菜。”姚长山问道,一行人已经进了山。

“爹,这不用问啦,民间有句谚语:马齿苋,沸水炸,人们吃了笑哈哈,为了啥?丑陋的白发消失啦。”姚修远笑着说道。“这季节最鲜嫩了。”

“修远说的不错,这马齿苋别名也叫长命菜,有乌发美容的效果。”刘姥爷趁机科普道,“对了,进山要是被马蜂或蜜蜂毒虫蛰了,就挖来马齿苋用蒜臼倒碎呼到患处就会好转。”

“哦!还有这功效啊!”姚振远傻乎乎地又道,“以后被蜜蜂蛰了试试。”

“傻小子,哪儿有人咒自己的。”姚长山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道。

钟小猫看见实物笑道,“*喜欢马齿苋,他老人家的食谱中,无论款待客人,还是日常饮食,最为多见的,当数马齿菜。”

“你咋知dào

的。”姚清远好奇地问道。

“听人家说的呗!”钟小猫随即回道。

姚博远一听。就来劲儿了,“他老人家爱吃这个,那咱一定要多吃些。”

其实不止姚博远起劲儿。其他人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见不到他老人家,能吃到他老人家喜欢吃的菜也不错。

“对了今儿在小舅子家聚餐。咱们吃什么啊!”

田胜利一问,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姚长海。

姚长海看他们地样子笑道,“马齿苋包子如何?”

“不行,不行,鲜马齿菜包包子有酸味,不太好吃,还是等到晒干后冬季吃的好。”姚夏穗赶紧说道,她可是不太喜欢那味道。

“那苋菜包子如何。”姚长海说道。

“哦!这个好吃。盛夏最是肥美。”大家一致说道。

“那还等什么?分散开来,挖野菜吧!吃不完了晒干留待冬季吃。”姚爷爷笑道。

一声令下,大家四散开来,挖野菜、采蘑菇、打野鸡一个不能少,不一会儿竹背篓就装的满满当当的。

“都差不多,咱们回去吧!”姚爷爷看了看天色道。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出来,一行人站在山岗上,三面都是延绵的梯田,起伏之间气势宏伟。清晨斜射阳光,反射出各种绚丽的色泽与田埂线条交织出流动的光影,静谧得令人肃然起敬。梯田变幻出绮丽的色彩。感觉身处天上幻境,让人感叹此山间田园之景乃人间珍奇。风逐绿波,微风盈盈,怎一个美字了得。

“美吧!”刘姥爷轻轻说道。

“嗯!满眼的绿色看着十分舒服。”钟小猫感觉这心胸开阔了不少,阳光和云雾的交替变幻,气象万千,波澜壮阔。漫山遍野绿意盎然,参差分明,陶醉人心……

“亲家。你们先走,我跟孩子们有事要谈。”刘姥爷说道。

“哦!那咱们先回家。”姚爷爷挥手道。呼啦啦一下子带走了一大半,山岗上只留下刘姥爷他们几个人。

“都坐吧!”刘姥爷招手道。六个人席地而坐。

梯田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俯瞰山野,呈现出淡墨水彩般飘渺的画境。伴随着朝阳的升起,周边的色彩也随之发生斑斓多姿的变化。

“我知dào

你们有一肚子的疑问,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太姥爷这会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姥爷笑看着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孩子们。“过期不候,且听过要……”

“闭紧嘴巴!谁也不准说。”姚致远领头说道。

“知dào

就好。”刘姥爷微微颔首道。

“我先问,咱们学的是,少林功夫,还是武当……”姚军远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家伙没人的时候就抱着小人书看《七侠五义》。

刘姥爷笑道,“咱们学的是道家功夫。”

“那就是武当喽!张三丰。”姚军远点头说道。

“严格说起来,祖上和张真人还真有些渊源。”刘姥爷摩挲着下巴说道,“不过咱们玄门可是历史悠久。”

“致远不是长看《周易》吗?”刘姥爷说道,“怎么样,看得懂吗?”

姚致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实说,看不懂,看它就是为了好玩。”

“易和玄,玄中有易,但是易中未必有玄!”刘姥爷看向他们道,“事先声明,接下来我说的玄学内容可是封建迷信,不想听的可以走了,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太姥爷你就别卖关子了。”姚修远扯着老爷子的胳膊摇晃道。“俺们早就大逆不道了,还犯得上,多加一条啊!”

“就是,就是,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姚军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豁出去了。

“你那是什么比喻?”姚夏穗瞧着他的脑袋道。

“呵呵……话糙理不糙。”姚军远傻笑道,“咱不怕啦!再说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钟小猫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他是不会走的,“师父,您就说吧!反正我也是反革mìng

,再多加一条,封建迷信,也不怕啦……”

一个个都是‘破罐子破摔’怕啥?(未完待续)

ps:感谢开心珞巴书友的打赏!!

第244章 天地都在一掌中

“玄学”的内容源于江湖人视若瑰宝的《金篆玉函》一书。

相传该书是黄帝留下来的秘籍,在周朝被姜太公在昆仑山得到,他利用秘籍上的方术助周伐纣,使周朝有八百年的统治。

战国时又传到鬼谷子——王禅老祖手中。他将秘术传给徒弟——苏秦、张仪、孙膑、庞涓,而使其徒成为当时赫赫有名的将相之才。

到了汉朝,张良于黄石公处得秘籍,旺汉四百年。《金篆玉函》就这样在神奇的方式下一代一代的传承,到了三国时代传到诸葛亮手中,辅佐刘备夺得三分天下。

两晋南北朝时期、隋、唐、五代,期间虽然也有得到《金篆玉函》者,但大都不全,如诸葛亮得到是道术,郭璞、杨筠松得到的是堪舆术阴阳风水。

在宋朝得到《金篆玉函》的是一代鸿儒,著作等身的旷世学士朱熹。迨及明朝,刘基得到《金篆玉函》,助朱元璋创立大明江山,后全身而退。

听刘姥爷讲了玄门的前世今生,“哇……每一个都是历史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姚修远咂舌道,眼神中流露出梦幻般的眼神。

“啪……?”姚夏穗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天才刚亮,还没睡醒了,做白日梦,别忘了咱还没入门呢!”

“对哦!不过取得真经,高兴、高兴不成啊!”姚修远揉揉自己的脑袋道。

刘姥爷接着说道,“《金篆玉函》经过四千年的流传,期间内容有散佚增删,或有分歧而产生了很多流派。大致分为:山、医、命、卜、相,统称为玄学五术。这个以后结合实jì

慢慢给你们讲。”

“讲玄学易理之前,你们要改变自幼养成的看待事物的习惯。”刘姥爷看向他们说道。

“啊!那我们怎么看问题。”姚军远傻眼道。

“笨蛋!用阴阳、五行看问题。”姚致远弹了他个爆栗道。

“只是换一个方式看待问题而已。”钟小猫点头道。“不过这个有些难,毕竟我们这么大了,思维已经固定了。”

“难也要学?阴阳五行自古有之。其实在生活中我们经常不经意间也会提到的,有的渗透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例如宗教,哲学,历法,中医,书法,建筑堪舆,占卜等。”刘姥爷看着山下石屋中炊烟袅袅接着说道。

“那他们还叫嚣着破除封建迷信干什么?破得了形,破不了神!岁月刻进骨髓。融入骨血的思维方式,除非把自己给灭了。”钟小猫哭笑不得道。

“你操哪门子心啊!”姚修远摇晃着双腿说道,“这个咱管得了嘛!咱只要保持自己的本心,没有随波逐流已是难得了。”

“好了言归正传,阴阳顺逆妙难穷,细玩五行生万物,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刘姥爷展开一只手紧紧一握,唇角泛起一抹傲立与天地间的笑意。

众人被老爷子的那斜睨天下的气势所震,随即各个心头是一片火热。

天地都在一掌中!

“太姥爷?”五个人双眼放光。满眼饥渴地齐齐围住刘姥爷道。

“叫什么?我画的饼够大,也够诱人,关键还得看你们自身的努力。”刘姥爷犀利地眼神一一扫向他们道。

“太姥爷放心我们一定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坚持到底。”五个人齐齐拍胸脯保证道。

刘姥爷给了他们一个拭目以待的眼神,“现在继xù

按照我教你们的吐纳呼吸方法,修liàn

。”

“话说开了,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不懂地可以尽可以来问。”刘姥爷笑道。

不过现在显然他们没有心情问东问西,而是盘膝而坐在山岗上,迎着初生的朝阳修liàn



“太姥爷。”钟小猫叫道。

“什么事?”刘姥爷看向他道。以往可是最为积极的人,这会儿倒是沉得住气。

钟小猫拽着刘姥爷往山里走了走。他们谈了多久不知dào

,只知dào

钟小猫回来时额头上肿这大包。浸着血丝,不过脸上露出的笑容可是真心实意的。

不是一张面具脸,带着一抹算计。未来的日子,更加的殷勤、刻苦和努力。

今日这一番恳谈,不仅为他们几个打开了一扇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也改变了一生。

他们的注定比别人高,走得比别人远,站的更高。

&*&

“咱们包这些还不够吃吗?多了夏天不宜放,坏了就浪费粮食了。”姚奶奶捏着包子褶子问道。

“一个个都是大肚汉,我还怕不够吃呢!”刘淑英笑道。

“就是,就是!这么香我都能吃它十个八个。”姚长青手麻溜地擀着包子皮。

“娘,您就放心吧!别说家里的男人,我们都能吃完。”大娘和三大娘齐声说道。

为了吃包子,全家齐上阵,男人们挖野菜,妮儿贡献空间里的麦子,空间的麦子已经是大丰收。

孩子们为了包子馅,趁着中午泡在溪水里,抓虾。

从山上蜿蜒下来的溪水干净清澈,孕育着各种各样的水中生物,溪虾可是一年四季随手可得。

夏季里光着脚丫趟在溪水里,别提多凉快了,孩子抓虾可是个个都是高手。有一点孩子们谨记爷爷的教诲,母虾的腹部、肚子有蛋﹝黑色﹞的要放掉,这样不久就又有小虾可吃了。

苋菜馅儿的包子苋菜有股草腥味,在馅儿里加上一把自家菜园子里韭菜,就可以除去草腥味儿,和苋菜相结合味道会更好。

包子的香气老远就能闻到,看着笸箩筐里白白的、软乎乎的包子这口水直流。

“姚姑爷,去给小牧送十个包子去。”刘姥爷发话道。

“是!姥爷。”姚长海把包子拾进筐里,盖上笼布就出了院门。

“行了,都别拘着了,拿着吃吧!”姚爷爷说道。

刘淑英拿着包子笑道。“今儿包子管够,锅里还蒸着呢!我可是算着你们一人十个,都得给我吃饱了。”

“是姥姥!”

一听数量。那是敞开了吃,孩子们齐齐喊道。那嗓门别提多亮了。

唔!好好吃,香得能吞掉舌头。

“即便麦子丰收,亲家母这白面可经不住咱们这样吃。”姚奶奶小声地跟她咬起耳朵。

“老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们的粮食吃不完,这馅儿都是孩子们辛辛苦苦整来的。”刘淑英轻声说道,“怎么也得让孩子们吃饱,到这里你就放心的吃。”

“行了,老姐姐别说了。这一锅应该熟了,我去揭包子。”刘淑英赶紧起身道。

“姥姥,我来,我来。”钟小猫嘴里叼着包子道。

真是难为他了,叼着包子,口齿还这么清晰。

“行了,做着吃吧!想干活儿,不缺这一会儿。”刘淑英摆手道。

钟小猫三两口把包子送进肚里,跟着进了厨房,帮忙揭包子。

一顿饭吃下来。姚奶奶拍着额头,“俺嘞个老天,感情以往都没吃饱啊!”

孩子们可真能吃。除了几个年龄少小的三、四个包子,半大的和成人的都是十个。

姚长海兄弟几个也不成让,个顶个的能吃。

不过他们这些老家伙们吃的不多,也是三、四个,最小的妮儿也吃了俩。

“还喝鸡汤吗?”刘淑英高声问道。

“喝!”姚致远举手道,“不过这鸡肉吃不下,我只要汤。”

“你还能吃下去啊!”三大娘上下看看他道,“你可别吃着了。”

“娘,放心吧!不会的。”姚致远摆手道。“锻炼下来,一会儿就消化光了。撑不住的。”

“我给你盛。”殷秀琴说道,“你们谁还要。一并说了。”

“嫂子,谢谢了。”举了手的孩子们齐齐说道。

“妮儿她爸,你叼着包子,这是上哪儿啊!”连幼梅看着趿拉这草鞋的孩子他爸道。

“生产队的小队长,吃完晚饭,集体去公社,上级有新的指示。”姚长海咽下包子道。

“别说,肯定是跳舞的事。”连幼梅随即想道。

“不知dào

,去了就知dào

了。”姚长海接着道,“姥爷、爹、娘、妈,那我走了啊!”

“早去早回。”刘姥爷说道。

“知dào

了。”姚长海摆着手就出了院门。

“对了,娘,婶子、大嫂、三嫂,你们等等。我去家里拿些东西。”姚长青拍了拍手,起身出了院门。

少顷扛着一个麻包走了进来。

“小姑子,你这是拿的啥呀。”大娘赶紧接了过来。

“这是胜利大哥寄来的,都是些残次品的布头,咱们挑挑看能用不。”姚长青打开口,把布头都拿了出来。

有些印染坏的不好kàn

,胜在完整,拿着做被罩不错,被罩的好处现在不用说,大家都知dào

了。

余下的布料块儿虽小,拼一拼好歹能给孩子们凑个短衫、短裤。

“这些跟布条似的咋整啊!”姚长青傻眼道,这布条宽度只有巴掌那么大,还多呀!

“这个简单!咱们糊袼褙纳鞋底啊!这些黑不溜秋的布,可以做鞋面。”

“瞧瞧,这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姚爷爷在旁边说道,“你们呀!多跟着学点儿。”

“这么多布,亲家大哥不费钱?”姚爷爷担心道,“咱可不能寄给人家的干菜,让人家为难了。”

“爹,明儿写信,我跟大哥说道、说道,这样实在太外道了。”田胜利轻蹙这眉头说道。

“不行的话,咱寄点儿钱给他,既便宜,还省了布票了。”姚奶奶一拍大腿道,“你们看看这印染坏了的布料,不行的话咱在用土方法给染白不成,染黑还不是一、二、三的事,给孩子们做新衣服。”

“亲家母这个办法好。”刘淑英赞成道。

“就这么办。”姚奶奶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先把布料泡起来。(未完待续)

第245章 家暴

“礼尚往来,亲家大哥估计不好意思了,才送了这一包布料。”姚爷爷猜测道。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负担轻,接济一下大哥怎么了,真是跟我还算这么清楚干嘛!”田胜利摇头轻笑道。

“这亲兄弟明算账!亲家大哥考lǜ

的周到。”姚爷爷食指轻叩着大腿道,“田姑爷,写信的时候注意这点儿措辞。”

“爹,我晓得!”田胜利认真地点点头道,心里想着怎么骂那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脑袋的大哥。

果然是田胜利的风格,在信里骂得他家大哥‘狗血淋头’的,并夹在信里二十块钱。

田德胜接到钱和信,直接递给了自家的媳妇儿吴云,“这下子没得说了吧!我兄弟和弟妹不是眼皮子浅的人。”

把那么一大包布寄给了田胜利,田德胜一个人哪能也没有那么多布可寄,加上姚家孩子多,所以冒着危险,他在家属院里几毛、几元的跟做地下党似的花了十几元〖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收了一有瑕疵的布。

纺织厂家属院别的不多,就这残次的布料多。

虽然吴云嘴上没说什么?这心里不定怎么想呢?做夫妻十来年他能不知dào



吴云被说中了心事,脸一红,倒打一耙道,“说我呢!谁想拆散他们夫妻来着。”

“得,我说不过你,好男不跟女斗。”田德胜这脸免不得为之一红,高挂免战牌道。

不过兄弟这份情,当哥的牢记在心里。

&*&

在乡间可没有化工颜料,想染色的话都是植物印染。由于都是自己织布,所以能染色的植物,姚奶奶她们可是熟悉的很!

在春天有蒲公英、艾草、豌豆、鬼针草、九重葛花等。夏天有莲蓬、樟树、栗子、胡桃、紫苏、桑枝等;秋天的落叶染,冬天的红花、榉木、黑竹、梅树等,而四季都可染色的如红豆、紫草、苏木、五倍子等。

葎草扯一些剪碎放进锅里煮了后将布料扔进去染色成黄色、

青核桃皮煮过之后。颜色呈现黑青色,不煮的话得到的颜色是自然清新的黄色。

为了染色也为了能吃到那核桃中嫩嫩的清脆香甜的核桃仁。姚军远和修远会如猴儿爬上树,摇啊摇啊,树枝间只听见“啪”地一声响,掉下来一个青青的山核桃,所有的孩子便飞也似地蹿上去夺那个核桃,嬉笑声,打闹声响成一片。

而孩子们的小手,个个染成金黄色。由金黄色再转成黑色,半个月或是更长的时间,手上的颜色才会慢慢脱落。

石榴皮也是天然的染料,不仅可以染出黄色,在改变媒染剂例如明矾以及相关条件后,可以染出军绿、橄榄绿、土黄、咖啡等颜色来。真是变化多端。简直跟魔方差不多。

可惜布料太少了,尤其纯白的,染得残次品一律直接染成了黑色,花花绿绿现在的人可看不上,也不敢标新立异。

植物染色虽然也是色彩斑斓。变化多端,可惜现在是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色彩只有绿蓝灰。想要鲜艳的颜色都不成。

这样也正好,染出来的都是流行色,蓝黑色,黑色、黄色。

姚家女人们费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功夫,把这些布料染好了挂在晒绳上。

妮儿做在门墩上,双手托腮,看着院子里挂满了印染好的布料。夕阳的余晖下,这些布料分外的漂亮。

“没想到,染得还不错。这下子孩子们过年的新衣有了。”大娘一时间感慨万千道。

“是啊!不用眼巴巴的看着哥哥们穿新衣了。”姚长青捏捏姚夏穗的鼻头道。“这土黄色穿在身上,你们姐妹俩和秀芹。可不比城里人差。”

“俺也有啊!”殷秀芹诧异地问道。

“瞧这话问的,没有你的。有谁的!姚家女人,就你们仨是晚辈,不对还有小妮儿,这鲜艳的黄色,你们不穿谁穿。”姚长青理所当然道。

被点到名的妮儿甜甜地说道。“谢谢,姑姑。”

“秀芹啊!废话少说,跟妮儿一样一声谢谢就成了。”姚奶奶笑着说道。

对于这个大孙媳妇儿,勤劳、孝顺、能干也能吃苦,就是和大孙子一样,是个闷葫芦。

“谢谢姑姑和姑父了。”秀芹和姚夏穗她们俩齐声道。

连幼梅搭好布料掀开一角问道,“夏穗,快该放暑假了吧!”

“嗯!后天放假!”姚秋粟笑道。

孩子们一提到放假都是满心欢喜。

“这下不用在天天起早就赶到县城了,可以多睡会儿了。”连幼梅拽拽布料,更加的平整。

才怪!每天是闻鸡起舞,早上到山上习武养气,学习玄学易理,其他时间忙着帮家里干活儿,哪有时间啊!

&*&

“救命啊!姚婶救命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躲在要奶奶身后瑟瑟发抖道。

“这是咋了,丑的你给我住手,跃进娘犯啥错了,让你追着打。”姚奶奶起身护着身后的人道。

丑的手里拿着笤帚疙瘩,虎目一瞪,指着她道,“姚婶,你问她干的啥好事。”

“跃进娘,别怕他,告sù

俺咋回事。”姚奶奶扭头问道。

跃进娘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怯怯地说道,“俺跳舞来着!”接着又理直气壮地说道,“俺可是积极响应上级指示!”

“妮儿不怕,不怕!”连幼梅在丑的他们夫妻俩冲进来时,就抱着妮儿远远的躲开了。

“好,你响应上级指示,我没啥说的。我也不反对你跳舞,可你也不能饭不做吧!”丑的指着她细数她的罪行,“姚婶,你不知dào

,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说着他蹲到了地上,真是急得他有气也没地儿撒。

“行了。别气了,有事说事,多大的事。也值当生这么大的气。”姚奶奶安抚他道。

“丑的,坐吧!”姚奶奶指着小板凳道。“说吧!啥事,让俺评评理。”给大娘使了个眼色。

大娘把丑的手里的笤帚疙瘩给夺了过来。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姚婶你给我们评评理。”丑的开始唠唠叨叨地说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上级指示全体社员要跳忠字舞,但是不能一窝蜂的都围到公社学吧!

所以公社先召集各个生产队的小队长去学跳舞,然后小队长在去教全体社员。

姚长海他们这些小队长已经学了两三天了,然而没有一个小队长能完整的不打磕巴的把舞跳下来,说真的可真难为这些糙汉子了。

不跳不行。这是公社下达的政治任务,人人都得过关。这时候,什么事情一和政治挂钩,那就只有迎难而上。

最后干脆这些队长聚到一起一合计,让村里的女人们先去学跳舞,回来再教他们和社员也不迟啊!

毕竟这跳舞女人们总要比男人在行。

像是每天晚上姚长海都要跟连幼梅两人在院子里跳上一会儿,现在已经像模像样了。

不过女人这一去,可就出事了……

丑的媳妇儿胡娇,为人爽利,作风泼辣。村里人都喜欢叫她胡辣子。

对于跳舞之事,胡辣子是积极响应,自告奋勇去公社学跳舞。那么学成回来自然而然就要担任丑的所在生产队的‘领舞’一职了。

为了不给当家的丢脸,胡辣子可是勤学苦练,可是她虽然平时能唱几句山歌和革mìng

歌曲,这跳舞却把她难住了。别人学会的时间晚点不要紧,她这个领舞人却得笨鸟先飞!

姚跃进,胡辣子的儿子在县里上初中,学校早就大规模的普及这集体舞了。人家的接受能力相对比较快,在家里大人们还滞留在单人摸索阶段时,孩子们就已经十分自如地掌握了这段集体舞蹈。

“今儿傍晚一收工。跃进放学回家,这死女人也不说赶紧给一家人做饭。却拉着跃进给她单独跳上一遍,一遍不行。三遍还不行,又来了第四遍。这母子俩在院子里驴踢马跳的乱扑腾,折腾的不歇气。

家里养的那几只要下蛋的老母鸡,看见他俩这一大一小不住地扬着一双手在那儿做着驱赶它们的动作,吓得夹住屁眼里的蛋就是不敢进鸡圈下蛋了!”丑的指着她数落道。

“噗嗤……”妮儿不客气地笑了,她一笑,大家也笑了起来。

“都别笑!”姚奶奶绷着脸道,不过这眉眼间可是笑意止不住的流露出来。

“就这点儿事啊!俺说说胡辣子。”姚奶奶安抚他道。

“姚婶,你以为就这点儿事啊!”丑的接着道,“她跳舞我不反对,毕竟这是上级下达的政治任务。”

“姚婶你知dào

吗?他们娘俩扭的正欢,豆豆,一个人在屋子里独自玩耍,不小心打翻了暖水瓶……”

“豆豆烫到了吗?”姚奶奶一听直起身子立马问道。

“没有,没有烫到,只是暖瓶摔碎了。”胡辣子抬眼小声的辩解道。“俺这不是为了尽快完成你教给俺的任务。”

“你……”丑的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你说谁去不行,他怎么就教自家媳妇儿去了。“这几天为了跳舞,她不做饭,热水也不做。整天放着正事不干,驴踢马跳的。”

“哦!当家的,你说什么?你敢说俺跳舞不是正事,是驴踢马跳。”胡辣子这一回可是逮着他的小辫子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我没说跳舞不是正事啊!”丑的一下子慌了心神,“不对,不对……我就是打一个比方。”他忙不迭的摆手道。(未完待续)

第246章 君子厨艺

胡辣子揉揉自己的肩膀,刚才不慎被当家的拿的笤帚疙瘩给打着了,现在还疼呢!

于是乘胜追击,“打个比方也不成,当家的,俺告sù

你,这要是在社员大会上提出来,这是能上升到思想问题、觉悟问题、立场问题和原则问题。”

说话当中胡辣子从姚奶奶身后走出来,掰着手指一条条的念道,也不怕他了。

还多亏了孩儿他爹是小队长,接触政治、学习文件的机会多,不然她哪有机会抖起来。

这可真是比戏文好kàn

多了,场上一下子风云突变,妮儿咂舌,彪悍,不是一般的彪悍……不愧人称胡辣子,又麻又辣的。

丑的摆手道,“不能,不能再社员大会上提出来,我就是一个比喻,我就就……”真是着急上火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比喻也不行。”胡辣子跳到他身前,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道,“生产小队长,没有一点儿政治觉悟怎么成,能这么比喻吗!”戳着他的胸口继xù

道,“祸从口出知dào

吗?”

丑的虚心接受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祸从口出,没错。”

胡辣子上下打量着他,绷住这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道,“当家的你还打我不?”

丑的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打你了,我就就,你看,我不就是看豆豆被开水烫着了,一时间……”

“哼!看你表现,你要是还打俺,俺就在社员大会上提出来,别忘了俺也是有组织的。”胡辣子把头往前一伸,“给你打,你打。”

“行了。胡辣子,你别得理不饶人了。俺可是站在丑的这一边的。”姚奶奶起身拉着她道,“这幸亏暖瓶里没有开水。这要是烫着豆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你还不心疼死。”

“姚婶,当家的,俺错了。”胡辣子现在想起来也后怕,她上前扯着丑的衣服到,“当家的,走啦!回去俺给炒葱花鸡蛋。”

这几天忙着跳舞,忽视了孩子们和当家的了,

“姚婶。我们走了,真是……这事!”丑的不好意思道。

“行了,赶紧回去吧!别让暖瓶碎渣子,扎着孩子了。”姚奶奶挥手道。

夫妻俩一听,赶紧往家里跑,两人光顾着打架,都忘了这茬事了。

远远的看着两人出了院门,听到两人边跑边说。

“舞俺也学的差不多了,不会再不分时候了。”胡辣子跟在他身后说道。

“你知dào

就好。”丑的跑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姚家女人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两人,相识一眼。笑了起来。

姚奶奶哭笑不得道,“这可真是闹腾的,幸好丑的夫妻两口都明事理。”

“这胡娇嫂子可真是让人佩服的紧啊!瞧这嘴厉害的。三两下就拿住了丑的大哥了。”连幼梅不服不行。

“那丫头打小就能说会道的,这经营日子也是,没看见得理认错的。”姚奶奶笑道,“学着点儿,这就是生活。”接着又道,“男人不太懂事怎么办?直到死都不太懂事的就是男人,还能咋办,过日子就这样,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姚长青眼睛一转。大逆不道地问道,“娘。我爹也不懂事吗?”

姚奶奶似笑非笑地看着笑道,“找打不是?”接着她反问道。“你爹是男人吗?”

“呵呵……”姚长青笑了起来。

“行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做饭吧!别饿着你们当家的了。”姚奶奶笑道,“这要是打起来,俺可护不住。”

“娘,瞧您说的,长山他们可不是爱动手的人。”大娘笑道,“晚上咱吃什么?”

“做点儿菜粥得了,糊点儿苞米饼子,拍根黄瓜。”姚奶奶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个简单,夏季最不缺的就是蔬菜。”大娘心里转了一圈,已经想到粥里都放什么菜了。

姥爷给了好多在山里挖来的黑黑的家伙,说是蘑菇,长的挺奇怪的,不过挺好吃的。

“娘,大嫂,我们回去了。”三大娘、连幼梅和姚长青齐声说道。

&*&

姑嫂三人一起出了院门,各自回家,与别家不同的时,人家炊烟刚刚升起,连幼梅家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

“姥爷,小猫,我回来了。”连幼梅抱着妮儿跨进了院子。

“回来了……”刘姥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厨房里鸡飞狗跳的声音,“真是的,连个鸡蛋都不会打,你瞧瞧撒到外面了。”

连幼梅抱着妮儿进了厨房,就看见钟小猫正在手忙脚乱的打鸡蛋。

“唉……壳掉进去了。”刘姥爷看着他慌里慌张地下手把蛋壳捡出来,“你洗手了吗?”

“洗了洗了!”钟小猫赶紧点头道,接着抬头道,“姚婶,妮儿回来了。”

他的手刚要抓头发,一下子被刘姥爷给拦着了,钟小猫晃过神儿来,刚才这手可是伸到蛋液里来着,“呵呵……”

“你忙,你忙!”连幼梅赶紧说道,别跟她打招呼又出错了。

“想当初我学做饭的时候,也没有你这么费劲。”刘姥爷看着那个着急上火哟!

“嘿嘿……我哪有您老那么聪明。“都这时候了钟小猫还不忘拍刘姥爷的马屁!

“拍马屁也没用,这是你自己要学的,我们可都等着你的西红柿炒鸡蛋。”刘姥爷拍拍他的肩头道。

“我马上炒!”钟小猫赶紧说道,这打蛋液还看得过去,起码没有撒出去。

连幼梅抱着妮儿没吱声,就出去了,她怕在站在门口,钟小猫就更慌张了。

连幼梅抱着妮儿蹲在水井边洗手,听着厨房内又是鸡飞狗跳的。

“锅热了,放油,放油!”

“哦!”

“够了、够了。”

“油热了,放鸡蛋。”

“滋啦……”一声。“哎呦……”

“准是热油溅到手上了。”连幼梅摇头轻笑道。

“把鸡蛋拨拉到一边,葱姜蒜,快点!”刘姥爷催促道。

钟小猫大手一捧。把葱姜蒜扔进了锅里,没错是扔进了锅里。

“西红柿。西红柿。”刘姥爷接着提醒道。

幸好西红柿已经事先切好放在碗里备用,钟小猫呼啦一下子倒进了锅里。

“太姥爷,用放点儿盐不。”钟小猫拿着大铁勺,伸进大铁锅里翻炒,身子离的远远的。

“妮儿吃的,少放一点儿,不要太咸了。”刘姥爷说道,“再少放点儿水。火不用那么大了,在炒一会儿就好了。”

一听这个妮儿满脸黑线,这是炒给她吃的,不知dào

能不能吃,她深深的怀疑。

“爹,回来了。”甩着*小手的妮儿道。

不一会儿姚长海扛着锄头就进了家门。

“你这耳朵可真灵,那么远就听见了。”连幼梅食指挠挠她的胳肢窝,引得她咯咯……直笑。

“爹,救我,娘欺负我。”妮儿叫道。

“谁欺负我的宝贝闺女啊!”姚长海放下锄头道。“妮儿别过来,爹身上都是土。”

妮儿已经赤着脚走了过来,他无奈的只好拉着她的手到了水井边。连幼梅已经把水舀到了木盆里,父女俩一起洗了洗。

“你这是去哪儿了。”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我和大哥,去把爹和三嫂的自留园给整了几分地,眼看着该种萝卜了。”姚长海说道。

由于他的自留地都种了花生,所以剩下这几家的地要统筹安排一下。

“可不?头伏萝卜,二伏菜。”刘姥爷从厨房出来道。

伏天,酷暑难耐,人人怨声载道的情绪。可大千世界偏偏有喜欢这股热乎劲,萝卜。大白菜。这二位偏偏喜欢在伏天“降生”——头伏种萝卜,二伏种大白菜。

这萝卜白菜。可是咱老百姓餐桌上的绝对主力,特别是越冬蔬菜。几乎是“唯二”——无可取代。

主要是二者的收获季节正值初冬,最适合储存过冬;再者,二者产量高,种植地域广——长江以北都受二者的“恩惠”。伏天播种,经过一个秋季的生长,“立冬萝卜小雪菜”初冬时节将二位请回家,稍加晾晒,放入地窖储存,整整一个冬季半个春季的蔬菜齐了。腌一缸酸白菜,一年有了下饭的家伙。

国人对二者的喜好,早已流传千古。“冬吃萝卜夏吃姜”,是说萝卜最宜冬天食用,有驱寒,通窍通气,进补之功效,堪比人参;“百菜唯有白菜美,诸肉还是猪肉香”更是把白菜的地位捧到天上去了——百菜之中,白菜的美是唯一的。

“热吧!咱们吃了饭,你可好冲冲,不然一吃饭,又是一身的汗!”连幼梅端着碗筷出来道。

姚长海拉着妮儿坐在石凳上道,“夏日里天黑的晚,下工后去不太热。等在过两天,晚上我和大哥再去种。”

“到时候我去帮忙。”钟小猫端着自己炒的西红柿炒鸡蛋放在了石桌上。

“不用,那点儿地我们应付的来。”姚长海摆摆手道。

连幼梅把黄糊涂粥盛好,放在他们面前。

“吃饭吧!”刘姥爷说道,

“来来,尝尝我做的菜,品评一下。”钟小猫积极地说道,这心里可是忐忑不安,第一次炒菜不知dào

好不好吃。“来来,妮儿尝尝哥哥做的西红柿炒鸡蛋。”说着夹了一块儿金黄的鸡蛋放在妮儿的木碗里。

“你说你一个男孩子,学做菜干什么?”姚长海摇头道,“孔老二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海叔这话就不对了,孔老二是封建糟粕,他的话当然要反正听了。”钟小猫立马说道且理直气壮,掷地有声。(未完待续)

第247章 仪式

“如何?”钟小猫看着妮儿他们紧张地问道,深邃的双眸紧盯着妮儿的樱桃小嘴,看着她用小勺将鸡蛋放进嘴里。

妮儿认真的品了品道,“嗯!能吃。”

呼!钟小猫长出一口气,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能吃跟好吃还差着一大截呢!鸡蛋和西红柿生吃都行,别说又过了过油。

刘姥爷他们纷纷下筷子,品尝了一下,刘姥爷笑道,“第一次做还行。”

“不及太姥爷。”软软糯糯地声音再次响起。

“不错了,不错了,比我强多了,我可是连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姚长海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海叔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

“小子,还得继xù

努力!”刘姥爷笑道,“真以为做菜那么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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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是,太姥爷,不为别人,也为了自己我会好好学的。”钟小猫看着刘姥爷认真地说道。

“也是,就你自个儿,没人给你做饭,想学就学学吧!起码饿不着自己。”姚长海笑道,“等以后娶了媳妇儿就好了,就不用自己做了。”

“那倒未必!”钟小猫在心里呢喃道。

“对了,妮儿她爸,你们练习跳舞怎么样了。”连幼梅说着不忘给妮儿夹菜,呃……看着妮儿小木碗里不缺菜,就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原来钟小猫和刘姥爷一左一右的照顾妮儿,照顾的很好。

“我们这些小队长已经会跳了,明儿早上我们这些小队长先给大家演示一番怎样‘请示’。”姚长海笑道,“接下来,再教各自生产队的社员们。”

“你们呢!农场呢!”姚长海问道。

“农场已经搭好了宝书台和一面红墙。”连幼梅顿住筷子说道。

钟小猫一听来劲儿了,“李干事亲自抓的。农场的大会堂里搭得宝书台可气派了。”他放下筷子比划道,“是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子中间是一尊巨大的伟大领袖*白色石膏全身雕像。台面四周整齐地排列着红宝书。红墙是宝书台的背景,在一面墙上画一个蔚蓝色的大海洋。一轮红日喷薄欲出,光芒四射。一艘巨轮乘风破浪扬帆远航。红墙两侧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和‘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巨幅红色标语。”

“以后每天要雷打不动地早上上工前,早请示、下工后要晚汇报!”连幼梅一说到这个,想起来到,“姥爷,以后我晚上可能要晚回来了。”

“这样啊!正事要紧。”刘姥爷说道,大环境如此谁也不能特立独行了不是。

在政治侵入日常生活一切方面的这个特殊时期,每天早晨上班前要向伟大领袖*“请示”这一天的工作、学习方法;一天工作结束后要向伟大领袖*“汇报”这一天的工作、学习情况。“晚汇报”最开始称为“晚请罪”。因为一天下来,工作、学习中肯定会有错误,耽误了革mìng

工作,对不起伟大领袖,所以要“请罪”。但后来“上面”说“晚请罪”一词不太合适,带有宗教色彩,于是改称为“晚汇报”。

“小猫参加吗?”姚长海问完才发xiàn

自己问错了话了,“我……心里别介yì

,你当海叔没问。”

“海叔,没事。像我们这类人是早请罪。晚请罪。”钟小猫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道,“我这过街老鼠,能有你们接受我。我已经很开心,谁在乎别人说什么?”

“这才对,人生之事,十有*不能称心如意。常想一二,不思*。”刘姥爷拍拍他的肩头道,“就当是人生的磨练。”

“知dào

了,太姥爷。”钟小猫自我解嘲道,“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说不定否极泰来!我不是遇到你们了。”

“咦!妮儿不吃了。”钟小猫看着她放下空碗道。

原来他们说话的时候。妮儿端着木碗已经喝完粥了。

“饱了。”妮儿拍拍自己的小肚子道。

“梆梆……”梆子声响起,“这是什么声音?”钟小猫好奇地问道。“是打更声吗?时间好像不对。”

梆子声后,就听见。老梆子清亮地颇具穿透力的声音,“各家各户注意啦!明天洗井,各家各户今晚把吃的、用的水都准bèi

好啦!明儿一早壮劳力都要去洗井啊!”每说完一句,老梆子就重重地敲一下手中的梆子。

而他身后,跟着一群小萝卜头儿便嘻嘻哈哈地跟着学一句。于是,刚刚放下碗筷,甚至还没有端上碗的乡亲们,顾不上一天辛苦的劳累和饭菜香,纷纷挑着水桶到老井边挑水去了。

“哦!原来又到了一年洗井的日子了。”姚长海恍然道,“自从咱家小院里打了井已经好久没到村子离挑水了。”

“洗井是什么?”钟小猫有疑问就问道。

“这个不好说,明儿一早就开始了,可惜小猫看不到,洗井可是我们姚湾村的大事。”姚长海放下碗筷道。

“那还真是遗憾了。”钟小猫扁扁嘴道,他想来看也不成啊!他每天早晚能出来可是背着打猪草的任务的,不然再多借口也有用完的时候,只有这个光明正大,公私兼顾。

几个人边吃边说,石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底儿朝天。

吃完饭,刘姥爷领着孩子们上山,而妮儿在连幼梅收拾好厨房,洗完衣服后,抱着妮儿去了姚爷爷家。

乡下有种说法,小孩晚上不宜出门,缘由是自家原本逝世的家人或者亲戚会来逗孩子、他们逗了孩子以后,孩子会生病,或者晚上说梦话。为了避免他们认出孩子,所以要蒙头。

虽然是迷信的说法,但天黑不宜出门,会吓着孩子。

姚爷爷家的院子里点燃了艾草,男、女各干各的事。院子里平凡、宁静、平和,岁月静好!

&*&

洗井这一天,再重yào

的事情都会放在一边,不过在这个特殊时期,姚长海他们这些生产小队长要请示完才能再洗井。

在老梆子的梆子声中,大家早早的聚集在了祠堂前,妮儿特地打开天眼看了一眼祠堂,好半天这嘴巴没有合上。

只见祠堂的墙壁上原来贴满了标语,现如今又换了新装。

祠堂右边那块墙被刷了一层鲜红的底漆,套着黄色写了一段主席的“最新指示”大意是,号召广大群众关心国家大事。

左边那方墙被涂抹了一层黄色的底漆,再在上边精心地喷绘上了一轮喷薄而出的红太阳;太阳下边,还用黄色套着一座*城楼,簇拥着一片郁郁葱葱的向日葵。繁花之间,“请示台”三个碗大的美术字让人立即感到十分诧异!

难得在这村里还有这等人才!

陆陆续续人来得差不多了,姚满耕站在最前面大声的宣bù

道,“公社决定在咱们村先行展开,‘早请示、晚汇报’的活动,这是向他人家表忠心的大事。我们能被安排为先行推广的村子,这是公社对咱们的信任,大家关键时刻拿出集体荣誉感,可不准掉链子。”

姚湾村人口在县里各个村是数的着的,这一次麦收,更是风头无量,这政治上也要积极要求进步。

姚满耕这个大队长亲自出马道,“下面我们演示前我先说一下,最主要的领颂人也就是我要站在左排头,这很有讲究滴!左派嘛!要是站到右边就站错队了。后果嘿嘿……我就不多说了。”

下边的围观的社员讪讪一笑,在不关心政治,这还是知dào

的。

十几个生产队的小队长,在姚满耕的安排下,很快拍好了队形一一站定后,社员们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场中的十几个人。

这时候,只见姚满耕十分虔诚地拿出红宝书贴在左胸口上,“记住是左胸口。”面向请示台,用略带乡音的普通话大声的领颂道,“首先,让我们共同敬祝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伟大领袖*,万寿无疆!”

身后排排站好的十几个小队长,立马整齐地跟着颂道,“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那声音显得既响亮又干脆,还带着铿锵的韵味。很明显,如果不经事先反复排练,要达到如此效果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着,姚满耕又大声朗诵道:“并祝*的亲密战友——我们的林副统帅身体健康!”

小队长们又一齐朗声接颂道,“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接下来,姚满耕从口袋里翻出来一份写好的底稿开始念道:“敬爱的*啊,尽管我们远隔千山万水,可我们心中永远思念着您;翻身的农民,永远牢记您的恩情!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要对您讲;我们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您唱;千万颗红心向着*,千万张笑脸迎着红、太、阳!”

念完后,姚满耕立即庄严地向请示台行起了注目礼,再不开腔。而那身后的十几个人也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下了自己的脑袋。此刻,没有一个人说话。

“咦!大队长,怎么都不说话了。”

站在刘姥爷身旁的一个社员问道。

姚满耕趁这个机会给围观社员们解释着说:“这是在心里背语录,不要念出声,那样显得不严肃……”

“默念好!语录俺没记住多少,谁知dào

俺背了没有!”

他这细若蚊声地呢喃正巧钻进了妮儿的耳朵。

“噗……咯……”刘姥爷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妮儿的嘴。

很显然只有他们两人听到,也只有他们两人的耳力才听得到。(未完待续)

第248章 隐忧

默诵了语录大约持续了十来分钟,请示仪式完毕之后,还没完。姚长海他们十几个小队长摆好的舞蹈队形一边唱着《东方红》的专用歌曲,一边和着那深情的曲调跳了一通活像是站在庄稼地头赶雀儿——不断地扬手跺脚,同时以左脚为轴心,一点一点自转圈儿的舞蹈之后,整个议程才算是正式完毕。

这一切,都是在公社“固定”了的标准形式,一般人还不能随意篡改。

后来的人觉得荒诞可笑,可是对于这个时候的人来说,可是很光荣的,近乎虔诚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事后诸葛亮谁都会!身在局中,谁又有那般事事清明。

“请示完毕!”姚满耕接着训话道,“以后上工之前都要一番请示,晚上下工后要在这里像他老人家汇报。这项活动要当成政治任务来完成。”

“好了,现在回家拿东西,去洗井。”姚满耕一声令下,社员们纷纷回家,拿木桶。

刘姥爷则〖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抱着妮儿和姚爷爷、五叔公,村里的老人去了村中的古井。在姚湾村中央,有一口四四方方的古井——四方井,这是祖辈石匠们打凿的。井栏用1.5米长的整块青石砌成,四周的井沿用青石板围成,四周地面也用青石板铺就。

井壁都是用石头垒起的,井底和井口的台阶也铺着青石板。干旱的季节,顺着台阶一直走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井底的那些青石板。

井水十分清澈,还在冒着泡泡。

“这里是一口泉眼。”刘姥爷看着井说道。

“亲家姥爷说的不错,所以泉水才清澈甘甜。祖辈留下一个传说,这口井通着村后面的青兰山,泉水冬暖夏凉。不管多旱的年份,这口井从没有干过。”姚爷爷背着手,探身看着古井道。

“这甘露般的井水。养育着我们一代又一代。所以村民自觉地不在井边洗衣服、不让牲畜靠近老井、不破坏井沿和四周的青石板……”五叔公粗糙的手指抚摸井栏杆。

“所以啊!这井边还用青石砌了3口小塘,洗衣、淘米、洗菜……”姚爷爷笑道。

这三个小塘地势较井口略低。井水源源不断流向小塘。姚湾村的妇女们经常带着衣物、拿着棒槌在塘边洗衣、洗菜、聊天,这是村里女人最热闹的地方。在水井里打饮用水,淘米、洗菜、洗衣则分别在不同的小塘里,水流自然流淌更换。

虽然姚长海家打了一口水井,但姚家人还是喜欢在井边洗衣,这儿乡味儿最浓。

这祖辈的智慧不可小觑!

社员拿着木桶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女人们随后跟着就来了。除了刚过门儿的媳妇或年老的婆婆在家带孩子,其它人都直奔老井这儿帮忙。

不一会儿老井这边早已经热闹非凡,刘姥爷抱着妮儿让开了地方,站在不远处观看。

五叔公和姚爷爷站在井旁,看着晚辈们洗井忙碌。

只见井的两侧站着两支队伍,一边是年轻力壮的男人以姚长海他们为首的这十多个生产小队长,负责递水;另一边则站着女人,负责递空桶。队伍汇成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姚长海站在靠近水边的地方,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水桶。“哗”一下打起一桶水,递给身边的姚满仓,姚满仓接着往下传递……

而姚长海接过右边的女人手中递过来的空桶。就这样一桶接着一桶。一个接一个地传递着,最后到靠近井边的排水渠的地方,光弹儿接过装满水的水桶,将水“哗”一下倒入水渠中,将空桶递给前面的殷秀芹,又从后面接过满满一桶水,再“哗”的一下倒入水渠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井里的水越来越浅,旁边水渠里的水越来越满了。流到旁边的田地里。

长满绿苔藓的井壁慢慢露了出来,湿漉漉地泛着青绿色的光芒。

这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洗井的这个团队中,不用谁来安排。也没有人埋怨后面赶来的人。累了,有人自觉地换下打水和倒水的人;渴了,舀一瓢井边早已经准bèi

了好的凉开水。又不知过了多久,井底两根支撑着井壁的横梁也露了出来。

这时,男人们就会提着桶,打满水后向井壁泼去,这洗井正式开始了。只听得一声接着一声的“哗哗”声,井壁上就会泛起银白色的水花,伴随着人们的轻松愉快的笑声变成一股股浅绿色的水柱顺着井壁流到井里,井里的水慢慢变得浑浊起来。洗井的队伍又变成两队,站在台阶两侧,重复着打水、倒水的过程。

洗井的大人们在井边忙碌着,孩子们跑前跑后地也不会闲着。忙什么呢?当然是守在水渠里抓鱼啦!发xiàn

有红鲤鱼就会把它们放在一桶早已准bèi

好的清水里,留着晚上男人们加餐用。若是在水里发xiàn

几条小鱼儿,孩子们就会一涌而上,跳入不太深的水渠里争抢着,抢到鱼儿的孩子高兴地欢呼着,抢不到鱼的也不沮丧,守在倒水的男人旁边,好像鱼儿就在他的手里,唯恐再被别人抢走。

“咦!我这木桶里有泥鳅,妞儿快抓回家让你娘烧给你们吃。”栓子看着木桶里的黑泥水惊叫道。

栓子家的大妞欢喜的乐颠颠地捧着这条黑不溜秋的土泥鳅走到水渠旁,准bèi

帮它洗干净点再带回家,不曾想这条狡猾的泥鳅刚才还硬邦邦的好像中了暑一样,遇到水马上摆动尾巴从她的小手里滑走了,抓也抓不住。她失望且懊恼地眼巴巴地看着泥鳅得yì

的游走了。

“呶!给你抓好了。”姚修远逮住了刚才那条逃之夭夭的泥鳅递给了大妞。

大妞羞赧一笑道,“谢谢,修远哥哥。”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泥鳅。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人家厨房的烟囱上已经升起炊烟了,洗井的队伍依然忙碌着。倒出来的水越来越浑浊、越来越黑。洗净井底的青石板后,撒上一层石灰粉,洗井工作才算结束。

不一会儿,井底就“汩汩”地冒着一股股清澈的细流,这时,五叔公这位姚湾村的比较有威信的长辈向井里放上几尾鲜活的红鲤鱼苗,待下次洗井时,就能成为男人们的下酒菜了。

洗井每年寒暑假,都会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带领着乡亲们清洗老井,这洗井不知持续了多少年,也不知这场面还能持续几年。

洗完井后,男人打水在水渠里一字排开,简单的清洗一下,清凉的井水泼在身上,沁凉舒爽,好像这头顶的*的太阳,也没那么毒了。

“好了,井洗完了,马上正午了,回家吃饭。下午,还有事要做。”姚满耕说道。

社员们笑意盈盈回家,早在井洗的差不多了,刘姥爷就把妮儿交给了姚爷爷,回家做饭。

一上午看着他们洗井,妮儿肯定饿了。

“长海,你等一下。”姚满耕叫住了正要回家的姚长海。

“大队长,什么事?”姚长海抱着妮儿转身走了过来。

“大伯伯好!”妮儿朝姚满耕甜甜一笑道。

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的姚满耕心都软了,这轻蹙的眉头松开了不少,“好,好!”

“长海啊!这情势好像不对。”姚满耕也不隐瞒接着说道,“往年这个时候县罐头厂早就派人来检查今年桃子成熟情况了。”

“公社也早就派人来催了,今年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没有动静。”姚长海拧着眉头说道。

“公社?”姚满耕双眸中闪过一丝鄙夷,心里暗骂道:那帮子只会逢迎媚上的小人。

姚满耕摆摆手道,“不提公社了,吃完饭,你骑上你家媳妇儿的自行车去县里罐头厂看一看,问一问。”

整个村子就这一辆自行车,骑车总比两条腿跑得快。

“知dào

了,大队长,我这就回家。”姚长海一脸凝重地说道,“希望不是咱多想了吧!”

“希望吧!”姚满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在心里祈祷,不是他们所想的,不然的话,这天可就要塌了。

姚长海抱着妮儿疾步回家,“太姥爷,姥爷我们回来了。”父女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连幼梅已经回家埋火造饭,而刘姥爷正在和面。

姚长海进了厨房,“媳妇儿正好,吃完饭,我去县城一趟……”

“去县城干什么?”连幼梅撅折柴火塞进灶眼儿里,随口问道。

姚长海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有自己的猜测也一并说了。

“这可是大事。”刘姥爷顿住沾满面粉的手说道,如果说田地里栽种的粮食是村民们生存需yào

,那么桃林可关系到全村分红,一年可就指望桃子了。它要是出了问题,真是……不敢想。

当下三个人忙活着做好了面条,姚长海心不在焉西里呼噜扒拉完面条一抹嘴,蹬上自行车就走。

“她爸,有事的话,去找咱妈商量一下,她可以帮你打听、打听。”连幼梅追出去道。

“知dào

了。”空气中传来姚长海的余音,人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姥爷,您说不会有事吧!”连幼梅问道。

“你心里也明了,此次凶多吉少。”刘姥爷无奈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249章 沿街叫卖

在没有确切消息前,连幼梅还是往好的方面想,尽管机会渺茫,她还是双手合十祈祷坏的不灵好的灵,只能这般如此的安慰自己。

刘姥爷摇头,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食指轻轻扶额,这事还真难办。纵使他有呼风唤雨的本事,难解!手中无钱……

这不是百八十块可以解决的,几十万斤的桃子,最少也得上万块,他可变不出这么多钱。

听着量多,可鲜桃的价格按照去年的价格八分钱一斤,最后分到这几百户村民手里也就百八十块。

唉……刘姥爷叹了口气,“幼梅,别看了,收拾、收拾该上班了。”

妮儿也无法只能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太姥爷!”

即便身处后世,资讯发达的现代,这农场品滞销有时候也有无法妥善处理,烂在地里屡见不鲜,闹得农民血本无归,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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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乌云遮日,天阴了。”刘姥爷望着从青兰山涌起一片片乌云,浓浓的乌云翻滚着遮住了半边天。

“连老天都不帮人。”连幼梅有气没地儿撒,胡言乱语道。

“放心,这雨它下不来。”刘姥爷抱着妮儿跨进了院门。

连幼梅紧跟着进了院门,收拾干净厨房后,才步行去了农场。

姚满耕心不在焉的,随着姚长海迟迟没有回来,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田间地头的他锄地,锄头差点儿贲到自己的脚。

“大队长,你没事吧!”姚满仓诧异地看着姚满耕问道。

“没事,没事,你们接着干。”姚满耕摆摆手道,看着日头西沉。他再也呆不住了。“满仓你把锄头拿回去,我去村口一下。”

“哦!”姚满仓接过他的锄头,看着他步履匆匆地朝村口走去。

“这是咋了。看着大队长神情不对!”

田里的其他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

姚满仓挠挠头,“我也不知dào

。”接着吼道。“干活儿,干活儿。今天得把这片棒子地追完肥……”

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人齐干活也快,追完这片玉米地肥,社员们都围在一起,“这满仓小队长,不是要晚汇报吗?这大队长不在咱还汇报吗?”

“你们问我,我问谁去?”姚满仓接着道。“看样子今儿都先回去吧!对了,吃完饭后,咱们这一小队集合,先学跳舞。”

“知dào

了,满仓小队长。”社员们应道,然后开始三三两两的扛着锄头,踏着夕阳下漫天晚霞朝村里走去。

&*&

姚满耕在村口处的石桥上踱着步走来走去,不时地望望大路,交集地等待着。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入了青兰山,火烧眉毛的姚满耕待看到由远及近地黑点。就开始迎上去,疲惫地姚长海看着在余晖下焦急等待的姚满耕,加紧的蹬了两下自行车。可想到自己一下午四处打听的结果,真是不知dào

怎么说。

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还得赶紧想折子才行,不然难道看着桃子眼巴巴的烂在树上不成。

姚长海从自行车上下来,“大队长……满耕叔!”说着他的眼眶一酸,差点儿落下男儿泪。

姚满耕啥没有经lì

过,看他的脸色这心沉到了谷底,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行了,打起精神来。遇事咱想办法。”姚满耕拍了拍他的肩头道,“跟我说说县城啥情况。”

“罐头厂虽然没有关门。但基本上属于停产的状态。车间里的清洗水果的大水槽是干的,落着厚厚地灰尘。而工人不是围在一起唠嗑的、看报、就是纳鞋底,还有织毛衣的。”姚长海心里一寒接着道,“上级号召抓革mìng

、促生产,我看现在他们只抓革mìng

,没人生产了。”

“回来这么晚,我还去了公社一趟,说了说情况,结果人家忙着政治任务根本不理会这茬,晾了我一个多小时后,人家说要开会研究、研究。这种官方语言,谁还不知dào

啥意思?所以满耕叔,咱这桃子得另想出路。”姚长海丧气地说道。

“走吧!先回家,吃完饭,把小队长们先召集起来,咱们去祠堂开个小会,商讨一下怎么办。”姚满耕得到确切的消息后,这心落地了,“急也没用……”

“嗯!”姚长海点点头道,瞥了眼面色平静地大队长,心也沉静了下来。

姚满耕不急,看着越长越大的,马上就要熟透的桃子,他比谁都急。可是他要是表现出六神无主的样子,村子里的小队长们还有全体社员还不更乱啊!

这时的他尽管没有解决之道,但必须稳定军心,不然大家都乱了,可真是天塌了。

各自分开后,姚长海回了家,刘姥爷一看他的脸色都不用问,已经知dào

答案了。

“姚姑爷,怎么样,想到办法了没?”刘姥爷倒了杯水递给他关切地问道。

“爹!”妮儿奶声奶气地叫道。

听着女儿甜软如蜜的声音,玉雪可爱的脸蛋儿,再大的烦恼也消散了,灌下刘姥爷递过来的一杯水,又变得斗志昂扬,“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大不了驾着车去县城卖桃子。”

两人心里都明白,去县城卖桃子根本行不通,不是县城不让卖,而是县城根本就吃不下这么多桃子。

县罐头厂的桃子多销往周边市里甚至省城,县里只消化极少的一部分。

“太姥爷、海叔,妮儿我来了。”钟小猫一蹦一跳地高兴走了进来。

“小猫来了,坐吧!”姚长海有气无力地指着旁边的竹椅道。

“海叔怎么了。”钟小猫一眼就看出姚长海的神色不对,于是看着刘姥爷问道。

刘姥爷说了一下桃子的事情,钟小猫笑道,“这简单啊!我们可以找别的罐头厂嘛!东家不做,做西家。”

“头脑简单的家伙?”刘姥爷弹了他一个爆栗子道,“即便其他罐头厂开工,你想过没有,他们都是按计划生产的。何况现在不开工呢!一个小小的县城里都这样了,更大的罐头厂能幸免了。全国都一样。”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最主要的是运输,这桃子不耐放,从树上摘下来最多一个星期就烂了。要不怎么做成罐头呢!”

“村里根本没有那么多车子一下子把桃子运出去。”姚长海心知肚明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咋整啊!难不成看着这桃子在树上烂了。”钟小猫着急地问道。“咱们可以出去卖啊!”

“单纯的家伙,小猫也见那片桃林吧!”姚长海苦笑道,“丰收带来的结果,是几十万斤桃子。肩扛手挑,我们村里有一个算一个,全体出动,卖烂了都难以卖完。”

“我嘞个乖乖,那么多?”钟小猫咂舌道。“那农产品收购站呢!”

“它吃不下这么多,如果是坚果这类的可以存放的还行,可以慢慢卖呗!”姚长海唇边泛起一丝苦涩,“鲜果这类的……”

“吃……”妮儿冷不丁地出声道。

“小傻瓜,撑破肚皮也吃不完。”钟小猫笑道,即便姚湾村的人都吃,撑死也吃不完。

妮儿心里腹诽:太姥爷和爹说的都对,即便姚湾村交通也还便利,可挡不住运输不发达啊!两个轮子都少的可怜,别说这四轮的汽车了。

后世滞销的农产品,新闻,网络,等等媒体,登高一呼,帮着一吆喝就卖完了。

现如今别说媒体了,连广播都没普及!登报,那都是国家、公家控zhì

,哪有广告一说啊!

一时间院子里陷入了沉默之中,静默的令人可怕。

“行了,姥爷,别想了。”姚长海把手中的杯子放到石桌上,起身道,“一会儿我们小队长们先开个碰头会,看看能不能商量个折子出来。”

话虽这么说,也只是安慰人无关痛痒的话,谁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姥爷熬的黄糊涂。”姚长海嗅嗅鼻子道。

“哎呦!”刘姥爷立马起身,朝厨房飞奔,揭开锅盖,“还好,还好是火不大了,不然非得煮糊了不可。光顾着跟姚姑爷说话了,都忘了我熬的粥了。”

“姥爷、妮儿我回来了,小猫也在啊!”连幼梅蹬蹬跑了进来。

“娘!”

“婶子!”

钟小猫和妮儿叫道。

连幼梅刚想问问去县城的情况,刘姥爷朝她摇摇头,“吃饭,吃饭,吃完饭,姚姑爷去开会呢!”

姚长海味同嚼蜡般的灌了一碗粥,拿着两个窝窝头,就出了院子。

这下连幼梅不用问,也知dào

结果了,她能想到的办法,孩子他爹也能想到,根本走不通。

姚长海到祠堂和小队长们开会的结果,和预期中的一样,大的结果没有,小结果就是从明儿开始摘桃子,后儿到县城叫卖。

糙汉子们不能眼见着这树上的桃子烂了,所以到城里丢弃了怯懦,扯开嗓门叫卖,别说还真有效。

一天下来,姚长山驾着空车回来,这脸上别提多高兴了,和他同去的光弹儿还有姚满仓把钱点给了三大娘,记录在案后,封存到办公桌带锁的抽屉里。

马车上一千多斤桃子卖完了,大伙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未完待续)

第250章 沿街叫卖(二)

“咱姚湾村的水蜜桃,个大,咬上一口又甜又多汁,十分好吃。当然卖得的快了。”姚满仓大嗓门地嚷嚷道,黝黑的脸上笑开了花,“你们不知dào

,买得人可多了……”

姚满仓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县城叫卖的情况。

什么叫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妮儿算是见识了,与社员们凑热闹,傻高兴不同,有几个人是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

“大队长,这情况……”姚长海忧心地说道。

“嗯!我明白,一千多斤桃子卖了一天,不及我的预期。抛却城里人还不知dào

的情况,卖的够久了。不过县城就巴掌那么大一有风吹草动,怎么可能不知dào

。”姚满耕把自己担心说了出来,对未来深深的忧虑。

“大队长,你说咱这桃子,这样能卖完吗?我总觉得不太靠谱。”光弹儿皱着眉头迟疑地问道。

刘姥爷挑眉问道,“光弹儿,这话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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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弹儿挠挠头道,“咱这桃子它不是粮食,天天都离不开,这水果可有可无的,吃也行,不吃也行,这日子照过。”

“就是,买来尝尝鲜还行,谁舍得花钱天天买着吃。”狗剩附和道。

“咱这桃子可不经放,这还没有到桃子成熟的高峰期。”姚晟睿望向桃林的方向,那里可还有几十万斤的桃子,等着呢!就这样叫卖何时能卖完。

“以城里工人现在的情况,手里的闲钱可不多。多数工厂可是……”姚致远拧着眉头说道,“大队长,小叔,你们还得另想出路。”

孩子们说的,他们都想得到。只是对这些孩子见地颇有些意wài

,“致远、狗剩、晟睿,从明儿开始你们不要放牛了。都给我跟着去县城叫卖去。反正放暑假了有放牛娃。”

刘姥爷别有深意地看向姚满耕,这是有意锻炼孩子们呢!推推还傻愣姚致远。朝他使了个眼色。

姚致远心领神会拽拽俩同伴,三人随即应道,“是!大队长。”

“对了,光弹儿忘了问你们了,城里现在闹哄哄的没人为难你们吧!”姚满耕问道。

“没有,有大队开的证明没人为难我们,还积极地帮我们找地方,最后到了电影院。那里人流密集些。”光弹儿赶紧说道。

被刘姥爷抱在怀里的妮儿心里腹诽:没有城管追着跑,不用东躲西藏,可就是购买力太低了,就如上面几个小子分析的,得另寻出路。

他们此刻想必希望时间流逝的慢些,时间容不得他们慢慢地想,树上的桃子可等不得。

“好了,散了吧!别围着满仓了,都累了一天,赶紧让他们回去吃点儿东西。休息吧!明儿一早还得早起呢。”

人群散去,姚长山拉着马车去了牲口棚,卸下木板车。好好的犒劳一下枣红马和小白马。

刘姥爷抱着妮儿一起去了牲口棚,刚才人多可不方便行事。

姚长山顾不得累和姚致远他们三个,一起伺候好枣红马和小白,才回家。

喧闹了一天的村庄才安静了下来。

&*&

第二天装了一辆马车还有骡车鲜嫩的桃子,押车人员也都准bèi

好了,带上干粮和水都装在了身后柳条背包里。

两辆车天不亮一前一后的就朝县城驶去。

“不知dào

,今儿怎么样?”姚长海嘀咕道。

“别瞎想了,走去摘桃子的摘桃子,编筐的编筐、下地的下地!”姚满耕吩咐道。

“大队长咱还没有早请示呢!”栓子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你教会社员了。”姚满耕挑眉问道。

“没有?”栓子眼睛提溜一转道。“大队长的意思是教会了社员再……”

“嘘……”姚满耕嘀咕道,“这心意必须到了。要默诵语录。”

“明白,明白。”栓子点头称是道。

现在这种时候。着急上火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谁还有心思搞形式,这心中有佛,所见皆佛。

呸呸……佛字也不能提,总之一句话,心中得想念*!

社员们在各自带队小队长下,上工去了。

“今儿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回来。”姚长海坐在桃林外的地上编着柳条筐道。

桃子都装在柳条筐里,为了怕磕着碰着,颠簸着桃子,所以这柳条筐里塞了些麦秸秆防震。

“按照昨儿的时间怎么着也得傍晚吧!现在才下午,等咱收工能回来就不错,别忘了今儿可是辆车桃子。”丑的手麻利编着框子道,这手如大钳子似的,想怎么摆弄柳条,就怎么摆弄。

“也是,不知dào

孩子们怎么样了,第一次出去卖东西。”姚爷爷担心道。

“爹,这应该没事,他们可都是在县城上学的。到城里不会怯场的,再说了他们参加过大串连,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姚长海说道,他心里担心的是,能否如昨天一般顺利卖完。

“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就放心吧!”孬的说道。

“他们几个甭担心。”刘姥爷说道,他对自己教出了来的徒弟可真有信心。

妮儿头顶着小草帽,脚蹬草鞋,做在桃树荫下边,大黄就趴窝在她的脚下。听着这些大老爷们儿跟碎嘴的娘们儿是的,不过这言语中可真是浓浓的关心。

编着柳条筐的姚长海、姚爷爷和刘姥爷三人时不时地看一下坐在桃树下的妮儿,这一心可是三用。

妮儿抬眼望望满山的水蜜桃,真是又红又大的蜜桃挂满枝头,一股沁人肺腑的桃香扑鼻而来,没吃就使人垂涎欲滴了。

爬树上摘桃子的是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手里挎着个竹篮子,摘满桃子后,用绳子吊着篮子,卸到地上。地上自然有人接着,把竹篮子里的桃子,小心的放入柳条筐里。

篮子挂在绳上,树上的人拉上去,继xù

采摘桃子。

而地上装满桃子的柳条筐被年轻的小伙子,肩扛,或者两个人抬着往仓库运输。

原来还有一道工序,是把桃子堆放在一起,村里老人们捡最好的品质的桃子送到罐头厂,如今都拉到城里卖。

“报gào

队长,他们偷吃桃子。”大妞站在姚长海他们面前道。

原来几个孩子摘着桃子看着品相不好的,或者有些疤的,都留到最后分给社员的桃子,馋嘴的先吃了。

扛着锄头走过来的姚满耕道,“今儿下了工,每户都拾上一篮子回家吃。”

“大队长,这哪成啊!这不行,这可是集体财产。”姚爷爷的立马说道。

“姚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姚满耕放下锄头,席地而坐,编起了柳条筐。

孩子们想吃吃吧!难不成等到在树上烂了再吃,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是巴不得孩子们能吃完。

“耶!”孩子们一听就高兴地蹦了起来,不过他们懂事,挑拣的都是个头小,品相不好kàn

的。

姚湾村的水蜜桃,个大,有的大桃子能长到一斤多,一般大小的都在半斤左右,皮薄,入口润滑不留渣子。刚熟的桃子硬而甜,熟透的桃子软而多汁,吃时宜轻轻拿起,小心地把皮撕下去;其滋味恐怕可以和王母娘娘的蟠桃互相比较了。

大队长既然发话了,刘姥爷起身,伸手摘了一个桃子打开竹筒用水洗了洗,撕开了皮,递给了妮儿一个拳头大小的桃子。

吸一口,唔!好吃没得说!

这样的果品,对于老年人和牙齿不好的人来说,是难得的夏令珍品.吃剩下的核就是水蜜桃的种子,外壳呈长扁形,两端稍尖,表面疙疙瘩瘩的,比较硬。核由两片合成,敲开便可看到桃仁。桃仁既可以吃,又可以入药。将桃核种入泥土,它先长出胚芽,将壳胀裂,逐渐长成一株树苗。

“回来了,回来了。”姚跃进喊道,“去县城的卖桃子的车回来了。”

姚满耕他们扔下手中的筐,一行人急匆匆地从桃林往山下跑,在打麦场看见了风尘仆仆的一行人。

“大队长,今儿我们都卖完了。”姚长山乐呵呵的说道。

“今儿怎么卖的这么快,可是两车桃子。”姚长海看着空空荡荡的板车问道。

“呵呵……这个你们问致远他们吧!”姚长山指着姚致远他们道,“我都听他们的。”

“狗剩,咋回事。”姚满耕拽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嘻嘻……其实也没啥。”狗剩被村里的男女老幼这么注视怪不好意思的,“进城后,我们和满仓叔的马车分开了,马车还是去了电影院附近,我们就想去哪儿卖合适,后来我们仨和长山大伯一合计就去县委门口卖桃子。”

“你们可真敢想,这要是在旧社会,还不被人驱赶啊!”姚满耕瞪着大眼说道。

“没有,没有,人家可热情了,我们饮骡子的水,还是从县委里端出来的。”姚晟睿赶紧说道,“而且桃子卖的可快了。”

“详情下工后再说,现在,该干嘛!干嘛!”姚满耕挥手道。

一声令下后,社员们继xù

上工去。

而姚长山和姚满仓他们先去办公室对账然后点钱,登记在册。

而留下来的狗剩他们拉着牲口朝牲口棚去。

刘姥爷抱着妮儿,扯着姚致远道,“你们咋想起来去县府门口卖啊!”

“这是你家致远想的,太姥爷你问他吧!”狗剩说道,“这卸车的事,交给我们了。”(未完待续)

第251章 否极泰来

狗剩和姚晟睿卸下平板车,然后张罗忙活着喂牲口,狗剩拍拍小白马汗津津的后背道,“小白,小红啊!麦麸拌着草料外加新鲜的番薯叶,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劲儿。”

“吃饱了,我带你们去盘龙湖给你们刷刷澡,凉快,凉快。这天热的快把人给烤熟了。”姚晟睿用搭在脖子上毛巾擦了一把汗道。

“你这小子快给我说道、说道,你是咋想到去哪儿卖的。”刘姥爷急着问道,他想过多种可能,就没有想到他这么大胆。

妮儿更是咂舌,还真应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太姥爷,你让我给大骡倒完这桶水,不急在这一会儿。”姚致远提着两桶水,哗啦一下倒进水槽里。

“好好!你忙。”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牲口棚外的大石头上。

少顷姚致远走了过来,蹲在刘姥爷面前道,“太姥爷其实我也没想啥,我就想去试试。”他倾身上前小声地说道,“我就是想着现如今虽然闹哄哄的,可不管东、西风,这工资不是照发嘛!”

“咳咳……”刘姥爷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握着姚致远的手道,“你这小子哟!”

姚致远挠挠头,憨憨地说道,“我数来数去,也就那行,事实也证明了。”话锋一转他接着又道,“我也想看看……”他指指了天空,“他们有啥反应。”

“你这小子。”刘姥爷真是欣喜地微微颔首。

“说是这么说说,与其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咱还得自己想办法。”姚致远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会儿又沮丧道,“唉……这桃子要是粮食多好啊!一顿也离不开。”

“行了,这眉头别皱着了。有大队长和小叔他们呢!那轮到你们操心啊!”刘姥爷拍着他的小脑袋瓜道,“行了,赶紧去给马儿洗澡吧!”

“知dào

了。太姥爷。”姚致远起身拉着大骡朝湖边走去。

如姚致远这仨孩子所忧,这桃子很快就卖不动了。第三天、第四天还成,一个星期后,拉出去多少桃子,还原封不动的给拉了回来。

几个汉子蹲在地上呜呜直哭,“队长,俺没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辜负了社员们的希望。”

“行了,多大的人了。哭啥的哭。起来,都晚上九点了,吃了饭,咱们商量商量。”姚满耕拍着姚满仓的肩头道,意料中的事,谁也不会去责怪这些在外面辛苦了一天的人。

姚长海忙拉起了姚致远,“走,走,三嫂,带着孩子们去吃饭。累了一天了。”

“弟妹,我带致远去吃饭,你们去开会吧!”大娘拉着姚致远说道。

“咱们去办公室吧!”姚满耕说道。“满仓你们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来。”

“嗯!”姚满仓点点头,跟着家人回去了,不到十分钟就又回来了,吃饭跟肚子里倒似的。

说实话哪有心思吃饭,只不过不吃,饿着也想不出办法,只不过机械咀嚼,吃啥也没味儿。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吃人参果,那也是味同嚼蜡。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听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会儿就报出了这一个星期卖了多少斤桃子。

等到三大娘报出斤数后。丑的说道,“这就像是大山里推出几车土,根本没有变化。”

“是啊!以前都盼着桃子丰收,现在看着桃子我就愁。”孬的紧皱着说道。

“我家大妞现在看见桃子都怕,任谁天天吃桃子,也吃腻了。”栓子苦笑道,“以前孩子偷吃,还要挨打,现在倒好……给都不要。”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现在都说说咋办吧!”姚满耕双手交握撑着下巴道,“大家畅所欲言。”

畅所欲言……他们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咋办?真没折了。”

一个个垂头丧气、唉声叹气、如霜打的茄子似的,麦收时高兴地余韵还没有散去,这就乌云遮日,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这桃子要是不烂就好了。”姚长海摩挲着下巴说道。

“嗨!你这不是说废话吗?要是跟山里的山蘑菇,山核桃似的,还用得着愁白头吗?”姚满仓一抹鼻子道,抓抓自己的头发道。

姚长海闻言脑中晃过一下,琢磨这山蘑菇,“报gào

!”光弹儿站在门前喊道。

“进来吧!”姚满耕抬眼看向门口说道,“都这会儿了,你就直接进来吧!还喊什么啊!”

“大队长,是东方红农场的孟场长找您。”光弹儿赶紧说道。

“我去去就来。”姚满耕立马起身,迎了出去。

不一会儿姚满耕拉着孟场长的手,走了进来,小队长们立马起身道,“孟场长。”

姚满耕激动地说道,“社员们,我们要感谢东方红农场,人家答yīng

购买三千斤鲜桃。”

“什么?”在场的小队长们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砸晕了,“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了。”

一下子小队长们鞠躬的,双手抱拳的,真是感激涕零。

“谢啥子,谁不知dào

姚湾村的鲜桃好吃,我们场大约有二千来户,一户买上一两斤还是可以的。”孟场长笑道,“只不过多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不……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姚满耕抹了下脸道,“不怕孟场长笑话,我们是真没折了。”

“谢谢。”姚满耕紧抓着他的双手摇晃道。

“我明儿叫人来采摘。”孟场长说道。

“不用,不用,明儿一大早我们就送到农场。”姚满耕赶紧摆手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孟场长说道,看着办公室这时候还围了这么多人,就知dào

为啥了。

“我送你!”姚满耕道。

“我们送你。”

小队长们齐声说道。

“甭跟我客气了,回去的路我还认得。”孟场长故作幽默道。他知dào

农场这三千斤的购买,无法解决实质问题,更大的困难还在后面。

姚满耕他们一直把孟场长送到了村口。看着人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朝村里走去。

孟场长只能做到这里,他和老陶也想过帮姚湾村联系其他的兄弟单位。可是只一下运输,就困死了人了。

天气这么热,桃子运到了估计也都烂成水了。

“大家都回去想想,召集社员我们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姚满耕挥手说道。

看着姚满耕驼着背一步步朝村里走,他身后的之人一个个吸着鼻子,恨不得大哭一场,要是能解决问题。姚湾村肯定水漫金山。

可哭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可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是没法子啊!

孟场长雪中送炭,这份情社员们深深记在心里,可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真应了那句老话,这远亲不如近邻,十里村和周边的几个小的村落,发动社员来采摘桃子,可依然是毛毛雨,解不了这干渴的大地。

姚致远所期望。县里终于有了反应,有了四*解放车在县城边等待,把桃子运往稍远一点的地方叫卖。

可是还来不及欣喜。夏季的时令水果可不止桃子,还有大西瓜,人家可是3分钱一斤,有它来竞争市场,这桃子很快就又被打回了原形。这种情况可不是一城一池,人们的购买力有限,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息作罢了!

虽然马车和骡车依然来往于县里,每天所卖的桃子,可怜的欲哭无泪。

姚湾村的社员们不忍心桃子烂在树上。敞开了肚皮吃到吐,除了自家吃外。还用来送亲戚,更多的时候只能让其烂在树上或者喂牛。看得真让人心痛。

&*&

“吃……”妮儿奔向回来的姚长海,抓在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

姚长海嚼吧了两下,双眼放出如探照灯似的光芒,“蜜饯!妈,年年都做的。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他拍着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这么笨,真是笨啊!”

妮儿早就想到了,可是说不出来。

“长海,别高兴地太早了,做蜜饯离不开白糖,糖可是凭票供应的。白糖按户供应每个月就半斤到一斤不等,就是敞开了供应,价格为在8毛钱一斤。成本太高,且根本不现实。”刘姥爷一盆冷水,浇下来,可真是透心凉。

妮儿想得到,刘姥爷自然也想得到,所有人的脑子都在为桃林那片桃子烦恼。

本来满心欢喜的自以为找到了解决之道,没想到空欢喜一场,一下子泄了心劲儿姚长海跌坐在地上。

“爸,你真是的,吓姚姑爷干什么?”刘淑英从厨房走出来轻笑道。

姚长海闻言立马一咕噜爬起来道,“妈,你有办法。”

刘淑英也不卖关子了,再吓吓姚姑爷,准吓出心脏病来不可,“没有白糖,蜂蜜也可以。”

“对呀!对……”姚长海本来还狂喜脸瞬间耷拉下来,“妈,您逗我玩儿呢,这蜂蜜可比白糖更贵了。”这脸变的可比川剧变脸还快,“这还不是……”

“逗你玩儿!”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哈哈……”刘姥爷和刘淑英闻言不厚道地爆笑出声。

姚长海只能自嘲的一笑,现在愁的都不知dào

笑为何物了。

“好了,言归正传,咱们有蜂蜜而且还不要钱的。”刘姥爷笑道。

“哪儿有这好事,姥爷您又逗我。”姚长海被刺激地真话也当假话了。

“真的,你忘了青兰山那片紫云英了,那可是蜜源植物。”刘淑英终于好心地不在逗老实人了。(未完待续)

第252章 一步一步来

几次三番,姚长海也冷静了下来,“妈,紫云英开花时,我也见过成群的蜜蜂,可我从来没见过蜂蜜。”话落还偷偷瞥了他们二老一眼。

姚长海的小动作,怎会逃得过他们二老的法眼,他那点儿小心思还能瞒得住人。

“你以为我这些日子把妮儿丢给你们上山干什么?”刘姥爷笑道,拍着他的肩头道,“我上山找蜂蜜了。”

这倒是真的,老爷子没撒谎,他放出神识很快就能找到,装装样子,他也得进山找找。

“只不过,姚姑爷这蜂蜜找到了,量也足够用,可就是却不好采,在悬崖峭壁上。”刘姥爷有些为难的说道,“不多说了,你跟我去看了就知dào

了。”

“太姥爷,我也要去。”妮儿紧抓着他的手道。

“好!我背你去。”刘姥爷转身去拿出了竹背篓。

“姥爷,*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我来吧!”姚长海把妮儿放在竹背篓里,背上竹背篓。

刘姥爷刚想说自己能背,身体可比你强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就是说了估计姚长海也不会相信,所以就让他背吧!

“爸,姚姑爷你们去吧!少不得我回县城请几天假。”刘淑英解下身上的围裙道。

早去早回,正好赶上做午饭,昨儿晚上的聚餐不提也罢,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吃啊!

“请假?”姚长海不明所以道,拍了下额头突然道,“我都忘了只有妈,会做果脯蜜饯得教会我们。”

“妈,接下来要麻烦您了。”姚长海说道。

“说啥子呢!我也不想这桃子烂在树上,怪可惜的。”刘淑英摆手道。“行了,你们上山,我回县城。”

“走吧!咱们早去早回。”刘姥爷率先出了院子。姚长海紧随其后,叫住蔫了吧唧的刚要上工的大哥后。兄弟俩耳语了一阵,姚长山激动地握着他的手道,“老幺,这是真的……咱们有救了。”

“大哥,这事先别提,别到时候空欢喜一场,我现在就去看看,回来咱们在找满耕叔合计一下。”姚长海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万一出岔子,失望更大。

“行了,我明白,我明白。”姚长山颤抖着双手赶紧说道,“你赶紧走,假我帮你请了。”

“大伯,再见!”妮儿和姚长海一起挥着手辞别了姚长山,加快步伐朝青兰山走去。

跟着刘姥爷一路疾驰到三道破外,在碧波潭附近,终于找到了一处断崖。站在崖顶。下面云山雾罩的,几乎成九十度的悬崖,山风袭来。感觉双腿打颤,危险的很。

“虽然这崖高不过三百米,可是蜂蜜在半山崖处,想要采集不易。”刘姥爷说道。

他也想过自己下去采集,对他来说这并非难事,可是做蜜饯果脯来说,蜂蜜需求量大,可不是十斤、八斤的,一个人就解决了。

“姥爷。我可以下去看看吗?”姚长海想了想道,得亲自证实一下。是否可以采蜜才可以,不然只能望蜜兴叹。

“行!”刘姥爷从竹背篓拿出绳索。系在不远处的大树上,使劲儿拽了拽。然后又拿了一根缆绳系在他的腰间,做到双重保险。

“这个戴在身上,这样蜜蜂不会蛰你。”刘姥爷把一个药包递给了姚长海,看着他放进兜里。

“爹!”妮儿颇有些紧张地叫道,这可是悬崖峭壁,他可是普通的汉子,摔下去可就没命了。

姚长海走到大树下,亲亲坐在树下妮儿的额头道,“妮儿乖乖坐在这里,爹去给你采甜甜的蜂蜜去。”

“好!”妮儿朝他甜甜一笑道,“快点儿回来。”

姚长海背上竹篓,顺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向下荡去,很快就消失在崖顶,消失在他们眼前。

“妮儿,放心吧!有我在,怎么会让你爹有事。”坐在妮儿身边,紧扣着缆绳的刘姥爷笑道。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刘姥爷连拉带拽和姚长海自己努力向上爬,终于上来了。

姚长海高兴地忘乎所以道,“姥爷下面的蜜蜂好多啊!这下子咱们村有救了,解决了储藏问题,起码可以卖的更远了。”

“呵呵……有救了,哈哈……”姚长海瘫坐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对了!”他把身后的竹背篓给卸了下来,“这是蜂蜜,姥爷这是啥?”

“这是石耳、猴头菇!”刘姥爷笑道,“这可都是稀有的山珍,你看这个因其形似耳,并生长在悬崖峭壁阴湿石缝中而得名石耳,体扁平,呈不规则圆形,上面褐色,背面被黑色绒毛。”

“这猴头菇可是四大名菜猴头、熊掌、海参、鱼翅之一。素有:山珍猴头、海味燕窝之称。”刘姥爷笑道,“你小子知dào

它们是好东西。”

刘姥爷来此查探过,只不过来不及摘,没想到这小子顺手牵羊,除了割一些蜂蜜,还采了一些山珍。

“我可不认识,就是看着稀奇古怪所以才随手采的,原来它们也是蘑菇啊!”姚长海说道。

“走吧!回去还得商量怎么整。”刘姥爷突然严肃地说道,“长海,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采蜂蜜的时候,不要杀鸡取卵,伤了蜜蜂的家。”

“家?”姚长海闻言保证道,“这个一定,尽量不伤蜂巢,蜜蜂还得采蜜呢!”

两人收拾了一下,背着妮儿一路疾驰下了青兰山,刚出了山,就看见姚长山和姚满耕在山口等着。

姚长海不用说,就知dào

大哥没憋住,把情况告sù

了大队长。

“长海,怎么样。”姚长山和姚满耕立马围了上来道。

“大队长、大哥,这事能成。”姚长海干脆爽利的说道,没有卖关子。“走,咱回家说去。”

四个人当下疾步快走,进了姚长海的家,坐在石凳上。

姚长海进屋拿出了做好的果脯放在石桌上道,“大队长,先尝尝。”

“这不就是你老拿给孩子们的零嘴。”姚满耕见过这个,外观呈扁圆整形,色泽金黄,半透明,清香甜美果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咱的水蜜桃做的,我还以为你乱花钱,买的。”

“每年剩下歪瓜裂枣的桃子,我岳母都制作成了果脯,放到过年都没问题。”姚长海念了一个放在嘴里,质地柔软,甜中带酸,味美爽口。

“等等,你说能放到过年。”姚满耕别的话没听见,这一句话听的真真的。

“我不是过年拿给孩子们吃的,这玩意儿就像是,咱晒的菜干似的,都留到冬季吃了。”姚长海笑道。

“那亲家母呢!”姚满耕急切的寻找道。

“大队长,我妈,回县城请假了。步行的话,要到中午才能回来。”姚长海赶紧说道,“她会教我们怎么做的。”

姚满耕立马道,“长山大哥,赶紧驾着骡车去接。我现在就去让孩子们别摘桃子喂牛了。”

说话当中,人已经消失了大门外了,姚长海伸着胳膊道,“我还没有告sù

他蜂蜜的事,没想到他也有性子急的时候。”

“我理解,大悲大喜,行为有些不正常。”刘姥爷说道。

“那姥爷,长海,我还去接婶子吗?”姚长山问道。

“大哥,还不赶紧去,现在是分秒必争。”姚长海笑道。

姚长山慌慌张张地跑了,眨眼间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姚长山刚走,姚满耕就和其他小队长呼啦啦,一起挤进了小院。

七嘴八舌的、乱糟糟的询问这个或那个。

“都统统给我闭嘴。”姚满耕一声狮子吼,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知了在树上嘶吼。

“大队长,这不我们太激动了,所以……”姚满仓不好意思地挠挠了头道,“没有吓着妮儿吧!”

一句话转移了视线,大家齐齐望向妮儿,只见妮儿正拿着桃脯吃得正香,对他们的视线,视若无睹。

“你们不用问,我只能说这个可行,也是唯一的办法。”姚长海接着端起笸箩筐里面放的就是桃脯,“尝尝看。”

十几个人一人拿一块儿很快就见了底儿,姚满仓说道,“咦!这个可不比副食品公司卖的差。”

“我记得它的价格在三、四毛钱一斤。”丑的说道,“过年的时候,家里总要买上一些,去他姥姥家时带上一些。”

大家都是男人、又是人家的姑爷都懂,想在丈母娘家露些脸面嘛!

接下来,这些糙汉子就像鸭子似的,讨论果脯蜜饯……

“我说诸位,诸位……”姚长海眼见着被他们越带越歪,吼道,“你们都给我住嘴。”

“噶!”如捏住脖子的鸭子似的,都住声了。

“呃……长海,你说,有啥事。”姚满耕清清嗓子道。

“这个制作果脯,需yào

白糖……”姚长海不顾他们神色变幻赶紧说道,“这个没有白糖,我们山里有蜂蜜,只是不好采。”

这心如荡秋千,忽上忽下的,差点儿没被吓死。

姚长海怕他们问东问西的,赶紧接着道,“这蜂蜜在悬崖峭壁上,就在碧波潭附近,我下去看了,危险性很高。”

“这个,咱也别在这儿坐着讨论了,去现场看看。”姚满耕起身道,“亲家姥爷,我们走了,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刘姥爷摆摆手道,“没事,你们也是高兴的。”

姚长海带着他们直接去了悬崖上,观察了地形之后,男人们就忙活了起来,不得不说,人家糙汉子这心着实细腻着呢!(未完待续)

第253章 紧密合作

姚湾村的男人行动端的是雷厉风行,查探过地形,回来后就坐在打麦场上搓粗麻缰绳,这可不是女人搓麻绳,纳鞋底所用的麻绳,用腿就可以。

这麻绳最起码粗,所以得在简易的搓绳机上制作,套牲口的缰绳就是社员们自己制作的,绝对的结实耐用.

粗糙厚实的大手,好像对刺手粗糙粗麻一点儿都不在意。

再用缰绳在编成软绳梯,要到悬崖采蜜,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他们只能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做到万无一失才行,多绑上几条绳子。

这是制作果脯蜜饯必经之路,也是最难的一步,冒着生命的危险,他们可不希望有闪失。

“大队长,我看这采蜜的事,还是不要先告sù

女人们了。”姚长海想了想道。

“对对!这要是让家里的女人知dào

,还不翻了天,宁可桃子烂在树上也不能……”姚满仓附和道,“可是怎么瞒得住家里的女人才行。”

“对对,得让女人们忙起来,无暇顾及咱才行。”姚满耕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大队长,我把婶子给接回来了。”姚长山驾着骡车回来了。

姚满耕急忙跑了过来,“刘家婶子,可真是要麻烦你了,耽误你工作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也是根据上级指示,学农、支农嘛!”刘淑英连忙跳下骡车,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住在姚湾村,大队长不会不欢迎吧!”

姚满耕闻言,这觉悟可真高,于是眉开眼笑道,“我们绝对的欢迎。”

“刘家婶子。我们热烈的欢迎。”小队长们齐齐围过来,“谢谢您了。”

“先别急着谢,等咱做成了再谢不迟。树上的桃子可都眼巴巴的等着呢!”刘淑英大方地笑道。

“刘婶说的对,我们都听凭您的调派了。您说怎么干吧!”姚满耕卷起袖子道,准bèi

大干一场。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刘淑英微微一笑道,颇有些当仁不让的气势。

“刘婶,先商量个事!”姚满耕接着道,“借一步说话。”

刘淑英跟着姚满耕一前一后走了几步,姚满耕把他们刚才讨论的事和担心说了一遍。

刘淑英笑道,“大队长,这个你们放心。由于时间紧,任务重,不光你们要忙起来,咱们全村都忙碌起来。”

“那敢情好。”姚满耕笑道,只要女人不扯后腿,等她们知dào

了,蜜也采完了。

“那咱现在安排,还是等到吃过午饭后再分派任务。”姚满耕询问道。

“吃完饭吧!吃饱了才有劲儿。”刘淑英说道。

“行,听您的。”姚满耕点头道。

接下来的日子却是忙,忙得脚不沾地。刘淑英统筹安排,几乎姚湾村的人都在高速运转,上了年纪的老人自动在家照看孩子。操持家务。

其他的女人们都被刘淑英安排摘桃子,洗桃子,挑桃子,去皮,切瓣,去桃核,几蒸几晒,蜜汁桃肉浸渍以后,最后晒干。天公不作美,家家户户烧起了火炕。烘干。

这一期间姚湾村空气中都飘散着,水果和蜂蜜的香甜。真是醉人。

桃核去掉里边的桃仁可是药材,处理一下可以卖给收购站的,支援国家建设。

女人们忙得团团转,自然没有关心男人们在干什么了。男人被分成了三队,这田间地头的活计可不能松懈,一队下悬崖采蜜的,这个高危行动,还有一队在崖顶做防护工作。

在崖壁上采蜜是项团队工作,刘姥爷对崖顶或者下崖的人,进行了培训,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手势和口号,好方便行事,争取做到一步都不出错。

采蜜人团队带着绳子和木棒行走在悬崖边的丛林,达到崖顶后。

男人们个个都争着下崖,刘姥爷指了指其中几个人道,“你几个别逞能了,这腿肚子都打颤,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接着刘姥爷又安抚他们道,“你们的任务也很重yào

,在崖顶要使劲儿的拽着绳子,他们的安全,可是攥在你们手里。”

“刘爷爷,我们听你们的安排。”百十来个人闻言立马说道。

这下崖的,姚长海算一个,一回生,二回熟,自然是要下崖采蜜,姚致远、修远、军远他们三个不顾反对下崖。

刘姥爷道,“你们考lǜ

清楚了。”

“嗯,嗯!”三人点点头,钟小猫也来凑热闹,再加上两个胆大的,姚晟睿和狗剩七个人背着竹背篓一下崖采蜜。

巨大的绳梯是整个采蜜活动最重yào

的工具,为了使其更软更结实,出发前需yào

先将它放在溪水中浸泡。

绳索极其坚固,刘姥爷亲自试验过,不然他可不敢让他们冒险下崖。

下崖之前,刘姥爷把他们拉到一边,让他们又齐齐回顾一下手势和口号,才开始下崖。

刘姥爷站在崖顶,释fàng

神识,时刻关注着他们,防止意wài



下去七个人在各种手势和口号的指导下,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磨合了一天后,总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站在崖顶的人,紧紧拽着手中的绳索,一刻也不敢懈怠。

采蜜的几个人挂在绳梯上,就如空中的舞者一般,数以万计的蜜蜂被他们几个的药包,给熏得晕晕乎乎的,一个个老实的很。

世界众多物种中,很少有像蜜蜂一样,五万个个体同时聚在同一个巢穴中。真是密密麻麻的蜜蜂,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们几个拿的是带镂空的金属篮子过滤采集的蜂蜜。

由于蜂巢的特殊结构,是无人问津崖蜂下的野蜂蜜存储量是普通蜜蜂的5-10倍,也就是说这里的蜂蜜足够用了。

好在有惊无险采完野蜂蜜,待爬上崖来的人安全的站在崖顶,不管是谁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一个多星期,实在太考验彼此的神经了。

这要不是集体行动,他们可不但贸然来采蜜。

有村民们自身的心有余悸,当然也有刘姥爷暗示的功劳,有点儿像是催眠。

&*&

姚湾村如今像一个水果加工场,如流水线式的紧密的合zuò

,经过最初了手忙脚乱,到几天后有条不紊执行着刘淑英安排的任何任务,到最后训liàn

下来,完全可以成为高效的团队。

经过不眠不休的奋斗,终于把损失降到了最低,在八月底终于烘干了最后一批桃脯。

女人们一个个都累瘫了,不过这脸上却是如释重负的笑容,当然不忘品尝一下自己的甜蜜的果实。

口味酸甜适中,爽口滑润,甜而不腻,果味浓郁。

接下来的储藏才是重中之重,现在没有真空包装,放哪儿都不太保险。刘淑英和刘姥爷商量了一下,存放在了妮儿乾坤袋中。

当然这个就是刘淑英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村民们,把桃脯放在家家户户的坛坛罐罐里,密封好后,放在村子里的仓库里落锁,等到了冬天在开锁贩卖。

夜黑风高,正是干‘坏事’的时候,这撬锁,对于刘淑英来说简单的很,刘姥爷抱着妮儿进去,几秒中的功夫,坛坛罐罐都收入空间中。

恢复原状后,两人身形一闪,如一阵风似的消失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不留任何痕迹。

刘姥爷倒不怕别人来偷,对于集体的财产,村里人可是高度爱hù

的,夜里可是有人巡视的。

想偷不容易,可村里人朴实,压根就没人偷,真要手脚不干净,风险实在太大。

&*&

“淑英,这都一个多月了,你也不着急会县城,到底请了多久的假。”刘姥爷诧异地看着她上下打量道。“你不回去没问题,他们能应付的来。”

“能,为了让自己轻松点儿,我可是卯足了劲儿教他们学发报。”刘淑英蹲在水井边正在清理猴头菇和石耳,忙的没时间吃,所以让妮儿存放到现在。

“我现在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刘淑英自我调侃道,眉宇间轻松自若,一点儿都不在意。

“根据上级指示,单位号召学农、支农,我就报名参加了。”刘淑英挑眉笑道,“怎么爸,不欢迎啊!”

“妮儿,我们有口福了。”刘姥爷抱着妮儿笑道。

“爸,咱们晚上吃石耳炖鸡、猴头菇炖排骨如何?”刘淑英洗干净食材后,就进了厨房,把所用的食材处理完后。

“妮儿过来。”刘淑英招招手,妮儿量着步伐走了进厨房。

刘淑英拿着一些干草,“妮儿拜托了。”

妮儿满脸黑线,她现在不但是超大冰箱,应该是仓库。如今又多了一项,打火机,声控自动打火机。

‘噌……’的一下火苗从妮儿的食指间冒出,待点燃引草后,刘淑英道,“好了,妮儿熄灭了吧!”

妮儿食指间的火苗才熄灭,现在的火苗可不是刚开始的时候,跟断气似的,时有时无的。现在真如妮儿所说,打火机,火苗能持续很长时间。

唉……修liàn

没有白费,虽然成果小的可怜,做人要知足。

火生着了,妮儿从容自若的离开了厨房,摸到了石桌处,被刘姥爷放在了石凳上。

由于妮儿的手指的触觉敏感,刘姥爷现在在木板上刻些图形,摸一遍后,她均能复写下来。

每当她将图形不差的画出来,刘姥爷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让满脸黑线的她无从拒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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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开开眼

浓郁的鸡汤清香飘散在空气中,引得妮儿鼻翼嗅嗅,“香……”

“小馋猫,这么快就闻见了。”刘姥爷宠溺地捏捏她的娇俏的鼻子道,“走,咱去厨房看看。”

刘姥爷拉着妮儿的手进了厨房,“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好啊!”

正在包馄饨的刘淑英道抬眼笑道,“鸡肉已经好了,妮儿等着姥姥先给你夹个鸡腿吃,过会儿等爹、娘回来了,再吃馄饨,一起吃的话可吃不了那么多。”

大铁锅里煮可是二十来只野鸡,整整煮了两大锅,风箱大柴,中间不断的蓄水,中火慢炖一下午,这汤熬得清香浓郁。

本来想拒绝的妮儿,点头应道,“好!”离晚饭还有些时间,啃一只大鸡腿,一会儿再吃鸡汤馄饨。

香喷喷的鸡腿,洗过手的妮儿,直接上手抓着啃,吃一块嫩鸡肉,那眼睛立马就眯起来了。这鸡煮得又透又入味,咬一口,黏黏稠稠的,连皮带筋都是又烂又糯,香得能吞掉舌头。

妮儿吃的满嘴油光发亮,“好吃!”又喝了小半碗精华的鸡汤,唔!这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

“这石耳太难得了,吸取日月精华,难怪这鸡汤如此的鲜美。果然是物以稀为贵。”刘淑英笑道,“看妮儿吃的香的。”

常年生长在悬崖峭壁阴湿处的石隙之中,每个石耳要六、七年才能长成,形似黑木耳,但其营养价值是黑木耳的十几倍。

“砰砰……”厨房的大木桌上,就像是下雨一般,正在下石耳。

“够了,够了。太姥爷没要。”刘姥爷赶紧摁着妮儿的手。“什么东西多了,就不珍惜了。”

“送人,给奶奶。”这海味离大海远。吃不到,这山珍可是供应充足。

“好好。咱妮儿孝顺。”刘姥爷揉揉她细软的发丝笑道,“我去拿小笸箩筐。”装三个筐,一筐大约三斤重,其实没多少,新鲜的有水分压称。

夕阳西下,天空燃烧着一片桔红色的晚霞,倦鸟归巢。

“妈,有您在这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姚长海闻着香味进了家门,放下手中的锄头。进仓库拿出镰刀,开始磨刀。

“爹!”妮儿高兴地叫道,她还以为姚湾村没有镰刀呢!

“乖,爹忙着呢?等一会儿再抱你。”坐在小板凳上拿着磨刀石,开始磨刀。

“处暑十日忙割谷,季节变幻的真快,眨眼间该收小米了。”刘姥爷笑道,“俗语说,过了白露节,磨镰就是歇!马上就进入收获季节了。这秋收。收成我看也不错。”

提起收成,姚长海脸上乐开了花,农民一年辛苦劳作。不就是为了丰收嘛!

“当然不错了,没看见咱们村的麻雀都比别的地方多。”刘淑英包着馄饨笑道。

提起这个刘姥爷道,“忙着制作果脯了,都忘了这小虫可是最喜欢吃谷子的。”

“爸,这就别担心了,孩子们天天扛着细竹竿,头上系着一个粗布袋,去田里抓麻雀烤着吃!”刘淑英笑道,“这领头的就是修远和军远他们。现如今麻雀看见他们就躲,真是这凶名远播。”

“呵呵……”姚长海笑道。“割完蜂蜜,孩子们没事做就开始在田间地头既可以大肆驱赶麻雀了。又有的吃,一举两得。”

“稻草人!”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她去看过田里的稻草人,也富有时代的特色,上面贴着口号和标语。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那麻雀都成精了,一点儿都不怕稻草人,以往没这么多麻雀。”姚长海不解地琢磨道。

“这说明了咱们姚湾村地界灵秀,出产的东西好。”刘姥爷的意思很明显,不然怎么吸引小虫光顾。

说道麻雀,现在大黄和大花又开辟了新战场,抓麻雀,逮着麻雀除了邀功,换灵泉之外,这麻雀就直接吃了。

大黄和大花都能逮着麻雀可见之多。

“嚯嚯……”姚长海在磨刀石上,磨的镰刀油光蹭亮,锋利的很。

“农谚: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里旱死粟,说明小米的抗旱能力超群。它既耐干旱、贫瘠,又不怕酸碱,所以在我国南北干旱地区、贫瘠山区都有种植。”刘姥爷笑道,“这小米可是好东西啊!”

“那是代参汤,妮儿她妈做月子可没少喝!”姚长海指肚摸摸镰刀,足够锋利了,便收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镰。”刘姥爷问道。

“就这两天了!”姚长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姥爷,这两天有雨吗?”

“没有,天公作美,你们可以安心的收谷子和花生了。”刘姥爷起身说道,“去,鸡汤炖好了,去给亲家还有你三嫂家送些去。对了还有我在山里采的蘑菇。”

“好嘞!”姚长海转身进了厨房。

“正好,我给你装好了。一趟一趟的送。连鸡带汤,亲家母是七只,你三嫂家是五只,妮儿她姑姑家一只,小牧家一只……”刘淑英说道。

“妈,你到底炖了多少只啊!”姚长海眼睛瞪的溜圆。

“不多二十只野鸡。”刘淑英催促道,“行了,赶紧送,不然晚了,还咋吃啊!”她接着又道,“咱家还剩了六只,就这我还怕不够吃呢!”

姚长海点点头道,“也是,不知dào

那几个小子,现在怎么这么能吃,这要是没有姥爷进山打猎,肚里有油水,只吃粮食的话,早晚吃光了。”

刘淑英抿嘴笑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没看他们个头蹭蹭的往上蹿,致远都有你高了吧!我看秀芹还有狗蛋,这个头也是猛长,比刚来的时候蹿了一大截。”

“对哦!秀芹原来只到博远的胸口,现在到肩头儿了吧!”姚长海手比划了一下道。

“妈,我走了。”姚长海端着锅朝外走去。

再回来时。拿着空锅,刘淑英拿着大铁勺和筷子,整鸡夹了进去五只。然后大铁勺舀着鸡汤,一大锅。

就这样姚长海来来回回四趟才送完了。

“姥爷、妈。她爸,妮儿,我回来了。”连幼梅搬着自行车跨过了门槛,放在过道里。

“娘!”妮儿坐在小板凳上朝连幼梅摆手道。

“妮儿,真乖,等会儿妈抱你。”连幼梅蹲在井边笑道,“妈,您又做的啥好吃的。老远就闻到了。”

“鸡汤馄饨,等小猫来了,咱们马上就下。”刘淑英蹲在菜园子里摘些菠菜、油菜、香菜下馄饨用。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来的正好。”钟小猫背着一捆柴火跨了进来,“太姥爷,姥姥,海叔,海婶,小妮儿。”

他把柴火卸到了柴房。蹲在水井边,清洗一下自己。

“人来齐了咱们下馄饨。”刘淑英出了菜园子,连幼梅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子。“妈,我来洗吧!你去下馄饨吧!”

母女俩一忙活,这馄饨下好,端上石桌,鸡也捞出来,端上了桌。

“别客气了,都吃吧!”刘姥爷发话,众人开始动筷子。

钟小猫挑出鸡骨头,把鸡肉夹碎了。放在妮儿的小木碗里,“妮儿吃肉。这个好吃。”

“那个小猫,妮儿晚上不吃那么多肉。其实你们来之前,妮儿已经啃了个鸡腿了。”刘淑英赶紧说道,照小猫这架势喂下去,妮儿准吃撑了。

钟小猫只好把鸡肉夹了回来,放进自己嘴里,“唔!这鸡太好吃了,妮儿再吃点儿。”

刘姥爷哭笑不得道,“小猫啊!妮儿不是你,吃三只鸡,那是不在话下。”

钟小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端起碗喝了口汤,吃了一个馄饨,“这汤头够鲜,馄饨筋滑嫩爽,口味鲜而不腻。”

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这么能吃,都快成饭桶了。

好在值得安慰的是,军远他们跟他一样能吃,后来几个人在一起琢磨、琢磨每次打坐养气之后,就特别的饿,估计是修liàn

,消耗能量块的缘故。

一餐饭下来,六只鸡,三只进了钟小猫肚里,“海婶,我来洗碗。”钟小猫麻溜的收拾碗筷。

“淑英抱着妮儿。”刘姥爷接着道,“小猫放下,今儿让你婶子收拾,你去看看致远、修远他们吃完了吗?吃完了跟我上山。”

“哦!”钟小猫放下碗筷,转身出了院门,待找齐了致远他们四个后,抬头远望,就看见刘姥爷和刘淑英他们已经走出老远了。

“这才几分钟,走这么快。”钟小猫不解地说道。

“行了,别疑惑了,赶紧追吧!”姚致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五个人撒丫子追啊!一直追到三道破外的碧波潭,五个人双手扶膝,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太姥爷,你跑的也太快了吧!”钟小猫嚷嚷道,他们几个身强力壮的居然没有追上老人家。

这里他们太熟悉了,悬崖采蜜的时候,一直经过这里,只是这时候来这里干啥。天虽然还没有黑,但由于林木葱郁,这里显然比外面暗上许多。

刘姥爷抱过妮儿笑道,“我知dào

你们心中满是疑问,这道家功夫究竟有多深?”

“淑英,给这些小子开开眼?”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碧波潭边。

“是,爸!”刘淑英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看到核桃树,地面上落着熟透变黄的核桃,“小子们看清了。”

只见刘淑英拾起一个核桃,在手里掂了掂,捏在拇指和食指中间,轻轻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响,那坚硬的核桃皮就被她给捏碎了。

露出了果肉,刘淑英塞进了妮儿,“吃核桃,这个补脑。”(未完待续)

第255章 定心

五个孩子呆愣愣地看着刘淑英修长白皙如玉的手指,那山核桃是她用手指捏碎的。

捏碎的?

“爸,他们不会给吓傻了。”刘淑英回头看向刘姥爷,眼神询问道。

刘姥爷扶额,‘给孩子们一些时间。’

在农村有句老话这么说“七月的核桃,八月的梨”,因此农历7月是核桃成熟的季节,成熟的核桃仁像人脑的形状,吃了补脑。

“好吃,姥姥还要?”妮儿伸着肉呼呼的小手道,山核桃核仁松脆味甘,香气逼人,越嚼越香。

妮儿的声音让看傻眼的姚致远他们缓过神儿来,姚致远他们从小在青兰山长大,自然知dào

这山核桃的壳比一般的核桃更加坚硬,用榔头敲都挺费劲的。

姥姥一个女人居然用手指捏碎了,这得多大的手劲儿,他们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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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淑英闻言又拾起几个山核桃,只听得‘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她把捏开的核桃递给了妮儿和孩子,“吃吧!”扔了一个核桃仁放进自己嘴里,“挺好吃的。”

姚夏穗顾不得吃手中的核桃仁,疾步上前抓着刘淑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红都没红,姥姥你好厉害,这手指堪比铁榔头。”

“我们也能练成这样吗?”钟小猫非常实jì

地问道。

其他三个孩子点点头,小猫问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那你们可要努力了。”刘姥爷抱着妮儿走过来笑道。“练武功需yào

悟性,加上苦练才能有所得!汗水与武功是成正比的,付出的越多得到的才会越多。”

“这个自然!”孩子们齐齐点头道。

“这才是雕虫小技,淑英再给他们露一手。”刘姥爷笑道,“让小子们长长见识,也好知dào

未来努力的方向。”

“知dào

了。爸。”刘淑英退后几步,闪出了一片空地,运气。周身真气激荡,当即纵身高跃。一跃身形拔高了十米,右脚轻轻点了一下左脚,身形又上升,径直踩到了山核桃的树尖上。

这下子孩子们的眼睛都直了,嘴巴张的能塞下颗鸡蛋,大脑一片混乱。这简直超出了他们固有的思维。要知dào

这棵山核桃有20米高,她就这么轻轻地踩到细细的树枝上,随风摇摆。感觉飘飘欲仙。

“梯云纵!”钟小猫瞪大眼睛惊叫道,这个他只在传说里听到过,没想到今儿亲眼看见了。

“那是什么?”姚军远兴奋地问道。

“武当的轻功绝技,堪称轻功中的轻功。”钟小猫内心翻起的滔天巨浪,渐渐的平静下来,幽深的眼眸看着翩然落下来刘淑英。

钟小猫自嘲的一笑,原来自己依然是井底之蛙,眼神渐渐变了清明,为了变得强dà

,再苦再累也不怕。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姚致远他们看不出姥姥这一手功夫的深浅,妮儿可是深知姥姥的变化。这些日子进步好快啊!

修道的过程其实就是练气的过程,修liàn

内家功法的人,首先要将人体内的那些后天浊气给排出去,换成先天真气,从而改变自身基因体质,从而获得延年益寿或者是超出常人的能力。

修liàn

功夫到达一定程度,就要“炼命”。命即炁也,炼命即炼炁,这是中华道家修liàn

筑基法的功夫。这也正是中华道家修liàn

学所独具的精华所在。

佛家修liàn

。只讲修持心性,对于炼气功夫则不重视。所以性命双修是中华道家的独特学术。

道家认为,人在受生之初。胞胎之内,以脐带随生母呼吸受炁。胎儿之炁通生母之炁,生母之炁通太空之炁,太空之炁通太和之炁。那时并无口鼻呼吸,任督二脉息息相通,无有隔阂,谓之“胎息”。

及至十月胎圆,裂胞而出,剪断脐带,其窍闭矣。其呼吸即上断于口鼻,下断于尾闾,变成常人呼吸。常人呼吸随咽喉而下,至肺部即回,即庄子所云“众人之息以喉”是也。其气粗而浮,呼长而吸短。从此太空太和之炁不能下行于腹,而腹内所蓄之先天祖炁,谓之先天元炁,“动而愈出”,反失于太空。久而久之,先天气丧失过多,肾部脉虚,根源不固,百病皆生,而走向死亡。

然而人生禀天地之数有限,要知保炁即保生也。故常人不欲求长生之术,亦应求延年之法。道家修liàn

,就是要返本还源,回到婴儿先天状态,以增益寿算。吐纳之法,使呼吸归根,保住先天元炁,炁足则百病可治,固住生命之本,始可再言上层修liàn

。丹经谓“欲点常明灯,须用添油法”是也。

“道家寻求的是长生之道,我们也能长生不老了。”姚军远傻乎乎地问道。

“傻瓜!道家修liàn

,首先讲究祛病健体,其次着重延年益寿,最后追求长生久视。这些均需修性炼命,性命双修,才能达到。”刘姥爷笑道,“你呀!别想得太多了,能练到你姥姥这个境界,解放前的那些武学宗师练了一辈子也没达到。”

“啊!”姚军远哀嚎一声。

“啊什么啊?你以为这武学宗师是什么?随便一个人都成啊!那么简单阿猫阿狗也成啊!”刘姥爷笑骂道。

“哦!”姚军远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只要努力终有一天会成的。”

单细胞动物,就这么安慰自己,果然一根筋,恢复力快。

“淑英,又精进了不少。”刘姥爷欣慰地颔首道。

“我也没想到。”刘淑英难得也露出了激动地表情。

“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们继xù

吐纳修liàn

吧!”刘姥爷笑道,其实不用他说,孩子们已经席地盘膝而坐了。

“爸,天快黑了,我抱着妮儿先回去了。”刘淑英说道,“你们也早些回来,修liàn

不一定非得在这儿。”

“知dào

了,姥姥。”姚致远睁开眼睛笑着说道,“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太姥爷再见,哥哥们、夏穗姐姐再见。好好修liàn

哟!”妮儿摆着手和刘淑英消失在他们面前。

几个孩子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莞尔一笑,闭上了眼睛。

刘姥爷看着他们欣慰的一笑,孩子们不用说,都是好苗子,且能吃苦,修liàn

需yào

动力,他就给他们一个修liàn

的方向和目标。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抬头望了望星空,刘姥爷出声道,“行了,就到这儿吧!”

五个孩子陆续睁开眼睛,“太姥爷您先回吧!我们帮小猫割些猪草,再回去。”姚致远起来说道。

“那好!你们早些回来。”刘姥爷笑道,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前,空气中直留下余音。

速度之快,如一阵风似的,虽然天黑,可今儿月色好啊!哪怕树木葱葱,他们的眼神可是很好使的。

“如鬼魅的身影儿,太姥爷是高人啊!”姚军远咂舌道。

“笨蛋!”姚致远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赶紧,我们帮小猫打猪草,好让他早点儿回去。”

“谢谢!”钟小猫真诚地说道,真心实意不掺假的。

和姚家人相处越来越自在,不再带有功利性的目的,那样会觉得自己好卑鄙、无耻。

“谢什么?我们是师兄妹,对吧!”姚致远拍拍他肩头安抚道。

“对呀!对呀!我可是你的师兄?”姚军远急急地跳出来道。

姚致远无语地看着自家弟弟,可真是随时随地的在贴标签。

“小师弟,按辈分那么我是你的师姐!”姚夏穗调侃道。

“我也是师兄喽!”姚修远揽着他的肩头道,“来小师弟,叫声师兄听听。”

钟小猫挑眉看向他道,“我要是在村里叫一声,修远师兄,您老敢应吗?”

姚修远嘴巴张了张,又合上,“我还真不敢应。”

“呵呵……”

几个人相视一笑,自己心里认了不就成了,何必在意叫什么?着相了不是……

“还不赶紧走,等着喂蚊子啊!”姚夏穗催促道,“走,走,帮小猫打猪草,难道想晚些回去啊!”

孩子们嬉闹着开始打猪草,还不忘抓蟋蟀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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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秋收的内容可就丰富多了,秋天的颜色也格外艳丽。可能是由于人多地也不少,不然怎么能自给自足。姚湾村种的作物有好几种,谷子、玉米、黄豆、花生、芝麻、棉花、红薯等,家家户户还有一块面积不大的自留地,种着白菜、红萝卜等冬季蔬菜。

第二天人们首先收获的是谷子、花生等小杂粮。社员们在早请示完毕后,拿上镰刀,扑向了沉甸甸的谷子。

姚湾村主要在旱地种谷子,谷子定苗的时候太麻烦,间距在三四公分之间,太密了容易倒伏,三伏天,在田间地头的这一个小队,由姚满耕亲自领着,都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选苗定苗,费工费力。

丝毫不比悬崖采蜜,制作果脯的女人来的容易。

唉……都不容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今儿就是收获的日子,一片一片黄灿灿的稻田里,一棵棵一穗穗,沉沉甸甸;一垄垄一片片,齐齐刷刷;黄澄澄、金灿灿的小米充盈着丰硕和收获,田里忙着收获的农民们欢声笑语。(未完待续)

第256章 姚夏穗的心思

谷子虽然定苗、间苗是又热又累但等到收获的时候,就要简单的多了,起码比拔麦子简单。

镰刀齐刷刷的将谷子割到,一捆捆绑好车拉,人担拉到打麦场上,找个平整的地方堆在一起,谷子不是麦子,种植面积不大。

所以等都收获完了,男人们再带着镰刀,拿上小板凳来到谷堆前,将磨好的镰刀镰头朝上放在小板凳的前面,用一块石头将镰头把压住,然后将一捆捆的谷子搬下来散开放在小板凳旁边,男人们坐在小板凳上,一只手捉住谷穗,一只手拿住谷子另一头,对着镰刀有刃的一边用力往回一拉,谷子应声而断,谷穗放到一边,堆成一堆,谷秸放在一边。

这么多人一起割谷穗,这场面可真是壮观!齐刷刷一道道金色的彩虹划过,成堆的谷垛经过切割,谷穗变成一小堆,然后,将谷穗摊开在打麦场上,用马、牛等套上石头碾子将谷穗来回压,最后,将压好的谷粒装袋,需yào

的时候碾米。谷秸还要一捆捆绑住,堆在一起,等到冬天来了,用铡刀将谷秸切成一小节一小节,作为马牛饲料,一点儿都不能浪费,物尽其用。

打麦场上欢声笑语不断,这里从麦收开始就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大队长,已经计算出来了,小米的亩产将近500斤,考lǜ

到小米得去壳,出米率70~75%,亩产在300多斤。”姚满仓裂开了嘴,笑得合不拢了,“嘿嘿……大队长,这下咱们交公粮,又拔得头筹了。”

“这么少。可比麦子少多了。”妮儿呢喃道。

“小丫头,不少了,现在小米的亩产才百八十斤。咱这算是高产了。”刘姥爷哭笑不得道。“就这也是社员们泡在地里辛勤得来的。”

打麦场上的人又沸腾了,丰收意味着不饿肚子。千百年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祖祖辈辈的人们不就是为了吃饱肚子吗?

刘姥爷看着打麦场男女老幼一张张朴实灿烂的笑脸,那是丰收的喜悦,比头顶的日头还要灿烂,“人们常说: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物产所异,必有所依啊!”

“你说太姥爷说的对不对啊!”刘姥爷已有所指道。

妮儿不傻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只是助力,却不是主力,这离不开全村人的努力。当然姚湾村本身地杰灵秀,不然也不会有金鳞这么个灵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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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纵情山水,诗风飘逸豪放,不如杜甫那样写得沉郁顿挫,关注民生疾苦,但也写出了“田家秋作苦,邻女夜舂寒。”

新下来的谷子想要上交,必须碾成小米去了壳才行。打麦场上就有大石碾子,村里有牛马,不停的拉着大石碾子围着磨盘转圈。金黄的小米就是这么被碾出来的。

现在有牲口,以前可都是如推磨似的,人工碾米。

而分到各家各户的谷子,可就得舂米。所以吃过晚饭后,家家户户的女人又多了一项工作舂米。

舂米就是把打下的谷子去壳的过程,舂出来的壳就是米糠,剩下的米粒就是村民们吃的小米,舂米的工具有点像捣药罐,有一个棒槌、一个盛器。用棒槌砸谷子。把米糠砸掉。

将谷子也就倒入石臼中,姚夏穗拿个木棒一边跟坐在身旁的纳鞋底、裁新衣、纺纱奶奶和姥姥、娘、婶婶们闲话。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杵着谷子。

“夏穗真的决定不去上学了。”姚长青哧啦一声拽过麻绳,麻绳在手上绕两圈。使劲勒一下,长长的针在头上抹两下。

然后手中的针锥用力扎透鞋底,再用针穿过刚刚扎过的针眼扯着麻绳一拽,鞋底就是这么一针一针的纳出来的。

“不去了,高中都开学了,我还去干什么?再说初中毕业证我也拿到手了。”已经十六岁的长成大姑娘的姚夏穗坚定地摇摇头道。“致远哥高中念了一年,不是也不上了。”

毕业前夕,县里的老师苦口婆心的游说、姚夏穗和她一样的孩子继xù

上高中,学知识。

“奶奶、姥姥,姑姑,小婶,我也知dào

现如今的学生知识是多么的匮乏,是多么需yào

知识的滋润。不是我不买老师的帐,而是在学校里真学到啥东西。”姚夏穗苦笑道,“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家里跟着太姥爷学,我哥可以教我嘛!他们也没扔掉课本几年。”

“在说了,虽然响应上级号召复课了,但各项运动依然是如火如荼没有停止过,现在又开始斗私批修、狠斗私字一念闪。?要求人们三忠于、四无限,灵魂深处爆fā

革mìng

,跳忠字舞、早请示、晚汇报……年年有运动,月月有斗争。每次运动,学生们都要积极地参与进去,成天不是写大字报,就是喊口号,哪有什么心思去上课啊,老师们也没心思去教学了。”姚夏穗碎碎念了一大堆,“您说我还上课吗?”

大娘闻言咂舌道,“俺还以为平静下来了!没想到还这样儿啊!”

刘淑英停下手中的剪子,直起腰道,“你们是山中无岁月,岁月不知年,都忙坏了。”

“不上就不上了,夏穗正好在家这两、三年,好好教导一下,就该嫁人生子了。”姚奶奶手摇着纺车道。

“我不嫁人!”姚夏穗扔掉手中的木棒道。

“娘,大嫂,瞧瞧,咱家夏穗害羞了。”连幼梅打趣道。

坐在小板凳上的妮儿双手托腮,凝望着姚夏穗,脑海中出现的几个画面让她一惊,恐怕这个姐目前来说是认真的,小手扶额,唉……有得头疼了。

剩女出嫁,这个时代稀少的很,除非是挨批的连累子女找不到好对象,一般情况下都是到了年龄就自然而然的结婚生子……

姚夏穗低垂着头,一下下的捣着谷子,如今这世道她也不知dào

将来要干什么?像娘一样。结婚生子,上伺候公公婆婆,中伺候丈夫。下伺候小的,就这么年复一年的过下去。如果没有碰到太姥爷也许自己的一生沿着祖辈就这么走下去。

现在她不想这么走下去,至于怎么走,她还没有想好,反正她不想被人绑着。

姚夏穗顿住手,抬起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愿,“奶奶、娘,小婶。我是认真的,我不想……”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姚家的宁静,紧接着是女人的哭喊声,“田大夫,田大夫救命!”

“找姑父的。”姚夏穗放下手中的木棒道,“是娇婶。”

“找田姑爷的,准是谁病了。”姚奶奶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胡辣子?”姚长青放下手中的鞋底子,就往外跑,然后院子里的女人都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匆匆地跑出去。

结果就没人管妮儿了。无奈的她只好坐在这里干等着了。心里琢磨这自己的天眼,预测未来,好像画面看得要多一些了。不会没头没脑的一副画面让她猜半天。

姚夏穗先跑出去在妮儿家,叫出姑父来。

院门外传来胡辣子哭喊声,“俺这是遭了什么孽啊!孩子怎么得了这病。”

丑的暴跳如雷道,“你这个当娘的怎么看孩子的,跃进早就嚷嚷着自己的脸疼,你不当一回事。”

胡辣子一听,一蹦三丈高道,“俺当娘的怎么了,你当爹的不是也知dào

。早上起来是你说:‘臭小子,别娇气。不就是蚊子咬了一下,起了个包!’要不是听你的。俺早带着孩子去看了,也不至于耽误了。”

看着这夫妻俩为了孩子埋怨这彼此,话赶话,又都在气头上,说多了可就伤了和气。

姚奶奶她们赶紧劝道,“都少说两句,田姑爷来的正好,赶紧跟你丑的大哥走,看看跃进去。”

“孩子要紧,赶紧去。”大娘推推胡辣子道,“别耽误了跃进,不然你这当娘的还不心疼死。”

“病人在哪儿?我们赶紧去。”田胜利背着上面画着红十字的药箱道。

胡辣子抓着田胜利的胳膊道,“田大夫你可要救救跃进,这脸肿的跟西瓜似的。你可要救救孩子。”

“走走!”丑的二话不说拉着田胜利就跑,这女人就会哭哭啼啼、磨磨唧唧的。

后面追着胡辣子,姚长青和姚致远,还有刘姥爷。

刘淑英一拍腿道,“坏了,我们都跑出来,妮儿呢!”说着就往院子里跑,只看见妮儿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

姚家人一听匆匆跑回了院子。

“哎呦!妮儿真乖。”刘淑英抱起妮儿道。

“下次,妈不会再忘了妮儿了。”跑进来的连幼梅额头抵着妮儿的额头道。

“是我疏忽了,妮儿身边可不能少了人。”刘淑英揉揉妮儿的头道,“不会再犯这错了。”

跑进来的姚家女人们也是一脸的抱歉、自责,妮儿手指着外面笑道,“找姑父。”

“妮儿也好奇啊!好好,咱们找姑父。”刘淑英抱着妮儿出了院门。

妮儿听见院子内,连幼梅在宽慰姚奶奶她们,“娘、大嫂……我这个当娘的都……”

刘淑英抱着妮儿走了两条巷子,才进了丑的家,跟姚家一样的石屋,三间堂屋,东西各有厢房。

房门打开,祖孙俩进去就听见,田胜利说道,“是丹毒,也许被虫子咬了,抓破了,没及时消毒,感染了。现在病人在发烧,不及时治疗很危险。先打针消炎吧!实在不行的话得开刀。”

姚跃进一听立马喊道,“娘,我不要开刀,不要开刀。一开刀,这脸不就毁了。”(未完待续)

第257章 拔毒

脸上动刀子,还能有好!不仅跃进这个小病人自己不同意,丑的夫妻俩也是一脸为难。

胡辣子看着田胜利道,“田大夫,能不能不开刀啊!你看这在脸上,这要是划拉一下,留下疤,孩子可怎么出去见人啊!这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呜呜……”说着说着抱着孩子他爹就哭了起来。

“田大夫,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丑的粗糙的大手轻拍着孩子他娘,眼神望着田胜利请求道。

这是脸上,可不是别的地方。

“爹,娘,我不开刀。”姚跃进摇头如拨浪鼓似的,“不开刀。”

刘淑英抱着妮儿进来时,卧室内就是这样‘对峙’的样子。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下,十来岁的姚跃进,此时的脸,右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脸颊红彤彤跟抹了胭脂似的。

姚致远看了看刘姥爷,见他微微点头,于是拉拉田胜利,在耳边小声的低语了两句。

田胜利抬眼颇为惊讶地看着侄子道,“你真能不开刀,这肿就消退了。”

“能!”姚致远清明的眼神坚定地看着田胜利道。

田胜利闻言则看向刘姥爷,刘姥爷朝他点点头,微微一笑。

“大侄子,你能治好俺家跃进的脸。”

他们俩说话声音虽小,可丑的耳尖还是听见了。

田胜利也知dào

致远拜了刘姥爷为师,牧广山的腿虽然自己没有亲眼所见老爷子怎么治疗的,但牧广山的腿实实在在的好了。

田胜利与其说相信致远,不如说相信老爷子,于是道,“致远怎么消肿。”

姚致远看向丑的两口子道。“丑的叔,婶,家里有鱼吗?就平常的鲤鱼就成。”

“鱼?”丑的两夫妻相视一眼。胡辣子抹了一下脸,吸溜一下鼻子赶紧道。“还真没有……这几天忙着收谷子,孩儿他爹没去摸鱼。”

“我现在就去。”丑的二话不说转身出了自家大门,一路朝盘龙湖跑去,衣服都没脱,直接扑通一下跳进了湖里,秋日的湖水凉了许多,带着一丝寒意。

一个猛子扎下去,就不见了人影。这丑的跳的干脆利落,可吓坏了湖边鸭棚地看鸭人。

扯开嗓门就喊:“来人啊,不好了,有人跳水了。”那嗓门洪亮的跟大喇叭似的。

好嘛!鸭司令一声吼,紧跟着跳下了水,一个猛子扎下去,却看见跳水之人朝他游来。

丑的浮了上来,“鸭司令你喊什么?谁跳湖了。”

“你……你不是跳湖了。”鸭司令一抹脸甩了一下脸上的水,惊讶地看着他道。

“谁跟你说我想不开跳湖了,我下水抓鱼呢!儿子等着鱼救命呢!”丑的解释完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

“唉……你们别跳。别跳,俺弄错了。”鸭司令朝岸上赶过来的村民们挥手喊着,可惜太晚了。扑通扑通一下子跳进湖里十来个连衣服都没有脱的汉子。

“俺都说了,俺弄错了,你们怎么还跟着跳下来啊!”鸭司令不好意思地说道。

“都上来吧!是俺弄错了,没有人跳湖。”丑的往岸边游去,被人拽着爬上了岸。

其他汉子一听,陆陆续续被跑过来站在岸边的村民们给拉上了岸。

姚满仓嚷嚷道,“你说说,鸭司令你搞清楚再喊啊!阿嚏……阿嚏……”晚风一吹,浑身湿透的汉子们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俺哪儿知dào

啊!丑的急匆匆地啥也没说。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跳进了湖,可不让俺胡思乱想。想着救人要紧。”鸭司令感觉自己也挺无辜的于是不好意思的辩解道。

“那丑的跳湖干啥?”众人疑惑地看着鸭司令道。

鸭司令摆摆手道,“俺也不知dào

咋回事。”他眼尖的看见丑的露出了水面道。“丑的上来了,你们自己问他吧!”

丑的手里拿着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游上了岸,抓着鲤鱼拱手道,“老少爷们,多谢你们关心了,我没有想不开,我儿子急等着鲤鱼救命呢!”话锋一转他接着道,“你们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别冻感冒了。”

“阿嚏……阿嚏……”

大家伙看着人没事,岸上衣服湿漉漉的社员闻言疾步回家换衣服,而其他的人,则屁股面跟着丑的进了他家。

丑的摸鱼期间,田胜利打开药箱,先给姚跃进打了一针退烧消炎的药。

胡辣子接过孩儿他爹手中的大鲤鱼道,“大侄子,现在咋办?”然后看着丑的湿乎乎的衣服道,“你怎么穿着衣服下水了,赶紧去孩子们房间里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

“丑的叔,先去换身衣服,放心吧!有了它,跃进弟弟的脸会好起来的。”姚致远安抚他道。

接着姚致远又道,“婶子,你赶紧把鱼开剥后,洗干净,像是剁饺子馅儿似的剁碎了。”

“哦!好,俺现在就去。”胡辣子提溜着还活蹦乱跳的鱼就进了厨房。

“啊!跃进,你的脸咋了,咋肿得跟馒头似的。”

社员们围在门口,看着炕上的他好奇地问道,“田大夫,跃进的脸咋了。”

“估计应该是蚊子咬的。”田胜利轻蹙这眉头说道。

“这是啥蚊子这么厉害,让跃进的脸肿成这样。”社员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蚊子咬了太痒,跃进受不了,一直抓,给抓破了,这手上不干净,所以就感染了。就成了大家现在看到的样子。”田胜利解释道。

“那以后蚊子咬了可不敢乱抓了。”社员们纷纷说道,真是前车之鉴摆着呢。

“田大夫,这咋治了,这么多年,俺还没有看见过,蚊子咬了肿这么高的。”社员们关心地问道。

“致远啊!需yào

我干什么?”丑的换好衣服走了进来道。也打断了社员们七嘴八舌的问话。

姚致远也不客气,直接指使道,“丑的叔。去菜园子里薅(hao)些带根的小葱。”

“俺这就去!”丑的转身就朝外走。

“家里有醋吗?”姚致远追着问道。

“我问问跃进娘去。”丑的边走边说道。

“大侄子,你这是治病呢!还是拌饺子馅儿呢!”社员们面面相觑。好奇地问道。

“等会儿你们就知dào

了。”姚致远转身出了堂屋,进了厨房。

社员们呼啦啦跟着转战了地方,进了厨房。

“爸,你不去看看。”刘淑英笑道。

“不用,致远很稳当的。”刘姥爷颇有自信地说道。

“名师出高徒。”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她可是深知姚致远有多刻苦,学中医光是药名、药性熟记了还不行,还得会运用。十八反十九畏;这医家典籍,更是要熟读吃透,四书五经也得通透。

要不钟小猫调侃道:‘这要是在古代,致远哥这么学下去,这都可以考状元了。’

这话不假,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哈哈……”刘姥爷笑着抱过了妮儿,抵着她的额头道,“你这个小人精。”

胡辣子已经开剥好鱼,正在剔骨。剁鱼肉呢!

“大侄子,这是葱。”姚致远接过葱择了一下,水洗干净后。递给了胡辣子,“婶子,和鱼肉一起剁了。”

“哎!”胡辣子接过小葱,在案板上和鱼肉当当……一起剁了。

“婶儿,家里的醋呢!”姚致远看着剁的差不多了,问道。

胡辣子闻言顿住手,把醋瓶子递给了姚致远,“筷子。”姚致远伸手道。

“给。”胡辣子把筷子递给了姚致远。

姚致远直接把醋倒在肉馅儿上,用筷子搅拌一下。扒拉到粗瓷陶碗里,“走……”

围在厨房内的社员和丑的两口子。面面相觑,这肉馅也能治病。“赶紧跟上去瞧瞧!”追了进去。

田胜利走在最后,挠着下巴仔细地思索,一拍双手道,“我知dào

咋回事了。”疾步进了堂屋。

“姑父来的正好,给我些医用纱布。”姚致远见他进来,不客气道。

田胜利打开医药箱递给他一卷白沙布,只见姚致远把肉馅儿糊在姚跃进红肿的右脸颊上,用纱布缠了几圈,最后打了个结,“好了,明儿早上就有效果了。”

姚致远抬眼看向丑的两口子,“丑的叔,这剩下的肉馅,用井水镇着,明儿一早换药。”

“这大侄子,不是婶怀疑你,这样真能消肿?”胡辣子事先声明道。

姚致远还没吭声,田胜利笑道,“嫂子,你就放心吧!跃进侄子的脸,一准没事。”

有了田胜利的保证,大家将疑问放在心底,左右一晚上的事,明儿一早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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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丑的家挤了里三层是外三层,人人手里拿着一盏马提灯,照得屋内亮堂堂的。

这鱼肉馅儿治病闻所未闻,昨晚上就被传遍了全村,这会儿都是来看西洋景的。

只见姚致远镇定自若的解开纱布,露出了姚跃进的右脸。

“咦!真的好多了,”

“呀!也不红了,你们不知dào

,昨儿跃进的脸肿的跟大西瓜似的。”

“大侄子,这戏法儿咋变的,怎么这鱼肉馅儿还能消肿。”丑的迫不及待地问道。

“跃进,感觉怎么样?”姚致远看向已经坐起来的姚跃进问道。

“感觉好多了,这脸也不痒了,谢谢致远哥。”姚跃进摸摸自己脸颊明显消了许多。

“大侄子……”社员们叫道。

田胜利笑道,“我来说吧!按照中医的说法,这鱼肉属于发物,小葱也是发物,加上醋。这三样东西混在一起,敷在患处,起到了拔毒的作用。”田胜利指着姚致远手里的纱布和肉馅,“你们看这药已经变硬发黑,说明毒呢已经从脸上拔出来了。”

“丑的叔,婶,碗里剩下的药,敷完,就好了。”姚致远嘱咐道。

“嗯!嗯!谢谢大侄子了。”一家人齐齐谢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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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神秘的来客

“丑的叔,婶,别送了,赶紧回去吧!”姚致远他们站在大门外挥手道。

“赶紧进去吧!跃进和豆豆还等着你们呢!”田胜利说道。

“田大夫、大侄子,改日再登门拜谢。”丑的抓着二人的手激动地说道。

“乡里乡亲的,谢啥子谢,跃进没事就好。”田胜利挥手道,“我们走了,豆豆再叫你们呢!”

从丑的家出来,回家的路上,刘姥爷好奇地问道,“我以为致远会开些药,外敷拔毒。”

“就是,就是怎么会想到肉类这些发物呢?”田胜利也是一脸的好奇道。

姚致远挠挠头憨笑道,“我也没多想,跃进的病灶在脸上,显然不能开刀,留下疤不说,关键这开刀费……”

这意思两人都明白,还不是钱闹的。

姚致远接着说道,“鱼肉、小葱、醋都是我们常用的物,又能治好病,何乐而不为呢!”

刘姥爷欣慰地点点头道,“致远考lǜ

的周全,医者父母心,不但自身医术精湛,更要有医德,考lǜ

病家的承shòu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好。”他拍着他的肩头道,“致远,继xù

努力。”

“是,太姥爷。”姚致远应道,眼神依旧清澈清明,没有任何的骄傲、自得的情绪。

“怎么样了。”姚爷爷站在大门口抓着姚致远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倒不是不相信孙子的医术,有他太姥爷看着不怕,而是担心有没有解除跃进的痛苦。

“好了,跃进脸消了不少。”姚致远笑道,“爷爷、太姥爷,姑父。我去提水了。”

“好,去吧!”姚爷爷挥手道。

“亲家姥爷,谢谢。你把致远教得很好。”姚爷爷谢道。

“致远本身就是个好孩子。”刘姥爷笑道,不骄不躁。沉稳有度,他对这个徒弟很满yì



“亲家姥爷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弟。”姚爷爷双手抱拳道。

“亲家,我也恭喜你有个好孙子啊!”刘姥爷回应道。

“爹,姥爷,您二老别互相吹捧了。”田胜利赶紧说道,接着吞吞吐吐道,“那个……这个……”

“田姑爷。有话就直说,这可不向你。”姚爷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田姑爷是不是想跟亲家姥爷学习医术啊!”

“是啊!我觉得我应该回炉再造,学学中医,其实治病方法有很多种的。以往我只会打针、吃药、开刀。”田胜利嘿嘿一笑,挠挠头,“不知dào

,姥爷收不收我,会不会嫌我太笨了。”

“想来就来了。”刘姥爷竖起食指接着道,“事先声明啊!不准半途而废。”

“这个当然。”田胜利高兴说道。

他成天背着药箱爬山涉水的。对于村民的想法很清楚,小病硬抗,大病等死。小病拖。大病扛,重病等着见阎王。

别说乡卫生院的医疗水平,县里医疗水平都不高,有了大病要去市里或者省里,这路费、一住院这吃喝拉撒那个不需yào

钱。

田胜利他们这些背着药箱的医生,给村民们的小病打打针、吃吃药还行,像是姚跃进这般病症,要么去医院开刀,要么……

所以充实自己。积极进步是有必要的。此后每天晚上田胜利就跟着刘姥爷学习中医,白天他可没时间。要么接诊,要么跋山涉水、走街串巷的为乡亲们服wù



三天后。姚跃进的脸彻底消肿了,恢复如初,丑的两口子,拿着五个鸡蛋和两条鲤鱼亲自登门拜谢!

送走了丑的一家四口,三大娘笑得合不拢嘴,与有荣焉道,“致远!娘很高兴。”说着、说着,这眼眶就红了。

“哥,干得真不错。”姚军远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道。

姚致远见状赶紧岔开话题道,“娘,这鸡蛋和鱼的意义重大,晚上做好了,叫上全家人,咱们一块吃。”

“行!”三大娘抹了抹脸高兴道。

到了晚上几家人围做在一起品尝姚致远极有意义的鸡蛋和鱼。人多虽然吃不到两口就没了,可这其乐融融地气氛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三大娘更是频频地拭泪,要是孩子他爹在就好了,回头给孩子他爹写封信念叨一下家里的事,也让他爹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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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左等不见钟小猫,又等也不见人,刘姥爷嘀咕道,“平常这个时候小猫早就来了。现在天都黑了,”他接着道,“长海,你去看看博远回来了吗,问问咋回事?”

“快去,这饭菜都快凉了,咱家妮儿要不是吃了两块蒸南瓜,不然早就饿了。”连幼梅催促道。

“哎!”姚长海立马起身,跨着大步就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姥爷,妈,博远没回来,清远倒是回来了。”姚长海抬眼问道,“她妈,农场没啥事吧!”

“没啥事啊!你看我不是到点儿回来的。”连幼梅摇头道,“农场很平静啊!这收秋忙得脚不沾地的,早请示、晚汇报;跳忠字舞也一天没拉下,他们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没察觉不对啊!”

这人就怕心里瞎捉摸,想到大侄子博远工作地方。

“这猪场是不是有事啊!”姚长海可坐不住了,起身进屋,拿着手电筒出来道,“不行,姥爷、妈,幼梅我去找找。”说着就往门外走。

“去找找也好,咱也好知dào

发生了啥事。”刘姥爷琢磨着说道。

“大哥,你咋来了。”姚长海在门口正看见姚长山要跨过门槛。

“咱爹不放心,我想着去农场看看。”姚长山皱着眉头道。

“我也正想着去找找看。”姚长海道,“大哥,正好咱俩一块儿去。”

“姥爷,婶子,弟妹,我们去农场找找。”姚长山说道。

兄弟二人打着手电筒出了村子。沿着盘龙湖朝农场走去。

“孟场长,博远大哥,前面有情况。”钟小猫小声说道。“赶紧躲躲。”

“不用躲,准是我爹和小叔。”姚博远抬眼看了一下前面不远处的手电筒立即说道。村里用上手电筒的人家可不多。

“小猫,你上前看看。我们先躲一下。”孟场长慎重地说道。

“那好!”钟小猫看着他们躲进了路旁的灌木从中,自己飞快的朝光亮跑去。

“是小猫吗?”姚长海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试探的叫道。

“海叔,是我。”钟小猫立马说道。

“你小子,咋这么晚才来,我和太姥爷都担心死了。”姚长海看着面前的笑靥如花的钟小猫,这一直提上来的心。可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对了,看见博远了吗?”姚长山问道。

“山叔,博远哥……”钟小猫挠着头,有些犹豫了,这么大个‘麻烦’……

姚长山一把抓着钟小猫的胳膊道,“这是咋了,博远出啥事了。”

“没有,没有博远哥没出啥事?是……”钟小猫吞吞吐吐地道,正犹豫着说与不说。

“我来说吧!”孟场长走了过来道,“姚老弟。姚队长。”

“孟场长,这……”姚长海有些意wài

地看着他道。

“爹,小叔。我没事。”姚博远走过来说道。

“博远,没事就好。”姚长山绕过孟场长走到姚博远面前,虽然天黑漆漆地但他看见姚博远身上背着大活人,“博远,这是……”

“二位,借一步说话。”孟场长一伸手抓住了姚长海的胳膊道。

“哦!好。”姚长海把手电筒给熄灭了,孟场长幽黑的双眸闪了闪,也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姚长海拉着自家大哥跟着孟场长走了两步。

“博远哥,累不累。不行话,我背会儿。”钟小猫问道。

“不用。我还背得动。”姚博远摇头道,“也不知dào

我爹他们和孟场长说的咋样了。”

“小伙子。谢谢你。”姚博远背上之人拍着他的肩膀谢道。

“谢啥子,您是战斗英雄,救您是应该的。”姚博远轻笑着转移话题道,“老人家您放心,我太姥爷,一定会治好您的。牧叔叔的腿都瘸了十多年了,都让太姥爷治好了。”

“行了,孟场长,啥也别说,赶紧回家。”姚长山立马说道。

其实孟场长也没说啥,只说了,姚博远身上背的是他以前的老首长,都是明白人,现在啥情况,还用明说嘛!

“谢谢!谢谢。我代老首长谢谢你们。”孟场长退后一步,举了军礼道。

“走走,救人要紧。”姚长海说道。

一行人朝村子走,“孟场长,别从这条路进村,我们从梯田上饶过去。”姚长海拉着他们道。

这样可以避开村里的人,毕竟这事越少人知dào

越安全。

姚博远往上背了背身上之人,一行人朝山上走去,从山上走下来,悄悄地进了姚长海的家。

“回来了。”连幼梅看着他们进来道,“呀!孟场长。”

“幼梅同志,借贵宝地一用。”孟场长说道。

连幼梅透过晕黄的灯光,看得出来,院子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孟场长,说哪里话,咱们进去说话,天凉下来了。”

一行人进了东里间,连幼梅铺好了炕,“博远把人放下在炕上吧!”

姚博远把人放到了炕上,“博远喝杯水。”刘淑英递了杯水给姚博远,一路背着人走过来,肯定累坏了,这额头都出汗了,山里的秋日夜晚可是很凉的。

“谢谢,姥姥。”姚博远抓着杯子二话不说,仰起头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259章 安置

姚博远虽然热,倒也不累,别看背着个大男人,可谁让他瘦弱的没几两重。

“坐!”姚长海招呼着人坐了下来。

“孟场长,喝水。”连幼梅端了两杯水进来,“博远,这是蜂蜜水。”

人是博远背上来的,这水自然是他喂了。

“我来吧!”钟小猫端起杯子,坐在炕沿上,“我自己来。”躺在炕上的老人被姚博远搀扶着坐了起来。

瘦如枯树皮的双手捧着杯子,轻抿了一口,甜丝丝的水滑入胃中,瞬间冰冷的身体感觉暖和了许多,“老乡,谢谢。”话语中亲切和善。

“别谢了,赶紧喝吧!”姚长山接着道,“这蜂蜜水最养人了。”

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道,“你们谁来说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nbsp;孟场长道,“这是我的老首长,原来一直在部队工作,现在在铁路上工作,只是来避避风头,希望你们收留几天。”

孟场长说的含糊,不过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自我介shào

一下,我姓段名弈琛。”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

钟小猫接过空杯子放在炕桌上祈求地看着刘姥爷。

“姥爷?”姚长海请求道。

“太姥爷?”姚博远也希冀地叫道。

“恐怕不止这个吧!博远去叫致远过来,给他看看。”刘姥爷无奈道,唉……看他面相为人正气,不是奸佞之人,人来总不能扔出去。

“是,太姥爷。”姚博远转身出了家门,少顷带着姚致远进来。

“致远。你去给他看看。”刘姥爷指着炕上的人说道。

“是!”姚致远坐在钟小猫刚才坐的地方,把了把脉道,“病人有严重的胃溃疡。需yào

开刀。”

“上医院,不行。老首长还会被那些人抓走的。”孟场长断然拒绝道。

“致远是吧!没有其他的办法。”孟场长请求道。

“办法是有,只是效果慢,病人需yào

好好的休息。”姚致远的话很明白,就怕他们没有时间。

“致远你就开药方吧!他有的是时间。”刘姥爷挥手说道。

钟小猫搬来炕桌,拿来笔和纸,姚致远斟酌了一、二写下了药方,“太姥爷,您先过目一下。”

刘姥爷拿过药方。看了看,在分量上,酌情修改一、二道,“淑英,我去抓药,对了,先让他喝些小米粥,这个养胃。”起身抱着妮儿进了自己的西里间,和妮儿捯饬了半天才抓好了药。

“孟场长您放心,我们这里有药。都是我姥爷上山采的。”连幼梅赶紧向不明所以的他解释道。

“我去端粥。”钟小猫起身出了房间,“粥还在锅上温着呢!”刘淑英喊道。

“知dào

了。”钟小猫应道,进了厨房。熟悉的像在自己家一样,打开碗柜,拿出碗和勺子,揭开灶台上的锅盖,看着粥还那么多,鼻头一酸,眼眶一红,这是等着他呢!

深吸一口气,钟小猫端着小米粥出了厨房进了东里间。“我自己来。”笔直地坐在炕上的男人道。

即使胃痛的厉害,他依然不愿弯下自己的腰。

声音虽轻却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场。这些是只有在上位者身上才看到的。

姚博远把炕桌端到他面前,钟小猫把粥放在炕桌上。他拿着勺子不紧不慢地喝着粥,此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可以看出了他良好的修养。

香甜软糯的小米粥滑入胃里,本以为会痛,没想到,这胃居然没有闹革mìng

。多久没有如此安生的喝过一碗粥了。

“致远,去煎药吧!”刘姥爷抱着妮儿进来,把抓好的药递给了姚致远。

“是!”姚致远拿过药,转身去了厨房煎药。

“太姥爷,饿!”妮儿搂着刘姥爷的脖子小声地说道,这声音正好大伙儿都听得见。

刘姥爷顺着妮儿的话道,“那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安排。”

“你们还没吃饭。”姚长山问道。

“是啊!等小猫来着,谁知dào

?”刘淑英接着道,“他大伯,博远留下来吃饭吧!孟场长吃了吗?”

“我吃过了。”姚长山摆手道。

“我吃过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孟场长不好意思道。

“别这么说,谁还没有个三灾八难的。”姚长山老实地说道,“上一次,农场买我们的桃子,还不知dào

怎么感谢呢。”

他们说话之际,连幼梅和姚博远已经在中堂的八仙桌上摆好了饭菜,小米粥配上新鲜腌制的韭菜花小黄瓜,两合面的馒头。

吃着特爽口的韭菜花,妮儿就想起了涮羊肉,这口水就流下来了。

“小猫,怎么不吃,不好吃吗?”姚长海看着心事重重地小猫问道。

今儿的小猫好怪,心不在焉的,只是机械的妮儿夹菜,自己呢却差点儿把菜塞到鼻子里;平常吃饭可是‘狼吞虎咽’的,吃的可欢实了。

“哦!我没事。”钟小猫咬了一大口馒头,使劲儿的嚼吧嚼吧!跟给谁有仇似的。

刘姥爷瞥了他一眼,知dào

小猫为啥这般魂不守舍的,可能是看见里面那个男人,勾起了伤心事。

“小猫,吃完饭,我们出去谈谈。”刘姥爷说道。

“知dào

了,太姥爷。”钟小猫西里呼噜地把饭菜吃完,“我收拾碗筷。”麻溜的收拾餐桌。

等到钟小猫洗好碗筷,擦好桌子,洗干净手,才跟着刘姥爷去了后院。

“小猫,想念家里人了吧!”刘姥爷单刀直入,接着问道。

“嗯!”钟小猫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颜,闷闷地点头道,“也不知爸爸、妈妈怎么样了,是不是也……”

“是不是也如屋内之人似的,重病缠身,受尽折磨。”刘姥爷接着他的话道,“傻孩子,你爹娘没事,你忘了太姥爷是干什么的了。”

钟小猫激动地抱着刘姥爷道,“真的,我爸妈没事。”

“看你的面相,父母双全,不过现在这大环境,受罪是肯定的,没有性命之忧。”刘姥爷轻拍着他的肩膀道,“别担心,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为了见到他们的儿子,怎么样也得活着,是吧!小猫。”

“太姥爷,你教我占卜、看相啊!”钟小猫急切地说道。

“医不自医,卦不占己。”刘姥爷弹了他一个爆栗,“你这种学习态度,我……”

“我错了!”钟小猫老实地认错道,“只要活着,终有见面的时候!”有恢复成一派老成稳重的样子。

短短两年钟小猫的变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年少轻狂地他,一夕间家变,尝遍了人情冷暖,受了不少罪,所有的负面情绪湮灭了他,悲哀,绝望,恐惧,愤恨,毁灭……

“太姥爷,遇见你们真好。”钟小猫感性地说道。

“哦!是你硬贴上来的。”刘姥爷调侃道。

钟小猫干笑着挠挠头,“嘿嘿……”

刘姥爷佯装轻斥道,“哼哼!博远来得正好,我还没说你们呢!好大的胆子,这算是先斩后奏吧!一声不吭的就把人给领来了。”

“太姥爷,不是我们不知会一声,而是怕来不及,那些人锲而不舍,再说老人家的病也不能拖了。”姚博远低头道,“太姥爷,你就原谅我们吧!”

“你们就不怕成为东郭先生啊!”刘姥爷趁机训道。

“太姥爷,哪能啊!和孟场长一起的,哪能是中山狼呢!我晓得轻重。”姚博远赶紧说道。

他在养猪场接触此类人比较多,也没见他个个往家里领,他拎得清!当然钟小猫这个异类除外。

“下不为例!”刘姥爷轻笑摇头道,“你们现在怎么想想把人安置在哪儿吧!”

“咱家人来人往,人多嘴杂,泄露了行踪,你们想过后果没有。”刘姥爷近乎冷酷的声音说道。

除了以上他说的原因,刘姥爷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出口,最重yào

的是妮儿的秘密,虽然目前没出啥问题,但小心为上。所以人可以救,闲杂人等绝不能住进来。

再说了家里也没房间了。

说的姚博远吓出一身冷汗,“那太姥爷,人已经来了,我们把他安置在哪儿。”

“去牧大哥家好了。”姚长海走了过来,人已经来了,就得想办法藏好了,“牧大哥白天多半巡山,他那里人很少去,也就咱去。再说了紧挨着青兰山,有点儿风吹草动,躲进山里也容易些。”

“就按姚姑爷的意思办!”刘姥爷说道。

“那我去找牧大哥说说。”姚长海转身出了家门。

“走,咱们去跟孟场长说说。”刘姥爷道。

三人回屋后,刘姥爷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下,“孟场长,我知dào

你担心什么,您放心,小牧绝对可靠。”

孟场长也知dào

老爷子说的有理,于是眼神看向老首长,他道,“就去那里吧!”

没多久和牧广山一起走了过来,孟场长看到人,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可以说是认识,只不过分属不同的团队,却是同一个上级。

“药来了。”姚致远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孟场长亲自喂完老首长的药,姚博远把人背到了牧广山的家。

“小牧,棉被够吗?”刘姥爷拉着牧广山问道,别看还在九月,可山里的夜晚已经冷了。

“够,足够用了。”牧广山说道。(未完待续)

第260章 后续

孟场长看了一下牧广山的住处,干净整洁,地方便利,适合人居住。就像他们说的,躲起来也容易。

安置好人后,孟场长道,“再次谢谢你们了。”

“谢什么谢,我们知dào

您是好人。”姚长山实诚地说道,“想当年俺们还藏过八路军,放心吧!人在这儿绝对没问题。”

孟场长接着道,“以后有啥让小猫传递消息,我目标太大。”顿了一下又道,“我明儿让小猫背着粮食上来。”

现在各家各户粮食都不富余,多出来一个人,就意味着口粮不够嚼用。

“背啥粮食啊!人到了我这里,还缺口吃的。”牧广山断然道,大有再说我跟你急的架势。

“孟场长不是不知dào

我们村粮食丰收吧!”姚长山紧跟着附和道。

“那好吧!”孟场长无奈地说道,“天不早,你们别送了,小猫我们走。”

“等等,小猫,背上这个。”姚致远把一捆喂猪的番薯藤递给了小猫。

钟小猫背在身上道,“谢了致远哥。”

“太姥爷,山叔、海叔、牧大叔、博远哥、致远哥,我走了啊!明儿见。”钟小猫摆着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刘姥爷看着钟小猫二人消失在山上,“走吧!都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明儿该刨花生了吧!”他突然想起来道,“对了,小牧,屋里那位小段的一日三餐从这里端。还有……”他摆摆手道,“算了,有啥事明儿再说吧!”

“是!刘姥爷。”牧广山应道,“老团长……”

“小牧!”刘姥爷虎目一瞪,喝道,“这时候可不敢乱说。这里只有小段。”知dào

他担心什么,于是道,“放心小段没事。小毛病。”

“是,是。”牧广山点头称是道。闻言松了口气,“那我称呼他段老哥。”

他的腿都能治好,在他眼里,没有老爷子治不好的病。

不知dào

他知dào

是姚致远把脉、开的方子会如何。

“今儿这事,都给我守口如瓶了,谁要是泄露消息,不用我说,大家也知dào

后果吧!”刘姥爷淡淡地说道。双眸一一扫过他们,漆黑的夜里,在场的人感觉到老爷子的眼神犀利如剑,那般摄人心魄。

“姥爷,这事不用您说,我们会闭紧嘴巴的。”姚长海赶紧说道,“这事也不要通知村里其他人了,人多嘴杂,漏了风声……”

众人一致点头,就别再节外生枝了。闲话不提。各自回家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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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孟场长和钟小猫避开大路,走着羊肠小道,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到了农场。

“小猫。谢谢你了。”孟场长低声谢道,宁静的夜晚他可不敢高声说话。

“谢什么?我该谢谢孟场长才对,没有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也不可能过的如此‘轻松。’”

尤其是他钟小猫能偷跑到村里,还拜师学艺。

对待孩子都这么残忍,无所不用其极,别说是‘坏分子’本人了,钟小猫可是深有体会,目前这一方宁静的天空真是难能可贵。

轻松只是相比其他的人。博远哥可是有人情味儿多了,感受着这冷漠社会的一丝温情。他们亦如农民这般集体劳作,而不是摧残。

钟小猫可不是博远哥那傻大个。他的所作所为,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农场的一把手,没有他的默认,甚至打掩护,博远哥早被人给拎上批斗台了。

“孟场长,我从这里进农场。”钟小猫站在农场的围墙外面道,话落不顾他惊讶的眼神,助跑,扒着墙头,就翻墙而入。

“这小子……”孟场长摇头轻笑,难怪来去自如,原来如此。

孟场长也老当益壮,不甘示弱,爬墙头而入,只是到底不是年轻人,年龄摆着呢!有些费劲,到底是爬了进去,只是蹲在墙头向下跳的时候,裤腿挂在了墙砖上,只听的刺啦一声,裤子一条腿应声而裂开。

还好,还好,不是中间开了,不然真成了开裆裤了;好在夜色深沉,看不清,孟场长就这样一溜小跑,跑回了家。

孟场长到了家门口听见,“嘶嘶……”宁静的夜晚异常响亮,闻声望去,老陶在像他招手,二话不说,进了他家。

“我说老孟你这是当贼去啦!”老陶看着他狼狈样儿,一条裤腿成了布片挂在身上。

“嗨!别说了,我翻墙进来的。”老孟苦笑道。

“走咱们进屋谈。”老陶拉着他进了孩子们的房间,然后又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箱柜找了条裤子。

“给先穿上,好歹遮掩一、二。”老陶把裤子扔给他道。

老孟二话不说,兜上裤子,好在现在的裤子都宽,大家都瘦,所以谁都能穿上。

“咦!弟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老孟系好腰带,拉了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抬眼问道。

“康梅妈去了你家,俩孩子和你家那火炮几个孩子去农场门口玩儿了,希望给你提个醒。”老陶知dào

他心里有疑问,不待他问就道,“幸好你是翻墙进来的,大门口被李干事的人守着呢!”

“看来今儿一时兴起,还真翻墙翻对了。”老孟嘿嘿一笑道,猛然间收起笑容道,“你说她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

“应该没有,只不过,咱很少上猪场,去的次数多了,自然引起她的怀疑,不过只是怀疑。反常即是妖,不然也不会守株待兔了。”坐在床上老陶食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道,“幸好转移的快。”

“怎么样,老首长没事吧!”老陶着急地问道,“小姚同志的家。”

“真的感谢,姚家了,人家担着风险,二话不说,留下老首长了。”老孟唏嘘道,“咱们把老首长送那里送对了,到了姚家,喝了杯蜂蜜水,又喝碗小米粥,这胃也没有闹脾气。”

“呼!那就好。”老陶长出一口气道。

老首长来了有三、四天了,被他们二人藏在养猪场了,不过那里始终不是久留之地,加上人重病缠身,去农场卫生所那些胃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得不到妥善治疗,喝水都成问题了。

所以他二人商量过后,只好冒险一试了。不然的话不被他们抓到,也得被病痛折磨死。

老孟一巴掌拍在床帮子上,“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根本不让他们休息,也不让他工作。幸好我去省城开会,拐到老首长家,人是从会场上抬下来的,在折腾下去,这命……真没想到,怎么变成这样了。”

“行了,人咱是给救出来了,想想以后咋办。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人给接来,他们能不能找到。”老陶说道,“你别给我瞪眼,我实话实说,我没别的意思,人总不能一直藏在老乡家里吧!这也不是个事吧!”

“得找个他们忌惮的地方。”老陶慎重地说道。

“你说的对,是该想想送到哪儿。不过在这儿之前,先把病治好了再说。”老孟认同地点点头。

老陶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眼前这头倔驴,这驴脾气上来,不听劝告。

“糟了,糟了。”老陶猛地起身道。

“咋了?”吓得老孟跟起身道。

“他们派人在门口守着,那么养猪场肯定也会搜查的,这要是看到小猫没在,还不……”老陶想起来道。

“嗨!我还以为啥事呢!一惊一乍的。”老孟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摆手道,“没事,那小子精着呢!人家扛了番薯藤回去,没是,要问什么,就说打猪草了呗!”

老孟还真说对了,农场里的那帮子人还真是到养猪场进行地毯是搜索了,一时间本该安静的养猪场,热闹着呢!

人声夹杂着猪哼哼的声音,乱哄哄的。

“李干事,人都在这儿了。”付红兵站在李丽红身侧小声地说道。

“没有生面孔,姓名都对得上号。”李丽红轻抚着鼻子,忍受着臭烘烘的味道。

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几十来号人,不该呀,老孟种种反常迹象,据她查下来的结果,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是没查出可疑之人啊!

可是李丽红刚才对眼前这一干人一番威逼利诱下来,依然没有收获,难道是自己多心了,真是老孟他爱人老胃疼犯了。

“李干事,这里面少了一个叫钟小猫的坏分子。”付红兵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啊!”李丽红怒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报gào

上级!”杨班子举手道.

“说!”付红兵指着他道。

杨班子带着谄媚的笑道,“报gào

上级,钟小猫出去打猪草了,呶!回来了。”他赶紧跑向钟小猫,拉着他一起走到李丽红身前。

李丽红手中的手电筒打向他们二人,心里就泄了气了,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是秘密重yào

人物。

李丽红眼睛一转,别是传递消息的吧!于是问道,“怎么晚上打猪草。”

“报gào

上级。”钟小猫挺直腰板傻笑道,“这猪无夜草不肥,所以为了养猪,没晚都要加餐。”

“李干事,您手电筒照过去,看猪养的多壮实。”杨班子讨好的说道,“一准得到上级表扬。”

猪肉好吃不假,可漆黑的夜里,手电筒打过去,那么多猪眼冒绿光齐齐看向你,可就不美了。

大肥猪们齐齐在朝她哼哼,吓得她后退了一步,差点儿没栽倒。(未完待续)

第261章 找上门来。

李丽红倒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算是勉强保住了颜面。

结果猪嗷……的一嗓子,一声吼,只听见砰的一声,英明神武的李干事狼狈地坐到了地上。

在场的众人想笑却不敢笑,五官皱在一起,憋笑憋的痛苦着呢!

付红兵赶紧把她搀扶起来,“李干事,没事吧!您没事吧!”

李丽红拍着屁股上的沾的土,气得满脸通红,奇耻大辱啊!尤其在坏分子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叉着腰,手指他们道,吼道,“你们考lǜ

清楚了,如果胆敢窝藏危险分子,罪加一等,识相的老实交代,不然的话……”

“李干事,我们怎么听不懂,什么危险分子。”杨班子挠挠头,傻乎乎的说道,“您把猪场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您所说的危险分子啊!李干事,您让我们交什么啊!”

“别给我装傻充愣,说……”付红兵双手掐腰,踱着步厉声喝道。

“付红兵,你让他们说什么!”

不疾不徐地中低音隔空打断了付红兵。

“谁,谁敢叫老子的名字。”付红兵四下张望道,黑漆漆的夜里,光线太暗,一时找不到谁发声。

养猪场的坏分子们齐齐让开一条道。

“李干事,你好像过界了!”林满庚从阴影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漫不经心道。

“林主任,*教导我们: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日日讲。我们正在搜捕阶级敌人。”李丽红死撑着道,她知dào

她这样不合规矩,不朝主管打招呼,贸然行动,却是说不过去。

林满庚剑眉轻挑,“哦!那么搜到了吗?”

“呃……”李丽红虽然不甘心。却也无奈道,“我们走。”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李丽红一干人等呼啦啦全走了。

“还不赶紧喂猪去。都傻站这干什么?”林满庚喝道。

“哦!喂猪,喂猪。”杨班子赶紧催促道。和钟小猫抬着番薯藤一起进了猪圈,猪的哼哼声就更响了,每天就等着晚上这一餐呢!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回了临近猪场旁边的土坯房,大晚上的折腾人,却是敢怒不敢言。

林满庚背着手踱着步,慢悠悠地走回农场。

杨班子和钟小猫,还有其他人一起把番薯藤直接洒进了猪圈里。

猪儿们群起而吃之,哼哼劲儿大。吃的更香。

“哈哈……好好吃,今天你们表现的太好了。”钟小猫笑看着猪群,手里不停的撒着番薯藤,“明儿我多弄些番薯藤犒劳你们。”

“其实林主任不是坏人。”杨班子说道,他是从四清运动就到了农场接受劳动改造的,对于林主任接触的时间够长。

“在其位、谋其政!”钟小猫中肯地评价道。

“小猫,这句话说的不错,林主任每天安排活计,看看咱们的认真学习的汇报,好像没见他对谁动手来着。比起其他的改造点,咱算是‘幸运’的多了。你看看有些刚来的战友,简直没法提。现在这年月即使不是林主任还有其他的王主任。马主任。”杨班子自嘲道,“看看咱们的要求多低啊!”

“杨叔,您就甭唠叨了。”钟小猫看着地上空空如也的番薯藤,在看看猪圈里猪啃的干净净的,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杨叔,咱还是想想怎么喂饱这些大肚猪吧!”

“我能有啥办法!”杨班子也苦恼,这些猪太能吃了,眼下正是长膘的时候,个顶个的能吃。“现在还好,我就怕到了冬季。哪有猪草可打呀!”

“嗯!这还真是个事,眼看着天凉了。离入冬可就两月了,眨眼间就到了。明儿咱们商量一下。”钟小猫认真地说道,琢磨着怎么过冬。

农场就这么大,人多嘴碎,发生在养猪场的事,立马就长了翅膀似的,闹得人尽皆知。

老陶挥手让汇报的人退下。

“哼哼!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她们到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老孟起身道,“去吧孩子们叫回来吧!在外面喂蚊子啊!”说着他打开房门朝外面走去。

李丽红本想着在养猪场失利,她派人守在大门口也能有所收获,结果看着场长从农场里面亲自来叫孩子们回家。

这一回是彻底的完败,看着他轻蔑、奚落的眼神,李丽红火冒三丈,你们等着,我一定抓到你们的小辫子。

&*&

第二天,农场的会议室内,老孟、老陶、林满庚正在讨论收秋事宜。

大门被猛的一下推开了。

老孟看着进来的年轻人说道,“图强啊!有啥事慌里慌张的,敲门都不知dào

了。”

图强抹一下额头上的汗,语速极快的汇报道,“孟场长、陶副场长、林主任,门口来了几辆车,是铁路局的,要进来找什么段局长,咱们这儿哪有什么局长啊!”

老陶和老孟两人相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庆幸,转移的快啊!

“什么,段局长,我们这里是军垦农场,跟铁路是两码事,段局长是谁啊!怎么可能在这儿。”林满庚不耐烦地说道。

“是啊!我跟他们说了,可是他们不听,说一定在我们农场,非要进来找。”图强赶紧说道。

“啪……”老孟怒拍桌子道,“还反了他们了,军垦农场也敢闯。”接着起身道,“我去看看,谁敢硬来。”

“图强,跟我走。”老孟叫上他,一起出了会议室,大步朝农场门口走去。

老孟一出来就农场的大门口停着两辆绿色帆布的吉普车,车前站着几个身穿铁路制服的男人。

“你好,我是这里的场长,我姓孟。”老孟自我介shào

道。

“你好,孟场长,我是铁路局的,有件事情希望你配合一下。”中年男子严肃地说道。

“虽然我们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我一定配合。”老孟笑着说道。

“段弈琛在不在你们农场。”他接着说道。

“段弈琛不在我们农场,他怎么会在我们这里。”老孟眼神不闪不躲,直视着他道。

“想好再说。”他漆黑地双眸如探照灯似的,紧盯着他道。

“我想清楚了啊!段弈琛的确不在我们农场。”老孟回应道。

“是吗?”他怀疑地看着他,目光犀利如剑,“你是段弈琛的老部下,有人看见几天前你开车去探望段弈琛了。”

老孟控zhì

着自己的眼神,老实的承认道,“是啊!我前几天去看他了,人是给抬回来的,都昏迷了。”

看见老孟干脆的承认了,他倒是犹豫了,观察了他这么久倒是不似作伪。

改变策略于是道,“孟场长希望你配合调查,不然你也要责任的。”他的眼神都变了,语气不如刚开始的时候和颜悦色。

想咋呼老子,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们‘审讯’技巧,还是跟老子学的。

“我有什么责任,我就是去看看他,结果人昏迷着呢!我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怎么你们没有送他就医吗?”老孟反问道,接着就骂道,“这可是要出人命的,你们也太……”

“孟场长,既然人不在我们就告辞了。”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果有消息,请立马通知我们。”

“一定,我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老孟忙不迭地说道。

看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走了,“啊!呸,什么东西。”老孟啐道。

彪叔抿嘴偷笑,老孟笑道,“彪叔,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场长说的对。”彪叔笑道。

老陶匆匆赶了过来道,“怎么样,人走了吗?”

老孟说道,“走了。”

“就是不知dào

还来不来。”老陶担心地说道。

“来了也不怕,他们要找的人不在这儿,大不了让他们进来搜。”老孟有恃无恐道。

&*&

“李组长,我们干嘛不进去搜。”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年轻人侧坐着身子回头问道。

“搜?”被称为组长的中年男子斜靠在车座上,摇头道,“搜不出来,既然敢承认探望过段弈琛,即使真把人藏起来,咱们也找不到。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再想办法,如果有问题,很快就会行动了。”

“这叫打草惊蛇,组长英明。”

李组长舒服的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以现在段弈琛的身体,他只能进医院,可你看这穷乡僻壤的有像样儿的医院。即使人被藏起来,能救得了。”

“组长,咱们只要派人守着医院就行了。”年轻人猥琐地笑道,“来他个守株待兔,不信他躲着不出来。”

李组长嘱咐道,“这样通知铁路沿线,铁路站点儿咱们的同志,盯着点儿各家医院,如有情况马上汇报。”

“还是组长想得周到。”

被拍马屁的李组长浑身舒爽的接着说道,“回去问问,有没有在这家农场有亲戚的,咱们来个外松内紧,给我看着这家农场。”

李组长眯起眼睛,仔细琢磨着段弈琛到底藏哪儿了,上面交代的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

&*&*

而被抓捕段弈琛,此刻正坐在外面舒服的晒太阳的,秋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晒得人热乎乎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嬜洢的平安符!!

第262章 收花生

村子里很安静,所有的人都去刨花生了,只有几声鸟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所以段弈琛才坐在门口晒会儿太阳,抬头眯起眼睛看看湛蓝的天空,好久没有这么悠闲了,可是垂下头想起糟心的事,又皱起眉头来。

他也不想躲,可不躲的话,这命都快没了。一个党员会怕见群众吗?当然不会,不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要另当别论,他不能任由他们往他身上还有家里人的身上泼脏水。

挺住,必须坚强的挺住,好在身体争气,让他有了信心。

只是短短的一个晚上,就让他感觉好多了,不知是心境的变化,还是小姚大夫的药真的起作用了,反正感觉好多了,受不了屋外灿烂的阳光的诱惑,他坐在了门口。

这些日子他真是感慨良多,难怪人家常说仗义每多屠狗辈……目光又变的坚定,我是不会被你们打倒的,握紧了拳头。

大黄摇着尾巴,头顶开木栅栏门,颠颠儿的跑了进来,把篮子放下,朝段弈琛叫道,“汪汪……”

段弈琛弯腰从竹篮子里拿出竹筒,晃了两下听见水声,“这是给我的。”

“汪……”

“谢谢你大黄。”

“汪汪……”

大黄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的腿,“汪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手里的竹筒。

“好好,我喝水。”段弈琛打开竹筒轻抿了两口,低头看着他道,“这样总行了吧!”

大黄咬着他的裤腿,往屋里扯,“好好,我进去。我进去。”段弈琛摇头失笑道,这一会儿已经够了,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敢这么大咧咧的在外面晒太阳。被人看见了,连累的人。可不行,坚决要把人给拉进去。大黄使劲儿的扯他的裤腿。

这狗也太机灵了吧!被大黄拽进去的段弈琛思咐道。

大黄高兴着自己完成了一件被人夸奖的事,乐颠儿颠儿的跑了,回去指定受表扬。

刘淑英看着大黄跑进来,拍拍它的毛茸茸的脑袋表扬道,“大黄,干得不错。”

刘淑英正在准bèi

茶水,不经意间看见段弈琛坐在门口。吓得魂飞魄散的,他到底知不知dào

自己啥情况。

赶紧派出大黄送水兼把人弄回屋里去,真是晚上小猫来了,希望再次提醒一下这个不安分的病人。

刘淑英装好水挎起篮子,“大黄,走咱们去地里送水去。”

“汪汪……”大黄眼神灼灼地看着刘淑英的篮子。

“不行,篮子太重,你提不动的。”刘淑英耐心地说道,这可不是以前只有两三个竹筒,今儿提的多。

“行了。别垂头丧气的,我会在妮儿面前,表扬你的。”刘淑英还不知dào

大黄心里想什么?

果然这句话一出。大黄立马精神抖擞起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

毓秀无边群鸟起,林涛如海任长鸣。沉浮日月随心意,不作名山空有名。

清晨吃完早饭,妮儿就拉着刘姥爷出来了,她可没忘了今儿收花生。别以为他们的来的早,社员们早早的就上工了。

妮儿站在梯田间,望着远山。望着飘逸的云雾,村落在雾中若隐若现。真是恍若仙境。每一次看心灵总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

梯田种上了花生,虽然缺水。但规整的地,线条仍然可人。紧靠青兰山,形同窈窕的女子,依偎在的巨人的肩膀。

郁郁葱葱的花生地里,土里才是社员们想要的花生。社员们头顶着草帽正拿着锄头,先把花生刨出来。

男人们弯着腰,这动作要重复一天,也够累人的,这刨花生的活计还真不是好玩的。

刨起来之后,要尽快的将这些花生收起来,因为刨出来之后会太阳出来非常容易干掉,如果干了抖落花生上面的泥土,就容易掉果。所以花生的都是前面刨着后面接着跟着人收起来的。

所以这需yào

前后二人配合的好,不然一快一慢,就不协调了。

收好的花生,运到地头,女人们的身边。男人们负责刨花生,女人们则负责择花生。

坐在地头儿的女人们头顶着草帽,大毛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真是不敢乱认。

但不妨碍别人认出妮儿他们来吧!

“妮儿,姥爷,你们咋来了。”正在择花生的大娘一抬眼看见站在她身前的这一大一小叫道。

“我们来玩儿啊!”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声音软糯,仿佛蜜糖似的,一直甜到人心里去。

大娘摇头失笑,看着太姥爷道,“妮儿,来坐这儿。”

刘姥爷和妮儿一起坐在大娘的旁边的木板上。

“姥爷,你可看紧了。”大娘不放心的叮嘱道,“这梯田不如平地,别不小心摔着了。”

“知dào

了。”刘姥爷应道,拾起一颗花生,啪的捏开,果仁圆润饱满,“今年的花生不错。”

“妮儿,张嘴。”刘姥爷说着,塞了一个仁进到妮儿嘴里……

新鲜的花生混合着泥土散发出来的那股独有的清新味道,充斥着口腔。虽不如炒花生,又脆又香,却别有一番风味。

那种味道,不是香,不是甜,说不清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复合味道,但却让人深深的迷恋,那种收获的味道。

大娘笑道,“妮儿等收完花生,墨远他们来拾花生,拾回去后大娘给你们用花椒盐水煮着吃。”

“好!谢谢大娘。”妮儿甜甜说道。刚出土的这种花生煮着吃是非常好吃的,加些盐巴和五香料,非常可口,她现在开始期待了。

“我们妮儿最乖了。”大娘笑着又道,“姥爷,你看着点儿妮儿。接下来,我要打花生了,别冷不丁的吓着她了。”

打花生。妮儿挑眉,还真没有听过。特地打开天眼看了一下。

只见大娘抓起一把带蔓的花生朝地头儿木板上击打,花生果实纷纷落下。这种方法比手摘要快很多,然后装进麻袋里,运到打麦场上晾晒。

摔好后的花生要及时晾晒出来,因为里面水分很大,如果不尽快晒干很容易会发霉的。

打花生的工具就是两块长条木板,只不过妮儿坐了一个。

刘姥爷看着妮儿没一点儿怕的迹象,放下心来。

妮儿脱掉脚上的草鞋。光着脚丫子踩在松软的泥土上,那种亲近和踏实感,极富有土味儿。

摘花生的大婶、大妈们一边劳动,一边唠嗑,别看三大娘是会计,也加入了战斗。

这样妮儿就不能坐在木板上了,打下来的花生四溅。被刘姥爷拉到一边去,帮忙捡花生了。

这三姑六婆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就聊了起来。不知不觉中话题就带到了姚爷爷家上。

“长山嫂子,俺可真佩服你。”胡娇说道。

大娘不明所以,抬头看着她道。“佩服俺,俺有啥好佩服的。丑的家你就会打趣俺。”

“佩服你照顾公公、婆婆多累啊!何况你都这把年纪了。”胡娇担心道,“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看来你前世欠了不少债啊!”另一个女人叹口气道,“这女人生来就是还债的。”

大娘摇头轻笑道,“呵呵……栓子家的,没到那程度。”

不过想想栓子家的情况,婆婆是个厉害的,即使她生了六个闺女,好不容易得了儿子。这软绵绵的性子,依旧没有支起来。这当儿媳妇的在婆婆手底下讨生活也是不易。

“怎么不严重。光伺候公公婆婆就够头疼的啦,在加上丈夫的兄弟。兄弟的孩子们一波一波的,还有兄弟的丈母娘、姥爷。”又一个女人掰着手指数道,“拉拉杂杂一大家子。”

“孬家大妹子,怎么像说猪圈似的。”三大娘赶紧说道,“打住,打住。”

“呃……瞧俺这长嘴,俺只是打个比方。长山嫂子别介yì

啊!”孬的家的抱歉道。

哈哈……

众人都是妈妈级的人,也有公公婆婆,也有一大家子,这没有住在一起事都不少,这要是住在一起可不乱哄哄的如猪圈似的。

三大娘瞥了眼大娘道,“所以我说,大儿媳妇儿都是了不起的人。”

“俺看倒像是受罪的人,有什么了不起。”胡娇叹息道。

胡娇是长房长媳,虽然没有挨着婆婆住,可是同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婆婆倒是不厉害,性子也好,可就是不支事。家里还有两个叔叔,两个姑姑,有啥事,都是找你大嫂去。

也幸好胡娇既能干又泼辣,丑的也是个能干的,他们孩子就俩,负担不太重。要不是他们照应着,这婆家的日子还不知dào

过成啥样的。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大娘笑道,“谈不上受罪和了不起。”她接着又道,“真的,俺只是觉得爹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兄妹间的关系变得冷漠,必须打倒别人才能自己得到好处,这样做是不对的。”她捡着花生继xù

道,“真zhèng

的友爱和和睦也越来越淡薄,不管别人如何……我们家不允许,俗话说: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所以啊!俺爹就想着在他离开人世之前,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儿女们变得有人情味,和睦相处。”三大娘笑道,“这在一起过日子,还真是有滋有味儿。”

自家人知dào

自家事,原先种种的担心早就扔到山沟里了,姥爷和婶子来了之后,这别的不说,致远上哪里找这么好的老师,就别提这生活水平是直线上升。

现如今,也只能在家里偷着乐了。(未完待续)

第263章 拾花生

“说起兄弟姐妹不睦,我听公社的人说,现在山外面是夫妻反目,兄弟成仇是屡见不鲜。”胡娇无限唏嘘道。“你们说咋变成这样了。”

胡娇是村里的妇女主任,经常上公社去,所以得到的八卦消息要比这帮子农村老娘们儿知dào

的多。

“胡娇,这种话可不敢在乱说了!”大娘赶紧说道。

“对对,不能打击**群众的积极性。”三大娘附和道。

“呃……”胡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娘她们。

“俺们什么都没听见。”三大娘和栓子家的、大娘齐齐说道。

“行了,干活儿,快干活儿。”大娘催促道。

四个人麻溜的大花生,没有在聊废话。不过作为听众的胡娇和栓子家的倒是感触良多,也许得像长山嫂子多多学习,瞧人家把这日子给过的,当真让人羡慕。

刘姥爷嘴里嘟囔道,“这年月话都不让人好好说了,真是,这世道越来越炎凉,越来越混乱了。”

“太姥爷,慎言!”妮儿小大人一般的一本正经地说道。

只是这乳声乳气的声音,一点儿都不搭调,逗得刘姥爷哈哈大笑,“太姥爷知dào

了。”

“汪汪……”大黄沿着田埂颠颠儿地一下子扑了上来。

幸亏老爷子眼疾手快,挡了一下,不然眼前篮子里的花生,呵呵……算是白干了。

“呜呜……”被挡住的大黄好不委屈,“装得怪像的。”刘姥爷拍拍它的脑袋道。

“奇怪了今儿大黄怎么没有送水来。”胡娇好奇地说道。

“水来了。”刘淑英手里挎着竹篮子沿着田埂如飘一般的走来过来。

虽说已经是秋日,但头顶的日头还是火辣辣的,早上穿的长衣长袖,此刻都脱了下来。

大娘她们脸上的毛巾,早就挂在了脖子上,露出了朴素的一张笑脸。

“妮儿她大娘,三大娘,喝水。”刘淑英把竹筒递给她们人,又拿了两个竹筒递给刘姥爷,“姥姥喂!”妮儿伸出灰扑扑的手道。

刚才抓花生,满手的都是土。

“好好,姥姥喂你。”刘淑英打开竹筒,喂妮儿喝水。

刘淑英抬眼看着胡娇她们道,“你们要喝水的话自己拿。”

“不了,孩子们送来了。”胡娇指着远处的而来的小人道。

大娘朝地里喊道,“小叔子,秀芹过来喝口水,歇会儿再干。”

“哎,来喽!”姚长海应道,接着看向还在忙碌的殷秀芹道,“秀芹别干了,去喝口水。”

“知dào

了,小叔。”殷秀芹边走边拍打着袖口的尘土。

“爸、妮儿跟我回去吧!天气热了。”刘淑英看着他们喝完水后,把竹筒放进篮子里。

“姥爷和妮儿回去吧!”姚长海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下汗,摘下头顶的草帽,使劲儿的扇了扇,“没想到,都进入九月了,还这么热。”

“走,妮儿我们回家。”刘姥爷抱起妮儿道,“一会儿我们再让大黄送些水来。”

“爹,大娘、三大娘、嫂子再见。”妮儿朝他们摆着手道。

“姥爷,妈,路不好走,慢点儿。”姚长海在他们背后喊道。

“知dào

了。”刘淑英笑道。

择下来的花生要到打麦场上晾晒,而花生秧子捆扎好,晾干了可以用来做饲料牛爱吃或是当柴草烧了。

收花生持续了四、五天才才忙活完。

※*※

秋风凉了,更深露重,?花生的叶子也麻了。

花生毕竟不是小麦、玉米大范围的种植,所以生产队在一小块地里种着花生,那是用来交公,上级有规定,每年要上交一定数量的油料作物。

收完了花生,队里把花生地分给各家各户,一年一度的“拾花生”就又盼来了!

姚湾村的人们像过节一样高兴,一家之主让儿子去叫回娘家的新媳妇,让街坊捎信给出了嫁的闺女,有时还把姑舅娘姨的亲戚请来,女主人带上干粮和水,中午饭就不回来吃了。一大家子跑到花生地里,在划分给自家的那一点地皮上,小心翼翼地刨着土,捡拾那些遗漏在地下的果实。

大姑娘小媳妇在头上蒙一块花毛巾遮尘土,大娘大婶们蹲麻了腿就干脆坐在地上,孩子们一会儿跑到东,一会儿跳到西,鞋子里灌满了沙土。小小的地盘一会儿就翻完了,人们不甘心,就再翻一遍。

大人们希望多拾点能换一两斤菜油,孩子们希望多拾点过年能吃上炒花生。其实,这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罢了,你想,每家总共分上一两间屋子大的一块地,收获时社员们对这么金贵的东西又特别小心,能丢下多少呢?不过人们依然乐此不疲,权当秋收时节的休息了

姚家人也不例外,工具齐全,全家齐上阵,提溜这竹篮子,拿个抓钩,上了山。用小抓钩把遗留在地里的花生锛出来。

拾花生,听起来是一个不用掏劲的活儿。?实jì

上,拾花生是一个很费力qì

的活,要腿、眼、手并用。

拾花生,听起来是一个不要技术的活。实jì

上,拾花生也是一个有讲究的活。

拾花生要走‘之’字型路,如果顺着一个方向直着走下去,恐怕拾到的花生少的可怜。

大人孩子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所以总能有收获。

每逢看到一颗遗漏的花生果从翻动的泥土中露出白白的一角,那种发xiàn

和得到的快乐啊,虽是小小的,可好像又是大大的,是满脸幸福的笑容。

妮儿就是个跟班,跟着玩儿的。

而嘴馋的孩子往往拾一个吃一个,回家时包里还是空的,而手上磨出的水泡往往比手指头的数量还多。

人们都在埋头忙活,远处姚军远喊了一声:“田鼠窝!”很多人就围上去看热闹。

姚修远和军远俩人正在花生地里挖田鼠窝,所以爱玩儿爱闹的孩子们也不拾花生了,被勾搭的大人们也蹲在一旁看他们二人挖田鼠。

大黄和大花工作不细致,居然还有漏网之鱼。挖个田鼠需yào

这么多人来看嘛!

姚军远和修远顺着发xiàn

地面上的洞口,顺着它挖下去,竟是田鼠的粮仓,“嘿嘿……大获丰收耶!”姚军远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

田鼠把花生给拉到田鼠窝里藏起来,作为越冬的食物了。

难怪姚军远和修远不拾花生,而是去挖田鼠窝了。原来秘密在此啊!

从田鼠窝里刨出来的花生,足足装了大半篮子。

姚修远笑得眯起了眼睛,“难怪都叫田鼠为搬仓鼠,可真能干。”

“哈哈……便宜了咱们了。”姚墨远乐不可支道。

“这收获还不是最大的,我记得致远哥有一次拾花生挖田鼠窝,居然拾了两大竹篮子花生,那一次可真是肥耶!”姚军远砸吧着嘴道,似乎还在回味着,“至今这个记录没人打破。”

“呵呵……侥幸而已,运气。”姚致远拱手笑道。

挖洞的人算是发了一笔小财,看热闹的也满足了好奇心,回来接着干活。

原来田鼠有这个嗜好啊!妮儿打开天眼搜寻了一下花生地,嘻嘻……在三大娘所分的到的地里还有一个田鼠窝!

“致远,前面十点钟方向,五六米,还有一个田鼠窝。”刘姥爷指挥道。

原来刘姥爷跟她一样,不同的是,刘姥爷利用的是神识。

要是让修道之人知dào

这神识居然用来找田鼠窝,拾花生,估计能把死人气活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刘姥爷还乐此不疲啊!抱着妮儿在花生地里寻找田鼠窝,打劫田鼠,这是打劫上瘾了,当然让各家都收获颇丰。

人们佩服是佩服,不过这独门秘籍可学不来,听刘姥爷一阵忽悠,人们干脆放qì

了。

等到各家各户提着篮子要离开时,这些空地就可以随便出入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外生产队甚至外村的人们,争先恐后地蜂拥而上,去“拾二过”。

不过被拾过一遍了,能拾到的花生估计少的可怜,他们依然重复这相同的动作,妮儿看他们回家时最多能拾到一两把,不管收获多少,依然那么开心。

拾花生还能有别的收获就是毛头鬼伞,也就是鸡腿蘑菇,北方春末、夏秋雨后发出的一种食用菌,味道鲜美、营养丰富。

所以傍晚回家时,聚集起来,足够清炒一盘菜了。

拾回来的花生,家大人难得宽容一次,当晚就炒上了,正宗的沙土炒花生。

姚爷爷一声令下,孩子们就立马行动了起来,姚博远在门外的小屋里,撮一簸箕沙土,在背风的地方用筛子筛的细细的、滑滑的,通常回到屋里已经成了土人了。

“出去俺给扫扫。”殷秀芹笤帚疙瘩走近他道。

“等一下,我把沙土倒进锅内。”姚博远说道。

“哥,剩下的交给我们了,你赶紧扫扫去。”姚清远挥手催促道。

“扫扫就行了,反正我明儿还洗澡呢。”姚博远看着弯腰给自己清理的殷秀芹道。

农场自从有了澡堂子,方便多了,每到农忙时节在田间是汗一身,土一身的,去冲个澡,别提多美了。

不过,大多数人累的都爬不起来了,还有心情洗澡,不过姚家人干净惯了。

尤其姚博远在养猪场,又是冲在最前面,这身上的猪粪味儿可得洗干净了,不然媳妇儿不让上炕!!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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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炒花生

殷秀芹给姚博远扫完身上的灰,就进屋去了。

姚博远则洗了下手,坐在院子中拿着半截没编好的筐,接着编,顺便听坐在院子里的老人们唠嗑。

“夏穗,加把柴。”姚清远翻炒的沙土说道,这样均匀受热,沙土也热的快。

“好嘞!”姚夏穗撅折柴火塞进灶眼里。

待到铁锅中的沙土在欢快的火苗中‘咕嘟咕嘟’跳舞时,“致远,倒入花生。”

“好嘞!”姚致远拿着篮子一下子倒入花生,看了一下提议道,“清远哥,这么少,一个人分不了多少,要不咱再去弄点儿花生。”

“你去,你面子大。”姚清远随即就道,“你年龄小。”

“我……年龄小。”姚致远倒是机灵,“我去还不去妮儿去,她面子最大。”

“你们就是这样欺负我家妮儿的。”姚长海倚在厨房的门框上佯装生气道。

被人抓包了,姚致远讪笑着把篮子放到后边,“小叔,我们没那个意思,”他接着说道,“嘿嘿……我们去肯定挨骂,妮儿的面子大,没人舍得骂!”

“你们哟!”姚长海摇头轻笑道,“今儿咱们不是挖了两个田鼠窝的,拾了一篮子花生拿过来,今儿晚上都炒了。”

“爹,最好了。”妮儿抱着他的大腿,仰着头甜甜地笑道。

“小叔子,可不能这么惯着他们,花生还等着榨油呢!”大娘闻言赶紧说道。

“大嫂,不挨的,今年咱家不缺花生,你忘了,我的自留地全种的花生了。”

姚长海笑道。“难得的就让孩子们吃个够,别还没尝出味道来,就没了。”

“就是。就是娘。别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姚清远眼巴巴的期望道。

“多大了,都该娶媳妇儿了。还跟孩子似的。”大娘笑骂道。

“娘,即便结了婚,我还是娘的孩子。”姚清远厚着脸皮道。

“行了,去问问,爷爷、奶奶可以吗?他们同意,俺没意见。”大娘终于发话道。

“妮儿,妮儿,快点儿去。爷爷、奶奶最疼你了。”姚清远催促道。

“不用,直接去拿吧!爷爷、奶奶哪儿,有我扛着呢。”姚长海一脸义气地说道。

“好嘞!”姚致远飞也似的跑出来,提溜来篮子,呼啦一下子倒入大铁锅内。

姚致远拿着木铲子慢慢的搅拌,然后就听见,花生在沙土里‘噼里啪啦’如爆竹般清脆作响。

大人们则坐在院子里,聊着今年花生的收成,“长海今年花生的收成算上来吗?”姚爷爷抬眼问道。

姚长海抱着妮儿坐在厨房门口道,“爹。算出来了,平均亩产五百斤,去掉皮。也有三、四百斤。”

“不错,不错,今年的收成是前所未有的好,下面就看苞谷了……”姚爷爷说道。

“爹,这你就放心吧!照我看这苞谷今年也是大丰收。”姚长山接着道,“从棒子上看,又大又粗,这苞谷粒肯定饱满圆润,指定收的比去年多。”

“那就好。咱庄户人家,辛勤劳作不就盼望这收成好。”姚爷爷笑道。“今年年景好,也就别拘着孩子们了。博远娘。”

他们在厨房的争吵。老爷子自然听得见。

“是,爹。”大娘应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一家之主发话了。

一想起那金灿灿的炒花生,诱人的浓香仿佛就在眼前飘来飘去,眼睛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大铁锅。

空气中传来浓郁的花生香,在大人们聊天时,墨远他们挤进了厨房,看着姚致远专注着翻炒花生,直至噼里啪啦的声音渐小。

“差不多了。”姚致远放下木铲子道,从锅里扭出来一个,顾不得烫,掰开放进嘴里,“有点儿皮,放凉了,就好了。”

“致远,赶紧端下来,别糊了,又苦又涩,可就糟践东西了。”姚长海赶紧说道。

姚致远抓起两把柴火,垫在锅沿上,一使劲儿把大铁锅直接端了下来,把沙土和花生一起倒在竹筛子上,个别花生壳子上还闪着红点儿,那是烧着的须子。

孩子们瞟了一眼,扔在谈笑的大人们,偷偷的伸出手,迅速的抓起几个,吹着气,在双手间倒来倒去,这样不一会儿就凉了。

然后背过身去,迫不及待的掰开,塞进嘴里,轻轻的咀嚼着,一脸满足的笑容。

运气不好的,抓着一颗滚烫的,咧着嘴,粗糙灰扑扑的小手顿时烫红了一片

“瞧瞧,红了吧!这么心急干什么,今儿花生炒的多。”姚致远说道。

姚振远甩甩双手,吹了吹,摊开了,“哥,你看没事。”

“没事,有事就迟了。”姚致远抓着他去冲了冲凉水,然后又回家拿了瓶药,抹在已经起了泡的小手上。

沙土从竹筛上都漏了下去,余下来的都是花生,这样花生凉的快。

姚清远拿着笸箩筐,直接舀了一筐,端了出去,放在石桌上,让大人们先品尝。

“博远,别编了,来来,吃炒花生。”刘姥爷招手道。

“太姥爷,就差一点儿了,我编完再吃,花生凉了,才脆。”姚博远手麻溜的进行扫尾工作。

现在的孩子皮实着呢!不会哭爹喊娘的,这火烧火燎的感觉才下去,姚振远继xù

若无其事的剥花生吃。

即使大人们看见孩子手上烫出水泡,也不会大惊小怪。

人的口味不同,对花生生熟的程度喜好就不同,其实花生最好吃的时候,就是炒到半生不熟的时候,这样既有新花生的鲜软,又有熟花生的香脆。

但缺点是不能久放,时间长了容易皮,难吃,所以一般家里炒花生都要炒的熟熟的。

“太姥爷。姚爷爷、山叔,猪司令。”钟小猫走进来道。

“小猫来了,进来吧!”姚致远招手道。“快点儿他们刚刚炒好的花生。”

“姥姥做好饭了,我是来叫你们回家的。”钟小猫笑道。

“饭一时半会儿凉不了。来来,先吃花生。”姚长海抓了一把花生塞给他。

“够了,够了,掉地上了。”钟小猫双手都捧不住,最后只好拿衣角兜着。

坐在姚长海递来的小板凳,开始剥花生吃。

“来……来,妮儿张嘴。”姚致远说道。

“不吃了,不吃了。花生吃多了上火。”姚长海摆着手说道,“嘴上起泡痛痛,妮儿不吃了,好不好。”

“好!”妮儿翁声翁起地说道,还在嚼着嘴里的花生仁。

得!本来要喂妮儿的花生仁,这下自己吃吧!钟小猫把花生仁扔到了自己的嘴里。

“上火不怕,多喝些水就好了。”姚军远说着从缸里拿起水瓢,就要喝井水。

“军远,你要是拉得提不起裤子,可没人心疼啊!”姚致远赶紧说道。

“嘿嘿……”姚军远讪讪地把水瓢放下。“我这不是渴了。”

“渴了,也不能喝凉水。”姚致远说道。

“我去给你倒热水。”姚夏穗起身道。

“姐,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姚军远立马摆手道。

“爹,姥爷,大哥、博远。我来叫孩子们回家吃饭。”三大娘走进来道,“致远,军远、建远、振远,回家吃饭了。”

“知dào

了,娘。”四个孩子从厨房里出来,“太姥爷、爷爷、大伯。哥我们走了啊!”

“等会儿,装一些回去。”姚清远跑出来。小笸箩筐里,装着满满一筐熟花生。“三婶,拿回家吃,今儿炒了一大锅,还剩下好多。您就放心拿着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三大娘接过小笸箩筐,“爹,姥爷,大哥,小叔子,我们走了啊!”

母子五人出了姚老大家。

刘姥爷起身道,“长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她们该找来了。”

钟小猫兜着花生慌忙起身道,“我都忘了……”谁叫着炒花生好吃,越嚼越香。

“小叔,拿点儿花生。”姚清远说道。

姚长海也不跟他客气,接过了花生和刘姥爷他们一起告辞离开。

大娘从堂屋出来道,“现在可以开饭了吧!”

本来饭都做好了,为了吃炒花生,愣是推迟到现在。

“开饭吧!”姚爷爷说道。

大娘和殷秀芹还有夏穗两姐妹开始摆饭。

孩子们也只有刚拾到的花生,这样奢侈一回,至于油炸花生米,孩子们连想都不敢想——因为根本就没有想的资格。

那是大人们用在正式场合下酒用的。

&*&

“四月始下种,七月花开陇。白露一零雪球拥,松江淮北棉不重。”这首诗说的就是棉花。

已经过了白露,社员们开始集中采摘棉花。由于不是产棉区,但为了弥补棉布供应不足,也只得村村队队种棉花,纺纱织布,自我调剂。

棉花基本上是自用的,所以种植区不大,收的也较快。

接下来,是收芝麻,这个最有意思了。

收获的时候将一块布铺在地上,用手将一颗颗芝麻连根拔起,不能放,要用一只手拿着先在布上面将芝麻秸倒立,用另一只手用力拍打芝麻秸,使那些成熟的张开嘴的小芝麻掉到布上,然后将芝麻秸放到在一边,捆成一小捆,装到独轮车拉到打麦场上,头朝上堆在仓库的房上,一段时间后,带上一块布到房上,将芝麻秸头朝下再抖一遍,将芝麻用布包好拿下来,芝麻秸用来当燃料,特好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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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南瓜是个好东西

春天姚长海利用家里的院墙的墙边空地种上了南瓜,前后四周的院墙边爬满了南瓜秧,夏日里郁郁葱葱看着就清凉。

到了秋天就是南瓜的成熟季节,南瓜个头一个赛一个大,平均都在十来斤,最重的如大冬瓜似的。

采回最后一只时,数数居然共收获40余个!?

我嘞个乖乖,这那里吃的完,南瓜是味道甜美,营养丰富,益处多多,可是从南瓜能吃开始,这炒南瓜、南瓜粥、南瓜饼、南瓜包子等等刘淑英变着花样做的南瓜都吃腻了,真是看见南瓜就想转身。

南瓜也不能久放,久了就会烂掉,所以刘淑英只好晒南瓜干。

社员们忙着收秋的时候,刘淑英挑一个晴朗的日子,开始南瓜干制作之旅。

秋天的好处是艳阳暖暖、秋风阵阵、空气干燥,最适合制作各类菜脯。

南瓜皮糙肉厚,姚夏穗负责削瓜皮,剩下的由刘淑英完成。?

刘淑英把去了皮挖了瓤的南瓜肉一圈一圈切成螺旋形,晒在姚长海早就支好的木架子上。

“夏穗,把南瓜子取出来晒了,晚些是时候,给你们炒瓜子吃。一个星期前才吃了炒花生,等南瓜子晒好后,也尝尝姥姥炒瓜子的手艺。”刘淑英笑道,“不是我自夸,保管你们是吃一想二。”

“这南瓜子可是好东西,妮儿多吃点儿,打虫。”刘姥爷笑道,老爷子随口就道,“将南瓜子炒熟后研成粉末,用蜂蜜调服,可驱蛔虫。咱家的孩子们都吃点儿。”

“去了子的南瓜瓤直接扔给鸡没看见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呢!”刘淑英头也不抬地说道。

姚夏穗闻言立马行动。把瓜瓤扔到了鸡群里。眨眼间就被吃了个精光。

刘姥爷坐在竹椅上,放下手中的书道,“南瓜皮也别扔了。收集起来给致远喂牛,上好的饲料。别浪费了。也给牛儿们改善一下生活。”

“是,太姥爷。”姚夏穗应道,“可是牛儿吃南瓜皮吗?”

“这点夏穗就放心吧!牛儿们保证吃的欢。”刘姥爷笑着眯起了眼睛,灵泉浇灌出来的还用得着说。

“这南瓜秧,留下来喂猪。”刘淑英接着道,她可没忘了家里的后院还喂这两头食量大的大肥猪。

南瓜全身都是宝,真是一点儿都不浪费。

“这收了花生、棉花、芝麻,今儿村里收什么?”刘淑英切着南瓜。头也不抬的问道。

妮儿举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我知dào

,大豆。”

姚夏穗笑道,“没错收的大豆。”

“大豆呀!好东西,豆中之王、田中之肉。”刘淑英轻笑道,“等分下来大豆,姥姥给你们做豆浆、豆腐脑、豆腐吃。”她抬眼又笑道,“还有,还有泥鳅钻豆腐,这一回可以得偿所愿了。”

姚夏穗顿住刀。咂舌道,“姥姥,你还有啥不会的。”

刘淑英食指轻抚着下巴。自信地说道,“在吃的方面,还真没有能难得住姥姥的。”接着柳眉轻挑,看着她双眼放光的模样,“怎么想学吗?”

“我可以吗?”姚夏穗放下手中的刀指着自己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学。”刘淑英干脆地应道,“不过,你有时间吗?对了,怎么没见你去上工。”

“大队把你安排在哪儿了。”刘姥爷坐直了身子问道。“这女娃子可真不好安排,不如男娃子耐摔打。”

“太姥爷。你性别歧视,妇女能顶半边天。”姚夏穗嘟着嘴不依道。

“呵呵……这帽子扣的有点儿大。”刘姥爷掰着手指数道。“下地,就晒成黑炭了;席厂,都是一帮老娘们;进了生产队,你小叔整天还奋战在第一线呢!”

“那我就下地挣工分呗!”姚夏穗无所谓道,“家里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什么不可以。”

“很显然家里人不希望。”刘姥爷猜测道。

要是的话早就给她安排了,都是自家儿女,谁也不想让孩子受苦。

“那他们想我干什么?去城里招工,现在多是接班制,不对连接班制也没了,哪儿轮到我。别说城里现在不乱,就是招工,好像也不如守家在地儿好。”姚夏穗说道。

“那你呢?你没有想干的?”刘淑英头也不抬地问道。

姚夏穗想了半天,苦笑道,“我也不知dào

自己想干啥?不知dào

看队里安排吧!我是革mìng

一块砖,哪里需yào

哪里搬!哪里还容得咱挑三拣四的。”

妮儿望着她清雅秀丽的脸庞,双眸灵动,花一般的年纪,真是青春年少时。脑海中出现了画面,她站在了讲台上,“老师……”

“对哟!咱们村的小学老师也行。”刘姥爷闻言笑道。

“不成,不成,现在都打倒臭老九,我这不是上赶着让人家斗嘛!”姚夏穗赶紧摆摆手道。

“噗……瞎说什么?现在复课了,再说小学老师,又是咱们村的。谁敢呀!”刘姥爷哭笑不得道。

“我可真是怕了。”姚夏穗想起大串连期间,心有余悸道。

“我们说了也不算数,等大队安排吧!”刘淑英笑道。

整整一个上午,刘淑英和姚夏穗,最后刘姥爷也加入了战场都在处理这些大南瓜,南瓜条就一根一根挂在木架子上晒好后,又放在大蒸笼里蒸熟了再次晒干,就成了纯天然无公害原汁原味的南瓜干。

当然这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这南瓜干也不是一天就做成的。

这种南瓜干做起来简单,吃起来健康,储存时间长,能放到冬季。

&*&

南瓜子摊在簸箕上足足晒了三天,刘淑英卷起袖子,开始大展拳脚,先是忙前忙后的准bèi

调料,有盐、糖、花椒、大料、桂皮、小茴香、香叶等等。

然后刘淑英一头扎进了厨房。这浓郁的香味儿勾搭的,妮儿抻脖子都快抻成长颈鹿了,这五香南瓜子终于出来了。

“来来。炒好了,尝尝姥姥的手艺。”刘淑英端着南瓜子就出来了。

不容易啊!一个南瓜子愣是在厨房捣鼓了一个下午。

“姥姥给你嗑。”刘淑英手轻轻一搓。这瓜子皮就破了,里面的仁完好无损,塞到妮儿的嘴里。

这味道真是没得说,香啊!瓜子仁饱满颗粒大,嘴里嚼上一嚼,能感觉到南瓜的清甜味道来,调料并没有夺走南瓜子的味道,反而更衬托了南瓜子好吃。

“我自己来。”妮儿抓起石桌上的一颗南瓜子道。嗑瓜子趣味就在嗑,况且南瓜子不难嗑,它的皮可不如西瓜子的厚,自己的牙齿还承shòu的住。

“水。”妮儿要道。

“你可真是一样也不缺。”刘淑英起身道,“我去给你倒。”

唔!这南瓜子色香味俱全,吃起来有滋有味,若佐泉水一杯,那就是人间绝美。

“来得正好。”刘淑英招手道,“呀!孩子王回来了,孩子们都进来吧!南瓜子炒出来了。想吃自己拿,别客气。”

“嘿嘿……我们闻着香味儿来的。”姚文远挠挠头傻笑道,“夏穗姐说今天说姥姥家有好吃的。”

刘姥爷道。“夏穗第一天上课还行吧!”

“像姥姥说的孩子王呗!”姚夏穗坐在石凳上笑道。

“姥姥,我们可以带回家吃吗?”姚振远询问道,拿回家和娘、哥哥们一起吃。

“不慌,你们吃。姥姥今儿炒得多,走的时候带走些。”刘淑英起身进了厨房,拿着圆形柳条编的小巧笸箩筐,舀了满满一筐,“快吃吧!吃完了姥姥再给你们拿。”

“姥姥,我可不可以……”姚文远眼神偷偷瞄这刘淑英。吞吞吐吐道。

“去吧!装到兜里和小朋友分享。”刘淑英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dào

,于是挥手道。

“谢谢姥姥。”抓上一把瓜子揣在兜里。就跑了。

原本还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刘淑英和刘姥爷边嗑瓜子边询问姚夏穗去村里小学当老师的情况。

孩子们调皮捣蛋很正常。不过都是同村的,知根知底,都很尊敬这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师。

刘淑英把锅里的南瓜子都分了一份,姚长海回来后,姚家人每家都有,还忘不了小牧,不过借住在小牧家的病号,可不能嗑南瓜子。

钟小猫走的时候,不但带走一些南瓜秧回去喂猪,还带走了一些南瓜子,回到养猪场,分给了岑老他们,至于最终到了谁嘴里就不管他的事了。

姚文远分享下来的结果就是村里的孩子们都吵着要吃南瓜子,不过很可惜,除了留种的,南瓜瓤带子都喂鸡了。

不过只能吃这一次,想吃就得明年喽!

&*&

当大豆茎叶开始变黄、苗秆和豆荚已干,并呈黑褐色时便可收获。一般最好在早晨有露水时收割,割倒后要轻放,尽量避免籽粒散失。割倒的大豆应及时运回脱粒,去杂晒干后入仓贮藏。

打麦场上不停歇,大豆、绿豆,往往把带豆荚的豆秆摊晒在晒场上。当豆荚被晒燥,发出“啪啪”的爆裂声,脚踏上豆秆,豆荚会“啪啪”地爆响,豆子自动从豆荚中蹦跳出来,这时就可以收拢豆秆一堆堆地敲打,然后去除豆秆、豆荚壳和杂碎,剩下的就是颗粒饱满的豆子了。

余下的豆杆要么沤肥,要么燃料,总之不能浪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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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卤水点豆腐

刘淑英下乡支农的后果就是姚家人齐齐有了口福,以往两个月才轮到一次,解馋。现在秋收只要有新的农作物下来,她就能变着花样做出好吃的。

原来在他们眼里平平无奇的农作物,经刘淑英巧手烹调后,居然幻化出这么好吃的事物。

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做了这么多年的饭,才知dào

饭可以这样做。

拿到新分下来的黄豆,刘淑英憋了一年了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偷偷换上空间产出的大豆,昨儿晚上就泡上了。

青石磨盘不用借,家家都有只不过有大小之分,昨儿晚上钟小猫已经用井水里里外外,将磨盘上面残留的面粉清洗干净,直接用就行了。

天不亮刘淑英就起来了,看见姚长海也跟着起来,便道,“你起来干啥,再去睡会儿。”

“妈,不早了,我们也该起了。”连幼梅打着哈气出了房门。

“姥姥,我们来了。”门外传来孩子们的声音。

“博远、致远你们咋都来了。”刘淑英掀开竹帘就看见姚家孩子是有一个算一个,都到齐了。

“姥姥不是要磨豆子,做好吃的,所以我们都来了。”姚致远笑道。

“我们来的不晚吧!”姚博远卷了下袖子道,“有什么要做的您吩咐。”

孩子们可以说激动的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听到这么的动静,麻溜的就起身了。

“姥姥,我要吃豆腐脑。”妮儿揉着眼玖拉这草鞋就出了房间,睡意朦胧地叫道。

“看来,我来的刚刚好。”钟小猫卸下身上扛着的柴火,周身的寒气。也抵不过这脸上散发暖意的笑容。

“小猫也来了。”刘淑英看着他们彻底无语了。

可真是早啊!

一副对联,上联是:“二三四五,”下联“六七*。”横批:“南北”。正是这个时期的写照。

这是一副“歇后对”。像歇后语那样,话到口边留三分。字面上不明说,而是言外寓意,弦外有音,别具一番趣味。

上联只写“二三四五”,单缺“一”;下联“六七*”,偏缺“十”。“一”谐音为“衣”,“十”谐音为“食”,上下联的意思是“缺衣少食”。横批便是“没有东西”,连起来就是:缺衣少食,没有东西。短短一副10个字的对联,把这一时期贫苦处境写得惟妙惟肖。

所以对吃的执着,是吃饱了饭的人们无法理解的。就如这碗里添的比洗的都干净,何来剩饭一说。

“等我洗漱一下,看看豆子情况,咱就开始磨豆子。”刘淑英接着又道,“你们不用挑水,喂鸡啊!”

“水昨儿晚上就挑好了。”姚致远先说道。

“鸡。我们昨儿逮了不少的蚂蚱和蟋蟀。”姚墨远笑道,“今儿早上就是不喂都行。”

得!都干在前面了,刘淑英就不说啥了。蹲在水井边,用松脂与白茯苓粉末调匀后做的牙膏刷牙。

没法子拿脚踹的肥皂型牙膏也没了,刘姥爷只好自己制作牙膏了,制作好的白茯苓牙膏,就差发泡剂了。

固齿消炎还杀菌,纯天然的很好用的,姚家人无论大小,都用。

孩子们过年的时候吃过供销社卖的豆腐,?豆腐也是限量供应。每人每月4小块,大约有2斤重。还要一、两毛钱一斤,也属于‘奢侈’品了。还是不能随便吃的奢侈品。

妮儿到现在还没有吃过豆腐,一斤玉米面才一毛钱,豆腐是菜,不是粮食,对于还吃不饱的人们来说,宁可去买玉米面。

所以听说刘淑英自己磨豆子,做豆腐孩子们都稀罕的不得了。

这推磨就不用刘淑英亲自动手了,有姚致远他们五个‘大力士’在,即磨了豆子,又锻炼了身体。

他们可不会傻傻的使用蛮力,而是心中默念功法,这样做一举二得,推磨不再是枯燥乏味的活计,而是人人争相要干的。

豆子磨出来的豆浆又反复磨了三遍,这样做出来的无论是豆浆、豆腐脑或者豆腐会更加的细腻,要想东西好吃,功夫得下到了。

孩子们推磨期间,刘淑英去制作了吃豆腐脑所用的酱汁。

待刘淑英一声可以,姚致远他们才住手。然后用尖底木桶提到厨房,将磨好的豆浆煮上。

浓郁的香味直蹿入鼻翼,“好香啊!现在可以吃了吗?”姚振远眨黑葡萄似的眼睛,亟不可待的问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吃的在后面呢!”连幼梅捏捏姚振远娇俏的鼻尖道。

豆浆煮完后又过滤了一遍,只见刘淑英把一小勺卤水,点入豆浆中,奇迹发生了,豆浆慢慢凝成了块状,形成了豆腐脑。

“姥姥,这是不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姚文远眼巴巴地看着豆腐脑说道。

“聪明,说的不错。”刘姥爷抱着妮儿坐在长条板凳上。

豆浆凝结成了豆花,刘淑英把竹筛子放在一只大木桶的上边,又在竹筛子上铺上纱布,拿着大木勺子把那些豆花一勺一勺的舀进竹筛子里,豆花里的水分哗啦啦就渗出纱布顺着竹筛子流到了木桶里。

“幼梅,辣椒酱,葱花,香菜,准bèi

好了吗?”刘淑英头也不回的问道。

“准bèi

好了,放在桌子上了。”连幼梅紧接着又道,“这碗我们也拿过来了。”

“那好,过来盛豆腐脑吧!”刘淑英说道。

孩子们拿好了碗,排好了队,刘淑英拿着大木勺子舀了一勺热乎乎的豆腐脑,又从大铁锅里舀了半勺调好的酱汁,“至于葱花、香菜,辣椒,你们根据口味自己放。”

“太姥爷,只是您的。”

“爹、娘、这是您二位的。”

盛好的豆腐脑先端给了刘姥爷、姚爷爷、姚奶奶……一次顺下去的长辈。

“亲家母,让孩子们自己盛吧!您也过来先吃。忙活了一早上了。”姚奶奶招手道。

“是啊!姥姥,剩下的我们来吧!”姚夏穗说道。

“行,交给你们了。”刘淑英盛了两碗豆腐脑加上酱汁就走了过来。放在厨房的长条桌子上。

刘淑英分别往碗里加上香菜还有葱花,“这是妮儿的。”

“其实我也没忙什么。这磨豆子孩子们都做了,我就是在旁边指挥。”刘淑英笑道。

“这些孩子一说好吃的,就积极着呢!”

孩子们拿着碗,自己盛豆腐脑,加酱汁、葱花、香菜,辣椒酱。落座在厨房的长条桌上。

真是浓香无比,豆腐脑洁白软嫩,鲜香微辣。再配上刘淑英制作的酱汁还有辣椒酱,“味道好极了!”妮儿甭出来一句。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那个……打扰了。”不请自来的牧广山和段弈琛站在厨房的门口有些局促道。

真是的一把年纪还这么贪吃,有些不好意思。

“是小牧和小段啊!进来吧!就说给你们送的,那正好坐下来吃吧!”刘姥爷招手道,“坐吧!”

“那我们不客气了。”

孩子们挪了挪位置,他们二人坐了下来。“嫂子,我来。”姚夏穗麻溜地给二位盛上,顺便再给自己盛上一碗。

现在想想真是有先见之明,厨房盖的够大,除了灶台、水缸、碗柜。就是一个大大的长条木桌,还有长条板凳,姚家的人全部坐下绰绰有余。

“段伯伯。你的胃不好,不能吃辣椒。”姚致远摁住了他的手道。

“那个小姚医生啊!我感觉现在好了,不能通融一下下。”段弈琛可怜兮兮地说道。

说真的如果没有闻到这辣椒酱的味道还不想,闻到了,还看见了,这馋虫被勾引了上来,压也压不住。

“不行。”姚致远坚决摇头道。

“小段啊!你就听致远的吧!不是这点都忍不了。”刘姥爷笑道,“你的胃真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那好吧!”段弈琛缩回了手。

“段伯伯,没有辣椒。这豆腐脑也很好吃的。”姚致远看着他一脸不满的样子,摇头轻笑道。

只是一个小插曲。一闪即逝,这些人西里呼噜的一通吃。前后又煮了两锅豆腐脑,才喂饱了大肚汉,全部吃光光,还说做豆腐呢!连豆渣都没剩。

“姥姥……”

孩子们眼巴巴地看着刘淑英,行了晚上咱们再吃。

“这分下来的黄豆还不够你们吃的,还怎么榨油。”姚奶奶立马说道,语气中很明显不赞成他们这么吃。

“亲家母不挨的,这豆子是好东西,粮本里的黄豆我都月月攒着的,我泡上黄豆,今儿就去都买回来。”刘淑英赶紧拍着她的手道。

别看刘淑英这么说,依然缺黄豆,能吃上三、五回就不错了。

没法子黄豆不是小麦、玉米量大,刘淑英和妮儿做些手脚看不出来。

黄豆就没办法了,一家才分到那么点儿,哪能吃不完啊!离敞开了吃,随便吃,依然是任重而道远。

吃完豆腐脑,各自上工,段弈琛趁着天还没有亮就摸回了家,他现在还是不能曝光的人士。

刘姥爷叫住了要回农场的钟小猫,“小猫,小段的胃溃疡基本上好了。你告sù

小孟他们。人在这儿跟怀揣个炸弹似的,让人提心吊胆的。”

“行,我知dào

了。”钟小猫背上一大捆猪草道。

一大捆猪草几乎要埋住的钟小猫,只看见草垛子长了脚在移动,冷不丁的一看还真是吓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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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收玉米

孩子们上学要晚些,所以就围着刘淑英,帮忙压水,接着泡豆子。

“姥姥,我昨儿傍晚打下来蛔虫了。”姚墨远小声地说道,“我刚才忍住没在饭桌上说。”

“你要是说了,我就一脚把你踹出去。”姚夏穗一脸恶心地说道。

“这下子知dào

要饭前便后,要洗手了吧!”刘淑英看向其他孩子道,“对了,你们呢!”

姚墨远看着姚夏穗一脸便秘的样子笑道,“啊哈……原来我姐也打下虫来了。”

“这我很讲卫生的,怎么也有虫啊!”姚夏穗不解地问道。

“这不奇怪,说不定我肚子里还有呢!蛔虫的感染率很高的。农村高于城市;儿童高于成人。目前,我国多数地区农村人群的感染率仍高达60%~90%。”刘姥爷说道,给了他们一个很正常的眼神又道,“所以打虫很有必要。”

“那姥爷可以具体说一下南瓜子怎么驱虫吗?。”田胜利没有急着上班,追问道,“这些偏方很有效的,昨儿墨远一惊一乍的,我去看过,蛔虫有十多厘米长。”

“咦……姑父,你能不能不说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姚秋粟撇着嘴一副要呕吐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说了。”刘姥爷接着道,“田姑爷记好了,这南瓜子最主要的药用价值是驱虫,比如说蛔虫、绦虫、寄生虫。以生南瓜子适量,带壳嚼食,可驱蛔虫;以炒熟南瓜子研细,调入蜂蜜服食,可驱绦虫。用量上小孩服用一天不要超过10粒,一日两次、嚼吧两到三天。”

“我记住了。”田胜利点点头道。

有的南瓜还没摘。依旧长在南瓜秧上,所以不缺南瓜子。

不过不想妮儿家一次能摘了这么多,做南瓜干、炒南瓜子。

现如今这年月都是粮食不够瓜菜代。勤劳、善良、质朴的?人们发明一种吃蔬菜的方法,做菜团子。把蔬菜剁碎成为馅。加一些盐,或者大酱,自己做的酱油,没有其他的高级调料,也没有油。然后把菜馅做成团,放在玉米面里面滚动,菜团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玉米面。然后放在锅里蒸熟,沾着蒜泥吃。蛮不错的。

其实,大家都明白,粮食少了,就会吃不饱,血糖低,人营养不良,身体没有劲。有人想出好办法,可以用蔬菜,野菜代替粮食。人们不就吃饱了吗?蔬菜这个东西太奇妙,光吃饭。也吃不饱,光吃菜,还是吃不饱。必须饭菜结合。

可是没办法。总得往肚子里填些东西吧!

此后田胜利爬山涉水出诊时,走到哪儿就普及南瓜子打虫的方法,这种简单实用又省钱的办法自然大受欢迎,当然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起码吃到肚里的粮食不会再白白便宜了寄生虫。

&*&

钟小猫扛着猪草回了农场,找了个机会溜进了场长办公室,表达一下刘姥爷的意思。

钟小猫走后,对于老首长病好,老孟自然高兴,随即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这半个多月。他忍住了没有去找老首长,因为不知dào

李丽红还有调查组是不是死心。是不是外松内紧,守株待兔的等着他自投罗网。自然要小心了。

没有万全的把握他可不敢拿老首长的命去赌!

目前他和老陶也没商量好老首长的去处,也许这得问问老首长的意思才成,躲到哪儿才安全。

不过现在没时间了,马上要收玉米,种麦子,根本无暇顾及。再说了老首长现在住在村里应该很安全。

最忙碌的时候,也是敌人最麻痹大意的时候,再等等……瞅着机会见一个面,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

田家少闲月,秋收人倍忙。农家肩挑着夏秋两季,那是忙得脚不沾地。

俗话说:夏忙半个月,秋忙四十天。秋忙秋忙,绣女也要出闺房。

经过一个夏天雨水充足的滋润,绿油油的玉米苗疯狂的生长,比赛似的长个头、扎抱根、窜缨子、授粉……然后玉米由小变大,直到撑破了外衣、晒黑了红缨。

整整一个夏天的阳光,燃烧了玉米青翠的霓裳。秋风微凉,成熟无非人老珠黄。剥开泛黄的霓裳,是一粒粒金黄那是收获的梦想。

接下来主要的大秋作物是玉米。

农活儿不同于工厂做工,在工厂可以推诿,可以偷个懒、耍个滑头。

庄稼的事儿,来不得半点的虚假,说收,马上就得收。少收一棒玉米,粮仓里就少一捧粮食。

这个时候收玉米有两种方法:一是人们用镰刀一行行得将玉米秸割到,一排排放在地上,其余的人蹲在地上,将一颗颗的玉米棒子的皮剥掉,用筐背到马车上,或者是直接背打麦场上,这种方法由于在地里消耗时间太长,一天也收割不了多少。

另外一种方法就是将玉米棒子掰了连皮拉回家,有时间了在剥皮,再将玉米秸割到拉出来。这样节省了时间,但是也麻烦,人们要钻进玉米地里,玉米长的高度一般朝过了人的身高。

所以这玉米叶是最烦人的,叶边叶面都有一些小刺小毛,碰到皮肤就痒痒的,越挠越红,越挠越痒。再加上汗水和劳累,这样的辛苦,不经lì

难以体会。

将掰下来的玉米肩挑手提或者扛着抱着的送到地头路边,最后背到打麦场卸下来,干这样的农活依然费力,老弱病残不适合干这样的农活。

然而只有这两种人力,且费时又费力的收玉米的办法。在没有大型机械的年代,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劳力活。

姚湾村采取的是第一种的办法,社员们先用镰刀把满地的玉米放倒,弯着腰重复千百次的动作是累。

而其他的社员们在地头儿一穗儿一穗儿地把玉米棒子的皮扒光、掰下来,然后用马车或者筐背背到打麦场,别小看了扒皮,这活计一点儿也不轻松。

扒玉米是每位社员分一趟子,每趟子都是由几条垄的玉米割倒后堆成一堆一堆的。

扒玉米的时候,人的双腿就跪在这一堆堆的玉米前,拿起杆儿上的玉米棒子,用套在小指上的竹签儿和铁钎儿,把棒子顶端豁开两瓣儿,然后用双手扒着两瓣儿用力撕到底儿,使金灿灿的玉米棒子露出来,再从根部把棒子掰下来,堆成堆儿。

这样玉米棒子和玉米杆儿就彻底分家了,每扒完一堆,就用高粱杆儿把剩下的玉米杆儿捆成捆儿,以便最后运回,分到社员家。

看着金黄色的玉米棒子展现在众人面前,铺在大地上,社员们自然是高兴,因为这是勤劳的果实,忙碌了一年的收获。

可是扒玉米这活计不是一般的累,自有它辛苦之处,一方面,扒玉米是徒手劳动,磨手磨的厉害。扒玉米是秋收的一项大活儿,北方的秋天天高云淡,气候干燥,玉米干得风一吹哗啦啦的,抓一把都有扎手的感觉。

扒十个穗儿,二十个穗儿还不会觉得磨手,但是,扒上个一天、半天的,手感觉就不是自己的了,会有手皮被磨光的感觉。

当然手上戴不了手套,裹一层破布,也可以减少对手的损伤,但是这手套一会儿就磨破了,再说了也影响速度。

老社员们由于常年累月的磨,早就磨出来一双如铁钳的大手,双手长满了老茧,自然不怕了。干活又快,又好。

只有像姚晟睿和狗剩这样的新社员,未经磨练的手是扛不住这样打磨的。扒玉米头两天还行,第三天就撑不住了,没办法,戴上一副兔子皮手套,虽然慢点儿,热点儿,好歹能一直干下去。不然真磨破了,这活可就干不下去了。

扒玉米还特别磨裤子,主要磨的是膝盖和大腿部分,因为双腿大多数的时候是跪在玉米杆儿上自然磨膝盖。手每扒一穗儿玉米都要连杆儿一块儿拿过来,自然磨大腿部分了。

所以每到收玉米时,人们穿的比较破旧的粗布裤子,新裤子只有傻子才穿着干活。

破裤子穿着一天活干下来,裤子被磨了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裤子,所以每到晚上家家户户的女人们要给男人们补裤子,或者是补自己的裤子,否则第二天就没法穿了。

就这样补着裤子收玉米,仅仅是扒玉米一项活儿,全体社员就干了二十多天。从扒玉米开始到结束便宜老爹补了四次裤子。

这还是少的,有的差不多两天一补,这样算下来十来次。这磨裤子老天‘厚待’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惠及’全体社员。

扒完玉米,这裤子可就真是补丁摞补丁了,社员们依旧不能扔,明年还得再来。即使不能补了,有好的地方,剪下来当补丁,或者贴袼褙,纳鞋底做鞋用。

真zhèng

的是物尽其用,也是无奈,不这么过日子能成吗?每一分,每一厘都算计着。

这还不算完,玉米还得脱粒呢!交公粮人家收的玉米粒,可不要玉米芯。

收来的玉米在打麦场上晾晒已经有好几天了,所以玉米粒已经很干硬了,徒手捡玉米会让手发痒而且有擦伤的疼痛感,而且越往中间玉米*发霉就越严重,所以要即使脱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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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淡雨思涵打赏的平安符!!

第268章 脱粒难!!

看着堆成金山似的金灿灿的玉米棒子,社员们自然是喜上眉梢,可玉米脱粒可是个浩大的工程。

全村的男女老幼齐上阵搬着小板凳坐在打麦场剥玉米,这场面真是壮观,这景象在妮儿眼里却是头皮麻酥酥的,发憷!

玉米脱粒是整个玉米收获工作中的关键环节,它决定了玉米的破损程度,玉米的破损将影响,玉米籽粒短期和长期的储藏,遭受破损的玉米发芽率低,易生霉菌和虫子,易破碎,给国家造成损失。

刷刷……哗啦啦……

孩子们拿着非常传统的玉米钻,有点儿类似螺丝刀,略显粗糙的小手紧握着玉米棒,一手用玉米钻对准玉米棒上的一个点向前推,一般一个玉米棒钻三至四次,交给大人,再用双手碾下剩余的玉米,碾的时间久了,新手的手指就容易起泡。

而老手的手指已经千锤百炼,从水泡里经lì

过来的,早已经不怕了。

除了玉米钻还有的类似搓衣板的脱粒工具,就这样靠着摩擦力给玉米脱粒。

还有拿着连盖捶打,胶鞋搓,竹片撬、木棒捶打,两个玉米棒子相互搓。

总之工具五花八门,但这效率可想而知,怎一个慢字了得!

交公粮的玉米粒就是靠人们徒手就这么一粒粒剥下来的。

脱粒算工分是按斤数算的,多少斤算一分。所以社员们都想快,可这不是想快就快得了的。

至于分到各家的玉米就是玉米棒子,挂满了各家各户的门前,院子里,真是蔚为壮观。闲暇时再脱粒,不能误了工时。

在妮儿眼里。这秋收,那真是鸡笼下洼,锁头看家的季节。社员们的劳动强度相当大。白天下地抢收玉米,还要抢种小麦。晚上到打麦场加班剥玉米皮,搓棒子粒。男女老少携筐拿篓,每天加班到深夜。

“这样剥玉米何时是个头儿。”刘姥爷有些心疼孩子们就这么徒手剥下来。

“痛痛……”妮儿抓着姚墨远的手摸摸道。

“不疼的。”姚墨远轻弹了下妮儿俏皮可爱的朝天辫,“习惯了,瞧瞧,都磨出茧子了,不怕了。”他伸出略带薄茧的手道。

挨着刘姥爷坐的几个孩子,也伸出自己的小手都是略带薄茧。刘姥爷叹了口气,随手拾起一个玉米棒,轻轻一捏,递给了姚修远。

姚修远微微挑眉接过玉米棒子,轻轻一剥,玉米粒哗的一下落下,手里只剩下一个完整的玉米芯。

“还傻看着什么?还不赶紧剥。”刘姥爷故作轻松道,这双手各拿一个玉米棒子,轻轻一握,递给了孩子们。

“哦……”姚夏穗和姚修远两人接过玉米棒子。轻轻一碰玉米粒完好无损的掉落。

“太姥爷,太姥爷,怎么做到的。”姚修远按捺不住地问道。

“嘘……快点儿剥。回去再说。”刘姥爷眨眼间已经捏过了十几个玉米棒子。

刘姥爷这一手不是所有人都会的,即使跟着他学了养气功夫的几个孩子,现在也不行。况且这种作弊只能一时,多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说了这个惠及不了大多数的人,得想个法子减轻社员的劳动强度。

虽然想着,但这手里的玉米棒子可没忘了握一握。

“脱粒机。”妮儿轻声呢喃道。

“对就是脱粒机。”刘姥爷一高兴,这手劲儿难免出现误差,手中的玉米棒子直接碎成渣渣。

“太姥爷。”姚夏穗和修远惊叫道。

“呵呵……手劲儿过了。”刘姥爷讪笑道。

“脱粒机……”这名字起的好。可谁也没有见过啊!照葫芦画瓢,都没有葫芦哪来的瓢。

这个事还真的好好的琢磨、琢磨。

“姥爷。你咋来了。”姚长海放下锄头直接席地而坐,拿起玉米棒子。这铁钳似的大手就开始拧巴玉米棒子,三两下后,玉米粒从他手中滑落。

眨眼间脱粒完成,玉米芯扔到了一边儿。

“这活儿我们干就成。”姚长海又拿起一个玉米棒子道。

“我在家闲着没事,就带着妮儿出来看看,这里热闹。”刘姥爷回应了一下,接着又道,“姚姑爷,我看这打麦场上坐着的都是老幼和妇女,这要是把玉米棒子全部脱粒下来,这手还不废了。”

“太姥爷,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徒手脱粒的。”姚秋粟闻声回道,没觉着不对啊!“小叔是能干,可是他白天还得在地里打底肥、耕地,等着种麦子。犁地可比这还累。可都是光着膀子人工犁地的。”

姚长海这双手当真让人羡慕……却是血与汗锤炼出来的,想当初不知dào

受了多少罪。

妮儿看了一下姚长海的肩膀,肩头勒出深深的痕迹。现在犁地后面一个人扶着犁头,前面三个人拉着绳子跟纤夫拉纤似的。

最近都没有下雨,这田里的土质可想而知,不说硬邦邦吧!也差不离。

“所以啊!咱得想办法,不能这么脱粒,制造个简易的工具帮着脱粒机器。”刘姥爷思索着说道,“虽然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做。”

要是让他‘打架’啥的,那是杠杠的,说道机械,那是彻彻底底的门外汉。

“姥爷,这个我们也想过,可是现在哪儿来的铁疙瘩。”姚长海苦笑一声道,“当年大炼钢铁,连菜刀都没了,铁疙瘩不是谁想就有的。”

‘木头啦!’妮儿心里腹诽道。

“笨蛋用木头啦!”刘姥爷笑骂道,“有些木头坚硬不逊于钢铁。”

“这木头倒是可行。”姚长海又摇头道,“可是咱谁也不会做啊!”

“有人会做!”刘姥爷眯起眼睛朝农场的方向看去,看来要走一趟了那里可有不少的‘能人异士’,他记得博远叨叨过那些人的来历,应该能找到要找之人。

说干就干,行动派的刘姥爷立马起身,“我也去。”妮儿扒在刘姥爷身上不放道。

“走吧!长海,行不行去一趟试试。”刘姥爷朝农场方向点点头道。

姚长海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瞬间明白老爷子所指。于是起身道,“姥爷,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和大队长商量一下。”

“长海你来得正好,这苞谷丰收咱都高兴,可以这样的脱粒速度,咱还怎么种小麦。”

正席地而坐脱粒的姚满耕现在是头如斗大。

“做一台玉米脱粒机成不成。”姚长海蹲下建议道。

“你会做!我不知dào

你小子还有这手艺。”姚满耕上下打量着他道。

“我,我会手剥。”姚长海打趣道,“我们去农场……”他倾身上前,在姚满耕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会儿。

好半天姚满耕没有吱声,姚长海看着他讳莫如深的脸道,“我知dào

这不合规矩,他们头上戴着帽子,躲都躲不及,可……”望着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咱就是不眠不休的干,不及时脱粒也不知霉变不。”

“还是队长担心……”姚长海拧着眉头说道。

姚满耕摆摆手道,“我不是怕事的人,一帮子毛头小子,不干正事。除了瞎胡闹,他们成不了事。经过上一次一役后,他们都不敢来咱们村,也只敢在城里贴贴大字报,辩论辩论,他们再来试试,就不止女人动手了。”

“至于他们那些戴帽子,跟我们又无冤无仇的,我没那闲工夫跟他们置气。”姚满耕挠挠下巴,眯起眼睛道,“这样,咱们这样说,就说响应主席号召,来学农、支农,为广大革mìng

群众服wù

的人造出来的,至于是谁,等成功了,咱们和农场商量一下。这荣誉咱不要,没那么大的头,咱也戴不上。”

“大队长,您同意了!”姚长海惊喜地说道。

“瞧这话说的,我有啥不同意的。这麦子种不上,棒子再霉变了,我可就难辞其咎了。”姚满耕挠挠头道,“就是得想想怎么周全了,大家都没事。”

“嗨……”姚满耕叹口气道,“现在这世道。”

“行了,你去吧!有啥事,你老哥我还顶着呢!”姚满耕拍拍他的肩头道。

刘姥爷抱着妮儿和姚长海踏着晚霞就出了村子,农场里的姚博远他们自打秋收开始收玉米后,一连多少天没回家了。

一时间两人还真不知dào

该去农场找,还是该去猪场找,最后决定去养猪场吧!真要人不在,让人去叫回来。

两人穿过小树林跳墙而过,这一个个跳墙上瘾啊!

“姥爷,这身手真是让我自愧不如啊!”姚长海看着身轻如燕地他艳羡道,人家手里还抱着妮儿呢!

“臭小子,别贫了,赶紧走,等着被抓啊!”刘姥爷催促道,“你小子,小时候准没少爬过墙。”

“嘿嘿……”姚长海挠挠头道,想当年没少爬墙偷看媳妇儿。

一路去了农场最为远僻的养猪场,闻着臭烘烘的味道,养猪场近在咫尺,姚长海笑道,“这一路还真顺利,没遇到什么人,估计都在晒场上脱粒。”

刘姥爷摇头轻笑,这傻小子,真以为没碰到人啊!只不过远远的避开了,有情况的话他的神识可不是摆设。(未完待续)

第269章 孙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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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来了。”钟小猫远远地看见他们,放下手中的木桶急匆匆的打开猪场的大门。

“你们猪司令在不。”姚长海远远地就喊道。

“找猪司令的,进来吧!”钟小猫跑着迎了上去道,“妮儿怎么也来了,这里味道不好闻。”

“养了这么多猪,味道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还可以忍受啦!”姚长海揉揉鼻子道。

“猪司令,正在清理猪舍。”钟小猫领着他们进来,“杨叔,这位是猪司令的小叔,麻烦你领着去找咱们的司令。”

“海叔,这位是杨班子。”钟小猫简单地介shào

一下,“我先离开一会儿。”说着人就跑了。

弄得刘姥爷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杨同志麻烦你了。”姚长海说道。

杨班子呆愣愣地望着姚长海,姚长海看看刘姥爷,这家伙怎么傻乎乎的,“杨同志?”姚长海轻轻推推他道。

“哦……”杨班子回过神儿来,“好久没有听到同志俩字了。”

“咱们走,请跟我来。”杨班子前面带路道,难怪猪司令傻乎乎的,可见这家人都是厚道人。

“等一下,等一下。”钟小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红黑方格子手帕,真是不容妮儿拒绝直接系在了脸上,蒙住了眼睛以下,遮住了鼻子。

本来想拒绝的妮儿,闻到了清新的皂荚味道,手放在帕子上,又撤了回来。

没法子谁让自己鼻子灵,即使猪场清理的再干净,这味道可消除不了。

“我说怎么跑那么快。原来是拿手帕了。”姚长海笑道,“真是想到周到。”

“走吧!”钟小猫前面领路道,“你们来猪场有什么事吗?都这么晚了。”

“是找你们有事。不过等见到博远再说。”刘姥爷看着已成规模的猪场道,猪圈的大肥猪个个白白胖胖的。“这猪养的不错,够肥的!”

“这都是司令的功劳,我这可不是恭维。”钟小猫由衷的说道,姚博远在猪场花费了很大的心思。

连他们这些坏分子都佩服,自配不如。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一下猪场的养殖区有,近三千多平方,真是够大的,猪哼哼声不绝于耳。

猪场地势南高北低。向阳避风,地势高燥、通风良好、也靠近水源,排水也修整完善,还专门在下风处,挖了一个大粪坑专门沤粪用的。

这里远离农场,轻微的噪音和臭气也不会影响其他人。

猪舍是砖木结构,坚固耐用,宽敞明亮,通风良好,能有效的排出潮湿污浊的空气。水槽、食槽清洁、干净。

猪圈的地面是土坯砖铺就的,没有自来水,也没法子用水冲洗。所以上面铺这秸秆或者茅草。

妮儿他们进来时,姚博远领着大家拿着大木叉子正在清理茅草,上面黏糊糊、湿哒哒的猪粪尿。

咦……妮儿心里哀嚎,这一回来的真是沾光了。

姚博远全服武装,穿着木头鞋子,脸上蒙着毛巾,待看清来人后,“太姥爷,小叔你们怎么来了。”把手里的大木叉子交给别人。出了猪圈,对着里面的人道。“这是最后一车了,把这一车倒在沤粪池里。在盖上竹排,给猪舍里面都铺上干净的茅草和秸秆。”

“放心吧!司令,这点儿小事我们还做的了。”猪圈里正在忙碌的其他人摆手道,“你忙吧!”

姚博远径直走了过来,“太姥爷,咱们出去说,这里味道不好。”

一行人出了猪圈站在高处,呼……才吐出一口浊气,姚博远摘带脸上的毛巾,站在下风处,“太姥爷,小叔你们来肯定有事,啥事,说吧!”

刘姥爷也很干脆,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我记得你们这是不是有机械工程方面的人。”

“有,孙老就是,您找他有什么事。”钟小猫好奇地问道,那老头儿和他们挨不上边儿吧!

“找他做些东西,玉米脱粒机。”姚长海接着道,“也不知dào

能不能做,先问问看。”

“那走,咱们去问问。”姚博远一听就前面带路,离大家远远的,这身上的味儿可真不敢恭维。

“这咱们村的玉米大丰收,脱粒可是犯难了。这不就想着做些工具,帮zhù

脱粒,能快点儿完成,也让老人和孩子轻松点儿。”姚长海边走边说道。

“这要真能造出来可真是好东西,惠及不少人呢!”姚博远自然也明白这东西的好处。

四个人在猪场的伙房找到了孙老,这里专门给猪煮食的,旁边就是存放饲料的仓库,上了年纪老人都在这里。

孙老正坐在小板凳上用棒槌粉碎玉米芯,掺人日粮中喂猪。

“孙老!”姚博远叫道。

正在捶打玉米芯的老人直起了身子,一看见来人笑道,“小姚来了,有什么事吗?”

钟小猫从仓库里拿出小板凳,四个人落座。

姚博远介shào

了一下双方,彼此寒暄过后,姚长海也不废话,“我们知dào

孙老师机械方面的专家,想请您做一个玉米脱粒机。”

“姚湾村不通电?”孙老皱着眉头说道。

姚长海一听这话音就是有戏,“这么说孙老能做了。”

孙老姓孙名国强五十多岁,头发灰白,带着一副黑框瘸了腿,用白色胶布粘着的近视眼镜,裤腿上溅都是玉米渣子,一下子把气质从老学究给拉到了老农民,一点儿也没有违和感。

孙国强点点头,这个对他来说简单,再复杂的工艺只要有工具他都能做,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没想到沦落至此啊!

刘姥爷什么人,看他的神色就知dào

他想啥呢,有着知识分子特有的清高。禁不住开导道,“学以致用,东西虽小。却是革mìng

群众所需,你学的不就是服wù

群众的。难道只有高端的才行。”

姚长海闻弦歌知雅意,“我先在这儿谢谢您了。”

“谢啥子,看着司令的份上,我也会做的。”孙国强摆手笑道,心中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轻抚了下黑框眼镜,眼神中透出一丝亮光。

“手摇的可以吗?”姚长海接着说道,“没有铁。做木头的也可以。”

“用木头做还可以,就怕不经用。”孙国强食指轻轻擦过下巴直接跳到了技术层面。“这脱粒机不能伤胚芽、不能断玉米芯,还要老人小孩都能操作,脱粒还要干净。”他接着说道,“这涉及到杠杆力学原理,力学原理……”

琢磨当中,就拿着玉米芯在黄土地上画了起来,摇把、摇臂、轮毂、主动轴,变速轴、脱粒轮轴……

说话当中地上就画了一个脱粒机的草图,紧接着画下来平面示意图。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怎么了有什么难题吗?”姚长海看着他轻蹙地眉头,不由得心里一紧道。

“就是木头太轻了,固定是个问题。加上固定板,就太笨重了。”孙国强跟陷入魔障似的嘴里嘟嘟囔囔道。

就在大家冥思苦想之际,妮儿无理取闹道,“爹,骑大马。”

“乖,乖,等回去咱在骑大马。”姚长海轻哄着妮儿道,抱歉地朝众人笑了笑。

已经提醒的这么明显了,还没有灵感吗?难不成真要她画下来。

“啊!有了。”孙国强高兴地如个孩子似的。兴冲冲地进到仓库把长条板凳给拿了出来,坐在上面。兴奋地朝他们介shào

道,“把脱粒机固定在这里。人坐上去,就解决了重量轻的问题。”

“这样的话,这个脱粒机可以更轻便一些,不需yào

这么繁琐了。”说着在地上又重新画起了设计图。

孙国强说的起劲儿,可他们这些门外汉却是听的热闹,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知dào

他解决了难题。那就表示脱粒机能造出来,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就是木头了,铁桦树是最为合适的。它的树干坚硬程度,子弹打在这种木头上,就象打在厚钢板上一样,纹丝不动,被称为比钢铁还有硬的树。铁桦树的木坚硬,比橡树硬三倍,比普通的钢硬一倍,是世界上最硬的木材,人们把它用作金属的代用品。苏联曾经用铁桦树制造滚球、轴承,用在快艇上。”孙国强说的大家心里火热,恨不得看到实物。

“这个绝对能用,只是脱粒机,又不是快艇。”姚长海乐呵呵地说道。

孙国强一盆冷水又把大家打回原形,“不过它一般长在东北,与朝鲜半岛接壤的地方。”

言外之意咱这儿没有。

“嗨,孙老你哄我们玩儿呢!”钟小猫手撑着下巴,仔细琢磨他的话,突然眼前一亮道,“对了,铁桦树没有,您刚才不是提到橡木。”

“橡木凑合吧!”孙国强勉为其难道,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要是有铁桦树就好了,心心念念这铁桦树。

“山毛榉树能用吗?”刘姥爷问道。

“能用,橡木就属于山毛榉科。”孙国强眼前一亮道。

“那就好,我们去找木头,博远这事得麻烦你找场长说说了,实话实说。”刘姥爷直接安排道。

姚博远点头应道,“我现在就去。”

“只要你们能找来木头,我就能做出来,我现在在完善一下图纸。”孙国强一丝不苟地说道。

“那好木头包在我身上了。”刘姥爷大包大揽道,“长海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大家分头行动,争取早日做出来,减轻劳动强度,提高生产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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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成了

出了养猪场,憋了半天的姚长海问道,“姥爷,咱们哪有橡木啊!”

“这青兰山上有。”刘姥爷指着落日余晖中的黑色发沉的青兰山道,“走吧!我进山给你伐来就成。”

“至于这木匠活儿,姚姑爷还得你来。”刘姥爷说道。

“这个当然了,能出一份力最好了。”姚长海应道。

两人急急忙忙朝家里赶,“妮儿交给你了,你去跟大队长汇报一下吧!”刘姥爷把妮儿递给姚长海,眨眼间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姚长海抱着妮儿去了打麦场,把事情汇报了一下,姚满耕当下就激动了,这要能做出来,眼前这金山,也不用村里的老弱妇孺就这么徒手剥了。

姚满耕说不心疼老人和孩子们的手,那是假的,可能有什么办法。全村的男人都下地去了,只有到了傍晚才会和他们一起奋战,所以这脱粒大部分的工作只有交给老弱妇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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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现在能轻松一些,他当然高兴了。

“你怎么让老爷子自己去伐木了。”姚满耕听闻刘姥爷自己进山了,当场就骂姚长海不懂事。

姚长海也很无辜,“我想追根本就追不上。”

“这晚上进山也不安全,只好等老爷子自己出来了。”姚满耕说道,“这树伐下来,一个人肯定弄不出来。”

也不知老爷子的去向,现在进山也找不到,只是浪费时间。

刘姥爷进入山林后,就如一阵风似的略过,他没那么笨把整棵树砍下来。

上一次大火,不小心烧着一些山毛榉树,有一些干透了枯树干。树枝。所以刘姥爷的目的就在它们,去砍大树,别说木头得晒干。他一个人也运不出来。

所以找了有小腿那么粗的大树枝,就拖回了村里。

“长海。拿上木匠工具,咱们走。”刘姥爷气息平稳地说道。

“妈,妮儿交给你了,晚上估计我们就不回来了,争取早日做出来。”姚长海背上木匠工具说道,“妮儿,在家里乖乖的。”

“太姥爷、爹再见。”妮儿朝他们挥挥手道。

“姚姑爷这是食盒,你们提着走。”刘淑英把食盒放在姚长海身后的竹背篓里。

“爸、姚姑爷。祝你们成功。”刘淑英笑道,看着他们他们消失在眼前,抱着妮儿回了家。“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妈,不是还有我呢。”连幼梅等着自己行车进了家门。

“路上碰见姥爷和妮儿她爸了吗?”刘淑英问道。

“碰到了,要做出来,真是好事一桩啊!”连幼梅高兴地抱着妮儿转圈圈道,“这样娘的手就少受一些痛苦。”

跟着妮儿连幼梅现在也习惯称自己娘了,语言环境如此,身边的人都叫娘。她家妮儿想改也改不过来。

别看她在农场坐办公室,可真到了三夏、秋收最忙的时候。谁也逃不了,都得给我下地干活。连孟场长都冲在第一线,他们在坐着,这心里可安生不了。

虽然作为女人,能得到战士的照顾,可农活在连幼梅眼里没有最辛苦,只有更辛苦,哪有轻省的活计。

“好了,咱们洗洗吃饭吧!男人工作起来,没有时间概念。咱们就别等他们了。”刘淑英转身进了厨房。

连幼梅抱着妮儿蹲在水井边,洗手、洗脸。洗到一半儿,突然抬头问道。“妈,那姥爷和妮儿她爸怎么吃饭。”

刘淑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放心吧!他们带着食盒走的,饿着谁,都饿不着他们。至于明儿的早饭,你带过去不就行了。”

“走了,我们吃饭去了。”连幼梅抱着妮儿进了厨房,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新下来的玉米面,熬的黄糊涂粥,蒜蓉菠菜、鱼香肉丝、黑木耳拌豆角、辣椒炒丝瓜。配上两合面的大馒头,吃得饱饱的。

刚放下碗筷,姚致远、夏穗他们就冲了进来,围着刘淑英道,“姥姥,你一定要给我们解惑……”

“妈,我来收拾吧,致远他们有事问你,你们屋里谈吧!”连幼梅起身收拾起碗筷道。

四个孩子围着刘淑英进了西里间,纷纷上炕坐下。姚夏穗迫不及待地比划着今儿刘姥爷露的那一手。

“是这样吗?”刘淑英拿着他们带来的玉米棒,轻轻一握。

姚军远赶紧夺过玉米棒,玉米粒是完整的脱落下来,可是玉米芯碎成渣渣……

明显和刘姥爷有些差别。

“这是……”四个孩子眼光如饿狼似的眼冒绿光急切地问道。

“这是暗劲。”刘淑英指着玉米棒道,“玉米外面完好无损,玉米芯碎了。你们太姥爷功夫高,用力精微,控zhì

到家了。”

“姥姥,有暗是不是有明啊!”姚致远双手交握放在炕桌上道。

刘淑英点头道,“致远说的对,真zhèng

的以真气作用发出的明劲,能使未练过硬功夫的人也能产生铁砂掌般的威力。将一块青砖立于桌面上,用手一挥,上半截粉碎,下半截纹丝不动。”

“哇……铁砂掌,好厉害!”四个孩子齐齐惊呼道。

“等等,大家别激动,那太姥爷的是什么?”姚夏穗展开双臂道。

“对对,太姥爷什么境界。”四个小家伙好奇地问道。

“化劲!”刘淑英说道。

“那是什么境界……”孩子们齐齐望着天花板想象道。

“这么说吧!咱们都见过猫抓老鼠吧!”刘淑英举例道,干巴巴的说,他们理解不了,不如这样生动直观。

“嗯!咱家大花抓鼠能手。”姚夏穗点头道。“这个我们见得多了。”

刘淑英接着道,“猫全神贯注地盯着老鼠洞,达到忘我之境,把自己和老鼠融为一体,无念无想。老鼠一出洞,猫就扑上去。此时猫不会想着腿如何跳、爪如何抓。意念一动,身体就飞出去了——这便是化劲。”

“化劲在练习之时,心中空空洞洞。无念无想,其姿势虽千变万化。然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说的是化劲。”刘淑英又道,“如有人来击,心中并非有意防范,然随彼意而应之,自然有坚决之抗力。”

姚致远挠着下巴道,“胸有成竹应该到了化劲的境界,画家的意在笔先。有了意念,不必斤斤计较一笔一划怎么搭配,落笔自协调。”

刘淑英打了响指道,“是这个理儿,大道三千,道理是想通的,任何东西做到极致,都能悟出道来。?武艺是在人的习惯上加强,而道更改人的习惯。”

“那姥姥我们是哪个境界。”姚军远指着自己还有其他人问道。

“没境界。”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哄堂大笑。

“小妮儿。就是打击我们,你也不用说出来吧!”姚军远哭笑不得道。

回应他的是妮儿一张无辜天真可爱的脸蛋儿。

刘淑英他们这里其乐融融时,连幼梅端着木盆去村里的水井处洗衣服。而刘姥爷他们则在养猪场奋战。

刘姥爷和姚长海拖着树到达养殖场的时候,孟场长已经在猪场的门口等着了。

听到姚博远的汇报,他那里还坐的住,晚汇报完了,撒丫子就跟着姚博远跑道了农场。得到孙国强明确答复,自然喜出望外,“孙国强,这脱粒机,要真是做成功了。我老孟亲自给您请功。”

孙国强勾着背,弯着腰赶紧摇头摆手道。“别……领导这不敢当,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不敢当。

“当得,当得,你这是劳动改造的成果,为革mìng

群众服wù

这是好事。”老孟笑道,“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说不定能平反呢!”

“不用,不用,能为群众服wù

是应该的。这是农场和群众的功劳,”眼见着孟场长还要再说什么,孙国强赶紧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写一封平安信回家。”

孙国强赶紧说道,“呃……我就写:我在积极的劳动改造,勿挂念!就这一句话,可以吗?”他卑微的请求道。

其实这个事也如果拜托姚博远,以他老实憨厚的性格,肯定也能答yīng

。不过养猪场的这些老家伙们商量过后,可不能给自个儿的司令找麻烦,这要是换个人,他们就没这么‘逍遥自在’了。

“行,没问题。”老孟很干脆地应道。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孙国强忙不迭的鞠躬感谢道。

“谢什么?小事一桩。”老孟拍了拍他弯下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了,来了。”钟小猫高声叫道。

老孟和姚博远还有跟在后面的孙国强一起走了出去,就看见刘姥爷他们拖着大树枝朝这边走。

什么话也不用多说,做出来实物最要紧战场就在孙国强的土坯房里。

老孟不能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咱先吃饭,吃完饭,才有力qì

。”刘姥爷说道,“小猫,去把食盒拿来,你姥姥给的。”

“孙老,这下有口福了。”钟小猫笑道。

食盒里菜色和妮儿她们的一样,两合面的馒头足足的,只是没有粥,这个容易洒,用刘姥爷的话说,喝水也成。

美美的饱餐一顿,卷起袖子,干!

立马投入到战斗里,孙国强脑中有玉米脱粒机的样式,四个人通力合zuò

,精密的部位还得孙国强亲力亲为,在他的带领下,挑灯夜战,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做成了。

“别激动,别激动,试验一下。玉米呢!”孙国强激动地喊道。

“在这儿呢!”姚博远背了一背篓玉米棒子。

钟小猫拿来长条板凳,把脱粒机固定在上面,孙国强跨坐在上面,把玉米棒子放进去,一手扶着玉米棒子,一手拿着摇把转动。

‘哒哒……’玉米粒完整的掉落,而玉米芯也没有毁损。(未完待续)

第271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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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试验脱粒机能用否,现在试验它的效率。

“10秒,仅仅10秒就剥了两个玉米棒子。”姚博远数了十下,眼睛瞪的溜圆看着长凳上的玉米脱粒机。

“玉米芯完整,脱粒干净。”老孟拿起玉米芯道。

“最重yào

的是,玉米的胚芽没有受损,不影响储藏。”姚长海捧起一把玉米粒,一颗颗的检查过后道。

“我试试。”钟小猫眉眼含笑、跃跃欲试道,这可是努力了一天一夜不睡觉制造出来的。

孙国强让让开位置,钟小猫跨坐在长凳上,接过姚博远递过来的玉米棒子,操作起来。

“真好玩儿。”钟小猫笑道,“没想到机械这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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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bsp;他们制造出来的脱粒机,很周全,有一对代替轴承的内、外径匹配的外套筒与活动内套筒,活动内套筒末端有一摇把,前端为可变换口径的佛手形爪,外套筒下有带固定装置的支架,前端有保护手不致误入,便于玉米棒进入佛手形爪口及便于玉米粒落出的带空洞的保护罩。使用它,不用电,破损率低,脱粒干净。本身结构简单,制造起来也不麻烦。

“这样算下来,效率也很高。”姚博远接着说道,“孩子操作都没问题。”

“杠杆原理,四两拨千斤!”刘姥爷轻笑道。

“这么说咱们成功了。”钟小猫高兴地望着众人道,“这么说可以批量生产了。”

刘姥爷可不想青兰山那些山毛榉被砍伐了,下面的黑松露可就没有生存空间了。虽然脱粒机用料少,可依然不希望。他刚想说什么?

孙国强却摇头道,“还不行,木头始终不是钢铁。这磨损率要高,不耐磨,所以只能暂时这么用着。”

刘姥爷放下心来。紧接着附和道,“毕竟我们不是机械制造厂。就我们这拿双手打磨的得多少天才能做出来大家所需的量。”

“真要做好了,估计明年用吧!今年是赶不上趟了。”姚博远拧着眉头说道,“可是咱没有熟识的机械制造厂。”

“这个就得拜托孟场长了,您人面广,想想办法了。”姚长海看向老孟说道。

“交给我。”老孟拿着做好的样品疾步走了,可见心里急啊!希望尽快制造出来,好尽快使用,提高生产效率。

“那咱们怎么办。”钟小猫揉揉眼睛问道。得去打坐一会儿尽快恢复过来。

“还剩下不少材料,都做出来,先用着。”刘姥爷说道。

“好!”几个人打起精神道。

“我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孙国强站起来道。

“孙老,孙老你等着,我去打些水来。”钟小猫赶紧说道,这里他最小,跑腿的事就由他来做。

拿着木盆端了一盆水进来,孙国强摘掉眼镜,洗了洗。揉揉眼睛,“呼!老了,以前熬几天几夜都没事。现在熬不住了。”

“姥爷,她爸……”连幼梅在房子外面喊道。

“这下子有劲儿了。”钟小猫蹿了出去,看见连幼梅就问道,“海婶,今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两合面的包子。”连幼梅放下竹背篓,提出柳条编的食盒道,“新鲜刚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

“洗洗手,吃完包子咱们在接着干。”刘姥爷起身道。

“咦!我中午来时。不是说傍晚就做好了吗?”连幼梅四下找了找,“东西呢?我看看。”

“海婶。东西没得说,我们都试过了。很好用的。只是做好的被孟场长拿走了。想办法批量生产,我们现在用余下的木料,呃……孙老能做几个。”钟小猫问道。

孙国强扫了一眼,咽下口中的包子道,“还能做十来个,这个脱粒机不费料。”

吃完包子,又喝了些水,接着干活,连幼梅就不再打扰他们,起身离开。

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做的就快了。两天内还抛去了休息的四个小时,就做好了。

“谢谢了。”姚长海握着孙国强的手激动道。

“我应该谢谢你们,又找回了在实验室的感觉。”孙国强也是一脸的感激,只有他清楚自己内心的变化,“对了,这些废料可以留下来吗?我打算做些模型。”

聊胜于无,以慰藉自己的心灵,即使不能重新走向工作岗位,孙国强握了握拳头,也不能放qì

自己心中的梦想。

刘姥爷闻言,“当然,我们留着也是当柴火烧了,你需yào

就拿去了。”

“孙老我们走了,不耽误你休息了,忙了几天了。”

姚长海背上竹背篓里面装着脱粒机和刘姥爷一起告辞离开。

孙国强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孙国强坐了起来,“岑老,进来坐!”

岑老一欠身坐在炕沿上,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好像活过来了。这精气神不错,我原来还担心你来着。”

“担心我什么?”孙国强耸耸肩道,“我没事。”

“是啊!跟行尸走肉似的。”岑老拖鞋上炕,盘膝而坐道。

“哪儿有。”被人拆穿的孙国强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行了,能活过来就好。”岑老话锋一转道,“我听说老孟给你请功,或许……”

“岑老,s……”孙国强赶紧改口道,“打住。”

“哈……岑老,您自己相信,就现在这情况能好的起来。”孙国强反问道。

“呵呵……”岑老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容。

“能这么活着已经很满足了。”孙国强唏嘘道,“当初回来时,是踌躇满志,满怀报国之志,可是……现在……这到底为什么……”双手紧握捶着土炕,眼泪滑落。滴在被子上,印下圆圆的水印。

岑老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大男人,哭什么哭。”

孙国强抹了一下双眼哽咽道。“我没事……”他接着又道,“每次运动来了,就因为我的出身,我总是被提溜出来,起起落落的真是被他们给整怕了。这次要不是姚博远出面,还有看着农民辛苦,我真不会冒这个险。”

“现在我宁愿窝在这里,如果有需yào

继xù

为他们服wù

。虽批斗也无怨。”孙国强豁达地说道,“这世上也不全是坏人……”虽然这么挨了这么多年,好人没遇上几个。

“这是不是士为知己者死啊!”岑老打趣道。

孙国强神mì

的一笑,这几天的相处感触颇深,并深深的为他们所折服。

“瞧你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没事的。”岑老拍拍他的肩头笑道,“他们看形势比我们看得清。”

“看得出来,这泥腿子出身的孟场长,虽粗鲁而正直,似鲁莽而率真。粗中有细。心里明着呢!”孙国强评价道。

“是啊!不然也不能跟他们做斗争,护住好些人。”岑老笑道,“咱的猪司令得好好跟人家学学。可不能‘傻乎乎’的,得机灵点儿。”

“岑老,咱不就喜欢他这憨憨的性格。”孙国强闻言笑道。

“对对……哈哈……”岑老点着头,二位笑了起来,一时间简陋的土坯房里回荡着二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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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姑爷,嘱咐博远,多照顾他们一些,不容易啊!”刘姥爷感慨地说道。

“嗯!让人感到羞愧,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帮咱们做脱粒机。”姚长海敬重地说道。

“没有前世因,哪来后世果。博远的面子比咱大。”刘姥爷笑道,“走吧!他们还等着呢!”

两人加快步伐。踏着夕阳进了村子。

一进打麦场就被人给围着了,姚满耕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大队长看长海的表情,这还用问吗?”姚满仓笑道。

“成了,我怎么没看见实物。”姚满耕四下张望道。除了身后的背篓,手上可没有拿任何东西。

姚长海几天不在,没有上工,又不是瞎子,社员们自然看得见。所以姚满耕就干脆说了,所以看见姚长海回来,自然是热情。

“去拿长条凳子来。”姚长海接着道,“就八仙桌下的那个长条凳子,十条。”

“好嘞!”几个小队长赶紧回办公室拿长条凳子,哪儿最多。

“脱粒机呢!”姚满耕伸手道。

姚长海解下竹背篓,从里面拿出脱粒机。

“啊!长海,你没哄我玩儿吧!”姚满耕瞪着他道,“就这么个玩意儿还没有玉米棒子大,他能脱粒。”

“大队长,你就擎好吧!”姚长海接过冲在最前面的姚满仓的长条凳子,放在平地上。

然后把脱粒机卡在凳子上,“棒子。”姚长海伸手道。

姚满仓立马把玉米棒子递给他,打麦场的男女老幼,都围了过来,“看好了,就这样。”姚长海示范道。

随着他的转动,哇哇声不断,“玉米粒,玉米粒。”

眨眼间一个棒子就脱完了玉米粒,“大队长,你看看。”姚长海把玉米粒递给了他道。

“大队长,你看,你看这是玉米粒,跟手剥的一样。”姚满仓抓了把玉米粒道。

“长海,大队给你记上一功。”姚满耕拍着他的肩头道,“还等什么?不用我教吧!看了一遍都会了吧!”

不用姚满耕说,搬来木凳的,心急之人,早就开始安装,已经开始转动了。

安装好的十台脱粒机,齐齐工作,这场面‘壮观’。看着不断累积的玉米粒社员们既惊奇,又赞叹。(未完待续)

第272章 旅程

“长海,快都拿出来。”姚满耕急切地催促道。

“拿什么?都在这儿了。”姚长海指着那些道。

“就这十个?”姚满耕瞪着他道,“你小子是不是藏私。”

“哎呦!我的大队长,我们是徒手做的,又不是机械厂,除了一个专业人士,我们可都是门外汉,能做出这十个就不错了。”姚长海大呼冤枉道。

姚满耕实在太稀罕了,恨不得人手一个,抬眼道,“那赶紧做啊!”

姚长海也知dào

他心急,可这事急不来,把事情说了一遍。

姚满耕叹了口气道,“只能寄希望于孟场长了。”不然还能怎样?

“那个大队长,咱还是解决眼前的难题吧!不够分。”丑的好心地提醒他们道。

“这〖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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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个简单,十个,正好一个生产小队一个,至于分给具体的人……”姚满耕顿住了,这要怎么分。

五叔公说道,“分给孩子们,他们细皮嫩肉的,别伤了手。”他接着又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们皮糙肉厚的不怕。”

“五叔公,得分给老人们,孩子们的手不锻炼,不磨成茧子以后还得疼。”姚爷爷说道。

“这倒也是。”姚满耕琢磨道,农活又不止脱粒一项,干其他活儿手照样磨出泡,起茧子。

早点儿磨练出来,再干活儿就不会痛了。

难道放着脱粒机不用,显然不行,姚满耕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就轮着来,上午老人。下午孩子,至于谁用,按年龄大小排。以此类推,人人都用用这脱粒机。”

围着的社员们一致点头同意。

就这么分派下来。刘姥爷坐在姚墨远们中间,有了脱粒机,加上天色暗了下来,他作弊要稍微容易些。

只希望小孟早些找到机械厂,早点儿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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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不答yīng

我,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老孟坐在人家的沙发上一歪。一副无赖样儿。

“你这个老孟,都一场之长了,怎么越来越泼皮了。”坐在老孟旁边单人沙发上的身穿军装的男子指着他哭笑不得道。

“祝光奕,我咋了,咱人民军队帮人民怎么了,不违反党的政策吧!共谱军民鱼水情。”老孟笑道。

“哟!没相到当了农民,这说话也一套一套的。”被叫祝光奕的男子一脸调侃地看着他道,话锋一转道,“老孟,你也知dào

我们的原材料都是上级划拨的。根本没有多余的钢铁。”

“你个老小子,当了工人,咋就忘了。当初人家推着小车支援咱的情分了。广大群众省下来的吃的,推到前线,人家那时候可没你这么唧唧歪歪的;人家不知dào

多一口吃的,多一份活命的机会;饿着肚子也要支持咱们闹革mìng

,支援国家建设……”

“得……得……别说了,再让你说下去,我就成了啥了,忘恩负义的了。”祝光奕伸手道,“先拿出来实物看看。”

“哎!这才对吗?”老孟才拿出来实物样品。

“老小子。你哄我了不是,就它能脱粒。”祝光奕质疑的看着他道。“我看着都没有玉米棒子重,这放进去。还不一下子就栽倒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哪有那闲情逸致逗你玩儿。拿几个玉米棒子来,我给你试试。”老孟起身道,“让你也开开眼。”

祝光奕找人去大食堂,找来了些玉米棒子。

而老孟则拿着脱粒机,找固定的地方,看着眼前厚重的茶几,“就它了。”

他这么一固定,祝光奕看出些门道来,待玉米棒子拿来后,不用老孟动手,自己拿着玉米棒子就摇动起来。

“老孟,这活儿我们接了,厂里边角料,废料加工一下,应该可行。”祝光奕紧接着又道,“不过你得多等几天,怎么说我也得给上级打个报gào

。”

“你别瞪眼睛,这是规矩。”祝光奕说道,“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唉……你说要是早有这东西,就不会深夜里,看着娘用冻得红肿的手,痛苦的剥玉米了。”老孟感慨地说道,如果刚开始还有表演的成分,那么说到最后,却是剩下的可就不做假了。

回想着那画面,祝光奕鼻头一酸,“你个老小子,我一定给你办成不得了。”

“你小子跑这么远干嘛!这你们县里的集体小型机械厂就生产了,你跑这么远干嘛!”祝光奕挑眉看着他道。

“你也说钢材划拨的,他们有材料,想来想去我就找你了,怎么嫌活儿小……”老孟拳头握的喀吧作响。

“你在瞎想什么?我们不接私活儿的。”祝光奕说道。

“那咋办,那咋办?”老孟闻言蹦了起来,来回的踱步,“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身后传来细碎的笑声,老孟才晃过神儿来“老小子,你又唬我。”坐回了沙发上道,“说吧,怎么解决。”

“万泉河水清又清,军民团结一家亲一家亲。”祝光奕打着拍子唱了起来。

“你小子够奸诈的。”老孟又皱着眉头道,“这万一有人反对呢!你的处境……”

“没事,都是农家子弟出身,这农活儿有多累,他们心里门清,不能尽孝,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也算是尽孝了。”祝光奕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老伙计,没事的,这点儿压力,咱这肩膀还扛得住,用得是废料,又不占用正常工作时间……

“老弟,给你添麻烦了。”老孟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小子还有良心发xiàn

的时候。”祝光奕打趣道,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也有个事给你说,你在农场的,这我们厂过年发福利。你得支援点儿。”

“我就知dào

你小子不是吃亏的主儿。”老孟恍然道。“行了,这件事我记住了。”

老伙计见面,自然是说不完的话。续不完的情。

应下老孟这档子事,要怎么做还真是挠头。仔细思索了一番,这脱粒机的旅程还不算完。

这其中几番‘争斗’就不必细说,外人也不知dào



总之一个星期后姚湾村的村民收到了500个脱粒机,基本上一户一个。

“多少钱!”姚满耕问道,接着看向三大娘道,“长河家的,去打开抽屉。”

三大娘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打开了锁头,老孟摆手道。“不用,不用,这是军爱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怎么能行,这怎么能行。”姚满耕嘟囔道。

“大队长您就安心的收下吧!”老孟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朝村里走去。

姚满耕追上道,“你把具体的地址为我,我们写一封感谢信,总行了吧!”

“这个行。”老孟想也不想的把地址告sù

了他。

“孟场长,你怎么朝村里走啊!”姚满耕纳闷地说道。

离他不远的老孟。脚一打滑差点儿栽倒,“大队长,山里的野葡萄熟了。给家里孩子薅点儿。”

“哦!”姚满耕记在了心里。

老孟身后没了动静,步履匆匆的走到了牧广山的家,敲开了房门。

正大光明的机会就这一次,“小孟来了,进来吧!”老孟看着老首长的气色,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咋了,我脸上有字啊!这么看着。”段弈琛调侃道。

“哦!不是,他们说老首长的病好了,我没想到简直好的我都不敢乱认了。”老孟诧异地说道。“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恭喜您康复了。”

老首长自从来了后,忍了一个多月他没有来姚湾村。就怕被人跟踪逮着蛛丝马迹,暴露了行踪了。

“小孟,长话短说,我不能在这儿里久留,不然连累他人,就不好了”段弈琛说道。

“老首长打算去哪儿。”老孟也不啰嗦了,时间紧急,直接问道。

“我打算去xxx。”段弈琛说出一个部队番号。

老孟明了,老首长的大哥是那儿的领导,他担心的问道,“不过哪里也是净土。”

“没有地方上乱,如果那儿再乱了,那全天下就没有可躲的地方了。”段弈琛唏嘘道。

“那现在怎么走,这里离南边近千公里。”既然已经决定了去向,怎么去就摆在了眼前。“总之不能坐火车。”老孟赶紧说道。

“是啊!坐火车等于自投罗网。”段弈琛皱眉道。“这是个大问题。”挥手道,“行了,你赶紧走,大不了走着去,想当年长征不也是走过来的。”

老孟闻言吓一跳,现在能跟以前比吗?“老首长,您可别,我在想想办法,先稳几天,反正这里目前安全的很。”

“知dào

了,赶紧走吧!”段弈琛把他推了出去。

被推出来的老孟直接上山,他可没忘了薅些野葡萄。

这心里装着事,是彻夜难安,直到又过了一个星期,接到祝光奕的感谢电话,电话里不住的感谢,感谢那封及时的感谢信,不然的话还真是……

无意中祝光奕他们要开车去南边拉机器,“哎呀!老祝啊!你才是及时雨啊!”老孟大笑三声,这下问题解决了。

这运动来了,许多军队高级将领被打倒或靠边站,但军队建制部队基本保持稳定,除了跟地方同步学习中央文件外,基本置身事外,不参预地方纷争。不管是红卫兵还是造反派,没有敢冲击部队或军事机关的,许多被红卫兵造反的军队或地方领导躲到军营避难。(未完待续)

第273章 忙里偷闲

段弈琛走的悄无声息,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就如同过客一般,船过水无痕。

对于他的未来,妮儿没有打开天眼窥视别人的嗜好,只在心里送上两句话,此次运动是漫长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只能在心里祈祷自求多福吧!

无论如何,贫下中农的日子还要继xù

过,他们没有闲心操别人的心,再说他们即便有心也无力。

正是秋收种麦大忙季节,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社员们有的在脱粒,有的在收拾玉米秸,有的在运肥,有的在耕地。农民,勤劳、善良的农民,他们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度过十月一号。

玉米脱粒晾晒后玉米杆那可是冬季主要的燃料,也是良好饲料,特别是牛的高能饲料,可以代替部分玉米籽粒。

姚致远他们忙青贮,牛儿的冬春饲料,可就得这几天准bèi

了。

这真是:零星时间莫白过,有空就把饲草割。劳动间隙把草割,不愁攒个大草垛。

对于青贮,姚致远他们几乎可以说是门外汉,姚湾村没有养过这么多大型的动物,所以就得请刘姥爷来指教了。

北方农作物多是一季一熟,因此秋冬季就会出现饲草料缺乏的现象,特别是鲜青饲草料。农民多数以干草饲喂,这种饲喂为方式,极大地降低了饲草的营养成分和适口性。

所以通过青贮加工,做成的青贮饲料不仅青鲜、适口,而且解决了秋冬饲草匮乏的困扰。

农作物收割后,大量的农作物秸秆都当了燃料,用不完的都废弃了。而通过将秸秆粉碎进行青贮、氨化、揉丝微贮后饲养牲畜。既有了饲料,还可以使秸秆通过牲畜粪便实现过腹还田。促进农业良性循环,是一种效益较高的利用方式。

青贮原料多是玉米秸、麦秸、紫云英,南瓜秧、苋菜、红薯秧等等。都是田里随处可见的。

在青贮之前,先挖地窖。地窖的大小以牛的数量为准,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牛吃的多,所以地窖就挖的大。

有了玉米脱粒机帮忙,一部分社员解放出来就挖地窖,用铡刀切碎秸秆,经过一系列运作青贮饲料。

为了牛儿能吃好,这可是壮劳力,社员们可真是着实忙活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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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玉米。刨了茬子,耕了地,上了底肥,收拾平整了,专等播种小麦。

天公作美,一场秋雨如期而至,真是老天有眼,地里有墒种小麦不用浇水,再不下雨,社员们就要挑水集中浇水。不能耽误了农时。

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小雨下个不停,秋雨绵绵轻烟绕,泼墨挥毫天地间;古今骚客雨中行。归鸿声中又一年。

秋雨总是惹起文人们“巴山夜雨涨秋池”的不尽愁思,林黛玉不知让秋雨招下了多少悲秋的眼泪,在李清照的词中更有“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秋雨似乎带给人的就是这种凄凉心情。

都说春雨贵如油,其实秋雨润物也是细无声的,久旱逢甘霖!农民着实欢喜着呢!

可是对于这场秋雨村民们不知是爱还是要恨,不下的时候盼望老天下雨,下场透雨本来是好事,可是对于农民来说,这雨要是下个没完就成了坏事了!该收得收了。但是阴雨连绵,无法及时晾晒就会腐烂。地里会因为过涝而没法种小麦了。绵绵细雨下了五天了,气温骤降要穿棉衣的感觉。

“姥爷。这雨什么时候停啊!”姚长海站在自家的房檐下,轻皱着眉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道。

刘姥爷笑道,“放心吧!明儿就停了,有道是:秋分早,霜降迟,寒露种麦正当时。小麦点在寒露口,点一碗,收三斗。这不寒露马上到了,误不了农时。寒露到霜降,种麦莫慌张;霜降到立冬,种麦莫放松。”

“那就好!昨儿大队长都追问了我一天了,问这雨什么时候停。”姚长海长出一口气道。

“幼梅给妮儿穿上布鞋吧!”刘淑英看着妮儿依然穿着草鞋出声道,“俗话说:白露身不露,寒露脚不露。这句谚语提醒大家:白露节气一过,穿衣服就不能再赤膊露体;寒露节气一过,应注重足部保暖。”

“哦!在屋里,我想着不出去,就趿拉这草鞋好了。”连幼梅给妮儿换上布鞋。

妮儿挑眉还有这一说,古人的总结下来的智慧不容小觑,不过现在的人早就不顾及了,大冬天,照露不误。

“早上想吃什么?”刘淑英问道。

“泥鳅钻豆腐。”妮儿心心念念的,没法子一个多月前吃了豆腐脑,晚上说好了做豆腐的,结果还是吃的豆腐脑,因为没有吃够。

接下来就是秋收,想吃也没时间啊!所以一推就推到了现在。

“忘不了,这次一准儿给你做。”刘淑英捏捏妮儿的鼻子道,“泥鳅下雨前就抓来了,养了这些日子,泥沙早吐完了。”

“姥姥,我们来了。”姚致远他们穿着蓑衣走了进来。

“姥姥,我们来的不晚吧!”姚军远跟个儿猴儿似的,跳了进来。

“不晚,下雨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吧!”刘姥爷看着他们道。

“到点儿了自然就醒了,所以只好起来了。”姚博远笑道。

“那好,咱们去磨豆腐。”刘淑英带着姚致远他们几个去磨豆腐。

“等等我!”钟小猫带着一身雨、一身寒气跑进来道。

大家彼此互相道了声:早上好。

“下雨就别过来了,快擦擦。”姚长海把毛巾递给了他道。

钟小猫接过毛巾,擦擦,“我去推磨。”把毛巾洗了一下,搭在绳上,转身进了磨房。

下雨天,猪场又没事,能在这儿呆上一天,钟小猫巴不得呢!

“博远,进来坐!”刘姥爷招手道,“怎么样,农场的秋收的差不多了吧!”

“嗯!基本上收完了,也只差种麦了,这场秋雨过后,就该播种了。”姚博远笑着说道。

“小孙还好吧!”刘姥爷关心地问道。

“挺好的,除了切切猪饲料,晚上就摆弄木头,尤其是太姥爷您送他的铁桦树,简直是抱着睡。”姚博远摇头轻笑道。

这铁桦树自然是妮儿拿出来的,他可没有这本事!算是对他的答谢,对于真zhèng

做研究的他们是真心佩服。

“对了,太姥爷,您劝劝孙老吧!”姚博远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刘姥爷一听,来了兴致,“怎么,小孙有麻烦。”

姚博远看他的样子,自己是不是求错人了。

“不是,就是有厂子想请他,不过孙老都拒绝了。孟场长都劝了几回了。”姚博远接着道,“养猪实在太浪费了,学以致用多好啊!”

原来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看制造的脱粒机小巧,可落在内行人眼里,可是惊叹不已。这不就找来了。

在妮儿眼里,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以目前的形势,还是在农场安全点儿。

“随他去!人各有志。”刘姥爷摆摆手道。

刘姥爷这般说,姚博远也只有歇了这心思了,打定主意给孙老整一套木工用具,否则天天抱着木头睡,眼巴巴的流口水,什么也不能做。

“姥爷,我们用雨水做饭行不。”连幼梅接着说道,“连下了五天了,有什么也早就干净了。”

“这个行吗?”姚墨远迟疑道。

“怎么不行,古人还用雨水烹茶呢!怎么就不能用来熬粥、做饭。”姚博远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道。

“《红楼梦》中品茶栊翠庵,不就提到旧年的雨水。”姚清远轻笑道。

刘姥爷含笑道,“明清时代,文人雅士以用泉水或雨水烹茶为时尚。尤其在梅雨日子,家家户户都用缸瓮收集雨水。文人雅士还相约至名胜之地品尝雨水所烹之茶,并吟诗写字作画,尽兴挥毫。此举被称为‘雨集’。”

“现在嘿嘿……这可是要挨批的。”连幼梅赶紧说道,“以后吧!等风声没那么紧了,咱们来这雅兴,现在我去熬粥。”

以后……不挨批,估计也不敢了,天上下的是黑雨、酸雨,试问谁还敢!

“今儿上午,咱们就雅上一回,谁还能品得出来,咱们用啥水泡茶。”刘姥爷笑道。

“对哟!”众人跃跃欲试道。

现在家里不缺茶,别说青兰山里面的几棵古茶树,妮儿空间中的茶叶就足够了。除了喝茶,刘淑英还时不时的煮些茶叶蛋。

豆腐做好后,连幼梅的早餐也做好了,雨水熬的粥,跟放了糖似的,特别甜。这个可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的甜。

想来烹茶这味道也值得期待。

吃完早餐,姚长海披上蓑衣下地,检查一下墒情还有排水情况,上学的上学。

刘姥爷给孩子们讲玄学易理,刘淑英则抱着妮儿去了姚奶奶家。

“哎哟哟!妮儿来了。”姚奶奶起身接过妮儿,抱进了东里间,“亲家母进来做吧!这雨一直下,那里都潮乎乎的。”

“婶子!”大娘和三大娘站了起来叫道,并递了两张小板凳给刘淑英和妮儿。

“在纳鞋底呢!”刘淑英看着他们手里的活计道,今儿出奇的一致,都在做鞋。(未完待续)

第274章 纳鞋底

“今儿咱们都想到一块儿了,我也纳鞋底。”刘淑英卸下背上的竹背篓,拿出纳了一半的鞋底。

“这是给妮儿做的。”大娘看着鞋底的大小说道。

“她现在会跑了,费鞋了,多做一双备着。”刘淑英笑道。

“婶子,咱家妮儿才不费鞋呢!和其他疯跑的孩子,她简直是太乖了。”大娘打抱不平道,“对吧!妮儿。”

“对!”妮儿仰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一副我很乖的样子。

“秀芹呢!”刘淑英随口问了一句道。

“上工了。”大娘说道。

“这下雨天,也去啊!”刘淑英摇头轻笑道,“这丫头也不知dào

歇歇。”

“已经歇了三天了,这不一听说上工飞也似的的就跑了。”姚奶奶轻笑道,“就对挣工分感兴趣,一刻也闲不住。”

“对了,娘,大嫂,这转过年头,秀芹嫁过来都快两年了,这还没动静。”三大娘顿住手,“咱娘可等着抱重孙子呢!”

“那个还没来,怎么抱。”大娘小声地嘀咕道,

“什么?”三大娘惊讶道,紧接着,“哎呀!”看了下拇指肚,放进了嘴里。

“你那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身体亏的太很了,反正年龄不大,晚两年再要孩子也不迟。”姚奶奶心疼道,“多养养,不然伤身体。”

“这当爹的也太狠了吧!”三大娘无语道,“我们那时候由于营养不良,那属于天灾,这完全是人为的。”

“那边就没动静。”三大娘又问道。

“没有,孩子们去了十里村吃了两回闭门羹,所以秀芹连眼泪都没有了。”大娘叹息道。

“以后别提这个。孩子心里难受。”姚奶奶叮咛道。

“知dào

了,娘。”三大娘缩缩脖子道。

“怎么着急想让人家叫你奶奶,不怕被叫老啊!”大娘打趣道。

三大娘闻言想了想。满脸黑线,“还是等等吧!还不到四十被人叫奶奶。咦……”

“她三大娘觉得被叫老了,那我们家幼梅,岂不是更老,小奶奶。”刘淑英笑道。

这种事太常见了,父辈们年龄差距大,可不小辈们,有时候这辈分不自觉的就长了,老了。

“这就叫老了。这过两年致远要是娶媳妇儿生孩子,你咋办?”大娘眼瞟着她打趣道。

“咳咳……”妮儿闻言咳嗽了起来,“这是咋了,又没有喝水,还能呛着自己了。

刘淑英赶紧轻拍着妮儿的后背,“没事吧!”

妮儿摆摆手困难地说道,“没……事!”她有点儿反应过大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人还影儿呢!真是的。

“真没事。”姚奶奶看着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道,“我去给你冲点蜂蜜水。”

“你们喝水不?”姚奶奶问道。

“奶奶别动了。我端来,冲泡好的茶水了。”姚致远打着伞端着茶壶走了进来道。

姚奶奶见状赶紧接过他手中的伞道,“这茶水还用得着你送啊!”

姚致远跨进门槛道。“我们用雨水冲泡的,尝个鲜儿。”

姚奶奶折起来伞放在,门口,“你们可真有闲情逸致。”

“呵呵……喝着玩儿呗。”姚致远笑道。

“咦!致远今天没去牛圈。”大娘问道。

“我下午去。”姚致远径直走到八仙桌边,拿起倒扣的玻璃杯子,倒满了茶水。

“他们这仨小子轮着来,可以多看看书。”三大娘倾身上前小声地说道。

“这样也好。”姚奶奶点点头道,“别听外面瞎嚷嚷,那都是狗屁。不识字被人骗了都不知dào

。”

“这例子比比皆是,想当初咱们可没少被地主老财骗。”姚奶奶接着道。

“我知dào

奶奶。”姚致远端着杯子递给姚奶奶道。又把茶水一一端给长辈。

“嗯!”大娘灌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这雨水泡茶,也没啥,还不如咱的井水甜。”接着喝完杯子中的水,把空茶杯放在了灶台上,不好喝,也不能浪费了,这是她心中最朴素的想法。

“还是留着招待客人吧!”姚奶奶说道。

“那好吧!我端走。”姚致远笑道。

“行了,致远泡的,怎么也得喝完。”姚奶奶接着说道,“赶紧回去吧!你太姥爷还等着呢!”

“奶奶、姥姥,大娘,娘,妮儿,我走了啊!”

姚致远撑起雨伞消失在雨雾中。

大家接着继xù

边聊天,边纳鞋底,鞋底就这么一针一线纳出来的,鞋帮是一层布一层布糊出来的。

正好是秋雨绵绵的时候,这时候也正好忙里偷闲,忙了一个多月,能稍稍喘口气。

说是偷闲,可怎么能闲的下来,每家妇女都会拿一张小凳子,坐在屋内,开始搓麻绳、纳鞋底。

过去农闲季节,很多农户忙着搓麻绳。在乡下,麻绳的用处很广。要说起搓麻绳,乡下人没有一个不会的。不管男女老少,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农,下到七八岁的小孩,不会搓麻绳,可算不上个庄户人家。

只见姚奶奶卷起裤管,拿三根或四根粗麻,捋平拉直,在手心啐一口口水,轻巧而适当的在腿上一搓,三条粗麻线就结结实实的拧在一起了,麻绳就出来了。穿在针内,就可以当纳鞋底的麻绳了。也只有麻绳纳出的鞋底最结实。

松散的麻线就像一个个有生命的精灵一样,在姚奶奶的手下和腿上,翻滚着,翻滚着,就神奇的变成了一条条结实的麻绳。

这搓的麻绳,络麻都是自家种出来的。

面对贫乏的生活窘境,勤劳的农民自然不会闲置一寸可利用之地。自家房前屋后的空地上,家家户户每年都会种植一些络麻,成熟时,就像一片浓缩的小树林。立秋过后,正是收获之时。白天,大人们个个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晚饭后,一家家几乎是全民皆兵地参加劳动,拔络麻。

拔下来的络麻,就剥皮。把一根络麻从半腰中间两边扳几下,皮破后,露出里面的麻杆子,一手抓住上半部,一手顺着结实而有韧性的络麻皮向下撕,这样,既顺利地取出麻杆子,又不至于把麻皮弄断,从而,为下一步搓麻绳打好基础。因为,皮长一点,接头比较少,搓起来顺手。

接下来就是晒。麻皮晒干了,才可以搓麻绳;麻杆晒干了,就当烧锅料,那些粗一点的麻杆还可以用来扎篱笆,防止鸡子来偷吃菜。

这些搓出来的麻绳一般自己家里用的。除了纳鞋底还可以用来做簸箕、箩筐上的绳子,也可以做挑麦把的绳子,还可以用来捆缚东西总之用处多多。

妮儿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看着她们纳鞋底。

她一直认为纳鞋底是一项技术活,在农村这也用来考验新媳妇的女红水平。它不仅需yào

手劲,更需yào

耐心与巧劲。鞋底上的各种花样更是需yào

一番艺术上的计划与考量,就像绣花一样。为了使鞋底更加厚实,妇女们一般都拿一个锥子,手指上带着顶针,先用锥子在鞋底上扎一个孔,再用顶针把针顶过去。顶过去后,将麻绳在锥子把上挽一下,狠狠的拽一下,这一拽就是“刺啦”一声,不是那么悦耳,却是那么的实在。手巧的妇女,一扎、一顶、一拽,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针线翻飞,姿势优美。

“妮儿这么乖,看我们纳鞋底闷不闷。”大娘瞥了一眼发呆的妮儿道。

“不闷!”妮儿坐在小板凳上摇摇头道。聊天声,拽麻绳声就这样悄然的弥漫在房中,久久不散。

纳鞋底一般都是农家妇女的工作,一段农闲时节,其实纳不了多少鞋底。她们会把没纳好的鞋底包好放在柜子里,有时间再拿出来继xù

纳。

这些鞋底,全是纳给自己的儿女和丈夫的,一针一线,都饱含了亲人的心血,充满了她们所有的爱。

“娘,你纳鞋底,我来搓会儿麻绳。”大娘看着姚奶奶小腿上麻绳搓的红红的,说着把鞋底针、锥递给了姚奶奶。

姚家人口多,尤其男人又费鞋,所以这搓麻绳,要是搁在一个身上,这腿还不脱层皮啊!

姚奶奶接过鞋底的,接着纳,大娘卷起裤腿,开始搓麻绳。

有时候为了赶制布鞋,挑灯夜战在如豆的灯光下,一针一针的纳鞋底也是常有的事。

冬闲时节,这识字班中,妇女们坐在一起搓麻绳、纳鞋底。纳鞋底其实也是一场妇女们的盛会,一边纳,一边聊天,一边认已经学会的字。聊自己的家庭、儿女和村里的事。

“对了,我听说,这识字班,冬闲又要开了。”三大娘刺啦一声拽着麻绳道。

“上级不是说知识越多越反dòng

,不让看书了。”姚奶奶诧异道。

“亲家母,那要看是学谁的了。”刘淑英笑道,“怎么可能做到哪一步。”

“婶子这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学他老人家的著作,在多也不嫌少。”三大娘附和道,“大队长说了,咱们这农作物产量上遥遥领先,这在政治学习上也得加强进步。”

继小麦,谷子丰收后,今年的玉米产量也下来了,最高也就是最肥沃的那几块儿地亩产高达九百斤,整个平均下来的产量,也在七、八百斤上。

所以公社、县里,送来大大的奖状,以兹鼓励!!贴在祠堂的正中央,供人们观看。(未完待续)

第275章 刨地瓜

“姥姥,豆腐,豆腐。”妮儿扯着正纳的起劲儿的刘淑英的衣袖道。

“小馋猫,忘不了。”刘淑英收拾了一下,麻绳卷在鞋底上,放进竹背篓里,看向其他人道,“今儿中午泥鳅钻豆腐,给大家加一道菜。”

“致远都念叨好久了。”三大娘笑着起身道,“我去帮忙!”

“不用,不用,豆腐不多,我想多做也不成啊!”刘淑英无奈地说道,“再说了,这道菜其实做法很简单的。”

姚奶奶讪笑道,“亲家母,她们哪是要帮忙,分明是要偷师。”

“哦!”刘淑英先是一愣,紧接着一笑道,“那还等什么?”

刘淑英先撑开油纸伞,然后抱起妮儿起身道,“咱们走喽!”踏入了毛毛细雨中。

大娘和三大娘收拾好自己的针线笸箩,撑着伞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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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奶奶站在堂前摇头轻笑,偷师成功了俺们就有口福了,这个她绝对赞成。

泥鳅钻豆腐是民间的传统风味菜,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大家围到厨房,刘淑英笑道,“其实做法很简单的,先将泥鳅养几天,排除脏物并洗净,锅注入凉排骨汤或者凉水,随放整块嫩豆腐和泥鳅,加盖慢炖稍许时间,泥鳅被热气所逼钻入豆腐躲藏,待至汤沸全部烫死在豆腐中,然后再经小火并加入多种调配佐料烹成。”

妮儿心里腹诽道:温水煮青蛙。

刘淑英接着说道,“这道菜只有两点需yào

注意,一是:火一定不能太大,太大一下就把泥鳅煮熟了,火要慢慢来,让泥鳅有足够的时间钻进豆腐。二是:泥鳅一定是活的。越有活力越好,这样才能钻进豆腐。”

说话当中刘淑英掀开锅盖,香气扑鼻而来。

“哇……泥鳅果然都钻进去了。”三大娘惊叹道。

刘淑英再加入佐料。继xù

小火温炖,直至烹成。

“好像不难做。”大娘说道。“只是豆腐不能常吃,咱这里就不缺泥鳅。”

“就是材料难齐全。”三大娘附和道。

“豆腐会有的。”妮儿摇头晃脑,老气横秋道。

软软糯糯的嗓音,配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真是搞笑的很。

“面……”钟小猫刚说了一个字,突然住嘴,因为他讲要说的话可是封资修。

刘姥爷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头道。“一切都会有的,会好起来的。”

刘淑英赶紧岔开话题道,“这泥鳅钻豆腐又名貂蝉豆腐。以泥鳅比喻奸滑的董卓,泥鳅在热汤中急得无处藏身,钻入冷豆腐中,结果还是逃脱不了烹煮的命运。好似王允献貂蝉,巧使美人计一样。”

“这道菜还跟四大美人有关啊!长见识了。”三大娘笑道。

“好了,一家两块豆腐,现在拿走吧!”刘淑英发话道,“对了别忘了小牧家的一块儿。”

“知dào

了。姥姥。”姚致远应道。

刘淑英看着大铁锅里就剩下两块儿豆腐,“好了,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天气有点儿冷了。咱们吃拽面,有汤有水,吃了暖和。”刘姥爷想了想道。

“这个我来和面。”钟小猫说道。

“那我来做卤。”刘淑英道。

“那我和太姥爷等着吃。”妮儿食指蹭了下鼻尖甜甜一笑道。

“呵呵……小馋猫。”刘淑英亲昵的捏了捏妮儿的鼻子道,“看看小猫和面的手艺有没有见长。”

“当然!你们看我的手,面盆、面团,三光,怎么样,姥姥我这个徒弟没给你丢脸吧!”钟小猫沾沾自喜道。

“得了吧你,不知dào

练了多少回了。”刘淑英打击他道。“每次厨房不是如战场一般狼藉的。”

妮儿点点头,真是如台风过境一般……

“嘿嘿……我现在已经很好了。”钟小猫自我感觉良好道。

“哼哼……要不是看你不放qì

。胜在努力,早就不让踏进厨房一步了。”刘淑英食指弹了他个爆栗道。

“油热了。姥姥,油热了。”钟小猫指着大铁锅道。

刘淑英回头一看油热了没心思跟他闲扯,赶紧炒鸡蛋西红柿打卤。

拽面顾名思义,只不过将面团弄成长条片,用手揪成段放入滋味汤水里滚熟而已。就这么简单。

“姥爷、妈,妮儿我回来了。”连幼梅撑着伞就进了家门。

“我们都在厨房!”刘淑英头也不抬的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连幼梅洗干净手和脚,进了厨房,闻言回道,“下雨天,没多少事,只是归拢账目而已,所以就提早回来了。”

“姥爷,妮儿。”连幼梅坐在他们身边道,妮儿抓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叫道,“娘!”

连幼梅回握着她的手,“哦!小猫再擀面条呢!嗯!几日不见功夫见长啊!”

有人夸当然高兴了,钟小猫更卖力了,男人虽说还是少年,这手上劲儿大,擀出来的面条,就是不一样。

“幼梅去摘些青菜来。”刘淑英指使道。

“妈,我去吧!我穿着蓑衣方便。”站在厨房门口的姚长海说道。

话落转身进了菜园子,摘些菠菜、小油菜、蒜苗、香菜、大葱蹲在水井边洗干净端了进来。

时间刚刚好,切碎了放到锅里,色香味俱全的拽面就成了。

红红的汤里,飘着绿色的蔬菜,外加白白的面片,非常的有食欲。

一边品尝筋道而富有弹性的面片,一边连汤带水灌进肚,下雨有些微冷的天气里若吃上这样的一碗,浑身暖融融的,热乎乎的一扫身上的凉气。

“别忘了这个。”刘淑英端上来泥鳅钻豆腐。

“这泥鳅是水中人参,豆腐又是营养丰富,二者结合,一加一大于二。”刘姥爷说道。“吃吧!”

钟小猫抄起筷子夹给妮儿豆腐,刘姥爷夹给妮儿泥鳅。总之两人目标一致,先喂饱妮儿。

汤清见底。豆腐洁白,泥鳅泛黑。真是黑白分明,十分美观,味道鲜美带辣,汤汁腻香,鲜嫩可口,堪称一绝。

&*&

第二天果然如刘姥爷说的一样,天放晴了,又等两天。待墒情合适后,抢种小麦。

金风送爽,最为忙碌的秋天已经过去,社员们除了收获了累累硕果,还种下了来年的希望。

种庄稼有句行话:‘七分种、三分管’,种足种好今年小麦,要确保出苗率。这播种时准bèi

充分,后期管理轻松了,而且还能保证高产。

忙碌了近半个月,才终于种完了小麦。

一口气来不及歇。就要刨地瓜了,农谚有:留种地瓜早收藏,着霜瓜块受冻伤。

寒露早,立冬迟,霜降收薯正当时。每到霜降节气。便是庄稼人刨地瓜的时节。

麦种撒进土地的时候,地瓜就熟了,地瓜的叶子因为天寒缘故卷曲了。

全村总动员,来到地瓜地里时,露出攀爬土地纵横交错的蔓子,露出一堆一堆被红薯拱起的土疙瘩。有的裂开一手指宽的缝,沿缝望下去,社员们会看到地瓜正在对社员招手,快来收我啊!地瓜在地下等待社员收获。

“哈哈……大队长。看样子今年的地瓜收成也少不了。”姚满仓望着地瓜地,这脸上的笑容。不比这裂开的缝隙小。

在姚满耕一声令下,全村的人。除去老人和孩子还有饲养员,都去收地瓜。

由各自的小队长领着各自的社员到分到各队的田地,开始收地瓜。

先头部队需yào

先把地瓜秧用镰刀砍掉,紧随其后的就是刨地瓜,这个必须是非常有经验的社员用三齿刨出来。

地瓜在地下生长,不明情况,所以往往一三齿下去,就戳着地瓜了。这样不利于储藏。

所以刨地瓜既不能刨坏了地瓜,又不能丢落,非常考验人的,那个劲儿要拿得稳。

用三齿刨地瓜很有讲究的,先用三齿在土包的左右下面用中等里各叨一下,使得土包与周围土层分开,最后在土包正对着人的一面用力叨下去,用力慢慢地回拉三齿,这样土包便松动了。用手抓住地瓜的根,而根下面连着地瓜。用手提起,红薯便从土里露出来,通常一棵红薯能结2到5个红薯不等,偶有根断裂者,就需yào

用手在地里刨了。

小队长们安全的刨起地瓜后,四处张望,看着谁不小心刨着地瓜了,身为队长他们就会喊:还要工分吗?是人干的活吗?不愿意刨回家带孩子去。

队长喊是喊,心里其实都明白,这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刨着地瓜了,只是提醒着大家小心点儿。

不过有一个人绝对刨不到红薯,那就是站在地头儿的刘姥爷。

所以这地瓜田里,总会时不时的响起‘哎呀……’一声,不用看就知dào

,又戳着地瓜了表示遗憾。

而队长就会来一句:下回小心点儿。

谁要齿到大地瓜了张开嘴,在没有发出声音的时候,连忙捂着嘴,偷偷瞄瞄。悄悄地把刨坏的地瓜从三齿上取下来,放到堆上,把伤着的地方压在下面,这样遮掩一二。

“行了,别藏了,我都看见了。”姚长海站在他背后道。

“呵呵……”社员挠着头,不好意思道,“小姚队长,失手了,失手了。”

“把戳坏的地瓜都扔出来,藏起来,到时候还得分拣一遍,浪费时间。”姚长海抬眼朝地里喊道。

“哦……”一时间社员们把戳坏的地瓜扔到一起。

“好了,接着干!争取少刨坏地瓜!”姚长海又高声喊道。

“哎呀!”姚长海一声哎呀吸引了社员们的注意。

“哈哈……哈哈……小姚队长也戳着地瓜了,哈哈……”

姚长海对于社员的哄笑,充耳不闻,反而趁机说道,“瞧瞧!这就是用心的结果,都给我用心点儿。”

“是,队长!”大老爷们儿的喊声响彻云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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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分地瓜

刘姥爷站在地头闻言莞尔一笑,“你爹很棒的,对吧!”

“嗯!”妮儿满脸笑容地点点头道,这个便宜老爹还挺有一套。

接下来,虽然社员们时有戳到地瓜,但这已经很小心了,这是在所难免了,避免不了的,除了听到小队长一句:小心点儿。没有任何指责,毕竟谁也没长着透视眼不是。

总之用心就好!

一直干到傍晚,彩霞满天,姚长海走到正在拾地瓜的姚满耕身前道,“大队长,看来咱们得先分了地瓜,不然的话,分下来的地瓜,明儿也背不完。”

“是啊!没想到这才刨了一天,就这么多地瓜,何止是满仓啊!简直是满山了。”姚满耕咧开嘴笑道。

“行了,传令下去,都别干了,各个小队早点儿分地瓜。”姚满耕端着一满筐地瓜倒在如山的地瓜堆上。

“好嘞!”姚长海应道,下去传达命令。

社员们尽管干了一天的活计,累的是筋疲力尽,腰疼腿酸。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听到各个小队长的喊道,“分地瓜了,分地瓜了。”

这立马站起来,精神抖擞,兴致冲冲地朝地头跑去。

三大娘和其他多位小队的会计,虽然不刨地瓜,但跟在后面拾地瓜,这裤腿上都是土,手上都是土。

会计和小队长都算是脱产干部,可以不劳动的,但姚满耕大队长都亲自下地,其他人要是站在田间地头儿,那是找批呢!嫌命长不是……

所以会计们拿着地头儿上的瓦罐,倒水洗把手,麻利清理一下。才从放在地头的竹背篓里拿着算盘和账本,杆秤匆匆走到地瓜山面前。

社员们已经等候在这儿了,马提灯也点上。闲话少说:咱们开始分地瓜。

“太姥爷,为什么现在就分地瓜。不是收完了一起分的吗?”妮儿好奇地问道,小麦、玉米都是在打麦场上分的,怎么独独地瓜不同,在田间地头都分了。

刘姥爷蹲在妮儿面前耐心地解释道,“因为小麦、玉米等都交了公粮,地瓜不属于粮食之列,就在这田间地头分了。而地瓜是社员们的主要‘口粮’也就成了社员们饭桌上的‘主食’了。”

“妮儿冷吗?”刘姥爷问道,傍晚十分。这凉气就下来了。

“不冷!”妮儿摇摇头,她可是穿着小薄棉袄的。

白天生产队组织社员将地里的地瓜刨出来,再按人口多少分到各家各户。生产队刨出的红薯一般是不能在地里过夜的,无论多晚也要分完,常常是挑灯夜战。

今儿分的早,是因为地瓜量太大了,不早些分,可运不回家了。

分地瓜的方法与分小麦的方法一样,做纸球,抓阄排号。这是会计与队长惯用的方法。原始且奔着公平而来的。

但是与分麦子、玉米有根本的区别,麦子粒、玉米粒一样大,迟分早分都一样。地瓜就不同了。地段强了地瓜就大,地段弱了地瓜就小。谁也希望自己家分到大块地瓜,大的地瓜一块有七、八斤,小的才如婴儿拳头那么大。

当然都喜欢个儿大的,谁也不喜欢个小的。

做纸球是会计的事,他们快速的做好纸球。纸球捏成五十二个,因为姚长海所在的小队是五十二户,小纸条上面分别写上阿拉伯数字,1。2,3。4,5……捏成团。然后就这么撒到地面上,然后姚长海一声令下,“摸”。

各家各户的代表蜂拥而上,这个时候你就会看到社员们的手全被红薯蔓的汁液染黑,这才是真zhèng

劳动的手,粗糙,没有雪花膏香香的味道。谁的脸上也挂着微笑,都希望摸到长得好的地段。纸球拿在手里,展开一看,拿到合适地段的人,脸上依然微笑,拿到不好地段的人,脸上立kè

阴冷起来,显出无奈。

姚长海捡起最后一个孤零零在地上躺着的纸团,打开一看,号码正中间,不前不后。

这样分红薯的法子,那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几乎没法捣鬼,但是若想捣鬼,一样能……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捣鬼的方法很简单,手里攥着号码,假模假样的去摸不就成了,都顾着自己,乱哄哄的谁还看你小队长是真摸还是假摸。

不过这时候的人淳朴善良,加上连续两年丰收,今年更是又上了一个台阶,谁也不会去干那没品的事。

纸条摸好后,还要收回去,收回的同时让会计写上名字然后排排站,分地瓜。

一天的忙活,天说话当中就暗了下来,到最后马提灯点燃,照着会计算盘。一边照着秤杆上的黄星。捉杆秤的当然是队长,会计展开纸条,对着人名,账册,快速的计算斤数。

姚长海站在地头说道,“社员同志们,拿到好的地段也别高兴,拿到最末的也别气馁,这才第一天。”

是啊!收地瓜又不是一天才收完的,明儿还得抓阄。

至于被戳坏的地瓜家家户户都有,谁也跑不了,一家分上几瓜就完了,这倒是显出来扔出来的好处了。

分到地瓜的社员们,直接掰开了戳坏的地瓜,开啃。

姚湾村的地瓜种在沙壤土里,这样长出的地瓜味儿正,甜面可口,外形长圆,外皮光滑。直接生吃也没问题,嗯!比萝卜好吃。

干了一天也真累了,所以垫吧垫吧肚子,只听见田间一片‘咔嚓、咔嚓’的声音,说句玩笑话,就跟家里的耗子似的。

“好在分地瓜分的早,不然分到后半夜了,再运回各家,天都亮了,就会影响明儿出工。”姚满耕庆幸道。

地瓜分到手了,家家户户就开始往家里倒腾地瓜,至于工具早就有家里的婆娘拿来了,竹背篓、扁担筐,一担担、独轮车往家里拉,大人孩子一起就忙活起来。

满天星斗,眨巴着眼睛看着下面忙碌的人影,一天的劳动累了,也疲倦了,谁也不愿意讲话,也没了激情。一时间就默默的干活,早点儿干完,回家躺在炕上。只听见装地瓜倒地瓜的声音在黑夜的大地上,隆咚,隆咚响着。有的人张开大嘴巴打哈欠。

马提灯的灯光始终明亮着,依然坚持着,有几只不怕冷的小虫跟着它飞来飞去。

这个时候谁也顾不着打瞌睡,精神得很,都急着早一点运完。有的人家人多,分得多运四五趟,没独轮车的人家用肩膀扛,让别人捎。独轮车在漆黑的夜里撞在一起发出“哐”的声音。

发生交通事故了,彼此说句对不起,错开了接着走。没那闲工夫扯嘴皮子,都乡里乡亲的。

对于运东西妮儿的空间再多的地瓜也装的下,可是人多嘴杂,她想使劲,也使不上力,只能让老爹卖苦力了。

好在他家人口少,分到的地瓜少,他一个人倒是倒腾的快独轮车两趟就倒腾完了。

接着就帮姚爷爷家,三大娘家倒腾,他们的地瓜显然要多的多。帮着自家人倒腾完地瓜,看了一下田里。

姚长海看着大多数人家都倒腾完了,“哥几个,帮帮忙,谁家没有倒腾完的,帮忙拉回去。”

“好嘞!”社员们应道。

村里都是这样,家里孩子多,还没长大,这劳力少,倒腾起来就慢,所以到最后,社员们会搭把手帮帮忙。

都是这么互相帮zhù

着过来的,谁家都有这劳力少的时候。

地瓜拉完以后,已经是后半夜了,田间就彻底沉静了下来。社员们都急着补觉去了。但是在微弱的星光里有那么几个人在地瓜地里拣拾遗漏的地瓜。

这些人家一般孩子多,又小,干活的少,工分少,分得地瓜就少,这小麦、玉米也少,是处处少。

这是没办法的事,所以就待人走了干净了,看看有没有丢落下的地瓜,好歹捡几块,好几天饿不着。每年分地瓜,都能捡一筐地瓜,大家都彼此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这事,大家都干过,谁也别说谁。

就这么刨地瓜,刨了一个星期,才算是彻底的刨完了。那个累呀!恨不得躺在炕上睡它个昏天黑地。

想睡,先别忙的,从分到第一批地瓜开始时,家里的留守的老人和半大的孩子,顶个小劳力,就开始擦地瓜片,晒地瓜干了。

地瓜分下来后,家家都是老少齐动手,先用“擦床子”就是在一个木板上镶钳一个刀片,是擦地瓜的专用工具。将地瓜擦成片,就在自家的大院子里支放好的打簸箕、竹排,将擦好的地瓜片一片一片地摆在上面。

这时候放学回来的孩子们就真成了大劳力了,将书包往家里一扔,就帮家里人干活,大人擦地瓜片,小孩们就忙着摆地瓜片。摆地瓜虽不是力qì

活,但要弯着腰蹲着摆,大人干一会儿就腰酸腿痛了,而小孩子们却不觉得,因此常常赢得长辈们的夸奖:“别看人小,顶一个大人干呢!”大人越是夸奖,小孩子干得越欢,常常是干到满天星斗了才作罢。

如果天气好的话,两、三天的时间,地瓜片就能晒干收起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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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愁完桃子,愁地瓜

如果说分到玉米时,家家户户把扒好的玉米铺到地上、挂到墙上、搭到树上、堆在窗台上,顿时农家小院就变得金碧辉煌。

而如今,家家户户的平房的房顶上、小院里、簸箕、竹排等等到处都是凉晒的地瓜干,一片一片的、白花花的,远远看去,象下了一层薄薄的雪,也成了农村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当然不是所有的地瓜都要晒成地瓜干,除了大队需yào

留种的,分到各家各户的还要放进地窖储藏。冬天冷,容易冻坏,把地瓜放进地窖,保温,足可以吃很久。

“姚姑爷,看来咱家的地窖得挖的大一些。”刘姥爷看着堆在小院里上千斤的地瓜就挠头。

姚长海看着刘姥爷少有的挠头地样子,轻笑道,“姥爷咱这点儿,你就犯愁了,整个村子家家户户的可都比咱家的多,最高的分到了五千多斤,可咋整啊!”

“对呀,这打麦场上还堆着那么多,岂不是更挠头了。”钟小猫站在坑底支着铁钎仰头笑道。

地瓜的亩产量一般轻轻松松都能达到上千斤,就别提姚湾村精心伺候了,那亩产还不翻个两到三倍。

要不怎么说这地瓜是救命粮呢!不是因为地瓜这东西主贵,就是因为这产量高。正是它耐旱,生命力顽强,而且不嫌贫爱富的习性,不管生长在多贫脊的土地,不管多少天不下雨,只要浸一点点的水种下,总能给人带来收获,因此在这个吃饭都成问题的年代,理所当然的成了缺水岭区百姓填饱肚子、维持生计的重yào

农作物,离了这贱地瓜是会要命的。

先前社员们对于刨坏的地瓜还心疼。到最后洗吧干净都喂牛了。这真是啥东西一多就真贱了。

余下的喂不完的,连同地瓜秧一起支援给农场喂猪了,煮猪食的同时加上大半的地瓜秧。另外再加点泔水粗粮什么的一锅煮,养出来的猪就肥得很。这猪最爱吃了。尤其正是长膘的时候,食量大。

地瓜不是粮食,交公粮几乎不收,所以自然都是村里自己内部消化了,可即便天天吃,顿顿吃,也消化不完。这有了小麦和玉米掺合着吃,谁还稀罕地瓜啊!

虽然运动前国家对粮油的控zhì

非常紧。不允许上市交yì

,而地瓜干是唯一可以买卖的粮食类作物。

可是运动来了,自由市场极度萎缩,这条路也没了。

所以大队长姚满耕和十来个小队长,看见这地瓜就愁啊愁的!比之桃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赶紧把剩下的地窖给我挖好!晚饭前,你们得把院子中这堆地瓜给了埋了。”刘淑英催促道。

“妈,你就放心吧!就剩下扫尾了工程了。”姚长海笑道。

闲话休提,姚长海和钟小猫开始扫尾工程,一个长3米左右,宽半米左右。深3米左右,长方形的地瓜窖就出现在自家院子里,而地瓜窖的一侧。则是二至三个土台,供人上下。

接下来两人麻溜的储藏地瓜,挑挑拣拣去掉地瓜的根和有伤齿的即叨地瓜时被三齿硌坏的地瓜。这个其实早就分拣了一遍,储藏的再过一遍,还真拣出来三个坏的。

把地瓜放进箩筐,箩筐上绑有两根绳,一根拴在箩头的气儿上,一根拴在箩筐的底上,用拴在箩筐气儿上的绳把箩筐送到窖底。松开该绳,再上提拴到箩筐底儿的绳。箩筐便翻转过来,地瓜便放到了窖底。

放一层地瓜后。还要再放一层沙土,因为地瓜窖较深,里面潮湿,有的甚至还能渗出水来,沙土的目的应该是吸收水分吧!等最后的地瓜放进去地窖后,地窖上面用玉米秸盖住,上面再压上土,只留一个供人上下的口,再把玉米秸绑在一起,压在口上,供出入。

家里吃完了红薯,便下到窖里拿。

刘淑英见他们忙活完了,于是道,“等到了寒冬,数九寒天的时候,我给你们做红薯粉条吃。”

“妈,您还有这手艺。”蹲在水井边正在洗脸、洗手的姚长海抬头惊讶地问道,脸上的的水滴滴答答的。

姚长海垂头琢磨了一下,抬眼道,“那个妈!你可不可以教我们做粉条啊!”这越想越觉得好,“尤其是冬闲时间,一点儿也不耽搁农时,粉条可比地瓜好存放多了,农产品收购站不收地瓜,它收粉条耶。”

“你可真是,见缝插针,这脑袋转的够快的。”刘淑英摇头轻笑道。

“价格高!”

“对对,价格……”姚长海突然住嘴道。

猛地看向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朝他漾出灿烂笑容的妮儿,粉嫩的小嘴又吐出三个字。“价格高!”

“你……你……”姚长海结结巴巴道。

你还没完,刘淑英接着道,“不过妮儿说的对,国家所收购的地瓜0.02元;农民分配中,4斤地瓜才折合1斤原粮。地瓜干的价格是0.08元,不过这还得碰着国家救灾的机会。粉条就不一样了,不管城市还是农村,北方人都喜欢吃,收购站的价格确实比地瓜高。”

她这一打岔姚长海倒是忘了进一步追问妮儿这个话题了,还以为是妈教她的。

“呼!”姚长海松了口气,“这一下终于找到了那地瓜山的出路了,当饲料实在太可惜了。”

“行,只要你们队里商量后,同意,我没问题。”刘淑英笑道,“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姥爷、妈,你们先吃吧!我去找大队长。”心急的姚长海抹了把脸上的水,就要朝外跑。

“回来,吃完饭在去也不迟。”刘姥爷叫住他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不做,你急什么?”

“你要上哪儿?”连幼梅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不去了,吃完饭再去。”姚长海接过她手里的自行车,搬着跨进了门槛。

“姥爷、妈、妮儿、小猫,我回来了。”连幼梅笑着打招呼道。

“海婶!”

“娘!”

连幼梅蹲在水井边洗手问道。“妈今儿可别再吃地瓜了,吃得胃里反酸。”

“是吗?”刘淑英挑眉道,“那红薯凉粉吃不吃啊!”

“吃!”连幼梅和妮儿一起喊道。

那滑溜溜的富有弹性的凉粉。入口爽嫩,滑而不腻。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有新鲜的东西可吃,自然少不了姚家另外几家,今晚的餐桌上,少不了,凉粉。

“跟我进来端吧!”刘淑英招手道。

连幼梅和钟小猫一脸贪吃样儿,进了厨房,端凉粉。

“我们的是凉拌的,妮儿是煎炒。热的。”钟小猫把煎粉放在妮儿的面前,一手拿着她的手扶住木碗,一手递给她木勺子,放进木碗里。

“味道怎么样?”刘淑英笑看着他们道。

“唔!太好吃了。”钟小猫意犹未尽道。

灰绿色的凉粉加上红色的辣椒水、绿的的荆芥、香油、醋、盐、大蒜汁、切好的葱花和香菜等调料,煞是好kàn

,勾起人的食欲。

“凉的只是尝个鲜,天气冷了,可不准多吃。”刘淑英指着他们道,“我煎炒了不少。”

“热的好吃。”妮儿附和道。

农家柴火炉子,只用麦干、豆秸之类。凉粉被切成麻将大小。然后在锅里放上油盐葱姜之类,用文火将凉粉煎成金黄,香气四溢。让人垂涎。

红薯凉粉软韧滑爽,口感适中,回力面扎。比豌豆凉粉更筋道,而且还没有米凉粉的碱味。这种凉粉既可凉拌,也可热食。

好吃的不得了,一人吃了三大碗,就连妮儿也吃两碗。

“对了,妈,你什么时候回去,这突然回去。谁教我们做粉条。”姚长海突然想起来问道。

“淑英你这么一直在乡下住着,领导没啥意见。”刘姥爷也好奇地问道。

“他们呀!没意见。我不回去,他们就不用下乡支农。他们心里美着呢!”刘淑英接着道,“这下乡,是各个单位抽调的,我常驻乡下,他们就不用下乡了。”

“妈,你这是投机……不对,不对……这是……”姚长海摇摇头,找不到合适的字来形容。

“合理的利用规则。”

“对对!说的对,合理的利用规则。”姚长海点头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又让他察觉不对劲儿,“不对,不对,妮儿你说的。”震惊地看着妮儿道,“刚才可就语出惊人了。”

妮儿对于他们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吃煎粉,淡定的很,事实上她却是看不见他们的眼神呗!

“姥爷,这是您教的。”姚长海好奇地问道。

刘姥爷无辜的摇摇头道,“我可没教她这个。”

其他人彼此望望对方,都摇摇头,“不是我教的。”

“那妮儿跟谁学的。”

眼神齐齐看向妮儿,‘你们最好要有觉悟,被吓吓就正常了。’妮儿心里腹诽道。

“你这小脑瓜里都想些什么?”刘姥爷揉揉她的脑袋道。

本没有指望妮儿回答,谁知dào

她拍拍自己的小脑袋道,“它自己蹦出来的。”

“呵呵……我们妮儿就是聪明。”刘姥爷自豪地说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听着他们敷衍的态度,唉……不怕、不怕,不愁吓不死他们了,看着他们变脸也挺好玩儿的。

“不过妮儿这话可不要出去乱说,被抓着……。”姚长海担心道。

“放心有我看着呢!”刘姥爷保证道。

热闹中吃完饭,姚长海放下碗筷手一抹大嘴,“姥爷、妈、妮儿妈、妮儿、小猫,你们接着吃,我去找队长。”

话落,一转身,这大长腿就跨了出去。

商量下来的结果肯定是全票一直通过,不过在红薯制作成粉条之前,得先储藏好,不然冻坏了或者发霉了可就不能做原材料了。

所以村子里的男人们,开始挖一个大大的地窖,储藏这些地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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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跟鸡过不去

对于妮儿的变化,每每语出惊人,刘姥爷的感受最深刻,因为祖孙俩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不过他不想拘着孩子了,甚至可以说乐意之至。

至于担心妮儿出外乱说话,倒不用,除了必要的礼数之外,在外人面前,妮儿很少说话的。

至于那些被称作为大逆不道的话,妮儿更是看菜下碟,所以刘姥爷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甚至以为他家妮儿好着呢!

他可是自家孩子就是好的忠实拥护者!

秋收最大的一项玉米收完、种下小麦,又收了地瓜,可以稍微喘一口气。

“姑父。”妮儿甜甜的叫道。

“妮儿,婶子来了,坐。”田胜利指着八仙桌旁边的凳子道。

“妮儿她姑父,听说你要进城,这南瓜干,你带上吧!”刘淑英拉着妮儿坐在了凳子上。

“婶子,这怎么好意思。”田胜利看着八仙桌上一大包南瓜干道。

“跟婶子客气什么?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家晒了不少,拿去!”刘淑英摆手笑道。

想起秋天满院子晒的南瓜干,田胜利笑道,“那我谢谢婶子了。”

“东西都准bèi

好了吗?这城里可不比乡下。”刘淑英问道,“要不要带上两只鸡去。”

“够了,够了。”田胜利赶紧摆手道,“可装不下了,你看看这竹背篓都装满了,磨好的棒子面加上碾好的小米,就满了。”

刘淑英看着两个竹背篓,一篓粮食,一篓菜干。“这城里缺粮又缺菜的,可是他姑父你一个人能背了。”

“没事,长青跟我一起去。”田胜利笑道。

“那还行。我没啥事,就不耽误你了,我走了。”刘淑英拉着妮儿起身道。

“我送送你们。”田胜利放下手中的活计。说道。

“送啥了送,出了门就……”刘淑英摆着手道。

刘淑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邦邦……”敲梆子声。

“这是咋了,这时候敲梆子。”刘淑英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也不知dào

。”田胜利摇头道,“出去看看。”

三人走到了门口,此时听的更清晰了,光弹儿的大嗓门极具穿透力,“各家各户、社员们注意啦!家里饲养的家禽根据上级规定不准超过六只,超过了都是资本主义尾巴,是割的对象。一律收交大队。暂由大队保管。社员们要自觉上交,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呀!婶子咱家的好像都超过了。”田胜利瞪着大眼说道。

“嗯,我家超了三只。”刘淑英嘀咕道。

“婶子,不送了,那我回去抓鸡赶紧上交了。”话落田胜利转身进了院子,去院子里抓鸡。

刘淑英拉着妮儿进了家门,“爸,听见了吗?这又咋了。”

“斗私批修!”妮儿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

这甜软如蜜的声音和内容真是极不和谐,甚至深深的讽刺意味。

“哟!我们妮儿也会喊口号了。”刘淑英嘲讽道。“农家就指着鸡和鸡蛋,换钱,做日常所用!这下子唉……”

“幸好这姚湾村还算可以。这要是在穷山沟里,还让不让人活了。”刘淑英紧皱着眉头。“我只是怕他们这打击面扩大了,这样一割尾巴,咱家就太显眼了,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嗯嗯!”妮儿猛点头,这玩意儿把森林给割了,还怎么隐藏这树叶啊!别的不说,这生活水平还不直线下降啊!

“别担心,淑英。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割完了。”刘姥爷倒是老神在在道,“尽管用各种高压手段。抓典型,杀鸡儆猴。但收效不会大的,道理很简单:人们要活下去,不搞点副业收入是不可能的。不让私人搞,还不行集体搞啊!光靠种地,都等着喝西北风吧!种地的工分一天才挣多少。就那咱平常的食盐来说,一毛七,可仍有一些农户由于弄不到钱还常常断盐。鸡蛋现在每个0.04元,4、5个就可换一斤盐,在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农户,吃盐照亮所需的煤油和学生的作业本都靠养鸡卖蛋。”

“这倒是,虽然自由市场几乎关闭了,但鸡蛋家禽等类的农副产品无市也好卖。这农副产品收购站不是还没关门啊!不让他们卖蛋,除非不让他们吃盐。”刘淑英倾身上前小声道,“这农村人缺钱和城里人缺粮油都很严重,尤其城里也不让开荒种地了,还是有一些私下的交yì

,但是不能在自由市场进行。都是选择在较为偏僻的地方,偷偷摸摸的交yì

的。趁天还未大亮时进行买卖,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还未上班前。”

“当生存受到威胁时,即便明面上没有人反抗,这私底下可就难说了。”刘姥爷挑眉道。

“阳奉阴违。”刘淑英看着中堂挂着的标语,后面可是堂而皇之的‘封资修’。

“化零为整。”妮儿手支着下巴,一字一字的说道。

“小妮儿说对,就看咱们的大队长怎么做了。”刘姥爷朝大队地方向望去,不知dào

他们会做什么决定。

“行了,别想了,赶紧去抓鸡,送到大队去。”刘姥爷说道。

“抓鸡还不简单。”刘淑英手掌运气,对准了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大公鸡和母鸡,突然收回掌风道,“爸,咱是上交母鸡还是大公鸡。”

“母鸡。”妮儿赶紧说道。

那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她可舍不得上交,举手投足,霸气十足,连吃个饭,鸡爪子也要脚踩木食槽,绝对的一家之主,自己吃完后,它的妻妾才围着食槽。

别看大将军吃独食,对待妻妾和小鸡们那是尽职尽责的,维护的紧,这树上不知死活的小虫敢欺负它们,啄的小虫们四下逃散。

妮儿家那只大将军威风的很,由于是散养。所以翅膀扇起来能飞一人多高,直接就越过了篱笆墙,飞进了菜园子。

当时真是吓坏了刘姥爷。这大公鸡要是进去还不祸害了菜园子,谁曾想。大将军进去是抓虫子,这又尖又利的鸟嘴,啄的小虫都不敢落在他家的竹篱笆上。

看家护院堪比大黄,直接抢了它的职责了,不管大人小孩儿,只要是生人,都敢摆出一番战斗的架势,追着人家啄上一啄。斗上一斗。

“行听妮儿的交上三只母鸡。”刘姥爷应道。

刘淑英掌风所到震晕了三只母鸡,麻溜的用麻绳绑住了鸡爪子和翅膀。

刘淑英这边行动,快狠准,一下子就结束了战斗,隔壁姑姑家就听见,“你们别过来,老子不客气了。”

“咯咯……咕咕……嘎嘎……”声一片,真是热闹的紧。

“啊……哦……”田胜利大呼小叫的。

刘姥爷不用看就知dào

田姑爷被鸡群欺负了,于是笑道,“淑英快去帮帮她姑父。这些鸡都是散养的厉害的很。”

“知dào

了,爸!”刘淑英抬腿就朝田姑爷家走去。

&*&

听到大队的通知,第一时间田姑爷就冲向了鸡群。他家也养着九只鸡,两只大公鸡是留着过年宰杀的,其余七只母鸡是下蛋换钱。

想了想,和长青都有工资,自己不缺钱,就抓三只母鸡得了。

田胜利踱着步在院子中晃悠,看着悠哉悠哉的鸡群,打算瞅准了机会,抓住那最弱的。或者是下蛋不利索的母鸡。

家里的这几只鸡,啥情况。他心里门清,因为鸡都是他喂的。他不像姚长青上班时间固定。迟到早退不得。

田胜利由于经常外出,出诊,跋山涉水的,所以这时间上松紧性就强了。

等找到了那三只将要被‘淘汰’的母鸡,径直走向了第一只母鸡,他走得甚是悠闲,那只母*爪子正在刨造着黄土地,根本没有注意有人走向了它。

所以等田胜利双手伸向它时,才连忙扑棱这翅膀想要逃跑,为时已晚,田胜利顺势一抓,逮了个正着。

本来还和乐的鸡群,顿时如炸了窝似的,嘎嘎乱叫,是四下逃窜。田胜利手里那只母鸡也扑腾的厉害,死死的抓着两只鸡爪子,扑棱的翅膀差点儿扇着自己的脸。

幸亏手向前一伸,不然这翅膀打着了,还不刮出彩来。

“小花,我也不想的,上面规定,所以只好牺牲你了。”田胜利笑道,抓起挂在栅栏上的麻绳,麻利的把这只母鸡的翅膀和爪子都给捆了起来,砰的一声丢在地上。

第一只顺利的抓住了,摩拳擦掌,开始抓捕第二只母鸡,“嘿嘿,原来你躲这儿了,三花。”

田胜利家养了九只鸡,除了公鸡叫冠红,因为公鸡的鸡冠是红色的。其他八只母鸡,大花、二花……一直到八花。

邪恶之手伸向了三花,

“咯咯……”鸡群看看同伴的下场,再看看走过来的田胜利,四下逃啊!

田胜利对准目标,围追堵截,把三花给堵到了墙角,就在手刚要逮着三花的时候。

“嗷……”这一嗓子真是亮啊!

田胜利捂着自己的屁股,你到咋地,大公鸡反扑了,敢欺负俺媳妇儿,丫的啄不死你。

他咋忘了,自家的这两只大公鸡和妮儿家那只大公鸡,可是战斗力超强的。

没事的时候,两家的公鸡,还飞出门槛,还聚在门前,交流一下战斗心得,那战斗力是直线上升,尤其维护母鸡们。

这下子真是捅了马蜂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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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割尾巴

田胜利双手捂着屁股跳了起来,转过身就看见身后的两只大公鸡脖子上羽毛一根根立了起来,翅膀支棱起来,两只鸡爪子划拉着地面,又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而公鸡身后的母鸡也是响应着号召扎扎着羽毛,一副时刻准bèi

攻击,这简直是战斗鸡群。

“喂!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喂你们的人。”田胜利子哇乱叫道。

“喔喔……”

“丫的,打鸣都没见你们叫的这么响亮。”田胜利揉揉自己的屁股,幸亏穿的厚了,不然肯定流血,肯定黑青了,“怎么想造反啊!”

“喔喔……**无罪,造反有理,今儿俺们就造反了。”两只大公鸡不停地鸣叫,钢筋有力的鸡爪子蓄积着力量,“咯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朝田胜利飞扑过来。

面对着战斗鸡群,田胜利吞咽了下口水,脚下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后背紧贴着墙边,双手比划着,“你们别乱来啊!否则我不客气了。”

“娘的,这年头真是乱了,鸡都敢造反打人了。”田胜利看着战斗鸡群冲了过来,是顺着墙是拔腿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们等着,敢追着老子跑,逮着你们把你们送到大队,统统毁灭。”田胜利不停地放话叫嚣道。

“逮着我们!哈……有种你别跑啊!”大公鸡扑棱着翅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公鸡能干,母鸡也不示弱,紧随其后,嘎嘎地叫着,随时补上一嘴。

哼哼别看俺们的嘴不如铁公鸡的嘴厉害,群起而攻之,也能让他吃点儿苦头。

“你们别过来啊!”田胜利拿到了扫院子的大扫把,转过身来,“嘿嘿……叫你们追,这下子,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田胜利拿着大扫把开始朝鸡群挥舞,“受死吧!”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大公鸡喔喔叫,“老婆们上。”

就像是双拳难敌四手,顾头不顾尾,田胜利手中虽然有武器,可抵不住鸡群空中的战斗力,跃过田胜利从后面攻击。

“咯咯……”大公鸡带着得yì

的叫声,“我啄……我啄……我使劲儿……”

突然间战斗鸡群的攻势戛然而止。

田胜利扔掉手中的大扫把,喘着粗气,看着都老老实实的鸡群,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不管为什么?但是得救了。

“田姑爷,你没事吧!”刘淑英问道,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幸亏来的及时,不然真被啄惨了。

“婶子,让你见笑了,我没想到,它们这么厉害。”田胜利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你应该把鸡赶进鸡舍,再抓它们容易些。”刘淑英笑道,在院子里抓,真是自讨苦吃。

“知dào

了。”田胜利摆摆手道,“一次教xùn

就够了。”说着开始绑挑选好的剩余的两只母鸡,最后提溜三只鸡道,“婶子,你家鸡抓着吗?”

“抓好了,我现在就去拿。咱们一起去大队。”刘淑英说道,转身出了田胜利的家。

少顷提溜这三只母鸡出来,“不知dào

亲家母那边怎么样了。”刘淑英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婶子咱们去看看。”田胜利说道。

“不用看了,妮儿她大伯出来了。”刘淑英看着姚长山手里抓着两只母鸡,一只公鸡,“妮儿大伯,抓鸡没费啥劲儿吧!”

“没有,我先撒了些麸皮,很容易就抓着了。”姚长山回道,上下打量一下两人,“怎么你们,田姑爷这是被鸡给啄了。”

“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傻乎乎的……”田胜利真是暗骂了自己咋这么笨呢!“对了三嫂家呢!”

“姑父,我在这儿呢!”姚致远抓着两只鸡出来,走向他们道。

“走吧!”姚长山说道。

走在去大队路上,田胜利笑道,“看来致远抓鸡也没遇到啥麻烦!就我倒霉了,你咋抓的。”

“就那么抓的,很简单的。”姚致远轻松地说道,学了这么久的养气功夫,要是抓不到鸡,可真该打了。

“田姑爷,看来你有同伴了。”姚长山说道。

一路上碰见社员们都是提溜这鸡朝大队走的,其中不乏和田胜利一般狼狈的,这身上头发上鸡毛沾了不少,衣服也有被啄的痕迹。

上级一道命令下达,一时间,姚湾村家家户户的鸡飞狗跳的,闹腾的很。

社员们尽管心里不满,颇有怨言,可上级命令,能不执行吗?想带帽游街啊!平头百姓恐怕没人敢以身试‘法’。

※*※

相较于村子里热闹、吵杂、乱腾,祠堂的办公室里安静的很。

大队长姚满耕和十来个小队长围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彼此看着彼此,“上级的命令就是这些,谈谈咱们怎么执行吧!”

“顺便说一句,光弹儿已经通知家家户户控zhì

家禽的数量了,把超了数量的鸡,都要上交到大队。”姚满耕接着说道,“所以这一条不用考lǜ

了。”

姚满仓举手道,“大队长,我说一句,这样做,城里人都不打算吃鸡蛋了。这身体是**的本钱,吃不好,还怎么支援国家建设,还怎么赶英超美,还怎么实现四个现代化。”

“你问我,我问谁?”姚满耕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

姚长海说道,“这自留地一律重新丈量,多出的面积一律归还生产队,这个我没啥意见,只是多出面积里不管种的是蔬菜水果还是粮食作物,一律砍掉销毁,我有些意见,他们只说销毁,没说销毁后怎么办。”

重新丈量自留地,跑不了。他们想抗上级命令,那是抗不住的,那么运作空间可就大了。

这让他想起了妮儿说的:合理的利用规则。

“反正他们所谓的销毁,就是不让人吃呗!”丑的怨恨地说道。

“啪……”栓子拍了下手道,“不让人吃,咱生产队的牛,这畜生总能吃吧!”

也不知谁来一句,“就是,就是,畜生吃了,也比给他们强。”

说句不客气的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众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向左看,向右看,朝天花板看。

“咳咳……这房前屋后或庭院的果树像是:柑、桔、柚、梨、桃、李、柿子、核桃、葡萄等等,凡生长在与生产队土地交界处,对队里的土地有直接影响如滴水遮露等或间接影响如遮阳等的,恐怕咱得排查一遍,庭院里果树,该砍的就得砍掉。”孬的说道。

“砍就砍了吧!大不了种上榆树。”姚长海说道,“夏天有个凉荫就成。”

“那么待会儿通知社员们回家砍树。”姚满耕说道,“好了讨论下一条。”

“这个也没问题,所有的手工艺人像是木匠了、泥瓦匠一律回队,停止外出活动。”姚满仓说道,“咱们姚湾村有一个木匠,三个泥瓦匠。相信告sù

他们会应的。”

队里规定这些手工艺人每天给队里交1元,记工分20分,可是往往他们交了钱之后,几乎所剩无几。而且记的工分也太不合理,因为上年的分值只0.017元,就是说20个工分只相当0.34元,很不合理,但规定就是规定。

“还有就是咱们社员中会竹木、编织、缝纫或修补等手工艺的,利用雨天或晚上给人家制作一点家具用品或修修补补,多少也收一点报酬,这些以后都是尾巴,禁止他们个人的生产与销售。”栓子说道。

“可是这不现实,谁家没有桶漏的情况。”姚满仓回应道,“这我们以后还咋生活。”

“先通知他们回来上工,以后再慢慢解决。”姚满耕想了想说道,实jì

上他也没有好的办法。

“咱们不是有个席厂,先把人塞到那里,至于活计分配,慢慢说。”姚长海建议道。

“行,还是你小子脑筋好使。”姚满耕笑着说道,话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丑的嘟囔道,“我记得62年上级下发文件:自留地一般占生产队耕地面积的百分之五到七,长期不变;鼓励社员饲养家畜家禽;进行家庭手工业生产及副业生产;房前屋后的果树竹木,永远归社员所有。这……这……”

话没有说出口,但大家都是明白人,真是瞎折腾。

“行了,照做吧!这年月,你啥时候见过政策没变的。”姚满耕拍拍他的肩膀道。

一时间屋内出奇的安静……

“大队长,社员们把鸡都送来了。”光弹儿敲开房门汇报道,“我查了一下数量,公鸡大约是914只,母鸡是463只。”

“公鸡肯定不能留,给农副产品收购站拉去,现在就去,迟则生变,至于母鸡……”姚满耕迟疑道。

“像鸭舍,还有牛圈,咱们集体饲养。”丑的建议道,“大队长,你看咱们墙壁上的宣传画,不是都画着呢!”

姚满耕想了想道。“不知dào

成不成,先就这么着,等上头检查完了,如果没意见,咱们就集体饲养。”

“这基本上讨论完了,现在你们通知社员们回家整理一下自己的庭院砍树。”姚满耕起身道,“我去通知手工艺人们回队。”

“是,大队长!”

小队长们出去,祠堂外是人声,鸡叫声,吵杂的很,跟菜市场似的。

按照刚刚商讨的结果,母鸡暂时都放到了牛棚那边的空屋里。

而公鸡是立马拉到了农副产品收购站,迟则生变。

接下来家家户户砍树忙,家里种着桃树、石榴树、枣树、核桃树等等全部砍去,暂时没有补种,谁知dào

政策啥时候又变了。R1152(

)

第280章 对策

这年月各种运动不断,有时甚至运动套运动,农村又套“割资本主义尾巴”运动。

在“兴无灭资”“斗资批修”“千万不忘阶级斗争”的年代里,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是决不允许让私人经济行为出现和存zài

的。

这年月,人们认为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的,私有制是资本主义的。按照这个逻辑,维护公有制就是维护社会主义,一切私有观念和行动,都是资本主义的,被称为“资本主义自发势力”,是“资本主义尾巴”。“割资本主义尾巴”被认为是农村一项最重yào

的革mìng

任务,是关系到是否改变社会主义江山颜色、红旗是否落地的大事;关系到资本主义是否复辟、人们是否吃二遍苦受二遍罪的大事。

姚满耕通知完了所有的手工业者停止外出活动,和队里的通知后,大家都没意见,也没敢有意见。还不停的感谢大队长及时通知,不然比抓了典型不死也得脱层皮。

姚满耕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行得找村里的老人们商量一下,老人们走过的桥,比他们走过的路都多,所以这心念一转,径直的走到了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五叔公家里。

东里间炕上,姚满耕道明来意后,五叔公放下手中的烟杆,其实就是个空的。原来喜好这一口,现在这烟叶也没了,姚湾村又不种植烟叶,所以慢慢的就戒了。

只不过这手里的老伙计,一时半会儿放不下,时不时的嘬上两口,干过瘾。

“大队长啊!”五叔公手里的烟杆轻轻地磕在鞋上。

“五叔公,您老还是叫我满耕好了。”姚满耕哭笑不得说道。这大队长听着不舒服。

“满耕啊!去把青石给叫来,咱们一块儿合计合计。”五叔公说道。“晟睿,晟睿!”

正在外面砍桃树的姚晟睿听见后扔掉手中的斧头。跑了进屋内道,“太爷爷。大队长,您又什么吩咐。”

“晟睿去把你姚爷爷请来。”五叔公吩咐道,姚晟睿得令转身,五叔公又道,“对了还有亲家姥爷也请来。”

姚满耕眼神微闪,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来,不过很快就意味过来了。

蹬蹬……等姚晟睿跑远了,听不见脚步声。五叔公看着他道,“想问就问吧!憋着难受。”

“我想明白了,刘姥爷的见识比我们广,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也好。”姚满耕笑道。

五叔公微微颔首。

“五叔公,喝水吗?我去倒一杯。”姚满耕起身道,如在自己家里一般,去外面的八仙桌上拿起搪瓷茶缸,从暖水瓶里倒了两杯水,回到东里间炕上,把茶缸放在炕桌上。

姚晟睿去找姚爷爷和刘姥爷时。他们正和姚长海正在讨论上级下发的新文件。

而砍果树的活计都交给了孩子们执行了。

“爹、姥爷,我想不明白,咱们怎么就长尾巴了。”姚长海抓着头发道。“咱们养殖的家禽、种出来的粮食不都上交给国家了,又没有到自由市场买卖。”

他顿一下接着道,“我们不养,不种,这城里人他吃什么?都喝西北风啊!”

“也许农民啊!就是吃地瓜的命,种出来的粮食统统上交,不准多余自留粮。”坐在炕尾正在上棉鞋的刘淑英随口说道。

“放屁,地瓜既然那么好,为啥交公粮不收地瓜呢?他们干部的肚子是肚子。俺们这些老农民的肚子就不是肚子?”姚爷爷当场就拍着炕桌直起了身子。

“爹,别生气。别生气。”姚长海赶紧劝道,接着转移话题道。“咱,看文件,看文件。”这新文件他誊抄一份,就是拿回来琢磨的,“看看有没有漏洞可钻。”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呸!不是不是……是……”

“认真学习文件,深刻贯彻上级的思想。”妮儿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妮儿说的太对了。”刘淑英放下手中的针线摸摸妮儿的朝天辫。

“对,对认真学习文件,深刻贯彻上级的思想。”姚长海重复道,“这文件里写着:不准扩大自留地;不准扩大个人院套;不准社员个人开荒;不准搞自留山;不准个人养驴骡;不准匠人单干;不准用集体名义搞个人开业或变相单干;不准买卖、出租自留地,雇工剥削……”

“他们不让干,咱不干就是了,种地能吃饱肚子,谁愿意风吹日晒的讨生活。”姚爷爷掐这手指数了数道。

三个人认真的开始学习文件,那真是掰碎了,一个字、一个字的甚至是胡思乱想的终于找到漏洞,呸……不是不是,不是漏洞而是有可能遭受到毁灭打击。

“长海,咱的桃林属不属于尾巴!”刘姥爷放下文件轻蹙着眉头说道。

“当然不属于尾巴了,桃林归姚湾村大队,全体社员所有。”姚长海随即就说道。

“我知dào

,这里写的不清不楚的,怕就怕有人为了邀功……”刘姥爷的潜台词很明显,“他们和小将们不一样,小将们单纯、热情、有些无知,但有一点儿他们的几乎没有功利性。”

姚爷爷一拍大腿道,“亲家老爷说的太对了,他们可是上级领导。性质发生了根本的变化。长海你忘了浮夸成风,为了达到要求不但咱的口粮没了,差点儿种粮都没了,要不是挨着这青兰山和盘龙湖,不知dào

要饿死多少人。有时候为了媚上,他们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往事历历在目,姚长海清楚的很,可是他把纸瞪出个窟窿,“姥爷!”他挠挠头道,“这个我真看不出来有啥不妥。”

刘姥爷拿着文件,拿笔划了一下,递给姚长海。

姚长海低头一看,划线的地方。“凡生长在与生产队土地交界处,对队里的土地有直接影响如滴水遮露等或间接影响如遮阳等的,一律砍掉。”

“这……这不碍的吧!桃树都长在岭上。”姚长海抬眼不敢置信它们怎么能扯上关系。

刘姥爷猜测道。“人的嘴两片皮,说话有两手。怎么说都行啊!他说遮阳了,影响灌溉啦!”他接着道,“不是咱们把人给往坏里想,而是……”

姚爷爷接着话茬说下去道,“不得不防啊!虽然桃子今年让咱们操碎了心,可真要砍了,这是祖祖辈辈种出来的。”

“这桃子都凝结了咱多少的血和汗,起早抹黑。披星戴月,酷曙严冬,风沐雨淋,许多创伤,许多病痛等等辛酸构成了这些产品,为的是能吃得饱一点,为的是孩子们能有一条裤子穿,为的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不下小雨……一句话为的是有口吃的,有衣蔽体。”姚爷爷说着说着眼眶泛酸。

姚长海苦笑道,“还真是官子两张口。左说有理,右说也有理。对领导说一套,对百姓又是一套。就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无论怎么说都是对的。”

“那我们怎么做。”姚长海双手交握放在炕桌上拧着眉头说道。

“万灵丹!”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刘姥爷眼前一亮,“就是万灵丹。”

姚长海和姚爷爷着急啊!他们没听明白,“姥爷,您老就别卖关子了。”姚长海急切地问道。

“我知dào

万灵丹是啥子了。”刘淑英笑道,“就是我们胸前佩戴的。”

“主席像章。”姚爷爷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幺你明白了吗?”

“贴标语、口号。”姚长海看着他们迟疑地说道。

“唉!”妮儿和刘姥爷同时叹气扶额道。

刘姥爷则道,“祝你今年能够见到*。”

“啊!”刘淑英摩挲着下巴恍然道,“这桃子是种给他老人家的。”

“这能行吗?这谁都知dào

那只不过是一句祝福语。”姚爷爷说道。

“现在也只有他老人家能镇得住那些小鬼们。”刘淑英也无奈道,“不然怎么办?”

“只是权宜之计。他们要是没有打桃林的主意,就当没这回事。他们要是打了桃林的主意……”姚爷爷很快反应过来道。

妮儿心里叹息道:唉……现在至少他老人家还能让人起敬畏之心,镇得住魑魅魍魉。到了后世。你拿着谁的画像都不管用,哦!不对,有管用的时候,那就是钞票上的主席像,那才是万灵丹。

刘姥爷接着道,“他们不是说要割尾巴吗?咱们是为社会主义种粮……”

“我明白了。”姚长海食指不停地绞着,想着该怎么说。

“姥爷、爹,五叔公找您二位呢!”连幼梅在院子外喊道。

炕上的几个人相视一眼,“长海走,把咱们的想法说说,听听五叔公的意见。”姚爷爷下炕,兜着鞋道。

三个人跟着姚晟睿去了五叔公家,商议到了天黑才回来。村子里可是闹腾了几天,自留地里多余的作物该铲的铲,果树该砍的砍……

他们想的招成不成得接受上面派下来的工作组检验。

上面派下来的工作组很快就进村了,一看就是搞运动的老手,奸险。对村子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把社员分成三大块:第一块是家庭副业不多或扩大自留地较少的;第二块是家庭副业较多和扩大较多的;第三块是一些能工巧匠或有一技之长的。对他们进行分别开会,宣bù

一律不准外出,集中搞运动。

还好现在秋收忙完了,不然这庄稼真是烂在地里了。

对于新来的组长社员们私下这么里说,好么上一次接待了六亲不认,又送走了铁面无私,这一回迎来了青面兽。

可真是一次比一次狠。

青面兽这外号还真没起错,组长左眼角有一块胎记,很快就让社员们见识了什么是青面獠牙。

好在准bèi

充分,应对得当,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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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姚满耕望着工作组几人步行远去的身影,紧皱着眉头自从工作组来了,就没有松开过,而且越来越紧。

“呼!提心吊胆的这些日子,总算可以喘口气了。”丑的唏嘘道,“可真能折腾人。”

相对于其他人的轻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姚满耕可笑不出来,他可没忘了工作组组长青面兽可是黑着脸走的。

特么的这哪是割尾巴,这简直是割俺们群众的命,要不是及早准bèi

,真是凶多吉少。

姚满耕在心里啐骂道:一个靠运动起来的混蛋,真当别人不知dào

他的老底儿咋地!他就是一个地痞二流子。

“大队长他们只在鸡毛蒜皮的事上,折腾了折腾,没有抓住典型,会不会善罢甘休啊!”姚满仓担心地说道,“毕竟他们可是咱的上级,要是给咱使绊子太容易了。”

“他们想挑麻烦也得找的到咱的错才行,该批得不是批评教育了,态度良好,都回队了。”姚满耕挥挥手宽慰大家道,“散了吧!都散了吧!田里还等着你们耕呢!耽误的时间都得给我补回来。”

工作组在姚湾村住了五天,没日没夜的开了几场批判大会,最终都以闹剧收场。

虽然工作组吃饭付钱给粮票,住在祠堂的办公室内,可说实在话,真不愿意接待。

社员们在小队长的带领下都上工去了,“长海,你过来!”姚满耕叫住了正要出工的姚长海道。

姚长海拉住了身边的人,交代了两句后,跑了过来道,“大队长啥事。”

姚满耕直截了当道,“给我拿点儿桃脯。我去县城走一趟。”

姚长海闻言,漆黑如墨的眼神微闪,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好嘞,我现在去拿钥匙开仓房。”

“那好你去拿二斤桃脯。我去办公室拿些材料,马上就走。”姚满耕步履匆匆地往村里走,“对了,叫你大哥把骡车给我准bèi

好。”

“是,大队长。”姚长海跑了两步道,扭头道,“大队长,咱们村会没事吧!”

“这天塌不下来。放心我这肩膀还扛得住。”姚满耕拍拍自己的肩头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行了赶紧去。”

姚长海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儿,这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来的感觉。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朝仓库走去。

刘姥爷带着妮儿已经打开了仓库,姚长海打开一个泥封的小坛子。

甜腻的香气立马浮散在空气中,“唔!好好闻,是吧!爹。”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妮儿说的对。”姚长海嗅嗅笑道。“看来咱的心血没有白费,光是这味道就勾人。”封好盖子他直接抱着坛子走了出去。

“姥爷,把门锁了吧!”姚长海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行了,忙你的正事吧!”刘姥爷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姚长海迈开腿,大步的朝祠堂跑去。

&*&

刘姥爷和妮儿低头一起扶额嘘一口气,幸好来了,先其一步,不然露馅儿了。

“咱们也得行动起来。”刘姥爷抱着妮儿说道,看相的他,怎么会看不出青面兽乃奸佞之人。

“打倒坏蛋!太姥爷。”妮儿握着拳头高喊道。她的天眼可比刘姥爷看得更清楚,这位工作组组长青面兽。运动专家,也是制造冤假错案的专家。不知dào

多少人毁在他手里。

哼哼!他不是喜欢批斗人吗?这一回也让他尝尝被批斗的滋味儿。

怎么做还得借助城里的小将们,狗咬狗一嘴毛!根本不用他们出面。

刘姥爷就这么一路琢磨着回到了家,“军远,修远,这时候就放学了,这么早就回来了。”刘姥爷看见他道。

“军远哥,修远哥。”妮儿叫道。

“呵呵……乖妮儿,军远哥给你采野葡萄。”姚军远卸下身上的柳条编的书包。

打开里面是一串串野葡萄。

“你这上学不带书,你得书呢!”刘姥爷问道。

“书在我这儿呢,就几本书。”姚修远指指自己的背后道。

“太姥爷,咱们进去说话。”姚军远说道。

四个人进了家,姚军远蹲在水井边洗好葡萄后,端进了西里间。

“说说吧!你们怎么这么闲。”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问道。

姚军远扭了一颗葡萄塞进妮儿嘴里,看向刘姥爷撇撇嘴道,“城里的风声又紧了,我不愿意跟着瞎胡闹,所以就回来了。”接着又笑道,“还不如跟着太姥爷您学呢!”抛一颗葡萄向上,顺利的用嘴借住。

咽下后,姚军远又道,“哼,砍了葡萄树,咱就不吃葡萄了。”眯起眼睛,一脸享shòu

样儿,“好吃。”

姚修远吐出葡萄籽,放在炕桌上,“学校现在开展斗私批修运动,用报纸上的话说,‘既要把自己当作革mìng

的一份动力,又应当把自己看作革mìng

的对象;既要做批修的先锋,又要做斗私的闯将。如果不斗私,不革自己的命,那么,批修也是搞不好的,而且可能会被修正主义的东西所蒙蔽,甚至跌入修正主义的泥坑。同样,也只有积极地投入批修的战斗,才能深刻触及灵魂,狠狠地斗私。”

“太姥爷,这斗私批修,也就是自我批评,深挖思想根源,要狠狠的把脑子里私念掐掉。”姚修远说道。

“修远也说了,私念在人的脑子里,你们怎么知晓的。”刘姥爷轻笑道,“不会是公开的自我批评吧!”

“太姥爷你咋知dào

的,就是通过学习和反省,提高了认识,主动讲出来的。还有一种是被强迫讲出来的。主动讲出来的人,有的是为了向组织上表忠心,或者向组织上表示积极进步,也有的是真诚的反省。被迫讲出来的是因为周围的环境造成的,让你非讲不可。不说就不能过关,所以我们就比着葫芦画瓢了。如果你硬要坚持说没有私念,那么斗私批修会就可能变成对你一个人的揭发批判会,或者叫帮zhù

教育会,大家会根据你的平时表现,证明你是有私心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主动斗私批修。”

“哦!”刘姥爷挑眉道,“你们是怎么自我批评的。”

姚军远讪笑道,“我就说我贪图享shòu

,不爱吃窝头,一吃窝头就用刀切成片放在火上烤,烤的焦黄焦以后再吃,批判自己是资产阶级思想做怪,缺乏吃苦精神,其实我看到听的同学已经有人在咽口水了。估计馋得不行了。”

“呵呵……”

“太姥爷,妮儿你们别笑,还有比这更……”姚修远清清嗓子道,“我们现在都提倡学农、学工,我是这么自我批评的:我下乡去生产队劳动锻炼时,总嫌小队部旁边猪圈里的味儿很臭,一走近猪圈总要捂鼻子,这是资产阶级的思想作风,通过斗私批修就不感觉臭了,跟贫下中农的感情加深了,还引用了一句语录:没有大粪臭,哪有五谷香!精神变物质,斗私批修改变了鼻子的功能。”

“噗……”刘姥爷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葡萄吐出来,“你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挑粪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躲,还挺积极的。”

这种流于形式的自我批评,“真是难为你们了。”刘姥爷理解拍拍他们的肩头道。

可这就是这年月学生的必修课,还每个星期一次。

斗私批修,“革他人的命”易,当“革自己的命”成为任务就比较难,比较痛苦了,何况是要“斗”自己头脑里与生俱来、无处不在、每时每刻都蠢蠢欲动的“私”心杂念呢。

所以在上级指导,报纸的宣传攻势下,斗私批修很快进入到平民百姓的灵魂深处,渗透到了日常生活小事中了。田头、车间、教室、商店、车厢、病房、里弄、家庭,甚至饭桌、炕头都能见到人们慷慨激昂、痛不欲生地在“狠斗私字一闪念”。

斗到什么程度呢?当然是越极端越好。于是就出现了“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口号,就是说,连私心杂念在脑子里闪一下都不允许。当私心杂念刚刚在脑中闪过的时候,就必须立kè

抓住不放,狠狠批斗,把它扼杀在萌芽之中,否则,闪过之后就可能会生根发芽,就可能会慢慢侵蚀我们的大脑,直至毒害我们的灵魂。

“太姥爷我们斗不斗啊!”妮儿展开笑颜看着他们天真的问道。

三个人一愣,姚军远拿着葡萄塞进妮儿嘴里道,“吃葡萄,吃葡萄。”

“对了,村子里这么安静,青面兽走了。”姚修远问道。

他这一提,刘姥爷朝他们两人招招手,“军远、修远,你们附耳过来。”

刘姥爷再他们耳边如此这般的嘀咕了一阵,两人的眼睛越来越明亮。

“太姥爷,这风水杀阵真的这般厉害。”姚军远激动地问道。

“你们亲自去体会一下不就知dào

了。”刘姥爷老神在在地说道,“一句话,你们干不干。”

“干……干……”二人忙不迭的点头道,着急的两人立马起身道,“我们现在就去。”

“还真是心急。”刘姥爷看着急匆匆的两人摇头轻笑道。

至于什么阵法,刘姥爷没有具体明说,让他二人自己决定,也有心考较二人。

两人走在回县城的路上,边走边讨论,用什么阵法整死青面兽龟儿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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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布阵

兄弟俩商讨了一路,阵法肯定是要布的,关键是一锤子干掉他,还是让他翻不了身。

两个人起了争执,“不行军远,太姥爷说过:不可太过逞强斗狠,非生死结仇,凡事最好给人留一线生机,乱遭杀孽,有违天和。”姚修远扯着他的胳膊道,“再说了为了那种人伤人伤己不值得。”

“好好,听你的,咱们只要火上浇油行了吧!”姚军远握了握拳头又松开道,“唉……本以为大展拳脚,算了,杀鸡焉用牛刀。”

他们俩到达县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嘿嘿……夜黑风高杀人夜,正好。”姚军远笑得阴风阵阵的,露出一口白牙,还真是吓人的慌。

对于青面兽的办公室他们是进不去,不过家住哪儿好找的很,西平县就这么大,家属院进出很容易的。

尤其穿着这身小将军装,带着军帽,扎着武装带,套上红袖标,无人敢阻拦的。

至于青面兽的具体住哪套院落,刚想找人套话问来着,今儿老天相助,就这么寸,正好kàn

见青面兽回家。

青面兽实在太好认了,眼角的胎记,想让人认错都难。

得这下也不用问了,两人就这么悄没声息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打开锁进了门。

兄弟俩若无其事的在家属院内晃荡一圈,观察了一下整个家属院的风水,又走到了青面兽的家。

家属院围绕着一个人工湖建造的一幢幢砖木结构,青砖青瓦的四合院。

“啧啧……这青面兽还真会挑房子,面向人工湖,背靠小山丘,左边有绿化带,右边一小亭子。周围有水环绕。风景怡人啊。端的是风水好地,难怪青云直上。”姚军远挠着下巴砸吧着嘴道。

“前有朱雀,后有玄武。左边白虎入林。右边青龙得水。乃上佳风水布局。无论从地势的高低,四兽的位置都无可挑剔。”姚修远挠着下巴道。“来得时候手中没有家伙什,动四兽太麻烦了。我也怕误伤他人了。”

在风水学的运用上,有一个很重yào

口诀,初学风水的人很喜欢用这个口诀,那就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青龙属木喜欢水,好动;白虎属金喜欢土,喜静。所以有“宁让青龙高万丈,不能让白虎高一寸”?之说。

“明堂开阔。难怪官运亨通。”姚军远蹲在不远处看着朱雀位置道。

屋前拥bào

的空间称为朱雀,亦称为明堂。“阳宅首重大门,以大门为气口也!”风水学认为:如果明堂好这个地方必然是吉地,房屋里面的明堂好宅子则吉利。相术上人的眉心称之为明堂,所以眉心宽广饱满的人必定运气好。

“背靠小山丘,这玄武稳如泰山,有靠山。”姚修远挑眉说道。

找房子一定要遵从着四灵诀,不然的话冲了四灵的喜好,必有祸端。只有四方安,家宅才能宁。

“咦!”姚修远像是发xiàn

新大陆似的。紧跑几步。

“可惜了,可惜了,这风水地人工痕迹太重了。”姚军远笑道。

“嘿嘿……正好咱们行动。”姚修远乐不可支道。

“哼哼!动不了四灵。咱就改变阴阳二气,照样整死青面兽。”姚军远摩挲着下巴道。

阴阳二气原本均是无害的,不过如果有一方失衡,就会对人身及周围的环境造成很大的影响,阴气会导致体虚多病,阳气过盛则是会暴躁易怒。

“你看我干什么?”姚修远被他的眼睛给盯的发毛,不自觉的问道。

“解开你的武装带。”姚军远说着解开自己的武装带,拆下了武装扣。

这下自己姚修远也明白了,武装扣是金属的银白色。可以完全反光,只不过两人得计算一下。别反射方向弄错了。

好在有月光柔和,他们摆弄了几下就找到了最佳的位置。

“等等。这样威力不够,只有两个武装扣。”姚军远握了握拳头道。

“有了!”姚修远从兜里掏出弹弓,猥琐的笑道,“双煞,这次还不叫他嘿嘿……”

两人忙活了一通,打下来几只麻雀,埋在正对着青面兽他家大门的地底下;接下来要做的就更简单就是把人工湖的内的阴煞之气用武装扣引导到房子内。阴气大胜的话,此消彼长,就达到效果。

要是做的绝点儿,手中的足够的镜子话,完全可以将生吉之气尽数挡在门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吉祥之地成为阴煞死绝之地。

那就是一锤子干掉青面兽了,现在依然可以,让他翻不了身。

两人跺跺脚,在湖边洗了洗手,就这么悠悠然出了家属院。

“这就成了,我咋觉得不保险啊!”出了家属院好长一段距离,憋了半天的姚修远才说道。

“我可是深信不疑的。”姚军远揽着他的肩头道,“别胡思乱想了,估计过几天就有结果了。反正咱天天来上学,多注意这边的动向。”

他也很好奇第一次摆风水阵不知dào

有啥结果,隐隐有种兴奋的感觉,接下来就是等了。

而进了家门的青面兽却是兴奋不已,紧握双拳,不停的朝天空挥舞着,来回踱着步,恨不得大声的向全世界宣bù

,老子要结婚了,结婚了。

因为他终于逼得,不……是她心甘情愿的答yīng

嫁给他了。让你们瞧不起我,瞧不起我脸上这块胎记,就因为这个,年近三十了还没娶妻。本以为还要在使把劲儿折磨一下未来的老丈人,嘿嘿……成了自家人,就好说,一切都好说。

本来因为在泥腿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气的火冒三丈的他,回到县里看见办公室里等着的她,本想着霸王硬上弓,没想到得到这个让他喜出望外的消息,好老子就等到新婚之夜。

憋在心里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

乡巴佬,老子心情好,就让你们多蹦跶几天。

老子以后不用在摸着玩意儿了,拥他入眠了,高兴地他把它给扔到了炕尾。

&*&

姚长山驾着骡车载着姚满耕从县里回来时,天刚刚擦黑。连饭都顾不得吃,直接推开门进了五叔公的家门。

“五叔公!”姚满耕进到东里间一欠身坐到炕上道。

“光弹儿,给你满耕叔弄点儿吃的。”五叔公赶紧说道,“满耕先吃饭,吃完饭在说。”

“是!太爷爷。”光弹儿和姚晟睿麻溜的端上熬的黄糊涂,咸菜,窝窝头,蒸好的地瓜两个。

姚满耕也不客气,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就开吃。

“晟睿,去叫你海叔和刘姥爷。”五叔公说道。

“不用,不用。”姚满耕摆手道,“我让长山大哥通知了,估计快来了。”

西里呼噜,刘姥爷、姚爷爷和姚长海抱着妮儿就进门了。

“五叔公,满耕伯伯。”妮儿朝他们叫道。

“小妮儿来了。”五叔公笑道,人越老越喜欢孩子,“进来坐吧!”

彼此寒暄后,刘姥爷他们上了炕,炕桌直接被光弹儿和姚晟睿给端了下去。

在外间刷锅洗碗,顺便也能听听县里的消息。

“幸亏咱们村早做准bèi

,不然的话损失就大了。”姚满耕庆幸道,“我听领导说,咱们县如果是青面兽的话,隔壁县的割尾巴组长就是阎罗王了。

都是运动专家,第一块儿和咱们差不多。该铲的铲,该砍的砍。

第二块是家庭副业,尤其是扩大和开荒扩大的自留地里的蔬菜作物、粮食作物青苗一株不剩。有些农户损失的作物相当于一年的口粮。

那些家禽家畜也可真是遭了罪。鸭子离开了水,接二连三的死亡;没死的强行摊给农户,年终分配时扣钱。2000多只鸡摊派时农户坚决不接受:一来人们吃不起,一斤五毛钱,本来就是卖到收购站,给城里人吃。咱庄户人家过年都舍不得吃,留着换钱的。二这本来是庄户自己养的鸡为什么要农户们自己买回去?最后没办法摊不下去只好关起来,越关越瘦。尤其是其中的500多只公鸡,常常不到半夜就叫起来,只要有一只误判时间领头一叫,其他都跟着叫起来。

解放前,咱们齐声高唱:“金鸡报晓”,“一唱天下白”,“一喝千门万户开”等等;这些赞者们一般都只听到过几只的鸣叫声,或者此起彼落的唱和鸣叫声,而绝没听到过500多只一起叫起来那种震耳欲聋、震撼山岳之声!声音可达十里之外,周围几个队的农户无法睡眠!最后全饿死了。”

“这也太残忍了吧!”姚二丁也就是光弹儿的爸爸说道。

“可不是,幸好咱们的农副产品收购站无论如何收下了那些鸡,不然的话咱也别想睡了,损失大了。”姚满耕不胜唏嘘道,“这还是领导从他们手里争取过来,因为他老人家提道:浪费是可耻的,不如支援的国家建设。”

姚满耕接着道,“对待手工业者,不像种植和养殖,明晃晃得看的出来。他们的收入比较隐蔽,那是直接搜家,搜不到钱,还好只是批评教育,搜到了钱,好嘛!直接拿绳子捆起来,全村大批判。”

“幸好咱被运动的经验丰富,该藏的都藏了。”姚爷爷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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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造孽

“满耕老弟,你怎么竟说外面的事,咱们自个儿事还没捯饬清楚呢!”姚二丁嘟囔道,他最关心的青面兽他们还会不会找村子里的麻烦,继xù

向着法子割尾巴。

“二丁,让满耕说吧!没看出,他一副刺激过度的样子。”五叔公接着道,“咱们接触山外面的事少,这次满耕打听到不少的事,凡事也好有个准bèi

。”

“满耕,等会儿再通知一下他们,把钱都给我藏好了,这要是被搜出来,连坐,包庇罪被连累了那可就太亏了。”姚爷爷叮咛道。

“我知dào

。”姚满耕应道,不用姚爷爷说,他也会在嘱咐一遍的,不能放松了心里这根筋儿,都给老子夹起尾巴来做人。

好在这些人经常在外,对于运动的残酷性有清醒的认识,不会不知死活,不知dào

天多高、地多厚,这尾巴自然就夹了起来。

别人不知dào

钱藏哪儿了,妮儿知dào

那些手工艺人把钱藏那儿了。

她的天眼不受灯光限制,至于距离,覆盖了整个姚湾村。其实这些手工艺人并不是都有钱,有些手艺人也只是养家糊口而已。

不过其中一家是真有钱,当家的男人赖友德,箍一手好圆货――能制作各种盆盆桶桶,诸如水桶、小提桶、猪食桶、饭甑、脸盆、脚盆、端盆、腰盆、水缸等,不论是圆的还是椭圆的他都会,他制作的各种盆桶,这手艺,人家一见就认得是出自他的手;他还会篾匠活,如织背篓、箩筐、筛子、筛兰、簸箕等。他所擅长的这些木篾手艺,都是农村家家户户不可缺少的家常生活用具。

不过妮儿私心里认为自家老爹绝对不比他差

妮儿看着赖友德两口子把大团结用布包好,粗略的算了一下。有两千块钱,相当于一个省级领导的水平了。

在姚满耕叮嘱过后,赖友德两口子先用布包好。又用防水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一切妥贴后。当夜两口子在父母合葬坟后,荆棘丛生的灌木丛里挖了一个坑,把油纸包埋在里面,上面压上大石板,然后复上原有的草皮。一切妥妥贴贴后,两口子还瞎摸摸到坟前给父母磕三个头,祈祷父母保佑他们。

第二天他还悄悄去看,那上面的草和周围的草长成一片。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别说这地方还真保险,这祖宗不能拜了,墓也让扫了,所以杂草丛生。加上整个西平县早在土改的时候,地主老财,被打倒的打倒,逃走的逃走。姚湾村更是没有像样的‘奢华’的墓,刨掘不出啥油水来。

坟地倒是安全的很。

就在妮儿胡思乱想之际,姚满耕又道,“五叔公。姚叔,你们对梨树村,那棵老梨王有印象吗?”

“咋了。不会也遭到厄运了。”五叔公激动地问道,“那棵老梨王可是有500年了。”

“咱姚湾村以种桃树闻名,这梨树村以种梨树为名,远近驰名,怎么说砍就砍了。”姚爷爷说着说着眼眶泛酸,流下了泪。

五叔公哽咽道,“他们怎么下得了手,怎么下得了手。”

两位老人有种兔死狐悲感伤。

姚长海想起来道,“就是那个3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拢。4根次干分列四方,树冠直径能达到40余米。那棵老梨树。我记得春天正开花的时节见到的,远远的如雪一样。鲜花压满枝头。”

“那棵梨树可出名了,早在解放前,白狗子的一个团长要出底价为5根小黄鱼,后来又升到7根、8根、10根,也没能买下来。”五叔公说道,说起这棵老梨王,可有说不完的奇闻异事。

我嘞乖乖10根小黄鱼,在座的一辈子都没见过小黄鱼啥样,一棵树就值这么多。

“那棵老梨王怎么就成了尾巴了。”姚长海问道。

姚满耕道,“那棵老梨王,种在主家的院子外边,北面是大队会场和粮食晒场,南面紧邻生产队的一片冬小麦耕地,有三分之一的树枝伸展到田里,一大块被遮阳和滴水的面积基本无收。”

“难怪了,绝对符合割尾巴的标准。”姚长海点点头道。

姚满耕接着说道,“这老梨王东面的一条小河灌溉这一片农田,农田既供给老梨王水,也供给的肥,自古不缺水份,也自古不缺养份,这就叫得天独厚,它自然而然的枝繁叶茂,生机无限。当然也会引起别人的嫉妒了,尤其一棵树的产梨量几千斤。”

“唉……就这么没了。”众人也只能一声叹息。

姚满耕看着他们这样悲痛,不知dào

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两位老人尽管悲痛,却很快恢复了过来,“满耕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这个……那个……”姚满耕犹犹豫豫道。

“有话就说,这可不像你。”五叔公抹了把脸道。

“那个梨树被砍倒那天晚上,梨树的主人双双吊死在了树下。”姚满耕悲戚地说道。

“啊……”这下子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年轻的一辈儿心里嘀咕至于嘛!不就是砍了一棵树。

五叔公老人精看着小辈们的样子,还不知dào

他们心里想什么!这巴掌就上来了,挨个拍着他们脑门道,“今儿俺把话撂这儿,谁要是敢砍咱的宝贝桃林,就踏着俺的尸体过去。”

“五叔公!”小辈们惊叫道。

“算我一个。”姚爷爷也不甘示弱道。

“爹!”姚长海哭笑不得的叫道,这老人家不说劝着点儿,还跟着五叔公起哄。

“你们不懂,孩子们不再身边,那是老两口唯一的感情寄托,寄托没了,可不就生无可恋了。”刘姥爷唏嘘道。

“姥爷,您也知dào

老梨王。”姚长海一拍脑袋道,“姥爷经常出诊。这周围县市都走遍了。”

“可惜了,那棵老梨王每年产梨好几千斤呢!个大又甜,再也吃不到了。”刘姥爷遗憾道。

“他们就不怕遭报应。”五叔公气愤道。手攥这烟杆指节泛白。

“五叔公,这话可不能乱说。”姚长海和姚二丁紧张兮兮的说道。

“怕什么?”五叔公混不在意道。

“上去砍树的人确实遭报应了。”姚满耕讳如莫深地小声说道。“可见在抬头三尺真的有神灵。”

“大队长,怎么你也,咱可是无神论的信仰者。”姚长海赶紧说道。

姚满耕撇撇嘴道,“这是上面压下来了,不然的话早就传遍了。”

“满耕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姚二丁催促道。

姚满耕就把从县里听到的事情娓娓道来,“砍老梨王那天上午,梨树村停工开会。大部分社员没有散去。这年久成精,想要看看砍这颗500年古树的树枝会不会有什么奇观。

民兵们架好了三层楼高的云梯,刀斧手们爬上去作好准bèi

后,组长一声令下:开始!

说也奇怪,刚才还是一片晴空,突然间乌云蔽日,电闪雷鸣,大雨骤然,来得迅雷不及掩耳。社员们急忙聚到树下避雨。”

“避雨!”妮儿讥诮地说道。

这甜软如蜜的童音,听得众人讪讪一笑。

姚晟睿走进来搬了张凳子坐下道。“满耕叔,快说,快说。”

“听可以。不许传出去。”五叔公警告道。

“明白,明白。”姚晟睿忙不迭的点头道。

姚满耕接着说道,“社员们望着挂果满枝的鸭梨,觉得砍枝其心不忍,对突然出现的异象也神mì

莫解。有一位社员轻声说:兆头不好。被组长听到,严肃的批评:天气变化,什么兆头不兆头,不要散布迷信。又一个青年也是轻声说:砍树枝的人只怕要成为历史的……组长扭头一看,只见他哥哥给他一个嘴巴。没有听到后面罪人两个字。幸而他哥哥的手来得快,不然这个青年就会因言获罪。”

“对了。长海回头开个会,以后这话不可以乱说。歌也得想好了再唱,这歌词唱错了,也会倒霉的。”姚满耕趁机说道。

“知dào

了,大队长。”姚长海应道。

姚满耕又道,“这大雨停了,刀斧手又继xù

砍。要砍的树枝中,最粗的两人合围,次等的也有腰粗,论材积不下于20个立方,要砍掉它们也绝非易事。一个小时之后,一颗次等的,哗啦一声掉下来了。没想到这颗无辜的老梨王却拉了一个无辜之人作垫背――一位民兵不幸被它勾着了鞋带,随它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脚抬着他向公社卫生所跑。还没跑多远,就‘因公殉职’了。”

“这都闹出人命了还要砍。”姚爷爷咂舌道,“真是丧心病狂。”

“追悼会结束后又继xù

砍。最大的一颗也是最后的一颗,轰然一声巨响,掉到田里,掀起好大的尘土,它断裂时撕裂了树干的一部分。登时,古树失去平衡,重心偏移,斜倒了。

比前天突然间电闪雷鸣更奇怪的事发生了。被撕裂的树干中先是渗出许多牙黄色的树浆,就像眼泪一样不断的朝下滴;不一会就冒出一股一股的红色树浆,就像血一样不停的往外流,树下流满了就流到田里,最后满田都成了红水。树浆不停的流,树也不断的倾斜,直到最大的树枝快贴近地面时才停止;这时树浆也不再流了。”

“嘶……”听的众人倒抽一口气,“这是老梨王在哭呢!真是造孽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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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好事?

房间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好半晌没有声音,突然间姚长海说道,“爹,姥爷这世上说不定真的有神灵。”

姚长海一句话吸引大伙的注意。

“小幺,这话咋说的。”姚爷爷问道。

“爹,您忘上一次山火,突如其来一阵暴雨才浇灭的,那天可是晴空万里,怎么会下的雨。”姚长海回忆起往事至今还心有余悸。

“对哦!那天天气好着呢!”几个人纷纷说道,都纳闷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想到了,“山神。”

“行了,过去的事,心里明白就成,别说了,想因言获罪啊!”刘姥爷有些心虚地赶紧说道,止住这个话题。

几个人齐齐的捂着自己的嘴巴,齐齐摇头。

刘姥爷生硬的转换话题道,“我记得那家梨树的主人,可是当官的,不是普通群众。”

“别提那不孝子了。”姚满耕气愤道,“梨树的主家只有一个独子,在邻省工作,还是县里的领导,娶了个城里人,瞧不起农村的,自己不回农村看望公婆,也不让孩子看望爷爷、奶奶。所以老两口才拿这梨树当寄托,守着祖宗传下来的这棵树,就是留给后人的。而他自己的工作跟青面兽一样……”

得!一句话在场的人就明白了,为了工作,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也得砍。

“这老人家还没求救呢!他们自己就写信来,让家里人,积极配合工作,别给他脸上抹黑。”姚满耕叹息道,“你说这留给后人的东西都不要了,老两口也没了心劲儿。就砍吧!”

“你说这咋就没人味儿了。”姚爷爷说道,“这树是死物,招谁惹谁了。”

“爷爷!”妮儿食指划过嘴巴。做个拉链,闭嘴的动作。

“哎哟!瞧瞧。这么大的小孩儿都知dào

不能乱说话了。”姚爷爷真是心疼道。

唉……作为平头百姓,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关紧了自己的嘴巴。

“他家孩子咋知dào

的。”姚晟睿挠挠头提出一个很愚蠢地问题。

“问什么问,笨蛋,你自己想呗!”光弹儿急吼吼地说道。

这是用想,就像是电影里演的鬼子进村一样,当敌人抓不到**员时就拿群众开刀。**员要保护群众,这时就自动站出来了。

这种办法虽不高明,但却很有效。

不用猜也知dào

信里的内容,你们不让砍掉老梨树是极其错误的,你们的行为根本不是爱hù

儿子,而是断送儿子的前途。没想到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郑重的告sù

你们:树枝必须砍掉!我决不要树!我只要听党的话,跟党走。

以上这些是妮儿脑补的,虽不远矣,全中!

姚长海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对咱有啥影响没有。连领导都护不住,那咱普通群众……”话没说完,意思很明白。

“还得感谢那棵老梨王了。那些砍树的民兵们接二连三的出了了些怪事,无缘无故的变得疯疯癫癫的,风言风语的。有的说自己大白天遇上鬼了,说的还有鼻有眼的,有的甚至吓傻了。所以上级领导要求慎重砍树,尤其是上了年份的树。”姚满耕苦笑道。

妮儿心里腹诽:真是牺牲它一棵,幸福千万棵。人生一世,草生一春,一棺盖定万事空。再叹息也没用。

“这马上要入冬了,这咱的粉条作坊能开吗?”姚长海又问道。他相信大队长去县里,可不是只打听这些八卦。回来吓唬老实人的。

姚满耕食指轻点着他,摇头失笑道,“行啊!小子!”

“粉条作坊?俺怎么听不懂。”五叔公疑惑的问道,不过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头雾水。

“事情是这样的,咱不是地瓜丰收的吃不完,都喂牛了可惜,所以就整个粉条作坊。”姚长海简单的说了一遍道。

“这个好,这冬天可就指着白菜过冬的,有粉条了,比清水炖白菜好。”五叔公点点头道,“俺支持。”

“这样不会撞到枪口上吧!眼下这种情况可以吗?”姚爷爷赶紧追问道。

“可以,就像是十里村的榨油坊一样,都是大队所有。城里吃的是商品粮油,总不能让咱农户群众干嚼花生吧!只不过要单独核算,上工算工分,至于多少合适,等做出粉条再说,年终分红。”姚满耕高兴地说道。

“老领导说了,割尾巴是割的私,也要鼓励集体发展,不然怎么体现公的好。都要树立典型不是吗?”姚满耕给大家一颗定心丸吃。

“别,别,大队长这典型你没应吧!”姚长海一脸敬谢不敏道,甭管是坏典型,还是好典型,“咱不图这个虚名。”

“能得到上级的支持,咱就千恩万谢了。风高浪急,咱可经不起大风大浪。”姚长海道,这年头风向变化太快,这风向要是变了,好的就变坏了,什么都是上头说算,咱还是老实点儿好了。

姚满耕微微一笑道,“行了,不逗你们了,我婉拒了。”姚长海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被运动的经验丰富了,自我保护意识自然而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割尾巴运动没结束,就别打算轻松,都给我绷紧,谁知dào

又出啥幺蛾子。”姚满耕提醒道,接着又说了些,由于嘴巴不严,坏了事的例子。

听得众人唏嘘不已,“我可不是吓唬您,这都是真的。”完了姚满耕郑重地说道,“明儿队长们开会,然后各队在开小会,务必记住了。”

众人点头称是!

&*&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只能给予叹息,这日子还得过下去。

出了五叔公家,姚长海庆幸道,“姥爷,幸好您好妈都来村里住了,不然可真让人担心。”

“走吧!回家把大家齐聚过来,给大家上上政治课。”姚爷爷叹息道,“尤其是外出的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

“是,爹。”姚长海先行一步,回家召集一家人齐聚到姚爷爷的东里间。

重点是因言获罪的,这年代,反对**的现行反革mìng

的下场不用姚爷爷复述大家都知dào



姚爷爷怕他们记性不深,特别举了个例子,“一队有个三岁多的孩子,学着唱: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狗强盗,消灭了蒋匪军。孩子哪能分清蒋匪军和解放军,洽洽把最后一句唱颠倒了。结果株连大人被当作反革mìng

批斗,如果不是贫下中农,这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这才三岁的孩子,有的话都说不清呢!”大娘咂舌道。

“他们才不管这个,唱错了就是反革mìng

。”姚长青摁着大娘的胳膊道,“你们在村里不知dào

,我有个同事点货时候唱歌: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

当时正是送新兵入伍,愣是说他把新兵当成猪羊。结果被整得九死一生,现在还没出来呢!”

“所以以后在外面说话都小心点儿。”田胜利指着孩子们道,“尤其是你们嘴上无门的。”

“他姑父,你整天往外跑,才更要注意。”姚博远道,“像是这一类的‘反革mìng

’案子不知dào

多少了。”他接着道,“反正啊!小心点儿,别被人上纲上线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坏家伙,那就跳进黄河洗不清,真是百口莫辩。”

姚家人忙不迭的点头,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哦!对了,致远我有个活儿给你,有机会转正的话,就会在公社的供销社上班了。”姚长青说道,今儿提起这个事,不然还真忘了。

“啥事?”三大娘一听来了兴致道。

姚长青说道,“你们都知dào

,供销社每到月底都要盘一次库存,顺利时一般要1―2天,有些品种较多的,如百针文纺门市一旦返工需3一4天。在规定的损耗率差错率内,直到账账、账货、账款三相符才能结束。盘存中一些笨重商品需yào

搬、抬、堆、码,必须要顾请临时工。”她接着说道,“在盘存中,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扎扎实实不耍滑,老实而不愚,吃苦而不笨,要像爱hù

自家的东西一样爱hù

商品……干得好可就转正了,就可以吃上皇粮了。”

“致远,这可是好事,国营企业耶!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三大娘几乎是高兴坏了道。

“恭喜你了。”全家人纷纷恭喜道。

当时的供销合zuò

社,名为集体经济,实则国营企业。对零售网点的管理办法,是“拨货计价实物负责制”。是照搬苏联的一套管理办法。

“致远,不会是高兴坏了吧!”田胜利手肘捣捣他道,“赶紧谢谢我媳妇儿你姑姑,多少人都盼不来的好事。我媳妇儿可是费劲儿争取过来的,咱家现在就你年龄合适,又上过高中。苦点儿、累点儿不要紧,能吃上皇粮,跳出农门可是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致远哥哥不想去。”

甜甜糯糯的声音,如平地一声雷似的,炸得姚家人是人仰马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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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拒绝

“爹,我没听差吧!”田胜利掏掏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致远这个侄子道,“致远,妮儿说的不算,我们要亲自听你说。”

刷……大家伙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姚致远。

“致远虽说刚开始累点儿,可也比当牛倌强啊!难不成你想放一辈子牛不成。”姚清远劝说道。

“就是,就是!”小辈们纷纷点头应和道。

“现在农村人,要变成城里人有多难,致远又不是不知dào

,这个不用我们给你说道、说道吧!”姚长山说道。

“致远吃苦、怕累。”姚长青猜测道。

“长青,咱家致远才不怕呢!尖底木桶那么提水都不怕,吃什么苦,怕什么累啊!搬来搬去的盘货才不怕呢!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啊!”田胜利轻松地说道。

孩子们用尖底木桶提水,这些长辈也好奇,看着他们做的挺轻松的,这有何难?没想到,一趟都没提完,就缴械投降了。

“论体力,咱家的小伙儿个顶个的棒。”田胜利对此非常有信心道。

“还是嫌临时工啊!”姚博远迟疑地说道,“姑姑不是说会转正的,有她在罩着你,还怕啥啊!”

“还是致远你想学医。”不得不说还是当娘的了解儿子,三大娘猜得差不多。

在三大娘心里致远学医就是出师了,可进不了医院,在乡下只能当个赤脚医生。虽说工作不分贵贱,但当娘的都希望儿子过的好,选择当然是他姑姑给的供销社的工作好了。

“你这孩子?”坐在炕上的姚奶奶拉着他的手拍拍道,“你太姥爷又不走,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跟你太姥爷继xù

学医不就得了。”

“致远还不赶紧谢谢你姑姑。接受吧!多好的机会啊!”大娘一脸热心的说道。

“你在犹豫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姚爷爷双手向下压了压,想要劝慰的人统统不说了,都看着姚致远。看他能说出啥道道,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dào

抓着?

热情的姚家人七嘴八舌的都快磨破了嘴皮子。这才发xiàn

正住始终默不作声。

姚致远抬眼清澈明亮的双眸一一看过眼前的关心他的亲人,微微一笑道,“爷爷,我们拼命的跳出去农门是为了什么?”没有给家人回答的时间,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您不就是希望我们能安身立命,有一个稳定收入和一些平凡生活?”

“致远你说的很对,可摆在你眼前现成的只要伸手就拿到了。你……你为啥不要。”田胜利气呼呼地说道。

“爷爷,咱姚湾村没那么差吧!挣工分的钱,虽然比挣工资少,但肯定够花了。农村的花销肯定比城里少。”姚致远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说道,“爷爷,我的兴趣是学医,我现在知dào

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下去,一技在手,我还养不活自己吗?你们觉得进城真的那么重yào

么?现在城里啥情况,你们比我清楚?”

妮儿心里腹诽。他这是偷换概念,又不是进城市,只是公社的供销社。说白了还是在乡下,安分守己,运动不到你。

“人生的挑zhàn

还有很多没尝试,趁着现在多读些书,做好准bèi

,我相信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姚致远温润的脸庞,虽然如今还青涩未脱,却有一种奇妙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中的独特的成熟稳重的魅力。?

三房长子可不是白当的。

长辈们沉默了,姚致远虽然学医时日尚短,小姚大夫在姚湾村那是家喻户晓。用事实弥补了年龄上的缺陷。名师出高徒,跟着亲家姥爷似乎更有前途。

“长青这次机会让给别人吧!”姚爷爷发话道。“致远说的有道理,况且他知dào

自己在干什么?”

“谢谢爷爷。”姚致远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爹。咱家就致远合适,别的孩子都不成啊!”姚长青惋惜道,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没想到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姑姑没有合适的人选,你就让给同事呗!”姚致远笑着又道,“谢谢姑姑操心我的事了。”

“哼哼,你小子知dào

就好。”姚长青没好气地说道,“既然致远不愿意,那么我明儿可把名额让出去了,想清楚了,你还有考lǜ

的时间,到时候别后悔啊!”

“不后悔。”声音清润坚定。

长辈们尽管惋惜,不过姚爷爷已经坚定的站在姚致远这边,且姚致远本人意愿,在劝也是枉然。

所以尽管三大娘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流走,却也尊重致远的想法。

“对了,军远和修远那俩小兔崽子呢。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会出啥事吧!”姚奶奶担心地问道,“一晚上都没见他们俩,晚饭也没看见他们。”

刘姥爷刚想说,他把孩子们给派出去。

院子里传来姚修远和军远的声音,“爷爷、奶奶、爹、娘、大伯、大娘,我们回来了。”

“哟!你们俩还知dào

回来啊!”三大娘哗啦一下挑开草珠帘子道。

“呀!娘,您在这儿呢!”姚军远挠着头傻笑道,“呀!都在呢!”

“怎么回来这么晚!”姚奶奶看着他们二人慈爱的问道。

“哦!学校有事。”姚军远赶在姚修远之前说道,“你也知dào

,每个星期要自我批评,这今儿我们俩都没过关,所以老师罚我们写检查呢!”

姚军远真是撒谎不带脸红的,姚修远也直接说道,“娘,有没有吃的,好饿。”

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大娘和殷秀芹忙不迭给他们二人拿吃的,吃的都在火上温着的,都是现成的。

两个少年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窝窝头,就进了东里间,“爷爷。今儿这么齐聚在一起,有啥大事宣bù

吗?”

“这个一会儿躺炕上,让你哥哥给你说。”姚爷爷说道。“博远和致远,务必把事情的严重性告知他们。”

“是!爷爷。”两个哥哥应了下来。姚致远道,“我一定好好给军远上上政治课。”

“好了,妮儿都打哈气了,咱们也散了,早点儿休息吧!”姚爷爷起身道。“明儿不会还要拾地瓜,顺便犁地。”

忙完了三夏、忙三秋。

秋收忙完了秋耕,俗话说:“耕深加一寸,等上一层粪。”深耕有助于将还田的秸秆掩埋到土壤下层。使秸秆尽快腐熟,为种上的农作物生长提供营养,避免了秸秆棚架、农作物根系悬浮,保证一播全苗。同时还可以疏松土壤,增强土壤的透气性和蓄水保墒能力,促进根系发育,减少农作物后期倒伏现象的发生。

秋收完后,除了种上小麦的田地,其他的如收了地瓜、花生、大豆、芝麻的有些田地就要歇息了。

而离村子近的,则种上大蒜或大葱。要么冬季前收,不收的话大蒜越冬,来年收蒜头。

农村在农作物秋收后土地大多都要闲置5~6个月的时间。直到次年春季才种上庄稼,这期间空闲的田地可不能疏于管理,不然的话不仅会出现草荒,还会因杂草丛生容易让害虫产卵繁殖,给次年作物生产中杂草和虫害的防除带来不良影响。所以要加强管理。

窸窸窣窣,穿鞋的穿鞋,陆陆续续的朝外走,姚爷爷把刘姥爷他们送到门外,才回转。

“太姥爷。太姥爷!”姚军远和姚修远追了出来,姚军远小声地问道。“什么时候能成。”

“三天,三天就能看出效果来了。”刘姥爷拍拍他们的肩头道。“快回去吧!明儿咱们再详谈。”

“哦!”姚军远兴奋劲儿打了折扣,还要等三天啊!“太姥爷,姥姥、小叔、小婶、妮儿,晚安。”

“你们也早些去睡吧!”刘姥爷说道。

刘淑英喊住上山的钟小猫道,“小猫,跟我进来一下。”

由于是讲关于运动的,所以钟小猫也一起听了,听听有好处。

“姥姥,什么事。”钟小猫跟着进了堂屋。

刘淑英把一个布包递给了他道,“说话间天就冷了,呶!又给了做了双布鞋,还有一双棉鞋、木鞋和两双兔毛袜子。”

“姥姥……”钟小猫鼻头泛酸,差点儿落下男儿泪。

老实说即使他被关起来,他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不能让人看扁了。他始终都是笑着,他要笑着让那些人看看,钟小猫也是带种的男子汉,不能堕了长辈的威名。

“行了,大小伙子,赶紧走了吧!回去晚了,该让岑老他们担心了。”刘姥爷笑着催促道。

“嗯!”钟小猫点点头,这眼泪滴落在布包上,晕出一个圆点,“谢谢,太姥爷、姥姥,海叔、海婶,妮儿。”话落就跑了出去,他怕在不跑,眼泪就刹不住车了。

不是眼泪,是水!外公和爷爷说过,男人流血不流泪。

妮儿纳闷,谢我干什么?老实说她对他不冷不热的,可以说没有好脸色,这家伙不会是高兴的口不择言了吧!

“这小子。”刘姥爷摇头失笑道,“行了,别看了,咱们洗洗睡吧!”

&*&

“媳妇儿,还生气呢!”田胜利坐在炕上,大脚丫子放在木盆里,看着晕黄灯光下姚长青变幻莫测的脸道。

“生气倒不至于,就是可惜的慌。”姚长青坐在他对面的小板凳上,一双白皙的小脚,踩着他的大脚唉声叹气道。

“敢惹我媳妇儿生气,明儿我压着致远来给你磕头赔罪。”田胜利卷起袖子,一副要为姚长青出气的样子,“好心帮他找工作,还不领情,拒绝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胜利,那可是我侄子。”姚长青一副欺负他就是欺负我的样子,话锋一转道,“这搬货是个体力劳动,只要有把子力qì

,说真的谁都能干。致远既然喜欢学医,你在乡卫生院给他找份工作呗!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你当卫生院好进啊!”田胜利没好气地说道。

“我又没说现在就把致远给塞进去,只是让你看着点儿,这也是对机会的。”姚长青笑道,“真是的你想哪儿了。”

“我知dào

了,有机会让致远试试。”田胜利应道,脚丫子凉在半空中。

姚长青则把洗脚水倒了,熄了煤油灯,两口子躺在炕上,

姚长青问道,“说真的,致远的医术怎么样?”

说起医术,田胜利是说不完的话,直说的两人都呼呼大睡了,梦话里还蹦出俩字,“好……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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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几家人洗洗睡了,三大娘家却依然点着煤油灯,“娘,你没生我的气吧!”姚致远站在炕前心里有些忐忑的问道。

盘膝坐在炕上的三大娘,抬眼静静的看着他。

姚军远回来的晚,这事还不知dào

,所以姚建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朝他说了一遍。

“娘,哥不愿意去,就别去了呗!干那个,还不如回家种地、放牛的。”姚军远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没心没肺地说道。

“哥,我支持你,跟太姥爷学的更多。”姚军远挥舞着拳头说道。

“你懂什么?”本来三大娘还不算太生气,被姚军远这么火上一浇油,太阳穴一鼓一鼓,这火气直往上蹿。

“娘……”姚致远看自己把三大娘给气的,差点儿动摇了。

“娘,我是不懂,这一辈子当搬运工有啥出息,虽说现在革mìng

工作,不分贵贱的。”姚军远蹲在三大娘身前,仰头看着她道,“这事你跟爹商量了没有。”

姚军远的手在背后不断的挥着,做兄弟的怎么会不知dào

大哥的想法,‘愚孝’的很。

三大娘居高临下,哪会看不见他们兄弟俩的小动作,被气的哭笑不得,“行了,别挥手了,娘都看见了。”

“致远,告sù

娘,真的不想去供销社干。”三大娘望着他认真的问道。

“不想。”姚致远很干脆地回应道。

“那不想去,就别去了,回头我写信问问你爹啥意见。”三大娘说道,“明儿去跟你姑姑陪个不是,为了你的事,不知dào

得罪人了没有。”说着说着又埋怨他道。“真是的,多少人,挤破头的好事。你却不要。”

“娘,我和哥。去给你端洗脚水。”姚军远拉着他出了东里间。

“娘,别气了,我给你捶肩!”姚建远跪在她身后说道。

“娘,我给你捏腿。”最小的姚振远黑乎乎的小手,捏着三大娘的腿道,“娘别气了,太姥爷说的,‘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对呀!对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姚建远附和道,“娘,我们会听你的话,不会惹您生气的。”

“得了吧!”三大娘笑道,“你们让娘,少去几次学校就好了。”

这俩小儿子学习成绩,没得说,可就是带着同学,在学校挑着头儿的调皮捣蛋。

厨房内,姚军远兴奋道。“哥,你可别动摇啊!跟着太姥爷学的更多,咱家又不缺你几个钱。再说了你现在不挣着工分的吗?”

“老实交代,你和修远今儿傍晚去干啥了,别糊弄爷爷他们,我放牛的时候在山上看见你们回来着。”姚致远坐在小板凳上又往灶眼里加了一把柴火道。

“哥,我跟你说啊!我们去……”姚军远在他耳边咬起了耳朵。

“你们没有被人看见吧!”姚致远担心地问道。

“哥,你不会认为我们做坏事吧!”姚军远挠挠头道。

姚致远把从姚爷爷那边听到的,详细的说一遍。

姚军远攥这拳头气愤道,“早知dào

灭了他了,替天行道。放出来也是为祸人间。”

“你小子,杀气怎么这么重。”姚致远摁着他的脑袋。“还替天行道,你有多少道行。大环境不改变。你灭了一个青面兽,你灭得了黑面兽、灰面兽……”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修远说的对,看来得给太姥爷说一声,多让你念两遍金刚经。”

“噗……哥,你可是我的亲哥耶!你怎么能推我入火坑。”姚军远嘟囔道,“又不当和尚,你说我老念经干嘛!”

姚致远打好水,端着木盆进去,姚军远围着他道,“我刚才在娘面前替你说好话来着,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就是说说,又没真做。”姚军远挡在门口道。

“让开!娘等着洗脚呢!”姚致远说道,他只好侧身让开。

“我陪着你一块儿念金刚经。”姚致远又说了一句话,让他这下子彻底了歇菜了,兄弟俩开始了念经的岁月。

第二天,看着提水的两人,嘴里念叨着金刚经,刘姥爷摇头失笑,“这下子又多了俩念经之人。”

又多了俩,妮儿想起了金鳞,小木屋盖好后,就没住几天,村子里的事,除了忙之外,一件接一件的,应接不暇。

不过他们就是去看,金鳞也没时间搭理他们,自从得到妖修功法后,犹如鱼儿碰见了水了,饥渴的很。

一入定就几个月过去了,眼见着又要入冬,又要冬眠修行了。

刘姥爷对于姚军远选择的最为简单的阵法很满yì

,利用最小的代价去达到目的。即使被懂风水之人发xiàn

了,也伤不了施法之人。

再说了,以现在这种外部环境,可没人敢玩儿封建迷信,那是作死的节奏。

&*&

刨地瓜时终日的繁重劳作,人的精力不可能一直做到高度集中,于是,就会有一些地瓜被落在了地里,这些地瓜,在翻地时便能重见天日。

地瓜是除小麦、玉米之外,姚湾村种植的第三大农作物,虽然今年小麦、玉米丰产,可是离顿顿白面还要继xù

努力。

所以地瓜依然是庄户人家冬天里的主要口粮。收获地瓜,通常是在秋后种完小麦之后。

生产队收完地瓜,都要用犁具耕地复收一遍。可犁具只能耕十几厘米深,尾随拾地瓜的又多是妇孺,力qì

短,忙活不迭,所以,落在地里的地瓜还是有的。待生产队“放坡”就是允许社员公开拾草后,到土地封冻前这段时间,社员们就会抓紧一切时间,扛着铁锨,提上柳条条筐,奔向田野,疯了似地翻地找地瓜。

春天栽的地瓜扎根深,个头大,人工刨不干净,复收时犁具又够不着,遗珠就多些。

懒洋洋的阳光给萧瑟的秋日增添了几分温暖,孩子们拿着一杆尖尖头的木棍在收过地瓜的地里撬拾剩漏的地瓜。一份汗水有一份收获,哥哥们撬下的地瓜,小弟弟们拾到筐里,喜悦洋溢在孩子的脸上。

孩子们可真是仔细,等把春瓜地翻遍了、有的地方甚至翻了好几遍。那情景,就像大人们种小麦翻地,一人一块领地,一锨一锨地排着翻。能挖出的,多数是比手指头粗不了多少的小地瓜,跟“瓜毛毛”似的,这些多是回家喂猪,或者喂大郎,它可是深耕的大劳力。

当然更大的劳力还是人工,可不能把牛给累死了,等到明年就好了,小牛犊们长大了,犁地就能轻松一些了。

&*&

整个秋天刘淑英好像比社员们还忙碌,一直都在储备着一家人冬天所需的食品。

傍晚十分夕阳西下,刘淑英就把从菜园子里刚刚采摘下来的朝天椒用线穿起来,稍后挂到屋檐下晾晒。

那些小红辣椒个个鲜红欲滴,在秋风里轻轻的左右摆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辣辣的味道。可见这辣度极高,妮儿现在只能是望椒兴叹了,尝个味儿,可不敢大口大口的吃。

“亲家母在晒朝天椒呢!”姚奶奶走了进来道。

“奶奶!”妮儿叫道,并递给了姚奶奶一个棉垫子。

姚奶奶笑着揉揉妮儿的细软的发丝,“哎哟!乖妮儿。”把棉垫子放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老嫂子,不是也穿朝天椒晒吗?”刘淑英笑着问道,“都干完了。”

“有她大娘帮忙,刚刚挂在屋檐下。”姚奶奶笑着翻了翻满满一石桌子的朝天椒,“俺叫她大娘、夏穗,来帮忙!”

“不用,不用,左右没事,这活又简单,帮什么忙啊!”刘淑英赶紧说道,“她大娘还做晚饭呢!”

“呶!给你针线。”刘淑英也不客气地把针线递给了姚奶奶。

姚奶奶穿着辣椒道,“这朝天椒长的可真好。”

“你那菜园子里朝天椒种的也不赖,羡慕啥。”刘淑英手拿着朝天椒麻溜的穿上。

“看着这农作物就能知dào

种植的人有没有下功夫,就知dào

付出了多少汗水。”姚奶奶穿着朝天椒道。

“没错是这个理儿,没有什么事比农活更正直的了。”刘淑英点头道,“这菜呀,就是听到养育它们的人的脚步声,也会生长的。”

“看这农作物就知dào

侍候它们的人,用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大的劲儿,是多么的勤俭诚实。”姚奶奶夸赞道。

“那你可要好好夸夸小猫了,自从他来了后,这房前屋后的菜园子都是他打理的。”

“夸我干什么?”钟小猫扛着柴火跨进了院子。

“夸你侍候菜园子,侍候的好,勤俭诚实。”刘淑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钟小猫这青涩的脸庞一红,也不知dào

是累,还是不好意思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知dào

他先前的心态,钟小猫把柴火放在柴房,在水井边清洗了一下,然后坐在石凳上,穿针引线,穿朝天椒。

刘淑英看着他心里腹诽道:与庄稼为伍的日子里,天长日久钟小猫也沾染了庄稼的秉性,柔韧而坚定,少了那份戾气。温润淡雅的庄稼,结出了朴实淡定的岁月,在生活中的每一天潜滋暗长。

这姜还是老的辣,还是爸的眼睛利!(未完待续)

第287章 乐极

“太姥爷,太姥爷……”姚军远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叫什么叫,咋咋呼呼的。”姚奶奶叫住他道,接着问道,“你这是咋了,慌慌张张的。”

“奶奶,姥姥,我太姥爷呢!”姚军远急急忙忙地问道。

“我在这儿呢!”刘姥爷出了堂屋,“瞧你!喝口水再说。”

听见姚军远的急匆匆地脚步声,屋里的刘姥爷就倒了杯水出来,正好递给了他。

姚军远咕咚咕咚一杯不冷不热的水下肚,手背一抹,“太姥爷,青面兽那家伙明儿结婚,哪里有要倒霉的样子,我看他乐得很啊!”

“他结婚好啊!忙着结婚就不会找咱的麻烦了。”姚奶奶随即就道,“虽说现在提倡节俭办婚礼,怎么着也得有点儿喜庆的气氛。”

“奶奶,您也太想当然了吧!”姚军远哭笑不得道,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关心他布的阵怎么没起作用,不是说阴煞之气让人走霉运,他看着像是交了好运。

“稍安勿躁,明日就是三日之期。”刘姥爷走过来坐在石凳上道,“你呀!毛毛躁躁的……要沉得住气。”

姚军远看着老人家胸有成足、老神在在的样子,这提着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太姥爷真不会有问题。”

“乐极生悲!”妮儿甜甜一笑道,这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你们在说什么?俺怎么听不明白。”姚奶奶听的是一头雾水。

刘姥爷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回来了,修远呢!你俩现在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呀!我跑的太快了,把修远给忘了。”姚军远放下杯子就往外走。

只见姚修远骑在门槛上喘着粗气、粗声粗气道,“真是难为你,还想得起我啊!”

“嘿嘿……太着急了。跑快了。”姚军远不好意思道,走过去搀扶着姚修远走了进来坐在石凳上,又殷勤的给他倒了杯水。算作赔罪。

姚奶奶听不明白,钟小猫和刘淑英可是心里清楚的很。希冀的看着刘姥爷,希望他待会儿解答一二。

刘姥爷笑道,“淑英明儿早点做饭,吃完饭,让孩子们看戏去。”

“哪儿演戏!”姚奶奶好奇地问道。

“哦!十里村明晚有露天电影《地雷战》。”刘姥爷笑道,一听电影,孩子们来了兴致,不过这电影看过好多遍了。他们更想去看真人演戏。

这么一想到明白了老人家这是给他们打掩护呢!真是老天都帮忙。

姚军远笑着眯起了眼睛,拍着钟小猫的肩头道,“小猫,明儿给我们一起去看戏去。”

话都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详问了,左右明儿晚上就知dào

了。

“好了,我去把朝天椒挂在房檐下。”钟小猫拿着穿好的朝天椒踩着凳子挂在房檐下。

&*&

姚军远感觉这一天一夜好难捱哟!早早的吃过晚饭,姚致远、军远、修远、夏穗还有钟小猫就跟随者社员们一起出了姚湾村,与其他人去的十里村看电影不同,他们五人朝县城赶去。

城里的人们结婚大都在晚上进行。因为白天得用来干革mìng

工作。

而五个人穿着军绿色的小将服装,很容易混了进了家属院。虽说少了大红的喜字,但依然能看出结婚的喜庆。

青面兽的小院里被挤得满满当当来看热闹的人。好多人跟姚致远他们穿着一样,所以他们扔进人堆儿里一点儿都扎眼,可以放心大胆的看。

不知dào

谁喊了一声新娘子来了,大家齐齐的看过去,只见新郎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新娘则坐在车后座上。

改革开放之前,像省厅级大机关只配有一辆苏式吉普车,正副厅长有公务才派车,社会上更不许有私家小轿车。这个年代的新郎官儿接亲的多是用自行车。谁要是能到企业工厂弄到一辆运货的卡车去接新人,那已经是天大派头了。

待看清容貌后。“新娘子可真俊!”看热闹的人齐齐说道。

这可不是起哄,而是真的貌美如花。尤其是与青面兽站在一起,这强烈的反差。

当场就有人啧啧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真是可惜了咱大院原来的一枝花。”

姚致远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当然在场之人,也持同样的态度。

姚军远眼睛提溜一转道,拍拍前面人的肩头道,“老哥同志,我咋看着新娘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啊!”

“笑容?不哭就不错了,被逼着结婚,能笑得出来吗?”前面的人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想想一个工作组组长,一个被调查人士的家属,还能怎么着。”

“哦!”众人恍然道,一副我说呢!

“要死了,敢说他们,小心给你扣上大帽子,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同伴赶紧捂着他的嘴道。

正巧新郎、新娘到了家门口,后面的人往前一推,正好把人冲散了。

这一时期婚姻中男欢女爱的感情成分完全被阶级斗争所淹没。“亲不亲,线上分”——阶级不合,观点、路线有异,夫妻便会反目,便会互相斗争,互相揭发,一个小家庭,也要严格地划清界线。

“情爱”虽然是禁区,但却不妨碍男婚女嫁,这革mìng

事业代代传,得有接班人不是。

只是,人们谈婚论嫁时,首要的标准是看出身,看成分。只不过这门当户对是工人和贫下中农成分是硬杠杠,党员是最佳配偶。地、富、反、坏、右分子或他们的子女,即使男子高大英俊,姑娘貌美如花,也常常俊男娶丑妇,靓女嫁恶夫。虽说不合理,但却是那时的“时尚”。

在“红色风暴”席卷神州大地的岁月里,一对青年男女举办的普通婚礼也被打上鲜明的时代烙印,具有浓烈的政治色彩。

天气还不是很冷,青面兽为了让大家都看见他的婚礼,一雪前耻,所以就在小院内举行,院子内还扯了一根电线,挂了一个大灯泡。

虽然亮度不够,但足以让人看清婚礼仪式了。

院子里正房墙壁上挂了一幅**像,两旁贴上“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mìng

靠**思想”标语,在空中还悬挂了几条红色的彩带。这样简单的布置顿时让这老旧的小四合院喜庆、灿烂辉煌了起来。

主持婚礼的应该是新郎的好友,声音洪亮的说道,“安静,安静,现在两位新人的结婚仪式开始了。”

主持人道,“现在请新人与宾客一起挥动《**语录》敬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

这红宝书不用说随身携带,大家纷纷拿了出来,放在胸前,齐声高喊:敬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

“接下来,请新郎、新娘一起高唱《东方红》和《大海航行靠舵手》。”主持人又道。

尽管新娘是被逼的,但这些有关政治可是做的一丝不苟,丝毫不敢出错。

唱得即深情又投入,而观礼之人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比新人看起来更投入更有感情。

待两首歌唱完后,主持人又道,“接下来,请二位新人,背两段语录。”

新郎青面兽是张口就来,“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mìng

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需yào

和全?国大多数人民走这一条路。”

“下面请新娘……”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新娘铿锵有力的念道。

青面兽闻言,当时脸就黑了。

噗……还真是应景。

主持人一听灵机一动赶紧道,“新郎,新娘子为革mìng

工作下战书呢!新郎接不接。”

青面兽尽管气的要死,还是面带笑容地说道,“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青面兽冷漠的双眼划过一道狠戾,看老子晚上在收拾你,差点儿弄的下不来台。

主持人松口气道,“请新人面向**的画像,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主持人又道,“请新人面向革mìng

群众,三鞠躬。”

“夫妻交拜!”

“礼成!”主持人说完这俩字,虽然这婚礼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新娘从头到尾冷若冰霜,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了。

“下面我们请新郎发表讲话!”主持人赶紧把话语权交给了新郎,自动退了下来。

青面兽挺胸抬头,双眼迸发着光彩,声如洪钟道,“基本路线指方向,豪情满怀向前迈。修正主义连根挖,孔孟之道脚下踩。怀揣宝书心向党,青春献给新时代。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mìng

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和新娘是在共同的学习与劳动中建立了深厚的阶级感情,决定于今天组织一个新的革mìng

家庭。感谢同志们从繁忙的革mìng

工作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尤其感谢**思想宣传小组的同志们亲临现场指导工作。千关心,万关心,政治上的关心最暖人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党和人民对我们的期望,有了小家,不忘大家,我们将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社会主义革mìng

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事业中去。”

“好!年轻人就该这么斗志昂扬!”坐在证婚人位置上的中年干部带头叫好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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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生悲

姚军远急得不行,“哥这样下去,仪式结束了,再发生什么不测,黄花菜都凉了,还连累一个无辜人。”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举办了结婚仪式,那就是夫妻了。

“急什么?又没进洞房,结婚了不也能离婚的嘛!”钟小猫近乎冷酷的说道。

“喂!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她是被逼的。”姚军远气呼呼地说道。

“被逼又如何,即便这场婚礼没有举行完,你觉得的新娘还有未来可言。”钟小猫摁住了蠢蠢欲动的姚军远,“耐心点儿,还没到最后一刻呢!你看……”

顺着钟小猫的视线,众人望了过去,人群中站着一个身着中山装的男子脸色不停转换着爱恋、愤nù

、痛苦,……

该男子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身后两个死死的拉着他的男人,看长相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兄弟。

只见其中一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顿时安静了下来,眼神空洞一片死寂。

“我们着急有什么用,他不是都放qì

了。”钟小猫淡淡地说道,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漆黑的双眸中尽是嘲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还没结婚呢!”

作为新郎本来打算发言就此结束,不曾想居然看到新娘的老相好,挑衅、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死死的攥着新娘的手。

继xù

发言道,“最近一个时期,我们这里有些人受了旧习惯和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结婚时办酒席,讲排场,大搞铺张浪费。广大贫下中农对此很不满yì

。这是阶级敌人在用资产阶级的人生观和幸福观来腐蚀我们革mìng

青年,我们千万不要被资产阶级的香风给吹昏了头。我们年轻人没有亲身挨过地主的皮鞭,没有亲眼看过刺刀下的反抗。更没有经受过枪林弹雨的考验,如果不提高革mìng

警惕。是很容易被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击中的。我们要听主席的话,勤俭节约办喜事,破四旧,立四新,这才是我们无产阶级的作风。我们年轻人就是要同传统的观念做最彻底的决裂。主席指示我们,要斗私批修。今晚我们就把婚礼开成斗私批修会吧。”

“新郎紧跟形势,有这样的想法非常的好,下面我就听听新郎汇报。”

上级领导一发话。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会错过,青面兽更来劲儿,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挥斥方遒道,“对于我今天结婚,开始脑子里有一个想法:认为结了婚,以后就该多忙些家务,不必像以前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洪流中去了。这种私心杂念在我脑海中一闪,我就觉得不对头。我怎么能对革mìng

三心二意呢?这是对主席的不忠,这是对党和人民的不忠,我要向在座的各位革mìng

战友学习。永远忠于革mìng

忠于党。忠不忠,看行动。请大家看我们的行动吧。”

“接下来,我向群众汇报,我的具体做法:我和我爱人。”青面兽重重的念道爱人两字,恨不得大笑三声,“我和我爱人是夫妻更是革mìng

战友,我们要在今后的革mìng

和生产中进行四比:一比看书学习,要认真学习**语录,积极的斗私批修。勇于同阶级敌人做斗争,同资本主义倾向作斗争;二比爱国家、爱集体、爱社会主义;三比多出力、多流汗。为建设社会主义贡献力量;四比团结协作、互助友爱。还要按主席的指示,精心培育好又红又专的革mìng

的下一代。在今后的生活中。我们要让革mìng

思想当家,要像主席教导的那样,拿起革mìng

的铁扫帚,在院子里,一寸寸的扫,一天天的扫,把一切资产阶级的流毒都扫光,让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将伟大的革mìng

进行到底!最后,让我们一起高呼口号作为我的致辞的结束语: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啪啪……”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青面兽由于激动,满脸通红,脸上的胎记更显得狰狞。

看热闹的人被他的演讲,给煽动的热血沸腾,谁还管婚礼上的诡异气氛,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主持人趁机赶紧发下喜糖,硬水果糖是9毛6一斤,可值钱了。

按说仪式结束后,该摆上宴席,然而现在是“破四旧”的时期,不兴传统风俗更不准操办酒席。为此上级还出台一个办两桌以上酒席的须缴“酒席费”的政策。

所以婚礼结束后,青面兽的同事送新娘“入洞房”。这个“洞房”,也是写满了**诗词的“红海洋”。

没有可瞧的了,人们却不愿意离开,毕竟难得一次喜事,热闹、热闹。

所以这窗户、房门都开着,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行了,不早了,都散了吧!别耽误新人休息,明儿还得照常上班。”领导发话似乎也熄灭不了众人的热情。

青面兽十几个青年同事挥着木棍,喊着“革mìng

闹房,造反有理”的口号,冲进洞房房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青面兽笑得则非常得yì

,今儿这事办的漂亮,连他都忍不住为自己喝彩。

“嫂子,祝你们早日生下革mìng

接班人……”几个小年轻打趣道。

“向**发誓,保证完成任务。”青面兽挥舞着拳头道。

有的带着小孩儿来的,直接爬上了炕,在孩子们的印象里,结婚时,这炕上总能摸到好吃的。

“下来,把组长的炕弄乱了,组长的炕上怎么会有花生、红枣这类封资修的玩意儿。”有人呵斥着把小孩往下拽。

“别别!孩子嘛!就让他们玩儿。”青面兽平易近人道,炕上不能放早生贵子,也不能滚床了,让小孩子在上面爬爬,坐床也行,明年生个大胖小子,一想到这些,看着新娘子眼神越发炽热。

新娘子挪了挪地儿,捏了捏袖子中的剪刀,今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干掉青面兽。

青面兽一发话,孩子们如同孙猴子没了紧箍咒似的,在炕上爬来爬去。

而青面兽则跟领导坐在椅子上商谈下一步割尾巴的任务。

“爸,你看我在炕上找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小人。”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众人看过去,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有成人手掌大小的木雕,古代仕女样,关键是,这个仕女没穿衣服,最为特别的是其他地方颜色暗沉,只有胸部光滑明亮,很显然……

房间内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害pà

,小孩子不明就里,还拿着木雕颠颠儿跑到青面兽面前道,“伯伯,这个送给我好不好。”

孩子的爸爸嫌恶的一把扔掉手中的木雕。

青面兽面如土色,哆哆嗦嗦道,“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你们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你是该好好的解释一下。”

惊慌失措的青面兽不打自招道,“这不是我摸的,不是……”

“狠斗私字一念闪!一个单身男人居然有淫邪之物。”

“你这个藏在革mìng

队伍里的反革mìng

败类。”

“打倒……撕下他虚伪的画皮。”手里的棍棒还没丢下,挥舞起棍棒群情激奋。

“坚决打倒假左派……揭露他的真面目。”

“误会,误会,同志们,听我说,我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搞运动政治……”青面兽力持自己镇定下来,辩解道。

“青面兽,这东西,也是你的运动成果。”众人哄笑道。

刚才还是同志,大家积极学习的对象,婚礼喜庆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批斗场所。

而新娘冲锋在第一线,坚决跟他划清界线,可真是现世报,有仇报仇……

“走吧!不用看了,青面兽翻不了身了。”姚致远拉着姚军远他们道。

五个人撤了出去,微弱的星光压抑不住孩子们激动地心情。

“哥,哥这下青面兽翻不了身了。”姚军远高兴地说道,“以后谁要……”

“军远把你的想法给我收起来,你忘了太姥爷的戒律了。”姚致远拉着他转过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哥,我知dào

。”姚军远回应道,“我虽然喜欢拳头,但我不是屠夫,人家不来惹我,我有病去招惹人家啊!”

“你知dào

就好!”姚致远看向其他人道,“你们也一样?”

高兴之余,五个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家。

刘姥爷和刘淑英盘膝而坐在炕上,一盏煤油灯下,正在让妮儿摸图形。

“呀!回来了,怎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不该高兴啊!青面兽得到了惩罚。”刘淑英看着他们挑眉笑道。

“都上炕吧!”刘姥爷说道。

几个孩子脱了鞋上炕,刘淑英搂着姚夏穗道,“这是咋了,应该高兴啊!”

姚夏穗闷闷的说道,“刚开始挺高兴的,可后来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跟我们说说咋想的。”刘姥爷看着他慈爱道,慈祥的脸庞,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蛊惑人心。

姚夏穗想了想道,“像青面兽这种人,打着贫下中农的旗号兴风作浪,如果时代不是一个王八蛋的时代,像这样的王八蛋是不可能得势的。”(未完待续)

第289章 思索

刘淑英捋了捋姚夏穗的麻花辫,姚夏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妮儿摇头失笑,青面兽这种行为放在后世,那真不是个事。可在这个禁锢的年代,连脑中的私念都不许有,就别提他这个,可不就罪大恶极了。

“上一刻还意气风发,下一刻却跌落尘埃,真是这变化快的,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姚致远叹息道。

“上一刻还是志同道合的的同志,下一刻就成了阶级敌人了。斗得还特狠,恨不得人人踩上一脚,落井下石的光明正大,罗织出来的罪名一个真叫他们嗔目结舌。”姚军远挠挠头道,“好像没了报复的快感,好像青面兽还挺可怜的。”他皱着眉头不解道,“怎么会这样?”

“人性!”妮儿奶声奶气的说道,“军远哥哥是个人。”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刘淑英刘姥爷相视一眼,对于孩子们表现,有种意wài

惊喜。

“当人在疯狂破坏扭曲别人的人性的时候,他也扭曲了自己的人性!”钟小猫冷冰冰地说道。

“对,就是这样,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姚修远点点头道。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你不踩死我,我就得踩死你。也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早在大串连是姚夏穗也见识过,只是没有这一次来的直观,更加震撼!

“怎么你们都觉得当今这世道是这个时代独有的。”刘姥爷手支着下巴挑眉道。“小猫,也这么认为。”

被点名的钟小猫,看着刘姥爷想说‘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经lì

的比别人多,因为他知dào

不是。他见过踩着别人上位的比比皆是。只不过给世人一张温情脉脉的面孔。

“人之初,性本恶。”钟小猫来了一句道。“罪恶的种子,也不是今天独有的。它时时刻刻在我们身边萦绕,只不过随着荒诞的运动被强烈的释fàng

出来而已。即便运动结束。这恶也不会随之消除,只不过有道德约束着。”

妮儿在心里认同的点点头,用这样一种不道德的方式获利,在现代社会依然存zài

,依然有人利用这样那样的潜规则,来为自己获得好处,依然有人为我规规矩矩遵守道德我吃亏,我干了王八蛋的事。我反而得了好处。

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个迫害的别人的人,依然没有受到时代的惩罚,还在台上待着,甚至高升。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这让妮儿想起一句话,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他们整的就不是几个人,而是几代人了。

当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有的人能摁下去;有的人只管开。至于打开后结果,就听天由命了。

唉……

“小小年纪,你叹什么气啊!”刘姥爷揉揉妮儿的脑袋道。“你们也别唉声叹气了,这事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一个大时代,泥沙俱下的时代,人们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逃不了,也躲不过。现在的你们……”

“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话,那么就变强。”钟小猫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感觉,不为报仇。只为变强。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感悟吗?”刘淑英好奇地问道。

“千万不能得罪太姥爷。”姚军远心直口快的说道,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描补道,“太姥爷我的意思是。不能得罪风水师。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人给打落尘埃了。”

这也是为什么千百年来,少有人敢去得罪风水相师的原因了。

莫提鬼神之说盛行的古代,即使放在这个时代,虽然打击封建迷信,可普通人依然是,敬鬼神而远之。对真zhèng

有道行之人,也是敬畏有加。

“我也知dào

,上面为什么要不遗余力的打击封建迷信了,实在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钟小猫心有戚戚道.

其他几个孩子还懵懵懂懂的样子。

刘姥爷轻笑道,“果然一点就透。”

没法子他们和钟小猫在阅历上还是有差距,这是任何书本知识都无法弥补的。

由于近代西方文化的传入和科学技术的引进,再照这样运动下来,风水相术已经被视为封建迷信学说,离扫进到了历史长河不远了。

而且古老的术法传承到了当今,被历代的当政者、战乱等等天灾*,早就是十不存一。

幸好遇见了金鳞,得到了完整的道修功法。

“还有什么感悟!”刘姥爷问道。

“本领越高,责任越大……”姚军远说道。本来还想着摆个杀阵的,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改变阴阳二气,就让他遭受的灭顶之灾。

脑子里想象的果然跟现实中有差距,“以后要慎用法术。”姚军远告诫自己道,“世间万物皆有其灵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我们无权定人生死,徒造杀孽,有违天和。”

“好好,各有所得。”刘姥爷欣慰的点点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去休息吧!”

“太姥爷、姥姥,我们走了啊!”五个孩子起身道。

“路上慢点儿。”刘淑英叮咛道。

“知dào

了。”他们齐齐应道。

出了院子正巧碰见散了电影的姚家其他人,彼此道声:晚安!各回各家,各自休息去了。

至于青面兽,批斗完了白天劳动改造,扫大街,晚上不停的写思想汇报。失去了往日的风光。

&*&

姚湾村的人们不会因为割尾巴,生活就停止下来,转眼间到了立冬该收大白菜了。

北方有“立冬不收菜,冻了君莫怪”、南方有“大雪不收菜,必遭冻害”、东北有“寒露收白菜,以免受冻害”……这是长期流传在民间的谚语。

俗语有“立冬砍菜”之说。因为怕突然变天,所以社员们怕把辛辛苦苦种的白菜冻坏了,所以就上工砍菜。

社会员们来到了种大白菜的地里,只见大白菜个体壮实,叶片白嫩如玉脂,长势良好。看着就喜人。

一片暗绿色的白菜,在没有任何蔬菜的陪伴下,静静地等待着社员们采摘。

大片的菜叶舒展着。淡黄的菜心像花朵一样在冷风中开放。社员们一个个俯身下去,拨开叶子。找到白菜的根,挥舞铁锹,准确地铲过去。一棵,两棵,三棵,整畦的白菜都躺下来。白菜被铲倒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很动听,像歌声一样。

“逮着你了。”姚满仓抓着卷在菜叶的青虫。“这么冷的天了还冻不死你们。”

菜青虫爱吃绿叶子,把很多白菜外层的大片叶子都啃出了很多洞。

“抓回去喂鸡,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姚满仓对着大青虫呢喃道。

“孩子们放假都来菜园子抓虫,怎么还有漏网之鱼。”丑的道。

“这虫子狡猾狡猾的怎么抓的完。”姚长海笑道。“砍菜的时候注意点儿。”

社员们把白菜用铁锹铲下来,然后由别的社员用刀把每棵白菜收拾后再码放好,等到傍晚时,如地瓜一般,直接在田间地头分了。

白菜由于是冬季的主要蔬菜,人口多的分到三、四百棵白菜。像是姚长海他家人口少的也有一百来棵大白菜。

这白菜的滋味甜美香脆,与竹笋、榨菜和大豆被推颂为我国四种世界第一的蔬菜。它是我国北方最普通、最肥美的重yào

冬季蔬菜。

白菜收回来最为简单的是晒干外面的菜叶子。然后放进地窖储存一冬天。

当然巧手的主妇们就开始腌辣白菜、腌制酸菜。

沿着古老的长城走向,我国甚至可以画出一条宽广的酸菜带。到了冬季那是酸菜香飘千家,恩泽万户。

巍巍华夏。处处酸菜皆养人,养了古人养今人。

腌菜怎么少得了坛坛罐罐和大缸,由于姚长海家是新家,这些东西可以说根本没有备齐。

急得刘淑英团团转,时间不等人。

“去土产日杂买不就得了。”刘姥爷摇头轻笑道,“你至于这样吗?”

“爸,你以为我没去看啊!我看不上。”刘淑英昨儿蹬着自行车跑了一天没有她需yào

的。

“有一个地方,你肯定没去。”刘姥爷神mì

兮兮地说道。

“哪里,不可能我转遍了。”刘淑英想了想道。

“废品收购站。”刘姥爷轻轻吐出五个字。

“哎呀!我怎么把哪儿给忘了。”刘淑英笑道。接着又摇头道,“不行。咱们县里保卫家园,贴的都是红色标语。家里的坛坛罐罐也没放过,收购站不可能有的。”

“咱们县没有,不代表其他市县没有。”刘姥爷笑着说道,“而且带着妮儿去,这运输也简单多了,只要人去就成!”

妮儿满脸黑线,这下子又成了活动的储物柜了。

“说走,就走。咱们当天去,当天回。我去大队开介shào

信。”刘淑英也是个行动派,立马起身走了。

刘姥爷则抱着妮儿进屋,穿的厚厚的,给姚长海写了长字条,放在八仙桌上,三人带上院门就走了。

他们直接去了离县里不远的千年古都,说是不远整整做了四个小时的汽车,嘎吱、嘎吱了一路,车上没有暖气,这小西北风刮的,真是一路风流。

有刘姥爷再当然不会冻着妮儿了,一只大手始终贴着她的后背,真气运转,热乎乎的。

晃荡着,妮儿是睡了一路,好眠的很。(未完待续)

ps:感谢淡雨思涵书友打赏的平安符!!

第290章 古都一日游

“同志,你这车,下午几点回西平县啊!”刘淑英起身问售票员道。

“您要是来坐车啊!下午两点整发车。”售票员是个年轻的姑娘,笑着回道。

“谢谢!”刘淑英笑着说道。

“为人民服wù

!”小姑娘笑道,圆圆的脸蛋儿,冻的红扑扑的,一笑俩酒窝,对工作热忱这呢!估计是刚刚上班的,投入极大的热情。

还没有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刘姥爷抱着妮儿和刘淑英下了车,马不停蹄地直奔收购站,至于收购站在哪儿,有刘姥爷在,还找不到啊!

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紧迫。

刘淑英推着一辆平板车,刘姥爷和妮儿坐在板车上,一起到了收购站,正直中午时分,门口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儿。

老头也热心,这大冷天,独自守着废品收购站,半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寂寞的慌。

所以看见刘姥爷他们三人推着空车不像是来卖废品的于是主动问道,“同志,我们这是废品收购站?”

刘淑英放下平板车,揣着手,冻得直跺脚,凑到了老头儿面前,“老同志,这天可真冷。”

“是啊!今年格外的冷。”老头儿附和道。

“老同志,你看俺工厂半停工,这工资还不够一家人嚼用的,眼看着这天越来越冷,家里连个煤火都没有,冻得俺爹和小孙女直发抖。去城外砍柴,就俺这老胳膊老腿,也干不了。俺就想着这里有废旧书报,烧着取暖,不知dào

可不可以。”说话当中。刘淑英塞给了老头儿五张一块钱钞票。

老头偷偷瞥了一眼手里的钞票,那是双眼放光,拉着刘淑英就躲到了一边。却是摇头道,“不行。俺不能犯错误。”

这刘淑英就纳闷了,明明双眼放光还特地把她拉到一边,怎么摇头啊!

妮儿扶额无语,五块钱,买废旧报纸,你把老头吓着了。姥姥你是真没买过东西吗?

老头拿的钱太多了,这心里不安,人家也是有多大的头。带多大的帽子。

刘淑英看着他的眼神不时地瞄瞄手里的钱,一副不舍的样子。

她是什么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不的底细,不敢贸然接了。

“同志,是这样的,你看家里不富裕,炒菜还得用油,所以这一到冬天都指着咸菜过日子,所以想看看有没有腌咸菜的坛坛罐罐还有大缸。”刘淑英看着他小声了嘀咕道。

“我这里可没有大缸。”老头说道。

“同志瞧您说的。这大缸明明都在眼前摆着呢!”刘淑英指着院子里放着的陶瓷大缸道。

老头顺着她的手指,隔着栅栏门看过去,顿时摇头。一说,一个不准,“大妹子,俺给你说,你要废旧书报没问题,咋地都是烧了,销毁了。俺自己还烧着取暖的。可是这腌菜不成,这明晃晃的摆在家里,被人看见。还不被人抓起来啊!”

末了老头又劝道,“大妹子。俺看你也是会过日子的人,这个日子再艰难也不能打它们的主意。别得不偿失了。”

说着退了两块钱给刘淑英。她哪能接呢!得想办法说服老头才行。

今儿刘淑英他们三个穿的都很普通,虽说没有补丁,可离补补丁不远了,加上两人出门有捯饬了一番,看着面有菜色,却是生活艰难。

一会儿时间就成了大妹子了,可见老头真是为刘淑英着想,不知dào

这钱是否起了作用!

刘淑英也会顺杆爬,“老哥,俺也不想,可这日子真没法过了,你看我把这大缸外面糊上黄泥咋样,这谁也看不出来了。”

“咦!这倒是个法子。”老头眯着的双眼一亮,嘴上嘀咕道。

刘淑英双眸微闪,狠心道,“老哥,算了,我还是去土产日杂买吧!别到时候连累了老哥你了。”作势要接过那两块钱。

老头手倒是快一下子卷起了钱,人就是这样,明知dào

这借口烂,错漏百出,可明晃晃的金钱诱惑着,只好抓住一个借口,掩耳盗铃的说服自己。

“大妹子,你真的用黄泥糊上!”老头不放心的又问道。

“瞧老哥说的,只是费费手的,俺也怕。”刘淑英此时也是一副小人怕怕的样子。

“老哥这明晃晃的摆着陶瓷大缸,俺要是拉走了你咋跟上级解释呢!”刘淑英多嘴问了一句,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这里面的陶瓷稍后也是被砸碎,进去你们就知dào

了。”老头摆摆手道,“那好吧!你们进去吧!你们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领导就回来了。”

“谢谢老哥,俺们会掐着点儿,不会让你为难的。”刘淑英忙不迭的谢道。

“行了快进去吧!”老头挥手道,看着三人进去,摇头道,“唉……日子艰难哟!不然谁会抱着孩子大冬天的外出。”

“噗……”妮儿把脸埋在刘姥爷胸前,刘姥爷手抚着妮儿的头也是一脸的笑意。

刘淑英推着平板车就进了收购站。

国营废品收购站,占地广,院子里随处堆着破铜烂铁和一座陶瓷碎片堆成的山。

刘姥爷那个心痛哟!“宁要钧瓷一片,不要黄金万两。东西就这么被糟蹋了。”

难怪老头儿不怕他们拉走陶瓷,就怕被人查出来。

“行了,爸!已经无法挽回了,看看能挽救多少吧!”刘淑英放下平板车赶紧说道。

看着眼前的好几个仓库,一时间刘淑英不知dào

该怎么办,“爸,咱们去哪儿。”

“去这一间。”刘姥爷指着其中一间道。

三人进去后发xiàn

这里都是书报,都属于封资修的东西,都是红卫兵抄家抄回来的,就这样乱七八糟随意的堆放在这里。

“爸,这么多,咱就是扒拉它三天三夜也扒拉不完。”刘淑英望着书海。只恨不得时间走的慢些。

“这个简单,反正是要‘烧’的,都拿走。回家在挑拣。”刘姥爷豪气干云的说道。

“爸!”刘淑英哭笑不得道,“你知dào

这不可能的。”

“行了。不逗你了。”刘姥爷释fàng

神识,抱着妮儿徜徉在书报中。

刘姥爷真是指哪儿,打哪儿,哪儿的书籍就不见了。就这肉眼也看不见书籍的变化速度,可见这仓库里堆积的书籍堆放之多。

“走吧!去另一间仓库。”刘姥爷算计着时间,感觉差不多,抱着妮儿去了另一间仓库。

如果说上一间仓库书报,这一间就是以瓷器为主了。可惜碎了不少。好在这大缸都完整,青花龙纹大缸,还有画缸,花瓶,青花缠枝牡丹纹罐,碗、碟等等。

刘姥爷感慨道,“不愧是千年古都,不少好东西啊!可惜了!”

饶是刘姥爷眼光挑剔,也收了不少好东西。

时间紧,眼见着差不多了。刘淑英推着两个土了吧唧大缸,里面放着书报,就出来了。

老头一看满yì

的很。“俺还怕你见着大缸上那些花啊的,草啊的心动,嗯!这个好,不眨眼。不细看还真以为是腌菜缸。”

“老哥,今儿谢谢你了。”刘淑英再次谢道。

“行了,赶紧走吧!一会儿领导们该上班了,撞见了就不好了。”老头挥手道。

“哎!大妹子,以后有啥需yào

,这个点儿请来了。”老头追上刘淑英说道。

“一定一定!”刘淑英笑着点头道。心里想着一次就收的差不多了,她可不想提心吊胆的再来一次。

三人出了老头儿的视线范围内。妮儿坐在平板上晃着小短腿,老气横秋地说道。“金钱的魔力大。”

“你哟!”刘姥爷宠溺地一笑,轻点儿她的鼻尖。

收购站一般都在城市的边沿,地广人稀,刘淑英推着板车,进了灌木丛。

“没人。”刘姥爷释fàng

神识查探了一下。

妮儿把平板车连同大缸一起收进了空间。

“爸,现在咱们去哪儿,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刘淑英问道。

“走,咱们去下馆子。”刘姥爷一挥手道。

古都就是古都,即使经过了破四旧,依然能看出其历史风貌,它千年的底蕴是破坏不了的,那些是渗入骨髓血液的。

大街上行人不多,自行车也不多,就别提小轿车那更是少的可怜。

寒冷的冬天,依然挡不住小将们革mìng

的热情,时不时的看见他们从身边走过,要是不同派系的遇上,双方见面后,摆开擂台辩上一辩。

刘姥爷可没有闲情逸致听他们讲什么,在他看来,这些热血的孩子纯粹是浪费时光。

三人进了一家国营红旗饭店,这家店距离长途汽车站,两条街,对他们来说不远。

食堂里只有小猫两三只,虽然打开门营业,到底是过了饭点儿,来这里吃饭的人少的很。

上班的人都是拿着饭盒去打大锅饭,哪有像他们三个人点了一桌子四个菜的。

素菜五分钱一份,刘淑英看着黑板上写的粉笔字道,“这白菜、萝卜、土豆将要吃了一冬天了,今儿咱们全荤行吧!”

“没问题。”刘姥爷应道。

所以点了四份荤菜:红烧鱼一份三毛钱、连汤肉片两毛钱,糖醋排骨三毛钱,煎鸡饼,这个已经剔骨,所以妮儿直接就能夹着吃。外加一个两毛钱的鸡蛋汤。

先交钱和粮票,后上菜。有粮票的,菜价减半。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米饭自己盛,这菜可真是实惠,饶是三人饭量大,也吃得有点儿撑。

食堂里炒菜的油水足,所以味道还不错,由于要赶车,所以三人都吃得很快,风卷残云一般扒完了饭菜。

走人,正好赶上回县城的车!这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到此一游。(未完待续)

第291章 摊牌

老头送走了刘淑英他们回到仓库一看,书报仓库他也没看出啥变化,到了存放瓷器的仓库一看,好嘛!看得他直挠头,他想不明白明明拿走了两个大缸,怎么感觉少了好多。

想着兜里踹着的五块钱,啧啧……自己工资的三分之一耶!这心里就火热起来。

算了,反正这里堆得多,又乱七八糟的,具体的连他们也不知dào

有多少,拿走就拿走吧!于是拿着根木棒,乒乒乓乓又是一通乱砸,现场就更乱了。

这样领导来了也有法解释,小人物始终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

坐着老式的公共汽车,嘎吱……嘎吱又晃荡了四个小时,妮儿总是担心这么晃下去,别抛锚在半路,可就倒霉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好在平安到达,下来车,天已经黑下来了。

刘姥爷此次进城,腌菜缸事小,重yào

的是书,他就是脑子再好使,这术业有专攻,这书也不可能全记下来。

就是记下来,也没那么多的纸,他倒是想花钱买,可书店里除了主席著作,还是主席著作,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废品收购站上了。虽然具体的没有数,但装了不少,就是了。

那里的书就像是小型图书馆似的,应有尽有,孩子们想怎么看都行。

在黑蓝的天幕下,顶着冷风,三人踏着星光一路朝姚湾村赶。

“爸,咱们带着这么多东西,总得有个说头吧!光是运输也得给孩子们一个说法吧!”刘淑英想了想道,“我这些日子一直琢磨,咱是不是告sù

幼梅和姚姑爷,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

“你以为他们俩傻啊!只不过咱不说。俩人就装作不知dào

而已。”刘姥爷踏着轻快的步伐,轻笑道。

“想说就说吧!瞒着也不是事。别到时候孩子们生咱的气了。”刘姥爷接着说道,“不过只限于他们两人。”

“这个当然。人多嘴杂。”刘淑英应道。

两人脚下的速度都不慢,又是漆黑的夜晚。很快就到家了。

“姥爷,妈。”站在村口桥头的姚长海看见村口大路上走过来的两个身影,打着手电筒就迎上去喊道。

“是姚姑爷!”刘淑英说道,“这傻小子在这儿等我们干什么,不嫌冷啊!”

“没事,我穿的厚。”姚长海拍拍自己的军大衣,并把手中的手电筒递给了刘淑英。

“怎么突然想到去城里,有啥事吗?”姚长海解开军大衣。敞开怀顺手抱过妮儿,裹着了她。

“爹!”妮儿仰脸叫道。

“乖,困不困!”姚长海问道,平常这个时候妮儿就睡觉了。

妮儿摇摇头。

“在车上睡了一路,哪里还会困。”刘淑英笑道。

“妈,您和姥爷上哪儿了,还坐车了。”姚长海随口问道,字条上只写着去城里,他还以为回县城了。

“回去再说。”刘姥爷挥了下手道。

“幼梅呢!”刘淑英问道。

“她在家呢!天太冷,我就没让她出来。也是等到天黑了,还不见您二老回来,左右是等。我就出来了。”姚长海边走边说道。

转眼间三人就到了家,跨过的门槛,屋内的人听见动静,都冲了出来。

“大家都在啊!”刘姥爷笑着朝大家打招呼道。

“太姥爷,您上哪儿了一天不在家。”钟小猫跑出来问道。

“姥爷、妈,这么晚了,你们吃了吗?”连幼梅问道。

“不吃了,给我们倒些水,中午吃的有点儿咸了。”刘姥爷说道。

“我去倒!”姚致远、军远。修远立马转身回屋,倒水。

而刘姥爷他们则进了西里间。纷纷上炕,钟小猫摆上了炕桌。

姚致远他们端着水放在刘姥爷他们面前。

“我们去城里就是看了一个老朋友。”刘姥爷轻描淡写的说道。“行了,天不早了,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再说。”

“姚姑爷送送他们。”刘淑英吩咐道。

“不用,不用小叔。”姚致远摆手道。

“我还要去爷爷那儿报个信,走吧一起。”姚长海道。

姚长海起身和姚致远他们一起离开,出了家门。

“亲家也知dào

了。”刘淑英看向连幼梅问道。

“几家人在一起住着,能不知dào

吗?刚才博远过来问呢!”连幼梅笑道。

“真是……”刘淑英摇头无语道,一有点儿声响,立马都知dào

了。

这边说话当中姚长海就回来了。

“姚姑爷去把街门,还有房门都插上。”刘姥爷说道。

“是!”姚长海直接转身挑开帘子出去了,按捺下心中的疑问,插上了街门,又插上了房门。

“姥爷,妈,瞧你们严肃的,这是有啥事要宣bù

啊!”连幼梅眼眸轻闪,故作轻松道。

“长海,幼梅,你们俩上来坐!”刘姥爷招呼道。

他们二人坐脱了鞋盘膝坐在了炕上。

“淑英,你说吧!”刘姥爷把空杯子放在了炕桌上道。

“这个……那个……”刘淑英吞吞吐吐,最后干脆道,“嗨!这件事和咱家妮儿有关。”

“妮儿又咋了。”连幼梅立马直起身子,焦急地上下打量着正捧着水杯喝水的妮儿。

“坐下,坐下。”刘淑英把她摁了下来,“我说跟妮儿有关,又不是指生病了,别一惊一乍的。”

刘淑英想了想还是用事实说话吧!于是看着妮儿问道,“妮儿,今儿跟姥姥上哪儿了,干什么了。”

妮儿是满脸黑线,却也配合道,“和姥姥上城里,买书!”

“书呢?”刘淑英挑眉道,“长海,幼梅你们要做好准bèi

啊!”

“准bèi

啥?”姚长海的话音刚落。只见炕桌上凭空出现了书籍,一本、两本……直到炕桌放不下了。

“爸,咱不会把他们俩给吓傻了吧!”刘淑英看着已经傻呆呆好久两人道。

“她爹。你掐我一下。”

“她娘,你掐我一下。”

小夫妻二人同时说道。

“哎哟……”

两人吃痛道。“这不是梦啊!它们怎么凭空出现了。”

连幼梅翻开这些书,“是真的……姥爷、妈,你们今天进城就去弄这些了。”

“妮儿,把今天的成果给你娘和爹看看。”刘淑英话音刚落,三口大缸出现在炕下面,然后这书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装满了三口大缸,一下子就装满了。

眼见着要溢出来,刘姥爷赶紧喊道。“够了,够了。”

姚长海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姥爷,妈,你们都知dào

,这是怎么回事?”

刘姥爷详细解释了一下乾坤袋,两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等等,姥爷,你说能装下万物……”连幼梅突然问道。

“妮儿把你种的五谷都拿出来。”刘姥爷说道。

妮儿先把书收了进去。然后大缸里就出现,小麦、玉米、蔬菜,满满三大缸。

“姥爷。这是妮儿种的。”姚长海瞪得眼睛溜圆,不可思议地问道。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哪来的,这新鲜的蔬菜,冬季咱谁也没本事种出来。”刘淑英没好气地说道。

“可是妮儿还没有锄头高,怎么种?”连幼梅提出疑问道。

一下子问住了刘姥爷他们,四个人齐齐看向妮儿,妮儿无辜地朝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这么种出来的。只要想……”

“妮儿,你这样种地也太轻松了吧!”姚长海哭笑不得道。

“这样爹。就不用太累了。”妮儿甜甜一笑道,“我有好多。好多。”她抬起双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不用,不用。”姚长海赶紧摁住她的手道,“这地还是爹自己种着好。”

连幼梅拿了一个西红柿直接吃了,“我终于知dào

咱家的东西为啥这么好吃了。原来是妮儿种出来的。她爹快尝尝。”

“姚姑爷,幼梅,你们就这么平静接受,不害pà

吗?现在人人反对封建迷信。”刘淑英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道。

除去刚才有点儿呆傻,这一会儿就恢复正常了,这接受能力也太快了吧!

“怕什么?妮儿是我们的女儿不是吗?”连幼梅秀眉轻挑,眉眼含笑道。

对于妮儿的这些在她眼里只是锦上添花,还有比知dào

妮儿眼睛有问题时更令人人生无望吗?这样妮儿即使没有我们也饿不着自己,人生在世忙忙碌碌不就为了一口吃的。

连幼梅亲昵地亲了亲妮儿的额头,“有你真好。”

“她妈说的对!她什么样,我们都接受!终于找到咱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的原因了。妮儿还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也一次吓个够。”姚长海拍着胸部夸张道。

“姥爷,妈,不会真有吧!”姚长海看着刘姥爷和刘淑英两人相视一眼,“我只是说笑而已。”

“不会吧!”连幼梅一下子倒在姚长海的身上,“姥爷、妈,还有什么,您就直说吧!我们承shòu的住。”

“这件事和妮儿无关,你们不用担心。和我们有关。”刘淑英说道。

两人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姥爷、妈您二位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事情是这样的。”刘淑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刘姥爷更夸张,直接外放气机,姚长海和连幼梅顿时以肉眼的速度眼睁睁地看着他变的年轻,没有这个更震撼的了。

不过两人今晚上已经被吓得麻木了。

“那个姥爷,你还是恢复原来的样子吧!我们都知dào

了。”姚长海赶紧说道,“还是这样看着舒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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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后续

相对于刚才妮儿那些,在他们眼里刘姥爷的变化更让人感觉震撼了,这种视觉上的震撼,让他们两个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另外,再告sù

你们一个好消息,什么时候咱家妮儿能有我这个本事,她的眼睛说不定就能看见了。”刘姥爷高兴地宣bù

道。

“哇……”夫妻俩激动地抱在一起,嘴里直嚷嚷道,“太好了,太好了。”

“爸,看来他们的心理包袱很重,告sù

他们是对的。”刘淑英笑着说道,“不过他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要练到爸您这样的程度,不知dào

要多少年。”

“没关系,妈,没关系,不管多少年,人生只要有希望就好,总比一片黑暗的好。”姚长海激动地就落下泪来。

“嗯!嗯!”连幼梅眼眶湿润的点头道。

“这俩傻孩子。”刘淑英拍了下他们的脑门道。

“呵呵……”小两口露出孩子们般的笑容。

“姥爷、妈,你们两个瞒得我们好苦啊!”连幼梅佯装生气道。

“我们也是最近才知dào

的,以前都是传说中的境界,我也不知dào

。”刘姥爷无辜笑道。

“好了,妮儿困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刘淑英看着妮儿歪倒在刘姥爷身上。

“睡觉,今儿晚上姥爷、妈,你们别想睡觉。”连幼梅接着说道,“她爹,去把被子抱过来,今晚他们别想睡,一定要秉烛夜谈,看看还有什么隐瞒的。”

“快去!”连幼梅拍着姚长海的肩膀道。

“去吧!姚姑爷,咱们今儿躺在这一张炕上,姥爷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姥爷笑道,“如果不让幼梅出出气,咱们都别想好过。”

姚长海起身下炕。把棉被抱了过来,五个人并排躺在炕上。既然说开了,刘姥爷真的啥都说了。

许多事情得到了解释,姚长海满脑子飞的都是刘姥爷会呼风唤雨……所向无dí

,一下子就颠覆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

“难怪姚致远那臭小子死活要放牛,跟着姥爷能学到真本事。”姚长海嘴里嘀嘀咕咕道,“等等,那军远、修远、夏穗、小猫也……”

“是……至于能学成什么样,就看他们的自身努力和机缘了。”刘姥爷点头道。

“那建远、振远、墨远他们几个小的呢!”姚长海又问道。

“时机到了。他们想,自然可以。”刘姥爷很干脆的应道。

“咦!你们呢!你们没有想学的意思。”刘淑英很诧异地问道。

“我们?”小两口想了想异口同声道,“没有,目前来说没有,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的,等什么时候时间是我们自己的再学也成。”

“你们哟!我们很老吗?妮儿不乖吗?还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知dào

的以为你们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刘淑英被他们的语气给气的哭笑不得道。

“呵呵……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现在身不由己。尤其现在这种环境,我们给你们打掩护。”连幼梅解释道。

“妮儿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不可能真zhèng

做到躲到深山老林里修liàn

。唉……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糟糕的事。”姚长海说着说着叹息道。

提起现状,免不了唉声叹气的。

刘淑英又把话题给转回来,四个人叽叽喳喳聊了一晚上,直到天明才迷瞪了会儿。而妮儿早就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一大早就早早的起来了,发xiàn

这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敞亮。

尽管刚刚接受了巨大的秘密,摊开了又如何?这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依然还要为吃喝拉撒睡忙活。

&*&*

刘淑英弄来了腌菜的大缸。又把材料准bèi

了一天,都齐了。今儿开始腌菜。所以连幼梅特地请假一天,由于冬闲农场的活儿明显的少了。至于有活儿的话,那也是男人们干的。

“妈,你要腌辣白菜、酸菜我理解,可用不了那么多大缸吧!”连幼梅不解地问道。

“我用不了那么多,制作粉条时就用的到了。”刘淑英说道,“说实话,我还怕这大缸不够用的。”

“够用,十八口!”妮儿坐在小板凳上说道。

“我们有装了这么多。”刘姥爷诧异地问道。

“我拿出来。”妮儿作势要放出来。

刘姥爷赶紧抓着她肉呼呼的小手道,“不用,不用。”开玩笑真放出来还了得,十八口大缸,这院子里都装不下。

“妈,你用这儒雅的画缸腌制俗白菜。”正在清洗大缸的连幼梅惊叫道。

画缸是古代的文房用品,古代文人对文房用品的追求和发挥可谓极致,审美情趣与现代人有一定的区别,每一件文房用品都有其实用性和装饰性,画缸就是如此对文人来说,书房的儒雅比什么都重yào



可想而知,连幼梅为何如此大惊小怪了。

“叫什么叫,画缸咋了,不能腌菜吗?这叫‘雅俗共赏!’”刘淑英不以为然地反问道,“你掀开看看,下面的落款。”

连幼梅掀开一看,不自觉的念出来道,“大清雍正年制篆书!您这太暴敛天物了吧!”

“咋了,这封资修为革mìng

群众所用,不行吗?”刘淑英理直气壮地说道。

“行,行,您怎么说,我怎么做。”连幼梅忙不迭的点头道。

画缸,有贮盛书画功用,更为书斋所设一景,眼前老娘所刷的这个画缸不同凡例的是取佛家所用的只钵,即圆口、丰肩,鼓腹,近口处收敛。

钵式缸为雍正时期新创器型,器底多满釉,阴刻大清雍正年制篆书款。其釉色是茶叶末釉。作为仿铜器之作,茶叶末釉更为接近铜钵的色泽和沉着。

因为是单色釉,所以一点都不眨眼,用来腌菜最适合不过了。

“洗干净了,斜放着,今儿太阳好,正好晒干了。”刘淑英叮咛道。

看着连幼梅费力的转动画缸,刘淑英上前直接搬着画缸到了堂屋向阳的墙边上。

连幼梅看看自己的双手,在看看刘淑英的双手,两天时间,已经被二位老人给震的麻木不仁了。

刘淑英腌辣白菜,姚家的女人都过来帮忙。

“婶子,有什么要做的您说话。”

大娘她们卷着袖子就进来了。

姚家人齐动手,辣白菜经过抹粗盐,洗净等工序,最后抹上刘淑英特制的辣椒酱,酱是用梨,苹果,蒜,姜,辣椒面,新鲜的小鱼制成的酱。

把大白菜,抹了一层,又一层涂抹均匀了,然后码摆在净缸中。把缸埋在地下,周围用草垫好,留20%出地面,然后密封,用草盖严,一个月后这辣白菜即成。

腌制的辣白菜可不止姚长海家,刘淑英领着大家顺带着把其他几家需yào

腌的都腌了,其中有酸菜、酱黄瓜、腌萝卜等等。

整整干了一个星期。

厨房里,靠着墙,摆满了坛坛罐罐,此后一年四季,刘淑英就腌制春天的葱蒜,夏天的豇豆,秋天的辣椒,冬天的萝卜,四季腌菜不断。

刘淑英可是有一双腌菜的巧手,天生的,腌出的菜那才叫好。即使隔着年,把那些豇豆、辣椒从坛里摸出来,黄的更黄,红的更红。

相反,天生不是一双腌菜的手,腌出的菜不是烂了,就是臭了。甚至碰不得那些坛坛罐罐,碰上了,好端端的一坛菜,就不能吃了。

女人们忙着腌菜,男人们也没闲着,一进入冬天,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起来。乡村里,在秋天农人们忙着把该收的收到家,该贮藏的贮藏好,似乎冬天没有啥农活了,其实不然,冬天也有农活要干,只是没有秋天那么忙,干的农活与农时没多大关系,相对来说休闲些。

第一项为了过冬就是拾柴火,在牧广山一声令下下,全村的男人们就要上山拾柴草。

虽然有麦秸、玉米杆等等,但对于过冬来说是不够用的。

在农人的生活中,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是居第一位的,没柴禾烧,饭能熟吗?有时缺一把柴,饭不熟,你干着急也没办法。春秋夏季节,人们忙于农活没时间备柴禾,就在冬闲时间拾柴禾,一冬要备好一年的柴禾。社员们起早摸黑,除了把马桑木砍回家外,还要拾些树枝、割些蒿柴。

女人则每天早晨早早地背上大背篓去拾些树叶烧炕。砍马桑木是有时间性的,“交九”前也就是冬至前,砍的马桑木烧起来火苗旺亮、热度高,“交九”后砍的马桑木则火苗暗、热度低。因此,懂行的农人每年要在“交九”前把马桑木砍回来。把柴禾码成整齐的垛子,上面盖些包谷秆、麦草以防雨淋。马桑木垛子的大小,是一家人生活殷实的象征。

上山砍柴期间,姚长海把自个儿自留地种上二分多花生给收了。

“大队长,我收花生,这你们凑什么热闹啊!”姚长海看着站在梯田旁边的姚满耕不满地嚷嚷道。

“我为啥守着你会不知dào

,甭给我来这个里格楞。”姚满耕土匪道,“你这二分多地的花生我都征收了。”

姚长海当然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大队长,我这花生又跑不了,不就是作为种子嘛!”

“知dào

就好。”姚满耕背着手站在梯田上,看着他刨出来的花生,心儿里那个美啊!(未完待续)

第293章 冬闲不闲

姚长海前面刨着花生,钟小猫和姚致远他们则跟在后面拾着花生。

姚长海抬头看看天,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月光在冷风中是泛黄的,像是花生外壳一样,柔柔的泛着光,里面孕育着希望。

姚长海因为干活浑身热乎乎的,“大队长,你先回去吧!这天怪冷的,你放心,这种子,我全给队里留着行了吧!”

“长海啊!真是可惜了,要不是被铲掉一些,应该能有更多的种子。”姚满耕蹲了下来,揣在袖笼里的手伸了出来,摸着带着湿气,还带着土的花生。

“这也不少了,大队长。”姚长海一副咱知足的样子,把花生连枝带花生归拢到一块儿。

割尾巴的时候,姚长海的自留地也没能幸免,原来差不多三分地,被铲了一些,青苗下面坠着花生串,眼看着就长成了,说真的真让人心疼。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上面的政策如此你能顶着干!不整你就知足吧!像是其他大队有的社员在山里偷偷地开垦了一片荒地,好嘛!不但铲了,还揪着批斗了一番。

“哈哈……”姚满耕未说先笑,“长海,我去公社听说这个人养蜂每户不得超过1箱,你也知dào

这紫云英招蜜蜂待见,咱们村没人养蜂,这其他村落有养的肯定有超标的。前段时间割尾巴最凶的时候,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哎哟!那工作组被蛰的个个跟猪头似的。”

“活该。”姚军远啐骂道。

“你说也怪,这蜜蜂光蛰工作组组的人。”姚满耕说着又笑道。

“这动物也分的出好人和坏人。”姚长海笑着附和道,手中的麻绳,麻溜捆着花生枝。

“他们凶神恶煞的,不蛰他们才怪!”姚修远抱着花生走过来放到姚长海身边。

“最近消停点儿了。”姚长海说道,“没见他们走街串乡的。”

“工作组组长自己倒霉了。加上冬闲,这地里也不出产了,都在县城里看着去做工的人。”姚满耕说道。

“对了。现在城里的风声紧,警告一下偷偷摸摸进城卖菜的社员。他们派民兵凌晨守候在一些通往城里的主要道口,拦截拉了蔬菜到城里去卖的农民。一旦被截获,蔬菜就会被没收,人也要在社员大会上作检讨,少不得要受些罪。”姚满耕叮嘱了一下道。

“我知dào

了,我会让他们注意一下的。”姚长海点头应道。

是注意一下,不是劝他们不要去,这大白菜收获了。有的人家吃不完,就琢磨着进城换点儿钱,可别撞到枪口上。

即便有民兵把守,为了改善生活贫困的窘况,村里的人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着法子弄点钱。

有时候不是想冒险,他们也知dào

风险大,可是这日子没法过了,宁可铤而走险!唉……为了生存,没法子。

拉着蔬菜走在路上。人人都是提心吊胆,快到要道口时,都要远远地停下来。先去四处观望、“侦察”一下,确认没有守候的民兵时,才敢继xù

行进。

整得跟地下党活动似的。

“不要在路边摆地摊儿,那样会被抓的,被撵。让他们到厂区家属区买卖,这样就能避免被抓!”姚致远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回头我告sù

他们。”姚满耕笑道,突然又绷住脸道,“我什么也没说啊!”

“满耕叔。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孩子们齐齐笑道。

“好了,走吧!都装完了。”姚长海挑着捆好的花生枝。回家再择花生。

“我来吧!”钟小猫挑了一担子,其他几人也挑了起来。

“长海你说你挑的花生少说有100来斤吧!”姚满耕激动地说道。“刨却枝干,湿度,泥土,你这二分多地能打200斤花生吧!这亩产可就上千斤了,尤其还是这贫瘠的土地。”

“大队长,别激动,现在还没剥开壳,谁知dào

里面是饱的,还是瘪的,咱别高兴的太早。”姚长海沉着的说道。

“我要是没这点儿眼力界,枉费我种的这么多年的花生!”姚满耕没好气地说道,“长海你可把这花生给我晒好了,伺候好。”

“知dào

了,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姚长海笑道。

一行人踏着月色,心满yì

足地朝村子里走去,“良种实在太重yào

了。”姚满耕乐呵着突然想道,“对了,长海,这事你可得给我保密啊!我怕老孟又来打劫。”

“噗……我知dào

了!”姚长海笑道。

“我倒不是……实在是种子太少了,明年吧!不用说冲着咱俩家的关系我也会给的。”姚满耕不好意思道。他尴尬地岔开话题道,“长海,你说你这地怎么种的,怎么这么高的产量。”

“我也想知dào

,我家这块儿自留地都是孩子们伺候的。”姚长海挠挠头,也是一脸的不解道。

姚满耕就问想孩子们。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遍,这种花生都是大人教的,跟他们没有差别。

“差别?差别?”姚致远琢磨道,“有了,放牛的时候,牛儿们经过光顾这里,撒泼尿,拉泼屎……不过这牛粪我都收集回去了,这尿我可没办法了。”

“长海呀!看来今年咱明年还要多买一些牛,这牛好啊!吃得是草,能耕地,这牛粪都成了宝了。”姚满耕感慨道。

“今年年景不错,应该有富余!回头让会计算算。”姚长海附和道。

说话当中“大队长我们到家了。”姚长海放下肩上的担子道。

“嗯!好,你们回吧!记住伺候好花生,别把壳弄坏了。”姚满耕不放心的又叮咛道。

“知dào

了,我会手择的,这样总行了吧!”姚长海摇头失笑道,“大队长赶紧回吧!太冷了。”

姚长海他们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儿,才跨着门槛进了家门。

“大队长真不容易,为了增产,大冬天,陪着咱们在山上喝冷风。”姚致远摇着头唏嘘道。

“你当这大队长白当的。”姚长海摇头轻笑道,“这全村这么多人,责任重大,能不操心吗?”

说话当中跨过了门槛进了院子,“直接挑屋里去,连夜把花生择下来。”

“小叔,我们留下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姚致远搬了个凳子坐下道。

姚长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花生不多,干快点儿。

“咦!花生都刨回来了。”刘姥爷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凳子上,开始择花生。

“咦!咱家的女人们呢!”姚长海抬眼问道。

“都去妮儿她奶奶了。”刘姥爷择着花生道,“这花生种的不错,完全可以当种子。”

“呵呵……”

“你们笑什么?”刘姥爷抬眼问道。

“大队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大晚上的陪着我们在山上刨花生。”姚长海笑道。

众人接下来边择花生,边聊天,直到把花生全部摘完。花生晒满了小院,晒干后,瘪的很少,最后亩产如大队长所想,二分多地产了近300斤的花生。

所以还没等着姚长海拉到大队,姚满耕就拉着花生来交换了,都不带姚长海亲自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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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后的秋地在秋天再不复种庄稼,冬天把秋地耕完,疲惫的土地休息一冬后,来年春天种上包谷。

耕秋地是农人一冬重yào

的活儿,如果把秋地耕不好,或错过时节,春天不管种什么,都成问题。于是,农人们在“交九”前,都要把秋地耕完,利于土地保墒。“交九”后天寒地冻,地就耕不成了。

人力耕地地里土疙瘩大,大人耕地后,女人、娃娃在地里用鐝头把大土疙瘩一个个砸细。

一年的柴禾备好了,秋地也耕完了,农人在冬天还有最后一项重yào

的农活,那就是沤粪往地里送粪。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土粪保墒、养地,地里上一茬粪,要长两茬庄稼。故农人视土地为命根子,视土粪为金蛋蛋。

先要把个个小队里沤粪池的粪弄出来,人担畜驮,一担担的也要把粪全部弄到地里去,冻上一冬天。

这沤粪池清理干净了,那么就要重新填满,在场面上地里的庄稼全部收获并贮存之后天已经开始变冷,地开始逐日封冬,所谓“春寒日日消,冬暖时时冻”确实不假。初冬一到,队里抢着干的农活还有一项,挖圈肥。即把每家每户鸡舍,厕所,猪圈沤的粪铲出院外,赶在上冻前送到沤粪池里。

所以这些天姚湾村上空就臭烘烘的,姚长海的家由于粪坑挖在墙外面,又用青石板,杂草覆盖着,所以没有臭味。

挖的时候又不走院子是,所以味道还可以忍受。

而且猪圈和鸡舍钟小猫和姚致远他们都及时的清理了,所以味道稍好一些。直接把粪运到队里的特别沤肥池。

村里人见了,有样学样,又多一项,把粪坑弄在院子外面,不过这些都是晚上干的,白天还有事。

秋收结束了,战天斗地的冬季农田基本建设就开始了。有一句话叫“冬闲变冬忙,来年多打粮”。(未完待续)

第294章 冬闲忙碌

进入冬季后妮儿多是待在温暖入春的屋里,减少了外出,外出时裹得如熊一样,穿的厚厚的。

大队长姚满耕在战天斗地的冬季农田基本建设开始时,就在打麦场做了极具煽动性的演讲,那就是争取在未来五年把粮食亩产达到1000斤。

哗……此话一出,如冷水掉进了热油锅里,炸锅了。这不是天方夜谭,这也不是吹牛、冒进。

公布了一系列的数据,这些数据如刻在脑子里一般,是张口就来,尤其是粮食的亩产量,用事实说话。

告sù

大家努力,努力再努力,我们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庄稼是不会骗人的。未来是可期的。

真应了那句话,我的未来不是梦。

以当时的化肥、农药、水利、机械化水平,亩产1000斤是很不简单的了。为了这个要付出的汗水可想而知。

不愧是大队长,演讲的内容是话粗理直,说的大家伙这心里热乎着呢!甩开了膀子大干特干。

封冻之后社员们在冬季干过最多的农活是修村里的小水库,只见他们一个个要么推着独轮车运土、装土、刨土;要么挑着担子挑土、运土。

社员们疏通排水渠,新修山平塘,改造蓄水池。这些修整的水利工程又苦又累,又不能直接看到效果,但是为农民来年的农作物丰收起着至关重yào

的保障作用。

原先有些荒废的梯田一下子又修整了一下,没有水不怕,咱种地瓜,种花生等等旱地植物。

此外村里的沟沟湾湾也给垫起来,主要是压盐碱。由于南北两面都有小河湾,最终水汇到了盘龙湖。河的两侧有一些下湿地。盐碱程度很厉害,但这些地是全村人种菜、种萝卜、种麻的首选地,因此。每年都要抽出劳力垫一些崖头土,一来压盐碱。二来想再扩一些地。这是愚公移山式的工程,肩挑人担,大家不紧不慢地干着,说说笑笑看日头而来,看日头而回。

相对于垫地,整地就辛苦多了,整地主要在村东的大块地。因为村东能抽水浇灌,队里想打造连片的高产田。就组织青年男女劳力用铁钎钁头打开冻土层,推高垫低。数九寒天,北风凛冽,特别是风雪交加的天气,尽管戴着雷锋帽、穿着木鞋、里面塞着新花,带着棉手套,但也冻得直打颤。刨冻土、推小平车都是重体力活,一干一身汗,一站就全身冰冷,特别是呼出的气使眉毛、帽檐下都成了雪帘。真让人难以忍受。?

“这鬼天气,可真是冷啊!”歇了一会儿的浑身冰凉的姚满仓哆嗦道,“哎……在粉条坊上工就好了。那里热乎。”

“去过你宁愿来这里,这做粉条也不容易。”姚长海停下手的铁钎道。

看了制作粉条的整个过程,就不会这么想了,做粉条只有等到冬天数九寒天才能加工,粉条只有冻实了才能做成。

天寒地冻,村里的粉条作坊也悄然开张了。

粉条到了冬季可是离不开,粉条分红薯粉条、马铃薯粉条和豆类粉条,有园粉条、细粉条和宽粉条之分,特别是北方的人最爱吃。东北人爱吃的白菜猪肉炖粉条就是一道不错的菜,西北人爱吃白菜排骨炖粉条。纯红薯粉条下锅久煮不化、久煮不断,柔润嫩滑。爽口宜人。

粉条好吃,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尤其是纯手工的。别看简简单单的粉条,光从晒粉到做成粉条就得十七八道工序呢!

在粉条作坊上工的都是壮劳力,棒小伙子,都有着把力qì

。没有电力的时代,只能指着人力了。

力qì

小伙子们有的是,在刘淑英的指导下先把新鲜的红薯捣碎,打浆制作成淀粉、制芡糊、合粉揣揉、就该大师傅刘淑英亲自上场了。

刘淑英拿着特制的漏勺道,“小伙子们,在漏丝前得先试一下,看粉团是否合适,如漏下的粉丝不粗、不细、不断即为合适。如下条太快,发生断条现象,表示粉浆太稀,应掺干淀粉再揉,使面韧性适中;如下条困难或速度太慢,粗细又不匀,表明粉浆太干,应再加些湿淀粉。漏丝前调粉以一次调好为宜。粉团温度在30~42摄氏度为好。你们拿手摸摸,感受一下这个温度。”

然后刘淑英又让他们备好2口锅,冷水缸2只,漏瓢要中型48孔的。再检查一次粉团,当淀粉团离手时,抓起一团(把),少许自然垂落,如不断落,即可漏丝。在漏丝时,要预备一锅开水,当锅内水沸腾时才漏丝。

只见刘淑英左手端着漏瓢,丑的负责往漏瓢里添粉团,动作要轻快,不能让漏瓢里缺粉团,但也不能过早添入,不然漏瓢过重刘淑英受不了。刘淑英右手背不停地打击瓢里的粉团,不快不慢地让丝条沉入锅底再浮出水面,另一人方可引粉条出锅,动作要娴熟,不能让浮起的粉条去碰着刚漏下的丝条,不然就会弄断或弄乱。经过一次冷水缸降温,切成一定长度,用手理成束穿到专用竹棍上,经过另一次冷水缸降温,不断摆动,直至粉丝松散为止。然后放在室内,冷透后拿出室外晒丝。

看着简单,粉条作坊里的人,在开坊的前,可是让刘淑英训liàn

了好几天,才让他们上岗。就这头几天还是手忙脚乱频频出错,磨合了几天才熟练了起来。

姚满仓回想自己的看的粉条加工过程,“咦!”他果duàn

地摇摇头,“每天要在冷水里捞粉条没有坚强的意志不行啊!干什么都不容易。”手都抻不开,还要放在冷水里,想想就头皮发麻!

&*&

“要说这冬天最好的活就是清理牛圈的粪便了。”姚满仓嘿嘿一笑道。

“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姚长海拍了下他的肩头道。

他说的不错,清理牛圈可以到饲养员的房子坐一坐,大牲畜圈也挺暖和,确实寒冷就感到满足。不过那些活儿是姚致远他们三个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干。

也不轻松,切干草也是一项不轻省的活儿,狗剩往铡刀上添草,而姚致远则用铡刀切,每天切半天必须保证小队的牲口够两天吃,这是队里的基本定额。

半天切下来,感觉这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幸好姚致远他们三个还能轮着歇歇。

“狗剩,听说明年咱们的队伍又要增加。”姚晟睿整理着干草问道。

“嗯!听我爹的意思,打算在买些小牛犊回来,壮大牛群。”狗剩把姚致远切好的干草,铲进柳条筐里。

“哇……那咱增加人不,牛群壮大,咱侍候的过来吗?”姚晟睿担心地问道。

“这一只牛是放,一群牛不还是放,这三十多头牛咱今年不是养的挺好的吗?谁见了不夸咱养的牛,膘肥体壮的。”狗剩朝自己竖起大拇指自吹自擂道。

话锋一转他又道,“放牛问题不大,不过这喂食还有清理牛圈肯定活计要加倍。”

“这么说要增加一倍了。”姚致远挑眉问道。

“听我爹他们商量的,是这个意思,要赶在春节前了。”狗剩点头道,“兄弟们看来今年这个年,咱们得与牛儿们为伍了。”

“咱们与牛儿们为伍,父辈们可与黄土地为伍了,革mìng

化的春节,你以为能轻省了。”姚致远笑道,“你就别自怨自艾了。”

“嗯!这倒也是。”狗剩想了想笑道,“哎!致远,我听说过两天要去放炮崩石头,你小叔带队,咱们一块儿去呗。”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姚致远果duàn

的摇摇头道。

看着他们三个谈笑风生的样子,妮儿闻听紧紧抓着刘姥爷的胳膊,放炮打石头,很危险的活计。

刘姥爷安抚地揉了揉妮儿的脑袋,“没事,你爹以前干过。”

“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能人总是死在能耐上。”妮儿蹦出来一句道。

“哟!不得了啊!致远,你家妮儿说的话,出自《庄子人世间》。”姚晟睿咋呼道。

“看来你小子书没白读。”刘姥爷笑道,“老人们的心思没白费。”

“那是,我要是不好好kàn

书,五叔公的拐杖可等着我的屁股呢!”姚晟睿揉揉自己的屁股道。

“呵呵……”

冬天最危险的活是放炮打石头,村里水库要做溢洪道需yào

到离村十来里地的一处有青石的沟内炸石头,队里派姚长海另外两个年轻人一起去。雷管是从公社领来的,炸药是圆柱状的牛皮纸包装的现成炸药,也是公社发来的。如果用量大,有时还要自己制造。

所以前去炸石头的头一天,他们在祠堂前加起大锅自己制作炸药。

用硝铵、木锯沫、柴油在大铁锅内按比例炒出来,而当时大家会围在大队部架起的铁锅前说笑着干此活,看的妮儿是瞠目结舌,简直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就这么堂而皇之在人群中制造炸药,都不感觉危险,就这么习以为常。

炒好后用麻袋装着,背上去工地用。

“没事,你爹可是你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玩儿炸药,经年的老手都比不过!”刘姥爷抱着妮儿笑道,“我算过卦的。”

这点妮儿有天眼看过也没事,可这么没有安全意识实在太不可理解了,难道真是穷人的生命确实不金贵!(未完待续)

第295章 销路

姚长海就这么背着炸药就扬长而去,真是潇洒的很。

姚爷爷看着连幼梅担心地样子赶紧安抚道,“妮儿妈,放心吧!小幺,玩儿炸药,还是我教的。没事,想当年打鬼子时,弹药紧缺,没法子,就自己想办法制造炸药。”他接着又道,“想当年咱家盖房子所用的石头都是我上山崩的,又背回来的。”

“是啊!弟妹放心吧!小幺没事的。”姚长山也出言附和道。

还能怎么着,人都走了。连幼梅心嘀咕:回来再找你算账。

却说姚长海带着另外两个小年轻,到了放炮的地儿。开始忙活了起来,放炮时一连要点五炮,炮捻按依次递短截好,以保证最先点的最后炸。

姚长海作为主力让两个小年轻只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炸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放好炸药后,姚长海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让两个小的躲到安全的地方,点上一支劣质的香烟,嘬上一口,对准导火线,咝咝作响地点着后,飞快地跑向事先选好的小窑洞或崖头下,几声巨响后,碎石头漫天飞来,咚咚地掉在四周。

姚长海做的炸药没有出现过哑炮的现象,所以没有出现事故,所以崩石头才回让他来。邻村时常有炸死、砸伤人的消息传来。现如今这年代,雷管管理不严格,剩下的炸药和雷管,姚长海就留下了,打算过年的时候给孩子们当炮仗放。

可真是大胆。

冬闲毕竟不是农忙,天亮的晚,又黑的早。比起农忙要轻省好多,起码干活的时间短了。

&*&

“婶子。今儿粉条宴了。”姚长青看着八仙桌上摆满的菜式笑道,“白菜猪肉炖粉条、红萝卜炒粉条、麻辣跳水鱼片、酸菜粉条、辣白菜豆腐粉条酱汤、就连这素包子,也是粉条做的馅儿。”

“怎么样。不错吧!粉条作坊开张了一些日子,咱们还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今儿趁着聚餐,大家过过瘾。”刘淑英坐在长条凳上道。

粉条作坊开张,作为大师傅,刘淑英在里面待了好长时间,不但要教会他们,还要捋顺了。这才不必时刻‘盯’着他们,有了些空余的时间。

今儿是在姚长海家聚餐,大家都齐聚在东里间。姚家的男人们都坐在炕上。而女人们则坐在八仙桌上,八仙桌是中堂搬过来的。

刘淑英掌厨,食材又没得说,这味道自是不必说,好吃得能吞了舌头。

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地眼见着吃的差不多了,姚长青问道,“小幺,这粉条买得怎么样?”

提及这个姚长海这古铜色的脸上笑开了花,“姐。那还用说,这粉条作坊开张后,我们这口耳相传。来买的人络绎不绝,现在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就这还供不应求,我们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

“这是意料中的事,你也知dào

冬天的菜本来就少,以前没有粉条可买,现在有了,自然买的就多了。”姚爷爷笑道,“加上这粉条能放。又快过年了,自然在吃的方面就舍得花钱了。县城的人都专门步行来买。”

“哎!咱们村的地瓜可够!”姚长青问道。

“姐你可说到点子上了,本来储藏的地瓜还发愁的。这下子,下得那个快啊!以肉眼的速度迅速的就下去了。妮儿姥姥早就想到了,用地瓜换粉条,解决了一部分问题。这地瓜产量高,家里都有余存。”姚长海笑道,“要是实在没有一地瓜了,那也只有关门歇业,明年再来了。”

“这么说粉条不愁卖,我们供销社想收点儿也不成了。”姚长青咬着筷子皱着眉头道。

“咋了,小姑子?供销社还愁卖东西啊!”三大娘抬眼问道,“这供销社的东西不都是上级调拨的。”

姚长青苦笑道,“不是愁卖,而是无东西可卖。”

闻言众人纷纷顿住筷子,齐刷刷的看向她道,“这是咋了,供销社无东西可卖。”

刘淑英一拍手道,“我想到了,今年外面斗的厉害,好多工厂都停工了,你们忘了,咱们村的桃子差点儿烂在地里,这快过年了,可不就年货奇缺吗?”

“哎哟!婶子,你可是我的好婶子耶!”姚长青腾的一下起来,抱着刘淑英激动地说道。

“你这疯丫头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姚奶奶哭笑不得道,“这么激动干什么?刚才还愁眉苦脸的,这会儿功夫就阴转晴了。”

“桃脯,姑姑惦记上桃脯呢。”妮儿举手笑道,真是一语中的。

未来二十多年都是卖方市场和供销社打好关系了,这加工的农副产品不愁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国人虽然穷哈哈的,但国人有储蓄的习惯,这购买力不容小觑!

此话一出,众人一听就明白了,少罐头,这桃脯也行啊!过年了一家买点儿,尝个鲜儿,走亲访友也倍儿有面子。

上级规定不准请客送礼,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之这一张嘴怎么说都成。

“小弟,小弟,你这桃脯给我留着,留着。”姚长青松开刘淑英直接爬上了炕扯着姚长海地胳膊道。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起码得和大队长说说吧!”姚长海说道。

姚长青直接抽了他的筷子放在炕桌上,“那还等什么?找满耕大哥去。”拉着他就走。

“姐,姐,这桃脯跑不了,我饭还没吃完呢!”姚长海被她给拉的踉踉跄跄的就下了炕。

“小幺,等这事办成了,姐给你杀鸡吃。”姚长青急急忙忙的穿上鞋道。

姚长青裹上大厚棉袄,又给姚长海穿上棉袄,瞧瞧这性子急的。

“她爸,给你包子。”连幼梅直接抓了俩包子递给了姚长海。

姚长海叼着包子,就被姚长青给拉了出去。

“弟妹。不好意思了,长青太着急了。”田胜利拱手道。

“没事,反正这包子还多。妮儿爸饿不着的。”连幼梅笑道,“对了。秀芹这粉条作坊的会计还干的来吧!”

“干的来,不用打算盘,这帐算得又快又准,我可是真的羡慕。”三大娘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那是小婶和姑姑教的好。”姚博远感谢道,是个男人也不希望自家的媳妇儿跟个男人一般下地,风里来雨里去,日头晒着,吃苦受累。

“谢谢。二位师父。”殷秀芹俏皮地说道。

“好好干!”连幼梅鼓励她道,“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

殷秀芹感动地点点头,这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能过上这般日子。情到浓时,这眼神就围着姚博远打转。

自从殷秀芹在打麦场上称小麦产量时,展现了她的天赋后,虽然没有掀起大的波浪,却落在了三大娘眼里。

这晚上纳鞋底,纺纱、织布时就教她会计知识。后来连幼梅这个专业人才更是倾囊相授。

二位师父指点,名师出高徒,这不粉条作坊开张后。需yào

一个会计,殷秀芹就顶上了。

刘姥爷还趁机教导孩子们,瞧见了没。多学点儿真没错,没准儿那天就用上了。

&*&

却说姚长海出了家门裹了裹身上的棉袄,跟着姚长青去了姚满耕的家,这事自然一说一个准儿了,姚满耕更是巴不得,笑着道,“我就想着一会儿就召集小队长开会说说这桃脯的事呢!这些日子忙着水利建设,差点儿把这桃脯给忘了。这真是瞌睡呢!枕头就送来了。”不过想到桃脯的量他又皱着眉头说道,“只是不知dào

这供销社能吃的下这么多吗?”

“咱们村的桃脯有多少。”姚长青问道。

姚满耕看向了姚长海。这事他清楚。

“少说有二十万斤。”姚长海回道。

“这么多?”姚长青咂舌道。

“瞧,姐说的。你忘了咱们村的桃子每年出产多少了,这刨去水分还有沿街叫卖。又烂了,还有喂牛的,不然会更多。”姚长海轻蹙眉头道,“确实不少。”

“这个我现在就去找主任去,我们这里缺货,其他的供销社也缺。”姚长青立马起身道。

“那可就谢谢了。”姚满耕忙不迭的感激道。

“咱们这是互相帮zhù

。”姚长青笑着说道,“小弟,你不走吗?”

“长海留一下,有个事咱俩先通通气。”姚满耕叫住要下炕的姚长海道。

姚长青闻言,“那我先走了,你跟胜利说一声我去公社一趟。”

姚长海叫道,“姐,你等一下,让胜利哥陪你去,这么晚了,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姚长青摆摆手道。

“姐,你等会儿,我给你拿些桃脯,这样更有说服力。”姚长海直接跳下炕来道。

“对对,长海想得周到!”姚满耕不住地点头道,“长海送完你姐回来,咱们商量个事。”

兄妹两个先回了家,把事情了说了一下,然后和田胜利一起去了仓库,早在天气渐冷,一上冻,妮儿就把空间中装桃脯坛坛罐罐都放回了仓库了。

天冷不怕放坏的,“小幺,闻着这味道,姐跟你保证,这桃脯一定没问题。”姚长青拍着胸脯道。

姚长海看着他们两口子消失在夜色中,转身去了姚满耕的家,“坐,长海。”姚满耕看着他坐在炕上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说的也是桃脯的事,咱的500个玉米脱粒机是人家军爱民行动,礼尚往来,咱这桃脯我打算民拥军,送给人家1000斤。”

姚长海闻言立即道,“我同意,农机站也开始卖脱粒机,价格在9毛钱,都卖脱销了,都是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订购。”

“你同意啥?”小队长们陆陆续续的进来,上炕的上炕,坐凳子坐凳子。

姚长海把大队长的意思说了一遍,自然是全票通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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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夜色如墨,一弯冷月如钩,正当姚长青和田胜利赶往供销社主任家的时候,此刻主任家里正愁云惨淡呢!

“孩子他爹,别抽了。”一个中年妇女挑开帘子,挂在门上,进屋后,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挥挥,“咳咳……”希望散散屋内的烟味。

这几天家里气氛不好,孩子们都吃完饭就躲!生怕挨训!

一把夺过盘膝坐在炕上正吞云吐雾当家的手中的烟卷。

“给我。”他双眼一瞪沉声又道,“给我。”

“听见了没!”他直起身子厉声道。

“给给……”她把烟屁股又扔给了他,“抽吧,抽着就能解决难题了。”一欠身一屁股坐炕上。

“孩子他爹真是大事不妙。”她瞟了他眼问道,见他闷头抽烟不吭声,自顾自的说话道,“上头不是倡导革mìng

化的春节,节俭过年,这没有〖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年货不也正好!岂不合了上面的意思!”

“你懂个屁!”他头也不抬啐骂道,“一边呆着去,看着就心烦。”他没好气地说道,“那上面说的话要真是全信了,你就等着去死吧!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他们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一到过年,这下面的人心都不在工作上,大家彼此还不是心照不宣,还不是偷偷都开溜了。”

“这各个单位不还照样发福利。这福利从哪来,不还是冲我们下面人要,可我们上哪儿找去。工厂都停工,货都没有,还要什么福利。”他叨叨着一肚子怨气。

“这情况领导也知dào

,想来不会怪你。”她不太确定地自我安慰道。

“是啊!不怪你,回家吃自己就行了。”他嗤笑道。

这一听。她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领导也不能这么不讲理。”

“讲理就不是领导喽!”他唉声叹气道。

“这咋整呀!那咋整啊!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倒了。我……我……”她现在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知dào

怕了。显然比他还着急上火的。

“我什么我?以后少在你娘家显摆。”自家婆娘啥德行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他还不知dào

她,就是喜欢在娘家人面前露露脸。

也是想当初两人是自由恋爱,老丈人家看不上他这穷小子,也是自家媳妇儿坚定,裹了两件衣服,包了个包袱就这全部家当嫁给了他。

一路穷过来的,所以吝啬抠门的很。不但对娘家人,对自己也吝啬的很!都是艰苦年代里挣扎过来的人,这骨子里烙着物质的印记。

所以对所有有限的资源斤斤计较。而作为操持内务的女人,更是如此。即使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却依然延续着。

“都这样了,我还显摆个屁啊!”她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愁眉苦脸道,“孩子他爹,不行的话,我回娘家问问。这每家每户多少都有山核桃,口蘑之类的山货,好歹有点儿算点儿。也不至于空荡荡的。”

“那才有多少?再说了有也送到了农产品收购站了。也剩下不了多少了。”他不以为然道。

“积少成多,总比没有强,我现在就回家。”关系到孩子他爹的前程,也顾不上天晚不晚了,直接搂上了大棉袄,裹上绿色方巾,扣着扣子就朝外走去。

“咚咚……管主任在家吗?”姚长青轻轻敲着门道。

“孩子他爹找你的。”她回头看向当家的道,“还是个女的。”

他心里正烦着呢!那里听得出来她已有所指,“是小姚。还不开门去,傻站着干啥?大晚上找家来。肯定有啥事?”

“哦!”她疾步出了门穿过院子,打开了街门。

“你好。我是姚长青,管主任是我的领导。”姚长青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自我介shào

道,“这是我的爱人田胜利。”

“小姚,小田进来吧!”管主任管永刚在屋内喊道。

“进来吧!”她侧过身子让两人进来。

进到屋内后,姚长青抱歉道,“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主任了。”

“小姚、小田上炕坐吧!”管永刚盘膝坐在炕上,指了指炕道。然后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她道,“孩子他妈,给客人倒水啊!这是我爱人黎丹桂。这是我们供销社的姚长青,这是她的爱人田胜利,是公社卫生院的医生,我没说错吧!”

“主任好记性。”姚长青笑道。

“能记不住吗?你们两口子上下班总一起。”管永刚尽管笑着道,看见黎丹桂还站在一边,“怎么还不去。”

“不用,不用麻烦了,我们不渴。”姚长青摆手道,和田胜利一欠身坐在炕沿上,“主任,我们……”

他一摆手先止住了姚长青然后看着还站在屋子里的黎丹桂道,“你站这儿干啥?我们谈工作呢!”

黎丹桂咕哝道,“他不也在吗?”眼神瞟向田胜利,弄得他好尴尬,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在管永刚的瞪视中,黎丹桂讪讪的退了下去。

姚长青从自己斜跨的军绿色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打开,“主任您先尝尝。”

“小姚,你这是……”管永刚诧异地望着他们道。甜腻的水果清香扑面而来,现如今就是面前放着龙肉,他也没有下嘴的*。

“主任,这是我们姚湾村村民自己做的蜜饯,很多,很多……”姚长青如是说道。

管永刚闻言,双眼放光,“小姚,这桃脯蜜饯有很多,多到我们供销社。”

“嗯!主任您先尝尝合格不合格。”姚长青笑着推了推眼前的牛皮纸。

“好好,我尝尝。”管永刚扭了一个放在嘴里,“其实不用尝,光是这味道,这色泽就让人有食欲。”

“唔!唔!”管永刚发出两声怪叫,其实他真没多大希望,只要能吃,他就打算接了,没想到连他这平时少吃甜食的人,都想吃第二块儿,“那个有多少?”

“20万斤!”姚长青说道。

“多少?”管永刚激动地问道,他怕自己听错了。

待姚长青又说了一遍后,管永刚激动地忘乎所以,如果不是顾忌姚长青他们两口子,他准蹦起来。

“姚长青同志,我会给你记一大功。”管永刚笑着说道。

“能解决眼前的就好。”姚长青笑道,话锋一转,“不过,主任,这些是农户自己做的,您也知dào

,姚湾村盛产桃子,可今年,县里的罐头厂。当时桃子都烂在树上了,所以,主任这价格方面咱们……”姚长青希冀地看着他道。

“行了,小姚你的意思我明白不会让农户吃亏的,平常这类果脯咱的进价都在一毛八、我做主两毛五怎么样!”管永刚很干脆地说道。

“谢谢主任,我代农户谢谢主任了。”姚长青忙不迭的感谢道,她在供销社工作,这货品的进价她是了如指掌,对于这个价格,在她的意料之中,却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货得优先供给咱。”管永刚笑着道,“我知dào

你有疑问,咱们县都未必吃得下这么多。可是小姚啊!你别忘了,咱们头疼的问题,不止一地,咱们这个系统可是都头疼。”

“那谢谢主任了,真是太感谢了。”姚长青闻言立马站起来鞠躬道。

“至于这货款你也放心,我们可以先交款,后提货。”管永刚又给她吃了一枚定心丸,他们手里有钱,可是市场上没货。

“那感情好!”田胜利嘟囔道,“真是太谢谢您了主任。”

“好了,好了,长青同志,你先回去,订好了,明儿一早我亲自到姚湾村。”管永刚说道,“对了,这庄户人家有山核桃、口蘑的也可以直接送到供销社,有多少我们收多少,价格好说。”

姚长青对于这个乐见其成,不过她迟疑地说道,“主任这县里的工作组……”

管永刚食指轻叩着炕桌,“没关系,你们叫乡亲们只管来,有事我顶着呢!”说句不客气的,这闹革mìng

,也不能饿着肚子吧!当然这种落人口实的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那主任,不耽误你休息了,我们该走了。”姚长青起身道。

“我送你们。”管永刚说道。

“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黎丹桂亲热的揽着姚长青的手道,“大妹子,可真是谢谢了,以后有事只管找大姐。”

这前后变化快的,热情的让姚长青有些吃不消。”不用谢,那个……黎大姐,主任别送了。”姚长青赶紧说道。

最终他们二人送到了院门外,出了公社,走在回村的路上,姚长青两口子相视一笑,“这真是……”

“世人都如此,只要解决问题就成。”田胜利拉着她的手笑道。

却说管永刚,送走了姚长青他们两个后,一蹦三跳的进了屋子,高兴地穿衣玳瑁,“孩子他爹,你这大晚上的干啥去。”

“去县城找老领导。”管永刚看着她笑道。

黎丹桂也不是笨蛋,一脸激动地说道,“那是不是要升上一升。”

“你想什么呢?能记上一功,露脸就成了,想那么多干嘛!”管永刚推着自行车,怀里揣着牛皮纸袋,蹬上自行车就朝县城去了。(未完待续)

第297章 好事接二连三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现在就去农场,宜早不宜迟。”姚满耕起身下炕道,“说通了,明儿一早给人家送过去。”

姚满耕穿戴整齐,踏着夜色去了农场。而姚长海他们这些小队长则散了,各回各家。

姚长海回到家场子还没有散呢!把大队长的意思说了一遍,全家人对于拥军那是双手赞成,最可爱的人吗?何况家里还有个当兵的。

“说到这个,老三家的,咱家长河今年回来吗?”姚奶奶问道,实在是想儿子想的紧,光是看照片不济事。

“长河来信了,他正在积极争取呢!”三大娘闻言赶紧回道。

“那就是有希望了。”姚奶奶笑道,“老伴儿,长河要是能回来,今年这个年,咱就一家团聚了。”

三大娘看姚奶奶的样子,打算在写封信催催,别再让娘失望了。另外孩子他爹信里交代的事,还是让他回来自己求得了,哪有一直给亲家姥爷求药的。至于对致远的〖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安排,还是让他爹给孩子一个惊喜好了。

他们说话当中连幼梅和殷秀芹还有姚夏穗姐妹俩已经收拾炕桌,洗好碗筷了。小辈们去西里间听刘姥爷讲古,大人们则在东里间聊天。

说话当中,听到姚长青那边的动静,姚长海立马蹿了出去,“姐,胜利哥,爹和娘还在这儿呢!”

“准是等着信儿所以还没散呢!”姚长青拉着田胜利出了自家,就进了姚长海家东里间。

“姑姑来了,快说说怎么样了。”孩子们推着姚长青做到了炕上。

“这还用问,看你姑姑的样子,就知dào

事成了。”刘淑英笑道。

“姑姑,价格怎么样儿?”姚墨远财迷兮兮地问道。

“两毛五一斤。”姚长青公布道。

“哇……整整是原来的五倍耶!”孩子们惊叫道。

“姑姑。怎么差这么多,原来鲜桃的价格才五分钱。”姚致远问道,他们卖给罐头厂的鲜桃五分钱一斤。几十万斤的桃子才三万块钱。

“没有你们说的那么高,你们别忘了鲜桃要制成桃脯消耗量大。这蜂蜜的价格。”姚长青笑道。

“蜂蜜是我们采的野蜂蜜,桃子也无本的。”姚修远说道。

“所以才压缩了成本。”姚长青笑道。

“目前来说这无本的买卖可以做。”刘淑英说道。

“长海叔,长青姑姑。”院子外传来狗剩的声音道。

“哦!准是大队长从农场回来了,走咱们去向大队长汇报一下。”姚长海起身道,“大队长怎么知dào

你们回来了。”

“回来的时,我们先拐到满耕大哥家。如果不汇报一下,我想今晚满耕大哥,准睡不着。”田胜利道。

他们兄妹两个跟着狗剩去了姚满耕家汇报一下了情况。

再回来时。带回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姚湾村沾着东方红农场的光,可以早早的接上电了。

“哇……”全屋子里的人都沸腾了,“哈哈……以后晚上干活不用在瞎摸了。”姚清远笑道。

“对了,对了,啥时候能接上。”姚奶奶心急的问道。

“就这春节前后,左右不过两三个月。”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好了,都别乐呵了,天不早了,咱们散了吧!”姚爷爷起身道。“别耽误亲家休息。”

&*&

不管供销社主任如何对上级说的,反正从第二天开始就看见,这来往在乡村路上这繁忙的运输车队。一条长龙,为萧瑟的冬季增添了一抹亮色。桃脯从坛坛罐罐里倒出来,装进纸箱里,称完重量,直接就被拉走了。

每天姚湾村的会计们到晚上都要总账,这是最开心的时刻,看着花花绿绿的钞票谁不爱啊!

这天祠堂办公室里灯火通明,点燃了五盏煤油灯,点钞票声此起彼伏。还有这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声。

“大队长咱们桃脯一共卖了675140元。”三大娘宣bù

道。

“嘶……”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凉气,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原先也估算过有这么多,可是扎扎实实的看见了与鲜桃相比着实被震惊了一把。

看着桌子上码放好的钞票人人心里心花怒放。钱多意味着分红就多。要知dào

以往卖鲜桃时,以家为单位每户能分到五十块就顶了天了。别小看这五十块,乡下这钱,可是顶老大事的。

这一次怎么也要涨一倍吧!大家可以过一个松快年。

姚满耕看着十来个小队长严肃道,“你们都赞成除了留给集体的,其余的全分了。”

没钱烦恼,这钱多了依然烦恼,甚至更烦恼,瞧瞧,问题来了。

“当然,有了这笔钱,我可以把拉下的饥荒欠队里的钱还上一些了。”

“我可以给媳妇儿孩子扯件新衣了,多少年了,都没穿过新衣。”

“给俺娘和俺爹,也做身新衣服。”

“我家站柱早就定了亲了,就是因为家里不富余才拖到现在,趁着冬闲正好把婚事给办了。”

……

姚长海看着姚满耕听着他们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赶紧问道,“大队长有什么想法吗?”

姚满耕清了清嗓子道,“自从知dào

这批桃脯大约能卖多少钱后,我就一直在琢磨着这钱该怎么花。”

大队长一开口说话,众人按捺住心里的小九九,仔细听到。

姚满耕接着又道,“今年咱们大队的年景又不错,我想着这桃脯的钱拿出一半分了,每家六十块,比往年多了十块。剩余的三万七千多块中,三万我想着买拖拉机,东方红拖拉机。”

一句话炸开了锅,立马就吵吵开了,“拖拉机,咱们队也要有拖拉机了,那个大家伙。”

“突突……”高兴之余还模仿起了拖拉机响声。

姚满耕一抬手,又安静了下来,“你们听我把话说完,我也知dào

大家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剩下的七千多块,谁的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可以预先支取,来年从工分或者分红中扣。”

“好了,这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勒紧裤腰带再紧上一年,有了拖拉机,起码再耕地,干农活上,咱们可以轻省些。”姚满耕接着道,“现在回去想想,咱们明天举手表决。”

“大队长不用等明天了,我们现在就给你答复。我们同意您的意见。”大家伙儿一起说道。

要说没有遗憾那是假的,本以为分红会多些,没想到……不过这本来就是多出来的钱。大家的心里上还是能接受的。

再说了,拖拉机耶!大队要买拖拉机耶!这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男人天生就喜欢车,尽管他们要买的是拖拉机,怎么说也是四个轮子的。

“我自我检讨,刚才是私心作祟,不该只顾着自己的小家。”

“对对……集体利益高于一切。”

“那没有意见,我明儿去县里跑跑指标,看看能不能买上两台拖拉机。”姚满耕接着又道,“对了,相比队里买小牛犊的事,都听到风声了吧!”

“大队长,这个更没意见,就是因为有它们咱的粮食才满仓的。”姚满仓指着自己的笑道

“俺们都没意见。”大家伙儿齐声说道。

“那好,这次去县里也一并说了。”姚满耕起身说道,“至于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大队长,希望您明儿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姚长海说道。

当小队长把这个消息带给社员们,整个姚湾村都沸腾了,都在翘首期盼着大队长早点儿回来。

等啊等!在傍晚十分,这脖子都抻长了,终于看到大路上出现的黑点,这不管认清没认清,年轻力壮的就冲了上去。

还真是大队长,七嘴八舌的问道,“大队长,怎么样,成了吗,咱们能买拖拉机吗?”

姚满耕看着全村的男女老幼都来了,这好像也走不动了,干脆就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扶着他家狗剩的肩膀,直接朝社员们喊道,“社员同志们,咱们大队的要买拖拉机上级领导非常的支持。”

“哗……”在夕阳的余晖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涂满了金色幸福的笑容。

姚满耕接着道,“不过现在得赶紧打申请报gào

,大家伙儿是不是,让让路。”

此话一出众人笑呵呵地让开了堵着的进村的路。

接下来的时间里姚满耕写好了申请报gào

递了上去,妮儿本以为且得等呢!zf的办事能力可是啧啧嘴巴。

没想到还挺快的,刘姥爷倒出了真谛,朝里有人好办事!

虽然这申请报gào

批下来了,可要提货,那可有的等了。现如今这运输水平,可不值得期待,不过总算有个盼头不是吗?

&*&

忙忙碌碌的就到了腊月,从猪圈里腊月里快过年了,家家都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卫生大扫除,畜禽攒的粪、厕所的粪,土炕、锅灶的草木灰,扫房扫来的煤尘,统统都当土肥送到地里,盼望来年庄稼有个好收成。

进入腊月后,姚湾村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为啥呀!看着来村里勘察地形,线准bèi

哪里走,就说明,晚上的光明离大家不远了。

至于刨坑栽电线杆子这事,心急的社员们自动的在人家画好的圈圈内,甩开膀子,刨好了坑,看着一根根电线杆子竖立起来,就等着架线了。(未完待续)

第298章 坏事接踵而来

进入腊月后,姚湾村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盼着电灯早一天点上,这早一天过年,就是革mìng

化的春节也愿意,起码在吃的上亏待。

姚湾村抽调了一小队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为架线接电的人员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其他社员继xù

奋战在田间地头,兴修水利,好在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让庄稼人喘了口气。不过依旧闲不下来,这不天刚刚放晴,姚长海带队,带着社员们抬着猪,去了公社收购站交官猪了。

“爷爷,爹咋还没回来。”妮儿坐在炕上抓着姚爷爷的胳膊问道。

“想爹了!”姚爷爷笑着问小孙女道。

“想!”妮儿重重的点头道。

姚长山挑开帘子走了进来道,“爹,姥爷,我回来了。”一欠身坐到了炕沿上。

“大伯。”妮儿看向他叫道。

姚长山脱了鞋盘膝坐在炕上道,“乖!”他显然刚才在帘子外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你爹去公社收购站交官猪了,这都一天,以往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也许路不好走吧!雪天路滑。”刘姥爷说道。

“爹,不会又被收购站那帮子牲口刁难了吧!”姚长山想起几次交官猪的经lì

,那个叫惨!至今还愤愤不平。

“这是咋了,不是交了猪,过了称,收了钱,不就结了,这有啥好刁难的。”刘姥爷不明白了,虽然他是兽医,不过还真没见过交官猪的情形。

猪肉都是在淑英在食品门市部买的,菜是在蔬菜门市部买的,他老人家还真没有去买过。

“姥爷,您是不知dào

。”姚长山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车道。“往年我们为卖一头猪,都是几个人把猪抬上十几里路赶到公社收购站,这百十来斤的大肥猪。真把人能累死。那些猪一路上又是嚎、又是颠、又拉撒,到了站上如果赊秤。又得把人难个半死。”

“赊秤?”妮儿插嘴好奇地问道。

“就是不够斤数!这活猪一般都是趴着吃奶,站着拉屎尿尿。这运输的时候,把猪四肢捆起来抬着走。看起来躺着比站着舒服,实jì

上一路上猪拉不出来尿不出来,其实更难受。这样运输,再杀出来的猪肉不赊秤即出肉率高的意思。能多卖上几斤肉。”刘姥爷解释了一下,“庄户人家的小聪明,人家收购站上的人也不傻。”

听到这儿妮儿明白这是明晃晃的‘注水’。有些业户就给要宰杀的牲畜灌盐水,或者吃加了盐的饲料,这样牲畜就会饮用大量的水,一般情况下可以增重3-4斤。

这算起来还算厚道的,不厚道的见得实在太多了,简直是丧良心、缺德。

“呵呵……姥爷还真说对了。?我们傻乎乎的排着队从日照三竿直到太阳西斜,那些收购员这才叼着烟卷从食堂吃饭出来。一个个走到猪跟前,伸出油腻腻的食指‘扑哧’一下,就能十分准确地戳到猪屁眼里!接着,夹着拇指在猪尾巴上边那块肉厚的地方再使劲捏上大半天膘情。可是。不等他们把手指取出来,猪立即就会弓起腰努一阵子,不拉屎也哗哗地憋出一泡尿水!就别提憋了一天的猪了。那是屎尿齐出。”

“呕……”妮儿难受地干呕,摆手道,“大伯……”

“小孩儿的胃浅,博远他爹,不准说这个了,说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干啥?”姚爷爷瞪了姚长山一眼道。

“好不说,不说。”姚长山摆手道,“被收购员这么一折腾,猪的肚子一下子就空了。就喊我们把猪抬去过磅,如果少一斤分量。你就是把好话说尽,求爷爷告奶奶的。就是给他们跪下,也不成。那也得拉回去再喂十几天。毛重不够九十斤以上,人家一概不收。这是国家制定的生猪收购标准。”

“这个放心,我粗略看着今年咱们村养的官猪,都够,各家的孩子们为了养猪没少打猪草,下工夫。”刘姥爷笑道。

“嗯!都是好孩子。”姚爷爷欣慰道。

“以前家里穷,养的官猪不合格,人家让把猪在抬回来的时候,真是想揍收购站的人一顿的心都有。送官猪的时候,这猪吃过饱食,又被追撵捆绑了一天,验不上再折回来,放开后都不会站了,还咋个让它去长膘?没办法,要卖钱就得喂,越喂人心越寒。一斤毛猪二等价是四毛三,黑市的一斤包谷粒多少钱?几斤包谷能长一斤肉?说到底,要不是家里那些洗锅水倒了太可惜,一头猪还能奖三斤平价肉票、一丈多布票的话,谁养这些八戒,它爷爷的真是吃饱了撑得!”

“噗嗤……”姚长山的话逗的妮儿笑了起来。

不在农村不知dào

,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

“现在想来,那些收购员个个都该戳几刀子。可没了他们,这些猪咋办哩?虽说公社收购站那些收猪员把人能刁难死,可社员家户私养的猪最后大多都能上了‘任务’,换成一疙瘩钱打点家用。”姚长山大人有大量地笑道,“人家也是照章办事。”

“猪回来了。”妮儿耳朵微微一动道。

“这猪不可能回来,要回来也是你爹回来了。”姚长山趴在窗户上朝外看道,“爹,小幺没回来。”

“蹬蹬……”姚振远跑了进了院子,边跑边喊道,“爷爷,爹,猪都回来了,猪都回来了。”

“爷爷,姥爷,爹,我小叔回来了,不过这猪都又抬回来了。”姚振远一口气快速的说完,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姚长山看向姚爷爷道,姚爷爷也是一脸的疑惑,“这猪绝对够重量了。”

“看看去。”刘姥爷挪了两下,起身下炕。

“太姥爷,抱抱。”妮儿朝他伸出了手。

“好好,穿衣服,咱们一块儿去。”刘姥爷先给妮儿身上裹严实了,戴上兔皮帽子,穿上木靴子,拉着妮儿就出了门。

“姥爷,姥爷,棉袄。”姚长山拿着刘姥爷的大棉袄追了出来。

刘姥爷笑了笑穿上了棉袄,其实他现在寒暑不侵,不过长山的好意他不能拂了,穿上了衣服。

三大一小匆匆的朝打麦场上走去。

到了打麦场一看,一百多头猪都躺放在地上,一大片可真是蔚为壮观。姚湾村是五百多户,等于是每五家里有一家养猪。

“长海,咋回事?”姚爷爷走过去问道。

姚长海刚刚把情况给姚满耕详细的说了一遍,听见姚爷爷叫,就走了过来道,“爹、今年入冬以来,外边到处闹武斗,山货一时运不出去,收购站也停止了往年那种摊派收购生猪的任务。所以我们就又把猪给抬了回来。”

山货是供销社拉桃脯时,直接就拉走了,所以这段时间忙的,谁也没太在意收购站的事,结果就出岔子了。

“那咋才回来。”刘姥爷问道,“他们不收猪也不是今儿才不收,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姥爷,这段日子我们忙着上工,都没怎么顾及外面的事,他们不收猪我们也不知dào

,就这么傻乎乎的在外面等。刚下过雪,来往的人都少,所以等问清楚情况后,我又去公社问了问,人家让咱自行解决一句话把我给打发回来了。”

“这一头猪少说一百来斤,每户人家少说损失五十块钱。”姚长山担心地说道,“这要是在拉回猪圈里,养着头很费食的大肥猪,可咋整啊!”

为了能把这些宝贝变成买油盐酱醋的钱,社员们个个都为此发起了愁。

“那现在咋办?”姚长山问道。

“还能咋办,养着呗!要是大队长同意宰杀的话,咱家今年就过个肥年。”姚长海嘴边泛起苦涩的笑意,“只是苦了其他人了,不是谁都像咱们家似的。”

“听听大队长怎么安排吧!”姚长海说道。

与其他人的想法一样,大家都看向站在石碾子上的姚满耕,一时间他也没有好的办法,“这样吧!各家的猪先都弄回去,别冻死了。这两天我一定给大家想到办法。”

社员们也没办法,只好抬着各自的猪回家,总不能冻死在这里吧!

当晚十来个小队长和大队长又齐聚在祠堂的办公室里,办公室放着也大大火盆红红的火焰也暖不热现在冷飕飕的心。

姚满耕拿烧火棍子扒拉着火盆,“致远娘,这一次咱们损失多少。”

三大娘一激灵立马回道,“大队长,少说损失万把块钱。”

“这下子谁家今年养猪,这分桃子钱还没有捂热呢,就长翅膀飞了。”姚满仓心有戚戚道。

姚长海把在公社听到的说了一下,“大队长,再汇报一个不好的消息,由于收购站不收官猪了,有些村的猪疏于管理,已经闹了起猪瘟。”

得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了,真闹起了猪瘟,连吃都没法吃了,那可是糟践东西了。

姚满耕把烧过棍子一扔道,“杀猪,先杀养得肥的超过二百斤的。”他接着又道,“光弹儿,不把梆子敲起来,让大家做好防疫工作,别心灰意冷,别猪还没杀呢!病了可咋整啊!”

“是,大队长。”光弹儿应道,起身就出去,借过打更的梆子,就敲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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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杀猪

“大队长,人家给咱接电的同志们大冷的天,冒着风雪在电线杆上爬着,我想咱杀上一两头猪犒劳一下他们如何?”姚长海想了想建议道。

“这个建议好,你们的意思呢!”姚满耕看向小队长们道。

“我们没意见,这猪……”姚满仓迟疑地问道,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问道,“这猪算谁的。”

“这猪算在大队的账面上。”姚满耕很干脆地应道。

“大队长,您今年是财大气粗哟!”孬的打趣道。

“要真是财大气粗就好了,也不用为这一百多头猪犯愁喽!还连带的咱们晚饭都没吃,就在这儿讨论猪的命运。”姚满耕苦笑道,接着又道,“今儿就到这儿吧!明儿就按咱们说的办,现在散了吧!”

众人起身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各回各家。

“她爸,怎么样了,那些猪咋处理。”连幼梅给姚长海端上一直温在炉灶饭菜,放在炕桌上。

黄糊涂粥,粉条萝卜馅儿的素馅包子,外加辣白菜、酱黄瓜,两碟咸菜。

“幼梅,待会儿再问,你没看姚姑爷饿的都顾不上说话。”刘淑英朝连幼梅挥挥手道。“在外面冻了一天,肯定又冷又饿的。”

“她爸!你吃,你先吃饭吧!”连幼梅讪讪地说道。

姚长海三两口就吃下一个包子,夹着咸菜,一口气吃了五个,咕咚咕咚的把一大海碗粥又灌进了肚子里,放下筷子,才算结束战斗。

“收购站不收官猪了,大队决定先把二百斤以上的猪宰杀了。”姚长海手背抹了下嘴道。

他这才看到连幼梅伸到面前的手绢,他知dào

她颇有些反感他的‘不拘小节’。讪讪一笑,拿着手绢又擦擦自己的嘴巴。

连幼梅嗔怪地看着他道,“还没有咱家妮儿乖。”

姚长海嘿嘿一笑。手绢放到了炕桌上道,“妈。这猪肉有没有长时间保存的方法。这么多猪一下子杀了肯定吃不完,再说了他们肯定想换成钱。一头两百斤的猪,一百块钱呢!我半年的工分进去了。”

“行啊!姚姑爷,知dào

曲线救国了。”刘姥爷拍着他的肩头笑道,“问到吃的方面,你算是问对人了,你妈可是行家里手。”

刘淑英坐直的身子道,“这猪肉加工的多了。最简单的就是香肠和腌制腊肉。能放三个月甚至半年之久。”

“够了,这么久足够咱们消化了。”姚长海点头道。

“找姑姑!”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甜软如蜜的声音真是说到姚长海的心坎儿里了,“等做好了,我会问问四姐的,看他们供销社收不收。”

“这调料方面。”姚长海担心配料或者制作太贵的话,负担不起。

刘淑英笑道,“除了盐和白糖少许,正好过年,家里都有糖票!这两样儿需yào

用钱,但也绝对买的起。余下的葱姜蒜末。辣椒面、花椒面、八角、丁香等等调料各家各户都有。再说了这鲜猪肉的价格在八毛钱左右,咱如果做出香肠和腊肉总要比鲜肉的价格高吧!”

“好了,这下问题解决了。”姚长海抱着妮儿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这城里真是乱啊!连猪肉都不收了。这三十和初一的饺子怎么办?”连幼梅无语摇头道。

“都革了春节的命了!谁还管饺子不饺子的。”姚长海抱着妮儿做在自己的大腿上道。

“我前两天去城里拿我和你姥爷的工资,这市面上,烟、酒和火柴、肥皂等还断着货呢!不知dào

明年会如何?”刘淑英叹息道。

“不管政策有什么变化,这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下去,咱谁也逃不过。”连幼梅收拾碗筷道。

“小猫呢!”姚长海问道。

“现在才想起来啊!你们忙着交官猪,农场里养的一年的猪,也该出栏了。”刘姥爷笑道,“这两天忙的没有时间过来。”

“果然是亲娘养的就是不一样,不用担心养出来的猪没人要。”姚长海发出一声感慨道。

感慨也没用。学不来的,最终只能自救。不能给国家添麻烦。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听见梆子声,今儿要杀猪。

一听到大队安排让杀猪,社员都急着想让杀自家的猪。猪已经长成了,早点杀了换钱。晚一天杀,就多浪费一天粮食,这帐大家心里门清。

姚长海来时,社员们正在祠堂门口吵吵呢!真是堪比菜市场。

为了平息这个矛盾,各队都有章法。先杀二百斤以上的,太大了搁谁也丢不起这么一大份家当。

闻听许多人都如扎破的皮球似的,泄了气,别提有多失望了。

姚长海见姚满耕说完话,拉着他走到一边耳语了几句。

“长海,真的能放那么久。”姚满耕激动地问道。

“能,我妈说的。”姚长海保证道。

“以前在地主家听过腊肉、香肠,只不过咱们穷汉子连鲜肉都吃不着,这过上好日子了,依然不够吃,谁有多余的肉腌制!”姚满耕嘀咕道,“所以咱们村还真没有会做香肠和腊肉的。”

“这样让他们买材料,备齐了咱们把猪都杀了腌肉。”姚满耕当场拍板决定道。

姚长海一把拉住姚满耕道,“大队长,每个大队还得留上两头,这过年还得包饺子,炸丸子,煮肉……”

“对对,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姚满耕一张褶子脸笑开了花,当下站在祠堂门前的台阶上,宣bù

了这项决定。

这一下皆大欢喜了。

“杀猪,咱们村谁会杀猪。”姚满耕这嗓子一吼,还真有人站出来。

这姚湾村人多,这人才也不少,那个行当都不缺。

当下就垒土灶,架铁锅。烧热水,当下就开宰!这杀猪可是要有真功夫的。那一刀子下去要有功夫,一铁锅热水人家用手撩一下就知dào

能不能下猪烫毛。热了冷了都得吃带毛肉。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诀窍。杀猪这件看似十分简单的事情。门外汉就是干急没办法儿。

杀猪太血腥了,妮儿是没份看了,血腥,比这更血腥的她都见过,不过抗议无效,只能被刘姥爷留在屋里玩耍。

妮儿天眼可是没有空间的距离,照样能看见,感受到热闹的气氛。小孩子们围着手舞足蹈,又蹦又跳的。

一听说杀猪,这干活的心思都不在了,所以姚满耕干脆不上工了。上工不出活儿,这工分还得照记,作为大队长可精着呢!

进入腊月大家明显的心劲儿都提不起来,这心里的小九九怎么瞒得过大队长。

姚长海站在外围笑着对姚满耕说道,“大队长,咱这也算是杀年猪了吧!”

“这场面有些大,全村的人都围过来了。够壮观的,就是吃大锅饭的时候,也没这么热闹。”姚满耕感慨道。

“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猪。”姚长海笑道。

年猪叫。孩子笑,年来到。

等着被杀的猪太多,而杀猪匠就那么一个,所以最后姚满耕安排着让人把杀猪匠轮番扶到各队的烫猪锅边指拨,这件事情最终总算是有了着落。

男人们忙着杀猪,女人们则忙着去买腌肉的材料。

“姚大队长。”有人叫道。

姚满耕闻言望过去,疾步走了过去道,“小谢同志,你好。你好。”

小谢上前两步道,“姚大队长。我看你们在杀猪,这猪肉卖吗?”

“小谢同志。正好有个事,跟你说,你们大冷的天为俺们架线接电辛苦了,所以我们村打算杀两头猪,犒劳一下同志们。”姚满耕把商讨的决定告sù

接电领头的小谢。

小谢闻言立马摆手道,“不用,为人民服wù

,应该的,使不得。”不等姚满耕说话他赶紧继xù

道,“这村里接上电,估计也到年根儿了,我们就想着这猪肉能卖给我们一些就好了,价钱就照市价。”就这占便宜了,去食品门市部,哪样儿不要肉票。

“我们光是自己吃,家里人吃不上,这能吃得下吗?所以我们买些猪肉就成,犒劳就不必说了。”

话都到这份上了,姚满耕也没勉强,“不过这价格,要按收购站的收猪价,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卖了。”

“行,听大队长的。”小谢点头道。

“你们不用着急,这猪多,等你们走的时候,我们给你们弄两头好一点儿的猪杀了。”姚满耕笑道,“现在杀的猪是打算腌制的。”

小谢见事情说好了,便告辞离开。

接下来几天里,杀猪,刘淑英指导着村子里的妇女们做香肠、做腊肉。

但见院子里灌扎好香肠挂在通风处使其风干约半月,用手指捏试以不明显变形为度。不能曝晒,否则肥肉要定油变味,瘦肉色加深。

至于腊肉就更简单了,还非常易学,而且味道特别香。

刘淑英所腌制腊肉,什么胡椒、花椒、辣椒、八角、桂皮、茴香、丁香、肉豆蔻、三奈、甘草、荜拨、酱油、白酒、糖、味精等等一样都不放,只用一种材料——食盐。

“婶子,这么简单的腌制腊肉,会不会不好吃啊!你看灌香肠时,这调料多足啊!”大娘问道。

其他妇女也都纷纷顿住手,抬眼看过来。

刘淑英微微一笑,“大家放心,我保证这腊肉的味道不比香肠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腊肉是原滋原味的。”

她的声音,温和有力,让人不自觉的信服,所以妇女们埋首继xù

腌腊肉。(未完待续)

第300章 可是解馋了

腊肉,腊肉,顾名思义就是要求在腊月腌制,即必须在“小雪”至“立春”这期间内加工腌制,早一天不行,过一天也不行!如果腊月二十七“立春”,你到腊月二十八再腌肉,那么加工出来的肉只是普通咸肉味,就不具有腊肉香味,老祖宗发xiàn

的二十四“节气”就这么神奇!

腊肉之所以要冬天腌,是因为冬天气温低,细菌不容易繁殖。过了冬天,春天是细菌繁殖的最好时机,微生物环境发生了改变,所以肉的味道就不一样。至于为什么立春后差一天就没有了腊味,这个估计谁也说不清,这是大自然的奥秘,这也是刘淑英腌制腊肉不放任何佐料就有腊味香的原因吧。因为环境温度对腌制品腊味影响很大。

忙活完,接下来就是等了,一般来说,腊肉腌制晾晒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其腊味就出来了。吃腊肉的最佳时间是正月十五至端午节之前,这段时间腊肉味道是最香的。在自然环境下放置的腊肉到端午节之后可能会有哈喇味,不仅味道变差,而且还可能有一些毒素。

腊肉要等,这香肠可是半个月就好了,刘淑英直接买了十斤香肠,一次让大家吃个够。

“亲家母,留着过年吃,你现在把香肠一下子吃完了,过年咋办。”姚奶奶坐在灶边小凳子上抬眼看着在灶台上正忙活的刘淑英问道。

“老姐姐,今年咱们村子里不缺猪肉吃,每个大队都还留着两头猪,等着小年杀呢!”刘淑英笑道,“下一次不知dào

到啥时候了,难得吃一次还不吃过瘾啊!”

“老姐姐。听我的,准没错。”刘淑英盖上锅盖,搬了张凳子。坐在灶前,拉起了风箱。

姚奶奶则不停地往灶眼里添柴。

不久这空中就弥漫着香肠的味道。勾搭着妮儿啪嗒啪嗒的走了过来,这娇俏的小鼻子不停的嗅啊嗅的,馋的流口水。

“一餐香肠宴,尝尽天下鲜。味美甲寰宇,疑是作神仙。”妮儿念道,这甜甜糯糯的声音合着这香味儿,真是不香也香了。

“妮儿会念诗了,她太姥爷教的好。”姚奶奶拉过妮儿又搬了张凳子。让她乖乖的坐在自己身边。

“是妮儿记性好。”刘姥爷放下手中的书道。

“小馋猫。”刘淑英笑道,“不过她记性真好,教一遍就都记住了,所以爸教起来可起劲儿了。”

“闲来无事,教着玩儿呗!”刘姥爷坐在八仙桌下的长凳上。

“咱家妮儿可是读书的料,唉……可是现在不让上大学了。”姚奶奶叹息道。

妮儿满脸黑线这是哪跟哪,您老想得可真远。

“老姐姐,这政策说不定哪天就又变化了,咱们见得还少啊!”刘淑英停下拉风箱的手笑道。

“说的也是。”姚奶奶笑道,“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你看看杀猪的时候,买猪肉的可不少。”

这刚杀下的四头猪,还没等着腌就被大家伙儿。你一斤,我二斤给买完了,热情的很啊!

今年年景好,手里有俩余钱,一块二毛钱就买二斤肉,还不要肉票,村里人就买疯了。

“我看村里人可都舍的买。”刘淑英咂舌道,“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购买力可真够惊人的。”

“那都是馋肉馋的。”姚奶奶嘴角泛起酸涩的笑意道。“小时候不用说,一年了肉腥都见不到。这解放了,咱翻身做主人了。想吃肉也不容易。

除了每年要上交的官猪,作为给城里人的‘供应’,养余下的猪,那也不是自家独有的,得先称个重量,然后按生产队总人数均分,一般每人每次能摊到二、三两鲜肉,一家五口大约能分斤把肉。

这猪肉可是有好有次,里脊肉谁都想要。所以啊!分肉就从槽头杀口开始,一家一家往下割。下一次杀猪,又从下一家开始排头,这样依次轮流,才能避免不会有人每次都分到槽头肉。有时候这杀猪匠手头不准,分到后面没肉了,这姚满耕他们这些当干部的就要把自家分的肉拿出来让给没分到肉的社员,免得起矛盾。”

姚奶奶回忆起几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妮儿唏嘘道:这时候的干部作风真的是顶呱呱。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样的带头人,带出什么样的队伍。

姚湾村的人心这般齐整,离不开姚满耕这个大队长。

“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的是干部。”妮儿甜甜一笑道。

“妮儿说的太对了。”姚奶奶搂着妮儿笑道,“火车跑的快,全凭车头带!”

刘姥爷笑道,“正所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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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中午吃什么?”妮儿抓抓刘淑英的胳膊道。

“妮儿吃香肠炒饭如何?”刘淑英轻点她的鼻子道。

香肠的吃法繁多,不仅可直接水煮、油煎或烧烤。传统就是蒸吃,水煮.就是水开后放上腊肠,蒸或煮20分钟。直接切片食用.还可以切片炒菜。

“好!”妮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米饭可不是经常吃的。

最简单的吃法,原汁原味,一口咬下去浓郁的香肠油味充满了整个口腔,这滋味儿别提多美了。

蒸好后,刘淑英打算直接切片食用了。

香肠不加淀粉,可贮存很久,熟制后食用,风味鲜美,醇厚浓郁,回味绵长,越嚼越香。

妮儿吃的不错,其他人也好着呢!

接下来,刘淑英和姚奶奶忙活起来,红烧肉少不了,然后这猪头猪脑猪耳朵,还有那些心肝脾肺肾,都给整上了桌。

别人都买猪肉,有肉谁还吃猪下水!在加上也做不好。所以刘淑英就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了猪下水回来。

整整忙活了一个上午,这莲子猪心汤,夫妻肺片、炒腰花、溜肝尖儿、酱猪舌、天麻炖猪脑、卤猪蹄、卤猪头。为了这一桌子菜,忙活的可不止一个上午。光是备料,就好几天。

遇上这群肉老虎,那真是吃的那个叫痛快,吃得那个叫过瘾。刘淑英忙活了几天,这群吃货一个多小时就结束战斗了。

盘子底儿都没放过,刮的那个叫干净。

看着桌子上吃的光溜溜的,没有比这个更让作为掌厨的刘淑英高兴的了。

“今儿家家户户包饺子,这猪下水也这么好吃。”姚爷爷笑道。

“都吃好了吗?这大铁锅内还炖这一锅香肠排骨笋汤。”刘淑英笑道。“谁要吃,自己盛去。”

“我再来一碗。”的声音,此起彼伏、

长辈们摇头摆手道,“不行了,跟年轻人不能比了。”

小辈们又灌了一碗汤,这才歪在椅子上不动了,为啥?

“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样儿,撑得不能动了。”刘姥爷笑骂道。

“太姥爷这不怪我们,谁知dào

。吃了这一顿,下面不知dào

还有机会没有,可不就一次吃个够。”钟小猫轻笑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如他们这般豪爽,真是被他们给传染了。

“这倒也是,城里哪能不吃猪肉,哪儿能不交官猪。”姚爷爷讪笑道。

对于孩子的没出息样儿长辈们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长山,回去把咱家的猪圈整整,这鸡不让多养了,明年开春咱也养猪,等来年杀年猪。”姚爷爷吩咐道。

“是。爹。”姚长山乐呵呵地很干脆的应道,这晚上就打算把猪圈整好了。

三大娘和姚长青也积极响应。“就是交了官猪,也有咱们吃的。不然的话这麸皮和棒子麸皮扔了就可惜了。”

“那你们养猪。长海,咱养两只羊。这个应该不超标吧!”刘姥爷挠着下巴说道,“他们只规定了数量,可没说种类是吧!多养几种家畜不就得了!”

此话一出,大家眼神齐刷刷地看向刘姥爷,“咦……太姥爷你太奸诈了。”

“奸诈吗?我可是没有违反上级规定。”刘姥爷挑眉老神在在地说道。

“咦……”孩子们齐齐‘鄙视’道。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收拾收拾该上工了。”姚爷爷笑着起身道。

“我也该去巡山了。”牧广山起身道。

原来姚长海他们聚餐时好吃的都会给牧广山送去,后来干脆叫他一块儿,反正就他一个人,过来也热闹。

“小猫,等等,这还有个卤好的猪头,你带回去给小孙他们吧!”刘姥爷说道。

“好嘞!”钟小猫应道。

其实姚博远带也可以,不过目标太扎眼,不如小猫这不走正门的带着方便。

姚家女人收拾干净后,匆匆上工,只留下刘姥爷、刘淑英和妮儿三个坐温暖的屋里。

“好了,妮儿今天咱们来摸字。”刘淑英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木板道。

盲人点字,他们谁也不会,摸完图形后。刘姥爷心血来潮的刻下了横竖撇捺,这些简单的笔画。

后来妮儿拿着刘姥爷看的书在上面摸来摸去,居然能摸出横竖撇捺,这让刘姥爷震惊之余,又发xiàn

妮儿的双手的触觉灵敏的很,微小的波动都感觉到。

所以现在妮儿开始认字喽!当然是笔画简单的字。

妮儿学的起劲儿,刘淑英和刘姥爷教兴致高昂,等到过年让家里人大吃一惊。

“汪汪……”院子外传来大黄的叫声。

刘淑英穿上鞋子出了堂屋,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门槛外一动也不敢动,被吓得浑身打着颤。

显然被大黄的凶狠劲儿给吓傻了。

刘淑英上前把大黄赶走,“小张,你怎么在这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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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姚三伯

“妮儿咱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姥姥要走了。”刘姥爷叹口气说道,一手拍着妮儿的脑袋,一手摩挲着手中刘淑英刚刚刻好的字。

果不其然,没有一会儿刘淑英就进来了,“爸,我得回单位了,这临近春节,打电报的人多了起来,人手不够,所以我得走了。”

“正事要紧,我就不拦你了。”刘姥爷满心不舍道,“家里好久没住人,这粮食你多带上些。”

“我知dào

的,爸。”刘淑英也是一脸的不舍,这几个月过的最舒心了,别看整天忙着,但修liàn

可没落下,还精进了不少。

“姥姥!”妮儿从炕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抱着她道,“姥姥!”

“乖妮儿!姥姥很快就回来,忙过这段日子,我还打报gào

支农。”刘淑英抱起妮儿亲亲她道。

“爸,这过年我可能就回不来了。”刘淑英打起精神笑着说道。

&nb〖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sp;“嗯!”刘姥爷起身上炕,把竹篓递给了刘淑英,妮儿开始往里面装粮食。

而他则出去拿着篮子,往里面装熟食,卤好的猪蹄、鸡爪、猪耳、鸡蛋、鸡脖等等,直接盛在坛子里。

“爸,这是做给你们的,我到县城去食品公司买不就成了。”刘淑英做的可不止中午吃的那些。

这卤肉能放,所以留给妮儿和老爷子当零嘴吃。

“买?城里现在啥不缺,带走吧!”刘姥爷嗤笑道。

背上竹背篓,挎上篮子,和小张就一起走了。姚长海本来要去送的,可刘淑英拦着了,“送啥的送。我又不是不知dào

路。”

“那妈,我傍晚砍些柴火过去。”姚长海说道,几个月没有回家。又是冬天,缺啥都不能缺了柴火。寒冬腊月这屋子里能如冰窖似的。

&*&

刘姥爷抱着妮儿和姚长海站在村头儿的石桥上,看着刘淑英消失在他们眼前。

“姥爷,起风了,你和妮儿先回去吧!”姚长海说道。

凛冽的风刮了起来,能听见这风中带着呼啸的哨声,这北国风,一如雄奇豪放的北方大汉,千百双铁拳擂得战鼓咚咚作响。无数双大脚踏得大地嗡嗡直抖!

三个人刚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乡下地方这声音可是很少听见。于是好奇地又回身望去,由远及近一辆军绿色的帆布篷的吉普车开了过来。

“这是县里来人了。”姚长海猜测道。

“不是?”刘姥爷抬手放在额前,望去,“挂着军牌儿!不会是你三哥吧!”

“不会吧!三哥又高升了,没听三嫂提啊!”姚长海摇头道,“现在取消军衔了,官兵一致吗?”

“噗……”刘姥爷讪笑道,“这种话你也信。那干嘛干部是四个口袋的。”

他们说话当中车子在他们面前嘎吱……一下停了下来,车轮轧起的黄尘被刘姥爷的掌风挡在了外面,紧接着就从吉普车上。跳下来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

“小幺!”

陌生且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姚长海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男子,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喊道,“三哥,真的是你。”

“哈哈……没想到一回来先遇上了你,你咋知dào

我今儿回来,专门来接我的。”姚长河大笑道,“不对没人知dào

我回来。连致远娘都不知dào

。”

“我来送岳母,刚要回去。听到汽车的声音,看看谁这么神气做着吉普车。没成想是你啊!三哥。”姚长海松开了他,上下打量着他,眼眶一酸道,“三哥,你瘦了。”

“瞎说,三哥哪儿瘦了!我倒觉得还胖了。”姚长河嗔笑道,“小幺,你看起来很精神嘛!不介shào

一下。”他看向站在旁边的老人和小孩儿,虽然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哦!姥爷,这是我三哥。”姚长海笑道,“三哥,这是我姥爷和我的宝贝女儿,大名姚顺美,小名妮儿,妮儿叫三伯。”

妮儿面部裹的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三伯好!”

“好好!”姚长河看着妮儿的双眼,漆黑如墨的双眸微微一怔,生硬地说道,显然没有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

妮儿却立即感觉到这个三伯好敏锐的观察力,只是一个照面就察觉不妥来了。

“亲家姥爷,我是长海的三哥,长河。姥爷,谢谢您给的药。”姚长河非常恭敬地说道,对于家里的人,虽然人不在,但是媳妇儿的信里可是写的事无巨细,每每接到厚厚的家书,对着照片想象着家里的人生活画卷、音容笑貌。

所以姚长河对家里人没有一点儿的违和感。

“药,三哥你受伤了。”姚长海立马问道,这双眼如探照灯似的不停地打量着。

“咱们回家说吧!这风刮的如刀子似的。”刘姥爷说道。

“好,好回家说。”姚长河应道。

“三哥,这车。”姚长海迟疑道,“还是别进村了,我怕出不来。”

姚长河也不想自己太招摇了,随即就道,“听你的!不过我带回来的东西,你得帮着拿了。”说着他打开车门从里面开始提东西。

“三哥,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啊!”姚长海看着手中的东西,在看他不停的往外拿。

“这是最后的了。”姚长河拿下最后一个帆布包,朝司机座上的小年轻说了两句,“小唐车子就不要进村了,三天后来一趟。”

“三哥,你只在家里住三天啊!”姚长海闻言就问道。

“不是,三天后他来拿东西。”姚长河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道,“我这次能住到过了正月十五。”

“这下爹、娘该高兴的不得了。”姚长海激动地说道,“你不知dào

,你有多久没在家过年了,连我的结婚你都没回来。”

姚长河笑而不语,他也知dào

自己太不像话了。

兄弟俩大包小包的,刘姥爷抱着妮儿四个人朝村子里走去。吉普车则调头开走。

一路上遇见村子里的人,兄弟二人不停的打着招呼、

“哎哟!这是长河吧!”

“你可有日子没回来了。”

“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你爹、娘可是想你想的紧。”

姚长河是一路点头应着回到家的。

这一路‘招摇过市’,基本上全村的人都知dào

姚家老三回来了。

“娘……我……”姚长海站在院子里喊道。

“嘘……”姚长河朝他摆摆手道。

姚长海心领神会。这是三哥想给娘一个惊喜。

“是小幺来了,进来呗,在院子里喊啥呀!不嫌冷啊!”盘膝而坐在炕上的姚奶奶正低着头纳鞋底。

姚长河掀开帘子就看见这样一幕场景,“娘,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叫啥呢?俺耳朵又……”姚奶奶唠叨着突然住嘴,猛得抬眼,看着一身戎装站在自己面前姚长河。

“是老三吗?”姚奶奶这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回来的儿子,近在眼前有些不敢相信。

姚长河把东西扔到炕上,上前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炕前,“娘,是老三,长河回来了。”他戏谑地说道,“娘,你看儿子没瘦吧!”

“你个臭小子,你可真够狠心的。一去几年都不回来。”姚奶奶激动地抬起手,这巴掌却没有落下来,只是这眼泪落了下来。“快起来,你这臭小子,现在不时兴跪了,快起来,想让娘犯错误啊!”

“长海,快把你三哥扶起来。”姚奶奶朝站在一旁的姚长海喊道。

“三哥,快起来。”姚长海扶着他站了起来。

“小幺,去告sù

你爹,咱家老三回来了。”姚奶奶紧接着又道。

“娘。估计不用我去叫。”姚长海把手中的东西放到炕上,“我们这一路走来。爹和三嫂还有孩子们估计已经到了。”

“爹,爹。你回来了。”姚振远一下子就冲了进来,蹦到了姚长河的身上,紧巴着他的脖子就不松手了。

姚长河长臂一揽,托住了他的小屁股,免得他滑了下来。

“建远!”姚长河朝站在一边的建远招了招手。

姚建远往前走了两步,腼腆地叫道,“爹。”

“长河回来了。”姚爷爷跟着姚致远得到消息后,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从牛圈跑了回来。

姚长河放下手中的姚振远,看向姚爷爷道,“爹。”上前两步扶着姚爷爷坐到炕上,退后两步,跪下道,“爹,儿子长河回来了。”

“好好,快起来,现在不兴跪了。”姚爷爷起身扶着他起来。

“噗嗤……”妮儿笑了起来。

“妮儿笑什么?”姚爷爷看向抱着妮儿坐在椅子上的刘姥爷道,“亲家姥爷也来了。”

“我们碰上妮儿她三伯的。”刘姥爷解释了一下怎么遇上的。

“那妮儿笑什么呢?”姚爷爷好笑地问道。

妮儿学着姚奶奶地口气道,“现在不时兴跪了……”

“小机灵鬼儿。”姚奶奶笑骂道,“来,奶奶上炕来,暖和。”

刘姥爷把妮儿递给了姚奶奶,并脱掉妮儿脚上的木鞋,摘掉她身上的兔皮帽子,围巾。露出了玉雪可爱的胖乎乎的包子脸。

“长河,来看看,认识他吗?”姚爷爷抓着姚致远道。

“致远都这么高了,和我差不多了。”姚长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爹!”姚致远激动地喊道。

“我爹回来了,真回来了。”姚军远就这么冲了进来,看见屋子中间一身戎装的鹤立鸡群的男子扑了上去道,“爹呀!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俺都快忘了你啥模样了。”(未完待续)

第302章 团聚

“你个猴还不快下来,把你爹累了着了。”姚奶奶赶紧说道。

姚军远咕哝道,“爹再不抱俺,以后想抱可就抱不起来了。”

一句话在场的人在无从指责了,可不是姚长河走的时候,姚军远才六、七岁还能抱的起来,现在嘛!想抱都抱不动了。

一句话说的姚长河愧疚不已,双眼顿时湿润了,激动地拍拍已经到了自己肩膀的姚军远。

再抬眼正好望见站在珠帘子外的三大娘,两人的视线交汇在空中,彼此凝望着对方。“对不起。”姚长河对着口型朝她说道。

三大娘摇摇头,袄袖子擦了擦夺眶而眼泪。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出声,等他们情绪稳定了,陆陆续续姚家人全都回来了,除了上班没回来的。

大家彼此寒暄,姚长河看着他们才一一对照着自己已经摸的发毛的相片,叫着他们的名字。

“好了,还没放工呢!现在上工去,三哥这一回在家住上二十多天,咱们有的是时间。”姚长海说道。

迎向姚爷爷和姚奶奶的眼神,姚长河回应道,“是!这一次过了正月十五才走。”

“好好。”姚爷爷高兴道,二十多天已经很难得了。

孩子们更高兴,“爹,那我们晚上在聊。”姚军远说道。

呼啦啦一下子人走没了,只剩下姚爷爷、姚奶奶和刘姥爷还有妮儿,当然还有主角姚长河。

“亲家姥爷,长河,上炕,上炕咱们在聊。”姚爷爷招手道,并挪了挪了位置。

姚长河脱掉身上的军大衣。军帽,拖鞋盘膝而坐在炕上,刚才顾着见面。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这屋里烧着炕。热得慌。

“爹,我看着村子里好热闹,咱们村是不是要接上电了,我好想还听见杀猪的声音。”姚长河问道。

“是啊!”姚爷爷和姚奶奶把这几年的事情,朝儿子唠叨了个遍,虽然这些事情媳妇儿已经在心里说过了,不过他还是喜欢听爹娘唠叨。

妮儿双手托腮,支在炕桌上。打开天眼看着姚长河,身材粗壮高大,个子比同村的壮年男子高一头,看着比便宜老爹壮一些,高一些。

皮肤黑糙,估计常年风吹日晒的关系,方脸扫帚眉,生着一双目光犀利的虎眼,鼻梁高嘴唇厚,看上去是个狠角色。

他和便宜老爹很像。不过他棱角分明看着很凶,嗯!不如老爹柔和帅气,妮儿自私的想。

咦!好面相。左眉毛中间有痣,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相书有云:“眉里藏珠,大贵之相”??、“眉里藏珠、既贵且富”、“眉里藏珠,必有后福”等等。

眉中有痣谓之草里藏珠,这种人是智珠在握,聪明绝顶。不过眉中长痣的男性,野心是相当大的,他不甘雌伏,不愿屈居人下,受人支配。

相书有云:观相需定其命,需定其籍。需定其业,其后才可定富贵凶吉。凡眉中有痣者。皆为吉论。主相主聪明智慧,有过人眼界和思想。有智慧,心善而乐于助人,有很强的解决问题能力。

这眉毛里有痣,藏和显露的吉凶不是一概而论的,这也正是相学的最精妙之处。为政者宜藏,为商者宜显。从军者宜藏,从文者宜显。水人宜藏,火人宜显,女人宜藏,男人宜显。就是说,眉毛里面有痣的,从政当官的,痣藏在里面不宜发xiàn

最好。经商做生意的,痣显露出来更易生意通达。当兵或是军官,痣藏在里面最好,做文化的搞教育的,痣显露出来最佳。《孙子兵法》说兵善藏者藏于九地之下,老子也说,国之利器不可轻易示人。都可以吻合这个道理。

一身65式军服,体现了“三军一样,官兵一样”,“干部和士兵打成一片”。

军装简洁、朴素、实用,突出老红军传统,强调官兵一致,而且更加整齐划一。成为那个时代的标志之一。

衣服朴实无华,看的出来人也实在!

看样子这个三伯混的还不错,从口袋的数量上可以看出还是个干部,取消军衔开始解放军从排长到三军统帅的军服是一样的,只能够从口袋的数量区别干部(四个)和战士(两个),从衣服领子区别男女(小翻领)。

官兵的军服一律佩戴红五角星帽徽和全红领章,将之称为“一颗红星头上戴,革mìng

的红旗挂两边”,从而体现官兵一致的无产阶级革mìng

传统。

该系列军服在解放军军服历史上装备时间相当长,加之遇上了特殊时期,具有特色的红五星帽徽和红领章被奉为神圣的革mìng

标志物,由此带动了席卷华夏大地的军装风潮。

就在妮儿和刘姥爷看姚长河时,姚奶奶也冲他唠叨完家里的事。

“大哥和小幺把爹、娘照顾的挺好。”姚长河动容的说道。

“俺们哪儿用他们照顾,俺们好着呢!”姚奶奶笑道,“这老胳膊老腿还能动,闲不住,照样出工,你爹的老寒腿也不发作了。这些日子就在牛棚照顾那些宝贝疙瘩呢!”

“你呢?你不知dào

俺们都担心死你了。就你一个人在外面。”姚奶奶抓着他的手始终不放。

“我,你们看到了好着呢!军队没乱,也没跟着瞎起哄。”姚长河接着道,“受到冲击的是军队院校和各级机关及以省军区为代表的地方部队。这些部队与地方联系大,纪律性较差,容易受到地方影响。

各个集团军、各军兵种有作战任务的建制部队,是中央直接控zhì

的生力军。这些建制部队仍然坚守岗位,照常训liàn

。”

简单的说一下自己在部队的生活。

姚长河没告sù

家里人的是有些地方斗的厉害都动了枪,由军队接管了。家乡在他看来还算平静,就不吓唬老人家了。

“没乱就好,我们真怕你受影响。”姚爷爷关切地说道。

“让爹、娘,担心了。”姚长河不好意思地说道。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妮儿摇头晃脑人小鬼大的说道。

“你个小鬼头。”姚长河有些讶异道,“咱家妮儿说话都这么老气横秋吗?”

“呵呵……成天跟着我们老人在一起,所以就老气横秋喽!”姚爷爷揉揉妮儿细软的发丝道。

“对了,亲家姥爷怎么碰见的三儿的。”姚爷爷可没忘了刚才刘姥爷说的话。

“哦!淑英回县里了,临近春节,都不回家过年,所以这拍电报,报平安的人就多了起来,需yào

她这个老手坐镇。和姚姑爷一起送淑英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妮儿她三伯。”刘姥爷简单的说了一遍。

“大妹子回县城了,这马上要过年了。”姚奶奶随即遗憾道。

“大厨走了。”妮儿满腹怨气道。

“小馋猫,你太姥爷的厨艺也不差吧!”刘姥爷捏捏妮儿娇俏地鼻子道。

“不差、不差!”妮儿非常狗腿地说道。

“说开馋猫,这是我给妮儿带的。”姚长河扭身打开自己的帆布袋,从里面抱出一个铁皮饼干桶,递给了妮儿。

“谢谢三伯。”妮儿抱着冷冰冰的饼干桶,甜甜一笑道。

这个三伯好慷慨!铁皮饼干桶,在这个年代,相当于一件家具了。年轻人结婚,别人送礼时,有送暖水瓶的,送脸盆的,还有送铁皮饼干桶的。上面画着花好月圆,画着大胖小子抱鲤鱼,……不是每家都有这个的。

长方型,全铁皮制成,上面有一个很密封的圆形盖子,桶身上的画也非常有时代特色,工农兵大团结,下面写着香酥饼干,拼音写着京城两个字。

姚长河又拿出两瓶酒五粮液,红太阳特色五粮液标签,后面的也贴有语录标签,时代气息扑面而来。

“三儿,这酒可不好弄吧!市面上都没有,别说这五粮液了。”姚爷爷咂舌道。

“这个是别人的谢礼,还是托姥爷的福。”姚长河笑道。

“托我的福?”刘姥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估计是药的关系。

姚奶奶他们还来不及细问,姚长青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道,“三哥,三哥,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快想死你了。”

“小四儿。”

两人都是一脸激动,彼此打量着对方。

“小四儿越来越俊了。”姚长河打趣道。

“三哥就会取笑我!”性格大大咧咧地姚长青少有的羞赧道,“三哥这身军服真好kàn

。”

“这么说三哥还没衣服好kàn

。”姚长河双手抱胸好整以暇道。

“娘,你看三哥欺负我。”姚长青拉着姚奶奶的衣服撒娇道。

“田姑爷。”姚长河起身打招呼道。

“三哥。”田胜利高兴地叫道。

姚奶奶看着上工的都回来了,“咦!你大哥和小幺呢!”

三大娘说道,“大伯和小叔子去县里了。”她接着说道,“这不婶子回县城了,这一冬天没有住人,估计缺了柴火,所以大队长让大伯驾着骡车和小叔一道去送了一车柴火。”

“真是麻烦大队了,还特地出车。”刘姥爷赶忙谢道。

“应该的,用大队长的话来说:婶子帮了村子里那么多,一车柴火不算啥。”三大娘笑道,“半下午就走了,估计快回来了。”

“呶!回来了。”大娘说道。

大家都听到了院子外,兄弟俩喊着“爹、娘我们回来了。”

这下姚家人团聚了。(未完待续)

第303章

连幼梅和姚博远他们兄弟踏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从农场回来了,见了姚三伯,自是一番寒暄问候。

姚爷爷发话道,“今儿都在这儿吃,就别开火了。亲家姥爷。”

刘姥爷道,“我没问题,姚姑爷,去把咱家的大铁锅给抬过来,里面有你妈走之前整的卤味,咱捞着吃了,这剩下的汤……。”

“兑点水,下汤面吃得了。”姚奶奶接话道。

“听亲家母的。”刘姥爷应道。

“俺去和面。”大娘说道。

“俺帮您。”殷秀芹卷了卷袖子道。

“麻烦大嫂了。”姚长河不好意思道。

“瞧他三叔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娘挑开帘子走了出去,“他三婶,你就别出来了,汤面还不好做,你进*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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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去吧!他三叔难得回来一次,多陪陪。”

“那我就吃一回现成的。”三大娘笑着又坐了回了凳子上。

“博远跟我走。”姚长海说道,率先出了屋子,姚博远紧随其后。

“哎呀!三儿,你饿不饿?光顾着跟你说话呢!都忘了问你了。中午我们吃的多,到现在都没咋觉得肚子空。”姚奶奶自我埋怨道,“瞧我这个当娘的。”

“娘,没关系,卤味捞出来就能吃。”三大娘说着挑开帘子就走了出去,正好姚长海和姚博远抬着大铁锅走了进来。

“小猫来了。”大娘看着跟在姚长海身后的他道。

“大娘、三大娘。”钟小猫叫道。

“进去了,他们都在里面呢!咱们一会儿就开饭,先吃姥姥做的卤味。”大娘挥手道。

“哎!”钟小猫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姚军远拉着他就开始嘀咕起来自家老爹了。

姚长海和姚博远把大锅放在灶台上,大娘掀开锅盖,“俺嘞个乖乖。这婶子到底做了多少卤味啊!这还热着呢!”

满满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卤味散发这诱人的香味儿。

“一直在灶上温着呢!”姚博远说道。

“那赶紧捞出来,给你三叔端过去。”大娘拿着大笊篱开始捞卤味,“鸡爪。鸡翅,鸡蛋、整直鸡、猪蹄、猪肉。婶子弄的样儿还挺全乎。”

大娘捞了一盘子。“正好他三婶,端进去。”递给了三大娘。

“他爹,先垫垫肚子。”三大娘把卤味放在了炕桌上。

“爹,洗手。”姚振远端着木盆进去了东里间。

“振远真乖。”姚长河这心都被叫融化了,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姚长河洗了洗手,“爹、娘,姥爷也吃呗!”

“你先吃,我们还不饿呢!”姚爷爷笑道。“爹看着你吃。”

“爹,你就放心吃吧!姥姥卤得多着呢,足够咱们吃了。”姚致远又端进来两个盘子,里面装的满满的。

“还有呢!”姚夏穗也端了两个盘子进来。

连幼梅和三大娘见状把屋里的桌子也给支上,孩子们把卤味都端了上来。

“博远给你娘和你媳妇儿留着的吗?”姚奶奶问道。

“奶奶,留着呢,一大碗,够俺和娘吃了。”殷秀芹赶紧说道。

姚奶奶喊道,“博远娘,秀芹。先吃着。汤面一会儿再下也没问题。”

“知dào

了娘,奶奶。”婆媳俩同声应道。

“咦,我妈呢!”连幼梅诧异地问道。大家都在,咋么独独缺了她呢。

姚长海道,“咱妈回县城了,邮局拍人专门来请了。”

连幼梅一听就想到,快过年了,这拍电报的多了起来,业务量一增加,唉……

接下来就是一屋子啃卤味的声音,“姥姥做的就是没得说。这味道绝了。是吧!爹,好吃吧!”姚振远说道。

“嗯!”姚长河点点头。他还真有些饿了,所以吃的速度就快。看傻了一屋子人。

“姥姥会做好多好吃的,可惜爹吃不到了。”姚建远颇为遗憾地说道。

“没关系,奶奶和娘会给爹做的。”姚军远讨巧地笑道。

“你小子嘴甜吧!还不赶紧吃,吃得慢了可就没有了。”姚爷爷笑骂道。

“啊……你们太不够意思了,不说给我留些。”姚军远哇哇大叫道。

回答他的是啃猪蹄的声音,有那说闲话的功夫,还不如多啃两嘴。

姚长河的速度快,其他人吃的速度也不慢,谁叫姥姥做的好吃呢!都顾不上说话。

姚爷爷和姚奶奶看着心酸,这姚长河人在外面可是遭罪喽!二位老人还真是着相了,军营生活要比农家强多了。

姚家人个个能吃,这卤味西里呼噜就啃完了,还意犹未尽。

啃了个底朝天,殷秀芹正在擀面条,汤面还没做好。

姚长河从炕尾拿来自己的袋子,从里面拿出几瓶罐头,“打开这个吃吧!”

“你这孩子,咋乱花钱。”姚奶奶数落道。

“娘,难得我回来一趟,您就别数落我了。”姚长河求饶道。

不是姚奶奶说他,这罐头可是个稀罕物儿,一般人家可不会买来自用,一般都是走亲戚,长脸,当然还有送礼。

黄橙橙的橘子瓣装在玻璃瓶子里,泡在糖水里翻滚着,瓶子上盖着锃亮的金色的铁皮盖子,真是看着就叫人稀罕。

“致远,去打开两瓶,都尝个鲜儿。”姚长河吩咐道。

“是爹!”姚致远抱着两个罐头出了东里间,在外面鼓捣了半天最用剪刀撬开了铁皮盖子,端着两碗倒出来的罐头走了进来,放在了炕桌上。

“给孩子们吃,我吃不爱吃甜食。”姚爷爷说道,“都沾沾嘴,老婆子给妮儿拨出来点儿。”

姚奶奶闻言,拿着勺子给妮儿拨了小半碗,又舀了几勺糖水。

妮儿也不客气,如今这桔子也成了稀罕物。她想吃也没得吃,即使有种子,种出来。也吃不到嘴里。

木勺子舀了一瓣桔子出来,直接就送进了嘴里。酸甜冰凉,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打心底凉爽舒服。

冰凉的糖水更是透心凉。

家里孩子多,这橘子瓣还不够分的,糖水更是让了几个小的。

“这罐头不能敞开了吃,这个大家伙分分吧!”姚长河又拿出来一个牛皮纸大包,拆开放在炕桌上,姚家人一下愣了。

“爷爷,我没看错吧!”姚军远扭了一颗放在嘴里。嚼吧了两下,这香甜的味道绝不可能忘记。“爹,这是俺们做的桃脯,你咋给买回来了。”

姚长河纳闷了,“你们做的,我这是在省城买的,五毛钱一斤,我买了两块钱的。”

“爹,咱的桃脯都买到省城了。”姚长海高兴地说道。

姚爷爷也高兴,总算没坑了闺女。说实在话他还真怕闺女的供销社卖不出去。

“三儿,你可真是……”姚奶奶手指着他哭笑不得道,“这玩意儿咱们卖给供销社才两毛五分钱。哪有拿钱买自家做的东西。”

“这我哪儿知dào

,这些还是我托人买的,这个每人只能买半斤。”姚长河感觉自己特无辜,他可是费了好的心思才买了这四斤的。

“本来我还想队里留点儿,分给咱们的时候,致远爹不回来我就给他寄过去。没想到卖疯了,连个渣子都没剩。”三大娘笑道,看着姚长河一头雾水,她又解释了了一遍。

为了支援城里人。村里人都很积极。

姚长河知dào

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家里没有像爹娘说的那么轻松。也过的不容易。

“既然,三儿的好意。咱们都吃吧!”姚爷爷笑着分了一半儿给女人桌子上。

“爹。我咋觉得您买的桃脯特别好吃。”姚军远笑眯眯地说道。

“吃吧你!”姚致远拿着桃脯塞进他嘴里,“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呵呵……”

“汤面来了。”殷秀芹端着两碗汤面放在炕桌上,“爷爷、奶奶这是你们的。”

女人呼啦一下都起来了,有端汤面的,还有端咸菜,辣椒酱,醋放在了炕桌上,自己调。

然后就是吸溜吸溜吃面条的声音。隆冬季节又酸又辣,一碗汤面下去,热乎乎的,还冒汗呢!

大锅汤面吃完后,姚长河放下碗筷道,“对了,你们谁和东方红农场熟悉。”

“怎么了,三伯有事。”姚博远赶忙问道,“我和清远还有小婶,小猫都在农场。”

姚长河犹豫了半天才道,“我自己去查好了。”

“有啥不好说的。”姚爷爷看不上他这不痛快劲儿,嚷嚷道。

姚长河看了看家人,“你们帮我查一下苏文中他过的好不好。”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还有啥不明白的,“他咋了,是成分不好,还是……”姚爷爷问道。

“他媳妇儿的成分不太好,资产阶级娇小姐,随军了,倒也没啥!还能护得住。可就是他参加学习班时,对他们的言论不太赞成,这家伙当场就跟人家拍桌子瞪眼睛的,把学习班的人给得罪了。就开始调查他,他本身没问题,苦大仇深,根正苗红出身,可是到最后愣是定性为,在历史上有投敌变节的行为。停职反省隔离审查了,已经定性,给送农场了。”姚长河气愤道,“老苏那样的人我还不了解,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哪有投敌变节的行为。”

“三儿别气,这世道黑白不都是他们说了算,让博远他们几个给你打听打听。”姚爷爷安抚道,“你放心,农场的孟场长是个正直的人,跟他们不一样。”

“小猫,你回去查查新来的里面有没有苏文中这个人。”姚博远当即就说道。

“我现在就回去查查。”钟小猫立马起身道。

“哎!小猫,让大黄跟你一块儿去,有消息也好让他送信。”姚长海追出去道。

“知dào

了。”钟小猫摆着手消失在夜色中,屁股后面跟着摆着尾巴的大黄。(未完待续)

第304章 “暴君”

姚爷爷发话道,“今儿都别找你三哥聊了,你三哥也累,早点儿休息,想聊有的是时间。”

“那亲家我们先走了。”刘姥爷抱着妮儿起身下炕道。

“妮儿她三大娘,你们也走吧!这些碗筷我和秀芹她们就洗了。”连幼梅说着开始收拾起碗筷来。

“就是,就是,难得你们一家团聚。”大娘也赶紧出声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给俺客套了。”

姚长河一家当下也不说啥了,姚爷爷发话各回各家。

姚长河家的东里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那个小猫是谁?怎么跟咱这么熟,好像一家人似的。我看他也在农场,他应该和咱家军远差不多大吧!”

姚军远说道,“他比我小一个月,说起他呀……”他把钟小猫的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们可真大胆,反革mìng

也敢收留。”姚长河震惊地看着他们道,别人恨不得敬而远之的,这家里人到好……

“那么小的孩子,反谁的命,革谁的命,简直是瞎胡闹。”三大娘嘟囔道。

“爹,小猫人很好的,真的。”姚致远说道。

姚长河无语地看着他们母子五人,他们对外面了解的少,他却知dào

从京城少管所出来,没有家庭背景是进不去的。背景?现在整的不就是有背景的人,姚长河嘴角泛起苦笑。

得!再说下去他成了坏人了,姚长河闭嘴,反正未来还有二十多天,在看看吧!

真没有其他歪心思,就当是与人为善,结个善缘了。

姚致远和姚军远相视一眼道。“爹,这有啥不敢的,更大胆我们都做过。”姚军远傻大胆地说道。

姚长河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兄弟俩。

“爹一路走来。还有家里,你没有特别的感觉吗?”姚致远眉眼弯弯笑着问道。

“特别的感觉?”姚长河眼神就在这家里飘呀飘的。想着一路回来看到的。“咱们村的还有县城里的标语贴的真全乎,犄角旮旯都没放过,连这屋脊上都是。”他接着又道,“还有咱家就差地板了。”

“嘿嘿……爹,好眼力。”姚振远笑道。

“不是眼力好,而是明晃晃的摆着呢!”姚长河食指轻叩着炕桌眯起了眼睛,“那主席画像后面是什么?”

“呀!爹你咋知dào

的。”姚建远一下子蹦起来道。

“你个笨蛋!”姚军远一下子捂着了他的嘴。

“行了,别捂了。跟你爹还有啥不能交代的。”三大娘笑骂道,“你们自己说吧!”

当下兄弟俩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爹,您可不能去高密啊!”姚军远警告道。

“爹,您就是去高密,他们也不敢揭开这‘黄封。’”姚致远信誓旦旦地说道。

姚长河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们这胆子可真大。”

“这还不是跟爹您学的。”姚振远歪倒在他身上道。

“哈哈……”姚长河一愣随即搂着小儿子大笑了起来,“行,不愧是我的儿子。”

夜已深沉,外面寒风飕飕。屋里却温暖如春,这炕烧的热热的,一家人围坐炕上说的热乎着呢。

说完姚老大家。姚长青家都过的不错,家里人都住到了一起,起码互相照顾。

“妮儿的眼睛?”姚长河迟疑道。

“爸,你看出来了。”姚军远道,“你不说,我们差点儿都忘了,妮儿跟正常的孩子差不多。”他接着又道,“这话千万别再提起了,不然爷爷、奶奶该伤心了。”

说起妮儿有聊不完的话题。姚长河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努力生活,指着他们道。“以后你们多多照顾妹妹。”

“爹这还用你说嘛!”姚振远拍着胸脯保证道,“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妹妹。”

“致远。你的事,你娘在信里给我说了,供销社的活儿不去就不去了。爹给你找个好去处,明年哦!应该说今年开春要征兵了,我已经给你报名了。”姚长河看着长的一表人才的大儿子道。

这是特殊时期第一次征兵,以前每年分春季秋季两次征兵,前年春季征兵后就没再征。也就说去年一年都没有征兵。

“爹,你怎么不跟人家说一声。”温文尔雅很少发脾气的姚致远立马急了,垂着头道,“我不去。”

“你说什么?”姚长河本以为说出这个,儿子会欢欣雀跃,当兵多好啊!上阵父子兵!回去让老战友羡慕吧!

没想到儿子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为什么?”姚长河耐着性子下来问道。

“爹,我的兴趣是学医,我没想过要当兵的。”姚致远解释道,“我现在很好啊!”

“不行,我已经给你报名了,开春去进行体检,你想当逃兵啊!”姚长河直接说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老子压着你去。”

“爹,你独裁。”姚致远气愤地说道,“我就不去。”

……

“太姥爷,太姥爷,三伯坏,在打致远哥哥。”妮儿叫道。

刘姥爷释fàng

神识,果然看见姚致远跪在地上,姚长河拿着笤帚疙瘩在打姚致远,其他人在拦着。

这才刚回来,有啥事惹着姚长河打动肝火,责打孩子。

“长海,长海。”刘姥爷当下叫道。

“哦!哦!姥爷,啥事?”姚长海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哎哟!”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一下子栽了进来。

幸好刘姥爷掌风推了一下,不然非摔个狗啃泥不可。

“咋了,姥爷,咋了。妮儿有事?”姚长海爬到炕前问道。

“妮儿没事,是你三哥发神经,在打致远呢!”刘姥爷打开手电筒照着炕上道。

姚长海闻言妮儿没事,可一听致远挨打,“这事咋了,这三哥刚回来,这晚上还好好的。”

对于姥爷的话他可是深信不疑,接过刘姥爷递来的手电筒,立马就跑了出去。

没想到轻轻一推,就推开了三大娘家的大门,疾步冲上前一把夺过姚长河手中的笤帚疙瘩。

“三哥,你这是干啥。”姚长海问道,“致远到底犯了啥错了,让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这么……”

“老三,你干啥呢!”姚长山披着棉袄走了过来拉起来还跪在地上的姚致远去。

两家挨着近,这边的动静当然惊动了姚长山。

“弟妹,你们先睡,长河跟我们走。”姚长山边说边拉着姚长河朝外走道。

姚长海架着着姚长河的另一边朝三大娘和姚致远使眼色,“没事!”

姚长河被大哥和小弟一左一右架着出了家门,直接进了姚长山的西厢房的客厅。

姚长海边扣着扣子,边踱着步,“三哥,说吧!致远犯了啥错,让你这么气急败坏的。”

“今年开春后征兵,我想让致远报名参军,这混小子,死活不干。”姚长河气呼呼的说道,“还说什么我独裁,他不当兵干什么呀!难不成放一辈子牛啊!”

“就为这事啊!三哥至于嘛!”姚长海拉了张椅子坐下道,“致远多好的孩子呀!你不在家帮了三嫂多少忙!可着姚湾村你看看,谁不说致远好,竖着大拇指的。”

“就是,就是,上学的时候帮着弟妹挑水、砍柴、生火、做饭,带着弟弟们。现在开始挣工分,家里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多少人夸致远好呢!”姚长山帮腔道。

“可我不想他一辈子窝在乡下,到了部队锻炼、锻炼。”姚长河说道。

“我知dào

,这飞出农门,多少人盼着的好事,你好好跟致远说道、说道,不就得了!你至于打致远吗?他这样心里不舒服,三哥你心里好受啊!”姚长海责怪他道,“这打在儿身,痛在爹心。”

西厢房左右两间屋子大娘坐在炕上时刻注意这外间,这姚博远和殷秀芹也被动静给折腾醒了,都支棱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

“你这个三儿,还相信棍棒下面出孝子啊!现在的年轻人心里头主意大着呢!‘不准你打击革mìng

小将的积极性。’这是我家秋粟说的。回头我们劝劝致远。”姚长山笑道,“三儿,说真的,致远留下来也挺好的,跟着姥爷学了不少的医术,这老话讲的好:家中再有,不如一技在手。”

“出来不还是个赤脚医生。”姚长河没好气地说道,“我也是为他好。”

“你说的也是,咱们乡下人,没背景没关系,出来可不就是个赤脚医生。”姚长山闻言附和道。

哎!我的大哥哟!你到底站那头儿的。如果是以前那不用说,姚长海指定站在三哥这一边,不过见识了姥爷的真本事后,当然是力挺致远啦!

姚长海听着哭笑不得道,“革mìng

不分贵贱,咱家很民主的,不行的话,再召开家庭会议,讨论致远的未来。”

兄弟三人在这儿讨论的时候。

刘姥爷抱着妮儿进了三大娘家,听完了事情经过后。

妮儿给了他两个字,“笨蛋!”

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手指戳着他脑袋道,“致远啊!我教你的都白学了,你真是笨到家了,不知dào

找帮手,不知dào

阳奉阴违啊!你干嘛硬碰硬啊!”

“等等,他太姥爷,这话不对味儿。”三大娘说道。

“行了,这事交给我了,你太姥爷会帮你的。”刘姥爷老神在在地说道,哼哼!姚家老三,敢打我徒弟,我等着你求我呢!(未完待续)

第305章 挨揍

刘姥爷是最为护短的,看着姚致远更是又心疼又生气,心疼他至孝纯善,气他迂腐笨蛋,硬碰硬。

却说姚长山的西厢房,姚长河放狠话道,“致远去当兵的事,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老子打断他的腿。”

在门外睡的迷迷糊糊的姚清远听见动静爬起来,只听到姚长河最后放狠话,这心里一咯噔,吓得哆哆嗦嗦的就跑到了姚爷爷的堂屋,站在东里间外。

乌漆墨黑的,姚爷爷突然出声道,“谁呀!”

“哎哟!吓死我了。”姚清远被冷不丁出声的姚爷爷给吓得拍着胸脯,挑开帘子轻轻的走进去道,“爷爷,是我,我是清远。”姚清远小声地说道,“您还没睡呀!”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干啥子呀!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姚爷爷睁开眼睛问道。

“爷爷,三叔要打断致远的腿。”姚清远探着身子说道。

&n〖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bsp;一句话,姚爷爷和姚奶奶立马翻身道,“什么?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姚奶奶顾不得冷,立马点上了炕头柜上的煤油灯。

而姚长河这边却道,“大哥,小弟,你们帮我劝劝致远,老子英雄儿好汉,怎么也不能给咱老姚家丢脸吧!”

“噗……三哥,我看你是想显摆儿子吧!”姚长海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心思,“那你也要好好的说呗!喊打喊杀的……那是你儿子,不是你的敌人。”

“我这不被那小子给气疯了,一听说他不要当兵,再说了他这边说不通,咱娘那边就……我这心里一着急……”

姚长河的话还没说完,姚爷爷披着棉袄就跑了过来。二话不说,这巴掌就上来了,使劲儿的捶打他的后背。“你这个小子!”这身上披着的棉袄都掉了下来。

姚长河双手抱头。一言不发,任姚爷爷捶打他。

“哎!爹。爹你这是做啥呀!”姚长山赶紧上前拦着道。

“你给我滚开!”姚爷爷一脚踹开了姚长山,接着骂道,“致远咋你惹着你啊!要打断他的腿。”

姚长海拾起落在地下的棉袄展开,从后面一把用棉袄裹住了姚爷爷也搂住了他,“爹!你冷静点儿!”

姚奶奶则拿着笤帚疙瘩冲上来,朝着姚长河后背敲了过去,专敲他的屁股,“混账。你个混账小子,你是不是专门回来气俺的。要打断俺乖孙子的腿,俺先打断你的腿。”手中的笤帚疙瘩朝他的小腿招呼去了。

“娘,别打了,你别打了。”姚长山赶紧上前拦着道。

“你小子也该挨揍。”姚奶奶拿着笤帚疙瘩敲开了姚长山,“这个家要完了。”接着又去打姚长河,“俺揍死你这个坏小子!”

“臭小子,放开我。”姚爷爷接着踩了一下姚长海的脚丫子,“哎呀!”一声姚长海吃痛的松开了姚爷爷。

姚爷爷转头劈头盖脸的这巴掌就上来了,兄弟三人。趴在八仙桌上,就这么垂着头,挨着二老胖揍。

刘姥爷当然听到了兄弟三人挨打的动静。本来想着去劝架的,后来想想免了,三兄弟加起来好歹都一百多了,还被父母打,在孩子们面前给他们留点儿面子吧!所以就和妮儿坐在三大娘家的炕上了。

这刘姥爷不走,三大娘和致远也不好意思去找姚长河,所以就陪着坐下了。

这有大哥和小弟劝着兴许回来就没事了,所以不知dào

三兄弟正在挨揍呢!

妮儿心里腹诽:这老姚家的传统都喜欢用笤帚疙瘩教xùn

人。这笤帚疙瘩一般是扫炕用的。

而刘姥爷则释fàng

神识查探着姚长山家,妮儿则用天眼看着大伯家。

此时三兄弟已经被打累的姚爷爷两口子给提溜到了姚爷爷所在的东里间了。

兄弟三人就这么跪在炕前。二老盘膝而坐在炕上。

姚长山先说道,“爹。长河说的那是气话,他没有要打断致远的腿。爹。真的。”

“你的意思是清远撒谎了啦!”姚奶奶立马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三人,活像要吃人似的。“致远犯了啥错了,让你这个当爹的一回来就嚷嚷着要打断俺乖孙子的腿。”

站在中堂的大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姚清远,‘等会儿再收拾你。’

姚清远则无辜的眨眨眼‘我没说错啊!’

姚奶奶又道,“清远耳聋了还是听差了,还是做梦还没醒呢!”

“娘,我不知dào

清远咋跟您说的,三哥说的是气话,他疼致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断致远的腿。”姚长海抬眼赶紧说道,“三哥打算让致远去当兵,致远不想去。”

姚长海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捂着自己的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为时已晚。

一句打算让致远去当兵,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咱家有你一个当兵的还不够啊!你还要致远去当兵,你二哥怎么没的。你这是戳俺的心窝子。”姚奶奶这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一去几年没音信,俺成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的。”

姚奶奶袄袖子一擦双眼,“别说致远不同意,他就是同意俺也不会让他去的,你要是让致远当兵,你先打断俺的腿再说。”

“娘!”姚长河无奈道,他就知dào

,他就知dào

,所以才想着先斩后奏的。

“别叫俺,俺不是你娘。”姚奶奶气哼哼地说道,“别给俺说大道理,俺就是一农村不讲理的老太太,俺就想着含饴弄孙,孙子、孙女承欢膝下,俺已经把你给了国家了,俺也就不说啥了。至于致远你想都别想,姚长河,俺今儿把话给你撂这儿了。”

姚奶奶说着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三兄弟一下子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姚奶奶这么大的反应。

姚爷爷抓着姚奶奶的手道,“臭小子,还不快点儿说。不让致远当兵了。”

“娘!当兵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到时候就是……”姚长河试着说道。

“怎么你嫌弃俺是乡下人。你现在能耐了,看不起这个家你给俺滚。”姚奶奶大怒道。

“娘,我没这个意思,我也想……”姚长河想说我也是为致远好啊!

姚长山就压着他道,“还不赶紧给娘说,不让致远当兵了。”

“快说。”姚长海扯着他的胳膊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的三哥哎!你说句软话就咋了。

“怎么不服气啊!还想挨揍是不是。”姚奶奶看着姚长河半天没吱声。立马说道。

“他还是欠揍。”姚爷爷看着他们闷声说道。

“欠揍。”姚奶奶附和道。

&*&

而帘子外面,大娘拧着姚清远的耳朵提溜到了自己房间了。

“你小子,找打。”大娘找到放在炕头柜上的笤帚疙瘩,抡到了姚清远的屁股上。

“啊……娘,你为啥打我。”姚清远捂着屁股蹦起来道,“好疼!”

“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更该打。”大娘一听这话更生气,这手中的笤帚疙瘩招呼到他的屁股上。

“闭嘴!还有脸嚷嚷疼。打你就是让你疼,还以为是奖赏你啊!”大娘气愤道。“臭小子,就会闯祸,惹奶奶伤心。”

“啊……疼!”姚清远被打的子哇乱叫。没想到穿着棉裤,娘打的还是这么疼。

姚清远无辜地辩解道,“好像是小叔说错话,奶奶才哭的。”

“哦!还推卸责任啦!”大娘这手里的笤帚疙瘩不客气的招呼上去。

“娘,疼,啊……哦……”姚清远被打的像猴子似的又蹦又跳的。

“大小伙子挨点打就乱叫,瞧你那点儿出息,这更让俺生气,像个男子汉似的。给俺憋着。”大娘这手中的笤帚疙瘩不停地挥舞着。

姚清远真如大娘说的憋着没在喊疼。

大娘气愤地扔掉了手中的笤帚疙瘩,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这打人也是力qì

活儿。

“给俺坐下。”大娘气呼呼地说道,“臭小子。知dào

为啥打你不。”

姚清远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轻揉着自己的屁股,呲牙咧嘴的站在炕前道,“不知dào

!”

“不知dào

,看来没长记性,还得挨打。”大娘又找到笤帚疙瘩拎在手里。

姚清远揉着屁股道,“是我打小报gào

。”

“为什么不能打小报gào

。”大娘问道。

“打小报gào

是卑鄙的。”姚清远回道。

“原来还知dào

错在哪儿啊!”大娘瞪着他道。

“我觉得这事是重大的事,得告sù

爷爷、奶奶。”姚清远说道。

“要是三叔真要打致远,也只有爷爷、奶奶才能拦着。所以我才去的。”姚清远缩了缩脖子说道。

大娘手中的笤帚疙瘩戳着他的脑门道,“听风就是雨,话都没听全呢!就胡乱嚷嚷,惊动了爷爷、奶奶。平常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也不用脑子想想,毛毛躁躁的,一个大小伙子这么轻率。你三叔真能打断致远的腿啊!把这个家交给你们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放心,俺死都不会瞑目的。”

“我说完就后悔了,娘,是真后悔了。”姚清远认真认错道。

“你说你怎么跟个村里那些懒婆娘似的,嘴怎么这么快。”大娘瞟了他一眼道,“有啥大事也不能惊动爷爷、奶奶,有你爹娘在呢!你三叔、三婶、小叔,小婶都在呢!当俺们死人啊!知dào

不!怎么能让年迈的爷爷、奶奶担心。你说你这个混小子,打你亏不亏。俺简直对你太失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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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该打,不愧……

“知dào

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机灵的姚清远非常诚恳地立马认错,真是这顿打,他挨得冤不冤啊!

“你出去,一会儿三叔出来了道歉。”大娘挥着手道。

“娘,我出去了。”姚清远顾不得屁股疼,立马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上房又起了动静,好像还挺激烈的。

好奇心使然顾不得冷,站在了院子当中。

&*&

堂屋东里间,“爹,娘,您毫无道理的护着另一边,那也太……我是致远他爹,我会把他推入火坑不成。”姚长河嘟囔道。

“你小子还想挨揍,还没有挨够是吗?”姚爷爷呵斥道。

“致远啥样儿我们清楚,还是你清楚。”姚奶奶喝道。“还没有挨够,当家的继xù

给俺揍这个不孝子。”

“爹,人家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大小也是个团长了,你们虽然是我的爹、娘,可哪有打年过三十多岁的儿子的爹、娘。”姚长河不满地说道。

姚爷爷手指着这家伙,看着姚奶奶道,“瞧瞧,这家伙,是谁生了这臭小子。”

“别看俺,俺没生这不孝子。”姚奶奶气的把脸别到了一边。

“别说三十多了,哪怕是一百岁,打你咋了,你就是当上军长,军区司令员,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我儿子而已,打你是为你好。”姚爷爷虎目一瞪道,“想要我们尊重,就端正好的你的行为,你想让致远当兵,也得他愿意,就这么高压手段。谁也不会服气。想当初你老爹我就是这么对你的,还想让人尊重你。”

姚长河是只听对自己有利的,看样子自家老爹还是向着自己的。

“这里不是军营。少把你的那一套给俺使出来,自以为是的家伙。”姚奶奶挥手道。“看他那不服气的样子,还得再挨打。”

“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希望身边,有我们做错事的时候,能打我的老爹、老娘。”姚爷爷说道。

“就是,就是!”姚奶奶点头附和道。

“我和你娘,自己爹娘去世的早,可逢年过节,清明扫墓依然祭祀他们。就是现在不让祭祖。我们依然在心里祭奠他们。”姚爷爷冲他喊道。

姚长山捅捅姚长河,‘赶紧承认错误!’

姚长河不为所动甩开了姚长山的手。

姚奶奶见状,“你说,你挨了点大,就那么觉得冤枉和气愤吗?”

“那我打致远有啥不对的。”姚长河咕哝道。

“我不是致远的爹啊!”姚长河火上浇油的又来了一句,您老刚才不是揍了我们三啊!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这个不孝子。”姚爷爷腾的一下从炕上跳了下来,“你打致远,你还有理了。”

“三哥,你就少两句成不成啊!”姚长海赶紧起身拦着姚爷爷道。

还说呢!这父子俩一个德行死倔!

“当家的。给你笤帚疙瘩,给俺使劲儿的揍,死不悔改的臭小子。”姚奶奶把笤帚疙瘩递给了姚爷爷。

“三儿。快说不逼致远了,快说。”姚长山拍姚长河的肩膀道。

“娘,您就少说两句吧!”姚长山起身道。

“老大,你说啥?你再说一遍。”姚奶奶这火一股股往外冒。

“敢这么跟你娘说话,你那是什么态度。”姚爷爷气的拿着手里的笤帚疙瘩就招呼过去了,“你们三个兔崽子,都给我出去,出去。”

“娘!”兄弟三人一起叫道。

“三哥哎!我的三哥,你就不能说句软和话。”姚长海扯着他道。“快点说,不让致远当兵了。”

&*&

站在院子外姚清远听的不真切。这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只听见姚爷爷‘要把他们三个都扔出去’。立马转身回去叫道。“娘,爷爷生气了,要把爹、三叔和小叔都扔出去。”

大娘一听撩开帘子就冲了出去。

姚清远捂着自己的嘴道,“我是不是又多嘴了!”

“你还知dào

你多嘴啊!”

“谁?谁在说话。”姚清远转着脑袋四下里找,就看见姚博远站在自己房间的帘子后面,探着脑袋出来。

“大哥是你啊!吓死了我了。”姚清远拍着胸脯道,“大哥,你醒了怎么也不去救我啊!看着我挨打呀!”

“救你,你希望我看见你挨打的狼狈样儿啊!”姚博远轻笑道,“况且某人也该打!”

“哥,你可真是我的亲哥。”姚清远呲牙咧嘴地说道,“你一早就听到动静了,也不出面。”

“我们都住在西厢,能不听见动静啊!你个冒失鬼。”姚博远笑骂道,“有咱爹和小叔在,能不劝着点儿。你这脑子真是白长了。”

&*&

“真不再提当兵这档子事了。”姚奶奶盯着姚长河道。

“不提了,不提了,长河不提了。”姚长山赶紧摆着手说道。

“你是长河啊!让他自己说。”姚爷爷瞪了一眼姚长山道。

姚长山踢踢姚长河的小腿道,“快说呀!快说。”

“不提了,娘我不提让致远当兵了。”姚长河垂头丧气道,大不了说服致远,到时候二老就没意见了。

“你少给俺阳奉阴违,暗度陈仓,你要是敢使手段,先斩后奏,三儿,娘跟你没完。”姚奶奶立马说道,臭小子别以为这么多年不在家,娘就不知dào

你啥性格。

“爹、娘,您休息吧!我们出去了。”姚长海说道,两人架着姚长河就架了出去。

姚奶奶语气不善道,“被你们气的,也不知dào

能不能睡好!”

“娘,别担心,好好休息吧!”姚长海宽慰道。

大娘冲进来时,就看见兄弟三人已经退出东里间了。

“爹、娘。您早点儿睡吧!”姚长山说道。

“走吧!啥都别说,快走。”姚长山看着自家媳妇儿道。

四个人退出了堂屋,姚长山一抬眼看见站在院子外的姚清远。这火就往外冒,如果不是这个臭小子。哪能这么大的年纪还挨了一回笤帚疙瘩。

“爹,娘,三叔、小叔。”姚清远站在西厢的门边叫道。

“臭小子,你还是个男人吗?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碎嘴。”姚长山看见姚清远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他多嘴,也不会惊动爹、娘了,真是无妄之灾。

“俺已经敲打过他了。”大娘赶紧说道。

“就是。就是爹,现在屁股还疼呢!”姚清远可怜兮兮地说道。

“还不跟你三叔道歉。”姚长山使眼色道。

“三叔对不起。”姚清远赶紧的道歉。

“算了,行了。”姚长河摆摆手道。

“抱歉给大哥、大嫂添麻烦了。”姚长河不好意思地说道。

“自家兄弟,说啥呢!”姚长山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姚长河拍拍他的肩头道,“致远的事,慢慢来,咱家因为二弟的事,咱娘心结太重了。”

“我知dào

,是我太心急了。”姚长河自我反省道,幸好还来得及。不然致远真当兵,要是把娘给气出个好歹来,可咋整啊!

话说开了也好。让致远哄他奶奶得了。

姚长海道,“大哥、大嫂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走了啊!”

姚清远看着姚长河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那落寞的样子,不自觉的又辩解道,“其实我也是担心才这么做的,三叔。”

“臭小子,还说,去插上街门。”姚长山踹了姚清远一脚道。

今儿姚家人的火气都有些大。

“作为一个男人这嘴巴应该紧点儿,别像村里那老娘们儿跟大喇叭似的。”姚长山双手掐腰教xùn

道。

“行了。俺已经教xùn

过他了。”大娘说道,“上房的灯已经熄了。赶紧进屋去。”

出了姚长山的家,“三哥。这事先缓两天,等咱娘的气消消再说。”姚长海劝道。

“我知dào

,今儿的事,哥哥对不住你,让你和大哥都挨了几下。”姚长河不好意思道。

“行了,自家兄弟说啥呢!”姚长海摆摆手道。

“赶紧回去吧!回去跟致远好好说,当兵的好处,兴许就回心转意了。至于咱娘那里,你们走了她还能追出去不成。”姚长海不负责任地说道,虽然觉得效果收效甚微。

“我知dào

了!”姚长河进了自家家门,正好迎上了刘姥爷拉着姚致远,往外走,身后连幼梅抱着妮儿,和三大娘他们一家人。

连幼梅是左等姚长海不回来,右等也不来,穿上衣服找了出来,路径三大娘家时,看着大门洞开就走了进去,看见刘姥爷和妮儿,自然而然的留了下来。

“致远今儿跟太姥爷一起睡。”刘姥爷这老小孩性格发作,挑衅地看着姚长河道,

“太姥爷!”

“姥爷!”

姚长海和姚致远叫道,叔侄俩祈求的看着刘姥爷,今晚已经够乱了,您老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姥爷,您看妮儿都困了,咱赶紧回家把!”

姚长海拿妮儿说事,刘姥爷自然是宝贝外孙女重yào



刘姥爷松开了姚致远的手嘱咐道,“致远啊!有啥事,别怕,别傻乎乎的挨打,不敢对你爹大不敬,不知dào

跑啊!我就不信你爹能追上你。”

姚长河哭笑不得,没法子今儿回来,好像是一点儿地位也没了,上面几座大山压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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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打赌

“致远真没问题?”刘姥爷挑眉,不放心地说道,“你爹的脾气太爆。”

“姥爷,这父子哪有隔夜仇啊!咱就别跟着掺合了。”姚长海拉着刘姥爷就朝外走,姚长海回头朝姚长河使了个放心的眼色。

“三哥、三嫂我们走了啊!不耽误你们休息了。”连幼梅赶紧抱着妮儿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啊!好困,好困。”姚军远拉着姚致远朝屋里走道,“哥,走咱去给娘端洗脚水。”

“致远娘!”姚长河叫道。

“娘,爹坏,打哥哥。”姚振远躲在三大娘身后害pà

道。

“我去帮哥。”姚建远赶紧蹿回堂屋里。

“我也去。”姚振远迈开小短腿追了上去,“哥等等我。”

“得!我现在是众叛亲离了。”姚长河苦笑道,“致远娘!”他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

“你说你孩子们还小啊!都渐渐大了,也都有主意了,本来跟你就不太亲近,你这么一打下去,可咋整啊!”三大娘显然比他还着急。

“我这巴掌下去,我也后悔了!”冷静下来的姚长河承认错误道,可绝对不会再孩子们面前说的,太有损做爹的威严了。可接着这味道就变了,“可着熊孩子他怎么就这么犟!”

“你以为致远像谁,别看软和着呢!这牛脾气上来,拧着呢!”三大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你也不拉着我点儿。”姚长河埋怨道。

“我可算知dào

,什么叫倒打一耙了。”三大娘好气又好笑道,“你看看咱俩。我也得拉住。”

三大娘在村子里也算是高挑的了,身高才到姚长河的肩膀。

“他爹。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三大娘问道。“对了,我听着大哥家里怪闹腾的。到底咋了。”

“没事,大哥和小弟劝了劝我,这事先不提了。”姚长河垂头丧气地说道,难道告sù

媳妇儿自己挨了老爹、老娘一顿胖揍,他可说不出嘴。

“娘,爹,你们不嫌冷啊!”姚军远挑开帘子说道,“洗脚水端好了。”

“走吧!先睡觉吧!”三大娘拉着他进了堂屋。

本来探头探脑地孩子们一看见他们进来,立马缩了自己的房间。

姚长河强撑着做父亲的面子进了东里间。一进去就跨了下来。

“他爹,你先洗脸吧!”三大娘喊道,“我去插上街门。”

谁不知dào

刚才送姚长海他们时这街门早被孩子们插上了。

“哦!”姚长河闷声说道。

三大娘闪进了孩子们的房间,“娘!”四兄弟这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嘘……”三大娘双手向下按道,“坐下吧!都坐下,别下来了。”

“娘,爹怎么说!”姚致远赶紧问道。

“你还叫他爹啊!”三大娘抓着他的手问道。

“我不叫,他就不是我爹了。”要说姚致远

没有怨气,心里不委屈那是假的。可改变不了事实。

“傻孩子,你爹也是为你好。你爹呀!把这当兵二字,看得比咱娘五个都重,这满心欢喜的希望子承父业。没承想这第一枪就卡壳了。所以这火气有点儿大。”三大娘拍着姚致远的肩头道,见他要反驳,三大娘赶紧说道。“你爹不逼你了。”

“大哥不喜欢当兵,我喜欢呀!何必勉强dà

哥。”姚军远双眼放光兴奋地说道。“我可是很稀罕爹身上那身军装,多俊啊!若能驰骋疆场。当人生一大快事。”

“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姚军远激动起来,挥舞着双拳,“打美帝,踹小鬼子……埋葬帝、修、反。我们必须发扬国际主义精神,解放全人类,让毛主席思想的光辉照遍全球。”

“你给我老实点儿,别冻着了。”三大娘一下子把姚军远给摁下去。“就你这小身板还解放全人类。”显然对于他崇高的理想不感兴趣。

“娘!”姚军远撒娇道。

“明儿好好谢谢你大伯和小叔,要不是他们你爹也没这么快松口。”三大娘说道,“行了,娘不多说了,早些睡吧!”

看着并排四个孩子们躺下,三大娘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手里拿着煤油灯出了房间。

“军远你不必为了我……”姚致远抱歉道。

“哥,用你的话说: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姚军远笑眯眯地说道,“行了,大哥,把这心放宽点儿,这天塌下来有长辈们顶着呢!”

“谢谢!”姚致远轻声呢喃道。

“二哥,你要去当兵了。”姚振远翻身爬在枕头上,手支着下巴问道。

“还没影儿的事。”姚建远笑道,“先叫咱爹高兴、高兴,别总盯着大哥,忘了我们几个的存zài

了。”

“噗嗤……”四个人笑作一团。

“孩子他娘,怎么样。”姚长河坐在炕沿上问道。

“没事了,都睡了。”三大娘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木盆边,看着里面的毛巾,洗了洗脸,“你呢?”

“洗过了。”姚长河说道。

三大娘把拧干的毛巾扔到了椅子上,夫妻俩一起洗脚,擦干净脚后,她端着木盆把水泼了,插上房门,进了房间,吹熄了煤油灯,抹黑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孩子他娘,生我的气吗?”黑暗中姚长河问道。

“我要说不生气,他爹,你相信。”三大娘没好气地说道,“告sù

你个消息,咱家致远不喜欢当兵,军远可是喜欢的紧,我看他是真的喜欢。”

“是吗?我就说嘛!当兵多好啊!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姚长河一下又活了起来。“唉……只可惜年龄不够!”

“行了。你就知足吧!赶紧睡吧!”本来就够累的,被他这一晚上折腾啊!眨眼间三大娘就呼呼睡着了。

姚长河无奈地摇摇头。他怎么也睡不着,没有想回来第一天就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唉!

&*&

姚爷爷家的东里间。老两口躺在炕上,“老头子,俺可警告你,别给俺打马虎眼,别以为说服致远去当兵,俺就会同意。你们心里打的小九九俺会不知dào

。”她接着说道,“你们男人要是联合起来骗俺!小心俺带着女人们造反。”

“知dào

了,啰嗦!还不快睡觉。”姚爷爷一翻身心里腹诽道:长河这下子你就自求多福吧!谁也帮不了你。

带着各种心思姚家人都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姚家人陆陆续续地起来,姚致远他们开始了一天的修liàn

,先是挑水。

看着孩子们如此提水,姚长河的眼睛都直了,他是内行,完全可以看出如此锻炼,他的儿子最起码体能会有多好。

本来按捺下来的心思,又起了微澜,蠢蠢欲动起来。

“你想都别想。”刘姥爷直接掐断了姚长河的念想。

姚长河蹲在刘姥爷身边道。“刘姥爷,你这样做太暴敛天物了吧!这要是进了军营多好啊!”

“少来,我怕致远进了军营,打击的你们抬不起头来。”刘姥爷斜了他一眼道。“致远本来就愚不可及了,在被你管教一下,还不成木头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姚长河一本正经地说道。

“所以啊!被你给教的失去了个性。你就别总盯着致远看了。”刘姥爷斜睨着他道。

“军人要的是集体荣誉。不允许个人英雄主义。”姚长河起身啪的一下直立,神色肃穆道。给人一种犹如一支挺着的长枪般的强硬之感。

这些年枪与火的洗礼,积淀下来的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散发而出。不过这气势在老爷子面前真不够看的。

“姥爷。少看不起人,只要致远当兵,我一定把他教成合格……”姚长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姥爷不客气地打断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刘姥爷道,“看你的气血澎湃,身体素质应该是最好的,敢不敢跟致远比比。”

“比什么,打个赌如何!”姚长河来了兴致道。

“好啊!如你所愿!输了不准在找致远的麻烦!”刘姥爷畅快地说动,显然对姚致远很有信心。

姚长河哭笑不得,在老爷子眼里,我为之骄傲的事,居然是麻烦。

“致远,过来,”刘姥爷招手道。

姚致远把空的尖底木桶放在水井边,颠颠儿地跑来,“太姥爷,你叫我。”

刘姥爷起身拍拍他的肩头儿道,“致远啊!你爹要跟你比一场,好好比,赢了,你爹就不会提当兵这档子事了。听明白了吗?”

一听父子俩同场竞技,孩子们来了兴致,就连姚爷爷他们也兴致盎然凑到了一块儿。不过姚军远他们几个怜悯地看着自家的老爹!

“军远,你那是什么眼神。”姚长河不满道,这还没开始比呢!孩子们

就瞧不起他这个当爹的,这也那啥了吧!

“咱们比什么?”姚长河甩了甩脑袋问道,咱们待会儿见真章,一定要让孩子们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拳脚无眼,也不好让你们父子相争,再说了三儿这脸上要是挂了彩,说出去被儿子弄伤的,也不好kàn

。”刘姥爷顿了一下道,“这样吧!你们有越野拉练之说,想当年红军背着口大铁锅一急行军来着。咱不比别的,咱就负重跑,看谁的速度快如何!”

刘姥爷的话听在姚长河的耳朵里,是怎么听,怎么别扭,是时刻不忘记打击他这个当爹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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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羊圈战友情

“大铁锅背着不好,咱没法做饭了。这样把粮食装一袋,大约有五十斤。”姚爷爷建议道。

“行!没问题。”姚长河摆手道,对他来说多少都没问题。

姚博远他们去装玉米,一袋正好五十斤,扎好口子,提溜了过来。

“至于跑哪儿!”刘姥爷想了想道,“从这里到十里村,正好是五公里,来回二十里地,行吧!”

“不就是十公里负重越野跑,没问题。”姚长河轻松地说道,“小菜一碟儿。”

作为冲锋在一线的部队,随时战斗的部队,体能训liàn

已经融入了骨血之内,是日常训liàn

必不可少的。姚长河每天依然保持着这种体能训liàn



他深知一支精锐的部队,首先士兵必须有充足的体力,因为体力是保证战术和作战技巧顺利发挥的必要基础。特别在恶劣环境下的作战,体力消耗的速度会比正常情况下更快,体力消耗过快,会严重影响士兵的作战效能,甚至会丧失战斗力。

那就会危及生命,因为这个丢了性命冤不冤。

“致远啊!虽然咱没有跑过,但咱平常修liàn

一点儿不比这轻松。”刘姥爷拍着他的肩头道,“这回命运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致远要是输了,你就别叫我师父了。”

不给姚致远点儿压力不行,别到时候为了顾及姚长河的面子故yì

输给他爹。

“是太姥爷。”姚致远应道。

父子俩肩扛着袋子玉米,踏着青石板路朝十里村跑去,姚长河震惊地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儿子。没有经过正规训liàn

,这速度可是一点儿不比自己慢。

姚长河的速度可一直是这样快。没有放慢!看着儿子的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容,就知dào

这家伙没有尽全力。

在折回来的路上。离家越来越近的姚长河知dào

这次输定了,儿子一直在给他留面子。

“行了,致远,还差四、五百米就到家了,全力跑,让爹看看你的实力。”姚长河拍着他的肩膀道。

“是,爹!”姚致远一加速,眨眼间消失在他的面前,全力冲刺。

当姚致远回到家的时候。刘姥爷望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沪海牌儿的手表,29分钟!

“干得不错,和我预计的差不多。”刘姥爷欣慰的点点头道,要是轻松的跑不出这个成绩。这近一年来的训liàn

,还有补药岂不就白喝了。

却是不错,赶上了特种兵的速度了,他们一般在负重20公斤的情况下,在45分钟内完成10公里越野。这是最基本的体能训liàn

。妮儿心里腹诽道。

而姚长河整整比他慢了一分钟,也就是半个小时。就这他也高兴,追着儿子追出了好成绩。看着姚致远目光柔和了许多,内心中欣喜自是难于言表,更想着……

算了大老爷们儿又不是输不起。武的不行,咱来文的,我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当兵好处。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不愧是我儿子,干得好!”姚长河一副与有荣焉地样子道。

“这算什么?古代士兵都是拿着兵器的。或做弯弓装。或做双手持剑壮。青龙偃月刀少说也得百八十斤,古人不照样舞的虎虎生风。沙场杀敌,现在的人估计肩扛都困难。”刘姥爷不以为然道,“不要小看人。唉……文人误国,原来彪悍的民族,被整的跟个弱鸡子似的。这些事不提也罢。”

“大伯,小叔,昨儿晚上谢谢你说服了我爹。”姚致远赶紧岔开话题谢道。

大白天的说古代好,那是妥妥的封资修,还是避讳着点儿。

这姚长海嘴角直抽抽,谢!他可不敢当,哪是他们劝阻的,是老爷子笤帚疙瘩的功劳。

不过这话可不敢挑明了说,所以这谢谢就违心的收下了。

“谢啥子,是你爹自己想通的。”姚长山不想加大他们父子间的嫌隙,赶紧说道。

“有什么我不知dào

的事发生吗?”姚爷爷插言进来,吓得兄弟仨这心里一哆嗦。

“没有!”姚长海赶紧摇头道。

姚爷爷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三人,“半夜三更不睡觉,你们仨兄弟有啥好聊的,嘀嘀咕咕没完。”

兄弟三人长出一口气,姚爷爷总算没有让他们在孩子面前失掉这层面子,那么大的动静,虽然上房几个孩子也知dào

,不过姚长山肯定在起来后,下令封口了。

“爹,咱们回去吧!吃完饭该上工了。”姚长山忙不迭地说道,赶紧离开这地儿。

姚爷爷这回没有打别跟着姚长山就回了家。

“那个,姚三叔您要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钟小猫赶紧说道,他比平时晚来一会儿,主要是去确定了一下苏文中此人。

昨儿晚上虽然找到了人,但天乌漆墨黑的,没法子确定,所以今儿天亮才去。所以只看到了父子比试的尾巴。

“哦!他怎么样。”姚长河立马问道。

“这个他们新来的不归我们猪司令管,他在放羊呢!还有专门的人看守着。”钟小猫接着道,“我没敢接近。最近农场来了一批新人,看得可是严实了,有的还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被调查组看守着,随时审讯,想要接近都难。”

“这个我有办法。”姚长河拍拍钟小猫的肩头道,“小猫是吧!谢谢了。”

“三哥,听小猫说的这么严重,见面容易吗?别被……”姚长海担心地问道。

这关系到三哥,不得不多嘴问一问。毕竟不是咱的地盘,不能光明正大的。或者像小猫一样要么能出来,或者就是在猪场也一样,都没事。

“没事,他们的人可以再场。我当着面问,问完就走。这犯人还允许探监呢!我通过正规渠道,他们抓不住把柄的。”姚长河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就好!”姚长海放心下来道。

“我现在就去。”姚长河着急地说道。

“那也等吃了饭再说。”三大娘拦着道。“你就是不吃,小猫也得吃吧!左右几分钟的事,他也跑不了。”

“那好吧!”姚长河转身出了姚长海家的院子,回头催促道,“致远他娘,还不快点儿,你磨蹭什么?”

三大娘麻溜的跟上去,“太姥爷,我们回家了。”姚致远他们道。

“好好!”刘姥爷看着他们出了院子。吩咐道,“幼梅摆饭。”

“已经摆好了!”钟小猫道。

姚长河吃饭快啊!这心里有事,只管往嘴里塞,西里呼噜就吃完,赶了过来。

钟小猫还在慢条斯理的照顾妮儿吃饭,看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端起眼前的粥碗,直接倒进了肚子里,拿着三个馒头。掰开,夹了点儿辣白菜,直接裹着,跟着姚长河就出了家门。

两人一路疾驰到了农场。

&*&

钟小猫可算是见到什么叫正规的渠道了。这姚长河就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堂而皇之的见着人了。

姚长河和钟小猫两人,就这么被两个工作组的人员给带到了羊圈。“苏文中,你们部队来人了。要跟你核实情况,老老实实的向你们领导交代。别干了。”

苏文中背对着他们拿着笤帚正在打扫羊圈,羊圈里有二十多只羊,咩咩……叫的欢实着呢!

闻言苏文中并没有停下来打扫的意思,

“老苏,老苏。”姚长河就这么站在羊圈的木栅栏外,轻声喊道。

苏文中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扭头过来,眼神中是震惊还有激动,看见他身后的看守人员后,又默然的叫道,“姚团长!”

“想问什么尽管问吧!”苏文中冷淡地说道。

“这涉及了部队上的事。”姚长河左右看了看,“你们也要听吗?”

“这二位同志,这边请,我们上那边呆一会儿。”钟小猫请这带路的二位,还有羊圈外扛着步枪站岗放哨小伙子一起朝一边走了几步。

看守人员走了以后,两人那个激动哟!苏文中推开木栅栏门,两双厚实的大手就握在一起晃了晃。

“老姚!”

“老苏!”

“家里还好吧!”苏文中问道。

“好,都好。”姚长河不等他问继xù

道,“嫂子也好,孩子们也都好,就是想你们了。家里有我呢!你就放心吧!毕竟你只是停职,又没有革职,所以他们没有怎么为难嫂子和孩子。你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这不,你看我给它们当政委。”苏文中指着羊圈的羊群道。

“咩……”

仿佛回应他似的,叫了起来。

“只要都没事!就是在这儿呆十年我都不烦。”苏文中自我调侃道。

姚长河看着他的样子不是强装,虽然人憔悴了些,但精神还不错,人也看得开,放下心来。就怕他钻了牛角尖,一时想不开。

“哎……有烟吗?”苏文中努努嘴道。

姚长河赶紧从兜里掏出烟和火柴盒,递给了他一只烟,擦亮火柴给他点上,并把火柴和烟都塞进了他上衣口袋里。

两人就在羊圈外面蹲了下来,“老苏,你真有那么回事吗?”姚长河问道。

苏文中嘬了两口,“你还不了解我,这事就别提了,提起来老子就想骂娘。”拳头紧攥着,克制着自己的怒气,“特么的,老子什么都干过,就是没干过投敌变节。”

“老苏,对于你的历史,咱老领导是最清楚的。”姚长河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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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我让他们找,他们找吗?”苏文中提起这个又来气了,“他们说老领导的话不能信,跟我是一路货色。这几天又让我写材料,检举揭发、抹黑咱的老领导,那特么的是人干的事吗?唉……”

“老苏啊!不是我说你,你常常还说我脾气爆,口没遮拦的。你看看你怎么就不忍着呢!”姚长河叹声说道,“形势比人强,咱不忍也得忍。当初你怎么说我的,遇事总是要态度冷静。”

“我是忍无可忍

!老苏你不知dào

,他们是照死里整人啊!那白的能说成黑的,罗织什么狗屁罪名,完全是没影儿的事,我实在气不过。”苏文中气愤道,“你听了也会拍案而起的。”

“就拿我来说吧!给我定的投敌变节,对吧!老子特么的连战俘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dào

,老子怎么投敌去。”苏文中气枉憋肚地说道,“你也知dào

咱俩一个战壕里出来的,从来跟敌人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咱要投敌变节,娘的,还不当场让自家人给崩了。”

姚长河深邃的双眸微闪,“这倒是个法子,你可以写申诉材料啊!我让咱的老战友都签上名,证明你没有投敌变节,要是递不上我帮你递。”

“能行吗?”苏文中怀疑道,“现在是人人自危,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话都不敢说了,就别提真话了。”

“试试吧!总比坐以待毙强。”说真的,姚长河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有事总比无事强!起码有一线希望。

苏文中扔掉手中的烟头。大脚丫子踩上去搓了两下,心中一发狠。“行,我写。为了这口气。我也得活着,不能死了头顶上投敌变节的罪名。”他拍拍姚长河的手道,“全靠你了。”

“老姚,我就是前车之鉴,以后说话小心点儿,尤其是去学习班,政治大讨论啥的。我可不希望在这里看见你。”苏文中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你去啊!牢牢记住这几句话:他念报我睡觉,开会撒尿常溜号。吃饭要吃饱,喝酒要喝少,发言看火候,能跑赶紧跑。”

“噗嗤……老苏,行啊!这羊圈没白待都总结出经验来了。”姚长河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去你的。”苏文中踹了他一脚道。

两人笑作一团,“言归正传,你好好写申诉材料,我在这里会呆上二十多天。”姚长河说道。

“你怎么会呆这么久。”苏文中诧异道。

“你忘了我老家就在这儿。”姚长河接着又道,“我弟妹还有俩侄子在农场上班。有事的话,他们也能照拂一二。”

“哦!我知dào

了。”苏文中应道,“这里挺好的,其实我也没啥事。能吃能睡的,顺便陪那帮龟孙子玩玩儿,而且有它们陪着一点儿都不寂寞。”

“咩咩……”羊群适时的叫了声。提醒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了,我该走了。免得他们起疑了。我等着你回来咱们把酒言欢。”姚长河从兜里又摸出来两包为拆封的烟塞到了他的手里。清清咳了咳嗓子,“苏文中。在这里好好的劳动改造,要相信党和群众。”

“是是!”苏文中低头哈腰地说道,“我认真接受改造,接受群众监督。”

姚长河走向工作组,严肃地说道,“同志,对于苏文中的调查,恐怕还得持续几天,希望二位同志配合。”

“这个一定。”两人忙不迭地点头道。

姚长河朝小猫使了个眼色,两人告辞离开。

“那个姚三叔,我得去猪场了。”钟小猫道。

“那你赶紧走吧!耽误你上工了。”姚长河不好意思道,“回去的路我知dào

怎么走。”

钟小猫朝他挥着手,跑开了。

由于是冬闲,农场也显得萧瑟了许多,地里没有几个人,只有冬小麦蛰伏在田里,等待来年春暖花开。

姚长河就顺着农场边不知不觉走着。

“站住,这里是军事禁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有人喝止道,紧接着姚长河就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姚长河立马举起了双手,道,“别误会,我只是路过,路过的。”说话当中迅速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这里是农场的一角,偏僻荒凉的很,丘陵上只是孤零零的一座土坯房盖的四合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可以看出这里的守卫很严密。

“看什么看?小心丢了小命。”身穿军装,带着红袖标的年轻男人呵斥道。

这么凶巴巴的,趾高气昂的干什么?

“哦!哦!我马上就走。”姚长河点着头,转过身一脸严肃,眉头紧皱起来,快速的撤离。

“军事禁地,唬啥子呢!鬼才相信一座破土坯房是军事禁地,尤其这里是农场,有啥可保密的。”姚长河心里思咐道,走的够远,回身望了一下,孤零零的土坯房眯起了眼睛。

这激起了姚长河久违的好奇心,晚上再来查探一下。

&*&

姚长河回了家,直接进了刘姥爷的家,其他人都上工去了。

姚长河开门见山地说名来意,求药!

刘姥爷更干脆,两字,‘免谈!’哦,打了我的人,别以为你是致远的父亲,我就会轻饶了你。

我可是小肚鸡肠,很记仇的。

接下来两天里,白天姚长河对刘姥爷时软磨硬泡,连着两晚上则去农场守株待兔。

严密的防守,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本来还想瞅准了他们换班的时候,有机可趁的,结果徒劳无功。

从钟小猫还有姚博远他们嘴里问不出实质性的答案。

所以这两天姚长河都蔫头巴脑的,粗狂的脸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姥爷,今儿求您了,务必把药给我,司机小唐说不定已经等在外面了。”姚长河放低姿态道。

“都给你说了,那药不是我做的,你看这两天我都没出门。我上哪儿给你找药啊!”刘姥爷这漂亮话比他还会说,“哈……你倒是大方,那么贵重的药,说送就送。”

“少来,姥爷我知dào

是你做的。”姚长河自信满满地说道,手摸向自己的兜里。

刘姥爷摁住他的要掏钱的手,“你那点儿工资还不够买药渣渣的,你就省省吧!”

“三儿咱先说好,药既不能随便吃,也不能随便给。”刘姥爷警告一下,磨的已经够了,已经答yīng

人家,不好让他食言。

“我知dào

,如果不是看着战友太痛苦,我也不会……”姚长河接着道,“我还没有大方到予以欲求。”

“知dào

就好!”刘姥爷又道,“在这儿等着,我去拿药。”

少顷刘姥爷出来把玻璃

瓶递给了他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dào

了,知dào

了。”拿着药瓶的姚长河高兴地说道,转身就出了院子,朝村口走去。

顺利的把药交给了小唐,订好了正月十六来接姚长河。

姚长河转身回到了家就看见一群工人在自己家门口吵吵嚷嚷地架电线,引得大人小孩围着看西洋景。

不久,电线就扯进了姚家几家的家里。

姚家属于村子里最后的几家了,这边的线架完了,离通电就不远了。

架线的工人在姚家忙碌了好一阵子,在各个屋里的房梁头上挂上了一盏钨丝灯泡,从梁头扯下一根细细的绳子来,这就是拉线开关。

姚振远站在凳子上,去拉那根绳子,只听见清脆的啪嗒一声,望望头顶,“怎么还不亮。”

架线的工人呵呵直笑,“还正在架线,上头还没有合闸送电呢!等剩下这几家都扯好电线,估计晚上就能送上电了,这灯泡就亮了。就不用抹黑了。”

冬天黑的早,晚上,外头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欢呼声,“有电了,有电了。”

姚家的几个孩子各自跑进屋去,拽住了那根绳子一拉,屋子里刷的一下就大亮了,明晃晃的灯光亮如白昼。

“真亮,这下子看书也不费眼了。也不会吸入煤烟,弄的鼻孔黑黑的了。”姚秋粟瞅着等泡说道。

“千万别晚上看,电费不要钱啊!!”大娘赶紧说道。

刘姥爷笑道,“即使有灯了,尽量不要在晚上看书,毁眼睛。”

孩子们点点头,尽量不晚上看书。

赶在年前通上电,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俯身去看那点点灯火在夜空中闪烁;站在山岗上,点点灯火折出温馨的光。

架电线的工人排查了一遍,确定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收拾好了自己的工具,在祠堂外集合。

姚满耕可没忘了杀猪,送这些工人回家。

全村的人送这些工人出了村子,消失在夜幕中。

“好了,明天就小年了,咱们各队的余下的猪要杀了!”姚满耕说道。

“好耶!”

第二天杀猪匠找了三个年轻力壮的帮手,就拿着绳子、钩子去猪圈抓大肥猪。

这一回猪不在像第一回是傻乎乎的任人宰割了,知dào

来者不善,圈里的猪还没等被人捉稳捆牢就一跃而起,翻过栏杆没命地冲出猪圈,三步两跳跑到石梯下的空田坝里,和几个抓猪人兜起了圈子。

村里人正担心这下可能麻烦了,不会跑了,抓不回来了。却见杀猪匠一个大步跨上,手里钩子一伸就勾住了猪的上颚,另外几人拉的拉,拖的拖,很快就把这头猪制服了。

高手就是高手,一出手就制服了逃跑的猪。(未完待续……)

堤310章 年关

与几天前杀猪不同,这一次杀猪,主要留给过年,也就是是留给自己吃的,所以来观的孩子特别多。因为放寒假了。

这一次妮儿近距离的感受杀年猪的热闹的气氛,刘姥爷也不怕吓着妮儿了。在场观战的只有孩子们和村里的老人、女人,村里的青壮年还奋战在田间,开沟挖渠、修整水利设施。

这时候,一阵猪叫从那个方向传来,吸引了众人,原来逃跑的大肥猪已经被逮了回来,凄厉、响亮,透着撕心裂肺般的绝望,哀悼着自己的命运。

杀猪匠到底是手艺高超,几个人死命摁住猪,只见杀猪匠一刀见血,这头重约110公斤的肥猪很快就进入了拔毛打气环节。拔毛是经lì

了步步惊心的捉猪、杀猪之后比较平和的一个环节,没有了凄厉的尖叫,没有了被猪挣脱逃跑的紧张,杀猪匠和他的助手用一根细细的铁棍开始在猪背上绕圈,三下两下就铰下一大把猪毛。

“哎!这猪毛别丢了,晒干了这猪鬃毛可以用来做刷子。”杀猪匠交代道。

“六哥,俺们晓得。”年轻的助手笑道,大把大把猪毛放在了簸箕上。

铰毛这活路很轻松,几位师傅一边手不闲着一边和村里的老人拉起了家常。

六哥这手不紧不慢地铰着猪毛,边说道,“这杀猪是个力qì

活更是个技术活,断食、绑猪、下刀、取血、吹猪、烫水、刮皮、分块、剔骨……哪一环都不可小视。”

“那六哥学了几年,好些日子吧!”姚墨远站在一旁问道。

提起这个六哥自得道,“学会这一套流程俺只用了一年。时间不算长,15岁进肉联厂杀猪。没想到一干就干到现在,本以为今年肉联厂没有猪可杀。没想到咱们村今年一下子杀这么多猪。”

少顷一头被刮得浑身雪白的猪,已圆滚滚地躺在木板上。

很快,在开水桶里烫过毛的猪该吹气了。只见他从姚长海家借来了一把给车胎打气的气筒,把气针从猪的腿部皮下插入,助手就抓着手柄用力加气。打足了气的猪圆乎乎胖滚滚的,褪毛也容易了许多。接下来开膛破肚,剔骨理肠,六哥这手起刀落,又快又准。眼花缭乱间。就如同庄子的《庖丁解牛》犹在眼前:“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一头猪就彻底分解开了,六哥先打理好了内脏,就开始为这一个小队的社员“分猪”。哪些是炸肉丸子的肉,哪些是做红烧肉的中方、那些是包饺子的后腿,哪一块放在哪一堆,旁边人都担心六哥搞混了搞麻了。分下来不均等难免有人吃亏。

六哥笑嘻嘻地也不多说,很仔细地把肉划成两三斤左右一块,还在每块肉上穿个洞。套上粽叶编成的绳索。一个猪分两份,从头到脚。从骨头到内脏。分完后六哥吩咐助手称重量,然后很骄傲地说:“放心。这肉上下只差二两肉。”

“啧啧……老六,这技术果然了得!”五叔公夸赞道。

众人皆称六哥的刀法好、眼力好。

“那是,没这掂量,还怎么杀猪。”六哥自得道,这是千锤百炼训liàn

出来的。

大娘自从吃过刘淑英做的溜肥肠后,不但她念念不忘,家里的孩子老人都喜欢吃。而且猪下水便宜,家里的孩子们可以多见点儿荤腥。

所以勤快的她,在别人忙着提溜起分给自家的肉后,就一声不吭就用盐巴、面粉等把猪肚猪肠洗得干干净净,晚上溜肥肠。

“小姚队长,这辛辛苦苦养了近一年的猪,就这样让我们大卸十八块般地弄走了。有没有心疼或者舍不得。”六哥问道。

姚长海一摆手,爽朗的一笑道,“养猪就是为了杀猪,有啥舍不得嘛,只是猪叫起来有点扯人心口子。”听到这话,正蹲在墙角根儿嘬着不冒烟烟杆的六哥很‘专业’地接话说,“农村土办法杀猪就是有点‘那个’,叫人听着揪心。肉联厂杀猪比较科学,流水线上先把猪用电打晕,传输到下一个工序放血、烫毛、刮皮、分割……”

“呀,这个办法好,猪不用咋受罪,咱也不用听的心里不好受。”姚长海随即说道,“老六,什么时候上班通知了吗?”

六哥哂笑轻飘飘地说道,“他们有本事永远别开门,俺看他们能支撑的住!”

“噗嗤……”姚长海笑道,“到时候咱不用逼他们,这群众就放不过他们。”

这已经够惨了,一年都见不到多少荤腥,好不容攒了一年的肉票,就打算过年奢侈一回。

没想到这项犒劳自己的‘福利’也没了。

“总不能这么乱下去。”杀猪匠六哥说道。

肉分完了,家家户户的当家主妇就忙活开来。在年三十头里,起码要做豆腐,炸丸子,蒸馒头,在推磨烙出厚厚一大叠煎饼。

豆腐由姚致远他们承包了,又发了些绿豆芽。当地过年的习惯,正月半之前是不许干活的,春种、夏收、秋收一整年,过年就要过个安逸年。可这正月半之前不干活,当家的主妇就得把一家人这半个多月的吃食准bèi

好。

冬天冷,耐放。

所以村子上空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诱人,馋人。

“奶奶、娘!这豆腐过一下油,烩菜也好吃。”姚墨远道。

烩菜其实就是有点像东北乱炖之类的做法,差不多就是把好几样菜放在一起慢慢炖。油炸过的豆腐放在汤汤水水的菜里炖透了,香软入味,特别下饭。

姚奶奶说道,“行,过一下油。咱们炸豆腐吃。”

“臭小子,就知dào

吃。不知dào

这油少啊!”大娘敲了下他地脑袋道。



小幺家的自留地不是打了300斤花生,虽然油不是那么充裕。但起码比去年多。孩子们想吃就给他们炸吧!难得过年一次。”姚奶奶笑道。

“就是,就是,大嫂今年不缺油。”姚长海挑开帘子进了堂屋,身上夹杂着风雪,寒气逼人。

从今儿开始,姚家人合锅了,所以都挤在了姚爷爷家。

“小叔!”姚夏穗他们起身叫道。

别看人小,能干着呢!

姚奶奶一见他走了进来,赶紧拿着毛巾拍打一下他身上的雪花。“还在下!”

“是啊!还在下,已经下了一天了。雪都积了老厚了。”姚长海拍拍自己头上的雪花道。

“快进去了吧!你爹和姥爷都在里面。”姚奶奶说道。

“那我进去了。”姚长海挑开帘子走进去道,“爹、姥爷,她姑父,我回来了。”

“回来了,赶紧上炕暖和、暖和。”田胜利挪了挪位置好让姚长海坐下。

姚长海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炕上。

“咱们队分完红了。”姚爷爷问道。

“分完了,今年的收入都不错,一家差不多百十来块钱。”姚长海回道。

“哦!快赶上城里人了。”刘姥爷挑眉道。

“没有,只不过乡下用钱的地方少一些。”姚长海摇头道。“今年总算有了结余,以往只是顾了张嘴,不少人家还欠着大队钱,今年终于打了个翻身仗。明年会比今年更好。”

“老三呢!怎么整天不着家。”姚爷爷问道。“不知dào

神神mì

秘地在干什么?”

“呶!来了,爹,你自己问他呗!”姚长海听见外面传来姚长河的声音。“大嫂、娘我回来了。”

“三叔。”

转眼间姚长河挑开帘子就进了东里间,“爹!姥爷。胜利、小幺。”

“你这些日子忙什么呢!”姚爷爷问道。

“别提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姚长河垂头丧气地说道,现在又下雪。更没法行动了,太容易暴露行踪了。

说来不是姚长河能力弱,而是那里不好接近,除了一幢孤零零的土坯房,四周都是空旷,根本藏无可藏。

看来等雪化了再想办法了。问别人,别打草惊蛇了。

眨眼间到了年三十,春联贴上来,家家户户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香喷喷的饭菜整起来。

“妈,你咋来了,单位放假了。”姚长海诧异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刘淑英。“我还正说去城里呢!”

“幸好你没去,不然走差了。单位没有放假,只不过中间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所以我就回来了。”刘淑英卷着袖子说道,“做什么菜,需yào

我帮忙吗?”

以她的修为,跑十多公里没问题。

“婶子,你今儿就吃一回现成的,也看看我们是否出师了。”三大娘笑道。

“那好吧!”刘淑英道。

“长海叔,长海叔,到祠堂开会。”光弹儿在院门外喊道。

“哦!”姚长海穿上衣服和木鞋子随后走了出去。

“都三十了,这时候大队有啥事。”姚长山问道。

“不知dào

,等他回来就知dào

了。”姚爷爷说道。

很快姚长海就回来了,全家人齐齐地看着他问道,“小幺,大队里有什么事。”

“哦!明天全体社员到祠堂前集合,进行早请示。”姚长海一欠身坐到了炕上。

“原来是这事啊!”姚爷爷松口气道,“我还以为发生了啥大事了,非要三十宣bù

。”

“像他老人家早请示,可不是大事。”姚爷爷点头道。

当家的主妇们,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一大盆子炖肉,大块五花肉,炖得酥香软烂的。还做了红烧鲤鱼、清蒸鲤鱼、辣椒炒大公鸡、葱花炒鸡蛋、辣椒兔肉、猪肉白菜炖粉条等等,满满两桌子菜。(未完待续……)

第311章 团圆

“博远娘,中堂的条案上有没有摆上几个菜。”姚奶奶捣了捣大娘的胳膊道,这是祭祖用的,不过可不敢宣之于口,自个儿心里明白就成。

“摆了,娘!”大娘小声地说道。

“摆一下就成了,去端进来吧!”姚奶奶吩咐道,别到时候惹麻烦,对祖先心意到了就好。

“是,娘!”大娘叫上姚夏穗姐妹俩把菜端了进了东里间、

“都到齐了啊!”姚爷爷坐在炕上望着满屋子的人,“今儿咱们家终于团聚了。”老爷子欣慰地说道,“小猫、小牧既然有缘一起过年,那么就别客气,咱们是一家人。”

“嘿嘿……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外人。”钟小猫笑嘻嘻地说道。

“哎!这就对了。”姚奶奶笑道。

“好了,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吃完饭,亲家母还得赶回城里、所以咱就吃吧!”姚爷爷说道。

“这东坡肉,婶子,今儿的味道足吧!”姚长青问道。

这个源远流长、名响大江南北的东坡肉说穿了也就是红烧肉。

有的人喜欢吃瘦肉因为瘦肉有嚼劲,有的人喜欢吃肥肉因为肥肉香,有的人觉得瘦肉偏硬,难以嚼烂,有的人觉得肥肉腻,难以下咽,可惟独红烧肉这道菜,肉是五花三层,经过制作之后,美味不可用言语来形容,肥而不腻,堪称中华美食中的一道口若悬河之荤。

“嗯!色泽红亮诱人,肥而不腻,入口酥软即化。合格了。”刘淑英品评道。

提起红烧肉。大家自然不能忘记那位将吃红烧肉事红烧肉业推向高峰的人--苏东坡。正是由于他的努力,红烧肉才得以从基层走向了上层。从老百姓的菜锅走上了文人墨客的餐桌。

对于这道荤菜,姚家这些肉老虎来说。可算是吃过瘾了,这量足足的,吃得满嘴流油。

“这猪肉没吃够的话,这白菜猪肉炖粉条里面的五花肉也不少。”姚奶奶说道。

这猪肉白菜炖粉条,整整炖了两大盆,脸盆那么大,夸张吧!就这大娘还怕不够吃呢!

“应大家的要求,白菜少放些,粉条放的多些。而这五花肉,也切的大大的,放得多多的。”三大娘笑着说道。

嗯!这五花肉咬下去满口香,炖的软烂的。两个字:好吃!“又肥又香,我都能咬动。”妮儿道。

“这肉炖的烂吧!”大娘笑道,“俺把整块的猪肉放进锅里,放上些子八角、花椒、葱姜蒜,夏穗在架上木柴火风箱使劲儿的忽扇,煮开锅。等到锅灶里红红的余火都落了,拿筷子轻轻一插,就插透了肉块,才把肉捞出来。切成大块放上粉条和白菜一起炖。”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三大娘问了半天没人吱声。

“这还用问,看他们的下筷子速度就知dào

了。”连幼梅笑道。

“咱们喝一杯。”姚长河把带了的五粮液打开。一直忍着没喝,就是到了三十这天才喝的。

“我来。”姚博远接过酒瓶。给大家一一斟上,“奶奶。您来一杯吗?”姚博远举着酒瓶子抬眼问道。

“行,给俺来一小杯,暖和、暖和。”姚奶奶说道,“三儿孝敬的当然要喝。”

“爷爷,爹,我们可以来一杯吗?”

小辈们问道。

“不行!”在场的妈妈们断然拒绝道。

“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姚爷爷大手一挥道,“博远给他们倒上,让咱家的小男子汉们也品尝一下。”

“好耶!多谢爷爷。”孩子们欢呼道。

“老头子!”姚奶奶显然不赞同孩子们也喝酒。

“没关系,咱家孩子多,一人倒一点儿,喝不醉的。说真的,这两瓶酒还不够塞牙缝的。”姚爷爷笑着道,“博远倒吧!”

姚奶奶想了想到,这样一分,酒少了当家的男人们就喝不醉了,于是不再作声。

“那俺们女人怎么办?”姚奶奶问道,少了酒不成席。

“我酿了点儿野葡萄酒,我去拿,正好喝点儿解油腻。”刘淑英起身道。

“妈,我去吧!你告sù

我在哪儿呢!”连幼梅紧接着起身道。

“不用,不用。”刘淑英正想着怎么把妮儿给拐带出去。

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姥姥,厕所!”

“那正好,我先带妮儿上厕所!”刘淑英直接抱过妮儿,给她穿上外罩,木鞋,拉着她就走了。

少顷祖孙俩就回来,刘淑英手里抱着一个青花缠枝牡丹纹大罐进来。

打开封泥,醉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没有酒杯,咋办!”三大娘道,酒这东西多少年都不喝了,粮食不够吃,谁还有心思酿酒,买酒就更不划算了,谁家还备酒杯不成。

“用碗!”刘淑英直接说道,“咱们今儿也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姚夏穗赶紧去外间把碗都拿了进来,一一放好,“姥姥,我来吧!”姚夏穗抱着大坛子开始给碗里倒酒。

一圈下来,还剩下不少,姚夏穗就想着把大罐子放到了身后的炕头柜上。

“等等,我可以看看这个坛子吗?”钟小猫起身跑了过去,抱着大罐子上下左右看了个够,“这是元青花。”

“好眼力。”刘淑英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小猫,你怎么看出来的。”姚致远好奇地问道。

钟小猫抱着罐子道,“你们看瓷罐腹部饰缠枝牡丹花纹,肩部饰缠枝石榴花纹,径部饰缠枝栀子花纹,下部饰仰莲瓣花纹,并在花卉之间饰卷草纹,上下环以粗细弦纹。采用进口钴料苏勃尼青颜料绘制,呈现蓝中带紫的浅淡牛仔蓝色。胎外罩以青花白釉,透出玉质般的诱人气质,将元代青花瓷清新悦目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另外特征明显,比如,足底胎釉结合处从瓷釉边缘渗出一线火石红,青花积青处有零星小铁斑,为黑灰或黑灰略带褐色。胎土洁白,手工拉坯中可见人工纹和撕拉中体现的零星小坑眼,明显使用的是元代才有的麻仓土。”他一口气说完,“你们居然用它酿酒。”钟小猫一副好东西糟蹋的样子。

“有什么不可以,画缸我们还腌菜了。”刘淑英不以为然道。

姚致远抚摸着青花大罐,“即使在今天看这只罐,仍然斩新夺目,其珍贵高雅在饱经沧桑后更令人折服。”

刘姥爷沉声道,“元代青花瓷艺术折射出元代王朝的时代影响,一统欧亚大陆的磅礴气势,一代天骄策马驰骋胸怀广阔的民族风格,联通世界广为交往的大国风范,使元青花瓷的制造品质也独树一帜,成为后世制瓷的源流及典范。



“造型却是大气,这应该与元人的气魄有关。”钟小猫放下手中的大罐道

“人生百年常在醉,算来三万六千场。”妮儿摇头晃脑老气横秋地说道。

“人生苦短!痛快一醉,我们干杯。”刘姥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道。

“老弟,说些什么?你可是一家之主。”刘姥爷看向姚爷爷道。

“那好我就说说。”姚爷爷举着酒杯当仁不让道,“一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二祝祖国繁荣富强;三祝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干杯!”

“这葡萄酒,味道也不赖。”大娘笑道。

“这红色足以撩人心扉。”姚长青晃了下酒碗里的红酒。

“这红酒在入口之前,先深深在咱这碗里嗅一下,此时已能领会到红酒的幽香,再吞入一口红酒,让红酒在口腔内多停留片刻,舌头上打两个滚,使感官充分体验红酒,最后全部咽下,一股幽香立即萦绕其中

。”刘淑英说道。

“却是感觉不一样了。”姚夏穗挑眉道。

“俺看着没啥区别,不过比汽水好。”大娘老实地说道。

“姥姥不仅会酿酒,还会品酒。”姚秋粟好奇地问道。

“品酒,我不及你太姥爷。”刘淑英指着刘姥爷道。

“呃……这个现在不说了,我们先吃饭,凉了就不好了。”刘姥爷面对众人的目光轻笑道。

一桌子丰盛的菜,如秋风扫落叶般的,风卷残云似的悉数卷进了众人的肚子里。

“博远娘,把盘子先放到外面去,等会儿洗。还有些时间,咱们先叨叨两句。”姚爷爷吩咐道。

“呃……好。”大娘应道,把炕桌直接抬了出去,八仙桌也搬了出去。

“都坐吧!”姚爷爷说道,看着姚家的女人们都坐了下来,“虽然还是中午,但是过了今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老头子!你又要说什么啊!”姚奶奶瞥了他一眼道。

“你别说!”姚爷爷拍了拍他的手道,“过去一年,是我姚青石这一生当中最有意义的一年,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困难,大家齐心合力都闯了过来,把坏事变好事。到了年根儿,咱家的老三终于回来了,总算过了个团圆的年。”

“爹!”姚长河愧疚道,“对不起儿子不能再您跟前尽孝。”

“说什么傻话,自古忠孝难两全,为国尽忠也是一样,好好干!家里有俺们呢!”姚爷爷拍拍他的肩头道,“你比我们更辛苦,一个人独自在外面打拼,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312章 团圆(二)

“爹、娘、大哥、大嫂、他姑姑、他姑父、小幺、弟妹,这些年谢谢你们照顾俺媳妇儿和孩子们了。”姚长河站了起来,跳下了炕,朝众位鞠躬道。

“你这个傻小子,他们还是俺的儿媳妇和孙子呢!”姚奶奶直起身拍着他的肩头道,“快坐下,坐下。娘好像又抽吧了,都快够不到你了。”

“你能回来一趟娘就满足了。”姚奶奶吸溜着鼻子道,“真的。三儿!”

姚长河回身揽着姚奶奶的肩头,一时间房间内静默一片。

“行了,大老爷们儿,瞧你没出息的样儿。”姚奶奶拍拍他的胳膊道,“快坐下,你爹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两年爹对你们的表现很满yì

。”姚爷爷颔首笑道,“这多好啊!大家天天相见,和睦相处。”

“这对俺和你爹这对儿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真是件好事。”姚奶奶感慨道。

“娘,大过年的,您说什么呢!”姚长海啐道。

姚奶奶挥手道,“别打岔,让俺把话说完。互相能见到,心满yì

足,很感激他们呐!”

“我们也很好啊!娘。天天能见到三弟妹,长青还有长海家的人,还有孩子们。特别是姥爷和婶子可没少帮咱们的忙,博远娘的这厨艺水平是直线上升。呵呵……”姚长山笑道,“我们也很好,真的爹。”

“老实可靠大儿子,你们夫妻俩,我们能过得这么舒心你们的功劳不小。我的无理取闹。博远娘眉头不皱的都按着我的意思办了!真的感激你们。”姚爷爷扭头看向老大家的两口子。

“原来你还知dào

自己是无理取闹啊!”姚奶奶讪笑道。

“去!客套话听不懂啊!”姚爷爷这老脸被戳破了,也不恼。反而笑道。

“呵呵……”

看着老两口拌嘴,反而觉得倍感温馨。

“爹。娘,孝敬您二老是应该的。”不善言辞的大娘不好意思说道,显然对于长辈这种直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感激的话,她有些不知所措。

“还得谢谢致远娘,没嫌弃俺家的老三,几年都没见人影,依然把日子也红红火火的,把孩子们教的也很好。”姚爷爷说道。“这个笨小子不会说话,我这个当爹的替他说了。”

“哪里,爹,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孩子他爹比我苦,有孩子们陪着我,咱这一大家子,说说笑笑的,这精力被分散出去,谁还有时间想他。”三大娘瞟了他一眼。娇嗔道。

说是这么说,大家看她的样子就知dào

典型的女人语言,心口不一。

“长青两口子。”姚爷爷点道。

“我们也过的非常好,非常满yì

。这水缸里的水总是满的。这养鸡的草,孩子们都割来了。说真的,我们两口子可是偷懒了不少。”田胜利笑道。“谢谢爹了。另外非常感谢姥爷,我的医术可是大有进步。没想到中医这么神奇。”

“亲家姥爷、亲家母,真的非常感激。光你们对妮儿的所费的心血,我这个当爷爷不及万分……”姚爷爷双手抱拳拱手道。

“你这个人哟!这妮儿还是我们的外孙女呢!说什么傻话?我们所做的一切也是让妮儿能如常人一般的健康快乐的活着。”刘姥爷接着道,“说真的,你爱屋及乌的让我们跟姚姑爷住在一起,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真的,有谁家,婆婆和丈母娘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刘淑英真心说道,“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能跟娘家人住在一起。”

“妈,如果不是长辈们帮忙,我们的日子可不能这么轻松。要说谢,我们才该说谢谢。”姚长海赶紧说道。

“她爹说的对,谢谢你们接纳了我和妮儿。”连幼梅抹了下脸道。

“瞧!当家的,这好好的过年的,非弄得大家哭天抹泪的。”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姚爷爷看向牧广山道,“小牧呀!你这腿也好了,咱是不是该成家过日子了。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过下去。”

“姚叔,这说着,说着,怎么说到我了。”牧广山指着自己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再说了我穷得叮当响,人家谁嫁给我这个老男人啊!”

“姚叔您就饶了我吧!”牧广山举手投降状。

“狗蛋儿!”姚爷爷看向他道。

“是!爷爷!”狗蛋儿点头应道。

“我觉得你这个人,人品不错,人也老实善良,到了这个家有什么就说。相信我们处了快两年了,我们对彼此秉性也都熟悉了,要放得开吗?”姚爷爷笑着自我调侃道,“我们又不是老虎。”

“呵呵……”

“爷爷,我真的没啥好说的,你们对我都很好,所有的事情你们都想在头里了。墨远他们有的我也有,现在的功课也赶上来了,有衣服穿,回到家还有热乎的饭菜。我真没啥说的。”狗蛋儿赶紧摆手道,“要说有,也是只要博远哥一直对俺姐好就成。”

“你这小子,我啥时候对你姐不好了。”姚博远弹

他个爆栗笑道。

“大侄子,小舅子的意思是说一直对秀芹好。要保持下去哟!”田胜利笑道。

“对对,姑父说的就是俺的意思。”狗蛋儿忙不迭的点头道。

“呵呵……”

“小猫!”姚爷爷看着他道,“我知dào

你心里有很多的怨气,委屈和不满!”

“姚爷爷!”钟小猫惊讶地看着他道。

“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你精明俺们也不傻。”姚爷爷笑道,“要相信你爸爸、妈妈一定会没事的。在这之前,咱得好好的活着,总有重逢的一天,是吧!”

也许是姚爷爷和蔼,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被人戳穿了面具。

“说不生气是假的,运动来了,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我心酸过、苦恼过、无奈过、屈辱过,甚至恨不得突突了他们。自从被到了这里,我体会了前所未有的生活,努力过、奋斗过、尽lì

过,我清晰的认识农村、农民、也明白了我国传统的农业有多么的落后。就农业生产工具我当时使用的农具很多在汉代就有了,如今仍在使用。农村真穷,农民真苦。从春耕、夏管、秋收、冬炼,都少了农民泪水和汗水,我会把他当作一次人生中的磨练。咱们大多数人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你们能做的,我也不差!”

“能这么想就对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想当年打小鬼子、打老蒋,可比这日子艰难多了。俺们不照样扛过来了。这日子是过出来的。”姚奶奶笑道。

“老头子还有要说的吗?”姚奶奶问道。

“我再说一句,是说清远的,你大哥都结婚了,你的个人问题,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姚爷爷点名提道。

“我!”姚清远指着自己道,“还早着呢!我这娶媳妇儿的本还没攒好呢!不着急。”他接着又道,“娘、奶奶,你们可别擅作主张,不然到时候我可不配合,你们可别生气。”

在姚奶奶和大娘生气之前,姚清远惊叫道,“呀!我得赶紧走了。”逃之夭夭了。

“这小子,怎么一提结婚就跑。”姚奶奶哂笑道。

大娘低头沉思,不会是打击过头儿了吧!

“别担心,今年一定要好事。”刘姥爷笑道,观清远的面相,红鸾星动,“所以明年一定有喜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姚爷爷笑道。“好了,时间刚刚好,不耽误亲家母上班吧!”

“不耽误,不耽误。”刘淑英起身道。

“妈,你晚上还回来吗?”连幼梅问道。

“回来了,回来多热闹,我一个人在城里怪冷清的。”刘淑英穿着衣服,戴上兔皮帽子,穿戴整齐,就踏出了门。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也散了,孩子们自有自己的去处。牧广山则去巡山了。

姚家的女人们收拾碗筷后,要包饺子了。

姚长河本来想去看老战友的,因为刚才老爷子的一席话,决定留下来,跟老人们聊天。

老实说回来十来天,他光想着忙活自己的事了,都没有怎么跟老人说会话,实在太不孝了。

“博远娘,泡壶茶进来,再抓些南瓜子和瓜子。”姚爷爷朝外面喊道。

“知dào

了,爹,一会儿就来。”大娘应道。

少顷大娘端着茶壶、姚夏穗端着茶杯、姚秋粟端着南瓜子和瓜子进来放在炕桌上。

给在场的长辈们斟满茶,又退了下去。

一屋子姚家的男人们,只除了妮儿这个小丫头盘膝坐在炕上。

“爹,娘,您二老年纪大了,都快七十的人了。我看着今年的收成和分红都不错,就别再干下地干活了。”姚长河说道。

“对呀!在家里含饴弄孙,就别再干了。”姚长海附和道,“我老早都想这么说了,我们能顶门立户了,下面的侄子们也长上来了,您二老早年间兵荒马乱的,没享过福,这老了,也该想几年清福了。”

“我同意三弟和小弟的话。”姚长山赶紧说道。

“咋了,我还没老的不能动呢!这就想着罢免我了不成。”姚爷爷这眉毛就立了起来,“我和你娘是天生的劳碌命,都是干活的人,再说了那活儿又不累人。”

“还说不累人!”姚长海立马反驳道,“我娘在席厂那活儿有多累,我会不知dào

。”(未完待续……)

第313章 劝说

这席厂别看只是一群妇女坐在那里只要动动手,看着简单的很,不用风吹日晒。但知易行难,只有学会这些手艺,才会知dào

其中的辛苦。

编织炕席的原料是秫秸,这时候的高粱是传统的品种,秫秸的质量特别好。所以,编织的炕席或者是吊顶苇席质量就是好,收购站能给个好价钱。

编织炕席,首先要把秫秸的叶片去掉,需yào

用小刀一点一点的撞击秫秸的节部,才能够把叶片去掉得一干二净的。再用尖刀把光滑秫秸,劈成差不多宽窄的条子。有的条子宽窄不一致,还要进行整理。把这些带瓤的条子,放在平整的地面,用石头滚子反复的碾压。然后捆上,放在水中浸泡一段时间。捞出来,去掉秫秸条子上面的瓤子。碾压,浸泡才能够顺利的去掉瓤子。瓤子去掉后,条子变成了糜子,可以用来编织炕席了。

编织炕席是一项辛苦的活计,不管是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天,编织者都要蹲在潮湿的地面进行操作。一领炕席需yào

上千条秫秸糜子,经过她们灵巧的双手,编织成为有花纹的炕席。劳动强度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需yào

耐心和毅力。手上免不了被糜子剌出许多口子。

“爹,您看您的手。”姚长海抓着姚爷爷粗糙地手道。

厚实的老茧也挡不住被糜子剌出许多口子

姚长山嘀咕道,“真应了那句老话:泥瓦匠,住草房;纺织娘。没衣裳;卖盐的,喝淡汤。种田的。吃米糠;炒菜的,光闻香;编席的。睡光炕;做棺材的死路上。”

“说什么傻话,那都是旧社会了,现在哪还有这种状况。”姚爷爷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妮儿嘴角轻挑,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自从有了阶级以后,富者日富,贫者难富的现状,执政者都很难交出令人满yì

的答卷。贫富差距最大时,也是底层百姓揭竿而起的时候。

一部中华史。就是这般周而复始。

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活得又苦又累的人们,日子过的较为艰难。那些挣扎与生计的身影,随处可见。

“我和你娘都是个闲不住的人。”姚爷爷平淡地说道,“不让上工了,干什么?又不能像年轻时一样挑着担子去卖山货,还是去卖编制品。”

“你让她干什么?坐着。”姚爷爷挑眉道。

“什么又不干怎么啦!家里又不是少了她的工分就过不下去了。”姚长河劝说道,“也该退休了,不是。早该退休了。”

“在家里含饴弄孙多好啊!”姚长河接着说道。

“哦!我们几个老的围着妮儿一个转。”姚爷爷摆摆手道,“趁着还能动,不给你们添负担。”

“现在是自找苦吃啊!”姚长河道。

“这世上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盘膝而坐的姚爷爷接着道。“什么都活儿不干,整天的混吃等死,变得不中用了。”

“你会来伺候我们吃喝喝端屎端尿吗?”姚爷爷笑道。

“爹。您和娘会健康的,大过年的说这些多不吉利啊!”姚长山扯扯姚长河的衣袖。“三弟少说两句。”

“我们的身体,我们自己清楚。而且队里分派的活计都不是重活,虽然工分比不上年轻小伙子多,好歹挣个零花钱,闲着也是闲着!多没劲儿。”姚爷爷顿了一下接着道,“要是因为挣的工分少,撒手不干了,怎么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们还没有老的不能动弹呢!”

“对,爹讲的没错,对!”姚长海附和道。

“爹的身体我一直检查着呢!操着心呢!”田胜利笑道,“三哥就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咱爹、咱娘呢!”

“再说了,有个喜欢干的工作多欣慰啊!证明自己还不老嘛!对吧!爹。”田胜利接着道。

姚爷爷端起玻璃茶杯轻抿了一口,“这庄稼地就是我们的人生,也是我们的世界,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是一刻也离不开。”

话已至此,姚长河也知dào

劝不住老人,于是道,“爹,您可别勉强啊!不行了咱就歇着。”他看向姚长海道,“小幺,平时多照看着咱爹。”

“三哥这还用说啊!”姚长海笑道,“不但照顾自家的老人,这村里的孤寡老人都是照顾帮扶的对象。”

“放心吧!咱爹、娘,可是有两个医生保驾护航呢!”田胜利拿起茶壶给姚爷爷蓄满了茶杯。

“两个医生?”姚长河不解道。

“三哥,你忘了你家致远了。”姚长海提醒道。

说实话姚长河真不相信自家儿子有那么好的医术,这医生没有七八年能出师吗?

“别小看致远。”姚长海笑道,“至于医术好不好,三哥,就留待你自己观察吧!”

老爷子教出来的土地能差到哪去。

“就亲家两口子的身体,再活个二、三十年完全没问题。”刘姥爷出声道。

“真的!”姚长海肯定地问道,对于老爷子的本事,他可是知dào

的。

“那爹、娘,只要高兴,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姚长海支持道,“不过有一点儿量力而行。”

“我晓得,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姚爷爷拍了拍姚长海的肩膀道。

“对了,明天早请示完毕后,队里安排干什么了吗?”姚爷爷颇有些看笑话似的问道,“今年好像不能运雪到田了。”

“噗……哈哈!”田胜利赶紧捂着自己的嘴道。

“还好,还好,没有天女散花。”姚长山双手浮在茶杯口上面。

“这运雪到田是怎么回事。”姚长河不明就里。于是好奇地问道。

田姑爷向姚长河解说一遍,什么叫运雪到田。

听完后。姚长河哭笑不得,居然还有这种事。彻底无语了,都把人逼到这份上了。

“不过你们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姚长河调侃道。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姚长海无奈道。

“小幺啊!今年这雪化得差不多了,咋办?”姚长河挑眉问道。

“今年公社和县里忙活着,乱哄哄的。无暇顾及我们,也就是说没人来监督。所以不咋办?”姚长海无赖地笑道,“我们一切听大队长的。”

男人们在东里间聊天时,女人们则围坐在中堂的八仙桌旁边包饺子,边家长里短的,尽显女人八卦的精神。

这侃大山时间过的就是快。转眼间一下午就过去了。

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回来,“回来的正好,咱们马上下饺子。”大娘笑道,“去剥蒜,捣蒜汁,一回儿吃饺子用。”

“哦!”孩子们应道,大家齐动手,饺子下好前已经调好了蒜汁,放进了东里间的炕桌上。

热腾腾、香喷喷的个个如元宝似的饺子端了上来。

“甭客气。咱们吃吧!”姚爷爷一吩咐这边纷纷抄起筷子吃饺子。

姚长河放下碗筷,挑开帘子走了出去道,“大嫂,饺子包的多吗?给我多下一碗。我打算去看一下老战友,他一个人过年怪凄凉的。”

“足够了,今年家里肉多。白面也多,不缺。”大娘笑道。“我知dào

了,下好饺子叫你。”

“嗯!”姚长河点头。又转身进了东里间,“那个姥爷,我看这葡萄酒还有富余,白酒就两瓶,中午被咱们给干光了。可不可以给我老战友带点儿,他可是能喝的。进了农场,别说喝酒了连酒香都闻不到。”

“行,没问题,不过你可不能抱着罐子去。”刘姥爷提醒他道。

“那是当然的了。”姚长河赶紧叫道,“娘,娘给我找个盛酒的酒器。”

“那军用水壶怎么样。”姚奶奶挑开帘子问道。

“行!”姚长河点头道。

剩余的葡萄酒整整装了四个军用水壶,至于饺子,则满满当当的装了两个铝制饭盒,姚奶奶还装了些小菜,猪耳朵,猪肚切丝凉调过的,一只牛皮纸包裹着的烧鸡。

“娘,够了,够了。”姚长河赶紧摁住了她的手道,“我只有两只手,可怎么带。”

“笨哟!放到背篓里不得了。”姚奶奶拿来墨远他们背的竹背篓,把东西一一放进去。催促道,“赶紧去吧!别凉了味道就不好了。早点儿回来。”

“知dào

了娘。”姚长河道,然后穿戴整齐后,就踏入了夜色中。

虽然没有鞭炮声,但家家户户亮着灯,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耳边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这个年味十足。

一路走到农场的羊圈,“谁?”苏文中推开木门叫道。

“老苏,这耳朵很灵吗?”姚长河哈哈一笑道。

“你小声点儿。”苏文中侧身让他进了自己的家。

“没事,看守都不在,过年了,谁还会守着你这糙老爷们。”姚长河进了房间。

挨着羊圈盖了一间土坯房,一眼望尽,简单的很。一张土炕,一张自己做的炕桌,和四张自己做的小凳子,一口大箱子,在无其他。

“看守呢!”姚长河一屁股坐在炕上,开始往外拿东西。

“都去礼堂了,那里今晚热闹的很。”苏文中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拿出来的东西,“婶子可真是准bèi

了这么多好吃的。”

“吃吧!赶紧解解馋。”姚长河笑道。

“你可真是及时雨啊!你不知dào

,在这儿鸟地方,整天的清水炖白菜,这嘴里能淡出个鸟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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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热闹

“少说废话,赶紧吃吧!”姚长河拿出军用水壶打开。

“唔!这猪耳朵味道真够味儿。”苏文中笑道,“口感脆爽,蒜香浓郁,这辣椒也也辣得够味儿。”

“老苏闻闻这个。”姚长河把军用水壶放在他鼻子前晃晃。

“嗯!”苏文中就被牵着鼻子来回了转。

“有酒香。”苏文中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咕咚……”一下咽了,“什么嘛!不是白酒,辣得不够味儿。”

“那你喝不喝啊!”姚长河挑眉作势要拿走他手里的水壶。

“喝,怎么不喝。”苏文中拿着水壶闪到一边。“聊胜于无吧!”又灌了一口。

“这个趁热吃。”姚长河又打开饭盒,白胖的饺子出现在面前。“快吃,不然粘了。”

“好吃不过饺子;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苏文中夹了一个饺子一口放进嘴里,“好吃。”

“我还以为今儿我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想到,老姚,谢了。”苏文中这鼻头一酸感动地说道。

“行了,少给我来这个。”姚长河拍拍他的肩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姚长河看他恹恹的,岔开话题道,“对了,查过你的新邻居吗?这过年看守也那么严。”

“新邻居?”苏文中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直到姚长河手指指向右边,才明白过来,所谓的新邻居。就是一千米外的空旷的丘陵上那座孤零零的土坯房。

“嗯!三班换岗,严的很。连苍蝇都飞不进去。”苏文中撕下一块大鸡腿,“给!”

“你吃吧!我在家吃过了。”姚长河摆摆手道。

“那我不客气了。”苏文中豪爽地咬下一大块儿肉。“哎!你家的东西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估计是你长时间不见肉味儿的事。”姚长河轻笑道,轻蹙着眉头道,“老苏,你说,那里关的什么人。”

苏文中停下嘴,抬眼看着他道,“反正不是我这类人,咱这芝麻绿豆的小官不值得人家惦记,你都能进来看我。看看这守卫级别。这官职肯定比咱都大,不然看着他干什么?”

“从孟场长那里也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姚长河垂头丧气道。

“孟场长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有诸多不便。”苏文中实事求是地说道,“这农场在他的掌控下,还能照常运转,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种时候,他对我们暗地里有诸多照顾,实属难得了。”

“要是能一探究竟就好了。”姚长河眯起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水壶道。“那怕就几秒钟。”

“我可警告你啊!别贸然行动。”苏文中食指轻点着他道,“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啰嗦,我知dào

了。”姚长河保证道。

苏文中看着他敷衍的样子,又道。“想想弟妹和四个孩子。我现在都后悔,为什么自己就沉不住气,连累了孩子们糟白眼。我可不想在这儿跟你做伴儿。”

“好了。好了,我保证。”姚长河顿一下岔开话题道。“今夜没有看守,咱哥俩多喝一会儿。”

姚长河抛开纷扰。打开一个水壶,猛地灌了一口,把心里的烦闷彻底忘掉。

两个人边喝边聊,忆往昔峥嵘岁月,那时人人崇拜最可爱的人,没想到沦落至此,成了人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两人把姚长河带来的酒和菜吃光了,也喝光了。

“行了,老姚,谢了,你能陪我,守岁应该是陪着家人,快走吧!”苏文中说着开始收拾炕桌上的东西,把牛皮纸扔进灶眼里烧了,打开大门和窗户散散屋内的味道。

别到时候被他们给逮到就惨了。

“他们没这么快回来,礼堂热闹着呢!”姚长河看他明显赶人的样子,“行,我听你的。”把水壶还是饭盒一一放进了竹背篓里。

“那好吧!我走了啊!”姚长河背上竹背篓,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回身望了一下漆黑夜色中的一盏晕黄的煤油灯,动了动脚,最终迈开大步,出了农场。现在不行,晚些时候再来。

一路疾驰回了家,听着里面传来阵阵的歌声,姚长河的心顿时被塞得满满的,为了他们也一定不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三哥,回来的正好。你跑到哪儿去了。”姚长青看着挑开帘子站在门口的姚长河道。

“都忙完了。”姚爷爷问道。

“哦!忙完了。”姚长河笑道。

“那快进来坐吧!就等你一个人了。”姚奶奶招手道,“我们正在听他们唱歌呢!”

“每人都得来一首啊!”姚爷爷笑道。

“三哥,来的最晚,是不是要多加一首。”姚长海笑着提议道。

得到了全家人一致响应,“唱就唱,怕你们不成。”

姚长河当然是唱军歌,不过听在妮儿的耳朵里,那叫吼歌,那声音真是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字正圆腔,也霸气十足。

唱出了军人的骨气、硬气、志气、正气、霸气!一句话就是阳刚之气十足!

简直是红色摇滚。

一圈轮了下来,“咱家谁还没有唱。”姚清远眼神一一扫过众人。

“我知dào

,妮儿还没有唱。”姚墨远举手说道。

“妮儿就免了吧!”刘姥爷护犊子道。

“让妮儿唱歌不行,不过妮儿可以给你们一个惊喜。”刘淑英竖起指头神神mì

秘地说道。

一下子引起了大家好奇心,“来来,妮儿咱给他们表演好不好,表演好了又糖吃。”刘淑英诱哄道。

妮儿满脸黑线,应道。“好!”

刘淑英抱着妮儿坐好,然后拿出笔记本和铅笔。写下了刘淑英三个字。

“嘘……安静。”刘淑英食指放在嘴边,东里间立kè

安静了下来。“妮儿摸摸看。”把妮儿的手放在那三个字上。

妮儿摸了一会儿道,“刘淑英!”

“呀!妮儿说对了。”

“怎么样厉害吧!”刘淑英与有荣焉道,“妮儿咱们再来。”说话中又写下了三个字。

把妮儿的手放在这三个字上,妮儿摸了会儿,奶声奶气地道,“刘伯彦,太姥爷。”

“咱们再来。”

“爷爷,姚青石。”

“奶奶,李春桃。”

“大娘。许山杏。”

“三大娘,齐文绣。”

……

一圈下来妮儿终于知dào

全家人的名字了。孩子小时候,估计都被左领右舍逗弄时,都会被问道,爸爸、妈妈叫什么?

“最后一句。”刘淑英写下一句话。

妮儿摸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西平县,灵阳公社,盘龙湖畔,青兰山下的姚湾村大队。”

“哈哈……这下,咱们妮儿就是走丢了。也知dào

回家的路了。”姚爷爷笑道。

“你们真是的,这么小的孩子,教她认字。”姚奶奶一把抱过来妮儿道,“累不累。”

“不累。挺好玩儿的。”妮儿仰头娇笑道。

“我摸摸看。”姚振远闭上眼睛摸了半天,偷偷睁开一只眼看。

“你个傻小子。”三大娘一巴掌拍在他的猴脑勺上。

“我怎么摸不出来。”姚振远不解道。

“这也许是上天的补偿吧!”刘淑英深吸一口气道,“妮儿十指的触觉比别人灵敏。”

“别小看妮儿。她的记性也非比常人,只教一遍就记住了。”刘姥爷骄傲地说道。

“我们的妮儿一点儿不比别的同龄的孩子差。”姚爷爷慈爱地看着老伴儿怀里的妮儿道。

这晚的守岁格外的热闹。家里人齐整不说,妮儿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在“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嘹亮的歌声中,结束了,却始终刻在在场人的记忆中,抹灭不掉。

&*&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么晚了,三儿不睡觉,想去哪儿啊!”

正在关街门的姚长河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姥爷,你走路怎么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姚长河转过身来,拍着胸脯道。

“是你心里有鬼吧!”刘姥爷嗤笑道,“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叫门。”

“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刘姥爷犀利地目光紧盯着他道。“怎么想硬闯?你知不知dào

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做人要量力而行。”

“嗨……”姚长河叹了口气道,“我知dào

,可是我过不了这关。如果没有遇见我可以当做没事,可是看见了,不去看看实在不放心,我怎么会不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

守卫那么严密连他这个高手都无法接近,再笨也猜出来咋回事了。他要是如老战友似的,只是被关着劳动改造,他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多管闲事。

“哎!姥爷,你怎么知dào

的。”姚长河猛地抬眼问道,他自认做的很严密的。

“有什么能瞒过我的,走吧!跟你走一趟!”刘姥爷接着叫道,“大花,上来。”

如果不是卦象显示,与他们的未来休戚相关,他才懒得走上这一遭。

“喵……喵……”大花蹭的一下蹿到了刘姥爷的肩膀上,然后盘在老爷子的脖子上,如围脖一般。

“姥爷,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您留下来吧!”姚长河可不想老爷子这么大的年龄了还只身犯险。

“少废话!不然我独自去闯,出了事,我可不管!”刘姥爷淡淡地说道。

“得!咱们走吧!”姚长河摇头无奈地说道。

两人上山然后绕着村子外围下山,虽然是三更半夜,村子里一片漆黑,要是穿过村子,这村子里养的狗听到脚步声肯定会叫。

他们可不想引人注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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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探

万籁俱寂,天穹是一片深邃的幽黑,只有几颗寥落的星辰闪烁。空气中弥漫着年味儿,团圆的味道。

刘姥爷和姚长河一路不停歇的赶到农场。

“哎!姥爷你拉着我干什么?”姚长河小声嘀咕道,“夜半三更是人最困,马最乏的时候,今儿三十是最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不知dào

到还有没有机会了。”

“慌什么?咱们有同道中人。”刘姥爷挑眉道。

不过这眉毛白挑了,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同道中人?”姚长河收起了迈开的脚,立马不动了。

“快点儿走,别让他们行动了,到时候就遭了。”刘姥爷抓着姚长河疾驰而去。

姚长河只感觉萧萧风声在耳边掠过,一眨眼就停下了。

“嘘……孟场长是我!自己人。”姚长河蹲下摁着爬在土丘上的他的肩头说道。

“姚团长是你啊!”孟场长转过身来,坐起来,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是不声不响地,他正在观察那边的情况,冷不丁的差点儿没吓出心脏病。

“小猫,还不过来。”刘姥爷用神识传音叫道。

钟小猫抹黑了跑了过来。

“太姥爷,您老怎么也来了。”钟小猫蹲下说道。

“孟场长,自己人。”姚长河赶紧说道。

这不是说话的地,四个人往后退了退。

刘姥爷又动了些手脚,让不远处的羊群咩咩的叫了起来。一只羊的叫声威力小,二、三十头一起叫的声音可不小。遮盖了他们的说话声。

“你们怎么也来了。”孟场长问道。

“千万别贸然进去,他们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刘姥爷提醒道。

“今晚上农场礼堂文艺宣传队有节目表演。我也请专案组的去看了,还特别拿出好酒招待了。”孟场长可是下了血本了。

“孟场长精明。别人也不傻,正等着你自投罗网呢!这特别做得太明显了。”刘姥爷食指摇摇道。

孟场长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自己犯了低级错误,“还真是……我也是没办法了,这群专案组的人员,一个个鼻孔朝天,高傲的很。对我们都爱答不理的,平时根本就接近不了。”

“那怎么办?”孟场长问道。

“太姥爷。你就别卖关子了。”钟小猫扯扯他的袖子道,“您老出马肯定有招。”

刘姥爷拍拍了脖子上的大花,“小家伙靠你了。”

“喵……喵……”大花叫了起来,那意思别忘了俺的泉水。

“行了,忘不了犒赏你。”刘姥爷好笑地说道,皇帝不差饿兵,这小家伙时刻记得自己的赏赐。

听在三人耳朵里,所谓的赏赐就是鱼啦!肉啦!

“这能成吗?”孟场长迟疑地问道。

“成不成,还能有别的办法。”钟小猫没好气地说道。“大花送信从来没有出错。

“现在咱们应该确定的是用谁的名义送信。”刘姥爷看着他们二人问道。

“用我的吧!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管辖地,出了事,我扛着。”孟场长当仁不让道,“姚团长别跟我争了。”

“时间紧迫!”刘姥爷催促道。“都别争了还不知dào

是谁呢!万一人家不相信咱们呢!第一趟先彼此试探一下。”

“也对!”姚长河说道,“最主要的是清楚里面是谁?”

当下打着手电筒捂着光,写下便条。塞到大花的脖子下面的中空的竹管内。

刘姥爷揪着大花耳朵,嘀咕了几句道。“去吧!”

只见一道黑影儿一闪而过,大花就没影儿了。

四个人窝在荒草堆里。耐心等待。

&*&

刘姥爷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早就用神识探过前面的土坯房了。

简单的四合院,除了专案组的人员很好认都是绿军装手臂上带着红袖章,而被看管的是一对儿老人,看样子可真够狼狈的。

待看清面目后,“嘶……”情绪少有波动的他,也少不得震惊了,没想到有过一面之缘,这下不救也得想办法帮他们



“唉……这羊圈怎么回事,三更半夜不睡觉,叫什么叫……”看守人员烦躁地说道。

“叫春呢!你忘了,过了年,不就春天了。”其中一个圆脸男人猥琐的笑道。

另一个站的笔直的男人,如标枪似的男人,“你就正经点儿,羊叫得好,这样省得犯困了。”

“你说说一天三班倒,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看着两个老不死的,真是憋屈死了。”猥琐男人气愤难平道。

“你闭嘴吧!被组长知dào

,小心点儿。”标枪似的男人严肃地说道。

“幸好姓孟的知趣,叫咱们去看宣传队的表演。”猥琐男人笑道,“想不到这土了吧唧的村妞打扮一下还挺能看的,你们没去看真是可惜。她们跳的草原小姐妹,随着她们‘骑马’的动作不断加快,她们那上下抖颤的胸部,像里边揣着一对对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般,真是……桀桀……”

“你给我管好你身下的,别裤腰带松

,不然我们不介yì

给你紧紧。”标枪似的男人斜睨了他裤裆。

猥琐男人被他冰冷的眼神给盯的,赶紧夹紧了双腿。

“我晓得,我不会忘了组长交代的事。”猥琐男人斜靠着门框道,“都这么晚了,我想姓孟的也不敢乱来。”

“小心为上,组长算准了他们不安分。”另外两个看守员齐声说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被这羊圈一吵。这困意也没了。我认真站岗。”猥琐男人立定站好,亦如标枪男似的。

天空阴森。房外北风呼啸,听那摇天撼地的风声。恍如置身于万炮齐鸣的战场与刀光剑影的战阵之中。

阴风阵阵,土坯房一间小屋内,一股糅合了冰冷、森寒,寒意扑面而来,还有股浓浓的酸臭味。

“今儿怎么这么冷清,对面的屋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一声显得粗噶、沙哑、艰涩、低沉的声音从土炕上传来。

他也许是许久未曾说过话了,因此说话的声音显得有点怪异与暗哑,有些困难,只是短短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气力。喘着粗气。

坐在他旁边的老太太轻拍着他的胸口道,“老头子,别说话了,多养足些精神。”说着给他裹了裹已经发硬的破棉被,根本无法御寒。

“今儿是大年三十,所以才会这么冷清,他们好像去参加农场的文艺宣传队的表演了。”老太太讥诮道,提起他们老太太真是恨不得拿着机枪统统干掉他们。

“又一年了。”老人躺在炕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老人披头散发。那一头长发由于一年多未剪未洗之下,显得长而且凝结在了一起,一缕一缕的。

长出来的胡子掩盖住了他的嘴角,第一眼看上去这个人邋里邋遢的。披头散发,胡子浓密,虽然年龄大了。即使躺在炕上,但依然无形中却又给人一种粗犷硬朗的感觉。

身上的这口气即使病着没有松!

“是啊!又一年了。不知dào

咱们能不能熬得过。”老太太心酸道,“老头子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呵呵……他们四个想把握困死、熬死、拖死在这里。想得美,想杀人不见血。老子才没有那么笨呢!想不开,好便宜他们,老子不死!老子要活下去,和他们斗到底。”

“老婆子,只是苦了你了,一辈子跟着我枪林弹雨的,闯过一道道生死关。好不容易盼到解放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可以享享清福,没想到……”他干枯了手紧紧地抓着老伴儿略显冰凉的手,愧疚道。

“说什么傻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mìng

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从嫁给你第一天起,就早有准bèi

了。

”温婉柔和地声音响起道。

“你跟我划清界线多好,要么写我的黑材料,要么贴我的大字报,何苦来跟我受这些罪干嘛!保全一个算一个。”老人激动地说道。

“又说傻话。”老太太轻笑道,“夫妻一体,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怎么想丢下我呀!”

“只是苦了孩子们了,不知dào

他们怎样。是跟咱一样被关着,还是下放劳动改造。”老太太担心道,“我倒宁愿还孩子们下放劳动改造,起码自由些能放放风,咱家的孩子都是吃过苦的,不是娇气之人,倒不怕种田。我就怕他们精神受不了。”

“我何卫国孩子们都不是孬种,再难也得给老子挺着。”何卫国紧紧地抓着老伴儿的手道。

“咳咳……”

老太太听见他咳嗽赶紧劝慰道,“别激动,别激动,一激动你的血压就又该高了。”

老太太实在担心他的身体,这久病虽然不能成良医,但还能看出些什么。他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坏了疲乏、心慌、头昏、脉搏极不规律,睡眠不好……这对他本来就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唉……她就不该提这个茬,明知dào

老头子担心还提孩子们。

老太太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竟说些当年在战场上的光荣岁月,刚开始何卫国还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着。

老半天没有吱声,她吓坏了,忙不迭的叫道,“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别吓我。”

“老伴儿啊!继xù

说,我还没死呢!”何卫国硬气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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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大花传信

“窸窸……窣窣……”

“老头子,你听什么声音。”老太太抓着他的胳膊紧张地问道,“不像是风声。”

何卫国回握着老伴儿的手,仔细聆听片刻道,“倒像是耗子啃木头的声音。”他高兴起来道,“老婆子,去抓住它,咱们多久不知肉味儿了。”

“老头子哟!就咱这老胳膊老腿地,没二两力qì

,连跑都跑不动,还能抓着老鼠了。”老太太摇头苦笑道,“饭吃不饱,菜是要么是清水煮白菜,萝卜,要么是老的如甘蔗皮似的豆角,哪有力qì

。”

“老婆子,说这些干啥,怎么也得试试看。快点儿,也许是个笨耗子呢!”何卫国催促道。

“好好……我试试,给老头子抓耗子吃。”老太太松开他的手,爬上了炕,掀开了厚重窗帘的一角。

这时候大花也扒拉开木窗的一角,嗖的一下蹿了进来,轻飘飘的落在了炕上。

“咦……”大花高傲地仰起头,这味道真不好,还没有俺的窝干净咧!

“老婆子,这一回咱们赚到了,本以为是只老鼠,没想到是只猫,肉还挺肥的。”何卫国眯着眼睛苦中作乐道。

大花被他们双眼冒绿光的眼神给盯一晃,哼哼!想吃俺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老头子,我怎么感觉这只狸花猫嫌弃咱似的。”老太太坐在炕上道。

“哼……知dào

就好。”大花把脸别过一边,踩着优雅的猫步,上前几步。紧盯着他们。

两人一猫就这么对峙着。

眼前这只狸花猫首先给人一种威风,雄壮的感觉。毛短,且粗。无厚密下绒毛,端正结实匀称的体格,肌肉发达,肯定能跑,四肢长短适中,粗壮有力而敏捷。

“说真的这只狸花猫还真漂亮,人家可比咱精神多了。”老太太笑道。

尾长略短于身长,一双金黄的琉璃眼眼大而有神微向上吊,精灵又古怪。

额头。下颌棱角分明,咬合严密,鼻部长直,没有明显弯曲,线条流畅,且颜色和身体的花纹颜色成正比,即鼻头部分的颜色深,身上条纹分明。

“那当然了,如小主人所说:俺是高贵的中华田园猫。”

大花垂下头认真地看着他们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如老头子所说:人又老又脏,还病恹恹的。想来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小家伙不像是流浪猫,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家养的。”何卫国手指着它脖子上的脖圈。

“老头子,我没眼花吧!你看这只猫的后背上居然还背着木制的瓶子。”老太太伸出手试探性地靠近大花。

大花也没动。任她取下来,自己身上的木头瓶子。木头入手温润细腻,“好东西。”老太太赞道。

拿着木头瓶子靠近晕黄的煤油灯。浑浊的双眼迸发了一抹精光,激动地抓着何卫国的手道。“老头子,你快来看看。这瓶子是不是,高原所产的。是高原的寄生植物,汉语不知dào

怎么翻译,藏语名为‘吧’。”

何卫国睁开半眯的双眼,老太太刚要端起煤油灯。

“别动,老婆子。”何卫国轻声说道,“扶我起来,我过去。”

这房间里的煤油灯日夜都点着,就是让看守人员能看的一清二楚。

未免打草惊蛇,这煤油灯不能动。

老太太把手里拳头大的木瓶子递给了何卫国,然后扶着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头子起来,挪到了煤油灯下。

何卫国看着手里的木瓶子,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木质黝黑透亮,纹路非常细,是高原特有的植物‘吧’做成的!”说完这句话,斜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我记得家里有一套活佛送给咱的礼物,就是这种木头做的木碗,一套。”老太太抬眼激动地看着他道,“老头子这是啥意思?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何卫国拇指摩挲着瓶子,沉寂的双眼,一抹精光一闪而逝道,“老婆子,找找狸花猫身上,上面应该有信息。”

“哦!”老太太慢慢地靠近大花,干枯粗糙的双手轻轻地摸到了大花的身上,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双手不自主的打起了哆嗦,“乖,哦!别乱动。”

“啰嗦……快点儿。”一双琉璃的似的双眼透出了不耐烦。

“老婆子,快点儿吧!它不耐烦了。”何卫国轻笑道,不知为何,他看着猫儿的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哦!”老太太摸到了大花的脖子下的脖圈,摸到了竹筒,“老头子。”

何卫国看了她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闪烁着震惊,惊喜,最终平静了下来。

他沉声道,“打开!”

老太太打开竹筒摸出了一卷纸条,展开。

“老花镜!”何卫国提醒道。

老太太从身上取下来,瘸了腿的老花镜带在了脸上,在晕黄的灯光下,看到了一行小字,惊喜不足以说明二人的心情,接下来却令他们不知所措,“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的诡计?”老太太怀疑道。

“都这种时候了还耍什么诡计,他们想弄死咱们易如反掌,何必多次一举。”何卫国轻笑道,“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忘了这木头的特性了。”

“防毒。”老太太笑道,“可是这穷乡僻壤怎么会有这种木头。”

何卫国打开了木头瓶子,一缕药香直扑鼻尖,深嗅一口,精神为之一阵,“好东西。老婆子拿碗来。”

老太太从炕头柜上拿下粗瓷陶碗,递到了他的面前,何卫国倒出半瓶,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

“你……”老太太一想这木头,为自己多想而汗颜,紧接着也喝了碗里的金黄色的液体。“是蜂蜜,里面有好几位中药很名贵的。”她又往碗里倒了些水,涮了下碗,直接把水喝了,让他们察觉了就惨了。

“老头子,你的病有希望了。我现在就写回信。”老太太把刚才的纸条,吃到了肚子里,拿起炕头柜上的纸和笔,幸好这里不缺的就是纸和笔,因为他们要写材料。

“告sù

他们咱的真实姓名就行了,接下来老婆子,人家要帮咱就帮,不帮的话咱们也不要去怨天尤人。毕竟咱们头顶上的大帽子可是天下尽知,咱们是被打倒的对象。”何卫国自我调侃道。

“嗯!我知dào

,他们也是冒着风险的。”老太太快速的写下二人的姓名,卷了下放在大花脖子下面,“走吧!”

大花跳到何卫国身上,爪子扣着木瓶子。

“哦!这个。”何卫国轻笑道,把瓶子重新系在猫背上,小家伙还挺护东西,不用他们说走吧。

大花就跳上了窗台,扒开帘子钻出窗户,嗖的一下眨眼间就不见了。

&*&

等待是煎熬的,令人忐忑不安的,“你们说,那只猫能行吗,不会送错地方吧!”孟场长席地而坐在荒草上嘀嘀咕咕道。

“喵……”大花蹦到孟场长的后背上,冷不丁地吓得他张开大嘴,就被姚长河给捂住了嘴。

真是好险!这大嗓门要是吼出来,整个农场都听见了。

“呜呜……”孟场长抓着他的手。

姚长河撤回了手。

“调皮!”刘姥爷轻拍大花的脑袋道,“小孟啊!你不该质疑大花的。它的心眼儿小的很。”

“得!还是我错了。”孟场长摇头失笑道。

“好了,赶紧看看有没有结果。”姚长河提醒道。

两人立马蹲下来围着大花,刘姥爷拆下来纸条递给了他们俩,两人看着纸条上写下来的六个字,两个人名,一下子傻了,一屁股坐在了荒草上。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们就是被……也应该在帝都啊!在哪儿都不可能在这儿穷乡僻壤啊!”孟场长喃喃自语道。

“何爷……”钟小猫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刘姥爷给拦下了,“好了知dào

里面关的是谁了,你们打算怎么办?是当作不知dào

,还是想办法帮他们?”

“当然是帮他们了。”孟场长和姚长河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都是被迫害的。”两人又是不约而同的说道。

“既然统一了意见,那么接下来就是具体的操作了。”刘姥爷蹲下道。

“对,具体操作,具体操作,我们该做什么?”两个人慌了神,一副不所措的样子,哪里还有成熟稳重的样子。

主要是名字震撼力度太大了,一时间慌了。

钟小猫平复下来心绪道,“与其这里胡乱猜测,不如问问二位老人需yào

什么?咱们才好在做打算,里面的情形,咱们也不知dào

,贸贸然的话,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姚长河说道,深吸一口气,拿出纸笔开始写纸条。

接下来,大花,就开始往返来回的传递消息。

其实不用说,姚长河也知dào

,他们缺什么,当前紧要的不就是缺衣缺食少药。

“这治病的药就拜托姚团长了,至于这食物我来想办法。”孟场长说道。

“小孟你怎么想办法,药好办,制成药丸大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送进去。这食物的量大,大花驮不进去。”刘姥爷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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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想折子

“食物还得我来想办法。”孟场长食指划过鼻翼说道,“反正他们的还有专案组的饭菜都是从农场食堂里出的。”

孟场长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道,“平时送饭的饭盒也是木制的,大不了做一个特质的夹层,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地下瞒天过海也不怕。”

“好了,又解决一项!”刘姥爷顿

一下道,“接下来就剩下衣服了,这个就难办了?”

“是啊!衣服是穿在外面的,不像食物和药一下子进到肚子里,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姚长河附和道。

“这个还得从长计议”孟场长道,“天不早了,咱们赶紧撤吧!”

“小孟啊!有啥消息让小猫传递。”刘姥爷说道。

四个人悄悄地撤了回去,只有寒风呼啸而过,羊群也歇了下来。

看着羊儿们终于不叫了,苏文中一屁股坐到了木凳上,“俺了老天爷!你们终于不叫了。”

“你们嚎了半夜,我还的给你们加点儿水。”苏文中认命地倒了两桶水到水槽里。

小羊们,嚎的口干舌燥的一头扎进水槽里,灌了个水饱。

与孟场长和钟小猫分开后,刘姥爷和姚长河一路回了姚湾村。

“呃……姥爷,今儿的事不要往外说。”姚长河看着跨过门槛的刘姥爷说道。

“知dào

了,我有那么大嘴巴吗!”刘姥爷回身笑道,“你们还是动动脑筋,怎么解决衣服问题了。”

“也是!”姚长河挠挠脑袋。眉头紧皱。

“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睡觉了。”刘姥爷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消失在他眼前。

姚长河也只能回家继xù

想办法。

“姥爷。你回来了。”姚长海啪嗒一下拉开灯问道。

“你这是等我呢!”刘姥爷问道。

“不等您,等谁啊!”刘淑英抱着妮儿挑开帘子出来说道。

连幼梅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呀!都没睡呢!”刘姥爷诧异地看着他们四人道。

“姥爷。还说呢!三更半夜出去,有啥要紧事啊!还是三十晚上,不应该说是大年初一了。”连幼梅问道。

“你们想知dào

啊!”刘姥爷挠挠下巴挑眉道,“人多力量大,进来说吧!”

几个人依次进了刘姥爷的西里间,拉开灯,拖鞋上炕,“这炕晒的怪热乎的。”刘姥爷摸着热乎乎的炕道。

“冻着您咋行呢!”姚长海笑道,“哦!对了。姥爷现在寒暑不侵,那不能冻着妮儿了。”

“好了,言归正传!”刘姥爷还没开始说农场之行,大花就不乐意了。

“喵……喵……”大花蹲在地上仰头喵喵直叫,“说好了,俺的赏赐呢!泉水,泉水。”

“大花等着我去拿你的碗来。”姚长海起身趿拉这棉鞋走了出去,少顷回转拿着大花的碗进来。

连幼梅抱着妮儿到炕边,注满了大花的碗后。姚长海把碗放到窗台上,大黄还虎视眈眈的,大花轻轻一跃跳上窗台。

满满幸福的喝着泉水,那眯起的眼睛慵懒惬意。不忘甩甩尾巴,给大黄一个猫屁股。

这叫风水轮流转,喵喵……

汪汪……大黄不甘心地汪汪冲着大花呲牙。

“大黄。出去。”刘姥爷指着外面道。

大黄呜呜……好不委屈地出了西里间,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狗窝。

“现在安静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刘姥爷把农场之行的收获说

一遍。

姚长海他们几个听众唏嘘不已。

“这世道怎么了。”姚长海感慨道。

“行了,别感慨了。这不只是简单的运动了,上层争斗咱们是有心无力,也不够资格,既然有缘碰到了,能帮就帮,至于能否熬过去,就是他们的造化了。”刘姥爷平静地说道,“现在的难题是保暖问题,明晃晃的送棉衣那是自寻死路。”

“对呀!这衣服要送的光明正大,还要他们接受,关键是这……”连幼梅打了个响指道,“填充物。”

“有道理,你要是送进去,填充麦秸稻草的,他们肯定没意见。”姚长海点头附和道。

“填充物,填充物?”

众人在思索填充什么,不被他们起疑。

“鸭毛!”妮儿呢喃道,鸭绒啊!即轻又保暖,只不过现在的人不知dào

。就是利用人们的‘无知’。

呢喃软语,在寂静地房间,在他们耳边炸响。

“这个不知dào

成不成。”刘淑英问道。

“应该能行吧!这动物的皮毛不都能御寒,这羊皮褥子似的。”刘姥爷接着道,“这鸟儿身上的羽毛不也御寒。”

“姥爷,这大雁还南飞过冬呢!”连幼梅突然说道。

“也是!可见御寒不咋地。”姚长海挠挠头道,“那咋办,这一时还真没有好的办法。”

“行不行,试过才知dào

。”刘淑英说道,“明天去鸭舍拔些鸭毛,咱先做双手套试试暖不暖,不就知dào

了。”

“拔鸭毛?”妮儿闻听一个仰倒,那不是做羽毛笔,还不扎死啊!

“不能用鸭毛!”刘姥爷说道,“要的应该是靠近鸭子皮肤的氄(rong)毛。”

“哦!那就不能去鸭舍了,那样的话,鸭子就别想活了。”连幼梅摆手道。

“那就去屠宰场,那里的鸭毛多的是,只不过要挑上一些时间了。”姚长海说道,“这个就得孟场长出马了,他的人面广。”

“那就这样吧!明儿我跟小孟提提,成不成咱们再说,最好是成功了。”刘姥爷笑道。

当然会成功了,鸭绒服,他们够先进的。提前穿上了,妮儿心里腹诽道。

讨论完毕各回各房。睡觉,也只能睡一会儿。

虽说不让拜年了。可这关起门来谁知dào

,有倒是民不告,官不究。

&*&

就在刘姥爷和姚长河去农场忙碌的时候,姚爷爷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姚奶奶站在他的身后,老人家向主席像和他后面的祖先牌位,唠叨着这一年变化。

重点是姚家老三回来了,“祖先保佑,咱家这三儿的臭小子。全须全尾的,居然都当上团长了,不过这小子脾气见长,欠揍,还得磨磨性子。我回头得跟他好好的说道、说道。”

“以上就是咱家的,总得来说大家过的都好!下面我要说的是:咱们村要买拖拉机了,这样以后种地就轻省多了。”

“祖先哪儿知dào

拖拉机啥样儿。”姚奶奶提醒道。

“那咋整啊!我也形容不出来。”姚爷爷一下子慌了神。

“噗嗤……”姚夏穗偷听着乐了起来。

“夏穗!”姚奶奶叫道。

“奶奶。”姚夏穗挑开帘子挪了出来,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yì

要笑得。是爷爷说的太可乐了。”

“调皮,在祖先面前不可以这么不稳重。”姚奶奶拍着她的后脑勺道。

“知dào

了。”姚夏穗笑道,“不过祖先想知dào

拖拉机什么样,我画下来。烧给他们不就得了。”

“对哟!还是我孙女反应快。”姚奶奶拍拍她的手笑道。

说干就干,拉开灯,这人民币上就有拖拉机。姚夏穗寥寥几笔就画了个简易的拖拉机。

看着它在火光中燃烧,化为灰烬。

姚爷爷接着唠叨道。“咱们村还决定再买三十头牛,咱们的牛群又壮大了……”

叨叨着说了说村子里的变化。“总之祖先保佑,保佑明年,不应该说今年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日子越过越好。”

“好了,天不早了,都去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姚爷爷起身道。

“哦!爷爷、奶奶,我进去了。”姚夏穗挑开帘子进去,钻进被窝,看了眼旁边的秋粟,“别装睡了!”

“你咋知dào

的,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姚秋粟睁开眼吐吐舌头笑道。

“呼吸不一样。”姚夏穗笑道,“醒了,为啥不出去。”

“女人又不能祭祖,我出去干嘛!你不也偷听来着。”姚秋粟喃喃道。

“也对!”姚夏穗无奈道,“祭祖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能参加。拜神则是女人的事,可现在庙也没了,神也拜不成了。”

小姐妹俩窃窃私语一会儿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

初一没好天。

太阳刚升起来,昏黄的天空就积起了灰蒙蒙的薄云。眼见刚有点放晴的迹象,一阵子寒风过来,天又阴下来了。姚湾村的社员吃完初一的饺子,陆陆续续朝祠堂集合。

人到齐后,在姚满耕带领下,开始早请示。

不过今儿的早请示有些不一样,有公社起早赶来的各村干部,观看早请示。

所以社员群众们按部就班的早请示完后,又背诵了老三篇,全体社员齐背诵,所以这滥竽充数的也不容易被发xiàn



这看完后,公社派来的两个干部向大队走来,准bèi

候一阵子吃村里分派到各队的年饭。

姚满仓捅捅姚长海的胳膊道,“这公社干部在这儿,这初一上工,看来是逃不掉的。咋办!咱可没安排呢!今儿又没有下雪。”

姚长海心里腹诽:这事弄的,本来就没有准bèi

,一时间到地里也没有活计。总不能像电线杆子干巴巴的矗着。

“快想折子。”丑的催促道。

十几个小队长搓着手,焦急的想,姚长海道,“有了,全体搬着小凳子到打麦场。”

“干啥?”孬的问道。

“政治学习,背诵语录。”姚长海蹭蹭鼻尖道,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道。

“行,长海这脑子就是快。”栓子笑道,“突出政治学习,他们也说不出啥?说不定还能表扬一下咱们。”

“表扬?我可不敢指望,能过关就行。”姚长海苦笑道。

这年月政治挂帅!量他们纵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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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过年

社员群众在小队长们一声令下,都回家搬凳子拖家带口的坐在打麦场,由光弹儿领诵。

“这样不行,天阴了,这小西北风飕飕的,太冷了。这样一上午下来,还不都着凉感冒了。”姚满仓说道。

“简单!”光弹儿笑道,“燃起篝火来,咱们不缺这点儿柴火。这草木灰可是上好的肥料。”

“哈哈……是咱庄户人家的人。”姚长海拍着他的肩头道,“就听光弹儿的,燃起篝火。在四个角,中间都燃起来,让老人和孩子靠近火边。”

“知dào

了。”

狗剩和姚致远他们这些小子们,立马行动起来,不一会儿这篝火就燃烧了起来,总算有一丝暖意了。

光弹儿站在石碾子上领诵,社员们跟着诵读,这突出政治大学习,一下子就开始起来。

公社两名干部几步进了祠堂大队部一看,大厅里冰锅冷灶地只搬了一张桌子,上边放着几只老瓷碗,碗里连最简单的柿饼、山核桃都没摆一个。

姚满耕心不在焉地跟在他们身后,这公社上级要在这里呆一上午,他们还没有布置下来大年初一上工的任务呢!

这上级要求举国上下“过革mìng

化春节”,“移风易俗过春节,大年三十不歇脚”“干到腊月二十九,吃完饺子初一早晨就动手”。

这可咋整啊!

只能祈祷那群小兔崽子关键时刻别掉链子。

一身中山装的男子用目光草草地把整个大厅扫视了一圈,这才一头迈进大队办公室。里边,依然跟往常没啥两样。只有值班的一个山娃子像个冬眠的狗熊一样猴在冷炕上。他当下便相当生气地对姚满耕道:“你们这叫‘革mìng

化’的大年?再革mìng

特么的也烧一碗热茶嘛!”

“是万主任,是……”姚满耕一个激灵。回过神儿来,马上点头哈腰道。“山娃子还不赶紧泡茶去。”

“万主任,我们真不知dào

您来,否则也不会冷锅冷灶了。”姚满耕赶紧把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瓜子,花生、核桃,摆在了办公桌上。

“嗯!”万主任点点头,还算有眼力界。

“大队长,茶来了。”山娃子端着茶壶和茶杯放在办公桌上就退了下去。

又机灵的搬来火盆,放在办公室里。一扫室内的寒意。

姚满耕亲自斟茶,“万主任、这位同志乡野粗茶,我们自己炒制的,比白开水强,您将就点儿吧!”

“嗯!”万主任一撩眼皮子道,“坐吧!”

姚满耕这才坐在方凳子上,万主任看着跟着坐下的同事,这么没有眼力界,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迎向万主任的眼光。跟着来的同事知趣道,“万主任你们聊,我第一次来姚湾村出去转转。”

这下办公室里就剩下万主任和姚满耕了,姚满耕向万主任汇报了一下姚湾村大队的情况。看着万主任频频点头。

姚满耕偷偷抹了下额头,松了口气。

然后就听见外面这几千人诵读语录,那声音响彻云霄。仿若就在耳边。

“呃……这是突出政治大学习。”姚满耕赶紧说道。

“好,好!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加强政治学习。”万主任笑着点头道。

姚满耕心里乐不可支。这不知dào

谁想的点子,简直特么的太对了。

“满耕同志。你们大队的队长选举今年有变化了。”万主任摇头晃脑地说道。

“啥变化。”姚满耕很上道的问道。

每年选举小队长是件大事,一般选作风正派、了解农活、有管理经验的人当队长。副队长则选身体较棒的年轻人担任,因为干活的时候,副队长要一马当先起带头作用。

每个小队的饲养室就是小队部。每晚全体劳动力都要到队部,听记工员对每个劳动力的劳动唱工分,听队长安排第二天的活。

“我给你透个信,你可能要向上调一调。”万主任手指朝上指了指。

姚满耕搓着手激动道,“我……我……”

万主任看着他那土包子样儿,一咧嘴又道,“别我了,这段时间多往公社跑跑。懂吗?”

“懂懂!”姚满耕心领神会道,“只是我走了,这姚湾村大队谁来掌舵。”

“我看过你们的小队长的档案,都太年轻了,鉴于此你还兼着大队长的职务,推举一个代理大队长,先管理日常事务。”万主任接着说道。“你心里有人选没有!”

“有……”

他们二人在办公室里,聊的差不多了。姚满耕起身道,“万主任您稍后,我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万主任摆摆手道。

姚满耕站在祠堂门口,叫住山娃子道,“山娃子,去给长海他们说,叫他们立马整一桌像样儿的席面,招待上级干部。”

山娃子道,“席面?一碗烩菜,俩馒头。”

“不,不……整四个菜,咱们今年不是杀猪了,所以肉多点儿。”姚满耕嘱咐道。

“好嘞!”山娃子领命去了找了姚长海。

篝火渐渐熄灭,差不多两个小时了,这边政治大学习散了,社员们搬着凳子陆陆续续的回家。

山娃子找到姚长海交代了一下姚满耕的吩咐。

姚长海挠挠下巴,眉眼微闪,大队长如此叮嘱肯定不能堕了脸面,今年就不缺肉,那就整起来。

很快张罗出四菜一汤,红烧肉、四喜丸子、糖醋鱼,小鸡炖蘑菇,配上大馒头,外加萝卜丸子汤。

刚才还端着架子的公社下来的两人,这会儿可是暴露本性了,吃得那个叫豪爽。

万主任还直夸这菜做的好,做的好,吃饱喝足了,他从兜里掏出四两粮票四毛钱,放在饭桌上,抹抹嘴,拍拍屁股走人。

他们前脚走,姚满耕后脚就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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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湾村都在政治学习的时候,刘姥爷才舍不得妮儿去挨冻,尽管燃着篝火,毕竟还是冬天。

所以他们祖孙俩就在家里呆着,当然还有姚长河,刘姥爷把昨儿晚上商量的结果告sù

姚长河。

“这绒毛能成吗?”姚长河抬眼迟疑道,“别的也不成啊!试试吧!我现在就去找孟场长说说看。”

刘姥爷看着他踏出院门,余下的就得尽人事,听天命了。

到了下午,就如往年一样了,村里人要么开始走动了起来,要么如姚家人一般窝在家里。

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大人们耍花牌,孩子们要么抓子儿,要么翻花绳,总之热闹着呢。

等姚长河从农场回来后,姚长海就拉着他进了屋,两个人在屋里嘀嘀咕咕了一会儿。

“好家伙,你这要跟谁干仗啊!”姚长河看着地上十多枚雷管,几节炸药道。

“嘿嘿……供销社今年根本就没地方进年货,以前串村卖鞭炮的流动私贩也没见个影儿。这是我炸石头留下来的,过个年,怎么也得听个响。”姚长海笑道,“快点儿,整整,咱们去放炮。”

有姚长河帮忙,兄弟俩忙活了一通,捯饬出土鞭炮,姚长海高嗓门一吼,外加姚家的孩子们一嚷嚷。

得!这下全村的孩子们都惊动,围了上去。

“小幺咱去哪儿放炮。”姚长河问道,“这炸药威力大,别伤着人了。”

姚长海就琢磨去哪儿炸好,“打麦场,不行,把青石板给炸了,大队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祠堂前也不成,得找个空旷的地方。”

“啊!有了,我们沤肥化粪池。”姚长海笑道。

兄弟俩就了沤肥池子,里面冻得硬邦邦的,用钢钎打一个洞,装好一个雷管,半截炸药,再用细土捣住,兑上水使炸口结实。一炮响过,地动山摇的。

那响声大哦!

姚长河手指着姚长海哭笑不得道,“你可真能想,在这地儿放炮,既让圈粪飞不起去,又使圈粪全部炸酥,还省了不少人工。”

小孩子欢呼,他们才不管在哪儿放炮,只要有响就好。

这吉祥的鞭炮放响之后,全村的人们几乎同时愣了一下。他们终于真切地感到,原来这才是过年啊!

&*&

“都起来了!”姚爷爷看着眼前的晚辈们道。

“爹,都来齐了。”姚长山背着竹背篓,双手揣在袖笼里。

“东西都准bèi

好了吗?”姚爷爷又问道。

“准bèi

好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钓竿,火折子,小马扎子……”田胜利说道,“爹这一下就体会出大家族人多的好处了,每人分一点儿,这东西准bèi

的全全的。”

“这是干什么?”姚长河不解地问道,虽然在部队早起那是应该的,早操训liàn

嘛!

可这乡下,尤其是冬天,地里没活,加上过年,谁天没亮,五点钟就爬起来了。

虽然姚家的孩子早起晨练,可今儿提完水,才六点多,这‘打点行装’,这是要干嘛!

“三哥,不知dào

吧!今儿两星期一次的聚餐日子,我们要上山打猎。”田胜利笑道。

“好了,人到齐了,咱们走吧!”姚爷爷一声令下,姚家的男人们行动起来,开始往山上走。

只见漆黑的早晨,他们手中的马提灯影影绰绰在山上晃动着一行人马。

“三哥今儿特殊,准bèi

好锅碗瓢盆,爹说,今儿早餐咱们在山上自行解决。”姚长海拉姚长河的胳膊朝山上走去,跟在大部队后面。(未完待续……)

第319章 野趣

姚长河看了看前面的队伍,“只有姚家的男人参加吗?”

“对,这是姚家男人的活动。”姚长海把活动的来历详细的说了一遍,他家的会跑了的宝贝闺女想参加都不可能。

一家之主的爷爷不批准,所以今儿早上姚长海只能在妮儿哭的通红的小脸下,狼狈而出。

“我不在你们这小日子过的倍儿滋润啊!”姚长河羡慕道。

“三哥,别羡慕!”田胜利倒退几步,走到他们身旁道,“这到了夏天为了不耽误上工,你知dào

我们几点爬起来吗?”

“凌晨三点,三点。”田胜利比划了三个手指道,“这大冬天离开温暖的被窝……咦……”他夸张地打着哆嗦。

“田姑爷,你好像对老头子我意见很大吗?”姚爷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田胜利顿时感觉阴风阵阵的,“哈哈……爹,这早起的空气真是好,您看看锻炼了这一年我的身体好着呢!感冒发烧都没有耶!”说着还做起了扩胸运动。

“咦!”小辈们强烈的鄙视姑父这种见风使舵,狗腿形象。

天已经蒙蒙亮,田胜利当然不用听声音,也能看见孩子们脸上的鄙视的表情。

“臭小子。”田胜利停下,抬起脚眼见着他要拖鞋,机灵的孩子们哪里还不知dào

,一哄而散。

“哈哈……”

冬日里萧瑟,满山的枯枝和落叶,遮挡不住姚家男人们的热情。这个时候正是打猎的好时机。

“三哥,比比看如何?”姚长海拿下后背上的猎枪道。

靠近村子人类居住的地方。猎物少,进入山里就不一样了。猎物渐渐多了起来。

“哦!”姚长河挑眉道,“跟我比,你哥我枪不离手,还是算了。兄弟我怕你输得太难看了。”

“哼哼……小瞧人!”姚长海说话当中就发xiàn

了一只肥兔子,灰色的,小家伙儿还挺机灵的,他藏到荒草里,猫了好半天,瞄准射击。‘砰’的一声。

兔子应声倒地,姚振远兴冲冲地跑过去,提溜起地上的死翘翘的兔子,挥舞道,“小叔!”

“振远,怎么样?你小叔射中哪儿了。”姚长河高声问道。

“眼睛!”姚振远回道。

“行啊!小幺,瞄准的眼睛,射中的也是眼睛。”姚长河拍着他的肩头笑道,“我来。”

从姚长海手里接过猎枪。当下就是砰砰……两枪,砰砰两只野鸡应声落地,姚文远和姚建远跑了过去。

一人拾起一直野鸡,“爹。三叔,好棒!”

“得不跟你比了。”姚长海摆摆手道,“跟你这常年玩枪的。就是不能比,这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一点儿也假。”

“小幺这拿锄头的手。准星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姚长河揽着他的肩头道。

“走道,小心点儿啊!这山里有不少的兽夹子。”姚爷爷提醒道。

枪毕竟不是谁都能摸到的。打猎村里人更喜欢最原始的捕兽夹子,这个简单易做。

一行人一路走到了碧波潭,在三道破外,池水碧绿神窘而得名。

别看青兰山坡度不大,却形成了两个瀑布,这也许与地质有关。

碧波潭瀑布飞流直下,最高的落差26米,碧波潭和金鳞所在的寒潭相比,要小多了,金鳞那么大的个头儿潭小可装不下。

冬日雾起,潭上雾气弥漫,与周围的古树、旷古巨石浑然一体,美不胜收,恰似人间仙境。

瀑水落于潭下巨石水花四溅,而后流入深潭。嘻嘻……潭中有鱼,肥美的鱼儿正等着垂钓者。

放下小马扎子,长辈们依次挑个自认为能掉到鱼的地方坐下,拿着钓竿开始垂钓。

而小辈们开始,拾柴火,搬石头垒砌土灶,拿出大锅,做水,或者直接拿着刀去开剥野鸡。

“哥,鸡汤这么煮行吗?”姚清远看着姚博远不太放心道,“你到底会不会做啊!”

“放心吧!看好你的火。”姚博远笑道,“今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会给你们做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小野鸡炖蘑菇。”

“哥,你就吹吧!让你收拾野鸡和兔子还行,让你做饭。”姚清远撇撇嘴道,“不是做弟弟的不相信你,咱俩进厨房的次数少的可怜,吃还行,做,咦……”

姚修远蹲在铁锅前正在切豆腐道,“哥,我这个人吧!对别的都无所谓,就是对吃的挑剔,你们二人要是糟蹋了食物,小心咱爷爷的竹板。”

姚博远一抬眼看他切的豆腐,顿时这脑袋就大了。“我说你小子没见咱娘切过豆腐啊!你干脆整块放进去得了,有你切这么大的吗?”

“怎么了,太大了。”姚修远看看自己切的豆腐,“挺好的啊!要不然咱去弄点儿泥鳅,做豆腐钻泥鳅得了。”

“傻小子,这么冷的天,你下水摸泥鳅吧!再说了泥鳅钻到泥里不出来。”姚清远拍着他的后脑勺道。

虽说这碧波潭冬季不结冰,可这水也是冰凉刺骨,姚修远回头望望潭水,打了个冷颤。

“这东西能吃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吃进肚子里,从下面排出去,不都一样。”姚修远理直气壮地说道。

“滚一边去,你这臭小子,还让不让人做饭了。”姚清远一脚踹翻了他。

本身蹲着,这重心就不稳,所以轻轻一碰,就一屁股做在了地上。

“行了,看着点儿火,还是我来切吧!真是糟蹋好东西。”姚博远拿过他手里的菜刀道。

“知dào

了。”姚修远看着火道。

“哎呀!这火怎么越来越小啊!”姚修远趴在地上看着灶眼咋呼道。

“你这个笨蛋,没有一件事能干好,你能干点儿啥?”姚清远赶紧拿着烧火棍子。往外面拨拉了一下杂草。

原来姚修远一直往灶里面塞杂草,柴火。

“腾……”的一下火苗就蹿了上来。

“我只会念书。书念的好,当然就不会干了。”姚修远仰头道。他说的不错,姚家好像书读的最好。

“你快拉倒吧!还只会念书,我看你这书都白念了。”姚清远摇头失笑道,“你塞的太满了,这氧气进不去。老师没有教过你啊!连这点儿常识都不懂啊!”紧接着又弹了他一个爆栗道,“还知识青年呢!没知识。还不如这村里的老太太呢!”

他们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正在钓鱼的长辈们。

姚修远特不好意思,举手道,“别回头看我了。爹。我又不像哥一样,既会读书,又会干农活,这烧火上的事也懂。我……”

“博远,清远,修远。”姚长河叫道。

“是,三叔。”三人同声回道。

“安静点儿,把鱼都吓跑了。”姚长河头也不回地说道,“难道想向你们姑父一样。”

“是啊!”姚长山道。

“钓鱼的时候。田姑爷还滔滔不绝的,吹嘘自己的钓鱼技术高,结果一条鱼影儿都没见着,痛定思痛。也想弄成你姑父那样啊!”姚长海扭头看过去,“瞧瞧!现在安静多了。”

田胜利拿围巾糊着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话多。只露了一双眼睛。

钟小猫和其他人又抱了些柴火回来,放在灶边。“我说,还是我来做饭吧!”

刘姥爷朝钟小猫招手道。“过来。”

钟小猫颠颠儿的跑过去,坐在大石头上,挨着刘姥爷。

刘姥爷道,“今儿的饭,让他们做,就是为了考验他们一下,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

“你和致远就免了,下一次就轮到,建远和军远了,谁也跑不了。”刘姥爷笑道。

“真是不看不知dào

,这修远连火都不会烧,这还能成。”姚爷爷附和道,“虽说姚家的男人不进厨房,可也不能连这最普通的事都不会吧!”

“得!我今儿成了反面典型了,人人都批我。”姚修远自我调侃道,“回去呀!这拉风箱的活计,我得从秋粟手里抢过来。”

“这就对了,不会就学吗?”姚爷爷对于孙子的表现非常满yì



家里的孩子多,夏穗比修远大,秋粟又上来了。所以这灶台上烧火的事,这修远还真是没干过。

姚博远拿起勺子舀了点儿汤,抿了一口,“怎么这么咸啊!清远你放盐了。”

“你不是没放啊!所以我放了点儿。”姚清远抬头说道。

姚博远瞪着眼睛道,“谁说我没放,这下子盐放重了。”

姚清远辩解道,“谁知dào

你放了,这咋办啊!”

“兑水,兑水。”姚修远赶紧说道。

“哦!兑水!”姚博远手忙脚乱地从潭水边取来水倒进了大锅里,“加大火,加大火。”

姚清远赶紧往灶眼里塞柴火。

潭水边,“太姥爷,你怎么都不问,不问我为什么认识他们?”钟小猫手支着下巴,出神地看着潭水道。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刘姥爷手轻轻握着钓竿回道,“你忘了咱们的约定了。”

钟小猫咕哝道,“我又不是孙猴子,您也不是菩提祖师!”

刘姥爷充耳未闻,转移话题道,“怎么样大花跟着你还听话吧!”

为了方便他们传递消息方便,大花现在晚上跟着钟小猫。

“听话?大花很乖的。”钟小猫直起身子道,他可是把大花当祖宗供着,没少签订不平等条约。

“喵……”大花卧在窗台上眯着眼睛,惬意地舔着自己的猫爪子,高床软枕还不及窗台来的舒服,“喵……”

“怎么样?东西都送进去了。”刘姥爷问道。(未完待续……)

第320章 拖拉机

今儿已经大年初七了。

“都送进去了。”钟小猫轻笑道,“谁也不会想到这鸭绒填充又轻又薄,居然那么保暖。即便他们想试也非易事,鸭绒不好找。孟场长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屠宰场收集到了五百克。”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这可比棉花和动物皮毛轻多了,按照固有的思维,谁也不会认为它保暖。”

钟小猫又道,“无论如何人没有死,总不能让他们衣不蔽体吧!所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送进去。”

钟小猫说的轻描淡写,二位老人、孟场长和他们之间的过招,光是大花传递消息就差点儿累瘫了,就可以想象有多么激烈了。

所以大花怎么欺负他小猫,他都得好生受着。

总之最后心甘情愿的让他们把棉衣给拿了进去。

而钟小猫也问过他们是否知dào

自家爷爷的情形,他们也问过小猫是否知dào

他家尤其是小儿子的情形。

答案显而易见都是不知dào



双方看到对方活着,祈祷自己的亲人尽管活的艰难,活得猪狗不如也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耶!太姥爷浮漂动了。”钟小猫看着起起伏伏地浮漂道。

“别激动,别吓跑了鱼儿。”刘姥爷轻轻扯了扯鱼线,“是条大鱼。”

刘姥爷任大鱼拖着鱼线游累了,才把大鱼给拽出水面。

“我嘞个乖乖!好大一条鱼。”钟小猫咂舌道。

钓着大鱼,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这长约一米,有30来斤吧!最宽处比小孩儿的腰还粗。是不是该叫你鲤鱼王啊!”姚博远道。

“你们瞧瞧,这鳞片比成年人的拇指盖还要大!”姚致远道。

“放了吧!长这么大不容易。”刘姥爷手轻轻一震。鲤鱼脱钩,砰的一下掉进水潭里。溅起好大的浪花,扎进潭里,逃之夭夭。

别人还能说什么,鱼儿已经跑了。

刘姥爷钓鱼,大的不要,小的也不要,就要中间的最是鲜嫩时候。

今儿运气不错,钓鱼的长辈多少都有收获,不大不小的鱼。由姚致远他们烤了。

烧火做饭姚修远不行,烤鱼他们三个最在行了,尤其酱料又拿的足足的。

“兹兹……”滴在篝火上的油脂噼啪作响,诱人的香味直窜鼻翼。

“博远啊!看来你得多跟致远他们学学。”刘姥爷手捧着碗,喝着他们熬得小野鸡炖蘑菇,说老实话如果不是怕浪费真不想喝,倒是比白开水强。

倒是肉不用说,这么多人一人一块儿早就分食殆尽了。

“知dào

了,太姥爷。下次不会让你们失望了。今儿失误了。”姚博远老实地承认错误道。

“嘻嘻……”姚清远和修远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掌厨太多,也许这锅汤的味道要好上很多。

下次分配好!就不会人多各干各的,出现干重复的事情了。

收拾干净。篝火用潭水浇灭,把东西放进竹背篓下山。

“你们几个抓几个活的。”刘姥爷吩咐姚致远他们四个道。

“是太姥爷。”四个齐齐应道。

只见姚致远他们四个随手捡起地上的鹅卵石,掂在手里。行走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漫不经心中,手起石落。野味儿应声而落。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煞是好kàn

,一派高人风范,别的没学会,这装腔作势,倒是学真真的。

“太姥爷,遵照您的吩咐,都是活的。”钟小猫提溜着两只野鸡晃了晃,晕过去的野鸡醒来后,扑棱着翅膀。

他们赶紧用麻绳捆绑着野味儿的腿扔进了竹背篓里。

“收起你的心思。”刘姥爷撇了一眼看的眼馋的姚长河道。

姚长河被人看穿了也不恼,倒是厚脸皮地光明正大的说起从军的好处。

他们四个任姚长河说破了天也

不为所动。

倒是几个小的,嚷嚷道,“太姥爷偏心,怎么哥哥们那么厉害,我们却……”

“致远啊!几个小的就交给你们了,这都是小道而已。”刘姥爷笑道。

姚致远笑着温和地说道,“熟记人体穴位,借着巧劲而已,不入流的功夫。”

姚军远咋呼道,“咱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几个想学,可不许叫苦叫累哦!”

“还有一点。”姚修远笑道。

“不准到处显摆,闭紧了嘴巴!”姚墨远他们齐齐说道,“早知dào

了。”

“他们说完了,我没啥说的了。”钟小猫摊开双手道。

一行人收获颇丰的下山,“致远去把你手里的野味给五叔公送去。”姚长河说道。

“是,爹。”姚致远左手提着野兔子,右手提着野鸭子朝村里走去。

年还没有过完,天寒地冻的,春耕还没开始,所以不管是农场和村里上工的时间都不早,上工也是社员们聚集在一起修整农具,铁钎、铁锹,锄头等等。

“奶奶,娘,我们回来了。”姚家的小男子汉们站在院子中就喊道。

“回来了!”姚家的女人们跑出来,看见他们手里的野味儿,“这收获颇丰吗?”

“呀!都是活的。”三大娘皱着眉头道,“要不是不允许养,这些养起来多好。”

“毽子,毽子!”妮儿冲出来嚷嚷道。

“好好,这鸡毛给你留着呢!”钟小猫蹲在地上笑道,说着从竹背篓里拿出野鸡,在野鸡身上最漂亮的羽毛给拔了下来。

“给我吧!”姚夏穗说着接过小猫手中的羽毛,“妮儿我现在就给你做。”转身就屋,找两个五分硬币一小块儿布。缝缝,三两下就做好一个毽子。

“毽子是好kàn

。可是妮儿你会踢吗?”姚清远看着三寸小豆丁的妮儿笑道。

“会踢!”妮儿接过姚夏穗递来的毽子抛向空中,这一拐腿……

悲剧了。裹得跟个小熊似的妮儿,腿不好拐,单腿站立这重心不稳,幸好身后站着钟小猫扶了她一把,不然的话,一准摔个屁墩。

“哈哈……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熊踢毽子的。”

“爷爷!”妮儿仰起头道。

“你们还不走,怎么等着我赶啊!”姚爷爷绷着脸说道。

“爷爷,奶奶,我们该上工了。”

“爹、娘、三婶……我们走了啊!”

呼啦一下。人全走了。

“放心吧!妮儿爷爷把他们赶走了。”姚爷爷笑道,“敢笑我们妮儿,爷爷替你出气了。”

“出气,是怕他们上工迟到吧!”妮儿撅着嘴不客气地拆穿道。

“噗……哈哈。”剩下还没走的人笑了起来。

“哎呀!我们妮儿真聪明。”姚爷爷夸张地说道,“我也该去牛棚了。”

“亲家姥爷,我们也上工了。”姚奶奶笑道。

“娘,我跟你一起去。”姚长河留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所以这些日子,他都陪着家人上工。

刘姥爷看着手里的毽子。握了握,要是带个哨子就好了。

“突突……”

姚长海惊叫道,“拖拉机,姥爷。咱们村的拖拉机开回来了。”

姚长海抱起妮儿就朝村子里跑去,果然打麦场上停着两个大铁牛。

崭新、崭新的,在阳光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拖拉机的魅力果然全无dí

。听见声响,全村的人拖家带口都跑来了。把这两个大家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摸一摸。

为啥?

没看见姚满耕化身黑面神。

没法子。这两个宝贝疙瘩可得好好的照看着,为此村子里早早的搭起了车库,专门停放它们,怕风吹雨淋了。

“那个大队长,这大家伙我们不会开咋办?”姚满仓嚷嚷道。

“早就有准bèi

的。”姚满耕笑道,“这是两位师傅,专门教我们开拖拉机的。”

“有人教是好,关键是谁学?”姚长海高声说道。

老爹是说到点子上了,拖拉机就两台,为了争当拖拉机手还不挣破脑袋呀!闹出矛盾就不美了。

“这个我想过了,先让各小队报名,年纪就在18——23岁之间,筛选一下,然后在让师傅看看,谁合适。”姚满耕说道。

听到年龄的界限,社员们心里打起了鼓,这明显就是大队长儿子的事,剩下还有一个名额,不用说姚长海他侄子不是妥妥的。

都在杠杠内,俺们报名不是陪太子读书吗?

打麦场上一片安静,“咦!你们怎么不报名啊!”姚满耕故作诧异道,“忘了说了,我家狗剩不参加。”

社员面色可真是五颜六色煞是好kàn

,这下谁也顾不上看拖拉机了,都争抢着报名。这拖拉机就是村里的啥时候看都行,要是能当上拖拉机手,开着拖拉机,那多威风啊!

刘姥爷接过妮儿,姚长海开始登记年龄合适的小伙子,其实不用登记,他们小队人员都刻在脑子里,记得滚瓜烂熟的。

“哎!致远你怎么不去报名。”狗剩拍着站在刘姥爷身旁纹丝不动姚致远的肩头道,“凭长海叔怎么咱也是手到擒来。”

姚致远斜了他一眼道,“你为啥不报名,我就为啥?”

“老实说,是我爹不让报名,为这我家斗冷战了好几天了。”狗剩揽着他的肩头道,“其实说真的,要是平时开着玩儿玩儿还行。当拖拉机手。”他撇撇嘴道,“没兴趣。”

“兄弟,怎么样,我够义气吧!”狗剩笑道,“我舍不得离开你和晟睿。”(未完待续……)

第321章 离别

“切!少拿我们当借口,成了拖拉机手,捆绑的慌,不如放牛自由。”姚致远手指轻轻一点,狗剩手一麻松开了揽在他肩头的手。

“嘻嘻……还是你了解我。”狗剩笑眯眯地说道,“咱呀!不跟人家争这个名额了。”

当他们没看见社员们的脸色啊!“人哪什么时候都是离自己最近。”狗剩长叹一声道。

“小小年纪叹什么叹?”姚致远好笑道。

谁也不傻,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志不在此!有什么好感慨的。”姚致远轻笑摇头道。

他真没那闲时间,就像狗剩说的放牛更自由,即使牛儿增加了一倍,放牛相对来说轻松。

“你倒看得开。”狗剩笑道。

“眼界高时无物碍,心愿开处有清波。”姚致远说一句禅语。

狗剩仔细在嘴边体味着这两句话。

姚长河拍拍儿子的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些日子了解,不得不说,致远跟在姥爷身边确实学到的东西更多。

“回家!”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走吧!人家选拖拉机手,跟咱又没关系了。”姚致远转身道,“爹,我上工了。”

“好!”姚长河挥手笑道。

刘姥爷抱着妮儿回家,在场的社员们也陆陆续续离开,西洋景看完了,各自上工。

最终这拖拉机手选出来两个机灵的小伙子,跟着师傅学开拖拉机。

每天都能听到拖拉机突突……嘎嘎……的声音,发动机的声音好大。

妮儿看着师傅开着拖拉机示范。眼前的大家伙,还真是能干。小巧灵活,马力强劲。用途多样,可以农用,挂上拖斗可以运输,充当交通工具用的时候,速度也不算慢。特别是在农村小路和田野间奔跑的时候,前轮小,方向灵活;后轮大,越野能力强dà



对于没有摸过任何机械的小伙子们来说,着实有些为难了。

兴奋的话自是不必说。紧张倒还是其次,主要是怕,这可是全村的宝贝疙瘩,这要是弄坏了,撞着了可咋整啊!

姚满耕还得好好的开解他们,最后使出杀手锏,不行的话换人。

此话一出,两人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认真的学,开玩笑通过层层选拔出来。打了回票,他们可丢不起那人。

一定把它拿下。

抛开心上的包袱,其实40马力的拖拉机很好开,一来速度不高。容易控zhì

;二来手脚都有油门,利用手油门,初学的时候脚上动作不紧张;三来驾驶的时候可以看见前轮。转向直观。于是二位师傅手把手教导下,一路突突突地。这拖拉机开了起来。

到师傅走得时候,两位学徒已经开的倍流了。

&*&

时间匆匆。眨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姚家没有一丝过节的气氛,笼罩浓浓的离愁。

十五的晚上,姚家人都围在了三大娘家。

“爹,这是我送你的。”姚致远把一个小药箱放在炕上,“我知dào

训liàn

、出任务难免磕着、碰着,这些药都是我亲自制的,当然药材是太姥爷提供的。”

他打开药箱道,“药瓶是姑父提供的,上面有用药说明。”

“致远!”姚长河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激动地看着他。

“哎!爹。”姚致远啪……的一下合上药箱。

“致远,你这是什么意思。”姚长河不解地看着问道。

“爹,先说好,这可是我熬夜制出来的,你可不许心好的都给了别人。”姚致远竖起食指道。

不过这话他也知dào

白说,他爹的性格,当儿子的怎么会不知dào

,只是要给自己留一颗保命药丸。

“知dào

了。”姚长河好笑道,“你这个臭小子。”毫不客气地在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致远娘,行囊都给三儿准bèi

好了吗?”姚奶奶问道。

“都备好了。”三大娘笑道。

“其实部队上啥都有,没啥好带的。”姚长河笑道,“谢谢娘的辣椒酱,酱菜,腊味、香肠,便宜那帮子小子了,还有姥爷蜂蜜和葡萄酒。”

“部队上啥都有,可没娘做的好吃。”姚奶奶笑道。

“那倒是。”姚长河附和道。

“爹,你不是还有话要跟奶奶说吗?”姚军远推推他道。

“没有啊!我有什么要说的。”姚长河一拍额头道,“哦!爹、娘,要保重身体。你们大家也都要好好的。”

“咦!”孩子们鄙视地看着姚长河,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准bèi

着,看着姚长河退缩,真是……

“唱吗?这有啥唱不出的口的。”田胜利鼓动道。

“行了,别难为他了。”刘姥爷解围道,感情内敛的男人,唱不出来。

有刘姥爷说话,众人不在为难姚长河。

“行了,让人家夫妻俩说说话,咱们都回吧!”姚爷爷挥手道。

“哦!”

姚爷爷发话,各回各家。

姚长河看着媳妇儿和孩子们道,“我走了这个家就交给你们了,好好孝顺你娘,建远,振远别调皮捣蛋让你娘操心。”

“爹,人家很乖的。”姚振远嘟着嘴,扯着他的衣袖道,“能不能不走啊!”

“振远!”姚致远拉着他道,“爹,你和娘说说话。振远明儿该开学了,我带他去睡觉。”

姚致远给另两个傻小子使眼色,军远和建远知趣道,“爹、娘,你们早些休息。”

孩子们快速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夫妻二人。

姚长河抓着她的手道,“文绣,我知dào

当丈夫和父亲。我都不太合格。”

“他爹?别这么说。你也是为国……”她抬眼喊道。

“孩子他娘,听我把话说完。看样子一时间你们也没法随军,孩子们的学业抛不下。最不济还有太姥爷。老人家是有大智慧的。”姚长河顿了一下道,“在家里多照顾些爹娘,毕竟年纪那么大了,你再辛苦一些,让他们的晚年多享些清福。”

“这个还用你说,孝敬老人应该的,公公、婆婆就是我的亲爹娘一样。”三大娘白了他一眼道,“至于咱们两个反正还年轻,来日方长。”

三大娘回握着他的手道。“他爹,可不许看漂亮女人看花眼。”

姚长河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搞得哭笑不得道,“说什么傻话?这军营里连蚊子都是公的。”

“谁说的,我听说,部队的文工团经常下来慰问演出的,里面的大姑娘可漂亮了。”三大娘媚眼含笑地看着他道。

“不及你漂亮。”姚长河认真地看着她道。

老实说姚长河这次回来,家里人真是刮目相看,容貌气质上简直是天渊之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刘姥爷、刘淑英还有连幼梅的影响,自然变化多多了。

如果不是身上的责任,他还真不想走了。

“谁说的,俺现在都成了乡下大婶了。土气十足,哪有城里的好kàn

。”她抬眼看着他自我调侃道。

“是吗?我看看,那里土了。”姚长河认真地看着她。深邃的双眸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缱绻情意,声音低沉暗哑有着一股难言的磁性魅力。

“关灯!”

“关灯?哪里还看得出土不土啊!”

……

&*&

“小子。你上哪儿啊!”姚致远拉着从炕上爬起来的姚振远道。

“我去听墙角啊!”姚振远振振有词道,“偷听咱爹娘说些什么。”

“偷听什么。儿童不宜,快点儿睡觉。”姚致远抓着他把他塞进了被窝。

“哥,什么是儿童不宜啊!”姚建远好奇地问道。

“就是你们不该知dào

的,快点儿睡觉。”姚致远说道。

姚致远念着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睡着了。

&*&

第二日桥头,“娘,这是我给你的。”姚长河把一个信封塞到姚奶奶手中,见她就要拆开道,“娘等我走了在拆。”

“什么呀!这么神神mì

秘的,娘等你走了再看。”姚奶奶把信折了一下放进兜里。

“该说的话都说了,快走吧!人家等着呢!”姚爷爷说道。

一家人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前才收回了眼神,“奶奶,快看看爹给写了啥。”姚军远好奇地说道。

奶奶边拆信封,边叨叨道,“你爹能写啥,左右不过是,让俺保重身体,少干些重……”

“你的背影啊,

妈妈

你的臂膀啊,妈妈

你的笑容啊,

妈妈

你的爱啊

,我懂

,不觉得心寒吗?

妈妈

不觉得累吗?

妈妈

到了这份年纪啊!

妈妈

我才明白你的坚强。

对着一个和你相像的背影,和你相像的人久久凝望。

这些年你快乐吗?

妈妈

让你操碎了心吧。

妈妈

一定很寂寞吧。

妈妈

我为何才懂得你的尊严啊!

一定有很多唠叨吧。妈妈

一定想流泪的吧。

妈妈

可是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啊!

妈妈

我渐渐的成了过去你啊!

说不出口的话啊!

只有写信了。

……

“去!什么嘛!爹真是的,昨儿晚上唱出来多好啊!又不难,念出来也行啊!”姚军远嘟囔道。

“笨蛋!”姚致远敲敲他的脑袋道。

“哥干嘛敲我。”姚军远揉揉自己的脑袋道。

“看看,信纸。”姚致远提醒道。

众人望过去,信纸有些褶皱,字迹有的地方有些模糊,哦……潸然泪下。

“真是的,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干什么?”姚奶奶深吸口气,压下眼角的湿意道,却把信折叠了一下,郑重的放进口袋里。

“老婆子你得yì

了。”姚爷爷酸溜溜地吃味道,这个臭小子眼里只有娘啊!忘了他这个当爹的啦!(未完待续……)

第322章 春回大地

“爷爷,爷爷。”妮儿朝姚爷爷伸出手。

姚爷爷接过刘姥爷怀里的妮儿道,“还是我的小孙女好。”

姚长河的信让妮儿想起了妈妈唠叨之歌,全世界的妈妈们,对孩子的关心、管教和唠叨,都是异曲同工的。

妮儿拍着他的胸口安慰道,“起床

起床

快起来!

去洗脸去刷牙

记得梳头!

这是你的衣服你的鞋

有没有在听啊?!

快起来!然后记得叠被子!

会热吗?会冷吗?

你就这样穿着出门吗?

你的书你的午饭你的作业咧?

拿外套戴手套,还有围巾和帽子

别忘了!……

我的苦心教导,长大了你自然会感激

等你有小孩了

你就知dào

,你会感激我给你的忠告这么有智慧

……

别忘了,我爱你

,然后明天我们会再来一遍,因为母亲的工作永不结束

你不需yào

知dào

理由

因为,因为,因为,因为

我说了算,我说了算,我说了算,我说了算!我是你妈!你妈,你妈,你妈,你唯一的妈!!”

一口气三分钟之内八九百字,妮儿唠叨完所有妈妈都经常说的话,听得众人目瞪口呆,老半天都没反应。

想想孩子们的一天,可不是在娘的唠叨中度过,“跟咱们的娘好像耶!”孩子们齐齐地说道。

当爹的不愿意了,姚爷爷道,“怎么都是说妈妈的。”

妮儿轻点脑袋,“爸爸常说:好吧!问你妈!问——你——妈!”

姚家男人们一愣,随即“噗……哈哈!”

“你哟!”姚爷爷哭笑不得地轻点着妮儿的小脑袋。“这小脑袋瓜都想些什么?”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父亲‘粗线’的管教方式和母亲的事无巨细形成鲜明对比。但不管如何都唱出了天下父母的爱子之心,虽然孩子们多数受不了。

“小妮儿这嘴皮子够利索的。不带喘气的。”姚清远一句话让大家从歌词看向妮儿。

“行了,赶紧上工吧!不挣工分了。”姚爷爷嚷嚷道。

此时天才大亮。姚家人不想惊动任何人,所以天蒙蒙亮就出来送了。

&*&

刘姥爷的西里间炕上,刘淑英和刘姥爷、姚长海、连幼梅盘膝而坐在炕上,盯着浑然不觉自顾自玩的妮儿。

好嘛!这是三堂会审!

“我问你,妮儿刚才那些谁教你的。”刘姥爷问道。

“奶奶,姥姥,娘,大娘,三大娘喽!”妮儿支着肉嘟嘟的下巴奶声奶气地说道。

“幼梅。起床了,鸡喂了吗?猪喂了吗?”

“这是妈常说的。”连幼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笑道。

“振远,小孩子家家的,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这是她三大娘常说的。”刘淑英笑道。

“文远,吃饭别吧唧嘴。”

“这是大嫂常说的。”姚长海轻笑感慨道,“出去外面玩,别玩太疯,别闹太凶。危险事别做,乖一点。别搞到要让我出面!要你好kàn

!这些娘常常说的。”

“那曲子呢!可是意大利作曲家罗西尼的。”刘姥爷不解地问道,“这穷乡僻壤的可不……”

凭空出现一本世界名曲的曲谱。

当初刘姥爷他们进古都时,在废品收购站,横扫了好多书。虽然古籍、字画不少;但也有大学图书馆馆藏,全部都收进来了,那种类可就多了。

也少不了小学、中学的课本。有的甚至崭新、崭新的。

“这个,爸。前些天我哼着玩儿了。”刘淑英讪讪道,摸着妮儿细碎的软发道。“这鬼丫头。”

这下解释的通了。

“不过妮儿的听力很好啊!音很准。”刘淑英诧异地说道,“爸这练听力就得看您的了。”

“姥爷,还会这个。”这回轮到姚长海吃惊了。

“君子六艺,你姥爷会得多着呢!可以说是学贯中西,只不过很久不玩儿了。”刘淑英唏嘘道。

“很小的时候,还听过,不过记忆有点儿模糊了。自从搬到县城就在也没听见了,屈指算来十八、九年了。”连幼梅抬眼看向他小声嘀咕道,“姥爷是不是因为外面破封资修啊!”

“知dào

了,还说。”刘姥爷戳了她脑门一下。

“姥爷,这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您是不是也如他们一样样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啊!”连幼梅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刘姥爷竖起食指摇摇道,“佛曰:不可说。”

“切……”连幼梅撇嘴道,很显然她也知dào

,不然姥爷不会在二十年前开始打算。

“太姥爷!”妮儿手中出现一管竹笛,双手递给了刘姥爷。

“不可以!”连幼梅和姚长海赶紧叫道,见他拿过竹笛又放在嘴边,现在外面啥情况,又不是不知dào



刘淑英笑道,“放心吧!以爸现在的修为,不怕了。”她接着又道,“外面听不见的。这下放心了吧!”

刘姥爷吹奏的是古曲《阳春白雪》。

一缕清脆活泼、高亢、透明、圆润

的笛音而出,冬去春来,大地复苏,冬雪于春风中融化,汇成潺潺溪流的滋润了山野大地。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柳树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当迎春花在春寒料峭中绽放第一枝花朵时,预示春的帷幕已拉开。

路旁的树木渐渐泛青吐绿,不久枝条就会长出嫩嫩的绿芽、枯黄的草地里,一些勇敢的小草,也会在雪水的滋润下,嫩绿的身躯破土而出、各类花草树木在冬眠中渐次醒来。悄无声息地演绎这生命的活力。

绿染大地,寒冷的冬季已然过去。迎接一个姹紫嫣红的明媚的春天,人心也温暖了起来。

一曲吹罢。炕上的四人好半天没有反应,愣愣的。

“太姥爷,春天来了。”妮儿竖起大拇指道。

几个人才从沉浸中反应过来。

“终于如愿以偿又听到姥爷吹曲子了。”连幼梅手支着下巴露出梦幻般的表情。

姚长海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好听。”

“爸,我终于又看见那个当年叱咤风云的你了。”刘淑英激动地说道。

刘姥爷把笛子给了妮儿,看向姚长海和连幼梅道,“你们俩不用上工吗?”

“妈,你不走吗?”连幼梅起身下炕穿外罩道。

“妈,今天不用去了,我又被人给流放了。”刘淑英笑眯眯地说道。

“耶!太好了。”妮儿扑到刘淑英身上笑道。

“那我们走了。”姚长海和连幼梅急匆匆地上工去了。

&*&

“大队长祝hè您高升了。以后就得叫您姚主任了。”

姚湾村的小队长们在祠堂办公室齐齐恭喜道。

正当这姚湾村沉浸在平静的过年的气氛中的时候。山外面的夺权运动轰轰烈烈,各地组织的新政权名称并统一。最后上级发出最高指示,统一叫革mìng

委员会。

于是全国各级政权,从省一级到工厂、学校的政权机构全部改名。

“您可真能瞒着。”小队长们齐齐声讨道,直到尘埃落定,姚满耕才说出来。

“你们也该祝hè一下长海吧!我走以后这日常就交给长海了。你们可要好好的配合工作,别忘了咱们的目标。”姚满耕笑着说道。

“我只是代理的,大局还得您定。”姚长海谦虚道,依他的资历他根本没有想过。在座的哪个资历不比他老。

没想到……用他家老爷子的话,候选人就他一个,不高票当选简直是没天理了。

“对了,大队长您到公社去。是不是要搬走啊!”姚满仓问道。

“不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我可不舍得离开这灵秀之地。”姚满耕笑道,“况且我主抓的还是农业生产。离不开这黄土地。”

“好了闲话休提,一年之计在于春。接下来该春耕了。虽然今年有大铁牛在,咱们也不能都指望他了……这梯田上还的牛儿上。这播种育苗还得人力。”

姚满耕开始布置春耕农活。

春季,生产队的核心任务是春耕播种,“一年之季在于春”,“春种一粒籽,秋收万担粮”没有播种何说收获。围绕春耕播种的农活多于“粪、”“耕”、“种”有关。

粪,“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粪大水勤不用问人”,春天涉及粪的农活主要有掏粪、送粪、埋粪、滤粪、撒粪、抓粪等。

从一家一户和大队所有的厕所、猪圈、牲畜圈、沤肥坑的粪肥都要按照种庄稼的不同、地力的不同、与村中送运距离的不同去周密安排。

这粪也是有讲究的,有茅粪、冰粪、猪圈粪、羊圈粪、牛圈粪等不同。茅粪也就是人粪尿,是粪中精品,要送到种菜的好地;羊粪要送到种葱;冰粪要送到种黍子的地;猪圈粪要送到种谷子、玉米的地。

别看这泥腿子没有多少文化,但什么地施什么粪非常清楚。

大队把壮劳力集中起来,他们从事的农活都是最重的,象刨冰粪猪圈粪,担牛圈粪,在地里埋粪、滤粪、标粪,为豆子播种时抓粪等农活。

今年姚湾村牲口多,所以肥料不缺,要是以前,每年冬闲时村里的男人们被派出去到城里掏大粪回来,沤肥料。

而今年只要家家户户把自己家的厕所,家禽圈清理干净,送到大队指定的地点就成。(未完待续……)

第322章 春耕

掏粪还不算最辛苦的,在沤好的粪池里凿冰粪才算辛苦,虽然已经过了立春,但晚上依旧上冻。

“唉……早知dào

,这雷管和炸药放到现在用了。”姚长海大呼,“失策,失策啊!”

本来已经炸酥了的沤肥池子,现在又冻得硬邦邦了。冰粪故名思意就是每户生活用水、炉灶灰等垃圾因冬季寒冷而堆积冻在一起而形成的粪,在每一户的鸡舍和猪圈内。

“姥爷,您带着妮儿回去吧!这有啥好kàn

的,脏兮兮的。”姚长海挥挥手道。

刘姥爷拉着妮儿向后撤了撤了。

凿冰粪一个小队一般会分成三组,有镢头锛的,就有往外挑的。

挑的还好,这用镢头锛的就见镢头凿在上面会溅起冰与粪末,不仅满脸都是,有时还会溅进嘴里。

妮儿看着姚长海如此狼狈,这心里酸酸的。但看着他们吐口口水,还不断的挥舞着镢头继xù

锛下去。

即使站的远了点儿,好像也不慎溅到了头发上,妮儿拉拉刘姥爷地手道,“太姥爷!”

刘姥爷掌风轻轻一震,震落了,拉着妮儿又退了退。

“长海你们干嘛不带上口罩啊!”刘姥爷也知dào

乡下日子艰难,谁有那闲钱买口罩,继xù

道,“自家织的土布,遮挡一二也好啊!”

“姥爷!这里太脏了,你和妮儿先回去吧!”姚长海头也不抬道,“等会儿洗洗就好了。”

“太姥爷!”妮儿把刘姥爷拉着弯下腰来,在他耳边道。“咱们回去给爹做口罩。”

“好!”刘姥爷抱着妮儿回了家,朝刘淑英说了一下。她三两下就做好了个简易口罩。

再回来刘姥爷也不说,直接给他寄在了脸上。

“姥爷。这不好吧!”姚长海戴上口罩闷声道。

“这样不容易生病,你们最好也戴上,这生病耽误上工可就得不偿失了。”刘姥爷朝其他社员说道,“只是两层巴掌大的土布,我想家里还是能挤出来的。”

“亲家姥爷,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下来的,也没见生病,您就别担心了。”姚满仓憨憨一笑道,“呸呸……”原来一咧嘴这冰冰碴子进到嘴里了。

姚长海不好搞特殊。摘下脸上的口罩,直接塞进了兜里。

妮儿尽管气的脸通红却也没有当场说让他在戴上的话语,哼哼!晚上回家咱们再说。

年轻力壮的劳力锛冰,年纪较大的社员和妇女会担筐子,把刨出来的粪挑在牛车上装运的地方,再送到田里等距离堆放后用土埋好。初春把送到地里的粪大伙会认真细致地用耙子滤碎,然后用筐子等距离倒小堆,然后再撒开做耕地的底肥。

挑粪也是辛苦活,年轻力壮的劳力就要挑担子。从早干到晚,一天要担一百多次,松软的耕地挑着装满百十来斤粪的筐子,一会儿浑身就湿透了。

如此辛苦这些年轻朴实的汉子依然是笑容满面。因为辛苦种下去的是希望。

刘姥爷和妮儿站在田埂上感慨道,“妮儿,

农村劳作艰辛。农民生活清苦,农业也是所有产业中最脆弱、最低收的产业。”

“民以食为天!”妮儿紧绷着小脸严肃道。

“也是谁也离不开的。和人们休戚相关的。”刘姥爷笑道。

“不能用大铁牛吗?”其实妮儿更想说的是机械化,姚湾村的地可不止梯田。还有一望无际的平整沃野。

大型的机械想用也买不起,但精巧实用的小型农用机械可是非常实用的,也可以减少劳动强度。

“小傻瓜,大铁牛只能耕地,运输,想要用在别处,对于机械我还真不懂耶!”刘姥爷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不过这个可以问问小孙,等博远回来再说。”刘姥爷道,现在不着急,着急也没用,就是做好了,估计也赶不上这一次春耕了。

到了傍晚刘姥爷去了农场,如今孙国强一间土坯房大变样,不在是冷冷清清的,而多了许多工具,其中一台老掉牙的车床最显眼。

两人嘀嘀咕咕一会儿,但听孙国强道,“行,我做做看。我会尽lì

的,在农场待了两年,我也知dào

农业有多苦。”他挠着头不好意思道,“只是这材料,嘿嘿……”

“我明儿给你送来。”刘姥爷保证道,不就是铁桦木嘛!

当然这事少不了要经过孟场长知dào

,他当然大力支持,能提高劳动效率,又减少劳动强度,他是巴不得呢!

别看是一场之长,春灌时节,虽然比不得西北、东北天寒地冻,但依然还是很冷的。孟场长经常打着赤脚手拿铁锹站在冷的水中,夏天戴一顶草帽仍然打着赤脚扛着铁锹在田里巡视,夏收的时候,厂里的收麦队伍来了,他又在为大家准bèi

伙食,真是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

&*&

到了第二天姚长海终于戴上了口罩,全家人威胁,无奈的他只好戴上了。不然妮儿不给抱抱。

见识了春耕,原来没有最辛苦,只有更辛苦。

让人最累的活是跟着播种豆类牛犋时的抓点粪。五、六十斤的粪簸箩吊在胸前,两把手抓好粪,一边走一边交替着把粪扔在豆籽上,扔完了还要蹲下去再装满,并要保证跟上犁地的牛犋,不能有遗漏,肩膀上被绳子吊的地方会留下深深的血烙印。

而一些未婚的姑娘则要跟着畜力拉犁的翻耕者撒肥料也是浑身泥土与汗水。

妮儿知dào

他们撒的是农家肥,如果是化肥的话估计这手会被蚀得直褪皮。

从春起,天还是漆黑一片的时候,老梆子的梆子声,已经敲起上工的号角。

年纪较大的社员已经在呼喊着青壮年人牵牛背犁。清晨,妮儿和大黄一群孩子从村里出去给大人们送饭,那弯弯曲曲的田埂上,到处摇响了送粪车那隐约的骡铃。

送完饭,孩子们才去背上书包去上学。

妮儿站在梯田高处,从上往下望去,四野里移动着一些细碎的黑点,有吆牛的声音微弱地传来。春耕苦,抓粪点种的人肩上挎着粪笸箩,顶在肚子上,两手不停地把粪和要种均匀地点进墒沟,从天亮一直走到天黑。牛累得大喘粗气,直吐白沫,姚致远见天得给它们煮黑豆,要不全累趴下了。

妮儿跑牛棚也跑的紧,犒劳这些大家伙,刘淑英也变着法做好吃的给姚家人补充体力。

真是牛马一样的劳作,世代的农民就是这样干活的。

&*&

把各种肥粪送到了地里,并滤、撒结束后,就要耕地,除豆子翻耕时就下种外,小麦需yào

人工点种和挖沟播种,大量的谷子等秸杆类作物还需yào

用耧播种,并用三眼石砘拉碾。

这又是一项重活,好想都少不了姚长海的身影。凡是重活,那肯定是有这便宜老爹的事。

刘姥爷道,“姚姑爷凡是必须亲力亲为吗?”

“社员看干部!”一句话堵住了他们的嘴,接着又道,“姥爷、妈,我年轻,有力qì

,放心吧!我知dào

自己在干什么?”

刘淑英无奈道,“这大队长还不如不干呢!去年也没见你这么累。”

白天干了一天了,晚上也不歇晌,还得统筹安排后续的农活。

“姥爷,跟你商量个事!”姚长海不好意思道。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话就说。”刘姥爷笑道。

“是这样,见识了姥爷吹笛子,我想着,村里的小学没有音乐老师,能不能一个星期上一堂课。让孩子们也见识见识。”姚长海直接说道。

“那是不是也要加上画画课!”刘淑英做在一旁笑道。

“那更好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姚长海一拍大腿道,姥爷修补古书画他可是亲眼看见的。

“你倒是贪心,妮儿谁看。”刘姥爷笑道。

“一个星期就一堂课,四十分钟。姥爷。”姚长海请求道。

“那乐器呢!”连幼梅轻笑道。

“咱挨着竹林,还少得了乐器。”姚长海食指指向竹林的位置道。

“我好像不答yīng

也不行。”刘姥爷摇头失笑道。

“太姥爷您还会吹笛子啊!”钟小猫眨巴眨巴古井般深邃地双眸好奇地问道。

“你们呀!就慢慢的见识什么叫知识渊博,什么叫博学多才。”刘淑英眉眼含笑道。

“哼哼!太姥爷不会机械制造!”妮儿仰起娇俏的鼻子不客气地说道。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认真说来,他所学的跟农事还真不沾边。刘姥爷摊开双手道,“这可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些实jì

的太姥爷还真不会,不过太姥爷给你们带来精神世界的享shòu

。”

就这样刘姥爷走马上任了,先给孩子们制造乐器,这个慢慢来不急。

这只是春耕春播中的一个插曲。

姚湾村的壮劳力们依然不厌其烦的劳作在田间地头。

播种谷子依然是人力,要拉石砘也很有讲究,头遍砘是最辛苦的,铁犁铧翻过的耕地很疏松,还有翻起上年作物的根茬,走起来很吃力。用三垄沟的木耧播种谷子等作物时,天气还很凉,穿着鞋紧跟在摇耧者的后面,走不长距离土就灌满了鞋,顶的脚很疼,一倒土就和摇耧者拉开了距离,就需yào

奋力追赶,如此这般,浑身大汗,一天下来社员们的后背的衣服就结出了碱花。(未完待续……)

第323章

当然拉砘每张耧安排三个壮劳力,一个摇耧,另两个人既傍耧又拉砘,一替一回轮流着干。

就这也是累,始终得下力qì

,你出多少力,它就出多少功,半点儿做不了假。

傍耧就是牵引大牲畜走直线,除第一次开耧外,要保证走在上一回播种的外侧犁沟里,缰绳的距离要松紧适度把握准确,摇耧播种者都是村里的种田老把式,摇得节奏要保证把谷子等种子播均匀,既不浪费种子,也不影响出苗,谁播种的哪块地大家都记得。

菜鸟们一般都很想摇耧,这个轻省,这种田的老把式,也会倾囊相授,绝不藏私告sù

新进的社员要领,示范后让孩子们也试试,熟练了,播种谷子时也会替顶着摇几个来回。

播种的耧上有叮当作响的摇铃,随着两手紧握耧把,左右胳膊均匀的来回用力,伴随着对畜力的吆喝,田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播种好的谷子还要再拉两遍三眼砘,一遍比一遍省些力qì

,原因就是耕播种过得地经拉头遍砘和人踩后有了一定的板结,好走了。二遍、三遍砘要一天拉8-15亩左右,才可以记满工分。

实jì

上拉砘就是针对北方春季干旱的特点,碾压垄沟保墒使种子能顺利发芽出土。当然,用畜力犁种的豆子地或者用铁锹直接点种的豆子、玉米地还要进行磨地,用筋巴条编好的耱,人站在上面,赶着大牲畜依次碾磨。有谚语“耕地不磨地。好比蒸饭走了气”,长期的农田种植使农民积累下了许多约定俗成的农事程序。

在春耕播种的农活中。赶牛车跟皮车送粪拉庄稼、耕耙磨地、刮地、保墒、种菜、打畦等农活。

下地的社员们每天回来都是一身的土,蹲在水井边上洗三遍脸漱好多遍口后。才能脸上干净和嘴里的泥土。

春耕春播期间,可不能忘了最重yào

的一项冬小麦,天气转暖,小麦由南向北陆续进入返青、起身、拔节期。

冬小麦是农民的第一插农作物,提高冬小麦产量,抓好春季田间管理是关键。

查看墒情是否充足,这就需yào

刘姥爷这个天气预报了,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入春以来。雨水有但同比常年要少,所以就要浇水保苗,抗旱防冻。

这就显现出去年一冬整修农田水利的好处了,总算没有渴着小麦了。

不过这梯田上可就要挑水浇地了,这又是一项重活,妮儿纳闷山上有那么竹子,为什么不用滴灌技术。

她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真是凡事都想得到,何至于这般辛苦劳作还要饿肚子。

早春土壤返浆或下雨后。趁水追肥。还要防控病虫,及时拔草。没有化学药剂除草,都是人力除草。

而这杀虫剂,就得请刘姥爷出马了。他熬煮出来的杀虫剂喷洒后,金蚊子、弓腰虫、红蜘蛛、毛虫、钻心虫、吐丝虫、牙虫、窦天娥、棉灵虫等的杀死率达95%以上,对虫卵杀死率达75%以上。对土壤中的钻地虫杀死率达60%以上,适用大田各种作物、蔬菜、瓜果、花卉、树木的杀虫。不污染环境,无毒副作用。绝对是一种绿色杀虫剂。?

剩下来的5%孩子们就统统把害虫杀死!

至于这配方所用的药草随处可见,即使去药材收购站购买,也极其便宜。

所以一经推出不但姚湾村使用,这农场孟场长和十里村的殷铁柱是不请自来,拿着就跑。

当然受益可不止这两家,有姚满耕这个主抓农业生产的,辐射去的范围就大了。

姚长海做好统筹安排,加强分类指导,因时因地因墒因苗落实好田管措施,促进苗情转化升级。

&*&

姚湾村的春耕、春播工作自立春开始以来,一直持续到四月底五月初,农业生产的重心已转向田管工作。

斜晖残照,清风吹过初夏的味道,柔和的风暖洋洋的,带着一缕香甜,又闻到槐花香了。每年五月初,是槐花开花的时候,因为槐花是并不起眼的小小白花,所以总是先闻到花香,才看到花开。

姚家人坐槐树下,桃树、葡萄树被割了尾巴,所以这小院中只有补种榆树和槐树了。

槐树的叶色呈墨绿色,远看槐树的树冠的如同一团墨绿浓云,“槐与“怀”同音,有怀念远方来人,适宜人们乘荫纳凉,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后人用三槐比喻三公,成为三公宰辅官位的象征。

在门前、院中栽植有祈望子孙位列三公之意。民间流传“门前一棵槐,财源滚滚来”的民谣,有祈望生财致富之意。

这才是该被破的,不过普通老百姓可不知dào

槐树的寓意,只知dào

五月槐花香。

“姥爷要是早些来村里住我们杀虫就不会那么苦喽!”姚长海笑道,“有大铁牛帮忙,又有您的杀虫剂,今年算是稍微轻松的一年了。”

刘姥爷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都种完了。”

“种完了。”姚长海应道。

说话当中,就听见哨鸣声,闻声而去,只见院子空地上妮儿如蝴蝶般在踢毽子,不时的踢出“雾里看花”、“苏秦背剑”、“倒挂紫金冠”、“外磕还龙”、“朝天一炷香”等等,头顶、后背、脚跟、脚面等部位,毽子上滚下翻,滴溜儿乱转。

“姥爷谢谢你。”姚长海真诚地说道,“没有你妮儿不可能这般健康的成长。”

“瞧你又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妮儿自己努力的结果。”刘姥爷挥手笑道,看向妮儿的眼神温柔慈爱能滴出水来。

姚长海笑而不语,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不知dào

,老实说,他可没有妮儿有毅力,听声辩位不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

这里面妮儿付出的艰辛不足为外道也,光是毽子踢坏的就数不清了。

“啪啪……”突如其来的掌声也打断了哨声,妮儿依旧肉呼呼的手接住了毽子,看向来人,“狗剩哥!”

“妮儿真乖。”狗剩捏捏妮儿肉呼呼的包子脸。

妮儿常去牛棚所以跟他很熟悉了。

“太姥爷,长海叔!小猫!”狗剩叫道。

“狗剩来了坐。”姚长海指着石凳道。

“我爹让我通知你,明儿早上八点公社开会,各村的大队长都得去。”狗剩直接说出来意。

“知dào

什么事吗?”姚长海随口问了一句道。

“好像是关于改造分子的安置问题。”狗剩把自己听到了说了一下。

姚长海心里有数了,“我知dào

了,我明天一早就去。”

“对了,我爹说让你驾着马车去。”狗剩又道。

“知dào

了。”姚长海点头道。

“没别的事我走了。”狗剩笑道。

“狗剩来了!”刘淑英端着盘子走了出来,“别慌着走,来拿两个槐花粑粑,刚煎好的。”

“婶子那我就不客气了。”狗剩在水井边洗了下手,拿两个槐花粑粑。

“跟婶子客气啥!”刘淑英笑道。

狗剩走后,碗筷摆了上来,不过姚长海明显心不在焉。

妮儿可没有他们那么心事重重,咬了口槐花粑粑,玉米面添加大豆面和鲜槐花做的,又咸又香、油酥好吃。

“这是城里装不下了,所以都扔到农村来接受劳动改造了。”刘姥爷一撇嘴道。

“农村是个筐,啥都往里装。”妮儿撇撇嘴讥诮道。

“看什么?”感觉到了钟小猫的眼神,妮儿没好气地又道,“我又没说错,那是干农活的,学不能以致用,真是比杀了他们都困难!”

钟小猫苦笑道,“农场已经接受了好多五七战士。”

五七干校,是特殊时期根据五七指示精神兴办的农场,集中容纳党政机关干部、科研文教部门的知识分子,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思想教育的地方。

“干校”是“干部学校”的简称,不过也被称为“变相失业”的场所。

最高指示下达此后,全国各地的党政机关都纷纷响应,在农村办起五七干校。党政机关、高等院校、文教科技战线的大批干部、教师、专家、文艺工作者等知识分子被下放到农村,到五七干校参加体力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这类干校一般选址在偏远、贫穷的农村或者农场。去干校的人被称为“学员”。无论资历深浅、品级大小,所有人都叫“五七战士”。他们中间有机关干部、大大小小的走资派、科技人员、大专院校教师、反dòng

学术权威……有的还拖家带口,未成年的小孩被托给城里或家乡的亲友代管。

“长海这可是机会!”连幼梅轻笑道,“这里面可都是人才耶!”

“幼梅说的不错,里面各行各业的都有……”刘姥爷的话没说完,不过姚长海可不是笨人,他怎么会听不懂。

姚长海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哭笑不得道,“姥爷,这上面分配下来的人,我又不能挑。”他接着又道,“再说了,他们是来接受劳动改造的,就算我能压着村里人,还有上级呢!”

“这好像脑力劳动……”刘淑英轻笑道。

“也是劳动哟!”连幼梅附和道。

“你们哟!还没见着人呢!万一这人品……”姚长海人没见着他可不干妄下结论,毕竟人心难测。(未完待续……)

第324章 公社

“这人品可以再看,说句不客气的在咱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们翻不出浪花来。”刘姥爷不客气地说道。

“对未知的未来,老实说我们只有怕的份儿,不知dào

在城里遭了多大的罪了。”钟小猫唏嘘道,“你没看见致远哥,这些日子跑农场跑的勤。”

姚致远这赤脚医生干的有滋有味,看守人员也乐于请这个小年轻来给五类分子治病。

治好治不好不管,反正给你们请医生了,也算仁至义尽了。

有一点妮儿还真没说错,农村是个筐,什么都能装。

这批斗的热潮过去后,被打倒的坏分子安置就成了问题,许多人被关进了“牛棚”。但是,当各造反派把注意力转向争夺本单位、本地区领导权时,大家谁也顾不上管“牛棚”了。何况谁管“牛棚”谁就要花费人力,还要承担被关押者自杀或者逃跑的风险。于是,各造反派开始相互推来推去,最后谁也不管了。

被关在“牛棚”里的人到底往哪儿安置?这是一个大问题。当时,许多地方的负责人,包括接管一些单位权力的军代表、工宣队负责人,都纷纷向上反映这一问题,请示如何处理关在“牛棚”里的人。

这个问题自然逐级地反映到了上面。干校的出来,找到了解决之道。农场新安置的人就是这么被上级安排下来的。

“姚姑爷这是个机会,我看咱们小学的老师的水平可不敢恭维。就连夏穗还是个孩子。读书认字还成,可这数学、物理、化学……”刘姥爷接着道。“说句不客气地简直是误人子弟。”

“姥爷你说的我何尝不知,我怎么会不知dào

建设国家靠的是知识。提高生产效率靠的是技术。与其他地方一抓一大把的文盲,咱们姚湾村的教育还算是好的。起码家长都鼓励孩子们上学。”姚长海苦笑一声接着道。“孩子们要想有出息得有好老师,姥爷我知dào

该怎么做!咱先见到人再说。”

“吃饭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刘淑英招呼道。

“妮儿吃饭!”刘姥爷拍拍她的脑袋道,“你看着小猫干什么?”

妮儿赶紧双手捧着碗,低头喝小米粥,掩饰内心的震惊,因为刚才不经意间看向钟小猫时,脑海中出现一些画面他抱着一个和他长的好像的女人痛哭的画面。好像就是明天要发生的,画面清晰,一连几个画面。

唉……妮儿轻叹了口气。不管如何一家团聚。

&*&

第二天一早姚长山驾着马车载着姚长海和姚满耕就一起去了公社。

一大早就赶去了,远远的就看见公社门口的大牌子,‘向东公社革mìng

军事委员会’现在应该称革委会了。

姚长山跳下马车,拉着缰绳,看着大牌子愣了半天,“我只知dào

人名纷纷改成与伟大领袖相关的名字——向东、忠东、卫东、捍东、敬东、敬党、要武、爱武、爱国、红卫等等。这公社的名也改了。”

姚满耕下车道,“自从冯批修当上了主抓政治宣传的革委会副主任后,响应党的号召就改了。”

“这冯批修是谁啊!”姚长山不解地问道,这段日子春耕他驾着牲畜一直忙活在田间地头。这几日不出来,变得面目全非。

姚长海倾身上前小声道,“冯添财!”

“噗……”姚长山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就那个靠运动造反起家的。”

“大哥。知dào

就行,现在他可是抖了起来。”姚长海接着叮嘱道,“大哥。道这里说话可是要小心点儿。”

“我晓得。”姚长山拉着马车走到公社外面的老槐树下拴住了马车。

“长海时间还早,进去坐会儿。”姚满耕说道。

“不好打搅您工作。我还是和其他村的大队长一起进吧!”姚长海想了想道。

“那好吧!”姚满耕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估计他们也快来了。”

说话当中十里村的殷铁柱驾着马车也停在了公社门口。殷铁柱跳下车来,疾步跑了过来,握着姚满耕伸出来的手道,“姚主任。”

“殷铁柱同志来了,你们先聊,我先进去了。”姚满耕笑着说完撤回手,转身进了院内。

“大队长。”

殷铁柱回身道,“卫东,先把马车去拴在对面,别当着门了。”

“是大队长!”名叫卫东的小伙子拉着马车过了青石板路,把缰绳拴在槐树上。

“咱们让让,那边说话。”姚长海说道。

姚长海和殷铁柱让开了大门口,站在老槐树下。

“殷大队长,一路走来,我看着十里村麦田这麦穗喜人耶!”姚长海懒懒地倚在老槐树下,晨阳透过树梢落一片斑驳在两人的肩头。

“托你们的福,今年麦子产量肯定比去年高。”殷铁柱咧开嘴憨笑道,露出一口白牙,“有粮种,灌溉、杀虫、除草,施肥等等,我们都下了功夫,这要是在不丰产,我就别种田了。”

“哎!怎么样?能打破记录吗?”殷铁柱捣捣他的胸口道。

“什么怎么样啊!”姚长海恍然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看你得样子,就不用说了。”殷铁柱接着道,“唉……县里的下来人,去你们村估算亩产了吗?”

姚长海轻蹙了下眉头道,“去了,都是经年的老手,估算产量八九不离十,去年没来。”

“去年没来你还不知dào

咋回事,我听说有些地方的农民去年没有上缴公粮,收的粮食全部自己分了;养的猪也自己杀了,或吃或卖,全凭自己做主。”殷铁柱道。

“这猪公社的收购站不收,我们也只好自己杀了。这要是去年有的地方没交公粮,那么今年……”姚长海挠了挠下巴,“难怪来的路上,满耕叔说:‘幸好咱们村今年小麦又丰收。’听这意思应该是鼓励卖余粮了。”

“我也是这么想得,估计今年丰收只让咱们留下来粮种和口粮,余粮统统卖了。”殷铁柱小声嘀咕道,“这样的话口粮标准可就有待商榷了。”

“娘的,这去年的公粮又不是咱们不交的,还不是当地的不收。”殷铁柱忍不住爆粗口道。

姚长海无奈道,“看来按前年的标准了,到明年麦收之前,得以粗粮为主了。”心里腹诽道:这下子离顿顿白面的日子又远了一步。

随即又道,“支援国家建设,咱们应该做的。”

“也只能这么想了。”殷铁柱嘟囔道。

“好在听满耕叔说就今年一年。”姚长海道。

两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呵呵……”两人笑了起来,至于笑什么,天知地知,他们自己知。

说话当中各个村的大队长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大家彼此寒暄的在外面等着。

紧接着来了一大群人,看见有不少人手里拿着主席语录,推搡着另一大群人,进了公社大院。

经常来公社开会的这些大队长,一看就知dào

出啥事了,这是要开批斗会呢!

为了这个,公社大院内,专门搭建了台子,专门为批斗用的。

最后面是一群跟着手里拿着语录的老百姓,不少老乡平时可以说是大字不识一个,但对于语录,他们可是背的熟熟的。张口就来一句,有时候连打招呼都要先背上一句语录才行。

这些看热闹的老百姓一下子挤进去公社大院。

姚长海和殷铁柱对这个没兴趣,所以两人站在最后面,不过占着身体人高马大的身体优势,也足以看清了。

耳听着冯批修在台上激动地言语,夸张的肢体动作,殷铁柱道,“今儿咱的冯副主任可真是情绪激昂呀!”

“同志你不是镇上的吧!说话小心点儿。别让冯批修听见,小心抓你批斗去。”站在殷铁柱前面的老汉回头好心地提醒道。

殷铁柱赶紧谢道,“谢谢啊!我好久没来公社了,所以……”

这位老乡左右看看,退了两步道,“这不怪你们,自从冯批修当上这主任后,基本上天天早上要来上这么一回,这叫早请罪,对早请罪。对于批判对象,咱们这位主任可是如数家珍,张口就来。”他又压低声音道,“俺听说,他专门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坏分子。上到右派、地主、富农,下到不小心说了什么话的老百姓,只要有人告密,就要挨批斗。他是背的滚瓜烂熟,想到谁就批斗谁,现在整个镇上的人说话都要三思,就怕一不小心被他给逮着了。”

“老乡,谢谢啊!”姚长海赶紧说道。

“不谢,不谢。”老汉回身又看向台上。

只见冯批修手拿着语录挥舞着,高昂道,“刚才念的是省委、地委、县委三份关于阶级斗争的最新情况。”

“下面我就让你们看看上面揪出来的坏分子……”冯批修趾高气昂地说道,“带上来。”

然后一队人被拎到了台上,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戴着枷锁,脖子上还挂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罪名’,老老实实地跪在台上。

身后是两个胳膊上带着红袖章的革mìng

小将,谁不老实了就踹谁一脚,一脚就踹翻在地。

跪在上面的人,木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冯批修口水一阵乱飞后,被带了下去。

就这样走马观花似的一队队上来,一队队下去。(未完待续……)

第325章 熟人

院子里安静的很,只有冯批修依然滔滔不绝,不带重样的批斗。而上台的人个个都老实的很,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他们身后的革mìng

小将,反而是百无聊赖的,没精打采的样子。

又上来一队人,大约二三十人,可真是老弱病残,相扶着而上,有一个甚至是被抬上来的。

“长海,我是不是看错了,我咋看着那个女的这么熟悉。”姚长山又揉了揉眼睛道,“好熟悉,像谁啊!”

“像小猫。”姚长海紧绷着下颚一脸严肃地说道。

难怪今儿出门的时候,姥爷说他会遇到熟人,他还纳闷呢!今儿去公社,这些各村的大队长可不都是熟人。

原来熟人在这儿呢!

“对,是钟小猫。”姚长山嘀咕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不管是不是人咱先带回去再说。”姚长海说着就开始拨拉开人群朝里走去,姚长山紧随其后。

姚长海占着人高马大,左突右进硬生生地趟开了一条路,闯到了台前面。

只见长得像钟小猫的女人紧紧抓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跪在那里。而她右边的中年男人,鹤立鸡群的站着。

别人都好好的跪着只有一个人宁折不弯,站的笔直,如高山似的屹立不倒。

身后的革mìng

小将跟打了鸡血似的,两人相视一眼,嘿嘿……还真有不开眼的。

姚长海这才看着眼前站着如标枪似的中年男子,一身军装,不光带着枷锁。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用红色的油漆鲜明的写着“特嫌、反dòng

权威程天佑”。

两名小将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往中年人膝盖处一踢。然后噗通一声,中年人就被狠狠的摔在台子上。膝盖跪倒台子上时。那发出巨大的声音让台下的老百姓心中不由的一颤,这两个小将实在是太狠了。

不过老百姓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谁也不敢说出来,要是谁露出一点苗头,那么下一个跪在台子上的就是自己了。

冯批修这六亲不认主,心狠手辣,老百姓可不想犯在他手里。

旁边的她则恨不得那个榔头敲开程天佑的榆木疙瘩脑袋,没看见别人都老老实实地,被他点名批几句咋了。安安生生的下去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别看这个冯批修咋呼的厉害,在她眼里只是个纸老虎。

没看见这个冯批修双眼冒光,正准bèi

使出浑身解数,好好批斗一次。

情绪激荡的冯批修正准bèi

好好的抖一抖威风,彻底打下去他们的嚣张气焰。这些可是从上面下来的,是他遇到罪行最大的坏分子,以前的这一亩三分地儿都是虾兵蟹将,鸡毛蒜皮的罪名。批斗都起来实在是不过瘾。

这一回可是要好好大干一场,让上级好好kàn

看,没想到前面波澜不惊,这浑身力qì

没地儿使。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呢!还真来了一个骨头硬的。

在脑海中想了一下程天佑的资料,冯批修是热血沸腾,直接撸了撸袖子。赤膊上阵,要大干了。冲上前拽住了程天佑脖子上的枷锁。使劲儿往后扯。程天佑痛苦而麻木的表情立马呈现在台下老百姓的面前。

那是一种麻木到绝望的已经感觉不到了肉体疼痛的感受。

“你这个敌特分子,让你见识一下革mìng

群众的强dà

。”冯批修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朝两边使了了眼色,身后的革mìng

小将握的拳头噼里啪啦作响。

这拳头就铺天盖地的招呼到了他身上,鲜血四溅,闷哼声不断。

台下的人这一刻不少人竟然心生不忍,生出在打下去这人今儿就要完了。

“乡亲们,知dào

他是谁吗?他是从美帝回来的,专门颠覆我们无产阶级专政政权的。你们一定要看清这个敌特的罪恶的嘴脸,不要被阶级敌人的假象所蒙蔽了双眼,一定要时刻牢记阶级斗争。”冯批修站在台上看着下面老百姓的表情,立马大声喝道。

看着乡亲们的目光被自己吸引了过来,他继xù

大声说道,“美帝是谁?解放前,帮着老蒋打咱们的,美帝亡我之心不死!而他就是美帝那边过来的,破坏我们社会主义建设的,乡亲们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要时刻警惕着,他们是我们的敌人,对这些敌特分子,资本主义的狗,我们要天天批,时时斗……”

批斗会在冯批修激昂陈词中,进行着。冯批修每说两句,就看看程天佑,一左一右的两个革mìng

小将,两人默契的上前揍他。

见程天佑还是那副死不认罪的表情,这拳脚齐上。

而程天佑即使脖子向后仰着,这背脊始终挺直,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仿佛这拳脚不是打在他身上。

“是条硬汉!”姚长海心里腹诽道,“不过也太笨了!形势比人强就要低头。”

两名小将,见他如此死硬,没有喊疼,求饶,当下感觉特丢面子。哼哼!比你死硬的老子见识多了,到最后,那个不是被揍的哭爹喊娘的。于是下脚就更狠了,老子看你硬到几时。

整个公社大院静悄悄的,只有冯批修慷慨激扬的批斗声外,就剩下那砰砰……拳打脚踢的声音。

在场的老百姓那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以往只是小打小闹,老老实实的认罪了。

有不少群众忍不住别过脸,却被老乡把脸给板了过来,指指台上的冯批修一双铜铃似的大眼如探照灯似的,盯着下面呢!谁敢有异动就跟着一起挨批斗。

台下的人也不敢有啥异动,因为一听到他是从美帝回来了,感谢党的宣传,谁都知dào

那是敌人。

没跟着这些人起哄。已经算是这些乡下人淳朴善良了。

姚长海拉着姚长山的手,‘你要干什么?’

‘这还用说。阻止他们。’姚长山回头道,看向姚长海。

两人眉来眼去间。变故陡然发生。

“上级领……”长的像钟小猫的女人话还没说完。

“啊……”旁边被她死死摁住的年轻男子突然发疯似的站了来。

慌乱道:“不要……不要打我,我什么都不知dào

,不要……不要……”跪在与小猫相似的女人跟前的年轻男子突然疯癫地叫道。

“嘻嘻……哈哈……打死他,坏分子,反革mìng

……”跪在地上的他突然猛的起身,又蹦又跳,又笑又骂。

“快抓住他,快抓住他。”冯批修手指着他大声叫嚷道。

两个革mìng

小将立马扔下只剩下半条命的程天佑冲上去,想要抓着突然发疯的小子。一个突然发疯的人。又带着枷锁的人,那不是一般人能抓住的。

他突然冲到台下,朝姚长海他们冲了过来,嘴里大声嚷嚷着,“弟弟,小猫。”

“下面这位同志赶紧抓住他。”台上的冯批修赶紧说道。

“是!冯主任。”姚长海一个箭步上前,一手刀,劈到他的后劲上,顿时他晕了过去。软了下来,姚长海一把扶住他了。

“好啊!你这个反革mìng

还想跑……”两个革mìng

小将冲了过来。

姚长海带着人一闪,闪到了台下,仰头看着冯批修道。“冯主任,我看这个人好想疯了。”

“上级领导,我儿子他疯了。”长的像钟小猫的女人连滚带爬的爬过来说道。

姚长海紧接着又道。“你听听,他居然叫小猫、弟弟。”

姚长山赶紧说道。“对呀,你看看他刚才又蹦又跳。又哭又笑的,可不就疯了吗!”

一个、两个都这样说,下面的老百姓也跟着纷纷附和。

冯批修琢磨了一下,还真像是疯了,没人敢挑zhàn

他的权威,再说了跟一疯子计较,太掉分了。

“冯主任,这后面好像还有好多……”姚长海指着台子侧面等着上台的人。

这有了台阶下了,“下去吧!”冯批修一挥手,台上的人相扶着走了下来。

而台上的女人一下子跳了来,拍着姚长海搀扶着的年轻人的脸道,“小奎,小奎。”

“呃……那个还是先下去的好。”姚长海小声地说道,“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姚长海帮着她一起架着他下去了。

到了台子后面,“大哥,你帮忙扶一下,我去找满耕叔。”姚长海说道。

“哦!”姚长山扶着他道,“真是造孽哟!”

“大哥,你给我小声点儿。”姚长海赶紧说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你快去吧!”姚长山挥手道。

姚长海熟门熟路的到了姚满耕办公室前,敲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还没完呢!”姚满耕抬眼不屑地问道。

“满耕叔,你说现在这人咋就跟疯了似的,有啥深仇大恨啊!”姚长海坐在他对面说道。

“他就造吧!早晚有他受的。”姚满耕咕哝道,他最看不管整天斗这个,斗那个,不干人事的东西。

“满耕叔,他们这些人怎么安排。”姚长海问道。

“当然是下乡劳动改造,公社可养不起这些闲人。”姚满耕挑眉道,“怎么了,有啥想法。”

“我想知dào

这些人怎么分配的。”姚长海又道。

“这些人已经分配好了,分配到咱那的都是老弱病残。好像就是刚才批的最凶的那一队。”姚满耕一撇嘴道,“人家说咱们姚湾村的连婆娘都凶,正好能让咱们好好的监督。”

得!这下正合心意了。

一说这个姚长海噗嗤笑了,姚湾村的女人可是凶名在外,还不是那场山火闹得。(未完待续……)

第326章 保证完成任务?

姚满耕抬眼看着姚长海拿着档案袋敲了他脑袋一下道,“傻小子,你还笑得出来,你真当他们好心啊!老弱病残可不是壮劳力。”

“满耕叔,你当俺傻呀!这不能下地,咱们村别的事也多着呢!可以干别的。”姚长海笑道,“既然人来了,挨着青兰山和盘龙湖就饿不着。”

姚长海看了一下窗外,已经结束了,站起来道,“姚主任,那我去办手续了。”

姚长海出去时,叫小奎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被捆着呢!也堵住了嘴巴。呜呜……不断的哀嚎着,这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原来在姚长海和姚满耕在办公室说话的时候,小奎醒过来了,只不过这疯病犯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又吵又闹的,所以孩子妈一狠心把他给捆住了。

而外面已经批斗完了,有的村已经办好手续,领着人回村了,不过人数要少上许多。

谁让姚湾村属于人口大村呢!所以分配的人多。

姚长山一看见他回来赶紧站起来道,“小幺啊!你回来了,你看看,可真是造孽哟!”

姚长山拉着姚长海往一边走了走,小声地嘀咕道,“小幺,咱跟上级说说把这些人都领回去吧!你说这好好的真是遭了罪了。”

“大哥,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人家给收买了。”姚长海轻笑压低声音道。

“不是,你听我说小幺……”姚长山拍着他的手道。

“姚湾村的,姚湾村的来了吗?进来办一下手续。”一个年轻的男办事员高声喊道。

姚长海拍拍姚长山的手。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走向来人道。“同志,我是姚湾村的!”

“姚代大队长啊!跟我进来吧!办一下手续。”办事员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说道。

姚长海跟着办事员拐了弯儿就进了冯批修的办公室。

“冯主任,姚湾村代理大队长的来了。”办事员敲了敲半开的房门道。

冯批修拿着大茶缸子灌了一口水才,刚才一通批斗下来,又交代了一下各个村,怎么改造这些坏分子,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这嗓子眼都冒火了,“进来吧!”

姚长海推门进来时,就看见冯批修正在放下大茶缸,抹了下嘴。指了下对面道,“姚湾村的,坐吧!”

“冯主任。”姚长海正襟危坐地坐在长椅上道,一副聆听上级教诲的憨厚样子。

“刚才的批斗看到了吧!以后这些人到了你们村,也得天天这么批斗!”冯批修恶狠狠地说道,“对待阶级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是是,一定按照上级的要求批斗他们。”姚长海保证道,“我觉得这批斗应该再狠一些,这美帝亡我之心不死。对待从那边回来的人就要向冯主任说的天天批,时时斗。”

“很好,姚大队长这政治觉悟很高吗?”冯批修满yì

地点点头道。

冯批修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来了兴致。接着说道,“对待这些阶级敌人啊!我们要响应党的号召,不光要从精神上批斗他们。更要在身体上让他们接受劳动改造,到最艰苦的地方参加劳动。干最累的活。哪儿能养着他们吃白饭啊!”

姚长海跟着附和道,“冯主任说的太对了。咱们辛苦劳作,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天底下哪有这好事!我一定按照上级的要求,让他们干最累的活儿,好好的改造他们。”姚长海掰着手指数道,“这农村就不缺重体力劳动,种田、挑粪、养猪、拔麦子、挖河、筑堤、打井……”

“好好……”冯批修频频点头道,不住的说好。

这公社大院都是平房,本身隔音就不好,五月了天气暖和了,这窗户、房门都开着,姚长山他们这些在院子里的就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小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说话啊!

“姚大队长,说的太对了,对待这些阶级敌人,就该让他们去最艰苦的地方劳动改造。”土生土长的冯批修对农村活儿虽然偷奸耍滑,但还是知之甚详的,“让他们干最脏最累的活儿。”

“是是……”姚长海满口应承道。

冯批修接着嘱咐道,“这些阶级敌人下放到你们村劳动改造,姚长海同志你一定要教育广大社员同志坚决与他们划清界线,要让他们狠狠的参加劳动改造。对于像程天佑这种顽固的坏分子,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改造他们。公社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同志了,姚长山担心地看了看改造分子,个个面目表情。

在冯批修看来,姚湾村挨着青兰山,离县城最远的一个村落,又有梯田,光是从县城走这二十里路,像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这脚底板都能磨出泡来。山里人民风彪悍,就连女人都那么凶悍,是最佳的劳动改造地点。对于这些顽固的坏分子就是要从肉体和精神上双重的改造他们,彻底的打垮他们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哼哼!让你们看不起俺们劳动群众。

姚长海起身朗声道,“报gào

上级领导,我们村的广大社员同志一定会跟这些坏分子划清界线,监督他们接受劳动改造,让他们干最苦最累的活。保证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好好!”冯批修起身绕过办公桌拍着姚长海的肩膀道,“长海同志,去吧!办一下手续,你就把他们押到姚湾村,接受劳动改造。”

“吴红兵!”冯批修抬高声音喊道。

“是!冯主任。”刚才领着姚长海进来的办事员吴红兵站在门口大声道。

“姚大队长请随我来吧!”吴红兵一侧身笑着打了个请的手势道。

这下子连代理两字都去掉了。

能让心狠手辣的冯主任,不住的说好的人,可不多见。

接下来。姚长海顺利的办好了交接手续,姚长海回来时。吴红兵拿着单子先是一一点名,核实了情况后。把单子交给了姚长海,“这是他们的名单,上面有他们的基本资料,请收好。”

“谢谢!”姚长海忙不迭的说道,赶紧把名单收好了。

吴红兵则解开他们身上的枷锁,没好气地嚷嚷道,“你们二十三人,从现在开始,去姚湾村接受劳动改造。”

“是是。我们一定好好的接受改造!”长的酷似钟小猫的女人点头哈腰道。

而其他十来个人,也是齐齐憨憨的保证一定好好的接受劳动改造。

“这位是姚湾村的大队长,现在你们归他管了,你们跟他们走吧!”说完这句话,办事员吴红兵就嫌恶快速离开了。

姚长海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坏分子,还不赶紧起来啊!怎么等着老子伺候你们啊!赶紧给老子爬起来,耽误了工时,老子扒了你们皮。”

“小……”姚长山有些吃惊地看着如此粗鲁的小弟不禁叫道。

“还不赶紧去驾车啊!”姚长海催促道。并使了眼色给姚长山。

姚长山瞥了一眼,原来冯批修站在窗户边,向这边望呢!

姚长山忙不迭的跑出去把马车给解下来,调转车头。驾着马车走了三百多米远。

而他们这些人则相扶着面无表情的出了公社大院,对他们来说现在到哪里估计都得面对永无休止的批斗和辱骂,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生活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希望。一个个眼神空洞。内心麻木和对未来迷茫。

姚长海在后面如赶猪一样赶着他们,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十足的穷山恶水的刁民样儿。

冯批修满yì

的点了点头,离开了窗户,他要看看下面批斗谁!

一行人挪出了公社大院,出了大门后,姚长海就一把抱起被人拖着走的小奎。

“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姚长海抱着自己的儿子放到了马车上,然后回身又把程天佑抱着放上了马车。

余下的他们已经走到了马车旁,把那个被抬着的人也放上马车。

“有什么话,离开这里再说。”姚长海对着站在马车边的他们道,“大哥,驾车。”

“驾……”姚长山轻轻扬起马鞭道。

马车启动了起来,马儿得得跑了起来。?在声声马蹄声中,公社在他们眼里渐渐的只剩下一个黑点儿。

姚长海叫道。“大哥,停车。”

“吁……”姚长山拉住了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姚长海跳下车等着他们靠近后道,“马车还能在坐下三、五个人,你们谁上来,离我们村还有五、六里地。”看着他们这些走路都颤巍巍的老人来说,他都替他们担心,早知dào

应该把骡车也驾来。

“让老人先上吧!我们还撑得住。”长得酷似钟小猫的女人说道。

他们把几个年纪大的搀扶着坐马车上。

“那个他不用松开吗?”姚长海看着还被捆着的小奎道,他乱踢腾手腕和脚踝已经被麻绳给磨破了。

“不用到了村里再说。”她摇头拒绝了。

“还没自我介shào

,我是姚湾村的代理大队长姚长海。”姚长海说道。

“你好,大队长,我是滕红缨。”滕红缨自我介shào

道,不在是在公社大院里那般装傻充愣的样子。一个女人的眼睛深邃而犀利,不似表年那般简单无害。

看着和钟小猫相似的桃花眼,愣了愣神,姚长海指着车辕道,“滕同志坐在车辕上吧!”

虽然是车前驾马儿的两根直木,坐着不舒服,但好歹不用自己走路。

“这可使不得。”滕红缨摆手道,那个位置显然是眼前这个人坐的,马车已经坐满了,显然他是打算步行。

她这就纳闷了,为何这般礼遇,诧异地上下打量着他。很壮实的一个年轻人,有着山里的人善良和朴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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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回来

不过这世上大奸似忠的人,背后捅刀子的人多了去了,滕红缨见过的还少吗,立大仁义,必有大伪诈;立大慈悲,必有大魔。古人诚不欺我!

姚长海望着她打量的眼神,坦坦荡荡地又道,“坐呀!我们还得赶路呢!”

滕红缨看着他不似作伪道,“不了,几里地我还撑得住!”她转身扶着另一个同伴坐在车辕上。

“滕大姐,我是个男人,还比你年轻。”他慌乱的不好意思道,马车外还站着几个年纪比他较大的。

“行了,别说话了,听大姐的话,坐吧!还发着烧呢!”滕红缨摁住他,抬眼看向姚长海道,“大队长咱们走吧!”

姚长海看了看其他人,没什么意见,这些人倒像是为滕红缨马首是瞻,不简单!

“大哥,驾车吧!”姚长海挥手道。

“好嘞!”姚长山扬起马鞭道,“车上都抓紧啊!”

停顿了一会儿,姚长山才扯开嗓门,带着特有乡音道,“嘚儿……驾……走了。”

在姚长山的叫喊声中,马儿得得的跑了起来,清脆的脖铃声回响在乡间的黄土路上。

姚长山回想小幺刚才的作为,想着刚才那番言论,这才恍然,摇头轻笑,这个小幺越来越奸诈了。

“程同志,还好吧!我看他们下手够重的。”姚长海叹声问道。

程天佑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看着那个刚才把他抱上马车的年轻人,这年头还有人理会他们这些人。出神的望着跟着马车走的人。

他的性质与别人不同,人家是怎么说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他可扎扎实实的是敌人。

“我没事,多谢关心。”程天佑一撇嘴自我厌弃道。

“程同志。到了村里,让俺大侄子给你看看,把这伤给治好了。车上的人放心吧!俺侄子医术好着呢!”姚长山头也不回地说道。

“呵呵……”程天佑悲凉的一笑道,“治好了又如何,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算了,像他就如活死人一般。”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高大的男人,那个被人抬着,自从见面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男人。

那低沉沧桑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对未来的绝望,那是万念俱灰,真不想活了。

他现在也不知dào

这般活着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哎哟!大兄弟,你这年纪轻轻的咋有这想法啊!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驾着马车的姚长山扭头匆匆瞥了他一眼道。

“小幺,你给我狠狠地说说他,把这思想给我掰直了。”姚长山对姚长海道。

姚长海摇头失笑,这大兄弟都叫上了。

“程同志,我大哥说的对,这驾车的是我大哥姚长山。”姚长海接着说道。“这人生有起有落,哪能遇到沟沟坎坎,就跟老娘们似的就寻死腻活的,你这也太不爷们儿了。

你死了到干净了,你的家人咋办,这一死。他们说你畏罪自杀,自绝与人民面前。可就坐实了特务的罪名。顶着这特务家属的帽子,可咋活下去。”

“我不是特务。不是,我回来是报效祖国的。”程天佑仰天嘶喊道。

滕红缨垂下眼睑,遮住了脸上的情绪,嘴角微微上翘,有意思,有意思……

“啊!你说你不是特务,谁能证明啊!”姚长海打击他道。

“我不是特务,我没有投敌叛国。”程天佑吼道,他又颓丧道,“可是我证明不了。”

“哈哈……”程天佑近似癫狂地说道,“海外归来是特务,监狱出来是叛徒。基本如此。所以我是特务,特务……”

“小幺,我让人好言相劝,你咋给我往死里整啊!”姚长山不满地说道。

姚长海微微一笑按照大哥的吩咐继xù

把他的思想给掰过来,“所以啊!咱的活着,好好的劳动改造,总有一天证明咱不是特务不是吗?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活着才有希望,我还有希望吗?”程天佑喃喃自语道。

“怎么没有希望了,想当初打鬼子,打老蒋那日子可比现在艰难多了。”姚长海话锋一转道,“我也知dào

你们心里啥想法,‘这事没搁在自个身上,漂亮话谁不会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这知识分子就是清高自傲,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这世上谁不是憋屈的活着。

实话告sù

你们吧!到了我们村你们依然的老老实实的劳动改造,我们村可不养闲人,但是你们也放心咱们无冤无仇的,最起码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不会整天有人批斗你。当然前提是你们也不能给村子带来麻烦。

我们没有哪闲工夫批斗你!

但是别给我寻死腻活的,你们要是想死啊!我现在就给他送回去。省得上头怪罪下来,连累人。”

姚长海虽然年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尤其从战乱中走过来的,这心性可是非比寻常。被他们这满身的绝望给吓了一跳,长此以往就是自家大侄子医好他们身上的伤,也难医这心病,这好好的人就废了。

想到这里姚长海才连劝带骂的,有时候这人啊!你越劝他还越来劲儿,娇气的很!所以就得棒喝,欠骂!

姚长山则不客气了,“我说呢!大兄弟就咋恁倔呢!低低头又咋了,韩信还受胯下之辱,这越王勾践还卧薪尝胆呢!说起大道理你们这文化人肯定比我多,不过我看你这书我看是都读到狗肚子里,不知dào

阳奉阴违啊!”

“噗嗤……”滕红缨抿嘴笑道,“老哥,这话可是太对了,我早就劝过他了,可这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

“嗯!我看大妹子是明白人。”姚长山笑道,从她那一句‘我们会好好接受劳动改造的。’就能看出来,“这叫识时务者为啥来着……”

“识时务为俊杰!”坐在车辕上的小伙子接道。

“对对……”姚长山笑道,“小伙子,你叫啥?”

“我叫袁兴国。”袁兴国潮红的脸色露出一抹笑容道。

姚长海见话头差不多了,就道,“话说到这儿,我把底儿也透露给你们,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我也没指望你们干重活,就你们这小身板不是我看不起人,队里给你们安排的活儿也都是你们力所能及的,至于这批斗咱还得开,听我把话说完,别一副终于露出獠牙的样子。就是做样子也得开明白吗?”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把我说的做到了,你们是不是也该把这思想汇报,‘反省的罪行’材料给我写好了。别让上面来找麻烦。”

“别瞪眼睛,我知dào

你们有清骨、清高、傲气,可这文字游戏你们会吧!这应该是你们的拿手绝活,不用我教吧!”

“明白,明白。”众人点头道。

听姚长海这么坦白的说,众人的心底终于稍微安了安,至于安心,呵呵……还得走着瞧!做比说可难多了。

话是说开了,姚长海边走边思索,虽然同情他们的遭遇,也有看在酷似钟小猫长相的份上,但这不是帮zhù

他们的主要原因,原因还是自己私心,就像昨儿傍晚姥爷说的,这些人都是人才,都是文化人。

村子里没有正经的老师,有他们在也能教教村子里孩子。

不过也要好好想个法子,让这二十来个人可以安安稳稳的呆在姚湾村,少受点折磨,最重yào

的是要保密,这人多嘴杂,可不能让上面知dào

了。这要是被上面知dào

了,全村还不都倒霉了。

姚长海摩挲着手指,在心里好好的盘算着。

姚长海这边盘算着怎么保密,而滕红缨也在算计着怎么投桃报李。

双方就这么盘算着满怀心事的回到了姚湾村,已经快到正午了,没法子他们走得太慢了。

马车驶过村头的石桥,“小幺,把他们先安置在哪儿。”姚长山问道,“这么多人哪也装不下啊!他们也不早些通知一下,一时间……”

姚长海想了想道,“大哥,把车驾到学校,我记得那里有空置的闲房。”

“对哦!那里空置了房舍。”姚长山轻轻一扬鞭,马车转了方向去了村里的学校。

此时学校里由于放学,静悄悄的,学校占地三亩。

姚长山马鞭指着房子道,“这两排高大的石屋共十间房,包括教室和老师的办公室。”他驾着马车绕过石屋,径直去了操场边上的五间石屋,“到了,这些房子以前都是老师住的,不过现在吗?已经没人住了,你们就先在这儿安置下来吧!”

“别看,这石屋丑陋,没有城里的房子宽敞亮堂,可它结实,冬暖夏凉。”姚长山笑道,“住久了,你们自然直到其中的好处。”

姚长山跳下车,先把马车拴在石屋前的槐树上。

走了一路,这些人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接一屁股坐在石屋前的石凳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擦着额上的汗。

“我看你们走了一路也累了,先歇会儿,一会儿去看看房子,自行分配一下。”姚长海说道。(未完待续……)

第328章 怎一个巧字了得!

姚长海看向滕红缨他们道,“走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先歇会儿,然后你们自己看着分配一下房子。这些房子虽然没有人住,但孩子们都来定期打扫,挺干净的,稍加整理一下就能住了。”他顿了一下道,“我让人先给你们送点儿水和吃的来。”

话落姚长海迈开大长腿就要走,姚长山叫住他道,“小幺,把致远给叫来。”

“我知dào

了。”姚长海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幸好刘姥爷提醒早有准bèi

,姚长海他们去公社的时候,早就交代光弹儿上午在大队熬些米汤。

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虚弱的,脸色蜡黄,这米汤现在既能当水,也能养胃。你现在就是给他们吃山珍海味,他们的胃也能受得起才行。

姚长海直接到了祠堂,光弹儿正坐在门口手里编柳条筐呢!看见姚长海回来,立马放下手里的筐起身道,“大队长,你回来了,”他朝后看去,“怎么没接到人。”

“接到了,二十三个,我把人安置在学校了。”姚长海直接进了办公室,拿着自己的竹茶杯,掀开杯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这么多人,也就学校还放的下。”光弹儿追在他身后边走边说道。

姚长海放下竹杯道,“我让你熬得小米粥呢!”

“我早就熬好了,现在还在灶上温着呢!”光弹儿笑道。

“那好!现在就直接拿上碗一起端过去!”姚长海挥手道。

“是!”光弹儿转身出去,叫上两个小子两个人抬着大铁锅,一个人拿着篮子里面装着粗瓷大碗。上面拿布盖着,一起去了小学校。

而姚长海看看天色。直接回家找姚致远去了。

刘姥爷听见动静,拉着妮儿就出来了。“姚姑爷,咋这么晚才回来,你们可是一大早就走了。”

“唉……别提了,公社批斗他们来着,批斗完了我们才回来。都是老弱病残,马车坐不下走回来的,所以就到现在了,二十三个安排在学校了。”姚长海无奈道。

姚长海看着拿着药箱地姚致远道,“致远。你先去学校吧!对了,让你大伯回来,忙活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

“哦!那小叔,我先走了。”姚致远背着药箱一路朝小学校走去。

“妮儿她娘走了没。”姚长海抱起妮儿跨过门槛儿道。

“爹!娘在院子里。”妮儿奶声奶气地叫道。

“啵啵……”姚长海左右亲了亲妮儿肉嘟嘟的脸颊两下,放下妮儿去井边好好的洗了洗。

刘姥爷则拉着妮儿坐在了石凳上。

“你找我有事。”连幼梅放下手中的鞋底子道。

“怎么你们都没吃饭!”姚长海闻着空气中饭菜的香味,甩着手上的水坐在了石凳上。

“一家之主不回来,我们怎么好吃!”刘淑英手还麻溜的编着草鞋道。

“妈、姥爷,我说过多少回了,我如果回不来。给我留饭就成,不要等我了。”姚长海无奈道。

“行了,别唉声叹气了,有没有遇见熟人啊!”刘姥爷岔开话题笑道。

“幼梅。赶紧去下面条。”刘淑英催促道。

“知dào

了,娘。”连幼梅已经蹲在水井边洗手了,洗干净手进了厨房下面条。水已经开了,菜已经炒好了。就等着当家的回来呢!

“姥爷,你是不是算出来的。”姚长海虽是问话语气却无比肯定。

“嗯!那小猫的面相看出来的。”刘姥爷没有卖关子直接坦白道。

“怎么样。他母亲和哥哥都来了吧!”刘姥爷接着问道。

“来是来了!”姚长海叹气道,“他母亲到没有什么事!只是这哥哥好像疯了。怎么跟小猫说。”

“坦白说喽!”妮儿双手托腮道。

“无论如何一家团聚了,有病治病。”刘姥爷看着端着面条过来的连幼梅道,“幼梅,赶紧吃饭,吃完饭去农场叫小猫过来一趟。”

“知dào

了。”连幼梅搅拌了一下面条,快速的吃完饭,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姚长海吃得更快,吸溜吸溜,一碗面条下肚,一抹嘴,就去了祠堂。安排后续的问题,人接来了,这吃喝拉撒睡都得备上,他们身上的小包袱估计也就些衣服啥的,在无其他。

学校有锅有灶台,让他们自己开火,还得去仓库领些口粮,炕席去席厂领,这棉被,看来他们还得先赊着,年底的时候在从工分上扣吧!

余下的在慢慢制备吧!

想好这些姚长海进了祠堂,安排了一下后续问题,就去了学校,看看姚致远治的怎么样了。

刘姥爷和妮儿、刘淑英吃完饭拿了些药就去了学校。

一行人正巧在学校门口碰见了姚长海,“爹!”妮儿朝姚长海招手道。

“姥爷,妈,你们也来了。”姚长海抱过刘淑英怀里的妮儿道,“咱们进去看看吧!我告sù

你们长得可像了,那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没到上课时间,学校依然安静的很,妮儿打开天眼看了打量一下小学校,石头修葺的,如自家的石屋一样修的结实,可见村里人对学校下了本儿了,也表现了村里人对学校的重视。

操场是黄土地平整的,石碾子压的瓷实着呢!空荡荡的,四周都是榆树,体育设施是两张石头葺的乒乓球台。

天眼看穿石屋里面是整齐的木头桌子和长凳,让孩子们磨的光滑着呢!

绕过石屋也是一片操场,穿过操场就到了石屋前,他们还都坐在屋外面,端着粗瓷碗,正在喝小米粥。

“大伯!”妮儿叫道。

正在忙里忙外的姚长山听见妮儿的声音。回头道,“姥爷。婶子,你们都来了。快帮帮忙,致远一个人忙不过来。”

“怎么样了,致远。”刘姥爷问道。

正在给程天佑上药的姚致远头也不回道,“太姥爷您也来了。”麻溜给他后背上完药后。

他立马起身道,“太姥爷他们都很虚弱,有病的吃两剂药就好了,这位大叔是皮外伤,其他的养养就好了。只是这个人得您出手了。”

姚致远拉着刘姥爷进了其中一间石屋,“太姥爷。他的右手四根手指都被人给打断了。”

“哦!”刘姥爷一欠身坐到了炕上,拿起了他的右手,“问题不大,致远去找夹板和布条来。”

“你能治好我的手。”由于长时间的没有说话,他这声音暗哑,如破锣似的。

“呵呵……治好了又如何?还不是废人一个。”他绝望地说道。

“放心一准还能让你拿手术刀。”刘姥爷看着他道。

“你怎么,你怎么知dào

我是医生啊!”这下子他可惊奇了,猛的扭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老人道。

“太姥爷你咋知dào

了。”从药箱里拿出东西站在炕前的姚致远也好奇地问道。

围在屋里的人好奇了,他是咋知dào

的。连他们跟着一起来的人都不知dào

他的职业。

“这手上不都写着呢!”刘姥爷抓着他的右手道,“看看,这食指上的线痕,明显是经常手术缝合时留下来的痕迹。”

“噢!有道理。”

大家纷纷点头道。

“看这手修长是个拿手术刀的手。看你这手上痕迹,看来你可经常上手术台。”刘姥爷说着只听着咔嚓一声。

“啊……”躺在炕上的惨叫一声。

“叫什么叫!不过你也真忍了,都断成这样了。也不吭声。”刘姥爷说道,“这手指得一个个接上去。不然的话以后别想拿手术刀。”

刘姥爷手法极快,只听着咔嚓、咔嚓三声。又把三根手指给接上了。

“致远,剩下的交给你了。”刘姥爷起身让开了位置。

“好嘞!”姚致远从药箱里拿出黑药膏,给他上好药,绑上夹板。

“谢谢你,小兄弟。”这一会儿功夫说话也利索了。

姚致远咕哝道,“这声音听着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抬眼看过去,看着床上胡子拉碴的人,捋了捋他脸上的稍上一些的头发。

“大叔,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姚致远看着他诧异地说道,越看越脸熟。

躺在炕上的他这么一说,望了过去,想了半天,个头儿虽然高了,只是这略带婴儿肥的脸庞没变,“两年多不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姚致远也认出他来了,哆嗦着手指着他道,“你不是省城,省城军医院的那个刷厕所,给我妹妹听过诊的。”

“刷厕所的,刷厕所的。”他自嘲道,“对我就是那个刷厕所的。”

“你怎么,我听说凡是和军字挂上的,上边不是下文件的都在党委的领导下,恢复正常的工作秩序。”姚致远诧异地看着他道。

“小伙子懂得还真不少。”他接着道,“总之一言难尽。”

“大叔到了这儿,你就算是到了自己的家了,放心就冲您给我妹妹听诊的份上,没人敢为难你。”姚致远拍着他的胸脯道,“我小叔是这里的大队长,您放心,好好养伤啊!”

“致远,你认识啊!”姚长山问道。

“认识!”姚致远把大串连在省城的遭遇说了一遍。

“糟了!”这不露馅了,姚致远偷偷地瞄瞄了姚长山。

“大兄弟啊!你救了俺闺女的命啊!”姚长山激动地说道,“走,走,上家去,咱不能再这儿养病。”

“不用,不用。”他被眼前人的热情给吓了一跳,赶紧又道,“这挺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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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重逢

“老乡,老乡,我去不合适。”他对着姚长山道,紧接着又岔开话题道,“还没自我介shào

,我叫姜大志。”

“姜同志……”姚长山这作势就要抱起他道。

姜大志吓得一哆嗦,他可是见识了乡下人的力量,提溜他们真是这力qì

无语了,怎么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大哥,人在这儿了,又跑不了,您想报恩常来看看不就得了。况且他现在也不好挪动。”姚长海赶紧摁住姚长海的手道,人不是不能住进姚家,只是太扎眼。

对他也不太好,这么多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哪能只顾自己。

“小幺,说的对!”姚长山抓着他的左手道,“大兄弟,我也是个粗人,有啥需yào

你吱一声,我一准儿给你办了。”

“大哥,现在就需yào

你帮忙。”姚长海说道,“姜同志总不能就躺在这冷冰冰的炕上吧!”

“对对,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被褥去。”姚长山如一阵风似的就走了。

姚长海看着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摇了摇头。

“呼!”姜大志长出一口气,老乡太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应,一是性格使然,当医生的冷静自持,再说了农村啥情况,他可是非常清楚,都是苦哈哈的,前些年院里经常组织医疗队下乡,他经常是带队的组长,为乡民们免费医疗。

以他们现在待罪的身份,能被老乡们这样对待已经是意wài

之喜了,他可不能去增加农民的负担。连累了人家就不好。

姚致远出一口气是因为大伯好像只顾着恩人了,忘了他的存zài

了。暂时安全了。

“小子,别高兴的太早了。大哥知dào

了,爷爷还能不知dào

啊!”姚长海戳戳他的脑门道,“刚才是没有顾得上你,等她们缓过神儿来,还能饶的了你。”

“那咋办啊!”刚才还沉稳有度,有条不紊的给人摸脉,开方子、抓药的小大夫姚致远,这会儿慌乱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我可替你瞒了这么久。”姚长海幸灾乐祸道,“你咋嘴这么快。”

姚致远懦懦地说道。“这都过了两年了,加上看见大叔激动的,一时间就从嘴里出溜了出来了。”

“行了,别吓唬致远了。”刘姥爷嗔怪道,“有你这么当小叔的,还这么跳脱。”

“去看看,别的病人吧!”刘姥爷说道。

姚致远一说到病人,这神色为之一变,一本正经严肃道。“太姥爷,您跟我来,这个病人我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刚看到他们母子俩的时候,姚致远吓了一跳。心里虽然有啥想法也都按捺下来,治病要紧。

出了姜大志的房间,又进了另一间房。炕上的人已经松绑了,安安静静的。

滕红缨正在给他的手腕上药。嘴里轻轻哼唱着,“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报时钟响叮咚?,夜深人儿静啊?!小宝宝快长大?,为祖国立大功啊?!”

一时间刘姥爷他们站在屋内没有打扰这对母子,天籁般的声音,唱出所有母亲的温柔美丽。

纯净的录音,好似淡淡的,一抹斜月,穿过了高高的树影,映照在窗棂上。微微的,一阵清风,越过了绿绿的稻草原,吹拂在脸颊上。

滕红缨略带点儿吴语软侬口音,别有一番浓浓的江南韵味,清丽委婉的声音,如同喝了江南水乡特制的存年的米酒一般,味清香四溢,鲜亮甘醇,使人微酡沉醉。

一时间这石屋内外都安静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静静的聆听这歌声。

&*&

接到消息的钟小猫心里纳闷太姥爷大中午的找他干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还让他去村里的小学校,一路飞奔过来。

婶子净说些没头没尾的话,说让他别激动,真是神mì

兮兮的,钟小猫摇头失笑加快了步伐。

耳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歌声,一双桃花眼中不断的闪烁着震惊,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是在做梦吗!循声而去,浑身打着颤抖,斜靠在门框上。

那背影是如此的熟悉,那声音多少次在梦中听到过。

他不敢上前,不敢确定,就怕如梦一样,醒来只是泡影,就这么双眼湿润地傻傻地看着眼前的最熟悉的两人。

这傻小子,不会是害pà

吧!刘姥爷朝他努努嘴,微微颔首。

钟小猫鼓起勇气朝前走去,哆嗦着嘴,几次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眼泪吧嗒吧嗒直流。

“妈妈……”声音沙哑颤抖……

正在抹药的滕红缨闻言顿住了手,她甩了甩头,不敢相信在这穷乡僻壤里能听见小儿子的声音,也许是太想儿子出现了幻听了。

“呃……”小奎害pà

的缩了缩。

“妈妈……”

滕红缨相信这次不是幻听,猛地扭过身子,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小儿子,颤抖着伸出双手,激动地喊道,“小猫……”

“妈……”扑通一声钟小猫跪在了滕红缨身前,扑在了她身上。

刘姥爷朝刘淑英和姚长海、姚致远使使眼色,四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房间内响起母子俩的哭声,滔滔大哭,哭这些离别的日子,哭所受的委屈,哭劫后余生,哭重逢的喜悦……一切尽发泄在哭声中,也许只有这哭声才能表达此时的他们母子俩的心情。

哭声持续了好久,石屋外的人闻听也不时的擦擦自己的眼角,人家母子俩不管好赖还有重逢的那一刻,我的家人呢!过的好不好,是死是活都不知dào



“起来,快起来。”滕红缨把钟小猫给拽了起来。

“让妈好好的看看你。”滕红缨看着两年没见,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儿子,长高了,都成大人了,壮实,精神、气色非常的好!

粗糙的手擦拭着他脸上的泪,钟小猫抓着她的双手,原来白皙只是虎口处略带剥茧的双手,此时的双手跟自己一样黝黑粗糙。

“妈妈……”钟小猫这泪不自主的又掉了下来。

“小猫不哭,哥哥保护你,小猫不哭!”

钟小猫愣愣地看着已经缩在炕角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大哥,他们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半天,大哥没有一点儿反应,“妈,这我哥他……他……”

“嗯!你哥!”滕红缨别过脸,这泪滚落脸颊。

钟小猫粗鲁的抹了去脸上的泪,揉揉眼睛,爬上炕、跪在自家哥哥面前,看着自家哥哥面相,粗略的面相他也懂一些,大哥所遭受的罪一点儿不比他少,到底遇到了什么……

“外公、外婆被带走后,家里就剩下我和大哥,后来大哥……我一觉醒来就再也找不到他了。”钟小猫双手紧扣着炕沿,从牙齿缝挤出一句话。

滕红缨抹了把脸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dào

,他后来被扔到我所在的禁闭室,我见到他时就已经这样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我也不认识。混混沌沌,疯疯癫癫,哭泣吵闹不休,有时候还有攻击别人,自残的倾向。

只有听见月儿明风儿静才会安静下来,乖得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太姥爷,太姥爷。”钟小猫跳下炕冲到外面道,拽着刘姥爷就进了屋子。“太姥爷快看看我大哥,救救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姚致远他们也跟着进了屋子。

“致远你怎么看?”刘姥爷问道。

姚致远看向刘姥爷和钟小猫道,“太姥爷,小猫,我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治本得需yào

小猫帮忙。”

“需yào

我干什么,你就直说吧!只要我大哥能好。”钟小猫义不容辞道,那样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姚致远拍拍他的肩头道,“小猫,放心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不过咱们得出去谈谈。太姥爷也来吧!帮我把把关。”

钟小猫朝外走了两步,回头道,“妈,你也来听听。”

一听关于儿子的病情她起身又迟疑地看着缩在炕角的小奎。

“小猫他妈,你就放心去吧!这儿有我们呢!”刘淑英站出来道,“放心吧!我会看着小猫他哥哥的。”

“妈,你就放心吧!有姥姥在大哥没事的。”钟小猫拽着滕红缨一起出了石屋。

一行人朝一边树下走了走,四个人在树下说了一会儿话。

“妈,相信我大哥一定会好的。”钟小猫握着她的手道,“太姥爷和致远哥的医术很棒的。”

“傻孩子,你妈是担心你。”刘姥爷拍拍钟小猫的肩头道,“能行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开些药让你哥失忆也非难事!”

钟小猫握紧了双手,指节泛白,神情冷毅道,“钟家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雄纠纠气昂昂,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架势,踏进了小奎的房间。

看着他畏畏缩缩的缩在炕角,钟小猫闭了闭眼,在睁开时,双眼清明,双手撑在炕沿上,低声道,

“大哥,你放心,你一定会好的,你仍然是那个鲜衣怒马,赤衫墨眉,骏马扬鞭,俊俏的少年郎。小猫会把你治好的。”

姚致远、刘姥爷、滕红缨跟在身后进了房间就听见少年沉着带着决绝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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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治病

“致远哥!你就开方子吧!”钟小猫回身前所未有的镇定地说道。

“不急,这地方也不是治病地儿,一会儿学生该上学了,人多吵杂,咱们先回家,家里方便。”刘姥爷看向滕红缨说道,“小滕啊!麻烦你哄着呃……还没问小猫的哥哥叫什么?”

“?钟奎垣。”滕红缨说道,“家里人喜欢叫他小奎。”

“二十八宿之一。”姚致远道。

奎垣即奎宿。二十八宿之一,为西方白虎七宿的第一宿,有星十六颗。因其形似胯而得名。古人多因其形亦似文字而认为它主文运和文章。

“那走吧!”刘姥爷道,话落率先出了房间。

“姥爷,妈,我就不过去了。”姚长海接着道,“我该去地里了。”

“行了,你忙你的,治病交给我们了。”刘淑英挥手道。

姚长海拍拍钟小猫的肩头道,“小猫放心有姥爷和致远在,你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嗯!”钟小猫重重的点头道。

滕红缨哄着钟奎垣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回了家,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后来才知dào

为了照顾钟奎垣怕他受到惊吓,走得村子的边缘。

一路上钟小猫想着一会儿该怎么给哥哥治病;姚致远温和的面孔下轻松自信的笑容;刘姥爷听到姚致远治病的方案后这上弯的嘴角就没有落下来,一箭双雕。

而滕红缨则是迟疑地看着他们,这样治病真的能行。好像也别无选择。

看着变得快认不出来的小儿子,哪里还是那个依偎在他怀里撒娇的那个娇儿。只是诧异他怎么会在这儿。

只有刘淑英和她怀里的妮儿轻松的没心没肺了。

到了家里以后,进了刘姥爷的西里间。

姚致远趴在炕桌上先开了个药方递给刘姥爷。老爷子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小猫看看吧!”

钟小猫接过刘姥爷的递来的方子,看了看道,“都是疏肝升阳、活血通脉、祛瘀之药。”

“小猫,你看得懂药方,”滕红缨诧异地看着小儿子道。

“略懂一些。”

姚致远见天背汤头歌,熟记药名、药性,钟小猫他们耳濡目染多少记得一点。

钟小猫抬眼看着姚致远道。“致远哥,拜托你了。”

“那我去煎药。”姚致远用的药都是普通常见的药材,抓齐了药材,就去厨房煎药。

药煎好后,温度适中后,姚致远递给了钟小猫。

喂钟奎垣喝药,可是一项大工程,正常人还不愿喝苦汤药,何况他了。那里肯乖乖的把药喝了,只嚷嚷的药里有毒,最终是滕红缨出马,哄着他把药喝了下去。

“小滕!跟我出去吧!咱们去大门外坐一会儿。”刘姥爷好心地说道。

说什么傻话。看着依然有些烦躁的大儿子,她怎么可能一走了之,又担心小儿子。坚决摇头。

“那好,既然你决定留下。那么要答yīng

我,无论小猫和小奎兄弟俩说了什么。你都得给我忍着。”刘姥爷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必须忍着,否则受伤害的将会是他们兄弟两个,到时候神仙难救。滕红缨能保证吗?”

滕红缨闭了闭眼,握紧了手,再睁开眼时,目光清亮前所未有的坚定,“老爷子放心,我保证不干涉他们兄弟二人。”

“那好,淑英、致远我们出去吧!”刘姥爷说道,又看向钟小猫道,“小猫接下来看你的了。”

姚致远拍拍小猫的肩膀道,“小猫,一切都会好的。”

“谢了,致远哥。”钟小猫拍了拍搭在他肩头的手。

姚致远搬了三张小方凳出了堂屋,带上了房门,又拿着小凳子跑出了院子放在大门外对面的老槐树下,“太姥爷,姥姥坐吧!”

“你也坐吧!咱们可能要等上一会儿才行。”刘姥爷道。

姚致远先去带上院门,才坐在小方凳上靠着老槐树,喃喃自语道,“不知dào

能不能成功。”?

“怎么,不相信自己啊!”??刘姥爷挑眉笑道。

“我倒不担心小猫他哥哥,我担心的是小猫。”姚致远轻蹙着眉头说道。

刘淑英与刘姥爷相视一眼饶有兴致地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姚致远食指揉了揉眉头道,“小猫的大哥疯了就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过得混混噩噩的;而小猫一夕家变,以他的家庭出身,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遭遇了种种,能活到现在,这心思肯定活泛,可是这心里的苦,非外人道也!压在心底溃烂!”

“猫有九命,致远哥!”妮儿靠在刘淑英的怀里没好气地说道。

“咱家妮儿说的对,放心吧!小猫没事的。”刘淑英笑道。

&*&

钟小猫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为姚致远的细心会心一笑。

“妈,药力发挥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开始了。”钟小猫看着滕红缨安抚道,“妈,放心儿子一准儿没事,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钟小猫走到炕前,直接粗鲁的揪着钟奎垣的领口的衣衫把他给揪了起来,对视着他道,“哥,我是钟小猫,求你醒过来。”

“啊……”被揪起来的钟奎垣慌乱的躲避着他的注视,眼神中满是害pà



钟小猫看着他的样子,心痛的要死,眼中的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滑落了脸颊。“哥,是我,是小猫,那个屁股后面跟着你的小猫,你带我去吃糖炒栗子、看人家吹糖人,去后海滑冰,一起打架,捉弄大院里的小女生……”

钟小猫说了一大堆童年往事,钟奎垣依然是无动于衷的。

钟小猫双手捧着他的脸,与之对视。轻声道,“钟奎垣。听说你独自丢下弟弟跑了!”

钟奎垣身子一僵,眼神死死地盯着小猫。那目光,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甚是吓人。

紧接着,他的双眼就蓄满了眼泪,从瞪的溜圆的眼睛中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了下来。

好有反应就好,钟小猫再接再厉道,“你跟弟弟划清界线你独自跑了,你吃香的喝辣的;你知不知dào

。小猫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你不知dào

吧!钟奎垣,我告sù

你。”钟小猫放开他的脸,扣着他的双肩,深吸一口气道,“小猫睡了一晚上,一大早起来没看见他哥,就楼上楼下,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哥。就光着脚丫子出去找啊找的。一脚绊倒在马路中央,膝盖磕破了,脚丫子也磨破了。渴了就着水管喝水,饿了就翻着家里还留着的饼干吃。就这么等啊!等啊!没有等到哥。等到了来收回房产的,小猫就这么给踢出了家门,扔到了大街上了。

呵呵……好在天气渐暖。小猫就这么身无分文的在街上游荡。

哥,你知dào

小猫在街上游荡是怎么过的吗?实在饿了受不了了。跟狗抢吃的,晚上就睡在鼓楼下面。”

滕红缨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这些她都不知dào

,她当时被调查组调查呢!

这一回钟奎垣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呜呜……哭着,双手捂着耳朵,嘴里不断的呜咽着,“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别说了。”钟小猫双手如大钳子似的扣着他的双手,“你知dào

流浪的小猫最后去哪儿了,被关进了他们私设的监狱。”

“哥你知dào

在监狱里他们让我干什么吗?”钟小猫泪流满面地说道,“让我写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罪行材料,揭发发动老子。

哥你知dào

这些罪行材料包括什么吗?包括各次路线斗争中的表现,和哪些老干部来往,说过的话,写过的信,甚至衣食住行等等。

逼着我与反dòng

老子划清界限,挖反dòng

的家庭根源、社会根源、思想根源,指名道姓地辱骂自己的父母,否定革mìng

的家庭……”

“哥想知dào

我是怎么做的吗?”钟小猫松开他,大声地吼道,“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他们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一丁点儿有用东西。哈哈……”

钟小猫大笑着顺着炕沿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蜷缩着,脑袋埋进了膝间,闷哼声传来,“为此小猫的代价是尝遍了各种逼供手段,这哥应该知dào

吧!外公曾经做过老蒋的大牢。外公会夸小猫是个小男人汉的!

呵呵……小猫始终戴着镣、铐,背铐,哥那镣铐好重,好冰,小猫好饿。饿着肚子和其他人一起拉上千斤的车子。

最惨的一次,他们让我们互殴,我没有动手,被关进了没有窗户的小黑屋,整整三个月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

无尽的黑暗,我甚至就盼着提审,好能见到人并说句话。

为了能活着出去,我曲意逢迎,装疯卖傻……想知dào

小猫是怎么作践自己的吗?”

“别说了,别说了。”钟奎垣跪在他面前抱着他道,“小猫别说,哥知dào

,哥知dào

。”

钟小猫揪着他的领口道,“?钟奎垣,你不知dào

,你什么都不知dào

,小猫再受罪时,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钟奎垣,你这个骗子,是你告sù

小猫说外公、外婆没事,很快就会回来的,组织上会给他们平反的,要相信党和群众。等外公、外婆回来,我们一起去找爸爸、妈妈,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哥你跟我保证过的,咱们拉过钩的,可是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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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好了

“你这个懦夫,你跑哪儿了,你丢下小猫跑哪儿了,你说过不会像外公、外婆似见不到了,小猫以为你不要他了。”钟小猫捶着他的胸口哽咽道,“可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变成这样。”

“没有,没有,哥没有丢下小猫!”钟奎垣揪着他的领口艰难地说道,“哥没有丢下小猫,哥出去打听消息,哥出去找人求救了。可是他们都避而不见,他们不见,甚至冷嘲热讽说我是叛徒的后代……”

“呵呵……连爷爷、奶奶都不出言相救,甚至带头贴他们的大字报,揭发他们的罪行。”钟奎垣泪流满面地继xù

说道,“小猫经lì

的哥都知dào

,哥都知dào

,哥也经lì

过,哥也经lì

过,哥被他们抓了,被他们抓了,因为我四处找人求救。

哥和外公、外婆关在一起,关在一起,他们卑鄙的用哥的性命逼外公承认自己是叛徒。”

回忆起痛苦的往事,钟奎垣全身抽搐,颤抖地说道,“外……公,为了我,为了我,从楼上跳了下来,就死在我面前,好多血,好多血,小猫,小猫外公为我而死的,外婆为了不连累我,当晚也……”

“啊!”钟奎垣面目狰狞地嘶吼着,那声音苍凉、绝望,自责,“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滕红缨此时已经心碎的没有知觉了,紧握的双拳,血从指缝里而出,滴答,滴答,一滴滴滴落在青石上。

“哥。我就知dào

,我就知dào

。你没有丢下我,没有丢下我。”钟小猫释然的一笑。更高兴哥哥好了,他认得小猫了,认得小猫了,这紧绷的情绪一卸,忽然胸腔血气翻涌,“噗……”

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喷了钟奎垣一脸。

“小猫……”钟奎垣嘶喊道,接着他倒下来的身体,“你别吓我。小猫你别吓哥。”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刘姥爷如一阵风似的闪进了西里间,掌心轻轻地贴着钟小猫的后背。

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涌动,温暖的真气包围着钟小猫,很舒服。

钟小猫睁开眼睛,一双眼水润温暖地看着他道,“哥,我没事。”

“小猫收敛心神。吐纳运气。”温润的声音从钟小猫后背传来。

“是!太姥爷。”钟小猫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

“小奎是吧!”刘姥爷撤回了手掌,看向眼神已经清明的钟奎垣道,“小猫。没事,咱们出去说话。”

被刘姥爷扯着的钟奎垣不安地看着盘膝而坐的钟小猫道,“可是小猫他吐血了。这还没事!还有你是谁?”

“我说没事就没事,小滕把他给带出去。”刘姥爷看向滕红缨道。

“我这是在哪儿。这屋里还有其他人。”钟奎垣乍然清醒,一时间还不知dào

身在何处。话说的颠三倒四的。

猛然间一回头,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后,身形一僵,“妈,妈……是你吗?”

“要母子情深,去外面,哪都好!别在这里打扰小猫的心神。”刘姥爷更干脆,直接提溜着两人扔出了房门外,然后带上房门道,“二位请吧!有什么想问的,咱们出去说话。”

母子俩坐在石凳上,彼此看着对方,生怕一眨眼人就没了。

“这是两相望,无语泪千行

!太高兴了,大妹子,小猫他大哥没事了。”刘淑英打趣道,“小伙子这是好了,饿不饿,渴不渴。”

“我去给他们倒两杯蜂蜜水,姥爷你们喝不喝。”姚致远问道。

“不用,我们还不渴。”刘姥爷摆手道,“妮儿呢!”

“我也不渴。”妮儿摇摇头道。

姚致远起身进了厨房,冲了两杯蜂蜜水,放在他们两人面前。

钟奎垣手捧着茶杯,这热乎乎的温度,告sù

自己不是在做梦。

轻抿了一口水,一丝甜腻清香滑入胸肺,一股清明的感觉,弥漫至全身,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精神为之一振。

“小猫他哥,咱们先把个脉吧!”姚致远朝他微微一笑道。

“哦!好……”钟奎垣慌乱中把杯子放在石桌上,伸出了右手。

姚致远修长古铜色的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少顷,他又道,“左手。”

钟奎垣挪动了身子,伸出了左手。

“怎么样?”滕红缨担心地问道。

“没事了,只是身体还虚弱,调养调养就好了,叫小猫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就行了。”姚致远撤回手,笑道。

滕红缨一听松了口气,接着又紧张地看着房门关闭的堂屋道。“小猫没事吧!”

“没事,说不定还因祸得福了。”姚致远温和地笑着说道。

“婶子,你还是先看看你的手吧!”姚致远从药箱里掏出药膏还有绷带递给她道。

“妈,你受伤了。”钟奎垣闻言看过去,看到她的手还浸着血。

“没事,已经不流了。”滕红缨握着拳头摆摆手道,这点儿伤算什么,比得了现在的心里的痛吗?

“你们母子俩聊聊,咱们去山上打猎,好好进补一下。”刘姥爷起身道。

“那太姥爷,姥姥,我上工去了。”姚致远说道。

“好了,好了,去吧!”刘淑英挥手道,“小猫有我们呢!”

刘姥爷他们三个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母子俩,相比两人有许多话要说。

刘姥爷他们和姚致远分开后,真的上山了,席地坐在梯田上,山风袭来舒爽的很。

刘淑英望着梯田,社员们在田间地头劳作,不禁发出一声感慨道,“爸,人家江湖规矩还讲祸不及家人呢!政治斗争真残酷!”

虽然关着房门和院门。但以刘姥爷和刘淑英的修为,这听的真真切切的。

“政治最肮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刘淑英淡淡地说道。

“呵呵……政治再肮脏也是人局中。人若无私,何来肮脏之说。”刘姥爷冷笑道。“扯下来遮羞布,只不过是排除异己而已。”

刘淑英感慨道,“难怪爸,宁愿避世在此。”

“修道讲究的是出世。”刘姥爷笑道。

“真zhèng

的修行是入世。”刘淑英则道。

刘姥爷讪笑道,“到了我这种年纪,你觉得爸我经lì

的还少吗?”

“也是!”刘淑英讪笑道,“其实咱们这样挺好的。”

“好!是人都有烦恼,小人物为生存烦恼,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烦恼。”刘姥爷笑道。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妮儿唉声叹气道。

“你哟!”刘淑英宠溺地笑道,“幸福往往是在别人看来的,实jì

上内心深处的悲戚又有谁知。”

刘姥爷长叹一声道,“人生本来就是酸甜苦辣组合而成,起决定作用的是你面对他们的态度,你可以漠视不幸,可以将其转化成力量,可以泰然处之,却无法否认他的存zài

。”

“所以。爸让小猫他们兄弟俩坦然面对。”刘淑英微微仰头望向天际道,“说实在话,致远才真zhèng

的让我惊讶!”

“是啊!说真的他真的天赋颇高。”刘姥爷欣慰地笑道。

山风徐徐吹来,带着山野的清香、花香、泥土香、麦穗香……混合的味儿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聆听着鸟儿各种鸣唱,忘却了时间。

刘姥爷他们走后。小院内只剩下滕红缨他们母子两个,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妈。我先给你抹药。”钟奎垣抓着她的手,摊开已经血肉模糊了。“妈……”

“没事。这点儿小伤。”滕红缨摇摇头道。

“小奎!”滕红缨温柔地用手背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别动,妈,还是让我给你上药吧!”钟奎垣抓着她的手,温柔地给她手上完药后,用绷带缠住。

“小奎,让你受苦了。”滕红缨眼泪涟涟地说道。

“妈……对不起,外公他……”钟奎垣回忆起往事依然自责不已。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滕红缨用手背继xù

温柔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道。

“妈,别动我自己来。”钟奎垣跑道水井边,快速的清理干净自己脸上的血迹,回到石桌旁依偎着她坐下。

母子俩,打开了话匣子,诉说这分别后各自的情况,常常是泪眼汪汪的,这泪水有苦涩的,也有喜悦的,总之是五味陈杂。

钟奎垣低垂着头,嘤咛道,“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实在太不孝了。”

他好了也忆起了自己疯疯癫癫的,让老母担忧难过,实在不是为人子该做的。母亲已经为了外公、外婆的事情肝肠寸断了。

滕红缨看见大儿子好了,又见着小儿子,这下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要知dào

,看见大儿子疯疯癫癫的无论是哭是笑,都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当妈的心里没有一个好受的。

虽然痛苦,但对于没有一丁点儿音讯的小儿子她更加担心,大的都这样,小的还不知dào

如何了。

一下子看见俩孩子,让如坐云端,感觉在做梦一样。

“小猫,也不知dào

怎么样了。”钟奎垣看向依然紧闭的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钟小猫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二人都在,微微一笑,连花儿都失色三分,已经是翩翩少年郎了。

“妈、哥!”钟小猫笑着坐到了他们身边。

“小猫,对不起,哥没有丢下你。”钟奎垣抓着他的手道。

“我知dào

,看见你那么惨,我还能不知dào

啊!”钟小猫俏皮地说道,“看来哥全好了。”

“你怎么样?刚才都吐血了。”滕红缨摁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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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祝大家一生平安!!

第332章 小猫晋级

“没事,我好的很,真的前所未有的好。”钟小猫迎着滕红缨和钟奎垣二人怀疑地眼神,起身走到菜园子拔起围着菜园子的一块儿方砖大小的青石,掂了掂放在了石桌上。

“妈、大哥,看好了。”钟小猫朝他们一笑,真气灌于手上,就这么一掌朝着青石挥去,上半截粉碎,下半截纹丝不动。

这应该就是姥姥上次所讲的明劲了,“哈哈……”钟小猫畅快的笑了起来。

从打坐入定中醒来,体内经脉顿时通畅起来,好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往日游走在经脉中的似有若无的气息一夕间突然变得强dà

了起来,如潺潺溪流一般。

而他一下子就进入了明劲了。

滕红缨二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滕红缨更是抓着顾不得手疼抓着他完好无损的手,连红都没由于红。

这手大了厚实了,变黑了,也粗糙了。

“妈,你的手咋了,刚才还没事呢!”钟小猫回抓着她的手道。

“没事,这不已经包扎好了。”滕红缨摆摆手道。

“小猫你什么时候练过硬气功了。”钟奎垣张着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道,他轻皱着眉头,抓起粉碎的石头道,“好像不对,我见过军中人手劈砖块,好像没有这么粉碎。”

接着又道,“你能打架我知dào

,咱哥俩为了赢还专门去学军体拳来着。从小就你就喜欢舞枪弄棒的,可它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一掌劈开了石头。”

钟奎垣讶异地上下打量着小猫,一夕之间这个弟弟好即陌生又熟悉。这两年多没见在这个弟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人打断了。

“小猫恭喜了。晋级明劲了。”刘淑英提溜这两只野鸡和两只野兔子跨过了门槛进了院子,“难怪致远说你因祸得福了。”

钟小猫身上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刘淑英的眼睛。察觉到钟小猫体内那潺潺如小溪的真气后,果然破除心魔晋级则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这下不用羡慕致远吧!”刘淑英打趣道。

致远的天赋高,可不止医学上,在修liàn

上天赋也很惊人。原本在刘姥爷和刘淑英看来,有完整的功法传承,又有妮儿个变数在,三、五年后突pò

到明劲,三十岁之前突pò

暗劲,就算是天赋惊人了,要知dào

解放前那些一代暗劲宗师。那个年龄小,都是老人家了。

没想到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致远就已经突pò

明劲了。

后来刘淑英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姚致远虽然没有接触过武道,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刚会跑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干活儿了,挑水、砍柴、就连上学也是徒步,这样长时间打熬下来的身体。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了。

自从拜师学艺一来,多苦多累姚致远都没有喊过一声,付出多少终于小有所成了。

钟小猫挠着头还在感受着体内那如潮汐般澎湃的力量,看见刘姥爷跨着门槛进来。上前两步,双膝跪地,对着刘姥爷就拜谢道。“一谢师父教诲,二谢师父救了我和我大哥。三谢师父引导。”

“行了,现在不兴这个了。”刘姥爷摸摸他的脑袋道。“要当英雄汉,需出几缸汗!学无止境,小猫还得勤加苦练。起来吧!”

钟小猫仰头抬眼坚定道,“我知dào

自己戾气重,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会徒惹杀孽的。”

“好好!境界突pò

,这心境却是大有不同。”刘姥爷欣慰地点点头道。

钟小猫突然俏皮地朝刘姥爷眨眨眼道,“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刘姥爷闻之一愣,随即笑道,“臭小子,知dào

自己在干什么就行,小猫记住,文章做到极处,无有他奇,只是恰好;人品做到极处,无有他异,只是本然。



“太姥爷,放心!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人间私语,天闻若雷。

”钟小猫食指指了指天道,“这举头三尺有神明。”

跟着他老人家学了这么多玄而又玄的,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理难以欺瞒,而鬼神无时无地不在鉴察善恶。

刘姥爷拍拍他的肩头道,“得,今日你们一家团聚,晚上就别来了,和家里人好好聚聚,有时间再熟悉一下养气功法,把明劲境界巩固一下。”

“哎!太姥爷。”钟小猫起来回身看向滕红缨和钟奎垣道,“妈、大哥,今儿尝尝我的手艺。”

钟小猫卷起衬衫袖子,“姥姥,你让我来吧!”

“行,今儿咱都尝尝小猫的手艺。”刘淑英让开了位置道。

钟小猫蹲在了水井边上上,下水口处开始处理野鸡,野兔。

“小猫,你行吗?”钟奎垣蹲在他身边道,“你可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你会做饭。”

钟小猫侧脸看了他大哥一眼笑道,“小瞧你弟弟了吧!我现在能给你整出一桌满汉全席。”

“这个小猫没有说谎,家常菜小猫做起来没问题。”刘姥爷声援道,“怎么这咱家的小猫这厨艺也有一年了。”

“小猫受苦了。”钟奎垣鼻头一酸这眼泪差点儿又落下来。

“哥是个爷们儿,就别在像娘们儿似的,掉金豆豆了。还没哭够啊!”钟小猫调侃道,“咱不哭了啊!一家团聚,应该笑嘛!”

“大叔,大姐!谢谢你们。”滕红缨起身朝他们二位鞠躬道,“谢谢你们!”

“谢啥子?大妹子,相逢即是缘分。快别生分了。”刘淑英笑道,“再谢就外道了。”

“对了,小猫,猪场那边?”刘淑英提醒道。

“糟了!都忘了这茬了。”钟小猫提溜这处理了一半的鸡站了起来,“没关系,猪场有司令在。他会给我遮掩一二的。”

“怎么小猫不在咱们村子。”滕红缨问道。

这么快就成了咱们了。

“没有,小猫在农场改造呢!养猪!”刘姥爷嚷嚷道。这眼神不着痕迹地看着她。

“养……养猪!”滕红缨惊讶道,想着自家人的遭遇。“这年头还能有什么苛求,活着就好。”

“大叔,能跟我说说,小猫在这里的情形吗?”滕红缨急切地想知dào

小猫过的好不好。

“哦!这样……”刘姥爷可劲儿的数落钟小猫。

听得滕红缨又哭又笑,笑的是儿子笨的要命,这满脸的眼泪,是儿子遭了老罪了。

“太姥爷,你怎么竟说些我出糗的事啊!是不是可逮着机会了。”站在树下处理野兔子的钟小猫嘟嘴道。

“是啊!可逮着机会了。”刘姥爷笑道。

“小猫,你真的练出明劲了。”钟奎垣好奇地问道。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

“怎么哥,想试试啊!”钟小猫停下手,放下手中的刀,又卷了卷自己的衬衫,“哥摸摸这胳膊。”

钟奎垣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胳膊,“没区别,和我的一样。”

“那哥,咱们比划两下。”钟小猫道。

“好啊!”钟奎垣来了兴致。

只一个回合,两人切磋时双方两臂一碰。只听见砰的一声钟奎垣就摔了出去。

吓得钟小猫赶紧跑过去,扶起了他道,“哥,哥。你怎么样,我没用力啊!”

滕红缨刚想过去看看,刘淑英摁着她朝她微微摇头。

滕红缨又做了回去。三人一起听他们哥俩都说啥。

“你这胳膊像铁铸的一样,就刚才一下。痛到我的骨头里了。”被搀扶起来的钟奎垣手指戳戳他的手臂,“这不像铸铁啊!软和。有弹性。”

钟小猫一运气,“哥,你在试试。”

这一次钟奎垣就戳不动了,“这咋回事。”

“明劲易骨,练精化气。将人身中散乱之气,收纳于丹田之内,不偏不倚,和而不流,经过锻炼,练至于六阳纯全,刚健之至。”钟小猫拍拍自己柔如皮鞭硬如铁铸的手臂。

钟奎垣一拳挥出,“我这也有拳劲,小猫练的是内家拳。”

“是!哥只是将本力转换为拳劲,没有产生易骨的效果。”钟小猫拾起刀,接着剥皮,嘴上唠叨着,“咱们的国术对人体的修liàn

原则,是由生物学角度出发的,而不同于西方侧重于机械物理学的方向。西方重肌肉的发达强悍,而东方更重筋骨的坚、韧、活、灵。”

“难怪民间功夫谚语:宁练筋长一寸,不练肉厚三分、筋长一寸,力大三百斤;四两拨千斤所言非虚。”钟奎垣咂舌道,“民间还真是卧虎藏龙。”

钟奎垣上下打量着他道,“小猫你这么苦练功夫,怎么想学古代的大侠,单枪匹马的报仇雪恨啊!”

“原来是有那个想法,哥听我把话说完。”钟小猫看着瞪眼的他笑道,“先开始的想法太天真了也幼稚,那么现在就是积蓄力量。”

“小猫,真的长大了。”钟奎垣感慨道,只是成长的代价太大了,别看小猫有说有笑的,他看不透了。

“再不长大就会被人吃的连渣渣都不剩。”钟小猫呢喃道。

“你说什么?”钟奎垣只看见他嘴动,却没听见声音。

“哦!没说什么?”钟小猫抬眼笑道,“我说差不多,该进厨房了。”

&*&

却说姚长山回家一说,这姚家一家子都去感谢姜大志了。

姜大志有些傻眼地看着他们送来的东西。

“姜兄弟,这是新花被子,这是半篮子鸡蛋。”姚长山拍着被子道,“软和着呢!这鸡蛋有些少,没法子现在割尾巴,鸡不让多养。不过这里鱼多,我让孩子们给你多抓些鱼,好好的养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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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安排

“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改造犯!”姜大志伸出自己的左手拦着姚长山道。

“啥改造犯,这医生救死扶伤,能是坏人喽!”大娘笑道,“这老天有眼,上边总有一天会搞清楚的,给你平反的。”

朴实的话语,差点儿让姜大志老泪纵横,深吸一口气,有些话得说清楚,别到时候连累了人家就不美了,“老乡,你坐,听我说。”

姚长山坐在炕沿上道,“大兄弟,你说,我听着呢!”

“其实令嫒的病我只是听诊,并没有开药,是她自己治好的。”姜大志说道。

“这要没你听诊,致远不敢胡乱下药,万一病情有变,感冒也会要人命的。”姚长山摆手道,“你这情,俺得承!”

得!姜大志无话可说了。

“还有一点,就是我的罪名可是敌特,反dòng

学术权威。”姜大志有些艰难地说道,任谁这么说自己,而且还是莫须有的罪名,这心里都不好受。

“我知dào

啊!你是文化人,这没有文化也不敢拿手术刀是吧!”姚长山憨憨一笑理所当然的说道。

“老乡你没听清,我是敌特。我大伯曾经是国民党国防部高参,现在在台岛。”姜大志垂眸说道。

他即使不说,公社把他们的资料也都给了村里的大队长,想来不久也会知dào

的,还不如现在坦白呢!

“老蒋那边的人啊!老蒋俺们都不怕,还怕啥高参啊!”大娘自信地笑道,“老蒋他不反攻大陆。他要是反攻大陆,正好收拾了他。彻底的让他蒋该死,顺便解放台岛。”

“就是。能打败他一次,揍他第二次也不在话下。”姚长山挥舞着拳头附和道,“让老蒋再尝尝什么是人民战争。再说了,大兄弟想必跟着去台岛容易的很,这朝里有人好做官。既然选择留下,肯定是想一生所学报效祖国的。”

“呜呜……”姜大志被批斗、遭受折磨时,手指被打断时,硬气的没掉一滴眼泪,老乡的两句话。让他不能自抑……

“哎……大兄弟,你哭啥,我也没说啥呀!”姚长山不明就里问道,“博远娘,这大兄弟你……”

“老哥,老哥,我没事,只是感动的。”姜大志抹抹脸道,“谢谢!”

姚长山挠挠头道。“大兄弟,缺啥你吱声,直说。别给我客气,我可学不来你们文化人那弯弯绕绕。不然到时候吃亏的可是自己。”

“明白,明白,我不缺啥。”姜大志摇头道。“这里挺好的,我看着有炕头柜。还有八仙桌,长条凳子。还有放东西的箱子,连锅灶都有。”

“那当然了,想当初盖房子时,就是要老师们住的方便、舒服,可把娃娃们教好了。”姚长山笑道,“当时可是比着家里来的,只不过,前两年闹的,老师无心教了,缺得厉害。”

耳边传来阵阵读书声,“这……”姜大志听着朗朗读书声,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闺女,哦!就是你当时听诊的那个女娃娃,现在教孩子。”大娘笑道,随即遗憾道,“现在不让上大学了,不然的话初中毕业也会上高中的,真是作孽哟!”

“你说着扯啥呀!”姚长山啐了她一口道。

姜大志眼神一暗,“那个放心吧!我不会……”

“我看咱闺女比谁都强。”姚长山不服输地说道,接着看向姜大志道,“大兄弟你要说啥?”

姜大志被说的一愣,随即笑道,“没什么?老哥,我是说谢谢。”

真如老哥所说,人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在这淳朴的山村住着也不错,只是不知dào

家里可好。

想起家里眼神又暗了下来。

“大兄弟,想家了吧!等安置好了,你们可以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姚长山笑道。

“真的可以!”

不止姜大志这么说,屋子里一下冲进来好几个人,包括袁兴国那个小年轻。

“还是不要了,说不定连邮电局的大门都进不去,大叔你也知dào

我们的身份。”袁兴国羞赧道。

袁兴国一说,屋内的人立马又蔫头巴脑的,彼此看看对方,重重叹了一口气。

“傻小子,谁让你去寄了,我们给你寄,我婶子就在邮电局上班方便的很。”姚长山脑子一转道,“只不过咱想办法名正言顺了,这内容你们得斟酌一二。咱们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总会给家里递上信的。”

“嗯!”众人点点头道。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光弹儿已经给他们送来了粮食,小米、玉米还有少量麦子。

光弹儿还告知他们这里的粮食标准,别饿的,一顿把这些粮食全吃了。后续的还有一些生活必须用品,至于被褥乡亲们正在为他们赶制,晚上就会分给大家了,所需的钱,光弹儿也没客气把话挑明了,从他们未来的工分里扣!

另外傍晚让他们准bèi

一下与村里广大社员见个面,认识认识。

一听这话,他们这心里忐忑不安的,说认识、认识是好听的,其实就是开批斗会吧!

“姜兄弟,你先歇着,我们上工去了。”姚长山起身道,和大娘一起出了这里。

&*&

夕阳西下,姚长海欠身坐在村口石桥的栏杆上等着公社里回来的姚满耕。

为了上班方便,姚满耕把家里的钱凑了凑,又借了点儿钱,买了辆自行车。

姚满耕骑到他身前下了自行车笑道,“我就猜到你一准在村口等我呢!说吧有啥想法?”

“那姚主任,我就直说了。”姚长海轻轻嗓子一本正经道,“上头把这些老弱残兵扔到这里。想让我们咋办。他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真让他们下地。我怕支撑不了几天就玩完。”

“臭小子,少给我装!”姚满耕抬脚就踹。

“又来这一招。”姚长海轻松的躲了过去。

“你想怎么安排说给我听听。”姚满耕把车子支起来。严肃地说道。

姚长海斜靠在桥栏杆上道,“我从资料上看他们有走资派、科技人员、大专院校教师、反dòng

学术权威等等。有四个年长的那身板还如我娘呢!加上受了不少罪,身体虚弱,还深度近视,基本上已经丧失劳动力的,这些我想安排在小学当代课老师,总比夏穗那丫头强。”

“不止吧!”姚满耕挑眉道,“你小子可不会只是这样安排吧!”

“当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这脑袋可不是空空如也,怎么也得掏出点儿货来,教小学生太浪费了,我想把咱们村初中以上的孩子都集中起来,每天傍晚让他们给上两个小时的课,教授初中、高中文化,要是孩子们有心,大学文化也成。”

“你可真敢想!这大队长让你当还真对了,为了孩子。我想社员不会有啥反弹的。”姚满耕望着波光粼粼的斜阳,扭头道,“长海,这样公社给了咱们大队一个工厂招工的名额。咱俩给他们唱一出戏。本来初中生就够资格了,我说是高中生。”

姚满耕又道,“这人哪。咱不能上赶着去求他们,得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来求着咱们?”

姚长海更是闻弦歌知雅意。“这样这次争供销社主任就因为我姐学历高,让我娘去渲染一下。再让村里的老娘们串联一下,为了孩子,我就不信她们不来找我。”

跳出农门可是土里刨食的老农民几辈子的梦想,姚长海就不信有这个胡萝卜吊着,她们不上钩!

当娘的护犊子,希望孩子好,有时候这家里的一家之主,都拦不住,靠边站。

“你可真能瞎掰!”姚满耕哭笑不得地食指点着他道,谁不知dào

这次供销社的管永刚上到县商业局当副局长,是因为桃脯的事,而源头就是姚长青,自然就是接替者了。

“要想事成,端看怎么说了。”姚满耕拍拍他的肩头道,“那其他人呢!”

“先养养,再根据他们的特长安排吧!要是下地劳作的话,他们也干不起来。”姚长海挠头道,“还真不好办,回头再说,反正他们还得养养身体。”

基本调子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安排他们了。

“满耕叔,咱先回家吃饭。吃完饭,召集社员跟他们见见面,以后都在一个村子里,怎么也算咱村的人,认识一下。”姚长海笑道,“咱得护着点儿,都是有本事的人,以后还不知dào

谁护着谁呢!”

姚满耕闻听双眸微闪,看着笑容灿烂,意气风发的他,也被感染道,“长海,只要是为村子里好的,就大胆的干,只要你老叔在一天,我就支持你。”

“是,姚主任。”姚长海啪的一下站直了朗声道。

“哎呀!”姚满耕大叫道。

“咋了,咋了。”吓得姚长海差点儿绊倒。

“小子,你想的好,可是咱没有书,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书教个屁啊!”姚满耕哭丧着脸道,“当初孩子拿回来的都是古籍、书画,不中用。”

“这个满耕叔就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姚长海拇指一蹭鼻子,神神mì

秘地说道。

“那这任务就交给你了。”姚满耕笑道。

“放心吧!满耕叔!”姚长海自信满满地说道。

姚长海与他步行进了村,分开后,姚长海一路飞奔到了家,“好香啊!今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爹!”妮儿扑了过去。

姚长海一把抱起她亲了两下,看向坐在石桌上的人道,“姥爷、妈,滕大姐,这……他……”

“好了,海叔,我哥好了。”钟小猫端着红烧兔肉出来放在了石桌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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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俺不过洋节,应个景圣诞快乐!!

第334章 实施

钟奎垣起身欠身道,“姚大队长好!我是小猫的哥哥。”

姚长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这才几个小时,这就好了,太夸张了吧!”

“跟小猫一样叫我海叔得了。”姚长海笑道。

“不……不……这要是叫熟了,在外人漏了嘴不好。”钟奎垣笑道。

姚长海想了想道,“行,行!你咋说都行。”

姚长海上下打量着他,他可是亲眼看着他在批斗会上发病的,看这会儿眼神清明,说话条理清晰,完全判若两人。

“快给我说说咋治的,简直是神了。”姚长海好奇地说道。

“呃……”钟小猫和钟奎垣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说。

姚长海看他们样子,随即笑道,“不方便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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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回来了。”妮儿指着门槛道。

姚长海闻言望去果然看见连幼梅下了自行车,“姥爷你拉着妮儿。”

去帮着连幼梅搬进了自行车,然后拉着妮儿去水井边洗洗手,光顾着打招呼了,都忘自己一身的土了。

连幼梅进来后,双方又是介shào

寒暄声不断。

“好了,咱们边吃边说,吃完饭小猫带着你母亲和大哥去见见爷爷。”刘姥爷笑道,“这村子里的人淳朴善良,住久了你就会感觉到了。”

“是,太姥爷!”钟小猫笑道,“来尝尝我做的小鸡炖蘑菇,红烧兔子。今儿这六个菜都是我做的。”

被连幼梅进来这一搅和,姚长海有眼色的不再问怎么治疗的。人好了就成。

野兔肉的香味飘满整个院子,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乡下人天还没有黑就开始吃晚饭。

“今儿可是小猫掌厨。我可是一点儿忙都没有帮。”刘淑英端着红枣小米粥放在石桌上。

“小滕别动了,今儿你们是客人。”刘姥爷看着她起身道。

“这怎么好意思。”滕红缨不好意思地说道。

“妈!你坐吧!这是最后的了。”钟小猫把馒头笸箩筐放在石桌上,“两合面的馒头。”

“姥爷,洗洗手。”连幼梅进来洗干净后端着一盆水过来道。

“咱都洗洗手。”刘姥爷就着木盆洗了洗手道。

“妈,哥洗手。”钟小猫也端来水道,“妈,我忘了你的手还不能碰水。”

“让你哥洗。”滕红缨笑道。

洗干净手后,刘姥爷说道,“既然齐了。咱们就吃饭吧!到了这儿别客气我就不劝了。”

“妈,你的手可以吗?”钟小猫看着包着绷带的手问道。

“没问题,只是手心而已,是你哥太夸张了,又不是关节处,影响不大。”滕红缨转了转手道。

“小猫这个是你爱吃的。”

滕红缨和钟奎垣把鸡腿夹给了钟小猫。

“瞧瞧!夹菜没问题。”滕红缨笑道。

“吃吧!”钟奎垣双手放在石桌上认真地看着小猫道。

“妮儿吃吧!”钟小猫把鸡骨头剔除,夹进了妮儿的小木碗里。

“妈,哥,你们吃吧!不用招呼我。你们应该很久没有尝到肉味儿了吧!你儿子做的可不差!”钟小猫夹了块儿兔子肉放进嘴里,“飞禽莫如鸽,走兽莫如兔。味道不错。”

“妮儿吃吃看。”刘姥爷夹了块兔肉放在她的木碗的勺子里。

妮儿把兔肉送进嘴里,兔肉细嫩。味香肉烂,咸甜酸辣。

“再尝尝这香菇。”钟小猫拿着另一双筷子夹了块儿香菇放进妮儿木勺里。

香菇吸收了兔肉的香气,又有自身的鲜美。绝对好吃。

红烧兔肉观之油汪汪,色泽酱红。绝对下饭。

“我自己吃!太姥爷告sù

我在几点钟方向就好了。”妮儿可受不了滕红缨他们二人诡异的眼光。

“好好。”刘姥爷笑道,“太姥爷告sù

你。”

钟奎垣手中的筷子一顿。目瞪口呆地看着妮儿。

怎么会?

“我家妮儿天盲。”刘姥爷坦然地说道。

有小猫的关系,大家以后会经常见面,所以有什么话还是说开了好。

“太姥爷告sù

我韭菜炒鸡蛋的方向。”妮儿奶声奶气地问道。

“十点钟方向。”钟小猫赶紧说道。

一顿饭在热热闹闹中,在滕红缨他们二人的惊讶中,吃完了这餐饭。

“妈,惊讶吧!妮儿从来没有出错。”钟小猫与有荣焉道。

妮儿无语,他高兴又显摆个什么劲儿,和他又没关系,自己努力的结果好不好。

“妈,你们坐着聊,我先去洗碗。”钟小猫收拾起碗筷道。

“不用了,小猫带着他们去见见爷爷,然后去打麦场集合,和社员们认识、认识。”姚长海吩咐道。

“海叔,你们……”钟小猫担心道。

姚长海拍拍他的肩头说道,“放心不是批斗,人要在村子里住下,不知dào

多久,总得彼此认识一下吧!”

钟小猫领着母亲和哥哥一起去看了姚爷爷,此时姚家已经吃过晚餐,彼此认识后。

姚爷爷热情地说道,“小猫她妈,既然到了,就安心住下,放心,有我们老家伙坐镇,村子里没有人敢为难你们的。”

“谢谢,谢谢!”滕红缨欠身谢道。

“小猫就像是自家人一样。”姚奶奶笑道。

听见打麦场大槐树下的那口钟敲了起来,村子里的人都朝打麦场走去。

姜大志他们的担心没有出现,真的只是认识、认识,自我介shào

一下姓名而已,没多问别的。

很快就被其他的议程给代替了,姚满耕站在石碾子上大声宣bù

,“公社给了一个招工名额。是咱们市的饮食服wù

公司招工,人家只招女的。”

市里招工耶!一下子吸引住了全体社员的目光。这实在太诱人了。进县城已经难如登天了,没想到是市里。

“我再说一下啊!其实不用我说大家伙也明白。招工进去。可就是城里人了,那可真是吃上商品粮了,捧上铁饭碗了。”姚满耕特地说道。

“姚主任,为啥只招女的啊!怎么俺们老爷们儿不招人待见啊!”姚满仓不依道。

“这一次是人家饮食服wù

公司下属的红旗招待所,招女服wù

员,你去啊!”姚满耕笑骂道。

“不去,不去,我连自己的炕都是俺媳妇儿叠的,大老爷们儿哪能去叠被铺炕啊!那是人家小姑娘干的。”姚满仓立马摇头道。

“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满仓队长。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进城了。”下面的小伙子们起哄道。

“滚犊子去,敢打趣我。”姚满仓是不用想就知dào

这帮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姚满耕伸开双手朝下摁了摁,“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现在宣bù

一下招工条件,条件如下:一是家庭成分好的,不然政审不过关,递上去。也得被刷下来;二是学历要高中,年龄在18——20岁的。”

“姚主任,为啥学历要那么高啊!以前招工这小学,初中。识得几个字就成。”下面的社员问道。

“这你们就不知dào

吧!”孬的嚷嚷道,“这到城里招待所工作,你要学历不高。把人家住客的人名和房间看差了,这要是领错房间可咋整啊!这要是俩男的还好。这要是……”

“哦哦……到时候可就热闹喽!”下面的小年轻起哄道。

“你这张嘴欠收拾,没个把门的。”姚满耕指着他笑骂道。

“好了。好了,差不离就是那个意思,所以学历要求的高一些。”姚满耕笑道,“符合以上两个条件的贫下中农到大队报名。”

“好了,都散了吧!”姚满耕一挥手道。

姚长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就开始布局实施了;姚满耕朝他使了个眼色接下来看你的了,最后还比划了个翻书的姿势。

姚长海点点头,你就擎好吧!

散了社员们一家子一家子讨论自家是否够资格。

结果很遗憾,姚湾村鼓励孩子们上学,可女孩子一般上完初中就不上高中了,一来高中不好考,二来,在农村女孩子结婚早,初中毕业差不多十六、七了,就该找婆家了。

相看、相看,处上一两年,看看品行,到年龄了正好结婚。

所以数过来,扒拉过去,还真没有符合条件的。

“啊!有一个,有一个。”

有人这么一喊,姚湾村还真扒拉出一个来。

这一晚上不知dào

多少家的女人埋怨当家的,早知dào

多让闺女上两年学啊!

这当家的男人被女人们这么数落,立马不愿意了,‘这高中是那么好考的,现在可都是推荐制。’

‘你就扯吧!这两年才推荐的,以前不都是考的。’

总之互相埋怨对方,没勒紧裤腰带,再让孩子上两年,这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想起来就冤……

市里啊!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市里,别说去市里工作了,不知dào

多少人捶胸顿足!

早知dào

……千金难买早知dào

,后悔也没用。

姚长海坐在炕上摇头失笑。

刘姥爷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这姜还是老的辣。”姚长海感慨道。

“这话咋说的。”连幼梅哧啦一下拉着鞋底上的麻绳道。

姚长海把这招工的事情说一遍。

“还是满耕叔考lǜ

的齐全,这要是放话初中都能报名,这村子里为了这一个名额还不挤破了头了,到时候闹了矛盾,影响村里团结。”姚长海笑道,“这样到时候就是被大家伙知dào

了,他们也说不出啥来。”

“看来,我要跟满耕叔学的还很多。”姚长海点点头道。

妮儿拍着他的肩头道,“爹!活到老,学到老。”

“呵呵……我闺女说的对。”姚长海下炕道,“我去那边找娘说点儿事,你们忙吧!”

“等等,我们也去。”刘淑英说道,“这段日子正忙着织布,做夏天的衣服。”

“我也去。”连幼梅起身道。

“还有我。”妮儿伸出手道。

家里的女人去了姚奶奶那边,刘姥爷带着孩子们去了山边修liàn

。(未完待续……)

第335章 啥人都有?

姚长海进了姚奶奶家,拉着姚奶奶就把来意说明了。

姚奶奶本来想摸摸他的脑袋结果儿子太高,于是拍拍肩头道,“儿子交代的事,娘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你就擎好吧!”

“今儿咱别纺纱织布了,咱干别的。”当下姚奶奶看向儿媳妇分配起来道,“博远娘你和秀芹去村中央洗衣服去。”

姚奶奶还传授了一下技艺,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说了说。

“致远娘你拿着鞋底子去胡辣子家鼓动那些小队长的家属们。”

姚奶奶接着道,“俺拿着笸箩筐去打麦场,那里去拉呱话的老娘们多。”

三大娘说道,“娘,今晚上社员们都在家讨论招工这事,估计出去人不多吧!”

“这你们就不懂了,明摆着没自己家的事,跟当家的唠叨几句,这老爷们儿最不耐烦这个了,肯定就甩门子出去了。这家里的活儿还得干,又憋了一肚子的话,放心她们一准出去叨叨。”姚奶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的头头是道。

听得妮儿直咂舌,真是真人不露相!厉害……

“娘不愧是妇救会得力干将,这能力杠杠的。”姚长海笑着拍起马屁。

“去!少拍娘的马屁!趁热打铁,赶紧行动。”姚奶奶一发话,儿媳妇们拿着洗衣裳的木盆子,针线筐就行动起来。

“妈,妮儿妈。”姚长海看着剩下孤零零的她们俩不好意思道。

“正事要紧,这个我还真做不来。”刘淑英笑道,“我和幼梅纺花。你有事忙你的吧!”

“那我走了。”姚长海朝堂屋喊道,“爹。大哥,我走了啊!”

“哦!”姚长山应道。

“爹。爹!”妮儿伸着手道,与其在这里看她们纺花,还不如跟着爹好玩呢!

“带着妮儿方便吗?”连幼梅抬眼问道。

“没多大的事,只是去学校看看,看他们安置的怎么样了。”姚长海轻笑道。

“那去吧,去吧!天暖和了,在这儿看我们纺花无聊的很,跟你爹去玩儿吧!”刘淑英挥手道。

姚长海抱着妮儿出了家门。

&*&

姚长海抱着妮儿去了学校,滕红缨他们正在铺炕。

打麦场散了后。他们领着被子回去了。

一看见姚长海来了,屋内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出来了。

“致远哥哥。”妮儿甜甜一叫道。

姚致远闻声回身笑道,“小叔,妮儿来了。”

姚致远正在复查他们的身体。

“致远,他们的身体如何?”姚长海担心地问道。

“不太好,亏的厉害!”姚致远皱着眉头道。

“估计的调养多久。”姚长海抱着妮儿坐在石屋外的长条石凳上。

“姜叔和程叔伤得多将养些日子,其他的主要是营养跟不上。”姚致远说道。

“这样,你叫他们自己抓鱼,还是不了。这帮人估计也没抓过鱼,还是我去每天早上去溪水里下网,中午捞些鱼回来,给他们补补。”姚长海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姚大队长。”滕红缨赶紧道,“抓鱼。我们自己也会。”

“那好吧!待会我把网给你们拿来。”姚长海笑道,“真不行了。让小猫教你们,这个他在行。”

姚长海总觉得那里还缺点啥。这眼睛就转来转去的看,当看见冷锅冷灶,一拍大腿,终于找到那里不对劲儿了。

“海……”

听见钟小猫叫小叔,姚致远立马说道,“小叔,你吓着妮儿了。”

“来来,我抱着妮儿。”姚致远坐在长凳上,伸手接过妮儿。

“你们怎么不生火做饭。”姚长海问道,“口粮不是分给你们了。”

“这个……那个……”二十来个人面面相觑,袁兴国最后干脆道,“姚大队长不怕您笑话,这生火做饭我们还真没一个会的。”

姚长海闻听一愣,又道,“那这石屋旁边的有一个小磨坊,这推磨你们会不。”

给他们的口粮,只有两天是磨好的,其他的都是原粮需yào

推磨的。

“这个……”

迎向姚长海的炯炯有神的大眼,众人是一脸的羞赧。

得!看他们样子也不会。

然后姚长海又问了一遍在农村三岁孩子都会的事。

众人一一摇头,一脸苦笑。

“那你们这些日子咋过来的。”姚长海纳闷了,不会这也不会哪的。

“饭菜孬好是他们送的。”袁兴国不好意思道。

“城里用的煤球,液化气,酒精炉,没用过这土灶。”

“那你们会干啥?”姚长海随口好笑地问道。

“会吃!”袁兴国话说完就赶紧捂住了嘴道。

“噗嗤……”钟小猫不客气地笑道。

其他人则羞臊的红着脸道,“我们书读的好。”

“这书读的好,能变成饭菜吗?”姚长海哭笑不得道,“看来让你们劳动改造是对的。”

“我们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我们是做研究的。”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不甘心地嘟囔道。

此话一出了,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姚长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看来还真有搞不清楚状况的,“明天早上四点,到祠堂早请罪!”

请罪,姚长海这俩字咬得特别重。

滕红缨瞪了他一眼,真是得yì

忘形了,人家给予足够的尊重,就不知dào

自己是老几了,还以为在城里坐在办公室呢!

人家批斗、改造你,是职责所在,谁也不会说什么不是,反而这样是冒着风险的。

“姚大队长。”滕红缨叫道。

“妈!”钟小猫拉着她道。

“妈不是为他求情。而是早上四点是不是太早了。”滕红缨说道,“我是没问题。关键是他们。”

“我们早上四点都起来了,早请示完就下地了。村里六十以上的老人照样上工。”姚长海淡淡地说道。

滕红缨脸色一红紧接着道,“姚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哪能一样吗?’他在嘴里咕哝道,不过没有出声。

不过这脸上的神情,傻子都看的出来,“看来反dòng

右派分子文飞还是不怎么服气啊!”姚长海说道。

这些人的名字以前的职业,姚长海已经记在脑子里,文峰是作家协会的。

“我……”文飞刚想替自己辩解道。

姚长海起身冷笑道,“你是来这里改造的。不是来这里当老爷的,如果不服气,咱现在走到公社去。”

“我……”文飞这下慌乱了起来,送回去还了得,就看公社主任那疯子样,不死也脱层皮。

“我什么我?我说错你吗?生活处处皆学问,人生时时需修行?

,不是只有拿着书本才是学问。”姚长海淡淡地回击道,不屑地看着他道。“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知dào

艺术来源与生活,还写什么文章啊!别自以为文化人就高人一等。粮食是我们农民种的,鸡鸭鱼肉是我们养的,别吃在嘴里。心里头骂娘,看不起乡下泥腿子。

你为社会主义建设做了啥贡献。写几个酸了吧唧的文章?悲春伤秋的,怎么我们农民干了几千年的。让你劳动改造冤了你,还是委屈你了。我们的是贱命,你的命高贵,下不了地。”

“苦难是人生的老师,这是巴尔扎克说的吧!”姚长海斜睨着他道,这种人真让人看不起。

“报gào

领导,我坚决拥护劳动改造……”文飞吧啦吧啦好一番承认自己的思想错误,好一番发誓。

姚长海长叹一口气,“都过来吧!这生火做饭,我只教一遍,以后你们就得自己来。”

“谢谢,姚大队长,姚大队长。”众人忙不迭点头道。

对于这些‘老爷’你还得帮着他们,总不能饿着他们。

“我来吧!”钟小猫道,接替了姚长海给他们又熬了一大锅小米粥。

“小猫,你教教他们怎么用石磨。”姚长海说完,实在没心情呆在这里,“我们先走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聚聚。我跟博远说一声,给你三天假。”

“致远咱们走。”姚长海抱起妮儿迈开大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姚致远背上药箱,疾步就追了过去。

姚长海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文飞就成了声讨的对象了。

“你们干嘛说我,我这不是也想为大家争取一下,你说说咱们谁会用这破东西做饭。”文飞还振振有词了,“还有那石磨,就咱们这手无缚鸡之力谁推得动。被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被他们关起来呢!起码好赖有人送吃的。”

“人渣、无耻!”钟小猫怒骂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骂人啊!没家教。”文飞现在得罪不起贫下中农,人家现在高高在上,还得罪不起一条船上的人啊!

事实上还真得罪不起。

“骂你,我还打你呢!”钟奎垣大耳刮子就招呼上了,啪啪……扇了他几个大嘴巴子。

直打得他眼冒金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看的众人直摇头,远离他,别跟着一起倒霉了。

&*&

姚长海他们一路回了家,进了院子。

“老爹!别气,别气!”妮儿拍着他的胸脯道。

“这是咋了?”刘姥爷问道。

姚致远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嗑瓜子嗑出个臭虫,啥人都有。”刘姥爷好笑道。

院子里孩子们纷纷骂他不是东西。

“老爹,你惨了?”妮儿笑眯眯地说道。

“我咋惨了?”姚长海挑眉好笑地看着闺女道。

“小叔可不惨了,这自古笔如刀,咱遇见文匪了。”姚致远担心道,“还真没有辜负他的名字文飞——文匪,以他现在的身份,不敢胡来,他日一朝翻身,还不骂死咱啊!说咱迫害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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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群起而攻之

“文匪,我只听过打家劫舍的响马、土匪,这文匪咋说?”姚军远好奇道。

“以武为刀,赤裸裸的明抢,就是土匪。”姚致远接着道,“简言之以文为刀,软刀子堂而皇之的抢劫不就是文匪。”

“嗨!不就是坐着不干人事的人。”姚军远直白的说道,“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也不看看他头上戴的大帽子,敢在贫下中农的脑袋动土,这事要是一状告到公社,他是不是想进大牢啊!

我看他整一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

这些文人让他劳动他说是不务正业,学农务工他们说是小人哉、焉用稼;搞科学技术他们说是奇技淫巧、旁门左道、玩物丧志,真真最可恶了。

只会哭爹骂娘的,一朝翻身好像全天下人对不起他似的。”

“所以他们在乡下人面前自觉的高人一等,即使落魄了。”姚长海恍然道。

姚夏穗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割不正不食、出有车、食有鱼、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百无一用是书生,啧啧……形容他们的词汇还真多。”

“小叔,你咋整了一个这人进来啊!”姚修远噘着嘴道,“我看他整个一个搅屎棍子,挑事篓子。这人在这儿还不祸害咱们啊!”

“他们连饭都不会做,姚姑爷你不会派人给他们做饭吧!”刘姥爷担心道,

姚长海赶紧摇头道,“没有。我可没有时间伺候那些爷!这最基本的生活常识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文人本色是眼高手低、架子大胆子小,只肯动口不肯动手:做工怕累。务农怕苦,当兵怕死。科研怕难,经商怕险……要吃肉尚不肯亲自动手杀生,尚且要弄出个冠冕堂皇的君子远庖,要为匪抢劫自然更不肯亲自动手流血流汗冒风险——当然也看不上普通土匪那种小打小闹赚头小风险大的勾当。

”刘姥爷经lì

的多了,自然看不惯的多了去了。

战士们在前方流血流汗,这他们嘴皮子上下一吧嗒,能坑死人。

“太姥爷还真是说的太对了。”姚致远附和道,“那他们怎么养活自己啊!”

“学而优则仕!”妮儿摇头晃脑道。

“这个我知dào

?”钟小猫跨过门槛进来道,“?能满足文人的一切胃口的抢劫之道只有一条:当官、掌权、持权抢劫。合法抢劫为己谋利,既无风险,效益又高,而且名正言顺,冠冕堂皇。从这点上来说,是该劳动改造他们。”

“看来小猫这思想改造的不错。”刘姥爷含笑打趣道。

钟小猫苦笑道,“这经lì

的多了,两相对比,自然就看出来了他们脱离群众、脱离劳动的现象。许多干部从来不劳动。搞特殊化。他们穿得干干净净,吃得好,还看不起工人、农民,对工人、农民搞瞎指挥。甚至打骂群众。”

“你咋来了,我还以为你要陪婶子和钟大哥呢!”姚致远看着他笑道,挪了挪位置。

“有的是时间。而且他们也累了,都睡下了。”钟小猫坐在石凳上。老妈在‘修理’那些人呢!

钟小猫坐在石凳上冷笑道,“不知dào

你们听太姥爷讲古发xiàn

了没。文人总是不打天下却白坐天下,总是坐来坐去坐乱了天下,总是乱了天下又由别人再打天下,总是打下天下又交给文人去乱——枪杆子打天下,笔杆子坐天下;枪杆子流血拼命,笔杆子坐享其成;枪杆子玩不过笔杆子,被笔杆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笔杆子‘空手套白狼’,不费吹灰之力将枪杆子打出的天下据为己有;笔杆子凭三寸不烂之舌套走了天下又乱天下,再让枪杆子去流血拼命……”

外公、外婆怎么被整进去的,不就是那些笔杆子为了争权夺利。

姚军远略有所感道,“枪杆子出政权。几千年里政权换了又换,但没有一个政权是文人创建的。打天下的都不是文人,打下了天下却都交给文人,交给文人的最终结果无一例外是政权完蛋,再由不是文人的人出来打天下……如此循环往复,有的皇帝还成了替罪羊。整个文官集团还恬不知耻的投靠新朝,还美其名曰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呸……”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妮儿拉着姚长海的胳膊道,“老爹,他们都是文人吗?”

刘姥爷撇嘴道,“他也算文人,没有一点儿傲骨,今儿姚姑爷一瞪眼,你们就瞧好吧!他明天一准来跪迎姚大队长。”

“那不一个无脊椎动物。”姚夏穗咂舌道。

“好像就文飞一个作协的,其他人科研人员有学物理、化学、还有俩学机械工程的,这下咱不用老是麻烦人家孙国强了。”姚长海随即就道。

“小孙巴不得你天天麻烦他呢!”刘姥爷嘴角抽抽道。

姚长海轻笑,看得出来,姥爷好像被孙国强给压榨了不少原材料!

“还有一个是电讯,计算机的我也搞不懂那是啥玩意儿!”姚长海挠头道。

妮儿闻言,我嘞个乖乖!这要是再加上农场的科研人员,堪比研究所了。

姚长海扒拉一遍道,“这余下的都是家属了,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

“那就好!”几个孩子齐齐点头道,“在来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可受不了。”

姚长海轻笑道,“瞧你们那出息,没听过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嘛!怕他作甚?既然迟早要说咱迫害他,那么不好好的磋磨磋磨他,好像对不起他似的,让他见识一下真zhèng

的农民生活。”

“爹,你是这个。”妮儿竖起了大拇指道。

“傻丫头,爹才没那闲工夫跟他磨叽。”姚长海摸摸妮儿脑袋道。

“只要他认认真真劳动改造。别惹事,咱可没功夫在这上面跟他闲扯蛋。”刘姥爷笑道。

“太姥爷放心他翻不起浪花。有我妈在呢!玩儿不死他,弱的跟小鸡子似的。”钟小猫冷森森地说道。

“对了说道这个。小猫,你妈是不是玩儿这个的。”姚长海比划了八字。

“海叔咋知dào

的?”钟小猫惊奇道,这要是太姥爷看出来那是有可能。

“虎口处的薄茧子一看就是经常玩枪的,走路的步姿,跟三哥很像。”姚长海摸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处。

姚军远一听玩枪的双眼放光好奇地问道,“小猫,婶子以前是干嘛的。”

“我妈以前在部队。”钟小猫骄傲地说道,不过他说的笼统,详细点儿他可不敢说。

不过姚家人也是军人家属。也不会问详细具体的,军事机密嘛!

“那小猫,叔给你说个事,是关于滕大姐和你大哥的劳动改造。”姚长海干脆的说道。

钟小猫闻言道,“行了,海叔,关于我妈的安排,大队决定,我没啥意见。”他接着道。“说真的,你们能收留我,又治好了我哥,我已经没啥好说的了。”

“我妈在一线部队训liàn

也是很艰苦的。所以这农活她也不怕的,回头,我跟我妈说一声。”钟小猫接着道。“至于我大哥,从小也被外公训liàn

。打熬过来的,所以这农活也不在话下。”

“那就好!”姚长海点头道。

“小猫。别听你叔瞎扯。”刘姥爷笑道,“咱姚湾村的人非常爱hù

女人的。”

“我晓得。”钟小猫笑道。

姚长海家这边讨论的时候,小学校袁兴国他们一人灌了两碗小米粥,这吃饱喝足了不用滕红缨修理,这些人就开始联合起来修理文飞了。

“奶奶的,妈,咱好不容易找到小猫了,咱不能让他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钟奎垣说道。

“对对,滕大妹子,人家老乡们仁义,咱不能忘恩负义。”他们齐齐说道。

“文飞,我告sù

你,你要是再整出啥幺蛾子,不用老乡们动手,我们就写你的黑材料,你看是你一张嘴厉害,还是我们这些人厉害。”袁兴国恶狠狠地说道。

“你不就以为自己多看了几本书,咋地,咱们这些人里比你看的书少。”

“有一点人家姚大队长还真没说错,除了在办公室里写写酸不拉几的文章,你特么的会干什么?”

“别说你了,就连你那前辈也一个德行。”

“四大发明和你们有关系吗?”

“瓷器也不是你们制作的吧!”

“故宫、长城、大运河、都江堰、赵州桥,也不是你们设计的,这建造更是老百姓肩扛手提一砖一石建的。”

“大禹不是文人;鲁班不是文人;郑和不是文人;李春不是文人;李冰父子不是文人;黄道婆不是文人;蔡伦不是文人;毕昇不是文人;祖冲之不是文人;李时珍不是文人……”

论起嘴皮子,滕红缨这些人可是不多承让。

“你说令国人骄傲的科学发明创造,娘的哪一样和你们有关。你在我们面前充什么大半蒜。”

“文不成武不就、没有象样的研究,至少给子孙后代留点完整的、准确可靠的历史记录、统计资料也算功德一件。然而连这也做不到:留下的历史资料虽然浩瀚如海,但全围着帝王将相转,充斥着歌功颂德的马屁废话。这还不算,还整天“春秋笔法”、“隐恶扬善”、“为尊者讳”,凡不合胃口的东西要么一概删除,要么歪曲篡改。

弄的想查历史真相都查不到,你们可真是劳苦功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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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夜话

“就是,就是,弄得后代需yào

的、能反映我们历代社会、经济、生产、技术、军事、百姓生活、基本度量等方面实jì

情况的详细资料、统计数据不是凤毛麟角,就是语焉不详,再不就是乱七八糟自相矛盾,以至于现在要知dào

许多历史真相,例如: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生产力的详细情况、军队编成装备、战略战术、后勤供应、长平之战等详细情节等等往往如同刑事破案,不但得反复考证,而且要靠考古挖掘、靠高科技分析。甚至有好多技术都失传了。



“文不成、武不就,连常识都不及格——鲁迅说:这些千篇一律的儒者们,倘是四方的大地,那是很知dào

的,但一到圆形的地球,却什么也不知dào

,于是和四书上并无记载的法兰西和英吉利打仗而失败了。

鸦片战争时英国军舰打到家门口了还不知dào

英吉利是何方神圣、位于何方;还咬定洋人腿不能打弯、竹杆子一拨就倒下起不来。”

“你说你能干点儿啥,对了,有一样你最行,就是文人相轻,搞内斗,搞垮国家你们最在行。”

文飞气得差点儿吐血,又不是我干的。这些人真是损人不带脏字,从精神上彻底上打击他。

“我也是被改造的对象好不好。”站在墙角的文飞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懦弱地说道。

言外之意咱们才是一伙儿的。

“那就给我老实点。”钟奎垣双手握着喀吧直作响,“不然我们不介yì

往监狱里送一程,到时候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我不敢了。不敢了,我老实了还不行。按照姚大队长的吩咐老老实实的改造还不行吗?”文飞双手捂着脸道,现在这张俊脸还带着五指山。肿得老高。

“瞧你那怂样!”袁兴国呸道,“真是不落前辈们的名头,打你都嫌脏了老子的手。”

“少给我在心里阳奉阴违,你信不信,你就是翻身了,老子照样把你给打进地狱。”钟奎垣算是看透了他这贱骨头。

“信,信。”文飞忙不迭地点头道。

“妈,咱们找小弟去。”钟奎垣回身看着滕红缨说道。

“走吧!”滕红缨上前两步犀利地眼神扫了一圈道,“我今儿话撂在这儿了。人家乡民淳朴,咱得积极配合人家,谁要是……老娘手上可是见过血的。”冷漠的眼神,冰冷无情,这杀气蔓延可不是他们这些做研究的人能抗得住的。

有的人是甚至别过了脸,不敢与之对视。

“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写思想汇报啊!”文飞哈着腰赶紧说道。

“写个屁,你还没有劳动改造呢!你写什么思想汇报,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家找麻烦的。”袁兴国跳脚道。

得这下拍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

“一个月后再写。”姜大志说道,“不过这早请罪、晚请罪。咱得做的像个样子。”

“应该的、应该的!”

“老人家觉少,又睡的早,起的来。”

在他们的保证声中,滕红缨和钟奎垣出了小学校。直奔姚长海的家,在路上遇到了回来的钟小猫。

“小猫!”滕红缨招手道。

“妈,您咋来了。”钟小猫疾步迎了上前道。

“咱妈这不是担心吗?”钟奎垣笑道。

“担心啥。我跟这里的人熟悉着呢!”钟小猫桃花眼一转,在路灯下波光潋滟笑道。“妈、哥放心,海叔不是小气之人。”

“我知dào

!”滕红缨自认还有几分看人的本事。不说小儿子跟他的关系,从他在批斗台下打晕大儿子,带着大儿子闪过小将而来的拳脚就知dào



和冯批修交手熟练老辣,能屈能伸,是个人物。不顾他们这些人身上脏兮兮的,抱到马车上,有着乡下人的淳朴和善良。

“咱们一边说话。”钟小猫拉着他们出了村子,去了盘龙湖岸边。

湖岸边的滩地,基本上是野高粱地盘,这片高粱地也没人打理,自然生长,到了夏季那是一片青纱帐,此时才不过人们的小腿高度。

“小猫来这儿干啥?”钟奎垣看着他脱了鞋子,卷起了裤腿,下到水洼里。

五月的天气,这水还有点儿凉,刚下去,钟奎垣还打了个哆嗦。

“哥,你下来干什么,有我就行了。”钟小猫抬眼说道。

“我可是当哥的。”钟奎垣理所当然地说道。

钟小猫弯下身子,“今儿夜色不错,不影响视线,我抓泥鳅,给你和妈补身子。”他头也不抬接着道,“没拿工具,不然可以钓黄鳝了,没关系明儿再来,你们在这儿,保管一个月我把你们俩养的白白胖胖的。把失去的咱都补回来。”

说话的功夫,不一会儿弄的胳膊腿上头都是淤泥。

有钟小猫这个抓泥鳅的高手在很快就找到泥鳅的洞穴,“妈,哥,逮着了。”朝他们高兴的宣bù

道。

“这玩意儿滑不溜秋的,没拿桶来,咱咋带回去。”滕红缨笑道。

“墨远……姚墨远……”钟小猫扯开了嗓门一吼道。

远处一个人直起身子叫道,“谁喊我呢!”

“我喊你呢!”钟小猫朝他笑道。

“小猫哥,也来打牙祭了。”姚墨远闻听笑道。

月色下少年质朴的脸清晰可见。

“借你一个鱼篓。”钟小猫也不客气道。

“好嘞!建远把你腰上的鱼篓接下来给小猫哥,咱俩伙用一个。”姚墨远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姚建远。

“嗯!”姚建远起身麻溜的解下来腰上的鱼篓,“小猫哥,接着!”

钟小猫看他作势要扔,“等等!”然后看向钟奎垣道,“哥,你过来,接着,我手里拿着泥鳅呢!”

“小猫他大哥,接着。”姚建远嗖的一下扔了过去道。

有点沉,钟奎垣打开鱼篓里面黑乎乎一团钻来钻去的。“这个小猫,里面有些泥鳅。”

钟小猫闻言一愣,把手中的两条泥鳅扔进鱼篓,然后拱手道,“建远,谢了。”

“谢啥子,多费一些时间而已。”姚建远弯下身,眨眼间就逮着两条泥鳅,朝他挥挥,一副你瞧是吧!

半个小时后,姚建远他们走过来道,“小猫,我们抓的差不多了,你回去吗!”

“我也差不多了,洗洗就回去。”钟小猫从水洼里上来。

“那我们先走了啊!”姚墨远又道,“婶子,小奎哥,我们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啊!”滕红缨挥手道。

“婶子,放心,这里我们闭着眼都能回去。”姚建远笑道。

兄弟俩渐渐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钟奎垣在小猫的指点下,下手快很准也逮着几条滑不溜丢的泥鳅。

“哥,差不多了,吃不完也浪费了,想吃再来。”钟小猫叫着还弯身在水洼里的钟奎垣。

“这就上来。”钟奎垣正准bèi

起身,眼角忽然瞥见一个游动的东西,翘着头,从他旁边的水里游过去了,好像,按照长度水泛起的涟漪长度来说,是蛇还是黄鳝。

甭管那么多,逮着再说。

钟奎垣一个箭步蹿了过去,兜着头一把抓住了那滑不溜秋的东西,“小猫有口福了,是黄鳝耶!这个补血。”

“个头够大的,差不多有胳膊粗,一米多长,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条蛇。”钟奎垣笑道。

“哥,放了吧,长这么大不容易,少说有一百来岁了。”钟小猫说道,“想吃咱在挖,今儿也够咱吃了。”

钟奎垣闻言一愣,随之莞尔一笑道,“行,听小猫的。”随后一扔直接扔进了湖里。

兄弟俩上岸,找个水清的地方,洗干净手和脚丫子,就这么坐在岸边凉干,闻着青草的气息。

“小猫,你怎么在这儿。找不到我,你可以去找爷爷、奶奶啊!他们不会不收留亲孙子吧!”钟奎垣问道。

“爷爷家的门第太高,咱是啥,咱是反革mìng

,右派,叛徒……”钟小猫嘲讽地说道。

“那你怎么到这儿了。”滕红缨心疼地抓着他紧握的拳头松开。

“前面的你们已经知dào

了,后来外公、外婆的死讯传来,我就被扔到这农场了。”钟小猫指着盘龙湖对面的星星点点,“我现在就在那里的养猪场养猪。”

接下来,钟小猫就把这一年的生活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

“小猫,受苦了。”滕红缨泪眼涟涟地说道,今儿的眼泪赶超他一生的眼泪了,父亲、母亲的死讯传来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得留着这条命,为父母平反,照顾儿子,她没有哭的资格。

“妈,我拜太姥爷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钟小猫郑重地说道。

“应该的。”滕红缨和钟奎垣点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钟小猫回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妈,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咱们身份的发生什么变化,太姥爷都是我师父,姚家人都是我的亲人。”

“你这小子,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钟奎垣弹了他一个爆栗。

“不一样,哥,人的心境是随着环境变化的,忘恩负义之人多的是。”钟小猫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一句话说的滕红缨和钟奎垣两人沉默,这种事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两人不求他们为外公、外婆说好话、奔走,只求别落井下石,就这也难!(未完待续……)

第338章 夜话(二)

想起糟心的事,气氛又有些凝重,钟奎垣轻咳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倒是因祸得福了,你那功夫,老哥眼馋的很,教教大哥如何?”

“这个得太姥爷说了算,不然的话我可不敢。”钟小猫不好意思道,“哥!”

“行了,哥知dào

规矩!”钟奎垣揉揉他细软的发丝道,“咱家小猫长大了。”

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只是这代价太大。

“妈、哥,关于你们劳动改造,海叔没法通融,他自己还带头下地干活。”钟小猫顿了一下又道,“老实说,在乡下真没有啥轻省的活计,忙得时候男女老幼都是齐上阵的。”

“这个我们明白,想当初在‘牛棚’又不是没干过,能遇见你们,能有这有限的自由,我已经很心满yì

足了。”滕红缨拍怕两个儿子的肩膀道。

“不就是卖苦力吗?哥冬练三伏、夏练三九还怕这个。”钟奎垣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妈,哥,放心这里的火药味相对于牛棚要淡许多了,与初期的群众性批斗相比,在这里相对是一种解脱,妈,虽然批斗还有,但听海叔的话音,也只是意思意思。”

钟小猫接着道,“真的来到这里一年多,村里还真没见过几次批斗,多数是让五类分子,自己对着主席像,早请罪、晚请罪。”

“小猫可能不知dào

能成为‘光荣’的五七战士,已经属于候补被解放者或准被解放者了,并非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资格。”滕红缨揽着两个孩子的肩头道。“看着你们平安无事真好!



干校是牛棚的延伸,对这些转到干校来的右派而言。这里的环境比他们过去的生活甚至还有所改善——因为这里的生活条件和待遇并不算太恶劣,甚至劳动强度也略小些。

能活着真好。母子三人相视一笑。

“小猫、小奎。”滕红缨有些为难地叫道。

她看着儿子们犹豫了半天,话几回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妈,有什么您就说吧!”钟小猫回握着她的手道。

“是啊!咱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钟奎垣扭头看着她道。

“小猫、小奎!你们都长大了,我觉得有些话与其听别人说,还不如我来告sù

你们。”滕红缨深吸一口气道,“我和你爸离婚了。”

一轮明月正遥挂中天,三三两两的星星周围散落着,努力地与明月争辉。如水的月光,水银泻地般的倾洒大地。

微光闪烁的湖面,水面上轻浮着一层混合了月色辉光的薄薄的雾气,风,在草丛中游荡,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远方隐约的断断续续传来一两声狗吠。

“你们吱声啊!还是吓着了。”滕红缨手肘捣捣坐在她两边的孩子。

“早猜到了,有什么惊讶的。”钟奎垣眼神一暗道。

“妈,想哭的话。儿子的肩头应该撑得住。”钟小猫拍拍自己的肩头轻快地说道,然而此时的他眼眶通红,压下心里的愤恨,虽然早已猜到。却没想到真的听见是这么的难受。

然而相比起他,妈应该才是最难过的,他得为母亲撑着这一片天。

“傻孩子。小猫、小奎,这事我们大人的事。不管如何变他始终是你们的爸爸,希望别怨恨他。这年头能保全一个算一个。妈心里没什么好怨的,难道真让他跟我一起住牛棚才算共患难啊!”滕红缨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头的酸涩,“父母恩深终有别,夫妻重义也分离。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

只能说我们夫妻缘尽……”

钟小猫赶紧岔开话题道,“妈,我有个事,何爷爷,何卫国也在农场。”

“你说谁?”滕红缨侧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我没听差吧!”

“没听差,现在这种时候,没有人傻了吧唧承认自己是何卫国吧!”钟小猫接着道,“看那警卫级别,专案组的人员一口京片子,重重迹象表明应该是他。”

“等等!你咋知dào

的。”滕红缨诧异地问道。

“是它喽!”钟小猫指了指高粱地里急速略来的大花。

大花蹭的一下飞到他的肩膀上,吓了滕红缨一大跳。

“喵……喵……”大花冲他嚷嚷道。

“抱歉,忘了你了。”钟小猫不好意思道,中午来的时候,大花窝在窗台上晒太阳,睡觉。

本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了,没想到……所以就把大花忘了。

“喵喵……”一句忘了就算了,有啥补偿啊!大花从他肩膀上跳了下来,围着鱼篓转了一圈。

和大花相处久了,还不知dào

它的意思,钟小猫赶紧道,“里面是泥鳅,等做好了,少不了大花的。”

喵喵……这还差不多,哼……一转眼朝村子里飞快的跑去。

“叫你小猫真不错,都能跟猫沟通了。”钟奎垣打趣道。

“大花可是大功臣。”钟小猫把大花的事迹说了一遍。

听的两人啧啧称奇,更多的是唏嘘。

有大花一打岔,也驱散了一点儿三人心中的寒意,只是这份寒意埋在了心底。

“妈,我也有个事要说。”钟小猫又道。

“说吧!妈听着呢!”滕红缨吸溜了下鼻子道。

“妈,我要说的是妮儿的事。”钟小猫望着水面上的一轮颤悠悠的圆月道。

“妮儿的事,能有啥事?”钟奎垣不解地扭头问道,接着怜惜道,“那么可爱的孩子,真是……

“我要照顾妮儿一辈子!”钟小猫向后一仰直接躺在了草丛上,微凉的草透过衬衫渗入肌肤,神情前所未有的清明。

低沉嗓音带着自己都未发觉的心甘情愿。想当初只是算计,现在想想真是为自己的卑鄙而羞愧。

“照顾一辈子。小猫,咱现在啥情况啊!人家现在照顾咱的。”钟奎垣摸摸小猫的额头道。“没发烧啊!”

“哥,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dào

这日后的啥变化呢!”钟小猫起身望着水面上晃动的一轮圆月。

“那明儿妈就收妮儿为干女儿,说真的,当初妈就盼着这第二胎生出来个女儿,凑成一个好字。谁知dào

又蹦出来个小辣椒。”滕红缨先是一笑,后来又蹙着眉头道,“我倒是想。就怕人家不愿意,咱这成分摆着呢!”

钟小猫闻听立马扭头道,“妈,这事咱还是先别说了,如你所说咱现在的成分不合适,您和哥只要记得我要照顾她一辈子。”

“等等!小猫,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味儿……”钟奎垣拉着他道,不知dào

是不是他的错觉,像是某种宣誓似的。

钟小猫哪儿能让他深问下去。起身道,“行了,天不早,咱们回去吧!这泥鳅得回家养两天吐吐泥。”

钟小猫事先给母亲和老哥打打预防针。至于怎么照顾一辈子,妮儿说了算。

反正是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一辈子。即便以后断了师徒缘分。但老爷们儿的说出去的话,那是一口吐沫一口钉。不会像他一样对母亲的承诺都抛弃了。

&*&

“阿嚏……阿嚏……”妮儿打了两个喷嚏。

“咋了,着凉了。”刘淑英摸摸妮儿的额头道。“没发烧。”她抱起妮儿道,“咱还是进去吧!”

“妈,我娘和嫂子她们回来了吗?”姚长海跟在后头问道。

“回来了,咱姚姑爷交代的事情,亲家母和妮儿的大娘们,都给你办妥了,不出三天准有信儿。”刘淑英挑开帘子笑道。

“啪嗒……”一下刘姥爷拉开灯绳,房间内瞬间亮了,“这通上电,方便了许多。”

“那我去那边看看。”姚长海转身就朝外走。

“别去了,都这么晚了,爹和娘估计睡了。”连幼梅提醒道。

“也对!”姚长海又回身进了西里间。

“你们说的啥事?亲家母给你办的啥事了,瞧把你给乐的这嘴都合不上了。”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问道。

“不就是让新来的改造分子,走上岗位,教孩子们读书。”刘淑英把妮儿放到了炕上,自己一欠身坐到了炕沿上。

她又详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难怪老话说的好,上赶着不是买卖。”刘淑英笑道。

“呵呵……”姚长海不好意思挠着头笑道,“为了这事成,耍了点儿手段。”

“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你这样到没了后顾之忧了!真要不知死活的敢泄露出去,家里的婆娘和村子里那帮老娘们,都饶不了他。有道是挡人家前程,犹如杀人父母。”刘姥爷哭笑不得道。

他接着叹口气道,“这都是活脱脱的让这他们给逼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运动来了,咱这穷山沟里,一辈子估计也见不到这么多的大知识分子。”

“这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妮儿摇头晃脑,人小鬼大的说道。

“小人精。”姚长海捏捏她的包子脸道。“对了,姥爷,跟你说个事。这事成了,这书得劳驾您和妮儿伸出援手了。”

“没问题,妮儿的乾坤袋里,别得不多,就是书多,给你整出一座大学图书馆都行。”刘姥爷笑道,对于这件事,他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姚姑爷咱得想法子怎么拿出来。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

“这简单,只要确定了代课老师,我亲自驾着马车带着妮儿去溜一圈。就说这书是从废品收购站,低价买来的。虽然咱县里没有大学,可这新华书店里的书可不老少、”姚长海顿了一下接着道,“虽说让红卫兵烧了一些,可烂船还有三千钉呢!我就这么说,谁还去查啊!就是查他也得有那本事查出来,不行了再说,顶多走远点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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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早请罪

“你考lǜ

好了,那天走,我和你进县城,该去购买一下‘生活用品’了。”刘淑英笑道。

每个月刘淑英都要进城一趟,除了开工资,就要‘大肆’购买一下。

“姥爷,妈,妮儿,洗脸,洗脚。”连幼梅端着盛了热水的木盆进来道。

刘姥爷他们洗过了脸和脚,盘膝而坐围着妮儿,睡觉?还不如修liàn

来的痛快。

“姥爷、妈,你们早点休息吧!”连幼梅端着木盆道。

“行了,你们也赶紧休息吧!”刘淑英挥挥手道。

连幼梅他们也洗洗睡了,村子里家家户户明晃晃的电灯依次熄灭,按在电线杆上的路灯,九点也被祠堂值班的人员给拉了闸,省电。

乡下人上炕早,一般这时候都睡觉了,加‘夜班’庄户,则点上了煤油灯,透出一抹晕黄。

喧闹了一天的村庄也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几声狗吠,夜深沉沉的。

&*&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大黄在院子里的汪汪的叫个不停,这下子想不醒来都不成。

“这是咋了,大黄可没有这么叫过。饶人清梦,看我起来不教xùn

它,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刘淑英趴在窗户上撩开窗帘朝外看去。

透过窗户只看见一个男人爬在大街的门上,手不停滴挥舞着,“去去!”

“爸,咱家招贼了,还是个笨贼。”刘淑英好笑地说道。

“甭管他,欠教xùn

。让大黄陪他玩玩儿。”刘姥爷笑道。

来人正是文飞,特地赶在其他人之前来早请罪的。积极地汇报思想工作,希望可以弥补一下在姚大队长面前的形象。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没成想,姚大队长家养了这么一个大玩意儿,两只眼睛在黑暗中冒着绿光,娘呀!他还以为是狼呢!吓得他是贴着院门动不也不敢动。

难怪大门洞开,定睛看去原来是只看门狗啊!可是比狼还凶,有它在谁还敢来。早知dào

打听清楚了。

“哎呀!我的妈呀!”吓得文飞‘嗖’的一下扒着门就蹿了上去,幸好是乡下的门,又高又大,实木做的。后面都是木制的门闩。爬门方便,真是超常发挥蹬着门闩爬了上来。

乡下的老式木门,门闩是棍状的,在里面,在门的一扇上,可以左右移动,关好门后向中间移动,插进另一扇门的曹里面,就把门从里面插好了。外面打不开。

闩就是左右移动的那个棍,字的形状很形象。

幸亏自己运动神经好,不然的真让这土狗给欺负了,这话亏他自己说的出口。这话要是说出去,听者的牙准给酸倒了。

还真是幸运女神眷顾,躲过了一劫。这要被那条大狗给咬着了,就他这细胳膊细腿的。还不一嘴咔嚓掉了。

文飞骑坐在大街门上,半分也不敢移动。真是有辱斯文,堂堂的作家,大学客座教授,什么时候这般狼狈,就是住牛棚也没有这般。

“汪汪……”大黄抬头望着爬上木门的大家伙,真是不知死活,敢来挑衅你狗爷爷。

这些日子大黄憋了一肚子火儿,正愁没地儿撒呢!还不是臭大花得瑟的,激的它这火一拱一拱的往外冒,“汪汪……这回可逮着一个个头儿大的,可以邀功了。”大黄呲着牙,咆哮着。

大黄现在依然是每天晚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积极把业务拓展到了农场。

村里有这二位大仙镇着,这耗子都学精了,顾不上耗子洞里的财产,夹带私逃,直接净身跑到农场和其他村庄安营扎寨讨生活了。

任耗子跑到天涯海角,也要逮捕归案,所以大黄这捕猎的范围扩大了。

窝在窗台上的大花,“喵……”站起来伸伸懒腰,又盘卧起来,合上琉璃似的金色的眼睛。

唔!还是这里舒服,“喵……”

“谁来救救我?”文飞心中不断地哀嚎,“哎……哎……”文飞发xiàn

这大街门在动呢!

模模糊糊中一团黑影,两只前爪子搭在门上,正推着大街门走呢!

“哎……我的鞋,你咬着我的鞋了,我就这一双鞋了。”文飞子哇乱叫,这腿使劲儿的蹬,一下子鞋就被狗给叼走了。

大黄口里叼着一只鞋,“啊呸……呸……臭死了。”大黄张口吐了出去,怎么这么臭啊!看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看来得好好洗洗这张狗嘴。

“哎!你这狗崽子,你好歹给我留一只啊!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结果文飞了另一只鞋,也没了,这下成了光脚的了。

“狗崽子,你骂谁呢!”大黄汪汪直叫,“敢这么骂狗爷爷我,不给你留个记号,你不知dào

你狗爷爷有三只眼。”

看他高高在上,抻着脖子怪累的,得想办法把他给整下来。两只前爪扒着木门,推了过去。

“死狗、你等着,等我下去,非把你给烹了。”文飞骑坐在大门上,朝下面骂道。

“求你爪下留情,别再推了。”文飞好言相求道。

大黄歪歪脑袋,“汪汪……”人类真奇怪,一会儿这话就变了味儿了。‘这到底是骂呀,还是求呀!’

文飞只顾着低头和大黄沟通呢!结果没有注意门快合上了,只听着哎呀一声,文飞碰着门框,应声落地。

“汪汪……”大黄一个飞赴,扑在了文飞的身上,呲着牙,不断地咆哮。

“大黄回来。”姚长海站在堂屋门口叫道,“呜呜……”大黄收起裸露在外的牙齿,和凶样,屁颠屁颠的朝姚长海跑去。

围着姚长海讨好的直叫,这狗尾巴直晃。

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其实姚长海早就听见狗叫了,他以为狗又抓了耗子来表功呢!所以没搭理它,嘿……今儿这家伙,还给我耗上呢!一直叫,扑腾的动静够大的。

连幼梅推推他肩膀道,“大黄今儿好吵,不对劲儿,出去看看吧!”

“好好……媳妇儿有令,不敢不从。”姚长海披着衬衣穿着短裤,趿拉着拖鞋就拿着手电筒就出来了。

手中的手电照了过去,正好kàn

见大黄飞扑已经倒地不起的人呢!所以赶紧叫道。

见大黄走了,文飞送了一口气道,“得救了。”

“文飞,你怎么在这儿。”姚长海诧异地问道,回身看向屋内的座钟,凌晨三点四十多。“这大晚上不睡觉,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姚大队长,我是来汇报思想,早请罪的。”文飞一看见是姚长海,也顾不得穿鞋就颠颠的跑来。

“汇报思想的,那你说吧!”姚长海斜靠着房门道。

“啊……”这下轮到文飞傻眼了,他以为只是客套话而已,等着和大家伙一起早请罪。

“啊什么啊!你不是说吧!”姚长海不耐烦地说道,任谁打扰人家好梦,这脾气可不太好。

文飞是谁啊!对于这些还不信手拈来,立正站好,朗声道,“姚大队长,我昨儿的态度不好,我犯了资产阶级享乐主义,想恢复失去的天堂的思想错误。看不起贫下中农革mìng

群众,我一定老老实实的接受劳动改造,改造脑子里的资产阶级思想。

姚大队长让我往东绝不敢往西,叫我打狗,绝不敢撵鸡。请贫下中农,革mìng

群众认真监督。”

“知dào

了错就好,行了回去吧!一会儿到祠堂集合。在主席像面前自我批评教育。”姚长海挥手道。

这就过关了,文飞呆愣在当场,在牛棚的时候,那一回不是长篇大论说的口干舌燥。

“你怎么不走啊!”姚长海看着还跟电线杆子似的他道。

“哦!走,我马上就走。”文飞如摁下机器的开关似的,动了起来,倒退着朝外走。

“汪汪……”大黄一嚷嚷吓得文飞一动不敢动,“那个大队长能不能看着点儿你家的狗。”

姚长海闻言唤道,“大黄回来。”

大黄乖乖的卧在姚长海身边。

文飞这才重新向外冲。

“你给我回来。”姚长海出声高喊道。

文飞急刹车,停在院中,机械的转过头来,点头哈腰道,“大队长有什么吩咐。”

“穿上你的鞋。”姚长海拿着手电筒照着院中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一双鞋。

“哦!”文飞也看见大门不远处的鞋,没有损坏的鞋,赶紧穿上。

只是提鞋的时候,有些湿乎乎粘嗒嗒,估计是狗的口水,文飞嫌恶的撇撇嘴,尽管恶心,也不顾上这个了,出了门再说。

“呵呵……大队长,我走了啊!”文飞单脚蹦着,边提鞋,边后退着走。

“哎!小心,门槛。”姚长海好心地提醒道。

姚长海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啊……哎呀!”

文飞如倒栽葱似的,翻了出去。

姚长海真是不忍直视,文飞狼狈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想笑,就别憋着。”姚长海这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身后一片细碎的笑声。

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

姚长海洗漱一下,扛着锄头,就出了家门。

到祠堂一看人已经到了,点完名后,大家在祠堂外站好了,对着祠堂中堂挂着超大幅主席像先是表忠心,然后在低头弯着腰站着,保持着请罪的姿势。在心中自我批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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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难!!

姚长海看时间差不多了了,“好了,都散了吧!这几天先养养身体,过两天给你们安排劳动。记住别忘了晚请罪,天黑以后再来吧!”

“是,大队长!”文飞高声喊道。

站在他旁边的‘战友’们,鄙视的看着他,这变脸够快的,真是积极。

“妈,你们先走,我去海叔家里挑水,浇菜园子。”钟小猫走到他们面前说道。

“不用,不用,你回去陪陪家里人。”姚长海摆手道,“那点儿活计,致远他们都干了。”

“快走吧!我们也该早请示了。”姚长海挥着手让他们赶紧走。

滕红缨和钟小猫他们一路回了学校,钟小猫把屋里的大水缸给弄出来,得洗刷一下。

“妈我去提水,趁着村里人在祠堂早请示。”钟小猫一手提溜一个木桶去了村中央的水井。

“也好!”滕红缨想了想道,这样减少碰面的机会,避着点儿好。

“我也去!”钟奎垣从门后面拿出扁担和木桶,挑着就走。

“等等我们。”

其他孩子们也纷纷拿上工具跟着去认认地儿。

钟奎垣和姚长海走在前面,“小猫,还真如你所说,走个过场。”

“对呀!对呀!”袁兴国挑着空桶颠颠儿的跑了几步追上钟小猫道,“你不知dào

,我们早请罪的时候,要用别人给自己定的罪名大声地诅咒自己。”

“有时候,我都怀疑,我真的如他们所说是反dòng

右派。”

“到了。”钟小猫指着方井道。

天刚蒙蒙亮。钟小猫教他们怎么打水。别小看了打水,放下木桶。它怎么都飘着,这也需yào

技巧的。

待帮他们把水桶装满了。钟奎垣他们看见社员们扛着锄头上工。

“这么早就上工了。”钟奎垣问道

“乡村四月闲人少,采了蚕桑又插田。哥这首诗虽然说的南方,北方也差不离了。农作物进入了成长的旺盛期,得抓好田间管理,为丰收做准bèi

。”钟小猫接着说道,“农时节令到立夏,查补齐全把苗挖。立夏粮棉作物勤松耪,灭草松土根下扎。麦浇开花灌浆水,防治锈病和麦蚜。

麦拔节。蛾子来,麦怀胎,虫出来。小麦开花虫长大,消灭幼虫于立夏。”

钟小猫一运气,催动体内的如涓涓细流的真气,在他们的嗔目结舌中,只是双臂垂直提着木桶一溜小跑的回了学校。

当然钟小猫没有傻乎乎的在他们面前显摆,就这速度已是让他们咋舌不已了。

而他们可就惨了,回来时要么水洒出来一半。要么整个人连桶带人一起翻倒在地,水洒了一地,还得重新去挑水。

为了不使挑水枯燥,钟小猫还时不时地说些关于这个时候的农谚。让他们尽早的进入到农活之中,“春争日,夏争时。立夏麦龇牙。一月就要拔。一穗两穗,一月入囤。

立夏麦咧嘴。不能缺了水。麦旺四月雨,不如下在三月二十几。寸麦不怕尺水。尺麦却怕寸水。”

“这种田的道道,民间智慧还真多。”钟奎垣感慨道。

“这二十四节气,就是一种用来指导农事的补充历法,是劳动人民长期经验的积累和智慧的结晶。”钟小猫笑道,“严格说来,这农民就是看着节气过日子的。”

一趟下来,钟小猫看着自家大哥道,“行啊!哥,第一回挑水不错,水没洒,速度也不差。”

“那是,哥能差劲儿了。”钟奎垣臭屁道。

“呵呵……那就把水缸挑满了,我先洗一下缸。”钟小猫就在屋外开始用笤帚疙瘩清洗大缸。

钟小猫看着她卷袖子,立马说道,“妈,你的手没好,不能沾水,就歇着吧!”他接着道吗,“这点儿活,对我来说轻松的很。”

钟奎垣来回挑着水来回跑了几趟,呵呵……渐渐的就有点儿吃不消了,“这水缸怎么一直不满啊!”

钟小猫好笑地道,“还是我来吧!哥你歇会儿,给泥鳅换换水,你的身体还虚着呢!”

“看你挺轻松的,怎么我感觉是越挑这水越沉。”钟奎垣不解地上前拍拍钟小猫的手臂,跟铸铁似的,我就知dào

,这家伙挑水还不忘修liàn



更加坚定了跟刘姥爷学上几招,起码挑水轻松些。

“哥,放下扁担,还是我来吧!”钟小猫摁着他的扁担道。

“我还能行。”钟奎垣笑道,“我和妈总不能事事都依靠小猫你啊!我可是你哥。”

“逞能!”钟小猫一拍他的肩膀,钟奎垣顿时疼的呲牙咧嘴的。

“这是咋了。”滕红缨问道,掀开她的衣衫,肩膀已经磨红了。

“哥,今儿别逞强,以后要干的活儿还多着呢!我三天后回农场,这个家可就靠你了。”钟小猫接着道,“一会儿致远哥来了,给他那些膏药,贴一下就好了。

话说道这儿了,钟奎垣不再勉强。

接下来钟小猫表现了他在乡下住了一年的成果,挑水,劈柴、做饭,推磨、就连洗衣服也都会了。

同时边做,边教其他人。

在这儿一切都得靠自己,指望别人,可是指望不上。

几个年纪大的,叨叨道,“难怪乡下人都盼着生儿子,光是挑水呀!还是这男人有劲儿。”

“老头子,这个可咋整啊!咱身边就这一个没长大的小孙女,这日子可咋过啊!”老太太一副愁眉苦脸的尊荣,这眉头能夹死个蚊子。

“唠叨什么?”老头子不耐烦道,“慢慢干呗!怎么还想咋地,还想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今时不同往日了。既来之,则安之。心里平和点儿。能保着命算不错了。”

“要求别太高了,大家不都一样。”老头子继xù

宽慰她道。

“可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老太太心绪难平道。

“怎么不是人过的日子。人家老农民过了几千年了,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想学文飞啊!”老头子警告道。

一提文飞,老太太这满腹牢骚顿时化为乌有。“我也是是发发牢骚,这不是为未来的生活担心吗?”她接着说道,“这不现实摆着呢!我也想……可是这老胳膊老腿,能干啥,这要是下地,咱俩恐怕都交代在这里了。”

“你说说。我能不担心吗?”

唉……老两口心中重重一叹。

“走,叹气有什么用,这日子还得过,不会咱就学。”老头子拉着老太太去了钟滕红缨所住的房间。

“郝老来了。”滕红缨跟他们两口子打着招呼,他们两口子是他们这二十多人里面年纪最大的

都围在这里干啥?跟着钟小猫,学生火、做饭。那认真劲儿跟在实验室做实验一样,有的还拿着本本记录着,放多少柴火在灶眼里,水放多少。小米放多少,熬多长时间。

钟小猫好笑地看着他们道,“这两天我可以帮着大家伙,以后就得看大家自己的了。”

“知dào

。知dào

。”众人点头道。

一早上就在钟小猫教授中度过。

&*&

而村里的老娘们儿也发挥了她们的八卦和串联能力,仅仅两天就把姚长海给围堵到了家门口。

这被一群老娘们围堵可不是啥好事,真是比鸭子都吵。

虽然早知dào

他们的来意。听完后,姚长海唱念做打一番。最后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她们的提议。

“我答yīng

你们说服他们来做老师教咱的孩子们念书。都是自己人了,咱是不是该帮zhù

他们一下。”姚长海趁机说道。

“大队长你说咋帮吧!”

“挑个水。捡个柴了就这些力所能及的事。你们也知dào

他们有几位年龄实在太大了。”姚长海轻笑地看着她们道。

“嗨!我当什么呢?这个简单。”胡娇笑道,“不就那几户人家,顺带的事,就给孩子们包了。不过呢?咱让初中、高中的孩子们分组,轮着来,这样孩子们也不累。”

“那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他们,好早一天让孩子们受益。”姚长海起身朝小学校跑去。

姚长海把人集中起来道,“都到齐了,我现在说一下大队对你们安排的决定……”

年纪较大的,还有深度近视,基本上丧失了劳动能力,都被安排在小学校,白天教小学,傍晚教初中、吃过晚饭教高中。

还好村里接上电了,也不怕毁了娃娃们的眼睛。

至于他们的家属、妇女和滕红缨被安排到了养鸡场。不会干,养殖场有人会教她们。

这个活儿虽然也累,但比风吹日晒的强,就是味儿。当然和下地比起来要轻松许多了。

至于其他男人也算是壮劳力了,统统跟着下地。

不会干,跟着学。

“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大家提出来?”姚长海说道。

滕红缨举手道,“我们蔬菜怎么解决。”

“这倒是个事。”姚长海一挠下巴道,“这样你们把屋前开垦出来,现在就种上。至于菜种跟我到仓库领。对了,我知dào

有些人年纪大了上山砍柴、挑水等活计,有些为难了,所以我们村的孩子们帮你干了。”

“还有疑问吗?”姚长海看着他们又道。

他们小声的交头接耳议论了一番,郝老带头问道,“让我们教书没问题,只是这书是个问题。”

“这点儿郝老放心,书我会给你们解决。”姚长海笑道。

“那我们没问题了。”郝老摇头道。

提着两天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看来在这儿的日子不算难捱。

当然除了生活上不方便点儿,人哪能要求事事称心如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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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麦收

第二天他们就开始走马上任,刚开始肯定是手忙脚乱,甚至手足无措,忙忙乱乱的,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

当农民可没有岗前培训一说,只有岗上急用,而社员们就是他们最好老师。

干得慢没关系,你不能让他们帮倒忙,越帮越忙。

所以啊!社员们趁着地头休息的时候,不厌其烦地示范给他们。

“其实种地,没啥诀窍,只要下死力qì

,没有捷径可走,不像你们算术,一题多解,当然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姚长海接着说道,“而且这庄稼地最实诚了,你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

“是是,大队长说的是,我们会老老实实的干!”文飞带头表示道。

二十多天下来他们这些跟着下地的,人已经被晒黑了,这身体也壮实了,不在看得跟个白条弱鸡仔似的。

当然也受了不少苦,姚长海已经尽量照顾他们了,但是这手里和脚上磨泡是在所难免的,是必经之路,谁也躲不过。

相比于下地的人又苦又累,当老师就显得要轻松多了。孩子们好学听话不说,最主要的是有书可看。

当他们第一次听到书是从废品收购站买来的,他们抱着书潸然泪下,甚至滔滔大哭。

姚长海理解他们的心情,这要是谁把庄稼地给祸害了,他找人拼命的心都有了,可不是哭那么简单了。

这书就是他们的命……

他们这些人是宁可一日不吃饭,也不能一日不看书,尽管这书有些跟不上时代。但他们也如获至宝。

文飞扛着锄头,凑到姚长海面前挤眉弄眼道。“那个大队长,还有那个了没。那个……”

姚长海摇头轻笑地看着他道,“那个,你说那个是啥?”

“哎哟!姚大队长,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是书,书啦!”文飞不好意思道。

“又看完了。”姚长海上下打量着他道,“你看得也太快了。”

文飞赶紧摆手道,“我没有熬夜,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九点就上炕睡觉了。”

先开始他们这些人拿到可心意的书,那真是废寝忘食,饥渴啊!……弄得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最后,姚长海找到滕红缨,坚决监督他们,不然的话谁为例就没收书本。

其实这些人也挺好的,大部分是泡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人相对的单纯。一根筋,不然哪来的钻研精神,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男人下地,这家属有的安排到了鸡场。鸡场因为去年割尾巴五百只母鸡集中喂养,姚长海他们见上面没说什么。

于是甩开膀子,放开胆子。追加喂养了五百只。鸡场规模整整扩大的了一倍。

还有一个郝老的老伴儿她因为学的是美术,直接安排到了席厂。为啥?在席子上做花样。

简单的语录。工农兵头像,花样等等……这下子可算是鱼入大海了。以往是在纸上作画,而这一次用高粱杆,茅草、麦秆、玉米皮、柳条即做笔,又做颜料。

甭说,老太太还真有钻研的能力,因为卖的好,收购站时不时的常来催货。

当然来催货了,席厂的老娘们紧跟时代潮流,绝对卖的好。

当然他们这些人都是多才多艺的,郝老太太还兼着小学的音乐教师,每个星期一堂课。

第一天上课时孩子们可把郝老太太给镇住了,一曲笛奏歌唱祖国,让老太太热泪眼眶。

他们这一代人更希望祖国繁荣昌盛,不然早就远走他乡了。

看着孩子们希冀的对知识渴望的眼神,好像所有对生活上不方便的诸多抱怨、怨念都消散了。

那是我们梦想不能实现,就寄托在孩子们身上。

果然安排他们住到小学,是正确的选择。

只要摸准他们的脉门,有胡萝卜在前面吊着,现在被姚长海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最大的限度发挥他们的长项。

而他们都佩服这个深藏不露的大队长,其实他们不知dào

姚大队长,这身后可是站着个狗头军师。为了怎么安置他们可没少抓头发。

所以投桃报李,他们这思想汇报,做的无比深刻,为此冯批修还表扬姚湾村大队做的好,非常好。

&*&

眼看着时间进入了六月,麦子已经泛黄,姚长海随手揪了一个麦穗,合在手里心里搓一搓,就把麦皮麦粒搓开了,然后两只手一上一下倒换着,让麦皮麦粒一起落下,一边用嘴吹气,麦皮麦芒便被吹走了,一个个圆鼓鼓、已经青黄的麦粒便留在手心中了。

他把麦粒送进嘴里,鲜麦粒还没完全成熟,软软嫩嫩的,有的里头还有浆水,吃起来有一股子独特的清香。

“今年又是一个丰年。”姚满仓咬着麦穗道,“无论什么时候嚼着麦粒,真是比酒都醉人。”

“大队长这天气咋样?可不能下雨啊!前些连着下了几天小雨,真是下的人心里颤巍巍的。”姚满仓心有余悸道,“娘的,需yào

水的是老天爷不下,现在不需yào

雨了,它倒是来劲儿了。”

春雨贵如油,它不下个痛快。今年春天,雨水较常年偏少,好在农田水利建设的好,庄稼得以及时灌溉。

哪知dào

,这天有不测风云,这小满前,忽然就下起了小雨,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下的麦田里都‘一片汪洋’了,还好姚湾村早有准bèi

排涝及时。

还好,这雨下在了小满前,这要是下在小满后,那是下一场,死一场,小麦减产那是一定的了。

眼看着小满到,正当大家发愁时,老天爷开眼放晴了。紧接着三、五天的火辣辣的大晴天,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的麦子一下子都黄了。

有时候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

“怎么样?会下雨吗?”姚满仓问道。现如今谁不知dào

姚湾村的大队长预报天气简直神了,叫他啥时候下。就啥时候下,让他啥时候停,就啥时候停。

“雨?只是雷阵雨,雷声大、雨点小,不妨事。”姚长海看着黄橙橙的等着收割的麦田,这嘴角就没有耷拉下来过。

“呼!那就好,我可不想一年的辛苦,因为雨给耽搁了。”姚满仓长出一口道。

“姚大队长,姚大队长。”孟场长戴着草帽。卷着裤腿,穿着草鞋,站在田埂上朝他喊道。

姚长海一看是他,从田埂上一溜小跑,跑了过来。“孟场长、陶场长。您二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姚大队长,你给我说个准信,芒种前这老天爷会有雨吗?”孟场长顾不得自己的手脏直接抓着姚长海的胳膊道。

“这么急咋了?”姚长海不解的问道。

“上级的电话打过来了,说省气象台预报。近期咱们全省都有大到暴雨,让提前麦收,颗粒归仓。”孟场长焦急地说道。

“姚大队长,你也知dào

这麦子还欠点儿火候。现在收了损失大了去了。可万一大雨一下,这麦子泡在地里,可就罪过了。”陶场长补充道。他接着反问道,“你们没有接到通知吗?”

“接到了。我没搭理它!”姚长海轻松地说道。

二位场长惊诧地看着他,最后来了一句。“没搭理它?姚大队长你牛。”

“那你咋办的?”孟场长问道。

“我拖着呗!他们问,我就说正收着呢!”姚长海咧嘴一笑道。

“你就不怕上级领导放麦假来收麦子,看你们没动挨批。”陶场长道,紧接着一拍脑袋道,“我忘了姚满耕主任就是从你们村出来的。”

姚长海点点头,满耕叔替他们打着掩护呢!

“不对,那县里呢!”孟场长问道。

放麦假可不止单单针对学生,还有全县的机关事业单位都放假,统统给我下地,收麦子。连县长大人们都得离开办公桌下乡蹲点儿,忙三夏。

去年和前年由于运动闹得凶,忙着抢班夺权,顾不上,今年革委会成立了,又恢复了。

“麦假,是六月六号到十六号,他预报的雨下在前面,等他们来了雨已经过了。”姚长海说道。

“你可真会算计。”孟场长手指着他无语了,“你给我透个实地儿,这三、两天真不会下雨。”

“雷声大、雨点小,估计连地皮都下不湿。再说了,天气预报它说的是全省,可没说咱们头顶上这片云彩。我骗你干啥,我们村不是还没动呢!”姚长海蹲在地头儿上说道,“我可不想一年的收成打了折,今年这麦子长的真好啊!”

“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孟场长握了下双拳道,“老陶走回家。”

二位场长沿着来路往回走,“老孟咱这麦子还收不收?”后面的老陶追问道。、

“收个屁,不收。”老孟头也不回道,“就你成天摆弄的方匣子,你不是写着那是水文、不是气象数据呢?你不是也说咱们这里下不了大雨。”

“那你怎么跟上面交代,我还怕李丽红他们在这件事上又出幺蛾子,做手脚。”老陶担心道。

“放心,凡是有我顶着呢!”孟场长拍着胸脯道。

结果还真出事了,一天后这电话打来了,“喂!我是孟场长。”

“我是省农垦总局的!”

“呃……领到你好,你好!”

“有些情况,想向你询问一下,我听说你们农场还没有开镰收麦子,无视上级命令。”

孟场长一听,立马嚷嚷道,“这是谁造谣,谁说我们没开镰。我正在地里忙着收麦子的,所以电话这么久才来接,一看看这一身土,一身汗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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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忙!!

被孟场长这一阵抢白,赌咒发誓,电话那边倒是信以为真了。

也是量孟场长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欺骗上峰。

不过有些话还是的说明白,“孟场长,别忘了军令如山。你知dào

今年特别重视三夏原因,你那里可是咱们的粮仓,重中之重。如果出了纰漏就是把你一撸到底,也晚了。”

“知dào

,知dào

,我们正忙着收割呢,保证在大雨之前颗粒归仓。”孟场长对着电话点头哈腰道。

“知dào

就好!”

如此这通电话算是结束了。

孟场长恨得牙根痒痒的,李丽红,你行啊!都捅到上边了。

又过了几天,农场还不见麦收的动静。

“李主任,咱是不是在给上面报个信。”付红兵眨巴一下绿豆眼道,“上次不知dào

叫孟场长怎么糊弄过去的。”

“不打了!打了好像也没有效果,也不见上面的人下来。他老孟不是能耐着呢!我就等着雨泡了田里的麦子,我看他姓孟的怎么收场。”李丽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哈哈……”

“还是李主任高。”付红兵吹起了大拇指。

“李主任,李主任,天阴了,阴的跟锅底似的。”突然有人跑进来道。

“哈哈……天助我也!这下姓孟的和姓陶的还不死翘翘了。姓陶的什么农学家,我看他就是反dòng

学术权威,就是专门来祸害咱的。这一次还不逮着他的狐狸尾巴了。”李丽红大声笑道。

“走,咱们出去看看,姓孟的那目瞪口呆的嘴脸。”李丽红幸灾乐祸的走了出去。

果然就看到了农场所有的职工都跑了出来。嘴里不断地喊着完了、完了,这下全泡汤了。个个都是惊慌失措,心急如焚啊!

这电闪雷鸣。雷声如鼓,瞬间白昼如夜啊!这要是不下雨,怎么看都不可能。

李丽红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孟场长走了过去,嘴角挂着得yì

的笑意,“孟……”

李丽红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大风刮过,吹的李丽红一嘴尘土。

“呸……呸……”李丽红地头吐这嘴里的沙土。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这阵强风一过,是昏天黑地的。吹的大家伙都睁不开眼睛。

一阵风呼啸而过,不知dào

谁喊了一声云散了,乌云散了。

全场的人都抬头看天,果真是乌云开始消散,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

太阳也跟着露了出来,落几点雨没啥,反正这雨是下不起来了。

孟场长吼了一声道,“去拿镰刀,现在开镰。”

“场长雨已经过了。在等两天呗。”

“我收到消息,这次麦收只有八天的时间,八天后将会有中到小雨。”孟场长说着朝麦田走去。

难怪孟场长手里提着镰刀。

其他人不由分说,由各自带队的队长。到指定地点开始收割麦子。

此时一辆吉普车正奔跑在农场外的大路上。

“局长,局长太好了,东方红农场没有下雨。”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通信员道。

车上是农垦局的领导。放下电话怎么都不放心,处理了一下手中的事儿。两天后还是亲自来看一下才安心。

所以开车就来了,结果大雨冲毁了路面。塌方,一时间过不来,所以又耽搁了三天时间。

进入农场地界后,看着成片成片的麦子还在地里长着,看着从远处飘来的乌云,这心沉了下去。这想拧下来老孟的头的心情都有。

这个老孟居然敢抗命,老子撤了他的职!

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庆幸躲过一劫。

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进农场看看。

嘎吱一辆吉普车停在了东方红农场大门外。

两人进了农场看见农场全体人员正在收麦子,就不解了,这不是雨过了,还能晚上两天。

问明情况后,躲过这场雨,下一场还等着呢!所以得加紧抢收。

局长大人闻听后,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加入了抢收队伍。

收完麦子再找这老小子算账。

&*&

俗语说:麦熟一晌,虎口夺粮。

九成熟,十成收;十成熟,一成丢。

麦收九十九,不收一百一。

麦熟九成动手割,莫等熟透颗粒落。

小麦虽丰收,就怕收中丢。

一步丢一棵,一天丢一垛。

黄熟收,干熟丢。

麦收要紧,秋收要稳。

紧收麦子慢收秋。

麦收突出的一个字,就是抢,抢时间。

农人千百年来,总结下来的经验,不容小觑。

和东方红农场一样,姚长海他们正在地里拔麦子呢!今儿可是第一天,看着乌云翻滚这吓得社员们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今年麦假提前放了,所以第一天,县长大人亲自来了。姚湾村一来是人口大村,二来这两年麦收亩产屡创新高,当然来此蹲点儿的人官帽子也大。

在看到天上乌云翻滚,雷声隆隆,茫茫的麦田里到处都是低头拔麦子的人群。

下面的麦子还有那么多没收,可是吓得魂都没了。

自己都不知dào

怎么骑到姚湾村的,乌云散尽,还没有喘口气,待问明原因后,二话不说加入了抢收大军。

当然秋后算账,可等着姚满耕和姚长海二人呢!

“大队长,大队长,咱的拖拉机趴窝了。”连滚带爬的拖拉机手,趴在地上说道。

“怎么可能?刚才不还好好的,还嘟嘟叫呢!”姚长海疾步奔到拖拉机旁。

大家伙果然不会动了,急得众人团团转转,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咋把这茬给忘了。拔麦子前,这麦镰、扁担都检查过的。牛群也都伺候的跟伺候大爷似的,养的壮壮的。

就把拖拉机给忘了。其实也不是忘了,而是就是让他们想到了,谁也不会修理或者检查一下这个大铁牛啊!

这咋办,运输可都靠着大铁牛的,它这会儿撂挑子,虽然人力也能把麦子挑回去,可是这晾晒就没时间了。

“我来试试如何?”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说道,“我以前曾在汽车制造厂实习过。

姚长海一看是他,右派分子。便想起来他也是从美帝回来的学的好像就是机械和车辆工程啥的。“车报国同志,真是麻烦你了。”

死马当活马医,姚长海道,“车报国同志,就拜托你了。”

“都别围在这儿了,赶紧拔麦子去。”姚长海把人群轰散了。

车报国也找到了问题所在,“大队长,小问题,只是发动机出了点儿小毛病。给我两个小时,保证让它跑起来嘟嘟叫。”

“那就麻烦你了。”姚长海客气地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车报国看着拖拉机兴奋地说道。

能摸到老朋友,虽然只是拖拉机。也够让他高兴几天了。

果然两个小时后,这辆拖拉机,嗷嗷叫了起来。突突的在田里和打麦场的路上飞奔起来。

“真是谢谢你了。”姚长海鞠躬道。

“使不得,使不得。大队长。”车报国赶紧回避了一下,“我应该的。”

“大队长。有个事和您说一下,不知dào

当讲不当讲。”车报国有些犹豫道。

“行了,车报国同志,都啥时候的天了,有话您就直说。”姚长海拍着他的肩膀道。

车报国赶紧说道,“大队长,这车辆得需yào

保养,向你们这么开会减少寿命的,就如自行车一样,你还得在转轴处上上润滑油的是吧!”

姚长海一听就明白了,“车报国同志,接下来,这两台拖拉机就给你了,需yào

啥,我叫人买。

还有你不用下地了,这麦收期间你就给我专伺候好大铁牛,别叫它俩给我撂挑子就成。”

“保证完成任务。”车报国朗声回道。

当然也不是没有社员提意见,结果不用姚长海说话,其他社员一句话就堵死那些羡慕嫉妒了。

‘你也去把大铁牛修好!’

‘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得嘞!咱就老老实实的拔麦子吧!

芒种前后麦上场,男女老少昼夜忙。

三麦不如一秋长,三秋不如一麦忙。

有此可见任务紧,尤其又有时间限制,更是怎一个忙字了得。

整个姚湾村的男女老幼几乎都是连轴转的。

车报国怎么能安心的站在一旁,就这么傻呆呆地看着大铁牛。

车报国帮忙挑拔下来的捆好的麦子,从田间运到地头上的大铁牛车篓里。

整个麦收期间,县长大人,都亲自奋战在麦收第一线上。

到了麦收季节,农家院里无闲人。就连失去一条胳膊的姚一丁也就是光弹儿的爹,也会摸索着到打麦场上去干上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麦收是个累人的季节,也是个令人愉悦的季节,那是种累并快乐着的感觉。

拔麦子是麦收中最累人、付出最多的活计。在完全靠人工劳作的这个年代,每到麦收季节,大人们起草贪黑的忙碌着。拔麦子一般都是在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这时候的麦子因为露水的缘故不会掉麦粒。

当然谁也不敢让县长大人一直拔麦子,拔了一天麦子后,麦子收到了打麦场。

县长大人,牵着牲口后面拖着石碾子,轧场。

轧场是麦收中最折磨人也最考验人的环节。把麦个子拉到场院里,铡刀分开麦穗和麦秸秆,麦穗均匀地摊开在场院里。

然后用木叉或铁叉支起一点空隙,任燥热的夏风吹过每一个麦穗,让所有的麦粒充分享shòu

太阳的亲吻。

每隔一会儿就要进行翻晒。等所有的麦子被太阳晒得“咔吧咔吧”作响的时候,就可以开始轧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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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麦收的喜悦

有道是:芒种芒种,连收带种。

机、畜、人,齐上阵,割运打轧快入囤。

推车不用教,全靠屁股摇。

两腿拉得宽,屁股摆得欢。

平路怕后沉,上坡怕前沉,下坡载重难驾稳。

社员们除了用大铁牛、肩挑、就是用独轮车一趟趟的这么把麦子运到打麦场,轧场。

轧场通常要选择在最热的晌午,套上牲口拉着石碾子一圈圈地碾压麦穗。在石碾的滚动挤压下,麦粒就会从麦秸上脱落。

轧场时,县长大人头戴草帽,左手牵牲口,右手拿长鞭。不时吆喝抽打偷懒的牲畜。

同时还要身背柴筐和一个小水桶,都说懒驴上磨屎尿多,得防着它把秽物拉尿在麦子上。

此时的天气正是溽热难耐,夏阳当空,说真的这活儿真不好干!

县长大人和社员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忘我地劳作。汗水把短衫打湿,又很快被太阳晒干。

就这么轮换着轧场。

俗话说的好,芒种三日打麦场。忙不忙,先打场。有风没风,堆到当中。

会扬场的一条线,不会扬的一大片。

扬场是麦收中男人最露脸、最惬意的时刻。选个有风的日子,男人们就会借助风力扬场,用木锨一次接一次地把混杂着麦粒和麦糠的麦子抛向半空。像流星似的画一条弧线,麦糠和尘土就会和麦粒自然分离。

老人或妇女头顶草帽,脱去布鞋,用大扫帚及时将还没碾压下麦皮儿的麦粒。俗称“麦余子”轻轻扫到一旁,地上干净的麦粒就会越来越多起来。渐渐地麦粒就堆成了小山。

夕阳西下的时候,打麦场上人声鼎沸。欢歌笑语。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吃在田间地头儿,劳累了多天的农民把自己的喜悦放大到了极致。社员们看着堆成山的小麦,尽情地放纵自己。

“姚长海,你别高兴的太早。别忘了你先前帐还没算呢!”

“呵呵……”姚长海傻笑道,“哪个县长……我……”

看他的架势这真要秋后算账了,姚长海这下子心里着了毛了。

时候差不多了,“行了。看在你们姚湾村今年亩产又创新高,平均亩产八百斤,功过相抵,以后再犯饶不了你。”

“是是,以后不再犯了,坚决听上级领导的指挥。”姚长海忙不迭点头道。

“这种地啊!还得你们老农民说了算。”他末了感慨了这么一句。

“看什么看,当我没说。”

“我看麦子,看麦子。”姚长海拾起地上的麦子认真的看,可劲儿的看。

“哼……算你识趣!”他接着话锋一转道。“这时间够晒场吗?”

“够,这不光在打麦场上晒,这村里的青石板路也晒。实在不行,家家户户烧火炕。不会让麦子捂了的。”姚长海保证道,“至于多产的麦子,我们统统交公粮。买余粮。”

“知dào

就好,长海同志。国家也……”他叹口气道,糟心事不提也罢。

“支援国家建设。俺们老农民也不能落后,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姚长海义不容辞道。

“那好,既然收完了,你们忙吧!我该走了。”他推上了自行车道。

“别介,县长怎么也得吃顿好的,这些日子忙得,竟啃玉米饼了。”姚长海摁着车把道。

忙了这几天,县长吃住和大家一样,一天两毛钱,八两粮票,分文不少都交给了大队,累了就睡在祠堂的办公室内。

“不了,啃着玉米饼子,就着小炸鱼和咸鸡蛋,已经很好了。”他接着说道,“看着金黄的麦穗,就着特有的麦香,是人世间最独特、最新颖、最诱人的至美。”

话落,他摆摆手道,“不聊了,我走了,不耽误你们忙了。”说着骑着自行车就消失在大家伙眼前。

&*&

与此相同的场景同样发生在农场,军令如山,挡不住孟场长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气得农垦局的人吹胡子瞪眼,好好的训斥了孟场长一顿。

孟场长敢这么说,是因为领导真没生气,看到亩产刷新纪录,再大的气也没了。这可不是大放卫星,而是实打实的产量。同样的土地,得有好粮种才能种出高产粮。

最终再下不为例,功过相抵中农垦局的人开着吉普车走了。

孟场长送走人后,回来大声喊道,“俗话说:田里看年景,场里看收成,仓里定输赢。

拉到场里算一半,收到囤里才算。

麦入仓,谷入囤,豆子入库才放心。

咱们还得接着干,入库才放心。”

不用他喊,大家自己都卯足了劲儿头,抓紧晾晒,收入仓中。

有道是:湿麦进仓,烂个净光。

霉烂病虫能生灾,入到囤里还得晒。

要是麦子得不到及时晾晒,出了问题,他们亏不亏。

最终姚湾村家家户户还是大夏天烧起了火炕,女人们在家烘麦子。

男人们干啥?俗话说:麦子上了场,棉花别没娘。光忙麦,不管棉,麦子入囤棉攥拳。不治蜜,光忙场,棉棵就像“屎克螂”。管粮不管花,麦后棉“烫发”。

不能顾此失彼,棉田虽小这田间管理不能忘。

好在一场及时雨,如期而至,连阴小雨下了三天,没有风,真是把大地好好的滋润了一番。

麦收前后浇棉花,十年就有九不差。麦收前后浇棉花,促棵健长把架搭。棉花灌在麦收时,十年就有九适宜。

棉花今年不用浇了,趁着下雨,还得赶紧往麦地里运肥。打底肥,种玉米。

俗话说:有肥没有水。庄稼干噘嘴;有水没有肥;庄稼饿肚皮;有肥又有水,庄稼有吃有喝抖神威。

有收无收在于水。收多收少在于肥。不怕施肥远,就怕施肥浅;不怕施肥浅,就怕埋不严。

等玉米点进地里,这个三夏才算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哎哟!俺地老娘哎!累死人了。”袁兴国瘫坐在石凳上道。

“瞧瞧,我这拿笔杆子的手,真成了劳动人民的手了。”文飞摊开自己的双手心疼道,晒的黝黑不说,还磨出了茧子。

“哎……我说大作家,现在啥感受。”袁兴国挑眉问道。努努嘴让其他人都听听大作家有啥高论。

“累!一个字累!”文飞也不傻,“哼,我知dào

你们想拿我开涮。无非是想问我,大作家还有没有,那‘麦浪滚滚,金黄一片’的遐想感叹!”

文飞捶着自己的胳膊道,“没了,没了,麦收是一个忙碌的季节。也是一个丰收的季节。纯朴憨厚的农民在这个季节里收获着希望和喜悦,我是真切的体会到“粒粒皆辛苦”,而不是单单五个字。那是用汗水浇灌出来的。”

“噗……”袁兴国伸出大拇指道,“文大作家。这思想改造的不错,看来没白干。”

“废话,你看看。这皮,都晒掉了几层。”文飞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胳膊。“都能揭下来皮了。”

“咋了,谁跟你不一样。”袁兴国拍拍自己的胸膛道。都晒成立了古铜色,“去领口粮的是,咋不埋怨呢!”

“臭小子,竟揭我的短。”文飞笑骂道。

“与社员们比起来,咱的活计轻省多了。”袁兴国感慨道,就头两天拔了拔麦子,往后基本上围着打麦场转。

“哎!车大哥,你学的机械工程,又是从国外回来的,不能制造出收割机啊!”袁兴国接着笑道,“美帝应该有吧!这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走吧!”

“噗……你小子,以为那么容易啊!我吹口气就出来了。”车报国拿着大茶缸子灌了一口凉白开。

车报国没好气地继xù

说道,“我就是有能力,跟拖拉机似的大家伙,你也得给钢材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不是不知dào

,那都是属于国家调拨物资,谁有那本事扒拉出来。”

一个麦收下来,大家感触颇深,有想法也是白搭,别说他们没有被打倒,即使在台上也不容易。

“车大哥,谁说让你制造拖拉机那么大的收割机了,让你做简易版的。人家姚湾村的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愣是做出来电磨,看得张牙舞爪的,跟个丑八怪似的。好用,能用就成。”钟奎垣赶紧说道。

在麦收前村里按上了电磨,一根立轴上面是石磨,下面安一大齿轮,另一根传动轴安一小齿轮传动就可以了。又自制一根曲轴,传动面箩就是一台电磨。

这台电磨可是帮了大家大忙了,刚开始推磨他们可没少受罪,城里买的粮食,可都是现成的。

袁兴国接话道,“就是,大队里的钱不富裕,人家把大队废旧的铁水车,用牲畜拉的提水工具给拆了,用上面的齿轮,再找一盘石磨,差的东西愣是从废品站里找来的。人家都能做出来,没道理咱做不出来。”

“怎么你比农场的孙师傅差啊!”钟奎垣斜睨着他道。

“你也别激将,我不吃你那一套。”车报国想了想道。“这个我只能试试。”

“没关系,车大哥慢慢想,反正有的是时间,从现在到明年您老有一年的时间。”袁兴国笑道。

“好了,大家来吃馒头吧!这新麦子蒸出来的馒头就是不一样。”郝老笑道,“闻着麦子的甜香都醉了。”

“这白面馒头格外好吃香甜!”

“那是你的汗水流在里面。”郝老啃着馒头,细细咀嚼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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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一盆冷水浇下来

七月的盛夏,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好不留情的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大地被晒得发焦发烫,地面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罩住了,使人透不过气来。

连天上的云彩也受不了,悄悄地躲了起来。

姚长海戴着草帽,穿着粗布中式盘扣的短衫,卷着裤腿,脚蹬着草鞋,拉着身穿短裤、短衫、脚蹬草鞋,扭着小屁股的妮儿一起进了桃林。

“老爹,桃子快熟了。”妮儿童言童语道。

“你怎么知dào

了。”姚长海好笑地问道。

妮儿嗅嗅娇俏地鼻子道,“我闻见了沁人心腑的桃香喽!”

姚长海蹲下来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小馋猫。现在还不能吃,太硬了。”

“嗯!”妮儿点点头,继xù

跟着姚长海在桃林里转悠。

球形的水蜜桃,表面裹着一层细小的绒毛,青里泛白,白里透红,个头还大,皮薄果肉丰富,入口润滑不留渣子。

刚熟的桃子硬而甜,熟透的桃子软而多汁,吃时轻轻拿起,小心的把皮撕下去,其滋味恐怕可以和王母娘娘的蟠桃比了,老少皆宜,难得的夏令真品。

“大队长,又来看桃子了,今年的桃子长的好,这要是做成桃脯,准比去年的好,还做的多。”守林员冲着姚长海憨憨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谁都知dào

去年令人发愁的桃子,摇身一变,成了大功臣。那两台大铁牛就是桃脯钱挣得。

“二娃哥哥。”妮儿甜甜一叫道。

“二娃子,桃子马上就能采摘了。这段时间要做好最后的田间管理。”姚长海叮咛道。

“大队长放心,一定照顾好这些宝贝疙瘩。”二娃子朗声回道。“大家可是憋足了劲儿,今年大干一场。”

虽然大家伙嘴上不说,心里门清,这挣钱的滋味儿实在太美妙了,谁跟钱有仇啊!

妮儿扭头看去,二娃子十七八岁,一张胖乎乎圆脸,天生的笑脸。大概是从小就干体力活,风吹日晒的。不但个头高,肤色也是健康的小麦色。因为天气炎热,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可以看出鼓鼓囊囊的肌肉。

“二娃子,听说家里正张罗着给你找对象呢!怎么样有中意的吗?”姚长海调侃道,和他拉起了家常。

一提到对象,憨实的小伙子,立马脸红了,羞涩的嘿嘿一笑,“我中意人家不知dào

人家中意俺不。”

“她敢不中意咱。咱站出去也是一表人才,种地也是个老把式,又是种果树的好手,十里八村有名着呢!”姚长海立马护起了犊子道。

“哪有大队长说的那么好。”二娃子羞赧道。“我们家负担重。”

姚长海拍拍他的肩头道,“放心二娃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二娃子家庭负担重。一家七个男丁,一娃、二娃、……七娃。一娃去年才接的婚。还有五个小萝卜头儿,还好一娃、二娃子都能挣工分了。

这家里才松快点儿。早年间两口子养七个孩子,孩子们又小,真是作难了,年年欠着队里的钱和粮,现在还没还清。

“嗯!俺娘说今年年景好,应该能把拉下的饥荒都还上了。可以说是无债一身轻。”二娃子笑道,这灿烂的笑容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我再走走看,你忙你的。”姚长海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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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姚长海在桃林徜徉,算计着今年桃子收成的时候,姚满耕在公社书记的办公室里拍着桌子骂娘呢!

“韩书记,你评评理,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去年,他们食品厂说不要桃子就不要,社员们眼睁睁的看着桃子烂在树上,喂牛、喂猪,到最后连牲口都不吃了。真是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变废为宝,这今年食品厂重开他说要就要啊!我们还不卖了。”姚满耕拍着桌子咚咚作响。

办公桌上的茶缸都蹦了三蹦,强烈的附和着他。

“老姚,老姚,来来,喝口水消消气。”韩书记亲自给他倒了杯水,把茶缸送到姚满耕手上。

气呼呼的姚满耕张嘴就喝!

“哎……小心烫。”韩书记提醒道。

不过这话晚了,烫得姚满耕不但吐了口中的水,还吐着舌头手还不断地扇。

韩书记抿嘴偷笑,“老姚,这上级规定我也没法子,这食品厂可是等着姚湾村的桃子做罐头呢!人都已经派过去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没得更改,而姚湾村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上级命令。”

说到最后,韩书记板着脸厉色道。

接着又换上一副温和地面孔道,“回去跟社员们好好说道说道,别有啥抵触情绪,咱姚湾村的乡亲们的觉悟高,一定会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的。”话锋一转接着道,“怎么想违抗上级命令,不支持革mìng

事业!”

他起身绕过办公桌把姚满耕摁到了椅子上,摁了摁他的肩头又道,“姚满耕同志,别只顾着小集团的利益。”

姚满耕立马半起身摆手道,“不敢,不敢!”这大帽子扣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好!回去让社员们好好的配合往食品厂送桃子,要按时完成任务。”韩书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端起了茶缸吹了吹,一副端茶送客的样子。

姚满耕灰溜溜地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身道,“这事真没得商量。”姚满耕坐着最后的努力。

“你说呢!”韩书记放下茶缸抬眼反问道。

那就是没得商量,必须无条件服从。

唉……姚满耕垂头丧气地出了公社韩书记的办公室,蹬着自行车回了姚湾村。

结果在半路上就遇见驾着骡车就出来的姚长海。

“吁……”姚长海拉住缰绳,跳下骡车。“满耕叔!”

姚满耕则下了自行车,站在骡车边上道。“长海,你这是去公社找我呢!”

“是啊!”姚长海把自行车搬上了木板车。“满耕叔,你让让,我调转一下车头。”

姚长海拉着缰绳调转车头,“满耕叔上车。”

两人坐在车辕上,姚长海轻轻一甩长鞭,骡子轻快的跑了起来。

“县食品厂的人去了。”姚满耕问道。

“去了,还挺横的。这桃园里的桃子一个不少的让我们运到县食品厂。”姚长海不解道,“满耕叔你给我说说咋回事?我怎么听不懂,食品厂不是停工了。啥时候重开的。”

“就在咱们麦收的时候,食品厂复工了,这回假不了。”姚满耕叹息道。

“可……这也太欺负人了,去年这桃子让咱作死难喽!今年大家伙都盼着大干一场,好让这手里宽裕点儿。”姚长海着急上火地说道,“这下子不全泡汤了。满耕叔,您就没有争取一下子。”

“我怎么没争取,我在韩书记办公室都拍起桌子了,人家一顶思想觉悟不高的大帽子扣在咱的头上。我能不应吗?”姚满耕垂头丧气道。

“满耕叔。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要是没有去年桃脯那档子事,咱哪来的大铁牛,有了那两辆大铁牛可真是管了大用了。”姚长海笑着说道。

“行了。别说的那么隐晦,我替你说了,人家现在是点名了别紧盯着小集团的利益。让咱舍小家为大家。不就是眼红去年咱挣了大钱了。”姚满耕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乡亲们尝到甜头。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飞了,这心里肯定不舒坦。”

姚满耕接着问道。“这乡亲们也没啥情绪,这事乡亲们知不知dào

吧!”

“没,他们去桃林的时候,我正好在桃林呢!正巧堵着他们了,我先把人给哄回去了。”姚长海又道,“满耕叔应该碰见他们来着。”

“见着了,两个骑自行车的小年轻。”姚满耕道。

“这事瞒得住一时,瞒不了一世,眼看着这桃子要成熟,到时候肯定瞒不住。”姚满耕挠头道。

“吁……”姚长海停下骡车,“这事咋整?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全其美的法子,桃子就那么多,人家要一个不少的运到食品厂,咱连根桃毛都捞不到。”姚满耕抓耳挠腮道。

姚长海眯着眼睛,食指轻叩着车栏板,“咱们先回家去,满耕叔,你等我一个晚上容我想想,看看有没有折子。”

姚满耕等了半天,还以为他想出折子来了,没想到,居然等到这一句话,差点儿一个仰倒,倒在板车上。

“行,长海,这事硬抗咱是扛不过的,你要是能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找不到,咱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社员们说了。”姚满耕无奈地说道。

两个人驾着骡车,在嘚嘚骡蹄儿和脖铃儿声中,满怀心事的回了姚湾村。

“主任,我先把骡车送到牲口棚,我明儿一早一准给您回信儿。”姚满耕下了骡车,拽紧缰绳道。

“长海啊!能想出折子来吗?”姚满耕担心地问道,话锋一转又道,“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和去年一样,麦收的喜悦还没有散尽呢!一盆冷水兜下来,给咱浇了个透心凉。”

“这就是不让咱过的舒坦了。”姚满耕无奈道。

“满耕叔,就当磨练呗!这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姚长海挠挠头道,“我还就不信了,过不去。”

“行了,你赶紧回吧!”姚满耕挥手道。

姚长海则把骡车送到牲口棚,交给了姚长山卸车,自己撒丫子就往家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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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对策

“姥爷,姥爷……妈!”姚长海满头是汗地跨着门槛就跑了进来。

“姚姑爷,有啥大事啊!火烧屁股啦!”刘淑英说着赶紧递给他一杯凉白开,“瞧这火烧火燎的样子,天塌了。”

“也……差不……离儿了。”姚长海喘着粗气说道。

“老爹,喝水。”妮儿催促道。

“行了,喝口水,气喘匀呼了,再说话。”刘淑英笑道。

“哦!”姚长海仰头就“咕咚……咕咚!”灌下一玻璃子凉白开,才放下空杯。

“说吧!桃子保不住了。”刘姥爷了然道。

食品厂的人去桃林的时候,妮儿也在,姚长海急匆匆地去公社了。妮儿就交给二娃子送回来了,所以这个小鹦鹉就把嘴学过来了。

“妮儿说的。”姚长海捏了捏她娇俏地鼻子,“小学嘴精。”

“我去公社碰见满耕叔了,这事……”姚长海摇摇头道,“没得商量,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

“这要是没有去年那档子事,要是桃子都烂在树上,今年他们来收,我们准敲锣打鼓,感恩戴德、外带谢天谢地。可乡亲们尝到了甜头儿,这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心里肯定有抵触情绪。”姚长海气呼呼地说道,“这让我怎么跟乡亲们说。”

“这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乡亲们没意见,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这心里肯定打着小九九。”刘淑英认同地说道,“虽然有些偏颇。但人性都是自私的。”

“你咋想的。”刘姥爷挑眉笑道,这是有意考校他。

姚长海挠挠头。嘿嘿一笑。

“傻笑什么,有啥想法说说呗!”刘淑英催促道。

“姥爷、妈。我也不知dào

我说的对不对,您二老听听。”姚长海正襟危坐道,“姥爷我是这么想的,这鲜桃的价格才五分钱一斤,我们就那么一捣鼓,价格就涨了五倍。”他伸出一个巴掌接着道,“着实让我震惊了一把!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

“这为什么把鲜桃捯饬成桃脯,价格就差这么多。”姚长海想了想接着道,“当然做成桃脯肯定延长了桃子的保鲜期。”

“农场品深加工提高附加值!”妮儿不自觉地念出来道。

姚长海在嘴边呢喃着。品味着这句话,猛地抬眼道,“对对,就是这个说法,最原始的便宜,农场品深加工提高附加值。夏天鲜菜的价格和到冬天卖的菜干可是俩价。只是让太阳加工了一下,费了俩人工而已,咱这乡下地方就不缺劳力,这家里的孩子都能干。”他越说越激动。末了还忘不了加上一句,“为社会主义建设贡献贫下中农最大的力量。”

“噗……”妮儿笑破了肚皮,“哈哈……”

“你这丫头,笑什么笑?”姚长海想着也笑了起来。“爹又没说错,这城里人吃好了,才能更好的建设社会主义国家。”

“老爹说的对。思想觉悟高。”妮儿竖起大拇指拍起马屁道。

“姥爷、妈,其实我心里还有个模糊的想法。”姚长海不安地说道。“我怕你们说我异想天开。”

“说说看!自家人,我们又不会笑话你。”刘姥爷拍拍他的肩头鼓励道。老爷子想听听他还有什么惊人之语。

“老爹,人类因想象而伟大!”妮儿展开双臂抱着他甜甜一笑道。

声音似水如歌,清澈动听,让人倍感熨帖。

刘淑英支持道,“说的对,没有异想天开,就不会有伟大的发明创造,就不会有电灯,电话、火车、飞机、轮船,更不会有卫星了,说不定将来哪一天人类就登上了月亮了。”

还真是耶!明年美国将会发射了登月火箭是真的,但飞行器降没降落到月球表面,苏联也没有技术手段辨别!

不管质疑或者争议,后世的人总是登上月球了。

“把你的想法说说。”刘姥爷努努嘴道。

“我是这样想的,这手摇式玉米脱粒机他们用废角料做的,摇身一转,转眼就买八、九毛钱一个。”姚长海见他们微笑地看着他鼓起勇气又道,“说真的我还真心动,原来都觉得这做起来会有多么的复杂,亲身参与了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还有您看了咱们村的那台电磨,说起来真没啥?”

“有道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刘姥爷点头道。

“姚姑爷,这心可不小啊!不过现在这个时期,可不太容易。”刘淑英持不赞成的态度。

“所以,妈这只是心里的一个想法,我也知dào

要捣鼓这个不太容易。”姚长海挠挠头不好意识道,“但是想要让社员们过上富裕的日子还得靠工业。”

“长海这话也就在家说说,出去可不敢说,现在是越穷越英雄,越富越狗熊,得夹着尾巴做人。”刘淑英低声说道。

“妈,俺晓得,这不今天遇上了这事,不然也不会说出来的。”姚长海也跟着压低声音道。

“好了,说归说,眼下这道坎儿,怎么过,既能很好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又能不让社员们受损失。”刘姥爷轻笑道,“姚姑爷,有啥好的想法没。”

“姥爷、妈,我是这么想的……”姚长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太姥爷,看我们摘的勾勾红。”姚致远和钟小猫兜着上衣跨着门槛就进来了。

“姥爷我说的就是勾勾红,这玩意儿遍地都是,妈能不能加工一下制成蜜饯。”姚长海指着他们上衣兜着的勾勾红道。

“勾勾红”是一种长在低矮小灌木上的红色浆果,外形像草莓,但比草莓要小得多。结果期长,它一般七月初结果至九月末。

成片成簇地生长在田间、地头、山上的杂草丛中。远远一望,会看见一颗颗红彤彤的小浆果,味道是酸甜可口。

“要说这勾勾红酿酒最好了,不过条件不允许,至于制成果脯行是行,不过这量可就大了去了。”刘淑英拧着眉头道,“不然的话,可是白费力qì

,挣不了大钱。”

“姥姥,您在说什么呢?”钟小猫他们二人把怀里兜着的山莓放进筐里,蹲在水井边洗了洗端了过来。

“我告sù

你们现在可不能说出去啊!”姚长海叮嘱道。

“小叔,海叔,您就说吧!我们保证不说出去。”两人保证道。

“妮儿吃勾勾红。”钟小猫抓了一把勾勾红放在干净地巴掌大的柳条筐里递给了妮儿。

姚长海把桃子的事还有他们想的代替品都想好了一并说了。

两人有先前的气愤到直夸奖小叔牛啊!脑子转得快。

“其实勾勾红可入药,对男人来说是个好东西。”刘姥爷补充道。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牛吃了,牛吃了。”妮儿拍着手笑道。

说起这个,前些天牛儿拉肚子,姚致远就是常将勾勾红的嫩叶捣碎饲喂动物治疗腹泻。

这种红色的小浆果在欧美作为水果,而在国内太常见了,所以就忽视她了,谁也没想过拿来换钱,或者深加工。

再来随着一切向钱看,大肆的砍伐树木,这些被斥为灌木杂草,毫不起眼的红色、黑色的小浆果自然难逃厄运。

“这个虽然常见,但还是达不到我要的效果。”姚长海皱着眉头道,“不知dào

青兰山……”

“你这么一说我知dào

哪里有了。”刘姥爷拍了下额头道。

“那你等会儿,我去跟满耕叔说说,他在家肯定着急上火的。”姚长海立马起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刘淑英担心地看着刘姥爷道,“爸,你说的不会是在三道破里面吧!”

“不是,是外面,在碧波潭,断崖下面,就是咱们踩蜂蜜的崖下面。”刘姥爷说道。

闻言刘淑英松了口气,她可不想金鳞过早的暴露,人类对于未知,甚至贪婪可是很恐怖的。

稍微一想,刘淑英有些知dào

老爷子的用意了,为了粮食丰产毁林开荒,比比皆是,只要让农民们知dào

,山里的山珍加工过后不比种粮差,就不会采取激进的方式。

妮儿知dào

青兰山里面都是年代比较久远的树木,有很大的经济价值,一旦一切向钱看,那么乱砍乱伐,谁也阻止不了。老百姓‘靠山吃本’,这种从山上夺取现成的,无成本投资的,是老百姓最为热衷的,而这种断子绝孙的发展方式绝不可取。

现在就是告sù

社员们,留得青山在,不但不愁没柴烧,还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大的宝库。这样不用号召,他们自发的就会维护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

说话当中姚满耕激动地跑了过来,抓着刘姥爷的手道,“真的有那么多勾勾红。”

“有!眼见为实,咱去看看,就知dào

了。”刘姥爷起身道。

“太姥爷,我们也去。”姚致远和钟小猫起身道。

“你们去吧!我在家做晚饭。”刘淑英摆摆手道,她大闲人一个有的是时间,“哦!对了,你们摘点儿回来,我先做点儿蜜饯出来,不是更有说服力。”

“妈说的对,你们俩不能白去,去了得干活。”姚长海从仓库拿出竹背篓递给他们。

姚长海则把妮儿放进竹背篓里背着她,一行六人半下午朝青兰山进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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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震撼

夏日的天空湛蓝透亮,像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白云轻轻地飘荡在天空中。而眼前是一片绿色的汪洋大海,看着让人心醉。

森林里风吹着叶子沙沙作响,满树的绿叶和地上的枯枝,阳光通过密密麻麻地树叶的缝隙,穿过叶子来到枝干土地上,亮光星星点点,支离破碎,如梦幻泡影一般,一会有一会无,随时会消失。蝉儿总躺在树叶间一声声长鸣,鸟儿穿梭在林中嬉戏,静谧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机。

夏日越热,树儿越茂盛,一地的浓阴清凉把暑气遮挡在外。

“无论到哪儿我都忘不了咱这青兰山的绿,真是看着就舒心!”姚满耕气喘吁吁地说道。

“一进这山里,凉快的很,简直跟山外面是两个世界。”姚致远乐呵呵地说道。

“姥爷,这路好难走。”饶是姚长海从小在山林玩耍,也有点儿吃不消了。

“把妮儿给我。”刘姥爷伸手道。

“我还行,就是满耕叔有点儿吃不消了。”姚长海回头看见落在队伍最后面的姚满耕。

此时的他脸色潮红,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爬上山坡就到了,这是最近的距离,还有一条路好走,不过绕的远。”刘姥爷解释道。

“不行的话,咱坐下来歇会儿再走。”刘姥爷停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道。

“不用,不用,我还能行。”姚满耕抬眼摆手道。“亲家姥爷走了快一个小时了,都不带出汗的。”

刘姥爷闻言笑道。“是这里凉快的关系!走吧!胜利在望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又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爬到了坡顶。

“到了!你们自己看吧!”刘姥爷指着向阳的山坡道。

“我嘞个乖乖!”姚满耕瞪着大眼,被震撼地一屁股做在地上。

“亲家姥爷这都是勾勾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聚在一起这么多。”姚满耕咂舌道。

勾勾红在乡下非常普遍,向阳的山坡、山谷、荒地、溪边和疏密灌丛中潮湿处都能看见它的身影。

而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聚集在一起,不仅姚满耕被震住了,姚长海、致远和钟小猫也被震得目瞪口呆,半天没吱声。

嘴里囔囔着,“太美了。”那种万绿从中令人一眼难以忘记红红的美。

漫山遍野都是勾勾红。郁郁葱葱的野山莓结出一串串红彤彤的浆果,像是满天繁星闪耀于层层绿叶之中,一簇簇饱满又鲜红的野山莓果子挨着、挤着在一起,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累累满枝桠,红得娇艳欲滴,映的他们的脸都红扑扑的。

这片山莓是鸟儿吃了三道坡内的山莓,又在这里栖息排泄出来的种子,经过几百年的生长。形成了这么一大片。

没法子谁让山莓对土壤无特殊要求,属于有土就长的那种,?抗病虫害能力强,甚至不需yào

防治病虫且耐旱。

属于非常强势的物种。

刘姥爷每一次来都带给他不小的震撼!

“长海。这一面坡地大约有多少亩?”姚满耕问道。

“你等等?”姚长海话费了一些时间用脚粗略的丈量了一下道,“大约是一千亩。”

“不知dào

能估算出亩产多少?”姚满耕又道。

姚长海摘了一串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嗯!这个大约在两千斤以上。”

这估算亩产。对有经验的老农说,那可是绝活儿。尤其是估算麦子的产量,那是八九不离十。

对他们来说换算一下就成了。

“我嘞个乖乖!”姚满耕又咋舌道。

“满耕叔。这是您今天第二次喊我嘞个乖乖。”姚长海打趣道。

“我能不喊吗?这要是真能制成蜜饯买出去,咱们姚湾村每户纯收入,可是200多元,纯收入。”姚满耕握着姚长海的手颤抖道,“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相当于城里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了,咱乡下花钱的地儿少,这钱完全能顾着一家老小了。”姚满耕哆嗦着嘴道。

“长海啊!这可比种一亩麦子划算多了。一斤标准粉才一毛七。今年的麦子最高产量才突pò

了九百斤。”姚满耕激动地说道。“这还没算损耗和上交的公粮。”

“满耕叔!咱激动归激动,这勾勾红可不是粮食,它只是副业。”姚长海好心地提醒道。

“我知dào

,就是感慨一下!”姚满耕欣慰地说道。

刘姥爷蹲下来道,“你们二人别太激动,想想怎么跟社员们说吧!”

姚满耕和姚长海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姚长海道,“这个得谋划一下。”

“去年桃脯钱,就让人家嫉妒的眼红了,这次可以上次价钱的一倍。”姚满耕摩挲着下巴道。

“满耕叔,看来咱还得唱一出双簧,一来是得之不易,让社员们自动保守秘密,二来少不得我们得以大队的名义给上面打个申请报gào

。”姚长海揉搓着手道,“就直白的写,把这些小玩意儿加工成蜜饯。”

“你小子,越学越奸诈了。”姚满耕食指轻点着他道。

“这是您老教得好!”姚长海冲他咧嘴一笑道。

谁也不会想到这最为普通,最毫不起眼的玩意儿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这么大的量,光是搬运到村子里就得费多少劳力,你们算了没。别忘了庄稼才是咱的主业。”刘姥爷点醒他们道。

“对哟!”姚长海一拍脑袋,看着刘姥爷和姚满耕,二位都没有打算出手相帮的样子。只好地头思索,把手中的人员分配的合理。充分调动手中的资源。

姚长海在心里盘算了片刻道,“没关系夏季的农活比较单一。主要是以锄田为主的的农作物田间管理。分配得当已经可以两边兼顾,且孩子们有两个月的假期,可以充分利用上、咱算工分。牛群驮得不多,咱可以驮得少一些,一句话如蚂蚁一般,积少成多,总能搬完的。”

“行,不愧是当了大队长的人了。”姚满耕竖起大拇指摇摇道。

“满耕叔,您就别臊我了。”姚长海不好意思挠挠头道。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刘姥爷笑道,“小子们,摘完了吗?摘完了,咱们就回家。”

他们说话当中,俩小子麻溜的摘勾勾红。

“摘完了!”姚致远背着摘的满满当当的勾勾红,走了过来。

“这两篓子应该够了吧!”钟小猫背着竹背篓爬上山坡道。

“那咱们就回吧!”姚满耕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道。

“亲家姥爷,回程咱走另外一条道,正好勘察一下。”姚满耕说道。

“跟我走吧!”刘姥爷说道。

一行人下了山坡。回程的路上,姚长海道,“虽然这段路多费了半个小时,不过走的顺当。稍微拿着镰刀割一下杂草、灌木丛,就能清理下来一条路,我看着牛都能过。”

“嗯!这样虽然费了些时间。但运力加大了。”姚满耕点头道。

“对了,长海回头吃完饭。去我家,咱们商量一下这双簧怎么唱。”姚满耕站在姚长海的家门口说道。

“知dào

了。”姚长海应道。

刘淑英听见门口的动静。湿漉漉的双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着走了出来道,“回来了,姚老哥,进来吃碗饭再走吧!”

“大妹子,不了,不了,孩子他娘家里等着呢!”姚满耕摆着手,朝村子里走去。

姚致远和钟小猫,跨过门槛,把竹背篓放下。

“看着不错!鲜红亮丽、光润诱人。”刘淑英笑着扭了一颗放在嘴里,砸吧了两下,“嗯!味甜酸适口。其实这个最合适做果酱和酿酒了,不过现在条件不允许。”

“妈,等有机会吧!咱可投入不了那么本钱,家底薄啊!”姚长海叹气道。

“行了,别哭穷了,日子会好的。”刘姥爷拍着他的肩膀道。

“致远、小猫那些包子回去!”刘淑英招呼道,“别给找借口,我蒸的包子够多,这大夏天不耐放,一晚上就馊了。”

“嘻嘻……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钟小猫厚着脸皮道。

刘淑英给他们两人一人拾了十个大包子,放在笸箩筐里,两人谢过跨出了院子。

“姚姑爷,洗完手了,正好,挨家送包子去。”刘淑英看着他道。

“好嘞!”姚长海麻溜的送了包子。

连幼梅正好踏着夕阳的余晖进了家门,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完饭,姚长海一抹嘴,一拍屁股就出了家门,他还得和姚满耕商量着接下来这台戏怎么唱。

商量妥当后,先召集小队长开会,姚满耕直接下达上级的命令,桃子今年全部卖给县食品厂。

真是一棒子把小队长们给打懵了,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这脸色可真好kàn

,有不甘的、有愤nù

的……心里同时哀嚎,完了、完了,收入缩水了。

但嘴上依然是坚决听从上级吩咐,没办法和上级顶着干,除非想上批斗台。

“那个,长海队长!您就没有想想别的办法。”姚满仓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的小队长齐刷刷希冀的眼神望向他,那眼神真如饿狼是的冒绿光。

“办法,和上级顶着干?”姚长海故yì

道。

“哪能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丑的扁嘴道。

姚满仓抬眼希冀地说道,“那姚主任,大队长,这做蜜饯的原料,好像不止水蜜桃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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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统一思想

“对呀!”

姚满仓一句话就像是打通了小队长们的任督二脉似的,大家伙七嘴八舌地说道:

“那野酸枣!应该可行吧!可是随处可见。”

“对对,还有野葡萄。”

“不成,不成野葡萄不能做蜜饯?都是汁水。”

“对了,葡萄可以晒葡萄干。”

“还有勾勾红,这不知dào

能用吗?”

吃完晚饭,姚满耕把大家召集了起来,他们得先串谋,不是不是,这叫统一思想,统一思想。

天气炎热,这石屋里虽然冬暖夏凉,可季节放着呢!能凉快到哪儿去。

小队长们围坐在祠堂办公室内,都是糙老爷们儿,也没啥好计较的。一个个光着膀子,赤着脚丫子,卷着裤腿子,说到激动处,这手里拿着自己的编的大蒲扇,也不扇了。

一个个也顾不得热,这大汗淋漓的也丝毫不影响大家讨论的热情。

姚长海和姚满耕两人相视一眼,震惊地看着小队长们,意wài

之喜,意wài

啊!

“哎……二位大队长你们说说中不中。”孬的抬头望过去问道,“这我们都说了半天了,给个回应啊!”

“不对,不对!”姚满仓挠了挠下巴道。

“不对,哪儿不对了,我觉着挺好的,行不行咱问问亲家母不就成了。”丑的起身道。

得!刘淑英现在成了姚湾村的亲家母了。

“你们看二位大队长,看样子明明心里有底儿的样子。”姚满仓手指着姚满耕嚷嚷道。

姚满仓这一说,小队长们齐齐看过去。“您二位队长,您就别瞒着我们了。”

“这是故yì

考验我们呢!”

“满耕叔。”姚长海低声征求道。

“这群兔崽子。点子都想出来了,长海啊!别瞒着了。说给他们听听。”姚满耕挥手笑道。

姚长海清亮的眼神一一扫视着大家笑道。“本来还想唱出双簧,怕大家嘴里漏了口风,谁都道知dào

现在啥情况。”

“哪儿能啊!我们保证不漏出去。”小队长们齐齐拍着胸脯咚咚作响道。

“大队长,你们放心,我保证我们队的社员们不漏口风。今年虽说粮食大丰收,可除了基本的口粮和种粮,其余的统统上交了,说真的,虽然饿不着。但也撑不着,工分又不值钱,咱就值着今年这桃子呢!可现在也泡汤了。”姚满仓叹口气道,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二位队长您就放心吧!我们也保证我们队的社员,都闭紧了嘴巴!”大家伙儿齐齐说道。

“这封资修的东西,咱都敢明晃晃的‘藏’在中堂,这蜜饯直接关系到我们的生活,我们都是铁嘴钢牙,他们撬不开的。”姚满仓挥着手豪气干云地说道。

“长海也别藏着掖着了。把你的想法都说说吧!看他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儿。”姚满耕打趣道,“在座的关起门来,咱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长海队长您就说吧!俺们跟你干到底了。”姚满仓重重地点头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应是!

“行。那我就说说!咱们村的情况就如满仓刚才说的一样,这顿顿白面馒头是甭想了,可是这样的穷日子咱们不能再过下去了。桃子是没办法了。县食品厂等着米下锅呢!咱呢!不能争,也争不过人家。所以这运桃子咱也得按时按量的给食品厂运过去。”姚长海直起身子说道。

“大队长。你就说有关咱的事吧!”心急地姚满仓嚷嚷道,“那桃子已经不属于咱了。”

“好好。说说有关咱的。咱们不但要过日子,还得想着法过好日子,今年这大铁牛可是让咱都吃到了甜头儿了。虽然去年那是被逼的,也属于意wài

,但以后咱就是有目的的干了。”姚长海笑道。

“有目的的干?”大家如鹦鹉学舌似的说道。

“对有目的的干?”姚长海引导道,把农产品深加工提高附加值这个概念给提了出来,就举了桃子的例子。

下面炸开锅了,“长海队长这么一说,咱年关时杀的猪肉,鲜猪肉一个价,用盐腌制过的腊肉可是又一个价!这地瓜一个价,地瓜粉条可就另一个价了。”

“哎!是这个理儿,这就属于简单的深加工。”姚长海鼓励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不可能一个人全干了了,那还不累死,既然当了这个领头的,就得开启他们的智慧,朝着这条金光大道奔下去。

“好了,言归正传。”姚长海笑道,“咱接下来用勾勾红做蜜饯,咱不能偷偷摸摸的做,眼下倒处都在割尾巴,这运动也不知啥时候结束。咱们想干点儿啥都束手束脚的,所以咱得名正言顺了。”

“这怎么能名正言顺啊!”

“这有点儿难度了。”

“要是光明正大了,谁傻子才去偷偷摸摸啊!”

“以集体的名义啊!咱的养鸡场不就是集体的名义啊!”

“长海队长,您就别卖关子了,您想急死俺们啊!”

“好好,我说,你们说的不错,不过我打算双保险,以大队的名义给上级打申请报gào

,进行勾勾红的深加工。只要申请报gào

批了,咱就算名正言顺了。”姚长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上级能同意吗?”姚满仓担心地问道。

同时也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要说没有桃子这档子事,还真不敢说。这两年出了桃子这档子事他们一准儿同意。”姚长海自信满满地说道,“出于愧疚补偿的心里,上级也会批的。再说了,他们也不认为勾勾红。能整出啥大动静。”

在场的小队长听得一愣一愣的,“长海队长。你这也太能算计了吧!”丑的佩服道,“这咱们十多个脑瓜子。都顶不上你这一个转的快。”

姚长海笑骂道,“行了,别拍马屁了,等挣了钱,咱们在庆祝。”他接着说道,“大家伙儿就是朝外说我也不怕,只是别漏了咱们挣了多少钱就成。”

“等等,长海队长听您这意思,这动静不小耶!”姚满仓好奇地问道。

“比去年只多不少!”姚长海漏个底儿道。

“哇哇……”小队长们长着大嘴不停的哇哇。这下子心里哪儿仅剩的一点儿怨念都没有了。

“别激动,别激动!”姚长海双手一摁道,“我把实地儿给大家伙说透了,但咱这尾巴都得给我藏好了,财不露白懂不懂!”

“放心吧!大队长,只要能过上好日子,我们大家伙儿的精神头足着呢!”丑的表示道。

其他的队长纷纷点头称是。

姚满耕感慨道,“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都是被逼的。”

姚长海倾身上前小声道,“五星红旗迎风扬,战天斗地人正忙。学习延安好精神,自力更生不慌忙,桃子损失山莓补。对灯盟誓不反悔,出事大家一起当。”

“一起当!”大家齐声高喊道。

“嘘……小声点儿。这么晚了,别吓着人了。”姚满耕赶紧摆手道。“都散吧!”

“对了,明儿一早在我家门口集合,带你们去看看咱的勾勾红。”姚长海说道。

小队长们陆陆续续起身,出了祠堂,夏日的夜风轻轻袭来,如流水般似的冲去身上的汗液,顿觉舒爽了许多。

蛐蛐在草丛中轻唱起来,天幕上挂着疏朗的星星。

这心里敞亮着呢!

“长海,别忘了申请报gào

。”姚满耕提醒道。

“知dào

,我今儿晚上就打草稿,明儿让您掌掌眼。”姚长海赶紧说道,“别上面写了出格的语句。”

“行。”姚满耕应道。

姚长海回到家,挑灯夜战,几经易稿,热腾腾的申请书出炉了。

姚满耕拿着申请书不停点头,总之一句话,围绕了明确的立意,堆砌着主席的谆谆教诲。

“行了,扣上大队的戳以后,我就送到公社请韩书记批复,估计问题不大。”姚满耕拍胸保证道。

“那我们就去修整一下上山的路。”姚长海手里拿着镰刀,身后背着竹背篓,顺便割点儿牛草回来。

看到漫山遍野的勾勾红,十来个小队长被震得丝毫不比姚满耕好kàn

到哪儿去,一个个目瞪口呆,嗔目结舌。

“大队长,闹了半天,您才是大手笔。”姚满仓激动地说道。

“少说废话,咱们先把这条路修整一下,让上下山容易一些。”姚长海笑道。

不用催促十来个人拿着镰刀开始弯腰割杂草了。

至于申请报gào

,姚满耕说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安抚了乡亲们,绝对是积极配合食品厂的职工,采摘桃子,绝不给上级添麻烦。

然后再拿出来申请书,顺利就扣戳过关。

朝里有人好办事,两天申请书该扣的戳都扣了,姚湾村的社员们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而食品厂第二天就驱车前来采摘已经成熟的桃子,社员们只是帮忙采摘,不再运输,倒是省了不少时间。

等到申请下来后,路已经被社员们平整好了,当然做这一切是不能耽误田间地头儿夏管事宜。

而刘淑英制作的勾勾红蜜饯做好了,味道自然没的说,葡萄干大小,酸甜可口。

蜜饯作坊就这么悄然开张了,村里的老幼加上一部分壮劳力齐上阵……忙活起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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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锄地

社员看干部,这话一点也不假。社员们的心拧成了一股绳,一定要把桃子的损失给找补回来,自然是其利断金了。

在妮儿看来最主要的还是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

姚致远把妮儿放在牛大郎的后背上道,“装好了!妮儿咱可以走了。”

妮儿轻轻挥动手里的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牛儿们!走喽!”扯开嗓门轻轻一喊道。

清甜的声音,悠长的音调,如唱歌一样,煞是好听。

“哞……哞……”

牛儿们齐齐回应道。

采摘的孩子们就会看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幕,牛儿们如列队的士兵似的。踏着整齐地步伐,一路上洒满了清脆的脖铃声,载着满满当当的勾勾红朝村子里走去。

 *{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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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从最初的震惊到习以为然,这本事学不来,牛脾气倔着呢!也只有妮儿能驾驭的了,听话得不得了。

“我是公社小社员(啊),手拿小剪刀(啊),手挎小竹篮(啊)。放暑假呀!去劳动,忙呀忙摘勾勾红,越干越喜欢。哎嗨嗨……哎嗨嗨……贫下中农好品质,我们牢牢记心间,热爱集体爱劳动,我是公社……小社员!

听到熟悉的歌声,孩子们跟着附和起来,干得就更欢了。

采摘勾勾红的任务主要交给了放暑假的孩子们,每个人手里挎着一个小篮子,手里拿着家里给的剪刀,如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徜徉在绿叶和红果之间。

篮子里摘满了,倒进牛背上的竹筐里。牛背上的竹筐为了保持平衡,一左一右各一个。

妮儿则是最合格的牧童喽!

这些孩子采摘勾勾红是要给孩子们记工分的。小小社员当然卖力的很,再说了上级现在提倡学农、学工吗?家挨着农村,自然是学农喽!

勾勾红的结果期长,所以不会跟去年似的桃子怕烂在树上,跟催命似的整个村子忙的不可开交,这一回不紧不慢,轻轻松松的就把这蜜饯给腌制了。

&*&

女人和老人、孩子,忙活着腌制蜜饯,男人们忙在田间地头儿。

农民种地的活儿是一个永远不会有歇息的营生。比如从种小麦开始、种棉花、播谷子,随着气温的上升,种瓜种豆、栽葱种菜,一项紧追着另一项。

有道是‘人误地一天,地误人一年’。

在种的同时,陆续的就有庄稼从地里钻出苗了,俗话说,种地不间苗,讨饭晒干瓢。

所以就得迅速进入间苗、补苗、除草、堆肥等等的大田管理阶段。夏季最重yào

的农活简单的概括就两个字。锄地。

间苗可是有讲究的:间苗如上粪,定苗如定金。?早间苗,晚定苗,留壮苗。?

稀留密。密留稀,不稀不密留大的。?

谷子早间苗,穗粗产量高。?谷子不剔苗。长成老爷毛。?

谷子定苗的时候也麻烦,间距在三四公分之间。太密了容易倒伏,三伏天。人们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选苗定苗,费工费力。

当谷苗出垄沟后就必须间作。在密密麻麻的苗子中间要每隔3-5寸留一苗,属于细活,因此,生产队里拨苗锄田是最大的生产任务。

到了地里,各个队长会根据田头的长短距离,给每个人分好垄沟,还要让记工员把顺序记下来,干的不好,事后要追究的。

面对密密麻麻的小谷苗,手握大锄,干着急没有办法。拨苗的季节是最热的季节,去了地,不论男人们都会自动把鞋脱掉,袜子是没有人穿的,老把式的男社员还会把上衣脱掉,赤着背,在各自的垄子上忙活起来。

俗话说“草死苗活好锄,苗死苗活难锄”,面对满垄沟的小谷苗你要用锄板每三、五寸左右的距离留下一株,其余全部锄死,说起来容易锄起来难啊。

尤其对于初学者实在太难了,谷子间苗要留大苗,留壮苗,间距一致,而且每株留下的谷子苗必须是独株。

如果留下两株,社员们会戏说那是恋爱,留下三株,戏说是开会,留下四株,戏说是排队,也算是枯燥难挨的农事自娱自乐。

干得不好,没有达到要求,天气燥热,人难免会控zhì

不了自己的脾气,姚长海要是爆粗口,伤了这些大知识分子他们的面子可不好。

所以这给谷子间苗饶了钟奎垣他们,其实最怕的还是他们这些菜鸟掌握不好度,把苗给锄死了,亏不亏。

正好桃子熟了,统统去爬到树上摘桃子或者搬运桃子去。

&*&

干完这一项,下一项农事正排队等着社员们。

夏玉米生育期为6-9月份,适逢高温多雨季节,利于田间杂草的发生为害。一旦错过防治适期,极易形成草荒,严重影响玉米生长,进而影响产量。所以三伏天的时候除草最是受罪哟!整天在玉米地里钻着,一晌下来那可真是累死累活。

“哎哟!我可是体会了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了,这说的就是锄地。”文飞直起腰板,使劲的捶捶自己都快直不起来的腰板,拿着挂在胸前的竹筒,猛的一灌。

“哎!姚大队长问你个事,就一直这么锄下去。”文飞摘下自己头上草帽,拼命的扇呀扇的,“这天真是热死了,这太阳晒的直呱呱的。”

正是正午时分,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直直的炙烤着大地和在田间劳作的人们。

“我说大作家,这间苗心要狠,锄草手要稳。你可不能把苗给我锄了,我宁可文大作家干慢点儿。”姚长海回身扛着锄头检查了一遍,“还行,慢是慢点儿。总算没把玉米苗给我当草锄了。”

“我是那种把麦苗当韭菜的人吗?”文飞嚷嚷道,“好赖咱也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农活儿了。这玉米和草咱还能分不清啊!”

“噗……”袁兴国对他大言不谗的话,差点儿没在个跟头。“文大作家,在牛棚劳作的时候是谁指着麦田,感叹道:啊!好大一片韭菜。”

“臭小子,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哪有人这样说话的。”文飞被晒的通红的脸更加红了,“我现在分清了不就行了。”

“文大作家,这高产有三宝:施肥、灌水、勤锄草。还得接着锄地,这锄地有拨苗锄、松土锄、锄草锄。想要干完啊!还早的很呢!”姚满仓在隔壁垄上喊道。

“锄头自带三件宝:抗旱、抗涝、除杂草。?”姚长海接着道。“有道是:松土好比上层粪,锄地胜降三分雨。入了伏,不离锄。

这地得一直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开头不就说的才锄地。文大作家不会连这个也不知dào

吧!”钟奎垣笑道。

“你们就挤兑我吧!”文飞自嘲地笑道,“很高兴让大家乐呵一笑。”

锄禾日当午,就是针对杂草而来的,越是烈日当头。越是锄地的最佳时辰,这个时候锄出来的地,杂草被太阳一晒,死得快。效果好。

这真是烈日当头照,农田似火烧。

烈日下,姚长海领着社员们在一人多高、密不透风的玉米地里锄地。不仅汗流浃背,带锯齿的玉米叶子剌在脸上、胳膊上。让汗水一浸,钻心的痛。

要是遇到连阴雨天。更是苦不堪言,田地里锄出的杂草要用筐子,一筐子一筐子拣出抛在田边的沟里,要不然,一场雨后,锄出的杂草就会小雨催又生,让社员们的劳作瞬间化为乌有。

“苦啊……啊……”

“文大作家听这京剧唱腔,挺标准的吗?”程天佑直起身子歇了歇。

“票友!票友!”文飞双手抱拳谦虚道。

“改天下雨了不忙了,我给你们唱上一段,让诸位品评、品评。”文飞笑道。

“文大作家我提醒你,别得yì

啊!不许唱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得唱贫下中农。”袁兴国好心提醒道。

“袁老弟,多谢,多谢提醒啊!”文飞下了一身冷汗道。

“行了,歇够了,接着干。”姚长海吼一嗓子,大家抡起锄头,弯腰接着锄草。

锄地,在我国几千年的农耕史上,都是农民在土地耕种管理过程中的重yào

环节,广大农民秉承“庄稼不收年年种”的古训与质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了山坳,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彻底的黑了,随着姚长海一声:放工了。

弯腰在田里社员们朝村外的盘龙湖奔去,嗷嗷叫地脱了衣服扔了手里的锄头,就冲进了盘龙湖,解一下暑热,泡在温热的湖水里,真是舒坦!

“呼!总算活过来了。”

“哈哈……”

这锄完地,扎在湖水里,这心里不是一般的美。

一个猛子能扎老远。

“哎……我说别过界了,别过界了。”姚满仓喊道,“游到过界了,小心村里那帮老娘们废了你们。”

“知dào

了!”男人们吓得赶紧游回来,谁都知dào

姚湾村的女人凶名在外。

盘龙湖到了夏天就是天然的浴场,这湖成S形状,自古就分成了男女各自洗澡的水域。

湖水清亮干净,太阳晒了一天,湖水温热舒服,男人聚在一头洗澡游泳,女人则聚在另一头她们的地盘里。

天一黑,这盘龙湖里就热闹着呢!尤其是女人们的地盘,女人们嘻嘻哈哈、吵吵嚷嚷的声音堪比鸭子,声音远远的就能听到,再胆子大的男人都不敢靠近,远远的躲着走。

游舒服了,洗干净了才从湖里爬出来,回家吃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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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平平安安!

第347 锄地(二)

在男人们泡在湖水里的时候,姚长海则扛着锄头直接回家了,站在水井边,用大水瓢,舀着晒了一天温乎乎的水从头浇到尾,舒服着呢!

这年月没有太阳能热水器,大夏天也不用专门浪费柴火烧洗澡水,直接把家里的大大小小的盆压满了井水晒上一天温乎着呢!

姚长海冲好了澡,把仍在井边自己穿的短褂和长裤放在木盆里打算洗吧一下。

“妮儿她爹,扔那吧!一会儿我洗。”连幼梅端着凉拌竹笋黄瓜放在石桌上道。

“不用,我自己搓吧两下就成了。”姚长海笑道,“这夏天的衣服又不用肥皂、皂荚,无非是泥土和汗味,揉吧两下就干净了。”

“你就搁那儿吧!你揉吧两下还是有汗味儿,我还是皂荚水给您泡泡。”连幼梅紧接着又道,“怎么你想让娘说我啊!这可是女人的活计。”

即使皂荚水也洗不掉沾上的杂草汁液,就当是给衣服染色了。

“行行,我不洗了还不成,把娘都搬了出来。”姚长海举双手投降状。

“去,赶紧进去换了短裤,叫姥爷和咱妈一起出来吃饭。”连幼梅喊道。

一个大男人在院子里,即使穿着短裤冲澡,刘淑英抱着妮儿还是躲进了房内。

姚长海累了一天了,一家人都体谅他,所以尽量给予他方便。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夏季也正是瓜类蔬菜旺季,

自然饭桌上的菜色就多了。

晚餐很丰盛。凉拌竹笋黄瓜、麻酱拌豆角粉条、蒜泥蒸茄子、泡椒凤爪、老醋茼蒿、红薯凉粉都是家常的菜。

如果不是晚上肯定还有一道糖拌西红柿,小妮儿的最爱。

夏日炎炎、心里难免‘火气’旺盛。塞一口凉菜,那是透心地清凉。爽就一个字!

味道自然更是不在话下,掌厨的是谁?还用说吗?看姚姑爷辛苦,这营养一定要跟上,所以刘淑英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

“我来的不晚吧!”钟小猫扛着一大捆柴火进了院子。

“不晚,不晚,快过来坐,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刘姥爷招手道。

早前由于滕红缨他们刚来,钟小猫两边跑还得给两人烧火做饭。别看两个大人,还得钟小猫照顾他们。

不但他们两人其他的二十来人都得跟着钟小猫学习生火做饭,这是最基本的了。

后来生活渐渐的上了轨道,当妈的自然不希望儿子跟着自己受罪,他们这些人,那个是拿过锅铲的。

小猫在养猪场也是累死累活的,再跑回来帮着他们做饭,一根蜡烛两头燃,迟早累出病来。

所以就让小猫恢复成他们来之前的生活。姚家的伙食好,对儿子的好kàn

在眼里,她是记在心里。

自己在凑到姚家的饭桌上,一来不好kàn

。二来不能脱离他们的小集体,更不能给姚家惹麻烦了。

所以就小猫恢复了以前的作息,当然时不时刘姥爷拿些野味儿给滕红缨他们。让他们炖着吃,滕红缨他们也不吃独食。虽然肉不多,但汤管够。好歹补补。

钟小猫把柴火放在柴房,蹲在水井边洗了洗,就坐在了餐桌前。

“怎么样,我看着西边那片的玉米地块锄完了,杂草可真不少,一筐筐的抬出来。”刘姥爷问道。

姚长海啃了一口两合面的大馒头,嚼吧两下就咽下了肚才道,“这一场雨过来,这杂草是迎风就长。要是庄稼能这么长就好了。”

“竟说傻话。”刘姥爷笑道。

姚长海嘿嘿一笑道,“明儿西边那一大片玉米地就能锄完了,不过这地瓜、花生、土豆等作物,为了增加产量,都排队等着锄草。”

“致远和小奎他们这些初学者锄玉米地干的怎么样?”刘姥爷问道。

这时候,当一个人的命运前途尚不明朗的时候,姚致远、狗剩、姚晟睿他们学会锄地可是一个农村孩子的立世之本,当然了更是现实的生存之需。对这个年代所有的农村孩子来说,参与锄地,学会锄地更多的是农民的本分和宿命。

所以这牛群他们三人是一人值一天,而村里的老人帮着照看牛儿们。

初学锄地者,是从“耪直趟”开始的。在众多的农作物中,玉米、大豆等在播种的时候是不起垄的,禾苗成趟成行,都在同一地平面上,相对于地瓜、花生等起垄种植作物,锄地的技术含量较低,容易学,是初学者的必过关。

“锄玉米地,一教就会了,再说了大家都看过豫剧《朝阳沟》,就跟戏文里唱的那样:前腿弓,后腿蹬。‘耪直趟’的难点对于初学者在于‘串行’、‘抠墩底’,由于初学者寸劲掌握不到火水,在‘串行’、‘抠墩底’的时候,一不小心,锋利的锄尖容易把作物锄断。

而人在下意识里,这个时候往往会暗嚷一声,呵呵……这下子大家伙就知dào

又割苗了。这种情况下,我们通常只是提醒,没有责备更不会训斥。大家都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姚长海笑道,“小奎他们要好些,可能由于搞科学、做研究的关系,锄地认真,很少有断苗的情况,不过就是……”

“干——的——慢!”妮儿拉长声音道。

姚长海手中的筷子轻敲了下妮儿脑袋道,“就你机灵,妮儿说的不错,我们干两垄,他们一垄还没干完。不过我宁愿他们干的慢些,也别伤了苗。”

“地瓜和花生在种植的时候,就起了垄,土话叫打岭。地瓜蔓、花生苗、土豆蔓长在岭上,有岭有沟,这就给锄地者。不过这给生手带来了难度。小奎他们能行吗?那可不像玉米,我就怕帮倒忙。”刘姥爷担心道。

“我大哥他们不是庄稼把式!不小心锄坏了苗。可就损失了。”钟小猫也回应道。

“姥爷,放心吧!实在不行了。让他们去制作蜜饯,我可是很心疼苗的。”姚长海哭笑不得道,“真要指望他们啊!咱都喝西北风啊!只是让他们体会一下锄地的辛苦。”

刘姥爷担心的不差,锄这些根茎类庄稼的时候,锄头需从沟底往上兜着走,在把杂草从沟底到沟顶清理干净的同时,把沟底的淤土用锄头兜到沟顶或岭坡上,既利于保墒,又利于增加田垄的厚度便于庄家的增产增收。初学者往往把田垄锄平。轻者影响产量,重者伤了禾苗或田垄下的根茎。

真要伤了苗,那可会把姚长海给心疼死。

小奎他们可以干些轻省的活计,而真zhèng

的农家孩子可就不行了,必须学会锄地,这是立命的根本。

“怎么样小奎他们没有被晒晕。”刘淑英问道,“就他们细皮嫩肉的真让人着实担心,小猫她妈做着蜜饯担心的不得了。”

“要说他们刚来哪儿会,那一个中午下来。准晕倒在地里。现在晒的黝黑了,历练出来了,连文大作家都没晕。”姚长海笑道,“妈。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到了极限,让他们干别的。”

“我哥没事。太姥爷让我把呼吸吐纳的方法教给他了,现在身体倍棒儿。这点儿农活不在话下。”钟小猫自信地说道。

“妮儿她爹。你就不怕文大作家说你‘迫害’他吗?”连幼梅朝他眨眨眼打趣道。

“不会!”姚长海自信地说道,“文大作家一准儿说姚大队长。那是个厚道人儿。”

钟小猫颇有些意wài

地问道,“海叔你咋知dào

的。”

“这简单啊!你想给谷子间苗、锄地、锄草,我都让他们去桃林爬树摘桃子,虽然桃毛沾在身上痒的慌,但起码在树里,太阳不是直射在人身上,不会太热。而且爬上爬下的,一点儿也枯燥。”姚长海顿了一下接着道,“这锄地就不一样了,一直得弯着腰,重复这枯燥的一个动作,这毒日头晒着,这两相比较,当然是摘桃子这活计轻省点儿。他们自然毫无怨言了。”

“噗……哈哈……”钟小猫笑道,“海叔,你咋说的这么准,文大作家就是这么说的,说你是厚道人,特别照顾他们。”

“你哟!”刘姥爷筷子指着他笑道。

刘淑英彻底无语了,“你这心眼儿咋长的,真是把人卖了,人家还替你数钱。”

“痛苦来自比较之中。”妮儿摇头晃脑笑道。

“哎!还是我闺女说的对。”

刘姥爷感慨道,“《红灯记》里,李玉河在被鬼子带走时,接过妈妈递过来的一碗酒说,喝下妈妈的酒,任何困难险阻都不会怵头。这毒日头下锄地,也是一种生活的磨练,让他们日后对任何磨砺都不怵头。”

“哎!希望他们能明白。”姚长海唏嘘道。

“海叔,人心都是肉长,他们明不明白,反正我明白。”钟小猫狗腿地说道。

“行,给明白人一个鸡爪子。”姚长海夹个鸡爪放在他碗里。

“咱妮儿这牧童干的咋样,热不热,晒不晒。”姚长海上下打量着妮儿道。

“花草帽。”妮儿甜甜一笑道,姥姥给她编了一个花草帽漂亮着呢!草帽上别了一圈的野花,真的是花草帽。

“山里凉快,再说妮儿带着草帽呢!热不着。”刘淑英笑道,“咱妮儿干的可好了,牛儿们听话着呢!”

“工分,爹,别忘了妮儿的工分。”妮儿朝他嚷嚷道。

“行,妮儿的工分,爹记在脑子里呢!”姚长海一本正经地保证道。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哄小孩儿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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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来客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代农业对土地变本加厉的入侵,各种农药、除草剂等的滥用,让辛劳的锄地也成为了过去式,劳动力解放是解放了,可从情感上,总觉得现在的农耕变了味。

从健康上,人们也清楚地意识到,现代的农耕,少了许多环保,多了诸多有害的残留。还有那些看不见的,由于锄地的缺失,造成了土地的板结、肥力的退化。

“为了奖励牛司令,咱们吃完饭去抓知了,好不好,这炸知了的味道不错。”钟小猫吸溜了下口水引诱妮儿道。

结果没等到妮儿回应,却等到了刘姥爷微笑应道,“好啊!”

钟小猫迎向他的笑容,大夏天却如坠冰窖一般,太姥爷这笑容太吓人,不知dào

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训liàn

在等着他们。

就在姚家人热热闹闹吃晚饭的时候。

&*&

小学校也热闹着呢?

二十多个人有缘分到了姚湾村劳动改造,又住在一起,自然要互相帮zhù



最起码这做饭,就由女人们包了,相比起男人下地,女人的活计要轻松些。

实在不忍心这些男人干了一天的农活,爬都爬不起来了,再自己做饭。

“文大作家,起来了,吃饭了,别做挺尸状了。”袁兴国推了推躺在炕上文飞道。

“哎哟!哎哟!要死了,感觉这腰要断了都不是我的了。”文飞手扶着腰不停地哀嚎道。

“今儿我妈和郝奶奶炖的鸡你是不是也不吃了。”钟奎垣在门外故yì

喊道。

“来了,来了。”文飞一咕噜就爬了起来。

“噗嗤……哈哈……”袁兴国和钟奎垣笑弯了腰。

“好啊!你们两个小子又耍着我玩儿。”文飞好气又好笑道。

“今儿炖鸡没有,我妈和郝奶奶清蒸了五条鲤鱼。挨着盘龙湖,少不了吃鱼。”钟奎垣笑道。“快出来吧!”

“有鱼也行。”文飞屁颠屁颠儿的跑了出来坐在了小木凳上。

二十多个人分成了三桌,“这菜色够丰富的。咱的生活水平可是直线上升。”姜大志笑道。

“这菜都是咱自己种的。”郝老指着石屋前的开垦出来的菜园子道。

原来还是光秃秃的,黄土地,现如今已经郁郁葱葱了,有黄瓜、豆角、茄子、西红柿、朝天椒、菠菜、香菜等等时令蔬菜。

“哎!文大作家你这腰不疼了。”程天佑打趣道。

“疼,咋不疼呢!又没长在别人身上。”文飞叹口气道,“我这几天总算体会了‘知易行难’这句话了。”又感慨道,“才干了几天我就想撂挑子,姚大队长他们要干一辈子,真是……”

“报国。你可不能光琢磨收割机,这锄地机,你也要琢磨、琢磨,好家伙原来这地得一直锄啊!”文飞积极说道。

滕红缨笑着打趣道,“嗯!文大作家的思想改造的很好嘛!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为贫下中农排忧解难。”

“滕大姐,你就别臊我了。”文飞红着脸道,“难怪你们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姚大队长批评的对,生活处处皆学问。”

“你们别笑我。”文飞笑道,“真的,这这两年经lì

的多了。我自己体会颇多,有时候人懂得越多,对自身的成长越没有好处。反而是一种障碍。知识越多越反dòng

。知dào

是没有力量的,做到才有力量。也就说知识本身并不能产生力量。只有把知识赋予行动,才能改变我们的生命。所以要‘知行合一’。”

“?我感触也深。咱们天天泡在研究室里,研究这个,研究那个高深的,从来没有研究一些贴近民生的东西。”车报国轻蹙着眉头说道。

“那你学机械的还不快研究。”文飞高兴地催促道。

“你以为跟你写文章一样,刷刷就写下来了。”车报国没好气地说道。

“写文章哪有那么容易,不知dào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文飞这嘴皮子利索的立马回击道。

“我倒是心中有腹案,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我拿什么做。”车报国摊开双手无奈道。

“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众人重重一叹,乡亲们淳朴善良,对待他们没的说,给予他们很高的尊重,孩子们更是勤学刻苦,砍柴、挑水等等粗重活儿都包了。

投桃报李,他们也总想有所回报乡亲们,可惜……为今之计也只能尽所能把孩子们教好。

“吃饭吧!这事也急不来。”郝老太太招呼道,“看看我们的手艺进步了没。”

“嗯!这凉菜拌的水平见长啊!老婆子。”郝老评价道。

“郝老,哪儿是我们水平见长,是人家妮儿她姥姥给的调料好。”滕红缨笑道,“我们不把饭给做糊了就是大进步。”

先开始他们可真没少吃难吃的饭,不是粥熬糊了,就是太稀了,这炒菜不是生了,就是炒老了,现在也就这凉拌菜,出师了。

对了还有一样,呼玉米饼子总算能吃了。这一下干的稀的都有了,才算是一顿饭。

“这些天忙,等不忙了,我们蒸馒头吃,犒劳一下大家伙。”滕红缨许愿道。

“妈,那我等着您蒸的馒头。”钟奎垣笑道。

“行,妈一准给你蒸的跟小猫一样好。”滕红缨心下一酸道,这么多年当妈的为孩子做的太少了,整日的忙着工作,连孩子都丢给了孩子他外公、外婆。

“妈!赶紧吃吧!”钟奎垣朝她眨眨眼道,“我理解,妈您终于能多陪陪我们兄弟俩了。”

隐蔽战线上的人,比谁心里都苦。外公、外婆作为其中的一员,没少让他们兄弟俩理解爸爸、妈妈。

钟奎垣的一句话差点儿让滕红缨落泪。

&*&

众人听得心里酸溜溜的。刚想劝道,却听见一声大吼。“老姜!”

姜大志听到熟悉的声音激动地站起来,透过晕黄的灯光望过去。“老单,你咋来了。”两步走到他跟前,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晃了晃。

“你说我咋来了,你托人打电话来,说你过的很好。这我和弟妹还有孩子们咋都不相信,说什么我也得走上一趟来看看。”单忠信大嗓门的嚷嚷道,紧抓着他的有不放。

“老姜,你的手好了。”单忠信发xiàn

握着他的右手有力指节也能自然的弯曲了。

“好了,被人给治好了。”姜大志松开他的手。活动了几下。

“好了!哈哈……”单忠信简直比他还激动,他紧接着迟疑道,“等等,你这手还能拿手术……刀吗?”这脸上尽是担心。

“怎么还想让我在你肚子上在开个洞。”姜大志调侃道,“小袁给我跟筷子。”

“姜叔,给。”袁兴国递给他一根筷子。

“老单,看好了。”姜大志拿着筷子,在右手五指间不停地穿梭来去自如。

“好好!真是太好了。”老单双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道。

“老姜,不介shào

一下吗?”滕红缨站起来问道。

“瞧我光顾着自己高兴了。”姜大志抹了下自己的脸。“老单,单忠信,我们医院的院长。”

“你们叫我老单好了,多谢你们大家照顾我家老姜。”老单豪爽地笑道。

“老单。这些都是我的战友。”姜大志一一介shào

道。

单忠信和大家一一握手。

“老单吃了吗?”姜大志问道,“别跟我客气坐下吧!”直接把他摁到了小木凳上。

钟奎垣在介shào

过他后,就去石屋里搬了凳子。拿了碗筷。

对于这个能来看姜大志的这个单忠信,大家伙高兴啊!热情着呢!就如亲人来看自己一般。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行了,老姜。别收拾了,你朋友难得来一趟,肯定有许多话要聊。”郝老摆手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姜大志直接拉着单忠信进了自己的石屋。

“来的时候,我还怕你吃不好,睡不好了。看样子这里能住人,向个样。”单忠信把拿来的包放在炕桌上拉开道,“这是狗皮褥子,乡下地儿潮湿,垫在身下,别风邪入体,这是弟妹做的辣椒酱,怕你吃不惯,这是手电筒,怕乡下没电。”

“老单,坐下,坐下,跟我说说家里咋样。”姜大志指着炕道,又递给了他一把大蒲扇子。

单忠信坐在他炕桌的对面,拿着大蒲扇,忽扇着,打量着屋内,干净整洁,还有像样的家具,“这屋里倒是比外面凉快了许多。”单忠信抬眼看向他,气色精神面貌可是大不同,“看来你过的不错。”

“我过的不错,乡亲们对我们诸多照顾。”姜大志想起来这些日子简直恍然如梦,不胜唏嘘道。

“你猜我在这里遇见谁了?”姜大志唠叨了半天,见他还不明白,于是又道,“治疗感冒的五虎汤,那对兄妹,刷厕所的你还跟人家过招来着。”

单忠信瞪大眼睛,恍然道,“原来是他们,这可真是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我的手,就是人家太姥爷给接好的。”姜大志拉着他道,“走走,咱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两个人出了小学校,朝村里走去,一路上姜大志和老乡们打着招呼。

“姜大夫,吃了吗?”

“吃了!”

“满仓小队长,来纳凉啊!”

“是啊!”

单忠信看他如此跟乡亲们熟稔的大招呼,就知dào

,这家伙没有作假,是真的过的不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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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都好!都好!

“隋末英雄起四方,其中单数瓦岗强。咬金大斧秦琼锏,打的瓦岗不姓杨。

单老哥,是条汉子。”姚满仓竖起了大拇指道,“真是侠肝义胆,这时候还能来看姜大夫。”

单忠信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当得,当得。”姚满仓笑道,“单雄信为了兄长被误杀之仇,明知王世充不是明主,却不肯弃暗投明,过于计较家仇而误了自身,襟怀显得不够开阔,最后自刎可悲可叹!”

听得姜大志云里雾里的,姚满仓话锋一转道,“狗屁!所谓的明主等等都是扯淡,只不过是利益共同体,投明也许是一种对正义的选择,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利益选择。

或者,是将正义和利益的完美结合。但汉子也许会选择单纯的亲情。政权可以为了利益误杀你出卖你,但你的生身不会。而且,“主”可以变换,可以选择,但你的生身是不能选择的。这就是为什么单雄信不能“顺应历史潮流”,=但并不可悲,只有悲壮,是闷在心里,说不出的这种壮烈。他的那种为朋友奋不顾身的情意值得我敬重!

隋唐演义义绝第一:单雄信。”

“那个……满仓队长,我们还要去找姚大队长。”姜大志见他侃得兴起好心地提醒道。

“不好意思,听到单老哥名字,看他能来看你,一时有感而发,不耽误你们了!”姚满仓挠挠头颇有些尴尬道。

辞别了姚满仓,姜大志一路上一直抿嘴偷笑。

“笑什么笑?老姜别笑了。”单忠信怪难为情的。

“别说,老乡就是眼睛明亮。瓦岗五虎将之一。”姜大志戏谑道。

“仗义每多屠狗辈,这话真不假。”单忠信唏嘘道。“有些人,连人家乡下泥腿子的思想觉悟都没有。呶!大道理不说。这手术刀是谁都拿得了的,这食堂的大厨也是拿刀的,他能拿手术刀不成。你放心,总有一天组织会还你清白的。”

“接你吉言!”姜大志笑了笑道。

“说真的,这的村民看起来见地可够高的。”单忠信诧异道。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姜大志眉眼含笑道。

“这句话太对了。老姜,看见你过的不错,我们就放心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洗刷清白。”单忠信拍着胸脯保证道,“家里离不开你。”

“咋了家里不好吗?”姜大志顿住脚,担心问道。

“不是……”迎着他深沉的目光。单忠信一拍大腿道,“嗨!说老实话,你是咱医院业务最好的医生,号称外科一把刀,没有你这业务骨干,你说能好嘛!”

“那其他外科大夫,我带了他们不少日子了,独立做手术没有问题。”姜大志说道。

“没有你这主心骨在,都根抽了脊梁似的。他们直不起来。”单忠信实话实说道。

“老单,告sù

同事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他们的业务水平都很棒的。把他们都立起来。不能堕了咱医院的名头儿。”姜大志鼓励道。

姜大志干着急上火也没有用,他现在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只能激励大家。

“你放心。我会的。不会让医院关门大吉的,一切会好的。”单忠信笑道。

姜大志点点头道。“我媳妇儿和孩子们还好吧!”

“能好嘛!你扣着敌特这个大帽子,他们就是敌特家属。被人指指点点的,弟妹和孩子们都夹起尾巴做人。”单忠信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人,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哄哄我。”姜大志叹声道。

“我刚才说医院没事来着,你不是一眼就看穿了。”单忠信耿直地说道,“哦!我这会儿实话实说,你又嫌我不说谎。你可真难伺候。”

“放心吧!老姜。”单忠信拍拍他的肩头道,“弟妹,别看柔柔弱弱的,说话轻声细语的,却是心性坚强。你知dào

,当知dào

你的右手被废了,又被调查组带走。我们又见不着你,真怕你想不开。

你也知dào

对于医生来说,手被废了,真是比杀了你都痛苦。

那段日子可真是让我好生担心,怕听到你的坏消息,还担心弟妹和孩子们想不开。

你也知dào

咱们医院接诊了好几个家里的男人受不了跳楼自杀的,这家里的老婆和孩子,随后要么喝安眠药,要么开煤气自杀。”单忠信想起在医院碰上的这些事情,既痛心又无奈。

单忠信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你消息的日子,闹得我和你嫂子,还有你大侄子、侄女,那是实行人盯人策略。就怕弟妹和孩子们想不开,倒时候可咋向你交代。

最终还是弟妹给了俺们一句放心话,‘她说,放心单老哥,老姜他要是想不开,我看不起他,他要是真没了,我不能再让孩子们没了妈!老姜就是没了,我也得把戴在他头上的帽子给摘下来。’”

“呜呜……”此时的靠在墙边的姜大志,也顾不得在村里路上,是否有人经过。顺着墙滑落,已经泪流满面,拳头塞进嘴巴里,尽lì

的克制自己不哭出声。

“你不知dào

,接到你托人打到我办公室的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单忠信吸溜着鼻子道。

“我们都以为,以为……”

“老单,是不是没出息了哭了。”姜大志手背一抹下双眼打趣道。

“看我笑话,我早知dào

你这老小子没那容易当逃兵,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单忠信拍着他的肩膀道。

两人彼此一调侃对方,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老姜,放心吧!弟妹和孩子们都很好。有我护着呢!那帮子兔崽子不敢惹事。”单忠信漆黑地眼神,闪过一抹狠戾。

“说起这个你来看我方便吗?”姜大志担心道。“别连累你了。”

“没事,医院组织下乡医疗队,我故yì

跟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就成了医疗队的领队了,所以我就来喽!”单忠信奸诈地笑道。

“你哟!”姜大志手指着他道,“小心点儿。”

“没事?老子根正苗红,苦大仇深出身,他们整不了我的。”单忠信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放心,我晓得,只有我还在台上才能想办法还你清白。”

“你知dào

就好。”姜大志摇头轻笑道,老朋友看似粗鲁,心中自有丘壑,“我们到了。”

&*&

吃完晚饭,本来姚致远他们聚过来,要去抓知了的,结果姜大志他们到来,自然要推后了。

送走了热情如火的单忠信,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都说咱乡下人热情,单叔叔一共说了多少个谢谢,恐怕数不清了。”姚致远抹了一下额头的汗道。

“呵呵……”钟小猫和其他人都当是看笑话似的看着姚致远。

“如今这社会难得有他这样正直的人了。”刘姥爷双手交握放在石桌上。

“所以太姥爷才我给他两粒药丸。”姚致远笑道,“他身上的陈年旧伤折磨的他的不轻,真佩服的他能忍的住。是个爷们儿。”

战争年代过来,吞冰卧雪,急行军,全靠了人力,难免留下旧疾,年轻的时候不在意,等上点儿年纪,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各种毛病就出来了。

“真汉子!”妮儿甜甜一笑道。

“战场上下来的都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令人敬佩。”钟小猫附和道。

“咱还去抓知了吗?”姚夏穗挑眉问道。

“去,怎么不去,咱上山抓知了。”刘姥爷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不过不许拿手电筒和马提灯。”

“啊!我就知dào

,答yīng

的那么痛快,太姥爷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钟小猫嚷嚷道,“在这儿等着我们呢!今儿连月亮都没有,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怎么抓。”

“用心抓!”刘姥爷不负责任地说道。“那去不去啊!”

“去,怎么不去!”姚修远腰上绑好了装知了篓子。

“妮儿去不去。”姚军远蹲下来问道。

“不去。”妮儿很干脆地回答道,“太姥爷,军远哥想作弊。”

“冤枉啊!我只是怕妮儿一个在家闷,所以……”姚军远大呼冤枉道。

“你个笨蛋,直接抱着妮儿走不就得了。”钟小猫在姚军远耳边低语道。

怎能逃得了妮儿的耳力,一脚踩在钟小猫的小脚趾上。

“哎呀……脚断了,断了。”钟小猫抱着脚,单脚跳道。

“少来,妮儿才多大的劲儿,多大的力qì

,少咋呼了。”姚致远不客气地说道。

“你试试。”钟小猫挑眉道。

“我有那么笨吗?自找苦吃。”姚致远摇头轻笑道。

“好了,耽搁了些时间,还走不走。”刘姥爷催促道。

“姥姥,小叔,我们走喽!”

刘姥爷带着孩子们跨出院门朝山上走去。

“等等我!”钟奎垣从后面追了上来道。

年纪较小的孩子们都在村里的路灯下,抓蛐蛐,由于昆虫的趋光性,路灯下的蛐蛐乌压压的,嗡嗡的,让孩子们每晚上都逮了个饱。

不光喂自家的鸡,还能喂养鸡场的鸡,留下大个头,还能斗蛐蛐,夏日的晚上,农家乐趣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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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怀孕

妮儿坐在姚奶奶堂屋门口双手托腮,在纺棉花的吱扭声,她嘴里哼哼道,“知了还在声声的地叫着夏天……”

在农村的夏天,白天的知了叫声,还有晚上萤火虫和蛙声,都是孩子们快乐的音符。

“咱家妮儿唱得真好听,可不知了一叫,夏天就到。”大娘宠溺地看着妮儿道。

“妮儿,想吃知了了,等你致远哥抓知了猴回来,奶奶炸给你吃,那炸知了香着呢!”姚奶奶顿了一下手中的纺车道,“这知了猴俺们都叫它唐僧肉,小时候都拿它打牙祭。”

“这民间形容的不错,这知了猴有多重滋补药效的功能。”刘淑英附和道。

“呕……呕……”正在拿着鞋底儿的殷秀芹捂着嘴干呕道。

“秀芹,咋了,吃啥吃的不舒服了。”大娘赶紧问道。

“瞧你,这当婆婆的,自己都生了七个了,还不知dào

这是啥反应啊!有了呗!”姚奶奶笑得满脸褶子道。

“呀!那真是好事。”大娘突然又道,“不该呀!秀芹月事刚来过,我还劝她别失望来着,这孩子是老天送的,急不来。”

调养了两年多的身体,进入夏天殷秀芹终于来了月事,这心可算是放到肚子里。她很是担心来着,人家过了门的新媳妇儿,进门两三个月就有了。

能生的三年抱俩,她这两年肚子没动静,奶奶和娘虽然没有给她压力,还劝她放宽心。可是她自己却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总觉得对不起姚家。

“妈,您给秀芹把把脉不就知dào

了。”连幼梅催促道。

“秀芹。把手给我。”刘淑英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左右手都切了脉。

“恭喜了。秀芹,两个多月了,是喜脉,圆滑如珠滚玉盘。这下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不要有心里包袱。”刘淑英笑道。

“可是这月事不是刚来过……”大娘不放心地又问道。

“这种事因人而异,是不是量很少。”刘淑英问道。

殷秀芹红着脸点头,“嗯!”了一声。

“秀芹啊!这种事不用害羞,女人都要经lì

过的。”刘淑英劝解道,“回头你来找我。我给你说说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

“婶子,秀芹身体没事吧!”大娘担心地问道。

“没事,不过这博远在房事上得节制点儿。”刘淑英说道。

此话一出殷秀芹的脸就更红了,而正巧跨过门槛的姚博远闻言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很!

“臭小子,还傻站着干什么?你媳妇儿有了,还不知深浅。”大娘笑骂道。

“我媳妇儿有什么了!”姚博远傻乎乎地问道。

“当然是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了,你要当爹了。”三大娘看着大侄子傻乎乎的样子。笑道。

“真的。”姚博远有些不敢相信道。

“你姥姥诊的脉,还能有假了不成。”姚奶奶嗔怪道。

“有了,呵呵……我要当爹了。”姚博远一脸傻笑道。

“我也要当姑姑了。”妮儿甜甜一笑道。

“对哦!咱家妮儿的辈分要升上一升了。”刘淑英笑道。

“啊!我这么年轻,岂不就成了叔奶奶了。”连幼梅惊叫道。“这生生被叫老了。”

“嗯哼!”姚奶奶笑道。

刘淑英提醒道,“秀芹有了,博远在房事上要节制点。”

姚博远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这个也是有原因的。麦收期间我一直在农场,回来不知dào

她有了。忙着耕耘生孩子嘛!”越说声音越小。

听得姚家女人们哈哈大笑。

“你这傻小子,心里明白不就成了,用得着交代这么清楚吗?”姚奶奶哭笑不得道。

说的姚博远扔下手中的柳条筐,“我去告sù

爷爷和爹这个好消息。”

狼狈而逃的他,空气中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哈哈……”

只有姚家女人们的笑声,响在姚博远的耳边,这脸还发着烫。

姚博远一路跑向打麦场,姚爷爷和姚长山、姚长海正在那儿纳凉呢!闻言急急忙忙的都赶了回来。

这可是老姚家的第四代,自然大家伙儿都关心了。

殷秀芹前所未有的受到注目,怪不好意思的。

知dào

孙媳妇儿脸皮薄,姚奶奶发话道,“都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

“娘,小姑子那里怎么说。”三大娘担心地问道。

当初连幼梅怀孕时,显怀了才告sù

姚长青的,也是她自己看出来的,怕刺激到她了。

姚奶奶想想道,“先瞒着吧!等显怀了,也该穿厚衣服了,看不出来。”

唉……俺苦命的女儿啊!这送子观音咋就把你给忘了。

“什么要瞒着我啊!”姚长青跨着门槛走进了院子道,“我回来了,怎么姚家的男人没有去打麦场乘凉。”

“咋了,你们看见我跟见鬼似的。”姚长青不解地问道。

“田姑爷也回来了,电影好kàn

吗?”姚爷爷岔开话题道。

“还说呢!爹,胜利看电影从一半开始睡到散场,那呼噜声大的,影响别人看电影,我呀被人家看着真是尴尬的不得了。”姚长青真是恨不得钻地缝了,“单位好不容易发了两张电影票,就这么让他给糟蹋了。”

“那豫剧《朝阳沟》我都看过好几遍了。”这经典的唱段,田胜利是张口就来,“?亲家母,你坐下。咱们说说心里话?,亲家母咱都坐下?,咱们随便拉一拉?,老嫂子你到俺家?,尝尝俺山沟里大西瓜?……”

唱念做打,还真有农家妇女的样子。

“瞧瞧!我唱的不赖吧!”田胜利嬉皮笑脸道。“我实在太累了,今儿在山里转悠了一天。没歇晌。”

“哼!就是看你累了,才没叫醒你。所以我就在别人指责的目光中熬过的。”姚长青白了他一眼道。

“嘿嘿……”田胜利不好意思笑了笑,媳妇儿还是疼自己的。

“娘,您还没说啥事要瞒着我呢!”姚长青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姚奶奶身侧,挽着她的胳膊道。

“大夏天的,离俺远点儿,不嫌热啊!”姚奶奶怎么都躲不开这牛皮糖。

“大嫂,有吃的吗?看完电影这肚子还怪饿的。”姚长青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道。

“小姑子想吃啥!俺给你做。”大娘起身道。

“娘,您坐,我去给姑姑下碗面。”殷秀芹放下手中的针线笸箩筐道。

“别。秀芹可怀揣着咱家的金孙呢!哪能让你动啊!”姚长青挑眉笑道。

姚长青一句话,让全家人都看着她,“你……你……咋知dào

的。”姚奶奶问道。

“问你家田姑爷。”姚长青不负责任地指着当家的说道。

“我这几天发xiàn

秀芹有妊娠反应,正说让侄媳妇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怀孕了。”田胜利笑道。

听田胜利这么一说,那么姚长青这么说就不用怀疑了,他们两口子没啥秘密的。

“你们两口子,怀疑了还不提醒我们一下,这两天秀芹还干重活来着。”姚奶奶板着脸训道。

“我以为你们早知dào

了,大嫂不是早盼着抱孙子呢!”姚长青大呼冤枉道。心里嘀咕:偏心,这些天姚湾村的妇女都在制蜜饯,哪有什么重活。

“大嫂你真以为我饿啊!我只是那么一说,看你们还疼不疼我。”姚长青看着大娘起身进了厨房赶紧道。“回来吧!别去了。”

“真是不害臊,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姚奶奶哭笑不得道。

妯娌仨个相视一眼道,“多会儿我们都会疼他姑姑的。我们可就这一个小姑子(姑姐)。”

“哈哈……”姚长青哈哈一笑道。

“我们回来了。”

真是人未到,声先到。孩子们带着收获颇丰的回来了。

“看样子收获不错嘛!”姚奶奶看着他们的小篓里,乌压压的一片片的。

“那当然了。奶奶也不看谁出马?”姚军远一脸臭屁地说道。

刘淑英好笑道,“看来训liàn

的效果不错。”

“那是,不用眼睛看,我们可以凭感觉,靠耳朵,很准的,空气振动摩擦的声音都逃不过。”姚修远颇有心得地说道。

“臭小子,你就别吹了,小心漏了底。”姚致远扶额笑道。

“那正好,这知了猴有营养,炸给你们大嫂吃。”姚博远接着说道,“赶紧把知了猴泡在井水里,洗洗。”

“不可以……”刘淑英喊道。

“呕……”

姚博远轻拍着自家的媳妇儿的后背,“这是咋了。”

殷秀芹好不容易压下胸口的恶心感道,“你千万别提那玩意儿,一提我就恶心。”

“孕妇不能吃!这秀芹以后在吃的上要小心点儿。”刘淑英嘱咐道。

“呀!嫂子有了,我们岂不是要当姑姑和叔叔了。”孩子们嚷嚷道。

“那我要当舅舅了。”狗蛋儿笑呵呵道。

“对对,你们都要高升了。”姚奶奶笑道,“那么现在姑姑、叔叔、舅舅咱们抓了这么多,是不是放了些。”

“不早了,都散了吧!”姚奶奶发话道。

大家起身各回各家,多出来的知了猴都放了,只留下足够吃的。

这知了猴要反复洗,要把它身上的土洗干净,谁让它们是从洞里钻出来的。

然后用热油一炸就是一盘美味,炸知了猴做法没那么花哨,越是原汁原味越好吃。

可惜姚爷爷家有个怀孕的秀芹,其他人注定享用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351章 该打?

出了姚长海的家门,单忠信双脚还如踩在云里似的,晕乎乎的。

“老单,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姜大志好笑地问道。

“这跟了老子十多年的旧疾,阴天下雨没折腾死老子,这两颗药丸就好了。”单忠信不可置信地说道。

“对症下药,有时候一剂药足矣。”姜大志感慨道,“见识了真zhèng

的中医,才知dào

自己是井底之蛙,老单,你就是现在拉我走,我都不打算走了。”

“哟!你这是打算长住沙家浜了。”单忠信打趣道。

“是!我现在跟致远小兄弟切磋医术,我教他西医,他教我中医,取长补短。”姜大志一副非常满足地样子,所以他现在也是牛倌了。

“看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了,我也该走了。”单忠信笑道,“我也不能离队太久,不然引起怀疑就糟了。”

“光顾着跟你说话呢!都忘了问你咋来的。”姜大志想起来道。

“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村口,我现在就走。”单忠信道。

“非常时期,那我就不留你了,免得被人抓着把柄了。”姜大志说道,“告sù

慧娴和孩子们我很好,让他们别担心。”

“这不用你说,我也会告sù

弟妹你人晒黑了,也壮实,精神着呢!”单忠信笑道。

两个人朝村口走去,“行了,老姜回吧!你放心有我和你嫂子在,弟妹和孩子一准儿平平安安的。”单忠信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恩不言谢!你这份情兄弟记着呢!”姜大志挥手道。

“谢什么?你这样就对了。”单忠信大咧咧道,“咱俩的关系。用不着谢。”

看着绿色的帆布篷的吉普车消失在眼前,姜大志才转身朝小学走去。当初手被废了,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确实有想死的念头,可是一想到老婆和孩子,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行尸走肉般的也要活下去。

“小姜,你朋友走了。”郝老坐在石凳上,不紧不慢地摇着蒲扇问道。

“走了。”姜大志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回道。

“有情有义地朋友,可不多见,患难见真情。”郝老感慨道,“咱这一队人跟家里都练习上了吧!”

“都联系上了。日子虽然苦,好在都各自平安,好像只有滕大姐没有收到家里的回信,也没见她给谁写信。”袁兴国点头道,他倾身上前八卦道,“哎!怎么也不见滕大姐他爱人,都来这儿这么久了,一点儿信儿都没有,会不会……”

“会不会啥?臭小子。背后讲人是非。”滕红缨给了他后脑勺一掌。

“嘿嘿……我们这不是关心大姐你吗?你可是咱们的头儿。”袁兴国狗腿谄媚道。

“我和孩子他爸离婚了,这下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了吧!”滕红缨说道。

“大姐,大姐,我错了。”袁兴国难过的说道。甚至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多嘴,就管不住这张嘴。”

“这是干啥又不是你的错。”滕红缨哭笑不得道。“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大儿子好了。小儿子又找到了,老天已经很厚待我了。”

“是啊!比起其他人。老天已经很厚待我们了。”郝老太太唏嘘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反目成仇……这不正常的生活,让我感觉不真实,害pà

一觉醒来,只是梦一场,又回到正常的社会。”

“郝婶,你可别吓我……”文飞一副小生怕怕地样子,“我赶紧去写思想汇报。”

“噗……”

“这个大作家哟!”

“倒是积极。”

“确实该写了,每月的思想汇报。”文飞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真没想到,咱的姚大队长还真有办法,让站光明正大的给家里写信。”程天佑感慨道,“信写的及时,不然后果真不可设想。”

平反后,程天佑才知dào

自己当时写的那封平安信,教育爱人和孩子们也要好好的接受劳动改造的信,救了他们一家人。

爱人早就准bèi

了好了安眠药,假如程天佑没了,她就带着孩子一起去找他,黄泉路上不孤单。

“咱这个姚大队长不简单啊!”郝老评价道,“对咱们就不说了,大家看在眼里,就他敢领着乡亲们这么干,光靠胆大是不行的,你还得有脑子。”

“咱要学得还多着呢!”滕红缨感慨道。

“妈,我回来了。”钟小猫大老远的就叫道。

“妈,你看我们抓好多知了猴。”钟小猫打开篓子,滕红缨探头就看见知了猴在动。

“去倒进水里,洗干净了,这个炸炸最好吃了。”郝老笑道。

“郝老也吃过这个。”姜大志好奇地问道。

“小时候吃过,五十多年了,想不到,现在还能吃到。”郝老陷入童年的回忆中。

“你们抓了这么多。”滕红缨看着木盆里的知了猴惊讶道。

“我们还放了好多,秀芹嫂子有了,不能吃知了猴,连知了两字都不能提。所以他们家的全放了。”钟小猫笑道。

“秀芹有了,那可是好事!”滕红缨笑道,“明儿得记得恭喜她。”

“应该的。”郝老太太道。

这些日子女人们忙着做蜜饯,都在一起工作,所以对于姚湾村的女人们现在熟悉的不得了。

&*&

姚博远的房间内。

姚博远搓着双手,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殷秀芹的肚子,一脸的傻笑。

“还没看够啊!”殷秀芹抿嘴偷笑道。

“没有,看不够。”姚博远一欠身坐在炕沿上,粗糙的大掌贴着她的小腹道。“这里有我的孩子。”

刚才大家伙儿都在他也没好意思,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当然这傻气就端的往外冒。

“哎!你哭什么?”姚博远看着手上的水珠,抬眼看去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现在不是有孩子了。你还哭啥啊!”姚博远粗糙的大手,笨拙的抹去她脸上不停地滚落的泪珠。

“娘和奶奶又没有给你压力。”姚博远不知dào

她这般哭泣为了啥?对待孕妇他是没招了,“我去找娘问问。”

殷秀芹拉着他的手道,“俺想俺娘了。”

这下子姚博远没折了,这岳母大人早早的就没了,他没这本事啊!

“你别管俺,让俺哭够了,就没事了。”殷秀芹哽咽道。

姚博远无法只好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这无声的哭泣真是哭得他挠心挠肺的。

殷秀芹像是打开水闸一样,在他怀里,尽情的发泄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哭泣地像个孩子一般。

等媳妇儿终于哭够了。

“秀芹以后家里的重活儿都不要做了。”姚博远松开她笑道,“现在重yào

的是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哪有啥重活啊!俺又不是娇娘娘!”殷秀芹手背抹了抹脸道。

姚博远闻言想了想道,“儿子看来和你娘说没用。”他起身道,“我去跟娘说说。”

“哎!博远,别去,回来。”殷秀芹抓着他的胳膊道。“只是怀孕又不是啥大事,你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娘该笑话了。”

“这件事你得听我的。”姚博远拂开她的手道。

“博远,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哪有这样做人家儿媳妇的。”殷秀芹急道。

“嘘……乖!等我回来。”姚博远拍拍她的手道。话落转身挑开帘子出了房间。

“爹、娘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姚博远站在大娘的帘子外问道。

“没睡呢!进来吧!”大娘放下手中的鞋底子道。

姚博远挑开帘子进了大娘的房间。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

大娘把大蒲扇递给了姚博远问道,“咋了,这么晚。有啥事,秀芹不舒服了。”

正在炕边编草鞋的姚长山闻言顿住手。也看向他。

“没有,没有。秀芹和孩子好着呢!”姚博远赶紧说道。

“那有啥事,不睡觉,你跑这儿干什么?怎么嫌热?”姚长山不解地问道,“瞧瞧,这胸前都湿了。”

“爹,这不是汗……这是?”姚博远急刹车,然后又道,“爹、娘,两年了,您二位对这个儿媳妇还满yì

吗?”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大娘一头雾水道,心思转了好几圈。

“娘,您跟秀芹相处的多,您就说说呗。”姚博远拉长声音道。

“好,说说就说说。”大娘想了想道,“说实话,娘还真挑不出毛病,善良、孝顺、勤劳、能干、挣工分也呱呱的,家里家外活儿娘,像是既得了儿子,又得了个儿媳妇。现在又怀了孩子,娘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哦!除了亲家,不过秀芹已经是咱姚家的人了,亲家好不好也没啥关系。”大娘最后笑道。

“娘,秀芹从小没有娘,爹又是个狠心的,所以从小没少受苦,我想着秀芹怀孕了,从现在到做完月子,家里的事,就让她少干些。”姚博远偷偷瞄了一下大娘冷下的脸赶紧道,“娘,您别一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开始仗着怀了孩子,拿乔了。”

“这是我想的,我想着未来一年多,也让您儿媳妇过几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舒心的日子。”姚博远小心翼翼道,“娘,现在家里基本上不用推磨了,村里不是有电磨嘛!至于这挑水还有上山砍柴、打猪草、挖野菜不是有修远和夏穗他们嘛!至于去大队上工,我会和小叔说的,再说了咱们村不是很照顾女人的。所以就拜托娘了。”

姚长山拿着草鞋就拍打姚博远的后背道,“你这小子,你够了啊!我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怎么能这样说话,谁家媳妇儿怀了孩子,不干这不干那的,你娘还是在麦地里生下你的。”(未完待续……)

第352章

“你这小没良心的,光知dào

心疼儿媳妇,咋就不知dào

心疼、心疼你娘呢!混小子,你娘白养你了。”姚长山接着数落道,这手上的草鞋抽得姚博远的后背啪啪作响。

“爹,别打了,别打了。”姚博远抬眼打趣道,“爹,心疼娘,那是你的责任,儿子怎好代劳。”

姚长山闻言一笑,虎着脸又举起草鞋道。“臭小子,还犟嘴,找打。”

“他爹,给你笤帚疙瘩,草鞋打得不济事,不解气。”大娘挑眉说道,别看孩子打的声响,动静打,她哪儿不知dào

这是演戏给她看的。

这草鞋都成了玉米皮了,打人,挠痒痒差不多,真当俺眼神不好啊!

“孩子他娘,真要拿笤帚疙瘩,教xùn

这个不孝子啊!”姚长山傻眼道。

殷秀芹听到动静,赤着脚跑过来跪在地上道,“娘,娘,别打了,是俺错了。”

“娘?”姚博远不满地看了大娘一眼,起身扯着殷秀芹道,“快起来!”

“你也跪下!”殷秀芹反手一拉把姚博远给拉倒,跪了下来,“娘是我们不对,您别生气了。”

“噗嗤……”大娘笑了起来,“行了,都起来吧!博远还不赶紧把你媳妇儿给搀起来。”

“还不快起来,你娘耍着咱玩儿的。”姚长山拿脚踹了一下姚博远的屁股道。

姚博远搀扶着殷秀芹一起起来做到了炕上,“娘,博远说了啥都不作数的。您别生气,他无心的。”殷秀芹赶紧说道。无论如何先承认错误。

大娘和姚长山相视一眼闻言,笑了起来、

大娘笑道。“秀芹你知dào

博远为啥挨打?刚才说了啥吗?”

姚博远扯了扯殷秀芹摇头示意她别说话,在媳妇儿面前怪丢人的。

“臭小子,真是白养你了,人都道: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可是体会到了。”大娘食指戳着姚博远的额头道,“秀芹,知dào

他说什么吗?让你好好的养胎,家里家外的事让俺多担待些。”

殷秀芹闻听说不感动是的假的。“娘,您别听他的,可能是我刚才无缘无故的哭了,他慌了神,说胡话呢!”

“想娘了!”大娘握着她的手道,“他们这些男人哪里懂得,男人永远不懂事,懂事就不叫男人了。”

“孩子他娘。”姚长山不乐意道,“哪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姚博远的粗糙厚实的大手覆在两个女人的手上面。包裹着,“娘,你不知dào

刚才秀芹哭的好不伤心,泪流满面的觉得她好可怜。秀芹基本上都没有过幸福的生活。岳母去得早,自从有记忆就在岳父的拳头底下带着弟弟讨生活,就没有享shòu

过家庭的温暖。一直悲伤不安来着。”

“行了,这些我都知dào

。”大娘嗔怪道。

“所以娘。最起码在她怀孕的时候,我想让她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是作为爷们儿应该做的。”姚博远看着她们二人耐心地说道。

“我说知dào

了。”大娘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傻小子。”

“娘,我想让秀芹忘掉过去的伤痕,想这样的话我需yào

好好待她。”姚博远接着道。

“我知dào

了,你这个臭小子,闭嘴吧!”大娘‘恼羞成怒’道。

姚博远继xù

嬉皮笑脸道,“娘帮帮忙,拜托你了,秀芹肚子里可是您的长孙。”

“笨蛋!别说了。”殷秀芹捂着他的嘴道。

“行了,你爹打你也替俺出气了,怀孕缺觉,赶紧领着你媳妇儿回去睡觉去。”大娘挥手笑道。

殷秀芹红着脸拉着姚博远就冲了出去。

“年轻真是好啊!小夫妻就该这样,你帮着我,我护着你。瞧咱家博远多维护自家媳妇儿。”大娘感慨道。

这话听着不对味儿,姚长山指着自己道,“我对你不好吗?年轻的时我也这么傻来着,只不过你没看到。”

“傻?俺可没看见,你跟着游击队打游击去了,生博远的没见着人,孩子都会跑了才见着爹了。”大娘没好气地说道,“指望你对俺好,还不如俺自己对俺自己好些呢!”

“行,我今儿也对媳妇儿好一会。”姚长山扔掉手中的被打的散架的草鞋,就朝外走。

“这黑灯瞎火的你上哪儿啊!”大娘直起身子问道。

“给媳妇儿端洗脚水去。”姚长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去!别闹了,都冲过凉了,还洗什么脚啊!”大娘趿拉着草鞋把他给拉了回来,“你就消停会儿吧!”

“呶!他娘,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不干啊!”姚长山朝她眨眨眼无赖道。

“这是我说的,行了吧!”大娘哭笑不得地说道,怕他又出啥幺蛾子,

就问道,“清远,这小子咋回事,又没回来吃晚饭,也不知dào

天天干啥去了,这外面有啥勾搭着他呢!”

“没听博远说农场有啥事啊!”姚长山坐在炕沿琢磨道。

“哎!他爹,你说咱

家清远是不是有对象了。”大娘猛然间想起来,抓着他的胳膊摇晃道。

“咦!”听她这么一说,姚长山眼睛亮了起来道,“说不定真有了。嘿嘿……这眼瞅着老大媳妇儿有了,这老二媳妇儿有着落了。咱这日子是越来越好。”

“不行,我得去找博远去。”姚长山这下子坐不住了,立马起身朝外走去。

“回来,你找博远干什么?”大娘赶紧抓着他的胳膊问道,“让他们小两口说会儿话,你跑去算什么?”

“我找博远问问情况啊!咱家清远看中了哪家姑娘,咱好上门提亲。”姚长山乐呵呵地笑道。

却说殷秀芹和姚博远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把抱着他。“快上炕,脚踩着地凉。”

“嗯。嗯!”殷秀芹脸埋在他胸前摇摇头,长满老茧双脚踩在了他的双脚上。“这样就不怕凉了。”

殷秀芹就这么抱着姚博远,“博远,你对俺真好!”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竟说傻话。”姚博远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

“博远,俺有没有说过,俺稀罕你,非常的稀罕。”殷秀芹动情地说道。

“你不稀罕我。你想稀罕谁啊!”姚博远理所当然地说道。

“噗嗤……”娘说的对,指望男人懂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殷秀芹笑道,“你说的对,俺就稀罕你。”

“博远啊!睡了吗?”姚长山站在外间叫道。

“哦!爹,没睡呢!您找我。”姚博远喊道,然后抱着殷秀芹放到了炕上,低下头在她耳边耳语道。“快松开,爹叫呢!”

殷秀芹松开了他,“俺等你回来。”

姚博远不解风情道,“娘说了孕妇缺觉。别等我了,你先睡吧!”

殷秀芹一愣,随即笑道。“快去吧,爹叫你呢!”

姚博远转身出了房间。“爹,您叫我什么事?”

姚长山抓着他就问道。“清远呢!那小子是不是在处对象,怎么晚还没回来。”

‘该死!这死小子就是不听劝。’姚博远忙不迭的摆手道,“没有,我没听说清远在农场跟谁走的近,可能是农场有啥事耽误了吧!”

“没有处对象啊!”姚长山颇为遗憾地说道,“我和你娘等着媳妇儿进门呢!清远都二十了,也老大不小了。”

“爹,你跟娘说说,尽快给清远安排相亲吧!”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姚博远实在对弟弟的眼光不放心,这个一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的家伙,这个笨蛋被骗了一次还不够。

“那好吧!”姚长山没精打采地说道。

“爹,您先睡吧!我出去迎迎清远。”姚博远笑道,他看着姚长山进了房间,才转身出去,先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道,“秀芹,洗洗脚再睡。”

“你先睡吧!”姚博远道。

“你要出去?”殷秀芹看着他穿褂子道。

“清远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去迎迎。”姚博远看她双脚互拍,弯腰端着木盆就出去了。

姚博远泼了水,把木盆放在石凳上就出去了,飞快的朝村子里跑去。

正巧跑到村口,就听见姚清远傻笑声,“嘻嘻……呵呵……帼英!”

“你果然还是去找她了。”姚博远黑着脸喝道,“你答yīng

过我什么?”

“哥,是你啊!吓死我,乌漆墨黑怎么也不吱声。”姚清远拍着胸脯道。

“你还知dào

怕啊!”姚博远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喝道,“你不是答yīng

过我不和她来往了。”

“哥,你干什么?放开我。”姚清远拂开他的手道,“我没跟她来往。”

“没跟她来往,你傻乐什么?唬谁呢?”姚博远道,“说,这么晚才回来,你在农场干什么呢?”

“我教她种地呢!帼英学会锄地了。”姚清远与有荣焉地道。

“还说没跟她来往。”姚博远一听就火冒三丈道,“农场那么多人都能教她锄地,你往上凑什么凑。”

“哥,你也知dào

付红兵盯着呢!没人敢教她。这农活干不好了,付红兵变着法儿的罚她。”姚清远嘟囔道。

“原来你还知dào

付红兵盯着她呢!你还跟他争什么争。”姚博远食指戳着他的脑门道,“你脑子坏掉了,去淌这浑水。”

“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去他的春秋大梦吧!”姚清远一听就来气,“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人家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居然还耍下三滥的手段,用人家父母威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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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我要结婚!!

“这侄媳妇儿怀孕,妮儿她爹,你那么高兴干什么?”连幼梅一联想,这脸阴了下来,“是不是嫌弃我……”

从姚爷爷家回来,姚长海他们围坐在院子外,纳凉,院子里点上艾草,一点儿蚊虫都没有。

姚长海不悦道,“你们女人就喜欢胡思乱想,侄媳妇儿有了,是咱整个姚家喜事,没想到这么年轻我都要当叔爷爷了,呵呵……!”他拍拍连幼梅的肩头接着又道,“我有你和妮儿就知足了,别七想八想的。”

安抚完连幼梅,怕刘姥爷和刘淑英瞎想,又赶紧道,“姥爷、妈,你们也别乱想。”

“我们没乱想,姚姑爷啥样的人我们晓得。”刘姥爷笑道。

“姥爷,您知dào

,妮儿她娘还误会我。”姚长海‘委屈’道。

“她那是关心则乱。”刘淑英劝解道,瞪了连幼梅一眼,岔开话题道,“这秀芹有了,少不得咱们也得给小宝宝准bèi

些小衣之类的。”她掐着指头算道,“算时间明年三、四月份生,得准bèi

起来了,也不知dào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多准bèi

些吧!我看秀芹这一胎是个双黄。”刘姥爷笑道,手里比划了二字。

“真的是双黄啊!我刚才摸脉有些不太确定,怕月份小,也没敢说,别到时候空欢喜一场。等着月份大了在切切脉看看。”刘淑英笑道,“还是爸火眼金睛。”

“啥?姥爷、妈,您二位的意思是侄媳妇怀的是双胞胎。”姚长海摇头笑道,

“这……这真是!姚湾村都没有出过双胞胎。没想到。哈哈……我现在就去告sù

爹和娘这个好消息。”姚长海说着起身道。

“回来,也不看点儿。马上要拉闸了,明儿一早再去报喜吧!”刘姥爷唤道。

“哦!明儿再说。”姚长海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憋不住。“没想到博远这小子,看不出来啊!平常老实木讷的样子,这么有能耐,一枪中俩。”

“嗯!准确的说是两个小辣椒。”妮儿突然说道。

“呀!两个男孩儿。”这下子姚长海更激动了。

“妈,您长海!一听见俩男孩儿。”连幼梅嘟着嘴不满道,真是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

“呵呵……我替博远高兴的,这下子咱老姚家后继有人了。”姚长海紧绷着脸道。告诫自己别得yì

忘形了,抱起妮儿道,“他们十个男孩儿也比不上咱家这一个宝贝。”

“老爹。现在补救晚了,娘,咱罚爹跪搓板。”妮儿俏皮地说道。

“哈哈……”刘姥爷和刘淑英笑了起来,“调皮。”

“等等,咱别傻乐,这秀芹还没生呢!就说是男孩儿啊!”连幼梅展开双手道。

一家人齐齐看向姚长海怀里的妮儿,“妮儿你咋知dào

的。”

“佛曰:不可说。”妮儿摇头晃脑道,双手合掌道,“阿弥陀佛!”

“小家伙。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连幼梅摩拳擦掌道。

“哈哈……我也不知dào

。”妮儿笑道。

“行了,妮儿知dào

啥。小孩子说着玩儿的你们也相信。”刘姥爷伸手解救了被挠痒痒肉的妮儿。

“行了,一会儿该拉闸了,我抱着妮儿去冲澡。早点儿睡觉。”刘淑英抱着就去了厨房冲澡。

刘姥爷的西里间,刘姥爷和刘淑英两人盘膝而坐盯着妮儿道。“妮儿老实交代,你怎么知dào

秀芹肚子里是两个男孩儿。”

“看到的。”妮儿老实地说道。

妮儿话音刚落。帘子外传来一声惊呼,“啊……”

“你们俩进来吧!”刘姥爷高喊道。

姚长海和连幼梅灰溜溜地怎么进来了,“嘿嘿……呵呵……”

“坐吧!不管妮儿说什么都不要吃惊,还有别说出去。”刘姥爷严厉警告道,“否则的话,别怪老头子我不客气。”

“知dào

,姥爷,妮儿是我女儿。”小两口一起说道,“不然也不会再外面偷听了。”

“妮儿你说看到,可是怎么看?”刘淑英问道,这是现在他们最希望知dào

的,明明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依然没有焦距,没有倒影,怎么看?

“脑袋看!他们出现在脑子里。”既然说开了,妮儿索性说道。

“脑袋看?这怎么看。”四个大人大眼瞪小眼,“你是说脑海里出现画面?”刘姥爷问道。

“对对!太姥爷说的对。”妮儿忙不迭的点头道。

“那就是做梦呗!”连幼梅失望道,同时心里出来疑问,盲人能做啥梦,没有具体的形状,有图像吗?

“太姥爷,拿纸笔来。”妮儿甜糯的声音此时严厉无比。

刘姥爷把纸和笔递给了妮儿,只见妮儿拿起笔,在纸上摩挲了一阵子,然后肉呼呼的包子脸严肃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随着妮儿笔尖移动,他们四个眼睛越瞪越大,“爸,爸这是你,这是你。妮儿真的能看见。”刘淑英激动地抓着刘姥爷的胳膊道。

姚长海不解道,“这不像姥爷啊!太年轻了。”

“笨蛋,这是姥爷修道……”连幼梅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姚长海才恍然大悟,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见姥爷,老年扮相多了,都忘了。

“这是我,这是我……”刘淑英激动地喊道,“一模一样。爸,幼梅,姚姑爷。”

随着妮儿的鼻尖,“她娘、她爹,我们的妮儿能‘看见’了。”姚长海和连幼梅激动地抓着对方的手,喜极而泣道。

刘姥爷眯起眼睛,挠着下巴道,“别激动。这只是妮儿脑中的影像,她的眼睛还是依然看不见。”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老天已经很厚待我们了。”姚长海和连幼梅抱着妮儿道。

接下来他们三堂会审问妮儿脑子里都有什么?

……

&*&

“人家吃不吃到天鹅肉,我不管。总之一句话,你和那个叫帼英的事,首先在你哥我这儿就不同意。”姚博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又没和她怎么着呢!哥,别多想了,走赶紧回去,趁着路灯还亮着呢!”姚清远拉着他朝村子里走去。

姚博远见他听劝,边走边说道,“清远听哥的劝,她跟咱不是一路人。咱找个老实的乡下姑娘过日子不好吗?别想拿花花肠子。”

“知dào

了,哥,啰嗦,您老高寿了。比咱爹还像爹。”姚清远嘴里嘟囔道。

“没听过长兄如父。”姚博远理直气壮道,“对了,忘了告sù

你,你嫂子有了。”

“恭喜哥了,嫂子终于有了,都两年多了。我还以为是个……”姚清远赶紧捂着自己的嘴道,“哥,哥当我没说啊!我不是故yì

的。”

“下不为例,长嫂如母。清远以后得敬着点儿。”姚博远认真地说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姚清远心不在焉地说道,趁着家里高兴。没准就通过了。

至于大哥,他一个人反对无效。

兄弟俩趁着还没拉闸一起跨进了家门。“爷爷、奶奶、爹、娘我回来了。”姚清远大声喊道。

“你小声点儿,爷爷、奶奶估计都睡了。”姚博远赶紧说道。

“臭小子。你舍得回来了。”姚长山跑出来道。

“吃了吗?”大娘问道。

“爹,娘我吃过了,还没睡啊!咱们进屋说话。”姚清远拉着他们进了堂屋,站在姚爷爷东里间外道,“爷爷、奶奶,睡了吗?”

“还没呢!进来吧!”姚奶奶说道。

“爹,娘,你们坐。大哥也坐。”姚清远看着他们都坐在炕上张开大嘴声音还没出来就被姚博远一声大喝给打断了。

“清远,你要是敢说,我现在就抽你。”姚博远起身呵斥道。

“这是咋了,你咋不让清远说话啊!”姚奶奶不解地问道。

姚清远跳上炕,躲在姚奶奶身后道,“奶奶,你瞧哥,我要说的是好事。”他接着宣bù

道,“我要结婚了。”

“哈哈……这喜事一个接一个,咱家清远都要结婚了。”姚奶奶拉着姚清远的手,“快给奶奶说说这孙媳妇儿啥模样、品行好不好。”

“好好,您的孙媳妇帼英漂亮着呢!”姚清远笑道,“您听听这名字,巾帼英雄,别看这名字英姿飒爽,是个小女人,温柔如水的小女人。爷爷、奶奶,爹、娘,帼英真的不错,像一本书一样,这句话形容帼英再恰当不过了,她会是个好儿媳妇的。”他竖起大拇指接着侃侃而谈道,“很好,真的特别的好,爷爷、奶奶,爹、娘,帼英,开朗大方,知识渊博、阅历丰富,见多识广,温柔漂亮,心底善良,还非常的细心,体贴。”他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而且我这已经见过岳父、岳母了,人家已经答yīng

把帼英嫁给我了。”

“哥,这回我可是弄清楚了,不再是糊里糊涂的了。”姚清远不忘为自己证明道。

“等等……等等……清远,娘听着你说了半天,把这个叫帼英的夸得跟一朵花似的。怎么没听你说,她是哪个大队的,她勤不勤快,会不会下地干农活儿,能挣多少工分啊!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啊!”

随着大娘的话语姚清远满心欢喜的脸,渐渐的没了笑容,“娘,这个,那个……”

“对哟!清远,你娘说的对,听你夸了半天,像本书一样,又是知识渊博,又是见多识广的,怎么听不像个庄户人家的闺女。”姚奶奶随声附和道。

“噗……哈哈……”姚博远不客气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354章 炸窝

姚博远突然大笑,笑得炕上的人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博远,你笑什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娘不解地问道,然后又看看,姚爷爷、奶奶,姚长山,都是非常惊诧。

“哈哈……我是笑娘和奶奶火眼金睛,一听就知dào

女方不是庄户人家的闺女。”姚博远朝二位竖起大拇指道。

“俺问错了吗?这清远自己找的媳妇儿,我们总得知dào

,女方哪个大队的,家庭背景如何,品行如何吧!”大娘问道,等着清远一一解答。

“清远告sù

娘你相中的媳妇儿那个大队的,挣工分几何,家庭啥成分。”姚博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改了性子了,没想到这转眼就给我撂炸弹,打的他是措手不及。

等了半天不见姚清远吱声,看他犹豫不决的脸色,长辈们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女方家穷,让你这么磨不开口。”姚长山猜测道。

“是精简下放人员的子女,还是跟秀芹似的,亲家不满yì

咱。”姚奶奶抬眼迟疑地说道,接着摇头道,“也不对,听你刚才的意思,女方家接受你了。”

老人们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心又提了起来,大娘心急道,“你倒是说话啊!让长辈们大晚上没事不睡觉,陪你来猜秘密?”

“清远你相中了哪家闺女。”姚爷爷发话道。

“呶!爷爷、奶奶,爹、娘我说了你们可别生气啊!”姚清远事先打好预防针道。

“清远,你敢说。要是把爷爷、奶奶,爹和娘吓出个好歹来。我跟你没完。”姚博远一下子蹦起来道。

姚爷爷一看清远这样子,就知dào

女方家肯定有让人不太容易接受的地方。“博远,你给我坐下,现在我们听清远说。”姚爷爷喝道。

姚博远瞪了姚清远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清远说吧!女方家啥情况。”姚爷爷问道。

长辈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站在炕前的姚清远。

姚清远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屋内的灯一下子熄灭了。

“博远,点上煤油灯。”姚爷爷说道。

姚博远擦亮火柴,点上了煤油灯。灯光如豆,照亮了炕桌上一方天地。

“说吧,清远。”姚爷爷道。

姚清远很干脆地说道,“爷爷、奶奶,爹、娘您也别瞎猜了,我说,帼英是黑五类分子的女儿。”

“嗷……”的一声姚奶奶直挺挺的躺在了炕上。

这一下子,可是炸了窝了。

“兔崽子!”姚长山一脚踹在姚清远的膝盖上,扑通一下姚清远跪在炕前。“看把你奶奶给气的,你个混小子,那么多姑娘你看不上,你咋非找个黑五类分子的女儿啊!”

“老伴儿。老婆子,你别吓我啊!”姚爷爷着急地说道。

“博远,去叫你姑父去!”姚长山赶紧催道。

“我现在就去。”姚博远立马起身道。

“对。快去叫你姑父,等一下还有叫致远也过来。还有你太姥爷也请来。”大娘直起身子朝他喊道。

姚博远一转身看着跪在炕前的姚清远道,“臭小子。去外边跪着去,看着心烦。”

姚博远跑出去,拍着三大娘家的木门咚咚作响,“致远,致远,快开门,快开门,奶奶晕过去了。”

接着又拍姚长青的家的木门,到了姚长海家,因为大门洞开,直接冲了进去。

“太姥爷,太姥爷,奶奶晕过去了。”姚博远还没有敲堂屋的门,门就开了。

“博远快走。”刘姥爷打着手电筒趿拉着草鞋率先走了出去。

身后紧跟着姚长海,连幼梅和刘淑英抱着的妮儿。

跨过院子的门槛,“姐,姐夫,你们也起了。”姚长海问道。

“这不停电了,正说睡觉呢!就听见博远的声音,咱娘好好的咋晕了。”姚长青边走边着急地说道。

等姚长海他们进了东里间,姚致远已经掐着姚奶奶的人中,人已经醒过来了。

“你们咋都来了,俺这是咋了。”姚奶奶抬眼看着围着她一圈的脑袋,问道。

“可吓死我了,致远啊!你奶奶没事吧!”姚爷爷紧张的问道。

“爷爷,奶奶没事,只是一时闭过去了,醒过来就没事了。”姚致远三根手指搭在姚奶奶的手腕上道。

“娘,您先喝点儿水。”三大娘倒了杯水放在炕桌上道。

“娘,您刚才还好好的,咋突然晕了。”姚长青问道。

“对了,爹,清远好好的咋跪在外面。”姚长海想起进来时,人跪在东里间外面。

“小幺,长青啊!家门不幸啊!这不孝子居然想娶黑五类的女儿。”姚长山捂着脸道,“那不孝子,生生的把娘给气晕过去了。”

“爹,娘,是我不好,没把孩子教好,气着您了。”姚长山跪在炕前道。

“爹、娘,是儿媳妇的错,咱家是清清白白的,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出身,这熊孩子,是要毁了咱家门风啊!”大娘跟在姚长山身后跪下来道,“俺是没脸见人了。”

“哥,你这是干啥,这又不是你的错,儿大不由爹!那兔崽子的事,不管大哥你的事。”姚长海赶紧搀扶起姚长山道。

“嫂子,快起来,快起来。”连幼梅和三大娘赶紧把大娘给搀扶了起来。

“哥,咱家清远看上谁家闺女了。”姚长青问道,“混小子,给我滚进来,说说咋回事?”

姚清远垂着头闷声道,“爷爷、奶奶,爹、娘。我无论如何都要娶帼英。”

“混小子,你还说。你把奶奶都气晕了,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姚长山拾地上的草鞋,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这回是真的打,可是刚才打姚博远演戏。

姚长海看着这模样,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于是双手抱拳赶紧道,“爹、娘,给您二老道个喜,你这大孙媳妇儿肚子里可是怀的双黄,还是俩小辣椒。”

“呀!真的。小叔,你没骗我吧!”姚博远一蹦三丈高道,瞧这乐呵劲儿,“这人家是三年抱俩,一个一个的生,咱也是三年抱俩,一生俩。哈哈……”

“瞧你这话,我骗你干啥啊!姥爷看出来的还能有假啊!”姚长海笑道。

这条好消息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且冲散了刚才的不愉快。

“爹。娘,时间不早了,您二老先睡,至于清远那臭小子。交给我们,保管跟你料理妥当了。”姚长海转身出去揪着姚清远就把人给揪了出去。

“你小子,不懂事。这黑五类的女儿能娶吗?你脑袋是不是混了头了,不清醒啊!用不用小叔我拿井水给你洗洗。”姚长海边走还边教xùn

道。

“爹。娘,你们先睡。有啥事,咱明儿再说。”姚长青说完就追了出去。

“敢把爹,娘,气成这样子,我现在就去教xùn

那个不懂事的孩子。”田胜利光着脚丫子背着药箱就出去了。

“爹,娘,我去劝劝清远侄子,一准儿把他这思想给掰过来。”三大娘也跟着跑了出去道。

“爹,娘,你放心我保证让那兔崽子,打消这念头。”姚长山赤着脚就追了出去。

“爹,娘,我明天就去找媒人说媒去。”大娘更是行动派很干脆地说道。

“爹,娘,您二老先休息吧!”连幼梅说道。

“亲家母,老弟,放宽心,这事让孩子们折腾去。”刘姥爷宽慰二老道。

一听姚奶奶晕了过去几家人着急上火的跑了过来,连鞋都顾不上穿,都光着脚丫子跑了过来。

呼啦啦……一下子全都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老两口了,“老头子,这可咋整啊!清远这是要犯错误啊!咱可不能不管,不能让清远这孩子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出了姚爷爷家的院门,姚长青拧着姚清远的耳朵道,“臭小子,平时家里属你最机灵,怎么关键时刻变笨了,就这么傻乎乎的在爷爷、奶奶面前撂实话啊!”

“姑姑,姑姑,疼,疼!”姚清远捂着耳朵叫嚷道。

“疼,疼就对了,你这个笨小子。”田胜利一脚揣在姚清远的屁股上道,“不知dào

先找找我们商量、商量啊!做事没个策略,这攻坚战不会打啊!我看姥爷都白教你了,先易后难。”

“他姑父,你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头,他找谁商量,也不可能通过。”姚长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哥,姐,去我家咱先问问这事。”姚长海说道。

姚长青松开他的耳朵,一群人跨进了姚长海家院门,姚长山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道,“小幺,就在院子里说吧!这火气大,再进屋还不憋死。”

“妮儿娘去点上艾草,不然蚊子能把咱都给吃了。”姚长海喊道。

“来了!”连幼梅正在点艾草呢!点上艾草,她转身进屋又去端着茶水出来道,“哥,大嫂、三嫂、姐、姐夫喝水。”

“臭小子,谁让你坐了,去给我跪在鹅卵石上去。”姚长山看着姚清远屁股沉的居然坐在石凳上,端起玻璃杯的脸又阴沉了下来。

姚清远起身跪在了鹅卵石上,一声不响的老老实实的跪在鹅卵石上。

“姥爷、姥姥回来了,坐。”姚长海看见他们二老抱着妮儿回来了,起身道。

“坐吧!坐吧!”刘淑英双手上下摆动道。

两位老人也坐了下来,小辈们都被轰着去睡觉了,只有妮儿这小家伙有幸窝在刘淑英怀里旁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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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结婚的代价……

“大哥,说说咋回事?”姚长海直接问道,都这时候也不用拐弯抹角了。

姚长山垂着头闷声道,“还能咋回事,清远这臭小子混了头了,要娶黑五类分子的女儿,就这事,咱娘一听就被吓晕了。”

“爹,别黑五类、黑五类的叫,帼英也是好人家的闺女。”姚清远抬眼辩解道。

一听这话姚长山炸了毛了,蹦起来就要胖揍他一顿,被田胜利给拉着了,“犯错的人不许狡辩,给我老老实实地跪着。”

虽然姚长山被拉着坐了下来,这嘴上却道,“咋了,她是黑五类分子的女儿,又不是我定的,人人都这么叫,我叫错了。她家庭成分能跟咱比吗?说句不客气地那就是被打上了贱民两字。现如今这社会什么样,你在农场看得比我清楚,这些不用我教你吧!”

“爹,帼英又没有剥削过咱贫苦大众……”姚清远嘴里不甘心的辩解道,“相反他爹娘早早的脱离资产阶级家庭,都是党员积极投身到革mìng

队伍当中。”

“清远就少说两句吧!”田胜利劝道。

姚清远不服气,他见不得爹污蔑自己的对象。

“那更惨,现在不是正在进行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她爹、娘肯定被开除党籍,清除出无产阶级队伍。

全国各地正在以各种方式揪出来的地主、富农、反革mìng

、特务、叛徒、走资派、漏网右派、国民党‘残渣余孽’,又一次进行了大清查。别看你爹书读的不多,可这报纸。还有喇叭的广播里天天播报着,你爹我的耳朵还没聋。”姚长山一脸灰败道。“你这臭小子,完了。完了。”

村子里自从接上了电,广播也随之很快的接上了,家家户户都能听到了广播,大队有啥事商量,也不用登门了,直接在小喇叭上吼一嗓子,就召集齐社员了。

“爹,他们都是被冤枉的。”姚清远嘶喊道。

“冤枉,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大娘瞪着他道。

“帼英、帼英,这个名字好熟悉。”连幼梅在嘴边念叨,“啊!我想起来了,清远你是不是想救那姑娘才这么说的。”

“他小婶,你知dào

帼英这女孩子的事。”大娘追问道。

连幼梅看着姚清远希冀的眼神道,“清远,傻孩子,这瞒不住的。大哥、大嫂,要说帼英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温柔大方,又漂亮,虽然家庭成分不好,但被付红兵那王八蛋给盯上了。怎么折磨她,都没有答yīng

嫁给他。”

“完了,这还是个红颜祸水。”大娘紧接着又打上一条罪名。

“爹。娘,我没想到你们也是这么俗气的人。”姚清远愤恨道。

“我们俗气。你去问问这天下的人有没有不俗气的人。”姚长山怒道,“现在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我以为说出来你们会同情帼英的遭遇。大哥和小叔,不是对农场和村子里的他们诸多照顾。”姚清远大胆地说道。

“难怪你这小子,敢这么直晃晃的撂炸弹,原因在这儿啊!”姚长青恍然道,“你哟,傻小子,我承认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但那没有牵扯到自己的利益。清远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帮zhù

他们受到了连累,这谁都会掂量、掂量的。”

姚长山怒极反笑道,“你知不知dào

,你大哥还有小叔担了多大的风险。”他手指着他哆嗦道,“即便我们同情他们的遭遇又如何,同情归同情,没说过要把儿子给搭进去的。”

姚清远别过脸,大有你们说破了嘴,我是一条道走到黑。

刘姥爷清清嗓子认真地说道,“清远,想过和她结婚的后果吗?”

“想过!我考lǜ

了好几个月了,思前想后,翻来覆去都想清楚了,我是真稀罕帼英,为她失去一切都愿意。”跪着的姚清远脊梁挺的笔直的。

晕黄的煤油灯下,一张俊脸紧绷着,严肃地看着众人,清亮的眼神闪闪发光,坚定的表达自己的决心。

“臭小子,还失去一切也愿意结婚,找打不是。”大娘四下瞅瞅有没有趁手的棍子,笤帚疙瘩,大扫把也行。

“妮儿她大娘,我们听听清远说说,他都考lǜ

清楚啥了。”刘姥爷出声说道,“清远说说吧!看看你的思想是否成熟到像个爷们一般,足以为你的女人撑住一片天,是心血来潮,只是贪图一时美色;还是深思熟虑,这结婚可不是睡在一张炕上就完事了,过日子可是吃喝拉撒睡,方方面面都要想到的。”

“我知dào

,我们结婚所带来的后果。首先家里可能不会成全。”姚清远说道。

“可能不会成全,我和你爹是不会成全你们的。”大娘直接干脆把话撂这儿。

姚清远苦笑了一下,“多多少少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知dào

,你还这般死心。”姚长青无奈道,“咱清远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条件虽不说顶了天,可要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也容易。你怎么就这般想不开。”

“姑姑,心在这儿放着,我管不住了,今生就认定帼英了。”姚清远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你个臭小子,还管不住自己的心,咋管不住啊!乡下人哪来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姚长山说着就又要冲上去,被姚长海一把拉住,“哥,冷静点儿,冷静点儿。”

姚长海转过头道,“清远,说正事,我们不想听你表决心。”傻小子说这种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姚清远接着道,“我会为此失去工作。”

“什么?”大娘这回蹦了起来,“你混了头为了个女人连工作都不要了。”

“大嫂,冷静点儿,冷静点儿。”三大娘从后面双手抱着大娘道。

“你放开俺,他三大娘你放开俺,俺今天非打死这兔崽子不可,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大娘怒不可遏地说道。

“清远你既然都明白,为什么?”姚长青问道。

“小叔,你应该懂得情到深处无怨尤。”姚清远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即苦涩又甜蜜,“爹、娘、姑姑、小叔,这一切我都知dào

,还记得跟三叔一起入伍的长风叔,咱们本家的一个叔叔。”

“长风是谁?”连幼梅问道。

“这个你不知dào

,我来说吧!”姚长海接着说道,“长风跟三哥解放前入的伍,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比三哥的文化水平还要高一些,加上诚实肯干,在部队里面混了几年,刚解放的时候就成为了连长。在那个年代也算不小的官了。

咱们这里有一个流行语,大小闹个头,不用蹲岗楼。

这随着年龄增大,个人问题就提上了日程,长风哥在没有当兵的时候,就与咱们县里的一个姑娘要好,只是因为当时的年龄还小,并没有谈婚论嫁。两人也算是私定终身。当兵临走之时,两个人难免互相表白,信誓旦旦: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

过了几年,长风哥的工作也稳定了,年龄也不小了,姑娘等了许多年,准bèi

完婚。双方的老人早就心知肚明,自然是互相满yì

,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准bèi

操办婚礼。

这部队的干部搞对象,不是自己的行为了。有一定的政治条件的限定。要经过上级的审查同意,就是政审过关才行,然后根据情况批准。其中有这样的条件,就是,女方的出身必须是无产阶级的家庭。说来也巧,长风哥的未婚妻,还就是出身于地主的家庭。在这种情况下,上级是不能批准他们的婚事的。

长风哥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断绝与地主女儿的婚姻,就可以留在部队继xù

革mìng

,升官发财,并不愁没有女人光顾。否则,就得扛行李回家走人。长风哥,经过良心的拷问,终于选择了与未婚妻在一起。只好离开部队,认可回家当了一名农民。

就因为娶了地主的女儿,哪会运动来了,嫂子都要被点名批评一番,虽说村里人善良,可也得做给上级领导看,这扫街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两口子了。

农事上最苦、最累的都少不了他们两口子。

这些清远都看在眼里吧!用我跟你在一一说吗?”

“你这是何苦?”田胜利叹声道,“清远非得走这条最难走的道不可。如果不是媳妇儿拖累,长风哥的职位肯定比你三叔的要高。”

“兔崽子,你听听,这都是前车之鉴,例子摆着呢!我们会害你。”姚长山痛心地说道。

“小叔,我要是从农场回来,大队会不会收留。”姚清远问道。

姚长海还没有回答,大娘就叫嚷道,“不收,你就死在外面得了。”

“大嫂,原则上大队得收留他们。”姚长海哭笑不得道。

“那就行。”姚清远磕头道,“清远多谢爹娘的养育之恩,和帼英结婚后我们会搬出去,在大队上挣工分,应该能养活我们两口子。”

“你这个混小子,呜呜……”大娘扑过去使劲儿捶打着他的后背,“你没良心,为了跟她结婚,你家都不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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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各方反应

姚清远闷不吭声,只有大娘捶打他后背发出的闷哼声,“娘,对不起。”姚清远哽咽道。

“既然知dào

事情的后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傻?”大娘盘着发髻披散开来,跟疯子似的抱着他失声痛哭。

“娘,人生总得傻一次吧!”姚清远调皮地说道,“您儿媳妇聪明漂亮,学问高,生下来的小孩儿肯定也聪明。娘您就成全我们吧!”

“你这混小子,坏蛋,娘生下来,辛辛苦苦拉拔大你,就是让你受苦的吗?”大娘想起来这火气直冒,“俺成全你,谁成全俺啊!”

“不行,打死俺也不行,娘不许你们结婚。”大娘松开他认真地说道。

“娘,您都还没见过帼英就这么否定她了。”姚清远手背抹了下脸道。

“不用见,这家庭成分只这一点就你娘我就不同意。”大娘摆手道。“你要是硬要结婚的话,娘就去找你们领导。”

“娘,您要是敢这么做,你就是想逼死您儿子。”姚清远是寸步不让道。

刘姥爷眼看双方争执的厉害,火气自然就大,说出的气话,说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再说下难免伤了母子情分,于是赶紧道,“行了,妮儿她大娘,天晚了,这事明儿咱们再说。”

“就是,就是,大嫂,清远跪了这么久了,地上也凉,明儿还得上工,快叫他起来吧!”三大娘和姚长青说着搀扶起大娘道。

“快起来吧!臭小子,还要我扶你不成。”姚长海说道。

姚清远一起身又摔倒在地,“你怎么样?”田胜利上前扶着他道。“腿麻了,我给你按摩一下就好了。”

田胜利给他按摩了一会儿。姚清远站起来道,“太姥爷。姥姥、爹、娘,三婶,姑姑、姑父、小叔、小婶,你们休息吧!我先走了。”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跨院子门槛时,差点儿栽倒,扶着门框困难地跨了出去。

“看着清远萧瑟、孤独的背影,怪可怜见。”田胜利唏嘘道,“又不是孩子们的错。都是运动给闹的。”

“他姑父,咱可得立场坚定,这都是为了清远好。”大娘赶紧说道,“你们可不能被清远的可怜相给收买了。”

“哎!大嫂说真的,要不是运动闹的咱庄户人家可娶不到,这‘高门大户’。说实话,黑五类家庭的人素质比较高,都是聪明人。”田胜利就事论事道。

“他姑父你再这么说俺可生气了。”大娘拉下了脸来道。

“不说了,我不说了。”田胜利赶紧摆手道。“这事咱怎么跟爹、娘说,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看样子清远的决心和坚决,不会轻易动摇的。”

“明儿等清远上工了。咱们跟爹和娘一起再讨论吧!”姚长山起身道,“姥爷,婶子。小幺、弟妹耽误你们休息了。”

“没关系,大哥。大嫂,你们也别太着急上火了。事已经发生了,咱们就想着好好解决就成。”姚长海起身安慰姚长山两口子,“大哥、大嫂,也别跟清远置气,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别人不心疼,咱还心疼自家孩子不是。”

“行了,别送了。”姚长山摆手道,“路又近,又拿着马提灯。”

姚长海还是把他们送到门外才转身折了回去,进了西里间,“姥爷、妈,您二老怎么看。”

“清远,要是铁了心了要娶那姑娘咱拦不住。”刘淑英摩挲着下巴道,“自古啊!我就没见过有那个当娘的能扭过儿子的。到最后都是当娘的举手投降。”

“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吗?不是没有道理的。”连幼梅附和道。

“眼下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姚姑爷对你的影响有多严重。”刘姥爷抬眼凝视着他道。

“对我的影响,清远只是我侄子,真要说服不了这傻小子,结了婚又搬出去住,对我的影响有限,真不行了,我给他们唱一出公事公办、大义灭亲不就得了。”姚长海苦笑道,“特么的,这些年净干些阳奉阴违的活儿了。这正经人不让你说实话,非得满嘴胡喷才行。”

“行,你心里有数就成。”刘姥爷点头道。

“姥爷,从面相上看,清远这婚结不结得成。”姚长海现在也没招了,只好是‘不问苍生问鬼神’了。

“要听实话?”刘姥爷挑眉问道。

“当然要听实话了,这还用说吗姥爷。”姚长海随即说道。

“实话是这婚结定了,咱拦不住。”刘姥爷说道。

“不过我倒不担心清远这日子过的如何,这小子心思活泛,机灵,我担心的是以后,他们能否过的下去。”刘姥爷担心道。

“这咋过不下去,你看那混小子一门心思磕上头了,肯定……”姚长海说着,说着,大声嚷道,“姥爷,您的意思那丫头不跟咱清远一条心。”一边琢磨一边道,“也是原来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一下子被打落尘埃,这心里落差极大,忍受不了乡间疾苦,躲避混蛋的骚扰,权宜之计嫁给了泥腿子。它朝东山再起,还不蹬了咱家清远啊!”

“这不无可能。”刘淑英说道,“他们骨子里还是轻视咱农民的,别看现在被打倒了。这人性啊!分着时间段儿呢!人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那这咋整啊!咱家清远不是让人家耍着玩儿呢!”姚长海一分析立马急了起身道。

“姚姑爷,回来,坐下。”刘姥爷招手道,“急什么?那是几年以后的事了,这感情是处出来的,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什么?是人心!”

“关心则乱!”姚长海挠挠头笑道,“这烈女怕缠郎,铁杵磨成针!人心都是肉长的,到最后让她舍不得咱清远。”

“这么说孩子他爹,你同意这门亲事了。”连幼梅挑眉笑道。

“我能不同意啊!难道真逼死清远不成啊!”姚长海挠着下巴道,“至于对付上头那些人说法我都想好了:就说娶她进门,就是为了改造她,改造成合格的贫下中农。”

“噗……老爹,你可真行,敢这样说。”妮儿佩服之至道。

“这人的嘴两层皮,关键看怎么说。现如今这是非黑白,谁说的清。”姚长海笑道。

“姚姑爷接下来,你要忙起来了。”刘姥爷拍拍他的肩膀道。

“姥爷,我知dào

。”姚长海满脸严肃地说道,“首先要会一会亲家,这不能让咱家清远,剃头挑子一头热。他搁这儿又是跪又是求,又挨打又哭天抹泪的,女方好像没事人似的。这要想成夫妻必须同心才行。”

“孩子他爹,你说的太对了,咱得让女方知dào

,清远为了结这个婚付出了啥?”连幼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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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姚家被炸弹波及时,农场的一间土坯房里,一家三口围坐在炕上。

“唉……”老太太叹口气道,“帼英啊!是妈耽误你了,早知dào

让你跟明辉结婚了,也不至于拖到都二十多了,跟着我们受罪。那样还能留在省城,明辉他爸,人家心思活泛,没有受到运动波及。”

“别给我提他们家,那就是个墙头草,叛徒!为了官帽子,连党性原则都不要了。幸亏咱家帼英没嫁给他。”老爷子气愤道。

“咱已经被你这倔脾气给害成这样了,人家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太太哆嗦着手指着他道。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瞪着眼珠子道,“你脑子现在还没清醒啊!咱家帼英没嫁给他,就是嫁给他以咱家现在的样子,也早晚让他家给休了,给他们腾位子。就他耳根子软的性子,简直就是个人渣,斯文败类。”

“不会吧!他那么喜欢……”老太太不甘心道。

“你个老糊涂,你不看看他娶得谁?”老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好,就按你说的他喜欢咱家帼英,帼英和他

的前程比,那就是屁!你以为有多少人会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唐玄宗喜欢杨贵妃,为了他的皇位不照样把杨贵妃勒死在马嵬坡。退一万步来说明辉喜欢帼英,一个不被婆家喜欢的媳妇儿,他能护的住帼英。这婆婆刁难时,你看看明辉想着谁。”

帼英看着炕桌对面的二位老人道,“妈,爸,跟您说句实话,爸被打倒时,我去找过明辉的爸爸,你猜他说什么?说他家自身难保,爱莫能助,以后也少见面,影响不好!”

她永远都忘不了站在他家门口场景,父子俩鄙夷嘲讽地看着她,当时她一滴泪都没掉,不能堕了爸妈给她起的这个名字‘帼英’挺直脊背走了。

“你这孩子,你咋不说呢!”老太太挪过去,搂着帼英哭道,“难怪那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妈,没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幸好早早发xiàn

,你姑娘我也没亏啥。真要嫁给他,才知dào

他的真面目。那才真是惨了。”帼英打起精神哄着老太太道。

“帼英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老爷子老怀安慰道。

老太太擦擦脸道,“那负心汉不可靠,这泥腿子就能护着咱家帼英了。这农村老太婆要是折磨咱家帼英,他清远能护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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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初遇

老太太被老爷子和女儿的当头棒喝,也清醒了过来,不再想那些有或没有的。当下又道,“这婆媳战争千年不变,以咱家现在这成分,帼英不照样不被婆家所喜,不和明辉的性质一样了。”

“不一样,清远能护着咱家帼英。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清远是条汉子。”老爷子笑了笑,“这点儿识人的眼力我还有的,以后别泥腿子、泥腿子的叫,那是咱家女婿。”

“还识人的眼力,有那眼力界怎么不知dào

趋吉避凶啊!”老太太不客气地回道。

“做人要有原则!有些寸步不能让,总得有点儿坚持!”老爷子耿直的梗着脖子说道。

“哼!”老太太话在嘴里犹豫了半天没说出去,她多想回他一句,你的坚持,就成了咱现在的下场。怕此话一出,伤了老爷子的精神支柱。

“帼英啊!”老爷子握着她的手道,“是爸对不起你,落到这般田地,委屈你了。”

“原来老头子还知dào

啊!”老太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刺道。

“妈,少说两句吧!”帼英在中间劝和道。

“帼英啊!委屈是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我对咱家的姚姑爷是非常满yì

。再来以后的日子比现在还要艰难,你要有心里准bèi

。”老爷子叹声说道。

老爷子和姚清远翁婿两个曾经在一起恳谈过,对于结婚的代价和未来的生活小伙子有着很清醒的认识和充足的准bèi



“怎么说清远在农场工作,一个月少说26块钱。这口粮也是场里发的,对了。帼英这他的钱,你可得都要过来。男人身上不能有钱。”老太太当下就道。

以前谁会看上这一个月二十多块钱,现在她真zhèng

体会到,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你这个老太婆到现在还拎不清,清远跟帼英结婚,首先就的放qì

现在的工作。没了农场的工作,哪来的钱。”老爷子教xùn

道,“合着你到现在还以为帼英是低嫁,咱现在是高攀了,懂吗?贫下中农吃香。懂吗?”

“啊!那咋办,这老话说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清远没了工作,咋养活你

啊!”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以前谁烦恼过这个,现在咱都混到这份儿上了。”老太太一脸的苦涩,“都是你害的。”接着埋怨道。

“妈。您就别添乱了,您当我爸心里好受不成。”帼英劝道。

“唉……”老太太长叹一口气道。

老爷子别过脸继xù

道,“清远农场的工作没了,肯定回大队挣工分。要养活你们俩也容易。别惦记我们老两口,我们有胳膊、有腿,还能动。这日子总能挨过去。”

“别听你妈说的,总想着往娘家倒腾东西。贴补我们。让婆家人看不起,这里起码有有限的自由。种种地,咱只当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老爷子笑着说道。

“咱家帼英嫁给他不就是想贴补咱俩的。”老太太嘟囔道。

“你趁早给我歇了这个心思,怎么人家干得了,你就干不了,你金塑的,人家就是土捏的不成。”老爷子又训道,“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官太太,咱现在是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别打肿脸充胖子,你就认清现实吧!”

“你说我跟你过的这叫啥日子,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挨到解放,转到了地方工作,安全了吧!又碰上这运动。你说你要是贫下中农出身多好。”老太太唉声叹气唠叨道。

“你给我闭嘴,不许你在说这话,这出身是自己能决定的吗?我爹娘好不容易把我养大,人都没了,还诬蔑他们。前些年没事的时候,你咋不说呢!一方面享shòu

的着父母给的,现在又哭爹骂娘的,给谁看呢!忘了祖宗,那是人吗?连畜生都不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我父母没错,他们勤劳善良,挣的每一分钱都对得起良心,为了支援革mìng

散尽了家财。”

“好好,他们好,我错了吧!”老太太立马认错道,心里却不服气要不是他们咱们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妈,你干嘛碰触爸的雷区。”帼英朝她摇摇头道。

“帼英,别听你妈的,一辈子算计,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老爷子哭笑不得道。

“好了,往事不提,明儿跟清远回家见见婆家人,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何况咱家帼英不丑呢!”老爷子还想说什么,一看见这个搅时的老婆子,改口道,“行了,睡觉吧!”

老爷子吹熄了煤油灯,一家三口躺在炕上。

帼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趁着一弯下弦月披上衬衣下了炕做在了门外。

老爷子看她如此悄悄地也下了炕,只有炕上的老婆子传来细碎的呼噜声,没心没肺的睡的香着呢!

“谁?”帼英听见身边有动静,当场下的警醒的站起来,摩挲着找家伙什。

老爷子一看这泪差点儿落下来,他捧在手心儿里的闺女啥时候如惊弓之鸟似的哽咽道,“帼英别怕,是我。”

“爸,是您啊!坐。”帼英起来让开木凳子,坐在旁边的石墩上。

“帼英啊!怪爸让你嫁给一个土里了刨食的。”老爷子痛心道,“但凡有点儿法子,爸也不……”

“爸,我不怪你,嫁谁都是嫁。”帼英苦笑道。

老爷子犹豫了半天才道,“帼英别把姓付的那混蛋欺负你的事,告sù

清远,但凡男人都在意这一点。”

帼英闻言随之一愣,笑道,“爸,是清远救了我,他知dào

。”

“你这孩子。爸还以为……”老爷子又哭又笑道。当时闺女回来衣服扯破了,一直哭。他还以为……

“没有,清远还揍了那家伙一顿。”帼英笑道。

当时被姓付的。拽到玉米地里,她真的是绝望了,没想清远从后面一棍子闷倒了姓付的,又补了两脚,起码让姓付的半个月下不了床。

想起那件事,除了自己的狼狈,就是他骂她的那些话了,不知怎么地记得最清楚,甚至连他当时表情都记得一清二楚。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骂过她。

她还以为乡下人都老实木讷不会说话呢!没想到都这么牙尖嘴利的。只不过都是骂她蠢、骂她笨的。

“还看什么?还不快走。”姚清远凶神恶煞地骂道,“哭什么?真是个笨蛋,不知dào

这长高的玉米地就是天然犯罪的场所,农村三岁的孩子都知dào

。”

“这混蛋的话也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

“你以为我想求人,如果不是我妈病了,我才不会……”

“与其求别人,不如自救。”

“人那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行了,你赶紧走吧!大夫我帮你请?”

“这说话的调调。我想起来,你是谁了。”这粗俗凶巴巴的语气可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原来是你啊!几个月了,还没长进,笨死啦。”姚清远也认出了她是谁了。

事后请来了赤脚大夫。带着迟疑两剂药下去,妈的病好了。其实老太太是心病,任谁从天堂掉地狱里。这生活上带来的不方便,还要干重体力农活儿。快要被逼疯了。然而被她这么一吓,妈总算打起了精神。

他骂得对。人最终还得靠自己。

可是这农活真不是人干的,她和爸妈一起下放来劳动改造时,正巧遇上麦收,初遇姚清远就在麦地里。

他们就这么直接给扔到了麦地里,二话不说,下去收麦子。

天知dào

她长这么大连麦子啥样都没见过,就这么干农活,居然还是最原始的拔麦子。

偌大一个农场连收割机都没有,甚至镰刀都少用,一切都是靠人工来干。因为这里不是产煤区,为了弥补缺乏燃料,舍不得把麦根留在田里,是要把其收到家里当柴火烧的。

因此,拔麦子就成了麦收的第一道工序,拔麦子是直接去地里,用双手拦过一把麦子连根拔起,拔麦子前要保证地里不能很湿不能很干,过湿插不进脚,过干拔不出来。

天刚蒙蒙亮,人们就下地了,金黄的麦子在晨风中招摇,逗弄得人们两眼放光,帼英可再也没有感慨那好心情了。

没有任何前奏,每人几垄一猫腰便拔了起来,拔麦子可不是轻松的活,花费力qì

不说,单就两面手掌,就让人很难受的了。帼英这双嫩白的小手没有任何的劳动保护措施,全是赤手空拳的一墩墩地拔,一把拔来,麦秸常常会发出涩涩的“吱吱”声。

拔出的麦子得用脚将麦根上的土踢掉,需手伦脚踢讲究配合,用脚使劲踢麦根上的土时,她手忙脚乱的落在最后,更倒霉的还被土里碎玻璃之类的利器将脚划伤,包扎做梦吧!更无公伤可休。

实在忍受不了,这血一直冒,也顾不得脏了,一屁股做在土上。

“脚被划伤了。”

粗声粗气,满身刺鼻的汗味熏着她头昏脑涨,根本没有力qì

搭理他。

“你干什么?”帼英又气,又羞,因为脚丫子被人抓着呢。

“上药!”

绿色的汁液,敷在伤口上很快就止了血。

“起来,继xù

干。女人,别连累我们队。”

话落就消失在她眼前,在一大片猫着腰拔麦子黑黑点点中,他们穿着打扮一样,头戴着草帽,脸上糊着厚厚的尘土,跟带着面具似的。谁还认得出他是谁啊!

真是粗鲁,穷搓丑,乡巴佬,真受不了,这是第一次初遇清远,他留给她的印象。

第二次见面就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似乎每一次见面都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358章 各方反应(二)

帼英摩挲着自己已经长满了老茧的手,心下一片感慨,刚开始几天,自己的手上磨起血泡,手一攥麦子,钻心得疼。可这个时候,又是绝对捞不着休息的,必须连轴转。这样,人的手掌连续磨出几次血泡,经过几番痛苦的折磨之后,就长满老茧了。而成为老茧的手,会变得异常坚硬,牛皮一般,再也不怕麦子扎了。

呵呵……真成了劳动人民的双手了,那里还有白皙柔软的样子。

“笑什么呢!”老爷子轻笑道。

帼英抓过他的手,“爸,现在我们的手都长满茧子了。”

“帼英啊!还记得我教你的《女儿经》吗?”老爷子望着天上一弯弦月感慨道。

“那不是老掉牙的老古董吗?妈早就烧了。”帼英说道。

“帼英觉得它是老掉牙的东西吗?”老爷子挑眉反问道。

“这怎么说,排除封建糟粕,它在为人、处事、治家等方面,它提倡敬老爱幼、勤俭节约、珍惜粮食、讲究卫生、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举止得体、注意礼貌等等,这些还是值得学习和提倡的。”帼英小声地说道,眼神还偷偷地瞄瞄屋内,怕老太太突然蹦起来。

“好好,我女儿没跟着发疯,有自己的判断力。”老爷子非常高兴地说道,“你婆家是个大家庭,都住在一起。我打听过的,为人和善、子女也都孝顺,老人明事理,处事也公道。你呀!在家娇惯,好在是二儿媳妇凡是跟着老大家的学就成……”老爷子把自己打听到的一一都说给了她听。

“清远他小叔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多少能护得住你们,你别笑爸现实。”老爷子唏嘘道。“有时候人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那爸为什么不选别人。”帼英理智的说道。

“因为清远那傻小子看你时,双眼放光,可以看出来他喜欢你。”老爷子开导道,“男人和女人因为有感情才会结婚……”

“爸,爸我们才没有感情呢!”帼英赶紧辩驳道。

“傻丫头,真没有?”老爷子挑眉道。

“真……真没有。”只是语气没有那么坚定,“他老是骂我笨。”帼英挽着老人家的胳膊撒娇道。

“咱家帼英又不是受虐狂,干嘛上赶着挨骂呀!”老爷子轻笑道。

“为了堵一口气,不被他看扁。不就是种地吗?我也会。”帼英好强道。

老爷子摇头轻笑傻丫头没发xiàn

她现在是多么的有活力!刚来时,除了生活上的变化,还有自己的感情上的挫折就如木头一样无知无觉。

现在嘛!总算活过来了,老爷子拍拍她的脑袋道,“你们以后要彼此坦诚的过日子就成了。到乡下生活肯定有诸多不便,有不懂的,不明白的让清远教你,多跟着他学。明儿见公公婆婆,这入乡随俗。别使小性子。”

“知dào

了。”帼英说道,也许这个婚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过,看着空中的弦月如是想到。

&*&

“娘,娘。清远哥咋了,讨论的结果如何?”姚致远一看见三大娘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你还没睡。”三大娘把马提灯放在炕桌上道。

“没呢!发生这事我怎么睡的着。”姚致远一欠身坐在炕沿上道。

“军远他们呢!”三大娘问道。

“明儿开学了。我让他们早早的睡了。”姚致远说道,“娘快说说你们和大伯他们讨论的结果?”

三大娘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道。“致远,娘可事先警告你。你要是娶媳妇儿,可不准找黑五类分子的女儿。”

“娘,好好的,说我干嘛!”姚致远摆手道,“又不是我结婚。”

“我事先给你打预防针,别像清远似的死心眼儿,一心要娶黑五类的女儿。为了这不惜丢掉自己的前程,清远就是下一个长风。”三大娘看着他又道,“你这年龄也不小了,少不得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

“娘,我还小呢!小叔结婚不是挺晚的,这几年我以学业为主。”姚致远赶紧说道,免得又引火烧身,让她目光注意到自己。

“那大伯和大娘她们咋办?”姚致远问道。

“咋办,这事搁在谁身上都难办啊!我是没法子,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看谁的风强了。”三大娘最终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行了,去睡吧!”

“娘,您还睡的着啊!”姚致远看着已经躺在炕上的她道。

“我怎么睡不着,这事我也帮不上忙对吧!”三大娘说道。

“娘,您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姚致远不满地说道。

“我不高高挂起我还能咋地。”三大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娘,这事要是召开家庭会议咋办,您投谁的票!”姚致远突然问道。

“哟!都忘了这茬了。”三大娘随即又说,“我这票当然是投给你大娘了,难不成真看着你清远哥去村里扫街啊!怎么你想投给清远啊!小心你大娘不让你登门。我们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可都是为你清远哥好!”

“娘,您连菩宁市都没过,可没我走过的路多。”姚致远嘴里嘟囔道。

“臭小子,故yì

找茬不是,找打不是。”三大娘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

“你们总说为我们好!可清远哥觉得不好呢!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姚致远摇头道,“娘,我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愿意呢!清远哥,想结婚就让他结呗!”

“臭小子,怎么翅膀硬了,想飞了。”三大娘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道。“还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愿意,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不知dào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我打你这个不孝子。”三大娘围着炕开始找扫床的笤帚疙瘩。

“娘,娘,别找了,我就这么一说,这事咱说了不算,得听爷爷、奶奶的意思。”姚致远赶紧摁着三大娘手道,“娘,您歇着吧!我也去睡觉了。”

姚致远蹿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

“胜利,清远这事你有啥章法没有。”姚长青洗着脚丫子道。

“我听领导的。”田胜利调侃道。

“去!”姚长青娇嗔道,“快说说你有啥想法。”

“我有啥想法?这女方咱还没见呢!清远这般到底值不值!”田胜利说道。

“哎呀!当家的你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明儿我请假也得去相看相看女方。”姚长青一激动,本来放在木盆边上等着晾干的脚,一下子踩进了木盆里。

“哗啦”一下,水花溅的老高,“你瞅瞅,你激动啥呀。看看裤子都湿了。”田胜利指着自己的裤脚道。

“咋呼啥呀!大夏天的,一晚上就干了,再说了也该洗了,明儿起来我给你洗了。”

“这女方要是相看结果满yì

呢!”田胜利躺在炕上问道。

“当然是要尊重本人的意见了。”姚长青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你不怕大嫂那大扫把撵咱们啊!”田胜利侧着头问道。

“嘿嘿……持赞成票的估计不止我一个人。法不责众,大嫂还真能拿着大扫把挥舞啊!”姚长青奸笑道。

田胜利见她如此兴奋,不在提大侄媳妇怀孕的事。心里松了口气,有其他事牵着她的心也好。躺在炕上的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

姚长山两口子跨进自家门槛后,大娘看着他向堂屋走去道。“你上哪儿。”

“跟娘说一声啊!咱们回来了,顺便问问这事咋办?”姚长山耷拉着脑袋道。

“都这时候了,爹娘都睡了,还问什么问?”大娘拉着他进了西厢。

“他爹,俺可给你说啊!你可临了当了叛徒,咱可不能清远哭天抹泪的就心软了。”大娘拉着他警告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咱们统一战线。”姚长山点头附和道,他接着道,“孩子他娘,清远现在要死要活的,这事咱得慢慢来,咱越反对他越要是结婚咋办,别着急。”

“慢慢来,清远不是你儿子啊!”大娘斜愣着他道,“这事还必须得快刀斩乱麻,这要是风言风语传出来,咱家这名声还要不要了。这要是被农场领导知dào

了,咱家清远可就等于上了黑名单了。”

“也对!”姚长山点点头道,“那听爹的意思吧!”

“当家的,你还咱家当家的吗?什么都听爹的意思。”大娘把坐在炕上草鞋一蹬,气呼呼的说道。

“我听你的。”姚长山一翻身,躺在炕上就打起了呼噜。

大娘一看这样子咬牙切齿的举起了胳膊,最后颓丧地放下。

躺在炕上的姚奶奶说道,“他们回来了,听口气结果不如意啊!”

“嗯!”

“老头子,你咋想的,咱不能答yīng

清远啊!明知dào

要受苦。”姚奶奶问道。

“嗯!”

“你怎么光嗯,你到底说说啥意见啊!”姚奶奶推推他追问道。

“明儿跟清远要过来女方的生辰八字!”姚爷爷说道。

“你啥意思?”姚奶奶坐起来道。

“我啥意思,你还不明白啊!现在无解,双方分歧又大,那就交给老天决定吧!这缘分到了,又八字相合,咱揽得住吗?”姚爷爷说道。

“那就随他?”姚奶奶试探性地问道。

“等合了八字再说。”姚爷爷闭上了眼睛道。

姚奶奶也只好重新躺下,黑暗中重重的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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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叶帼英

第二天,天还没亮,姚家的人就陆陆续续地起来了,姚修远打着哈气打开街门正准bèi

去挑水,冷不丁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外,后退一步,“嗬……吓我一跳,原来是个人啊!我还以为大黄又来吓我了。”

“请问这是姚清远的家吗?”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听声音宛转悠扬,如黄莺出谷,“是,这是姚清远的家,请问您是?”姚修远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道。

“你好我是叶帼英。”清脆婉转的声音再次响起。

姚修远瞪大眼睛,“哦!你是,你是未来二嫂……”

姚修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姚清远的声音。

“娘,我昨夜一宿没睡。”姚清远无精打采地蹲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大娘道。

“俺睡的很好,还打呼噜呢!”大娘故yì

说道,呼哧呼哧地急速地拉着风箱,傻子也看得出来,还带着火气呢!

“娘,我想结婚。”姚清远抬眼看着大娘说道。

“俺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啊!”大娘拿着手里的烧火棍子就招呼过去,看着上面还冒着的火花,无奈地放了下来。

“娘,儿子就认定她了,结了婚我相信我一辈子都会很幸福的。”姚清远认真地说道。

“就她那个成分,你怎么会感觉幸福啊!农活会做吗?还是洗衣服做饭家务事上,这城里的姑娘,她都会吗?这成家立业。男人在外面打拼,娶媳妇儿是让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你难道都要替她干了不成。”大娘顿了一下接着道。“清远啊!你是娶媳妇儿,你娶的不是祖宗,回来供着的。还要忍受着外人的指指点点,你现在说的轻松,一天、两天,这是一辈子的事,你能忍受得了。”

“娘,媳妇儿娶回来是疼的,又不是来当牛做马的。帼英的农活学会了好多,手上都长满茧子了,那本来是该拿笔的手。家务事也会啊!我们是夫妻,帼英不会干,我多干点儿不就得了,我觉得幸福不就得了。”姚清远很认真地说道。

大娘挥了挥手上的烧火棍子,深吸一口道,“一想到她要娶回来当俺儿媳妇,俺就觉得不会幸福。想想你过这样的日子,她不心疼你,娘还心疼呢!俺生下来就是让你去给人家当牛做马的吗?一辈子难道就围着媳妇儿过了,你那聪明劲儿跑哪儿了。怎么认识她之后就变傻了。”

“娘,听媳妇话,

跟党走

,多吃菜,

少喝酒,

两亩地

,一头牛,

搂着媳妇热炕头。老婆孩子热炕头呵人间美事啊!”姚清远俏皮地说道。

“你瞧你,那点儿出息。”大娘气地眉毛就立起来了。“不行。让开别耽误俺做早饭,爷爷、奶奶还等着吃晚饭上工呢!”

听见姚清远地抽泣。一抬眼看着他泪流满面的,大娘就更生气了。“你还有点儿爷们样儿没有,你哭天抹泪的给谁看啊!俺会把你的眼泪,当作对娘的顺从。你这苦肉计,对娘来说不管用。”

“男儿有泪不轻弹,娘,我流泪是,您从来都是明事理,讲理的,为什么?没能听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娘的话而伤心。”姚清远吸溜一下鼻子道,“我认定的人,娘为什么就不喜欢呢!成分不好又不是她的错,相反我感到骄傲,能在此时对父母不离不弃的人,没有划清界线的人,恰恰是有情有义的表现,这么孝顺的姑娘为啥娘就看不上呢!你不希望我过的好啊!”

“疯了,那女的给你吃了啥药,让你疯疯癫癫的。”大娘气呼呼地说道,“别说那种傻气的话了,你就是说破了天,俺也不会同意的,做梦!”

“娘,您答yīng

儿子的请求吧!儿子给您跪下来了。”姚清远直接跪了下来道。

“呃……那个哥,有人找。”姚修远挠挠头道,他觉得这时候应该说话。

“阿姨,您好,我是叶帼英,清远的结婚对象,希望您同意我们婚事。”叶帼英跪在了姚清远的旁边。

在姚修远说话的时候,叶帼英已经跨过了门槛进了院子。

“你咋来了。”姚清远突然看见她,这双眼放光,真是意wài

,“我跪着就行了,你跪着干嘛!起来,起来。”

“你为我跪,我为什么不能跪。”叶帼英坚持道,说老实话,在门外站了这么久,多亏乡下人的大嗓门,她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动人的甜言蜜语,只是锅碗瓢盆家务事,朴实的话语,却让她心中涌起阵阵甜蜜。

这个男人愿意为她做到这般地步,鬼使神差地就冲了进去,跪了下来。

大娘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气的,“哎哟,哎哟!”直叫。

“姑娘,你起来,俺可当不起。”大娘赶紧让开了。

“娘,您不答yīng

我们今天就不起了。”姚清远认真地说道。

“你们……你们……”大娘气的……

姚修远觉得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娘这脾气一上来,得有人揽着不是吗?就跑了出去。

“太姥爷、姥姥,小叔、小婶,清远哥的结婚对象来了,就跪在我家。”

有姚修远这大喇叭宣传,几家人闻风而动,涌进了姚爷爷家。

“清远的对象,清远的结婚对象呢!”田胜利拨开人群挤进了姚爷爷的东里间。

“哇……清远,好小子,娶到这么俊的媳妇儿。”田胜利哈哈大笑道。

姚长青看着匆忙而来的他,嘴角还挂着牙膏沫!真是这脸丢到家了,只好用手给了他抹了一下。

“谢谢,姑父。”姚清远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他姑父!”大娘气愤道。

“哦!哦!”田胜利捂着自己的嘴巴道。

却是俊,应该说是美艳不可方物。难怪姚清远这么死心塌地了,又是跪。又是哭着叫着,要结婚了。

确实漂亮。窝在刘姥爷怀里的妮儿打开天眼,即使一身军绿装,愣是让她穿出了制服般的高贵与典雅,这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

她的美耀眼夺目,即使艳丽的牡丹也难夺其色。

晕黄的灯光下,美得不太真实,那容颜,叫人看了,只觉得多加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木头美人多的是,她的美还在于,灵秀逼人,美在多变,如大海般深不可测!这清远哥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也只有这一时期婚姻错位厉害,门不当户不对。几千年培育出来的优秀人种,变成敌人,被消灭殆尽。

由于政治的原因,婚姻中男欢女爱的感情成分完全被阶级斗争所淹没。“亲不亲。线上分”——阶级不合,观点、路线有异,夫妻便会反目,便会互相斗争。互相揭发,一个小家庭,也要严格地划清界线。这一时期的“情爱”是禁区。却不妨碍男婚女嫁。

只是,那个时候人们谈婚论嫁时。首要的标准是看出身,看成分。工人和贫下中农成分是硬杠杠。共产党员是最佳配偶。地、富、反、坏、右分子或他们的子女,即使男子高大英俊,姑娘貌美如花,也常常俊男娶丑妇,靓女嫁恶夫。虽说不合理,但却是“时尚”。

姚清远和博远娘的对话他们早就听见了,为了不打搅所以才龟缩在房内,不过女方突然闯进来,又跪了下来,就不得不出面了。

“清远,博远娘你们进来,进来说话。”姚爷爷不得不发话道。

于是就成了大家现在看到的样子,当事人跪在炕前,姚家人围了一屋子。

大娘瞪了姚修远一眼,这回脸算是丢尽了,一个个都不省心。

“清远,和这位叫帼英是吧!你们先起来,现在不兴这个了。”盘膝而坐在炕上的姚爷爷道。

姚清远拉起了叶帼英,介shào

了一下姚家人,长的漂亮,就是吃香,人家笑着总不能恶语相向吧!

“孩子们都下去。”姚爷爷发话道。

姚家的小辈们儿都下去,只不过下去之前,都给以姚清远以鼓励,一副我们支持你们的样子,气得大娘这嘴巴如青蛙似的一鼓一鼓的,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却不能发作。

“清远、帼英,你们的事,我们知dào

了。至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容我们考lǜ

三天可以吗?”姚爷爷说道,“结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下来的事。”

“爷爷……”姚清远刚想在力争道。

叶帼英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摇摇头,语笑嫣然道,“是!我们听您的。”

“我突然冒昧来访,打扰您了,一会儿就该上工了,我先走了。”叶帼英趁机提出来道。

“那好,对了,把生辰八字留下吧!”姚爷爷又道。

“生辰八字?”叶帼英不明所以看着他道。

“帼英就是你的生日。”姚清远欣喜若狂道。

“别高兴的太早,还有不许私下做小动作,否则的话……”姚爷爷看着激动不已地姚清远警告道。

“知dào

了爷爷。”姚清远垂头丧气道,紧接着又打起精神,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爷爷帼英的生日是四八年……”

“你比清远大还大一岁。”大娘惊叫道。

“大了好耶!俗话说: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抱金块;女大三,抱金砖。”田胜利脱口而出道。

田胜利迎着大娘怒视,讪讪一笑道,“嘿嘿……我闭嘴,我不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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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又起风波

姚清远拿着手电筒和叶帼英出了姚家,“我们从山上走。”姚清远指着青兰山道。

“你怎么来了。”姚清远傻呵呵地问道。

“不来,怎么知dào

……”叶帼英眉眼含笑道,“清远你是不是向你刚才承诺的那样都帮我啊!我既不会做饭,也不会做衣服,家务事一窍不通,农活干起来也颠三倒四,经常帮倒忙,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你也要娶?”

“当然要娶了,你不会反悔吧!”姚清远紧张地说道。

“噗嗤……”叶帼英看着他紧张兮兮地样子,嫣然一笑,真是让姚清远看痴了,“放心了,不反悔,不过你承诺过的不许忘啊!”

“都包在我身上。”姚清远拍着胸脯道。

“傻瓜,木头。”叶帼英娇嗔道,“到时候可要帮我。理云鬓,着素装,为君洗手做羹汤

。”

“耶!真的吗?”姚清远不敢置信地问道。

“假的。”叶帼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笨蛋!”

“有你这一句话足矣。”姚清远高兴地又蹦又跳,喊道,“她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

“哎!你小声点儿,被人听见就不好了。”叶帼英跺着脚娇嗔道,“哎!小心!”

“砰……”的一声,姚清远太高兴了,就乐极生悲,一下子栽倒在地,坐了个屁墩儿。

“呵呵……真是个呆子。”叶帼英笑得摇曳生姿,“你怎么样?”

“没事!”姚清远摇摇脑袋,收回心神。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几步上前。认真地看着她道,“帼英。以天为证,我不会让你,‘自此长裙当垆笑’,养家糊口那是老爷们儿的事。”

在灯光中叶帼英看着他的双眼,就这样对视着。他眸中射出的爱意,让她的脸发烫,淡淡地温馨丝丝缠绕着他们。心如止水的湖心投下一粒石子一圈一圈的扩散,流进身体每个血管里舒畅的奔涌。

叶帼英别过脸回避他炽热的眼神,轻笑道。“原来你不是脑袋空空啊!”

姚清远窃喜看着她如了染了胭脂般的脸颊,原来她不是无动于衷啊!悄悄地伸出了手,粗糙厚实的大手包裹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脸上更是乐开了花,为什么?当然是没有被拒绝,被甩开啊!终于拉着她的手了!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朝山上走去。

为了避免尴尬叶帼英问道,“刚才姑父念叨,女大一什么的,那女大四呢?”

“这个啊!女大四,抱如意;女大五。赛老母;女大六,抱金豆;女大七,笑嘻嘻;女大八,注定发;女大九。样样有;女大十,样样值

。”姚清远扯着嗓门笑道。

“怎么都是吉祥话。”叶帼英问道。

“那当然了,咱们自古就讲吉利,所以像婚姻这种一等一的大事。全都被喜庆、大吉大利包围着。参加别人的婚礼,谈论别人的婚姻。如果一不留神说了丧气话,很可能就是两家人反目成仇。记恨一辈子。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吉祥话,合辙压韵,朗朗上口,好听又好记,听到什么谈到什么,顺嘴来一句,保证出不了问题。比如‘儿孙满堂’‘早生贵子’之类之类的。”姚清远讲起这类民俗是滔滔不绝。

“还挺有意思的。”叶帼英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可是止不住的。”姚清远朝她得yì

地一笑道。

是啊!止不住的,流进血液里,融进骨髓里的,不知dào

什么时候这世道能正常了。

啧啧……妮儿砸吧着嘴,没想到,清远哥哥,有两把刷子啊!三两下就将她拿下了。

任何的甜言蜜语都不如朴实的真情易打动人心。

&*&

当事人走了,屋子里留下的姚家长辈开始商量此事了。

“爹,您不会答yīng

清远了吧!”大娘首先问道。

“我答yīng

他什么了吗?我只说合合八字,我说什么了吗?”姚爷爷摊开双手近乎无赖地说道。

“爷爷,您故yì

误导我哥。”姚夏穗不满道,“哥哥属鼠,未来二嫂属猪,多好的姻缘啊!要缘分有缘分,天赐地配的良缘,猪和鼠是两个挨着的属相。猪和鼠都是吃粮食的,怎么算这卦都是好姻缘耶!”

“去小孩子家家的,这哪有你说话的分儿。”大娘挥手道,“夏穗去做饭去!对了,从今儿开始,这做饭洗衣服,家务事都交给你和秋粟了,你大嫂怀着孩子呢!她就擎等着安胎好了。”

“二位妹妹,辛苦你们了。”姚博远双手抱拳道。

“行了,哥我们一定让嫂子好好的安胎,让她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孕妇,好达成你的心愿。”姚夏穗调皮地说道。

“行了,孩子们都走了,剩下咱们了,就清远这个事大家说说吧!”姚爷爷说道,“趁着饭还没做好呢!”

姚奶奶先说道,“俺警告你们啊!别看着人长的漂亮,就同意了。俺先声明俺不同意,太漂亮了。”

“就是,刚才你们男人这眼珠子,一个个都直了。”大娘随声附和道。

果然是同性相斥,瞧瞧!女人们是同仇敌忾!

“大嫂,这就不对了,这漂亮是爹妈给的,咱不能因为漂亮拒绝吧!难不成让清远找个丑八怪吧!”姚长海接着又道,“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只是欣赏对不对!”

“对!”男人们齐声附和道,“欣赏也不行啊!”

“你们女人吃哪门子醋啊!”田胜利嘟囔道,结果引来姚长青的二指禅,“哎呀!”

虽说已经八月底,可天气依然炎热,穿的少。可是真的疼啊!

好像倒霉了不止田姑爷,男人们不同程度的接受着女人们的掐吧!五官都扭曲了。还得忍着、憋着。

看的妮儿直发笑。

“娘,她这样太漂亮了。俺真不喜欢,俺怕和清远过不到头儿。”大娘说道。

“结婚的又不是大嫂,我们应该尊重本人的意见吧!”三大娘接着又道,“而且人家一个城里姑娘入乡随俗,顾不得地上的黄土,能跟着清远一起跪下,证明她稀罕咱清远对吧!没有看不起咱乡下人。”

“三嫂,说的对极了。”姚长青附和道,“大嫂就别拆散他们了。免得他们心碎。咱家清远长相个头儿也不差啊!看看站在一起跟金童玉女似的,多好kàn

啊!”

“弟妹,小姑子,你们……”大娘瞪着她们道,“你们到底在替谁说话。”

“爹让畅所欲言的。”姚长青挑眉笑道,“是吧!爹。”

“好不说她的长相,她家的成分不好,连累咱咋办?首当其冲的就是清远。”大娘又道。

“大嫂,千难万难挡不住咱家清远心甘情愿。”姚长海笑着道。

不用数。居然这么多站在臭小子那一边。

大娘扯扯姚长山的衣袖,使了个颜色,你这个当爹发话啊!

姚爷爷看向大儿子道,“老大。怎么看?”

“我,我听爹的。”姚长山呵呵一笑道。

“属相也合,又这么有缘分的话。咱也挡不住啊!”姚爷爷叹声道,“这么漂亮的孙媳妇。咱当花看也行啊!”

“老头子!”姚奶奶高声喊道。

“咋了!咱们当长辈的难道看着他们两个小年轻哭天抹泪的苦苦哀求啊!这好kàn

吗?”姚爷爷厉声质问道,“长相、成分这出身谁也改变不了。有一点儿清远说的对,能在这时对爹娘还不离不弃地闺女,多么不容易啊!”

“是啊!有情有义。”姚长海附和道,清远啊!小叔只能为你做这么多,面前还有两座大山,你得自己搬了。

“这个事,大概就这样了……”姚爷爷话还没说完就被姚奶奶扯着衣袖,“别扯了,等我把话说完,这事等老伴儿去合了两人的八字再说!”

姚奶奶本来无精打采的脸,一下子亮了,“俺现在就去,他们就是属相合了,还有其他的地方,俺一定让五叔公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算透了。”

姚奶奶蹭下床,趿拉这草鞋就出了门。

“散了吧!”姚爷爷挥手道。

&*&

“大嫂,娘发话了未来这一年,您就吃现成的。”姚夏穗把人给摁到了小板凳上。

“只是怀孕又不是生病,没那么娇气,俺来吧!”殷秀芹摆摆手道。

“别,大嫂,你肚子里可踹着咱老姚家的两个金孙,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姚致远斜靠着厨房的门框上道。

“啥?致远你说啥?”殷秀芹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比划了二。“俺咋不知dào

的。”

“你当时睡着了,我没来得及告sù

你。”姚博远站在厨房门口道。

“谈完了,结果咋样!”殷秀芹问道。

“多数人持支持的态度。”田胜利笑道。

“那恭喜二叔了,达成所愿。”殷秀芹眉眼弯弯道。

姚博远在自家老娘发作前,赶紧拉着秀芹就朝自己屋内走去,可别受无妄之灾,没看见娘现在的脸阴得比锅底子还黑。

“怎了姥爷,刚才在屋里,怎么都不见你说话。”回到自家院内姚长海看着刘姥爷轻蹙地眉头道。

“清远这事还有的磨了!”刘姥爷叹声道。

“咋了?哪又出问题了。”连幼梅问道。

“属相虽然合,但五行相克。”刘淑英说道,虽然这个完全可以化解掉,但以妮儿她大娘的态度,强硬,且乡下人又信这个。不好办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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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风波(二)

“咦!这么快就回来了。”钟小猫从后院走了出来道。

“还等着上工呢!只是简单的表达了一下个人意见就回来了。”姚长海笑道。

“我们已经,把猪、鸡和羊都喂了。”钟奎垣紧随其后说道。

就像老人家说的,数量上不让超标,这种类上可没规定,他算是看明白了,现如今这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的,养得最终都支援国家建设了。

他们又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就是斗也不敢太狠了,何况人家还站着理儿。

“我听说姚爷爷家很热闹,清远哥那是成了吗?”钟小猫问道。

“目前还在商讨呢?多数人持支持态度,不过现在平地起风波。”连幼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太姥爷,你们同意这婚事。”钟小猫颇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调皮!”刘姥爷拍了他脑袋瓜子一下,“这政治跟我们平头老百姓有啥关系,他管天管地,还管得了人家拉屎放屁。又不是罪犯,不用觉着矮人家一头,再说,捉贼拿脏,都是些无凭无据,莫须有的罪名。怕他作甚……”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不管不了。”姚长海附和道。

“这江湖规矩,还祸不及家人呢!也就政治肮脏,讲究个斩草除根。”刘淑英一撇嘴不屑道。

“小猫,你傻乐什么?”刘淑英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钟小猫为自己多心感到羞愧,赶紧转移话题道。“姚家历来是少数服从多数,你们还担心什么?”

“唉……他们俩属相相合。五行相克?”连幼梅叹气道,“怎么清远的婚事就一波三折呢!”

“这还简单。放着大仙儿不用,让太姥爷化解不就得了。”钟小猫轻松说道。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姚长海回道。

“能化解,问题是妮儿她大娘态度强硬,就怕她在这上面做文章。”刘淑英轻蹙着眉头说道,乡下人信这个,为这拆散姻缘的大有人在。

姚长海迟疑地问道,“那他们二人的姻缘?”

“好着呢!”妮儿突然出声道,虽然偶有波澜,但可以当做老天对他们的考验。更增添了情趣。

“小家伙,又插嘴,你怎么知dào

的。”姚长海捏捏她的鼻子道。

“看到的。”妮儿奶声奶气,天真地说道。

“妮儿说的不错,总得来说是段好姻缘。”刘姥爷道。

“唉……多少有情人因为这生辰八字相冲,五行相克相扰,为此而演绎了多少人间悲欢离合,棒打鸳鸯的悲剧。事实上八字属相相冲、相害对婚姻质量的影响确实非常大,若两人不知个中原因而结婚。确实有不完美之处。或因此而分道扬镳,造成终身遗憾。这人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刘淑英叹声道。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命姻缘,感情的事谁说的清,具体的事在人为。”刘姥爷轻笑道。“其实这不难理解,他们两人所处的环境,各自所受的教育不同。在生活自然回起摩擦,进而影响感情。

不过没关系。暗中帮他们化解一下就行了,也许五叔公道行不深看不出来呢!”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是告sù

他们。”妮儿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

钟小猫稍微一想也明白道,“等他们决定结婚再说吧!让太姥爷给他们详细分析他们各自的八字,告sù

他们的缘分,各自婚姻的业障,婚前的感情,婚后感情的变化。

完全可以建议他们如何相处,遇到问题该怎么解决。各自不可互踩死穴……

让他们婚前有充分的相互了解及心理准bèi

,知dào

婚后该如何处理各种矛盾。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哟!小猫这是十五正年少啊!”姚长海朝他眨眨眼调侃道。

“海叔,不光婚姻,推而广之,人与人相处不也是这么来的。”钟小猫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这脸皮超厚,一般人学不来。

“行了,赶紧做饭吧!吃完饭你们该上工了。”刘淑英拿下来绳子上的围裙系在身上。

“你们做饭,那我回学校了。”钟奎垣放下手中的草料筐道。

“等一下,蜂蜜应该喝的差不多了,这个拿回去。”连幼梅从屋里取来一罐蜂蜜递给他道。

“别谢了,耳朵就听出茧子来了。”连幼梅紧接着说道。

“这真是好东西,我妈喝了精神,身体可比以前好多了。”钟奎垣笑道。

“哥,这可是野生蜂蜜,我从悬崖上取来的,当然是好东西了,哥,你也喝,这里面灵气充裕,对你习武也有好处。”钟小猫劝道,“别不舍得,说什么大老爷们儿喝这甜不拉几东西,东西好不就成了。”

“好好,我喝,管家公。”钟奎垣敲了他一个爆栗道,“太姥爷、姥姥,叔、婶子,我走了啊!”

“我也出去一趟,去找满耕叔唠唠!”姚长海跟着他一起出了家门。

姚满耕听完姚长海的来意道,“问题不大,不过清远肯定要受些歧视,不过乡亲们善良,不会说啥,出了这里就不敢保险了。”

他接着说道,“放心这事对你影响不大,他们官帽子比咱大的还娶黑五类的女儿,或者结儿女亲家的。你这芝麻绿豆的小事他们才不会看在眼里。

还记得割尾巴时的青面兽吗?他不是就要娶黑五类分子的女儿,不过最终没有娶成不是吗?现在据说那个新娘子嫁给了造反派头头,是个快四十的鳏夫,听说专门折腾青面兽。这就叫报应吧!唉……”

“哎!我听说新娘子不是有对象吗?她和青面兽的婚不是没结成吗?”姚长海说道。

“唉……对象。名声坏了,家里人不同意。最终掰了。”姚满耕一撇嘴不屑地说道。

&*&

姚奶奶回来的倒是早,一进门大娘就迎了上去。问道,“娘,算得咋样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五叔公说有些麻烦,让他在详细算一下,让俺先回来了,到下晌下了工再去。”姚奶奶皱着眉头说道。

“这么说不成了。”大娘高兴地说道。

“五叔公没有给准话,俺也不晓得。”姚奶奶回道。

“肯定是不成了。”大娘倒是斩钉截铁地说道。

“娘,奶奶吃饭了。”姚夏穗端着玉米饼子放在石桌上道。

“先吃饭吧!”姚奶奶挥手道。

“娘。奶奶,秀芹有了,这上工。”姚博远问道。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一直操这心干啥?”大娘心气不顺有些迁怒道,叹声又道,“俺晓得了,你小叔会酌情安排的。”

“娘您也别唉声叹气了。”姚博远劝道,“清远会想明白的。”

“想明白?”大娘摇摇头,心里也知dào

又多难!就冲人家姑娘的长相,难喽!

“娘。我先走了。”姚博远放下碗筷道。

家里的气氛低气压,孩子们也撂下碗筷就跑了。

姚奶奶吃完饭,就去找五叔公了,男人们也早早的扛着锄头上工了。

只留下女人收拾战场。

吃完早饭。三大娘和姚长青、刘淑英抱着妮儿就过来了。

大娘把结果说了一下。

姚长青就道,“估计这八字有问题,不过五叔公这么说。肯定能化解。要是不行的话,五叔公早劝咱娘这门亲事就算了。”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向着清远那臭小子。”大娘气呼呼道。

“大嫂。我们就事论事。清远也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力了。他既然决定娶人家,那肯定是自己觉得她不错,我们还是多尊重一下本人的意见呗!”三大娘轻声细语说道。

“干什么?想让俺找个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儿媳妇吗?”大娘口气生硬地说道。

三大娘继xù

道,“大嫂,您是不是太浅薄太俗气了,这姑娘好不就成了,长相和家庭成分不都是外在的吗?加上她是嫁进来,您好好教不就得了。非得伤了母子和气吗?两败俱伤不成。”

“行,你清高、你高尚,等你站在俺这一角上就知dào

这心里啥滋味儿了。”大娘白了她一眼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竟说风凉话。”

三大娘一笑道,“别生气,别生气,你理智一点儿考lǜ

问题。”

“是俺娶儿媳妇,不是你娶儿媳妇,别多管闲事啦。”大娘说道,这话可就有点儿不客气了。

姚长青接话道,“她城里姑娘,进了咱家的门把她变成咱庄户人家的媳妇儿不就行了,农活不会教她,洗衣服、做饭不会也教她不就得了。谁家不是凑合着过的,他们想结就结呗!如果清远这次结不成,我看以后甭想了,这庄户人家上哪儿找根花一样的姑娘啊!”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啊!”大娘直起身子嚷嚷道。

姚长山赶紧朝他们使使眼色,两人灰溜溜地跑了出来。

“我就说你们现在别去触霉头了,不听。这下知dào

了吧!”田胜利站在门外笑道。

“你能,家里的鸡喂了吗?”姚长青问道。

“喂了!咱们上班吧!”田胜利笑道。

夫妻二人一起走了。

“你这个臭小子,娘让你大娘好一顿臭骂,听听,叫我别多管闲事。”三大娘拧着姚致远的耳朵道。

“疼!娘松手。”姚致远子哇乱叫道,“好了,清远哥的事,咱不管了,就等着投票表决吧!”

“娘,您先上工吧!”姚致远转身去了姚长海家,写了便条塞在大黄脖子下面的竹筒里。

情况有变,清远哥自求多福吧!(未完待续……)

第362章 密谋

“大娘,不气,不气。”妮儿肉呼呼地小手拍着她的后背道,“不听老人言,他吃亏在眼前!”

“噗嗤……还是妮儿最乖了。”姚长山扯扯妮儿的羊角辫笑道。

“唉……他们还是小孩子就好了,那时候最听娘的话了。”大娘感慨道。

“乖?妮儿她大娘,没少让人堵家门口吧!”刘淑英调侃道,“七八九厌似狗,正是招猫逗狗年纪。”

“难怪人常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大娘长叹一声道。

“所以啊!看开点儿。”刘淑英拍拍她的肩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耽误你们了,牛司令,咱们也该上工了吧!”

“哎!”妮儿清脆嘹亮的应道。

“孩子他娘,别想了,咱也该上工了。”姚长山起身拿着赶大车的鞭子朝外走去。

大娘也起身拍拍屁股,带上街门去了席厂。

&*&

虽然孩子们开学了,但制作蜜饯还没有停歇,果期要持续到九月底,村里的女人们还得继xù

干这‘甜蜜’的事业。

殷秀芹有了,所以安排了较为轻省的活计,坐在打麦场上挑拣勾勾红。

对于她有了身子,村里的大婶们,媳妇儿们儿都恭喜、恭喜,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打麦场上热闹着呢!俗话说:一个女人一面锣,三个女人一台戏,二三十个女人在一起更是热闹,而且这些妇女还在暗中互相较劲。看谁摘的好,拣得好!比试着!

正在玉米地里劳作的姚清远接到大黄的信。展开一看,“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要想抱得美人归还得努力啊!”

嘿嘿……爷爷防着他,他还得防着娘做手脚呢!

“大黄乖!走吧!回去在犒劳你。”姚清远抓抓大黄毛茸茸的脑袋道。

大黄不满地呜咽了两声,‘又开空头支票!’

“好了,知dào

委屈你了,先欠着。”姚清远好言好语地说道。

大黄才满心不甘地跑了,眨眼间就消失在玉米地里。

“这个贪吃的家伙,真是和妮儿一样。”姚清远自言自语道。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隔着两排玉米叶帼英朝他挥手道。

“哦!没什么?”姚清远摆摆手道,“锄地。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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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公,怎么样了。”姚奶奶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问道。

“长山他娘,你可真是心急,早上来两趟,这中午下工就来了。”五叔公笑道,“行了,被你给催的,俺算好了,五行虽然相克。但化解一下问题不大,是门好姻缘。两方还互补,非常相合的一对儿小夫妻。”

“真的化解一下就没事了。”姚奶奶挑眉问道。

“怎么长山他娘,你怀疑俺的能力。这么多年来到俺这里算的那对儿夫妻出问题了。”五叔公双手抱胸灰白的眉毛耸了耸。“今儿你们很奇怪啊!清远来了就来了吧!自己的事,我还没说算的结果呢?一听见你的脚步声就躲了起来!”

“奶奶。”姚清远从屋子里笑眯眯地背着手走了出来,“当着五叔公的面。您不能耍赖哟!”

姚奶奶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说道。“五叔公谢谢你,至于该如何化解还得拜托您老人家了。”

“还不走。等着俺请你啊!”姚奶奶看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道。

“谢谢,五叔公!我走了啊!改日我套只野兔子给五叔公。”姚清远轻笑着出了五叔公家的院门。

祖孙俩一前一后,回了家。

“娘,算的怎么样了。”大娘赶紧迎上来问道。

“还能怎么样,有问题,五叔公就化解了。”姚奶奶有气无力地回道。

“娘,您没……?”大娘立马说道,话没说完,就看见身后的姚清远,急刹车,“咳咳……”

“娘,您没事吧!”姚清远抿嘴偷笑拍着她的后背道。

“起来,俺没事?”大娘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的进了屋。

姚清远苦笑着看着姚奶奶叫道,“奶奶!”

“别叫俺,你这个奸诈的小子。”姚奶奶瞪了他一眼道。

姚清远挠挠头无奈道,“我也不想的,您为什么不劝娘答yīng

呢!帼英会是个好儿媳的。”

“你这么偷跑回来,不用上工吗?”姚奶奶问道。

“我现在就回去。”姚清远转身出了家门。

“哎!回来,吃了午饭再走吧!”姚奶奶说道,终归还是心疼孙子。

“不了,我去农场兑付一顿得了,娘看见我不高兴,估计这饭也吃不香。”姚清远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笑容。

“既然知dào

,还惹你娘生气。”姚奶奶捶着他的肩头道。

“奶奶,我走了。”姚清远迈着大长腿眨眼间消失在她的眼前。

站在厨房门口的大娘道,“饿死在外面得了。”显然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们母子俩啊!真是一样的倔。”姚奶奶哭笑不得道。

“娘,您可得坚持到底啊!”大娘和着面说道。

“照着早上的形势来看,咱势单力薄,对抗不了啊!”姚奶奶实事求是地说道。

大娘手摩挲着着面团道,“得想个折子。”

婆媳俩就在厨房嘀咕开了,“等会儿,俺先把街门插上。”姚奶奶把街门插上,两人在就厨房‘密谋’。

姚长山扛着锄头回家,“这大白天的关着大门干什么啊!”

“爷爷,爹,这大白天关着街门干啥。”姚夏穗和放学回来的孩子们嚷嚷道。

“这谁在家呢?”姚长山问道。

“这还用问啊!数数咱家的人都站在外面,”姚爷爷又指着袅袅炊烟道,“肯定是你娘和你媳妇儿呗。叫门?”

“娘。奶奶,我们回来了。”姚修远他们喊道。

“回来了。吃饭的回来了。”姚奶奶打开街门,“正好饭做好了。”

“老婆子。你大白天关街门干什么?”姚爷爷跨过门槛问道,“在家里谈什么秘密啊!”

姚爷爷无心之语让姚奶奶心里咯噔一声,“哪有啥秘密?不就是怕咱家的鸡飞过门槛啊!眼下这鸡都成精了。”

“娘,奶奶,中午吃什么?”孩子们趴在厨房门口问道。

“玉米捞面条掺了一般白面,这卤黄花,木耳,香菇,口蘑、大葱。西红柿、鸡蛋?。”大娘说道。

“娘,你可真是舍得吃鸡蛋,基本上一人扛一个了。”姚秋粟看着卤子说道。

“今儿借你们大嫂的光,咱也奢侈一回。”姚奶奶笑道,“秀芹啊!以后想吃啥给奶奶说,俺和你娘给你做。”

“奶奶,娘,不用,跟大家伙一样就成。能吃饱饭就成,咱家吃得已经挺好了。”殷秀芹笑道。

“不成,你现在可是一人吃三人补,不能亏了。不然对身体不好。”大娘立马摆手道。

“那咱问问姥姥好了。”殷秀芹笑道,“她可是文化人。”

西里呼噜吃完面条,殷秀芹道。“还是面条扛饿,吃得舒坦。”

吃完饭。殷秀芹和大娘还真去找刘淑英了,问问怎么照顾殷秀芹。

刘淑英笑道。“咱家这平常的饭菜营养就跟得上,不用刻意。”又详细地跟她们说说怎么照顾孕妇。

“妮儿她大娘,你都生了七个了,养的都挺好的,怎么轮到孙子了这么紧张啊!”

“俺们那时候能吃着啥啊!这不隔辈亲,不能亏着了。”大娘笑道。

“娘,您别紧张,弄得俺也紧紧张张的。”殷秀芹说道。

“好,俺不紧张。”大娘搓着手道,“还不是清远害的。”

刘淑英闻言哭笑不得,这真是,又关清远什么事。

&*&

姚夏穗正放学就听见村里人议论,拔腿就往家里跑,进了房间,就看见大娘歪在炕上,带着夹板,吊着胳膊,“娘,娘听说你在席厂剪刀子扎穿手了。”

“嗯!”大娘低垂着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好好的怎么让剪刀伤着手了。”姚夏穗不解的问道。

“还不是清远的事闹得,你娘一分心,啥事不能出现。”姚奶奶解释道,“去把那个臭小子给俺抓回来,看看他干的好事。”

看着大娘满身是汗,姚夏穗心疼道,“娘,疼不疼。”

“走开,一个个都不省心。”大娘刚一动,就哎哟哎哟直叫。

“娘,我去叫致远哥。”姚夏穗转身就跑,她们二人是拉都没拉住。

“娘,这可咋整啊!致远那小子,一来不就……”大娘比划道。

“别慌、别慌,咱就这样、这样……”婆媳俩又嘀咕开来。

姚夏穗不光叫了姚致远回来,姚爷爷和姚长山一起回来了。

“孩子他娘,他娘,你把手弄伤了。”姚长山挑开帘子冲进来看她抱的这么严重哆哆嗦嗦道,“这好好的怎么把手伤着了。”

“长山你让开,让致远给你媳妇儿看看。”姚爷爷说道。

“大伯,让我给大娘看看,我做的刀创药保证抹上去,立马就好了。”姚致远夸张道。

姚长山让开了炕前的位置,姚致远伸手一碰大娘受伤的吊着的胳膊,大娘就哎哟、哎呀……疼疼的直叫。

“别碰我,疼疼。”大娘嘴唇打着哆嗦道。

“疼成这样肯定伤的严重,这可咋办啊!”姚夏穗看见包裹着的白沙布渗出来的鲜血道。

大娘是打定注意,只要致远一碰她,就扯开嗓门叫疼。

折腾的致远出了一身的汗,是干着急没法子。

“行了,致远,你大娘最怕疼了,我看着已经包扎好了,就别再拆开了,免得在感染到。”姚爷爷发话道,接着又道,“老婆子你给我过来一下。”

老两口一前一后的出了大娘的西厢房。(未完待续……)

第363章 东风压倒了西风

老两口走到了后院,姚爷爷开门见山道,“老婆子,说吧!谁想的这馊主意。你造假,也做得像个样儿。糊弄孩子,也不带这么糊弄的。”

姚奶奶吃惊地说道,“你咋看出来的。”

“博远他娘,这叫的也太夸张了,都说生孩子疼都没见她这叫过,傻子都看得出来。咱家致远的医术出名的好,你不让他看,这不摆明了有鬼吗?”姚爷爷白了她一眼道。

“真伤的那么严重?”姚爷爷趁机问道。

“没有,手背擦破点儿皮。”姚奶奶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道,“清远那臭小子,哭天抹泪的唱苦肉计赢得同情心,太气人了。俺们就想着扳回一城,所以就想折子呗!结果想得太入神了,在席厂被剪刀尖儿划破手背了,所以就趁势……”

“趁势演起了苦肉计了。”姚爷爷彻底无语了,手指着姚奶奶道,“老婆子,叫我说你什么好,就我一眼就能看穿,你当清远傻啊!还是没有领略够。”

“那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俺不管老头子,你都给俺兜着,要不你保持中立,这戏还得唱下去。”姚奶奶耍起无赖道。

“你们就造吧!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姚爷爷指着她道,“老婆子,那女娃子也不差吧!你们至于这么挤兑吗?再说了,就是咱乡下姑娘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姚奶奶长叹一声道,“博远她娘,一辈子了没有违背过咱的心意。也没求过咱。就清远这婚事上执拗了点儿,俺想着顺她的意。”

“糊涂!那清远的意愿就不是意愿了。”姚爷爷训道。

“唉……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看清远那小子能否经得起考验了?”姚奶奶无奈道,最后终给了一句有希望的话。

大娘的手受伤了像是张了翅膀的鸟儿一样飞了出去。姚家人听闻,又正逢下工时刻,一个个都跑到大娘所住的西厢房,探病。

大娘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看起来非常的严重。不是不说,而是说多了容易出错,所以干脆不说了。

刘姥爷他们也不好呆在女人家的房里,所以就都出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俺想自己待一会儿。”大娘摇摇头道。

“大嫂。咱还是让致远看看吧!你这样一直疼下去,我感觉我的手都直打哆嗦。听话,致远做的药很有效的,消肿止疼。”三大娘劝慰道。

“清远回来了,快去看看吧!你娘唉……”姚奶奶一看见姚清远急匆匆地赶紧说道,“清远啊!这时候顺着点儿你娘!为了你的事,魂不守舍的,这剪刀就戳进肉里,手掌都给戳穿了。”

“呜呜……”大娘拿着毛巾捂着脸哭了起来。这次是真的伤心落泪了,“他三婶,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明知dào

是火坑。他还非要往里面跳,俺是彻底绝望了。”

姚清远挑开帘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给拉扯大了,就这样来气俺!”大娘哭诉道。“要娶一个根本不相配的人,为了娶她。工作工作不要了,爹娘也不要了。想想他未来过的啥日子。俺就想着现在死了算了,眼不见为净。呜呜……”

“娘,要是您坚决不同意的话,我应该放qì

。”姚清远跪在炕前道,“对不起,娘,您就成全我吧!”

脸上搭着毛巾的大娘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毛巾顺势掉了下来,露出哭得肿如核桃的双眼气愤道,“你这孩子……”一时间想起来又躺了下来,“哎哟,哎哟。”直哼哼。

“娘您怎么样,手很疼吗?”姚清远吓得起身追问道。

三大娘拍着他的后背道,“你出去,出去,你娘看着你心烦,出去。”她接着说道,“平常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太不懂事了,都这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想气死我们啊!”

“现在是和你娘说这种话的时候吗?也不看看场合。”三大娘教xùn

道。

“我还以为你为了你娘放qì

结婚的念头,刚想夸你孝顺来着,你这孩子可倒好!你这个不孝子,出去,别来眼前瞎晃了,你娘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三大娘接着说道。

大娘真为这个弟妹叫好!没有事先串谋,不愧是妯娌多年,原谅她早上的向着清远那臭小子了,真是迷途知返。

姚清远低垂着头,遮住了脸上的一抹沉思。

“你这个傻瓜,别这矗着了,跟电线杆子似的,别给你娘添麻烦了,出去。”三大娘朝他挤挤眼。

姚清远轻声道,“那娘,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儿啊!”三大娘随口问了一下道。

“娘伤着手了,我让帼英来看看你啊!”

“你这孩子。”大娘腾的一下又坐了起来。

“哎哟……”三大娘双手遮面简直是不忍直视。

“你出去试试?”大娘瞪着他火冒三丈道,“只要你敢出去,俺……就咬舌头死在你面前,你就去吧!”

“娘,娘。”姚清远哭丧着脸叫道,真是左右为难。

“给俺办完丧,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拦着你,听见了吗?”大娘朝他吼道。

“你给我出来。”姚博远拽着他的衣领,拽着他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娘您放心,有我看着,他要是敢出了这门,我打断他的腿。”姚博远高声喊道。

“你放开我。”姚清远一抬手打掉他的手。

“你现在别惹我,我忍你够久了。”姚清远现在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撒,“想当初你娶大嫂的时候,我虽然不支持,但也没反对,没给你添乱。怎么轮到我了,你保持中立成不成。”

“那能一样吗?你大嫂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你要娶的是啥?是黑五类分子的女儿。你瞧瞧,你把家给折腾个啥样儿。”姚博远瞪着他道。

“不准你再叫黑五类分子的女儿。”姚清远瞪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了。

“我就是要叫怎么了。”姚博远挑衅道。

姚清远握着拳头,举了起来,瞪着眼睛,仿佛要脱眼眶似的。

“怎么想打架啊!怕你咋地。”姚博远也摆开了架势,憋屈死了,痛快打一场才好。

“你干什么?”连幼梅拉着殷秀芹道。

“小婶,不能让他们兄弟俩打起来,咱去劝劝吧!”殷秀芹着急地都快哭了。

“你这有身子的人,拳脚无眼,万一伤着你可咋办。”连幼梅说道,拽着她不让的她动弹一步。

“可他们,他们……”殷秀芹抽泣道。

“放心打不起来!”连幼梅拍着她的肩头道,“别去添乱,就是打起来也没啥的,男人们吗?”

殷秀芹傻眼了,这还有站在一旁说风凉话的,你还是不是博远和二叔他小婶啊!

姚清远瞪了他老半天,最终颓然地放下了拳头,想一只被困的狼似的,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双拳紧握,指节泛白,吓得孩子们纷纷躲避起来。

“还真没打起来,真是吓死我了。”殷秀芹拍着胸脯道。

“因为爹说过,姚家的男人拳头对外不对内,要是兄弟之间打架,那么擎等着了爷爷教xùn

他们了。”连幼梅挑眉道。

“教xùn

?怎么教xùn

?”钟小猫站在她们身后问道。

“小猫啊!”连幼梅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我没见过。”

看着孩子们双眼放亮的样子,“收起你们的好奇心。”姚长海道。

姚长海想走上前去劝导一下姚清远,怎么说那是自己的侄子,只不过想娶一个大嫂不稀罕的女人,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至于把孩子逼到这份儿上。

刘姥爷看他的表情就知dào

他在想什么?真是事不关己,真要落到自个身上,想必比妮儿她大娘更甚。

刘姥爷抓着他,朝他摇摇头道,“别去,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众人就看着姚清远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啊……”朝天嘶喊道。

那沙哑破碎的声音中绝望,无奈,悲伤,不甘……

大娘被突如其来绝望的嘶吼吓得心里咯噔一声,泪无声无息地落下,儿子,娘都是为了你好!这一刻他痛,她也好不到哪去。

唉……除了一声叹息,还是一声叹息。

“差不多了。”姚长海上前道,“清远去我那里坐会儿。”他看向姚爷爷道,“爹,您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不用,我没事!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娘看见我会安心。”姚清远摆摆手道。

“那没问题吗?”姚长海问道。

“没问题。”姚清远一屁股坐在门墩上,便不在说话了。

“那个清远啊!咱重新考lǜ

一下好不好。”田胜利说道。

“嘶嘶……说什么呢?”姚长海朝连幼梅,姚长青、田胜利、小猫使使眼色和刘姥爷一起抱着妮儿退了出去。

家里的低气压持续了一天多,每个人说话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下子触了地雷。

剧情大反转,一个个上前劝姚清远算了,天下女人多的是,咱在找一个合了大嫂(大娘)心意的不得了,至于非在这棵树上吊死啊!(未完待续……)

第364章 正面突破

一道残阳铺水中,落日余晖中的盘龙湖,湖水碧绿,温暖、安详,静美。

黄昏时分,姚致远和妮儿他们赶着牛群到了湖边,好好让牛儿放松一下,牛儿们悠闲踩在水里,牛尾巴甩呀甩的吃着青草。

姚致远和妮儿坐在岸边,闻着新鲜的泥土气息,给人一种舒畅的感觉。人们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金黄,同时,水面上、长坡上、树上都笼上了金黄的光辉,真是美不胜收。

湖边的水洼处,微风撩动着孩子们的笑脸,他们一个个弯腰在摸螺蛳。

“小小瓶,小小盖,小小瓶里好小菜。是什么呀!妮儿。”姚致远挥动着手里的长鞭道。

“螺蛳!”妮儿高声回道。

“清远哥哥来了。”妮儿扯扯姚致远的胳膊道。

“清远哥,你可不要想不开啊!”钟小猫拉着趟进水洼里的姚清远道。

“你拉着我干什么?以为我想死啊!看他们摸螺蛳,我也想摸点儿回家吃。”姚清远轻笑道。

“唉……清远哥,你还是别笑了,比哭还难看。”钟小猫说道,“你还是到岸上跟致远说话得了,我替你抓了。”

“清远哥过来坐啊!”姚致远朝他招手道。

姚清远提着自己的草鞋,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怎么你们就不担心我想不开。”

“嘿嘿……清远哥猴精、猴精的。”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你这小家伙儿,有你这么夸人的嘛!”姚清远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

“就是清远哥狡猾,狡猾的。”姚致远附和道。话锋一转道,“清远哥什么时候察觉大娘装的。”

“今儿早上。按说我娘的手要是伤的那么严重的话,你和太姥爷却太稳如泰山了。太诡异了。”姚清远苦笑道,“今儿早上娘的嗓子哑了。”

“噗嗤……”姚致远不厚道地笑了,“肯定是昨儿喊的嗓子哑了。”

“清远哥,你现在咋办?”离他们不远处的正在摸螺蛳钟小猫头也不抬的问道。

“这局不好破啊!”姚清远心情低落道,一个是自己的娘,一个是自己稀罕的人真是左右为难。

“大娘的心情怎么样。”姚致远问道。

“娘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姚清远难过道。

“那也难怪了!”姚致远说道。

“清远哥哥,不听娘的话。”妮儿甜甜一笑道。

“是啊!”姚清远无奈一笑道,“也只有妮儿无忧无虑了。”

“唉……”姚清远没精打采,唉声叹气道。“娘唱的这一出,家里人现在是集体叛变了。”

“奶奶说:她不喜欢太漂亮的女娃子,不安分。”

“爷爷说,夫妻是穿一条裤子的。一条腿粗布,一条腿洋布,明显的不合身,所以反对。”

“我爹是,爷爷和娘都反对,他自然是反对喽!”

“修远和夏穗他们是一副抱歉的眼神。爱莫能助,嘴里说着反对。”

“三婶自然是随大流了,甚至还劝我,家里这种气氛。让我还是乖乖投降好的,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至于其他人,我家的反对票已经超了。投赞成票也没用。”

“爹甚至放话:我要是再固执己见,就对不起生我养我的娘了!”

妮儿理解的拍拍姚清远的肩膀道。“令人失望的背叛!”

姚清远拍了拍放在自己肩头肉呼呼的小手,背叛。不止大家对他,还有他对娘来说也意味着背叛。

“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逸致来摸螺蛳,小弟佩服。”钟小猫直起身子,双手抱拳道。

“清远哥,我们是爱莫能助啊!”姚致远颇有些幸灾乐祸道。

“您老人家自求多福吧!”妮儿不客气地追加一句道。

“哎!你们说奇了怪了,因为娘的手受伤了,大哥去农场的时候,让他帮我请假了,今儿我一天都在家,娘怎么给大家做的工作。娘怎么做到的。”姚清远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道。

“哎!刚才还说你猴精的,怎么这会儿变笨了。亏大家还一直说你聪明,不知dào

擒贼先擒王啊!”姚致远轻笑道。

钟小猫抬眼看着他道,“你以为拉选票,得一个个的去说服吗?只要找个有影响力的游说一下就全部都搞定了。清远大哥,这会儿还想不通啊!”

姚清远挠着下巴思索道,“那个人是谁?”

“当然是奶奶了。”姚致远理所当然地说道。

“怎么会?”姚清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怎么不会?大娘手伤,说不定奶奶就是串谋,大娘一个人可搞不定。”姚致远进一步猜测道。

大娘和大伯可是非常老实孝顺的人。

“奶奶是主力外围。”妮儿重重的点头道。

“对哟!”姚清远感觉致远分析地有道理,“那我怎么样才能把奶奶给拉过来,让她老人家叛变!”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姚致远摇摇头道,“奶奶和大娘婆媳俩相处了二十多年,这感情比亲生母女俩还亲,能叛变吗?”

姚清远琢磨了一下道,“想想都不可能,奶奶、大哥、娘,他们三人可是坚定的反对者。”

“奶奶很讲义气的!”妮儿附和道。

“瞧瞧,连妮儿都有着清醒的认识。”钟小猫笑道。

“那我怎么办,要不去找爷爷。”姚清远提议道。

“完了,你这辈子肯定被未来二嫂给压得死死的,你见过爷爷啥时候赢过奶奶吗?”姚致远长鞭轻轻一挥道。

“爷爷不是一家之主吗?”姚清远挠挠头不解道。

“清远哥,记住了奶奶才是咱老姚家的定盘的星。”姚致远没有等他们追问边道,“姚青石同志这辈子都赢不了李春桃同志。你也不想想咱奶奶干什么的出身的。妇救会的得力干将,打小鬼子时给八路军递过消息。且又早早的就入党了。相当年淮海战役,咱奶奶那可是支前模范。她老人家当然那时候还不是老人家。

奶奶推着小车上前线都不带眨眼的。她手里纳的鞋底子那是不计其数的,送到部队。解放后扫盲班是咱奶奶组织的,同时咱奶奶还是省劳动模范,农业学大寨,咱奶奶还是这个。”姚致远竖起大拇指,“可都是先进分子。”

又道,“李春桃同志的词典里没有失败二字,她这一辈子都是打着胜利腰鼓过来的。”

“这倒是,奶奶曾经是腰鼓队的领队。”姚清远沉思道。

“清远哥。你扯哪儿去了。”姚致远哭笑不得道。

“那怎么办?有咱奶奶给我娘撑腰,我还有胜算吗?”姚清远着急道。

姚致远摇头失笑道,“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清远哥这么聪明的人,也乱了。

姚致远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斗争,除了斗争无路可走,正面突pò

。”

“乱拳打死老师傅。”钟小猫挥挥拳头。“加油了清远哥。”

姚清远坐在草丛里微微眯起了眼睛,满脸的严肃,心思不断的翻转,突然间嘴角泛起一丝奸诈的笑意。心道:娘,您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姚清远兜上草鞋,此计虽然是一箭双雕。但有点儿馊,不过跟娘一样是半斤对八两。

“致远。吃完晚饭来我家吧!”姚清远轻松地说道。

“嘿嘿……妮儿这下子有好戏可看喽。”姚致远起身道。“走了,牛儿们回家。”

“喂!清远哥,你的螺蛳还要。”钟小猫直起身子朝已经走出老远的人喊道。

“留着你吃吧!”姚清远摆着手,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给你们吧!”钟小猫说道。

“不要,我才不要!”妮儿坚定地摇摇头道。

螺蛳确实是一个好小菜,但吃起来太麻烦。尤其小孩吃螺蛳困难,即便自己会吮吸,也麻烦。

“小懒猫。”真是个怕麻烦的家伙,钟小猫宠溺地笑了笑道,“挑出来,再做给你吃,好不。”

“不好,留着给小奎哥哥和红缨婶婶吃吧!”妮儿摇头道,她对这玩意儿是敬谢不敏。

“小猫你就挑吧!做好了,小家伙比谁吃得都欢,别听她嘴上的。”姚致远轻轻挥指着长鞭叫道,“回——家——喽!”

“哞——”牛儿们齐齐地叫道,声音悠远悠长,轻松惬意。

踏着夕阳地最后一丝余晖,姚致远他们把牛儿赶回了牛棚。

“回来了,牛棚打扫干净了,都铺上茅草了。”姜大志笑道,“上好的草料都给你们放到食槽里了。”他一个个拍着牛背道。

“哞……”

“姜叔,它们谢你咧!”姚致远笑道。

姚致远他们张罗着把牛喂好了,才抱着妮儿回家了。

吃完晚饭,响应姚清远的‘号召’,一家人都齐聚在姚爷爷的东里间,小辈们儿虽然没有进东里间,不过都在中堂支棱起耳朵听着呢!

姚清远漆黑如墨的双眸扫了一圈家里人,“我知dào

,大家等着我表态呢!尤其是娘……”

“行了,你快说吧!”坐在炕沿上的大娘催促道。

姚清远跪在了炕前,“我恐怕让大家失望了……”

“这么说你还是执意要娶她?”姚奶奶说道。

“是!”姚清远坚定地说道,接着又小声地咕哝道,“帼英已经是我的人了,是男人得负起这个责任。”

“噗……咳咳……”

“俺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娘,您手没事了。”(未完待续……)

第365章 罚……

田胜利闻言直接挑开帘子,他可没忘了中堂还有一帮孩子呢!

“夏穗,致远带着孩子们出去,出去。”以下的讨论少儿不宜,田胜利把孩子都轰出了堂屋,甚至插上了房门。

“哥,这怎么了?把咱们轰出来干啥啊!”姚振远不解地问道,“清远哥也没说啥呀!怎么一惊一乍的。”

“还没说啥呢?清远哥誓死也要娶美娇娘,没听见咱大娘噼里啪啦又揍开了。”姚军远担心道,“不知dào

清远哥能挺过去吗?”

“大老爷们儿被打两下,就我娘那拳头,跟蚊子叮似的,没事。”姚修远无所谓地说道。

“就是,修远哥没少被我娘的笤帚疙瘩伺候。”姚秋粟抿嘴笑道。

姚修远也不恼,关键是恼不起来,大家都在一块儿住着,一有风吹草动,闻风而知,都知dào

了。

“咦!不对也,我娘的手没事了。”姚修远后知后觉道,与大家相视一眼道,“我这眼泪白流了。”

“我还怨恨清远哥,让娘受伤了。”姚文远绷着一张小脸担心道,“清远哥,会不会生我的气。”

“一会儿去给清远哥道歉去。”姚夏穗蹲下来揉揉他扎手的头发道。

姚文远点点头道,“知dào

了。”

“哦!我知dào

,为啥把咱给赶出来了,大娘装的,为了给大娘留点儿面子,所以……嘿嘿……”姚军远贼笑道。

“不对,不对,清远哥还说了一句啥话。才把咱们都轰出来了。”姚建远问道,“哥。你们听见了吗?我没听清。”

“肯定是惹了我娘的话,不然你清远哥怎么挨打。”姚夏穗拍着他的肩头道。“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建远、秋粟领着他们去玩儿吧!”

“去玩儿去喽!”姚建远领着孩子们拿着腰篓,去抓蟋蟀,知了猴,自己不吃喂鸡也行啊!

“致远哥,你去哪儿?”姚夏穗看他跟着朝外走去,于是问道。

“我去小学,找姜叔,切磋、切磋。”姚致远轻笑道,其实他跟着姜大志学解剖。

“军远、修远。你们去哪儿。”姚致远问道。

“我们上山找小猫去。”姚军远说道。

不用说,他们是去修liàn



“那我跟致远走,今儿郝奶奶讲课,西方美学史,我旁听去。”姚夏穗追了上去道。

于是孩子们各有各的去处,在姚家门口分道扬镳。

“致远哥,听见清远哥说啥了没?”姚夏穗秀眉轻挑笑道,“我敢打赌,清远哥也只有拉拉人家的小手!”

弟弟妹妹们听不清。修liàn

过的他们可听得清清楚楚。

“他那是诈大娘呢!”姚致远笑道。

“唉……我娘是关心则乱。”姚夏穗轻叹道,接着又笑道,“从小奶奶就教导我们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完全是封建糟粕。也有其道理的。”

姚致远笑而不语,他们都渐渐长大了,懂得自然就多了。

不过相对于他们。姚致远学医的懂得更多,?观《内经》之论。男子十六岁成人,明朝名医薛已在医案中曾记载一例。少年十四,皮肤寸裂流血求医。薛问曰:是否御女?答是!薛言精未通而御女,脏腑未成而伤,辞不治。数月而亡。

书读越多,懂得越多,越觉得老祖宗是有道理的,古人的对年龄解释不只是一个数字概念,它是一个个连续的生命过程离散化,在人们的观念中刻画出独特的文化轨迹。

古人对于年龄大体有两个方面的认识,其一是在生命的意义上偏重于人的自然属性的思考,也就是对于不同年龄的生理特征的认知。

传统中医理论著作《黄帝内经》中记载了这样一个节律“女七男八”,意思就是女性的生命以7为节律,男性则以8为节律,每8年有着一次健康的变化。

古人将女性的发育确定为每七年一个周期,即七岁开始精气旺盛,十四岁月经来潮,二十一岁肾气满溢,二十八岁肌肉丰满,三十五岁气血渐衰,四十二岁面容枯黄,四十九岁气血衰竭。

类似地,将男人的发育确定为每八年一个周期,八八六十四年则精气无存。

男女设防,并非都是封建意识。而是为人父母应处处设防,待家中梧桐长成少有瑕疵,愿足矣!

&*&

真是人生处处是狗血啊!妮儿心里腹诽道,没想到清远哥用这一招,杀伤力就……

姚奶奶捂着脸,拉过来还在揍清远的大娘,“博远娘,穿帮了,穿帮了。”

“娘,俺知dào

!”大娘右手一巴掌拍在清远的后背上就知dào

了。

可能咋办,这心头气难消!不揍他揍谁。

下不来台的她只能尴尬地坐在炕沿上,心里那个气呀!

姚长山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清远爹问你,你有没有和她那啥?”

“什么那啥?”姚清远意味过来后,脸红道,“爹,您说什么呢?我们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您想哪去了。”

“那你怎么说……?”姚长山哆嗦着手指着他道,“你个混小子,真是大逆不道,还学会说瞎话了。”

姚清远偷偷瞄了瞄大娘道,“我不这么说,娘的手怎么好!”

“况且我也没说差啊!虽然没有……可我抓过帼英的脚,拉过她的手,人家要是告我流氓罪也告得了的。”姚清远诈唬道,“总之这事谁也说不清。”

“爷爷、奶奶,爹、娘,您就成全我吧!”姚清远趁机道。

“啪……”姚爷爷拍了一下炕桌,指着外面道,“你给我出去跪着,小小年纪不学好。”

田胜利和姚长海两人架着姚清远道,“现在啥也别说了,老实的跪着。”

“你可真能耐了,这话也敢说,坏人家的名声。”姚长海一把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错在哪儿。”

“老大家的?你可知错。”姚爷爷叫道。

“爹?”大娘低垂着头道,“俺知错了。”

“为人父母其身不正……”姚爷爷指着中堂道,“你也去外面跪着吧!”

“爹!大嫂……”姚长海他们叫道。

“不准求情,都给我出去?”姚爷爷率先出了堂屋,小辈们儿跟着呼啦啦一下全出来了,“博远锁上房门。”

“现在都给我出去纳凉去,不熄灯不准回来。”姚爷爷说道。

“是!”

一下子人全出来了,“爹,娘去我那边坐会儿吧!”姚长海说道。

“亲家老爷,亲家母,让您二位看笑话了。”姚爷爷不好意思道。

“自古明训:夫妻是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子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刘姥爷理解道,“走吧!剩下的让他们母子俩解决吧!”

姚爷爷和姚奶奶去了姚长海家东里间,连幼梅张罗着倒茶,男人们在东里间唠嗑。

女人们则在外面的八仙桌上吃着刘淑英炒的南瓜子,喝着蜂蜜水。

又拿来鞋底子,纳了起来,手里没个活计,是没着没落的。

“婶子,你做的棉鞋,可不像姥爷穿的。”三大娘问道。

“哦!给小奎和红缨做的。”刘淑英笑道,“红缨大妹子手拿枪中,哪儿拿的了针线啊!眼看着天冷了,给他们做两双鞋。”

“我说呢!大队长也让村里的妇女给他们做布鞋和棉鞋,他们那些拿笔杆子的手,哪里纳过鞋底子。”三大娘笑道,“大嫂已经为姜老哥做好了两双布鞋了。”

“娘,大嫂没事吧!”三大娘问道。

“能有啥事?”姚奶奶挥手道,“别瞎想了,你爹罚得对,说的也对。”

她现在没心情理会他们,她还想着老头子怎么罚她呢!她可没忘了自己可是帮凶来着。

姚长青问道,“这给他们做鞋,村里人没啥意见?”

“能有啥意见,他们把孩子们教的很好,乡亲们不知dào

该怎么感谢他们,再说了这纳鞋底都是顺手的事。”三大娘笑着拿起另一只纳了一半的鞋底子,纳了起来,“都积极着呢!为这还分配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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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刚才清远一说那话我真吓一跳。”田胜利拍着胸脯道,“你们怎么这么有自信,清远不会干出格的事。毕竟血气方刚的,他对象又那么漂亮,一时间把持……。”

“姐夫!”姚长海捂着他的嘴道,“爹说过,男人就得管住裤腰带,管不住还算什么男人。”

“呜呜……”田胜利指指他的手,姚长海放下了手,田胜利清咳两声,“我可是非常相信清远侄子的。”

“得了你,现在描补晚了。”姚长海轻笑道。

“该!敢质疑我儿子。”姚长山笑道。

“那大哥刚才还……”田胜利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道,“那个眼看着该收秋了,这咱们村女人们能赶的上吗?我看着她们还在打麦场上忙活着呢!这勾勾红,她们是做上瘾了,连这路边,沟边都不放过。”

“咋地也是做一次,还不都收了。”姚长海轻笑道,“收谷子正巧赶个尾,也就这一个星期了。剩下的天气凉了,能在枝子上多待会,不行了咱就摘着吃的了。今年为了做勾勾红,大人小孩子儿都没还摘着吃。”(未完待续……)

第366章 松口

“今年的苞米长势也喜人啊!我看那苞米棒子个头大,看样子粒也小不了,撑外皮鼓鼓囊囊的,都能瞅见。不知dào

咱们那片高产田能否突pò

千斤。”田胜利笑眯眯地问道,“小舅子,说啦?”

“姐夫,你把舌头捋直了。”姚长海搓着胳膊道,“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你会估产量了,我问爹。”田胜利问道,“爹,怎么样咱们村的能刷新纪录吗?”

“这还用问?看小幺的样子就知dào

了。”姚爷爷笑道。

“咦!”田胜利乐得一拍大腿道,“那咱们祠堂的是不是又可以张贴一张上级颁发的奖状了。”他一副与有荣焉样子,心里别提多美了,“加上以前的,现在是一半墙面了,不知dào

有没有机会一整面墙都张贴奖状。”

“当然有机会了。”姚长海非常有信心道。

妮儿也知dào

那些奖状,亩产蹭蹭的涨,这上级颁发的奖状和锦旗挂在祠堂最显眼的位置,社员们看着心里敞亮。

现如今只有精神奖励高于物质奖励,这物质奖励妮儿就看见笔记本,大茶缸、毛巾等等。

就在姚长海他们坐在一起谈论即将到来的秋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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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爷爷堂屋的中堂还跪着母子俩,“娘,对不起,你的手没事吧!”姚清远担心的问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死不了。”大娘气地背过手去。

“娘,对不起,要不是我也不会害的您被爷爷惩罚。”姚清远再次抱歉道。

“是俺自己犯了错。被罚也是应该的,关你什么事?”大娘现在也松了口气道。老实说骗人的滋味儿真不好受,尤其看孩子们为了她的伤哭的稀里哗啦的。

姚清远趁机抓过她右手。“娘,流血了,您真受伤了。”姚清远一惊一乍道。

“破了点儿皮,本来定痂了,被你给气又崩开了。”大娘抽回手,“这点儿小伤无碍。”

“娘,您还是坐凳子上吧!您挨罚的那份儿,我一并跪了。”姚清远说道,“时间长了。您的膝盖受不了。”

“不用,娘本来就该受罚!别再说这种话了。”大娘摆摆手道。

“娘,这是您第一次挨罚吧!却是因为我。”姚清远难过低泣道,“我没想到爷爷……?”

“是啊!娘这一辈子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第一次办‘坏事’,让爷爷给逮了个正着。”大娘轻笑道,“被你爷爷这么一罚!现在反而想开了。儿子你真的是死了心非要娶那个叫帼英的女娃子。”

“是的娘,我很抱歉。”姚清远的被泪水浸过的双眸晶莹明亮,透着坚定。“娘,夫妻是缘,皆因宿世宿债之情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夫妻之间,不论是善缘、恶缘,皆因是有情缘因果所聚。娘咱就随缘可以吗?”

“婶子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俺不反对了。”大娘投降道。

“谢谢,娘。谢谢娘。”姚清远抓着他的手摇晃高兴道。

“你高兴个屁,让娘看你这苦日子才刚开始,娘乐的站在一边看戏。”大娘心有不平道。

“娘,我知dào

你说的气话,谢谢娘!”姚清远松开她的手向后挪了几步磕头。

“你先别急着磕!你这桩婚事,娘不看好,是勉为其难答yīng

的。那么你就别指望俺能像对待你大嫂一样,对待你媳妇儿了。到时候别说娘偏心。”大娘事先声明道。

“您能答yīng

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敢有其他的怨言。”姚清远欣喜若狂道,“娘,帼英会是个好儿媳妇的。”

“傻孩子,这过日子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大娘摇头轻笑道,“你们男人总是把日子想得太简单了。”

“娘和奶奶不就是挺好的嘛!”姚清远笑道。

“傻孩子,娘跟你奶奶那是二十多年的情谊,刚嫁过来时,也有摩擦拌嘴的时候。”大娘摆手道,“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啥?”

“不过你们结婚要等到收了秋,具体的日子让五叔公给你们合合。”大娘说道。

“啊!收秋最起码四十天,还要一个半月啊!娘,能不能……”姚清远请求道。

“你少得寸进尺,你以为为啥秋收后,娘是怕她这时候嫁进来,家里人忙着收秋,她忙帮不上,别跟着添乱。正好也趁这个时间,让亲家多教教她怎么为人儿媳妇的。起码这洗衣做饭得会。哦!俺可是要检验的。”大娘把自己的想法直白地说出来。

“娘,您干嘛要说的这么白!这不伤人心嘛!”姚清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哎!娘现在就这么说话,看不惯就这么算了!”大娘一副无所谓地态度。

“别介,娘,我听您的。”姚清远赶紧说道,好不容易盼得娘松口,再大的困难也得克服。

&*&

“呀!熄灯了。”姚清远看着屋内一片黑暗道。

紧接着就听见开门的声音,“起来吧!”姚爷爷地声音出现在黑暗中。

“爹等会儿再进来,我去点上煤油灯。”姚长山说道。

“娘,起来吧!”姚清远搀扶着大娘站了起来。

姚长山也点上了煤油灯,放在炕桌上后,疾步走了出来,“博远娘,你没事吧!”

“没事!”大娘摆摆手道。

“都进来吧!”姚爷爷发话道。

姚清远和姚长山搀扶着大娘一起进了东里间,“爹、娘,俺知dào

错了。”大娘低垂着头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

没有看见弟妹,小姑子,小叔子他们着实让大娘松了口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罚。这滋味儿可不好受。

“爷爷、奶奶,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娘年纪大了……”姚清远赶紧说道。

“这会儿又母子情深了。不吵了,不闹了。不装了。”姚爷爷板着脸说道。

“老头子。”姚奶奶扯扯他的衣袖道。

姚爷爷看了她一眼,‘等会儿咱们在白扯。’又道,“行了,坐吧!”

姚清远搀扶着大娘坐在了凳子上。

“眼看着要收秋了,我可不想家里闹哄哄的,你们俩今儿给个话吧!清远这婚事?”姚爷爷问道。

“爹,俺答yīng

了。”大娘赶紧说道。

“答yīng

了?”姚奶奶挑眉问道,“博远他娘,这心里没有不舒服。”

“没有。”大娘摇摇头道。今儿闹得这一出,让她给演砸了,她这博同情没博成,里子面子是丢进了。

要是在投票表决,不输得更惨,还不如现在就借坡下驴得了。

“只不过,爹、娘这婚期定在秋收后吧!现在可没时间。”大娘低着头闷声说道。

“老大媳妇儿,在生我的气吗?气我罚你?让你在大家面前落了面子。”姚爷爷问道。

“不是,俺做错事就该罚。只是感觉没脸见爹、娘了。”大娘心里难受道,“为了这个不孝子把家里给折腾的不像样子,让爹、娘担心了。”

“老大媳妇儿,你只要不生我的气就成。”姚爷爷说道。

“不会。不会。”姚长山赶紧说道。

“你插什么话,我又没问你。”姚爷爷虎目一瞪道,“孩子都教不好。这不孝子不是你教的。”

“你这个不孝子,老子……”姚长山气急败坏道。

“你在谁面前称老子啊!”姚爷爷一巴掌拍在姚长山的脑袋上道。

“爹?”姚长山护着自己的脑袋不依道。

“行了。先扶你媳妇儿回去。”姚奶奶挥手道,“记得拿热水敷敷膝盖。不行,找致远拿点儿药。”

“我去!”姚清远立马朝外跑,结果一下子栽倒,幸好扶着门框,才没五体投地。

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出了院子大门,正好kàn

见姚致远回来,“致远你来的正好,给我些药。”

“啥药,我刚才又跪来着,往膝盖上抹的。”姚清远说道,总不能说这药是给娘用的。

“哦!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姚致远看着跟在后面的他道,“清远哥,你就等着吧!别动了。”

姚致远进了自己的家,在药箱里找到药膏,“这个拿回去用吧!”

“这么多?”姚清远还以为他发xiàn

什么了。

“在大娘松口前,留着给你备用啊!多跪跪,跪的大娘心软了,兴许就答yīng

了。”姚致远调侃道。

“你个臭小子,瞧你哥的笑话。”姚清远笑骂道,“你回来,你别跑。”本来还想向他说娘同意婚事了,哼哼!等着吧!就不告sù

你。

姚清远这是给气糊涂了,你结婚关人家什么事。

“哥,不跑是傻子。”姚致远一路笑声钻进了姚长海的家。

姚清远拿着药膏回了院子。

“兔崽子,我和你娘在这儿呢!”姚长山在西厢喊道。

姚清远转身进了西厢房,“爹这是药膏,我来吧!”

“你出去,还是我来吧!”姚长山把姚清远直接给提溜了出去,转身回来,看着大娘自己在卷裤腿,“都叫你别动了,我给弄。”

“这有啥的,只是膝盖难受,又不是胳膊。”大娘浑不在意道。

“我来吧!”姚长山先拿着热毛巾敷敷她的膝盖。

“他爹,想笑就笑吧!俺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娘低垂着头不好意思道。

“他娘,我替我爹给你陪个不是。”姚长山接着道,“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哪会儿笑你。”

姚长山自我检讨道,“要不是我立场不坚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你也不会出此下策。他娘,你放心以后我为你马首是瞻。”

动作轻柔的拿着热毛巾敷着她的膝盖。

“啧啧……老了,老了,你这嘴啥时候会来这一套了,听着假得慌。”大娘抬眼砸吧着嘴道。

“怎么会假得慌,真的,很真的!”姚长山还举手发誓道。(未完待续……)

第367章 求饶

“他娘,你怎么这么实诚啊!”姚长山看着红了得膝盖埋怨道,“爹锁上门,叫我们都出去,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让你起来啊!”

“这挨罚还能作弊啊!”大娘瞪大眼睛问道。

“你咋想不起来了,小时候我受罚跪祖宗牌位,是谁给我拿的地瓜窝窝头。”姚长山拿着热毛巾轻敷着她的膝盖笑道。

“俺想起来了,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早就忘了。”大娘笑道。

姚长山拿开热毛巾,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从炕桌上拿来药膏,挖了一坨抹在她的膝盖上,涂抹均匀了。

“他娘,你放心,弟妹、长青和小幺,他们保证不敢笑话你,他们要是笑话你,我就……对了你就把他们小时候挨罚、尿炕的糗事都抖搂出来。”姚长山笑道。

他们两口子比姚长青、长海要大个十来岁,所以大娘嫁进来时,他们还小,这糗事可以说是一箩筐。

“还嫌不够丢人啊!弟妹、小姑子,小叔子不是多嘴的人。”大娘娇嗔道,“这事别给俺再提了。”

“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姚长山问道,“这药膏咋样!”

“别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大娘笑道,“咱这也算是深切体会致远做的药的药效了。”她自我调侃道。

姚长山看她还有心情自嘲,可见是没有记怀此事,算是放下心来。

“起来洗洗脚,在上炕。”姚长山拉起来她,两个人就着还热乎乎的水洗了洗脚。他趿拉着草鞋端着木盆把水泼了。

“他爹,去给清远抹抹药膏吧!这两天可没少跪。”大娘看着他走了进来赶紧道。

“疼死他算了!”姚长山凶神恶煞道。不是那不孝子,媳妇儿也不会跟着挨罚。

“去吧!你以为俺心疼他啊!他这膝盖伤了。不上工哪来的工资。”大娘故yì

凶巴巴道。

“也对,不能让他歇着,还得给我去干活儿。”姚长山就这么被忽悠走了,拿着药膏出了西厢,进了东厢。

果然姚清远正呲牙咧嘴的看着自己的膝盖。

“给你娘心疼你,自己抹吧!”姚长山把药膏重重的放在炕桌上。

“爹,对不起。”姚清远低着头抱歉道。

姚长山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拿起桌上的药膏,挖了一坨。抹在他的膝盖伤,“有啥好对不起的,路是你自己选的,就是磨出泡来,你也得给我硬挺着走下去。咱家可不许离婚,别怪我们当初没提醒你。”

“唉……”姚长山叹口气道,“儿子,你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你知dào

不?”

“我知dào

。”姚清远点点头道。

“你知dào

个屁!”姚长山气得把药膏往炕桌上一板。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步,“人家都说走一步,要看两步。想三步。你这个只想着眼前的家伙,没想过以后啊!

人家现在当你是恩人,这以后翻身了。你就成了累赘了。你等着被甩吧!”

“我知dào

!”姚清远咧嘴一笑道,笑容中带着一抹决绝和深情不悔。

看着他这样子。姚长山想教xùn

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行了。我啥也不说了。凡是有爹在呢!找个时间跟亲家见见面吧!”

“爹和娘的意思是?”姚清远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道。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亲家不方便出来,按礼数也该我们去提亲才对。”姚长山说道。

“呃……”理智回来,这爹说的话不知dào

和娘商量了没,别自己白高兴了。

姚清远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他老人家也是这个意思。”

姚长山闻言想了想道,“这事先放一放吧!我们长辈们得商量一下。”

唉……姚清远心里叹口气道,我就知dào

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行了,我走了。”姚长山起身出了东厢房,先去了堂屋,“爹、娘,睡了吗?我就不进去了。”

“俺们睡了,你也回去睡吧!好好安抚一下你媳妇儿。”姚奶奶说道。

姚长山闻言轻笑道,“爹,放心吧!您儿媳妇儿没有记怀这事,还一个劲儿的自责呢!”

&*&

“老伴儿,老伴儿,是俺错了,原谅俺吧!”姚奶奶抓着他的胳膊道。

姚奶奶在姚长山他们走后就一直承认错误来着,只不过,这老头子今儿死活不说话,弄得姚奶奶这心里没底,毛毛的。

“反正都是俺不好,你就原谅俺这一次吧!干脆说吧!是俺想的馊主意。”姚奶奶老实地承认道。

黑暗中姚爷爷轻笑,我就说那么老实的儿媳妇哪会儿想得出这馊点子来。没有你这老婆子在后头撑腰,她也没那胆量骗人。

这件事归根结底主谋是姚奶奶,别以为这事完了,得给这个胆大妄为的老婆子一点儿教xùn



“老伴儿,你吱个声啊!乌漆墨黑的啥也看不见,你说句话呗!”姚奶奶请求道,“俺知dào

俺这事做的不地道,你生气应该的,可是让老大他们看见你生气,一次两次倒也无所谓,可让孩子们,还有亲家姥爷,亲家母看见你这样,可怎么行啊!”

黑暗中姚爷爷就这么盘膝坐在炕上不言不语。

姚奶奶往前挪了挪,扯着他的胳膊摇晃道,“俺不是承认错误了吗?俺就求你宽宏大量的原谅俺这一次吧!”

正巧姚长山从姚清远屋里出来,走了过来,姚奶奶承认错误也停了下来。

姚奶奶嘴里嘟囔道,“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脾气,真是可算是逮着俺的把柄是不是。真是的。”

“你这个老太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姚爷爷气得黑暗中迸出一句话来。

有反应就好!姚奶奶正想说什么?

正巧孩子们也都陆续的回来了,“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回来了。”

“小声点儿。爷爷、奶奶睡了,别去打扰了。”姚长山赶紧说道。

“知dào

了。知dào

了。”孩子们小声地回道。

院子里声音果然小了许多,喧闹了一会儿又沉静了下来,别的屋里的煤油灯熄灭,姚奶奶房间的煤油灯却亮了起来。

“老伴儿,俺看你得脚趾甲长长了,给你剪剪吧!”姚奶奶蹭到他身边道,直接上手搬起他的腿,结果力道太大,一下子掀翻了姚爷爷。咚的一下磕在了炕上。

“呵呵……哈哈……”

“很好笑是吧!你自己笑吧!睡觉。”姚爷爷背对着她和衣躺在炕上。

“老伴儿别睡,俺给你铺一下炕,天气凉了,别冻着了。”姚奶奶赶紧打开炕柜,铺了一下炕。

结果姚爷爷不领情,姚奶奶只好把薄被子盖在了他身上,自己躺到炕桌的另一边,熄灭了煤油灯睡觉。

哼!错俺也认了,还不依不饶了。真是个小气鬼。姚奶奶梦里还撇嘴道。

&*&

大娘既然对婚事没了意见,那么这件事就定了下来,虽然现在是节俭办婚礼,但怎么也得准bèi

一下。且即将到来的秋收。所以结婚的事自然延后了,且五叔公挑的好日子也在冬季。

冬闲历来是农村青年男女结婚集中期,一来是地里的活不忙了。有时间操办;二来冬天结婚孩子一般会出生于秋高气爽的秋天或夏秋之交,这样对婴儿和产妇的健康都有好处。

古人也讲究生活对治。秋天征兵,或订婚。冬闲结婚,春天生儿。

《荀子.王制》曰:“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秋天是沉甸甸的收获的季节,土地孕育出五颜六色的硕果,回报农民的汗水,广袤原野之上回荡无尽的丰收赞歌。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最紧张忙碌的季节,有谚语:“八月秋忙,秀女下床”,连秀女都要去干活,更何况大男人,主要原因是“龙口夺食”,因为农业种植靠天吃饭,气候的冰雹、霜冻都会对即将到手的收获产生威胁,而每年这样的事例都很多。

寒露之前,白露之后,秋愈来愈浓,愈来愈深了。酒因为浓,才芬芳甜美;秋叶因了浓就落了,才让人感知季节的和美与芬芳。

站在梯田上,便可望见山下黑黑点点的社员们在田地里躬耕的背影了。

“秋分糜子寒露谷”,这是一句农业谚语。到寒露时谷子也该收割了。每当这时,村里的学校便也放秋假了。小尾巴们跟在大人的后边,高高兴兴赶着牛群来到地里。

整个山梁上的庄稼像一面巨幅黄缎子似的,金黄金黄的颜色一眼望不到边。当微风吹过来时,那黄色的庄稼像一片海洋似的,泛着涟漪,涌着波纹,一浪接着一浪。

人们拿着镰刀,从地头一字排开,弯着腰割庄稼。不一会儿,便割出一片空地。空地上堆着一堆一堆的庄稼,老农抓起一把庄稼来,握住头儿一转,便做成了“腰子”,像粗粗的麻绳似的。将“腰子”铺在地上,再将庄稼抱上去,两头一拴,便把庄稼紧紧地捆在一起了。

割谷子时,技术要更讲究一些。一手先要将几株谷穗搂在一起,一手才能用镰刀贴着地皮儿割。其中道理,一是怕熟透的谷籽儿掉在地上,二是怕谷杆儿割得太高,浪费了冬天牲口的草料。

庄稼都割倒成捆后,便绑在了牛背的鞍子上,驮回了村里。有时为了抢收,怕大风来了刮在地里,要由年轻人一捆一捆背回村里的打麦场上。

有了牛群这运输队,可是帮了大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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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有惊无险

秋季的农活主要围绕“收、打、贮”三个环节来进行。

姚长海根据这些农活会按照不同作物成熟的程度、地点的远近、气候的变化等因素,综合考lǜ

安排社员们收割任务,看着一清二楚的表格,真是排的还瞒紧凑的。

“满仓队长,借一下身上的磨刀石用用。”光弹儿直起身来道,左手捶了捶自己的腰。

“你那破镰刀该换了,这才割了多久又磨。”姚满仓说着把挂在腰上的磨刀石扔给了他。

接过磨刀石的光弹儿笑道,“换,这回一定换。我可是眼馋你的新镰刀好久了。”

用镰刀割得庄稼主要有谷子、高粱。在庄稼快熟之前姚湾村每家每户男人们都会把镰刀拿出来整修一番,长柄镰、短柄镰、月牙镰等镰刀会根据收割庄稼的不同交替使用。

在去地里收割之前,新刀头要用大磨石开刃,如果谁能有一把好钢刃的镰刀,会让同伴羡慕不已,如果是使用旧镰刀,也要除锈打磨,保证锋利,当然,每个人都会再带一块小磨石,在割的时候发xiàn

刀钝了时再及时打磨,只有刀快才能出活,只有刀快才能省力qì



庄稼从地里收割回来后,便放在村里最开阔的一片场地里。地面的黄土早已夯实,光光的像抹了水泥似的。场地周围堆满了成捆成捆的庄稼,像垒的一堵一堵的墙。

留下打场的社员们一早便将庄稼一捆一捆搬回空地中央来,撕开捆谷子的“腰子”

,铺展在场地上。从上午到中午,

红红的太阳照射下来。将庄稼晒得热热的、干干的。

午后,姚长山便从圈里牵来骡子。套上绳套和石头做的滚圆碌碡,开始打场了。他拉着缰绳站在场子中间。嘴里唱着赶牲灵的号子,吆喝着大骡转着圈儿圈儿。

几个时辰后,大骡身上已冒出了汗珠,场地上的庄稼也已碾压成了秸秆。社员们光着膀子,将秸秆用叉子层层叉起,地面便现出了颗颗粮食。

会扬场的一条线,不会扬的一大片。社员们拿着木锨借助着风力,将杂质去掉。

这样循回反复,便只剩下粮食了。打好的粮食堆成一堆后。时间也已到了黄昏。晚饭后,社员们各家各户来到场里,手拿着布袋、笸箩,留下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便开始分粮食了。

新下来的谷子碾成的小米熬成的粥,金黄粘稠香浓,舀一勺小米粥,一粒粒清晰可见的开花小米散落在柔和的粘稠的黄晕中。颤巍巍,诱食欲。吃一口,香浓浓,滑润润。清爽爽。

一碗小米粥,看似平常,简单。但内中却大有乾坤。怀揣着美好与期盼,把对家人的一份关爱一份心意点点融进水里。熬进粥里。一碗平常的粥也会变得与众不同。

收花生、收芝麻,等到收大秋作物玉米的时候。县里公社就来人了,帮着收秋。

今年除了收玉米的一如既往的累,运输有大铁牛参与,播玉米粒有手摇式脱粒机,那几百个脱粒机同时在打麦场的脱粒,哗啦哗啦的还真是蔚为壮观。

收玉米相比以往要轻松多了,可是公社冯批修被分到了姚湾村,真是让姚长海和滕红缨他们如临大敌。

就怕来者不善,所以收玉米时,滕红缨他们这些人,不管老的少的统统赶到了玉米地里,掰棒子,权宜之计只能这么做了。

好在冯批修对于这个安排没有异议,这社员们早请示、晚汇报不能少;滕红缨他们的早请罪、晚请罪也是雷打不动的举行。

费些时间不怕,今年的效率不是提高了嘛!只要冯批修这尊大神没啥意见,姚湾村就烧高香了。

这尊大神和老人、孩子、妇女一起参加脱粒,在打麦场从头干到尾,一来是新鲜,二来用冯批修自己的话说,是来参加秋收会战的,秋收为主。

偶尔跟着拖拉机溜达到地边时,拖拉机上也早早的插上红旗。这是暗语,插上红旗代表着冯批修来了,远远的看见了,地里面的人员早做准bèi



郝老他们掰棒子还不忘被毛主席语录,而姜大志他们跟着姚长海他们钻玉米地里,看见他们被玉米叶子刷的脸、脖子红红的,想挠却不敢挠。玉米花又将人弄得很脏,冯批修瞬间满yì

了。

姚长海从玉米地里钻出来,一看见冯批修扔掉手中的镰刀,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道,“呀!冯主任,您咋亲自到这儿莅临指导了。”

“瞧!姚大队长这话说的漂亮的,你这大队长都亲自奋战在第一线了,我到这儿有啥不行的。”冯批修笑道。

“冯主任,咱们那边谈,这大太阳晒的。”姚长海指着地头的防护林。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田埂到了地头儿站在凉荫下,“冯主任抽烟!”姚长海从兜里掏出烟来,“这冯主任不好意思,你看这……”

“行了,不抽了。”冯主任摆摆手道。

烟都被姚长海的汗水给泡湿了。

姚长海拿下头上的草帽,忽扇忽扇的给他打着扇子。

“长海同志啊!干得不错,今年的秋粮又丰收了吧!”冯批修夸道。

“这都是上级领导有方。”姚长海恭维道。

冯批修看着他笑了笑道,“也要做好秋播!”

“是!保证完成任务。”姚长海站直了回道。

冯批修一愣笑道,“你还真是个实诚人。”

姚长海嘿嘿一笑挠挠头。

“他们你可得给我看好了。”冯批修指了指坐在田间掰棒子的人道。

姚长海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

“还是上级说的好,这些改造分子。不光要从精神上批斗,身体上更应该劳动改造。到最艰苦的地方参加劳动。干最累的活。”冯批修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长海同志。干得不错,确实都让他们干最累的活。”

“这还是领导有方。”姚长海点头哈腰道。

“行了,我走了。”冯批修乐呵呵地笑道。

姚长海把冯批修扶上了拖拉机,“冯主任,您可扶好了,这路颠得慌。”接着又朝拖拉机手道,“二狗子,车可开慢点儿,别颠着冯主任了。”

“放心吧!姚大队长。俺知dào

。”二狗子保证道。

冯批修就这么压着苞米棒子一起回了村。

送走了冯批修,姚长海转身回了地里,拾起了镰刀。

“姚大队长,咳咳……‘领导有方’。”文飞装腔拿调道。

“看我笑话?”姚长海黑眸一转道,“哎……这样吧!文大作家,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下回冯批修再来,你接待去。”

“大队长,这玩笑可不能说。会吓出心脏病来的。”文飞赶忙摆手道,“我宁愿钻到苞米地里去,我……”

“小心?”郝老太太叫道。

文飞给吓得实jì

慌张的往玉米地里跑,脚下踩着玉米茬子。这脚心可真是疼哟!一屁股做在了地上。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的钻进了玉米地里。

“哈哈……”滕红缨他们笑得合不上嘴。

“赶紧换地方。”郝老笑道。

掰棒子的齐齐的换到地头儿,凉荫下。

“郝婶。怎么样还撑得住吗?”姚长海弯腰问道。

郝老太太抬头道,“撑得住。和你们比这活儿我们轻省的多。”

“老婆子这话就对了!和冯主任的活相比,我们这活儿可就是累活儿了。”郝老笑道。

当大人们隐在高株的玉米地里。边劳动边放歌,好不热闹。

“妮儿尝尝。”姚建远塞到妮儿手里一截玉米杆儿,已经剥去了外面的皮儿。

妮儿嘬在嘴里,瓤子里的甜水吃,像糖,像蜜,更像甘蔗。

放秋假的孩子们,最喜欢的‘零食’。

&*&

“呼!可算是走了。”姚长海一屁股坐在桥栏杆上,冯批修他们整整在姚湾村待了十天。

跟社员们一起上工,吃住在祠堂,一天的伙食钱和粮票一分不少的交给了大队会计。

“哎!大队长,这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吧!”姚满仓拍着他的胸脯道。

姚长海一撇嘴脱下草鞋扔过去笑道,“去,找打啊!”

姚满仓接着他的草鞋,又扔到他脚下。

姚长海提上草鞋喊道,“行了,人送走了,咱们还得接着干。”

立冬之前,农作物的抢收除了玉米、还有大豆、棉花、刨地瓜等等。

“幸亏收得快,这天气一凉,下了霜,可就毁作物。”姚满耕坐在梯田上向下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

初冬的田野十分辽阔,只有冒了头儿的冬小麦带着喜人的绿意。苞米棒子和花生地种上了冬小麦。而地瓜茬要等到来年春天下种。

“这冬天要是能种上一季就好了。”姚长海看着大片大片的黄土地可惜道。

“你倒是敢想。”姚满耕摇头轻笑道。

“做是做不到,想也不能想啊!说不定哪天,这冬天也能种了。”姚长海深吸一口气大笑道。

“怎么样,冯主任被派到咱们村蹲点儿吓坏了吧!”姚满耕轻笑道。

“可不是,听你说了,吓得我好几宿都没睡好,就怕来找茬。”说起来这事姚长海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哎!满耕叔,你说这冯主任转了性了还是咋地,风平浪静的就过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姚长海诧异地看着他道。

“不是转了性了,是上面要确保秋收秋种,所以有些事自然要让路了。”姚满耕笑道,接着拍拍肚子道,“这人啊!还是离自己的肚子近。”(未完待续……)

第369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

“我说呢!还真当冯主任转性了。”姚长海摇头失笑道。

“这离了咱农民,他们吃啥啊?这粮食可是汗水种出来的,饿肚子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姚满耕笑道,话锋一转又道,“去年闹腾的太厉害,城里又开始了限量限购,要啥啥没有,排起了大长队,还不一定能买得着。这下子想不重视都不行,不然吃啥?”

“对了。”姚满耕上下打量着姚长海调侃道,“长海,你做啥了,让人家冯批修对你是赞不绝口,逢人就夸你。”

“没做啥呀!”姚长海挠挠头不解道。

“他夸你姚长海会说话,夸咱们大队对待改造分子是积极响应上级号召让他们干最苦最累的活。”姚满耕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接着又道,“还夸咱红烧兔子做的地道。”

“噗……”姚长海哭笑不得道,“满耕叔,您也知dào

领导来了,咱也没啥好招待的,这秋季正是野兔肥美的季节,每回下工来,我那几个侄子都能有所收获。”

秋冬时节,野兔没了高杆作物和青纱帐的掩护,更容易被逮到,当然,野兔跑得快,习性警觉,不是那么容易捉到的。

普通人了解兔子的习性下套子,他那几个侄子,手里掂着石子嗖……的一下,这兔子就应声倒地。

“好好,对待他们咱们现在不刻意交好,也不能得罪。”姚满耕点头笑道。

“哈哈……大黄好样的。”姚秋粟清脆甜美的笑声,在原野上回荡。

没了高杆农作物,视野变得十分开阔。天高云淡下,村里的孩子正在大片的田地里追逐戏耍。

大黄嘴里叼着吃得肥硕的野兔子。颠颠儿的跑了过来,姚军远提溜着野兔子揉揉大黄毛茸茸地脑袋道。“好样儿的。”

“走了,回家。”姚军远掏出兜里的绳索系在大黄脖子上,再把绳索递给妮儿。

妮儿现在越来越大,长高了,大黄驮不动了,所以真成了导盲犬了。

其实姚家的哥哥们也可以拉着妮儿走,不过她不愿意,她不希望自己养成依靠别人的习惯。

坐在高岗上看着下边的孩子洋溢着满载而归的幸福得笑脸踏着夕阳回家,姚满耕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长海,那勾勾红的事,你可得上点儿心。”

“这事交给我姐了,应该没问题吧!”姚长海嘴里念叨道,还真出了点儿岔子。

“那就好!”姚满耕点点头道,姚长青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小牧,巡山回来了。”姚满耕看着牧广山和小黑一起从青兰山里出来,便挥手叫道。

“姚主任,大队长。”牧广山背着竹背篓和小黑走了他们跟前。

“小牧秋冬季节。可要做好防火。”姚满耕叮咛道。

“知dào

,我和其他村里的人守林员联防联守,一起防范森林火险。”牧广山认真地回道。

“怎么样?这腿还吃得住吗?”姚长海关心地问道。

“吃得住,我这腿现在好着呢!”牧广山拍着自己腿道。他现在又拾起了以前在部队的练的拳法,这身体好像比以前还好,刘姥爷时不时的指点一下。更是让他受益匪浅。

三人就这么溜达着到了村里,天色将晚。姚长海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盘膝而坐在的炕上的妮儿。手指从书上移开问道,“爹,你有心事。”

“你看出来了。”姚长海一欠身坐在炕沿道。

连幼梅笑道,“你这屁股下跟扎了钉子似的,我们都看出来了。”

“在担心长青啊!”刘姥爷放下手中的书道。

“是啊!她今儿去县里不知dào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姚长海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妮儿也挠头,国家实行的统消统购,这万一国家不收购可就抓瞎了。

“爹……”

妮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喊道,“姚大队长在家吗?”

“是孟场长!”姚长海趿拉着布鞋,出了西里间。

“孟场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姚长海挑开门帘,“请进,上炕坐。妮儿她娘,上好茶。”

“孟场长,请屋里坐,我给你们沏茶。”连幼梅张罗着沏茶。

“不忙,不忙,我说两句话就走。”孟场长摆手道。

“到家了,怎么也得喝杯茶再走。”姚长海说着把人就请进了东里间。

两人坐到了炕上,连幼梅随后端上了两杯茶,“场长,请喝茶,你们聊。我去弄俩下酒菜。”

“不了,不了,我说两句话就走,家里做好饭了。”孟场长赶紧摆手道。

连幼梅退了下去,进了西里间,嘴里嘀咕道,“这时候场长来也不知dào

干啥?”

“好事!”刘淑英笑道。

“妈,您又起卦了。”连幼梅分明看见她的手指掐了一下。

“嗯!”

&*&

“姚大队长,我就直说了,你们今年做的蜜饯给我留两万斤。”孟场长开门见山道。

姚长海赶紧抬手道,“等等,孟场长我们今年没做桃脯,你也知dào

桃子都卖给了县罐头厂了。”

“我知dào

,山莓嘛!葡萄干大小,味道还挺不错的,个头小好啊!谁都能吃到,桃脯都不够分的。”孟场长笑道,“今年风调雨顺的,给场里多发些福利,这守着好东西可不能让跑了。”

“可农场能要这么多吗?”姚长海问道。

“你心里别犯嘀咕,这两万斤里还有我老战友军工厂的一部分,他秋收前就给我打电话了,无论如何也得给他留着。去年赶的晚了,结果被供销社都收走了。”孟场长笑道。“你不知dào

,你送的那些桃脯让他好不挠头啊!”

“咋了。桃脯让他为难了。”姚长海担心道。

“当然好吃,不够分。最终一家才分了几块儿,这市场上也没轮到他们买。所以今年一早就打来电话,我情况都告sù

他了,山莓蜜饯也寄给他了。他早早的就下来嘱咐我,这秋收忙起来差点儿忘了,这不电话又打来了,放下电话我就来了。”孟场长把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姚湾村做好第一批蜜饯都让姚长海送人情了,这左邻右舍都沾好处。

“行,两万斤。我一准给您留下,只是这运输?”姚长海犹豫道,村子里可没有四轮汽车。

“送到我那儿,我给你捎带就送过去了,至于钱,老祝怕晚了,钱这两天就送过来了。”孟场长接着道,“过了阳历年在发货,行吧!”

“行。太谢谢你了孟场长。”姚长海高兴地说道,“喝茶,喝茶。”

“还真有点儿口渴了。”孟场长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咦!这茶不错。”

“我们自己炒制的。您要是喜欢……”姚长海直接喊道,“妮儿她娘,给孟场长包点咱炒制的茶叶。”

“哎!知dào

了。”连幼梅在中堂应道。

“这怎么好意思?”孟场长讪笑道。

“这有啥。您帮了我们村这么大的忙,这茶叶是青兰山摘的。是我们自己炒的。”姚长海笑道,“说句实在话。您要是不提这话,我还不敢给您,怕你嫌弃粗野。”

话既然说道这儿了,孟场长也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了,还有个事,就是你侄子清远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他不是要结婚了。这要是没有付红兵那小子一直告状,有道是民不举,官不究。我也没法子。”孟场长是真的不好意思道。

“我知dào

,清远早就有准bèi

了,这事让您费心了。”姚长海说道。

“啥时候办事,我一定以个人的身份来讨杯喜酒喝。”孟场长接着道,“这公事上公事公办,这私人交情上他们可管不着。”

“行,到时候,我一定跟您下贴子。”姚长海笑道,“我一定好酒招待您。”

“那我可等着了。”孟场长笑着起身道,“我走了,不耽误你们了。”

“走什么啊!留下来喝两杯再走。”姚长海挽留道。

“不了,不了,家里等着呢!”孟场长摆手道。

姚长海一直把人给送到了村口才回来,透过桥头的路灯看见了姚长青两口子走了过来。

“姐,姐夫。”姚长海叫着迎了上去。

“小舅子。”田胜利拉着姚长青紧走了几步道。

“你这是?”田胜利问道。

“哦!我来送孟场长。”姚长海说道。

“那个小幺?”姚长青眼神闪躲着叫道。

姚长海心里咯噔一下,“姐,有啥话不能说,你就直说吧!”

“小幺,勾勾红的事,姐没办成。”姚长青垂头丧气道,接着气呼呼地又骂道,“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去年是下死命令让我们找货源,这解决难题了。他高枕无忧,还高升了。哦!今年这厂子就开工了,我们就成了野孩子了,说扔就扔。”

“姐别气了。”姚长海安抚道。

“小舅子,你不生气啊!这压在手里可怎么向社员们交代,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的干了几个月。”田胜利都替他们着急。

“姐,姐夫,这要是你们几分钟前告sù

我,那我可就坐了萝卜了。哭都没地儿哭。”姚长海笑道,“孟场长刚才来定了两万斤山莓!”

“我的乖乖那么多。”姚长青咂舌道。

“别看多,这一个厂子几千号人,分到手里也就一斤或者半斤。”姚长海笑道,“孟场长这一来,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放心吧姐,好东西不愁卖。”(未完待续……)

第370章 管局长夜下追蜜饯

县城商业局某间平房办公室

“管大局长,下班了怎么还不走啊!”来者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走了进去,“咳咳……你怎么又抽这么多烟。”

管永刚一看是自家媳妇儿黎丹桂,“我是副的,你这么大咧咧的被人听见不好。”

“都下班了,谁听的见。”黎丹桂不以为然道,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冷风一吹屋子里瞬间感觉空气好了许多。

黎丹桂黑眸一怔,这场景有些意wài

的相似。

“你这又遇见啥烦心事了,又抽这么多烟。”黎丹桂唠叨道,“这得亏现在市面上有烟买了,不然你抽什么?真应该像前些日子,没有烟我看你抽什么

?要是能戒了多好。”

“你个老娘们儿唠叨什么啊!”管永刚不耐烦地说道,“没有烟,我不会自己卷啊!”

“你到底走不走,今晚去你爹娘家吃饭。”黎丹桂坐在他办公桌对面道。

“你爹娘,怎么说话呢!那不也是你的爹娘啊!”管永刚没事找事道。

“我说,你今儿吃了呛药了。”黎丹桂也察觉不对劲儿了便问道,“这是咋了,又发生啥事了,让你愁眉不展的。”

猛然间想起去年年关,黎丹桂紧张道,“老管、老管,上边又让你找货源了,不该呀!今年工厂陆续都开工了。有的是产品了,你还愁啥子。”

“唉……刚才姚长青两口子来了。”管永刚说道。

黎丹桂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姚家妹子来了。她可是咱的福将耶!你咋没多留留她,让我们姐妹好好唠唠。”

听着她不着边际的话。管永刚这火蹭蹭的冒,“唠什么唠?就知dào

东加长西家短的。整天介正事不干。”

“这正事不都让你老爷们儿干了。”黎丹桂嘟囔道,“老管,你到底咋了,我猜的不对吗?”

“对个屁!”管永刚狠抽了两口烟,熏的发黄,粗糙的手指拿着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儿的腻了两下,“你也说了,工厂开工了我还愁货物吗?”

“那咋了。”黎丹桂问道。

“今年姚湾村的桃子卖给了县罐头厂,不过这姚湾村又把那遍地长得勾勾红给制成了蜜饯。就那土了吧唧的能上的了货架。”管永刚不屑地撇撇嘴道。

“山莓啊!挺好吃的,咱家的几个孩子都爱吃耶!想不到那些村民摆弄出来的蜜饯还真不错。”黎丹桂砸吧着嘴道。

“就知dào

吃,好吃有什么用,也得上面要才行,这上面没有计划,我哪儿敢贸贸然答yīng

啊!”管永刚双手抱头道,“真是难办啊!”

“所以你就拒绝人家了。”黎丹桂问道。

“我说要开会研究、研究。”管永刚道。

“你们这些当官的一研究,哈……就不知dào

研究到猴年马月了,等你们研究好了。黄花菜都凉了。”黎丹桂撇撇嘴道,跟着爱人这么多年,还不知dào

他们这推脱之语。

“我只是副的,况且这事却是需yào

研究。”管永刚烦躁地挠挠头道。

“我看你怎么职位升上去了怎么这胆子越来越小了。”黎丹桂站起来倾身上前道。“笨啊!你不会打电话问问上面。”说着把电话推到了他面前。

“咦!还是你聪明,这样如果上面拒绝了,我对小姚也有话说了。不是我的错了。”管永刚摇摇头又道,“不过我觉的希望不大。那勾勾红实在太普通了,上不了台面。”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吓得夫妻俩一跳。“赶紧接啊!”黎丹桂催促道。

管永刚拿起电话道,“喂,你好,我是管永刚。”

“管永刚同志!”

“领导!”管永刚激动地站起来,也带到了屁股下面的椅子。

“我问一下你那里今年制作桃脯没有。”

“没有,桃子今年都做罐头了。”管永刚回道。

“那还真是遗憾了。”

管永刚听出这话里有音,赶紧说道,“领导,虽然姚湾村今年没有做桃脯,不过他们做了其他蜜饯!”

“那就太好了,有多少要多少。”

管永刚听着那边大笑,赶紧又道,“只是领导他们这蜜饯是用野生的勾勾红做的。”

“勾勾红?”

“学名叫山莓,有些上不了台面,乡下地方哪儿长的都有。”管永刚有些担心道。

“什么上不了台面只要能吃就中!你不知dào

现在缺货!”

“这不是工厂开工了?”管永刚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就是全开工了,你买东西不还是凭票限量限购啊!”

“现在不是倡导革mìng

化的春节。”管永刚对着电话躬着腰问道。

“再革mìng

他妈的这日子也得叫人过下去吧!这不吃不喝了。”

“是是,领导说的是。”管永刚这腰更弯了,这蜜饯可有可无吧!

不过这些不是他管永刚考lǜ

的,犹豫了半天吭吭哧哧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听出那边不耐烦,管永刚赶紧又道,“领导这蜜饯的生产厂家是大队生产的,不是国营正经的厂家。”

“你特么的,你吃的粮食还是农民种的。唧唧歪歪的干什么,是不是没有了。”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管永刚忙不迭的点头,“是是。”这脑袋不小心磕到办公桌上也不敢言语一声。

“没货了?”

“不是,不是,有货,有货。”管永刚赶紧说道。

“那就好,行了,就这事,你可得给我办好了。”



是是!”管永刚袖子擦着额上的汗珠小心的放下电话,一屁股坐……

“小心?”黎丹桂捂着了双眼。

管永刚一屁股坐空了,后果可想而知。刚才接电话慌张中把椅子给带倒了。他忘了这茬了。

“你这老娘们儿傻坐着干什么?不过来扶我一下。”管永刚嚷道。

“哦!”黎丹桂连忙起身扶起他道,“怎么样?没摔着吧!”

“你坐着干嘛。不晓得提醒我一声啊!”管永刚迁怒道。

黎丹桂一怒甩开他的胳膊,“谁让你坐的太快了。我提醒了。”

“你这上哪儿去。”黎丹桂看着他揉着腰一瘸一拐往外走便追着问道。

“萧何月下追韩信!”管永刚回了一句道。

“这找萧何、韩信干啥,他们那个大队的。”黎丹桂不明所以地问道。

管永刚闻听得亏走到门口了,双手紧抓着门框,不然非得给吓倒不可,他这媳妇儿可真有‘学问’。

“我去找姚长青,这蜜饯的事得敲定了。”说完管永刚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管永刚想了想还是现在就去,自己说了研究、研究,这人家肯定得想折子,迟则生变。万一这事办不好了,这乌纱帽可不保了。

当下骑着自行车,一路朝姚湾村骑来。人家萧何月下追韩信,他是夜下追蜜饯。

&*&

却说姚长海他们在村桥头。

说是这么说?姚长海其实心里也没底儿,但还能怎么着?

“姐、姐夫,你们先回家,我去农场找孟场长,他们的人脉比咱们广。”

姚长海当下就朝农场跑去。

“长青,别担心。小舅子会有办法的。”田胜利安抚着她道。

“希望吧!”姚长青垂头丧气道。

“行了,别没精神了,咱回家。”田胜利挎着她的胳膊朝家里走。

“松开吗,被人瞧见了。多不好意思。”姚长青红着脸道。

“你是我媳妇儿,都老夫老妻你害羞啥,这天冷了。谁还出来啊!没人看。”田胜利拉着他就走。

“叮铃铃,叮铃铃……”

“这谁家的自行车啊!”田胜利拉着她停下脚步道。

“管局长!”姚长青顺着路灯一看来人。就朝他走过去,“松开。松开。”

“媳妇儿,是你扯的我。”田胜利无辜的抬起手道。

姚长青丢开他的胳膊,就迎了上去道,“管局长!”

管永刚一捏车闸,双脚在地上一支,喘着气道,“哎哟喂!我可是追上你了,你们两口子走得可真快。”

“管局长,您先喘口气,慢慢说。”田胜利上前扶着自行车道。

管永刚下了自行车,喘着粗气。

“走走,管局长有啥事,咱回家说。”田胜利笑道。

“管局长,这有啥事,大晚上还追过来。”姚长青不解地问道。

“这姚湾村大队做的蜜饯,咱全要了。”管永刚高兴地说道,本以为两人会欣喜若狂,可这看脸色不对啊!“你们咋不高兴啊!”

“坏了!”田胜利惊叫道。

“这是咋了。”管永刚着急问道。

姚长青把情况说了一下,管永刚一下子蹦了起来,好家伙,这一会儿工夫少了两万斤,这幸亏今天来了,这要是明天再说,还不都没了,这东西就那么好。

这么多人上赶着要。“你弟弟呢!”管永刚赶紧追问道。

“去农场了。”姚长青道。

管永刚是搬着自行车就调转车头,扭头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带路。”

“哦!”姚长青两口子带着他一路去了农场。

正巧在农场门口拦住了姚长海,把自行车扔给姚长青,拉着姚长海就走。

“哎哎……管局长你慢点儿,咱们慢慢说。”姚长海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

“好我说。你的蜜饯我们全要了,你就别再找人了。”管永刚赶紧说道,这回可是真直白,没有了弯弯绕绕,也不开会研究了。(未完待续……)

第371章 夜宴

“走走,咱回家说。”姚长青推着自行车朝两人说道,她还不忘给自家弟弟使个眼色。

姚长海化被动为主动,拉着管永刚就走。

“哎……你们咋走了。”农场看大门的彪叔伸着手叫道。

“彪叔,我们不进去了,没事了,没事了。”田胜利挥着手道。

彪叔挠挠头,这过门而不入,这又唱的哪一出啊!

却说姚长海他们一路回了姚湾村,姚长青直接把人领到自己家,请进了东里间炕上。

“姐,姐,你去给我妈说,叫她老人家整几个下酒菜。”姚长海拉着姚长青借一步说话。

姚长青一听就明白了,这谁还有婶子的厨艺好啊!

“姐夫,你去……”姚长海说道。

“我知dào

,我去咱爹那拿坛子苞谷酒。”田胜利说着就朝外走道。

“姐夫,回来,去把满耕叔请来。”姚长海朝他小声地说道。

“明白,明白。”田胜利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两人是相视一眼,一笑。

“别整那么多,我坐会儿就走。”管永刚高声喊道。

“知dào

了,您远道而来,哪能让您只是坐会儿。”姚长海挑开帘子提着茶壶,大掌托着茶杯就进了里间道。

“管局长,喝茶,喝茶。”姚长海倒上茶水双手放在他面前。

“坐吧!别忙活了,咱俩先谈谈正事。”管永刚指着炕桌对面道。

“好!”姚长海一欠身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

只听见管永刚是神情并茂说道,“这小姚走后,你不知dào

。我那个着急上火啊!这电话是打了遍,就为着你们的蜜饯。向上级领导请示啊!

我是好话说尽了,嘴皮子都磨破了。这上面终于把你们的蜜饯给列入计划内了。”

“谢谢!谢谢,管局长您喝水,润润嗓子。”姚长海双手请道。

“这放下电话,我是顾不上天黑,蹬着自行车,一口气骑了二十多里我就来了。”管永刚极力的表明自己费了大心思了,我这为了你们可是下力qì

了。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瞧瞧。这额上还有汗呢!”姚长海忙不迭的奉承道。

“贵客呢!贵客在哪儿呢!”姚满耕急急地跑了进来挑开帘子道,“管大局长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姚满耕伸出了双手,两人握了握手。

“姚主任,姚主任。”管永刚道。

“满耕叔,上炕坐。”姚长海起身挪开了地方道。

姚满耕松开他的手,脚丫子蹬了鞋就上了炕。

“管局长,真是为了我们大队的事。让您这大老晚上,还要跑上这一趟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姚满耕真诚一脸抱歉道。

“这小姚可是我的得力干将,她求过来。这忙我能不帮吗?”管永刚说道。

姚长海闻言黑眸微微一闪,“不管怎么说,让您费心了。”他转身拿着空杯子进来。给姚满耕倒上茶水道。

“你们不知dào

,确实费了心……”管永刚把自己怎么费心的事。又讲了一遍。

姚满耕和姚长海好一个感谢,说话中句句带着谢字。还不忘恭维管永刚能力强啊!这事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办不了。

这马屁拍的管永刚那个叫舒服啊!

这一会儿功夫,就老哥、老弟相称了,姚长海就成了大侄子了。

别看管永刚看着年轻,实jì

年龄比姚满耕还要大上几岁呢!

也是姚满耕一直在乡下,田间地头劳作,风吹日晒的这皮肤粗糙的很,看着可不显老。

“你们村制作的蜜饯没的说,我媳妇儿和孩子都说好,吃着不错。”管永刚竖起大拇指道,这好话谁不会说。

你好我好,大家好!

田胜利在外间听的那个心里直发笑,这腔调,这脸皮,他这辈子是学不来了。

“来了,来了。”姚长青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胜利,去帮忙端菜。”

“哦!”田胜利麻溜的起身道,跨出门槛,正好接过连幼梅手里的托盘。

“姐夫,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跟姐多照看着点儿。”连幼梅接着道,“我那边给他们熬着醒酒汤。”

“知dào

了。”田胜利接过托盘道,转身进去的他,就听见长青在说,“这是红烧鲤鱼、小鸡炖蘑菇、葱花炒鸡蛋,后面还有。”

“胜利来得正好。”姚长青拿下他手中的盘子道,“这是油炸花生米、干锅兔、咸鸭蛋。凑了六个盘,乡下地方没啥好吃的,管局长您就将就着吧!”

“够了,够了,够丰盛的,可是让你们破费了。”管永刚赶紧说道。

“破费啥子,这鱼是在盘龙湖里捞的,这鸡是队里养鸡场养的,这兔子就是山里逮的……”姚长海说道。

“你可真是个实诚人。”管永刚笑道,“不过这姚湾村依山带水却是好地方。”

他接着又道,“小姚还有他爱人,坐吧,我这人没有乡下女人不上席的说法。我们可吃不完,这一路走来你们俩也也累得够呛。”

“姐、姐夫过来坐。”姚长海脱了鞋,挪了一下上炕。

姚长青就顺势坐在炕沿上,田胜利则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炕边上笑道,“我给大家服wù

,端茶倒酒。”

说着打开坛子的泥封,“这是我老丈人自己酿的苞谷酒,管局长别嫌弃,市面上的酒不好买。”

“不会,不会,正经粮食酿的。”管永刚笑道,他怎么会不知dào

,就是统筹调配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姚长海才提起正事,“管局长真是抱歉。您来之前,农场的孟场长定走了两万斤。你看着这左邻右舍的,所以……”他是一脸抱歉道。

“我明白。这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不过剩下的有多少?”管永刚抬眼问道。

“有二十万斤。”姚长海报道。

“这些你可不准在往外发了,我都要了,价格和去年的一样,咱可是说定了啊!”管永刚说道。

“好。”姚长海感激道,“谢谢您理解。”

“长海啊!你爱人这菜做的可真有水平,比这食堂的大师傅都好,真够味儿。”管永刚夸赞道,真是好吃的能吞掉舌头。

“还入您的眼,您就多吃点儿。”田胜利拿着筷子不停地给他夹菜倒酒。自己是一口没吃。

“管局长,说实话,这菜是我岳母做的。”姚长海实话实说道。

“怎么你还跟岳母住在一起。”管永刚诧异道。

姚长海把家里的情况简单的介shào

了一下。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你真是个可交之人。”管永刚笑着说道。

“哪里都是老人家照顾我们。”姚长海不好意思道。

“话不能这么说,甭管谁照顾谁,起码家里热闹。”管永刚道。

“您说的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姚长海附和道。

也许是酒意上来,管永刚这话就多了起来,男人聊起家务事。那是跟女人一样。

“行了,我自己能走。”管永刚摆摆手道,这脚如踩了棉花似的差点儿摔倒,幸好姚长海和田胜利搀扶着他。

“我没醉。我骑着车回去就成了。”管永刚坚持道。

姚满耕看他这样子道,“不成啊!长海,这喝醉了骑着自行车要是一下子歪到沟里冻上一个晚上……”

“我去叫二狗子开拖拉机。把人给送回去。”姚长海又道,“姐、姐夫。你俩穿暖和点儿,还得在跑一趟。我们不知dào

他家住哪儿?”

“知dào

了。你去备车吧!”姚长青说完,转身又回去拿了大棉袄,帽子,围巾、手套。

“长海,我扶着人过去。你去拿点儿土特产,这大晚上的好送。”姚满耕指挥道。

“明白。”姚长海点点头道。

等姚长海和姚长青在追到打麦场时,拖拉机已经突突开了,管永刚被抬上了拖拉机,上面铺了床褥子,又盖了一床棉被,自行车也抬了上去。

姚长青两口子上了拖拉机,坐在车厢前面,扶着车栏杆。

姚长海则把东西放到了车尾,又叮嘱了一下姚长青。

“二狗子,这大晚上的,路上小心点儿。”姚满耕叮嘱道。

“满耕叔,放心吧!”二狗子闷哼说道,天冷了,他也是全副武装,雷锋帽,外面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着俩眼睛。

姚满耕和姚长海看着拖拉机消失在视线中,才笑道,“满耕叔,我是没想到这管局长真能喝,这酒一大半儿让他喝了。”

“你陪着也喝了不少,行了,回去歪一会儿。”姚满耕挥手道。

“我送送你。”姚长海笑道。

“送啥送,这路我还不认识啊!”姚满耕摆手道,“不用送了,你大侄子过来了。”

原来是快熄灯了,狗剩找来了。

这下姚长海放心了,甩开大长腿,就回家了。路过姚奶奶那里进去道,“娘,您睡吧!人我让姐和姐夫和二狗子开着拖拉机去送了。”

“瞧你,喝得醉醺醺的赶紧回去歇着吧!”姚奶奶也没留他,直接把他打发走了。

“您跟我爹说一声,我走了啊!”

姚长海转身回了家,刚一进家门。

“快我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瞧这酒味大的。”连幼梅捏着鼻子道。

“只喝了一小杯。”姚长海笑道,“酒味大,是我这身上撒的酒。”接着他张开嘴,凑到她身前,哈气,“你闻闻,没多大酒味。”

“那你赶紧换身衣服。”连幼梅催促道,“姥爷和妈在西里间等着你呢!”

姚长海麻溜的换了身衣服,进了西里间,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

“幼梅还怕你喝醉了。”刘淑英笑道,“我就说姚姑爷有分寸。”

姚长海笑道,“这男人爱吹牛,这一喝酒就更把不住门儿了,咱家这么多秘密。我可不敢!这烟酒,本身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的。我心里有数。宁可把别人灌醉了,我都不能喝多了。”(未完待续……)

第372章 冬日寒风暖酒

“所以你们就把局长大人给灌醉了。”刘姥爷摇头失笑道,“你们可真行。”

“得把局长大人给伺候好了,不是吗?”姚长海无奈地说道,“咱们要仰仗人家的地方还很多呢!”

“看他爹的样子就知dào

结果满yì

了。”连幼梅接着笑道,“怎么样,光顾着照顾别人了,你饿不饿,我给你整点儿吃的。”

“你一提,还真得整点儿吃的,尤其是姐夫,光顾着给管局长夹菜、倒酒一口都没吃,我姐则忙着劝酒了。给他们两口子整点儿吃的吧!”姚长海赶紧说道。

“这个简单,这小鸡炖蘑菇还剩下些鸡汤,在加些水我和点儿面,下汤面好了。晚上好消化。”连幼梅起身道,看着刘淑英跟着起来忙道,“妈,你坐着,我来得了。”

“爹!恭喜了。”妮儿双手抱拳道。

“小人精!”姚长海揉揉妮儿放下来超过耳际的四边齐头发,“其实这一回一场虚惊,倒是让我见识了人脉的重yào

性,无论做什么,最终还是和人打交道。”他接着感慨唏嘘道,“咱要不是认识人家孟场长和管局长,可真就抓瞎了,虽然勾勾红是野生,蜂蜜也是野生的,可社员们的心血和希望就白费了。”

老爹的话,让妮儿想起在好莱坞,流行一句话:“一个人能否成功,不在于你知dào

什么(what

you

know),而是在于你认识谁(whom

you

know)。”

看来老爹已经深谙其中之道了。

连幼梅把面醒上,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唠嗑。刘淑英还抓来炒的南瓜子,不至于干巴巴的。顺便等姚长青两口子。等他们回来在擀面条也不迟。

&*&

姚奶奶插上街门,转身朝堂屋走去。

“娘。您先睡吧!我听着外头的动静呢!”姚长山站在院子中,双手揣在袖笼里,一个标准的农民揣。

“娘,放心吧!妹夫和长青一块儿去的,加上还有二狗子开着拖拉机,路上有伴儿没事的。”姚长山安抚她道。

别看没去坐席,这耳朵都支楞着呢!听着动静呢!

“行,长青他们回来了在门外给俺吱一声。”姚奶奶又道,“赶紧进屋吧!外头怪冷的。”

说完话两人各自进屋。姚奶奶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姚爷爷盘膝坐在炕上正在独自剥花生。

姚奶奶脱鞋上炕,拿着自己的针线笸箩筐道,“酒场散了,管局长喝醉了,长青他们两口子和二狗子开着拖拉机去送了。长海喝的醉醺醺的,俺没让他进来,直接让他回家去了。”

姚爷爷闷不吭声,这手麻利的剥着花生噼里啪啦作响。

姚奶奶从笸箩筐里。拿着鞋底子,纳着鞋底接着道,“这下咱们大队做的勾勾红不愁卖不出去了,老伴儿你可以放心了。不用再担心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

姚奶奶自说自话了一会儿,砰的一下把鞋底扔在炕上,抬眼看着他道。“哎呀,你别再生气啦。和俺说说吧!你这气性也太大了,秋收前就开始了。这都俩月了,越来越厉害了,一直这么阴阳怪气的。”

“老伴儿,老伴儿。”姚奶奶屁股蹭着炕蹭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胳膊。

被姚爷爷一把给挥开,接着剥花生。

姚奶奶撇撇嘴,叹声道,“俺可真是软骨头,非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不可。”她接着自言自语道,“也是,怎么可能有骨气,碰上这么小心眼儿、小气吧啦的老头子。要是俺再硬气点儿,针尖与麦芒的对上,这个家还不吵翻天了。”

姚奶奶也没有心劲儿纳鞋底了,干脆起身去打开炕头柜把里面的棉被给拿了出来,边铺炕边唠叨道,“咱俩还能活多久啊!你这样阴阳怪气的不说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咱们和和睦睦的过日子不行啊!这幸福的享shòu

余生不好啊!

哎!咱们都是西边的落日了,太阳已经落山了,没几天活头了。咱们还是和睦相处后再地下见吧!”

姚奶奶铺好了炕,又蹲在他身边轻声叫道,“姚青石同志,作为一个党员你不能像个娘们儿似的跟你媳妇儿斤斤计较。”她接着唤道,“青石同志,青石哥。”

都这样了还不说话,姚奶奶一屁股坐在炕上道,“你这个顽石,你够了,俺都如此的低声下气了,惯得你,还不依不饶了。”

“顽石!惯得!”姚爷爷顿住手瞪大眼睛看着她道,“你叫谁顽石呢?”

“哎哟喂!谢天谢地,终于舍得张开金口了,不在沉默是金了。”姚奶奶这脸刹那间如春光明媚似的,照亮了东里间,拍着双手笑道,“看着长海他们喝酒,俺也嘴馋得慌,咱也来两杯,庆祝咱家头上这片乌云散了。顺便等一下长青和田姑爷。”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去吧!也别弄下酒菜了,把你们腌好的辣白菜,酱黄瓜取来点儿得了。”姚爷爷吩咐道。

“啧啧……这会儿嘴皮子利索了。”姚奶奶砸吧着嘴道,下了炕回身又道,“这下满yì

了,痛快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这嘴又缝上了。”姚奶奶问道。

“别担心,没有针,缝什么缝。”姚爷爷抬眼道,这手依然不停地剥着花生。

‘倔老头儿。’姚奶奶无声地叫道,然后挑开帘子出去了。

姚爷爷顿住剥花生的手,望了一眼出去的老伴儿嘴里呢喃道,“人生七十古来稀,黄土都埋了半截了,不对应该埋到脖子这儿了。”

大娘端着木盆放在地上,看着姚奶奶在厨房翻腾着道,“娘。您在厨房忙活啥呢?”

“俺和你爹想喝两杯。”姚奶奶转身笑道。

“娘,您和爹喝酒。俺给你整俩下酒菜。”大娘卷起袖子道。

“不用,不用。你爹说弄点儿辣白菜和酱黄瓜就成。”姚奶奶拿着干净的筷子和碗,打开咸菜坛子。

大娘走了过去,小声说道,“娘,爹跟您说话了。”

“嗯!你爹呀!这倔老头儿,终于开了金口了。”姚奶奶笑道,“你干啥呢?”

“俺打洗脚水呢!”大娘说道。

“那你忙吧!”姚奶奶准bèi

好东西放在筐里端着道。

“要不娘,俺去叫孩子他爹,陪您二老喝两杯。”大娘笑道。

“别。别,别来打扰俺老两口。”姚奶奶赶紧说道。

大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姚奶奶笑了笑道,“明白,明白。”只是这笑容多了份儿亲昵。

姚奶奶停下脚道,“要不,博远娘你也和老大喝两杯,这大冬天的,喝上两杯暖和。”

“行,俺问问孩子他爹的意思。”大娘笑着随着她的脚步出了厨房。

“他娘。你端的洗脚水呢!”姚长山看着空手进来的她问道。

“他爹,他爹,咱娘和咱爹和好了。”大娘笑道。

正在剥花生的姚长山直起身子道,“真的。说话了。”

“还能假不成,咱娘和咱爹都喝上小酒了。”大娘坐在炕沿上道。

姚长山把手中的花生扔到篮子里,起身道。“我去陪咱爹喝两杯。”

“哎!你去干什么?”大娘摁着他道,“咱娘说了。人家就和咱爹喝酒,不让咱们去打扰。”

“咦!”姚长山砸吧着嘴挑眉道。“咱爹、娘,这是要两人世界。”

“他娘,你喝不,要不咱们也来两盅。”姚长山朝她扬扬下巴道,这两年苞米丰收,爹自己酿酒也多了些。

“刚才娘还说了让咱喝两杯,大冬天的暖和暖和。”大娘笑道。

“哎!你别动,我去,今儿我去拿。”姚长山披上棉袄,趿拉着鞋出了厢房。

出去后揣着手,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地到了堂屋墙根儿听墙角。

姚奶奶为二人斟满酒,双手端起碗道,“老头子,俺敬你,为了你信守诺言全须全尾的回来。”

“行了,老伴儿我不和你怄气了,向你说的,咱俩都是这太阳落下山的人了。”姚爷爷举起碗来道,“这第一碗酒祭奠那些战死沙场的战友们。”

话落老两口把酒泼在了地上。

姚奶奶又为二人倒满了酒,“老头子,尝尝今年腌的辣白菜够味儿不。”

……

姚长山缩着脖子离开了墙角,钻进了厨房,倒上酒,拿上菜,进了自己的屋。

“怎么这么久。”大娘扔掉手中的鞋底子,接过他手中的筐,把酒菜放在炕桌上。

姚长山脱了鞋上炕道,“在堂屋墙角下听了一会儿,真没事了。”

“你可真行,不嫌冷啊!”大娘接着道,“赶紧喝口酒暖和一下。”

姚长山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味入胃顿时暖和了许多,“他娘,清远也辞职了,他和帼英的婚事也该办了,你心里有啥章程没。”

“章程?”大娘挑眉,又耷拉下眼皮子道,“没有,他们结了婚又不住家里,能有啥章程。”

“就是不住家里,这锅碗瓢盆不都得给他们备着。”姚长山说道。

“这清远每个月工资只往家里交六块钱,剩下的二十他都自己攒着呢!他又不是乱花钱,缺啥自己买呗!”大娘直接一推六二五道。

“他娘,我还没说,这聘礼,还有嫁妆的事呢!看你的样子,我还是甭提了。”姚长山眼神偷偷瞄着她道。

“哎!这聘礼还真有,提亲聘金是4元,聘礼是2斤糖!”大娘喝了口酒道,“俺这个当娘的能同意她进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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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都等夜归人

“咋地,嫌少啊!俺那时候结婚,直接一卷包袱,步行就跟着你进了家门了,哪儿来的婚礼啥的。”大娘接着道,“包袱就两件平常的换洗衣服。”

“他娘,现在时代不同了,这不解放了,日子好过了,咱就是不比着大儿媳妇,也不能太寒酸了。人家现在也只是遭难了,怎么说清远也是你儿子,该有的就给他备上吧!你想儿子心里难受啊!”姚长山是好言好语地又劝道,“你既然同意这门婚事了,就索性爽利点儿,拿出当娘的胸襟来,别伤着孩子们的心。”

大娘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到炕桌上,瞪着他道,“他们的心是肉做的,知dào

疼;俺的心就是石头的不成,不疼啊!”她手戳着他的胳膊道,“你到底哪边儿的。”

大娘气呼呼的灌了一大口酒,一屁股坐在炕上道,“俺给的不少了。你打听打听城里人结婚不都是这样,新人的衣着如平常穿戴一样朴素,还流行‘四个一工程’,家里也就是备一张双人床、一个热水瓶、一个脸盆、一个痰盂就结婚了。怎么轮到清远他们就不成了。”

“俺可是比照着城里人办的。城里现在就这么办,男方来女方家提亲,这聘金就是4元,聘礼是2斤糖。婚事确定下来后,结婚那天就由新郎骑着洋车到女方家载着新娘,新娘则带着衣物、脸盆、暖瓶等‘嫁妆’就这样嫁到男方家,这婚礼就是新郎、新娘共唱《东方红》或《大海航行靠舵手》;背两段语录;向毛主席像三鞠躬;向家长三鞠躬;新郎、新娘互相鞠躬,也是三次;向来宾敬礼;分发硬水果糖;晚上的时候新郎家摆了一桌菜。‘宴请’一下亲友,办理了结婚证。这样就算结婚了。”大娘一副你再敢有意见俺就翻脸,“你再替那臭小子说话。今晚你就别上炕。”

姚长山拿着筷子赶紧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

“他爹这一提,一定要让清远他们俩去公社领了结婚证。”大娘一拍大腿道,“这不领证俺可不放心。”

她举起双手闷头想了想又道,“等等,不行,这不能领证,离婚咱家清远就不算是二婚吧!”大娘嘴里在这儿叨叨道。“那还是别领证了。”

“你想啥呢!你这是盼着儿子过不好啊!”姚长山被她给气的哭笑不得道,“咱爹可说了,咱家不许离婚。”

姚长山接着劝慰道,“这既是不领证,清远也算结婚了,在村里摆了席了,乡亲们都认了。这真要人家走,咱拦也不住。咱家清远到头来不还是二婚啊!

呸……跟着你都被你带到沟里了,坏的不灵。好的灵。”

大娘想了想道,“你总算聪明一回,

那还是领证吧!还得让他们早点儿生孩子。有了孩子就拴着她的心了,这一辈子背上心。就再也放不下了。”

姚长山彻底无语了,“我说他娘你到底是盼着咱儿子跟她过的好,还是过的不好。”

“俺当然盼着儿子过的好了。这当娘的谁不希望儿子过的好。”大娘没好气地说道。

“他娘,咱不能一碗水端平吗!”姚长山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娘这气也撒完了。长叹一声道,“这说到底不是自己心里中意的儿媳妇啊!俺已经跟清远声明了别怪俺偏心。”

“你哟?叫我说你什么好。”姚长山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道。

“你就中意她。前两天的在家务事上的检验结果你可是看见了。”大娘掰着手指数落道,“就说那酸辣土豆丝吧!刀工俺可不敢恭维,最粗得能赶上筷子了。炒的时候油放的太多了,醋和酱油没分清不说,看着挺精明的,不知dào

拿起来闻闻啊!”

“你在哪儿一站,摆着婆婆的谱儿,眼睛一瞟,竟等着挑人家的错,就吓得人家手忙脚乱了。”姚长山夹着菜放在嘴里咕哝道。

大娘白了他一眼,“哼!盐放得能打死卖盐的,不要钱啊!这生火吧!弄得自己一张花猫脸,比咱家大花白不到哪儿去。还差点儿把灶眼外面放得柴火给烧着了,厨房弄得跟战场似的。

你当俺不知dào

清远和夏穗他们帮着她啊!这帮着她还弄成这样,这要是没帮着,还不烧了厨房啊!”

接着又道,“这是包子、馒头、窝窝头也不知会不会蒸。这针线上,唉……鞋底不会纳,这做鞋就别指望了。这衣服不会缝,被子也不会做。这打算干啥,打算都花钱买啊!这被子也得有的卖才成。还有,还有……”

“行了,别说了。”姚长山摆手道,“这嫁进来确实要教教她,这过日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这说句实话,成家过日子,爷们儿辛苦了一天不就图个有个热乎的饭菜吃,有身干净衣服穿。”大娘一口气闷了碗里的酒,砰的一下放下碗,爬了过去,戳着他的胸口道,“你说你们男人图啥,是不是都图人家长的好kàn

。这好kàn

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这眼泪巴巴的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他娘,你喝醉了。”姚长山轻拍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孩子他娘道。

“呜呜……”大娘这泪水一直流,姚长山这心里也不好受,“就当是缘分吧!”

“呀!熄灯了。”姚长山叫道。

“爹,我点盏灯进来啊!”姚博远说道。

姚长山看着她伏在他身上也不哭了,就道,“进来吧!”

姚博远提着煤油灯进来放在炕桌上,“我娘怎么了?”

“没事,喝醉了。”姚长山摆摆手道,轻轻的把她放在炕上,“我说咋没声音了,原来睡着了。”

姚博远麻溜的端起炕桌放在地上。把花生和布袋筐子都拿走了,略微擦了下炕。然后打开炕头柜铺好炕,两人合力把大娘送进了被窝。

“爹。娘哭了是不是。”姚博远小声问道。

“谁说的,你娘只是喝醉了。”姚长山极力否认道。

娘这脸上的泪痕看得清清楚楚他又不傻,姚博远心里嘀咕道。

“混蛋,臭小子,你要是过得不好,那是活该。”大娘挥舞着双手骂道,“过得不好,瞧娘不抽你。”

姚长山捂脸,不好意思道。“你娘说梦话呢!这事别告sù

清远。”

“我知dào

。”姚博远阴着脸说道,接着又道,“爹,我去给你端洗脚水。”

“不洗了,你也早点儿睡吧!”姚长山招招手笑道,“我那俩孙子好吗?”

“好着呢!”姚博远一提起孩子笑道,“一点儿也不闹,秀芹是能吃能睡的。”

姚博远倾身上前道,“那个爹我好像感觉那俩臭小子踹我呢!”

“怎么回事?”姚长山一脸惊喜。随后不解地问道。

“姥姥说这叫胎动,四个多月了,我把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能感觉到他们在他娘肚子里打拳呢!”姚博远乐呵呵的说道。

“好好。我的乖孙儿。”姚长山笑得跟菊花似的,眼角泛起了鱼尾纹。

“行了,赶紧去睡吧!”姚长山挥手道。

“等等。我听见说话声,好像是你姑父和姑姑回来了。快去看看。”姚长山说道。

“爹。你别起身了,我这就去。”姚博远从兜里掏出手电筒。披着挂在外间的大棉袄,转身出了西厢房。

自从知dào

秀芹怀孕后,姚博远就买了个手电筒,方便媳妇儿起夜,怀着孕别磕着了。

“穿上棉袄,外面冷。”姚长山喊道。

“知dào

了爹。”姚博远摇头笑着打开了街门,“姑姑、姑父回来了。”

“啊!回来了,这都等着咱呢。”田胜利看见三大娘家的街门也开着,姚致远打着手电筒站在自家大门口道。

“那姑父、姑姑早些休息,我进去了啊!”姚致远说道。

姚博远也道,“我进去了,爹也等着没睡呢!”

“那快进去吧!我们回来了,叫家里人别担心了。”姚长青挥手道。

“姐,姐夫,先来过来吃碗汤面在睡觉,一晚上啥也没吃。”姚长海站在自家大门外道。

“好好。”两口子进了姚长海家。

却说姚博远打完招呼后,转身进了门,插上街门,回身就看见爷爷、奶奶的东里间煤油灯还亮着呢!走到窗户下道,“爷爷、奶奶,我姑姑、姑父回来了,您早些休息吧!”

“啊!是博远啊!你也赶紧去睡吧!”姚奶奶说着熄了炕头柜上的煤油灯,又躺了回去。

“老伴儿,听见了,长青两口子回来了,放心睡吧!”黑暗中姚奶奶说道。

“嗯!”

姚博远又前后检查了一下,看着清远的房间想着里面空空荡荡的,虽然这已经辞职了,不过这些天都守着老丈人家去了。

唉……长叹一声姚博远回了自己的房间,站在姚长山帘子外道了一句早些休息,就转身进了对面自己的房间。

“呜呜……这大晚上吃上一碗热乎的面条真是舒坦啊!”田胜利吃的西里呼噜,还不忘间歇处说一声。

“怎么样,人安全送回去了吧!没找错地儿吧!”姚长海放下碗筷问道。

他一晚上也没吃啥东西,也跟着招呼管局长和满耕叔了。

姚长青顿住筷子道,“我只知dào

人在商业局家属院住,具体那间院子还真不知dào

,不过合该今儿顺利,拖拉机一进大门就看见管局长的爱人了,人家不放心,一晚上不知dào

出来几回了。真是省得我们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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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商讨婚事

姚长青放下碗筷,“唔!总算活过来了,坐在拖拉机上可真‘凉快’。”

“那小北风刮得飕飕的,真是……”田胜利一哆嗦,“冷啊!”

“怎么样?用不用吃些预防感冒的药。”姚长海关切道。

“不用,不用,我就是医生。”田胜利摆手哈哈一笑道,“对了,二狗子你也别担心,我叮嘱他了,回家喝一碗热姜汤再睡。穿得再厚也挡不住小风飕飕的。”

连幼梅摁住姚长青的手道,“姐,我收拾碗筷,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跑了这么久也累了。”

“那就麻烦你了。”姚长青说着也不客套,让开了位置。

“我送你们。”姚长海拿着手电下了炕。

姚长青他们出了东里间,站在中堂道“姥爷,婶子,我们走了啊!”

“吃好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刘淑英挑开帘子挥手道。

“婶子,这么晚打扰你们了,耽误你们休息了。”田胜利不好意思道。

“说什么傻话?”刘淑英摆手笑道,“我就不送你们了。”

“不用,不用,长海也留下。”姚长青接着又道,“对了,明儿上午咱去县里,这事咱还得跟管局长再谈一下具体的细节,定下来才行。”

“行,明儿咱早点儿去,赶在上班前到县里。”姚长海说道。

姚长海在房门口把马提灯递给了田胜利,“姐、姐夫我就不送了。”

“行了,甭送了。今年天冷的早,再冷下去。少不得要少火炕了。”田胜利提着马提灯缩手缩脚道。

姚长海两口子收拾了一下,洗洗就睡了。躺在炕上,“嘶……真冷了,要烧炕了。”

姚长海抱着媳妇儿很快就睡着了,明儿还有正事要办。

“长青,回来时,看着村子里亮起了晕黄的煤油灯,让人心里不由的涌起一股暖意,甜甜的、糯糯的,热热的。这寥落的几盏灯火中。有几盏是为咱们而亮的,这瞬间就暖和了。当初搬回来住,真是再正确不过了。”田胜利搂着她的肩膀道。

“在外面多不好意思。”姚长青轻扭着身子不好意思道。

“乌漆麻黑的,又没人,我搂着自己的媳妇儿咋了。”田胜利笑着推开了自己的街门。

“呀!这炕都整理干净了。”姚长青摇头失笑道,“弟妹可真是……”

两人累的啥话也不多说,姚长青铺炕,田胜利倒了暖瓶里的水,洗洗就睡觉了。

&*&

“唔……头好疼。像是要爆炸一样?没想到乡下自己酿的酒,后劲儿这么大。”管永刚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道,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疼的轻。真是逮到酒了就不要命了是不是,没喝过是不是。”黎丹桂双手抱胸站在床前轻点着脚道。

“谁?”管永刚猛的抬头道,“吓死我了。媳妇儿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有谁啊?”黎丹桂问道。食指戳着他地胸口道,“你希望是谁啊?”

“瞎想什么?”管永刚啐道。这心里可真是长出一口气,原来是回家了。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道。“我昨晚儿上咋回来的。”

“哦!你昨晚儿上可威风了,让人家姚湾村大队开着拖拉机,怕你冷着了,还给你铺着褥子,盖着被子,给送回来了。”黎丹桂坐到床上又道,“喝的不省人事,最后还是人家姚家妹子的爱人把你给背进屋,放在床上的。管大局长,你可真能耐了啊!”

管永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昨儿喝的太多了,也是因为太高兴了,幸不辱命,领导交代的事办好了。”

“这乡下人还真淳朴,怕我担心,连夜也要把你给送回来。”黎丹桂摇头轻笑道。

“老管既然醒了,穿上衣服,来看看这些东西咋办吧!”黎丹桂从大衣柜里把换洗衣服扔给他道。

管永刚换好衣服跟着她出了卧室,黎丹桂指着八仙桌道,“桌子上是姚家妹子昨晚上放下的蜜饯,大概有十来斤。”她扯着他出了房子又道,“跟我来吧!院子里的煤球房还有,两只兔子,两只大公鸡,都是活的。他们扔下就跑,我是追都没追上。”

“那个老管啊!这党的纪律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咱收人家的东西,合适吗?不违反政策。”黎丹桂小心翼翼地问道,嘴巴上虽然这么说,这眼神直瞟着煤球房。

“行了,口不对心!”管永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笑道,“小姚他们送来的,你就安心收着,这兔子和大公鸡都是野的,他们自个儿打猎、下套子抓的。”

黎丹桂抓着他的手激动道,“老管,你得意思是姚家妹子送来的可以接。”

“嗯!回头我拿咱家的攒的一些票证给他们,咱不白拿人家的。”管永刚笑着点头道。

“行!这么说咱今儿可有炖肉吃了。”黎丹桂眼眶一酸道,“咱家多久没见荤腥了。”

“行了,说那干啥?”管永刚摆手道,“咱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有钱咱就吃肉,没钱咱就吃素。”

“兔子咱吃了,这两只鸡,你今儿杀了,晚上的悄悄地给我娘他们送去。”管永刚小声说道。

“行了,我晓得。”黎丹桂应道。

按说家里有他们俩挣着工资,就是养着四个孩子,也够花。可架不住婆婆常年生病,这吃药跟吃饭似的。她再贴补点儿娘家,可不就捉襟见肘了。

用票换她是举双手赞成,这家里钱不多,就攒的票多,没钱买,这票可不就留着呢!

管永刚摇头失笑道,“这乡下人还真实诚。”沉思了一下,话锋一转道。“孩子他娘,我可警告你。这东西咱只接小姚他们送来的,其他人的东西。”

“放心吧!我知道。我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啥事我瞒过你,不都经过你我能同意了。”黎丹桂拍着他的胳膊道。

“行了,我上班去了,估摸着小姚他们在办公室等着我呢。”管永刚走到院子里水龙头下洗漱一下就推上了自行车。

“哎!你现在走,不吃饭啊!”黎丹桂追在后面喊道。

“不吃了,上班去。”管永刚骑着自行车摆摆手道。

黎丹桂还想说,结果看着他单手骑车歪歪扭扭的样,立马住嘴了。别一下摔了。

结果不言而喻,管永刚还当着他们的面,给领导打电话。这以后的姚湾村大队做出了蜜饯都被列入计划中,言外之意不愁卖了。

&*&

在妮儿眼里在计划经济时代不愁卖了,瞧把老爹给乐的,这嘴好几天都没合上。

就连商讨清远的婚事都是姚长海都乐呵着呢!

为了清远的事大家又一次围坐在一起,坐在东里间。

姚爷爷先说道,“今儿咱们说一下清远的婚事,五叔公定下来日子了。二十多天后。那么这二十多天,咱得给清远和帼英准备聘礼、嫁妆还有房子。”

“嫁妆比照着秀芹来。”

“爹!”大娘叫道。

“老大媳妇儿听我把话说完。”姚爷爷淡淡地说道。

“是!”大娘咕哝着嘴不甘心的坐在炕沿上。

姚爷爷接着道,“结婚后住在家里,就住清远现在的房间。”

“爹!”大娘又出声道。

姚长山扯扯她的衣袖道。“爹说话呢!别插话。”

姚清远又不傻,看脸色就知道娘有多不愿意了,于是出声道。“爷爷,不用。咱们村还有几间石屋,小叔给我一间修整一下就能住人。”

“说什么傻话。有家,怎么可能让你们出去住。”姚奶奶拉着他的手道,“就在家住着,还是帼英嫌房间小啊!”

“不是,不是。”叶帼英赶紧摆手道。

“不是就好。”姚奶奶笑道,“这嫁妆别担心,俺们给你们备着。这俩婶子还不拿出来。”她看向连幼梅和三大娘。

“清远、帼英,这是小婶送你们的结婚礼物。”连幼梅递给他们二人一个红纸包的东西。

“打开看看?”姚清远鼓励地看着她道。

叶帼英拆开红纸露出庐山真面目,惊呼道,“云锦被面。”

与送给秀芹的鸳鸯戏水不一样,送给叶帼英的是大红色的缠枝莲,图案及其配色,鲜明强烈,具有一种典丽、明快、轩昂的气势。

莲花的花瓣金线绞边,金线在设色对比强烈的图案中,不仅起着调和和统一全局色彩的作用,同时还使整个织物增添了辉煌的富丽感,使之更加绚丽悦目。

真是金彩交辉、富丽辉煌。

“侄媳妇好眼力,就是金陵云锦。”连幼梅笑道。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叶帼英婉拒道,别人也许不知道她的价值,她可是很清楚价值几何。

“收下吧!在贵重的东西也是给人用的。”连幼梅摁住她的手道。

“这是我们的。”三大娘笑道,“我们可没有弟妹那么有,所以我送侄媳妇一个暖瓶。”

“我的是脸盆,可别嫌弃啊!”姚长青道。

“不会,不会,谢谢大家。”叶帼英感激道。

“老伴儿,你的呢!”姚爷爷笑道,“还不拿出来。”

“帼英,过来,拿着这是爷爷奶奶给的,你们看着点儿买吧!”姚奶奶把两张大团结塞到叶帼英的手里,“俺们乡下人家能力就这么高,别……”

“你别哭啊!”姚奶奶看着她掉眼泪心慌道,“清远快来哄哄你媳妇儿,这是咋了。”

“没事,我是高兴的,我没想到你们……”叶帼英泣不成声道。

姚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大媳妇儿,我有句话要说,咱们不要像那些完全排斥他们的那些人们一样对待清远和帼英俩。想想看这段时间孩子们多么的痛苦。如今这社会世态炎凉,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激烈。将来他们要怎么过日子。

我们难道也要向外人一样推拒他们,把他们给扔出去,划清界线。”(未完待续。。)

第375章 岳母、婆婆

姚奶奶拉着大娘的手道,“清远娘,我们是他们的家人,他们又不是罪人,我们都不接受他们,还要让他们出去住,这还是家人吗?什么叫家人,不管我们喜欢还是讨厌,都是家人,是一辈子想断都断不了的关系。

我们都不支持自己的孩子,难道让外人擎着不成。别忘了他们不管怎样都是我们的孩子。”

“清远娘,这感情是处出来的,让他们出去住岂不是更生分了。”姚爷爷轻声细语地说道。

“是啊!大嫂,他们彼此选择了对方,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真不是啥大事。”姚长海接着笑道,“大嫂,你要是担心对我的影响,我问过了,对我没影响。大嫂咱大队也不差吧!好好干收入不比他农场低,还是觉得跟着他小叔干太丢人了。”

“不是,俺没那个意思。”大娘摆手道。

姚爷爷一双黑眸温和地扫了一圈在座的道,“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跟金童玉女似的,咱们不要歧视他们,他们没犯啥伤天害理的事,也没碍着谁了。”他看向清远两个道,“你们两个在这个家里挺直的腰板做人,咱没犯错,懂吗?当然出去,咱得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吧!”姚爷爷朝他们两个眨眨眼,戏谑地看着他们。

“噗嗤……”叶帼英破涕为笑,紧接着这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

“行了,别哭了,哭的得跟个小花猫似的。这脸蛋儿就不漂亮了。”姚奶奶说道。

“清远娘!”姚爷爷喊道。

“爹,俺会打起精神操办婚事的。”大娘低垂头承诺道。

“好好。慢慢来,慢慢来。不急还有二十六天”姚奶奶赶紧打圆场道。

“爷爷、奶奶、爹、娘不用大操大办的,我们领个证就成了。”姚清远又道,“帼英也是这个意思。”

“不行,辛辛苦苦把闺女养大了,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姚奶奶摇头道,“虽然农村和城里不能比,但婚礼怎么也得跟平常不一样吧!”

“婚礼的事就交给我们操办吧!就咱们自己人热闹热闹。”姚长海拍着清远的肩头道,“怎么说也是人生喜事,不能太简单了。”

“行了。新郎、新娘就听我们的。”姚奶奶拉着他们二人的手道,“有件事俺要先声明,不是俺们不想,而是不希望给帼英她爹、娘带来麻烦,所以这你的嫁妆就不能放在农场了。不过俺们会写下单子,让你带回给父母过目的。”

“还有一件事,新娘子从哪儿出门……不知道亲家有什么想法没有。”姚长山问道。

“我爸妈交代过,一切听您的安排。”叶帼英说道。

“这样啊!”姚爷爷看向姚长山道,“我看你和俩趁着天黑还是亲自问亲家吧!”

“是爹!”姚长山和大娘一起应道。

姚长山和大娘还有准新人准备了一下去见新娘的父母。商量结婚事宜。

“爹,这样为难大嫂了,不知道她能转过弯儿来吗?”连幼梅担心道。

“放心吧!你大嫂是个善良的人,只是一时想不开。等想明白就好了。”姚奶奶非常有信心道。

“也是,任谁因为娶媳妇丢了前程,这当婆婆的能有好脸色才怪。”三大娘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自认做不到大嫂这样,外间的臭小子们听见了没。不准气我啊!我可没有你们大娘的好脾气。”

“知道了,娘。”外间的孩子们齐声应道。

“噗嗤……”妮儿笑了起来。“现在就打预防针。”

“是啊!早点儿打预防针的好,免得到时候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三大娘揉揉妮儿细软的发丝道。

妮儿扶额,恐怕天不遂人愿,到时候更惨烈。

姚长海走出去笑道,“走了,跟我去看看清远的房间,用不用那里收拾一下。”他带着侄子们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房间比较新稍微打扫一下,炕尾特别打了一个书架,明显是给侄媳妇儿做的。

家具都是都做好了,刷刷桐油就好,住在家里就简单了,只要整理他这间房做新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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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是厚道人家,这礼够厚的。”叶爸在姚长山和大娘、姚清远走后,拿着嫁妆单子,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这算厚?”叶妈斜着眼不屑地撇撇嘴道,“想当年?咱要是给女儿备嫁妆能吓死他们这些土包子。”

叶帼英嘴里咕哝了两下到底没把云锦被面的事给说了,现在这种时候自己心里明白就成,她这个妈,这张嘴实在不让人放心。

“老婆子,别想当年了,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接受现实啊!咱现在是啥身份劳动改造分子,”叶爸不客气地说道,“亲家是个厚道人家,就你这态度,人家要是揪住不放,批斗你几回都成。人家任你摆谱,不跟你一般见识。”

叶帼英蹲下安慰她道,“妈,我很满意的,爷爷、奶奶,爹、娘还有其他人都很好,真的没有给我脸色看,还处处让我抬起头来做人。”

“真的啥,一看你那婆婆就不好相处,摆着脸色给谁看,咱要不是……就他那儿子,能娶到你。”叶妈气得浑身颤抖道。

“都啥时候的天了,还说这个干什么?”叶爸指着她道,“难道你想女儿嫁给付红兵那种人。可这农场你扒拉、扒拉,有谁的条件好,有谁是真心的对女儿好的。”

“我警告你,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不是嫌弃清远,你这是在说我连累你到了这种境地,咱俩离婚。”叶爸气的站起来道。

“我就是发发牢骚,要真是嫌弃你,早就把你和你离了。”叶妈嘴里不甘心地嘟囔道,“哪能现在陪着你吃苦受累啊!”

“哼……”叶爸一屁股坐在炕上冷哼道。

叶妈叹声道,“这不是帼英结婚了,冷冷清清的,你哥哥们散落在四方连给送亲的人都没有,我这不是心里难受。”

一提起儿子们,叶爸有再大的气也没了。

叶妈又继续唠叨道,“本来你们出来住,自己的小家自己做主,可以好好改造姚女婿,改掉他身上的泥腿子味儿。现在倒好,一大家子,不仅有个土了吧唧的婆婆,还有个更老太婆婆。”叶妈拍着自己的脑袋,“哦!我想想就替你头疼,俩婆婆。”她竖起个两根手指,“还不定怎么磋磨你呢。”

“你还笑……”叶妈食指戳着她的额头道,“我是日夜都担心你呀!睡不着,早知道有今天,就不该娇养你,是我的错。”

“妈,您放心,奶奶和娘都是善良的人,不是您想的那样。”叶帼英蹲在她身边笑道,“再说了,您女儿那么聪明,不就是洗衣服,做饭,这还不好学。”

“你这死丫头,我哪是说这个,你辛辛苦苦上学难道就是围着锅台转的。”叶妈被她的话给气了半死,“你都考上大学了,唉……要不是你爸?”

“妈,您别再说这话了,即使考上了又怎样,咱家这成分,照样被打回原形。”叶帼英辩解道,“再说,就现在大学那么乱,能教我们什么难道教我去造反和你们划清界线啊!”

“你说的对,是妈相差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叶妈轻捋着她的麻花辫道。

“哎!老伴儿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叶爸笑道。

“还有二十多天,正好农场也没啥活计,妈好好教教你这家务事,别让她们说咱没有教养。”叶妈打起精神道。

不认清现实又如何?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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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路上,大娘气自己道,“他爹,下会你提醒着俺点儿,俺怎么在他们面前总是软啊!躬什么腰啊!咱们才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才对吧!”

接着又捶姚清远地后背吼道,“你说你非找个城里人,害得娘话都不敢说,就怕被人家笑话去,说咱土,带着村气儿。”

“娘,岳父、岳母人很好的,没有看不起咱。”姚清远辩解道。

“哈!你娘的眼神好的很,你岳父是个好相与的,就你那岳母斜着眼睛看人,三句不离从前,怎么忘不掉以前的剥削生活啊!这思想还是没有改造好。”大娘气呼呼地说道,这走路都带着风。

“娘,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上纲上线啊!”姚清远接着替他们开脱道,“岳母只是……”

“我说你小子,家里人都说你聪明,怎么你这么傻啊!”姚长山一脚踹在姚清远的屁股上,踹的他一踉跄。

姚长山食指戳着他的脑门道,“你怎么越学越抽抽,这脑子塞的浆糊啊!在你娘面前维护你岳母,你找抽不是。到底谁生的你,谁养的你。”

“不知道,顺着你娘说话,不会说:娘,您放心,我一定把帼英改造好,她一定不会那样,在您面前叫她往东,不敢往西,叫她撵鸡,不敢撵狗。”姚长山拉着他到一边道,“我说小子,说说而已,又当不得真,你怎么这么笨啊!以前那嘴甜劲儿上哪儿去了。你个笨蛋!”

“爹,知道了。”姚清远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道。

姚清远跑过去哄自家老娘了。

姚长山真是替他着急啊!老爹叫他们两口子住进来,可以想象未来的日子真是鸡飞狗跳!清远这夹在中间有他气受的,活该。

唉……少不得到时候劝着点儿孩子他娘。(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yh6764900打赏的平安符!!

第376章 结婚证就这么难办?

姚清远把姚长山两口子送到家门口,转身就走了,他可没忘了农场并不安全,还有个付红兵虎视眈眈的,不结婚就不能放松警惕。

大娘看着姚清远头也不回的走了,气得她直跺脚,“你看你养的好儿子,真是这媳妇儿还没进门呢!就忘了娘了。”

“别气,别气,清远那不是特殊情况吗?咱赶紧进去向爹娘汇报情况了。”姚长山推着她进了堂屋,转移注意力。

夫妻二人说了一下见面情况,新娘子出门最终还是让姚家决定。

“既然让我们决定那就从五叔公家出门,他是长辈,有他镇着好,然后绕着村子转一圈,表明清远结婚了。”姚爷爷想了想道。

“这样也好,沾沾他老人家的福气也好。”姚奶奶附和道。

“那我明儿找五叔公说说。”姚爷爷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要熄灯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姚爷爷挥手道。

“是!爹、娘,爷爷,奶奶,早些休息吧!”

各回各家,冬日里早早的钻进火炕上被窝里,实在太温暖了。

姚长山和大娘从农场回来后,倒没啥意见,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嫁妆,被子,衣服等结婚用品。

至于准备婚房都放在了晚上,白天还要上工,干革命吗,三十不歇脚,干到年初一,就别说冬闲了。

为了找到合理又实用的农活小队长们在祠堂围着火盆想尽了办法了,头都快抓秃了也没什么好折子。

“快中午了,回去大家继续想办法。这是政治任务。”姚长海起身道。

一个个眉头紧锁的小队长出了祠堂,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啥大事。还以为调查组又来了,这般愁眉紧锁。严阵以待。

刘姥爷看着妮儿拿着两节竹管边洗手边玩儿,于是念叨,“引水的长竹管,安在檐下或田间?。家家争调水,曲笕引修竹。”

“等等……姥爷,这首诗啥意思。”姚长海似有所感地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刘姥爷一拍大腿笑道,“我怎么没想起来,用这竹管可以引来水,就不用提水浇菜园子了。”

“姥爷。你给我讲讲,咋个意思。”姚长海蹲下来,‘抢’过妮儿的两根竹管倒腾了起来。

“这个简单。”刘姥爷从仓库里拿出两根给豆角搭架子的竹竿,真气一动,打通了竹竿。

再姚长海面前演示一番,由高到低,水很自然的流进了小院的菜地里。

姚长海抱起妮儿,在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儿上各亲了一下,“啵啵……妮儿真是太棒了。”

“姥爷。梯田水源缺,开渠引水困难,离水源也远。完全可以采取架设竹管水管引水灌溉农田。”姚长海激动道。

“严格来说,理论上可以。不过咱得根据地形算计一下。”刘姥爷点头附和道,接着调侃姚长海到,“这个冬季。村里人也不用猫冬了。”

“这样姚姑爷,去小学找找程天佑他们。都是学理的,在物理计算上肯定比咱强。听听他们的意见。”刘姥爷建议道。

“哎!我知道了。我把人拉到梯田上让他们看看,怎么接,怎样接合适。”心急地姚长海放下妮儿起身道。

“回来,吃了午饭再说,就是你不吃饭,人家也要吃不是。”刘姥爷笑道。

“哦!”姚长海这心里有事自然就吃得快,吃完后就跑到小学校说明情况后。大家都明白,像是自来水一般,只不过铁管子成了竹管,还要做好水源如何引水和活动开关的问题。

解决这两个问题,理论上可以。

别的先不说,实验呗!

水管用毛竹筒每根一般7~8米长,用单条,有的2~3条连接而成,先小范围的适用。

结果不言而喻,非常成功。其实这种引水灌溉一点儿不稀奇古时候就有,现在全国普遍文化水平不高,还有就是眼界不开,信息不畅,识字读书的不多。

就是认识字,摆弄这些也被文人批评为奇巧淫技,上不得台面。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再加上人心也齐,夸张点儿‘移山倒海’都敢靠双手干出来。

当看着水从竹管里流出来时,社员们都高兴坏了,要知道梯田就因为缺水这产量一直上不去,真正的靠天赏脸吃饭。

社员们为了多打粮食,就靠着两个双肩挑水。即便现在有电了,可以买水泵了,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和管线。

竹筒的长短视灌溉面积而定,引水方式有斜架,亦有利用水的压力甚至可以从一个山头引到另一个山头,俗称“压水”。

只要开启一点,群众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一个冬季大队的壮劳动力,分了两部分,一部分干农田灌溉引水;一部分干农活,收集粪,赶在冬至前天寒地冻前把地耕一遍上一层底肥。冬至后这一部分就要用地瓜先做淀粉,再做粉条了,这粉条坊就又开张了。

冬至过后,这拖拉机,还有马车、骡车不歇脚要把这蜜饯送到县火车站,由火车再把蜜饯拉往各地,至于最终到哪儿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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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整个村子忙忙碌碌的,不得闲的时候,姚清远拿着大队开的证明和叶帼英一起去公社办理结婚证。

姚清远和叶帼英一大早在冬日初升的朝阳中他们就到了公社去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巧的很赶上了头一个。

两人敲开了一间小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个男登记员坐在办公桌后,一看见姚清远他们进来道,“为人民服务,两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姚清远和叶帼英两人不请自坐的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长条凳上。其实这条长凳就是给来人坐的。

姚清远回道,“鸟儿问答。同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来结婚登记处不就是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

登记员一撩眼皮子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没想到结婚登记还要背语录,无奈姚清远只好道,“较大的运动,必有较大的联合。同志我们申请结婚。”

登记员又道,“要斗私批修!有大队证明吗?”

姚清远从兜里掏出大队开的证明,“要反对本本主义,给!”递给了登记员。

登记员看了看证明抬眼道,“调查就像‘三月怀胎。’这位女同志的证明呢?”

叶帼英则道。“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我们俩的证明不是开在一起了。”

登记员放下手中的证明道,“粗枝大叶,夸夸其谈,满足于一知半解,这怎么能行?必须有女同志的证明,你俩还没有成两口子呢!开两张。”

姚清远心虚啊!叶帼英的证明得农场开,可是李丽红他们不开,成分摆着。怎么能结婚,拉拢腐蚀劳动群众,听听这话,理直气壮。

所以他只好这么办。希望瞒天过海,蒙混过关,没成想第一回合就被人给打了回来。

这怎么行。硬着头皮上呗。

姚清远想了想急中生智道,“节约闹革命。大队这么干也是为了节约纸张,再说了我们结婚了。我爱人的户口不是跟我在一起。”

登记员铁面无私道,“有许多人下车伊始,就哇哇啦啦发议论。这样做,不行。”

姚清远据理力争道,“这也批评,那也职责,其实这种人十个有十个要失败。怎么不行,有大队证明怎么不行了。”

登记员钢笔捣了捣证明,咚咚作响,“敢于斗争,敢于革命,手续不全,就是不行。回去补了证明,再来。”

叶帼英回道,“不要沾染官僚主义作风,为什么非得写两份证明?”

登记员一听急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凭什么说我官僚作风。”

姚清远赶紧说道,“我们绝大多数干部是好的,这样吧!你先把结婚证给我们办了,我回头再补一张,你看这样行吗?”

登记员缓和了一下面色道,“青年人要敢想、敢说、敢干。同志你这主意倒不错,只是我这里从来没有开过这样的先列。”

姚清远继续求道,“不破不立,同志你就帮帮忙吧!”

登记员扔掉手中的钢笔,双手抱胸道,“千万不要忘了阶级斗争,这样的忙我不能帮。”

姚清远道,“如果把同志当作敌人来对待,就是使自己站在敌人的对立场上去了。同志咱们都是阶级兄弟,还是帮一下忙吧!”

登记员义正言辞道,“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即便我们是阶级兄弟,不能帮就是不能帮。”

叶帼英无奈道,“全国妇女起来之日,就是革命胜利之时。算了,用不着求他了,我们再跑一趟就是了。”

姚清远厉声道,“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咱们走。”

登记员一撩眼皮子,这风凉话脱口而出,“全力以赴,务歼入侵之敌。二位慢走,不送。”

当他眼睛瞎啊!一看那女漂亮的就不是本地人,不是乡下人,乡下人谁这般白白净净,那个晒的不是跟枯树皮似的糙的很。

没有证明坚决不能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姚清远气急败坏道,“金猴奋起千钧棒,我们还会杀回来的。”

登记员也来了火气,“时刻准备着。谁怕谁。”

姚清远眼眸微闪,“造反有理,你刚才那句是列宁的语录。”

登记员心虚了一下,接着又理直气壮道,“不须放屁,你敢造这样的反。”(未完待续。。)

第377章 结婚证 (二)

姚清远和叶帼英两人,灰头土脸的狼狈被登记员给赶了出来。

两人站在公社大门外,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叶帼英看着他道,“清远,他非要开证明,怎么办?要不我回去。”

“你回去,等于羊入虎口,不成,不成。”姚清远坚决不赞成,他来回踱着步,转着圈圈,“别,等等你让我想想。”

“有了,咱去找满耕叔,他出马肯定能行。”姚清远拉着她重新进了公社大院。

问清了姚满耕的办公室所在位置,两人直奔他的办公室而来。

姚清远敲了敲门,只听见屋内传来低沉的嗓音,“请进。”

姚清远推门进来,就看见姚满耕正在拿着抹布擦办公桌呢!

姚满耕听见动静,抬眼一看道,“是清远啊!进来吧!”说着把抹布扔到了脸盆架子上的水盆里。

“姚主任!”

“臭小子,叫啥主任。”姚满耕笑骂道,想了下又道,“论辈分该叫叔爷,不成把我叫老了。呵呵……”

“不成,在您的办公室,咱不能坏规矩。”姚清远连忙摆手道。

姚清远和叶帼英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

“坐吧!”姚满耕指着办公桌对面的靠墙的长椅道。

两人依言坐下。

“说起来,你也快结婚,咋样都办好了吗?我可要去讨杯喜酒喝。”姚满耕调侃道,接着又笑道,“怎么样结婚证办好了吗?”

“没办成。人家不给办理。”姚清远叹声道。

“怎么会,你们拿得证明齐全吗?”姚满耕问道。

“拿齐全了。不然怎么办结婚证。”姚清远知dào

瞒不住他,于是又道。“大队开得我俩的证明。”

“她的证明怎么让大队……”姚满耕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了,女娃子的成分卡着呢!“这不好办啊!”他长叹一声又道,“想必你们也知dào

最近在公社发生的事吧!”

“知dào

。”姚清远点点头道,“可帼英不是五类分子啊!”

姚清远把他们两人的证明开在一张纸上,也是事出有因。

前些日子公社出了一档子事,男方是在四清运动时就被打成右派,从县里下放到了公社扫大街,和同时被公社扣上富农帽子的女方一起扫大街。一个是光棍,一个是单身,这两人是日久生情,还能没点儿正当要求,所以就打算结婚。

男方都写下认罪书了,愣是磨的大队同意了,把他的结婚申请书递到了公社,希望公社领导批准他们的申请结婚。

结果冯批修一盆冷水给男的浇下来,冯批修指着他道。“还正当恋爱,你们是专政对象,五类分子,没结婚这回事。”当着面把认罪书。摔到了男方脸上。

纸在他的眼前缓缓的落下来,如他的心一般碎了一地。

当时男方这脸上刹那间就变成了铁青色,拼命的忍着自己的怒气。看着地上的白纸黑字的认罪书,攥了攥拳头。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道,“冯主任。我们黑,我们坏,可我们好赖还算个人吧!就算是公鸡和母鸡、公猪和母猪,公狗和母狗也不能不让他们婚配吧!”

“哈哈……别说的那么难听。”冯批修笑道,“坦白从宽嘛!今儿我就宽大宽大你,我们先研究一下,什么时候批下来可就不一定。”

男方重新拾起来地上的认罪书,恭敬的交给冯批修,“还请领导多多费心,多多费心。我们的事全杖您老人家一句话。您可要多多美言几句。”

男方结婚心切,领导们可以研究,这一研究就不知dào

到到啥年月了。但他们却等不得,关键是肚子等不得,女方肚子里有了。

于是心急之人告sù

了冯批修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事。

冯批修当场发飙,“当阶级敌人你们还偷鸡摸狗的,这么不老实,你给我写一副白对子,自己贴在门上去。”

在农村只有家里死人了才贴白对子的,这简直是晦气,不吉利,是要倒大霉的,明摆着咒人家呢!

上联是:两个狗男女,下联是:一对黑夫妻。横批是鬼窝。

这件事就吵吵遍了,十里八乡都知dào

了。

这没有上级领导批准,这婚他们还得结,所以就按照村里的老理儿操办婚事,女方觉得这样不靠谱,问事后咋办?

男方却振振有词道,“咱们得深刻领会上级领导的意图,你看看对联写的黑夫妻,不管是黑还是白,总归是夫妻嘛!这对联一张贴,实jì

上等于宣bù

了咱们是夫妻了,没事。”

结婚是喜事,换身干净的衣服,摆上四个菜,没有媒人……

新郎道,“谁说没有媒人,媒人就是街上的青石板和手里的竹扫把。”

没有贺客,只有新郎、新娘,墙上贴着大红喜字,就以天为媒,以地为凭。

如此胆大当然激怒了冯批修,“简直是无法无天,蔑视无产阶级专政。”

结果到最后,县公检法公开宣判,判处反革mìng

右派十年徒刑,反dòng

富农被判三年徒刑,因怀孕在身,监外执行,交给向东公社革mìng

群众,监督劳动,以观后效。

那天的雪下得好大,好大。

天再冷也冷不过人心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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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满耕抿了抿嘴,拿着证明道,“这样吧!我去试试。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谢谢,姚主任。”姚清远忙不迭地谢道。

“先别急着谢,这事不知dào

成不成呢!”姚满耕起身道,“走。”

三人出了姚满耕的办公室,进了结婚登记处。

登记员一看到姚满耕,满脸堆笑的站了起来。看见他身后的人,这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瞎子摸鱼,姚主任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

姚满耕张口就来,“可下五洋捉鳖,我就是来找你登记员的。”

登记员一本正经地说道,“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姚主任,啥事请说?”

姚满耕拿出证明放在办公桌上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为什么不给姚清远和叶帼英办理结婚登记。”

登记员立马回道。“鸟儿问答,因为女方没有证明。”

姚满耕手指点了点证明道,“认真搞好斗、改、批。女方的证明和男方的证明不是明晃晃地写在一起的。”

言外之意,这眼神有毛病啊!

登记员搬出大道理道,“实行婚姻自由,男女平等,证明必须分开写。”

姚满耕问道,“反对自由主义,为什么要分开写。”

登记员又道。“两样货色齐备,各有各的好处,这是手续,历来如此。姚主任我也只是照章办事。”

姚满耕心里不舒服了。这特么的要是能开出来证明,谁在这儿跟你磨嘴皮子。

姚满耕颇有些无奈道,“高贵者是愚蠢的。你就不能变通一下。”

登记员机智道,“虽然常被人讥为‘狭隘的经验论’。我却至今无悔。姚主任很抱歉不能通融。我是公事公办。”

姚满耕无奈的说道,“卑贱者最聪明。看样子,我只能让大队在给叶帼英写一份证明了。”

登记员挑眉道,“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姚主任现如今只能这样的了。”

登记员接着又道,“我国是一个大国,现在还很穷、女方的证明,必须是所在单位或者大队的才行。”

这就难办了,姚满耕紧绷着脸色,“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看样子只有这样了。

姚满耕出马也给登记员给顶了回来。

三人出了登记处,姚清远调侃道,“满耕叔,你这语录背得挺熟的。”

姚满耕苦笑,“没法子自从来到这儿,除了夏收和秋收忙点儿,下去蹲点,其他时间里都是政治学习了,这耳濡目染,还不能对付他们啊!”

“现在怎么办?”叶帼英问道。

“看来只好自力更生了!”姚满耕无奈道,接着又道,“这么你找你小叔,去农场找孟场长,让他给想想法子,一张证明而已,至于这般卡着嘛!只是他们的女儿嘛!又不是五类分子,应该不会太为难了。”

姚清远苦笑,如果不为难,他们就不会这么折腾了。

“那给您添麻烦了,姚主任我们先回去了。”姚清远说道。

姚满耕说道,“我这边也找人说说情,咱们两边努力。”

就这样姚清远和叶帼英两人灰溜溜的回了姚湾村,走到村口,“帼英这件事别让爹、娘知dào

,免得跟着咱们担心。我去找小叔帮忙。”

“知dào

了,我又不傻。”叶帼英揉了揉眉心道,让她更进一步认清了现实。

姚清远两人直接去了梯田找到了姚长海。

姚长海一看见他们,拍了拍蹲在地上正在组装活动开关的程天佑,说了句话,就跑到了地头儿。

“怎么样了,结婚证领了吗?”姚长海问道,接着又道,“哎!你不用说了,看你的样子就知dào

,没办成了。”

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她的成分问题了。

“人家必须要帼英的所在单位或者大队的证明信,所以小叔,还得去农场开才行。”姚清远时刻盯着姚长海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样啊!我去找孟场长试试看,你们也知dào

他和那边不对付,我可不敢打包票。”姚长海叹道。

这要是没有结婚证,他们即使在村里办了婚礼,也不成啊!被他们抓着把柄,告姚清远流氓罪都是轻的,批斗叶帼英搞破鞋……

瞧这事闹的,偏偏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未完待续……)

第378章 办妥了

事不迟疑,姚长海跟程天佑和社员们知会一声,就跟着姚清远和叶帼英去了农场。

找到孟场长说明来意后,孟场长一听就知dào

咋回事了,李丽红这是替付红兵出头。真是闲的没事干了,不干人事,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能成什么大气。

于情于理自己都得帮孩子们一把,本来不用辞退这孩子的,原本凭着他的干劲儿,可以升上一升的,唉……现在说啥都晚了。

所以孟场长让姚长海他们等在办公室,自己去找李丽红。

“李主任你咋这么痛快的就把证明开给他们了。”付红兵气愤地说道。

“你是在质疑我嘛!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李丽红淡淡地说道,语气中警告意味很浓。

“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付红兵不甘心道。

“现在正值关键时刻,你也给我收敛点儿,我如果当上政委,大丈夫何患无妻,咱再挑一个比那个姓叶的好kàn

的。”李丽红劝解道。

“我已经很收敛了,只敢暗地里做小动作。”付红兵无奈道,要不是李丽红压着,老子早特么跟她生米做成熟饭,顺利结婚了,现在真他娘的憋屈死了。

“行了,我当上政委,这农场还不是咱的天下了。”李丽红双眼放光精神熠熠,缓缓地握住拳头,那种大权在握的滋味儿实在太美妙了。

“可是刚才孟场长没有说支持咱的话啊!”付红兵挠挠头不解地说道,“难道是我理解错误。”

“他姓孟的,只要保持中立。不支持别人,这事十拿九稳。”李丽红双眸中闪烁着对权利的渴望。

这段日子场里为竞争政委这个职位。都白热化了,能拿捏住姓孟的就是一大胜利。

“再说了。虽然证明开了,但他们想领结婚证没那么容易。”李丽红阴狠地笑道,同性相斥,尤其是漂亮女人,她恨不得画划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

所以她光明正大的把她的社会关系加上去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她的成分,哼!想领结婚证……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李主任高,还真是高。”付红兵脑子一转也想明白了。

“就是结了婚又何妨,一辈子就呆在这穷乡僻壤了,从此以后就面朝黄土背朝天了。”李丽红阴森森地笑道。“在漂亮的脸蛋儿经过风吹日晒也变成枯树皮了。哈哈……”

付红兵一打哆嗦,看着她狰狞的面孔,这女人的嫉妒心可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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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场长拿着开好的证明心情愉悦地朝办公室走去,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谁算计谁还不知dào

呢!李丽红你精,我也不傻。

想当政委,呵呵……做梦还比较实jì

。真以为自己有机会啊!上面决定空降一名政委过来。

上面只是询问给他一个新搭档,有问题吗?既然这么问。那么估计不会更改了。

到时候叫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场空!

孟场长递给了姚清远道,“拿好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谢谢,场长。”姚清远忙不迭地谢道。

“跟着你小叔好好干!”孟场长拍拍姚清远的肩头接着又道。“只是这证明有些遗憾,上面写了叶帼英的家庭关系,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一些。”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只要有证明。剩下的我们想办法。”姚长海起身道,“改日再登门拜谢。”

“不用谢。不用谢,只要你家的茶叶在给我些就行了。”孟场长不好意思地笑道,他此举是为了馋馋老陶,叫他老显摆自己的茶叶好。

嘿嘿……我就不告sù

他茶叶哪儿来的,让他求着我。

孟场长的这些心理活动,姚长海可不知dào

,他是满口答yīng

道,“行,我让幼梅给您送来。”

“好好!”孟场长笑着说道,心里则想着怎么气气老陶,叫他老说我牛嚼牡丹、暴敛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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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海他们出了农场,看看天色才上午十点多,“走吧!清远趁热打铁。今儿得把结婚证办了,时间不多了。”

“听小叔的,我们现在就走。”姚清远又看向她道,“帼英怎么样,还行吧!”

“还行。”叶帼英点点头道,重体力劳动了半年多,她这身体素质直线上升,她自嘲地想到。

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向东公社。

还是那个登记员,听见有人进来就喊,“为人民服wù

……是你们啊!来的真快。怎么样这一回证明带齐了吧!”

姚清远硬是憋出个笑容道,“革mìng

群众有志气,有能力。证明开好了。这是我的,这是我对象的。”

登记员拿着证明笑道,“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你们办的可真够快的。”

叶帼英随即回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得抓紧时间。”

登记员看着叶帼英的登记证,越看眉头越紧,“嗯!别了,司徒雷登,五类分子的女儿,这个不好办啊!我得去请示一下。”

“闭塞眼睛抓麻雀。同志请问你要向谁请示。”姚长海出言问道,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

“推陈出新,向我们冯主任请示一下。”登记员起身道。

“我要飞跃,我跟你一起去。”姚长海拍了拍清远的肩头道,“清远你陪着帼英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是,小叔。”姚清远应道。

姚长海和登记员一前一后的出去,又敲开了冯批修的办公室门。

“又有啥事啊!”冯批修不耐烦地抬眼看向门口,看见跟在登记员身后的人,立马笑道,“哎呀!长海同志你咋来了,来来,坐坐。”

登记员心里咯噔一声,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啥时候看见心狠手辣的冯批修这么笑过。

情况没有明朗之前,他决定少说为妙。

“坐!”冯批修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见姚长海坐下,他又问道,“长海老弟,来公社干什么?”

“哦!我侄子今儿来办结婚证。”姚长海笑道。

冯批修问道,“怎么样办好了没,结婚证嘛!还用得着姚大队长亲自出马。”他接着看向还站在屋里的登记员道,“长海老弟他侄子的结婚证办好了吗?”

登记员吞吞吐吐道,“冯主任,这个,那个……”

冯批修不耐烦道,“什么这个,那个的。”

“事情是这样的,出了点儿岔子,冯主任您先看看证明的好。”姚长海朝登记员努努嘴,打了个请的手势。

冯批修接过登记员递来的证明,“啪……”的一下,阴着脸道,“怎么办事的。”

“冯主任你放心我现在就把人……”登记员立马拍胸脯保证道。

“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这证明齐全赶紧把结婚证给人家办了。”冯批修抬眼瞪着他道。

“嘎?”登记员傻呆呆的站在哪儿。

“怎么站这儿,还不赶紧去办?”冯批修怒骂道。

登记员犹豫了半天,还是道,“可是,冯主任女方的证明上写着她是五类分子的女儿,这样也可以吗?”

“你都说是五类分子的女儿了,又不是五类分子,人家也有婚配的权利,咱不能剥夺人家的权利吧!”冯批修义正言辞地说道。

“怎么,还有问题吗?还不去办。”冯批修抬眼警告道。

“是,是,我马上去办。”登记员拿起桌上的两张证明,如兔子一般蹿了出去。

出了办公室,登记员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头的冷汗,幸亏自己没有说把人‘赶走’俩字。真要说了,不是他们走,而是自己卷铺盖走人。

“姚大队长,别见笑啊!他们这些人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冯批修笑道。

“怎么会,他公事公办应该的,确实应该领导批复。”姚长海点头认真地说道,“领导英明,明察秋毫。”

“呵呵……这话我爱听。”冯批修高兴地说道,“怎么样,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他关心地问道。

真是让姚长海鸡皮疙瘩起立,是‘受宠若惊’,吓的不轻,“没有,没有。在领导英明的领导下……”

接下来就成了姚长海汇报工作的时间,好话一箩筐,拍的冯批修是飘飘然。

走的时候,冯批修不住的拍着姚长海的肩头道,“长海同志,好好干。”

出了公社大院,姚长海长出一口气,剩下的侄子、侄女们可别再来这么一出,这真不是人干的。

幸亏姥爷讲古讲的多,自己听得多,也记得多,不然这漂亮话也不会说的天花乱坠的。

“小叔,你没事吧!”姚清远担心地问道,“让你为我们的事费心了。”

“谁让我是你小叔呢!行了结婚证办好了。”姚长海问道。

“办好了。”姚清远笑道,“那个登记员真是前后判若两人,那个叫谄媚、热情。”

“能不热情吗?他怎么敢得罪顶头上司。”叶帼英不屑地撇撇嘴道,接着又笑道,“说到底还是小叔的面子大,谢谢小叔了。”

“这件事,就不要让家里人知dào

了。”姚长海叮咛他们道。

“明白,明白。”姚清远忙不迭的应道,他又不傻,要是被娘知dào

了,还不又来一场战争。

“好了,我回村里,你们呢!”姚长海问道。

“我们去县里买些东西。”姚清远说道。(未完待续……)

第379章

和姚清远这对新人分开后,姚长海直接回村子了。

走到村口就被姚奶奶给堵到了石桥上,“娘,你咋在这儿等着我啊!风大,别吹着了。”

“事情办妥了。”姚奶奶随口问道。

“嗯!办妥了。”姚长海顺着回道。

迎着姚奶奶明了的眼神,姚长海摆出投降的架势,“娘,我说,事情出了点儿岔子,不过现在都解决了,他们已经拿到结婚证了。”

“还是帼英的成分问题。”姚奶奶肯定地问道。

“嗯!娘,您也知dào

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被刁难了几下,多跑了两趟腿而已。”姚长海笑道,“放心,你儿子很能干,已经没事了。”

“能干?”姚奶奶挑眉,感叹一声道,“这人情债最是难还了。”

“您儿子这肩膀还扛得动。”姚长海捶捶自己的肩头道,“放心吧!都只是小事情。”

“你哟!”姚奶奶哭笑不得道,接着又道,“这事别跟你大嫂说,免得又记恨帼英了,又新添一笔。”

“这还用娘说。”姚长海指着自己道,“我有那么傻。”

“娘,你咋知dào

的。”姚长海岔开话题道。

“你娘俺的眼睛还没有老眼昏花呢!你跟着清远那臭小子走了,俺还猜不出来。”姚奶奶戳着他的胸口笑道。

“是,是,娘火眼金睛。”姚长海调侃道。

“去,净捡好听的说,少打趣俺。”姚奶奶白了他一眼。捶着他的肩头道,“行了。去地里忙吧!”

“娘,您也回去吧!”姚长海送姚奶奶进了家门。直接朝村尾梯田走去。

姚奶奶进了堂屋,挑开东里间的帘子,“老头子,放心吧!结婚证办妥了。”

“妥了就好。”姚爷爷背着双手走了出来。

姚奶奶说道,“这马上中午了,你去哪儿干什么?”

“我去牛棚看看。”姚爷爷笑道。

“这咱们买了大铁牛,也没见你天天去看。”姚奶奶不解地问道。

“那大铁牛能跟真牛比吗?”姚爷爷振振有词道,“牛儿们可是有灵性,有感情的。哪像机器冷冰冰的。”

姚奶奶闻言一愣,稍后笑道,“就你有理!”

“我走了。”姚爷爷换上木鞋就出了堂屋。

姚奶奶挑开堂屋的帘子喊道,“记得到点回来吃饭,别让人去叫。”

“知dào

了。”姚爷爷摆着手跨出了大门槛。

&*&

却说姚清远他们直接去了县城,已经中午了,先去小饭馆儿点了两碗肉丝面,实惠、扛饿!

吃完面,两人直接去了烟酒门市部。要结婚了怎么也得买糖、烟,虽然姚家人不抽烟,但也备着点儿,招待客人的。

到了这地界儿才知dào

背语录人家才是高手。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姚清远站在柜台外面说道,“同志,我们买些糖。”

售货员不吭声。却直直地盯着他们.

“哦!”姚清远恍然忘了背语录了,紧接着赶紧道。“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我要买五斤糖果。?”

“这才对吗?”售货员狐疑地看着他们道,“要斗私批修。买这么多糖果作什么??有什么不良企图。”

姚清远闻言赶紧解释道。“革mìng

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能……我们准bèi

结婚用的。”

这要是让人误会了,还得了。

售货员又道,“抓革mìng

,促生产。结婚不能影响生产。”

姚清远点头道,“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现在冬闲,不会影响农活的。”

售货员接着道,“要节约闹革mìng

。只能卖给你三斤。”

姚清远一听心里嘀咕三斤怎么够用,估计来参加婚礼的不多,所以这喜糖得送出去。

叶帼英赶紧道,“要文斗不要武斗。同志我们真的需yào

五斤糖果。”

售货员又道,“革mìng

不是一团和气。别说了,只能卖给你四斤。”

姚清远笑脸相求道,“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就卖给我们五斤吧!你看我们糖票都凑够了,少了不够用。”

售货员看了看糖票,不知dào

攒了多久,就为了在结婚大喜的日子排上用场,于是道,“我们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好吧!就卖给你五斤。”

“为人民服wù

。您辛苦了,谢谢、谢谢”姚清远提着买好的糖果道。

买好了喜糖,又买了其他零零碎碎用的上的东西。

两个人开始朝回走,路过照相馆的时候,姚清远失笑道,“我说总觉得忘了件事,原来是忘了照相了。走走,咱们照相去,总得留张合影纪念吧!我哥和嫂子结婚时,还特地照了张相留念。”

姚清远拉着她欢欢喜喜地就进了照相馆,出来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两人都阴沉着脸,叶帼英则道,“以后求我,我都不来照相了。背革mìng

口号,照相之前还得默诵老三篇,这我都能忍受,但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姚清远也气得不行,却也没办法,你不按他们的方式来照相就是不行,最可气的事,结婚相不许笑!大好的喜事不让笑,这都叫什么事。

听听,照相师傅的理由:上边规定结婚不许嬉皮笑脸,为革mìng

而结婚,为斗争而结合,要想到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受苦人,要为解放他们而照结婚相。

所以一张无比严肃的革mìng

结婚相片就诞生了,不知dào

还以为两人有啥深仇大恨。

这是一张绝对有世界意义的相片。

出了县城,举目远眺,一望无际的田野笼罩在落日余晖中。

“别气了,帼英。”姚清远安慰她道。

“噗嗤……”叶帼英抿嘴偷笑,笑得花枝招展的,“这样儿照相够咱俩回味一生了。”

“呵呵……”姚清远苦中作乐道,“想忘也忘不了。”

“那相片咱还要吗?照得那么丑。”叶帼英想起来这五官就皱了起来,可见照的有多难看。

“要,为什么不要。”姚清远笑道,“你不收着我收着,等回来给孩子们看。”

“说什么呢?”叶帼英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道。

姚清远被她的万种风情给迷得,终于鼓了半天的劲,终于悄悄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呀!”叶帼英飞快的甩开他的手,似乎觉得那只粗糙的大手会烫人似的,似乎这脸颊也热辣辣的。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要是被人看见可怎么办?

“怕什么?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不对,不对,咱俩已经领证了了,从法律上,咱们是合法夫妻。”姚清远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他早想光明正大这么拉着了,粗糙的拇指扣着她的手心儿,那种软软的、糯糯、甜甜的感觉顺着手,传到四肢百骸,这是我的媳妇儿。

“帼英知dào

我心里在想什么吗?”姚清远轻声问道,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两人交握的手。

叶帼英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姚清远高兴地,半蹲在她身前,拍着自己的后背道,“帼英上来,我背你。”

“干什么,这样被人看见不好。”叶帼英拍着他的后背道。

“放心,天暗下来了,大冬天的没人。”姚清远笑道,“乖,上来,你那皮鞋不磨脚啊!”

叶帼英看了看自己的脚,只好爬上了他的脊背,姚清远起身背起她,沿着通往姚湾村的大路大步流星地朝村里进发。

叶帼英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她发xiàn

这肩膀比她看到的姚宽阔有力,仿佛能扛的起整个青兰山。这肩膀是如此的结实可靠,足以可以让她用一生去依靠。

居然会想到这个,叶帼英不由得心跳加快。

背了大约一个小时,叶帼英在背脊上再也待不住了,就挣扎着溜到了地上,“我脚不疼了,可以走了。”

两人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才到家。

“小叔,你这是……!”姚清远远远的看见前面的一个骑自行车熟悉的身影叫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姚长海下了自行车,回头一望,“是清远啊!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嗨!别提了,回去再说。”姚清远摆手道,“那个小叔,可不可以,让帼英坐在后面,她的鞋不合脚,从来没有走过这么久的路,脚底板都疼了。”

“行,你推着你媳妇儿。”姚长海把自行车让给了他们小两口。

“这怎么好意思。”叶帼英推拒道,心里为清远也太……这让小叔怎么看她,受不得一点儿苦,只是走路,就叫苦叫累的。

“侄媳妇,你就坐吧!碰见你们我也不可能自己骑车走啊!”姚长海笑道,“何况手里还拿着东西,还是坐车方便。”

叶帼英是真走的脚底板生疼,不再推辞坐到了车子后座上。

“小叔,你去哪儿了。”姚清远推着自行车问道。

“去半点儿事。”姚长海含糊地说道。

难道告sù

清远自己去还人情了,提了两只野兔,两条鱼,给了冯批修。

冯批修看着小院里的东西,摇头失笑道,“长海老弟还真是老实人,是个懂事的,够意思。”(未完待续……)

第380章 照相馆奇事

“谢谢小叔为我们的事奔走。”叶帼英话里有话道。

姚长海有些意wài

地看着这个侄媳妇儿,村桥头的路灯下对上她亮晶晶的黑眸,他敢肯定她一定知dào

了些什么?即使不知dào

也或许猜到些什么?

“谁叫我是你们的小叔了,只要你们这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就好,你小叔我就没白忙活。”姚长海落后一步已有所指道。

“那当然了,媳妇儿是用来疼的,我一定让帼英幸福。”姚清远郑重地说道。

“您放心,我会和清远好好过日子的。”叶帼英郑重地承诺道。

希望吧!姚长海在心里叹道,拍拍他的肩头,清远啊!小叔只能为你做这么多,这以后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三人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家了,三人直接进了姚爷爷家门。

姚长海看着他们疑问的眼神,“姥爷和妈、妮儿都在这儿呢!我们早就吃过晚饭了,你不看看天啥时候了。”

“这是等我们呢!”姚清远拍拍叶帼英的手道,“放心,咱们回来晚了,也是事出有因,我会跟娘和奶奶说的。”

“爹、娘,姥爷、妈我回来了。”姚长海挑开帘子进了堂屋,外面天寒地冻的,屋内却以温暖如春。

一进门就听见屋内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都在剥花生呢!

姚爷爷则继xù

讲故事听。讲的最多的是《水浒传》和《三国演义》。还有《七侠五义》、《英雄小八义》及古代历史和村里过去的一些事。

姚爷爷文化不高,对历史掌故和故事知dào

的很多。其实这些故事,孩子们不但听过。而且书都看过了,不过还是喜欢听爷爷讲。很给面子的。

既培养了孩子们看书的习惯,且这些故事对以后起了较大的作用。

姚长海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

“小叔……”叫嚷声一片。

“坐。坐,爹继xù

,继xù

。”姚长海找了个凳子坐下开始剥花生。

中堂

“你们还知dào

回来啊!”大娘看见姚清远他们两个道,“办个结婚证,用的着一天吗?”

“娘,我们去县城买了些喜糖。”姚清远赶紧说道。

“那也用不了一天吧!”大娘阴着脸说道。

“博远他娘,给你爹倒杯水。”姚奶奶在东里间喊道。

“奶奶,这就来。”殷秀芹正巧从西里间出来,立马回道。

“哎!你别动。别动,我来。”大娘赶紧说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俺想上后院去。”殷秀芹颇有些难为情道。

“你等一下,让博远拿着手电筒陪着你去。”大娘赶紧说道,快六个月了,这肚子如气球似的鼓了起来,由于是双胞胎所以比普通孕妇看起来要大。

现在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姚博远早在听见中堂的动静,就挑开帘子走了出来,帮着殷秀芹裹严实了。再出门。

大娘则看向姚清远道,“等我倒完水回来,你们得好好的给俺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话落大娘转身走到八仙桌旁。拿着暖水瓶倒了一杯热水,端了进去。

“二叔,弟妹。饭在锅里温着呢!赶紧吃吧!”殷秀芹指着灶台说道。

“谢了,大嫂。”姚清远谢道。

“大伯。”叶帼英喊道。

“嗯!”姚博远哼了一声。殷秀芹则朝他使个眼色,他不情不愿地说道。“二弟妹回来了。”

殷秀芹不指望他能给二叔两口子好脸色了,干脆说道。“你们赶紧吃饭吧!想必早就饿了。”

姚博远裹严实了殷秀芹自己穿戴整齐出了堂屋,去了后院。

而姚清远和叶帼英则先打了些热水洗了洗手,才掀开锅盖,把温在灶台上的饭菜拿了出来,摆在了八仙桌上。

两人不由分说,也饿坏了,抄起筷子开吃。

饭菜很简单,黄糊涂粥,棒子面的窝窝头,配上辣白菜、酱黄瓜和酱萝卜干。

姚清远看她吃喷香,放下心来,他真怕这饭菜不合胃口,这可是粗茶淡饭。

“看我干什么?”叶帼英掰了口窝窝头放在嘴里,“咱家的窝窝头都做的这么好吃。”

“那当然了,虽然窝窝头没有掺白面,但用柿子和面,所以又甜又好吃。”姚清远介shào

道,“柿子就是那个柿子要捡软的捏。”

叶帼英则高兴的是,姚家并没有那么土气,清远吃饭的时候既不吧唧嘴,还很讲卫生。

大娘进到东里间,想出来可就难喽!姚奶奶一直缠着她问这、问那的。等她出来,姚清远他们已经吃完饭,碗筷都洗好了。

姚清远正往大铁锅里蓄冷水,叶帼英则坐在小板凳上,往灶眼里加柴火。

大娘不用问,就知dào

用热水洗的碗。

“你们两个进来吧!”大娘哗啦一下放下帘子,消失在门口。

姚清远他们两个进了东里间,他先发制人道,“爷爷、奶奶,爹、娘,不是我们回来晚,而是在照相馆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清远,你别糊弄你娘俺,俺也照过相,几分钟就完事了。”大娘明显不信道,“你接着编,编一个合适的理由。”

“娘这真没编,现在照相,这里面套路多着呢!不信我和帼英给你编。”姚清远轻拍了下自己的嘴道,“呸……不是给你表演一下。”

“帼英,可以吗?”姚清远询问道。

“行!”叶帼英笑道,“这记忆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娘,您听我说。”姚清远说道,“现在出门都得讲革mìng

口号,没有口号。人家照相馆的人员都不搭理我们。”

叶帼英说道,“进门得这样说:为人们服wù

。同志,我问您点事。”

姚清远道。“我回答,也要在开头加上一句革mìng

口号。要斗私批修,什么事,您说吧!”

叶帼英又道,“灭资兴无,我们照个相。”

姚清远亲切地回道,“破私立公,照几寸啊!”

叶帼英应道,“革mìng

无嘴。三寸的。”

姚清远道,“造反有理,你拿钱吧。”

叶帼英问道,“突出政治,多少钱?”

姚清远比划着手指回道,“立竿见影,一块三!”

叶帼英望着他绘声绘色的样子笑道,“批判反dòng

权威,给您钱。”

姚清远接道。“反对金钱挂帅,给您票。”

叶帼英谢道,“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谢谢。”

姚清远笑道。“狠斗私字一闪念,不用了。”

叶帼英接道,“灵魂深处闹革mìng

。在哪照?”

姚清远打了请的手势,“为公前进一步死。往里边去!”

叶帼英抬起脚却没落下,“为公前进一步死。清远这一迈步就算完啦?”

姚清远更是乐不可支道,“哎!那也不许为私后退半步生!”

“得,我这进步得,退不了了。”叶帼英笑道。

“哈哈……”

姚清远更乐,为他们二人的默契乐。

“这外面终于安全过关了,一进照相室,摄影师就把我们俩给支到了墙边。墙边已经站了三个人,都这样。”姚清远站直了低头默不作声。

“这是干啥呢?清远哥。”姚致远问道。

“你们猜。”姚清远一抬头说了三字,又一副低头状。

“我知dào

,这是默诵老三篇呢!”钟小猫喊道。

“对对,小猫猜对了。”姚清远抬起头来道。

“清远哥,你会背老三篇吗?”姚军远笑道。

“反正是默诵,也不出声,我照着半个钟头一篇,这一站就一个半钟头吧!”姚清远说道。

“噗……哈哈……”

“不许嬉皮笑脸。”姚清远板着脸道,接着又道,“这默诵完了,我们还得找摄影师照相。”

“只听见摄影师又道:凡是来照相的必须是上级要求的标准姿势。”姚清远一本正经地又道。

“照相还要姿势,啥姿势啊!”姚振远问道。

“你们看好了啊!标准姿势是这样的。”姚清远话落摆了一个姿势,“两腿交叉,身体前倾,手里拿着红宝书放在胸前,左手攥紧拳头微微向后,摆出一副奋斗革mìng

的架势。”

“女同志也这样。”姚修远问道。

“你甭管男女,小孩都这样,连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也冲着镜子摆造型呢!”姚清远说道,“这一屋子不照相,都练上了。”

“这照相馆,改体操馆了。”连幼梅笑道。

“这不是难为人啊!这老胳膊老腿,别折腾出个好歹来。”姚奶奶担心道。

“奶奶,这谁说不是啊!练了一会儿老太太觉着不对劲儿了:小伙子,大娘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有点儿顶不住了!要是再练一会儿呀,大娘我呀,就不找你照啦!”姚清远学老太太学的惟妙惟肖道,弓着腰,捶着腿。

叶帼英搭话道,“那找谁照呀!”

姚清远道,“我找大夫照。”

叶帼英接道,“找大夫照照?”

“我知dào

为啥找大夫,那是要照照X光。”田胜利笑道。

“对呀,看看骨头有没有折呀!”姚清远道。

“呵呵……”

“我们都劝,赶紧先给大娘她老人家先照呗。”姚清远接着说道,“摄影师也是一肚子的话:你们以为大娘这么大岁数了,我愿意这么折腾啊!可不这么照连胶卷都不给冲,我也担风险。这么着,大娘呀……”

“大娘坐着不就行了。”姚致远说道。

“哎哟,那可不行。”钟小猫赶紧说道,“那是贪图舒适享shòu

,容易出修正主义。”(未完待续……)

第381章

“有道理,有道理。”众人赶紧点头道。

“不能坐着,那咋整啊!老太太可站不住了。”姚奶奶担心地问道。

经姚清远和叶帼英这么一说,屋子里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没了,大家伙齐齐看他们二人。

“哎!清远哥,快说啊!”姚夏穗站在门边说道。

“快说。”姚爷爷也催促道,“小子,你卖起了关子找抽是不是。”

“好好,我说。”姚清远清清嗓子道,“这老大娘站不住,相还照,怎么办?要不说人家摄影师训liàn

有素啊!估计也是见多了,直接给了老太太一根东西。”

“拐棍?”姚振远眨着忽闪忽闪地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错!红缨枪。”姚清远直接公布道。

“老大娘拄红缨枪呐!”叶帼英虚拄着红缨枪道,“凑合用吧。”

“您别拄这啊!”姚清远摆手道。

“不让拄,那我拿着。”叶帼英迟疑地问道。

“不不,您得扛着才行。”姚清远见叶帼英虚扛着红缨枪,“哎!这才对了。”

“哈哈……”

“别笑,严肃点儿。”姚清远一本正经地又道,“您扛着,您扛着,再摆上个刺杀动作,我再给您在照片上题上字:大娘银枪刺青天。”

叶帼英苦笑道,“嗯,刺完了我上八宝山!”

“八宝山是哪儿?”姚文远问道。

“革mìng

公墓。”钟小猫回道。

“嗨!这简直是折腾人。”三大娘摆手道。

姚清远接着道,“连着教老太太三个刺杀动作,在看老太太……”

“照好了。”叶帼英问道。

姚清远拍着自个儿的腿道。“抽筋了。”

“呵呵……这能不抽筋吗?”

姚清远又道,“这好不容易让老大娘照完了。有一位顾客拿着票,就直奔摄影师而去。可是摄影师拿着票就这么一直上下打量着他。”

“你看什么呢!”叶帼英举起手在他眼前晃晃道。

姚清远歪着脖子道。“同志,我这打小落下的毛病。”

“噢!脖子歪啊!”叶帼英说道。

姚清远道,“同志,我照相。”

叶帼英左看看,右看看,“知dào

照相须知吧!”姚清远配合的点点头,叶帼英道,“您也来个姿势吧!”

姚清远勉为其难道,“那行。我试试吧!”

歪着脖子姚清远摆了个姿势。

乐得大家是东倒西歪。

叶帼英也笑弯了腰,“不成,不成,你得把脖子转过来。”

姚清远委屈道,“您当我不想啊!我扎了十来年的针都没扎过来,您说转就转过来了。这要是能转过来,我可得好好谢谢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说着还双手合十作揖,“就这么凑合照一张吧!”

“快照吧!后面还排队等着呢!”叶帼英催促道。她实在好奇,清远接着往下怎么编。

姚清远脑袋不歪了,“要说,这摄影师真是个好人。您看您脖子非这么歪着,我看您这种情况非得照顾。这样吧,您看您拿一本《红旗》杂志。”

“清远。接着。”姚博远说道。

姚清远双手接过他扔来的东西,原来是本书。鼻头一酸,又差点儿哭了。

“权当《红旗》杂志了。”姚博远笑道。

两人相视一眼。这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兄弟俩冰释前嫌了。

在场的老人看出端倪,欣慰地笑了笑,兄弟俩总算不再斗气了。

“清远哥,快说啊!这姿势怎么摆。”姚修远催促道。

“哦!就这么摆。”姚清远回过神儿来,拿着书摆了下姿势,“照一张为革mìng

而学习的相,既突出了政治,又弥补了您的缺陷。”

叶帼英附和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这姿势还不错。”

姚清远摆了摆手,双手拍着大腿道,“不错什么呀!相是照了,这位顾客连照片都没取。”

“怎么了。”大家都问道。

姚清远拍着自己的脑瓜顶道,“光照脑门子了,没照出什么模样来。”

“哈哈……”

叶帼英哭笑不得道,“好嘛!光照个杏脑门!”真亏他想得出来。

姚清远实jì

慌忙道,“我在旁边一看这种情况,就实在看不下去了:摄影师同志,您能不能不加这些东西,生活照片加这么多的内容,不太合适。”

“他怎么说?”大家伙问道。

姚清远又道,“摄影师指着墙,我走过去一看,墙上贴着‘顾客须知’。本照相馆特规定二十个不照,望革mìng

顾客遵照执行。”

“都是那二十不照啊!”叶帼英顺着他的话问道,我怎么不知dào

啊!一起进的照相馆。

姚清远清清嗓子道,“听好了。侧面相不照、逆光相不照、烫发的不照、梳小辫的不照、带红领巾的不照、穿舞蹈服装的不照、穿花衣服的不照、眼睛小一点不照、鼻子高一点不照……”

叶帼英拉着他的胳膊道,“你等等,这鼻子高一点儿怎么也不照啊!”

“对呀,对呀,爹妈生就的这样。”姚墨远说道。

姚清远咋呼道,“这你们都看不出来啊!”

“啊!我知dào

,估计这鼻子高……鼻子高,大概,也许、可能会引起里通外国的嫌疑。”钟小猫犹犹豫豫地说道。

“噗……这样也行。”

姚清远朝钟小猫竖起了大拇指道,“说的对。”

“那马克思、列宁,不也是大鼻子,这画像不是高高挂起嘛!”姚奶奶说道。祠堂里就挂着他们的画像呢!

“那不一样。他们是无产阶级阵营。”姚清远正气凛然地说道。

“这都是瞎琢磨。”叶帼英哭笑不得道。

姚清远挠挠头道,“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呀!”

“清远哥。你问问不得了。”姚振远说道。

姚清远一拍手道,“我还真问他们了。你别说,他们还真给我说了,这里边有明显的政治原因。”

“什么政治原因?”叶帼英也好奇道,“逆光相为什么不照?”

“逆光相发黑,象征着黑暗。”

“这也能联系上,带红领巾呢?”三大娘问道。

“那是复旧。”

“穿花衣服的?”姚夏穗问道。

“那是低级趣味。”

“烫发的?”连幼梅问道。

“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梳小辫的?”妮儿问道,还不忘抓抓自己的羊角辫。

“缺乏革mìng

精神。”

“梳髻的?”姚奶奶问道。

姚清远一本正经地道,“政治上显的幼稚。”

“梳壶儿的?”姚长青问道。

“封建主义的残余!”

“噗……不容易啊!都能联系上。”姚长海笑道。

“嘿!那以后女同志只有剃个大秃瓢得了。”田胜利笑弯了腰。

姚清远接着道,“也是无巧不成书。这时候进来俩姑娘,腰系宽皮带,脚蹬大马靴,一人剃一个锃亮的光头!”

叶帼英抿嘴偷笑,这家伙又有啥说头。

姚清远道,“摄影师同志,我们俩要照一张革mìng

造反光头相!”

“这能给照嘛?”叶帼英问道。

“照啦,这俩姑娘呀,前脚出了照相馆。后脚就进了疯人院了!”

“怎么回事?”姚长山问道。

“两神经病!”姚清远手指比划了二字。

“哈哈……”

“哎哟!不行我肚子疼。”

“清远行啊!你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表演的天赋。”姚长海指着他笑道。

笑得差不多了,“对了,清远哥。你和二嫂怎么照的。”姚致远问道。

“我们啊!不让笑,所以我们只好摆奋斗前进的姿势照了。这个积极向上,总之阴沉着脸。跟活像欠债似的好kàn

吧!”

照相的最后一刻,姚清远改了。一生一次的结婚照,他可不希望黑着脸。

“等我们取回来。你们不就知dào

了。”姚清远笑道,接着转头看向大娘,“娘这就是我们回来晚的理由。”

“编得可真好。”大娘紧绷着脸说道,不过这上弯的嘴角泄露的她的心情。

“虽不远矣,也差不多,我们确实在照相馆待的够久的。”姚清远说道。

“好了,看在清远卖力逗乐咱们的分上,就甭计较了。”姚奶奶乐道。

“现在我要说的是,咱们笑也笑了,乐过了就忘了吧!谁也不准出去显摆啊!尤其是几个小的。”姚爷爷板着脸,神情严肃地一一扫过家里人。

“知dào

了,爹(爷爷)。”

屋子里的人齐齐点头道。

姚爷爷满yì

的点点头,对于孩子们他还是很放心的,嘴巴严着呢!再说村子里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时间差不多了,清远送帼英回家。”姚爷爷说道。

“那爷爷、奶奶、太姥爷、姥姥、爹、娘、三婶、小姑、姑父、小叔、小婶、我们走了啊!”姚清远和叶帼英一起叫道。

“路上慢点儿。”姚奶奶叮咛道。

“知dào

了。”两人在中堂应道。

孩子们也有眼色,知dào

长辈们有话说,婚礼的日期近了,所以陆陆续续地出去了。

“清远这婚事现实摆着呢!也不可能大张旗鼓,但是又不能不让村里人知dào

,这新媳妇儿嫁进来总得出去见人吧!”姚爷爷顿了一下继xù

道,“所以,把喜糖分开包一下,给村里人送些,这么一来,也好让大家知dào

咱家清远要结婚了。”

“是,爹,这两天我也正琢磨着这个事呢!要是摆席,不知dào

上面会不会揪住不放。”姚长山担心道。“所以我就想着,咱就像咱们自家聚餐一样热闹热闹得了。“(未完待续……)

第382章 婚礼前夕

“说到这儿,东西咱们备着,有备无患吗?”姚爷爷食指轻叩着炕桌道,“反正冬天不怕坏。”

姚爷爷突然拍了一下手道,“对了,坐席的来不来先不管,别忘了给咱们村的孤寡老人和五保户送上烩菜和两合面的大馒头。”

姚长海想了想还是说道,“爹,这个早想着呢!不过就怕他们心里不舒服!帼英的成分摆着呢!瞒不住。”

姚奶奶摆摆手道,“还是你爹那句话,尽管备着吧!人家来了是情谊,不来咱也不介怀。”

“是娘。”姚长山应道。

接着又商量了些婚礼事宜,在熄灯前,才各回各家,这个晚上梦中似乎还能听见姚家人发出的笑声,实在太好笑了。

姚清远他们俩出了姚家大门,打着手电筒,直接朝山上走去。

冬日的夜晚,月光皎洁清冷,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清凉甘洌的味道。

叶帼英轻笑道,“我从来不知dào

你还有搞笑的天分。”真是笑得肚子都疼了。

“嘿嘿……最重yào

的是顺利过关。”姚清远食指蹭蹭鼻尖美滋滋地笑道。

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踏着月色走在空荡的田野上,清远的手厚实温暖,就跟他的人一样,让人感到踏实。

这一路似乎走了很久,不知dào

他还有多少惊喜等着她,对未来的日子甚至有了一丝期待。

&*&

别说五叔公还真有些道行,轻松的就化解了姚清远和叶帼英之间的五行相克的麻烦。

有道是五行通天地,阴阳定乾坤。本来五叔公请了阴阳五行护身符给姚清远二人随身携带。不过最终放qì

了这个想法,这一来孩子们或许不信。二来,现如今要是护身符不慎掉出来。简直是找死。

所以五叔公对婚房进行了风水布局,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适当的风水布局可以有效化解五行相克。他在卧室的房梁上贴五行八卦福镇宅理气,理气化解。

五行八卦福正面五行之福居中,以阴阳八卦为衬托,四角在线财神环绕,四面罗列符法咒语;背面有以主色调为黄色,五行开运转运符印居中,在线财神为衬托。

局中的房梁上位置最佳。且隐蔽,一般人谁没事爬房梁啊!

“福”字可分解为“示”(属金)、“一”(属土)、“口”(属木)、“田”(属火)、“福”(属水),起于金止于水,五行金生水,此乃五行流通、生生不息。

五行八卦福福字下衬太极八卦,以调理阴阳平衡。背面五行开运符,通过“五行制化”、“胜复调节”,五行能量流通,由高向低、由强向弱、由多向少的方向流动。能量强旺则会发泄,能量衰弱则需yào

补充,形成一个良性的能量循环系统,并最终达到五行能量气场的平衡。

五行八卦福一福请进门。百福来随身。用它镇宅护佑,催动五行能量流通,调节阴阳气场平衡。以求五行流通生旺气、五行流通生财气。阴阳和谐保安宁、阴阳相济化煞气。

五行八卦福作用于阳宅风水,催动五行能量流通、调节阴阳气场平衡。可有效化解五行冲克。《黄帝宅经》告sù

我们:人因宅而立,宅因人得存。人宅相扶,感通天地。

刘姥爷抱着妮儿进了新房,他老人家不住的点头,“看来不用我出手的,这民间还真是卧虎藏龙。”

“没事就好!”姚长海笑道。

“其实还有一个最最好的办法?”刘姥爷笑道。

“什么办法?”姚长海从善如流的问道。

“尽快生个有利于父母五行的贵人宝宝,可以化解夫妻之间的五行相克。”刘姥爷笑呵呵地说道。

“清远听见了没,结婚后赶紧生孩子。”姚长海拍着脸已经红的如猴屁股似的姚清远肩膀笑道。

“还害什么臊,新婚夜可不能这般啊!小心新娘子踹你下炕。”姚长海继xù

调侃侄子道,“这男人啊!就得脸皮厚。”

“咳咳……”刘姥爷轻咳道,“在小孩子面前,你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妮儿还早呢!小叔得有个大人样儿。”姚清远拿妮儿说事道,这个绝对的灵验,果然小叔不在以戏虐他为乐了。

姚长海偃旗息鼓了,还有其他人啊!这不田胜利就接棒,“今儿清远怎么不去农场了。”以继xù

调侃姚清远为乐,务必把他锻炼成厚脸皮。

从昨儿开始,钟小猫就暂时跟叶家一家三口换了一下土坯房,养猪场毕竟是姚博远的监管地儿,晾他付红兵也不敢胡来。

眨眼间就到结婚的前一天的晚上,滚床这个重yào

的任务就交给了妮儿和文远。

妮儿打开天眼特地看了一下新房,比前两天看得更有味道了,姚清远还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喜字还放在炕上叠的整齐的被子上。

被子的数量是六床和殷秀芹的一样多,说好的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大娘是咬牙切齿的缝制被子的。

缝的时候,大娘嘴里不停的叨叨道,“臭小子,要是过不好,等着大刑伺候吧!”

父母心,在怎么气儿子不照自己的心意走,却还是希望他们过的好。

姚家的女人们还剪了不少的喜庆的窗花,增添的热闹的气氛,以弥补姚清远的婚礼遗憾。

窗花不但有“喜鹊双囍”花样,同时还搭配有梅花,这样喜鹊和梅花又组成了“喜上眉梢”。同时还配有花中指之王牡丹来表示富贵和和美,而菊花与喜鹊组合在一起则又有着一层“举家欢乐”之意,这样的组合可以说是吉祥祝福的层层叠加,让人从剪纸图案中就感受到了喜人喜结连理的幸福与开心。

妮儿盘膝坐在炕上。炕炕上正中摆放着一张炕桌,桌子上有手电筒、口袋、嘎拉哈、算盘、红蜡烛。看见鸡毛掸子她首先想到的不是除尘,而是另作它用。

炕上还摆放着炕柜、炕柜上面放着暖水瓶。白色陶瓷的主席像,旁边一个相框,里面是三寸的结婚照,真如姚清远所说,两人摆着革mìng

夫妻向前进的架势,不过这脸上的笑容可真灿烂。端的是积极向上,朝气蓬勃,非常的有时代意义。

此外屋内还有箱子、炕尾的书架。地上木制的脸盆架上放着一个红色脸盆这就是全部家当了。

姚长海笑道,“妮儿。文远咱们来滚床。”

妮儿和文远两个小家伙,可劲儿的在床上造哟!当然少不了滚床的红包,一毛钱。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儿还得忙呢!早些睡吧!”姚爷爷发话道。

姚爷爷发话谁敢不从,在爹、娘、爷爷、奶奶、太姥爷、姥姥,早些休息的声中,各回各家。

当然姚长山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职责。留到最后,和儿子讲讲周公之礼是怎么回事。

&*&

与姚家热闹不同,叶家一家三口就显得冷清的多了。

一盏孤灯影影绰绰的,叶帼英抹了下双眼。“爸,妈,你们别这样好不好。我是嫁人,又不是……”这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行了。一个个哭天抹泪的,帼英有了好归宿。咱们应该高兴。瞧瞧姚女婿拿来的鸡,炖出来多香啊!快吃,快吃。”叶爸劝说道。

“唉……帼英结婚,身边连个送亲的亲友都没有,这婚礼办的真是寒酸,呜呜……”叶妈是捂脸痛哭。

“老婆子,你够了啊!也不瞧瞧现在啥情况,就是有能力,你敢大操大办,现在不允许,你真是找死啊!”叶爸好言相劝道,“你就安生点儿好不,别再提这事,让帼英心里不好受。”

“不提了,不提了。”叶妈摆摆手道,“咱们吃鸡,留下的那只等你们回门再杀了吃,也不知你们能不能回门不回门。”说着这眼泪又掉了下来。

尽管母女俩是泪眼汪汪的,这炖的鸡,也得塞到肚子里,不能浪费了是吧!

由于婚礼是晚上举行,所以叶帼英下午去五叔公家都不晚,然而当穿戴一新的姚清远带着弟弟们来接新娘去五叔公家的时候,出事了。

“清远哥,这鸡怎么成了一只了。”姚致远看着独个儿跑的欢快的公鸡道。

“有什么不对吗?这鸡不是给我们吃的吗?”叶帼英一头雾水地问道。

“噗嗤……”姚修远不客气地笑道,“清远哥,你给二嫂解释一下这长命鸡是怎么一回事。”

姚清远哭笑不得地解释了一遍所谓长命鸡。

“那清远可怎么办?我不知dào

,我以为……”叶帼英也跟着着急道。

“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这不知者不罪。”姚致远笑道,“反正现在也不算出门,到五叔公家咱们在抱一对儿长命鸡得了。”

“前提是不能让大娘知dào

。”姚军远提醒道。

“你们说的对,帼英别怕,我从小叔家抱两只鸡好了。”姚清远安抚她道。

姚清远和叶帼英跪在叶爸、叶妈面前辞别了二老,悄无声息地进了村子,进了五叔公的家。

由姚夏穗和秋粟这俩小姑子充当伴娘陪着叶帼英。

而姚清远得赶紧找姚长海救驾。

姚长海听过来意后,哭瞎不得道,“我说小子,你没有告sù

你媳妇儿,咱们这里的风俗礼仪吗?这结婚的程序你也没说。”

“说了,就忘了这茬了。”姚清远扯着姚长海的胳膊道,“小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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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结婚

“行了,去鸡圈里重新抓两只鸡。”姚长海看着他一身新郎服,别弄脏了,“还是我去抓吧!”

姚长海抓了一公一母两只鸡,拴上鸡爪子递给了姚致远,“赶紧走吧!别误了吉时。”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来,又道,“清远啊!还是跟帼英,再讲讲咱们这儿的风俗,没到时候闹出笑话就不好了。”

“知dào

了。”姚清远点点头,这不用小叔嘱咐,他的婚礼不能再出纰漏了。

待人走后,姚长海抱过妮儿道,“妮儿……”

“明白?”妮儿又放了两只鸡,进鸡圈。

这是以防万一,万一被大娘发xiàn

了长命鸡被吃了。这几家的鸡的数量不少,大娘也说不啥来。

不是有意瞒着,而是为了家庭和谐,善意的隐瞒。

姚清远他们悄悄地抱着两只鸡,进了五叔公家,他又把婚礼的流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重点是撒苍耳。

吉时到,新娘坐上了挂着大红花的自行车后座上,姚清远推着新娘子在村子里走了一圈。

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沿途都是祝福二人的幸福美满、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等等话语,感动地姚家人热泪盈眶。

后座上的叶帼英双手抱拳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大气道,“当家的不能行礼,我和当家的一起谢谢乡亲们,谢谢。”

没有什么比认可更为重yào

的了结婚祝福了。

朴实的老百姓才不管那么多,对于参加婚礼或许有所忌惮,这看热闹。他们可管不了。

“老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妮儿窝在姚长海的怀里。拍着他的胸口道。

“嗯!”姚长海眼眶有些湿润的点点头。

“喂,大队长不能那么没出息啊!”站在旁边的姚满仓调侃道。

“满仓叔。”妮儿朝他甜甜的一叫道。

“哎!瞧妮儿这小嘴甜的。”姚满仓捏捏妮儿肉呼呼的包子脸。

“大队长。你可真不够意思,你侄子结婚这么大的事,就瞒着大家伙,怎么怕我们把你家吃穷啊!”丑的数落他道。

“我这不是怕……你们不会不知dào

新娘子的成分?”姚长海解释道。

“成分咋了,她嫁给咱贫下中农,就是咱贫下中农的媳妇儿了。”孬的振振有词,理直气壮道。

“说的太对了!”光弹儿附和道。

“我们就算人不到,礼也会到的。”栓子笑道,“我们也想沾沾新人的喜气。是不。”

“咱们都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既不反党,又不卖国,还积极支援国家建设,大不了点名挨批。有道是法不责众,有种全撤了我们。”姚满耕浑不在意地说道。

姚长海一一看去他们满脸笑容,黑眸微微一转道,“谁说你们参加婚礼,咱们到我家政治学习呢!”

“哈哈……你行。”姚满耕拍着他的肩膀道。

“大队长。我等佩服、佩服之至啊!”满仓笑道,这不服不行啊,就是上面怪罪下来,死咬着政治学习。谁能把他们咋地。

&*&

在姚长海他们议论时,新人已经到了家门口,灰褐色的苍耳从天而降撒了下来。叶帼英因为事先知dào

。人家更是精明,头上早早的围上了大红色的大头巾。把头发包裹的严实,露在外面的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大头巾。农村妇女没有不喜欢戴的,尤其是冬天。

虽然有些土,村气,可想起满头的苍耳啊!揪头发,揪的生疼!谁还嫌弃土啊!

小媳妇儿瞪着大眼面面相觑,这样也行,俺们怎么没有想到,傻乎乎的摘下大头巾干什么?瞧瞧,还是人家城里人聪明。

从叶帼英开始,再结婚的大姑娘们不管什么季节都围上大头巾,头发也盘也编成麻花辫盘上到头上去,围着的红红的大头巾,如红盖头一般也成了姚湾村新娘子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婚礼仪式就在姚家院子里举行,姚致远担任主持人,高喊道,“大家安静一下,婚礼现在开始,请新人与宾客一起挥动《毛主席语录》敬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

这个是必须、一定得有的。

院子里的人三喊,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

姚致远接着说道,“下面我们一起高唱《东方红》。”

唱完《东方红》后接着唱这一时期最流行的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

歌声别管跑不跑调,都唱的深情投入,嗓门够大,老远都能听到。

歌唱完后,姚致远又高声喊道,“新郎、新娘先拜伟大领袖,再拜革mìng

群众,最后才是夫妻对拜。”

这拜完天地,不是该送入洞房了,怎么迟迟没有动静啊!院子里观礼的人们心中充满疑问。

姚致远不慌不忙道,“清远哥,二嫂,我们兄弟几个有礼物送给二位。”

姚致远朝姚修远使使眼色,姚修远双手捧上来一个大礼包,报纸包裹着呢。

“神神mì

秘的,就会搞怪。”姚清远笑道。

“我们让新郎打开好不好。”姚致远喊道。

“好。”

姚清远响应大家的号召,当场撕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报纸,报纸里面是两块“走社会主义道路新郎/新娘”的红牌子。

“快,快给他们戴上。”大家哄笑道。

姚致远他们在婚礼上搞突然袭击,当众挂牌子结婚,弄得姚清远和叶帼英手足无措,忍俊不禁,啼笑皆非。

“你们不用起哄,我们戴。”两人落落大方的戴上了两块牌子。

“礼成,送入洞房。”姚致远喊道。

婚礼简单却不失热闹,谁让姚家人自己本身就多呢!

“绝妙的讽刺。”刘姥爷摇头轻笑道。

“可不是。现在批斗挂牌子不就是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模式。”刘淑英失笑道,“真亏得致远他们想的出来。这下帼英心里应该舒坦了。”

“走吧!咱们进去陪新娘。”连幼梅说道。

“妈,妈!”姚长海穿过人群喊道。“妈,拜托你帮个忙,整一桌子席面,孟场长和满耕叔还有满仓他们要去咱家热闹、热闹。”

“这个简单,东西都是半成品,我现在就去做。”刘淑英笑道。

“那我去了,你们陪着新娘吧!”刘淑英又道。

“我去帮你。”连幼梅说道。

钟小猫摆手道,“别婶子,我去帮忙吧!”

连幼梅则抱着妮儿进了新房。陪新娘。

进了新房,新娘正拉着叶爸、叶妈的手说话呢!

原来姚爷爷早就决定悄悄地把人接过来,正巧村里人的注意力都在游街的新人的身上时,谁也不会注意亲家他们二人已经进了新房。

新娘那边本身没有来送的,就两个亲人在身边,甭管于理合不合,只要高兴就好。

果然有新娘的父母在,姚家这些陪新娘的也能轻松点儿,毕竟接触的少。没多少话可说,不至于冷场。

妮儿窝在连幼梅怀里则见了这个时代的结婚证,姚清远就摆在了被子上面,让她得见真颜。

结婚证封面印着“毛主席语录”。封底印着婚姻法第八条之内容——夫妻有互爱互敬,互相帮zhù

,互相扶养。和睦团结,劳动生产。抚育子女,为家庭幸福和新社会主义建设而共同奋斗的义务。

这时的结婚证上只有一份。特别注明:“此证由男女双方共同保存”。

乡亲们是礼到人不到,所以姚家人就决定,这席面还得开,不过这烩菜和两合面的馒头,挨家挨户的送。

也算是‘礼轻情意重’了。

热闹了好久,一趟婚礼仪式下来,超出了预期,姚家人忙得团团转,可真都是累坏了,东西明儿在还。

连幼梅和妮儿回到家,这边也散场了,所请的人都让姚致远领着村子里各家各户的孩子,送自家老爹回家。

谁都知dào

姚家爷爷酿的苞谷酒好喝所以多少有点儿喝多了。

姚博远和姚致远则送孟场长和陶副场长回农场。

“呼!总算办完了,我没想到他们全来了。”姚长海歪在炕上,炕上已经收拾干净了,看见连幼梅和妮儿进来,立马坐直了身子,“妮儿娘,怎么样,新娘那边没有出纰漏吧!”

“没有,亲家夫妇都在,能出啥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连幼梅笑道。

“我看也累了,咱们洗洗睡吧!有啥事明儿再说。”刘姥爷在中堂说道。

“哦!”

姚家其他三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只有姚爷爷家,姚博远又亲自送了叶家夫妇到农场才回来。

“放心吧!亲家夫妇已经安全送回去了。再说了有小猫在呢!别担心。”姚博远看着姚清远他们俩在东厢门口站着,就知dào

在担心什么?

在一连串休息声中,姚爷爷家也安静了下来,只有新房的蜡烛还燃烧着。

“你干什么?”姚长山扯着大娘的胳膊低声道,“哪有你这么当婆婆的。”

原来大娘蹲在东厢要听墙角,姚长山正在劝呢!

“你别管俺!”大娘执拗道。

姚长山别无他法,最后使出杀手锏,直接扛着大娘进了西厢,躲在各自房间的人都吃吃傻笑。

新房内,红蜡烛燃着。

“帼英,你怎么还不解下大红头巾。”姚清远看着坐在炕上的她笑道。

“我不是怕苍耳吗?谁知dào

还撒不撒了。”叶帼英眉眼含笑着伸手要解开头巾。

“别动,我来。”姚清远伸手道,“帼英,这像不像掀起你的盖头来。”

掀起红盖头,烛光中,两人脉脉含情凝望着对方,最是动人。

两人彼此人生的心跳,慢慢合二为一,融为一体,那种新生活的开始,总是让人动心,令人难忘。(未完待续……)

第384章 鸡飞狗跳

不说新人恩爱缠绵,却说大娘被姚长山给扛进了西厢,放在炕上。

姚长山哭笑不得道,“他娘,你多大了,怎么越活越抽抽。”他厉声又咋呼道,“够了啊!让新媳妇儿和孩子们怎么看咱这当长辈的。”

“好嘛!不听就不听了。”大娘蹬掉脚上的木鞋,盘膝而坐在炕上,“他爹,今儿俺威严吧!”

‘威严’姚长山一头雾水,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这话咋说的,我咋听不明白。”

“就这样!”大娘板着脸架着膀子,拿着架子道,“是不是不比亲家母差,压她一头吧!怎么样!说话啊!”

“噗……哈哈!”姚长山笑得倒在炕上,“我说呢?我还以为你落枕了,一直微仰着下巴,咳咳……你今儿说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儿,原来在这儿呢!”他摸摸大娘的额头道,“不烧啊!咳咳……哈哈……你哪根筋儿不对,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笑什么?俺这不想输给亲家母,总是斜着眼神看人。”大娘心里颇有些不舒服道。

姚长山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道,“孩子他娘,你就是赢了她又如何?咱庄户人家这不假,咱又不吃他的喝他的,咱不比人家低,不用妄自菲薄。是这么说的吧!”他接着又宽慰她道,“他们要真是看不起咱,也不会接这门亲的,亲家公不是不明事理的。你就别较劲,那纯粹是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咱又不和亲家生活,一年也见不到几回面。去争那个干什么?”

他接着哄道,“孩子他娘。你还是正常点儿吧!不然当心咱快要出生的小孙子不认得你喽!”

有未来小孙子说事,果然大娘放下了架着的肩膀。“唔!还是这样舒服多了。”她垂着自己的肩膀道。

“你这是何苦?”姚长山抿嘴偷笑道,“受罪了吧!来我来给你捏捏。”他走过去,给大娘捏捏坚硬的双肩。

“舒坦。”大娘听着他不时发出的笑声不好意思道,“你就别笑了。”

“好,好我不笑了,他娘咱就做自己就好了,不用学人家,不伦不类的,徒增笑柄。”姚长山捶着她的双肩道。

“知dào

了。”大娘自己也笑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啥样的人他就是啥样的人。

其实大娘真的妄自菲薄了,前有连幼梅嫁进来,后有刘姥爷和刘淑英的加入,耳濡目染中大娘可不同一般的农家妇女。

&*&

寂静的农场里,叶家夫妇躺在温暖的炕上,叶爸说道,“这会该放心了吧!闺女嫁得不错,亲家都是实诚。淳朴之人,没有骗你,给咱的单子上列举的都有。”他扭头看向她道,“你也抓了抓那被子。四条都是弹的新棉花对吧!”

“说好六条被子的。”叶妈嘟囔着嘴斤斤计较道。

叶爸一下子翻过身儿来对着她道,“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得寸进尺啊!另外两条被子是清远盖的。亲家重新弹了弹,换上新的被里被面。你还想咋地,扔了啊!别忘了浪费是可耻的。”

“我哪儿说扔了。不会留给弟弟妹妹啊!”叶妈嘴里咕哝道。

“你可真是……人家知dào

帼英喜欢看书,还专门在炕尾打的书架。瞧瞧有多重视咱闺女。”叶爸是净捡好的说。

“哼!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把你给收买了。”叶妈冷哼道。

叶爸岔开话题道,“亲家看着都很有教养,这餐桌上,还有公共筷子,吃饭也没有吧唧嘴,咬筷子的坏毛病。就连妮儿是叫妮儿对吧!吃饭也很好啊!比我想象的要好。”他手肘支着脑袋道,“亲家母看着很善良,不是那种恶人,清远长得像母亲,难怪一表人才的。”

“你什么意思?亲家母长的漂亮。”叶妈腾的一下扭过头来黑暗中紧紧地盯着他。

“确实不丑吗?上一次来咱家煤油灯下看不仔细,今儿看他们都不是晒得跟黑煤球似的,还挺干净整洁的。”叶爸头枕着反剪的双手,不停地说着亲家的们的好话。

叶妈是越听越恼火,一把扯过棉被。

叶爸不解地问道,“喂!你干什么?”夺过被子盖在身上,好在他明白的快,顿时笑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我夸亲家好,不是让你别担心咱家女儿。”

“哼!”叶妈一翻身赌气似的背对着他。

叶爸盖好两人的被子,掖了掖嘴里无声地喊道,“小气的女人。”

&*&

红烛燃尽天将明,姚家人陆陆续续地起来了,而新房不见丝毫动静。

早早起来挑水的姚修远赶紧跑到姚长海家求救道,“太姥爷,姥姥,小叔、小婶,快去劝劝我娘,清远哥和二嫂现在还没起呢!”

正在铡草准bèi

喂羊的姚长海抬头道,“什么?怎么会!平常清远起得挺早的啊!”

“洞房花烛夜嘛!”刘姥爷摇头轻笑道,“年轻人哟!”

“行了,快过去看看吧!估计大嫂肯定生气了。”连幼梅赶紧说道。

“我娘何止生气了,简直是七窍生烟啊!”姚修远手比划着道,“那脸拉得这么长。”

“大娘,你来了。”妮儿抬头叫道。

“娘,我错了,我错了。”姚修远背对着大门揪着耳朵认错道。

“噗……哈哈。”姚致远和钟小猫笑道,

姚修远这才知dào

自己被耍了,“哎呀!原来妮儿这么调皮。”捏着妮儿的鼻尖道。

“姥爷,妈我去看看。”姚长海起身道。

“哎!我劝你最好别去,去了只会坏事,本来有情可原,我们一去劝的话。大娘下不来台。那清远他们俩非得严惩不可了。”刘姥爷制止他们道。

“姥爷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不去了。”姚长海重新坐了回去继xù

铡草料。

“那我们也不去了。”三大娘和姚长青站在门外说道。

“原本还想去看热闹。”田胜利拍着自己的嘴。改口道,“不对。不对,去劝劝大嫂来着,看样子还是就当不知dào

这件事。”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刘姥爷挥手道。

听刘姥爷这么一说,姚长海、姚长青、三大娘和致远他们是挑水的挑水,做饭的做饭。

姚爷爷家

“爹、娘,是媳妇儿不对,没有教好清远。”大娘站在东里间炕前,一副认错状。

今儿这脸是丢尽了。他们俩可真给他这个当娘的争气。

“这关你什么事。”姚奶奶摆手道。

“昨儿也是太累了,结婚是件累人的活。”姚爷爷笑道,“行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说话当中,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爹!”姚清远跑进了堂屋,紧随其后的是叶帼英。

“你小子可真行?叫我们怎么帮你说话。”站在东里间外的姚长山看着新人慌慌张张的样子数落道。

好在神色虽然担心慌张,总算把自己收拾利落干净了。

“爸,对不起。对不起。”娇滴滴的儿媳妇一说话,姚长山也不好苛责,“行了,赶紧进去吧!小子。记住别顶嘴,承认错误的态度诚恳一点儿。”

“知dào

了,知dào

了。”小夫妻俩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低垂着头不停的认错。

姚长山则跟进来先声夺人厉声训斥,“清远不懂事。帼英不知dào

,你还不知dào

咱们家几点起啊!不知dào

新媳妇儿还要敬茶啊!我看你找打。小子。”

“博远娘,帼英这不第一天进门,还不了解咱家的作息时间,下不为例。”姚奶奶使使眼色给小夫妻俩。

姚清远和叶帼英收到眼色,忙不迭的道歉道,“娘,妈,对不起,对不起。”

大娘看都不看他们俩,直接看向姚爷爷道,“爹别的不说,这新媳妇儿敬茶的时间没有了。”

这意思还是要罚,姚爷爷也为难了,照现在的时间,吃完饭就得上工了。“敬茶只能推后了。”

姚博远在院子里喊道,“娘,娘,秀芹嚷嚷着肚子疼!”

大娘一听就朝外走,挑开帘子头也不回却道,“秀芹第一天进门时,可是比俺们起的都早。”

小夫妻的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

“帼英去帮夏穗做饭,清远留下。”姚奶奶吩咐道。

这下房间里就剩下,三位长辈和姚清远了。

姚爷爷食指点着他道,“小子,你叫我们说你什么好!你不知dào

你这婚怎么结的。”

姚长山戳着他的脑门道,“是我们压着你娘,帮你说尽了好话,新婚第一天,就给我们唱这么一出戏,你叫我们怎么替你说话。”

“你叫帼英怎么在这个家立足啊!”姚奶奶叹声说道。

“清远利用这三天,和帼英好好的说说咱们家的生活习惯。”姚爷爷接着又道,“小子,这婆媳相处的好不好,不在帼英,关键在于你,懂吗?小子。”

“这结婚不是办完婚礼就算完了,这过日子可没那么简单。”姚奶奶附和道,“正好冬闲,地里也没有啥活计,你趁这段时间,不但要帼英融入这个家,你也得让我们多多了解你媳妇儿吧!”

“知dào

了,爷爷、奶奶,爹,今儿是我的错。”姚清远积极地说道,“帼英早就醒了,是我说,院子里还没动静,在躺会儿,结果一睡,就睡过头了。”

“行了,解释也没用,已经发生了,还是想办法别再出错了。”姚长山顿了一下又道,“小子,我可警告你,我可不希望你娘天天阴沉着脸,你想让我们消化不良啊!”

“知dào

了,知dào

了。”姚清远忙不迭的应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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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姚清远接受长辈们再教育时,叶帼英则在中堂帮着姚夏穗做饭。

“二嫂,你帮我拉风箱吧!”姚夏穗起身让开了小板凳道。

叶帼英面色难看地坐在小板凳上呼哧呼哧的拉着风箱。

姚夏穗劝道,“二嫂,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别放在心上。”

“没有,我没生妈的气,事实上是我们起晚了,家里人都起来了。”叶帼英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那个夏穗,你给我讲讲咱家的作息时间。”

“这个是清远哥责任,让他告sù

你吧!我就不抢他的活儿干了。”姚夏穗朝她眨眨眼睛调侃道。

“二嫂,其实大冬天,我们也不想起床,娘总是喊半天,我们才不甘心的起来。”姚夏穗宽慰她道。

叶帼英对于她如此宽慰人的方式,有些哭笑不得,更多的事感动真诚的说道,“谢谢!”

“二嫂,住久了,你就会感觉这个家很好的。”姚夏穗笑道,“二嫂,别拉风箱了,往灶眼里,添几个玉米芯。”

“知dào

了。”叶帼英停下风箱,拿起玉米芯扔进了灶眼里。

&*&

大娘被姚博远给叫进了西厢,坐在炕沿上的大娘,看着穿戴整齐的歪在炕上的殷秀芹担心道,“哪儿疼啊!肚子疼啊!没叫你姑父啊!过来看看啊!”

“娘,不是肚子疼,而是您的孙子们在你儿媳妇肚里打架呢!你摸摸。”姚博远抓着她的手放在殷秀芹的肚上。

“哦,小家伙儿们很精神嘛!”大娘感受到小孙子们频繁的胎动,阴沉的脸。总算笑了。

接着又板下脸道,“你们可真行。为了清远两口子,都学会撒谎了。”

“娘。别气了,头一次,就看见您孙子这么活泼的份上,绕他们这一次吧!”殷秀芹拉着大娘的手劝道,“其实为了第二天敬茶的事,头天晚上俺都没敢睡,才没误了时辰。二弟妹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着神经,这婚一结,心劲儿一松。才……”

“这日子才刚开始,这做人家儿媳妇的在婆婆面前,心时时刻刻的都给俺提着,哪能松啊!”大娘没好气地说道,“她就是太娇气了。”

“娘,二弟妹这还不知dào

,在家做闺女和做人家儿媳妇不一样。”殷秀芹接着劝道。

“那你咋知dào

呢!”大娘有口无心地随口说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秀芹啊!娘不是那个意思。娘没有……”

殷秀芹微微一笑道,“俺知dào

,二弟妹娇养在家,所以娘就多担待点儿。人和人不一样。”

“娘,您想第一天咱家就吵得不可开交啊!”姚博远抓着大娘的另一只手道,“姥姥可是说了。为了您孙子长的漂亮,咱们都得笑。来来。娘笑笑吗?”

“一个个都替他们求情,行了。看他们以后表现吧!”大娘最终无奈地说道,她是独木难支啊!“看来还得好好教教你们二弟妹如何为人媳妇儿。”

姚爷爷的东里间

“行了,清远待会记得去谢谢你大哥、大嫂,没有他们替你解围,你哪儿那么容易过关。”姚奶奶挥手道。

姚爷爷看着愣头吧脑的姚清远道,“傻小子,你嫂子真有事,你大哥早急了,哪儿如现在似的风平浪静的,这会儿肯定帮你说好话呢!”

“知dào

了。”姚清远点点头道。

姚爷爷朝姚长山招招手道,“老大,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你要辛苦点儿,多多开解着点儿你媳妇儿。”

“啊!”姚长山傻眼了,“那个爹,我笨嘴拙舌的,哪里知dào

怎么说话啊!”

“就这么定了,这是我和你娘商量过的,没的商量。”姚爷爷专制地说道。

“臭小子,你惹的事,还得让我给你擦屁股。”姚长山一脚踹在姚清远的屁股上。

“爹!”姚清远揉着屁股道。

“爹什么爹,穿那么厚,我不知dào

疼什么疼啊!”姚长山笑道,“行了,去叫那帮子挑水的小子回来吧!掉井里了咋地,用不用我们组织打捞队啊!”

“我说爱凑热闹的三婶、姑姑、姑父,小叔、小婶怎么都没来。”姚清远嘴里嘀咕道。

“你睡过了头儿,很好kàn

啊!要不要大家伙都来看你出糗啊!”姚奶奶笑骂道。

“他们要是都过来了,你娘为了面子。也得好好的惩罚你们,你想过关难喽!”姚爷爷起身拍着姚清远的肩膀道,“行了,快去叫他们吧!”

姚清远才出了堂屋去了姚长海家一看,“嗬!都在呢!”

“清远哥,怎么样了。”姚修远问道。

“雨过天晴了。”姚清远美滋滋地说道。

“臭美个屁啊!小子,你可真行,头一天就搞的鸡飞狗跳的。”姚长青拧着他的耳朵教xùn

道。

“疼,疼……姑姑疼。”姚清远捂着耳朵倒抽一口气道。

“疼就对了,不疼怎么长记性啊!”姚长海戳着他的脑袋道,“爷爷有没有说啥时候敬茶啊!”

“爷爷说,推后了,早上肯定来不及了。”姚清远说道。

“你看看你哟!为了你敬茶时间都推后了。”姚长青继xù

数落道。

“姑姑,我知dào

错了。”姚清远诚恳认错道。

“认错态度很好,可别过后故态复萌,要认真改正。”姚长海拍拍他的肩头道。

“行了,你们也赶紧提水吧!”姚长海对姚修远他们说道。

围在姚长海家里的小辈们儿开始忙碌起来。

大娘虽然不在阴沉着脸,可做错事的小夫妻仍然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吃完早饭,男人们上工,孩子们上学。姚家的女人们得收拾昨儿的碗筷,一一的还给左邻右舍。

忙完这些又该做午饭。一上午小夫妻俩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在做错事。

吃完午饭姚家人才围在东里间,开始了新媳妇儿敬茶。一圈敬下来后。

姚奶奶笑道,“吓着了吧!新媳妇儿。”两人摇摇头,姚奶奶接着道,“清远娘,帼英你们过来。”姚奶奶抓着她们两个的手放在一起道,“你们之间本来毫无关系的,清远过来。”她又把清远的手放在了一起到,“只因为中间有清远,才成为一家人的。”

姚奶奶看着搭在一起的三人的手道。“你们三人得好好相处,尤其是清远,你得帮zhù

她们两个,她们彼此间不熟悉对方,一个是生养你的娘,一个是陪着你度过一生的女人。如果她们相处的不好,不是她们的错,那是清远你做的不够,那么你夹在中间。受夹板气,那就是你活该。”

“知dào

了娘。”

“知dào

了奶奶。”

三人应道。

姚爷爷笑道,“清远啊!这个婚别忘了是你千辛万苦争取回来的。你们好不容易喜结良缘,这期间家里也说了很多。你心里想必做了充分的准bèi

吧!”

“是!”两人应道。

“清远啊!”姚爷爷慈爱地看着他唤道。

“是!”

姚爷爷抬眼看着他道,“这是你执意选择的婚姻,你要用一生来负责。懂吗?”

“是!”姚清远点头道。

“你娘,虽然最终同意了。可这心里还是不好受,你们要体谅。”姚爷爷说道。

姚爷爷接着道。“你们不惜众叛亲离的也要结婚,以后要生活幸福,不能闹任何矛盾。”

姚奶奶接着话茬说下去,“你们就是闹矛盾了,俺们全家人也不会理睬,是好是坏都得有你们自己负责,记住了。”

“我们记住了。”两人一起应道。

姚爷爷抓着清远的手道,“清远,这条路是你选择走的,你的路注定了比别人崎岖些。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希望你们两个无论如何都携手走下去。”

“是,爷爷。”两人一起回答道。

姚奶奶拍拍她的手道,“帼英啊!哭也哭过了,跪也跪过了,婚也结了,以后就是姚家的媳妇儿了,俺们这些人在学问上肯定不如你,这个家有不懂的不明白的就问,如果抹不开面子,就问清远。咱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习惯,在今后的生活里,肯定有磕磕碰碰的,咱们得相互尊重和迁就对方,明白吗?”

“明白,奶奶。”叶帼英应道。

“清远啊!”姚长山说道,“你这次太伤你娘的心了。你以为为什么不让你结婚的。那都是为了你好,因为我和你娘都觉得有点儿不安和不可靠。”

“对不起,娘。”姚清远低垂着头道。

姚长山扯扯大娘的衣服,“给孩子们说两句吧!”

“帼英啊!”大娘叹声说道。

“是,妈!”叶帼英抬眼道。

“以后你也是姚家的媳妇儿了,咱们一个锅里吃饭,都是是一家人了。”大娘接着又道,“这傻小子,整个心都扑到你身上了,他从来没有忤逆过俺。”

“对不起,娘。”姚清远难过道。

“帼英,前段时间,俺的态度不好,你别放在心上。不过今儿早上你们确实做的不对,这事过了,不提了。以后呢!俺会尽量一碗水端平,你们就和和睦睦、互敬互爱的过日子吧!”大娘叹声说道。

“妈,我犯了错,您就指出来,有什么您就直说。”叶帼英感动地说道。

说的两个人这眼泪,吧嗒吧嗒的又掉了下来。

“爹娘,该我说了。”三大娘赶紧笑着说道,“三婶祝你们以后的生活里和和美美的,还有早生贵子。”

姚长青笑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清远、帼英,姑姑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田胜利笑道,“他们都说的差不多,我呢!就实jì

点儿,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啊!”

“小舅子,该你了。”(未完待续……)

第386章 新来的政委(一)

“其实爹和娘说的够多了。”姚长海笑道,“我就简单的说一句,夫妻是一心同体,一心一体的,结婚证背后的那段话就说的很好,你们照着做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田胜利看着他嚷嚷道。

“生活就是这么简单,我干嘛要长篇累牍的唠叨啊!不要把生活复杂化。”姚长海浓眉一挑,振振有词道。

“我祝清远哥哥和二嫂,白头偕老。”妮儿甜甜一笑道。

“好好,借妮儿吉言。”姚清远捏捏她肉嘟嘟地脸蛋儿道。

“清远哥,我的真是吉言哟!”妮儿笑道,没有比她更言之凿凿的了。

“时间不早了,该博远他们说了。”姚长海笑看着姚博远两口子。

殷秀芹笑道,“欢迎二弟妹嫁进姚家,咱们妯娌两个,以后要好好的相处。”

三大娘笑道,“秀芹说的对,帼英要想尽快融入这个家,多多问问你大嫂就好了。”

“是,三婶。”叶帼英回应道,接着又道,“麻烦大嫂了。”

“前些日子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清远多多包涵,弟妹前些日子还是外人,我说话有些不客气。现在是家里人了……”姚博远爽朗地笑道。

“这待遇就不一样了。”姚长海拍拍清远的肩膀笑道,“你大哥也是担心你。”

“我知dào

!”姚清远笑道,“我没有怪大哥。”

“好了,到点儿了,咱们该上工了。”姚爷爷起身下炕道。

一家人该上工的上工。别看殷秀芹怀孕了,照样去粉条坊上工。姚博远把人送到了,才去农场。刘姥爷则抱着妮儿和刘淑英一起回家。

家里面就剩下姚清远和叶帼英两人。

姚清远开始带着她熟悉家里。“咱们家一般五点钟已经都起来了,当然两周一次的家庭聚餐的时候四点多家里的男人们就都起来了。”

“怎么那么早。”叶帼英吃惊道。

“没听清吗?是家里的男人,我们得山上挖野菜,打野味儿。”姚清远接着笑道,“到了夏季,凌晨三点我们就起来了。”

“我的天。”

“所以啊!作为姚家的女人们很幸福的。”姚清远接着介shào

道,“午饭一般是在十二点正吃。这两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才一天三顿饭的,原来不是农忙的时候。一般都是两顿。”

“我家也曾经有一天两顿的时候,那时候可真是饿哟!”叶帼英想起往事心有余悸道。

“现在不会了。”姚清远笑道,“晚饭是在晚上六点,农忙就不一定了,有时候甚至要送饭到地头儿。”

他们俩围着家,说着彼此两家人的生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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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和三大娘走在村里的青石板路上,“大嫂,别生闷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刚才在屋里不是挺好的吗?”三大娘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没精打采的大娘道。

出了屋子大嫂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是的蔫了,想想也是,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实打实的做起来可真难!

“谁说我生气了。”大娘不承认道。

“别不承认。大嫂,看看你的脸色,大家都知dào

你为啥阴着脸的。你难道说不是就不是了。我们可是有眼睛会看的。”三大娘小声说道。

“俺都说不是了。你这么一说好像,俺还在生他们的气呢!”大娘矢口否认道。

“不生气才怪呢!就是自己中意的儿媳妇。儿子娶进门,当娘的这心里还不好受呢!好像把儿子送给人家似的。别说这心里打一开始就不愿意的了。还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晃,能舒服才怪。”三大娘挽着她的胳膊道,“我们能不理解你嘛!都理解你大嫂。”

“可话说回来,既然娶进来了,咱就好好教教呗!你这样天天阴着脸,爹和娘整天在家,让他们看着不好。”三大娘继xù

劝道,“咱们都是女人,你心里咋想的我知dào

,给子女办婚礼本该双方父母的事,现在又成了咱们一力承担了。真是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婚礼本该热热闹闹的,现在由于女方的原因,礼到人不到,纯粹成了咱们自己乐呵了。”

“他三婶,别说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嘴上说安慰俺,其实更像是火上浇油,就当假装没看见吧!”大娘拂开她的手道,“用不着你假好心,行了你赶紧去祠堂吧!”她接着说道,“你们总得给俺一个适应的时间,过段日子就好了。”

三大娘被她给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想想也有情可原,“知dào

大嫂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大娘没有一点儿精神头儿问道。

“就像咱们牛棚里的发疯的大黄牛一样,见谁跟谁顶。”三大娘也不客气地说道。

“大嫂不要这样好不好,由于你无精打采的,弄得咱们全家老小都小心翼翼的,提心吊胆的不舒服,今儿早上我们都没敢过去。”三大娘偷偷瞄着她道。

“过来干嘛!瞧俺的笑话。你们不也知dào

了。”大娘没好气地说道。

“瞧瞧,就是现在这坏脾气。”三大娘指着她道,“大嫂在这个家的地位有多重yào

你不知dào

吗?这次我可是深深的体会了。因为大嫂这个样子,咱们全家都笼罩在一片乌云中,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行了,别奉承俺了,俺知dào

自己几斤几两重。”大娘叹声道。

“你要是心里有气,有火,就找个无人的地方,就去青兰山里发泄出来,发出来就好了。”三大娘指着青兰山道,“发不出来,会伤肝的。别小看我,你忘了致远是大夫。我多少也懂些。”

“想开一些吧!大嫂,都到了这份上了。生气也于事无补不是嘛!”三大娘接着劝道,“只要他们生活幸福就行了。不要光看现在。以后过得好不就行了。”

“不然的话,咱就使劲儿的磋磨磋磨她,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恶气。”三大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俺是那恶婆婆嘛!出什么馊主意。”大娘哭笑不得道。

“好了,好了笑了就好。”三大娘笑道。

无论如何,人嫁进来了,这日子还得继xù

过,矛盾摩擦肯定还会发生,这上下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别说她们两个陌生人了。

&*&

“啪……”“啪……”

“李主任求求你。别扔了。”付红兵躲着她扔来的茶杯。

“滚……”李丽红逮着手边的茶壶朝他扔了过来。

付红兵下意识的接住了飞来的茶壶,“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摔碎了。

“噢!”付红兵惊叫蹦了起来,茶壶里是刚刚倒了不久的热水。就这般傻乎乎的双手抱着,不扔才怪。

付红兵小心翼翼地踩着房间里的空地挪到她身边,“李主任,咱不稀罕那破政委,现在也挺好的。”

“你懂个屁!”气急败坏的李丽红破口大骂。

“是是,俺就知dào

屁!”付红兵小心翼翼地陪着又道,“可是李主任上级领导下派下来的。无从更改,咱只有接受的份,抗争也没用啊!”

“我说呢!姓孟的那么爽快的答yīng

我了,原来他早就知dào

。政委是上面空降下来,他个小人,混蛋。”李丽红气的口不择言道。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连林满庚她都给踩下去了,没想到上级一纸安排。把她的梦给彻底粉碎了,她被人给耍了。

“李主任。李主任小声点儿,要是被他们听见就糟了。”付红兵小声地说道,还不忘左右看看。

“怕什么?他姓孟的,做的出来,就别怕人家说,他就是个小人,小人,彻彻底底的小人。”李丽红咬牙切齿外带跺着脚道。

“你要是怕,你就给我滚。”李丽红看不得付红兵那畏畏缩缩的样儿,指着大门吼道。

结果付红兵靠着墙根踮着脚溜了出去,看得李丽红更是火冒三丈,“都给我滚……”

气急败坏的她哗啦……一下子扫了办公桌上的文件。

文件如雪花飞舞般的飘落在地,颓丧的她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这下子,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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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孟场长是大笑道,“一个女人不说回家看孩子操持家务,见天介挤在男人堆儿里争这个,抢那个,这回该老实了吧!”他端起酒杯笑道,“来来,老陶干杯,为庆祝咱们阶段性的胜利干杯。”

“我说,老孟,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老陶看着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老友道。

“怎么不该高兴吗?”孟场长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

道。

“这新来的政委啥脾气秉性还不知dào

呢!万一不和咱一路呢!”老陶担心地说道。

“嘿嘿……”孟场长笑道,“这个我早就打听过了,军事素质杠杠的,一直在一线冲锋陷阵来着,这人品还能差到哪儿去。”

“你可真是一厢情愿。”老陶对于他的粗线条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在部队干的好好的,怎么想到来农场啊!”他不解地问道,“说实在话,在部队的前程不是更好……”

“谁知dào

呢!也许是受伤了不得不退役呢!这种事咱又不是没见过。”孟场长说起这事是心有戚戚啊!

“行了,我是那么没谱的人吗?人要是不好了,我豁出去也不要,还不如让李丽红当政委呢!怎么说也知根知底,放在眼皮子地下,她也翻不出大浪来。”孟场长拍着老友的肩头道。

“对了,新政委叫什么?”老陶抬眼问道。

“哎!你这么说我还真忘了,只知dào

姓钟,对姓钟……”(未完待续……)

第387章 新来的政委(二)

甭管新政委如何,反正孟场长今儿高兴,尤其知dào

李丽红气得七窍生烟,更是乐啊!娘的有她这搅屎棍子在,虽说翻不出浪花来,可她如癞蛤蟆似的在你眼前晃荡,隔应、恶心你啊!

所以就因为这事,叫她李丽红百般算计一场空,孟场长大晚上不睡觉,拉着老陶在自家喝酒庆祝。

“火炮参军的事办好了。”老陶头也不抬地问道。

“办好了。”孟场长笑道,“这小子积极着呢!真是虎父无犬子。”他还怕孩子叛逆,不干呢!没想到,这心都飞到军营了。

“哎!你怎么不提提让我想想办法把康梅一起办了去。”孟场长放下酒杯问道。

“她去干啥?正规部队,她受得了嘛!能干什么?被她妈给娇养的。”老陶摇摇头道。

“哎!她可以当通讯兵、要不去宣传队,去卫生队也行,那里对身体素质要求少松点儿。”孟场长笑道。

老陶还是摇摇头道,“去卫生队,当个卫生兵,三年只学会了换药打针,还不如在家我教她呢!有机会考大学呢!”

“噗……现在大学都不招生了。”孟场长摆手道,“你不会记差了吧!”

“现在不招,不代表以后不招,这国家能一直这么下去,咱有老的一天,没有专业人才,怎么能行。”老陶笑着夹了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稍后又道,“再说了,她还在上学呢!不急。倒是你家火炮毕业都一年了。当兵好,也算是子承父业了。有个好出路。”

“老陶我没有帮咱家闺女,没对我有意见。”孟场长笑着问道。

“我对你有啥意见。那丫头不是当兵的料。”老陶摇头失笑道。

“真心话!”孟场长好奇地问道。

“这还能有假不成。”老陶轻笑道,“你心里的想法,我多少能猜出来些。”他接着挑眉道,“怎么那么想让我登门求你,托你走走门子啊!”

“那你说说我心里咋想的。”孟场长好整以暇地说道,他很想听听他是怎么猜测的。

“我要是找了你,咱们农场这么多人,熟人能不托你。”老陶好笑道,“你说你帮的完吗?”

孟场长手中的筷子轻点着他笑道。“哎哟!不愧是老伙计,看得清,看得明。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说什么呢!”老陶放下筷子,捶了他一拳头。

“比喻错误,错误。”孟场长拿着酒瓶倒了一杯酒道,“罚酒一杯。”

“你这是变着法的喝酒,真要认罚的话,茶叶匀我点儿。”老陶不客气道,他这人不好酒。不好烟,就喜欢茶香。

“我就说嘛!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哎!不对啊!姚大队长不是给了你些,你是吃茶啊!还是喝茶,用的这么快。”孟场长好笑地问道。

“你管我喝茶还是吃茶。一句话给不给吧!”老陶厚着脸皮伸手要道。

“给,给,我给还不行吗?”孟场长嘴里嘟囔道。“真不知dào

那破树叶子有啥好喝的。”

“那你全给我。”老陶则更干脆道。

“哼!被你给带坏了,没那破树叶子。我现在喝不下去水了。”孟场长笑道,“言归正传。不是我不给孩子办,如果真有把握把孩子办走,再麻烦我也得办,可我担心孩子的政审,如果政审不过对孩子会是个刺激。你说呢!”

“我明白,我的身份,挡着了孩子的前程了。”老陶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我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组织生活,靠边站着呢!”

“你放屁。”孟场长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咱的身份咋了,咱又没有卖国。把你脑子里乌七八糟的给我收起来。”

“不想了,不想了,喝酒。”老陶给二人满上,两人一口闷了,砸吧砸吧嘴,“哎!新来的政委啥时候到啊!”

“就这两天吧!”孟场长夹了一筷子醋溜土豆丝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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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场长和老陶谈论新来的政委的时候。

新来的政委,一身笔挺的军装,隐匿在黑暗中透过窗户,痴痴地看着滕红缨他们母子两人坐在温暖的炕上,晕黄的灯光下他们笑闹着,他们过的很好,小奎正常了,正常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小猫也在,小猫好好的,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只要他们三人完好无缺就够了。

他的眼圈顿时湿润了,他这个当爹的不称职,让老婆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花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找到了他们,这一会说什么也要一家团聚。

天上的雪花飘落,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凝望着他们。

“妈,下雪了。”钟小猫推开窗户扭头笑道。

“瑞雪兆丰年,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景。”滕红缨看着窗外飘落的片片雪花道。

“妈,您越来越想农家妇女喽!”钟奎垣戏虐地看着自家老妈,一身靛蓝碎花粗布做的斜襟棉袄,黑粗布的里子,中间絮着厚厚的棉花,扣子也是也是同色布用手工盘的,实在是土得掉渣,而且穿在身上前襟还翘起来。

这身上的棉衣包括他们三人身上都是姥姥一针一针缝制的,穿在身上特别的暖和,难怪老人们常说十层单比不上一层棉。

她的头发用手绢轻轻的系着,灯光下留下一个漂亮的剪影。

这半年多的进补,最主要的是心情好,人整个丰腴了起来,比起以前这精气神更加好了。

“对哟!我以为妈会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星榆叶叶昼离披,云粉千重凝不飞。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钟小猫歪着脑袋打趣道。

“调皮!”滕红缨笑道,“你们以为妈是那种悲春伤秋,风花雪月的女人啊!”

“咱妈是巾帼英豪!”兄弟俩一起吹捧道。

“找打不是,连妈也敢开涮。”滕红缨这铁沙掌不客气的拍在他们的后脑勺上。

“妈,您就别白费力qì

了,就您这花拳绣腿,跟挠痒痒似的。”钟小猫顺势啦着她的手笑道。

“能耐了是吧!”滕红缨不服气道,“赶明儿我也请教请教姥爷,我就不信制不了你们这两个猴崽子。”

“妈,您就别白费力qì

了,这等揍人的活儿还是留给我们兄弟俩替你代劳了。”钟小猫张狂的笑道,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狠戾,那个不怕死的敢来偷窥他们。

灯快熄了,咱们走着瞧。

九点一到,整个村庄陷入了黑暗中,只有雪扑簌扑簌的下着。

“妈,我该回农场了。”钟小猫穿上木鞋,穿上军大衣道。

“路上小心点儿。”滕红缨起身道。

“你们别送了,外面下雪了,别弄湿衣服了。”钟小猫站在门口推着想要出来的二人道。

“好好,我们不送,我们在这儿看着你走总行了吧!”钟奎垣披着蓝色的大厚棉袄道。

钟小猫迎着风雪走向黑暗中,地下只有薄薄的一层积雪,雪越下越大,雪花落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就落了一层。

钟小猫径直走向他藏匿的地方,虽然天地间一片黑暗,但由于下雪,还是能看得清的。

“谁在哪里偷偷摸摸的,出来!”钟小猫喊道。

躲藏在黑暗中的他,心中讶异,这可是视线的死角,又黑漆漆地,这小子是如何发xiàn

的。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看样子,小猫把自己当来历不明的坏人了。

“出来,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钟小猫按捺住性子说道,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能诈出来他更好。

有意思?本来想表明身份的他,挠了挠下巴,他倒要看看,这兔崽子怎么对他不客气。

不知dào

对方身份,半大的孩子就敢只身犯险,看来老泰山白教他了,还是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钟小猫摘下了头上的雷锋帽子,拿在手中,“出来!”

行啊!倒是沉得住气,嗖的一下朝他扔出了帽子,大喝一声,冲到了他的面前,右拳带着劲风紧随着帽子直朝他面门而来。

他扭身一侧,轻松的躲过了这一记重拳,顺带着接下帽子,朝天上一扔,稳稳的落在了树枝上。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潇洒飘逸。

“哟呵!还是个练家子。”钟小猫咧嘴一笑,心下更是警惕了起来,村子里啥时候来了这般身手的人物,有何目的?不能让这不安全因素存zài



躲过了右拳,那就看看能否躲过这一拳,左拳蓄势击出。

他静待其拳头距胸口前寸余时,手在其腕上一撑,一个后翻,突然腾空而起。

钟小猫眸中一凛,连续两拳都被击空,看来对方不容小觑。

在钟小猫迟疑间,他已凌至其头顶,双掌正切向小猫的后劲,趁势还击了。

钟小猫也不是吃素的,同时扭身向后撩起了左腿攻向他正在下落的身体。

他颇有些意wài

,不禁为小猫暗暗叫好!几年不见儿子不仅长高了,这身手也长进了不少。

不仅轻易破解了他的攻击,甚至看出了他出招方式,自己似乎碰到了硬对手了。

他不慌不忙,双手在钟小猫的脚面借力一撑,一个倒翻,稳稳地落在原来钟小猫所站的位置。

而钟小猫收腿后滑,站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二人对换,再次重新凝视着对方。(未完待续……)

第388章 钟长征

钟小猫黑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了大棉袄的扣子,脱下了棉袄,顺手一扔,挂在了墙头上。

虽然刚才两人只是试探性的过招,他也震惊于小猫的进步,沉淀了下心思,嘴角划出一抹弧度,那就让我看看你进步到何种地步。

他也摘掉了自己的帽子,脱下了身上的军大衣直接一甩稳稳地落在树杈上。

刚才的交手,双方不分胜负,钟小猫嘴角上弯,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有意思?

钟小猫咧嘴一笑道:“报上你的姓名,来此有何贵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刚才只不过是试探,现在可要正式开始了。”

话落黑眸中射出一道冷厉,脚尖开始在薄薄的积雪上慢慢地滑动,蓄势待发。

“啰嗦什么?尽管放马过来。”他压低声线道,声音低沉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隐隐有着挑衅之意。

钟小猫一步步逼近,地上滑出深深地痕迹,而他则缓缓后退。

突然……

钟小猫双目精光一闪,宛若千钧的腿鞭如斧头一般强势当头劈来!

他双臂一架,嘭的一声,大腿劈在了他的双臂上。

腿鞭搅动的风雪跟刀子似的打在他的脸上。而他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双臂失去了知觉,沉重的力道从双臂传到脚底,自己硬生生的陷进了黄土地里寸许。

啧啧……这小子吃了大力丸了咋地!这么大的力量。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双臂,钟小猫的大腿旋转一周。带着呼啸的寒风,一脚直奔他的头顶而来!

钟小猫曾经用这一脚踢断过无数碗口粗的木头。那真是以腿当斧头用了。所以他相信就算是世上最坚硬的石头也要在他这一脚下粉碎!

可惜钟小猫错估了对方!

在钟小猫扬腿那一刹那,他竟然抢先一步一脚踢向钟小猫腿部的关节处。竟然在空中半路拦截!

砰的一声!

这样拦截,钟小猫的腿鞭劈到他的头顶的时候,自然已经失去了准头,卸了少许劲道,嗖的一声从他的太阳穴掠过。

他被惊得冒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大喝一声,跃起就是一记散打中的瞬影连环踢,直奔钟小猫的胸口而来。

砰砰砰!!

三声闷响仿佛如圆木撞钟一般。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震动了。

再看钟小猫,在他凌厉的连环踢之下,竟然是稳如泰山,只是上半身稍稍后倾而已,然后没事儿人似的,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的雪花。

钟小猫一运气,周身真气激荡,肌肉鼓胀起来,撑得棉袄都紧绷了起来。仿佛要突pò

樊笼似的。

进入到明劲之后,拳脚打出去隐隐会带有风雷之声。因为到了明劲境界,就能细微的掌控身体的肌肉,把拳脚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钟小猫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森森寒意。

现在的钟小猫非常崇尚刚劲,他最喜欢实力碾压一切。

钟小猫毫无畏惧似的冲向了他。如大熊似的,横冲直撞过去。

这小子真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有两把刷子,就敢胡来。

不教xùn

教xùn

你。还怎么当你老子,一连挥出势大力沉的拳头砰砰砰的砸在钟小猫的胸口上。

可钟小猫仿若这拳头不是打的自己般得,依然径直冲向他,逼着他连连后退。

趁机一把举起了他,使劲儿的将他给扔了出去。

他在空中轻轻翻转,如雪花般飘然落地。

这边的声响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自然也引起了滕红缨和钟奎垣的注意,好在两人由于站在门口目送钟小猫走入雪夜中,所以都披着大厚棉袄。

就这般急匆匆地冲了过来。

“住手!”滕红缨叫道。

“妈,你怎么出来了,这家伙偷窥我们,肯定不安好心。待我抓住他问个明白。”钟小猫张开双臂,护在滕红缨和钟奎垣身前。

看见儿子如此维护滕红缨,他则心中一片感慨,小猫长大了,知dào

护着红缨了。只是这代价太残酷了。

“住手,小猫,他是你爸!”滕红缨赶紧说道,即使在黑夜里,她依然能分的出他的身形。绝不会认错。

“陈世美!”钟奎垣喊道。

“负心汉!”钟小猫叫道,两人是同仇敌忾地看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钟长征。

钟长征听着儿子们对他的称呼苦笑了一声,“红缨,小奎、小猫。”

钟小猫双眼通红朝他叫嚣道,“像这等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我没有这样的爹!他真是枉为男人!”他朝钟长征吼道,“我们受苦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还是个爷们儿吗?是不是正称了心意,升官发财休老婆啊!”

“现在来干什么?我们活得很好,是不是很失望啊!”钟奎垣抹了下双眼,这脸上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为什么不争气,为什么要哭!

“是不是要带我们回去领赏啊!是不是还要搞外公、外婆的黑材料啊!人都死了还不放过吗?”钟奎垣嘶哑地喊道。

“红缨看来孩子们对我的误会很深。”钟长征苦涩地说道。

“误会,钟大将军带头写外公的大字报,也是误会。”钟奎垣冷笑道,“怎么这回钟大将军又想攀扯谁啊!‘他们怎么罗织外公的罪名的,只要有两个人说他是反革mìng

,就把他逮捕审讯,非要他承认不可,不承认就严刑拷打。结果严刑逼供,揭发同伙,七连八扯。军队扯到地方,越扯越多。越扯越离奇。几个人一起吃一顿饭,就说他是吃喝委员会。反革mìng

,两个人在一起说几句话,就说是搞秘密活动,拉帮结派。’还用不用得着我一一复述出来啊!钟长征同志。”

“长征,你走吧!我们离婚了,我不希望你打扰我们现在的生活。”滕红缨心灰意冷地说道。

失魂落魄的钟长征后退一步,戚声道,“红缨,连你也误会我。你我之间的感情还在乎那一张薄薄的纸吗?”

“别说的自己多委屈似的,说的自己有多大的苦衷,说什么权宜之计……”钟小猫鄙视地说道,“是个男人就敢做就敢认。”

钟长征双拳紧攥,指甲刺入手心儿,也不及心里的痛,他的心在滴血。不是为他们的误解,而是老婆孩子受了多大的罪,才这般不相信任何人。

一想到这里瞬时体内血气翻涌。一股腥红涌上喉头,

钟长征强制压下翻腾的五脏。

钟小猫回想往事越想越气,直接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别以为是温暖的拥bào

。这拥bào

带着杀气,带着恨意……

双臂用力一紧!

咔嚓咔嚓……

钟长征听到自己骨头发出的‘碎裂’般得声音。

钟小猫将他整个人抱离了地面,双臂肌肉猛力的锁紧。仿若要把人勒死一般。

钟长征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的胸骨在对方大力收缩下。抽离自己。想一条离开水的鱼似的,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放qì

了反击。也是无力反击!

“住手,住手,小猫,他是你爹。”滕红缨冲过来,用力拍打钟小猫如铁鋳般得手臂。

此时的钟小猫双眼猩红,整个人被恨意支配,不知是恨眼前这个人,还是该恨这该死的社会。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小奎,快过来帮忙。”滕红缨朝后喊道。

钟奎垣跑过来两人合力掰开了钟小猫的手臂。

小猫还是成抱人的僵硬姿势,“小猫,别吓妈。小猫。”滕红缨叫道。

“小猫,小猫,别吓哥。”钟奎垣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这脸颊触之冰冷,吓得钟奎垣不停的揉搓,“小猫,小猫。”母子俩使劲儿不停地喊。

钟小猫神智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哥、妈,我没事了。”

他们这边光顾着给钟小猫‘叫魂。’钟长征那边,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长征,长征。”滕红缨蹲在地上抓着他道。

仰天在地的钟长征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鲜红不停地从嘴角溢出。

“小奎,小猫。”滕红缨六神无主地朝他们喊道,“你爹他咋了。”

钟小猫二话不说,抱起人高马大的钟长征就朝村尾奔去。

姚长海的家门从来都是洞开的,所以他畅通无阻的进了院子,“太姥爷,救命!太姥爷。”

“进来吧!小猫。”刘姥爷浑厚的声音从西里间传来。

钟小猫一脚踹开堂屋的房门,径直进了西里间。

“太姥爷……”钟小猫嘶哑地喊道。

“赶紧把人放下吧!还傻愣着干什么?”刘淑英抱过妮儿,腾开了地方。

“砰……”的一声,钟小猫把人放在了炕上,“太姥爷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刘姥爷看向妮儿,妮儿从背后掏出瓷瓶,这时候钟小猫满心都是炕上之人,哪里会注意到她啊!再说了还有姥姥挡着呢!

刘姥爷拿过瓷瓶,一下子倒出五粒药丸,掰开他的下颚,塞进去,合上在他下颌处一点,看着他吞咽下去。

晕黄的煤油灯下,钟小猫才看清了炕上之人,难怪他抱着他没有多大的分量。原来人已经瘦的脱形了,整个身体都抽缩了,往日的风采再也寻找不回来;眼窝深陷,肤色灰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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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和我们划清界线,从平步青云,意气风发吗?钟大将军不是该护着儿子的,怎么会这样。”钟小猫一屁股坐在炕上,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滕红缨和钟奎垣紧随其后冲了进来,看着失魂落魄的钟小猫,再看看躺在炕上不省人事,已经不成人形的钟长征。

滕红缨的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钟长征你给起来,你给我说清楚,你起来。”她哽咽地说道,“呜呜……你怎么把自己给弄成了这样。”

西里间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姚长海和连幼梅两人边扣着扣子,挑开帘子进了西里间。

“姥爷、妈,小猫他们怎么了。他是谁?”姚长海问道。

炕上的男人一看就伤的不轻,脸色惨白,嘴角的殷红是那么的刺眼。

刘淑英说道,“是小猫的爸爸至于为何这样,得他自己解释。”

刘姥爷可没心情顾虑在场人的感受,直接解开了钟长征的棉袄,左肋下濡湿了军绿色的衬衣被染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去叫致远来,‘缝缝补补’他在行。”刘姥爷头也不抬地说道,跟着姜大志学外科看来没白学,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姚长海看着钟家人,现在一个个神色恍惚,“还是我去吧!”

姚长海转身出了门,披上大厚棉袄,穿上木鞋出了家门。

“剪刀。”刘姥爷喊道。

刘淑英赶紧从炕头柜里拿出剪刀,连幼梅则出了西里间。在中堂的灶台上端着木盆舀了些热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一起端了进来,放在炕桌上。然后转身出去,又拿了手电筒进来。煤油灯的光线太暗。

现在就是有电,这灯泡的亮度依然不够。

钟小猫接过连幼梅手中的手电筒,照在伤口处。

刘淑英又从炕头拿出手电,钟奎垣接过手电两道光束共同照在伤口处。

军绿色的衬衣一部分黏在了伤口的皮肉上,刘姥爷拿起剪刀将衣衫直接给剪了。

看到了医用胶条包扎的痕迹,小心撕开外围的胶条剪掉。

“太姥爷,我来吧!”被叫过来的姚致远放下手中的药箱在炕桌上,打开,拿出酒精棉球搓了搓双手。接过了刘姥爷手中的毛巾。

一次次的用湿毛巾敷在钟长征的左肋下,只见木盆里的清水渐渐的成鲜红颜色。直到伤口上的干血彻底化开,姚致远才伸手将黏在伤口上残余的衣衫碎片往下揭。

再小心翼翼将伤口上包扎的医用纱布剪碎了一点点慢慢地揭下来,渐渐撕下一层皮肉,连着药膏和化了的干血,如钝刀割肉般得痛。

期间钟长征因为疼五官扭曲变形,额头上渐渐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待军绿色的衬衣彻底揭下,就看见胸前的肉粉色的长好的枪伤。看位置在心脏上方,可以想象当时有多危险。

而出血的伤口处医用纱布被彻底撕下。那小麦色的肤色上忽现狰狞的伤口,伤口明显是被利器所伤,有两寸有余,伤口被湿毛巾敷的有些发白。最上端崩裂处还往外冒着血。

姚致远轻点了两下,血渐渐的不流了。

伤口进行过处理,虽然周围未见红肿。但那些已经发白了的肉需yào

割掉才能上药。

姚致远抬眼看着他们两个道,“小奎哥。小猫,你们两个摁着他。”

钟小猫和钟奎垣两人脱了鞋。上炕,一左一右的摁着钟长征。

姚致远则从药箱中取出手术刀,消毒过后,快速的割去腐肉。

虽然姚致远的手法很快,但钟长征还是疼的五官抽搐,嘴里发出呜咽声。

“致远哥,不能针灸麻醉吗?”钟小猫问道,即便没有麻醉药,他也有办法的,非这样吗?小猫感觉比捥在自己身上还痛。

“不能!”姚致远头也不抬的回道,“这外伤只是小事,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不能耽误药效。”

“马上就好了。”姚致远话落就移开了手术刀。

又从药箱里拿出金创药撒在伤口处,包扎好后他才道,“好了。”

“好了?”钟小猫质疑道,“你不是说他受了内伤吗?”

“是啊!太姥爷不是已经给他吃药了吗?”姚致远转身看见连幼梅重新打来的热水,洗着手道又道,“谢谢小婶。”

擦干净手后姚致远坐在炕沿上道,“这男人对自己够狠的。”

“这话怎么说的。”滕红缨问道。

“这刀伤是他自己刺的,在差一点儿就伤及脏腑了。”姚致远接着说道,“从创口处就能看出来。”

“胡闹!这家伙真是胡闹,伤没好,就敢与人……”刘姥爷看着钟小猫故yì

说道。

不用多想,看着手法,就知dào

出自于钟小猫之手。

姚致远执起他的手腕,切脉,少顷放下他的手腕道,“他这伤有一年有余了,都避开要害处。”他挠挠头道,“按说早该好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一时间屋内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看向炕上的钟长征。

“他自己不想好,谁也拦不住。”刘姥爷骂道,“真是个笨蛋,装都不会装,还真实打实的来啊!”

“我精……他们也……不傻。”钟长征醒过来困难地说道。

“呕……”

“快让他吐出来。”刘姥爷赶紧说道。

姚致远赶紧端过木盆放在炕前。

钟小猫和钟奎垣架着他,钟长征爬在炕沿上“噗……咳咳……”

即使木盆中的水稀释了,浓重的血腥气还是弥漫在屋内。

“好了,体内的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姚致远接着道,“小心的把他放下吧!”话落端出去木盆,房间内的空气才好了许多。

兄弟俩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滕红缨出去打了些热水,拿着毛巾轻轻擦过他的消瘦的脸颊和嘴边。

钟长征急切地抓着她的手,“红缨我……”

“嘘……别说话,你想说的我都知dào

。”滕红缨食指放在他嘴边道,“你想保护我,我何尝不希望你有事。”

“你知dào

就好!你知dào

就好。”钟长征虚弱地一笑道,又紧张起来道,“可是孩子们,孩子们。”

“睡吧!睡吧!我会向小奎和小猫解释的。”滕红缨温柔地说道。

钟长征嘴边挂着一丝笑意睡着了。

“妈,这怎么回事?”钟小猫迫不及待地问道。

滕红缨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当时抓小奎、小猫和我,就是为了搞倒你们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黑材料。你爸当时正在外作战,如果能再搞倒他那就是一箭三雕。本来我也是半信半疑,直到你爸出现在我面前提出离婚,他穿得是够整齐干净,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他以为我傻,看不出他虚弱、受伤了,尽管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他的演的实在太差了……”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我没想到你爸在外作战也难逃黑手,以上都是我的猜测,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八九不离十。”

虽然她说的简单,但其中的惊险也能猜的出来,“那妈你怎么不早说,让我误会爸。”

“爸,对不起。”钟小猫跪在炕上不住地说道。

“刚才为什么让爸走,不解释清楚。”钟奎垣又问道。

“解释?我何尝不想我怕,谁知dào

是不是他们的阴谋,只要你爸好好的就好。”滕红缨哽咽道。

“那个,这笨小子没事了,你们在这儿守着他。我们去后半间。”刘姥爷朝刘淑英他们使使眼色道,“行了,你们就安心的在这儿待着,大晚上的,他这样你想把人抬哪儿去啊!”

“小猫,钟叔没事,你还信不过太姥爷的炼制的药丸啊!余下的只要多补补,你多跑跑青兰山抓些野鸡凭你的手艺,很快就给钟叔补回来了。”姚致远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

姚长海他们陆续出了西里间,各自回房休息。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座四合院,一盏孤灯下,一个花甲老人摩挲着手里的手枪道,“老伙计,你走了倒是好,留下我一个还得憋屈着活。你放心,孩子们都没事,远离这里也好!”浑浊的双眸中迸发着浓浓的斗志,他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雪,姚致远他们忙着上房顶清扫积雪,免得压塌了牛棚和鸡圈。

天晴了村里的家家户户,忙着各扫门前雪,村里的青石板路被扫的一干二净。

下雪了不用上工,正好都猫在家里。

钟长征第二天就醒了,说的跟滕红缨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其中的凶险就不必细数了,免得妻儿担心。

其实他不说,从他的伤,傻子也能看出来。

当然更多的是,谢谢刘姥爷和姚家人,没有他们,相信自己的老婆孩子不可能这般好,大儿子或许继xù

疯着,小儿子不知所踪。

“爸,我炖的鸡汤,你尝尝。”钟小猫挑开西里间的门帘走了进去,把鸡汤放在了炕桌上。

钟长征在滕红缨和钟奎垣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我没事了,你们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

“把自己搞的这般狼狈的人,没资格说话。”滕红缨直接驳回道,更气他这般不爱惜自己。(未完待续……)

第390章 上山下乡

钟长征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妻儿,一家人能团聚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胜过千言万语。

“来,爸,张嘴,我喂你。”钟小猫拿着勺子送到他嘴边道。

“你爸我就是有事,这手臂没事,我自己来吧!”钟长征看着他的架势简直把他当做孩子了,“我又不是妮儿,需yào

人喂。”

“我不用人喂的。”坐在椅子上的妮儿抗议道。

“对对,妮儿都不用喂。”钟长征赶紧改口道,“妮儿喝鸡汤,吃鸡肉不?”

“爸,我做的多,人人有份!”钟小猫笑道,“您就别担心别人了。”

“爸,你还不如妮儿听话呢?”钟奎垣不客气地说道。

“我说不过你们,我张嘴。”钟长征无奈地张嘴,让钟小猫一勺一勺的喂下去。

喝完鸡汤,钟长征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钟小猫把碗放在炕桌上道,“我不知dào

,得到外公、外婆去世的消息不久后我就被人从临时监狱给提了出来,然后就被送到这儿,最后在养猪场劳动改造了。”

“我们也差不多,只不过比小猫要晚。”钟奎垣挑眉问道,“爸,您也是来下放劳动改造的吗?”

“不是,我是东方红农场新任的政委。”钟长征说道。

“爸,您转业了。”钟小猫吃惊地问道,“您舍得脱下军装。”

“我的身体受到‘重创’很难在带队了。”钟长征感慨地说道,但言语中似乎不以为意。

“才怪,您身体好得很。这借口也太烂了。”钟小猫撇撇嘴道。

“即便您身体遭到‘重创’,您可以转调文职去后勤部啊!”钟奎垣好奇地问道。“何必来这穷乡僻壤啊!不对除非你事先知dào

我们在这儿。”

“只有钟家老四彻底离开中枢,才能让某些人放心。”钟长征淡淡地说道。不过对于大儿子如此灵敏投以欣慰的笑容,“我是被老头子给扔到这里的。因为我不答yīng

……”钟长征急刹车,岔开话题道,“红缨,是不是只有你被分到了这里。”

他这么一说,滕红缨也意味过来,“是啊!和我一同被关押的人都被分到了东三省农场改造,好像只有我和小奎送到了这里。”

“太巧合了,是吧!”刘姥爷笑道。“看来有人暗中相助,才让你们一家团聚。”

这个是谁不言而喻,“爸!”钟长征和滕红缨喊道。

“爷爷。”钟小猫和钟奎垣惊叫道。

现如今也只有爷爷才有那么大的能量左右他们的去向了。

“那我们误会爷爷了。”钟奎垣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直恨之入骨的爷爷居然大反转,“那他为什么带头搞外公的黑材料。”

“这个只有你当面问他了。”钟长征拍拍儿子的肩膀道,虽然猜到了一些,可代价太大了。

“小奎,最重yào

的是咱们还活着不是吗?”滕红缨轻揽着钟奎垣的肩膀道有些事还是留待他自己揭开吧!

“两害相较取其轻,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刘姥爷感慨道。

“太姥爷?”钟小猫有些不可置信道。

“小猫,忘了太姥爷教你的东西了。”刘姥爷提醒道。

不问苍生问鬼神。这时候也只能让钟小猫从他父亲的面相上得出什么结论了。

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他们在消化自己所猜测的。

&*&

“说道农场,我该去报到了。”钟长征说道。

“不行!”母子三人一起反对道。

“这个你们问问刘姥爷我的身体可以了吗?”钟长征求救道。

“可以了,只要伤口不在激烈的运动。没问题了。”刘姥爷笑道。

说的钟小猫小脸一红,如涂了胭脂般煞是好kàn



“那我现在就去报到。”钟长征起身道,“对了。小猫跟我住吧!就不要再去养猪场了。”

“这个……”钟小猫还真舍不得养猪场,且在哪里住惯了。猪司令对他也不错,也自由惯了。

不过钟长征一句话让钟小猫彻底投降。他这个病人需yào

照顾,而钟长征是个盐和糖都分不清的主儿,怎么可能照顾自己,食堂的饭菜总不如小猫的手艺好。

且滕红缨和钟奎垣不好离开姚湾村,所以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钟小猫了。

刘姥爷调侃道,“看来小猫虚心学习厨艺是早有先见之明啊!”首先获益地就是他的家人。

“在走之前是不是先吃完午饭啊!”刘淑英掀开帘子道。

吃完午饭,钟长征没有急着去农场,而是先拜谢了姚家诸人,多谢他们对于自家媳妇儿和孩子的诸多照顾。

谢完姚家人后才带着钟小猫去了农场,报到后,正式走马上任。

而钟小猫第二天也从养猪场正式搬进了政委房,一座红砖瓦结构的小院,两间坐北朝南房间,家具一应俱全,人直接搬进去就得了。

小院里左右两边是柴房和厨房。

小猫的新家直接和老陶成了邻居。

而今儿的老陶家正在发生家庭‘战争’呢!房间的隔音不太好!钟小猫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只听见陶妈妈嚷嚷道,“老陶你给我听听这大喇叭里播报的,毛主席发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很有必要的。”她拍着手道,“咱家康梅可咋办啊!我催了你几回了,让你找孟场长说说,把咱家康梅一块儿给办了,咱两家这么好的关系,你去指定一说就成,参军去,总好过现在去下乡吧!”

“人家征兵工作都完了,现在说这还有啥意思啊!”老陶在脸盆架上洗着自己泥呼呼的手道,“再说了,咱家康梅还上学呢!”

“哎呀!上什么学呀!现在除了学工就是学农,要是能送到部队上锻炼一下多好,军人可吃香了,你守着这么好的条件你不用,你真是气死我了。”陶妈妈气的围着他团团转道。

“什么吃香不吃香的,她根本就没有那机会。”老陶拿着毛巾擦着手道。

“眼下不就是机会啊!咱家康梅又不去正规部队,去当通讯兵也行啊!冬季招兵正招着女兵呢!听孟大嫂说:是孟场长以前的一个什么老部下,在哪个军分区当参谋长,正管着武装部,招不招谁就他一句话的事。”陶妈妈拍着他的胳膊道。

陶妈妈拉着他的胳膊道,“你就去旁边找孟场长说说呗!这可关系到咱闺女一辈子的事。”

老陶甩开她的胳膊,“行了,行了行了,我这一进门你就叨叨这个,刚从地里转了一圈回来,走的两条腿都酸了。”

“对不起哦!光想着闺女怠慢老头子喽!请坐,请喝茶。”陶妈妈拍着老陶的胸脯把人搀扶到木制的沙发上,又谄媚道,“这茶早就给您老人家沏好了。”她亲自端给了他。

“好好……”老陶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舒服。”

“我说这茶也喝了,你到底去不去。”陶妈妈等着他喝了半杯茶道。

“不去!去了也白去。”老陶摆手道。

“你不去我去,我去找孟场长说说。”陶妈妈说着就去开门。

“回来!你去干什么?”老陶放下茶杯道,“你去了也没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是能回答出来你就去。”

陶妈妈闻言坐回了椅子上道,“好,老陶,这可是你说的,你问吧!”

“咱家闺女的政审咋办?”老陶盯着她问道,“这社会关系你咋写,就我这个成分就卡死了闺女的出路了。”

陶妈妈闻言颓丧的瘫坐在椅子上,“那闺女这辈子路因为政审给卡死了,只能土里刨食了,跟你一样成天跟土坷垃打交道。”

“民以食为天。”老陶笑着提醒她道,“也许是你杞人忧天了,下乡、下乡,这知识青年到农村或者农场,咱本来就是农场还往哪儿走啊!”

“对哟!还是老头子你聪明。”陶妈妈见女儿不用离开自己,甭提多高兴了,可是转念一想,“唉……说来说去,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你就知足吧!咱们的农场离城市近,这边疆的农场那真是荒无人烟。”老陶说道。

“咦!这都中午了咱家闺女呢!”老陶四下张望道。

“别找了,闺女去工厂学工去了。”陶妈妈摆摆手道。

话落就看见陶康梅推门进来,一身疲惫啊!“妈,爸,我回来了。”

“你去干啥了,比你爸下地弄的身上的土都多。”陶妈妈见状拿着毛巾道,“跟我出来,我给你拍打拍打。”

陶康梅跟着陶妈妈出了房门站在门口拍打了一下才重新回屋。

“你不是去学工了,怎么能成这样。”陶妈妈不解地问道。

“什么学工啊!就是拿我们当苦力,搬了仓库来着。”陶康梅撅着嘴道,“一会儿我就去洗澡。”

陶康梅蹲到老陶身前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道,“爸,我想参军去。爸,您去找孟伯伯说说呗,我当兵去。”

“你咋想当兵了。”陶妈妈好奇地问道,“你以前可不对这个感兴趣,有啥原因没有?”

“我如果参不了军,现在就得下乡去。”陶康梅气呼呼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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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都在说下乡

老陶从报纸上移开眼睛看着她道,“下乡就下乡。”他点着报纸道,“没看见报纸上写着,毛主席教导我们广阔天地……”

陶康梅跺着脚撒娇道,“别跟我说这个,我就是想参军。”

老陶放下手中的报纸道,“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我不拦着你,但是要我给你找关系,走门子,不可能!”

老陶也没法子只有让她自己去碰钉子,真要告sù

她实情,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干脆让老孟直接拒绝她。

“妈,你看我爸!”陶康梅扭着身子撒娇道。

正坐在椅子上织毛衣的陶妈妈顿住手求道,“要是不行,你就跟孟场长说说这事。”

“我说你,我刚才说的你没听明白啊!”老陶瞪着眼睛道,“你们两个就死了这条心吧!让我走后门不可能。”

陶康梅喊道,“走后门怎么了,那是有门才走呢!有的想走都不知dào

门在哪儿。让你跟孟伯伯说一下都不行,你太铁石心肠了。”她跺着脚气哼哼道,“我洗澡去。”

“康梅,怎么跟你爸说话呢!”陶妈妈训道。

回答她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陶妈妈看向老陶道,“真的不能转圜,万一糊弄上去呢!过关呢!”

老陶指着自己的脸道,“孩子她妈,你觉得我傻还是他们傻。你要是不怕她受打击,你去,我不拦着。”

“等等!康梅你出来。”陶妈妈叫道。

陶康梅端着洗脸盆走了出来,“妈,啥事?”

“你这个笨闺女。让你一提下乡把我也给急糊涂了。”陶妈妈笑道,“咱本身就在乡下。那用得着下乡啊!再说即便真的下乡,你到咱们这儿下乡不得了。”

“对哟!我这么把这茬给忘了。”陶康梅高兴地把脸盆放在地上道。“爸,我来这儿下乡你可不能拦着啊!到哪儿不是种地啊!”

“你们母女俩啊!那也得看人家上面怎么分。”老陶食指点着她们两个道。

“放心,只有帝都、沪海这些大城市的知识青年才去会去边疆、北大荒的,像咱们这小地方都是就近原则,我就是想去,人家还不要呢!”陶康梅信心百倍的说道。

“你们这是作弊。”老陶笑骂道。

“爸别说的那么难听。”陶康梅背着手,昂首挺胸道,“我这是政策的允许范围内,争取自己的利益。”

“哼!叫你去找孟场长说这事。还不允许我们在不犯错误范围内,谋划谋划吗?”陶妈妈是全力支持闺女的想法。

“你们俩就作吧!小心把闺女给折腾到最艰苦的地方。”老陶看着两个自以为是的母女俩道。

“呸!你这乌鸦嘴,康梅别听你爸的!咱们就这么办。”陶妈妈拉着她的手说道,“对了梅梅,你不是还有半年才毕业呢!怎么现在就要插队去。”

“妈您忘了,高中改成两年制了,我不就够杠杠了。”陶康梅苦笑道。

“妈我去洗澡了,洗完澡在吃饭。”陶康梅端起脸盆就出了家门。

陶妈妈看着闺女远去的背影,“咱们闺女的前途。前途哟!可是让咱们给耽搁了。”

“别唉声叹气了,这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自身硬,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老陶劝慰道。“这关键是看国家,你说国家都前程未卜,个人还有什么前途啊!”

&*&

“爸。我这算是提前下乡了对吧!”钟小猫自我调侃道。

“爸我给你做了当归炖鸡补血的,我给你端上来啊!”钟小猫直接掀开锅盖。盛了出来,放在了炕桌上。

父子俩啃着玉米饼子吃鸡喝汤。鸡肉白嫩酥烂,汤汁鲜咸适口,略有药香味,并具有补血,保肝之功效。最适合钟长征现在的身体了。

“余下的鸡汤,晚上我给你下汤面吃。”钟小猫咬了一口玉米饼笑道。

钟长征揉揉他的脑袋笑道,“人家能吃到闺女做的饭都美的没边了,谁家男孩子有你这么能干,真是能文能武哟!”

“将来谁要是嫁给你就有福喽!”钟长征继xù

调侃道。

钟小猫这脸皮已经练的超级厚了,他爸这种调侃根本不放在眼里,“对了爸,和你说个事何爷爷在这儿呢!”

“啪嗒”一下钟长征的筷子掉在了炕桌上,一把抓着钟小猫的胳膊道,“这是真的。”

“瞧!爸说的,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世上有几个敢称自己是何卫国的。”钟小猫接着道,“放心爸!何爷爷和何奶奶都挺好的,虽然条件艰苦点儿但总算命还在。”

“等到了晚上,让大花帮咱递一下消息,你就知dào

了。”钟小猫自顾自话,抬眼看去,他仍然是一副吃惊状,“爸,你至于吗?”

“你小子知dào

个屁!”钟长征忍不住激动地爆粗口道,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没想到人还活着,都传说人已经给折磨死了。”

“要不是遇到我们估计够呛。”钟小猫点头道,把遇到的情况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告sù

了他。

让钟长征真是感慨世事难料,无常啊!

钟小猫他们这边说着何卫国,那边也在嘀咕呢!

“总算到了冬季了!这屋里才不那么味儿了。”何老太太围在炕上说道,这屋里到了夏天是酸臭无比,“我真是佩服你这个老头子,在这儿居然还能吃的下睡的着。”

何卫国歪在炕上笑骂道,“你哟!这可比咱们那时起家,打仗的情况好多了。怎么吃不了,睡不着的。”

何老太太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虽然还是一副‘病容’那是自己往脸上抹的灰,胡子拉碴的。头发也长了,乱蓬蓬的。整得跟个疯子似的。

她却知dào

老头子这精气神好着呢!人居然还养胖了。

就连这房间也乱糟糟的怎么恶心怎么来,他们身上这味儿的都熏死苍蝇。连看守人员够不愿意接近他们,就知dào

他们示弱,装疯卖傻的计策成功了。

没法子形势比人强,这有这么办!

这样的环境里,他们两个老不死的居然还吃胖了,能不胖吗?整天活动范围就是这间房,准确来说就这张炕,不咋动弹。

现在每天三更半夜,在炕上活动。打打拳啥的,就怕这老胳膊、老腿生锈了。没病也窝出病来了。

“真的感谢小猫、场长和帮zhù

咱们的不知名的人士了,不是他们咱们活不到现在。”何老太太感慨道,“只是不知dào

孩子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老婆子,咱的孩子都坚强的很!再难也会活下去的。”何卫国拉着老伴儿的手道。

“但愿吧!”夫妻俩向上天祈祷孩子们都没事。

&*&

“哎!老陶啊!旁边新来的政委家又在炖鸡了。”陶妈妈吸吸鼻子道。

“你哟!馋了,让国兴那小子去买只鸡,咱家还吃得起。”老陶接着笑道,“你没看钟政委瘦得都脱形了,一阵风都能吹跑了。看得我都心惊!能不补吗?唉……难怪转业了。”

“家里没个女人,咱俩家挨着,你多去照看着点儿。”老陶叮咛道。

“这还用你说,敦亲睦邻本身就是我们女人的职责。只是你想法好!就怕咱这身份人家躲着咱。”陶妈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说道。

“那算了!”老陶摆摆手道。

知dào

说道他的伤心处了,陶妈妈赶紧说道,“哎!你说这政委家也没个女人。怎么饭菜做的这么有味儿。”

钟小猫听得隐隐约约的抬眼道,“爸。咱是不是也要睦邻友好一下,请孟场长他们吃饭啊!”

“我在食堂摆一桌。点上几个菜好了。”钟长征想了想道。

“不好,人家怀疑没有女主人的家怎么恩能够做出如此香气诱人的饭菜,你把人请到家来,我做上几个好菜,招待他们,好您你尽快在农场站稳脚跟。”钟小猫朝他眨眨眼道。

“臭小子。”钟长征的筷子敲了他的头一下,“我是怕你累着了。”

“没关系。”钟小猫摇头道,“我也该好好谢谢孟场长,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可能过的这么逍遥自在。说起来是该好好请一请人家。”

“那后天晚上吧!”钟长征说道。

“行,我准bèi

一下食材。”钟小猫笑道,“让他们尝尝我的手艺。”

&*&

最高指示下达,上山下乡运动大规模展开,68年当年在校的初中和高中生(1966、1967、1968年三届学生,后来被称为“老三届”),全部前往农村。全国城市居民家庭中,几乎没有一家不和“知青”下乡联系在一起。

多少个城市家庭讨论着孩子们下乡插队的事情。

“孩子她妈,我回来了。”田德胜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家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爸,您回来了。”田悦宁倒了杯热水放在方桌上,“爸,喝水。”

田德胜拿起水杯轻抿了一口,看着十六岁的闺女问道,“你妈呢!”

“妈去送客人了。”田悦宁回道。

“咱家来客人了吗?”田德胜又问道。

“啥客人啊!”吴云推门进来道,“是上边又来说咱家悦宁下乡插队的事。”

“老田啊!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吴云拉了张凳子坐在他身边道。

“这能躲过去啊!上级指示,谁敢。”田德胜喝了口水又道。

“可咱家悦宁啥时候干过农活儿啊!她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吴云担心道,“那乡下条件艰苦,咱家宁宁可没吃过啥苦哟!“(未完待续……)

第392章 回门

“瞧你说的,不艰苦还让他们去干什么?就是艰苦的地方才能磨练出坚强的意志来。”田德胜放下水杯道。

“你倒是会体会上意。”吴云没好气地说道,“咱家宁宁是要去刨地球,种地,她干过吗?”

“种地谁不会啊!”田悦宁笑道,“咱家房前房后种的菜,不是爸带着我们姐妹三个干的,很简单的。”

“哎呦喂!老田,不行了,笑死我了。”吴云戳着她的脑门儿道,“傻丫头,种地哪有那么简单啊!要是种地好谁还会想尽方法进程当工人。”

“不会种地,就学,我也是农家出身,怎么我种得,咱家宁宁就种不得啊!他叔叔、婶婶不也在乡下吗?夏收、秋收不照样儿去地里忙。”田德胜挑眉道,“还是你看不起我们乡下泥腿子啊!”

“瞧瞧!说着说着就上纲上线了。你是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不怕晒,咱家宁宁能一样吗?在乡下待上几年还不成了黑炭了。”吴云没好气地说道。

“下乡挺好的,我们现在不也是学农、学工的,一天有半天干活,只不过全天在乡下而已。”田悦宁倒是无所谓道,“再说了国家还补助一个月四十八斤原粮多好的事啊!这下咱家稍微松快点儿,日子不至于紧巴巴的。”

“是啊!就补助一年,可你这一去乡下不知dào

待几年,什么时候能回来。这辈子说不定就待在乡下了。”吴云闷闷地说道。

“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这年月运动一个接一个,一阵风刮过。咱家宁宁很快就回来了。”田德胜安慰她们娘俩道。

“也是!”吴云点点头,抬眼看着含苞待放的闺女。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宁宁。咱可说好了,你可不许扎根落户在乡下啊!”

吴云看着听不明白的田悦宁直接道,“你也是大姑娘了,可不能给我找一个乡下女婿回来。”

“妈,你在胡说什么?我还小呢!”田悦宁羞赧地说道,“爸,你看妈,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可没说错,我是提前声明。咱家宁宁都十六岁了,少不得过两年也该解决人生大事了。这一下乡谁知dào

啥时候回来,这人生大事可耽误不得。”吴云分析地头头是道。

“她妈,你说什么呢!”田德胜哭笑不得道,“再说了我不就是乡下女婿,哪儿一点差了,还是你看不起我啊!”他有些生气道,“这吃着乡下人种的粮食,还看不起乡下人。我看以后不要让胜利寄东西过来了,这么看不起人家,你以后别吃别喝了。”

吴云期期艾艾道,“我不是这么一说嘛!”她瞪了一眼田悦宁。那意思好像是都是你惹。心里却想着,自家闺女肯定看不上乡下大字不识一个土了吧唧泥腿子。

“什么时候走?”田德胜问道,“说好去哪儿插队了吗?”

“就这几天了。至于插队的地方,就是咱们这周围的乡下吧!”田悦宁笑道。“具体的还没有定,离得近。我会经常写信的,你们放心吧!”

“时间这么紧,我得给宁宁多准bèi

点儿要带的东西,吃得东西。”吴云说着就开始给孩子收拾要带的都东西。

“喂喂!孩子她妈,你不做饭了。我这还饿着肚子呢!”田德胜摸着自己饿扁的肚子道。

“爸,粥我已经熬好了,馒头也馏好了,在弄点儿咸菜就好了。”田悦宁起身道,“我去找找,二妹、三妹、小弟,他们估计玩儿雪又忘了回家了。”

与田家相似,城里家家户户都在商讨着上山下乡这件事,田家只有田悦宁一个够资格,不用商量,就她下乡。

而有些家庭就不一样了,兄妹几个年龄离得近,够资格两个或三个,那么谁下乡就是值得商榷的事了。

可不是家家户户都和和睦睦的,为了不下乡相信花样百出的可不少。

下乡对于农村的孩子们来说不存zài

讨论,他们本身就在乡下,不过也有头疼事!

&*&

姚清远和叶帼英三朝回门,为了回门礼,姚清远好一顿请求啊!“娘,您就多给些呗!您也不想儿子在老泰山面前丢份儿啊!”

“俺给的你还少啊!除了回门四样礼:粉条、猪肉、花生、大葱。知dào

你岳家日子艰难,这面粉、棒子面、鸡蛋、甚至连花生油都有,整整一大竹篮子。你还想咋地,干脆把咱家都搬去得了。”大娘气呼呼地把毛巾甩在绳子上,“这篮子大的都能装下咱家妮儿了,你别不知足。”她气使劲儿戳着他的胸口,“你去看看谁家新媳妇儿回门有咱家的礼重。俺给的都是实惠的。”

“娘,您再给些腌的咸菜,行不。”姚清远双手合十请求道,“咱家的腌的辣白菜,酱黄瓜、酱萝卜……”

“你可真行,这不也不放过。”大娘彻底无语了,“怎么装?你想法子吧!你不怕装在一个坛子里串味儿啊!”

“娘,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找到东西,你让我拿些。”姚清远挑眉道。

大娘倒是看看他能找到啥子盛咸菜。

姚清远更绝直接出了门去了姚长海家,借了三个有十厘米高,鼓肚的红棕色的小坛子,装满了咸菜,才挎上大竹篮子拉着叶帼英一起回了农场。

大娘气的直跺脚以后得防着他点儿,得去和小叔子家里说一下不准帮那没良心的臭小子。

回门是指新婚夫妇新婚的第三天后回岳父母家,对于新娘来说,则是初为人妇后回到自己的娘家。?回门也是新婚夫妇真zhèng

意义上第一次回娘家省亲,夫妇二人双双对对,参拜女方父母。自然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礼节。

“爸、妈,您二位坐好。我和帼英向您二位行礼了。”姚清远笑道。

姚清远和叶帼英跪在他们面前敬茶,“爸、妈。请喝茶。”两人双手举起玻璃杯子道。

“这咱家不兴这个,再说了现在也……”叶妈看向叶爸道。

“行了,孩子们的心意,你也受了礼,现在还计较这个。”叶爸很想说也太假了把!不过当着孩子们的面,也没法说。

两人喝了孩子们杯中茶,“清远咱翁婿俩出去走走!”叶爸说道,背着手就出了房门。

姚清远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妈,快看看我和清远带了什么?”叶帼英高兴地掀开竹篮子上面的毛巾。一样样的拿出来,炕桌摆不下,炕上放的都是。

“这怎么还有花生和大葱啊!乡下人就是不知礼数。”叶妈撇撇嘴说道。

“妈这是有说道的。”叶帼英赶紧解释道,“这粉条代表两口子以后会长远。

这猪肉代表回娘肉。

这花生代表早生贵子。

这大葱……”

“代表贵子生下聪聪明明。”叶妈接着话茬道。

“妈,您知dào

啊!”叶帼英诧异地看着她道。

“这都老黄历了,没想到,乡下还在用,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不过看在姚女婿还懂事的份上,知dào

他们现在最需yào

粮油米面。叶妈只是小声地嘀咕。

叶帼英抿嘴偷笑,看着她妈上弯的嘴角,就知dào

她妈心里舒坦了。

“要是在以前谁稀罕这些东西。”叶妈嘴硬道,这手上可是麻利的把东西收拾起来。

重新做回炕上的叶妈挨着叶帼英就道。“帼英怎么样?有没有照我的办法,震住那群土包子,给他们下马威。拿捏住你婆婆啊!”

“妈,提这个干什么?”叶帼英不好意思道。

“咋了。这是咋了。”叶妈一看闺女无精打采的样儿赶紧追问道。

“妈,快别提什么下马威了!”叶帼英垂头丧气道。“这两天你家闺女我是小心翼翼的,还拿捏别人,不让他妈挑我的错谢天谢地了。这结婚真……”她摇摇头道,“处处都得看人家的脸色。”

“什么?”叶妈一听来了气,拉着她的手道,“咱找姚女婿说道说道,他结婚前咋跟我保证的。是不是因为成分问题,拿来说事,捏住咱了。”

“妈,还是别丢人了。”叶帼英低垂着头,自己已经很无地自容了。

叶妈着急上火的七猜八猜的,这死丫头,就是不回应一声。

“妈,您别瞎猜了,新婚第二天,我就起晚了,全家人都起来了。”叶帼英垂着头老实的交代道。

“你可真给我长脸,做的真好。”叶妈给气的正话反说道,“你真行,结婚第一天,儿媳妇就起晚了,多有本事呀!你这个样子,我还指望你震慑住他家呢!”

“唉……你婆婆生气了吧!能不生气吗?叫我我也会生气的。”叶妈数落道,“婆婆该多么失望,而且你们家还有爷爷、奶奶,人家不说你,该说我没把你教好,家教不好了,怎么会这样,你就那么缺觉啊!嗯?”

气自己闺女不争气,叶妈扶额道,“哎哟……真是让我头疼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那不是娘家,能让你睡到早上十点,妈都不会说你啥的。婆婆家怎么能起晚了。”

叶妈点着炕桌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睡哪儿了,是不是都忘了那是婆家了。”

“结婚真的很累人,我是累坏了,婆婆是不是也该心疼心疼我们。”叶帼英小声地辩解道。

“你这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发牢骚,越来越不像话了。别说了,闭嘴,明明是你的错,还狡辩什么?”叶妈教xùn

道。

“妈,你到底站那边儿的,你是我妈,还是我婆婆。”叶帼英小声地嘀咕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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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母女、婆媳

“婆婆都没这么训我。”叶帼英不满地嘟囔道。

气得叶妈一个仰倒,嚷嚷道,“你说我站那边儿,我向着你,那是害你,真是女不教,母之过啊!这回你妈这张老脸可算是让你给丢进了。”叶妈捂着头又哎哟哎哟,这要是在同一个阶层知识分子面前,还能‘狡辩’一番,这在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乡下婆子面前‘诡辩’简直是……她张不开口啊!

知dào

内情的人,人家土包子都比她‘知书达理。’

信誓旦旦的要跟人家下马威,千想万想,没想到闺女不争气,头一天就给她闯了这么大的祸!

不行了,想想头又疼了,这太阳穴突突直跳,“唉……当婆婆的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早晨起来看见儿媳妇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的乐趣。”

说啥都晚了,不过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叶妈接着又教育道,“想要在婆婆面前得脸,都得靠自己,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这书真是白读了。”

叶帼英哭笑不得道,“妈,这跟读书有啥关系,书上又没有讲婆媳相处之道。”她还理直气壮道,“失误总是难免的嘛!妈,谁能一开始就事事优秀啊!妈从结婚第一天就是模范儿媳妇吗?我还从奶奶那里听过您的一些‘趣事’的。”

叶妈老脸一红,“闭嘴,还编排起你妈的不是了。”眼神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她。

叶帼英看看垂头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啊!“妈,你看什么呢!”

“你婆婆没打你吧!”叶妈小心地问道。

“妈。你想啥呢!”叶帼英哭笑不得道,“我没事!”

“那你咋过关的。这要是搁在我身上,你嫂子她们。我非让你哥哥们好好的教xùn

,教xùn

她们,这么不懂事!”

“没有,他妈,婆婆只说了下不为例,全家人都帮着我求情,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叶帼英笑道。

“哼!算他们识相!”叶妈闻听闺女没有受责罚,一翻刚才颓废的情绪,立马抖擞了起来。“我闺女又不是故yì

的。”

“怎么样?姚女婿还行吧!处处维护你吧!他家那一大家子还好相处吧!”叶妈急切地问道。

“妈,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才嫁过去三天,能看出啥来。”叶帼英摇头失笑道,“不过您女婿倒是挺好的,向您说的处处维护我。”

叶妈点头笑道,“不过也别让姚女婿当着你婆婆的面维护你,那样不好。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尤其是抢走自己儿子的儿媳妇,心里更是不舒服。”

叶帼英轻挑秀眉调侃道,“妈是不是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的。”

“去!”叶妈被说中了心事。老脸一红道,“姚女婿有没有帮你干活啊!这家务事,你可不在行。”

叶帼英眉眼含笑道。“当然干啦,这房间内的打扫卫生。倒垃圾什么都干,对你女儿可好啦!你就放心吧!”她倾身上前小声地说道。“他还给你女儿端洗屁股水呢!”

叶妈瞪大眼睛看着她道,“真的,你可别骗我。”

“妈,瞧您说的,我骗你干啥?我端进热水来,让我洗……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还知dào

这个。”叶帼英满脸羞涩地说道。

叶妈则满yì

地点点头道,“对妻子好的男人最好。你爸爸这辈子连笤帚是什么样都不知dào

。”

“那不是家里有保姆吗?”叶帼英拉着她的手笑道。

“是啊!现在没有保姆了,他不还是老样子。”叶妈戳着她的脑门道,“你爸那是天生的享福命。”

“你哟!把你的聪明劲儿用上,让我和你爸少操点儿心吧!”叶妈拍着她的脑袋道。

&*&

母女俩在聊天时,走在田埂上的翁婿也在说话,叶爸叫道,“姚女婿。”

“是,爸爸!”跟在他身边的姚清远立马回道。

“不用这么紧张咱们就随便聊聊。”叶爸拍着他的肩膀道,“放松点儿。”

“是,爸爸!”姚清远点头道。

得!姚女婿好像更紧张了,这肩膀硬得跟石头似的,还是直接说吧!

“姚女婿,帼英上边有三个哥哥,她是老小,是我们老来得的女儿。有他三个哥哥宠着,当然也有我们老两口宠着,从小被我们娇养着。难免这脾气上有些娇气些,又没有经lì

过大家族一起生活,难免有礼数不周的时候,希望你多担待点儿、多提点儿。”叶爸说道。

“爸,帼英做得很好,她很聪明的,一点就透。你不用担心,她表现的挺好的。”姚清远呵呵一笑道。

“聪明管什么用,我还是很担心。清远啊!我相信你,你就多多包容我那个不懂事的女儿。”叶爸说道。

“冬闲没什么事,我都会在家的。”姚清远笑道。

“好好!”叶爸高兴地说道,有他在家,也能维护着点儿闺女。

“走吧!她们娘俩估计该聊完了,咱们回去吧!这小风刮的飕飕的。”

翁婿两个回去,母女俩正正做午饭呢!姚清远见状跑去帮忙拉风箱。

“不用,不用,我和帼英干就成了,你和你爸说话,饭一会儿就好。”叶妈笑道。

“那我去挑水吧!”姚清远从门后拿出扁担还有水桶,去不远处的井边挑水。挑完水又劈柴,总之一直忙碌到饭菜飘香。

“老婆子这有女婿就是不一样。”叶爸笑看着忙碌的姚清远道。

“看以后的表现吧!刚结婚不都这样,时间长了就露出本性了。”叶妈斜楞着眼神道。

&*&

就在姚清远和新媳妇儿回门时,吃完午饭刘淑英抱着妮儿和连幼梅、三大娘一起挤进了大娘的西厢房。

“大嫂,怎么样儿,这两天下来还可以吧!”三大娘,拖鞋上炕是一气呵成,盘膝而坐兴致勃勃地问道。

“你们?婶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好奇了。”大娘看着她们几个兴奋地表情是哭笑不得,于是放下手中的鞋底子道,“还能怎么样,要是挑剔的话,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你们不是劝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着过吧!”

“那张利嘴哟!动不动就说:‘妈,您会理解我的。妈,您是长辈就原谅我吧!妈,您就教教我吧!第一次做的不好,请您别见怪!’这一顶顶的高帽子忘俺这头上一戴,俺要是斤斤计较,倒显得长辈小家子气了。”大娘挠挠头,真是头疼哟!

“二嫂那小嘴真是嘴甜!”姚夏穗抿嘴偷笑道,“每次都说的我娘无言以对。”

“毛主席说的好啊!知识越多越反dòng

。对上她俺真有点儿说不过她。”大娘叹气道。

“大嫂这话咋说的。”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咱们家历来都是女人给男人端洗脚水,她是给清远端洗脚水。可俺转过脸,清远就给她端了洗屁股水进去。你说说……俺说他们吧!清远第一个就站出来说他自愿的。他媳妇儿更绝,男女平等,清远端水很正常嘛!”

“噗……哈哈。”

三大娘她们是笑作一团。

“哎!你们说,这哪个新媳妇儿在婆婆面前不是战战兢兢地,生怕做错事,她倒好,一点儿不怕俺!做错了也不怕,就往这面凑。”大娘摇头失笑道,“看着她那张花容月貌的笑脸,这难听话还真说不出来。”

“大嫂这不更好,难道让帼英躲着你,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只有说出来,才知dào

彼此心里想啥呢!”连幼梅笑道,“看样子,新媳妇儿就是挨骂也要讨您欢心不正好。”

“俺说一句,她能顶十句,”大娘接着说道,“对长辈敬畏才是晚辈应有的态度,对吧!俺说,俺不喜欢晚辈跟俺没大没小的。咱们不管怎么样住在一起了,就得相互努力尽量和睦的生活,不能让爷爷、奶奶担心对吧!你们猜帼英怎么说的。她刚回道‘是’接下来就长篇大论。夏穗你二嫂怎么说来着……”

姚夏穗学着叶帼英的样子,展开明媚的笑容,捏着嗓子道,“是,妈我一定会努力的。妈您也努力吧!呵呵……我一个人再努力再小心也不行的。毕竟妈和我的年纪相差了二十多年,要想做到处处理解肯定不现实。还有妈您是长辈,如果我有什么没想到,或者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还希望您多多原谅,及时的纠正我。

我是说,您和我一样也曾经是年轻的媳妇儿,所以请您站在我的立场上,多包含一点儿吧!”

“你们听听,这就是俺那新媳妇儿说的。”大娘摇头无奈道,“她的话可真多。”

“呵呵……这一个巴掌拍不响,帼英说的也有道理啊!”刘淑英笑道。

“噗……哈哈……”姚夏穗笑着倒在炕上,“我哥就是这么说的。”

“那臭小子说:‘我们不能完全理解长辈,我们认为是很小的事情,对长辈来说可能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大娘叹息道,“这就是俺的儿子,处处维护他媳妇儿。”

“大嫂你是怎么回击她的。”三大娘好奇地问道。

“俺能说什么,俺只好说:什么能原谅,什么不能原谅,俺自有分寸。不可能事事都原谅。”大娘说道。

“大娘,您的口才见长。”妮儿吹捧道。

“噗……哈哈,咱家妮儿说的太对了。”姚夏穗抱着妮儿笑道,“娘,您不是老说自己笨嘴拙舌的,和二嫂时间长了,您都可以去大队当广播员了。”

“哈哈……”(未完待续……)

第394章 小猫宴客

“去,少打趣你娘。”大娘拍着姚夏穗的肩头道,“这日子每天都唇枪舌剑的。”

“嗯!看得出来,大嫂这嘴皮子都磨薄了。”三大娘特意地点头调侃道。

“总之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现在还看不出来啥?”大娘说道。

“不错,不错,大嫂有进步,能平心静气的说了。”连幼梅笑道。

“不平心静气还能咋地,你这边着急上火,她那边还傻呵呵的直笑,还问你气啥子。”大娘摇头道,“爹和娘也不希望家里天天世界大战吧!”

“娘,我们会听话的。”姚夏穗赶紧表态道。

事实上由于大娘脸色不好,每个人都夹着尾巴做人,尤其是孩子们,说话都不敢大声。

“行了,知dào

你们乖。”大娘笑着看看窗外说道,“该上工了吧!”

一家人又起身上工去了。

&*&

而姚清远和叶帼英吃完午饭,收拾完碗筷,叶妈就催着他们赶紧回家。

待小夫妻走后,叶爸纳闷地问道,“老婆子,你怎么让他们俩这么早就回去了,我以为你会留他们二人人吃完晚饭才走呢!你不是想闺女想的紧,怎么舍得赶他们。真是奇怪了,这可不想你的作风。”

叶妈甩掉手上的抹布,一屁股坐在炕上,数落道,“你教的好闺女,头一天就给我惹祸,这张脸真是让她给丢进了。”她指指自己的脸道,“我的命啊!我是没法活下去了。枉我天天自以为高人一等。”她轻扶额头唉声叹气道。“都让我这么操心,也不知dào

那三个兔崽子过的怎么样。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看看这土坯房,咱……咱现在都活到这份上了。我怎么活,我活不下去了。”

“这又发生了什么事,你没照镜子啊!这脸拉的都快赶上长白山了,你最近怎么了,见天介唠唠叨叨,满腹牢骚的。”叶爸不解地问道,“这帼英过得不错,你那又不如意了。”

“如意?我看什么都烦,尤其是看见你。”叶妈气呼呼的说道。

“人生短暂。干嘛!活得那么累啊!看开点儿。”叶爸劝慰道。“多笑笑,笑笑,心情也舒畅不是吗?”

“笑?”叶妈指着房间道,“就住着这破屋子,我见天介还得像老黄牛似的下地,我能笑的出来。我就是拿着放大镜看也看不到顺心的事,怎么可能高兴的过日子。”她白了他一眼道,“也只有睁眼瞎子才是得过且过。”

“你这骂人的水平见长啊!”叶爸无奈只能劝道,“唉……这就是人生。人生有起有落,你这么一想,心情自然就好啦!这就是人生,事事哪能处处称心如意。”

叶妈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当丈夫的就知dào

让老婆一个人操心,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dào

,你气死我了。还有脸说。这是人生。”

“唉……我是跟你说不到一起了,咱俩都不在一个电回路上。”叶妈摇摇头道。

“你发了一通牢骚。我都还不知dào

为啥?”叶爸不怕死地问道。

“哎哟!哎哟!我的头又疼了。”叶妈揉着太阳穴道,“好。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头疼,你得跟我一起担心。”

她把女儿做的好事说了一遍。

叶爸感慨道,“亲家是纯善之家,咱家帼英是有福之人。”他接着说道,“说句不客气地咱家帼英可没有人家清远懂事,这事他刚才都没跟我吭一声。”

“唉……”夫妻俩大眼瞪小眼,在烦这日子还得过。

待晚上吃饭时,叶妈打开坛子,“她爸,看看吧!姚女婿居然连咸菜都给你拿来了。”

“这是酱萝卜。”叶爸夹了一块儿吃在嘴里“咯吱咯吱”响,回味时有淡淡的甘甜和萝卜特有的清香。“不比六必居的差。”

“真的、假的。”叶妈挑眉质疑道,“不要因为是亲家送的,就啥都说好。”

“咱啥没吃过,好赖我吃不出来。”叶爸推了推陶碗,“你自己品尝一下不就得了。”

“嗯!这黄瓜干腌得也不错。”叶妈道。“你等等老头子,我在捣点儿蒜泥拌黄瓜干,就着玉米粥。”

“看来姚女婿人还不错,啥都拿来了。”叶妈小声嘀咕道。

“这不是不是叫吃人家嘴短啊!”叶爸朝她眨眨眼打趣道。

她直接拿着玉米饼子塞进了他嘴里,“吃你的吧!占着嘴,还编排我的不是。”

“呜呜……”

“呵呵……”

&*&

钟小猫拍拍手,看了看炕桌上自己做的六道菜,有荤有素,色泽鲜艳,让人胃口大开。

“钟政委啊!还没进家门就闻见浓浓的菜香儿味儿了。”孟场长大咧咧地笑道,“今儿有口福了。”

钟小猫推开房门笑道,“孟场长、陶副场长,林主任,请进,请进。”

四个人进了里间,“哇,够丰盛的。”孟场长道。

“小猫做的,多谢你们这些日子对他的照顾。”钟长征笑道,“三位请坐。”

“等等,老钟,你说谁做的。”孟场长上到炕上问道。

“我儿子做的。”钟长征与有荣焉地宣bù

道。

“这麻婆豆腐、酸辣炝拌绿豆芽、红烧鱼,白菜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醋溜土豆丝,都是小猫做的。”孟场长一一看着菜说着菜名道。

“行啊!老钟你家小猫可真是深藏不露,比我家闺女强,那是油瓶倒了都不扶得主儿。”孟场长也不怕败坏自家闺女的名声大咧咧地说道。

“孟场长今儿喝二锅头如何?”钟小猫拿起炕桌上的二锅头打开,给他们一一满上。“我爸刚刚大病初愈,不适宜饮酒,我代家父敬大家,谢谢大家对我们父子的诸多照顾。”钟小猫端起了酒杯道。

“老钟,行啊!真是小小年纪就有大将之风。”孟场长拍了下钟长征的肩膀道。

“老孟!”老陶朝他摇摇头道。

“对不起,太激动了,忘了你现在身体。”孟场长举着手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咱们吃菜吧!尝尝我儿子的手艺。”钟长征招呼他们道。

大家都是当兵的出身,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这话题自然就忆当年了,都吹捧自己的不对战斗能力强悍。

一顿饭自然是吃的宾主尽欢,钟长征虽然不能饮酒,因为有个小管家公管着。小管家公乐呵呵招待客人,劝酒。

宴席后的孟场长他们对于小猫的手艺是大为称赞。

后果就是登门拜访的人多了起来,是女人多了起来,多是来请教做菜的。

钟小猫莫名其妙地成了妇女之友。

“爸,别笑了。”钟小猫气急败坏道。

“好,我不笑,不笑。”钟长征绷不住嘴,又咧到天上了,“哈哈……”

“不行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我还怎么修liàn

,成天为着鸡毛蒜皮的事转。”钟小猫团团转悠,“有了,我把菜谱写下来,谁来给她们一份,让他们联络感情去,我不就解放了。”

越想这个主意越妙,心动不如行动坐在炕上就写起来。

看来儿子为了摆脱这件事,连给他盛饭都忘了,那只好自救了。

“嘿哈……咔嚓……”

“小猫今儿兴致颇高吗?”钟长征调侃道,妇女之友的帽子摘掉后,他当然高兴了。

钟长征站在门口看着天不亮钟小猫就在劈柴,每次看见小猫劈柴,他这心都颤巍巍的。

别人劈柴是用斧头,他家小猫劈柴以手代刀,以腿代斧头。

和他初次见面对打一样,喜欢蛮力、刚劲,钟长征坐在门槛上摇摇头道,“小子怎么老是这么暴力啊?总是使用刚劲,什么时候才能懂得刚柔相济的道理呢?”

“爸,你也这么说我,可我就喜欢这样碾压对手,就像猫看着老鼠无力的挣扎,过瘾、痛快。”钟小猫头也不抬地说道。

“谁还这么说你了,简直说的太对了。你这小子在算计别人时却喜欢剑走偏锋,暗着来,怎么不中和一下。”钟长征心酸道,这也许是在临时监狱关押期间留下来的后遗症。

&*&

七个隆咚锵……咚锵!锣鼓敲起来。

大街上是一片绿色与红色交汇的海洋,所有的人都身着绿色的军装和鞋帽,这是整个时代的时尚,红色是迎风飘扬的红旗和人们手中挥舞的红宝书。

长途汽车站内到处都是绿色的世界,来自市里的各中学的毕业生,将诺大的候车室挤得满满当当的,青春在这里流淌,青春在这里张扬。

四面墙壁上自然少不了诸如毛主席的语录:“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这里居然还有的人忙着照相留念,人人手持红宝书,看向右前方,摆出奋发向前的造型。

田德胜发xiàn

照相之人自己认识,忙上前搭讪,给自己的女儿田悦宁留下一张纪念,这一去也不知啥时候能回来。

奋发向前的造型是这个时代所有的老照片以及绘画一样,都是“脸谱化”特征。

这些年轻的面孔此时个个都是兴奋无比,那些或自发或有组织组成的宣传队,锣鼓喧天的现场被鼓动得气氛群情激昂。(未完待续……)

第395章 下乡插队去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年代,是整个集体偏执的年代。

吴云抹着眼泪道,“就不能过完这个年再走。”

田德胜摇头轻笑道,“瞧你说的,这军令如山,还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吴云看着候车室内的这些无知的孩子,叹气道:不知dào

你们到时候会不会后悔,瞧瞧!这时候乐的,哼!到时候别哭鼻子。想起自家孩子也是其中之一,就没了看戏的心情了。

候车室中这些花一样的年纪年轻人,有的高举红宝书发出誓言,有的兴奋地泪流满面,有的大声诵读着“老三篇”,借以表达自己的激动兴奋之情。

即将下乡插队的知青们穿戴整齐,背着个不大的背包,手里拎着小包,在这里整装待发。

上午九点一到,这些人登上了汽车。汽车前挂红绸扎着大红花,红花下面挂着红色的牌子,上书写着:上山下乡光荣。

来送行的家长们顿时噙着眼泪,这真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锣鼓队在路边打着标语:热烈欢送知识青年奔赴农业第一线!敲锣打鼓的为战士们送行,路两边站满了前来送行的家长和看热闹的路人,看着汽车缓缓的开走。

而坐在汽车中的人不停的对人群中的自己的父母挥动着手。

青春的火在燃烧,?赤诚的心在震荡。?战鼓已经敲响,战士们已整装待发,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在广阔的天地里。有我们矫健的身影……

下乡的离别的场景,够他们回味一生。年轻时的点点滴滴如同老照片一样在心里留下深深地烙印。

“你就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又不是到边疆。去一趟不容易。”田德胜扶额道,“只是到西平县下乡,两个小时的车程,你想孩子了去不就得了,至于这么一直哭天抹泪的。”

“你懂什么?宁宁长这么大,头一次离开咱,你这当爸可真是心宽体胖。”吴云没好气地说道。

“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说不定车上的孩子们还说说笑笑的。”田德胜笑道,“他们这些小没良心的。哪里懂得为人父母的心情啊!你这当妈的眼泪白流了。”

为了安慰吴云,田德胜转移话题道,“宁宁去西平县,说不定运气好,分到姚湾村大队,正好胜利可以照顾一下宁宁。”

“对哟!我怎么没有想到,咱们赶紧走。”吴云拉着他就走。

“哎哎!你这是风风火火的上哪儿啊!”田德胜追问道。

“上邮局,给小叔子拍电报,让他关注着点儿。实在不行了,让他把宁宁要到姚湾村大队。”吴云急急忙忙地说道。

“你给我停下,这事你能做得了主,这是人家知青安置办分的。你就消停会儿吧!”田德胜拉着她道。

“对宁宁的事。你是一点儿都不上心,你但凡上点儿心,咱家宁宁能分到西平县。你看看人家有能力的走动一下。不是分到这市区边郊外了,离家近的很。就是孩子们不能随便回来,咱节假日抽空也能去看看啊!”吴云埋怨道。

“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有啥能力。”田德胜也生气道,“看不上我,你找别人去。”

吴云一看他生气了,声音软了下来,“我不就一说吗?咱就听天由命吧!回家。”

事实上家长着急上火之际,车上的孩子们忙着认识新朋友,热闹的紧。

&*&

两个小时后,在天寒地冻中,田悦宁他们这一队市里的知识青年肩扛手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地下了汽车。

先去了县里的知青安置办,那里有来自各地的知识青年。

在这里选择去哪个地方插队落户。

知青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基本上都是一队一队去各个村大队。

“田悦宁,你怎么填写去姚湾村大队啊!”田悦宁的同学在她耳边小声地喊道,“你没看见咱们一同来的大家都填写的十里村大队。”

“祁红你就别管了,姚湾村大队有啥不好的。”田悦宁抬头看了她一眼道。

“我刚才问过本县即将下乡的红卫兵们,他们小声地告sù

我姚湾村大队民风彪悍,连女人都恐怖着呢!”祁红小声地嘀咕道。

“喂!我都把打听来的消息告sù

你了,你怎么还写姚湾村大队啊!”祁红摁住她的手道。

许多人先开始写了姚湾村大队,后来打听过后,纷纷改了。

“那我有没有告sù

你,我叔叔就在姚湾村大队啊!”田悦宁小声地在她耳边咬起了耳朵。

“哎呀!田悦宁你可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咱叔叔在姚湾村啊!”祁红赶紧把自己填写的灵泉村大队,给改成了姚湾村大队。

这真是一会儿功夫就成了咱叔叔了。

“田悦宁啊!你可不能丢下我啊!我可是抛弃大部队,紧跟你的脚步。”祁红是紧揪着她不放。

选择好自己要去的落户的地方,被县里派拖拉机送到一所破破烂烂的中学操场,然后扭着屁股冒着黑烟突突的就开走了。

司机们也不愿意在这冷寂寒冷的地方过夜,而田悦宁他们从此就要在这里安家落户。

看着低矮的平房,这火热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知青们不停的跺着脚丫子,哆哆嗦嗦的,冷啊!

正午的日头都显得无精打采的没有生气,孩子们不言不语的等着,抬头望去,看着萧瑟的很。

平原地带村落很大,多是几百户来户人家的村子,知青分得很散,一个村也就十来个或者七八个。

到了下午三四点光景,各村派人来把分给他们的知青陆续的接走了。

一辆马车嘚嘚的进了中学。一听见动静,只剩下六个知青都围了上来。

“我是姚长山。来接去姚湾村的知青。”姚长山跳下马车道。

“你们都是。”姚长山看着围上来的娃娃们道。

“嗯!”六个人齐齐点头道。

“这是你们的行李。”姚长山看着堆成小山的行礼立马挠头啊!

这都快赶上搬家了。

姚长山调转了车头,使劲儿塞。用力的绑,总算把人和行李都装上了马车。

“幸好有先见之明,小白和小红马都来了不然娃娃们你们就要步行了。”姚长山说道。

有了上一次接人的经验,所以这一回赶着马车,驾着两匹马过来了。

“嘚……驾……”在马儿清脆的脖儿铃声中,马儿嘚嘚的跑了起来,

“你们这些娃娃,怎么不穿厚点儿啊!瞧瞧一个个冻得。”姚长山闷声说道,他从头到脚包裹的严实。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隆冬季节,一片萧瑟,也没啥好kàn

的,只有冬小麦增添了一抹绿色。

“这马车真是颠簸,颠的屁股疼。”祁红小声地说道。

“咱们知足吧!人家姚湾村大队赶着马车来接咱,你没看见前面的几队都是自己扛着行李步行跟着走的。”田悦宁不悦地说道。

“知dào

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别生气了。”祁红赶紧陪不是道。

姚长山耳聪目明,别看这头上包裹的严实。怎么会听不见她们俩说什么?只不过假装没听见而已。

不言不语行了几里路,赶路的人最怕寂寞,于是姚长山开始找他们套话。

老实说姚长山对这些人可没好感!别忘了他们差点儿烧了山。

赶着马车来,不是方便他们。而是天黑的早,早点儿回去。

“娃娃们,吃饱了撑得。没事到这穷乡僻壤来干啥?”姚长山开口问道。

“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田悦宁回答道。

“对咧,对咧。广播上是这么说的。哼哼!说的好听,你当我们庄稼人都是傻子啊?我知dào

。你们这些娃娃成天在城里不好好的上学,造反呀!夺权呀!保住准把哪个头头儿给得罪下了,明着整治不了你们,暗着把你们罚到了这穷山沟里来了,吃苦受罪。”

“胡说,我们是革mìng

的接班人,我又没有参加运动,既不造反,也不夺……”祁红极力想表明自己被田悦宁给摁住了,朝她摇摇头。

坐在马车上的他们不明白,眼前这个赶车人是居然是这么来理解上山下乡运动的。

不过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傻子,只有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就感觉到,人们都把他们这些插队知青看成了一只只老虎,好像随时都会扑上去咬一口。他们走到哪里,人们都是用怪异地眼神看着他们。

田悦宁和祁红想不明白,这车上有的是明白人。

这也难怪,庄稼人怕官,而他们这些知青,是把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头儿们打翻在地的人。

姚长山接着又道,“你们胡折腾够了,头头儿们惹不起又养不起你们,把你们给扔到了这里,来夺我们庄稼人的衣食来咧!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庄稼人最可怜。农村是个筐,啥都往里装。”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众人不再谈这个敏感的话题。

田悦宁甜甜一笑道,“大爷,听您的声音就知dào

您再村里肯定德高望重。”

“你这女娃娃,嘴还怪甜的。有啥事就直说,甭跟我带高帽子,吓人。”姚长山笑道。

田悦宁笑道,“跟您打听个人,田胜利你认识吗?”

“吁……”姚长山紧拉住缰绳,扯下自己的围巾,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娃娃,你说谁?你打听谁啊?”

“姚湾村的田胜利,在公社卫生院上班,爱人是……”田悦宁话还没说完。

姚长山接下去道,“爱人是姚长青,在公社供销社上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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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嘿嘿……都是熟人

“大爷,您是谁啊!怎么知dào

的这么详细。”田悦宁急切地问道,这么熟悉小叔家庭状况,不用说肯定认识小叔。

“女娃娃,你是谁啊!”姚长山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不答反问道。

“我叫田悦宁,我爸爸是田德胜。”田悦宁笑着回道,“您刚才说您是姚长山。姚长青,啊!您是小婶的大哥。姚大伯。”

“女娃娃,脑筋转的蛮快的。不错我是田胜利的大舅子。”姚长山笑道,“没想到会接到你。”

姚长山重新赶起了大车,马铃儿又重新响了起来,马儿嘚嘚跑了起来。

“你咋也下乡来了。”姚长山问道。

“运动来了,我们无可幸免,所以就被下放到这儿了。”田悦宁笑道。

“姚家大伯,大伯,我叫祁红,是田悦宁的同班同学,以后请大伯多多照顾。”祁红赶紧说道。

“哦!好好。”姚长山慌慌张张地说道,小姑娘太热情,吓了他一跳。

“悦宁啊!你怎么知dào

我的。”姚长山赶紧岔开话题道。

“家父常常提起您,提起姚家对我叔叔的诸多照顾。”田悦宁恭敬地说道。

“呵呵……”姚长山笑了笑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刚才伯伯说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不会,不会,怎么会。”田悦宁摆手道。

“哎!小心。”坐在马车对面的一个大男孩儿叫道。

田悦宁赶紧抓紧了车帮,才没有掉下去。

“怎么样,没事吧!”吓得姚长山拉紧了缰绳赶紧回头问道。

“没事。是我太不小心了。”田悦宁心有余悸道,“姚大伯继xù

赶车吧!这一回我会抓紧的。”

马车重新上路。

两个小女生果然不敢再打扰姚长山。

他们不打扰了。车上的其他四人开始打听情况。

“姚大爷,我也向您打听个人。”其中一个小伙子问道。

“说吧!要打听谁啊!”姚长山头也不回地问道。

“姜大志!”小伙子回道。

“吁……”姚长山拉住马车。停下回头道,“你是谁啊?”

“我叫姜山,姜大志是我爸爸,多谢您对家父的照顾。”姜山说着就要站起来鞠躬道。

刚才姜山不敢贸然询问,尤其姚长山没有好脸色给他们。他是怕惹了什么麻烦,直到田悦宁打了头阵,他才壮起胆子问道。

“行了,行了,你坐下。别掉下去。”姚长山赶紧扶着他坐下道。

“姜老弟很好,就是你爸!你放心吧!”姚长山说道,接着看向其他人随口问道,“你们有在姚湾村有认识的人吗?一次问完了,别让我一直停车。”

“有我向您打听一下程天佑,他是我爸爸,我叫程爱国。”程爱国说道。

“我就随口一说,还真有啊!”姚长山嘀咕道,“有程同志在我们大队。放心人好着呢!”

“那个姚大爷,我叫文隽,我向您打听一下……”

“文大作家。”姚长山惊叫道,“难怪长得像你父亲文飞。”

“对对。文飞是我爸爸。”文隽笑道。

“那小伙子你呢!不会也是熟人吧!”姚长山看向最后一个小伙子道。

“我爸爸是车报国,我叫车国盛。”车国盛笑道。

“你们父子俩的名字可真好,一个报效祖国后。希望国家繁荣昌盛。这名字真有意义。”姚长山笑道。

“姚大爷您怎么知dào

的,家父当初就是这么解读的。”车国盛笑道。

“那当然了。任谁一听你们的名字就联想到了。”文隽说道。

“得,今儿这车上的都是熟人。”姚长山重新赶起马车道。“你们说的人,我都认识,怎么你们要来,你们的爸爸不知dào

吗?”

“没有,我们也不知dào

能不能分到这儿,再说了还想给我爸一个惊喜。”姜山笑道。

“是啊!没想到姚湾村大队没有人选,倒是便宜了我们几个了。”文隽挠挠头道,“我还真怕来不了呢!”

“怎么会这样!”姚长山不解地问道。

“哦!听本县要下乡的红卫兵说,姚湾村大队太粗鲁、野蛮,连女人都非善类。”祁红把自己打听到的赶紧汇报道。

“啊呸……”姚长山气愤道,“真是……没想到他们可真损的,怕我们打击报复,不惜败坏我们的名声。”

“姚大爷这里还有故事不成。”车国盛问道。

姚长山把他们村与红卫兵们不得不说的故事,向你个孩子说明了一下。

“真是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个缘由啊!”孩子们感慨道。

“不过我相信你们,你们肯定不是那种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都是好孩子。”姚长山大咧咧笑道。

“姚大爷,您这太武断了吧!”姜山哭笑不得道。

“大爷,不会看错人的,你们爸爸都是好人,他们的孩子不会差到哪儿去。”姚长山说道。

“姚大爷,这不是理由吧!”车国盛真是对于他的结论无语了。

“那你们也想我说,是那种红卫兵吗?”姚长山问道。

“当然不是了了,事实上我们想参加,人家都不要我们。”程爱国苦涩的一笑道。

想到他们的成分,姚长山也知dào

他们为啥这般说了。

“那不就得了,那些都是瞎胡闹,这一回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吧!”姚长山轻轻一挥鞭子道,“只是苦了你们还得跟着挨罚。”

“我们巴不得呢!”文隽笑道,“大概我们想来看爸爸,人家也不给开介shào

信。这一回是光明正大的来。”

“放心吧!既然你们是他们的孩子,到了这儿。就像是到了自己的家了。”姚长山安慰他们道。

姚长山看着这些半大的孩子,最大的才十八岁。最小的才十五六岁,这能干重体力的农活儿吗?

欢迎是欢迎他们到来,也着实替他家小幺担心啊!这个大队长可真不好当啊!人来的虽然少,可既然人来了,就得张嘴吃饭,这粮食不还得大队出啊!

剩下的路上姚长山介shào

了一下他们爸爸在村子里的情况。

说话当中就过了村子的石桥,天天渐渐暗了下来,冬天天黑的早。

马车姚长山又不敢赶得太快,尤其知dào

车上的孩子们是谁家孩子。怕摔着他们了。

“马上就到家了,你们就可以看见亲人了。”姚长山说着,直接驾着马车进了学校。

学校此时还亮着灯,郝老他们还正在上课,他直接驾着马车到了后操场。

“姜老弟、程同志、车同志、文大作家,出来看看谁来了。”姚长山扯开嗓门嘹亮的喊道。

“砰砰……”他们几个推门出来,“姚老哥,您喊我们有事吗?”

“别看我,看看车上的是谁?”姚长山跳下马车。指着马车道。

孩子们一个个从车上跳了下来。

“爸……”

几个孩子齐声叫道,看着他们父亲一身老农民打扮,都不敢上前相认。

这还是他们面如冠玉、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爸爸们吗?一个个晒成了古铜色,看的倒是挺有精神的。

看见他们突然出现在面前。爸爸们一个个惊讶的样子,当真是惊喜了。

“儿子,你们怎么。怎么会来。”姜大志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大儿子姜山,生怕认错了。还揉揉眼睛。

“爸,是我您没看错。”姜山上前走了两步道。“我下乡插队在这儿了。”

“赶紧进屋上炕去,外面太冷了。”姚长山催促道。

“对对,赶紧进屋去。”爸爸们笑道。

“等会儿姜老弟,搬一下孩子们的行李。”姚长山指着马车上的行李道。

“哦!”

父子合力把行李先搬了下来。

“姚老哥,谢谢您啊!”姜大志感谢道。

“谢啥子。我哪儿知dào

,接的都是自己人。”姚长山笑道。

接着又道,“你们两个小姑娘先跟我回家,晚些时候在安排你们。”

“是姚大伯。”两个女娃娃一起说道。

“上车吧!”姚长山回头道。

“大伯,我们还是走走吧!”田悦宁跺着脚道。

“那好吧!十冬腊月,一年中最冷的。”姚长山牵着缰绳道,“走走暖和。”

三人回家的路上正好碰见田胜利和姚长青,“他姑姑、姑父回来的正好,正好,看看谁来了。”

“叔叔。”田悦宁冻得红扑扑的脸叫道。

“悦宁,你怎么会在这儿。”田胜利拉下围巾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俏生生的大侄女。

“叔叔,我下乡插队,落户在咱姚湾村了。”田悦宁说道。

“我都忘了这茬了,可是你不是才十六岁,怎么不继xù

上学啊!你高中读完了,可以上大学啊!”田胜利一拍额头道。

“叔叔真逗,上大学?”祁红抿嘴笑道。

“上大学,没戏,整个教育系统都瘫痪了,上大学不可能,悦宁又不是工农兵,可以推荐上学。”姚长青接着说道,“咱先回家说话,外面太冷了。”

“对对!”田胜利催促道。

“你们来了正好,先拿着孩子的行李回家,我先把小白和小红牵回去。”姚长山吩咐道。

四个人拿了马车上的行李往家走。

姚长山则牵着马儿朝马棚走,路上遇见姚晟睿,“晟睿,告sù

你哥光弹儿不用给学生娃弄饭吃了!他们有地儿吃饭。”

“姚大伯,知青接回来了。”姚晟睿跑过来问道。

“嗯!接回来了,都是熟人。”姚长山把情况说了一下道。

“那太好了,我还真怕接回来的知青跟红卫兵似的不跟咱一条心呢!这下子可以放心了。”姚晟睿手握着拳头咔吧作响道,“我还想着怎么给他们个下马威呢!这下子省了。”(未完待续……)

第397章 父子夜话

看来不止姚长山对下乡的这些红卫兵不感冒,整个村子对他们都没有好感。

见事情有了眉目,姚晟睿高兴地说道,“姚大伯,那我走了啊!”

“嗯!去吧!”姚长山牵着马儿回了牲口棚,卸下来马车,把马儿牵进棚里,水槽里倒上水,掐了两捆干净的草料均匀的铺在食槽里。

“辛苦你们了,老伙计,饱饱的吃吧!”姚长山拍拍马背道。

回答他的是马儿喷鼻噗噗声。

“大哥,人接回来了。”姚长海走过来道,“情况我已经听晟睿那小子说了。”

“接回来了,都是熟人,你可以放心了。”姚长山接着又道,“可是小幺,我还是担心,这些人都不是干活的料,等于又养了几个吃白饭的。”他小声地嘀咕道。

不是他说的话难听,他们不像乡下孩子皮实,让他们干农活儿还不如乡下女娃娃,别到时候累趴了。

“大哥,我心里有数,咱又不指望他们养家糊口,只要他们能挣够自己的口粮,养活自己,不拖累人就成了。放心吧!有孩子们他爹在,兜着底呢!”姚长海拿着毛刷子刷着马背道。

“嗯!”听姚长海这么说姚长山也放下心来,“对了,小幺怎么安排他们你想好了吗?原来咱还修整了两个院子做知青‘大院’来着,既然来的都是熟人,没有让人家父子分开的道理。现在怎么办。”

“那四个大小伙子好安排,学校里让出一间办公室,盘一个火炕就好。只要睡觉的地儿解决了,吃饭就跟着各自的爸得了。”姚长海挠头道。“至于那俩女孩子,还真不好办?如果就悦宁一个。那就直接去妮儿姑父家,反正有地儿。关键是多了个祁红,都是大姑娘了,住在家里不好,咱得避嫌是吧!”

“让她们俩单独过,我看这吃饭都成问题。”姚长山也不刷马背,跟着愁了起来,“关键是中午这一顿饭,早晚倒没什么多双筷子。多碗水的事,中午咋解决。”

“大哥,别想了,回家问问她们俩的意见。”姚长海说道。

两人又开始整理马棚。

&*&

而小学校就炸了窝了,一下子来了四个大小伙子,可真是让他们这些人惊着了,外加喜出望外!

“快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冷不冷,饿不饿。锅上熬着玉米粥。要不先来一碗。”姜大志问道。

几个爸爸先拿着大茶缸子给孩子倒了半茶缸热水。

姜山捧着茶缸灌了一口水道,“呀!这水还真甜。”

“这屋里还真暖和。”姜山摸着热乎乎的暖炕道,“爸,你别忙活了。赶紧过来坐吧!我们不饿。”

他们中午还真没吃啥,早上就坐车了,坐了一上午的车。有的都坐火车坐了十来天。说不饿是假的,都饿过了。看见爸爸们,哪里还饿啊!

“对对。快坐下,看看妈妈让我们给你们带来的东西。”

四个孩子掏出各自带来的东西,堆了一炕桌,炕上放的都是。

“你说你们,我在这儿挺好的,不缺吃不缺穿的。你们日子艰难,又领着孩子,拿这些东西干啥。”

几个爸爸同时说道。

“谁知dào

你们是不是谎报军情。”

“听他们去五七农场探望回来的说,条件艰苦着呢!种田、挑粪、养猪、做饭、挑水、打井、盖房……要求自食其力。有很多人因不堪重负,还有给活活累死的。”文隽看着文飞道,“爸,你没事吧!”

“废话,你爸身强力壮的能有什么事,我现在黑了,也壮了。”文飞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爸我现在结实着呢!”

“你看看,我们身上穿的,脚上蹬的,都是乡亲们给我们做的。”文飞接着说道,“别看不好kàn

,暖和着呢!乡亲们很照顾我们。”

姜大志他们抿嘴偷笑,这个文飞在孩子们面前不能落了当父亲的尊严,算了不揭穿他了,刚来时狼狈的不行。

“你们怎么下乡来了,怎么没有随着大部队走。我还以为你给我划清界线了,我这个老子可是把你给拖累了。”文飞拉着儿子的手抱歉道。

“爸!你瞎说什么!子女是债,皆因宿世债务之关系,可概括为讨债、还债、报恩、报怨,无债不来。父母与子女之间,不论是讨债、还债、报恩、报怨等等现实情况的出现,皆因是宿因宿缘所导致。”文隽挽着他的胳膊道,“爸你上辈子欠我的,我是讨债来的,你可不可不能赖账啊!”

“我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所以我们就来了,至于怎么会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们在这里。

实jì

上出身好,根红苗正的都参军或留城了。向我们这些狗崽子,还有平民百姓的孩子都下乡插队了。”车国盛撇撇嘴道。

“对哟!像是姚湾村就聚集了这么一帮人,敌特、高干、臭老九、高知、靠边儿站中层干部和平民百姓的孩子。”程爱国微微一挑眉说道,“向我认识的同学中有的随大部队走了,余下的便是各校不愿随本校插队跳槽瞎跑的。”

车国盛接着话茬道,“我们都是有目的的,有些就是瞎乱窜的。”

“家里还好吧!”姜大志问道。

“有单伯伯帮忙,挺好的,妈现在在后勤打扫卫生,勉强维系一家的生活吧!”姜山汇报道。

即便说的太好了,粉饰太平,他也不会相信。

“别担心爸!我们一家糊纸盒,还有咱家不远处不是有一个大斜坡,我去给人家推车一个月也能挣八九块。省着点儿花也够生活费了。”文隽笑道,“你看看这身板也结实着呢!”

一句话说的老父们既欣慰又心酸。这眼泪顿时湿润了眼眶。

“爸,别这样。我们都好好的不是吗?”车国盛抹了下眼,自嘲道,“爸,这不是世道所逼,我都不知dào

我这么能干。”

“真的,爸,只不过提早长大,见识了社会的残酷而已,总比温室中花朵要好吧!”程爱国笑道。“小鹰被抛下山崖,才能展翅高飞呗!就当是人生的磨练呗!”

“爸,你瞧瞧你们越说越来劲儿了。”

闹得四个大小伙子硬挺着眼泪没有落下来,他们要是在哭了,这就水漫金山了。

待情绪稳定后,姜大志先问道,“山子,你有啥打算啊!”

“还能有啥打算,下乡不就是来种地。刨地球的。”姜山笑道,“还是跟你一样,去当牛倌。放牛娃。”

“你们的课业没有落下吧!”程天佑看着孩子们问道。

“没有,没有。有妈看着怎么可能落下。”四个孩子一致点头道。

不过怎么看,这眼神游移,怎么心虚。

失去家里的顶梁柱。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压在长子头上,每天为了生计东奔西跑的。累的跟条死狗似的,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逸致追求精神世界。看书。

“算了,冬闲也没啥活儿,你们别急着下地,下地也没干不了,加上快过年了,先把落下的功课给我补上来。”姜大志说道。

“等等……爸,我们连书都给当成封资修给烧了,哪儿来的书。”文隽赶紧说道。

“我们这儿的书多着呢!”车报国又道,“先声明啊!在这里看到的不许说出去啊!”

“这么神神mì

秘的。知dào

了。”四个小伙子相视一眼道。

“这里的书,好像跟大学图书馆似的。你爸跟掉进儿蜜罐儿里似的。”程天佑倾身上前小声地嘀咕道。

“难怪你们气色那么好,原来有精神食粮啊!”姜山打趣道。

“你们可不能让村里的孩子给比下去。”文飞看着他们几个道。

“爸您就吹牛吧!怎么可能。”文隽不以为然道,“我们即使在不济也比乡下孩子强吧!是吧!兄弟们。”

四个爸爸相视一眼,嘴角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哼哼!小子们等着被打击吧!

“我听说咱们有生力军加入了。”郝老推门进来道。

“郝老!”

姜大志他们立马起身道,孩子见状一个个蹦下炕来。

“这是郝老,你们称郝爷爷好了。”程天佑笑着拍着孩子的肩头道,“郝老,这是我的大儿子程爱国。”

“郝爷爷好。”

“这是我儿子……”

就在小学校里相互介shào

时,姚家也在相互介shào



“好好好!”姚奶奶拉着田悦宁的手问道,“你爸爸、妈妈好吗?妹妹和弟弟好吗?”

“好着呢!”田悦宁笑道,“奶奶这是我同学祁红,跟着一起来下乡的。”

“好好!”姚奶奶不住的说好,“这是你们

爷爷、大娘、大嫂、二嫂……”

姚家是来一拨人介shào

一拨人。

吃完饭后,说到怎么安置这俩女孩子时,姚长青道,“来到叔叔家了,哪儿有出去住的道理,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

祁红感觉孤零零的,她想说,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人家有亲戚在这里,没理由陪着她吃苦受累吧!于是沉默了下来。

“不了,叔叔,婶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哪儿能麻烦您们呢!”田悦宁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总不好脱离大集体,上面来检查也不太好。”

“那我怎么跟哥哥嫂嫂交代,宁宁到了村里,不住在家里。”姚长青摇头摆手不答yīng



“那个,田悦宁,你还是跟叔叔婶婶住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的。”祁红开口道。

“这样吧!咱们去学校,商量一下怎么安置。”姚长海起身道。

“对对,他们那边一下子来了四个肯定也住不下。”姚爷爷说道。

姚长海、长青、田胜利带着俩孩子一起去了小学校讨论怎么安置他们妥帖点儿。(未完待续……)

PS:感谢星成长打赏的腊梅!!

第398章 冬日闲活儿

最终商讨出来的结果,滕红缨带着钟奎垣住到了村尾的两间石屋内。此石屋虽然小,但胜在紧靠着姚家,可算是如了钟小猫的意了。

而另外三间大石屋则分配给了四个爸爸和四个小伙子,外带一个小院,而这幢院子在村头。

而住在学校的人重新分配了一下,正好给了田悦宁和祁红一间石屋。至于如何吃饭的问题,田悦宁想抗拒,直接被姚奶奶给拍飞了,必须来家里吃饭。

因为没有人会跟两个孩子计较那么多。

原来挤在一起的人,人一下子走了几个感觉松快了许多。

其实滕红缨的两间房子分给郝老一家三口正合适,不过离学校太远,人老了不愿意挪动。

有了这两间房,钟小猫倒是常驻在此了,有钟长征养着,他光明正大的辞了养猪场的活计,原因很简单,他还未成年。

钟小猫可是一点儿不得闲,一边修liàn

,还要一边照顾家人。

后来,独自在农场的钟长征干脆也搬过来了。

农场一下子来了好多下乡来的知青,短时间内房子肯定紧张,所以钟政委发挥大无畏的精神,贡献出了自己的房子,搬了过来。

收到了一堆人的感谢,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他只是想一家团聚而已。

&*&

男人上山砍来毛竹和一些杂柴棍,先丈量好院子后,在姚长海和姚家男人们的指挥和帮zhù

下,钟家的男人可没干过这么‘细致’的活计。

先将四周依次钉上一些木桩。再用两片宽一些的竹片一边一片地相对用葛藤和细铁丝捆上,然后把毛竹或柴棍顺竹片之间的空隙插进地里。密密挨挨地插整齐。

再有搭一个简易的木门,总算有个家的样子了。

“怎么样。灰瓦石墙,竹篱笆,是不是有几分田园风味啊!”钟长征双手抱胸一副等着夸奖的模样。

“行了,别臭美了,要不是有人帮忙,咱可侍弄不好。”滕红缨捶着他的肩头笑道。

“加把劲儿,在扎些篱笆,弄个菜园子。”姚长山笑道。

“这侍弄菜园的一项重yào

工程,既是这家男主人的一个形象工程。要弄得好kàn

,又是女主人给全家提供后勤保障而不可或缺的必备条件。

”大娘说道。

“听见了没,嫂子这样说,你们可要弄好了。”滕红缨高声喊道。

“小奎妈,你就擎好吧!”钟长征信心十足道,修养了快两个月的他,在钟小猫‘十全大补汤’下,身体恢复了不少。

“在努一把力,争取晚饭前干完。”姚长海鼓动道。

“好!”

男人们群情高涨。最终扎的篱笆是菱形的,非常的漂亮有感。

“你们可得扎牢固点儿,不然这阿猫、阿狗可就把篱笆弄坏了。”连幼梅拉着妮儿站在门口说道。

“就是,就是。这淘气的大花和大黄可是你追我躲,大花就会飞身上篱逃到菜园里;这大黄飞不起来,就有可能会寻个篱笆的空隙处钻进去。祸害菜园子。”三大娘点头附和道。

“喵喵……”

“汪汪……”

大黄和大花冲她抗议,人家可是很乖的。没有办坏事。

“知dào

了,知dào

了。你们乖,打个比喻,不是说你们啦。”三大娘赶紧说道,“咱家的猫狗都成精了,听得懂好赖话。”

“三婶,你也不看看这猫狗是谁养的。”姚清远打趣道。

“我的大黄、大花不好吗?”妮儿掐着腰,仰着头一副无赖的样子道。

“好好,大黄、大花好着呢!”钟小猫拿着锅铲嚷嚷道。

“呵呵……”

“等明年开春天暖和了,小猫在抓五只鸡来养,这农家小院就更完美了。”姚长青笑道,“所以为了让小猫能养鸡,你们也得把篱笆扎紧点儿。”

“其实再结实的篱笆也有破损的时候。”正在剥蒜的连幼梅说道,“这鸡可是对篱笆内的菜园子虎视眈眈。它们知dào

菜园是它们的食物园,里面不但有好吃的青菜,运气好的话还会啄到几条美味可口的菜虫子。于是它们每天都对隔着一道篱笆的菜园存着觊觎之心,有事没事总爱凑到篱笆边踱来踱去,一有机会就会毫不客气的从篱缝中挤进去饱餐一顿。”

“哦哧哦哧……”妮儿学着姚家女人们的样子赶鸡。

“噗……哈哈……”姚家男人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对对……就是妮儿这样。”

在乡下每天都会听到女人赶鸡的声音。

钟小猫拿着锅铲,掐着腰,捏着嗓子,一副泼辣样儿,“当家的,还不修篱笆,菜都被鸡吃光了。”

“哎哟!不行笑的肚子疼了。”姚致远笑道,“砰……哎哟……”不小心砸着手了。

“好了,你们两个住嘴,不许再搞笑了,看看都出现伤兵了。”姚长海嗔怪地看着他们两个道。

妮儿心里腹诽:是你们笑点太低了,这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现在咱们家听不到这声音了,抓回来鸡仔让大黄给你看几天,保管听话的不得了。”大娘笑道。

在男人们通力合zuò

下,篱笆终于扎好了,菜园子也分割出来了。

“好了,在弄个鸡圈就齐全了。”姚长海拍拍手道。

这些天忙活着修茅房,建柴房,还有在外面搭厨房,每天傍晚干,连着几天都整好了。人多力量大,加上临近春节,这出工的心儿劲儿早就泄了。

除了粉条加工坊是日夜开工,因为地瓜大丰收,加工成粉条既能放,也能赚点儿零花,何乐而不为。

而其他的都属于半停半工的状态。

“回来了。”田胜利看着田悦宁和祁红进了门,迎上去便问道,“怎么样,在粉条坊上工还受得住吗?”

“还行,叔叔。”田悦宁有气无力的回道,可真是累哟!

“别问了,没看她们俩无精打采的样子。”姚长青扯扯他的衣袖道,“快进屋说,晒了一天的粉条累坏了吧!”

田悦宁他们六个进村后歇了两天,收拾了一下住处,就闲了下来,可不能白吃白住啊!不干活怎么分口粮,所以第三天早上就围着了姚长海分配活计。

可大冬天的天寒地冻的,没有啥活儿可干,最后把他们六个全塞到了粉条作坊。因为粉条坊扩大规模了。

几天下来,总算不像第一天爬着回来的,今儿是走回来了。没有干过重体力活儿的她们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四个小伙子倒是出人意料的能干,让姚长海松了口气,真怕来了几个少爷兵。

姚长青给她们二人倒上热水,让二人洗洗手。

“一会儿咱们就吃饭。”田胜利说道,看着她们洗完手,“快去炕上坐会儿,暖和暖和。”

“饿不饿,要不先给你们拿玉米饼子吃着。”田胜利说道。

“不了,一会儿一起吃。”田悦宁摆摆手道。

“累坏了吧!”田胜利有些心疼道,“要不然,宁宁咱……”

“不不……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田悦宁忙不迭的摆手道,“村里已经很照顾我们了,在不知足,脸皮也就太厚了。”

田悦宁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听学校里早他们两个月插队的同学曾说过,他们那里的村干部极差劲,一点都不让知青闲着,大清早总是先把知青喊起来,然后再喊社员下地。

重活累活苦活全交给知青,连女同学来例假也要干重活。

至于原因,还用说嘛!就是村里人总把知青看成是来抢他们嘴里的饭,不让知青拼出命来,村里人觉得亏得慌。

两相比较,自然感觉舒服多了,后来战三夏,忙秋收,才知dào

什么叫累。

“今年通上电了,这人家车师傅,做了个搅拌器,搅拌淀粉浆。还有破碎机,可省了老大的人力了,去年可是用手切的,俺咧个老天,那手和胳膊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田胜利宽慰她们道,“这乡下活儿在小,也累人,不比城里好。”

“叔叔,我们已经有体会了。”田悦宁点点头道,“我们早就有准bèi

了,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战天斗地来的。”

“行,有志气。”田胜利揉揉她的脑袋道。

好有激情的小姑娘哟!不过现实是残酷的。

“开饭了。”钟小猫招呼道,“铁锅炖菜!爷爷、奶奶呢!”

“来喽!”

请了二位上座。

一桌人围坐着冒着白烟的大黑铁锅,一阵阵的炖菜香味给人馋的受不了,

豆腐、土豆、胡萝卜、粉条、白菜、蘑菇什么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乱炖在一起,能看见里面炖好的排骨和红烧肉散发出来浓浓的肉香,各色配菜咕嘟咕嘟的充分吸收着浓浓的肉汤底。

铁锅炖菜就是热乎乎的吃一个热火朝天,大块的红烧肉和排骨混杂在炖菜的中间,大火乱炖后肉的浓香完完全全的挂在了配菜里。大铁锅旁边贴着玉米饼子和锅贴馍馍。

太有味道了!

两口大黑铁锅炖菜人们是围桌而坐,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边吃边聊,吃得美味,也吃的开心。

火红年代里的铁锅炖菜,马列导师的画像墙上挂的满满的,就餐的时候还有毛爷爷温暖的目光,真是好有时代的特色。

这里尽管干活儿累些,生活上有种种的不方便,但三个字:吃得饱!就啥埋怨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399章 肥年

傍晚十分,祠堂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姚长海和十来个小队长围着大火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今年这个年真是肥哟!

卖山莓蜜饯的钱今年全分了,外加上卖桃子的钱,光这两项加起来的纯收入每户就能分200元整。

算上种地,由于粮食丰收卖余粮的钱,还有粉条作坊,养鸡、养鸭子的收入,加上席厂等等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可不就肥的流油……

“那个大队长,咱们男人们还得想办法整点儿啥子,得压过家里的老娘们儿。”丑的烤得热烘烘的手揉揉鼻子道,“不怕兄弟们笑话,俺现在在家里的地位是直线下降。”

“哈哈……”姚满仓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丑的大哥,你得重振夫纲,不能让女人骑在咱们老爷们儿的头上。这……这成何体统。”

“去,我就不相信,你的日子好过,这些娘们儿现在走起路来,都带着风,趾高气昂的。”丑的没好气的说道,“我说大队长,你干嘛把蜜饯的钱全分了,留着再买两辆大铁牛也好啊!瞧瞧,把她们给得瑟的。”

“就是,就是,这女人们的翅膀硬了,看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队长们齐齐说道。

姚长海哭笑不得道,“得!我不分的时候,你们嚷嚷着分,我现在遵从大家的意见了,你们又有意见,可真是难伺候。”

“大队长……我们不是……”丑的不好意思道。

“行了,我知dào

你们说笑的。”姚长海接着道,“你们以为我不想买大铁牛啊!我就是打申请报gào

。上面也不会批,不在计划之列。今年十里村要买一辆大铁牛。没有咱们的份儿。所以去年没有分红,今年应大家的要求分了。”

又道。“苦哈哈的这么多年,咱就松快一年,有饥荒的赶紧还上,家里想娶媳妇儿的也别因为囊中羞涩都定亲了拖到现在,就赶紧娶回来。”他话锋一转道,“先说好啊!这媳妇儿可得跟咱一条心。”

“那是当然了,敢坏事,饶不了她。”

小队长们齐齐表态道。

“其实大队长不用多说,谁不想过好日子。顿顿白面馒头。”姚满仓嘟囔道,“也不知dào

这上面的人怎么想的,割尾巴,割尾巴的,我们不种,不养,他们吃什么?”

姚长海赶紧捂着他的嘴道,“满仓慎言,这是咱该说的吗?”他眼神犀利地一一扫向小队长“我可警告你们啊!别兜里有点儿钱。过年的时候灌了两碗马尿就找不到北了,啥话都往外秃噜!泄露了‘天机’哼哼!别忘了家家户户中堂挂着的封资修……”

“是是……”小队长们一个激灵,赶紧齐齐点头道。

“别怪我说话难听,现在啥形势。大家不知dào

啊!以往没有大喇叭咱听到的少,如今大喇叭天天叫,你们还不知dào

。”姚长海苦口婆心地劝道。

“呜呜……”姚满仓指指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姚长海松开了手。姚满仓大口大口的喘气,而姚长海接着说道。“不准得yì

忘形,顺便也告sù

社员们。财不露白的道理懂不。”

“知dào

了,知dào

了。”

“那个大队长,还是刚才丑的哥的话,明年咱卖蜜饯的钱不能分,咱得整点儿啥,无论如何得打下去女人们的嚣张气焰。”孬的举双手赞成道,“你们听听家里婆娘都说的啥,‘俺只干了三个月,就挣了一百多……咱们得让她们看看,什么是一家之主,什么事站着尿的爷们儿。”

“噗……哈哈……”

屋子里的笑声能撑破天。

“咳咳……我知dào

了,明年我会少分点儿,不过你们可不能让你们家的那口子堵我的家门啊!”姚长海点头应道。

“不会,不会。”小队长们齐齐摇头道。

这下子女人就‘横’不起来了吧!从源头给你掐灭了。

“我也一直琢磨着在整点啥事呢?咱得整个全年都能干的,蜜饯的季节性太强了……”姚长海的话没说完,就被光弹儿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大队长,管局长在中堂等着您呢!”

“你这小子,怎么不把人请进来,这么不懂事。”姚满仓数落道。

“满仓队长不是我不请,而是他着急的不行。”光弹儿赶紧说道。

“散会!”姚长海只在空气中留下两个字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还没走两步就遇见了满头大汗的管永刚,“管局长,您这是?”姚长海赶忙迎上去道。

“姚老弟,啥也别说,我就问你还有山莓蜜饯没有。”管永刚迫不及待的问道。

“有!”姚长海下意识的说道。

“呼!那就好!”管永刚靠在墙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等等!管局长,蜜饯还有些,不过是我们留给自己过年吃的,您要是需yào

量大……”姚长海说道,这话得说清了,这要是需求量大,打死他也做不出来。

喘过气来的管永刚笑着拍拍姚长海的肩膀道,“姚老弟,只要有就成,能不能匀给我点儿,多少钱我都给。”

“瞧管局长说的,谈什么钱不钱的,我这就给你拿去,这玩意儿又不是粮食,一顿不吃也不行。”姚长海说着就朝外走去,“还没问管局长您需yào

多少。”

“不多,十来斤就够了。”管永刚说道,他跟在姚长海身后道,“本来不用麻烦老弟的,谁知dào

这山莓蜜饯销售势头这么好,一点儿都没剩下,而且先前你送……家里有的,让孩子他娘送亲戚了,一下子就不够了。”

“管局长,您先坐一会儿,喝杯茶。我去去就来。”姚长海说着把人先领到了办公室去拿暖瓶倒水。

“不用,不用。这水我自己倒,你赶紧去吧!”管永刚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暖水瓶道。

“好好!我现在就去。”姚长海出了办公室招手让光弹儿过来。“你去拿点儿炒南瓜子和花生端进去。”

“知dào

了。”光弹儿应道。

姚长海转身回家从家里取回来十来斤山莓递给了管永刚,“行了,老弟,我先走了,改天再详谈。”

真是这火烧火燎的架势,他都来不及细问,人已经蹬着自行车如脚踩风火轮似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真是如一阵风似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事姚长海都没放在心上。

姚长海出了祠堂,抬头望着漫天星斗,又是一年……漫步在青石板路上,给社员该分的分了,以往都是满耕叔年前在公社和县里忙活,今年轮到姚长海连这个也忙活完了,真是无事一身轻。

妮儿远远的牵着大黄走过来俏皮地说道,“老爹,回家吃饭了。你忘今天第一天合锅,全家人就等着姚大队长呢!”

“调皮!”姚长海拉过她的手道,“走咱回家。今年过个安生年。”

“不折腾了。”妮儿抬眼甜甜一笑道。

“谁说不折腾,只不过都到县里折腾了。这穷乡僻壤的,能折腾出花来啊!”姚长海摇头轻笑道,“不说这个了。晚上吃什么?”

“大铁锅涮羊肉!”妮儿吸溜这口水道。

“准是妈又整出来的新花样,乡下人哪吃过这个啊!”姚长海轻笑道。

家里养了一年的羊。公羊今儿才杀了,妮儿可是想死涮羊肉了。

说话当中两人进了家。人已经到齐了,就等着他们俩了。

别看是一只大肥羊,可架不住狼多啊!加上又送出一些,真没多少,不过这羊杂汤涮羊肉也算是一绝了。

有了条件,为了吃刘淑英也是煞费苦心了,不但亲自盘的简易灶,刘姥爷更是亲自操刀,片的羊肉卷,那刀工真是绝了一下子就震慑住了所有的人。

原来高手在这里啊!

坐上特制高大的桌凳,炉内炭火熊熊,大铁锅内锅里汤汁翻滚,围坐在桌前的人居高临

下,用这最为原原始的老铁锅、长筷子、

宽板凳、小土碗,品味着由上等牛油、丁香、花椒、八角等熬制出锅底中沸烫的食料,真是闻着都流口水了。

难得的炭木火锅涮出了香香的羊肉味,真的够正宗。那当然了羊可是钟小猫亲自喂的放养的,不请别人也得请他

来。

刘姥爷、刘淑英和钟家人还得先教姚家人如何吃涮羊肉,这个好学,示范了几下就会了。

羊杂汤鲜味正,配菜丰富,小料更是地道,香油、麻酱、辣椒酱、韭花和腐乳,大刀切出来的新鲜肉片很好煮,在沸腾的锅里没翻两下便可以蘸料入口了,鲜肉嫩滑,入味也更足。

“唔!不比东来顺涮羊肉差。”钟长征夸奖道。

“爸,你不看看这羊是谁养的。”钟小猫嚷嚷道。

“我说你小子怎么挤到女人桌上啊!”钟奎垣朝他喊道。

“谁让我是妇女之友啊!”钟小猫厚脸皮地说道,这手里可是忙碌着给妮儿涮各种菜和肉。

家里做饭的八印大铁锅,妮儿这小身板真是够不到,还真是麻烦人了。

鲜羊腩是贴着羊排骨的肉,很劲道的皮带肉,吃起来却并不肥腻,反而更香。羊肚比毛肚厚实,涮来,细密的表面吸收了丰厚的汤汁,吃起来很有嚼劲。

即便羊肉少,这土豆、白菜,白萝卜,胡萝卜这些蔬菜涮来也好吃。还有啃着羊蝎子,怎么都能吃饱。

“当家的,明年咱家也养一只羊呗!”姚长青询问道。

“没问题。”田胜利应道。

涮羊肉的魅力无人能挡。

她的提议得到几家一只响应,开春就抱着羊来养,不允许,多养,一只总不犯戒吧!

这一顿让大家吃到爽,吃到大汗淋漓,鼓腹而歌。(未完待续……)

第400章 露天电影

今年过年虽然姚三伯没有回来,年三十姚家依然不缺热闹。

刘淑英今年没有再被征召,就说明她教出来的徒弟终于出师了,能应付密集的发报。尤其农场多了许多天南海北的知青,不能回家过年,写封信,发个电报,报声平安。

热热闹闹的守完岁,走在回家的路上,“见识了姚家的三十,说真的我好羡慕啊!”钟长征是无限感慨道,“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是不是太不孝了。”

“是啊!每年三十咱们俩都是在军营,各自忙着,自古忠孝难两全。”滕红缨难过地说道,“现在是闲下来了,可……”

“爸、妈,咱们回去给外公、外婆的牌位上一炷香,烧些纸钱。”钟小猫说道。

“不好,现在不是禁了吗?”滕红缨摇摇头道,“再说了也不知人埋在哪里,或许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红缨,这不妨碍我们凭吊、祭奠二老。”钟长征揽着她的肩头道,“放心偷偷摸摸的祭拜没人管的。”

“有些是禁不住的。”钟小猫道,“做人不能连祖宗都不要吧!”

一家人回家去祭拜,而对于钟家爷爷,钟长征倒是想打电话祝老人家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可作为被‘赶’出钟家的钟家老四,是不适合给家里通信,报平安的。这份惦念只好埋藏在心底里。

&*&

相对于钟家沉浸在无限的追思中,田悦宁和祁红收到新年礼物真是意wài

惊喜,高兴的不得了。

几分钱的蛤喇油。用透明的塑料纸包了跟水果糖似的,防皲裂耐用又好闻。一般人家冬天都用这个。这玩意儿雪白一块,长得像糖。闻起来味道也有点像,馋嘴的孩子总想放在嘴里尝尝。

还有半扎高的竹筒,里面装着雪花膏,竹筒上雕刻着几朵腊梅,非常的别致。

50——60年代乃至70年代,“雪花膏”是全国人民抹的唯一的化妆品。因为它洁白如雪,又是膏状,所以称为“雪花膏”。因为大家都抹它,所以大家全一个味。无非是谁抹的多点就更香一些。

供销社里卖雪花膏几乎没有小包装。小包装的要贵一些,大多是散装的。人们爱买散装的,反正东西是一样的。散装的雪花膏装在一个大玻璃瓶里。

瓶子的很大,是瓶口很大。人们买的时候,拿一个小瓶,到商店里,售货员用竹片从大瓶子里将雪花膏挑出来,装在小瓶内。待装满了,上称一称。一两二两的,几毛钱。

物品缺乏的年代,装雪花膏的大瓶子也成了好东西。一般卖空了,售货员往往就自己拿回家用了。

姚长青家就有这么一个大瓶子。里面装的是小米。

“悦宁,你婶婶好大方啊!过年我从来没有,应该是长这么大没有收到礼物。”祁红躺在温暖的炕上说道。“真是占你的光了,害得你在这里陪我。”

祁红家里孩子多。九个孩子。有道是:娇老大,惯老小。至于中间的孩子。往往不被关注。而祁红就排行中间。

按说下乡这种事,男孩子最合适,毕竟有把子力qì

,总比女孩子要能适应环境,然而男孩子要留在家里顶门立柱的,所以最终祁红就来下乡了。

“行了,别在说这话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其实我也不想插进人家的二人世界。”田悦宁笑道,“还是跟你在一起自在。”

“你提到这个,你叔叔婶婶,怎么没有小孩?”祁红好奇地问道,“现在谁家不是孩子一箩筐,只要能生就一直生。”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知dào

,只知dào

婶婶原来有来着,后来又没了,伤了身子,就在也没有生过。”田悦宁叹气道,“唉……叔叔、婶婶都特别喜欢小孩儿,真是太可怜了。”

“你叔叔肯定稀罕你婶婶。”祁红笃定地说道。

“这话怎么说的。”田悦宁趴在枕头上看向她问道。

“像这种情况,十个有九个会离婚的,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任他们感情再好,也架不住时间,还有强势的婆婆拆散。”祁红感慨道,“你婶婶很幸运。”

祁红一说这个,了解她家庭的田悦宁知dào

有一个姨,就是这种情况,只不过是从来没有怀过,后来离婚了,因为和男方感情深,在听到男方另娶她人后,最后投河了。

结果男方新娶的一年半载还是生不出孩子,才知dào

是男方的原因。

她家阿姨真是死的冤啊!

“我爸倒是想棒打鸳鸯,可惜叔叔婶婶是情比金坚,拆不掉。人家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最终我爸因为小四的出生,田家后继有人了,所以就不在逼了。”田悦宁想起前几年过春节,家里的气氛可真是不敢恭维,和姚家真是天壤之别。

“真羡慕你叔叔、婶婶啊!咱们什么时候能碰到一个把咱们捧在手心儿里的人啊!”祁红眼中流出梦幻般得眼神。

“不得了啊!小妮子胡思乱想些什么?”田悦宁打趣道,“我妈已经事先警告我了,不准扎根于乡下。”

“结实淳朴的乡下少年,要真是想叔叔对待婶婶一样,嫁了也无妨。”祁红小声地嘀咕道,“你看城里的孩子和乡下人一比简直是幼稚死了,一点儿也不成熟稳重。谁说人家文盲大字不识一个,跟人家一比,咱成了文盲了。”

他们这六个知青在这里受到刺激后,算是半工半读,坚决不能落后了,两手都要抓,都要硬。

“叔叔、阿姨会同意。”田悦宁问道。

“我同意就成,他们才不管呢!女儿在他们眼里就是赔钱货。”祁红撇撇默然的说道。

“也不知dào

家里收到咱寄回去的信了吗?”田悦宁岔开话题道。

“收不收到又如何?”祁红不以为然道,“我妈肯定会说。‘死丫头,有钱乱花什么?不说寄回来。’”

标准的祁妈妈的口吻。田悦宁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田德胜虽然也稀罕儿子。但也很宝贝女儿,不会顾此失彼的。

没有向祁红家重男轻女如此的严重。

“好了,不说了,睡觉,明儿咱们还得去拜年呢!感谢姚家对咱们的照顾。”祁红体贴地说道。

山村渐渐安静了下来,电灯依次的关掉,进入腊月,就不在集体熄灯了。

&*&

虽然破了这个,破了那个。但村里过年依然热闹,大年初一就来了露天放映队,放电影,给这个新年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下初一上工,没有一个心在活儿上的,姚长海干脆大手一挥,回家,心不在还不如回家暖和呢!在地里吹冷风,没得在吹病了。

没有娱乐的年代。唯一的乐趣也就是电影队来放电影,虽然看的多是些重复的,但仍让人兴奋不已。

一接到这一轰动性的消息,时隔两年多村民们知dào

有电影可看了。不但本村沸腾,往往其他村也是成群结队赶赴几公里甚至十多公里以外前来观看。

在放映员还在摆定放映机的时候,就有不少的观众提前带着小马扎子、凳子聚拢在打麦场。年轻,心急的社员。已经爬到树上,替放映员挂银幕了。

可真是热闹哟!天气寒冷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也是这年月看电影可真不容易。

坐得满满当当的打麦场、坐不下就站在最后面,反正眼神好,照样看得清,还不斜眼。

满天的繁星、叽叽喳喳的村民,宽大的幕布、神mì

的放映机、穿过黑夜的光束……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妮儿被刘淑英抱着坐在中间,大年初一放映的《白毛女》,老实说故事情节大概知dào

,耳朵微微一动。左右姚爷爷和姚长山,两个人都眼泪涟涟的,这也太投入了吧!反正她是没那种感觉。

更多是恨其不争,她要是懦弱、忠厚、善良,逆来顺受早就碎成渣渣了,还怎么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魔修宗师。

唉……往事不堪回首,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就是有麻烦,身后有尊大神站着,分分钟就把危险掐灭于无形,都用不着她出手。

她就安心的被家人宠着,看农家园里‘鸡飞狗跳’过日子。

“嘶嘶……”妮儿朝隔着姚长山的姚致远发出一声响。

姚致远扭过头来,还以为妮儿有事。结果发xiàn

身边的姚大伯哭了痛哭流涕的,再四下一看他们发xiàn

哭的都是老一辈的,小辈们没有经lì

过那个时代,所以看得是津津有味儿的。

姚致远在看看身边的姑父他倒是没哭,在打盹呢!

“姑父,姑父……”姚致远小声地喊道。

“哦!嗯!”田胜利一激灵醒了过来,看清楚状况后,抹了把脸问道,“是致远啊!”

“姑父要是困了回家睡,在这儿睡觉,要着凉的。”姚致远小声地说道。

“一看电影你就睡觉,你说非来这儿受罪干啥。”姚长青看着他哽咽道。

“演到哪儿了。”田胜利咕哝道。

“黄世仁来抓喜儿了。”姚致远说道。

“哦!”田胜利打起精神看了起来,不是他打盹实在是这电影他倒背如流,看了不知dào

几遍了。

田胜利倒是更投入,不一会儿这眼泪哗哗的流啊!从兜里掏出手绢,擦鼻子。

姚致远摸摸鼻子,周围都是眼泪涟涟的,他们这俩不哭的倒是‘鹤立鸡群’,正当两人是否也要流两滴眼泪,应应景时。

画面变了,喜儿逃进深山唱道:想要逼死我,瞎了你眼窝!舀不干的水,扑不灭的火!我不死,我要活!我要报仇,我要活!

喜儿带着这种强烈的复仇愿望坚持深山生活,在山洞中熬一天就在石头上划一个道道:划不尽我的千重冤、万重恨,万恨千仇,千仇万恨,划到我的骨头——记在我的心!

这下不用哭了,都同仇敌忾了。看着八路军解放了这里,领导农民斗倒了黄世仁,又从深山中搭救出喜儿。喜儿获得了彻底的翻身,开始了新生活。

全场爆fā

了热烈的掌声,即便电影演完了,人们还久久不愿散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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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田姑爷‘大祸临头’……

大年初二走娘家,今年姚家终于也有人回娘家了。

姚清远还想故技重施,结果被大娘早就料到了,现在是急的团团转。

“你小子别站这儿碍眼,救急不救穷。升斗恩,斗米仇。按正常礼数四色礼就够了。

”大娘瞪着他数落道。

“娘,这可是你说的四色礼,猪肉,公鸡,鲤鱼,四瓶酒。”姚清远诡异地笑道,“这酒不好买,也买不到,娘咱换成粮食,一样来些好不。”

“臭小子,你那你娘当傻子不成,就是现在的城里都没有这么重的四色礼。”大娘捶着他的肩头道。

“娘,咱家又不是没有,我拿些咋了,这鱼还是我年前捕捞的。”姚清远小声地抗议道。

“怎么,要算账吗?”大娘闻言这眉毛立了起来道。

“不是,娘,不是。头一年,您不能让儿子失了面子是吧!”姚清远焦急地说道,他可是在媳妇儿面前打了包票的。

老泰山喜欢的那几样儿他无论如何都要扒拉到手里的。

“哦!你岳母的脸,是脸面;你亲娘的脸,就要被你踩在地上啊!俺到底是娶媳妇儿,还是嫁儿子啊!你给我讲讲。”大娘心平气和地说道,任谁也能听出这里的火气又多大。

“老大家的,博远娘。”姚奶奶在东里间叫道。

“哎!这就来。”大娘抬头高声喊道,然后又看向姚清远道,“别趁我不在就偷偷摸摸的装。记住咱们家的东西,俺可是心里有数的。”

“知dào

了。我会等你回来的。”姚清远垂头丧气道。

大娘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娘。您叫俺。”

“博远娘,坐!你爹有话跟你说。”姚奶奶指着炕道。

大娘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爹,您有啥吩咐。”

“博远娘,算来算去,现如今也就帼英一个初二回娘家。所以我想着这礼稍微厚上一些。”姚爷爷说道。

大娘闻言站了起来,强制压下自己的怒气,压低声音道,“爹。是不是清远这小子在您面前嘀咕啥了,咱不能这么惯着他,欲与欲求,这礼得多厚啊!”

“没有清远没说啥,我就想着清远他们小两口头一年回娘家,这礼数得周到一些。”姚爷爷接着说道,“这礼就照着回门礼来得了。”

“俺和你爹商量着,另外加上孩子们捞的鲤鱼一条,打的野兔子一只。再有一坛子包谷酒。”姚奶奶附和道。

大娘一听就知dào

老人家决定没有转圜的余地,“爹、娘,这鱼和兔子俺没意见,反正不花钱。山上逮的,水里抓的。可是爹,这包谷酒。您都不舍的喝!”

“我又不贪杯中物,你见我啥时候喝酒来着。酿酒本来就是治老寒腿的,这两年关节没在发作过。酿酒也是预备孩子们结婚用的。这两年苞米大丰收,酿的酒足够用了。过年了哪能没个酒应景啊!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不是。”姚爷爷接着道,“目前在走的亲家就他一个,所以抱一小坛子包谷酒给亲家。”

姚奶奶拉着她的手道,“博远娘,头一年礼重些,他们也不容易。”

“爹,娘,俺知dào

了,俺这就给清远准bèi

好。”大娘起身道。

大年初二小夫妻欢欢喜喜的走娘家回来的时候姚清远特地进了大娘的西厢,“娘,老泰山给了我和帼英十块钱,人家也没亏了你儿子不是。”

“哼!别在这儿臭显摆,有些东西用钱都买不到。”大娘冷哼了一声道。

不过说归说,事已经过了谁也没有在计较了,大过年的谁也不会给自己找气生。

田德胜夫妻俩是双职工,过年也不放假,所以大年初四,姚长青两口子和田悦宁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一起回市里看望田德胜。

田悦宁倒是个机灵的丫头,只捡好听的说,短短在姚湾村一个月就挣足了自己的口粮,饿不着。

对于姚湾村‘大逆不道’的事,可是一样没提,她也是受益者,也懂得人多嘴杂。

出了家门,田悦宁俏皮地说道,“叔叔、婶婶,我表现的不错吧!”一副求夸奖表扬的样子。

“淘气地丫头。”田胜利照着她的额头上弹了爆栗,“叔叔也没法子,这不仅关系到你们,更关系到整个村子,所以只好让你……”

“我懂!”田悦宁笑着揉揉脑门道,“这是我们的秘密,我算是投桃报李吧!”

他们三个欢欢喜喜的坐上车回村。

田胜利他们走的干脆,田德胜两口子也在叨叨,吴云感慨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宁宁可是长大了许多。”

“人没变瘦,反而胖了许多。”田德胜笑道,“这下子放心了吧!虽然宁宁没有住在胜利家,我弟弟、弟妹还能亏待了他侄女。”

“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吴云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道,“我是关心则乱嘛!我也知dào

小叔子和弟妹不是那样儿的人,就怕咱家宁宁没出过门,不懂事,不适应乡下生活给小叔子和弟妹添麻烦,现在我是放心了。”

“真是神也是你,鬼也是你。我说不过你。”田德胜举手投降道,“给我弄点儿干菜和干蘑菇,我去找师傅下棋去。”

“是当家的。”吴云背对着他挥挥拳头,无声的说道,“你不也担心的睡不着,还有脸说我……”

&*&

大年初六姚湾村的社员们就开始上工了,因为今年过年晚,都打春两个星期了才过年。

出工的钟声一响,社员们就知dào

这个年过完了,姚长海就随大伙起身下地。

社员们聚拢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姚长海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姚长海蹲在石碾子上。数着来人,姚湾村自打成立互助组。合zuò

化后,出工的钟就是大队长打。十来年不论风雨寒暑一天不落。

原来是姚满耕,现在是姚长海了,这个代理大队长在秋收后终于去掉了。

一刻钟后,便开始由各自的小队长带着,按昨儿晚上分派好的任务出工。

若是一刻钟后谁还没来,小队长们也不管不等,也不给迟到者分派活儿。这个人即便是主动去干了,一晌工也不给记。如此严苛,自然没有迟到的了。

老一辈留下来的规矩。到了姚长海手里自然不会破,加上人们长年累月如此,形成了条件反射,自然是按部就班的干,谁也不会倒霉的去坏规矩。

一开春先要给地里上底肥,今年吸取了去年的教xùn

,留下来点儿炸药和雷管,轻松了许多,当然放炮时离的远远的。别沾光了,弄得一身臭烘烘的。

这县里宣传部门派下来的电影放映队,每晚还在一个村一个村的放映电影,这下子。下工后,孩子们就追逐放映队的脚步看电影。

天刚刚黑不久,姚长青早早的下班去灵泉村参加同事娶儿媳妇的婚礼。在老百姓眼里,这只要不过了正月十五。年就算没过完。

所以这结婚仪式都办的较早一些。

姚长青西里呼噜吃了碗烩菜,告知主家一声就出了门。

实在忍受不了饭桌上叽叽喳喳的。老娘们聚在一起说人家新郎咋咋好,新娘怎么怎么好!她们说就说吧!不知dào

谁起的头儿说到了出的分子钱,怎么吃都吃不会来,亏死了。

“亏什么亏,你们家孩子多,这娶媳妇儿,嫁女儿,还有机会挣回来,那要是家里孩子少,岂不更亏。”

“对对,这要是没孩子的,可咋整啊!”

这一句无心话,姚长青坐不住了,起身就出来了,虽然往年老是羡慕大哥,三哥家有孩子们行礼拜年,如今连小幺家都有妮儿拜年小嘴甜的说不完的吉祥话。

今年有田悦宁和祁红两个丫头来拜年,圆了她的梦,可始终不是自己的孩子。

她家庭幸福,夫妻恩爱,就差一个孩子,怎么老天就这么残忍!真是越想越难过。

摇摇头,不能这么想下去,姚长青打起精神!唉……不想了,想多了,胜利又该担心她了,还是回家寻求安慰吧!

这时候天都黑了,姚长青路过灵泉村的打麦场,正在放映《地雷战》,无意中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田医生,田医生,你看前面那个人睡着了。你看那头一点一点的,好好玩儿。”

姚长青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田医生,姓田的多的是,当医生的也有,一般乡下人都喜欢称医生为大夫,她肯定听差了应该是城里来的医生吧!

“真是的在这儿睡觉,也不怕冷风吹感冒了。”田胜利接着说道,“电影打的这么热闹,他居然睡的着。要睡觉回家回家睡,躺在炕上多舒服,在这儿受罪,真是想不通。”

这声音她绝不会认错,姚长青机械地转回头循声望了过去,顺着荧幕白哗哗的光线看见站在人群中的田胜利,背着的治疗箱,大大的红十字鲜红刺眼。

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他不是进山出诊了吗?他不是现在应该在家吗?怎么会在这儿,姚长青气得双拳紧握浑身发抖。

“田医生,想不通就别想了,反正我知dào

田医生绝不会是看电影打瞌睡的人。”娇滴滴的女声又起。

“呵呵……”田胜利干笑了两声,“那当然了,这么好kàn

的电影谁舍得睡觉啊!看电影睡觉是很失礼的事情,尤其是在女士面前。”

“田医生好有君子之风哟!”另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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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你死定了……

居然还‘左拥右抱’,姚长青已经是出离的愤nù

了,尤其是听到田胜利的言论。

姚长青想走,想当做没看见这回事,然而却怎么也迈不开脚,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却接着听到田胜利哈哈一笑,学着剧中小鬼道,“嘘……鬼子就要挖到我的屎粑粑雷了

。”

“咦!田医生你好恶心。”娇滴滴地声音又起,能腻死个人。

“五谷轮回,正常现象,只要能恶心小鬼子就好。”田胜利轻笑道。

只见银幕上鬼子在进村前正小心翼翼的的排雷,挖到了一个臭粑粑雷,那脸色难看极了。

小鬼子脸色难看,在座的老百姓可是笑的前仰后合。

娇滴滴地大姑娘居然笑着靠向了田胜利的肩膀,田胜利左右看了下,被人看见不好。于是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戳戳她的肩头,无果,则小心的往旁边挪了挪,不巧又碰上了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儿。

这在姚长青的眼里更是前后‘占尽了便宜’,心里很美,是吧!

田胜利赶紧转移话题,闪避一下二女,“你们知dào

吗?这地雷战发生的故乡,有一句民谣:海阳的铁西瓜,威名传天下。轰隆隆,轰隆隆,炸的鬼子开了花。”

姚长青瞪着如铜铃的大眼,如大力士一般的从后面一步步的扒开眼前的两个村民。

双眼冒火得瞪着田胜利,她不紧不慢地摘下了身上斜挎着军绿帆布包,拿在了手里。走到了田胜利他们三人的后面砰的一下,使尽全力砸向田胜利的脑袋。“我叫你炸的鬼子开了花……”

这回不是炸的鬼子开了花,而是他的脑袋开了花。

田胜利啊的一声捂着脑袋看向身后。“干什么!谁呀……!”

姚长青的包又砸了下来,旁边的人见情况不对,纷纷躲避一下,接着又看过来。

“谁呀!”田胜利这一回透过银幕上反射过来的白光,看清了如怒火冲天的人后。

嗷……的一嗓子蹲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姚长青双手抓着说话娇滴滴的大姑娘头使劲儿的一甩,直接把人给摔在了地上。而另一个见状早就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姚长青一把抓着田胜利后衣领让他扭过头来,田胜利双手合十忙求饶道,“长青。媳妇儿……”

姚长青拿着手里的帆布包又砸了他脑袋一下,才从牙缝中挤出地两个字来,“出来!”可真是霸气十足!

田胜利捂着脑袋一脸的痛苦,然而姚长青根本就不给他辩白的机会,还嫌不够丢人吗?直接扯着他的领口走了出去,田胜利乖乖的踉跄着一步步跟了出去。

此时荧幕上是轰隆隆,地雷爆zhà

声阵阵,在人民战争中,小鬼子被炸的四处逃窜。

而田胜利想逃却逃不开。恨不得现在真的被炸晕了才好!

当然炮声轰轰,尤其是事情发生在最后面,只有少数人看见了。不过电影演的正高潮,一听人家的对话。谁还有心情管人家两口子的闲事。

姚长青和田胜利两人走到了灵泉村外,走在了回姚湾村的大路上,姚长青才松开了他。

田胜利哆哆嗦嗦的从药箱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弯着腰赶紧解释道。“长青,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我们真的没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偶然遇上的,这地雷战好kàn

所以我才站在哪儿看电影的。”

见姚长青默不作声,田胜利仰天啊……啊……大叫,心里却在叫屈,我特么的怎么这么倒霉,早知dào

从山里出来,绕着打麦场走了,就不会碰见她们了。特么早知dào

拒绝她们两个的邀请了,这……这……叫什么事啊!

我……我心虚什么?我们之间又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是我干嘛心虚啊!田胜利在心里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打气。

“田胜利同志,你当我眼睛瞎吗?还是耳朵聋了。”姚长青气急败坏地说道,“看电影睡觉是失礼的行为,尤其是在女士面前……田医生你好有君子之风哟!”

“田胜利同志,你今天死定了……”

田胜利心里不断哀嚎道,完了,完了,咋听见这话了,想想不久前发生的事,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他感觉头顶乌云阵阵是电闪雷鸣,大事不妙啊……

姚长青一个箭步上前,紧抓着他的领口道,“跟我看电影睡觉就不失礼了,我不是女人对吗?我现在和那些年轻的漂亮大姑娘的比起来,又老又丑对吗?也是左拥右抱有美相伴你可真是风流的很啊!”

“哎哟哟,不要这么使劲儿,我快不能呼吸了,你想谋杀亲夫啊!”田胜利惨叫道。

姚长青一甩他,田胜利踉跄了几步,才稳下来自己的身体,“你这个混蛋,当着我的面还敢撒谎,让我怎么相信你。”

“长青,长青,媳妇儿……我真的没有骗你,没有撒谎,真的是偶然遇见的。”田胜利急急忙忙地大呼冤枉道。

“偶然遇见的?这么说你们认识很久了,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姚长青又扯着他的胳膊道,“还说你们没有关系,说你们不正当的关系到底多久了。”

田胜利在心里恨不得把自己骂个半死,这为了解释现在的事,怎么把以前的事也秃噜出来了,今儿是天要亡我啊!

“长青!”田胜利手搭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今天如你所见,我想逃也逃避不了。但你不能污辱我,长青听好了,我和她没有任何的不正当关系。”

“没有不正当关系,她恨不得像八爪鱼似的,巴在你身上。”姚长青瞪着他道。

“你冷静点儿。咱们回家说好不好,天这么冷。咱们回家说。冻病了你,我会心疼的。”田胜利轻声细语道。

“就在这儿说。怎么你不嫌丢人啊!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打算让我爹娘他们也知dào

啊!”姚长青朝他吼道。

“好好,就在这儿说,你先松开我,我又不会跑,就是跑,也是孙猴子逃不出你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啊!”田胜利打趣道。

“少给我东拉西扯。”姚长青没有放开他。

田胜利只好老实的交代道,“她是灵泉村的知青,到公社卫生院。让医生给她开有心脏病的证明,这样可以不用参加重体力劳动。她身体健康的很,这种证明怎么能乱开,所以她来穷蘑菇。

这么一来二去全公社卫生院的医生护士都认识她了。

今儿我可以对天发誓,你也知dào

我今儿出诊了,在山里走了一天,我明儿一早可以带你进山挨家挨户的查我的行踪,绝无半句虚言。”

姚长青冷冷的看着他,半天不说话。

“长青。你说话呀!你这样我好害pà

!”田胜利小声地说道,“即使见到阎罗王我都没这么害pà

,求你了说话。”

“回家!回去晚了爹、娘该担心了。”姚长青一滴泪无声无息的随着她转身甩了出去。

“回……回家!”田胜利机械的重复道,这样就过关了。没事了,她听进去了我的解释,于是便道。“还是我媳妇儿明事理,拿着根本没影儿的事。大吵大闹的,实在很丢脸的。那是农村老娘们才会泼妇做法。”

“下雨了吗?”他抬头看看漫天星斗。又看看落在手上的一滴水珠。

田胜利意味过来这是什么了后,“长青,媳妇儿……”

姚长青是拔腿就跑,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尤其是他,哭,这根本不值当的。

她跑,田胜利就在后面追,姚长青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一个大男人愣是没有追上。

&*&

东里间内

姚奶奶纳着鞋底,嘴里叨叨着,“这长青还没回来,她每次去参加同事孩子的婚礼,俺都提心吊胆的。怕她受刺激。”

“长青不是已经好了,你看她听见秀芹有了,不是没事吗?”姚爷爷搬着板凳坐在炕前修理着锄头。

“你们男人哟!就是粗心,这不知dào

什么叫强颜欢笑啊!”姚奶奶没好气地说道,“你都不知dào

多关心关心女儿。”

“我还不知dào

关心啊!这眼看着要抱重孙子了,有长青在的时候,我都没敢提这茬子,都没敢表现出多高兴。”姚爷爷无辜地说道,“我就怕一不小心戳了她的肺管子,把她给气出个好歹来。”

“唉……”姚奶奶叹气道,“这要是那个孩子,再过两年都能娶媳妇儿了。”

“你说这个干啥?那孩子跟在没缘分,你一直这么惦记着

长青不好受,那孩子也不好投胎啊!”姚爷爷劝道。

接着岔开话题道,“今儿奇怪了,长青是去参加婚礼,田姑爷咋也这么晚了不回来。”

“你不知dào

这山路不好走啊!也许让他们买个洋车好了,这样也快些。”姚爷爷笑道。

“净说些啥话,这洋车还能上山不成,到时候不知dào

是他骑车,还是车骑他了。”姚奶奶抿嘴笑道。

“娘,爹,小姑子和姑父回来了。”大娘在外面叫道。

“怎么是一起回来的。”姚奶奶自言自语地就起身下炕。

“兴许是路上碰到的呗!”姚爷爷说道。

姚奶奶挑开帘子出了东里间就看见他们两口子进了屋,“田姑爷,累了吧!饿了吧!赶紧把饭给他端上来吧!”

姚秋粟麻溜的从灶台上端上一直温着的饭菜,放到八仙桌上,“姑父,吃饭吧!”

“娘,我先回去了,有些累了。”姚长青揉揉额头道,不等他们反应是转身就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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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打出去

“田姑爷这累得呼哧带喘的,你瞧瞧这头上的汗,这么冷的天。咋回事,耕地去啦。”大娘打趣道。

“呃……这不怕回来了晚了,所以我俩跑着回来的。”心虚的田胜利赶紧解释道。

“你说你们,知dào

你没地儿吃饭,还能不给你留饭。”姚奶奶笑道。心想难怪闺女有气无力的,原来是跑回来的。

田胜利看见姚长青头也不回地走了,哪里还心情吃饭啊!“娘、大嫂,我先回去了。”

“田姑爷你走啥的走,饭都端上来了,赶紧把饭吃了再走也不迟啊!”姚奶奶笑道,“长青去参加同事娶儿媳妇儿的婚礼,早就吃过了。早上不是说好了,你的晚饭在这儿吃的。”

大娘调侃道,“你今儿咋了,这么黏着小姑子,怎么小姑子不在饭都吃不香了。”

听着大娘的调侃声,田胜利现在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不是,我是怕长青没吃饱,让她过来再吃点儿,娘和大嫂也知dào

,坐席能吃饱才怪呢!”田胜利干笑两声道。

“你赶紧吃吧!凉了吃了该肚子不舒服了。”姚奶奶催促道,她怎么会不知dào

坐席吃不饱,可自家闺女都走了,显然不想吃,就别再去打扰了。

姚奶奶看着傻愣愣地他问道,“怎么这粥里有花吗?你一直看着它干嘛!块吃啊!”

“我吃,我吃。”田胜利怎么可能好好的吃饭,这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的。

在姚奶奶和大娘的注视下。田胜利夹了一筷子咸菜,心不在焉的他不小心戳到了鼻子上。

“哎哟!哎哟……”姚奶奶赶紧摘下挂在绳子上的毛巾。递给了田胜利毛巾,“赶紧擦擦。”

“呵呵……常听人家不小心把饭吃进鼻子里。以为那是道听途说!没想到他姑父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这般魂不守舍的。”大娘好笑地问道。

“没想啥,我能想啥!”田胜利抬头紧张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我就是想业务上的事情,对对,业务上的事情,今儿碰见一个疑难病症……”

“嗨!俺以为啥事呢!你回头问问致远不就得了,在不行了还有姥爷不是吗?至于这般嘛!”姚奶奶笑道。

“我这不是怕打扰他们休息,天也晚了。”田胜利嘴里咕哝道。

“那明儿一早起来再问也不迟啊!”大娘说道。

“大嫂说的对,说得对。”田胜利双手捧起碗一股脑的把粥倒进了肚子里。然后拿着馒头就走,“爹、娘,我走了啊!您二位早点儿休息。”

“大嫂,您也早些休息吧!”田胜利叼着馒头就出去了。

留下姚奶奶和大娘两人面面相觑,“娘这是咋了,俺咋觉着小姑子和他姑父,不对劲儿。”大娘轻蹙着眉头说道。

“能有啥不对劲儿的,长青这两年哪一回参加完同事孩子的婚礼,脸色好kàn

了。田姑爷哄哄就好了。”姚奶奶摆摆手道。“你也早些睡吧!对了,俺重孙子的小衣都准bèi

好了吗?”

“准bèi

着呢!包被,婴儿用的蛙枕都备着呢!他三婶,小姑子、小婶给不少纯棉的布料。尤其婶子还做了四身漂亮的连体的保暖的包脚的夹衣,上面还绣着嫩黄的小鸭子,带着帽子。还有俩耳朵,可漂亮了。”大娘夸奖道。“真不知dào

婶子咋想的。”

“咱们啊!谁都比不了亲家母的手艺,那俩小子有福了。睡觉时穿也可避免孩子因踢被而使肚肚受凉哦!

还没出生。就这么多人惦记着他们。”姚奶奶笑道,“回头好好谢谢亲家母。”

“这是当然的了。”大娘笑着道,“娘,您早些休息吧!”

姚奶奶转身进了东里间,这笑脸刷的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熄了灯,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长青两口子肯定有事。

“你烙煎饼呢!”黑暗中姚爷爷问道。

“咋了,把你吵醒了。”姚奶奶轻声问道。

“还在担心长青两口子啊!”姚爷爷问道。

姚奶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道,“老头子你也感觉到了?”不等他回话,姚奶奶就摸着衣服要穿。

“你这是要干啥。”姚爷爷伸出手抓着她道。

“我出去听听动静啊!”姚奶奶理所当然道。

“你可真是,这三更半夜,你能听见啥,说不定早睡了。你就安心的睡觉吧!明儿再问也不迟。”姚爷爷把她摁在炕上,盖上被子道,“睡觉,别瞎操心了。”

&*&

却说田胜利三两口吃了手里馒头,疾步走回自己的家门口团团转,他不敢进去。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是抓耳挠腮,蘑菇了好长时间,一阵冷风吹过,“娘的,死就死吧!”

小心的推开街门,好好……没插门,田胜利莫名的松了口气,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紧张、心虚个什么劲儿啊!自己有没有对不起媳妇儿。

田胜利把头探进去,小声地叫道,“媳妇儿……长青,姚长青。”

过了一会儿,呼……没有笤帚疙瘩飞过来,田胜利面带微笑的,大方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后,转身关上街门,插了上去。

房间里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儿光亮,这是睡了!

嚓嚓……这是磨刀呢!田胜利感觉自己脖颈一凉。

进了堂屋道,“媳妇儿这好歹您给来个痛快啊!这真是要把人熬死。”田胜利拉开了灯,正看见姚长青在洗衣服,衣服摩擦搓板的声音发出嚓嚓……

“吓死我了。”田胜利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没有对不起我,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姚长青头也不抬的说道。

“长青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田胜利蹲在她面前表态道。

“是来不及有什么吧!”姚长青说道。

“嗯、嗯!”田胜利下意识的点头道,赶紧又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们真的没什么?”

姚长青啪的一声,把衣服摔在木盆里。吧嗒吧嗒这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一路跑回来,发泄完了,看见他这火气就又上来了。

“媳妇儿,媳妇儿,别哭了,别哭了,我错了。”田胜利拽着袄袖子擦她脸上的眼泪,“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一点起歪心。”

“呜呜……”姚长青痛哭了起来,“我也讨厌这样,讨厌死这样的自己了,我是个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我对不起你们田家,我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同事们都取笑你吧!三十多了膝下没有一儿半女。你起外心也正常……呜呜……”

“我都说了几遍了,我不喜欢孩子,我不要孩子,有孩子太麻烦了。孩子生来都是讨债鬼。再生个像妮儿那样的,这辈子都完了。”田胜利积极表态道。

“啪……”刘姥爷一掌劈断了炕沿的一角,什么叫再生个像妮儿那样的,这辈子就完了。

“太姥爷。别气,别气,他只是打比方。为了哄姑姑的。”妮儿人小鬼大的说道,这仇他们爷孙俩可是记下了。用谁打比方不好,偏偏用她。

就听见田胜利接着说道。“孩子有什么用,天天得操他们的心,你看看大嫂为了清远头发都白了。我只要有你在你身边就够了,说心里话,我稀罕的是你。”

现在这种情况,只要能哄住媳妇儿,啥话都得说。

姚长青接着洗衣服,“别洗了,明儿再洗吧!”田胜利摁着她的手道。

“起来,你别管我。”姚长青一把推开他,接着带着怒气使劲儿的搓衣服。

田胜利劝不住就挑开帘子进了里间,愁眉苦脸的盘膝坐在炕上,这一局怎么解啊!你说着这破嘴,那么多嘴干什么!

渐渐的这头就一点一点的,最后躺在炕上,半夜冻醒了,拉了条被子盖上就蒙头大睡。

姚长青则把衣服洗完后,又拿着抹布把家里外给擦了一遍,一晚上没事找事做。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她甚至不敢躺炕上,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那画面不停的闪过。

“砰……”的一下姚长青把柳条箱子扔在了炕桌上。

“你醒了,正好,天还没亮。我把东西给你收拾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会对外说因为你想要孩子,而我生不出孩子,你再也无法忍受了……是我先对不起你,爹、娘那边我会解释的。”姚长青垂着头闷声道,“你也别哭、也别闹,咱们理智的解决,别到处丢人现眼!”

田胜利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长青,媳妇儿不会再有那种事了,那只是不相干的人,咱们别为其他人生气了好不好。”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结婚都有十八年了,十八年了。但凡你有点儿良心,你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陪我看电影就睡的昏天黑地,为了哄大姑娘开心,说些违心的话。你让我们以前的生活变的一文不值,彻底的变成了笑话。”姚长青痛不欲生地声说道。

“男人都爱吹牛……我那是瞎扯呢!”田胜利举手发誓道,“长青、媳妇儿……以后陪你看电影,我一定不睡觉,一定陪你从头看到尾。”

气得姚长青浑身发抖,抬眼瞪着他道,“你到现在都不知dào

……我懒得和你说话。”她举起家里的枕头炕头枕头使劲儿砸向他。

“哎呀!好痛,好痛,长青住手,住手。”田胜利躲避着她砸过来的枕头,从炕上连滚带爬的跑下去。

被姚长青追着打出了里间,出了房子,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街门,哆嗦着打开街门,爬到了大路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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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早上要去提水的姚修远听见动静后,是拔腿就往家里跑。“爹,爹,快去看看,姑姑和姑父打起来了。”

他们两位都是长辈,姚修远也不好拉架,只有搬救兵了。

姚长海闻言鞋都没有穿披着棉袄就跑了出来,“姐,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姚长海上前揽着姚长青,结果被装满了荞麦的枕头给砸了个正着,砸的可真疼,那可不是羽绒枕头软软的,这砸一下可是实打实的。

姚长海夺下她手中的枕头,手里没有了武器的姚长青上去揪着了田胜利的耳朵。

“疼疼,松手,媳妇儿。”田胜利子哇乱叫道。

闻讯而来的姚长山一看好嘛!二话不说一把扔了手中的手电筒,“长青松开,长青。”拉扯着她的胳膊。

姚长山扯着姚长青的手也不见的有效,发了疯的女人通常力qì

大的很。

最后无奈只好一巴掌拍在姚长青的脑袋上,感觉到疼的姚长青松开了手,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你们在大街上这是在干什么?”姚长山跺着脚低声训斥道。

“长青,你没事吧!没事吧!”田胜利顾不得耳朵疼弯腰问道。

“姐,你没事吧!”姚长海蹲下来问道。

见姚长青默不作声,田胜利直起身子立马不愿意道,“大哥,你打我媳妇儿干啥。长青可是我媳妇儿,是我田家的人,她是我的。别乱动手打,我允许你动手了吗?”

姚长青抬头瞪着他们二人。

田胜利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她是我的,明白吗?大哥。你虽然是长青的大哥,可她是我媳妇儿,可也不能打她吧!大哥,你这样我很生气的。”

田胜利对着姚长山吹胡子瞪眼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不满他打了自己的媳妇儿。

姚长山气的哆嗦着手指着他道,“我说你这个人。我也知dào

她是我妹妹,可你们俩怎么回事,大早晨的就上演一出全武行!”

“姐。姐你没事吧!”姚长海小声地问道。

“起来……”姚长青一把推开眼前的他,姚长海直接坐到了地上。

“呜呜……”姚长青哭着进了家,把门哐的一声甩的震天响,插上了街门。

甩的三个男人一哆嗦,姚长青今儿的脾气好大哟!

“姐夫你和姐咋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激烈。”姚长海不停地跳着脚说道。

姚长山拾起来手电筒道,“小幺,你回去穿鞋,我和田姑爷出去走走。”

“那个大哥。我也没穿鞋呢!”田胜利不好意思地说道。

姚长山看着田胜利和姚长海冻得直打哆嗦,“那行了,咱们都小幺家吧!”

“姥爷和婶子,弟妹起来了吧!”姚长山问道。

“起来了。就是起来了,听见外面的动静和修远的声音,才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姚长海说道。

“姥爷。婶子,弟妹早啊!”姚长山进到院子喊道。

“她大伯。她姑父早。”连幼梅笑着说道。

“她大伯,田姑爷来了。”刘姥爷抓着妮儿的手站在堂屋门口道。

“大伯。早上好!姑父睡得好吗?”妮儿故yì

说道。

田胜利闻言咋还两种问候,不过他可没心情琢磨这个,昨儿没漏风声,谁也不知dào

他睡的好不好。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挺好的,挺好的。”

“姑父脚下没有一点儿声音,咋没穿鞋,不冷吗?”妮儿抬头继xù

天真地问道。

“小鬼头,找你太姥爷去,爹有事。”姚长海捏捏她的脸颊,直接把妮儿抱给了刘姥爷。

“爹,你和大伯、姑父要密谋什么啊!”窝在刘姥爷怀里的妮儿锲而不舍地追问道,那模样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姥爷。”姚长海求救道。

“别叫了,赶紧进去了,看看你和田姑爷狼狈的。”刘姥爷催促道,好心地饶恕了田胜利。

其实他们俩想听听田胜利都会说些啥?于是刘姥爷和妮儿就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烧着火,光明正大的听。

三人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直接爬上了炕,总算暖和了。

姚长山是没脾气地看着他,“作为哥哥按说田姑爷你这么维护我的妹妹,老实说我很高兴;可是作为男人,你也太窝囊了吧!别老给男人丢人了,留点脸面好不好。被姚长青追着打,实在太丢脸了。”

田胜利尴尬地挠挠头,默不作声。

姚长山也没跟田胜利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道,“说吧!田姑爷到底发生啥事了让长青变得这么恐怖。”

“没发生啥事?”田胜利低垂着头摇摇道。

“没发生啥事,我姐闲着没事打着你玩儿呢!”姚长海挑眉道,那意思你唬谁呢?

“你们俩以前没搬过来,住的远,左邻右舍也不知dào

你们是哪家的女儿和女婿想咋打就咋打架,我们是眼不见为净,也看不见。既然搬回来住,这爹娘看着呢!就不能这么胡来吧!让邻居们看见多不好。”姚长山是严厉地说道。

“对不起,大哥。”田胜利低头说道。

“你们到底咋了,说吧!姐夫……”姚长海猜测道,“能让我姐变的这么恐怖,恐怕不是小事。”

“大舅哥、小舅子其实这事也不算个事,就是她老疑神疑鬼的。”田胜利小声地解释道。

“那你肯定让做了让长青疑神疑鬼的事。”浑厚的声音出现在了东里间,刘姥爷抱着妮儿走了进去。

“对呀!姐夫让我姐疑心的事,你以前到底做过没有。”姚长海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坚决没有,连想都不敢想。”田胜利直起身子道。“你们看看我像是那么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人吗?”端的是正气凛然。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老被她欺负。”姚长山质问道。“你瞧瞧狼狈的。”

“欺负?哈哈……”田胜利大笑道,“大舅哥被欺负和让欺负那是两码事,我是心甘情愿的让她欺负的,可不是被欺负啊!”

“姐夫,这么多年,我都不知dào

你有这癖好!”姚长海打趣道。“姐夫,我怎么没发xiàn

,你这么会说话。”

“口蜜腹剑!”妮儿轻飘飘地说道。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田胜利揉揉妮儿的脑袋。迎着他们三人怀疑地眼神干笑道。

姚长海猜测道,“说实话,姐夫你……你……不会是在外面金屋藏娇了吧!只有这个才能让最为温顺的女人眨眼间变成母夜叉。”

姚长海也猜是不是因为孩子,可都这么多年了,两人是打是闹,早就过了最激烈的时候了。

姚长山看着默不作声地田胜利,“你真的对不起我妹妹,起了二心。”姚长山压抑着怒气问道。

“大舅子,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长青的事,我只有她一个女人,是她胡思乱想了。”田胜利挺胸抬头举手发誓道,“我要是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不用天打雷劈,我还能活到现在,早被她扒皮拆骨了。他可是很可怕的女人,你们刚才也见识了吧!”

“那你还跟她过。”刘姥爷问道。

“哎!这就是缘分。我生就被她欺压的命,不过我甘之如饴。”田胜利感慨道。

“啧啧……”

“咦……”

收到大家鄙视的眼神。

“你赶紧的。趁这事爹、娘还不知dào

,去把长青哄住了。”姚长山催促道。

“晚了!”妮儿喊道。

妮儿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内,连幼梅地声音,“爹,早啊!”

“爹!”

姚长山他们半起着身看着进来的姚爷爷叫道。

“行了,都别起来了。”姚爷爷双手按了按,上炕坐在了主位上道,“田姑爷你到底做了啥事?让她这么欺负你。亏你站起来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对不起。”田胜利恭敬地认错道。

姚爷爷是恨铁不成钢道,“像你这么活着,还像个男人嘛!”

田胜利抬眼道,“对不起!”

“你还是男人嘛!”姚爷爷上下打量着他道。

在场的人抿嘴偷笑,姚爷爷也太坏了。

田胜利看看自己的下面,“爹,当然是了。”

“是男人,你干嘛!像咱家大黄似的,围着女人屁股后面团团转,又是被枕头砸,又是被揪耳朵,你瞧瞧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儿。这叫什么事!”姚爷爷指着他道。

田胜利懦懦的辩解道,“她本来就像炮仗,一点就着。”

现在好多了,愣是忍到了现在才发作。田胜利在心里腹诽道。

“一家之主就该有威严,当家的就该有当家的样儿。”姚爷爷接着说道,“女人对她好是好,可真要生起气来,得吓得她赶紧跪地求饶才对,你得拿出这样当家的气势才行。”

“娘,您咋来了。”姚长海眼尖地看见姚奶奶站在门边道。

“俺能不来嘛!这么大的动静,俺来看看咋了,长青插着门,叫都叫不开,你们夫妻俩这是咋了,一大清早,就鸡飞狗跳的,不得安生。”姚奶奶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问道。

看大家都不向着她,他实在有些不忍他们苛责自家媳妇儿,“那个爹!其实这次是我的错。”田胜利举手道。

“你的错?”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道。

只有刘姥爷和妮儿知dào

真相,还算是个男人。

“怎么又成了你的错了,不是说……”姚长山不解地问道。

“这个……那个……”田胜利吞吞吐吐了半天。

“你倒是说啊!”姚长海催促道。

田胜利一闭眼心一横道,“长青怀疑我跟女人有不正当关系,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情况一说完,冷场,冷场,房间内一片寂静,好半天没人出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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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真是一对儿痴儿

“被逮个正着,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姚爷爷好半天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

“难怪我妹妹生气了你可真够倒霉的!怎么就被逮了个正着。”姚长山真是好气又好笑道。

这话听着不对味儿,田胜利赶紧解释道,“爹、娘,大舅哥、小舅子,我真的没有跟那女的有不正常关系。”他又举手发誓道,“真的是偶然遇到的,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就站在后面看电影来着。”

“还说没关系,我姐都看见你跟那女的看电影了,还说没关系,鬼才相信你。”姚长海变成喷火龙道,他拍着他的肩头道,“你出事了,出大事了,你死定了。”

田胜利唉声叹气道,“你们相信我,我连帮她听诊都没有,真的!她脸色好的很,哪里有心脏病啊!”

作为医生,拿着听筒,哪里没有跟病人身体接触的机会。

田胜利敢这么说,还是可以相信的,“长青怎么说?”姚爷爷问道。

“长青把我赶出来了,说我们好聚好散。”田姑爷垂头丧气道,紧接着抬头可怜巴巴的请求道,“爹,你帮我求求情吧!长青最听你的。”

“你发誓了没。”姚长山问道。

“我发誓了,我跟那女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田胜利急急忙忙又道,“我保证以后陪长青看电影再也不睡觉了。”

“写保证书!用血写。”姚爷爷说道。

“对对!姐夫,咬开食指写吧!”姚长海附和道。

“这些能有用。”众人怀疑道。

“娘!”田胜利可怜兮兮道。

“写了也没用,和长青看电影你睡觉。跟别的女人看电影你精神的很,还说了不该说的话。正所谓有其一就有其二更有三。

”姚奶奶摇头道,“俺没法帮你。也不想帮你,你说你咋犯了长青最忌讳的事,她因为自身的原因,就怕你有别的女人,你还让她当场抓个正着。”

“那个老伴儿。”姚爷爷叫道,“劝和不劝分。”

“长青的心情,就是俺现在的心情,俺很生气。”姚奶奶气愤地说道。

“娘,真的是偶然碰见的。我俩真没关系。”田胜利可怜兮兮地说道,就因为知dào

没有孩子是媳妇儿的心病,所以宁可真相大白,错是自己犯的。也不能让媳妇儿说是因为自己生不了孩子,他不要她的。

一切错都自己扛了,他也心疼她好不好……

“为什么说那种话,为什么?”姚奶奶厉声质问道。

田胜利挠挠头道,“这个男人都爱吹嘘自己,都不想在女人面前落了面子。你们也有这种经验吧!”

“男人都喜欢通过吹嘘来吸引异性的目光!”刘姥爷说道。

刘姥爷此话一出。大家看田胜利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不知dào

自己是有妇之夫,你吸引异性干什么?心里是不是这么想,所以才那么说的?”姚奶奶说道。

“娘,是我一时糊涂犯了错误了!”田胜利惨兮兮地说道。

“就算你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俺。现在俺也帮不了你。”姚奶奶说道。

“老伴儿。”姚爷爷扯扯她的衣袖道。

“你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俺都是长青那一边的。俺无法理解你。”姚奶奶摇头道,“对于这个问题你们两口子自己解决吧!老头子。都起来吧!吃完早饭也该上工了。”

“亲家姥爷,让您看笑话了。”姚奶奶不好意思道。

“儿女是债!”刘姥爷理解地说道。

姚奶奶回身看着田胜利道。“你真的只有这些了吗?是不是还有别的。”

“啊!娘,看来我只有一死以表清白了。”田胜利满脸苦恼地说道,“这真的是全部了。”

&*&

站在院子外的提水的孩子们,小声地嘀咕着这件事。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为了在异性面前显摆,睁着眼睛说瞎话。”姚夏穗问道。

“说实话,确实是男人的通病,喜欢吹牛。”姚清远道。

“然后就吸引了异性,有了感情了。”姚夏穗撇嘴道。

“瞧你说的,听我把话说完,这未婚的男人很正常,就像是孔雀开屏一样,不然怎么吸引异性;不过这已婚的男人呃……就要注意点儿了。”姚清远看着走过来的叶帼英紧接着又道,“要坚决杜绝此事的发生。”

“咦……”

小辈们鄙视着已婚男人,又一怕媳妇儿的。

看着大人们从屋里出来,也赶紧起身,一个个站直了。

姚奶奶哪有心情理会这些小辈,气冲冲的走了,路过姚长青家,停了停,没有敲开紧闭的院门。

“娘,小姑子和姑父他们……”三大娘和大娘问道。

“没事,一场误会。”姚奶奶摆手说道,“赶紧摆饭吧!”

“哦!”众人大气不敢喘的小心翼翼的摆饭。

姚长海家的餐桌上,“我姐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老爹,你说错话了。”

妮儿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姚长海的抽气声。

连幼梅这手上拧着他的腰上的肉,转了一圈,磨着牙道,“妮儿她爸的意思是堵在炕上了被逮住了才是该死的事吗?都一样的。”

“不是,不是!我才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私下解决好了,这下子弄得人尽皆知,尤其是在小辈们儿面前。”姚长海赶紧说道,这二指禅的功夫越来越了得了。

“姚姑爷,给你个忠告,女人是很小气的,尤其是在这方面,那真是应了那一句‘狠斗私字一念闪’!脑子里想都不要想。”刘淑英说道,“像田姑爷这样罪该万死。”

“妮儿爸。如果你跟女人一起去看电影,被我抓住的话。咔……”连幼梅食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恶狠狠道。“你就知dào

那是你的忌日。哼哼……”

“不会,不会,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先勒死我自己了。”姚长海赶紧说道。

“呵呵……”餐桌上笑作一团。

吃完饭后,年轻力壮的姚家男人们都上工了,大娘问道,“娘,不用去小姑子那里看看,他姑父没有去上班。而是回家了。”

“不用!”姚奶奶摇摇头道。

“可是俺怕小姑子……”大娘小声说道。

“做了该死的事,还傻乎乎的让长青抓了正着,挨打也是活该。”姚奶奶气呼呼地说道。

“放心吧!他进不去,打不起来。”姚奶奶接着又道,“你去让田姑爷上班吧!顺便给长青请个假,今儿不去上班了。”

“哦!”大娘转身出去了。

房间内就剩下老两口了。

姚爷爷问道,“老婆子,长青这事怎么解决啊!”

姚奶奶挥手道,“别管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田姑爷已经认识到哪里错了,就知dào

该如何哄回媳妇儿了。”

“你不用去看看。”姚爷爷担心道,这田姑爷能成吗?

“不用?”姚奶奶摇摇头道。

“这,你不担心啊!”姚爷爷看着稳如泰山的她道。

“俺要是去的话。那死丫头只会更来劲儿,这夫妻吵架,你甭劝。越劝越麻烦。”姚奶奶接着道,“况且这样对田姑爷不公平。本身咱们就对不起田家啊!说实在话,他俩就是离了。咱真说不出啥来?如田姑爷这样如珠如宝的对待长青,可真是少见啊!”

“是啊!你说的对,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姚爷爷叹声道。“老伴儿啊!他们真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离了吧!这不是啥大事吧!”

“对女人来说并不是这样,这是很大的事。”姚奶奶瞪着他道。

“那你的意思两人要离了。”姚爷爷担心道。

“不会,你家闺女又钻了牛角尖里出不来了,瞧着吧!准在哪儿哭天抹泪的。”姚奶奶说道,看着还转不过弯儿来的老头子她提醒道,“你忘了昨儿长青去参加婚礼了。”

“明白了,明白了因为生出不孩子在自责呢!”姚爷爷这下就更愁眉苦脸了,“这可咋整啊!这孩子要是能生也不用这般痛苦了,唉……都这么多年了。”

这下子是夫妻俩一起愁啊愁的。

“爹,娘,我上班了。”田姑爷站在东里间外道。

姚奶奶起身出来道,“田姑爷帮长青请个假。”

“我知dào

娘,我走后,您去劝劝长青,她应该是生自己的气更多一些。”田胜利说道,“长青还没吃饭,您给她打点鸡蛋面汤。”

“行了,我知dào

了。”姚奶奶应道。

“娘,我知dào

错了,我真的没想过,要是要孩子的话,我早十几年就……何必等到现在,年纪这么大了,才生二心啊!”田胜利口无遮拦地说道,“娘,生活了这么多年了,长青就如我的手一般,我真能砍掉自己的手啊!”

“俺知dào

了,俺会帮你转达的。”姚奶奶应道。

“爹、娘,我走了。”

看着田胜利消失在大门外,姚爷爷道,“你还不去劝劝咱家那头犟驴。”

“先打点儿鸡蛋面汤。”姚奶奶坐下生火道。

“那老伴儿,他们俩的事我可就交给你了,我可就上工了。”姚爷爷说道。

“上工吧!去席厂……”姚奶奶扭头说道,“不用你了,博远娘,去说也一样,请个假,就说俺不去了。”

“知dào

了,娘。”大娘走过来道,“娘,您做什么?俺帮您。”她卷着袖子道。

“不用,不用,俺就是给长青打些鸡蛋面汤,你先把秀芹送到长海家,然后上工吧!”姚奶奶吩咐道。

殷秀芹的月份大了,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了,所以这段日子,家里没人,都是送到长海家,让亲家母看着,万一有个啥事,也好有个人在身边照应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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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三巴掌

姚奶奶做好了鸡蛋面汤盛在大海碗里,放进了小竹篮子里又整了些咸菜放进去,才提着出了家门。

听见敲门声,姚长青阴沉着一张脸打开了大门,“娘,是你啊!”

“不是俺,还能有谁。”姚奶奶走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间,坐在了炕上,摸着炕热乎乎的,“行,还知dào

不冷着自己,没有自暴自弃。”

“先吃点儿东西吧!饿了吧!”姚奶奶把篮子里的鸡蛋面汤端了出来,外带着酱黄瓜和辣白菜,“吃饭!跟谁都可以过不去,不能和自个儿的肚子过不去。”

在姚奶奶严厉的眼神下,姚长青捧着大海碗小口小口的哆着,细滑的面汤加上柔柔的蛋漂,入口即安抚了喉咙和肠胃。

姚奶奶出了里间从外间的筷子笼里,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夹着咸菜放在她的碗边。

面汤和菜一起喝进嘴里,就这样喝完了鸡蛋面汤,放在了炕桌上。

“昨儿一夜没睡。”姚奶奶看着她的黑眼圈道。

“嗯!”姚长青点点头道,闷声又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娘,是我对不起胜利,到现在也没有一儿半女,人生已毫无希望,也不想耽误了胜利,所以……”

“傻孩子!”姚奶奶挪了过来。

姚长青头枕在她的腿上,这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知dào

田姑爷咋说的吗?”姚奶奶轻拂着她乌黑的头发笑道。

姚奶奶今儿早上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姚长青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他这个傻瓜。我不是说了让他安静的离开,我跟您二老解释。就说他想要孩子。”

“他怎么啥都交代了。”姚长青不只是该气,还是该感动。总之这心里是五味陈杂。

“傻丫头,你不想他落人话柄,他自然也心疼你,把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姚奶奶叹息道,“你们俩这是何苦啊!田姑爷真没做大逆不道的事,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老人家趁机道。

见她还不吱声,姚奶奶又劝道,“田姑爷说了,离开你就像是砍掉他的手一般。难道你想让他忍受切肤之痛。”

这让姚长青心头一震,她何尝不痛苦,真是痛入骨髓。

“你干啥去?”姚奶奶看着她飞快的下炕,欣慰的点点头道,“快去吧!这会儿应该能追的上,别在使性子了。”

“知dào

了,娘。”姚长青羞赧道。

姚奶奶看着她蹬蹬的跑出去,好笑的摇头,真是这脾气。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姚奶奶把碗筷洗了,紧接着又帮忙拌了些食料,把长青家的鸡给喂了。

早上乱哄哄的。都饿的鸡嗷嗷叫了,鸡喂了个半饱,然后就放了它们。让它们自己去找吃的。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劝住闺女了,既然假已经请了。索性就不去了,转身进了姚长海家。

殷秀芹自从每天过来后。除了给孩子准bèi

东西,就多认些字,她没上过学,知dào

自己文化水平低,多读点儿书有好处,尤其是读给肚子里的孩子听。

妮儿摇头轻笑,这是不是另类胎教。

&*&

却说失魂落魄的田胜利去公社卫生院上班,也只是去请假。他知dào

今儿自己的状态不好,根本无法诊病,还不如直接回来继xù

劝媳妇儿。

想到这个田胜利的头就疼了,怎么劝啊!他挠挠头,要不然就写血书……

“那个田医生?”

娇滴滴地女声响起吓了田胜利一大跳一看见她,田胜利想的不是别的,是拔腿就想跑。

他可真是被这个小女子害死了!真是避之如猛兽。

可是她挡着去公社的路,田胜利只好硬着头皮应付道,“章海红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田胜利一听这名字就知dào

人家是积极分子,红卫兵中的造反派,海红,要把毛主席的思想伟大红旗插遍全世界,实现五洲四海一片红之意。

章海红青葱的手指绞着衣服,面上一片羞红,咬着嘴唇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羞涩道,“田医生,昨儿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你就为这事等我啊!没事了,你可以走了。”田胜利挥手道,如挥苍蝇似的,昨儿因为她,结果家里发生大地震。

大白天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那个,田医生不知dào

你还记得我吗?”章海红鼓起勇气问道。

“你不就是章海红,天天到卫生院蘑菇着医生给你写病假的吗?”说真的田胜利对她真没啥好感,昨儿看电影,因为地雷战是他爱看的,他就喜欢战争片,尤其是炸的小鬼子稀巴烂,就特带劲儿,所以就站在了人群后面观看。

至于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大男人谁也不喜欢承认自己看电影睡觉这么没品的事吧!

闻听此言章海红脸色一黑,急急辩解道,“田医生,我真的有病,从小身体不好,三天两头打针吃药,我不是故yì

逃避向贫下中农学习的。”

“有病啊!那你得赶紧治。现在刚开始春耕还没啥,到了夏收,你这身体可吃不住。”田胜利实事求是道。

章海红在心里嘀咕道:真是根木头,不过他关心我耶!心里不停的冒起了甜蜜的泡泡。

“田医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去年春节在菩宁市,您被我们这些革mìng

小将给围到我们的司令部,最后还是你纺织厂的大哥把你领回去的。”章海红边说边希冀地看着他道。

那一幕实在太令她震撼了,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护住自己的爱人,实在太男人了。

印象深刻的她一次次幻想他维护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他印在了心底,本来只是幻想,没想到能再次见到,又燃起了希望。她打听过他的一切,真是工作好,人又好,简直是太完美了。

最主要的是,自己就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尤其昨儿发生的事,他的家那口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而且还是个母老虎。

她居然升起了一股要救他于水火的豪情!!

“哦!”田胜利恍然的点点头,章海红高兴地心都要蹦出来了,他认出我来了。

接下来一句话把章海红打入尘埃,只听见田胜利道,“恕我眼拙,当时那么多人,实在不知dào

你是谁?”

这是客气话,娘的,田胜利心里早骂了她祖宗十八遍了,活该!

主席他老人家英明神武,都让你们下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为了那次的事,长青可是做了不少噩梦,到现在都不太敢进城,就是因为那次留下的后遗症。

今年春节去市里,也是因为红卫兵都下乡来了。

说老实话他对如章海红这般的红卫兵,半点好感全无。虽然大多数都是随大流,没有大奸大恶,可谁让田胜利碰上都不咋地呢!

“章海红同志,你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我上班要迟到了。”田胜利作势伸开胳膊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道。

“你叫我海红好了,叫章海红同志多生疏啊!”章海红向前一步靠近他道。

“咱俩不熟,还是叫章海红同志的好。”田胜利赶紧说道。

这人有毛病吧!一个大姑娘怎么能随便让男人直呼她的名字。

章海红闻言很受伤,心中怅然欲泣,给自己找借口,他还不认识我,他如果知dào

我的心意就不会这样了。

“田医生,你说我和贫下中农组成家庭好不好。”章海红旁敲侧击道,让她直言,实在说不出口。

“这个……你是不是问问父母比较好。”田胜利越发觉得她有病,脑子有病,病的不轻。这种事,怎么能询问一个陌生人。

真是木头,这还听不明白,章海红娇嗔地撇了他一眼,难道非要人家直言不成,“我……我,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可真少!”

田胜利有点儿摸不清她东拉西扯的到底想说啥。

“你为啥还不跟你家里的那个不会下蛋的母老虎离了,她好恐怖啊!我的头现在还疼呢!”章海红揉着自己肿的包的头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说我媳妇儿是母老虎不会下蛋的鸡了,那是我不能生……”

田胜利的话还没说完,“啪……”就挨了一巴掌。

“你干嘛打人啊!”田胜利捂着脸,眼睛瞪的溜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

“打你都轻了,没种的男人,活该你被母老虎欺压。”章海红气愤地骂道。

“啪啪……”一路追过来的姚长青冲上去扇了她两巴掌,双手掐腰,微微仰起下巴,倨傲地看着她。

敢打我家当家的,真是活腻味了吧!

章海红一看是她,昨夜是历历在目印象太深刻了,吓得她是撒丫子就跑也顾不得脸疼了。

姚长青回身轻抚着他的脸道,“你这个笨蛋,干嘛不躲啊!”

已经被打傻的田胜利回过神儿来,高兴道,“长青你咋来了,不生我的气了。”

“生你的气,我干嘛追来了。”姚长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田胜利现在是幸福的冒泡,“长青啊!以后躲着点儿刚才那女的,我怀疑她这里有问题。”他指了指脑袋道,“大早上的把我堵在这里,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打人,离她远点儿。看来她的心脏没问题,是脑子有问题,是得给她开张医生证明。”

“噗……哈哈……”(未完待续……)

第407章 春天来了

“你笑什么?”田胜利眨巴眨巴眼睛故yì

不解地看着她道。

“你是真的不知dào

,还是装傻?”姚长青围着他转上下打量道。

“我是真不知dào

,是她莫名其妙吗?我刚才应该狠狠的揍她一顿才是,她居然骂你……”田胜利举起拳头凶狠地说道。

就是知dào

也不能说知dào

,死都不能承认,虚荣、惊喜没有,他承认他被恶心到了。

真当他傻啊!如果说刚开始不明白,那么后来,她的表情,肢体语言都出卖了她,拒绝后恐怕又要死缠烂打,于是干脆顺着她的话,承认自己是个‘没种’的男人,这样以绝后患,省的长青疑神疑鬼,胡思乱想了。

“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姚长青试探性的问道。

“后悔什么?你怎么也莫名其妙?”田胜利继xù

装傻道,“长青,媳妇儿不生气了,咱俩以后好好过日子成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在异性面前吹嘘了。”

姚长青抓着他的领口,踮起脚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错过了这次你可就没有机会了,我可是会想八爪鱼似的死抓着你不放的。”

“呵呵……我也会巴着你不放。”田胜利双手圈住她把她抱在怀里道,咧开嘴,露出一排闪亮的牙齿,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长出一口气,可算是哄住她了。

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来几次,他这小心脏科受不了折腾。

“放开,别人看见不好。”姚长青低垂着头嗔道。

“是你先投怀送抱的。”田胜利‘奸笑’道。“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快走吧!上班迟到了。”姚长青提醒道。

“反正已经迟了?”田胜利不在乎地说道,放开她顺势拉着她的手。

“放开啦!”姚长青扭捏道。“你这家伙越来越厚脸皮了。”

“搞清楚是你起头的,你都不怕。我怕啥。”田胜利没脸没皮地说道,把袖子拉长一些,“这样就盖住了咱俩的手了,任谁也看不出来了。”

“唉……长青,抓着你的手,就如抓着我的手一样。”田胜利感慨道。

“说什么呢!找打是不。”姚长青挥舞着拳头道。

“我是说,执手已经没有初次的怦然心动,但断手肯定会有切肤之痛的。”田胜利摩挲这她的手背柔声道,“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仍然是我们,只是感觉变了。”

“变啥了,变得又老又丑,不在有那种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了。”姚长青拉着他的手,望着四野悠悠道,“有的只是习惯,习惯你的关心。习惯你的呵护……”

“我呢?习惯你的盘问,习惯你飞扬跋扈的样子,习惯了平淡如水的日子,习惯了平静的相处模式。当然现在还习惯了家里的吵杂热闹。这生活变得有滋有味儿。”田胜利轻笑道,“咱们就一直习惯下去,看看习惯到最后会是什么?”

“好……”两人手拉着手一起朝公社走去。

“嘻嘻……”妮儿听着消失在耳边的脚步声

。轻笑出声。

“这下满yì

了吧!淘气地丫头。”刘姥爷轻点她的鼻头道。

“哼!本来想制造麻烦,不过看在姑父表现还不错。他们是姑姑、姑父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妮儿大人有大量道。

“爸,你说习惯到最后是什么?”刘淑英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可真不知dào

。只是习惯了,所以离不开,也不敢离开,怕不习惯,所以只能继xù

习惯,不过我想他们成熟了,最后变成了亲人,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刘姥爷猜测道。

当爱情变成亲情时,不是爱的终点,而是爱的成熟……妮儿在心里无声的说道。

“走了,雨过天晴,重见光明,咱们回家报gào

。”妮儿昂首挺胸,蹬蹬的往家走。

姚长青两口子傍晚回来,收到了来自家里的关心,真是热情的叫他们俩吃不住,这自然是姚奶奶交代的。

姚奶奶发话:这姑嫂之间,相互串串门,聊聊天,谈谈不如意的人生,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谈一谈。

田胜利双手抱拳,感谢大家的关心,多谢、多谢。

&*&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天气渐暖,村里开始抓猪仔,抓羊羔。这两年年景好,今年不用在像往常一样抓阄分派官猪了,家家户户争着喂猪,除了要上交的官猪,喂得多了,也可以多上交嘛!

“老爹,你从桃林来啊!”妮儿笑着问道。

正蹲在井边洗手的姚长海诧异地抬头问道,“你咋知dào

的?”

“我闻到了桃花的香气了。”妮儿嗅嗅娇俏的鼻子道。

“桃花还有近一个月才会绽放,现在还是花蕾呢!才刚刚冒头,这么心急啊!”姚长海湿漉漉地手刮刮她的鼻尖道,“到那时,才是美不胜收呢!”

草长莺飞三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四月初的姚湾村正是娇艳的花儿纷纷绽放,处处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桃红柳绿姹紫嫣红,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一只白鹭从盘龙湖上空飞过,真是美景如画!

戴着绿色大头巾祁红直起腰,垂了垂,有气无力道,“为什么春光如画,我们得在这儿拔草。”

“大家都在拔草,不然你想干什么?”戴着黄色大头巾的田悦宁头也不抬道,“要不像男人一样,去耕地播种。”

“咦……”祁红撇撇嘴,四下看了一眼,满眼是头戴花花绿绿的大头巾女社员,叹口气认命的弯腰下去拔杂草。

春天万物复苏,这美景如画中,地里的杂草也如麦苗一般疯长。为了避免地里的杂草和麦苗争夺肥力,所以这村里的女社员出工多是来除草。

“唉……这何时是个头儿啊!”祁红小声地感慨道。

“基本上到夏收季节了。”离她不远处的姚夏穗回道。

村里的自从郝老他们来了,这老师就多了起来,姚夏穗这半吊子老师就退下来了,和村里的女社员们一起出工。

“啊!”这下轮到田悦宁哀叹了,“我们就一直这么干下去!我们不是拔了杂草了吗?”

“二位姐姐这书都白读了,没听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拔过了,又长出来了呗!”妮儿站在田埂上甜甜一笑地说道。

得她们两个被小孩子嘲笑了。

大平原上有的是广袤的农田,纵横的阡陌,大大小小的沟渠,成片的林木。沃野上只有黄土。只要有土,就有它们——野草。这野草真是生生不灭啊!真是低级卑微的生命,又是顽强高傲的生命。

“妮儿来了,太好了有水喝了。”田悦宁和祁红激动地跑过来道。

喝水就意味着可惜短暂的歇上一会儿。

姚夏穗头也不抬的轻笑道,“这野草生长的速度特别快,咱们这么速度慢的拔下去,好不容把这块儿地的野草给除干净了。你回头看看刚刚拔过不久的那块儿地,野草又长出来了。这么周而复始下来,可不就一直在与野草做斗争嘛!这野草除不尽,咱们只能一直这么拔下去,不然的话这庄稼可就要受委屈喽!”

唉……这种辛苦难以言表,没有机械和农药的年代,可不就得依靠双手来斩草除根吗?不过这农药可是有利有弊,虽然人力又慢又累,但吃的健康。

“不过这草鲜嫩,可是上好的喂牛草料,你们也算没有白费力。”妮儿不忘为她们加油打气道。

“呵呵……算是有点儿安慰。”祁红干笑道,“夏穗姐,喝点儿水歇歇呗!”

“不忙!”姚夏穗笑道。

“为啥不用锄头?”田悦宁问道。

“你看能用锄头吗?”拔在前面,领先她们一大截的姚夏穗头也不抬地说道。

小麦生长的密集,下不去锄头,而且麦苗根茎细,一不小心伤着根苗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锄头是比手快,可它锄不干净,留下根野草长的更快。”姚夏穗接着说道,“用手拔得斩草除根,长得要慢的多了。”她低着头,弯着腰,把长在小麦地里的野草一棵棵拔起来,仍在田埂上,等着人收走,或者被太阳晒死。

不过生产队里的牛群又壮大了,基本上一个小队十头牛,所以这些草都要收回去喂牛的。

姚夏穗拍拍手上的泥土,野草的汁液,走了过来。

“这麦苗要是像杂草一般这么长就好了。”祁红小声地嘀咕道。

“噗嗤……”姚夏穗抿嘴偷笑。

“嘿嘿……说笑呢!”祁红尴尬地挠挠头道,“夏穗姐,你长的真漂亮。”

暖黄色的大头巾下是一张面如桃花,可爱又柔美的心形脸,刘海下是光洁饱满额头,脸颊圆润而丰盈,皮肤没有因为风吹日晒粗糙,反而水嫩,如绿豆芽似的能掐出水来,小巧玲的下巴,油黑光滑,又长又粗的麻花辫盘在脑后,垂在肩头。

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微微一笑间眼睛弯的如月牙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举手投足间一点儿没有乡下的村气,反而让人不得不惊叹于他清雅灵秀。

“不知dào

谁有幸摘得这朵花。”祁红抬眼调侃道。

“果然是春天,我只听过猫叫春的,没想到小妮子也思春了。”姚夏穗笑眯眯地回击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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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拒绝

几个女孩子嬉笑了一会儿,还得接着弯腰拔麦田里的野草。

做活时间过得就是快,眨眼间到了傍晚,残阳从青兰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妮儿骑着大黄牛,口中是老爹做的柳笛,这玩意儿太好做了,折下一根小手指粗的柳枝,拿小刀切割齐整了,然后轻轻拧一拧,使绿色的树皮略略松动,猛的一下把它褪出树枝,一管柳笛就温驯的呈现在手中。

想怎么吹就怎么吹,柳笛声音

的高低是由柳管的粗细决定的。粗笛声音浑厚,呜呜的像牛吼;细笛声音尖厉,吱吱的像雏鸡叫。

这下妮儿有了牧童的配置了,竹笛对妮儿来说太大,她的手太小。

而柳笛就不同了只有一个手指的长度,口中的柳笛吹出美妙的音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搁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呜喔呜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也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真的非常的应景。

柳笛要现做现吹,放一夜,第二天就无法吹响了,变的干巴巴的。

春天把自己的歌声藏在柳树的枝叶里,乡下的孩子都有本事把这歌声找出来。

“妮儿妹妹吹的可真好听。”田悦宁笑看着从山里放牛归来的牛群,“活泼的旋律让人思绪飞扬。好像在诉说咱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咱们也回家吧!”姚夏穗解开自己的大头巾抖了抖。重新戴在了头上。

“耶耶!夏穗姐,你好像走不了。”祁红朝姚夏穗挤眉弄眼道。“不是我思春,而是有人哟!”

原来田埂上走一个年轻的农家小伙儿,朝这边跑来。

姚夏穗一看来人,这脸就耷拉下来。这小伙儿是灵泉村的赵铁生自从过年露天电影上有过一面之缘就紧追不放。

姚夏穗是烦不胜烦,赶也赶不走,早知dào

不去灵泉村看电影了。

这露天电影除了给大家带来娱乐,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场院上来看电影的小青年们有的是相对象或者是谈对象的。

“姚……姚……家妹子。”赵铁生一看见姚夏穗羞涩的话都不会说了,“你……你拔完野草了,下……下工了。”

田悦宁和祁红在一旁抿嘴偷乐。“那个夏穗姐,我们先回家了啊!”祁红是拉着田悦宁就跑。

姚夏穗在心里咒骂道,没义气的家伙。

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憨厚朴实的小伙子,人也不差,可惜姚夏穗没那心思。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赵铁生,你应该知dào

我对你的态度吧!”姚夏穗直白地说道,“我不稀罕你。”

“知dào

。我稀罕你就行了。”憨小伙赵铁生乐呵呵地说道。

“我从来没给过你好脸色,我们不合适,”姚夏穗扶额道。

“我……我们不相处,你怎么知dào

不合适。”赵铁生急急的说道。

“我连处处的愿望都没有。怎么可能合适?”姚夏穗头疼道,说完就大步朝前走。

赵铁生赶紧追上来,“等等。姚家妹子,我还想问你句话?就一句话?”

姚夏穗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

赵铁生问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姚夏穗回答地更干脆,“有没有人。我都不会稀罕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铁生就这么的看着伊人远去的背影,大脚气愤地踹着黄土,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论身高、长相、学历、家庭条件、前途,自己哪一样拿不出手?她居然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拒绝的如此干脆。我到底哪样不如人啊!

哼哼……不行的话让我爹请媒人来提亲,先斩后奏。

长辈们同意了,你也无法拒绝。

&*&

“丫头,长大了,有人追了。”姚长海站在田埂上抿嘴笑道,站的远,虽然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可以看出自家侄女避之不及的样子,现在小伙子郁闷泄愤的样子。

“小叔,你还笑,我烦都烦死了。”姚夏穗跺着脚娇声道。

“好,好不笑了。”姚长海说道。

“这件事,不要让我爹、娘知dào

。”姚夏穗小声地说道。

“傻丫头,你以为大哥、大嫂不知dào

啊!不过都在等着你说呢!”姚长海笑道,“咱们村就这么大,有人屁股后面追自家闺女,当爹娘的能不知dào

啊!真不知dào

的话!也太不称职了。”

“要是不稀罕,早点儿跟人家说请出去,免得到时候对你对他都不好。”姚长海提醒道。

“我早就说清楚了,可他就是不听。”姚夏穗皱着眉头说道,“要不小叔你跟我爹说说,要不您二位一起去。”

“行,瞅个机会我和大哥一起去说说。”姚长海说道,

结果姚长海还没有付之行动,人家那边媒人就来了。

&*&

两天后,姚长山送走了媒人,心中是干脆万千,这转眼间,闺女都到了出嫁的年龄了,都有人上门提亲了。

“爹,您怎么看。”姚长山看向姚爷爷道,“听媒人说的,跟咱家夏穗挺合适的。”

“这个现在实行恋爱自由,不行包办婚姻了,咱们也得问问夏穗的意见。”姚爷爷食指轻扣着自己的膝盖道。

“俺也是这个意思,这女人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可不能草率了。”姚奶奶慎重地说道。“咱们现在就这三个孙女,妮儿还小。先不说。夏穗和秋粟咱得找知根知底的,墩厚纯善之家……”

“知dào

了。娘。”姚长山轻笑道,“我会打听打听孩子的人品,父母的人品,村子里对他们的评价。”

姚奶奶满yì

地点点头。

“那等夏穗回来,娘您和我媳妇儿一起问问她,先探探她的口风。”姚长山看向姚奶奶说道。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入山坳,说话当中姚夏穗就薅草回来了。

“娘,什么时候吃饭,我都快饿死了。”正在洗手的姚夏穗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忙。洗完手,跟娘进来,娘跟你商量个事。”大娘说道。

“知dào

了。”姚夏穗洗完手擦干净,跟着大娘进了西厢房。

姚夏穗挑开帘子看着姚奶奶盘膝而坐在炕上,“奶奶也在啊!”

“坐吧!”姚奶奶指着炕道。

大娘顺势脱了鞋,坐到了姚奶奶身边。

“这么严肃,有什么事吗?”姚夏穗调侃道。

“没什么事?就随便唠唠。”姚奶奶看着花一般的大孙女,“年轻真是好啊!”

“奶奶可一点也不老,您看您。这头发都变黑了,这脸上的老年斑也少了。”姚夏穗打趣道,“马上就要看到重孙子了,您是越活越年轻。”

“去。少给俺灌迷魂汤。”姚奶奶挥手道,“夏穗今年十八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kàn

。”

姚夏穗有些意wài

这时候咋提到年龄,嘟着嘴回道。“我才刚十七周岁。”

乡下喜欢说虚岁,有时候还虚两岁。

“好好。甭管十七还是十八,总之是大姑娘了。”大娘感慨道。

姚奶奶笑道,“你娘十七已经生了你大哥了。”

姚夏穗双眼微眯,这下心生警惕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这丫头还挺警觉,真是女大不中留,今儿媒人上门了。”姚奶奶笑道。

“今儿张媒婆来了,给你说的是灵泉村的赵铁生,就是屁股后一面一直追你的那个小伙子。”大娘说道。

姚夏穗咬牙切齿地,这家伙以为这样想逼她就范。

姚夏穗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性子说道,“奶奶,娘,现在是新社会了,二十才能领证呢!”能拖几年是几年。

姚奶奶说道,“二十领证就二十,俺们也没想让你早早的嫁了,只不过咱们提前说个好人家,定下来,别到时候好人家都让人挑走了,竟剩下些歪瓜裂枣了。再说了这两年,你们可以多多相处一下,合适呢咱就嫁,要是对方有啥不如意的地方,不想嫁,还有转圜的余地。”

姚奶奶捋着她的麻花辫道,“夏穗看行不?”

大娘接着说道,“赵铁生本身高中毕业,人长的也一表人才,而且要去县里当工人了,就能吃上国家粮了。他爹是灵泉村的大队长,成分上也是根正苗红,跟咱挺合适的,你要是嫁过去,以后就能跟着享福了,”

“行不行,给个话。”大娘催促道。

“奶奶、娘,我不愿意。”姚夏穗回答的很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女孩家听到婚事的羞涩之感了。

“奶奶,娘,我不回来吃饭了,我出去一会儿。”姚夏穗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你这丫头,该吃饭了,你上哪儿去啊!”大娘叫道,回答她的只有消失在帘子外的背影。

“走吧!你爹和老大还等着回音呢!”姚奶奶说道。

婆媳俩进了东里间,朝父子俩摇摇头,姚奶奶说道,“夏穗不愿意。”

“没说为啥?”姚长山问道。

“俺还没来得及问呢?人就跑了。”大娘叹气道。

“这丫头为啥不愿意,还是心里有人了。”姚长山猜测道,“要是心里有人了,跟咱说呀!只要家世清白,人品好,咱们又不会不同意吧!”

“没听她在俺们面前提那个小伙子啊!”大娘歪歪脑袋想了想摇头道。

“难道夏穗也喜欢那些家庭成分不好的,或者是新来的知青。”姚奶奶猜测道。

闻言大娘,脚下一软差点儿栽倒,幸好姚长山眼疾手快,扶着她坐在炕上。

大娘嘴里喃喃道,“不会吧!再来一次会要人命的。”(未完待续……)

第409章 不婚?晚婚?

姚夏穗去干啥了?搬救兵了。蹬蹬的跑进了姚长海的家,她才不会傻的跟家里人硬顶。

“太姥爷,小叔,救命……”姚夏穗一进院子就嚷嚷道。

“咋了,这是咋了。”姚长海顾不得还泡在水里的手就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姥爷从屋里蹿了出来,“夏穗咋了,出啥事了,别慌张。”

“小叔,你没有和我爹说那家伙的事啊!”姚夏穗瞪着溜圆的眼睛问道。

“我正想着吃完饭,去说呢!”姚长海甩了甩手说道,“咋了?”

“你怎么还不去说啊!晚了,那家伙让媒人来提亲了。”姚夏穗跺着脚道。

“丫头,你别唬我,你啥性格,我还不知dào

,你不答yīng

没人逼得了你。”姚长海揪着她的大辫子道。

〖三五\中文网

m.35zww.net“咦……小叔你的手洗干净了吗?”姚夏穗夺过她自己的辫子道。

“洗干净了,只不过没擦!怎么嫌弃你小叔湿漉漉的手啊!”姚长海打趣道。

“洗干净就好。”姚夏穗抿抿嘴道。

“我还以为啥事呢?吓得这心砰砰跳,就这点儿事,你至于喊救命吗?”姚长海没好气地说道。

“解决了这一次,还有下下次呢!我总不能次次得找借口吧!这次我说不合适,下次我说年龄小,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姚夏穗跺着脚道。

“等等,夏穗你什么意思,听你这意思。你不打算结婚啊!”姚长海猛然抬头道。

“小叔,一猜就中。”姚夏穗一顶高帽子戴在他的头上笑道。“我是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也不想。我就想一个人过,挺好的。”

“你要干嘛……留成老姑娘啊!要真这样的话,你先掐死你小叔吧!这要是站在你这一边,我还不得给大哥、大嫂打死啊!”姚长海一点也不夸张地说道。

“独身主义者。”妮儿出声道。

“妮儿别打岔。”姚长海甩着手走过来道,“等等,妮儿啥是独身主义者。”

“就是舍婚姻而取自由。”刘淑英走过来道,“小小年纪你咋有这想法,又不是如别人,家庭残破。童年受过创伤,心里有阴影惧怕婚姻。”

“就是,就是,咱们家父慈子孝,夫妻和顺,兄弟姐妹和睦,谁也没有虐待你啊!你咋会有这想法。”连幼梅也被她惊悚的言论给惊着了,拎着锅铲就出来了。

“反正就是不想结婚!”姚夏穗摇摇头说道。

“你……你……”姚长海哆嗦着手指指着她还没说话呢!就听见大街上。

“夏穗,夏穗。”大娘在大街上喊道。

“在这儿呢!大哥、大嫂在这儿呢!”姚长海喊道。接着看着姚夏穗道,“你你,给我收起来你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要想还活着。千万别透漏一点儿啊!”

姚长海话音刚落,大娘和姚长山跨这门槛就进了院子。

“大哥、大嫂。”连幼梅和姚长海叫道。

“大伯、大娘。”妮儿喊道。

“姥爷,婶子。”大娘和姚长山叫完后。立马扯着姚夏穗道,“夏穗。你老实交代,你拒绝这门亲事。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姚长海警告地看着她,食指在脖子上划来划去。

“没有,爹,娘,我心里没人。”姚夏穗撇了一眼姚长海道。

姚长山夫妻俩都看见了她和小叔子两人使眼色,更加肯定姚夏穗说谎,来这边是找说客,搬救兵的。

夫妻俩转头看向姚长海道,“小叔子,夏穗跟你说了什么?她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姚长海苦笑一声,这狡猾的丫头,实在太狡猾了,这下大哥大嫂逼问他开了。

“没有,没有!”姚长海坚决摇头道。

“没有?”大娘迟疑地左右看看他们道,“夏穗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也看上五类分子的儿子了。”

“没有,没有。”姚夏穗摇头道,“妈,你别胡思乱想了。”

“还是看上了来咱们这儿的知青了。”大娘接着猜道,“夏穗啊!咱可不能胡来了啊!咱就找个老实本分的嫁了,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就得了。”

“你要是看上他们,一旦他们回城了,这抛弃妻子的事可是干得出来。这自古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陈世美贪图荣华攀附权贵,还有十娘怒沉百宝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大娘唠唠叨叨道。

“他娘,他娘,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姚长山尴尬地挠挠头,扯扯她的衣袖道,“你有点儿扯远了啊!”

“咋了,你不是男人啊!”大娘生气地说道。

“我是男人,可没有朝三暮四的。”姚长山赶紧表明道。

“现在是没人敢,想搞破鞋游街啊!不怕批斗尽管去。”大娘直接点名了事情的本质。

“呵呵……”

“咱现在说的是夏穗,说正题,正题。”姚长山赶紧说道,他在心里说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我知dào

你为夏穗的事着急上火。

“夏穗,说说你心里的人是不是你娘猜测的。”姚长山赶紧问道,再让孩子她娘追问,不知dào

又被拐到儿哪儿去了。

“没有,没有,我对天发誓没有。”姚夏穗举起手来道。

“大哥、大嫂,夏穗心里真没人。”姚长海帮腔道,心里苦笑,她要是有人也好了,人家压根没打算结婚。

“真没人,小叔子你可别替这死丫头瞒着俺。”大娘直勾勾地看着姚长海道。

“真没人。”姚长海保证道。

“那夏穗来这儿干嘛!”大娘不依不饶问道。

“呃……她是怕,大嫂和大哥逼她和人家相处。”姚长海赶紧说道,为自己的机智,不过看向姚夏穗又挠头了,这丫头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姚长山两口子松了口气。

“真是被你给吓死了,还以为不上你哥的后尘了。”姚长山拍着她的肩头道。

姚长海心里腹诽道:要是步上后尘也好,起码愿意结婚,现在……还是晚上等这丫头过来再说吧!

姚长山和大娘拽着姚夏穗回了家。

“姥爷,这可咋整啊!”姚长海跺着脚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从面相上看,夏穗不适宜早婚。”刘姥爷笑道。

“晚婚啊!”姚长海庆幸道,“还好,还好,只要结婚就好。我真怕她是孤寡之命。”

“这个还真让你说着了,夏穗的额头从正面和侧面看起来,明显向外凸出,显得比多数人更高和饱满。她的个性很伶俐,反应快,思考事情透彻,事情也能做得好。这种额型并不坏,但女性有这种额头,却会令男人产生心理上的压力,影响了婚姻和感情的进度,选择对象需特别注重对方的包容性。”刘淑英接着又说道,“而额头与发际交接处,若呈现圆弧形,男性有此额头脾气很好,只是稍嫌软弱。若是女性,却大大不利于婚姻,古代认为是孤寡之命,这类女性性格坚韧、独立自主,有时会有独身一辈子的状况出现,现在时代改变,但亦被认为是女主之命。”

“女主之命是啥意思?”姚长海问道。

“女人独立自主,事业有成!不需yào

男人也能生活的很好。”刘淑英说道。

“女强人!”妮儿蹭蹭鼻尖道。

“妮儿说的对。”刘淑英捏捏她的鼻尖道。

“等等,姚姑爷我好想没有告sù

你,夏穗晚婚晚到什么时候。”刘姥爷奸诈地笑道。

“晚到什么时候。”姚长海小心翼翼地问道,尤其看到姥爷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头皮就开始发麻!

“十年后!”刘姥爷公布数字道。

“嗷……”姚长海这脚一软倒在连幼梅身上,“那时候夏穗二十七八了。”

连幼梅赶紧扶住了他,免得被带倒了。

“太姥爷,你这样直白,不怕一下子把老爹给吓死啊!”妮儿致上诚挚的敬意扯扯姚长海的胳膊道,“老爹,你的任务任重而道远,这十年你怎么跟大伯和大娘说啊!”

本来已经站直了的姚长海又软了下去,“要死了,要死了。咱家怎么出了一个这样的老奶奶啊!”

现在夏穗的年龄还可以说小,到了二十以上可就是老姑娘了,二十七八可就是老姑娘中的老姑娘了。不像后世剩女遍地。

“老奶奶?”妮儿不解地问道。

“到那时,年纪那么大了,不是老奶奶还是啥?”姚长海站直了说道,“对了,姥爷,夏穗的生辰八字上能看出什么吗?”

“老爹,夏穗姐姐来找你可真是没找错。”妮儿笑眯眯地说道,“果然是及时雨外加智多星。”

“哦!你知dào

我要生辰八字干什么?”姚长海抱起妮儿轻点她的鼻尖问道。

“不就是找五叔公算算嘛!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他说出的话,爷爷、奶奶、大伯和大娘一定会听。”妮儿得yì

地一笑道。

刘姥爷笑道,“让亲家和妮儿她大娘拿着生辰八字去吧!绝对会如你意的。”

至于会如姚长海多少意,就要看五叔公他老人家的道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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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生了

吃完晚饭收拾干净,大娘就拉着姚夏穗进了自己的西厢房。

“夏穗,娘再问你一次,这心里真没有人。”大娘这双眼如灯泡似的,紧盯着她。

“娘,我发誓没有。”姚夏穗举手道。

“娘,我就好奇一问,你为啥这么紧张,怎么二哥娶二嫂时,虽然你也反对,可没这样啊!”姚夏穗眼睛眨也不眨地问道。

“因为你是女孩儿,男女之事上,女孩儿总是比较吃亏。男人离婚再娶容易,女人再嫁很难!”大娘拉着她地手拍拍道,“夏穗啊!你也大了,娘也敞开了给你说:做女人千万别行错路,因为这世道对男人很宽容,对女人总苛责!”

“娘,现在不是讲男女平等嘛!妇女能顶半边天。”姚夏穗轻笑道。

“狗屁!别听那都是唬人的,喊了这么多年,你娘在大事上不还是听你爹的。”大娘说道。

姚夏穗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娘,我从来都不知dào

,你这么幽默。”

“去!少打趣你娘。”大娘也跟着笑道,“行了,既然你看不上赵铁生,娘就给你推了。”

“谢谢娘!”姚夏穗抱着她道。

“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走吧!不是去听郝奶奶的课,再不去可就晚了。”大娘催促道。

“娘我走了。”姚夏穗起身出了西厢,“爷爷、奶奶,爹,我去学校了。”姚夏穗在院子里喊道。

“去吧!”姚长山说道。

“姐。等等我。”几个小的从屋子里蹿出来,跟着去了学校。

听完课姚夏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进了姚长海的家,一进西里间。“嗬……这是三堂会审啊!”

“坐吧!”姚长海指着炕桌对面的空位道。

姚夏穗拖鞋上炕,盘膝而坐道,“太姥爷、姥姥,小叔、小婶你们别劝我,我心意已决。”

“我们不劝你,只是好奇为啥你有这样的想法。”姚长海问道。

刘淑英和刘姥爷、连幼梅外加妮儿都点点头,一脸好奇的模样。

姚夏穗双手放到炕桌上,“我不想过娘那样的生活,早饭完了午饭。午饭完了晚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落,一天三次,乘以未来的几十年,我不想未来的日子围着锅台,老公、孩子转,我想围着自己转。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负责任也好。反正不想那么过。就这么简单。”

姚长海还想说什么,连幼梅扯扯他的胳膊道,“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别看现在这丫头嘴硬。”

“那个要想一劳永逸。你最好让大嫂和奶奶拿着你的生辰八字去找五叔公算算。”姚长海朝她眨眨眼道。

“呀!我怎么没想到,小叔真是救世观音。”姚夏穗笑道。

“行了别吹捧我了,这事要是被大哥、大嫂知dào

我这么帮你。非杀了我不可,咱先说好。东窗事发,不能说我给你出的主意。”姚长海事先声明道。

“知dào

了!”姚夏穗手指划过嘴巴道。

姚夏穗挠着下巴思索道。“这个得凑个娘和奶奶都高兴的时候,就是大嫂生下来长孙的时候。”

“你这丫头,脑子转得够快。”刘淑英揉揉她的脑袋笑道。

姚夏穗见事情解决了高兴的说道,“太姥爷、姥姥,小叔,小婶我去修liàn

了。”

姚夏穗穿上鞋一蹦一跳的跑了,姚长海两口子也退了出去。

刘淑英才留着泪道,“爸刚才推演的卦象和夏穗有关吗?我们能找到他吗?”

“傻孩子,爸的话都不相信了,别忘了他可是近得我的真传了,趋吉避凶,他没事的。”刘姥爷笑道,“机缘就印在夏穗身上。”

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妮儿是一头雾水,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啊!一个穿唐衫的老人抱着刘淑英两人是痛哭流涕的,然后二人跪在刘姥爷面前,结果画面一闪,又看见姚长海和连幼梅跪在刘淑英和他二人面前。

啊……这是应该是姥爷喽!妮儿挠挠头,张大嘴巴,她还以为人已经不在了。

笨蛋,她怎么忘了,刘姥爷是干什么的了。

父女俩还沉浸在伤感中的时候,妮儿也开始修liàn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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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夏穗还没有盼来的全家高兴的日子,就又看到了赵铁生。

这次姚夏穗就不客气了,“赵铁生,你不是稀罕我吗?”

赵铁生忙不迭的点头,姚夏穗向前走了几步,一运气,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赵铁生身旁的碗口粗的大树上。

赵铁生机械地把头转过去,就这么听着咔嚓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树被踢断了。

“这……这……你……你。”赵铁生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树。

姚夏穗抬起腿拍了拍,漫不经心道,“我天生神力,就喜欢踹人玩儿。”

“呃……那个,时间不早了。”赵铁生一步步向后退,“我要回家了。”转身是撒丫子就跑啊!

姚夏穗放下自己的腿道,“想娶我,看看你们是否能吃住我这一腿。”说完事抬头挺胸踱着胜利的步伐,哼着妮儿吹的乡间小调高兴的离开。

在姚夏穗离开后,灌木丛里冒出一排头颅,这些都是爱慕夏穗的姚湾村的小伙子,虽然很高兴灵泉村的竞争者被打败了,灰溜溜的跑了。

可是同刚才那个狼狈而去的家伙,自己的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这脖子也不比那个树硬。

众人心头一凛,花好kàn

,好像自己的小命更重yào



“恭喜你了!夏穗,晋级明劲了。”姚致远赶着牛群路过道



“咩……”

钟小猫赶着羊群走了过来双手抱拳道,“恭喜、恭喜。”

钟小猫现在放养着姚家和他们家十只羊。和姚致远一样,放羊兼修liàn

。山里灵气充裕,又是心无旁骛。他们自然是进步神速。

“我得多谢赵铁生了。”姚夏穗抹了下鼻尖俏皮道,“有机会见面得向他说声谢谢。”

“夏穗姐,你好坏哟!”妮儿坐在牛背上不客气地说道,“人家为了小命着想还敢来找你吗?”

“呵呵……”姚夏穗笑道,“早知dào

他这么不禁吓,我早这么干了。”

“文远你跑这么急干啥?”姚致远眼尖地说道。

“大嫂要生了,我找我爹和爷爷。”姚文远喊道。

“不是说还有两天嘛!怎么就要生了。”姚夏穗看向姚致远问道。

“这个预产期,又不是百分百的准。”姚致远抱起妮儿接着喊道,“小猫牛群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家了。”

“快走吧!”钟小猫笑道,“牛群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姚家又要添丁进口了。”钟小猫轻轻挥舞着长鞭赶着牛群。

“哞……”

兄妹三人急急忙忙朝家里跑,跑到家的时候只见家里姚奶奶,大娘两人端着热水跑来跑去的。

三大娘领着小辈们儿在忙着烧炕,才刚刚四月,石屋里还是较阴凉的。

“起来,别碍事。”姚奶奶推开姚爷爷道。

“爷爷!”姚致远他们走了上去。

“哦!你们回来了。”姚爷爷看向他们道,他在牛棚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

“怎么没听到大嫂叫,生孩子不是很痛吗?人送到医院了吗?”姚夏穗盯着西厢房问道。

“来不及送医院了……”刘姥爷说道。

&*&

西厢房内。殷秀芹的房间临时整成了产房

“秀芹,秀芹加把劲儿,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刘淑英鼓励道。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生了。”等在屋外的人高兴地喊道。

“还有一个,秀芹在加把劲儿。”刘淑英说道。

几分钟后又一个大胖小子出来了,孩子交给姚奶奶和大娘。刘淑英还得清理殷秀芹,虽然孩子顺利生出来了。产妇还得清理一番。

“爹!爹!”姚长山高兴地跑了进来道,“我听见孩子的哭声。是咱们的吗?”

“是!声音很洪亮吧!”姚爷爷高兴地说道。

“乒乒乓乓!”姚博远从外面冲了进来,“爹,爷爷,听说秀芹要生了。”

“已经生了。”姚长山和姚爷爷指着西厢高兴道。

“生了?”姚博远不敢相信道,“这么快!”说完就闯进了西厢。

姚修远喘着粗气坐在门槛上道,“我哥跑的可真快。”

刘淑英挑开厚厚的棉帘子挡住姚博远道,“你现在还不能进来,去洗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进来。”

“秀芹怎么样了。”姚博远探头探脑地问道。

“放心吧!母子平安,两个小家伙很结实,听听这哭声,就知dào

了。”刘淑英笑道。

姚博远退了出去,把自己打理干净才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时血腥味散了不少,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两个小宝宝并排躺在秀芹身边。

殷秀芹听见动静,扭头看过来,“博远来看看我们的孩子,俊吧!肉嘟嘟的可爱吧!一点也不皱巴巴的。”

姚博远欠身做在炕边,探头道,“俊!”粗糙的手指轻抚着她被汗打湿的头发,“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

“不累,俺和他们一样精神着呢!”殷秀芹笑道,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

“怎么回事?怎么在家生了。”姚博远问道。

“这事咋说的,这孩子疼了也不说,直到我发xiàn

不对劲儿,都已经宫开三指,来不及了。所以只好在家生了。”姚奶奶说道。

好在一番慌乱后,总算母子平安,真是有惊无险。(未完待续……)

第411章 都是傻瓜……

姚家一下子得了俩孙子,这三日一送面条,村子里的人就全都知dào

了,不住的夸秀芹真是有福气啊!

姚夏穗也趁机说出让五叔公给批批命,姚奶奶和大娘一起拿着生辰八字去了五叔公那里。

结果令人沮丧,姚夏穗天生孤寡命,不宜早婚,早婚也是离婚的命。事宜晚婚,给了个越晚越好的一句话。

妮儿闻之,喷笑,这句话妙啊!姜还是老的辣……佩服。

“那个老大媳妇儿,这事不要告sù

夏穗,免得吓着孩子了。”姚奶奶皱着眉头说道。

“俺知dào

。”大娘叹声道。

她们对五叔公的道行是深信不疑,当然这可不是姚夏穗事先串谋的,没那个必要。

新生命的降生冲散了姚夏穗所带来的阴霾,晚婚而已,总比天生孤寡、离婚悲惨的命运好吧!

姚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只有一个人都快挠破头了。

不知dào

谁说漏了嘴,说姚家早诊出来殷秀芹怀的是双胞胎,结果姚致远身边总围着小媳妇儿和中年妇女还有老太太,都是来求子的,有的是替人求子的,都传说他有什么灵丹妙药。

殷秀芹吃了才怀的双黄。

瞧瞧这留言都传的面目全非了。

姚致远这些天是头破血流,“我真没有秘方,真的没有。”

“没有秘方,那个给谁谁家的媳妇儿开什么药啊!”其中一个女的嚷嚷道。

“那是她有病,所以才开药的,而你们好好的。我把过脉的。”姚致远把围在他身边的人好言劝回去后,才长出一口气。

“噗嗤……”姚长青站在一旁抿嘴偷笑。

“姑姑。你居然还有心情看笑话。”姚致远不满地说道,“也不说帮帮我。”

“帮你干啥。都快成了送子观音了。”姚长青轻笑道。

“我要真是送子观音,先送给姑姑十个八个孩子。”姚致远说完就后悔了,“姑姑。”

姚致远也奇怪了,姑姑和姑父的身体都没问题,他把过脉的,怎么就没孩子?真是奇了怪了。

“行了,赶紧回家吧!今儿不是长孙春生、福生两个小家伙儿办满月吗?”姚长青拍拍他的肩头道,“真快转眼就一个月了,夏天到了。”

春生、福生是姚爷爷给孩子们起的小名。合在一起春天生的好福气。

“是啊!夏天到了。”姚致远笑道,“今年虽然春季雨少,但梯田上有竹管灌溉,其他的地方有水泵,农田水利设施,可是帮了大忙了,不然肩扛手提,可不成,势必要减产。现在好了。今年又是一个丰年。”

田胜利等在姚家大门口,看见他们姑侄俩回来,拉着姚长青就回家了。

“你拉着我回家干嘛!你不知dào

今儿家里忙啊!我得去帮忙。”姚长青噘着嘴嘟囔道。

“不用你帮忙!”田胜利笑道,他的任务就是把媳妇儿给哄好了。

推开自家堂屋的门。“当当……”田胜利神神mì

秘地说道。

“哇……哇……”姚长青瞪着大眼不敢相信,“这是你弄的。”

田胜利高兴地说道,“怎么样媳妇儿。漂亮吧!这野花是我采的,不过一个人力量始终有限。致远他们帮着采的。至于这小花篮,花瓶。都是我亲手编的。”

“我说这些日子你咋神mì

兮兮的,原来是整这个了。”姚长青哽咽道,整个屋子摆满了花篮、花瓶,里面插满了野花,乡下就不缺野花,黄色的苦碟菜花

、白色的槐花,此时槐花开的正艳,白的象雪,又象雾,空气中飘荡着槐花丝丝甜甜的香气,让人的心情为之一振,耳目一新



野豌豆紫色的小花、如海葵似的紫色的小蓟、黄色的五瓣委陵菜

、野芹菜、紫红色的茅莓、大戟、石龙芮、柔弱斑种草、木蓝、金鸡菊、某蓼等等??

插在花瓶里,真是纵情怒放,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紫色的……百花争艳,五彩缤纷。

“你喜欢以后我每天给你采。”田胜利接着笑道,“反正田野里多的是,回来的路上顺手就摘了。”

“你可真是……”姚长青回身激动地抱着他道,反正在在自己家里。

“走吧!你也不看看春生和福生。”姚长青拉着他去了姚爷爷家。

一个月了,天气还不太暖,所以小宝宝也跟做月子似的,捂在屋子里。

女人们进出产妇的房间方便些,男人当然除了孩子的爹,其他人就不方便。天气渐暖裹得严实点儿,都围到了姚长山的房间。

“哎哟哟!终于看见咱家的大孙子了。”姚长山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道,他探头看看姚爷爷怀里的孩子,“完了,爹,这俩小子张的一模一样,我分不出来。”

“这俩小子像,区别在这里。”姚奶奶小心歪了歪姚长山怀里孩子的小脑袋,“你们看看春生耳朵后面有颗红痣,福生没有。”

“那总不能一直扒拉孩子的耳朵吧!不小心碰疼了可咋整啊!”姚长山苦恼道。

“妮儿她大伯,那就认真看呗!”刘姥爷调侃道。

没想到姚长山还真照着做了,把俩孩子并排放到炕上,仔细地看。

“来来……让爷爷、太爷爷看看咱的小辣椒。”说着姚长山就要揭开包被。

“你干什么,没个正行,也不怕冻着孩子了。”姚奶奶拍开他的手重新裹好孩子的包被。

“爹、娘,我们来了,来看咱家春生、福生了。”田胜利挑开帘子进来道,一回身却看见姚长青去厨房帮三嫂她们了。

心下叹了一声,换上一张笑脸笑道,“哇……不愧是双胞胎,长得真像。”

姚家第四代长孙,这满月宴席自然是热闹,村民们手里宽裕,其他的不敢多给,这鸡蛋拿了不少,天气太热留下给秀芹吃的,余下的都腌了咸鸡蛋了。

宴终人散,叶帼英拍着自己的酸疼不已的胳膊进了自己屋,一下子歪在炕上就不愿意起来了。

姚清远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场面,“帼英起来泡泡脚,这样睡觉舒服。”

叶帼英懒洋洋地起来,泡脚,姚清远殷勤的爬上炕,跪在她后面给她捏肩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姚清远又问道,“咱娘没有为难你吧!”

大娘忙着照顾殷秀芹和俩孩子,家里的灶台上的活儿和家务事就交给了她们姑嫂三人。

“没有,娘高兴着呢!一下得了俩孙子。”叶帼英懒散地说道,“捏捏这儿。”她的手拍拍肩头道。

舒服了呻吟了一声又道,“辛苦倒还好啦!二位小姑子很照顾我。”

“放心吧!娘的好心情会一直持续下去,不会为难咱的。”姚清远讨好地说道。

“希望娘一直保持好心情。”叶帼英说道。

月色皎洁一如闪亮的白绸,洒落一片银白,山村宁静而安祥。

姚奶奶送连幼梅出了家门,“娘,你回去吧!”连幼梅说道。

“没事,俺出来走走。”姚奶奶笑道。

“娘,有什么话您就说吧!”连幼梅笑道,执意要送她出来肯定有话要说。

“妮儿她娘,是俺老姚家对不起你。”姚奶奶抓着她的手道。

连幼梅摇头轻笑道,“娘,这话从何说起?”

“小幺的身体不好,使得你们在想要孩子也不可能,你没有嫌弃他,还能跟他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娘真是谢谢你。”姚奶奶自说自话道。

连幼梅已经听傻了,回过味来,连幼梅好言好语地哄着看着老人家走回了家,自己转身进了家门,挑开东里间的帘子。

连幼梅是拖鞋上炕,骑在姚长海的身上一气呵成地问道,“她爹,我问你你当时你在娘面前咋说的。”

“媳妇儿,你确定要这样说。”姚长海朝她眨眨眼道。

连幼梅俯身下去,揪着他的衣领,两人面对面说道,“说!”

“说什么呀!你这没头没脑的。”姚长海心猿意马道。

“就是妮儿事发后,你对娘怎么说的,没说错在我嘛!”连幼梅问道。

姚长海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自己当时咋说的,娘真是的,不提这事他早就忘了。也许是看见侄媳妇儿生了俩孙子,怕妮儿娘看到伤心。

“你这个傻瓜!”连幼梅以吻封缄堵住了他的嘴。

月色中姚长海瞪大眼睛,改被动为主动,媳妇儿难得投怀送抱,他就不客气了,夜色正浓慢慢拆解入腹。

初夏的风温暖而甜蜜,风里都飘着花香。吹在脸上温暖而不浮躁,带着残留的春天的味道。

姚家的女人在三大娘家忙活着晚上的聚餐,而男人们齐聚在姚长海家的院子里。

姚长山叹气道,“我说田姑爷,你管管长青中不中啊!咱家的地都快让她给刮地三尺了。”

姚长海接话道,“虽然家里让给她拾到的干干净净的,可我们那时新盖的房子好不好,用不着没日没夜的收拾吧!我真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唱歌俺也不反对,可是明明是激励人心的歌曲,却是杀气腾腾,听得我这脖颈发寒。”他摸着自个儿的脖子,“这刚进入夏天,愣是感觉到森森寒意啊!”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这里可是数你最小。”姚长山拍着小弟厚实的肩膀道。

姚长海捣捣田胜利的胳膊,“我说姐夫,你是不是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了。”(未完待续……)

第412章 又是一年麦收时

“臭小子,找打,又编排我的不是,我敢吗?”田胜利直接弹了姚长海脑壳一下。

田胜利拍着膝盖喊冤道,“天地良心啊!我对你姐是绝无二心的。”

“那为什么长青才会这么‘勤快’让人心疼。”姚长山挑了挑又黑又浓地眉毛唉声叹气道。

“这原因还用我说。”田胜利深吸一口气看了众人一眼道。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还不就是殷秀芹生了……还一次生了俩,怎么就不分给她一个。

为了不妨碍姚长山一家高兴,这一个多月来,姚长青很少进姚爷爷家,问候只在大街门口叫:“爹、娘,我回来了。”

“爹、娘,我上班了。”

不然姚长青进去,他们不知是收起笑容,还是板着脸,本该高兴的事,闹得他们不自在,她也不自在,所以减少了去的次数。

田胜利手指轻刮着玻璃杯口悠悠道,“长青这是心理苦啊!不知dào

该怎么办,只好不停的收拾屋子,让自己忙碌起来。”

“因为心理郁结,长青这也算是排减方式的一种,好把自己给累的麻木了。”刘姥爷盘膝而坐在青石台上,妮儿穿着夹袄夹裤,就乖乖的坐在他的膝盖上。

“姥爷说的对,就是这个理儿,郁结于心。”田胜利重重地点头道。“这样发泄出来,总比郁闷在心的好,心病难医!”

“姐夫,别说我做弟弟的说你。以前不住在一起,看不出来。现在我真的觉得你有很多的问题呀!”姚长海没大没小地说道。

姚长海接着说道,“以前我姐多温柔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变成母老虎了。凶悍地我都认不出来了。”

“咦……你这么说可有点儿过了啊!”姚长山赶紧说道,一副和事老的架势。“咱家虽说是阳盛阴衰,可女孩子都是宝贝,长青从小就厉害,和男孩子打架,那从来是输人不输阵的。为这事,咱娘可从小没少揍她,真是比男孩子都淘。”

“那也不像现在这样!”姚长海说道,小时候因为艰苦。孩子们有孩子们的门道,就到大山里找吃的,为了几口吃的和同村的孩子们打架那是常有的事。

虽然他和姐姐经常脸上挂彩,可吃的从来没有让人抢走过,因为他们更惨!

“是不像现在,这个胜利也有责任的。”姚爷爷说道。

姚长山看着田姑爷道,“怪你,这个人好的,都成了软骨头了。一点儿男子汉,一家之主的威严都没了。这女人啊!该管的时候,就得狠狠的管住才行,得拿出你男子汉的气概来。”

“唉……”田胜利重重地长叹一声。

“你这是什么声音啊!”姚爷爷抬眼问道。

“是啊!我承认我的责任很大。我承认。”田胜利点头承认道,然而这话锋一转道,“不过。爹,太姥爷、大舅哥、小舅子。都不太明白长青有多么可怜。”

他抿了下嘴又道。“你们都有孩子,小舅子。别嫌哥说话难听,那怕我们有个如妮儿这般的孩子也好!”

“姐夫!”姚长海懦懦地叫道。

田胜利摆摆手道,“有孩子的人老是说,没孩子不算是什么大事。又不想以前似的,老了得靠孩子来养。而且也不像以前似的,咱们村的孤寡老人大队兜着底呢!以前只要把孩子生出来,有的吃、有的喝,不怎么花钱,小孩子也能自己长大。现在的小孩子比咱那会儿要求可多了。反而无子女是有福气什么的。可这话都是让我们撕心裂肺的话,爹!”

田胜利仰起头,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哽咽道,“我们真想有自己的孩子,真的,很想,非常的渴望。可是怎么也不行。

每次吃药失败的时候,我真是很难在旁边,看长青受挫的样子,我是个男人,还可以挺得住。可是长青看着自己始终怀不上,最少,两、三个月以泪洗面。

我看了十多年了,我的心就是坚硬如石也早就化了,怎么还能硬的起来,我没有骨头。”

田胜利接着说道,“长青这样,是为了排减心里的不痛快,她实在太想要个孩子了。欲望得不到满足,而性情大变。”

田胜利长叹一声道,“长青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听得在场的大男人心里酸酸的。

姚长海道,“在可怜,该管住的还是得管得住才行啊!”

“小舅子,我会管住的,别老是说我了,你们就多担待一些吧!”田胜利拜托道。

以往都是姚长青表现着对孩子的渴望,这是田姑父第一次清楚的表达对孩子的期盼。

“妹婿,我会提醒你嫂子,大侄子注意的。”姚长山拍拍他的肩头道。

“谢谢,谢谢你们体谅。”田胜利起身谢道,“这段日子娘、三嫂和弟妹,婶子经常来跟长青聊天,其实住在一起长青好很多了。以往很长时间才能缓过劲儿来。”

夜晚更深,姚长青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当家的,你说我是不是也找点儿事做,比如去咱村的小学校听课。”

她又不傻,家里人这段时间找她,是没话找话说,怎么会猜不出家里人的想法。

“好的,好的,读书嘛!总归是好的,学校也热热闹闹的。”田胜利是举双手赞成道,“你是咱家的大王,还问我干什么?”

“那也得跟你商量、商量,你可是当家的,户主上可写着你的大名。”姚长青说道。

“我是当家的。”田胜利轻笑道。

“笑什么?你不是吗?”黑暗中姚长青挑眉道。

田胜利闻声赶紧道,“是,我是当家的。可你是大王啊!”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这黑灯瞎火的看不见。特地抓着她的手,让她摸摸。

姚长青摩挲着他的大拇指。悠悠道,“其实,说实话,我更想去庙里求求佛祖、菩萨,赐予我们一个孩子,想在庙里住上一段时间,来个日夜祈祷,也许老天显灵呢!”

“咳咳……你疯了,现在啥情况你不知dào

啊!你想挨批斗不成。”吓得田胜利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回握着她的手安抚道,“长青啊!别这样。别抱幻想了,咱俩都三十有六了,已经不行了,不能生了。”

“还有四十岁生孩子的。”姚长青辩解道。

既然话题说开了,田胜利索性说道,“那些人是极个别的,是特别的人。”他接着劝道,“就当我们俩都是与子女无缘的人。干脆放qì

吧!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放qì

希望吗?唉……太执着了,会生病的。咱们俩不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啊!这小辈们儿不都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要高高兴兴的,还要使劲儿的愉快的开始生活。”

好半天姚长青才长叹一声道,“知dào

了!听你的。”

田胜利躺下搂着她道。“这才乖嘛!睡觉,睡觉。”

&*&

转眼间就到了麦收时节,庄户人家苦老苦作艰难了一年。盼的就是这个日子,怕得也是这个日子。

现在这年月。除了极少数的人,怕是人人都在吃苦受委屈。

学校关门。工厂停产,干部批斗靠边站。

唯独庄户人家不敢放下他们手中的活儿,因为没人去管他们的饥苦艰难,可他们依然要用加倍的血汗生产粮食,去维护这乱纷纷的世道。

除了农民,似乎人人都关心着国家大事,关心着国家的命运和前途。只有庄稼人,眼巴巴的望着黄土地,关心着庄稼。

姚湾村今年的年景又不错,过了五月端午,麦子泛黄,田里密密匝匝的麦垅,真是十里翻金,十里飘香,麦子的清香。

眼看着要麦收,村里老少都开始忙活起来,最忙的还要算大队长姚长海,他要比别人多操十分的心,里里外外要靠他去支应。

麦收季节,上面下来的人也格外的多,这个工作组刚走,那个检查团又到,下面来,除了吃喝,就是站在田间地头,在庄稼人面前耍耍威风指指点点。

吃喝到不怕,盘龙湖的鱼,青兰山上的飞禽走兽,不用费粮食,光是肉就‘砸死’他们,砸得他们是吃人嘴短,对姚湾村赞不绝口,是好话不断。

五月末,天刚刚擦黑,吃完晚饭,姚长海一家坐在院子里纳凉,山风袭来,吹散了一些夏日里的燥热。

钟长征看着来村里的如走马观花的各色人马是已经无力惊叹了,颇为感慨道,“真是不到农村,恐怕用远不知dào

干部和群众的关系是这般模样。”他看着姚长海问道,“前两年也这样!”

“前两年?”姚长海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爸,话不用说明白的,前两年都忙着争权夺利,上行下效,今年是尘埃落定,这不……”钟小猫讽刺道,“在这年月里,大小头头儿们能抖威风的地方,也只剩下农村了,乡下人老实巴交的,盖因庄稼人还没生出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子。”

“你小子,怎么还是这么暴力。”钟长征不客气地拍了他一巴掌。

“爸,在下面,人家讲究的是明火执仗,直来直去,一言不合打起来的都有。不是你们在上面讲的是阴谋诡计,黑的很!阴死人不偿命。”钟小猫冷哼道。

“你可真是越说越没谱了。”钟长征不好意思地干笑道。

“怕什么?自己人,实话也不让人说了。”钟小猫看向刘姥爷道,“对吧!太姥爷。”

“呵呵……”刘姥爷是呵呵直笑,这小子,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倒不失真性情,不过没傻到不看人。(未完待续……)

第413章

“只是吃吃喝喝,还算好的,只要打发了就好,就怕来个愣头青,自持着身后有人,就胡说八道。”姚长海苦笑道。

“怎么回事?”钟长征好奇地问道。

“每年到了收获季节,估产工作队就进驻各村,他们能根据庄稼的长势和其他一些情况,估计出产量,一亩地大概能收多少,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姚长海平和地说道。

“还有这本事。”钟长征好奇道。

“这算啥本事,就像你们玩儿枪的,拆的七零八碎的就是捂上你们的眼睛,也能组装好!”姚长海轻笑道,“不为什么?惟熟能生巧而已。”

“嗯!是这个理儿。”钟长征点点头,这可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这些估产的人和我们一样,估得相当准,然后根据他们估计的产量,上面就要制订交售派购的方案。估得高,交售派购的任务就定得高。”姚长海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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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钟长征何等人物,一听就明白了,叹声道,“哎!都不容易啊!”

“其实我们要求不要,只要别放卫星,实事求是就中。”姚长海坦然地说道,为了支援国家建设,那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是勒紧了裤腰带,宁愿自己吃糠咽菜,真是淳朴善良的不能在善良的人了。

姚湾村土地肥沃,又风调雨顺的,社员们干活是卯足了劲儿,日子虽艰苦倒也过得去,但就怕那故yì

媚上的,那可真是要人命的。

“老爹!”妮儿双手托腮。天真地问道,“老爹。为什么我们种那么多麦子,可还是吃不到顿顿白面馒头。城里人怎么就吃着细粮。是不是我们命不好啊!”妮儿冷哼道,满脸的讥诮,有些话大人们不敢说,小孩子可以口无遮拦。

“呵呵……童言无忌,别放在心上啊!”姚长海话虽这么说,可脸这宠溺的笑容,谁都看得见了。

钟长征怎么跟会跟个孩子计较,没看见钟小猫那护犊子样儿。

“照这么说来,各级头头儿中。只有估产的最叫你们头疼了。”钟长征说道。

“这还用说,其他人到村里来不过是混个吃喝,耍耍威风,好应付。”姚长海接着说道,“只有这估产的上下俩嘴皮子一动,可就关系着整个村的衣食温饱和一年的生计,各个大队,无不把估产的当祖宗先人敬着。”

为了应付估产的姚长海是早早的做了准bèi

,队里又是杀鸡。又是杀鸭,捞鱼,还有十几斤好酒,两盒好烟。

娘的姚湾村大队自己都没有种植黄烟。所以村里人抽烟的很少。这经济型作物是上面分派下来的计划,让哪个队种,哪个队才能种。

就比如十里村大队其中有个蔬菜种植小队。种植的蔬菜专门供应县里。而灵泉村主要的经济型作物就黄烟了。姚湾村不用说就是桃林的桃子了。

准bèi

妥当了姚湾村大队今年能收多少,社员能分多少。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这估产的惹出啥麻烦了,让长海说他是愣头青。”钟长征好奇道。

“这估产带队的是公社革委会一个副主任。运动前不过是县委的一个小办事员,这不运动来了,不知dào

把上了谁的关系成了革委会的副主任了。”姚长海说道,“谁知dào

一张口给我们估了一千五百斤。”

“这不是瞎扯淡吗?娘的,要都有这数,全国人民都能顿顿白面了。”钟长征气愤道。

“是啊!所以这尊大神我就没伺候,直接让他走了。”姚长海也光棍很,还想好酒好菜,宁可向上送,也不喂了这愣头青。

“那这事最后咋了。”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最后咋了,我算是明白会哭的孩子有人疼,上面就把那人给赶下来了。”姚长海奸诈地笑道。

“喂!海叔你做了啥手脚。”钟小猫挑挑眉道。

“天地良心,俺可没做手脚。”姚长海冷笑道,“只不过正常汇报工作而已。是他自持着上边下来的,目下无尘,早就有人看不过眼,只不过没等到机会,这一回给人逮到了小辫子,这不刚刚过了放卫星没几年,他现在就放卫星,你说他能好了。”

“海叔,他就这么上报的。”钟奎垣绝得不可思议道。

“啊!要不怎么说愣头青呢!”姚长海眯起眼笑道。

“那他现在呢!”钟长征问道。

“种地去了,什么时候种出每亩一千五百斤,什么时候再回来。”姚长海轻笑道。

不怪乎姚满耕逢年过节去上面混个脸熟,关键时刻还是他们说话管用。

大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呵呵……”

笑是笑,可谁都知dào

这里面有多心酸,这还是有一个好的带头人,要是没有,能怎么办,只能咬着牙认了。

妮儿心里更是感慨,这也就是现在他把工作组的人给顶翻了。要是后世,没本事,干不了。哼哼……没本事就靠边站,有的是有本事的人。

数字而已想怎么写怎么写,至于实打实的上交,用他们的话怎么说:老百姓算个屁!

&*&

当大家把这件事做谈资的时候,哪位‘受害者’也是正在给他的上司喊冤呢!

“那谁知dào

那泥腿子他不讨价还价啊!”他哭丧着脸说道,“他一还价,我不就顺势降下来了。我这不也为了多干革mìng

,不想您老人家被人压着。”

“你特么的胡扯什么!你个眼皮子浅的东西,我特么的还不了解你,你说这么高,不就是为了敲人家一顿。姚湾村大队丰产,会缺你那顿吃的。”他手哆嗦着手指指着他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只要老老实实地让一个经世的老人估产就行了。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摆平吧!你下去好好锻炼吧!”

任凭他再怎么说。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这一年。各级革委会在暴风雨中诞生了,形势大好,各级领导为了证实自己是无产阶级司令部里的人,纷纷抢功买好。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没想到踢到铁板了,不是踢到铁板了,而是姚湾村大队是丰产大队,年年先进大队。多少人的眼睛盯着,姚长海是脚踩着钢丝算是平安度过了。

&*&

接连几个好日头。没几天的功夫,田野里已经是一片金波金浪。

这一年,天底下到处是乱纷纷的,姚湾村又赶上了一个好年景。

端午一过,姚湾村的男女老幼就开始忙活起来了,紧张的做着收麦的准bèi

工作。

到打麦场上一看,壮劳力都在那里拾掇担麦子用的扎担和皮绳,清理麦仓和小场屋。

从青兰山上飘过几片薄云,日头迟迟不见露脸。虽然知dào

大队长这‘神’一般的本领,人们的心都揪得紧紧的。

收获的季节对庄稼人来说,并不全是兴高采烈的好日子,一场风雨。就能让一个丰收在望的村子,刹那间变成哭声震天叫花子窝。

麦子黄了,那一粒粒不只是苦劳苦做的辛勤汗水。还有庄稼人巨大的精神负担和压力。

明儿麦子开拔,然而姚湾村所有的社员都集中在田间地头。来看西洋景了。

车报国经过一年的摩挲终于做成了小型动力收割机。

“这就是你做的收割机啊!”文飞看着这个奇怪的大家伙问道,“老车这个怎么用。”

“看好了!”车报国在地头儿拿着螺丝刀。柴油,等等东西,组装了一会儿,拉绳发动着了以后,侧挂在了身上。“这个大约二十来斤,柴油为动力。”走向了麦子地里,开始收割。

随着发动机的突突声,所到之处麦子应声倒地,收割的干净,条铺的整齐,只要后来的人收拢起来就好。

人们不断发出哇哇……的惊叹声,“怎么样?大队长你来试试。”一垅割完车报国走过来道。

教会了姚长海如何操作后,先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主要第一次使用掌握不熟练,两垅麦子过后,掌握熟练后,真是轻便好操作,是人工效率的八倍,留下了麦茬可以忽略不计,直接深耕了沤肥。

“干得好!”姚长海拍拍车报国的肩膀道。

“哪里,哪里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人家提供的思路,我可做不出来这么轻便的收割机。”车报国挠头道。

至于谁提供的思路,姚长海和车报国是心知肚明,不是姚长海家的那些高人们……

为了这事,妮儿没少给他们提醒,为此费了不知dào

消耗了多少脑细胞,没办法谁让她有口说不出呢!只能装疯卖傻,好在习惯了她的童言童语和奇思妙想。

可惜东西再好,现如今也只能束之高阁,没有原材料无法大型生产,今儿只是让人们张张眼。

今年还得继xù

拔麦子,既然见到了实物,在心里种下了种子,就要开始琢磨了。

不过眼前还是先抢收麦子吧!

老天爷垂怜,麦收顺利结束,亩产比去年略高,但离亩产一千斤目标,还得继xù

埋头苦干。

上面敲锣打鼓又送来了锦旗,虽然没有达到指定的目标,但姚湾村亩产上依然拔得头筹。

播种下玉米,可算是稍微喘上一口气。

时间匆匆滑过,眨眼间桃子成熟,村里组织了采摘队采摘桃子,装上罐头厂车上,看着一车车的桃子被拉走,村里人不在气愤,反而希望早点儿干完,可以干其他的活儿。

壮劳力的男人们在田间劳作,大部分女人则开始了制作蜜饯。(未完待续……)

第414章 弃婴

供销社离着姚湾村大约五里路,是整个向东公社唯一的供销社点,这里不仅负责卖些东西,也收购农民手里的一些农副产品。

里面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既有菜种种子类的农产品,也有火柴肥皂脸盆解放鞋什么的,架子上还摆着糖果、饼干等等稀罕物、用很长的一道木柜台隔开。

这可是整个向东公社最让人羡慕的地方,在这里工作,都让人高看一眼。

而如今堂堂供销社主任竟然在站柜台,真是令人纳罕。

“都已经入秋了天气还这么热?”一个身穿碎花衬衫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道。

“黎大姐来了,今年的秋老虎厉害嘛!”姚长青一见是她顺手拿起柜台的上的纸扇立马走了几步,掀开柜台上的活动木板走了出来,亲自迎接,打着扇子又道,“黎大姐怎么这会儿子来公社了。”

“我回来看我公公婆婆,老管没时间回来,只好我多尽尽孝心了,没得让他们说闲话。”黎丹桂接过她手里的纸扇,扇了起来。

一听这话姚长青哪儿还有不明白的,这是躲懒来了,早早的回来,不太想进家门。不过人家的家事,就不是她外人该插嘴的。

姚长青赶紧又搬出椅子,让其坐下,又进入柜台内,倒了杯凉白开递给了她,自己依着柜台道,“是该这样,这老人啊!就盼着呢!怎么样,管大娘的病好多了吧!”

黎丹桂轻抿了一口,说起这个可真是乐不可支啊!“哎哟!真是多亏你大侄子了。可真是药到病除。”

“医者父母心,那是致远该做的。”姚长青自谦道。不过话里可是与有荣焉。

“怎么今儿你站柜台。”黎丹桂一拍额头道,“又到了月底点货的对吗?”

“是啊!都在仓库点货呢!所以我就出来站会儿柜台。也好早些下班。”姚长青轻笑道,“天气热,早些回家。”

“你可真体恤他们。”黎丹桂闻言笑道。

“哪里,这可是跟管局长教导我们的。”姚长青回道。

黎丹桂闻声一愣,随即笑道,“姚家妹子,这嘴甜哟!”

“站柜台的,就靠着这张嘴,练就的这张嘴。”姚长青笑道。

两人的又聊了一会儿。黎丹桂这身上的汗被扇了下去,看看窗外的天色,也差不多了。正巧这时候也来人了,“好了,我不耽误你了。”黎丹桂放下玻璃杯和扇子便起身离开。

姚长青亲送到门外,回身看着一个走路颤微微的老大娘背着竹背篓,便搀扶着她如枯树皮的是的胳膊坐在刚才黎丹桂所坐的椅子上,笑着道,“大娘。您要买什么啊!怎么自己来了,年纪大了,天又这么热,让小辈们来不得了。”

“闺女啊!俺买点儿菜籽!”老大娘含混地说道。吐字有些不清。

“菜籽啊!你要买什么菜籽。”姚长青半弯着腰问道。

老大娘一一说着要买的菜籽。

由于吐字不清,姚长青耐着性子,费了好半天的力才听懂她要什么。进入柜台后,包好菜籽。递给老大娘。

“哎哟!闺女,俺……俺……茅房、茅房。”老大娘直接从竹背篓里抽身出来。一脸焦急地样子。

姚长青搀扶着她出了供销社,赶紧告sù

她厕所在哪儿。

“闺女,你真是个好人啊!好人啊!东西先放你这儿……”老大娘不住地拍着她的手道。

“人有三急,大娘赶紧去吧!”姚长青催促道。

“哦,哦!”她点着头,忙不迭的走了。

姚长青转身回到了柜台里面,大约一刻钟后,心里疑惑道:怎么还不回来,就是找不到厕所,可这乡下地方,随便找个偏僻背着人的地方,躲在草丛里,哪儿解决不了生理需yào



也该回来了,半个小时后还不见人影儿,姚长青心里想着人大概不会回来了。

虽然没啥损失,可老大娘的竹背篓还在椅子上放着呢!看看墙上挂钟,下班时间到了。

只好上前提起竹背篓,放到柜台里面,明儿等老大娘再还给人家。

“这是什么,有点儿重量,也不知dào

里面装的啥?”姚长青嘴里嘟囔道,于是又把竹背篓放到了椅子上,“真是的还用小褥子裹着。”掀开了一角,看着里面蠕动的孩子,吓得她一哆嗦,双手投降似的离开。

姚长青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又掀开包被的一角,就冲了出去,四下张望,已经半个小时了,哪里还有人影儿啊!

蹬蹬又跑进了公社,一个年轻的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姚主任,仓库已经清点完毕,她们一会儿就出来。”

“正好,卫红你看着竹背篓,我去街上找个人。”姚长青交代了一句就跑了出去。

在大马路上找了二十分钟,一无所获的回来了。

前后将近一个小时了,要是那老大娘故yì

把孩子留下能找的到人才怪呢!

姚长青推开供销社大门,三个人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姚主任,姚主任……那竹背篓里咋是个孩子啊!好像刚出生没多久,不知dào

满月了没,这谁家的孩子。”

“我也不知dào

!”姚长青满头大汗地看着竹背篓,真是挠头啊!

“不知dào

?”三个售货员一愣,“姚主任能具体说一下吗?”

姚长青把刚才的情况说一遍。

“呃……那姚主任,”卫红期期艾艾地说道,“先说好,我只是猜测,恐怕姚主任遇见弃婴了。”

“啊……卫红你是说?”姚长青瞪大眼睛问道。

“照情形来说恐怕是的,这都一个小时了,上个厕所而已。孩子都生出来了。”

“听你形容的,戴着大草帽。弓着背,分明不想让你看见脸吗?”

“对对。手臂粗糙,穿着普通,走路还颤微微的,想来家庭条件应该不太好。”

“那现在怎么办?”姚长青看着他们道。

“这个我们家孩子多……在多一张嘴可养不起。”

“我还没结婚呢?我要是领回去,这名声……以后还怎么嫁人。”

“姚主任先领回家,您侄媳妇儿不是奶着孩子吗?起码不会饿着孩子了,等两天说不定人家又会回来领了。”

“这么说你们是想我把孩子领回去。”姚长青看着他们道。

“呃……这里只有姚主任您最合适了,况且您没有……”卫红小声地嘟囔道。

意思却很明显,姚长青没有孩子。您最合适不过了。

几个人对对眼色,最后还是卫红问道,“姚主任咱们什么时候下班。”

“这个问题不解决怎么下班。”姚长青指着竹背篓道。

“啊?”几个人哀嚎地叫道,这摆明了是弃婴了,还怎么解决。

“姚主任,您可是俺们的头儿。”几个人齐齐说道。

姚长青看看他们,又看看竹背篓,睡的香甜的孩子,不知dào

多少人为他(她)发愁。

“行了。我带回家,你们收拾、收拾关门下班。”姚长青发话道。

大家是长出一口气,赶忙收拾,姚长青则买了袋奶粉、奶瓶。虽说秀芹的奶够吃。可家里两个大胃王,再添一个可够呛,有备无患。

三个人麻溜的把货品整理了一下。柜台用抹布擦了一下,各归其位。关门落锁四个人就各自回家了。

姚长青一路疾驰到家,“爹。娘,我回来了。”

“小姑子!”大娘打招呼道。

“姑姑!”叶帼英和姚夏穗叫道。

结果姚长青没有回应,板着脸,直接进了东里间。

叶帼英和姚夏穗两人相识一眼,姚夏穗小声地嘀咕道,“姑姑今儿的脸色好难看!”

“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呢!”大娘拍着她的肩头道。

东里间内,姚长青卸下竹背篓,直接塞给正在纳鞋底儿的姚奶奶道,“娘,这是给你的。”

姚奶奶扔掉手中的鞋底子,接过竹背篓放在炕上,“这里是啥?”

“婴儿,是个婴儿。”姚长青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没好气地说道。

“你瞧瞧,你瞧瞧你,怎么不把孩子抱出来,这孩子在竹背篓里多久了。”姚奶奶赶紧把小家伙抱了出来,“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懂事。”

“哎哟哟!乖,好好,俺来抱抱你。不哭,不哭,天啊!谁这么狠心这样对你。”姚奶奶轻轻哄着孩子,小家伙很快就不哭了。

“这小家伙咋回事?”姚奶奶这才问道。

姚长青把情况说了一遍。

“这应该是弃婴了。”姚奶奶肯定地猜测道。

大娘在外面听得是一清二楚,“你们俩,做饭。”叮嘱了一下姚夏穗和叶帼英后,哗啦一下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道,“这是小姑子捡的孩子。”

“首先声明啊!我不养那孩子啊!”姚长青阴沉着脸道。

“不管你养不养反正也是条生命。”姚奶奶心疼看着孩子道,“任何一条生命都是上天的恩赐,应该受保护的。谁这么不负责任,好可怜啊!谁这么狠心抛弃你。”她俯下身贴了贴小家伙的脸,“这么可爱的孩子,抛弃你的人,心里也会难受的。”她轻轻拍打着小家伙。

姚长青看也不看孩子道,“娘,我不会养这个孩子的。”

姚奶奶抬眼看着她道,“谁让你养这个孩子了吗?”

“要是抱养孩子,早在十年前自然灾害时期,我就抱养孩子了。”姚长青说道。

“俺明白!”姚奶奶点头道。

“这孩子也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有病才被扔掉的。”姚长青冷冰冰地又道。(未完待续……)

第415章 不养?

“俺知dào

,一会儿田姑爷回来,不不,谁在外面去叫一下致远。”姚奶奶抬高声音喊道。

她也怕孩子有疾,有啥不妥,家里现成的医生,先查查。

“奶奶,我去,我去。”姚夏穗喊道,“二嫂,这里交给你了。”人直接去了刘姥爷家,这儿近嘛!几步路。

“这孩子又不是我生的,好嘛!我要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人给拉扯大了,人家亲生父母找过来了,我可咋办?到时候可就抓瞎了。”姚长青在心里给自己暗示坚决不能养。

“知dào

了,你了不起,别说了。”姚奶奶不耐烦地说道。

姚长青不断地说服自己道,“都说没有孩子的夫妻,领养一个孩子,就会带来,就是有可能怀上自己的孩子,我领养了他,怕人家说我利用他。再说真要我再生了孩子,对他不好,外人也会指指点点的。”

姚奶奶挥手道,“嘘……别说了,你能不能安静点儿,吓着孩子了。”

“娘,我不养啊!我没办法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孩儿来抚养。”姚长青嘟着嘴道。

大娘闻听小姑子越说越激动,赶紧岔开话题道,“娘,是男孩、女孩儿。”她接着又道,“这种事,一般女孩儿的多,男孩子可是家里的壮劳力,顶梁柱,没人舍得。”

“俺还没看呢!”姚奶奶笑低下了头。

姚长青赌气道,“不知dào

,是男是女和我有啥关系。”

姚奶奶掀开包被抬眼笑道。“有小辣椒耶!”

“是吗?”姚长青不以为然道。

“听说长青抱了个孩子回来。”刘淑英拉着妮儿冲了进来道。

刘姥爷紧随其后跟了进来道,“孩子在哪儿呢!长的好不好。”

“到底怎么回事。夏穗也没说清楚。”刘淑英问道。

“亲家姥爷,正好。赶紧看看这孩子身体咋样了,是不是因为病了,所以才被……。”姚奶奶把孩子放到了炕上道。

“好好,我检查一下,”刘姥爷打开包被检查了一下道,“孩子很健康,有些虚弱,看样子有两个多月了。”

“什么?俩月了?”大娘惊讶道,“看着还没有咱家春生和福生满月大呢!你瞧瞧着小胳膊、小腿瘦的。真是可怜啊!谁这么狠心。”

“也许就是日子艰难才不要,不然谁舍得骨肉分离啊!”姚奶奶说道。

说话当中孩子许是饿了,哇哇大哭,一下子吓傻了众人。

姚长青指着竹背篓道,“里面有奶粉和奶瓶。”

“赶紧给孩子冲奶粉啊!”姚奶奶催促道,说完直看着姚长青笑。

“娘,笑什么笑?您别多想,我没说养。”姚长青扭头说道。

“我去冲奶粉。”大娘拿着奶粉和奶瓶出去,“娘。这奶粉咋冲呀!冲多少合适。”

“娘,我来吧!”叶帼英起身道。

“好好,你来。”大娘让开了位置道。

冲好了奶粉,可现在烫着呢!孩子一时喝不到嘴里。不住的哭。

“娘,奶奶,俺咋听见孩子的哭声了。”殷秀芹是身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走进来道。

“哎哟!咋把你给忘了,快快喂喂这孩子两口奶。”姚奶奶说道。“刚冲了奶粉,还烫着呢!你先喂他两口奶吃。”

大娘抱过自己大孙子。刘淑英抱过殷秀芹身后的孩子。

殷秀芹熟练抱起姚奶奶怀里的孩子,解开上衣扣子,此时刘姥爷早已经避了出去。

“奶奶,娘,你看这小家伙嘬着不停。饿坏了,都能听到咕咚咕咚声。”殷秀芹笑道。

“能不饿吗?你瞧瞧瘦的,一点儿重量都没有。”姚奶奶心疼道,“和咱家的春生、福生比,可真是可怜哟!”

姚家的春生、福生吃得白白胖胖的,虎头虎脑的。

殷秀芹由于要奶两个孩子,所以从生了以后,家里就没有断过鲫鱼汤、猪蹄汤、母鸡汤这些好下奶的汤水等等,奶水很充足,俩胖小子每天都能吃饱。

“可真是饿坏了,嘬着都不丢。”姚奶奶笑道,“能吃好,能吃才长的壮。”

“奶奶,奶粉差不多了。”叶帼英拿着玻璃奶瓶进来道。

“拿过来,喂奶粉吧!”姚奶奶接过哇哇大哭的孩子,“好了,好了,有的吃了。”

大娘接过奶瓶,直接塞到了这小子的嘴里,咕咚咕咚喝个不停,“娘,这小子可真是饿坏了。”大娘笑道,“听听这声音有劲儿着呢!”

孩子不哭了,这下子刘淑英才有心情问道,“这孩子咋回事,我听说妮儿姑姑抱回来的,怎么想通了,想领养这个孩子啊!”

“亲家母,她说不想养这个孩子,所以一回来,就把竹背篓塞给了我,连碰都没碰。”接着姚奶奶又把姚长青告sù

她的叙述了一遍。

“妮儿她姑姑,看样子,那老太太是有意为之吧!不然在怎么糊涂也不肯能把孩子丢到供销社。”刘淑英猜测道。

“这哪儿不能扔,为啥偏偏扔到供销社。”大娘诧异地问道。

“这扔孩子的人,也想给孩子一条活路,也许是认为在供销社上班,能养的起孩子,吃公家饭的,比乡下强。”刘淑英分析道。

“这竹背篓里没有信或者纸片啥的。”刘淑英问道。

“不知dào

,我没看。”姚长青板着脸说道。

“这么没有人情味,难怪自己没生出孩子来。”姚奶奶斜楞着眼睛看她道,“哼!一点儿恻隐之心都没有,人们捡到阿猫阿狗也会收留的!何况是一个大活人!捡到了一个小生命,就这样不管不问。塞给俺,就说不养。你这是想干嘛!”

姚长青被说的黑着脸。一句话不接。

“娘,这心里没有想通。就不能勉强。”大娘好生相劝道。

“铁石心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嘛!没一点儿人情味儿。”姚奶奶看着奶瓶空了。抽出奶瓶,放在炕桌上,把小家伙竖起来抱,轻轻拍打着后背,拍奶嗝。“自古捡到的孩子不能不要,就得养在自己家里。”

“娘,你说的天花乱坠的,我还是不养。”姚长青打定注意道。

“俺知dào

了,你别说了。俺来养,你就别管了,用不起你行了吧!”姚奶奶说道。

“奶奶,您养他?”殷秀芹说道,“那俺岂不是多了一个比春生更小的叔叔。”

“娘,您养?”大娘迟疑地问道。

“是啊!俺和你爹一起养就可以。”姚奶奶接着道,“放心,不会给你增加负担的,俺养。”

“那正好。我回家做饭了。”姚长青起身是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娘……这……”大娘看着小姑子道。

“别管她,那死丫头俺看是欠揍。”姚奶奶气哼哼地说道。

“这种情况,一般没有人写,怕留下线索。”刘淑英拿过炕桌上的竹背篓翻了翻。“咦!还真有纸条啊!“

“写了啥?”在场的人都看向刘淑英。

刘淑英打开里面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可怜可怜孩子,求好心收留!

“看样子。真是弃婴,不打算要回去了。”刘淑英把纸条递给她们。“这笔记可真像孩子写的。”

“也许是家大人不会写字,让谁家孩子代笔写的吧!”姚奶奶说道。

“娘。看样子,这个人好像了解知dào

咱家的情况。”大娘说道。

“是啊!奶奶。”殷秀芹说道。

“她应该知dào

小姑子家没孩子,不然也不会专门跑到供销社了。”刘淑英说道。

“娘,咱要不要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孩子……”大娘提议道。

“不用了,既然有心想弃,你找到了她也不会认的。”姚奶奶摆摆手道,“眼下得赶紧给孩子准bèi

尿布,衣服、小褥子。”

“这个我那有,先匀给孩子一些。”殷秀芹说道。

“剩下的……”

姚奶奶话还没说完,呼啦啦一下子跑来好些人,“听说,长青抱回来一个孩子,怎么想通了决定领养孩子了。”姚爷爷高兴地问道。

“老头子,来看看,这是咱们的小儿子。”姚奶奶抱着孩子笑道。

“怎么回事,夏穗不是说长青抱回来的吗?怎么成了咱俩的孩子。”姚爷爷坐在炕沿上道。

“爹,小姑子不愿意养。”大娘赶紧说道。

“她抱回来的,不养谁养。”姚爷爷理所当然地说道,且实jì

情况也是他们养最合适。

“这不是她抱的,而是姑姑捡的。”妮儿插嘴道。

“捡的?”姚爷爷问道。

姚奶奶讲了一遍情况,姚爷爷转身出去了,“爹,准是找小姑子谈谈。”三大娘说道,“娘,这孩子长得还真齐整,就是瘦了点儿。”

“要是能养胖了,谁舍得啊!”姚奶奶心疼道,“这可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

姚爷爷一跨进门槛,就看见姚长青坐在院子里,无精打采的。

“爹,您来干什么?不用说服我啊!娘不是决定收养了,恭喜您,有了小六了。”姚长青扯了一抹难看地笑容道。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是上天送来的福气,不要捡来的孩子会受到惩罚的。”姚爷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这样做人不行,这是上天的礼物。不能拒绝,好好留下来养着吧!当自己的孩子。”

“爹,您就和娘一唱一和的咒我吧!”姚长青起身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结果姚爷爷灰溜溜的回了家。(未完待续……)

第416章 养还不行嘛!

众人一看姚爷爷的样子,就知dào

是铩羽而归。

“唉……这丫头叫咱宠坏了。”姚爷爷唉声叹气道。

东里间已经站满了人,小辈们儿都在外面。

姚博远从农场回来看着家里这么多人,纳闷地问道,“夏穗今儿不是聚餐的日子吧!我没回来晚吧!”

到了聚餐的日子,姚博远一般不会在农场蘑菇时间。

“不是……”姚夏穗把家里发生地事说一下。

“咱姑姑不愿意收养孩子,要是真说服不了姑姑的话,所以哥咱爹就有了个不到百日的弟弟了;咱们又多了一个比春生还小的叔叔。”姚夏穗接着打趣道,“对了,你家春生、福生的辈分就更小了,多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叔爷爷。”

“噗嗤……”妮儿抿嘴偷笑。

“妮儿笑什么笑,你也多了个比你年纪还小的叔叔。”姚博远头疼道,‘这真是太过分了,咱娘岂不是又要累了。”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哪有精力照顾孩子,娘已经当奶奶的人了,还有俩小孙子,这……说什么也不行,一定得阻止。

真真是瞎操心!妮儿摇头轻笑。

说话当中,姚爷爷把人都打发了出来,各回各家该吃晚饭了。

所以东里间就剩下老两口和小家伙了。

老头子看着躺在炕上自顾玩耍的孩子道,“老婆子,你不会真的收养他吧!”

“不收养,难不成再扔出去。”姚奶奶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和你闺女一样心黑。”

“说什么呢!我还不知dào

你心咋想的,这自古请将不如激将嘛!”姚爷爷心领神会道。“不知dào

长青什么时候能想通。”

“那丫头也不知dào

随谁了,死犟!”姚奶奶抬眼瞟了他一眼道。

“随你。还用说。”姚爷爷随口就道。

姚奶奶摇摇头,拉着孩子的手道,“小可怜,放心,俺们不会把你扔出去的,既然老天把你送来了,从今往后,你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胜利还没回来,也不知dào

他怎么想的。”姚爷爷问道。

“他哪有自己的主意啊!长青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说服咱家丫头才是正理。”姚奶奶说道。

“这大男人怎么把自己整得像个哈巴狗似的,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见。”姚爷爷摇头道,这方面他是坚决看不惯,虽说他听自家闺女的话。

“娘,这是尿布,还有春生他们俩穿小的了衣服,先紧着他穿吧!”大娘回去收拾了一下已经用不上的衣服。

“他姑父来了。”院子里有人叫道,眨眼间就看见田胜利挑开了东里间的帘子进了来。

田胜利今儿又在山里一天,所以对于家里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听到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是喜不自禁,不过听到姚长青不愿意收养,顿时又挠头了。

“行了。你也别抓头发了,本来头发就少了,在抓成了秃子了。先回去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在商量这孩子的未来。”姚爷爷说道。“放心,大不了最后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压着长青同意。”

“谢谢爹。”田胜利喜滋滋地谢道。然后高兴地回家了。

姚长青已经做好了饭菜,见他进来先端了洗脸水给他。趁他洗脸之际,把饭菜放在了外面的石桌上。

田胜利洗干净后坐在了石凳上,“今晚的饭菜好丰盛,有我爱吃的青椒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

“家里的事你都听说了吧!”姚长青抬眼问道。

“爹娘已经跟我说了。”田胜利点点头又道,“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田胜利一副饿死鬼投胎样儿,筷子夹不停,玉米饼子一口接一口的咬。

“当家的,你没啥说的。”姚长青上下打量着他道。

“你的意思爹和娘已经告sù

我了,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恭喜啊!有六弟了。”田胜利双手虚空抱了下拳佯装道。

“你少给我来这里格楞!正话反说。”姚长青手拿着筷子敲了敲他的筷子道,“你是不是一直盼着能捡个孩子,对吧!”

“你瞧瞧,这话都是你说的,真是神也是你,鬼也是你。”田胜利抬眼道,“你还叫不叫我吃饭。”

“你等会儿再吃。”姚长青拦着他的筷子道,“你给我说心里话,是不是想要孩子,就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是不是骗我的。因为我没有希望了,更渴望收养一个孩子。你是不是早就有领养别人孩子的想法了是不是。”她如机关枪似的突突说道。

田胜利抬眼道,“长青啊!”

“干嘛!”姚长青瞪着他道。

“我要说是,你想怎么办?”田胜利试探性地问道。

“我让你变秃子。”姚长青‘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想要孩子,烦孩子!小孩子最麻烦了,日夜哭不停。”田胜利不耐烦地说道,“不想要,真心的,真心不喜欢。”

“你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姚长青问道。

“你试着去山里走上一天,累得跟条狗似的,还不叫人吃饭。”田胜利大口大口的吃饭,跟泄愤似的。

&*&

“妈,想什么呢?”姚长海问道。

“爸,那孩子包被不似寻常之物。”刘淑英摩挲着下巴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刘姥爷挑眉道。

“我还在没有这点儿眼力吧!”刘淑英笑道。

“姥爷、妈,您二位打什么哑谜,听得我们一头雾水。”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我是说啊!妮儿她姑姑不用担心孩子的父母来找孩子,这世道乱纷纷的他们是有心而无力,辗转了这么多手。人海茫茫哪儿那么容易找啊!”刘姥爷笑道。

“姥爷您卜了一卦。”姚长海问道。

“这还用算。”刘姥爷说道,“行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讨论那孩子的未来。”

&*&

吃完饭。一家子又聚在了东里间。

“大家都来齐了,都见见咱们家的小娇客。”姚奶奶抱着孩子让大家看看。

“现在,都到齐了,我们得讨论一下这个小家伙的命运,做出决定。”姚爷爷接着说道,“不用我细说,大家也知dào

这个是个可怜的小家伙,虽然遭到了很大的不幸,可不幸中的万幸……”

“爹。别为了让大家投同情票,说得这么凄苦悲凉。”姚长青没好气地说道。

“你别插嘴。”田胜利捣捣她道。

“用不用我再唱一段,小白菜啊,叶叶黄啊,两三岁上,没了娘啊……”姚长青冷眼道。

“你爹正在说话,别乱插嘴,没人情味儿的东西。”姚奶奶训斥道,“还不乖乖的听着。”

姚长青嘟噜着嘴,“好像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人坏人。”

“人家亲自把孩子塞给没有孩子田姑爷家,可惜令人痛心的是。你居然不收养他。”姚爷爷板着脸说道。

“长青啊!”姚长山叫道。

“所以啊!我和你们娘决定收养这孩子,不过这也得得到你们的赞成,现在举手表决吧!”姚爷爷说道。

“爹,您和娘。怎么能收养小孩儿呢!”姚长海说道,语气明显的不同意。

“为什么不可以,像长青一样。把他扔出去不成。”姚奶奶说道。

“娘,你们多大年纪了。哪来的精力照顾孩子。”姚长海接着说道,“姐。姐夫你们就收养吧!”

田胜利看了眼姚长青。

姚长山道,“你看她做什么?”

田胜利手虚指了下姚长青道,“这孩子妈不同意,我哪儿敢啊!”

“姑姑,您就收养吧!”小辈们儿齐声叫道。

“姑姑,您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家春生、福生叫他叔爷爷吧!”姚博远嚷嚷道。

“拜托了。”小辈们又齐声道。

“我养还不行啊!”姚长青一把抱过孩子道,“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地太早了。这万一养成白眼狼的,到时候我老胳膊老腿,追不上,博远你们可得给我做主。”

“一定,一定,咱家这么多人都是姑姑的坚强后盾。”姚博远带头表决道,小辈们儿齐齐响应。

“妮儿她姑姑担心的不无道理,可咱们还有一句老话,生恩不及养恩大。做人讲感情,谁和他朝夕相处,谁给他盖被扇扇,谁为他操心操肺?还不是你吗?”刘姥爷笑道,“如果真的养成白眼狼,那是养不教、父之过,就是亲生的不孝子孙也多的是,不在这个的。”

“亲家姥爷说的对,人不能只讲血缘,还得讲讲感情吧!这亲爸亲妈也未必对孩子就是好的,养父养母对孩子那未必是差的。”姚爷爷接着道,“有道是:养儿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谁的错?不教之人错最大!放纵庇护孩子犯错之人更是罪无可恕!”

“这个不光说的是长青,有孩子的博远两口子也得谨记在心。”

“是爷爷。”姚博远起身道。

“我知dào

了爹。”姚长青咕哝着嘴道。

田胜利则高兴地朝大家拱手拜谢,“真是谢谢大家的支持,爹,娘,放心虽然我并不一定把他培养成多么优秀的人才,但一定养的他健健康康的,自食其力。”

姚长青抱着孩子则道,“我收养这个孩子,都是为了大家,不然的大家就把我看成了冷血无情的人。所以我养,但你们要知dào

,我是赶鸭子上架被迫的,不是心甘情愿,是被逼无奈才收养的。”

“孩子他娘,你干什么?”田胜利上前劝道。

“听我把话说完,我在供销社上班,起码白天根本无法照看孩子,你们想过没有。”姚长青说道,“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417章 田壮壮

姚长青不等他们回话就道,“你们说的轻松,毕竟不是你们养,是你们劝我的养的,可这并不是简单的事情知dào

吗?”她摊开上手道,“我没有信心把这孩子当成我的亲生儿子来抚养。”

“抚养一段时间就会忘记这些的,你老这么想着怎么可能忘记。”姚奶奶劝道。

“娘又没有经lì

过,怎么知dào

的那么清楚。”姚长青顺着话回道。

“怎么没有经lì

过,你就是捡来的。”姚爷爷打趣道。

“呵呵……”大家笑了起来。

“所以我只管养他,不管他是谁生的孩子,我只把他当做出生不幸的孩子来养,我作为这孩子的保护人,就以保护人的身份来养他!等他长大了有良心就孝敬我们,没良心就当养了只白眼狼。”姚长青嘟囔囔说了一大串道。

“养了就是娘啦!”姚爷爷说道,“别胡思乱想。”

“当然了。”大家齐声道。

“还是那句话,我哪儿有时间。”姚长青说道。

“姐,这么多年了一直上班,你可以休两个月的产假呗!多跟孩子相处相处,这感情就出来了。”姚长海建议道。

“说的那么容易,产假?我领养的孩子,有产假可休。”姚长青白了他一眼道,“竟出馊主意。”

姚奶奶听了半天回过味儿来道,“得了,俺们都帮你还不成吗?”

姚家的女人们齐齐点头道,“会帮你的。”

“帮我还不行,娘得辞了席厂的工作。”姚长青趁机说道。“帮我带孩子。我自己怎么养,我又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他可是您的外孙子。”

“养第一个孩子时,大家都没有经验嘛?”三大娘说道。“带着孩子下地多的是。”

怎么到你这儿了就不成了。

“娘也七十了,年纪也大了,在家看外孙

好了。”姚长海趁机说道。他早想这么说了,可老两口不同意。

“爹,要不您也别去看牛棚了。”姚长海又道。

“怎么嫌弃俺老了,这老胳膊、老腿还能动,干嘛!找打啊!”姚爷爷说道。

“小幺哪有那个意思!”姚长山赶紧说道,“这不担心您二老嘛!”

“瞎操心。”姚爷爷道。

“行了,俺不去席厂了。看俺的外孙子。”姚奶奶应承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姚奶奶又问道。

“这我得拜托婶子了。”姚长青看向刘淑英道。

“我?”刘淑英不解地问道。

“你这丫头,太不知礼数了。”姚奶奶责备道。

“娘,你别骂我,只是小事,我那有几块纯棉布料子,婶子给我裁剪一下,做两身连体衣,我赶紧做出来。”姚长青接着说道,“我是那么不知礼的人嘛!”

“行。没问题,我不能厚此薄彼了是不,长海的外甥可不能亏待了。”刘淑英答yīng

道。

“那我没问题了。”姚长青起身道,“不对。还有,孩子他爹,你也得帮我带孩子。这家务事……”

“这还用说嘛!家务事我做,我做。”田胜利跟着起身道。随即又拱手向大家相谢。

“好了,既然事情谈完了。就该干嘛!干嘛吧!”姚爷爷说道。

放下碗筷就过来了,所以女人们开始收拾起来。

“恭喜,叔叔、婶婶了得此佳儿。”田悦宁笑道。

“这事还得跟哥哥说一声,他早就想着让我领养一个了。”田胜利接着又道,“走走,回去写信去。”

“叔叔、婶婶不耽误你们,我去听课。”田悦宁拉着祁红就跑了。

田悦宁是外人又是小辈儿自不好进东里间,所以在中堂坐着,听着里面的动静也一样。

这下自家父亲也应该放心了。

&*&

田胜利和姚长青回了家,田胜利赶紧道,“你抱着孩子先进去,我洗碗涮筷子。”

收拾干净了,两人坐在炕上,看着孩子,姚长青小心翼翼地先把了把孩子,又是尿又是拉的。

“行,这小子行,知dào

心疼人。”田胜利高兴地说道,忙着清理干净了,又坐了回来。

姚长青已经给孩子包好了尿布,“我向你宣bù

,我决定什么都不想啦!不想他的亲娘、也不想他的亲爹,什么也不想了。”轻拍着孩子接着道,“也不想不应该爱着这孩子,我只要养他就行啦!该吃的该穿的不会少你一分,该换的尿布就换,病了就带去看病。”

田胜利听着听着看着她,已经是无语了。

“只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他,抚养他就可以了。”姚长青唠叨道。

“你没发烧吧!”田胜利手摸向她的额头道,“怎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累不累啊!”

“我不想对他产生感情,只想把他抚养好!”姚长青抬眼看着他道,“你不怕啊!你辛辛苦苦养大了他,他哭着喊着要找亲爹、亲娘,我看到时候你咋办?别说现在说着风凉话。”

“好啦!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咱只要抚养他,把他抚养好了就可以了,这就是做善事做好事嘛!我们为他提供我们能为他提供的一切条件,好好的养他,好好的抚养他。”田胜利双手比划着激动道。

“孩子娘,没有父母爱的孩子很可怜的,咱们也得给孩子点爱。”田胜利朝她点点头道,“只有在父母的爱的呵护下,才能茁壮成长对不对,我们还是去爱hù

他对不?”

“可别像是没有爱,光会严厉的老师似的,给他一点爱吧!”田胜利又劝服道,“想想看,你把过剩的爱的心意浪费掉多么可惜啊!咱得让他知dào

对吧!”

姚长青叹息道,“我把爱给了他以后。他的亲爹亲娘来找他怎么办吧!到时候只有咱俩是执手泪相连了。”

又道,“这些咱们都得想到。你想想老太太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只有月底我站柜台的时候送孩子来,那肯定是知dào

咱家的底儿了,要是他们想把孩子找回去呢!简直太容易了。”

“这……”田胜利迟疑道,“既然抛弃了就不会来找了吧!”

“瞧瞧!你的底气也不足啦!这世上最容易变的就是人的想法啦!”姚长青抬眼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搬走吧!我们搬走。”田胜利激动了起来道。

“搬什么走?到了城里咱吃啥?工作不要啦!人口哪那么容易流动啊!”姚长青白了他一眼道,“所以我才不想对他产生感情,就当别人暂时把孩子寄养在我家。那样,我还给他们时也容易。”

“都是开始抚养了,还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田胜利拍着胸脯道。“不会有那种事情的,我保证,我可以保证的。”

“我说长青啊!”田胜利激动地说道,“你知dào

我现在是怎么想的吗?我在想啊!你是个好女人,很有胸襟的女人啊!还是非常幸运的女人。”

“嘴那么甜,有啥不良企图。”姚长青看着他道。

“你前几个月不说要去庙里烧香祈祷,瞧瞧!这么快就有这么个儿子,飞到了我们家,这肯定是观世音菩萨听到了。多灵验啊!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哇……瞧瞧,她勤劳善良,美丽大方。这些日子每晚临睡前和早起醒来之后,不都向观音菩萨祈祷吗!所以啊!这是观音菩萨听到了你的心声了,虽然是现实不允许。但心中有佛,

处处皆是佛嘛!那好吧!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恳切盼望子女。那就好,我给。我给她派一个,嗖……就到了,飞到咱家的孩子就是他了。呀!哈哈……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你瞧瞧,你日夜祈祷,就有孩子了。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他竖着大拇指接着说道,“你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有时候我还真怕你。”

迎着姚长青犀利的眼神,“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胜利,我咋从来都没看出来,你还有编故事的才能。”姚长青上下打量着他道。

“呵呵……这也是因为你的故事神奇嘛!”田胜利恭维道。

“去你的,你这个骗子,你很高兴对吧!”姚长青接着说道,“我答yīng

抚养孩子,你高兴对吧!”

田胜利直起身子,倾身上前搂着她道,“长青啊!这是好事,对我们是还是,对这孩子也是好事。日盼夜盼有孩子的家就捡到孩子,这真是上天掉下来的好事。”田胜利送开她,指着孩子道,“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因为要成为我们的儿子,才会到你的手里,不然供销社里有四个人,怎么偏偏找你啊!”

“你就这么坦然接受了,心里不别扭。”姚长青直愣愣地看着他道。

“一点都不觉得!”田胜利摇摇头道。

“可我别扭,他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姚长青说道。

“那有什么,我没事。”田胜利摆摆手道,“我看见谁家的孩子,都像是咱家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这炕够咱睡吧!我压不着他吧!我常常听人说,不小心把孩子给压……”姚长青担心地说道。

“咱这炕,扯了炕桌,躺咱们五六个都躺的下。”田胜利笑道,“不过咱睡觉也得小心点儿,一定要小心,别压着咱的宝贝儿子了。”

“你说的对,孩子的安全第一,以后咱俩睡觉都得小心点儿。”姚长青点点头道。

“我们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田胜利说道。

“小名就叫壮壮吧!健健康康的,壮壮实实的。”姚长青道。

“这名字好,我姓田,这只有田壮了,才能丰收对吧!”田胜利摸摸他滑溜溜的脸蛋儿道,“壮壮,爹说的对吧!”

“这名字好,比狗蛋、狗剩好。”田胜利点头笑道。(未完待续……)

第418章 娘……我快疯了!

夜半三更,整个山村宁静安详,大家都睡得香甜。

“砰砰……”敲门声分外的刺耳。

姚奶奶拉开电灯绳,东里间瞬间亮了,姚爷爷捂着眼道,“这是谁啊!三更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

这村子里富裕了,社员们手里有钱了,也不怕用电了。一盏电灯真费不了多少电费,所以除了路灯是集体熄灯,家里面就不在是集体熄灯了。

“不知dào

……”姚奶奶起身做在炕上道,“敲得这么急,准是有急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声音,“大哥,对不起啊!大半夜的实在麻烦你了。”

“行了,你去找娘吧!我就不招呼你了。”姚长山打着哈气进了西厢房。

姚长山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娘问道,“谁来了?”

“田姑爷来了,好想孩子一直哭闹来找娘问问。”姚长山躺在炕上说道。

“那俺去看看?”大娘坐起来道。

“你还是睡吧!兴许孩子饿了,他们忘了喂奶了吧!喂了奶就好了。”姚长山闭上眼咕哝道。

随即大娘也躺了下来,累了一天,转眼间也睡着了。

田胜利站在东里间的窗户下道,“娘,打扰您睡觉啦!真是不好意思。”他接着又道,“我家壮壮睡得好好的,突然好想跟谁掐他似的,一直哭个不停。”

“是不是饿了。”姚奶奶问道。

田胜利小声回道,“好像也不是饿了,冲的奶粉他也不喝。一直哭得厉害。嗓子都哑了,哭的可伤心了。我们俩都不知dào

该怎么办?”

“是不是尿了,拉了。”姚奶奶又问道。

“看了。尿布换了,没拉,不是尿布的原因。”田胜利赶紧说道。

“那检查衣服了吗?是不是穿的不合适,扎着孩子了,弄疼孩子了。”姚奶奶又道。

姚爷爷半躺着起身道,“你还是去看一下吧!你过去看看孩子为啥哭?肯定不舒服才哭的,头一回经养孩子夫妻俩没经验,根本不会照顾孩子,现在肯定是手忙脚乱的。”

“你等会儿。俺马上出来。”姚奶奶穿上衣服,穿上鞋。

“穿厚点儿,外面凉。”姚爷爷提醒道。

姚奶奶又披上他的外衣,便走了出去,打开了房门。

“娘,真是不好意思。”田胜利抱歉道。

“走吧!赶紧看看俺外孙子为啥哭。”姚奶奶前面挥手道。

田胜利打着手电筒,两人几步路跨进了他家门槛,远远的就听见孩子的哭声,“这小子。嗓门还真亮,中气十足吗?”

“真不是道这他为啥哭。”田胜利跟在身后说道。

“哎哟哟!别哭了,别哭了,姥姥来了。”姚奶奶没有进内间。就开始说道。

老人家挑开帘子就看见,姚长青横抱着孩子使劲儿的晃荡。

姚长青一看见她

进来了,赶紧说道。“我都快要疯掉啦!娘,我要疯啦!”

“娘啊!这孩子他怎么这样。他到底为什么一直哭啊!”姚长青狼狈地说道。

姚奶奶拍着她的胳膊道,“有你这么抱孩子的嘛!你使那么大的劲儿干嘛!你可真是的。这是孩子,不是枕头,随便让你揉捏。”轻轻地接过孩子。

“什么都试过了,可是他哭个没完,给他喝奶也不喝,尿布也没有湿。到底为什么哭啊!”姚长青急道。

“你为什么不知dào

理由啊!”姚奶奶厉声问道,“你给俺坐到炕上老实会儿。你有资格做娘吗?你什么也不知dào

,怎么能够养好孩子啊!”

孩子依然不停地哭。

“田姑爷,你让她老实点儿,在这儿反倒碍事,你给俺安静会儿。”姚奶奶看向田胜利说道。

田胜利闻言把姚长青摁坐到炕上,小声道,“嘘……咱娘来了,你坐下学着点儿。”

“哎哟,可怜的娃子。”姚奶奶抱着孩子坐到了炕上,轻声哄道,“俺知dào

你受委屈了,你的命苦得很,所以很伤心是吧!”

“呵呵……”姚奶奶冲着孩子笑道,“是啊!虽然你很小,但也觉得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对吧,对吧!你猜得没错,俺可怜苦命的孩子。”老人家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轻声又道,“没错,不应这样对待俺们小宝宝。可是有什么办法啊!你生来就是这样的命运,冷静点儿,孩子,别哭了,镇静点儿。你慢慢就会明白俺们不是坏人,你可以放心,放松一点儿。以后啊!这就是你的家啦!有很多疼你的人哟!别在生气了,别再悲伤了。乖,乖就该这样,真是好孩子。”

姚奶奶轻轻拍着包被,轻轻哄着,孩子渐渐的不哭了。

姚长青和田胜利站起来,靠近孩子相视一眼,这就不哭了。

“俺的小可怜,苦命的孩子哟!”姚奶奶轻声细语地说道,看向他们两口子道,“还傻坐着干什么,去把奶粉拿来啊!”

姚长青赶紧拿起炕头柜上的奶瓶递给了姚奶奶,“乖不哭了,不哭了,小乖乖。”

姚奶奶把孩子抱好,“真乖,给我,我来吧!”接过奶瓶,塞进孩子的嘴里,“好,好。吃了,吃了。”

“哎哟!原来是饿坏了,慢点儿吃,慢点吃,不会有人来抢咱的牛奶,乖慢点儿吃。”姚奶奶边喂孩子边给孩子说话道。

“娘,您也太神了吧!这小子不哭了,刚才差点儿没折腾死我们俩。”姚长青一屁股坐在炕上道。

“什么神不神的,照顾孩子要用心,要心灵相通。”姚奶奶接着教道,“抱孩子也得用心好好去抱,凡是最怕用心二字。你那像抱枕头似的抱孩子。他能舒服吗?这是他不会说话,他要是会说话了。准骂你笨蛋。”

“你们俩,准是光顾着自己睡呢!忘了给孩子喂奶的时间了。小家伙生气了。”姚奶奶看着自家闺女说道。

田胜利出来解围道,“我们给准bèi

了,只不过奶太烫了,用井水冰来着,结果就误了时间了。”

“这你们用奶粉喂养孩子,就不能等孩子饿了,哭了,才开始准bèi

吧!不晚才怪呢!”姚奶奶接着教他们道,“觉得他该饿了。你们就碰一下他的脸,他的嘴巴跟着你的手,就说明他饿了,要开始准bèi

了;不跟着你的手,就说明不饿。”

“婴儿也会生气吗?他不是狗屁不通嘛!”姚长青好奇地问道。

“哎哟!他都这么饿了,你们这笨爹娘,怎么带孩子的。”姚奶奶小声嘟囔道。

姚长青指着孩子道,“他脾气这么不好,我不养他。咱家春生、福生都没怎么听到过哭。”

“不用说他脾气不好,你以前还不如他呢!昼夜哭个不停。”姚奶奶不客气地说道。

“我吗?娘您是不是又哄我的。”姚长青指着自己道。

“哄你?我干活忘记给你喂奶,你从炕上翻了下来,头上顶着个大包。你就生气的一直哭,都哭的睡着了,还抽泣不停呢!”姚奶奶接着道。“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我那样吗?”姚长青指指自己道,见姚奶奶点头。随即高兴道,“他像我耶!”

“我早就猜到啊像你才这样的。我可没有这样,我小时候乖着呢!”田胜利心领神会地笑道。

“这小子有意思。”姚长青弯身看着小家伙道,“壮壮你怎么知dào

我以前那样,居然还学我。”

“呵呵……”

田胜利和姚奶奶两人看了一眼姚长青,两人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吃饱了,不哭了,咱们睡觉了。”姚奶奶轻轻拍着哄了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把他放下,指指外面。

“还不去送送娘。”姚长青拍拍田胜利道。

结果声音有些大,躺在炕上的小子顿时不愿意了,吓得姚长青赶紧轻拍着他,紧皱的五官顿时展开了。

田胜利和姚奶奶看了会儿这才出去,“谢谢你啊!娘。”

“谢什么,头一次经养孩子都这样,手忙脚乱的,别慌。”姚奶奶轻声安慰道。

“娘,您知dào

我谢什么?”田胜利已有所指道,一说孩子像长青一样闹腾,可把她高兴坏了。

“行了,别送了!俺到家了,赶紧回去吧!院子里有光亮。夜里凉,别着凉了。”姚奶奶站在大门口说道。

“娘,我走了啊!”田胜利打着手电筒转身回了家。

姚奶奶插上街门,进了堂屋,又关上房门,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只见姚爷爷还坐在炕上。

随即熄灭了灯,脱鞋上炕道,“没什么事!他们误了喂奶的时间,小孩子生气了。”姚奶奶接着说道,“到底不是母乳喂养,不用怕冷了热了,什么时候吃都行。”

姚爷爷见没事,重新躺下,嘴上却不依不饶道,“连那么点的小孩都看不好,还让孩子哭得那么厉害。”

“他们没经验。”姚奶奶随即说道,“谁家第一次看孩子都这样,一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就慌里慌张的。”

“小家伙的嗓门可真亮,是个大将军的料。”姚奶奶夸赞道。

“唉……被他们这么一闹,可睡不着了,都四点了。”姚爷爷说道。

“是啊!再过一会儿就该起了,干脆穿着衣服躺下得了。”姚奶奶和衣而卧,盖上了被子。

“长青现在是什么态度啊,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姚爷爷问道。

“呵呵……好像是已经忘了,孩子是捡来的了。”姚奶奶笑道,“孩子一哭,跟着着急上火的,哪儿还想那么多啊!”(未完待续……)

第419章 送礼

听闻长青态度很好,姚爷爷叹道,“那就好!这感情是处出来的,养着养着就有感情了。”

“别担心,她会好好抚养孩子的。”姚奶奶接着道,“只是一时转不过来弯儿罢了,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姚奶奶看向他问道,“会是什么人呢!”

姚爷爷想了想道,“是啊!”

姚奶奶接着道,“那个人好像知dào

咱们家的情况。”

“有可能是听谁说的吧!”姚爷爷说道。

姚奶奶想了想随即抬头问道,“是不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啊!”

“你这么一说,我还想问,是不是你干的。”姚爷爷扭头道。

姚奶奶重新躺好,“俺没干。”

“也不是我!”姚爷爷背过头去道。

姚奶奶看他的样子道,“原来是你啊!你都转过身去了,心虚啦。”

“不是我!”姚爷爷说道。

“真要是你的话,我都高兴的想给你捶捶背。”姚奶奶轻笑道,真亏他想的出来。

“要是你的话,我还想背着你,爬山呢!”姚爷爷回道。

姚奶奶突然想到了什么,半起身道,“你说,不会是胜利吧!”

“不会,我也仔细观察了。”姚爷爷平静地说道。

“装样子也不会装得那么好啊!”姚奶奶说道。

“胜利肯定不敢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他不要命啦!现在外面啥情况,他也不敢啊!”姚爷爷接着道。

“你说的也对。”姚奶奶轻声说道。

两人半天也猜不出咋回事。随即两个人同时打哈气,闭上了眼睛。

&*&

“老姐姐。孩子送过去啦!”宽厚的男音响起道,“放心吧!田大夫为人好着呢!医术也好。他家的人也不差,且他们又没有孩子,孩子到哪儿比在咱这儿强!”

“俺知dào

,送走了是条活路,不然的在家的话,早晚被她给折磨死。”老大娘愧疚的小声地说道,“真是造孽哟!家门不幸。”

也不知dào

闺女在外面从哪儿抱回来的孩子,还弄了一大笔钱财,孩子不是自家闺女生的。她看得出来,她做过接生婆,这姑娘是不是黄花大闺女,她一瞧就知dào



任凭她怎么追问孩子的来历,她就是不说。

不是自己的孩子,家里孩子又多。所以这孩子就命苦了,常常是饱一顿,饥一顿的,吃不饱就哭。真是烦死了,有一回甚至见自家闺女拿着枕头差点儿闷死孩子。

如果不是她,这小命早就没了。

这年轻大姑娘带回来一个孩子,这以后可咋嫁人啊!她不考lǜ

。当娘的不能不考lǜ

,所以就寻摸着把孩子送人。

“明儿俺再做一番布置,就说孩子被狼给叼走了。也算是把事了了。”

黑暗中一声叹息,又听见啪嗒一声关门声。一阵脚步声后,再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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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刚闭上眼。就又该起了,姚奶奶一早起来到了长青家。

田胜利问道,“娘,您咋一早就过来了。”

姚奶奶坐在灶台前笑道,“今早这顿饭俺来做。”

“哪能呢?我来做,昨儿晚上麻烦你了。”田胜利赶紧迎上去道。

“行了,别跟俺客气了,赶紧去洗漱吧!”姚奶奶挥手道。

田胜利麻溜的洗漱干净进了厨房。

“长青,还没起呢!”姚奶奶问道。

“昨儿晚上壮壮折腾的不轻,现在还睡着呢?”田胜利往灶眼里扔了几个棒子芯,这个耐烧,好烧。

“早上熬点儿小米粥,下俩荷包蛋。”姚奶奶说道。

田胜利闻言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娘,您是不是在弄点儿红糖。”

“哎!多亏你提醒,得放,得放。”姚奶奶笑道。

两个人的饭菜好做,不一会儿就熬好粥。

姚奶奶做好了饭道,“长青啊!过来喝小米粥,加荷包蛋。”

彼时姚长青早就起来了,洗漱干净,洗干净尿布,正在绳子上搭尿布呢!

“娘,你说什么?”姚长青头不回地问道。

“过来喝小米粥加荷包蛋,里面还放着红糖。”田胜利笑道。

姚长青立马回身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人。

“咋了,没听明白吗?生了孩子不该喝小米粥,吃荷包蛋吗?”姚奶奶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道。

“看什么?”田胜利笑道,“咱们这儿的风俗,月子里不就是小米粥、红糖、荷包蛋。有什么奇怪的。”

“咱娘可是一大清早,就过来的。”田胜利推推她道。

“喝了红糖小米粥,吃了荷包蛋,就变成我生的吗?”姚长青走了过去道。

“别说了,快喝吧!”姚奶奶催促道。

“捡来的孩子要喝小米粥吗?”姚长青甩了甩手上的水道。

“哪有那种说法,俺给你煮的,有小孩了喝红糖小米粥吧!”姚奶奶指指桌子道。

“这是让我吃的。”姚长青看看桌子上的小米粥道。

“行了,别看了,快吃吧!咱娘一早来给你做的。”田胜利说道。

“娘,您坐下来也吃吧!”田胜利端着一碗粥放在姚奶奶面前。

“娘,就在这儿吃,在哪儿吃不一样,早饭不都这样。”姚长青说道。

“行了,你赶紧吃吧!吃完不还上班去。”姚奶奶道。

“知dào

了。”姚长青端起碗开始喝小米粥,心里是五味陈杂。

“娘,您在这儿吃上了。”大娘进来说道。

“大嫂来,进来坐吧!吃了吗?”田胜利和姚长青一起起身说道。

“你们先吃吧!俺给你爹说了,你爹没有告sù

你吗?”姚奶奶说道。

“说了,俺让爹他们先吃了。俺来看看孩子。”大娘随即又问道,“做好梦了吗?小孩昨儿睡的好吗?”

“睡得好什么呀!凌晨哭得厉害。最后实在哄不住,把娘都叫过来了。”姚长青气呼呼地说道。

“是吗?”大娘说道。

“没什么事。只是没有按时喂奶,小孩子发火,闹脾气呗!”姚奶奶笑道。

“哦!对了小姑子,这是一坛子咸鸡蛋,给你吃的。”大娘把坛子递给她道。

“大嫂,你这是干嘛!娘一大早给我熬小米粥,又是荷包蛋的,又是放红糖的,你也来啊!”姚长青挥手道。“你赶紧拿回去吧!让爹和孩子们吃吧!你拿过来干啥。”

“拿着吧!”大娘把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行了,你大嫂的心意,收着吧!”姚奶奶笑道,“你不是来看壮壮的吗?进来吧!”率先朝堂屋走去。

“壮壮?”大娘问道。

“先那么叫吧!”姚长青笑道,接着坐下来道,“生完孩子喝红糖小米粥,真的好甜。”

大娘摇头失笑,跟着姚奶奶进

了堂屋看孩子。

姚长青和田胜利刚放下碗筷,姚长海和连幼梅、妮儿就进来了。两人也是拿着一篮子鸡蛋和两块纯棉料子。

“你们可真是……”姚长青不好意思道,“这我们那里吃的完。”

“吃不完就放着,反正天凉了,再不就腌成咸鸡蛋。”连幼梅笑道。“怎么样,孩子好吗?”

“我来得不晚吧!”三大娘提溜着两只老母鸡跨进了门槛道。

一早大嫂就过来了,问道。“弟妹,这小姑子有了孩子。咱们不送点礼。”

“大嫂,你至于这么巴结小姑子吗?”坐在灶台前的三大娘小声地说道。

“这是什么话?娘一大早就去给小姑子熬小米粥了。”大娘笑道。“况且以往咱们生孩子,他姑姑可没少送,今儿也给小姑子送一回,咱现在又不缺这个,娘也高兴不是。”

“瞧!大嫂说的,我哪是心疼东西,我只是怕送过去,小姑子不高兴,这明摆着孩子不是她生的!她会不会嫌咱多事!故yì

要她好kàn

。”三大娘说道。

“送吧!小姑子不是那人。”大娘摇摇头道。

“正好,我哪儿有两只老母鸡,已经不下蛋,我正打算卖了,正好给小姑子送去。”三大娘道。

所以大娘又去找连幼梅通通气后回家抱了一坛子咸鸡蛋就送了过去,而连幼梅和三大娘两人是吃完早饭才送的。

进屋看了看孩子,已经醒了,睁着忽灵灵的大眼睛。

“我咋感觉一晚上,咱家壮壮就吃胖了,很像小姑子耶!”三大娘乐呵呵地说道。

“是吗?我咋看不出来。”姚长青瞪着大眼左看右看道,“还是瘦了吧唧的。”

“小孩子吃得好,长得快,很快就胖起来了。”姚奶奶说道。

几个大人围着孩子又说了一会儿,就散了。

待收拾干净后,鸡也喂了,羊交给钟小猫,孩子交给了姚奶奶,姚长青两口子请了一天的假,专门去公社给孩子办户口。

既然决定收养了,就快刀斩乱麻,顺便也告知两边的同事们他们收养孩子了。

姚长青两口子倒想说是自己生的,可这根本就瞒不住人,瘦得如麻杆似的,又没有大过肚子,又不是胖的一年到头都像怀孕似的,人家看不出来。

不过请同事们帮帮忙,为了孩子好,对外就说孩子是两人生的。

当然两人也少不得,在村子里走动一下,好让人知dào

他们两口有孩子了,也请村里人帮帮忙,别说漏了嘴,千谢万谢一定要说孩子是他们两个生的。

真是为了孩子俩人可真是煞费苦心。

田胜利这些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高高兴兴回家来,“长青啊!祝hè你得了儿子。”把自己采的野花递给了她。

“行了,不用收买我了,已经上了公社的集体户口了,想赶都赶不走了。”姚长青拿着野花笑道,“我也祝hè你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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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出路

“瞧瞧,我还买了你最爱吃的核桃酥,专门跑县城买的。”田胜利拿出牛皮纸袋拆开道。

“买这干啥,有钱你还不如多买些奶粉呢!”姚长青撇嘴道,“你儿子能吃着呢!这才几天一袋奶粉就下肚了,可真如三嫂所说,胖了一圈。”

“我现在都发愁,这奶粉又不是随便买的,想买多少,买多少,没有奶粉票,纵使有钱也买不到。”姚长青皱着眉头说道,“你说这可咋办?”

“喂小米油!我不就是吃小米油长大的,也没差到哪儿去吧!”田胜利笑道,“放心饿不着咱儿子的。”

“这是我托人买的华达呢正好天冷,做一件外罩穿。”田胜利郑重的拿出来浅咖啡色的布料道,“祝hè你,还有谢谢你。”

“你可真是……”姚长青感动地无以复加,原本想埋怨他又乱花钱的话,咽了下去,“真是感动地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当家的,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姚长青感慨道。

“哎!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呢!让人多不好意思。”田胜利半垂着眼睑,羞赧道。

“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姚长青情动倾身上前抱着他道。

“我当然是个好人了!”田胜利轻笑道。

“呀!我来的不巧了,我什么都没看见。”姚长海捂着眼,佯装打趣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二人赶紧松开。

姚长青扭头一看是他,随即笑骂道。“臭小子,找打不是。”

“你来做什么?”姚长青‘恼羞成怒’道。

“知dào

我外甥不够吃的。我把它送来了。”姚长海把羊往里面牵了牵道,“刚下小羊羔不久。已经有奶了,这鲜羊奶煮过后,喂养孩子,最好不过。”

“这羊奶我看还不如咱牛棚的鲜牛奶好!”田胜利说道。

“不不……姥爷说了羊奶好。”姚长海赶紧说道。

“可是羊奶太膻了吧!”姚长青掩着鼻子说道,“不知dào

壮壮喝不喝。”

“没关系去掉膻味不就成了。”姚长海又拿出纸包递给他们道,“这是花茶,和羊奶一起煮了,看看壮壮吃不吃。”

“那试试吧!”姚长青说着那着刚挤下来的鲜羊奶就去煮了。

“哎哟!咱家壮壮醒了。”田胜利一见炕上的壮壮醒了,赶紧掀开被子一看小辣椒胖胖的。麻利的给孩子把尿。

姚长海看着笑道,“姐夫,你现在可真是当爹的样儿。”

“去,你不也一样。”田胜利随即回嘴道。

“壮壮现在才醒,你不担心晚上睡不着,仔细闹你们。”姚长海拍拍手道,“来壮壮,让小舅舅抱抱。”

姚长海接过手来,把壮壮抱在怀里。

“这小子。能吃能睡,放心不会日夜颠倒的。”田胜利手指在孩子眼前晃晃道,“这些日子已经稳定下来了,不会手忙脚乱了。”

“对了。姐夫,有没有打算给孩子办百日宴。”姚长海问道。

田胜利闻听,想了想道。“不太好办,毕竟壮壮都这么大了。怎么也遮掩不住,干脆办周岁宴得了。”

“这样也好。孩子越大,越看不来什么?”姚长海点点头道。

“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还得跟壮壮娘商量一下,少不得跟咱爹、咱娘再说说。”田胜利笑道。

“什么要跟我商量啊!”姚长青拿着羊奶进来道,“给能喝了,我刚才已经拿水冰过了。”

姚长海接过羊奶,放进壮壮的嘴里,果然嘬了起来,喝的还蛮香的。

“这小子倒是不挑嘴,啥都吃。”姚长青还担心他不喝呢!于是笑道,“真是给你舅舅长脸。”

“我们刚才商量,满月宴是办不了,这百日宴姐夫也不打算办了,干脆办周岁宴,这样也看不出啥来。”姚长海细细说道。

“听你姐夫的吧!”姚长青想了想道,“回头我跟爹、娘说一声。”

姚家这个十多年好不容易得到的外孙,自然是让人疼到骨子里了。姚长青两口子不说,大娘她们妯娌三个,又买了些纯棉布给孩子做衣服,算是把礼给补全了。

姚爷爷亲自又坐了一架竹摇篮,算上春生的,已经有三个了,别忘妮儿的竹摇篮睡不坏,给了福生。

在姚家众人的呵护下,壮壮是茁壮成长,已经到了秋收,全村自是又一番忙碌,忙且快乐着,因为年景好就意味着收成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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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秋雨秋天凉,秋枝秋叶秋草黄。秋云秋月秋气爽,秋菊秋雁秋收忙。忙完了秋收,天高云阔。

姚长海席地而坐的梯田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姚姑爷心里有事啊!这秋收过后,整天琢磨啥呢!”坐在他旁边的刘姥爷问道。

“姥爷,是有事啊!”姚长海想了想道,“我琢磨着再整点儿啥事事干干,不用看天吃饭,天天都能干。”

“搞工业啊!”妮儿依偎着他道。

“泥腿子还能搞工作?”姚长海捏捏她的鼻子道,“你爹我可没有那本事。”

“对了,长海咱的收割机你咋没动静呢!”刘姥爷问道。

“咱没有原材料啊!我咋整啊!再说了也没有机器啊!谁卖给咱啊!”姚长海挠头道,“我早就想把它实现了。”

“老爹是个笨蛋。”妮儿笑骂道。

“没大没小的。”姚长海弹了她个爆栗道,“说说爹哪儿笨了。”

“老爹肯定是想一次做成成品对吧!”妮儿甜甜一笑道。

“那当然了!”姚长海理所当然道。

“可是爹你得销路咋办?”妮儿提出了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这倒也是,计划经济,没有路子,走不通啊!”刘姥爷点点头道,“不像蜜饯有妮儿姑姑帮忙。”

“妮儿有啥点子没?”姚长海饶有兴致地打趣道,他不认为自家闺女能有啥好的建议。

妮儿站起身来双手背在后面,像个小老太太似的,咳嗽两声道,“老爹,你可以找国营厂子合zuò

啊!这收割机很有市场前景的对吧!咱把图纸提供给他们……咱们可以趁机提出点儿要求。”

“啥要求?”姚长海好笑地问道。

“比如咱们制作上边的螺丝钉啥的,这个小,边角料,废料都能用的上,至于所用的机床对咱来说找点儿他们机械厂废旧机器,让……”

随着妮儿的说话声音,姚长海的眼睛越瞪越大,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姚长海就接着道,“让车师傅修吧修吧就能用了,而且螺丝钉直接销售厂家,目前来说连销路都不用跑了。”

“妮儿你真是太棒了。”姚长海抱起妮儿啵啵两下重重的亲在她依然肉嘟嘟的脸蛋儿上。“你怎么想到的,是不是姥爷教的。”

“这个我可不懂!”刘姥爷摆手道,“说实话我比你还震惊。”

妮儿耸耸肩,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它自己想到的,我也不知dào

咋回事。”她接着转移话题道,“老爹,出路有了,您老人家怎么说服相亲们上您这条‘贼船’啊!”

“鬼丫头?”姚长海放下了她,宠溺地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

“妮儿说的对,长海呀!这个得好好合计合计,这可是思想问题,比刚才的找出路还难。”刘姥爷一脸看戏地表情道。

姚长海轻笑道,“想看戏吧!您就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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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大队长……”姚满仓气喘嘘嘘地跑上来道,“俺找了你一圈,可算把你找着了。”

姚长海一看见他来了,本来一张笑脸,立马耷拉了下来,“满仓来了。”

“你咋在这儿啊!这不嫌冷啊!小风一吹怪凉的。”姚满仓搓搓胳膊道。

“在这儿能把咱们村尽收眼底。”姚长海坐在梯田上道。

“满仓叔。”妮儿朝他甜甜一笑道。

“刘姥爷,妮儿。”姚满仓打招呼道。

“大队长你最近咋了,心里有啥烦心事不,瞧这眉头皱的。”姚满仓看着他说道,“哎!别的咱就不说了,就单说咱们队的粮食,年年大丰收,这棒子突pò

一千斤了吧!小麦咱们今年再使一把劲儿,明年准达到咱们预定的目标。这乡亲们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过是不是,有什么好愁的,咱得享福。”

“呵呵……享福,咱只有受苦的命,享不了福。”姚长海愁眉苦脸地看向他道,“满仓啊!你是不会算,咱们大队,看起来,粮食年年丰收。可是你算算咱们村的劳力,长了多少,算下来还是人多地少,这要不是粮食丰收,咱就饿肚子吧!而且将来,人是越来越多,地越来越少,可地里的出产就那么多。你把地往死里耕,它也就打那么多粮食,真能跟放卫星似的,亩产十万斤啊!”

姚长海看着天边的流云,摆摆手道,“要真想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光是土里刨食可不行。”

“这还我真没想过,也没算过。”姚满仓当即食指,在土上划拉了划拉,瞪着大眼看着他道,“大队长还真如你所说啊!”

姚长海板着脸一本正经道,“哼……不想不行啊!在其位谋其政,就得想的吃不下,睡不着啊!咱们大队才能有盼头,”

姚长海又站了起来道,“满仓,你使劲儿想,比现在还好的日子是什么?”

妮儿和刘姥爷抿嘴偷笑,这个长海,真是‘唱念做打’俱佳,不去唱戏可惜喽!(未完待续……)

第421章 我要当兵!

“比现在还好的日子,我想不出来。”姚满仓苦思冥想了半天作罢,“嗨!你是大队长,你告sù

我,咱该怎么做?”他抓耳挠腮道,“这个我就是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搞工业。”姚长海直言道。

“砰……”姚满仓一下子吓得躺倒在地,嘴里喃喃着,“搞工业,工业。”

“老爹,你不会把满仓叔给吓傻了吧!”妮儿蹲下来轻笑道。

“起来吧!别装了,这点承shòu能力还没有。”姚长海推推他道。

姚满仓一咕噜坐了起来,“大队长,你没有开玩笑吧!咱这耕地的手,也能搞工业。”

“怎么不能,大得咱搞不了,咱搞小的,生产铁钉、螺丝钉、螺丝帽、螺丝刀、榔头、钳子、扳手等等小五金。咱们不能只靠着农业、农副业。这就好比一个人,得两条腿走路,缺一条都不行。只有这样才能大步迈向共产主义。”姚长海起身大手指向前方道。

“那个,大队长你说的好是好,说的我心里热乎乎的,谁不想过好日子,可是怎么做啊!还有社员们怎么说服啊!”姚满仓激动又迷茫地说道。

“路我已经想好怎么走了,现在咱们开会去。”姚长海拍拍屁股上的土道,“满仓召集人开会。”

“好嘞!”姚满仓得令后撒丫子就朝村里跑去。

“姥爷!”姚长海说道。

“你正事要紧,我跟妮儿回家。”刘姥爷拉着妮儿的手道。

“那我走了啊!”姚长海大步流星地朝村头跑去,这事得先找满耕叔合计一下。在石桥上大约等了十来分钟,就等到了骑车回来的姚满耕。

姚满耕从自行车上下来。笑道,“说吧!你这小子在这儿堵我。有啥事啊!憋了半年多了,这冬闲了可算是有时间了,又想干啥啊!”

“还是满耕叔了解我。”姚长海挠挠头,嘿嘿一笑,把自己所思所想说了一遍,瞒着谁,都瞒不住他。

看着听后面无表情地姚满耕,姚长海这心里七上八下地,又急忙解释道。“我这也是支援农业建设啊!提高劳动效率,怎么不成啊!”

姚满耕看着他道,“长海啊!你小子,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呵呵……满耕叔,这件事让你为难了,得您就当我没说过。”姚长海赶紧说道。

“说实话,满耕叔,这事天时地利人和,我实在不想放qì

。”姚长海坚定地说道。

“行了。你当你叔是啥样的人。”姚满耕拍着他的肩膀道,“有你叔当年的风范,敢拼、敢干。趁着还有这把老骨头在,叔支持你。大不了挨批,来家种地。”

“谢谢叔。”姚长海感动道。

“谢啥子,你也是为咱们大队着想!”姚满耕笑道。“走,咱们去祠堂。今儿这一出戏你可得好好唱!光是说服我没用。”

“满耕叔,这个事您知dào

就行。别去了,没得把您在连累进去。”姚长海摁着他的手道,“您能说出这话,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万一我出啥事,还有您主持不是。”

姚长海好说歹说总算把姚满耕给拦着了,有什么事他一肩扛。

少顷,十来个小队长,和姚长海这个大队长都齐聚在了祠堂办公室里开会。

姚长海深邃的眼神一一看向大家感慨道,“多少年了,我一直在想,你说咱们埋头苦干、团结一心为的啥?”

“大队长这还用想啊!不就是为了吃饱饭。”

“兜里有俩钱呗!”

“孩子们能有书读,识字明理!”

“孩子们能有个好工作呗!”

姚长海感慨道,“是啊!我也想啊!总有一天我们家家的面缸都是满的,顿顿都能吃上白面馒头,人人的腰包都是鼓鼓的,不缺吃,不缺穿,人人吃饱穿暖。咱们的学校是最好的,每个放牛娃的后代都能进学堂读书识字长学问,我们这一代人拼死干他几十年,就算咱享不了福,也要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空间,留下一个幸福生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告慰为这个梦想终身奋斗的前辈们。”

“说的不错,咱们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下一代吗?”

“咱们受过的苦,可不想他们再吃。”

“大队长,您就说吧!啥事把俺们都召集了起来。”孬的说道。

“那我就敞开了说啊!”姚长海笑道,“还记得去年年关时,大家说要咱们大老爷们儿干一件大事,也让家里的老娘们儿知dào

,谁是当家的。”

“记得,记得。咱们大队长有眉目了。”丑的问道。

“有就怕你们敢不干了。”姚长海说道。

“有啥不敢的!”栓子说道。

“大队长您先说说什么事吧!”姚满仓趁机递话道。

姚长海把那台收割机拿了过来,“咱们的文章就在这儿。”

“啊……这咱们能做的来嘛!”众人摇头道。

“这我也做不来,我说的是这个?”姚长海把组装的螺丝钉摊在手心儿里说道。

“这个?”众人是面面相觑疑惑不解道,“大队长您能明说吗?别卖关子成吗?想急死俺不成。”

姚长海把事情说了一遍,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半天没人吭声,姚长海微微一笑道,“说话呀!有啥意见都提提。”弯着腰,胳膊肘支在腿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俺先来说两句。”栓子站了起来道,“咱们先看一下,这墙上挂的锦旗,这些奖状,这都是咱姚湾村大队的荣誉啊!也是我们这么多年,紧跟上级的指示,所取得的成绩。现在全国都在轰轰烈烈的学大寨,这个时候咱们要是办个小厂子。这不是跟着上级唱反调吗?”

丑的说道,“对呀!大队长。我们苦干了这么多年,如今咱们姚湾村大队在上面可是有名的先进了。要是因为这个被扣上搞倒退,搞资本主义的帽子那怎么办啊!”

姚满仓扔掉手中的笔,“我就不明白怎么就叫资本主义了,干个小厂子就资本主义!共产党打天下是为什么?那不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幸福的日子,才舍生忘死,抛头颅洒热血的。这是最根本的东西,你看看上面给咱们这么多荣誉。不是因为咱们口号喊的多响亮,是因为咱们把粮食产量搞上去了,乡亲们吃饱了,过上了好日子。怎么就资本主义了。”

“满仓,别激动,别激动,大道理咱都懂,是不是啊!”栓子双手比划道,“这万一要出了问题。咱没法交代啊!”

“噢哟!没法想谁交代。”姚长海直起身子,抬起头来道,“我看没法向咱的乡亲们交代,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还是那句话。大队支部决定,我们就干,万一有什么问题……”

“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负责任。”姚满仓起身道。

“去,哪儿用的着你负责任。姚湾村大队有任何问题,都是我姚长海负责任。”姚长海起身道。

“现在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姚长海说完率先举手道。

姚满仓立马紧随其后举起了手,其他人稀稀拉拉你看我,我看你也都举起了手。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姚长海说道。

这小队长们的思想是统一了,可这只是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

接下来几个月姚长海就一直忙忙碌碌的往外跑,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喽!

这事也算有缘,最终找孟场长牵线搭桥,找到祝光奕就是姚湾村拥军的军工厂,在他们那里买到了废料、边角料,姚湾村就‘吃不完’了。再由他们介shào

了一家国营机械厂专门生产农具的,而这个机械厂就是生产手摇玉米脱粒机的。

双方一拍即合,总算有着落了。

姚长海再次领略人脉带来的好处,别看几句话的事,没有关系,他们的想法再好,也只能困死。

路子走通了,社员们开始忙活起来,小厂房就建在后山偏僻的地方,这个冬天一点儿都不闲。

&*&

“什么?致远你要去当兵。”三大娘看着姚致远道,她掏掏耳朵道,“我没听错吧!前两年你爹打你都不去,今儿怎么开窍了。”

“娘,您没听错。”姚致远点头道。

“您跟爹说吧!只要我当兵,啥兵都行。趁着这一次冬季征兵。”姚致远说道。

“你等等,这事我先跟你爷爷、奶奶商量一下。”三大娘扔掉手中的烧火棍,拉着姚致远就朝外走。

“军远你来的正好,看着灶火,我们去爷爷家一趟。”三大娘说道。

三大娘拉着姚致远进了姚爷爷家,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爹、娘,致远刚才跟我说他要当兵去。”

正在剥花生的姚爷爷顿住手诧异地看着他道,“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爷爷、奶奶,我想当兵去。去外面见见世面。”姚致远点点头道。

“致远,你老实告sù

俺,这是不是你爹在信里逼你来着。”姚奶奶扔掉手中的花生拉着他的手道。

“没有,爹没提过这事。”姚致远赶紧摇头道。

“这个爹、娘我可以保证,他爹在信里没有提过此事,再说了,这小子要说去当兵,他爹做梦都能笑

醒。”三大娘笑道。

“那我们没意见,保家卫国,本来就该的。”姚爷爷笑道。“这下你爹知dào

该高兴坏了。”

“老婆子,你不能有意见啊!当日说好的,这是致远自己愿意的。”姚爷爷提醒道。(未完待续……)

第422章 缘由

“知dào

了。”姚奶奶纵管满心不愿,但事先说好,不能言而无信是吧!长辈当以身作则。

“那我明儿就给他爹拍电报,让他高兴高兴。”三大娘欢喜道。

“这事给你太姥爷说了没。”姚爷爷问道,“他是啥意思?你这么走了学业怎么办?”

姚致远回道,“太姥爷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接下来就靠我个人历练了。他老人家同意我出门长长见识,免得坐井观天,成了井底之蛙。”

“唉……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姚奶奶眼圈泛红拉着他的手不舍道。

“小鹰始终要展翅高飞的!哪能陪着咱一辈子啊!趁着年轻出去闯闯。”姚爷爷感慨道,“到了部队好好干,可不能堕了你二叔和你爹的名头。”

姚致远点点头道,“我知dào

。”

“好了,别伤心了,只说当兵,又没有说现在立马就走,报名、体检还得在等一些时日呢!”姚爷爷拍拍姚奶奶的手,看向他道,“致远啊!这些日子多陪陪你奶奶和你娘。”

“嗯!我明白。”姚致远点点头道。

一时间姚致远要当兵的事,就被姚家的小辈们儿给传遍了。

吃完晚饭,姚致远被姚军远、修远和夏穗堵住,直接给拉到了山上。

“说!为什么当兵!”姚军远双手交握,关节咔吧直响,问道,“大哥别跟我说想出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丰富阅历。这借口太烂了。”

大有只要他不说,他们不介yì

严刑逼供的架势。

“对呀!跟着太姥爷学的不是更多。”姚修远也疑惑道。“实在太突然了。”

“是为了躲她吗?”姚夏穗挠着下巴眼眸微闪轻笑道。

“是也不是!”姚致远很干脆地说道,对于这三位弟妹。他们年纪相近,又同甘共苦过,所以情分自是非比寻常,对他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哥,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姚军远挠挠头一副不解的样子道。

“躲人,哥你要躲谁?”姚修远问道。

“你们两个笨蛋。”姚夏穗敲敲两人的脑袋道,“我问你,致远哥多大了。”

“19了。”姚军远揉揉被敲的发疼的脑袋道。

“哦!我明白了。”姚修远恍然道。“以哥的年龄该相亲结婚了,正好当兵躲了。”

姚军远晃过神儿来,这些日子好多人打听他哥的消息,“哥,你这招釜底抽薪用的好啊!”说不得将来他也用用。

“还算不笨。”姚夏穗轻笑道。

“女人最麻烦了,哥走了好。”姚军远一副不耐烦地样子道。

“你们两个可得给我闭紧嘴巴,这事可不能让爷爷、奶奶和娘知dào

了。”姚致远拍拍两兄弟的肩膀道。

“哥,放心吧!还信不过我们啊!”姚军远和姚修远立马保证道。

“那我们练功去了。”姚军远拉着姚修远朝山里走去。

只留下姚夏穗和姚致远二人,姚夏穗问道。“致远哥,她真的没有可能吗?”

姚致远摇摇头温柔地说道,“我没有那心思,走了。倒也让她歇了这心思,不然的话,越陷越深。反而不好了。”

“对了,你怎么猜到的。”姚致远好笑地问道。

姚夏穗看着月色的下的他。温文尔雅,一双钟天地之灵秀双眸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乌黑的头发,熨帖在头上

。身材挺秀高颀,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有种说不出飘逸出尘气质。

“难怪祁红妹子念念不忘了,总围着我打听你的事,时间长了,自然就猜出来了。”姚夏穗柔柔一笑道,“哥走了也好,她跟咱家这么近的关系,成了没啥子,要不是不成,见面多尴尬啊!”

姚致远耳朵微微一动,食指放在嘴边道,“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两人的耳力自是不比常人,所以大老远就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

姚夏穗趁着月色定睛一看,“哥,看来得了信找你的。我先走了啊!”

祁红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看着月色中的他不由得看痴了。

姚致远清咳两声,“祁红,天气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仔细别冻着了。”

“致远哥哥,我听说你要当兵去了。”祁红急忙问道。

“是啊!”姚致远微微一笑道。

“你怎么不告sù

我?”祁红急道,迎向姚致远诧异地眼神,“呃……我的意思是?”

姚致远闻言笑道,“你现在不是知dào

了,早晚不一样。”

“那致远哥哥,当兵后,还打算回来吗?”祁红眼圈红红的忐忑不安地问道。

“不回来了吧!我爹就是当兵的,自然希望当儿子的子承父业。”姚致远笑道,“况且我也喜欢绿军装。”

“那就是不回来了,我怎么办?”祁红激动地说道。

姚致远露出一副懵懂地样子,随即道,“应该不回来了,说不得我娘啥时候就随军去了。”

祁红更是倍受打击,哆嗦着嘴唇道,“啊!这么说,你们一家都要搬走了。”

“是啊!我爹、娘两地分居多年,也够了随军的条件,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姚致远理所当然地说道。

“祁红没事的话,我找军远他们去了。”姚致远看了看祁红身后追来的田悦宁,不等她回应就放心的离开。

祁红现在还能有啥回应,还想怎么回应,人已经被消息震呆了。

田悦宁追了上来,就看见傻呆呆地祁红站在那里,这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

祁红看见她来了,是抱头痛哭。“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田悦宁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对这件事来说,她乐见其成。不过她早就不看好。致远哥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儿表示,是自己的同学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下人致远哥走了也好,自己的同学也歇了这心思。

过了好久,估计也是哭累了。

祁红抽抽搭搭地松开了田悦宁。

“没事了吧!”田悦宁看着好友问道。

“心好疼!”祁红抽泣难过道,“好在他不知dào

,不然的话更丢人。”

田悦宁心说,那倒未必,也许是旁观者清吧!不然怎么突然要当兵去啊!只不过用这种方法拒绝而已,算是给女孩子留一些颜面。

&*&

这年代当兵绝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冬日浓情送新兵。

“爷爷、奶奶,娘怎么样好kàn

吧!”一身绿军装,胸前扎着大红花的姚致远俊俏地站在他们面前。

“真精神,俺家致远是最俊的。”姚奶奶抹着眼角道。

姚致远行了一个军礼,微笑着登上了村里的派来送三个新兵去公社的拖拉机。

胜利的腰鼓打起来,热热闹闹的欢送新兵,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出来看热闹。

除了新兵家里人当娘的有些离别的伤感,其他人都是高高兴兴的,毕竟军人是最可爱的人嘛!光荣入伍。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老伴儿别送了。”姚爷爷拉着姚奶奶站在村桥头道,“咱还能跟着去嘛!”

“致远娘,快别哭了。”姚爷爷接着劝道。

“致远从来都没有离开我,一下子去了西北。那么远的地方,通信都不方便。”三大娘说着说着这泪就落下来了,“他爹也真是的。有那么多地方,为什么要分到西北……”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姚奶奶扯扯三大娘的衣袖道。

三大娘自顾自地又道。“我听说哪里条件艰苦,怎么不说把儿子分的离咱近点儿。要是水土不服可咋整啊!”

姚奶奶闻言劝道,“军令如山,哪是他做得了主的。”

“到最艰苦的地方,才能磨练自己的意志。”姚爷爷严肃地说道,“咱们公社的新兵都是分到了西北。老三家的,都像你这种思考方式,只顾着追求安逸和平稳,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怎么能行。别把军令当儿戏,还自以为是理直气壮的,这本身就有问题嘛!”

“当娘的都这样。”姚奶奶替她说好话道。

姚爷爷板着脸继xù

说道,“当娘的就不应该这样,我的意思是当娘的不应该怕孩子吃苦受累,就琢磨着瞎想,想这个办法和那个办法。我们当年要是有这种想法,还怎么把小鬼子赶出去,怎么打老蒋,生在和平年代,就更不能有这种思想。”

“爹,我错了。”三大娘低垂着头难过道。

姚爷爷点点头,叹口气,背着手朝村里走去。

“挨骂了吧!俺都说了不让说了,你还说。”姚奶奶接着说道,“这话不是我该说你,致远娘,每次你都暴露出这种俗人的本性。这就是你的问题。”

“人本来就是俗人,我也不想俗,可现实就是这样嘛!”三大娘嘟囔道,“别人可不像咱家的男人,对待自己的孩子这么冷漠。”

“那你想怎样?在这世上,不管干什么就得凭本事、凭实力,你能帮致远铺一辈子路啊!只要他平安无事,咱们已经无事可做了。”姚奶奶急匆匆地又道,“不跟你说了,俺得赶紧回去看壮壮了。”

“唉……”三大娘叹口气道,“唯愿他平安!”

儿行千里母担忧,妮儿则笑眯眯地说道,“三大娘我听说他们那边的牛肉拉面很好吃耶!”

三大娘破涕为笑,“妮儿馋了。”

说是这么说,当兵的条件也好不到哪去,哪能有家好啊!可能怎么办,人已经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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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年轻的朋友们

今天来相会

荡起小船儿

暖风轻轻吹

花儿香

鸟儿鸣

春光惹人醉

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亲爱的朋友们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我

属于你

属于我们70年代的新一辈

再过20年

我们再相会

伟大的祖国

该有多么美

啊….

春光更明媚

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亲爱的朋友们

创造的奇迹要靠谁

要靠我

要靠你

要靠我们70年代的新一辈

但愿到那时,我们再相会,

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

为祖国,为四化,流过多少汗?

回道往事心中可有愧?

啊,亲爱的朋友们,愿我们自豪地举起杯,

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七十年代的新一辈!

这首歌在县里面的国庆庆祝会上,由姚长青唱响后,被有识之士相中举荐,贡献了词曲后迅速的如病毒似的在大江南北弥漫开来……

姚湾村里的大喇叭里时不时的放上这首歌!

时间正式跨进七十年代……

&*&

姚家男人们天不亮就聚集了起来,今儿是聚餐的日子。

“爹,秋高气爽,这天气真是太好了!”田胜利嚷嚷道。

“致远走了快一年了吧!”姚爷爷问道。

“在有一个月,刚刚好一年,爷爷。”姚军远回道。

“他那一年去大串联的时候。我已经很感概了,没想到转眼间现在又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了。”姚爷爷感叹道。“真是时光易逝啊!”

“很是欣慰吧!”姚长山笑道,“带着尿布晃晃悠悠走的路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呢!”

“跟孩子们的成长相比我也没怎么老。”姚爷爷自我感觉良好道。

“是!”姚长海笑道。

“这一点呢!看树木就知dào

了,爹。”田胜利边走边笑道,“小树苗是一年一个样,可是大树呢!一年到头,总是一副德行。”他的手不停地比划道。

“胜利,怎么说话呢!”姚长山瞪他道。

“总是那副德行就好啦!就怕一年过去,树枝枯了,根也烂了,从心里就有毛病了。”姚爷爷说道。

“您说的对。爹。”田胜利探头说道。

“到了我这把年纪唯一的希望,就是子孙们能有个好未来。”姚爷爷边走边说道。

“您说的太对了。”田胜利附和道。

“博远、军远啊!”姚爷爷叫道,他又看向夏穗他们道,“还有你们。”

“是爷爷!”姚家的小辈们儿都凑到了姚爷爷身边。

“你们无论工作和学习再忙,也要抽时间给致远写信。”姚爷爷说道。

“是!”小辈们儿齐齐应道。

“他是你们的兄弟。”姚爷爷接着说道,“尽管现在这世道变的很离谱。亲兄弟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的也大有人在,无论是亲兄弟,还是堂兄弟都是兄弟。你们都是爹的兄弟们生的。”

“是爷爷。”小辈们儿虚心应道。

“都是从同一棵树上长出来的树枝,兄弟姊妹要关心他。爱hù

他这样我就放心啦!”姚爷爷又道。

“我们经常给致远哥写信,只是他回信较少。”姚建远笑道。

“他忙着训liàn

没有你们的时间充裕,不管他回不回信,你们记得写。”姚爷爷吩咐道。

“是!”小辈们儿说道。

“今天天气不错。”姚爷爷抬头看看还是漆黑的夜空。满天星斗眨呀眨的。

“是,爹。”姚长山笑道。

“姑父,你捡红叶干什么?”姚博远好奇地问道。

“十月枫叶映山红。现在没有啥花了,所以捡些红叶回去给长青他们娘俩。”田胜利笑道。

“咦!你可真是……”

“啧啧……”

鄙夷声一片。

“还啧啧。当我没看见你们也捡红叶来着,真是五十步笑百步。”田胜利不甘示弱道。

姚家男人们上了山隐隐约约就听见了机器的轰鸣声。彼此之间是会心一笑。

&*&

半年多前,这个只有四间石屋里小厂终于建成了,机器终于开动了喽!

姚长海也深切体会到,这路是走出来的,办法是逼出来的。

七拼八凑的,厂子里需yào

的仪表、车床、钻床、冲床、铣床和铁丝机等等机器都齐全了。

姚家的小辈们儿背着竹背篓去挖野菜,“小幺啊!没想到你还真把这小厂子给办了起来。”姚爷爷挖了棵野菜甩了甩泥扔进了竹背篓里。

“我们来得不晚吧!”钟长征领着钟小猫和钟奎垣已经跑完了五公里越野才又上的山。

虽然离开了军队,钟长征这多年的习惯没有变,只不过如今多了两儿子陪伴,更是有滋有味儿了。

知dào

姚家的传统,所以每两个星期也上山凑热闹,挖野菜,打野味儿,嘿嘿……改善生活。

“不晚,不晚。”姚爷爷抬头摆手道。

“长海老弟,这真是只听机器响,不见小工厂。”钟长征调侃道,“你们可真是敢想,敢干啊!缺资金,少原料,无设备,倒是有人才,车、钳、刨一样没有,还真是把厂子办成了!愣是把拿锄头的手,教会了开车床,拿扳子。这天生的祖祖辈辈啃地球的命,居然真的让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破屋里飞出金风凰啦!真是佩服!佩服!”

“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姚长海谦虚道,“其实我们也是被逼的,这姚湾村的劳动力还在呈迅速增长之势,而土地几乎成了一个常数。没有多少增长的潜力。用不了两三年,就会人均不到一亩。人地矛盾愈来愈尖锐,劳动力也会逐步剩余出来。再继xù

把我们捆在土地上刨食,肯定不是出路!”话锋一转道,“这真的要感谢人家车师傅他们,人家见多识广,那可真是专家。我现在是真的明白了人才难得!”

“农村是个筐,啥都往里装!等不到救世主,还不行人家自救啊!”钟小猫撇撇嘴道,“再说了人家也不违背政策啊!50年代,上级不就提出过‘要想富。多栽树’,‘要想富,农工副’的口号。毛主席也曾对刚刚兴起的社队企业满怀激情地预言:光辉灿烂的希望就在这里,泥屋里一定能飞出金凤凰!”

“小猫这话说的好啊!”姚长海拍拍他的肩膀道。

“我们这些泥腿子的出路是,再难,也要办厂,搞工业,自己给自己农转非。现如今农业是嫡出,工业是庶出。我们只好曲线救国那就庶围着嫡转吧!我们生产的产品也是作用于农具嘛!最终不还是用到农业上!”姚长海奸诈的诡辩道。

“我可真是领教了你这嘴皮子的厉害了,谁说乡下人,老实、木讷!”钟长征打趣道。

“其实咱应该佩服那些工人干中学,学中干。遇到克服不了的困难。”姚长海自我解嘲道,“我们也是跟着主席他老家学的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钟长征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对对,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随即又道。“不过你们可得小心点儿,现在可是以粮为纲。”

“对对。可不能掉以轻心了。”姚爷爷也附和道。

这年月“以粮为纲”的口号喊得震天价响,干农业,抓粮食,气豪胆壮;干工业,可是偷偷摸摸,不然被抓住了真是不死也脱层皮。

“我知dào

。”姚长海点点头道,他心里可是门清,他手里更是双保险,不但有姥爷这个神算子在,还有满耕叔这个打进敌人呸呸……通风报信的在。

更有村里的小喇叭广播,每当上级来参观检查前的二十分钟这小喇叭就是最好的报警器。

这不小喇叭又响了起来,“社员同志们,接上级通知,今天下午有关方面领导,将莅临我们大队指导工作。这是上级领导,对我们大队全体社员最大的关心和支持。”

光弹儿一听,扔掉手里刨红薯的??头撒丫子就朝山上跑去。

光弹儿站在小厂房石屋外的窗户上朝里面喊道,“大队长,大队长。”

机器的轰鸣声掩盖了光弹儿的喊声。

急的光弹又是喊,又是招手的,总算让正在和车报国一起看图纸的姚长海看见,走了到窗户下面。

“大队长,检查团的来了。”光弹儿喊道。

“哐啷,哐啷……”的机器声,四间大石屋里,放着车床、钻床、冲床、铣床和铁丝机等等机器,为了产品质量,还有一个小的炼钢炉。

这个在市场上真是踏破铁鞋你都买不到“洋”的,最终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来“土”的,土法上马,用水缸做炉壳,用耐火砖作炉壁,使它们具备小钢炉的功能。最终是日夜苦战掌握炼钢、配料、等关键技术。

“什么?”姚长海倾身上前侧耳道。

光弹儿双手放在嘴边形成喇叭状,又喊道,“检查团来了。”

“知dào

了。”姚长海朝他挥手,紧接着转身拍着工人的肩膀道,“把机器停下,都别干了,赶紧下地。都停下,拿着农具去外面。”

正在操作机器的人们立马停下机器,关掉电源,匆匆的跑到石屋外,拿起放在石屋外墙边的锄头、铁锨匆匆的朝地里跑。

这是随时上战场啊!

光弹儿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别让人家看出来啊!”

留下姚长海和光弹儿两人锁住院门,铁将军把门,也赶紧跑向村口迎接检查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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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检查团

姚长海和迎接检查团的人刚刚在村口站定,检查团的两辆吉普车就开了过来。

姚湾村大队由于粮食年年高产,是树立在农业战线上的先进典型,所以来参观学习的摩肩接踵。

“大队长,这一回的级别很高啊!开着绿色的帆布吉普车。”光弹儿站在姚长海身后小声地嘀咕道,“这又不是夏收、秋收的来干嘛!”

“你小子闭嘴!”姚长海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

“嘎吱……”两下,两辆车子在姚长海面前一前一后停了下来。

呼啦啦从车里下来五六个人,个个都是领导干部,一袭中山装,上衣胸兜处都插着钢笔,腋下还夹着黑色的皮包。

姚满耕忙不迭地介绍了双方人士。

“欢迎、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检查指导工作。”姚长海双手握着领导的手笑道。

“走吧!咱们去地里看看秋播情况。”领导手向前指着道。

“还不赶紧带路。”姚满耕催促道。

“请,请,领导们这边请。”姚长海打着请的手势,微笑着前面引路。

一行人到了田间地头儿,领导看着社员们都在地里忙活,是非常的高兴,“同志们干劲儿很大啊!不错,看样子秋播出苗率很高嘛!你们姚湾村大队,不愧是农业战线上的一面红旗。”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光弹儿和姚湾村大队的小队长们,手里拿着笔记本记录下领导说的每一句话。

光弹儿写完领导的讲话后,猛然间抬头。不经意看见靠近田埂的一个社员手上的有摸了机器的黑油,是那么的明晃晃。顿时吓得这冷汗刷刷的掉。

光弹儿使劲儿的朝他打眼色,奈何人家没看见。那个着急上火啊!

姚满耕冷不丁了看见,挡在了领导的身前,蹲在地头儿和他攀谈了起来,“老乡……”

姚满耕嘴里问着小麦的事,使劲儿的给他打眼色,他总算看见了,就这么在土里一蹭,糊上去一层土,嘿嘿……就啥也没了。

哎哟我嘞个娘哟!光弹儿心下松了口气。一定要记住这摸过机器的手,在土里抹上一抹,蹭掉了。

“我们还得继续努力,感谢领导的鼓励,请上这边看看吧!”姚长海前面带路道。

姚长海领着他们继续参观整个村子,最后一行人进了祠堂,领导们看着满墙张贴的奖状和锦旗,不住的点点头。

领导负手四下打量了一圈道,“小姚啊!”

“啊?领导请说。”姚长海赶忙上前应道。

领导接着道。“有人说你们姚湾村大队,表面上大喊干社会主义,暗地里在搞资本主义。你怎么看啊!”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姚长海。

姚长海左右一看,看着小队长们被领导一句话给吓得脸色发白。这眼神害怕闪躲着领导们。

姚长海微微一笑镇定自若道,“领导,我们就是有一个小的铁匠炉子。不农忙的时候,修修农具。这农具坏了,要不及时修理。那不耽误农活儿了吧!”

领导抬手拦住了他的话,“好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严肃地拍拍姚长海的肩膀道,“好了。”率先走出了祠堂。

姚长海把他们送到了村口,领导和姚湾村的小队长们说话。

姚满耕趁机把姚长海给叫道了一边儿,“小厂子的事,领导早就听到风声了,今儿没点破你,是给你留面子,你怎么着,听我一句劝,先关了暂时避避风头。”

“哎!”姚长海刚想说什么?姚满耕不断地拍着姚长海的胳膊,挤眉弄眼的。

眼看着姚满耕走了,他啥话也没说出来。

“书记啊!咱们还要去下一个点儿呢!请上车吧!”姚满耕迎上大部队说道。

“回头见啊!”姚满耕朝小队长们挥手道。

领导朝姚长海伸出的手,姚长海忙不迭的握了上去,领导道,“小姚啊!下次再来看你们啊!”

检查团一行人蹬上了汽车,看着汽车消失在姚长海他们面前,这心里可是沉重的。

这干与不干是个问题?

姚长海一回身,“召集小队长开会。”

祠堂的办公室内,一片寂静,谁也没说话,谁也不知道现在该说啥?现如今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姚长海打破沉默道,“如今咱还得回到原点,说实话,让乡亲们吃饱穿暖有钱花,那才是社会主义对不对!理儿我也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咱们这样,支持姚湾村大队继续办小厂子的举手。”

刷的一下都举起来了,“嘿……今儿怎么这么积极啊!”姚满仓奇了怪道,”他直起身子,仰着头数了下票数,“全票通过耶!”

上一次可是你看我,我看你,畏畏缩缩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得接着干!”大家伙齐齐说道。

“哎!有福你举手干嘛!你可不是党员,没有资格。”姚长海看着坐在祠堂门槛上的汉子说道。

“俺虽然不是党员,可俺是社员吧!这可是关系到俺能不能过上好日子的大事。你总不能不让俺举手吧!”有福说着说着激动地站起来举起手道,“俺不禁举手,俺还举双手。我坚决拥护咱的小厂子继续办下去。”

“好!”姚长海也站了起来,“全票通过,咱的厂子继续办下去。这是我们集体决定的,出了问题我负责任!”

小队长们齐齐站起来道,“出了问题,哪能你一个人负责任,我们大家都负责任。”

大家手叠手的叠在一起。

“还有我们!”五叔公领着扛着锄头的一群人一起走了进来,“我们一起和你们负责任。”老人家的声音苍老且坚定。

姚长海赶紧上前搀扶着老人家坐下。

“小幺啊!没有党员带头儿,俺们姚湾村就不会有今天,责任你们要负,俺们老百姓也是责无旁贷啊!”五叔公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对对,我们也要负。”五叔公身后的社员激动地说道。

姚长海看着善良的乡亲们这,眼圈泛红,“行,咱们还是偷偷干下去。上级来了,咱们就把工厂的门锁上,让工人出去,下地。上级走了,就让工人回来加班加点地干!”

就这么和上级躲起了猫猫……

早在办厂之初就想到了这个工作组,那个检查团,所以厂子一早就盖在山里,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中,那工厂仿佛在原始森林的萧瑟中,有一个永世长存的庞然巨物在大声呼吸。

来参观的人始终没有抓到把柄,其实在妮儿看来要想抓把柄轻而易举,头一个就是用电量,不用说那是这电表肯定是蹭蹭的向上蹦。

也许是根本没想抓,说的俗点儿机器轰鸣声才响了半年利润已经六、七万了,在利益面前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无人能抵挡。

看着增长的税收,才造成上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咱的农民,几千年艰苦备尝的农耕文化,造就了他们朴实无华,脚踏实地,不屈不挠,执着追求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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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炕上暖意融融,姚家的女人们盘腿坐在炕上,三个一岁多的孩子被大人们围在里面玩儿妮儿曾经的玩儿过的木制玩具。

“村里面没啥动静吧!”姚长青担心地问道,“壮壮的满月宴可是办的动静不小。”

“没啥,过去了就过去了,议论也只是一时。”三大娘笑道,“人家也只是说,小姑子为了孩子可真舍得。”

心里却腹诽,小姑子当然舍得了,他们家壮壮办满月宴可是她们妯娌三个一起出的钱。

当然就可以想象当日的场面有多热闹了。

“娘,我到现在还是担心,万一暴露了可咋办?”姚长青这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是啊!如果能一直隐藏下去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姚奶奶长吁一叹道。

“可是,娘,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三大娘放下手中的鞋底子抬眼道,“世上哪有永远的秘密,这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她接着又道,“不管是什么途径到头来总会知道的。”

“戏文里不都这么唱的,以为是亲生父母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有一天偶尔知道了真相以后,心态就开始不平衡了。”三大娘手指在空中不断的比划道,“那样的话,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到头来只会更让人伤脑筋。”

“不管怎么样!这戏文里不都是大团圆的结局。”大娘出言道。

“大嫂,那是戏文。”连幼梅道。

言外之意不能当真的。

“无论怎样,咱们自己不说出去,谁还能知道啊!”大娘又道。

“大嫂说的容易,咱家里都绷紧嘴,可是这事咱村都知道,人多嘴杂的尤其是小孩子,听大人们说了,就口无遮拦的,尤其壮壮一年年的长大……”三大娘担心道,“咱管得住自己的嘴,可管不住别人的嘴。”

“这倒是想让壮壮一辈子不了解真相,这不大可能,这只是咱一厢情愿的想法。”连幼梅实话实说道。

“这事你也别过早的伤脑筋,走一步算一步吧!”三大娘最终无奈地建议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件事关系到孩子的人生,怎么能走一步算一步呢!”姚长青立马不愿意道,“说的轻松。”

“还真难办,人心难测,真没有啥锦囊妙计啊!”刘淑英叹声道。(未完待续。。)

第425章 提干

见多识广的刘淑英说道,“领养孩子的夫妻为了保守秘密,到处搬家的事都有。”

“婶子的办法可行,不过对于小姑子不可能搬走的,没什么用。咱们周围的人不早就知道你们不能生孩子了。”三大娘接着道,“谁家是非没人说,总有议论的时候,这种议论一传十,十传百的……”

“弟妹,够了。”大娘朝她使使眼色道。

妮儿心里好笑,为了这个孩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如果能像西方人似的领养孩子很平常就好了,他们从来都是很公开的,什么都告诉孩子,‘我们是你的养父母,不是你的亲生父母。’等到孩子长大了到一定程度,只要孩子愿意也会积极帮他们找亲生父母的。

不过话说回来,领养孩子的目的不一样,这就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

西方大多数人自己已经有了孩子,有生育能力,只是为了替不幸的孩子安个家,所谓爱的实践!

和东方不一样,他们不会把孩子当做命根子。

“那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三大娘问道。

“唉……”姚奶奶叹气道,“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老人家看着玩儿的正乐呵的壮壮道,“壮壮这事呢!尽量不要告诉他好,俺是这么想的。”

“嗨!实在不行的话,就全家搬到没有人认识咱的地方去。”姚奶奶无所畏惧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终是讨论无果,还是应了三大娘那句话。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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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致远哥来信了。”姚军远挥舞着信件,就冲进了西里间。

“快给我看看。”三大娘激动地站起来。如果不是身前的炕桌和人,她真有可能一步跨过去。

“快快拆开看看,致远写些啥。”姚奶奶催促道。

三大娘忙不迭的撕开信封,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目十行地看道,“娘,婶子,致远成了连长了。”

“这才当兵一年了,就成连长了。”姚奶奶激动道。“这升官的速度,也只有在战争年代才有的。”

“哟!连升三级,跨过了班长、排长,咱家致远手低下这不就管着百十来号人了。”连幼梅算了算道,向三大娘祝贺道,“三嫂恭喜了。”

接下来,是一片恭喜声,三大娘乐得脸上如花开一般灿烂。

“娘,娘。我爹回来了!”姚建远从外面冲进来,激动道。

“呀!今儿啥日子,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姚奶奶立马趿拉着鞋就冲了出去。

“娘,我回来了。”一身军装的英姿挺拔的姚长河站在姚奶奶面前。

“好好。回来就好。”姚奶奶眼眶湿润道,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他。

“致远娘,我回来了。”姚长河看向后面的几个人叫道。“婶子、大嫂、长青,弟妹。”

“他三叔。”大娘笑道。

“她三伯。”连幼梅道。

“三伯好!”妮儿叫道。

“好好!”姚长河弯下腰捏捏妮儿的包子脸笑道。

“娘。外面冷,咱进去说话。”三大娘提醒道。

“对对。进去说话。”姚奶奶扯着姚长河就进了东里间,“快上炕,上炕暖和、暖和,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下碗面吃。”

三大娘随即说道,“致远他爹,你先陪着娘说话,我去给你下碗面。”

“他三婶就在这儿做吧!”大娘笑道,“锅里正炖着鸡,只要擀点儿面就成了。”

“行,我现在就去准备。”三大娘转身出了东里间,去准备饭了。

俗话说:“滚蛋饺子落脚面”。行人出门,必吃饺子;回到家中,必吃面。这些饭食虽然简单,但对于游子来说,一去一回,却是任何山珍海味无法替代的重头大宴。

滚蛋饺子,滚不远,情亦深,饺子可是国人的传统美食,不仅在除夕之夜,一家人会团聚在一起吃饺子,每当有人要远行的时候也会想到这佳肴。

这是因为饺子在国人心里就代表着圆满团圆,一个人即将踏上旅途,远走他乡之时,家里人都会包一顿饺子为他送行,意思是盼望着他能够早日回家和家人团圆。

落脚面,回家了,收收心,长长的面条寓意着长长久久,也有绳子的意思在里面。一个刚刚从远方归来的游子,家里人希望他吃了这碗面条可以把在外漂泊的心收回来,牢牢拴在家里,踏踏实实过日子。

“去叫秀芹抱着孩子们过来,见见叔爷爷和三舅舅。”姚奶奶招手道。

从媳妇儿的信里姚长河已经知道家里的情况,知道博远得了一双儿子,知道四妹捡了个弃婴收养。

姚长青抱着孩子过来道,“哥快来看看这是你外甥。”

“壮壮,来叫舅舅。”姚长青笑道。

田壮壮睁着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咧嘴一笑叫道。

一岁半的孩子口齿还不太清楚,但还是能听出是在叫舅舅。

“他三叔,这是你俩侄孙子。”大娘笑道。

“来叫叔爷爷。”大娘道。

春生和福生要大壮壮一些,过了年就两岁了。叔爷爷,叫的特清晰,壮壮也跟着叫爷爷。

三个孩子一起长大,所以壮壮跟着他们学,这语言表达能力要比同龄孩子好。

“好好,都长得胖嘟嘟的,真好。”姚长河拍拍手,挨个摸过去,“嘿……这三小子都不哭,不愧是咱家的人。”

要知道姚长河这张脸,尽管笑着也是很吓人的,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喜的姚长河兴奋地抱抱他们,孩子还咯咯直笑。

“老三回来了。”姚爷爷疾步走了进来。

“爹,我回来了。”姚长河从炕上下来道。

“爹!”

“爷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姚爷爷坐到了炕上道,“都坐吧!都坐吧!”

“你咋又是不吭不响的回来了。这次打算歇多久。”姚爷爷问道。

“这此我休探亲假,一个半月。”姚长河说道。

“呀!屈指算来。正好过了年再走。”姚奶奶高兴道,“太好了。”

“面下好了,致远爹快吃吧!”三大娘端着一大海碗鸡汤面走了进来放在炕桌上。

刘淑英抱着妮儿和连幼梅趁机离开,大娘也抱着孙子和殷秀芹去了自己的西厢房,姚长青抱着孩子也进了大娘的西厢房,让孩子们一起耍。

西里呼噜……姚长河抄起筷子,不一会儿一大碗汤面就下了肚。和老父母,媳妇儿叙叙离别之后的事情。

傍晚十分,姚家人陆陆续续的回来。又是一番相聚重逢,充满了欢声笑语。

吃完晚饭,姚家人又齐聚在了姚爷爷的东里间。

这家里人都见了,独独不见姚长海,于是姚长河问道,“怎么不见长海。”

“他呀!忙着呢!连饭都顾不上吃,有时候还得给他送饭的。”姚奶奶是即无奈又心疼道。

“冬闲时间他忙什么,一路走来,我也没见这田间地头儿有人啊!”姚长河不解地问道。

“我小叔回来了……”姚夏穗在中堂喊道。

“呶!你自己问他吧!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姚爷爷笑道。

兄弟俩见面又是一番寒暄问候。

“吃了吗?”姚奶奶看向姚长海问道。

“吃了。在家吃了饭才过来的。”姚长海说道,一欠身做到了炕沿上,“三哥这次打算停留多久。”

“一个半月。”姚奶奶高兴地说道。

“可惜见不到致远。”姚长海颇为遗憾道。

“对了说起致远,咱家致远成连长了。”三大娘高兴地宣布道。

“这小子行啊!才一年的时间。就翻着跟斗向上蹦。”姚长山笑道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哎!三哥说真的,这事你有没有?”姚长青朝姚长河挤眉弄眼道。

“姐,你瞎说什么?”姚长海首先不依道。“他们父子二人都不隶属一个军区,一个在西北戈壁。一个在中部。哪儿说的上话,咱致远要文化有文化。这身体素质可是这个。”他竖起了大拇指道,“凭的是真本事,靠的是实力对吧!三哥。”

“呵呵……没有,致远之所以蹿升这么快,除了他自身的原因文化素质高,在普遍都是文盲或者是半文盲的兵源中,他可是鹤立鸡群。最主要的还是现在闹运动,部队军管地方后,要参与地方事务,所以军队缺编减员较大,于是就突击提干,缺额的干部只能从下面向上提基本全部补齐。所以去年和前年当兵的提干的就多,速度也快。”

“如此密集的突击提干,而且只当了两年兵,这政治思想过得去,这军事素质能高喽!”姚长海迟疑地说道。

“对了,对了,大前年没有征兵,去年和前年所征的兵源中可有大量参加红卫兵或者造反的。”姚长青担心道。

“呀!那咱家致远可是参加过大串联的。”三大娘一下子就着了毛了。

“没事吧!要是参加大串联的都有事,咱家致远第一关就给刷下来了。”姚长青笑道。

“也对!”三大娘点点头道。

“长河,那地方稳定后,那军管干部回部队后,可咋办?致远是不是还得下去啊!”姚长山担心道。

“你们真是吃饱了撑的的,没事干了,你们能想到的,人家领导想不到啊!”姚爷爷笑道。

“咱家致远都升了,三哥你呢!”姚长青上下打量着他道,“现在取消军衔,我也看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426 大拉练

姚长河想了想与其晚说,不如早说,也好多多相聚一刻,心里也好有个准备。“爹,这一回我想让孩子他娘和孩子们一起随军。”

“啊……”全家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三大娘和军远、建远和振远。

大家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乍然听到他们要走了,这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反应了。

姚爷爷最先回过神儿来道,“是该在一起,这些年,让你们两地分居早就该让他们娘几个随军了。”

“哥,那你们以后不回来了。”姚长青问道。

姚长河坦白地说道,“回来住不可能了,当然休探亲假还是会回来的。”他接着又道,“所以家里的房子爹您就安排吧!”

“我不走。”姚军远站起来道,“要走娘你跟着爹走,我不走。”他拽着姚奶奶地手道,“我留在家里陪爷爷、奶奶,替您二人尽孝心。”

这个借口实在太完美了,没有人会反驳的。

建远和振远他们扑到姚奶奶身上道,“我们也不走!”

“你们这仨孩子,胡说什么?”姚爷爷沉吟道,“这事我们知道了,这三个小子我会劝说的。”

“呵呵……哥你还没说级别呢?”姚长青岔开话题道。

“跳了一级。”姚长河说道,“现在是师参谋长。”

“哇……副师级,一下子跨过了旅长了。”姚长海夸张地说道,“恭喜你了三哥。”

家里人纷纷祝贺姚长河,恭喜他高升。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散了。

姚军远留在最后道。“爷爷你可不能赶我走。”

“对对,爷爷我们不走。”姚建远说道。“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我们舍不得,外面闹哄哄的。还不如咱这里平静,能学到更多东西。”

“振远呢!振远怎么想?”姚奶奶问道。

“哥哥们不走,我也不走。”姚振远挠挠头道,他其实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军远多大了。”姚爷爷不答反问道。

“虚岁都17了。”姚奶奶说道。

“军远以后想干什么?”姚爷爷又问道。

“到了年龄我就当兵去!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子承父业。”姚军远笑道。

“那么军远你和你爹住在一起的时间才两年。”姚爷爷感伤道,

“你爹也太可怜了。”姚奶奶说着说着眼眶一红,泪就掉了下来,“咱们一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十来年,独独他孤零零的在外面。”

“奶奶!”姚军远这心里酸酸的。深吸一口气道,“我走,我跟爹走。”

姚振远看看姚奶奶在看看姚建远,“哥,我们怎么办?”

“建远和振远你们也走吧!寒暑假的时候,还可以在回来吗?又不是不回来了。”姚爷爷拍拍两人的肩头笑道,“想回来到时候爷爷去接你们。”

“哦!”兄弟俩点点头道。

兄弟三个又道,“爷爷、奶奶,您休息吧!我们走了。”

“回去吧!”姚奶奶挥手道。

“哎!在身边围着这么多年。乍一听要走了这心里还真不好受。”姚奶奶抹了抹眼角道。

“孩子们慢慢长大了,就会离开咱们了,就会剩下咱老两口守着这个家了。”盘膝而坐在炕上的姚爷爷轻笑道,“老伴儿看来以后咱得慢慢适应了。”

“爹。我可以进来吗?”姚长河站在帘子外说道。

姚奶奶和姚爷爷对视一眼,看向帘子外道,“进来吧!”

姚长河自然是外面听见姚爷爷他们如何劝自己的三个儿子的。他忘记了考虑爹、娘的感受了。

所以才低着头一脸歉意的走了进来,“爹、娘对不起。我又扫大家兴了。”

“傻孩子。”姚奶奶拍着他的手道。

“道什么谦啊!这些年应该是苦了你了。”姚爷爷感伤道,话锋一转道。“行了,别来这一套了,还像个男人嘛!早点儿告诉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余下的日子咱就高高兴兴的过。”

“行了,去休息吧!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有什么话咱有的是时间说。”姚爷爷挥手道。

“爹、娘,您休息吧!”姚长河说着退了出去。

姚爷爷和姚奶奶的笑脸在姚长河退出去那一刻耷拉了下来,怎么可能没有芥蒂。

姚奶奶拿出被子边铺炕边道,“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你不是说小鹰长大了就要飞了,只当他们提前飞了。”

姚长河抛出的炸弹,冲淡了他回来的喜悦。

照姚爷爷的话,剩下的日子咱高高兴兴的过。

姚家的人想胡思乱想都不成,上面下来一道命令,备战大练兵。所以这个冬天在神州大地上,将会上演一场波澜壮阔的亿万军民大拉练、大练兵的场景。

“幸好是冬闲,这要是秋收期间,可就惨了,都去拉练了这地里的粮食谁还收啊!”姚长海庆幸道。

“咱们村的民兵参加不就得了,怎么这一回还得都参加啊!”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是啊!按上级指示,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六七岁的孩童,几乎无一例外地参加,真可谓:七亿人民七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姚长海挠头道。

一拉练其他人倒还好说,反正冬闲这手里的活计说放下就能放下,这工厂的工人怎么办?这能轮着来了。

“对了爸,你不用走吧!”姚军远赶紧问道。

“军队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姚长河拍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吧!爹不走。我来的时候都部队都已经开始了,咱们的消息滞后。”

“那就好!”姚军远笑道。

“爸,可惜了,您要是还在部队说不定能揍到老毛子,当年瓜分了咱们那么多土地。揍他们收点儿利息也好。”钟小猫一脸遗憾道。

中苏发生了珍宝岛事件后,毛主席发出了“要准备打仗”的号召,全军、全国处于战备状态。人民解放军加强了军事训练,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经常进行紧急集合,开展冬季千里野营拉练。对于部队开展的野营大拉练和大练兵,毛主席曾做过两次重要批示。根据毛主席对部队进行野营大拉练的这两次批示,全军掀起了野营大拉练的热潮,同时揭开了全国亿万人民野营大拉练的序幕。

“又不是全面战争,你以为人人都能上啊!”钟长征敲了敲钟小猫的脑袋。

“我就是替您可惜吗?”钟小猫嘟囔着嘴道。

尤其是看到军远的父亲,更是遗憾如果自家老爸不离开军队,说不定也能跳级。哪里像现在窝在这个农场,不能一展自己的才华。

钟长征似是有所感,笑着揉揉钟小猫的脑袋,“傻小子,你爸我现在很好。”他接着自嘲道,“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怎么不相信你爸在这里干不出好成绩。”

“长征啊!不能上战场,在后方练兵也行啊!”刘姥爷眼眸微微一闪笑道,“你们农场不也让去野外拉练。”

“对哟!爸,把农场武装部的武装连训练的比正规军还厉害,让他们瞅瞅。”说完钟小猫还特意地看了姚长河一眼。

“看我干什么?只要训练得当,乌合之众照样能训练成精兵。”姚长河说道,“谁都是从新兵过来的。”

“这倒是!”姚军远说道。

钟小猫激动地说道,“爸,反正现在冬闲,有的是时间,又是积极响应上级号召,您就把农场的散兵游勇训练成精兵强将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钟长征眯起了眼睛,挠了挠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钟小猫。

“爸,你看我干什么?我身上没长花吧!”钟小猫低头上下打量自己道,同时脑袋拉响了警报,“爸,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没那闲时间陪你们玩儿。找哥去,我哥也很棒的。”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可是小奎能到农场去吗?”钟长征轻笑道。

“借调一下不就得了。”姚长海赶紧说道,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军人梦,他没有机会了,当然不会挡着别人发展了,“我没问题。”他是积极地打开绿灯。

冬闲期间各行各业普遍组成野营拉练队伍,手举红旗,肩背背包,浩浩荡荡,顶风冒雪,爬山涉水,奔赴祖国的角角落落。一时间,工人进农村,农民入城市,军人进山区,学生到军营,神州大地旗如潮、人如海,埋锅造饭,浓烟滚滚,拉练队伍,川流不息,到处呈现出战备景象。

60年代末,我国与苏联交恶,练兵打仗的气氛很浓。于是就有了70年代初的全民拉练。姚湾村的拉练只是贯穿整个县,下乡人本身就是靠两条腿走出来的。

城里人可就惨了,人们纷纷从从他们工厂单位走到乡下郊区拉练。住大通铺,姚湾村也有类似接待站,这些人一到了村里,晚上先扎脚泡,后泡脚。好在村民们善良给他们送去热水。

这种群体目标一致的活动,在六七十年代比比皆是,比如广场集会、游行、广播体操,等等,虽然刻板,但不能否认,也会给人带来一些愉悦感和群体内的认同感和充实感,至少不会感到空虚孤单,类似于注射了“信仰兴奋剂”的群体狂欢。(未完待续。。)

第427章特别卫队

军号声声吹,战鼓如春雷。

背起冲锋枪,拉起飞毛腿。

千里野营把兵练,踏遍祖国山和水。

坚决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从现在起就要有所准备。

只要帝国主义还存在,我们永远是个战斗队。

这就是当时的拉练场景,县城小好在离家近,城里来的拉练人员都是在村子里住一晚上就走了,且他们身上都自带着干粮。

这样倒也不会给当地村子里带来多少麻烦,真要住的时间久了,姚长海就该担心了,更庆幸是冬天,只有粉条作坊日夜开动,到没有啥引人注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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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刘姥爷和钟小猫的提议,钟长征是全力赞成,来到农场一年,这一年天公作美,风调雨顺的,看着农场里满仓的粮食,人人脸上挂着丰收的喜悦,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按照孟场长的话这是因为运动搞得好,所以才取得如此丰硕的成果。

政治挂帅的年代,如此说很正常,官方发言嘛!领导没有不重视的;进展没有不顺利的;领导没有不微笑的;群众没有不满意的;领导没有不英明的……

满意中总有些那么不和谐的节奏,农场接收了不少知青,有些由于家庭原因,或者思想有问题,当然要好好的思想改造。

这些人被安排在了最艰苦的农业连队,农工战士一年到头,在湛蓝的天空下工作,手里的工具可以换成锄头、铁锹、镰刀、木锨。头上的帽子可以换上单军帽草帽皮帽,脚上的鞋可以换成球鞋、雨鞋、农田鞋棉毡鞋大头鞋。背朝东方红农场上空极蓝的蓝天,面朝东方红农场肥的出油的黑土太阳晒着暴雨淋着田野的劲风吹着。是基本的待遇,其中的艰辛一言难尽。

艰苦是艰苦,总算思想改造成功,艰辛的劳动,赢来了别人的尊敬,总算没有白费。

农场定期或不定期的运动,有些人还是要站出来接受批判的。

这在钟小猫眼里看来,和他相比农场的运动还不算激烈,这得感谢农场有一个好的掌舵人孟场长。

恰逢大练兵。农场的高层很重视,本身都是部队出来的,且钟长征也想暂时躲避无休止的政治运动,所以接过了农场拉练的任务。

农场的武装连,虽然枪支弹药齐全,但真心算不上什么正规部队。

而钟奎垣也借调到了农场,听闻姚致远在部队的所作所为怎能不心动。他从小的志愿也是子承父业,可惜现在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了。因为妈妈的关系。政审肯定过不了关,怎么想都是白搭,所以只能在乡下继续‘蹉跎’岁月。

几天下来,钟长征和钟奎垣针对武装连的所练兵的方式还是正规军的练兵方式。

钟小猫屁股后面追着刘姥爷哀求道。“太姥爷。”

“别叫了,你说了我不可能答应。”刘姥爷断然拒绝道。

“不是,不是。师门心法概不外传我懂得,我只是想说太姥爷见多识广。您老又火眼金睛想向您请教体能训练方法吗?”钟小猫赶紧说道,“照我哥的训练方法。也只是训练出正规军,可练不出来精兵强将。”

“这还差不多。”刘姥爷老神在在地说道。

“那太姥爷您答应了。”钟小猫激动地说道。

“我答应什么了。”刘姥爷无赖道。

“哎呀!太姥爷。”钟小猫拉长声音叫道。

“行了,我斟酌着制定出一套有效的训练计划,保证让你大哥练成精兵强将的,行了吧!”刘姥爷佯装道,“小猫你很闲吗?”

“不闲,不闲。”钟小猫摆着手退了出去,犯在刘姥爷手上,他那训练名目可真是让他不死也脱层皮。

钟小猫退了出去,刘淑英抬眼笑道,“爸,你真的帮小猫做这个训练计划。”

“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刘姥爷食指轻扣着炕桌道。

“爸,你是说曾经委员长的特别卫队!”刘淑英惊呼道。

妮儿一听有‘秘密’来了兴致,果然就听见刘淑英又道,“我记得这只部队大体可以上溯到北伐战争中叶挺的“铁军”,随着国民政府统治的巩固,蒋介石于开始了对全国200万军队的选拔工作,经过层层严格筛选,组成了一支800人左右的卫队。卫队的成员个个身怀绝技,以一当百;到了30年代中后期随着国民政府与德国的关系日益密切,应蒋介石的邀请,希特勒秘密派遣纳粹冲锋队王牌教官勃罗姆来华,进行秘密训练工作,在勃罗姆的严格训练下,又有近400名士兵遭到淘汰。至此,这只部队正式形成。在德国教官近乎法西斯手段的严酷训练和几乎先进到牙齿的德式武器装备下,他们如虎添翼,终于成为了当时的乃至整个东北亚最为精锐的部队。”

“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当时你才十多岁。”刘姥爷缅怀起过去,“当时我和妮儿她姥爷参观过,妮儿她姥爷还跟人家切磋过来着。”

“怎能不记得,森冷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能吓破胆儿。”刘淑英记忆犹新道。

“单打独斗,他们不是个,不过整体协同作战能力确实让人佩服。”也让刘姥爷他们见识了热兵器时代,为什么国术消亡的如此之快,

“这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血肉之躯怎扛得过长枪大炮。”刘淑英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我记得当时这只部队首次亮相时,英国大使面容惊愕,日本大使面色苍白。德国大使微笑着对法国大使说,这是我们德国人训练出的军队。美国大使叹服地说,这是华夏两支最好的部队之一,德国大使不服气地反问,在华夏还有哪一支部队可以与他们抗衡?美国大使感慨地说,只有一支,那就是成吉思汗的部队。”刘姥爷说道。

“成吉思汗的铁蹄踏遍了欧亚大陆,确实是国人的骄傲。”刘淑英道,话锋一转道,“当时组建的这只部队倾尽国力秘密组建的,能不好嘛!为了老蒋自己,能不舍得花钱嘛!”

……

妮儿听着他跟刘淑英忆往昔,就更加好奇他们了居然能知道这么心秘的事情,到底是何来头。

妮儿才明白所谓了特别卫队,其实就是特种部队。

特种部队最早源于德国。二战前,1936年德国最高统帅部军事情报局局长卡纳里斯海军上将成立勃兰登堡特种部队,该部队成员均会说一种以上的外语,并熟知所在国情况,在二战爆发后,德国在闪电袭击波兰的战役中首次投入了一种被称为“勃兰登堡”部队的特种部队作为德国袭击波兰的先锋,身穿敌军制服进行渗透破坏活动。该部队成员潜入敌对国家中实施广泛的破坏行动,战果显赫,世界上特种作战部队的主要作战模式因此确立。

德国教官训练出来的就不足为奇了。

二战时从军人整体素质的角度,德国国防军在世界上是首屈一指的。

虽然两次世界大战德国都是战败国,却抹煞不了德国军人的高素质和献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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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呶!爸看看我们写的训练计划。”钟小猫显摆地拿出来刘姥爷连续几天挑灯夜战写下来的训练大纲摆在了钟长征面前。

“你写的,我看是刘姥爷写出来的吧!”钟长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刘姥爷则笑而不语,作壁上观。

“太姥爷总结出来的,我们可是第一批实践者,相比起我们的魔鬼训练这个真的在简单不过了。对吧!军远。”钟小猫快速的寻找支持者。

这倒是不差,钟小猫和军远他们可以很轻松的完成各项指标,其他人就不成了。

所以这个训练计划是循序渐进,激发人体的潜能,而不是把人给练废了。

这个训练计划还真得刘姥爷来写,因为他对人体掌控能力,已经到了精微的地步,既能训练出精兵强将,不至于伤害身体。

“这个我可以作证。”姚长河点头道,他休假没事,发现刘姥爷在琢磨训练计划时参与其中,毕竟他可是正规军,提了许多针对现在部队因地制宜可行性的意见。

毕竟刘姥爷写的太高端,耗费太高,他了解基层的实际困难,几个人挠着头形成可行性的计划,不然的话只是纸上谈兵。

当训练计划完成时,他激动地无以复加,可是他知道要想在政治挂帅,业务靠边站的年代里实现他很难!

也只有这些没有约束的乌合之众,掣肘的少才有可能。

“特种部队。”钟长征看着抬头念道,“有点儿意思?在国外听说过,不过没见过庐山真面目。”

姚长河了解军队历史,于是说道,“其实我军使用特种部队的历史很久远,红军时代就有精锐‘手枪队’;抗日战争中‘敌后武工队’大显神威;朝鲜战争时期,志愿军部队曾炸毁美军重要桥梁,破坏美军整个战役布势,最有名的是奇袭南韩最精锐的首都师白虎团团部的行动,为我军粉碎白虎团做出了决定性贡献。只不过称呼上不称为特种部队而已。而你们要训练的则是专业的特种部队。怎么样?给个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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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训练

刘姥爷和姚长河一听钟长征提到国外的特种部队,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识货之人。

可是等了半天不见其言语,“爸,你有啥就说啊!这可是太姥爷和长河叔几天没睡觉,绞尽脑汁捣鼓出来的训练大纲。”

钟长征看着手中厚厚一叠手写的训练大纲,草草的看了一遍,心中掀起了波涛。

一屁股坐在炕上一字一句的扣着看,前前后后看了三遍,其中的许多训练方法,训练科目闻所未闻,“你们这是要打造路上猛虎、海上蛟龙啊!”

“不打造一支铁军我们忙活什么?”钟小猫高兴地上蹿下跳道。

钟长征抬眼伤感且实事求是地说道,“可是咱们穷啊!如此大的训练量,营养得跟得上,你觉得咱们养的起。吃得就是再不好,也得大米白面跟的上吧!可现如今可是以玉米饼子、地瓜为主食的。”

“所以才找你的,爸!”钟奎垣抿嘴偷笑道,不然干嘛都眼巴巴的看着你,“您可是后勤保障,您可是农场的二把手。”

“是啊!训练不难,咱们兵吃苦耐劳,再艰苦的条件也能捱下去,可是饿着肚子要想达到训练要求,那真是强人所难了。”姚长河心疼道,说着说着他别过了脸,“再有就是政治运动的冲击让军队的正常训练受到严重干扰……”

“长河,这话在这儿说说,出去可不能乱说。”刘姥爷赶紧制止道。

“我明白。”姚长河无奈地说道,紧接着长叹一声。

钟长征闻言也跟着叹息,难怪他们都看着他。实施起来也只有他有可能“看来这件事势必瞒不过孟场长。”钟长征食指轻点着计划书,“重点还是后勤补给……”

几个人抓耳挠腮的补充计划。主要是后勤,“村子里可以提供牛奶。”刘姥爷说道。“今年牛群壮大,先前的牛儿都下了小牛犊了。”

“还有这盘龙湖的捞鱼也是极简单的。”钟小猫想起来道。

“还有这青兰山就是天然的后勤保障。”姚长河说道。

“体能跟上了,只是完成了目标的一半儿,大家别忘了还有文化素质这一块儿,别说外语了,单单咱们的自己的语言能合格就不错了。咱们既然要练就必须是集军事素质、身体素质、文化素质和心理素质于一体的精英。”钟长征摩挲着下巴道。

“枪械,还有机动技能训练,各种车辆的驾驶必须轻而易举、不在话下,熟练地排除故障和使用机动工具上的设备及武器更是基本要求。农场里像样的车辆都没几台。能让咱们折腾?孟场长可是宝贝的很。”钟奎垣又附和道。

“这个还真能,别忘了车报国车师傅,可曾经在美帝汽车厂实习过,实战还做不到,这起码让大家熟悉一下汽车呗!”刘姥爷说道。

大家齐齐点头,刘姥爷的话则打开了另一扇门,农场里有来自各行各业的专业人才,总有能用的上的。

钟长征一拍炕桌掷地有声道,“不管别的。先训练体能,一支精锐的部队,首先士兵必须有充足的体力,体力是保证战术和作战技巧顺利发挥的必要基础。特别在恶劣环境下的作战。体力消耗的速度会比正常情况下更快,体力消耗过快,会严重影响士兵的作战效能。甚至会丧失战斗力。所以任何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必须将体能训练作为日常训练的重点之一。其他的技能可以慢慢找机会训练。”

虽然脱离部队。这份绿色情怀始终未忘,有机会亲自打造一只钢铁雄狮。令钟长征无比的高兴。

“小奎,就按照这个训练大纲,给我狠狠地练!”钟长征下定决心道。

“兔崽子们,有你们受的!”钟奎垣摩拳擦掌道。

在妮儿看来这份训练计划,还是粗糙的很,有许多条件不成熟,例如:钟奎垣说的车辆,这只是陆地上跑的,还有空中飞的,海里游的,现如今更是无从谈起。

特种部队,是首先他们的任务独特,他们随时准备出动,翻山、渡河、跨海、空降,独立或与其它部队配合,悄无声息的渗透敌占区,侦察数百上千公里外的敌情、刺杀关键目标,获取有价值的情报,或爆破有价值目标。

特种战士的装备独特,和三军的任何部队都不同,特种部队同时配备有各种最先进的车、船、飞机和潜水装备,俨然是一个微缩的三军部队。坦克装甲车和飞机摆在同一个训练场,成为奇特的景致。他们真正称得上“海上蛟龙,陆地猛虎”

特种战士训练独特,保证他们个个能熟练操作国内外各种轻重武器,驾驶各种装备在地面、空中、海上及水中和高速机动和作战。在和平时期,只有他们还坚持高难度、高风险、高度接近实战的训练……

可是现在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来尽量的完成。

这件事瞒不过孟场长,当钟长征把训练计划和盘托出时,孟场长激动地搓搓脸,“小钟,这个真的能练出来。”

“这得需要场长大力支持。”钟长征笑道,嘴角泛起一抹奸诈地笑容。

“没问题,反正就是百八十人,我就是勒紧裤腰带,也要让他们吃好了。”孟场长狠心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实际困难摆着,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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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技能训练可以放一放,所以体能训练就成了重点,每天早晚各一次的10公里越野,这是每天的必修课,先是轻装上阵,在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是全副武装,最后是负重20公斤越野。

每次训练回来后及时总结,设立红榜和黑榜,红榜是训练成绩前10名,黑榜是后10名,人都是有自尊的,战士们都卯足劲,相互竞争。

钟长征、孟场长和钟奎垣躲在一边乐坏了,之所以让钟奎垣当教官,是以为他年龄和这些战士相当,更容易打成一片,更容易起榜样的力量。

在适应一段时间后,每天增加哑铃、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蛙跳和俯卧撑等各100次练习。

平举着步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两块、三块……一动不动在凄冷的寒风中站上2个小时。既进行了抗寒训练又训练的瞄准,还锻炼了练臂力和稳定性。可以说事一举多得。

爬冰卧雪在冬季严寒条件下的训练的战士们的生存能力、耐寒能力、适应能力……

虽然辛苦,但能吃饱饭,营养跟得上,这个对战士们的诱惑力更大,那真是唯恐落后,落后可就饭食减半,或者没得吃了。

打仗要狠,爱兵要深,这是用兵之道。

胡萝卜加大棒政策更是运用成熟,胡萝卜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一大碗羊杂碎汤,大棒惩罚的形式更是千奇百怪,花样翻新,总之不让你寂寞。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是一唱一和的让战士们佩服的心服口服,不过几番训练下来,钟奎垣要想逮到战士们犯错的机会越来越少,看着他们变化,这种成就感是任何言语无法形容的。

步兵行军,全靠两条腿,这既是对体力、耐力的考验,更是对脚力的考验。严冬拉练,由于负荷重,路难行,汗水不易挥发,脚板极易打泡。刚开始不少战士的脚上都起了大小不等的泡。战士们用针将泡穿透,然后用马尾或头发系在穿透的泡上,让泡内的积液流出,泡就会慢慢地消下去。这个办法,对行军一日、多日休息的打泡者来说,不失是一个良方,但对连续行军的打泡者来说,却不起多大作用。连续行军,使不少战士的脚掌上大泡套小泡,新泡套旧泡,甚至泡连泡,形成血脚板。在这样的情况下,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

这就要刘姥爷贡献的药膏了,绝对的便宜又实用,还能自制,还有简单的消除疲劳的按摩方法。

军队是一个整体,一个团体,是一个大家庭,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那么团队合作精神就必须在训练磨合中在战友间逐渐形成,团队精神和亮剑精神一起,是作为一支部队的全部优秀品质的真实的写照。

在战场上,在死亡面前,战士们唯一可以信赖的是手中的武器和身旁的战友。

晚上还得扫盲,提高文化素质,总之忙得很。

一个月下来,战士们的精气神越来越好。

“这样训练下来,明年军垦系统军事大比武时,嘿嘿……就有的瞧了。”孟场长看着战士们在操场上生龙活虎的训练,心里美啊!兴奋的睡不着。

要知道他们以往不说年年垫底吧!也好不到哪儿去。

钟奎垣忙着训练,姚长河和钟长征则忙着和刘姥爷探讨战术和战斗队形。

刘姥爷虽然对热兵器不热衷,但是对于战阵那可是手到擒来。

几个人折腾出一个沙盘,天天在上面演练。

“我现在才知道老祖宗的智慧不可小觑。”钟长征感慨道,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真是过瘾啊!”姚长河激动道。

他们好歹在正规部队出来的,钟长征更是家学渊源了,也没有这些日子获益良多。防御时严防死守,轻伤不下火线,进攻时一哄而上。什么一字形、三角形、梯形,安全区什么队形,开阔区、防守薄弱区又是什么队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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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离别

现代武器装备的发展为军队实施快速机动和在短时间内大规模杀伤、破坏对方兵力兵器提供了条件,因而战斗队形中必将继续增加新的成分,纵深加大;为适应战斗样式的迅速变换,所以对战斗队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具有更大的灵活性、机动性。

“以前就像电影里面一样,冲锋号一响一哄而上,哪里知道有这么多的攻击阵型;防御时死守阵地,往往付出巨大的代价。”姚长河感慨道。

“咱们国家每隔一段时期,就要来一场战争,大大丰富的战争史,当然汲取的经验就多了。”刘姥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对于这样的循环往复。。

“人类发展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钟长征附和道。

每天晚上他们除了探讨训练和战术,聊的更多的是作战和装备。说道装备,钟长征就是行家了。

“爸,你想什么呢!”姚军远问道。

“我在想这一回回来的真及时。”姚长河庆幸道,“对了,农场那边没人嘀咕吧!”

“没有,现在全民大练兵,谁敢违反政策啊!”钟小猫冷笑道,“除非他不要命了。”

“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任重而道远啊!目前还得多多训练啊!”钟长征说道。

“以现有的条件来说,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了。”姚长河道。

“他和咱们定的目标差远了。”钟小猫摇摇头道。

“如果能达到训练大纲所要求的成果,那真是王牌军了。”姚长河隐隐有些期待道。

“咱们的目标是,王牌中的王牌。”妮儿举起粉丢丢的拳头喊道。

“对头!不过现在才刚刚上路。离要求还远着呢?”钟小猫拍拍钟奎垣的肩头道,“老哥。你们要努力了。”

钟奎垣苦笑且无奈道,“说的容易。没有装备,连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训练大纲中的许多科目都无法训练。我们只能在现有条件下,尽可能地训练。只不过没有这些装备,战斗力会根不上,实际作战时伤亡会增加。”

钟长征鼓励道,“有人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也要上。武器的事我来想办法。”

“可是现在认真的抓训练的少了,政治挂帅。业务靠边站,就连不少搞军工的也都下放了。真要发生战争真是前景堪忧!”姚长河情绪低落地说道。

“不查农场吓一跳,一查下放到农场的还有军械专家,大批的专家和知识分子正是他们年富力强的时候。不能学以致用,居然在农村在田间地头浪费生命。也不知道这场运动何时结束。”钟长征痛心道,“单就军械来说,这更新换代很快的。”

十年啊!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他们中的部份人回到工作岗位时,发现自己丢失不仅仅是时间。国家更是损失的可不止这十年。

一时间房间里叹气声一片。

“行了。别垂头丧气的打起精神来。”刘姥爷鼓励道,“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困难,不是还有许多人默默的坚守着岗位吗?”

“按原定的计划继续操练他们。”钟长征说道。

“没问题。”钟奎垣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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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爷在人都走后,回来就看见妮儿双手托腮。一副沉思状,“妮儿想什么呢?”

妮儿在想要不要写下一些她知道的武器装备和特种兵的所必须配备。照这样的发展速度,最少姚家已经有三个人参军的。既然入伍肯定不愿意退伍了。

那么势必会参加几年后的南疆战役,南疆战役虽然胜利。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她可不想自己的亲人埋骨他乡,想什么呢!作为魔修。本身就是随心而已。

妮儿从炕头柜,摸索出纸笔,在刘姥爷和刘淑英的惊讶声中写了起来。

几天下来,写下了密密麻麻一叠纸,洋洋洒洒写下数十种武器装备的设计及技术指标,其中还包括单兵战术背心、战靴、迷彩服、自热式野餐食品、班用电台、武器包括手枪、自动步枪、狙击步枪、班用机枪等等这些基本装备。

现在这个时候,政治挂帅的年代,是一切靠边站,军工系统受到严重冲击,一切正常秩序均被打乱,更改审批制度形同虚设,一切经过试验的规定也未能遵守,可想而知这段时期生产的枪械,有多糟糕了。

虽然高端的军工有上边保护,受损失小,可那些高端的在战争中哪儿能随便用。

还是得提高常规配备的枪械,以美、苏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在此时相继撤换了M14、CKC、FN等半自动步枪,取而代之的是以突击步枪为主的小口径班用枪族,小口径化、枪族化成为步枪发展的新潮流。

妮儿“剽窃”这些基本配备的枪械,能够减少军工部门的弯路,也算是另外一种贡献吧!至于会不会被采纳,或者是否符合现在薄弱的工业基础,她就顾不得了。

刘姥爷誊抄了一遍,直接扔给了钟长征,“这……你……我……”钟长征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得我不多说,能不能用你自己看着办!至于想问我哪儿来的。”刘姥爷嘿嘿一笑道,“无可奉告,再追问的话,我算出来的。”

话落起身就离开了,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抓不到老的,只能审问钟小猫了。

钟小猫能实话实说嘛!“爸!你就别追问了,我是不会说的。”钟小猫表现的威武不能屈道。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你让他说什么?在钟小猫心里太姥爷是深不可测,神一般的人物。

“我去修炼了。”钟小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红缨,我发现小猫也太……太,该怎么说呢!好像对他们比对咱好。”钟长征心里不是滋味道。

“你吃哪门子醋啊!”滕红缨好气又好笑道,“他们对咱家小猫可有再生之恩。”

“再说了,你刨根问底儿干什么?你只说这好不好?”滕红缨指着他手中的资料道。

“好的不能再好了。”钟长征老实地说道。

“那不就得了。”滕红缨拍拍他的胳膊道,“你还是想法怎么实现吧!”

“这是个问题。”钟长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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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新年已过,一个半月的假期眨眼而过,姚长河临行的前一晚上。

“太姥爷,明儿我就走了。您老还有什么交代吗?”姚军远问道。

刘姥爷看着个头儿已经一米八的修长的少年,虽然脸上依然青涩未脱,却已经长大了。

“我没啥好说,你已经有自己的判断力,临行前还是送你一句话,要记住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可妄自尊大。”刘姥爷笑着拍拍他无精打采的他的肩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像个男子汉,别扭扭捏捏的。想回来就回来,谁还能挡住你不成。”

姚家也充满了离别的愁绪,姚长河说道,“大哥、小幺,爹娘就交给你们了,爹的年纪大了,能不让他干就别干了。娘,看孩子也不是个轻省活计,你们别累着二老了。”

“小幺,咱们大队的那个厂子,哥知道你的心思正,也是为了乡亲们好,不过万事小心。”姚长河拍着姚长海的肩膀道,“出了啥事,告诉我,你哥我虽然在部队,但很多战友转到了地方,七连八扯的,总能给你垫上句话。”

“我知道哥。”姚长海点点头道。

“长青,你是咱家唯一的女孩儿,别太强势了,吓跑了田妹夫可咋整啊!”姚长河打趣道。

“他三舅舅,没事,我习惯了。”田胜利呵呵一笑道,谁都听得出来这语气中甘之如饴。

“三嫂都收拾好了没。”连幼梅问道,“俗话说,破家值万贯,有些东西别扔说不定就用得上了。虽说单位给分的房子,不可能齐整的。”

“我知道,这些破东西,我还真舍不得扔,总想着利用起来,而最重要的是,它可是我辛辛苦苦的积累,每件东西都能说出它的来历的。”三大娘眼眶泛红道,“娘,我真舍不得你们。”

“傻孩子。”姚奶奶拉着她的手拍道,“你们分隔两地总不是个事,跟老三走,替娘看着他,照顾他,别让他一心扑在工作上。”

“俺在家很好的,有你大嫂和弟妹,就别担心俺们了。”姚奶奶笑道,“俺知道到了陌生的地方,有点儿发憷,心虚对吧!多问着点儿长河,让他带着你尽快的融入新生活。这点儿俺会给长河提提的,别以为把人带过去,往家里一扔就完了,出门在外,多多和左邻右舍处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

“我知道。”三大娘泪眼连连的点点头道。

“行了,快别哭了。”姚奶奶劝道。

“临行前,送给你们个礼物。”刘淑英说道,“亲家母咱们打开吧!”

刘淑英拿出卷轴,把一端递给了姚奶奶,两人合力展开。

“哇……哇……”姚家的女人们赞叹道,“这全家福!”

“我爸画的,现在照相太小,且听清远他们说的,所以就有了这一副全家福。”刘淑英笑道,“送给他三伯,是个念想。”(未完待续。。)

第430章 变化

“这真是太谢谢了,画得跟真的一样。我都有些不敢碰了,生怕碰坏了。”三大娘哆嗦着手道,“这是最好的礼物了!谢谢。”

话别后各自散了回家,三大娘拿出画轴道,“他爹,快来看看。”

“姥爷画的真好,没想到姥爷还有这一手。”姚长河感慨道。

“太姥爷修补书画那才是一绝呢!这是小把戏、小把戏。”姚军远乐颠颠地道,“爹,您可要做好镜框,镶起来,放在咱新家的客厅里。”

“那是当然的了。”姚长河说道。

姚长河家得了这么好的礼物,其他几家顿时不乐意了,不能厚此薄彼了不是!最终每家挂上了一副全家福,这一回可不是男、女分开了。

有相聚总会有分别,第二天送走了姚长河他们,看着派来了搬家的大卡车远去,消失在众人眼前,姚爷爷老两口久久不愿离去。

“爹,娘,咱回去吧!外面怪冷的。”姚长山劝说道。

“走吧!回家。”姚奶奶扯扯他的衣袖道,“别看了,不行的话,有时间咱也去看看他们。”

老两口一起回了家,“这家感觉空落落的,突然间少了他们几个。”盘膝而坐在炕上的姚奶奶拿起鞋底子,又放了下去,没心情!

“老伴儿,老三家的房子怎么处理。”姚爷爷问道。

“给清远两口子住吧!”姚奶奶非常干脆地说道。

姚爷爷随口问道,“你怎么让他们两人搬过去。帼英成吗?会干活吗?说实话我不太放心。”他接着又道,“秀芹可是能干会干。就是搬过去也让人放心。”

“学了一年多了应该行啦!想干的话也挺能干的。你去她屋里看看,整理的干净整洁。料理房内就能看出来了。”姚奶奶非常有信心地说道,“再说了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也可以随时照应点儿。你别担心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什么都不会干呢!总是见她和夏穗、秋粟一起干。”姚爷爷摇头道。

“你都说三人一起干了。能看出啥来。”姚奶奶轻笑道,“清远他们结婚这么久,总是小心翼翼的,看不出两口子连大声喘气都不敢嘛!搬过去起码晚上关上房门也能松口气。”

姚爷爷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那就中午吃饭的时候,先跟长山两口子商量一下,再告诉大家吧!也好让他们两口子搬过去。”

他们商量房子的事,姚清远和叶帼英也在琢磨这事。叶帼英当然希望他们俩搬过去,关起门来能过自己的小日子。虽然知道这不太现实,即使搬过去,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但能喘口气也是好的,叶帼英悠悠地说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搬到三婶的房子里。”

“放心吧!我会跟奶奶说的。”姚清远接着分析道,“其实不用我说,这房子也是我们搬过去,老姚家的传统。大哥肯定跟着爹娘住的。再说咱娘可舍不得她得两个宝贝孙子。”

叶帼英闻言,眼睛瞬间一亮,想想现如今姚家房子的布局,“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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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姚长山和大娘两个人回来,姚奶奶把二人叫进了东里间,她把和姚爷爷商量的事说了。

“清远?搬过去吗?”大娘显然不太愿意道。

“算来算去也就他们两个合适。房子许久不住会迅速破败的!”姚奶奶说道,“让博远和春生、福生……”

姚奶奶的话还没说完。姚长山首先摇头不同意了,宝贝孙子哪能离开这个院子啊!

“余下的孩子们太小。咱肯定不放心。加上修远、墨远、文远、狗蛋儿都大了,再跟挤在一张炕上不合适了。”姚奶奶接着说道。

“你娘说的对,我同意清远和帼英搬过去。”姚爷爷点头道。

大娘闻听,算来算去,也只有清远和帼英合适,于是只能同意。

“老大媳妇儿,一家人能不能和睦相处,关键是看你,都在你这儿。你要是宽宏大量,其他人也都会跟着你做的,婆婆媳妇儿处不好,最倒霉的还是你儿子。”姚爷爷接着说道,“作为长辈咱们心胸宽大一些。”

“是,爹!俺知道了。”大娘轻笑道。

待中午大家都回来,姚爷爷宣布了这个消息,姚清远和叶帼英自然是喜不自禁,高兴着呢!

趁着大家伙都在,就齐动手,帮清远搬家。

“离开俺,清远你很高兴?”大娘斜楞着眼神看着嘴角都咧到耳朵根的姚清远道。

“怎么会,娘。”姚清远赶紧上前哄道,“我怎么舍得离开您啊!门挨着门,我又不是去了十万八千里。”

“哼!俺看你能乐几天,你就给你媳妇儿当牛做马吧!俺就在一边看大戏。”大娘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娘,哪能啊!这帼英是个好儿媳。这一年多,她表现的不错吧!”姚清远趁机邀功道。

“那还不是有俺看着。”大娘也道,言外之意不是你媳妇儿能干,而是有长辈们在她不敢偷懒。

无论如何姚清远达到目的了,被自家老娘念叨几句也混不在意。

姚清远屋内的东西好搬,很快就搬完了,余下的在慢慢增添,就这样两个人关起门来,总算喘口气,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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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间到了十月,正当社员们忙着秋收的时候,又接到了上级通知。

村里的早请示、晚汇报突然间戛然而止被叫停了,闹的社员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才知道原来是九?一三事件,事件都发生一个多月了,广大劳动人面才知道。而地、富、反、坏、右、资本家,有严重政治历史问题和正在进行审查的人,都不能听传达。外国人也不能听传达。

妮儿闻听外国人也不能听传达,抿嘴笑了,他们可比普通国人知道的更早。

对于高层的此次震动,生活中有了明显的变化,免去了几年来一天数次的“请示”与“汇报”,使生活终能短暂片刻地摆脱无时无刻不在的“政治”管制与缠绕。

生活中的另一项变化就是全民野营大拉练严重影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和学习,甚至影响了社会治安。

上级及时进行了纠正,这场全国性的全民大拉链早在今年夏天就紧急叫停了。

冬日清闲今儿姚家聚餐地点在大娘家,三大娘这一走,聚餐的轮的更快了,毕竟少了一家嘛!

“大嫂你唉声叹气什么?”连幼梅择着青菜好奇地问道。

“有啥烦心事?”正在腌制鸡的姚长青抬眼问道。

大娘放下手中的烧火棍子倾身上前小声道,“婶子,弟妹,帼英算算日子进门都快两年了,这肚子还没动静。”

“哦!”连幼梅点点头道,“秀芹不是进门三年才有的春生、福生嘛!大嫂你别着急。”

“她们不一样,帼英可比清远还大呢!这年龄大,还能生吗?俺能不着急嘛!”大娘絮叨道。

“我看着清远两口子很健康,只是缘分没到呢!”姚长青安慰她道。

“大嫂,现在不介怀他们俩了。”连幼梅小声地问道。

“还行吧!她对清远还不错,俺看着清远每天出来穿的衣服都浆洗的挺干净的,一日三餐也没亏着清远了,这家里也干净的纤尘不染的,鸡圈和羊圈也收拾的蛮干净的。真是个爱干净的人。”大娘轻笑道,“这些俺就是想挑错,也挑不出来。”

其实大娘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两口子一起做的,而且姚清远分担了大部分。两个人警醒着呢!和大娘也玩儿起了躲猫猫,这都是姚长海这个小叔教的好啊!

“俺再介怀,有用吗?”大娘自嘲道,“都这样了,现在就差个孩子了。”

大娘之所以如此大胆的讨论,是因为姚清远和叶帼英去农场老丈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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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姚清远。”一个中等个头的男子站在姚清远面前,一双黑眸犀利地盯着姚清远。

姚清远则坦坦荡荡地任他打量,看容貌和帼英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哥哥。

“哥,你干嘛!虎着脸啊!他是你妹夫。”叶帼英娇声道,“清远这是我大哥,叶国良。”

“大哥好!”姚清远问候道。

“别先急着叫,我还没认可呢!”叶国良摆手道。

看着比他还高的姚清远,一身齐整中山装,配着军大衣精神熠熠的姚清远有一丝意外,不是他想象中的矮矬穷,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

“大哥,你这是干嘛?”叶帼英跺着脚,急着看向姚清远道,“清远,别管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咱们进去。”

“爸、妈,我们回来了。”叶帼英进屋喊道。

“回来了,今儿怎么闲了。”叶爸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道。

“怎么一个个都奇怪的,看见我不高兴啊!这不清远出差回来,有时间就来看看您了。”叶帼英进屋后也发现的气氛不对,“哦!对了,大哥怎么来了,他能随便走动了吗?”

姚清远则顺势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了炕桌上,打量着屋内的老泰山和岳母大人。

老泰山虽然是笑脸看着他们到来,可这岳母大人没有以往看见他们来时高兴,虽不至于恶脸相向,但相比以往冷淡了许多。

有什么事发生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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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起复

“姚女婿来了,坐吧!”叶爸微笑着招呼道。

“爸这是这次您女婿出去,带回来孝敬您的。”叶帼英赶紧掀开篮子,从里面拿出一条大前门香烟和一瓶五粮液酒,“怎么样好吧!”

“先放哪儿吧!”叶爸不咸不淡地说道。

姚清远顺势坐到了炕上,手指比划道,“爸我陪您杀上一盘。”

叶爸摆摆手随即问道,“看见帼英的大哥了吗?”

“见着大舅哥了。”姚清远笑道。

叶帼英看见叶国良走进来,便道,“大哥,嫂子好吗?我侄子、侄女好吗?怎么不见他们来。”

“都好,你嫂子又怀孕了,所以就没来。”叶国良看见自家小妹温柔道。

“哥恭喜了,我又要做姑姑了,”叶帼英笑道,话锋一转又道,“哥,你还没告诉我你……”

叶帼英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国良打断道,“我陪你杀两盘如何。”目光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姚清远。

“好啊!”姚清远欣然应允道。

叶帼英随即从炕桌下面拿出象棋棋盘和棋子,这套象棋还是姚清远亲自做的,让老爷子排遣农场里的寂寞。

大舅子和妹夫两个人在炕桌上厮杀开来,叶国良看着这小子的棋风,“你很嚣张啊!”

“承让、承让。”姚清远拱手笑道。

自从姚湾村大队办起了小工厂后,姚清远和其他一些人专门跑了销售工作,当然是偷偷摸摸的。

走的地方多了。自然这眼界就开阔了,打交道的人多了。

这身上的变化就一日千里。在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变了许多。

最起码这察言观色的水平提高了。即使知道不对劲儿,可现在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大哥,清远的棋艺不差哦!你要小心了和咱爸奇虎相当的。”叶帼英坐在姚清远身旁娇笑道,“清远你要帮我报仇啊!大哥,总是杀得我片甲不留的。”

姚清远点点头,大舅哥的棋风稳健不疾不徐,环环相扣,是内藏风刃啊!稍有不慎就着了道了。

“小子,要小心了。现如今风向变了。”叶国良抬眼道,“将军。”

“不管风向如何变,我势在必得。”姚清远轻轻的把小卒向前一拱,“将军。”

俗语说的好:小卒坐大堂,将帅活不长。

姚清远这颗小卒子,已经无声无息中拱到了叶国良的中军大帐了。

“我输了。”叶国良扔掉手中的棋子道,端的是有君子之风,他漫不经心地又道,“不过,人生可不像下棋这般简单。”

“我们会坚定的走下去。”姚清远故意握着了叶帼英的手。

叶国良顿时就火冒三丈。

叶帼英羞红着脸甩开了姚清远的手。“我去找妈说话!”脸颊绯红的跑了。

“小子,咱们在杀两局。”叶国良紧握了握手,下定决心,非要这乡下小子好看不成。这么狂妄至极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杀他个片甲不留。

两人又在炕桌上厮杀开来。

却说叶帼英跑到了灶台边,稳定了一下心神。才道,“妈我帮你。”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灶台边。接过了叶妈手里的风箱。

“妈,我哥咋来了。”叶帼英好奇地问道。“他自由了吗?”

叶妈闻听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怎么才嫁给他两年,你这说话怎么变的这么土气,咋呀,咋的?”

“妈,您咋了?”叶帼英迎着她瞪过来的眼神道,“您怎么了,这总行了吧!发生了什么事吗?”

“帼英啊!咱们家要苦尽甘来了。”叶妈高兴地说道,一张老脸笑的如菊花绽放一样,小声又道,“你爸要官复原职了,工资补齐了,虽然没收的财产还没有给个说法,不过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所以一时间不敢相信,好半天叶帼英才道,“真的吗?”

叶妈看着她闷头只顾着拉风箱,“帼英你就没啥想法?”

“我该有什么想法吗?”叶帼英抬眼奇怪地看着叶妈道,“哦!恭喜您和爸了,终于盼到这天了。”

“你这孩子你知道我的意思。”叶妈朝炕上努努嘴道。

叶帼英隐约有些猜测,迟疑地问道,“妈,你什么意思?”

叶妈见她没听明白,干脆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跟妈装傻,难道真要在这儿穷乡僻壤过下去,天天扛着锄头刨地球不成。”

“妈,您忘了我结婚了,其实这里也不差啊!”叶帼英闻言看来自己猜测不差,嘴边泛起苦涩的笑意。

“不会真在这里呆傻了吧!还真

想和那个泥腿子过下去不成!”叶妈着急道,她摁住了叶帼英地手道,“我老实跟你说吧!当初要不是付红兵逼的,我们才不会匆忙让你嫁了,让你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和那个泥腿子过了两年已经是便宜他了,不然就凭他身份连咱家的门都登不上。幸好你们结婚只有两年,你也聪明,没给他生孩子,正巧也没啥负担,你赶紧给他说清楚离了。回到省城,让你爸给你遮掩一二,抹去头婚。咱在城里在找个有知识的,有文化的,好的。”

叶帼英按捺着性子问道,“妈,这事你跟爸商量了。”

叶妈闻言一愣,随即就道,“你爸说早知道就在等两年了。”这分明就是后悔了,不过是死要面子,不想着当恶人呗!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这个恶人当妈的做了。

“妈,您怎么开得了口,您摸摸良心,清远那一回来不是大包小包的,劈柴、挑水,脏活累活都干了。对您二老不孝顺吗?”

面对这叶帼英质问地眼神,叶妈强制的按下自己的心虚和愧疚,“妈照价补偿他不就得了,只要他放你离开,多少钱,妈都给。”

“啪嗒……”一下子棋子扔到了棋盘上,姚清远阴着脸,双手紧攥着拳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怒气,朗声道,“我敬你们是帼英的父亲和哥哥,我不想说难听的话,话出口容易,想收回来就难了。不然我有的是难听话伺候你们。”

“你怎么不识抬举?咱们好聚好散。”叶国良拍案而起道。

“难怪老话说的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姚清远嘲讽地看着他们淡淡地说道。

话落直接起身下炕,彬彬有礼道,“抱歉我先失陪了,家里还等着呢!”说完看向叶帼英,双眸是死一般的沉寂。

“爸、妈,我没想到你们这般粗俗、浅薄。”叶帼英毫不避讳地上前拉着姚清远地手道,“爸、妈,很为你们高兴,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生我没有打算,结两次婚。所以您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这死丫头,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叶妈拎着烧火棍子就站了起来道。

“清远我们走。”叶帼英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老头子,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她好,怎么不明白当妈的苦心。”叶妈跺着脚道。

出了农场姚清远大步流星地头也不回朝前走,叶帼英气愤且无奈道,“爸、妈,我很生气,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看着远去背影的姚清远,叶帼英一溜小跑在后面追,“清远,你等等我。”

叶帼英快跑几步紧抓着姚清远的胳膊道,“我知道我父母伤害了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情好一点儿。你说话啊!无视他们的话,不要在意他们的话。”

“我还没有修炼到能无视那些的程度,我没那么了不起。”姚清远被她拉着无法行走,他反问道,“你能从现在开始无视你的父母吗?”

叶帼英无言以对,“你别误会,只是子不言父,女不言母。是我们两个过日子,又不是我爸妈。”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走到盘龙湖,坐在岸上,也不知坐了多久,姚清远才道,“你会按照你父母的意思,离开我吗?”

叶帼英柔柔一笑,倾身上前,鼓起勇气,拥抱着他微微颤抖地身体道,“不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姚清远紧紧地抱着她道,“跟着我可没有华府美食,只有石屋和粗茶淡饭;跟着我可没有高床软枕,十指得沾阳春水,事事都得亲力亲为,还得刨地球,你有更好的出路,而不是……”

叶帼英手指摁着他的嘴道,“别在说了!”

“你考虑清楚了在回答。”姚清远颤抖着声音说道,“别急着回答,考虑清楚了再说。”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回答你,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很充实,恬淡、祥和。”叶帼英脸对着他认真地说道。

“他们耍手段装病、以死相逼呢!也不离开。”姚清远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就放心吧!今生我就像是牛皮糖似的黏着你。”叶帼英起身,拉起他道,“快走吧!今晚不是聚餐吗?没有出手帮忙,再回家晚了又该挨训了。”叶帼英轻笑道。

两人急匆匆地往家赶,“清远你说这事要不要先跟爷爷、奶奶,爸妈通通气。”叶帼英问道。

“你不怕……”姚清远迟疑道。

“已经成这样了,还怕丢人吗?即使我不说,以我妈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我这脸到时候恐怕丢尽了。”叶帼英无奈道。(未完待续。。)

第432章

叶妈气颤抖着手指着大门外道,“都说女生外向,真是一点儿不假,哪儿有这般不知羞耻的,拉着男人的手就走了。”

叶国良坐回去问道,“爸,现在怎么办?帼英是铁了心要跟那泥腿子过了。”

叶爸食指在炕桌上轻轻的划拉,“还能怎么办?现如今也没法动弹,真要弄的人尽皆知,多少人看着呢!少不得说咱们忘恩负义,名声臭了,要是在捅到上面,咱还走的成吗?”

“这死丫头气死我了,也不知dào

姓姚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这般连父母都不要了。”气得叶妈拿着烧火棍子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徐徐图之吧!等咱回了家安顿下来,在给这丫头说说这利害关系。”叶爸无奈道。

“也只能这么着了。”叶国良叹道,虽说姚清远长的不差,到底出身低了。

以前落难时还凑合,现在他摇摇头……

“都是你个死老头子,非说姚家人不错,良善之家,不会因为女儿的成分亏待了咱闺女,可现在倒好,被人家给迷的三迷五道的。”叶妈气得满脸通红道。

“他们亏待你闺女了吗?没有吧!”叶爸理直气壮道,接着摆摆手道,“行了,说这有什么用?去收拾东西吧!过两天就走了。”他也是一脸烦闷道,“我哪儿知dào

你养的好闺女能看上他啊!”

“那你还教她怎么孝顺公婆什么的,差点儿没把女儿经搬上来。”叶妈愤恨道。

“这不是为了在他家立足吗?你难道想女儿吃苦受累啊!”叶爸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地位上的急剧变化,让他们的心态顿时不平衡起来。怎么想,怎么都不甘啊!心中更是一肚子的憋屈。他还不知dào

想生谁得气呢!这该死的运动,要不是它闹得他们至于现在不上不下的。

这调令来得真不是时候。他早两年多好啊!

唉……

&*&

姚清远和叶帼英两人若无其事的回了家,聚餐的时候,正巧军远他们来信了,姚长海大声的朗读孩子们写的信。

这些小家伙们每回来信都写满了几大张纸,加起来是厚厚的一摞纸,真是恨不得把每天的都记录下来。

“爹,军远他们等着放寒假就回来了看咱了。”姚长海高兴地宣bù

道。

“好好,俺怪想他们呢!也不知建远和文远长高了没。”姚奶奶笑道。

“娘,这还用说。他们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肯定长高了。”姚长山呵呵一笑道。

“对了,咱用去接他们吗?”姚长青问道。

“不用,军远都17了,还找不到家啊!”姚爷爷摆手道,“男孩子怕什么?”

“好了,咱边吃边聊,不然凉了就不好了。”姚爷爷发话道。

“帼英啊!你干嘛一直盯着菜看,怎么今儿的饭菜不合胃口。看你怎么都没动筷子。”姚奶奶看着满脸心事,情绪明显低落的叶帼英道。

“不是,不是……”叶帼英赶紧摆手道,“挺好吃的。”夹了口菜塞进了嘴里。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收拾干净后,大家又围坐在一起,边唠嗑边剥花生。要不纳鞋底等等,手里闲不住。

等到天晚了。才各回各家,各自散去。

“爹、娘。我们可以进来吗?”姚清远和叶帼英站在姚长山的帘子外道。

洗完脚,正在铺炕的大娘放下手中的被子道,“这时候有啥事啊!今儿晚上吃饭,他们俩可都心不在焉的,兴致不高。去看亲家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就蔫头巴脑的,准是亲家又出

幺蛾子了。”

“让他们进来不就知dào

了,瞎猜什么?”姚长山摆手道,“进来吧!”

姚清远两口子一起进了房间,“爹、娘打扰您二位休息了。”

“上炕吧!炕上暖和,有啥事上炕说吧!”姚长山挪开了地方坐到了大娘身边。

小夫妻俩依言上炕,与姚长山他们面对面坐下。

“爹,娘,帼英的爸妈要走了。”姚清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走?往哪儿走?”大娘不解地问道,“你说的没头没脑的,说清楚。”

“回城!帼英的爸妈要回城了。”姚清远说道。

“回城,这是好事啊!恭喜你了帼英。”姚长山高兴地说道,“他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在这儿真是难为他们了。”

大娘扯扯姚长山的胳膊,朝他努努嘴道,“你看他们哪里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

“怎么了,帼英不高兴嘛!”姚长山后知后觉道,“亲家不会要把你也带走吧!那我们清远可咋办啊!”

“抓瞎了,清远这回你可抓瞎了吧!瞧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应了吧!”大娘急急地说道,“结婚前俺们咋跟你说的……”

“娘,帼英要是走,还能跟着我回来嘛!”姚清远安抚她道。

“儿媳妇你不走啊!”大娘有一丝意wài

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她道。

“不走!”叶帼英摇摇头坚定地说道。

“好孩子!”姚长山激动地说道。

大娘轻蹙了下眉头道,“等等,你不走俺很高兴,可是亲家是个啥意思?”对了,就是亲家,“是意见相左吗?不然你们也不会这般模样了。”

“嗯!”姚清远轻点头道。

“哈哈……”大娘突然爆笑起来,笑得他们三人莫名其妙,笑得眼泪就出来了。

“他娘,他娘,你干什么?别笑了。”姚长山不好意思地拉拉

她道。

姚清远挠挠头,他以为娘听了以后会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千想万想,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娘。您笑什么?”

大娘好不容易止住笑容道,“你们不知dào

俺笑什么?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让他们也尝尝被子女背叛的啥滋味儿。

姚清远闻言哭笑不得道。“娘……”

想起清远结婚前家里鸡飞狗跳的,现在亲家家里也如他们一般。姚长山也意味过来道,“你说你都多大了,都已经年过半百了,在孩子们面前,你幼不幼稚。”

“俺幼稚啥?”大娘非常痛快的说道,“俺现在心里可是解气的很呐!”

“帼英啊!你娘说胡话呢!”姚长山赶紧打圆场道。

叶帼英只是尴尬地笑笑,她现在能说什么?

“那你们俩现在告sù

我们什么意思?”姚长山不解地问道。

“俺知dào

,是你爹娘不肯放qì

。和你们说不通,怕他们来找俺说吗?”大娘眼中闪烁着兴奋,居然还撸袖子,摩拳擦掌。

“是这个意思。”姚清远道,“爹娘,我是不会让帼英走的,如果你们赶帼英走的话,我们俩一起走。”

“不会,不会。你们就在这儿,好好的过日子。”大娘心里高兴地嘀咕道,你们过的越好,越气死他们。光是想想这心情就好的冒泡。

姚清远看了真是难以理解女人奇怪的心思。

“帼英你先回家烧着炕,我一会儿在回去。”姚清远把叶帼英支走道,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入耳。怕自家老娘迁怒于她。

叶帼英心领神会,先回家了。

见儿媳妇一走。大娘抓着姚清远的胳膊道,“儿子。你老实告sù

俺,他们今儿给你难堪了吗?”

“没有他们都是斯文人,说话很隐晦的。”姚清远说道。

“斯文人,真是斯文扫地,立牌坊,就别当……”大娘骂道。

“他娘,别那么说,怎么说也是帼英的父母。”姚长山劝道。

“他们怎么说的?”大娘问道。

“他们劝我们分开,会补偿我们的损失的。”姚清远道。

“那家娘们也太不像话了!俺们缺钱吗?”大娘骂道,“别以为有俩钱就了不起。”

“别那么粗俗。”姚长山说道。

“骂他们怎么了,骂他们两句解解气咋了,以为有钱就能摆平一切啊!”大娘看着姚清远说道,“咱们坚决不离婚,我看他们能咋地。”

“你干什么了?你没回击吗?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大娘又问道。

“娘,他们无论怎么样都是帼英的父母,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姚清远苦笑道。

是个男人被人家如此奚落、羞辱,肯定是火冒三丈,可看在帼英的面子上他也不能恶言相向。

“做的对!”姚长山支持道。

“对个屁,为什么不臭骂他们一顿。”大娘食指戳着姚清远的脑门道。

“当着长辈的面,怎么说啊!况且帼英还在呢!俩孩子还过不过了,心里已经够烦了,你还火上浇油。”姚长山接着道,“别听你娘的,图一时口快,人家该说咱没大没小,以后少来往不就得了。”

“行了,回去劝劝你媳妇儿别担心,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姚长山挥手道。

“爹、娘,对不起。”姚清远抱歉道。

“行了,这又不是你的错,看着他们两口子挺好的,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姚长山说道。

姚清远退了下去,大娘泄了心劲儿唉声叹气道,“跟这些人活在同一个天空下,真是……他爹,你说钱真的是一切吗?他们就这么小看咱们吗?以为回城了就了不起了吗?”

“咱家这两年过得很差吗?就是城里也比不上。”正在铺炕地姚长山停下手问道。

“俺不是那个意思,钱没有好坏之分,钱可不长眼睛。”姚长山接着铺炕。

“咱们衣食无忧还要受到这种羞辱,咱家清远那点儿不如意了,他们家闺女成分低的时候,咱不也没嫌弃吗?怎么一返城,就翻脸不认人了。”大娘心里不痛快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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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夜谈

“唉……这世界上受这种羞辱的父母肯定不少。”大娘郁闷道。

“是啊!上级下达要正确执行党的干部政策,估计是要解放一大批老干部,他们要返城了,这子女要是没有在当地结婚还好,结了婚,唉……”姚长山原本直起的身子,坐了下来,想了想管咱什么事,于是道,“别再唠叨了,躺下睡觉吧!好不好。”

“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啊!下放他们来改造思想是的对,大家都一样的时候,人和人之间反而更和睦,这一朝有权有钱,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大娘不解地说道。

“钱会把人变坏的。所以我们活一天就要活的清清白白的,坦坦荡荡的。”姚长山接着说道,“尤其是别贪钱,所以啊!你也别指望讨回那些送出去的粮食了。以后也别在帼英面前叨叨,毕竟你说的是她的父母。父母办这事本来就不地道,你在她前面在说这些,她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咱就当是做了一回善事了,我可是没有野心的人。”

大娘上下打量着他道,“说好听的你是心胸宽阔,难听点儿这是缺心眼。别看咱家清远说的轻描淡写,指不定这心里多难受呢!你还有闲心说些风凉话。”

“儿子现在怎么不好了,咱不是把他们最宝贝的闺女给夺过来了,孩子们又没有受到打击,小夫妻多好啊!”姚长山劝慰道。

“哦!合着你这当爹的,看着咱儿子被甩了才叫打击啊!为了他们家掏心掏肺的,一句不相配就全部抹杀了。”大娘嚷嚷道。“结婚前怎么不说啊!”

“打击,人活着不受些打击能长大成人吗?男人受些挫折才能成熟嘛!再说了怎么着那也是清远的长辈。说两句没啥的。”姚长山摆手道,“好了别伤心了。”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孔老二啊!仁者无dí

。”大娘撇撇嘴道。

“仁者无dí

。是孟子的思想吧!”姚长山老实地更正道。

“你……你现在是分辨这个的时候。”大娘被他给气的哭笑不得道。

“现在啥也别想了,抛开一切烦恼睡觉吧!”姚长山拍了拍铺好的被子道,“这时候也就只能睡觉了。”

“怎么可能睡的着,清远他们俩肯定睡不着。”大娘叹息道。

“年轻人不睡觉没关系,可是咱们上了年纪的人,明儿就起不来了。”姚长山说道。

大娘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这事怎么跟爹、娘说。”她无奈地又道,“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姚长山想了想道。“只告sù

爹娘,帼英的父母返城了,其他的都别说,免得爹娘跟着担心。”

“你这么说肯定行不通,咱爹娘走过的桥比咱走过的路都多,肯定会琢磨的。”大娘摇头不赞成道。

“那咋办,坦白说,嗯……不成。”姚长山摇头道,“只说帼英留下来。别提他父母的事,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长山啊!还没睡啊!这街门怎么开着啊!”姚奶奶站在堂屋门口望着西厢还亮着灯叫道。

“奶奶,这就来。”姚博远也起身道。

“娘,这就来。这就来。”姚长山起身下炕,披上大厚袄,“让清远给折腾的都忘了关街门了。”话落就出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正在扣扣子的姚博远道,“博远。我去得了,你回去睡觉吧!”

姚长山出了西厢房。“娘,您还没睡啊!我现在就去关街门。”

姚长山颠颠儿的关上房门,跑了回来。

“长山,你过来。”姚奶奶朝他招了招手。

两人进了堂屋,站在门口就嘀咕开来了。

“长山,别骗俺,清远两口子,又出啥事了。”

在姚奶奶犀利的眼神下,姚长山老实照着刚才夫妻俩想

好的说了。

“娘,您看着我干嘛!”姚长山心虚道。

“你老实说,是不是东山再起了,亲家又嫌弃咱们清远配不上他们了。”姚奶奶追问道。

“娘,没有的事,要是嫌弃咱,能让帼英回来。”姚长山呵呵一笑道。

“你娘俺没有老眼昏花,你心虚俺还看不出来。”姚奶奶指着自己的眼睛道。

在姚奶奶地注视下,姚长山小声地嘀咕道,“是有那么一点儿。娘您放心,帼英跟咱一条心。”

“行了,去睡吧!”姚奶奶摆摆手道。

“我爹?”姚长山挠挠头道。

“你爹有俺呢!”姚奶奶看着姚长山出了堂屋,自己关上房门,插上挑开帘子进了东里间,黑暗中听着姚爷爷的呼噜声,抬起的手,却没有推醒他。

明儿再说吧!

姚长山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炕上边脱鞋,边道,“我已经坦白的跟咱娘说了,爹那边他去说,你就别惦记了。”

“唉……你怎么就说了。”大娘埋怨道,“让爹娘跟着担心。”

姚长山钻进被窝道,“咱娘那是谁,那双眼睛一眼就把我看穿了,我敢不说实话啊!”

唉……黑暗中两声无奈地叹息……

&*&

“帼英啊!你就别哭了,我都没哭呢!”姚清远劝慰道,“我不是没事吗?当长辈的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又没有掉一块儿肉。”

“我替你抱不平行吗?呜呜……”叶帼英哭的梨花带雨道,“我没有想到,我爸妈居然是那么俗气之人,我真的很生气。”

“别伤心了,谁能随心所欲的选择自己的父母。”姚清远拥bào

着她劝道。

“为什么我爸妈的学问那么高,怎么还不如爹娘开明呢!”叶帼英难过地说道。

“知识越多越反dòng

了。”姚清远玩笑道。

姚清远的话刚落叶帼英就捶了他后背一拳。

“好好,不开玩笑,可能他们考lǜ

的更多吧!觉得这土包子配不上你。”姚清远分析道。

“你的好,我懂就行了!”叶帼英情意绵绵地说道。

&*&

第二天一早,东里间姚爷爷两口子起了来,姚奶奶披着衣服坐在炕上轻声叫道,“老伴儿呀!”

“叫那么亲切干什么?有啥事。”正在扣衣服扣子的姚爷爷讶异地问道。

“亲家要返城了,咱又少了一门亲家。”姚奶奶叹息道。

低垂着头扣扣子的姚爷爷顿住手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帼英的爸妈是一朝翻身,有点儿看不上咱家清远了。”姚奶奶说道。

姚爷爷抬头道,“真是,这帮人什么屁话都说的出来,怎么不相配了。我孙子哪儿不好了。”

“清远说他们眼睛里只认门第,说是会补偿这两年咱们对人家的照顾。人家是城里的大官儿,看不上咱这乡下土包子了。”姚奶奶冷笑道。

姚奶奶接着道,“儿子、儿媳妇,清远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你就当作不知dào

,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了,会雪上加霜的,听懂了吗?”

“这是人说的话吗?”姚爷爷气愤道,“这世间万物是不是在他们眼里都能用钱来衡量的,这头发丝是不是在他们眼里也是钱啊!他家闺女卖多少钱。”

“哼!真是没有一点儿人味儿了。”姚奶奶深吸一口气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忍受痛苦生出来的,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到了岁数为他们找个称心如意的对象,为他们的操办婚事,是父母的本分。只要孩子们能健康,幸福的白头偕老,一辈子清清白白的活着,就心满yì

足了。除了这些,做父母的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咱当初没有嫌弃他们的成分,婚礼是咱们一手操办的,小两口这过的好好的,为啥非常拆散他们呢!就为了那狗屁醪糟的原因。”

“这种人,根本不是人养的。就应该让他们在乡下继xù

老实的改造,有这种思想,还能让他们返城。”姚爷爷怒骂道。

“可不是吗?”姚奶奶附和道。

“因为人门的品德卑劣贪婪,所以才把钱变的肮脏腐臭。钱本身并不肮脏,因为肮脏的人才使得钱也肮脏了。”姚爷爷接着道,“吃苦受累,辛辛苦苦挣的钱,到头来,还是会被这个堕落的世界变得肮脏腐臭不堪。”

“别给俺拽文了。”姚奶奶抬眼道。

“那帼英呢?帼英怎么想的,他也不打算和清远过了。”姚爷爷问道。

“帼英挺好的,没有抛弃咱家清远。”姚奶奶回道。

“歹竹出好笋,就这一点来说,亲家教育的不错。”姚爷爷实事求是道,“帼英是咱的孙媳妇儿,谁也别想拆散他们了。被一己私欲蒙蔽了双眼的人,最终会被自己的私欲所坑害。这种例子,我见的多了。”

“这么不讲信义二字,如此给儿女做榜样,让子女不能昂首挺胸的做人,当再大的官儿有什么用。”姚爷爷斥道。

“啧啧……行了,快穿衣服吧!”姚奶奶劝道。

姚奶奶起来看着正在灶台上忙活的大娘道,“你干什么呢?”

大娘回身道,“您起来了。”

姚奶奶说道,“干嘛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大娘搬来小板凳坐下道,“醒得早,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

姚奶奶拍拍她的肩头道,“你也犯不着跟他们生气,要是有不顺心的时候,你就想着,凡是都会有挫折,随遇而安就行啦!当时结婚的时候,咱不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发生的这样快。本以为他们是长辈明事理,没想到还不如帼英这个小辈呢!”(未完待续……)

第434章 ‘ 搬仓鼠’

“也别总去说俩孩子,他们现在夹在中间比谁都委屈。”姚奶奶劝慰道,“这日子,咱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知dào

了,娘。”大娘回道,扔了两个苞米芯进灶眼儿里,“娘,俺没生孩子们的气,俺还偷着乐呢?”

姚奶奶闻言先是一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哟?”接着又道,“凡事想开点儿,俺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偶尔还随你所愿。可是一遇到大事,却很难称心如意了,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

“是,俺知dào

了。”大娘说道。

姚奶奶望向漆黑的夜空,依然是满天星斗,“看样子,今儿是个好天气,记得把家里的棉被拿出来晒晒。”

“是,娘。”

“今儿叫清远他们俩过来吃饭,也不知dào

两人有心情做饭没。”姚奶奶吩咐道。

“是,娘,一会儿俺让夏穗去喊。”大娘应道。

发生在姚清远身上的事,很快就全家知晓了,只不过当着他们的面,谁都装作不知dào



看孩子的姚奶奶和刘淑英还有大娘外加妮儿坐在炕上听闻后,长吁短叹的。

刘淑英叹道,“发生这样的事真让人遗憾,没想到这种事还真让咱遇到了。”她接着说道,“这种事肯定对你们刺激挺大的吧!”

人性而已!这是多少思想改造都改造不了的,妮儿心里腹诽道,很正常!

“事先想到过。到没有啥子的,只是挺遗憾地。俺这边已经不在找清远他们的茬了,没想到……”大娘摆摆手道。“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生气。”

姚家严阵以待,本以为叶家会过来强制性的带走叶帼英。

没想到叶家因为急着返城,生怕被留下来,也顾不上叶帼英这个不孝女。

只不过当妈的还是在走之前把叶帼英约在外面母女俩打算深谈一番,不过看她们的脸色就谈不的太好,分歧太大能谈得好才怪!这种事除非其中一方无条件让步,否则无论谈多久,都是越谈越伤情分。

“你有没有脑子。有机会离开这鬼地方,你居然不走。”叶妈气地来回的踱着步道,“你铁了心了是吧!”

“是!妈,我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个家,喜欢清远。”叶帼英笑着说道,这脸上幸福的笑意,能融化冰川。

不过在叶妈眼里是如此的刺眼,“死丫头。你真是不知羞耻。”

“情之所至……”叶帼英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嘴角散发着甜的腻死人的笑意。

“你要是不跟我们走的话,你这一辈子就毁在这里了。”叶妈接着狠心道,“我们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对不起。妈!”叶帼英抱歉道,“妈,您也别想着装病。或者在利用您手中的权利逼迫其他人,那么你就等着我写匿名信。说你们思想改造不彻底,忘恩负义。瞧不起贫下中农!”

“你这死丫头,居然敢威胁我们。”叶妈举起了手中的巴掌,“啪……”的的一声一掌下去,顿时她白皙的脸颊上,印着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叶帼英扭过头来,瞪着一双媚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妈,“妈,从小到大,您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我。”

“就是因为小时候没打过你,才这么忤逆我们。”叶妈又举起巴掌抡起来时,被姚清远给拦住了。

恼羞成怒的叶妈道,“放手。”

“虽然帼英是你的女儿,但她现在是我媳妇儿,你无权打她。”姚清远松开她的手腕道。

“你没事吧!”姚清远心疼地摸着她略微有些红肿的脸颊,真是气得要发疯!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我们走!”

“妈,最后一次叫你们,如果再来打扰我们,帼英心软做不到,我一定会让你们留在农场继xù

改造。”姚清远背对着她凌厉地说道,“我说到做到。”

“你……你们……”叶妈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叶帼英他们捏住了叶妈他们的命门。

别的威胁都不管用,只有他们的身份地位才是他们最在意的。

叶妈带着一身怒气回到了农场,“砰……”甩的门子震天响,瞪着叶爸道,“你养的好女儿,居然用你的前程威胁我们,如果再去打扰那个死丫头。”

“她真的这样说”叶爸震惊道。

“他们俩现在是夫妻一心,光脚不怕穿鞋的,有啥不敢的。”叶妈恨不得高声大叫,这胸中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小妹如此心狠。”叶国良不太相信道。

“我还骗你们不成。”叶妈一屁股坐到炕上道,气的呼哧带喘的。

“既然那死丫头把话说到这份上,那咱们就别管她了,等她什么时候受够了,就回来了。”叶爸说道,心里即便有气,那也是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女儿。

“想回来?她想也别想,她就老死在在这儿鬼地方吧!”叶妈狠声说道。

“走吧!再看看有什么可带的,车马上就开了。”叶爸说道。

“有啥好带的,粮食和破坛子烂罐子已经送给战友们了。剩下的破烂不要也罢。”叶妈起身拿着自己的包袱就朝外走去,回身看着自己住了两年多的土坯房,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鬼地方,打死我再也不会来了。”话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

叶家走的平静,没有掀起任何风浪,回去以后还得忙着工作的事情,谁还会想到这个不孝女啊!

等安顿下来后,已经快过年了。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姚军远蹦下马车,人未到,就扯开嗓门吼道。

姚奶奶一听见声音第一时间就跨出了门槛,知dào

大孙子今儿要回来,一直就在门口等着呢!

姚家人除了上班的纷纷的站在了门口。

“哎哟!俺的宝贝孙子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外面冷,咱屋里说去。”姚奶奶拉着俩孙子就朝院子里走去。

姚军远他们早在放寒假前就写信来,告sù

家里人他们三人什么时候坐几点的车,几点到县城,到时候让大伯驾着马车去火车站接他们。

因为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等等,奶奶我把东西搬下来,还有文远快去叫太姥爷过来。”姚军远嚷嚷道。

“找我干啥?”刘姥爷站在大门口问道。

“太姥爷,我们倒腾好多好东西。”姚军远轻松地搬着三个带着锁的柳条箱子跨进了院子。

柳条箱子有现代行李箱那么大,密封的很好。

“你们这箱子里装的啥?都快赶上搬家了。”姚奶奶看着他们从马车上搬下来七八口柳条箱子。

“好东西。”姚建远神mì

兮兮地说道。

“走,走,爷爷、奶奶,太姥爷、姥姥,赶紧进屋去。”姚军远催促道。

进入东里间坐长辈们坐了炕上,姚军远拿过柳条箱子放在炕桌上,打开,“当当……好东西吧!”

“咳咳……”姚奶奶轻咳道,“俺当是啥呢!你说你收些破烂回来干啥。”

“奶奶您真不识货,这可都是宝贝。”姚军远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道,“给您看看这是紫檀木雕刻的笔筒,岁寒三友图样,镂刻得十分精致。这块儿砚台也应该是古物吧!只不过磕掉一块儿真是可惜。首饰盒子、铜镜、木刻、金雕,瓷器……”

由于箱子容纳有限,所以多是精致小巧的东西,只不过都灰扑扑的,显然几个人没有清理,怕伤着它们了,所以就带回来让刘姥爷清理一下,绽放昔日的光彩。

“得!这下子俺都不用猜,剩下的箱子里肯定也都是此类‘破烂’了。”姚奶奶指着其他柳条箱子说道。

“俺说你们让你小叔编那么多柳条箱子邮寄过去干啥?原来为了它们啊!”大娘恍然道。

姚奶奶道,“俺说你们怎么对这些破烂这么着迷啊!”

“奶奶,这可不是破烂,都是古董!”姚建远说道。

姚军远则把其他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书籍字画,“太姥爷,这些有的需yào

您修补一下。”

“知dào

了。”刘姥爷点头道,蹲下去随意翻看不住的点头道,“不错,不错有些是绝世孤本。”

“那当然了,我们跟着太姥爷可不是白学的,总不过能分辨一二吧!”姚军远自我膨胀道。

“太姥爷你别听我哥瞎吹,有些他也不识得,只不过捡些越破越旧的好。”姚建远毫不客气地拆穿自家二哥。

“我说,你们从哪儿倒腾了这么多东西。”刘淑英问道。

“从废品收购站倒腾出来的。”姚振远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进城就干这个了。”姚爷爷说道。

“刚开始到军营还新鲜来着,后来闲着没事就闲逛,我爸的军营离千年古城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就跟着车去城里采买瞎逛呗!时间长了就没意思了。所以就想着找点儿事做,这样干巴巴的坐着实在太没意思了。就捡废铁卖,然后就看见它们……拿着我们捡来的废品,换这些破烂。”姚军远笑着说道。

“后来我们家加入了,利用节假日,捡废品换破烂。”姚建远和振远说道。

“所以你们就跟搬仓鼠似的,开始倒腾这些东西了。”刘淑英笑道,对于他们如此做法真是不知dào

该如何说了。(未完待续……)

第435章 大手笔

“你们不知dào

,废品收购站这些所谓的‘破烂’堆积如山,底层的都泡了水了都成了浆糊了,真是让人看了可惜。”姚军远心疼道。

“反正我爹娘挣得工资,足够养活我们三个了,所以我们挣到的钱,就换了这些‘破烂’了。”姚建远笑道,“闲着也是闲着,做点儿有意义的事。”

“我们捡的废品能换好多呢!”姚振远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双手大力的比划着道。

“好好,不过得小心点儿,别让人逮着了。”姚爷爷老怀安慰地笑道,“别给你爹惹事。”

“放心吧!爷爷,东西我们都收好了,以防万一,我们还贴上毛主席语录了。我们跟废品收购站的人都混熟了,家里寄来的菜干、蘑菇啥的送给他们一些,真是把他们给高兴的屁颠屁颠儿的,见了我们亲着呢!”姚军远贼兮兮地笑道,“再说了,谁会在意我们这些小孩子啊!”

“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收买了。”姚建远得yì

洋洋地笑道。

姚爷爷板着脸道,“臭小子,出去不学好,竟走歪门邪道,那是正道吗?”

三兄弟看着姚爷爷的阴沉的脸,吓得一哆嗦,姚军远硬着头皮说道,“爷爷,我们知dào

这样做不对,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如果能正大光明的,我们干嘛要像老鼠似的,偷偷摸摸的。”

“行了,行了,别训孩子们了,你看看他们拿回来的东西。都是封资修,能光明正大吗?”姚奶奶出言解围道。

“奶奶您说的太对了。英明。”三个小子撒娇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干这事小心点儿,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姚奶奶说道。

“是,奶奶。”三个小子齐齐应道。

“对了,你娘这么快也找到工作了。”刘淑英问道。

“我娘是个闲不住的人,把家收拾干净了,就请我爹的手下回来吃饭,十八道菜,精美可口的菜肴一端上桌,一下子就震慑住所有的人了。”姚军远与有荣焉道。“可给我爹长了脸了。”

“她三大娘的厨艺没得说,历练出来了。”刘淑英笑道。

“就是,就是,每次聚餐咱们家都要做二十来口子的饭菜,我娘做十来个人的饭菜,那是有条不紊,轻松的很!”姚建远笑道。

“红烧肉肥而不腻,糖醋鲤鱼是色泽金黄,外焦里嫩。香甜酸醇、鲜嫩肥美。”姚振远笑道,“嘿嘿……我娘还上酒桌了,我爹还把事先盛好的菜推到我娘面前。”

长辈们听了眼前一亮,不错、不错。知dào

疼媳妇儿。

姚家的男人,就得护的住女人才行。

姚振远接着说道,“由于这事。还差点儿把我娘给介shào

到食堂工作。”

“那去食堂了吗?”姚奶奶问道。

“没有,我爹不舍得……”姚振远偷笑道。

姚军远接着话茬道。“有点儿大材小用了,我娘虽然没有正经的上过学。可这学识一点儿也不差,还会算账记账,给介shào

到后勤工作,一个月二十块。”

“加上我爸的工资和津贴,绝对够用了。”姚建远笑道。

“哦!对了,这是我爸,让我给二老的。”姚军远解开棉袄,从内衣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姚爷爷,“这是我爹让我给您的。”

姚爷爷接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十张大团结,“这小子,留着你们用吧!在外面有个钱傍身也好,我们在家啥也不缺。”

“爷爷,您就拿着吧!我们也不缺的。”姚军远笑着拒绝道。

“忘了,问你们饿不饿,俺去给你们煮点儿面吃。”姚奶奶起身道。

“不用,不用,我们不饿,一会儿一块儿吃吧!”姚军远赶紧摆手道。

“那娘,要不俺先给孩子们弄碗羊杂碎汤喝得了,即垫垫肚子,吃了又暖和。”大娘起身道。

“行行,给他们弄三大海碗羊肉汤。”姚奶奶赶紧说道。

他们家昨儿晚上就煮了一副羊骨架子,打算今儿晚上吃的,里头除了羊杂碎,还放了几大块羊肉,熬了一夜一天了汤色洁白,鲜美无比。

三个小子喝着羊肉汤的时候,家里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看见他们三个自是又一番热闹。

吃过涮羊肉后,刘姥爷看着搬过来的柳条箱子,想着里面的东西,摇头失笑道,“这三个小子可真行……”

“这些东西都糟蹋了,他们也算做了件好事。”刘淑英笑道,“就是爸,你得教教他们免得无知,二次伤害了这些宝贝了。”

“我正有此意。”刘姥爷笑的阴沉沉道,“建远和振远还小,听得不多。军远该打,好好的东西能这样放。”

阿弥陀佛,妮儿为姚军远他们默默的点上一根儿蜡。

三个小子躺在自己的以前的炕上脖颈一凉,“哎!还是咱家的炕舒服,那床我睡了好久才睡过来。”

现在这三个小子还毫无所觉,正乐呵着呢!从明儿起他们的‘苦难’就开始了。

刘姥爷开始教授他们如何保存这些书籍字画,当然在这之前先检验一下他们有没有懈怠。

“怎么样,太姥爷我们可没有懈怠啊!真的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雨无阻。”姚军远顺利的通过了刘姥爷的考校,一脸的得yì

洋洋。

“瞧他那欠扁样儿,小猫给他点儿眼色看看。”刘姥爷努努嘴道。

“好嘞!”钟小猫浑身一动,骨骼噼里啪啦作响。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上几个回合切磋下来,刘姥爷欣慰的点点头,看这样子这小子如他所说,勤学苦练。没有偷懒。

站在一边观战的钟长征第一次见儿子火力全开,心下嘀咕:虽然不想承认。他现在都不是小猫的对手,比初见面父子俩切磋时。现在的小猫不可同日而语。

“说老实话爸,真应该让小猫当教练。”钟奎垣看着场中切磋了二人,也有些手痒了。

“小猫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压服不了众人。”钟长征无奈地说道。

钟奎垣白了自家老爸一眼,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军中向来以实力说话,谁会在意年龄,况且小猫今年过完生日可就18了。

这小子敢给我翻白眼,你以为我不想啊!他这个当爸的失败,说服不了自己的儿子。

唉……

&*&

考校完毕。刘姥爷正式开始‘折磨’这些小子们,不但有军远他们还有墨远和秋粟他们。

孩子们学得多了,看得书多了,这气质、修养、层次更上一个台阶,居移气,养移体,远非同龄之人相比。

“小子们,这算什么,致远当初比你们还辛苦。这点辛苦还承shòu不了。”刘姥爷常常拿致远做比较激励他们,“不然你们以为致远为啥在短短的时间内,医术如此飞跃,还不是刻苦努力的。”

当然他不会告sù

孩子们致远的在医学方面的天赋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些孩子有的天赋异禀。有的则资质平平,那么多学点儿,开阔眼界陶冶情操也不错。

在忙忙碌碌中春节也过了。“哟!咱们的春节还没过完呢!尼克松要访华了,中美关系缓和了。说不定哪天就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了。”刘姥爷看着报纸道。

“这么说以后不能叫美帝国主义了,改叫美国了。”姚奶奶问道。

“呵呵……”刘淑英嘲讽地笑道。“亲家母说的对,说的对。”

“这事闹的,不是世代仇敌吗?怎么握手言和了。”姚奶奶不解道,“不是要解放全人类吗?还解放不?”

“哈哈……奶奶你可真逗。”姚军远讪笑道,“政治肮脏的很呐!说不定哪天,我们跟小鬼子也要放qì

仇恨谋求世代友好了。”

“怎么可能?”姚奶奶不相信道。

“照这种情形来看,怎么没有可能。”刘姥爷道。

“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妮儿双手托腮故作深沉道。

“行了,说这干啥?跟咱有啥关系。军远在过几天就走了,都准bèi

好了吗?”姚爷爷问道。

“准bèi

好了。”姚军远笑道,心下松了口气,可算是脱离魔掌了。

刘姥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段时间真是累坏了,不过收获也是颇丰的。

“对了,军远今年冬天是不是要参军了,够年龄了。”姚爷爷问道。

“是啊!我也要去当兵了。”姚军远笑着拍拍建远和振远的肩膀道,“以后的事,就靠你们了。”

“放心吧!包在我们身上了。”姚建远拍着自己的胸脯笑道。

姚军远临行前的一天晚上,刘姥爷把一摞钱放在炕桌上推给了姚军远。

姚军远看着一摞大团结,不解地问道,“那个太姥爷,这是何意啊!”

“这是四千块钱,我四年多的工资。”刘姥爷接着说道,“在乡下也没啥花费,有你姥姥还有你小叔、小婶的钱,我的钱都攒起来了,现在都给你,帮我去国营文物商店……”

“哎呀!我咋没想到呢!那里的东西,嘶……”姚军远吸溜了下口水道,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啊!

“太姥爷放心吧!我知dào

咋做了。”姚军远点点头道。

“先探好路子,下半年在动手。”刘姥爷指点道。

“嘿嘿……从国营文物商店买来的,也算是过了明路了。”姚军远笑得一双眼都眯成了缝,“这下子,谁想说啥的话,呵呵……亮出收据就叫他们闭嘴了。”

“姥爷,闹了半天,您才是大手笔啊!”姚长海感慨唏嘘道。(未完待续……)

第436章 人心浮动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尽点儿力。”连幼梅食指戳戳姚长海地胳膊道。

“啊!哦!我们也添上五百块钱。”姚长海回过神儿来道,“可以吧!她娘。”

“没想到小叔还是小财主呢!”姚军远调侃道。

“什么小财主,我们负担轻,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姚长海接着说道,“也就这两年风调雨顺,年景好,终于手里有点儿余钱了。”

“这一下子让我带这么多钱,有点儿不安啊!”姚军远拿着钱在身上比划了比划,感觉放哪儿都不成。

最后缝在了内衣里面,大娘家与姚姑姑两家知dào

了,也要添把柴,连姚爷爷最后也来凑热闹,最终三家也凑了一千元,都让姚军远带走。

全家人都不太放心,尤其让这三个小的带这么多钱走。

苏文中的开车途经这里顺道把姚军远他们三人给接走了,真是解决了大难题了。

一年前苏文中在姚长河的多方奔走下,终于洗刷了投敌变节的罪行。

真是不容易啊!

送走了姚军远他们就要开始春耕了,今年春节晚,一年之计在于春,农民又要开始了一年的忙碌了。

“姜老弟、山子,你们父子俩站这儿干嘛!进来坐吧!”姚长山傍晚扛着锄头回来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姜大志道。

“我是来向您告辞的,我要回城了。”姜大志笑道。

“哎呀!恭喜了,恭喜。”姚长山立马说道。“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回到原单位吗?”

“是!”姜大志笑道。“谢谢你们这么多日子的照顾。”

“谢啥子,应该的。甭提您救了夏穗,致远也跟您有师徒之缘。”姚长山又道,“进来说吧!”

“哪里我们是相互切磋,我好像学到的更多。”姜大志谦逊道。

姜大志父子俩进了姚家,一一和大伙告辞。

“虽然我走了,山子还要继xù

留下来,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一下。”姜大志拜托道。

“应该的,放心吧!”姚家人回道。

“爸,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人家照顾啊!”姜山笑道。

“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不让当家长的放心。”姚爷爷接着说道,“小姜啊!留下来吃饭吧!就当是送别宴了。”

“对对,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姚长山说道。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姜大志婉言谢绝道,已经受人家诸多照顾了,脸皮不能太厚了。

送走了姜家父子,姚爷爷感慨道。“终于要回去了?是该回去了?回去才能救更多的人。”

医院派的车专门来接的姜大志,他走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送行了。

姜大志站在村口不住的鞠躬,热泪盈眶地一直感谢乡亲们对他的照顾。要不是有这些善良的乡亲。自己说不定真挺不过去。

姜大志和老乡们一一握手后,最终在单忠信地催促下,蹬上了吉普车走了。

姜大志走了。闹得小学校里面的那些没有走的人神不宁的。

“人家就这么走了,什么时候轮到咱啊!”文飞感慨道。

“我是别想了?”程天佑斜靠在炕头柜上轻笑道。“别忘了,我可是从美帝回来的。有敌特之嫌。”

“尼克松都访华了,可见这中美关系缓和了,说不定哪天你头上这顶敌特的帽子就给摘了。到时候不就返城了。”文飞说道,显然比他还激动。

“谁知dào

呢?”程天佑有气无力地说道。

“爸别灰心,总有一天咱们会摘掉帽子的。”程爱国赶紧安慰自家父亲道。

“返不返城无所谓,只要能摘掉这头上这顶敌特帽子就成,起码让老婆孩子抬起头来做人。”车报国一时间感慨万千道。

“爸,我们没事的。”车国盛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其实在这儿挺好的,老乡们很尊重咱的,可比在外面强多了。”车报国说道,“那段日子可真是尝遍了人情冷暖,到了这儿才感觉像是个人了。”

“我知dào

你舍不得离开,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厂子。”文飞撇撇嘴道,“早知dào

当初我也学理了。”

“呵呵……”程天佑他们笑了起来。

程天佑笑道,“我呀如果要选啊!还是留在这儿,谁知dào

这政策啥时候又变了,一会儿东风、一会儿西风的,我可是被整怕了。哪回运动来了,我就首当其冲……在这儿起码安静。”

“不对呀!不对?”文飞拍了拍额头道,“让我想想,大志不是也有海外关系的,他怎么能返城呢!”

几个人齐齐的看向姜山,“别看我,可能是单伯伯四处奔走的关系,再说了,我爸可是医院的业务骨干,这开刀动手术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来得了的。”

“这倒是,有一技之长的确实吃香。”文隽笑道,“爸,你可能走不了了,这写文章的可是一抓一大把,一个萝卜一个坑,人家巴不得你不回去呢!”

文飞被儿子给说的一下子泄了气了,“算了,不走就不走,老子留下来陪你不正好。”他自我安慰道。

“这倒是,咱们走了,儿子还在这儿呢!还不如留下来作伴儿。”程天佑笑道,他是真的看开了。

姜山想起来道,“从我爸来信中谈及,我爸只是恢复了医生的身份,好像没有恢复组织生活。”

听到姜山这句话,出于对未来的不确定,变数。其他人再有怨言,也说不出啥了,还是原地踏步的好!

&*&

想当初许多机关都成立了干部学校。因为革mìng

把一些机关冲垮了,干部无事可干,就到干校集中学习,用后来的话说就叫做“充电”,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武装头脑”。

这种干部学校就取名叫“五七”干校,其教育模式就是“五七指示”里面所说的那样。当时是想先在干校里做个试点,总结经验然后全面开花,把我们整个社会变成一个“五七”干校,让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五七战士”,既能生产劳动又能批判资产阶级,“精神产品”和“物质产品”双丰收,成为充满生气的新生社会模式。

“五七指示”把这样美好的前景展示在人们面前,我们都把它当成比人民公社更理想的社会模型,当时最时兴“闻风而动”和“雷厉风行”,“五七”干校就像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成了运动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和大多数设想一样,设计时是美好的,执行中,嘿嘿……就偏差了。

进入新的一年后,上级的政策明显了发生了变化,极左思潮受到批判和遏制,上级三令五申要求落实党的干部政策和知识分子政策,使五七干校的境遇有所好转。在这样的背景下,干校初期的一些极端做法有所调整,环境有所宽松。大部分建校初期来到干校的待分配干部或返回原单位,或重新分配工作;干校成立之初参与领导班子的各种“宣传队”陆续撤出;学员的主要成分已是在职干部。

政策上的变化,明显的体现在环境上宽松了许多,程天佑他们往家里写信,不再是单纯的互道平安,可以聊聊彼此地近况了。

姚湾村这两年闷声发财,生活上明显起了变化,最突出的是变化就是程天佑也往家里寄钱了,一次五、六块或者七、八块。钱虽然不多,且表明他们生活的好呗!

&*&

春播种,夏长赢,秋风四起时,意味着又一个收获的季节已经来临,看着丰硕的收成,便忘却了曾经洒下的汗水和泥泞的裤腿。

饱满的玉米粒颗粒溜圆,色泽金黄透亮,形似一颗颗晶莹的黄色珍珠;而衰黄了的叶片,却给田野着上了秋天的衣裳。红了辣椒,紫了茄子,黄了南瓜……缤纷的季节,多彩的心情,感受秋天的果实带给人们的喜悦。

“还真让你们给说中了,中日建交,从即日起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姚爷爷看着报纸道,“这国家的事真的闹不懂。”

“闹不懂就别懂。”姚奶奶拿着针在头发上刮了刮,“和咱有啥关系,他们建他们的交,咱该恨还是恨。俺可忘不了老二就是死在小鬼子手里,咱们村多少人是给鬼子杀害的。”手中的针捅着鞋底子,面上是咬牙切齿的一脸的愤恨。

“老婆子,这句话太对了,真是深得我心啊!”姚爷爷笑道。

“春生、福生和壮壮呢!”姚爷爷问道。

“三个小家伙,秋粟和墨远领着出去玩儿了。”姚奶奶回道。

“哎!老伴儿发xiàn

了没,壮壮长的可真好kàn

,胖嘟嘟的和咱家妮儿小时候一样可爱。”姚爷爷接着道,“长青现在不提啥子了吧!”

“你还真是后知后觉,这都养了两年多了,这心里早把壮壮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姚奶奶嗔怪道。

“这秋粟也有16了吧!”姚爷爷算道,“再上两年高中出来都18了。”

“可不是,谁曾想,秋粟被推荐上高中了。”姚奶奶放下手中的鞋底子笑道。

“咱成分没问题,学习成绩又好,不推荐她推荐谁。”姚爷爷臭屁地说道。

本来挺高兴的,这脸耷拉下来,“夏穗可都二十二了,村子里都传出风言风语了,说咱家不地道,留着这么大的姑娘不嫁出去。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要咱家小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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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集体行动

“二十二了,要是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姚爷爷叹息道,“到现在夏穗连对象还没呢!”

“可五叔公算着晚婚来着,俺看着夏穗一点儿都不发愁,也没有要找的意思,乐呵着呢!”姚奶奶叹息道,“这高兴的事不少,发愁的事也不少啊!总不能让人顺心点儿。”

“不操心就不是人生了。”姚爷爷笑道,“行了,改天我去问问五叔公,多晚才行。”

殷秀芹系上围裙走了进来道,“爷爷、奶奶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新碾下来的小米,简单些,熬点儿南瓜小米粥好了。”姚奶奶朝外喊道。

“知dào

了,奶奶。”殷秀芹出来看见坐在厨房的大娘道,“娘,我来做饭,您去菜园子摘点黄瓜,豆角。”

“行,你来做吧!”大娘转身去了后院,不仅摘了黄瓜和豆角,顺便薅了下又冒出来的野草。

此时家家户户炊烟又袅袅升起,“谢谢你啊!清远,我爸妈那么对你,你还记挂着他们。”叶帼英看着炕上装好的新下来的玉米面和新碾的小米。

“说什么傻话,怎么说她是你爸妈,总得有人先低头吧!咱当晚辈的积极点儿,总不能让父母跟咱道歉吧!到底是父母,希望儿女好的心永远不会变的。因为这点儿事咱也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上次寄去的面粉老人家不是没有打回来嘛!”姚清远笑道,寄面粉的时候,小夫妻俩当时可是担心了好长时间。生怕面粉在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再说了,我得向老泰山证明他们把女儿嫁给我至始至终都没错。”姚清远接着道。“用奶奶的话说,什么是家人。那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依然是家人。”

“我就是怕你受委屈?”叶帼英心疼道。

“受啥委屈啊!我把他们最心爱的宝贝娶回来了,还不兴人家给我点儿脸色啊!再难看为了你我也得受着。”姚清远感慨地说道。

“清远你真好。”叶帼英扑到他身上道。

男人嘛!嘴巴甜儿些,不会吃亏的。

“你写好地址,明儿我寄过去。”姚清远拍拍她的后背道,“我现在杀鱼去。”

“呕……”叶帼英难过的干呕。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吓得姚清远抓着她的肩膀赶紧问道,“走走,叫姑父还有太姥爷看看。”

“去什么去?”叶帼英满脸通红爬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

“怀孕?怀孕是啥的?”姚清远傻乎乎地问道。

叶帼英哭笑不得的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道,“孩子他爸。还不明白吗?”

姚清远抬眼看看她,有低头看看她的小腹,激动地问道,“你有了,我要当爹了。”

“嗯!快两个月了。”叶帼英羞涩地笑道,“已经找姥姥确定过了。”

“哈哈!”姚清远高兴地一把抱起了她转起了圈圈。

“快放我下来,头晕!”叶帼英扶额道。

“哦!”姚清远放她下来,拉着她朝外走,“走。走,去告sù

爹娘。”

姚家人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农家讲究的是多子多福。

“这下可算是放心了,结婚快三年了终于有动静了。”大娘长出一口气道。“看在外孙的份上,亲家也会松口的。”

“娘,这帼英有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姚清远双手合十请求道。

“清远,我怀孕而已。又不是生病,我会照顾自己的。不用麻烦娘的。”叶帼英赶紧说道。

“知dào

了。”大娘接着道,“以后你们俩干脆还过吃吃饭吧!省的做饭了,再有两个月就该烧炕了,到那时你们在自己做,中不?”

姚清远看向叶帼英眼神询问可以吗?

“是,妈。”叶帼英点头道。

姚家女人的厨艺都拿的出手,好像就自己的厨艺该锻炼、锻炼。

倦鸟归巢,家里人陆陆续续地回来,齐齐向姚清远恭喜他要当爹了。

“咦!亲家姥爷和亲家母怎么没有过来。”姚爷爷问道。

“妮儿也没过来。”姚奶奶也道。

“来了,我们进山了。”刘淑英拉着妮儿的手进来道,紧随其后的是刘姥爷。

看姚家人喜笑颜开的,估计大家都知dào

帼英有了,刘淑英笑道,“那我再添上一喜,秀芹也有了。”

“姥姥你说什么?”姚博远半挑着帘子说道。

“我说你又要当爹了。”刘淑英笑道,“春生和福生要添个妹妹了。”

“啊……这么说我要有女儿了。”姚博远高兴地叫道,“秀芹,娘,秀芹在哪儿呢!”

“秀芹在厨房呢!”姚奶奶说道。

哗啦一下姚博远放下手中的帘子,转身朝外走。

“春生爹,你叫我呢!”殷秀芹进了堂屋道。

姚博远看着她道,“你有了怎么不告sù

我?”

“迟了十来天,这不还没确定吗?”殷秀芹轻柔的抚摸着小腹道,“谁告sù

你我有的。”

“姥姥说的。”姚博远高兴地说道。

“那我真的有了。”殷秀芹乐道,“我正想着春生和福生大了,再生一个呢!正好。”

“姥姥说这一胎是个女孩儿。”姚博远笑道,“呵呵……这下儿女双全了。”

“姥姥,你不能厚此薄彼啊!”姚清远顿时不乐意道。

“这个啊!让帼英告sù

你好了,我就不喧宾夺主了。”刘淑英笑道。

“如你所愿是个儿子。”叶帼英嗔道。

“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老姚家的传统女孩儿更吃香。”姚清远笑道。

老姚家又要添丁进口,这个夜晚自然更热闹了。

&*&

省委大院里。叶爸推开家门,一股小米粥的甜香扑面而来。疾步冲到了厨房,急声问道。“是帼英送来的吗?”

“是帼英寄来的玉米面和小米。”叶妈熄灭了炉灶道。

“可算是能好好的吃顿饭了。”叶爸斜靠在门框上道,“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姚湾村种出来的粮食就是好吃。”

虽然返城回来,工作也恢复了,但依然得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做人。所以也没有请家政人员,就怕别人扣上他们想恢复以往的失去天堂的帽子。

一切都得自己来。

刚回来那些天,差点儿没饿晕他们老两口,刚开始还以为是回来忙碌的,安顿下来后。才发xiàn

不是,吃啥都不对味儿。

可也不能饿着自己了不是,味同嚼蜡,没有滋味也得吃。直到吃到了帼英寄来的面粉,才算是活过来了。

两人总算理解了那句什么叫吃人嘴短了。

“别胡思乱想了,吃饭吧!”叶妈盛好粥端了上来。

“嗯!这才叫小米粥,咱从粮店买来的,熬出来米是米的,水是水的。都没有米油。”叶妈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一抬眼看着他碗筷不动,“这是帼英寄来的,你不是心心念念惦记着呢!你怎么不吃啊!”

叶爸长叹一声道。“老胡被调查组调查了。”

“啪嗒……”一下叶妈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满脸的恐慌,老胡的性质和他们一样。叶妈不知所措道,“那个……这个……我们。”

“咱们没事!”叶爸说道。一听这话叶妈松了口气,她现在是怕死调查组这三个字了。

叶爸接着苦笑道。“咱们思想改造的彻底,因为有个女儿积极的与贫下中农结合。”

这真是极大的讽刺,眼前就是龙肉也吃不香了,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沾了女儿、女婿的光了。

他们二位看着这餐桌上的小米粥,一时间心里是酸甜苦辣、五味陈杂。

真以为返城就万事大吉了,这运动还没完呢!某人还几上几下。

&*&

“当当……”座钟的鸣响。

姚爷爷和姚奶奶起身了,今儿又是全家聚餐,男人们进山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亮,姚家的灯陆续地亮了。

“起来,起来,咱爹已经起了。”大娘拍着姚长山道,“赶紧起来,你还得去叫孩子们,晚了该挨训了。”

“哦!”姚长山揉揉眼睛认命的爬了起来。

“起来了,你该进山了。”连幼梅一翻身咕哝道。

“你别管了,我自己起,你接着睡。”姚长海轻手轻脚道起身道。

“爹也太能折腾了,你们这些当儿孙的了,咱家也不缺蔬菜。”连幼梅呢喃道。

“进山很棒的,你看我身体是不是越来越好。”姚长海坐在炕沿上道。

“你现在是人生中最好的阶段,当然好了。”连幼梅模糊地说道。

“快起来吧!快起来吧!”姚长青脚丫子蹬蹬田胜利道。

“哎呀!知dào

了,我正慢慢醒过来的。”田胜利一翻身起来道,坐在炕上撒癔症实在不愿意起啊!

“快醒醒,别妨碍我们娘俩睡觉,快点儿穿衣服出门吧!”姚长青嘴里嘟囔着朝外面轰着田胜利道。

姚长青搂着壮壮道,“壮壮啊!孝顺的方法没别的,你娘我要是死了,请你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该玩儿的时候就玩儿。我们不会这么折腾你的。”

“噗……说什么傻话。”田胜利闻言笑道。

“娘,我也要跟爹去上山。”田壮壮一咕噜脱离了姚长青,爬起来道。

“哎哟!真是我的好儿子。”田胜利高兴道,“来来,爹给你穿衣服。”

姚长青闻言爬了起来,拉开了灯,“这么小去什么去,外面凉,别吹着了。”

“爹,我是男子汉,要参加姥爷家男人们的集体活动。”田壮壮稚嫩地童音高声宣bù

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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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放心,穿厚点儿冻不着咱家壮壮的。”田胜利麻溜的给孩子穿上夹衣夹裤。

“这么小的孩子,你指望他自己走啊!”姚长青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不行的话,我背着我儿子不行啊!”田胜利笑着捏捏壮壮的肉嘟嘟脸蛋儿,“至于壮壮困了的话,大不了回来再睡上一觉。”

壮壮咯咯直笑,显然同意他的说法。

“我说不过你们爷俩,你想干啥就干啥吧!”姚长青咚的一声躺到了炕上,“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也不知dào

外面下雨了没,下雨就不用去了。”田胜利蹲下去给壮壮穿鞋道。

姚长青咕哝道,“这还用看,你听见下雨的声音了吗?肯定不下。”

“要是下雨多好啊!”田胜利打着哈气说道。

姚清远轻手轻脚地翻身起来,穿衣。

“又要上山了。”叶帼英听见动静含糊地问道。

“吵醒你了,你接着睡,我们进山。”姚清远快速地穿起衣服道。

“真是辛苦你了。”叶帼英嘤咛一声,又睡着了,孕妇渴睡,很快就睡着了。

大娘陪着姚长山起来,钻进了孩子们所住的东厢房,掀开被子,拍着他们的屁股道,“起来,起来。”

孩子们打着哈气陆陆续续地出来,“呀!壮壮也来了。”姚爷爷打着手电看清人后叫道。

“姥爷,壮壮是男子汉。”田壮壮咧嘴一笑道。

“壮壮也要参加咱们家的集体活动。”田胜利替孩子把话说完。

“好好,去把春生和福生叫起来。姚家的男人怎么能不参加。”姚爷爷吩咐道。

“是爷爷。”姚博远说道,转身朝家走去。没走两步,就看见自家的双胞胎。扭晃着屁股颠颠儿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大娘。

“两个小家伙非要来,俺只好把他们俩送来了。”大娘把春生和福生交给姚长山和姚博远,“孩子们可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娘。”姚博远说道,“我会看着他们的。”

“我们会乖乖的。”三个小家伙说道。

“好了,人到齐了咱们走吧!”姚爷爷一声令下,打着手电筒的队伍在黑暗中前行。

大娘则转身回了家,差不多要开始做早饭了。

“夏天过去了,天气终于转凉了。现在舒服多了。爹!”田胜利笑道,“夏天真是快把人给烤死了。”

“夏天觉得热没毛病,觉得冷才有问题呢!”姚爷爷调侃道。

“呵呵……说的对。”刘姥爷笑道,“什么样的季节,就该有什么样的天气。”

“爹,咱姚家的第四代都成了小男子汉了。”田胜利看着跟在队伍里的三个小萝卜头笑道。

“是啊!很有精神吗?是咱家的人。”姚爷爷笑道。

别看现在跑的欢儿,回程的时候,可是背着回来的。

&*&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眨眼间就到了初冬。屋子里已经烧起了暖炕,妮儿正指挥着钟小猫不停的忙活。

“人家是‘绕屋皆菜圃,编篱为门’。咱是房内都不放过,弄成了菜圃了。”钟小猫看着自己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在妮儿所住的西里间坛坛罐罐装上土放在窗台上,“真是‘此圃何其圆,於侬已自华。’”他拍拍自己手上的土道。“妮儿你打算种啥啊!屋里温暖如春,啥都能种耶!”

“蒜苗、菠菜。韭菜……”妮儿脆生生地说道,冬天能吃到这些新鲜蔬菜真是美死了。憋到现在,真是憋屈够了。

对于妮儿家里的哥哥们自觉都有一份责任,以前是姚致远对于她的要求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不过他走后,钟小猫就严重的告诫修远他们,妮儿的事他接管了,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钟小猫现在除了放羊,牛也一起放了,谁让妮儿还是小牧童呢!

在润物细无声中,就这样温雅地侵入了她的生活,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务必让她习惯他,忘不了,戒不掉。

“我去拿菜籽和大蒜。“钟小猫立马出了房间,拿着东西过来开始播种。

一段日子后看坛坛罐罐中的菜籽发芽露出绿茸茸的一片,在萧瑟的冬季看到令人欣喜的一抹绿色,真是心里美啊!

试验成功,一家人齐齐地围在刘姥爷的西里间。

“这俩孩子折腾的还真行耶!”姚长海看着已经长了一扎长的蒜苗笑道。

“当然行了,只要温度、湿度合适,这些菜是有土就会发芽的。”刘姥爷笑道,“这个冬天终于不再是白菜、土豆、萝卜的天下了。”

“还真是稀奇哟!小猫你这脑袋瓜咋长的。”姚长海喜不自禁道。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妮儿嚷嚷着要种的。”钟小猫指指正站在炕上趴在菜圃上的妮儿道。

“这可不稀奇,这在古代早就有了,不过他们利用的是温泉,在温泉边种植。”刘淑英笑道,“咱们屋里温暖如春,又不缺土,缺水的,当然种的出来。”

“对了,我爹他们那种了吗?还有小猫家,我姐家,清远……”姚长海掰着手指数道。

“你成天在小厂子忙活,当然不知dào

了,早就种上了,这还用说,窗台上在就摆得满满当当了。”刘姥爷笑道。

“姥爷,为啥不把卧室里都种上,暖炕也行啊!”姚长海挠着下巴道。

“想死的话就可以了。”刘姥爷说道。

“啊?这话怎么说的。”姚长海不解地问道。

“植物需yào

阳光进行光合zuò

用,所以才放在窗台上,吸收二氧化碳,呼出氧气,而晚上没有阳光时是吸收氧气的,植物晚上放在卧室里会和人争氧气,所以不利于健康。”钟小猫解释道。“我们也想大面积种植,可现实不允许

。”

姚长海摩挲着下巴想了想。眼睛一亮道,“这简单啊!我们移到后半间。这间卧室让给它们好了,多种一些,窗台上的这些,还不够塞牙缝的。”

“幼梅,我们搬到后面住去。咱家人口少,动起来方便。”姚长海询问道。

“行!我没问题。”连幼梅很干脆地答yīng

道。

“你们几家都别动了,只把我的房间改改,种下的菜,省着点。作为搭配应该够用了。”姚长海又道。

大家点头同意,这样说干就干,姚长海的房间改成菜圃。

紧接着村子里家家户户,把破了的坛坛罐罐都装上了土,种上了蒜苗,放在了窗台上。

姚长海可不想村里人的健康出问题,再三警告,只有窗台上可以种菜。否则除非像他们家一样,腾出一间房。

&*&

“大队长。大队长。十里村的殷大队长在祠堂等着您呢!”姚满仓朝着姚长海的耳朵大声地喊道。

经过两年多的经营和发展小厂子又扩大了许多,机器的轰鸣声更大了,说话声根本就听不见,姚长海扭头道。“什么?你说什么?”

姚满仓直接拉着人出了厂子,才道,“十里村的殷大队长在祠堂等着你呢!”

“知dào

了。”姚长海转身进了厂子说了一声。跟着姚满仓出了山,直奔祠堂而来。

“殷大队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姚长海进了办公室先到脸盆架子那洗洗有些油污的手,用毛巾擦干净后一屁股坐在了殷铁柱对面。

“我是来给你送礼来了。”殷铁柱一脸阴沉道。

姚长海低着头打开茶杯盖。还冒着热气,“谁不知dào

你殷大队长是铁公鸡,送礼?我才不信呢!”抬眼诧异地看过去,“我说铁柱你这是送礼的,我看倒像是讨债的。”

“一台大铁牛的指标你要不要。”殷铁柱黑着脸道,心里却在滴血啊!真是割肉呢!心儿里那个疼。

“咋回事?”姚长海灌了两口水放下道。

殷铁柱闷声说道,“上级有关部门给我们大队两台拖拉机指标。”

“这是好事啊!有大铁牛即可以减少劳动强度,也可以提高效率,你还发什么愁啊!”姚长海笑道,“恭喜了。”

“可惜队里的钱只够购买一台。”殷铁柱瞪着姚长海一脸愤恨不平道。

“我说,殷大队长,你这恨的好没道理啊!”姚长海大呼冤枉道,“等等,你想把指标让给我们。”

“你说我不恨你恨谁。”殷铁柱气呼呼地说道,队里早想这买铁牛了,是左盼右盼,好不容易有了指标,可只够购买一台,另一台只能是望铁牛兴叹,把指标拱手让人了。

说到底还不是钱闹的,两字没钱!

“长海,咱商量个事,你就不能提点提点老哥我,你瞧你们这蜜饯甜蜜的事业干的是红红火火的,还有哐啷、哐啷,咣当、咣当……”

“什么哐啷哐啷的,我怎么不明白你说啥呢?”姚长海故作不知dào



“给老哥装傻是不,非让老哥说明白不可。”殷铁柱张着大嘴无声地念道,‘工厂。’

“打住,赶紧给我打住。”姚长海赶紧说道。

殷铁柱满眼小星星的那个羡慕啊!“你说你们姚湾村这两年,娶走了这十里八乡多少闺女,我们村多少人打光棍啊!哼哼,说到底还不是你们姚湾村底子越来越厚了。”

“说什么呢!”姚长海哭笑不得道,“行了,别叹了,走带你看样好东西。”

姚长海跟殷铁柱一前一后地进了姚长海家,“你带我来你家干……干……”

殷铁柱看着满屋子长的郁郁葱葱的新鲜蔬菜,顿时卡壳了,蹲在地上,掐了棵蒜苗放进嘴巴里嚼吧嚼吧,“真的。”

“假的。”姚长海好笑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439章 尿炕了

“好吃不?”姚长海跟着蹲到地上好笑看着他道。

“嗯!别说味道不错。”殷铁柱砸吧了下嘴还点点头道。

“我说殷大队长我都把你领到这儿了,你还没琢磨出来啥吗?”姚长海胳膊肘捣捣他的胳膊道。

“琢磨出来啥?对了你怎么种的。”殷铁柱一脚踏了房间,仔细的观察起来,好半天才道,“这没啥难度啊!”

“你以为有多难。”姚长海好笑地说道,“怎么还没有领悟过来。这条路子怎么样,你们村不是有个蔬菜队,专门给县蔬菜公司供应蔬菜的,冬天里种出新鲜的蔬菜……”

殷铁柱越听眼睛越亮,激动地搓起了手,“我说长海,你这脑袋咋长的,这都能想到,好主意。”

“你不知dào

一想到钱,我就头疼。”殷铁柱掐指盘算说起了这两年十里村大队的人均收入的细账,“70年我们大队人均分配了130块钱,去年增大了农业投入,人均分配降到了120元,今年回升到了133元。算下来每个劳动日工值也只是一块钱。这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啊!”

姚长海轻笑道,“你算得够清的,我也算过,那是扳着指头算来算去,算出了一个道理:仅靠种植业,从年头干到年尾,咱们出力流汗,也只能是落个肚儿圆,有点零花钱,却难以摆脱‘高产穷队’的规律。”

“你说的太对了。”殷铁柱不住地点头道。

殷铁柱接着又仔细询问了下注意事项,重点是种菜不能睡人,两人讨论了一个多小时。

“谢谢啊!”殷铁柱起身说道。

“这下不恨我们大队了。”姚长海朝他眨眨眼调侃道。

“哼哼……还算你有良心。”殷铁柱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

“我这就回去打报gào

。”殷铁柱抬腿就急匆匆朝外走。

“回来!”姚长海叫住他道。“别说我教的,我们也是跟你学的。”

殷铁柱一听就明白了。“行了,我知dào

了。就是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给你,更有说服力。”姚长海从窗台下端下一个坛子里面种的蒜苗递给他道。

“谢了。”殷铁柱解开棉袄,把坛子土宝贝似的裹在怀里。

“赶紧走吧!申请批下来,能赶在春节前出售一批,也过个好年。”姚长海挥手道,“想谢我赶紧把大铁牛的指标给我。”

“呵呵……成,回去我让人给你送来。”殷铁柱笑道。

“老爹,你牛啊!”妮儿掀开帘子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道。

姚长海走过去,抱起她笑道。“没办法,咱们种了总得有个出处吧!正好十里村有蔬菜种植队。这叫转移视线,不对不对,这是一举两得。”

姚长海放下妮儿道,“好了,姥爷,我走了,清远又接到一个齿轮订单。”

“你忙你的去吧!”刘姥爷挥手道。

“又剩下咱俩了。”刘姥爷说道,“你姥姥早上走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也不知dào

单位又有啥事?”

“爸,我回来了。”刘淑英挑开棉帘子进来道。

“这人真不禁念叨。”刘姥爷轻笑着问道,“怎么去那么久。怎么回事,脸色不好kàn

。”

“爸,我要回单位上班了。”刘淑英烦躁地说道。

“哦!”刘姥爷一愣。随即道,“也该回去了。总不能一直呆在乡下。”

“要是能退休就好了。”刘淑英希望道。

“退休,估计得等到运动结束了。”刘姥爷道。

“唉……也不知这场运动什么时候结束。”刘淑英叹息道。

“最困难地时候已经过去了。日子越过越好。”刘姥爷说道。

“嗨……不想了,大不了,我早晚十公里越野不得了。”刘淑英笑道,“对了,爸,县城的房子,我决定让杨志辉你徒弟先住着,就当帮咱看房子了,房子就久不住人不好。”

“早该这样了。”刘姥爷说道,“怎么想起让他住了。”

“这不去县城碰上了,所以就……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刘淑英说起来,都不容易啊!

“行,你做主吧!”刘姥爷道。

第二天刘淑英就开始每天早上和傍晚往返了村里和县城的日子。

&*&

十里村大队,殷铁柱的行动也是非常的迅速,当天回去,就打了申请报gào

,开始四方游说,有了实物更有说服力,很快申请报gào

就批复下来。

不可小觑劳动人民的智慧,姚湾村只是在家里种植,然而不是所有的人的房子都如姚长海家这般宽敞明亮,一间房来种菜。

毕竟谁家不是人丁兴旺,人口众多,那里腾得出房子,难不成几代人挤到一张炕上不成。

所以十里村拓展了到了家里的前后院,毕竟家家户户有院墙挡着,挡风吧!离着屋子近这温度肯定比田野里的温度要高。

冬天种菜主要是保温吗?人家用谷子杆儿编织成了草毡子,盖在蔬菜上,如同盖了一层棉被似的。

虽然不如暖炕屋里长的高,只要冻不死,它好歹也算是新鲜蔬菜吧!

十里村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惊动了东方红农场,土里刨食,就是要轮番种植,合理的利用土地。

农场怎么可能不插上一脚,这下姚湾村就更安全了。

春节的时候,殷铁柱提着一罐麦乳精就来了,“呶!这是谢礼,我知dào

你即不抽烟、又不喝酒,所以这个给你家妮儿的。”

“真是,你买这玩意做啥。”姚长海责怪道,“快带回去,给你家孩子。咱俩还用得着这样。”

“我给妮儿的,你别管。”殷铁柱直接把罐子塞给了妮儿。“妮儿拿好了。”

“老爹!”妮儿叫道。

“别看你爹,听我的。”殷铁柱瞪着姚长海道。

“妮儿拿着吧!”姚长海发话道。

“谢谢。殷伯伯。”妮儿抱着麦乳精罐子谢道。

“哎!这才对吗?”殷铁柱笑道。

“走走,咱们进去说话。”姚长海拉着殷铁柱进了后半间,“今儿在这儿吃饭。”

“那我就不客气了。”殷铁柱脱鞋上炕道。

“妮儿娘炒两个好菜。”姚长海在屋内喊道。

“知dào

了。”连幼梅应道。

“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就知dào

收获不错。”姚长海笑道。

“嘿嘿……虽然不能大面积种植,可架不住价格高,比夏季高了一倍。”殷铁柱乐不可支道。

“难怪了财大气粗了。”姚长海打趣道。

“不及你……”殷铁柱看着他又道,“谢谢你了。”

在姚长海他们聊的时候,妮儿抱着麦乳精罐子进了西里间,“太姥爷。我们去爷爷家找春生他们好不,好东西一起分享。”

现如今的麦乳精采用牛奶、麦精、奶油、鸡蛋、鱼肝等精制而成,绝对的货真价实营养多么丰富。

后世市场上都是牛奶或者是饮料的天下市场,即使还有麦乳精,可已经不是现在的了,是加了三聚氰胺的牛奶做的,奶油更是人造奶油,味道更是用香精调起来的。

不知是时代进步了还是倒退了!

刘姥爷和妮儿一起去了姚爷爷家,“来来。好东西!”妮儿嚷嚷着就进来了。

“麦乳精,确实是好东西。”姚爷爷抱着妮儿上炕道。

姚奶奶问道,“哪儿来的,亲家母买的。”

“不是。小殷买的。”刘姥爷坐到炕上道。

“春生、福生、壮壮呢!”妮儿问道。

“姐,姑姑!你找我们。”三个小家伙一起走了进来道,身后跟着秋粟。

“正好。人来了,秋粟姐。给每个人冲泡一碗。”妮儿笑道,“你们也尝尝鲜。”

“咦!妮儿说的。好像你不是尝鲜似的。”姚奶奶揉揉她的头发道,“秋粟快去冲,俺们就免了。”

“不,每人一碗。”妮儿坚持道。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时候没有什么比吃的更能让人们留下深刻的记忆了。这个时代似乎只有一种营养品是真zhèng

的营养品,那就是麦乳精。对人们来说,那简直是天堂里来的东西,奢侈品。一年中极少有机会能见到它,比麦乳精次的是白糖,再其次是糖精,吃多了是苦的。

姚秋粟从外面拿来勺子,用勺把儿撬开麦乳精装圆铁桶上面的小铁盖,一股奶香甜味扑面而来,就会看见米色的结晶颗粒。

三个小家伙儿吸溜吸溜鼻子道,“好甜!好香。”

“你们乖乖的,待会儿就能喝了。”姚秋粟抱着罐子出去冲麦乳精。

热水冲出来闻闻,感觉那个味道香甜呀!

“好好喝!”三个小家伙儿的眼睛笑的弯了起来。

味道确实不错,好极了。

三个小的喝完以后,眼巴巴的望着姚奶奶他们碗里的,“嘿嘿……嘻嘻……太奶奶。”

“姥姥!”

“小馋猫!”姚奶奶宠溺地看着他们道,把碗里冲好的麦乳精倒了一半儿给他们。

小孩子看见好吃的就挪不动步子,虽然眼巴巴地看着剩下半碗麦乳精,却没有开口要,他们知dào

那是长辈们的。

姚爷爷看着孩子们可怜兮兮又好笑地样子发话道,“再给孩子冲点儿好了,好不容易喝一次过瘾了。”

“太爷爷最好了。”三个小家伙高兴地叫道。

“哼哼……小心喝多了尿炕。”姚秋粟吓唬道。

“我不要了!”妮儿摇头道,只是尝鲜,回忆一下记忆中的味道。

每人又一人喝了一碗,小肚子撑得鼓鼓的。

结果命中,三个小家伙尿炕了,画了一副好大的世界地图。(未完待续……)

第440章 一年又一年

“啊……哈哈……春生、福生尿炕了。哈哈……”姚修远拍掌哈哈大笑道,他指着晒在院子中绳子上的被子,手里比划道,“哟!你们看看,好大的世界地图噢!”

本来就抽抽搭搭的两个孩子闻言,“哇哇……”大哭起来。

姚博远赶紧护住两个孩子,“你哟,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俩孩子已经有了羞耻心了。”

其他人闻言也都跑了出来,都抿嘴偷笑。

“乖乖,不哭了,你叔叔小时候也尿炕的。”姚奶奶听见哭声疾步走过来道。

“去去,都进去。”姚奶奶把人都给轰到了屋内。

“奶奶!”姚修远不乐意道。

“咋了,俺又没有说错。”姚奶奶推开姚修远道。

“活该!敢嘲笑奶奶的宝贝重孙子。”姚夏穗站在堂屋前捶了走过来的他胸口一下道。

“乖不哭了!肯定是昨儿冲的麦乳精喝多了,才会的。”姚奶奶蹲下去哄俩孩子道。

脸上还挂着泪珠,不停地抽泣地俩孩子赶紧摇头,再也不敢多喝了。姚修远的嘲笑声实在太刺耳了,深深印在两个孩子的脑中。

姚奶奶这边刚刚哄住了两个重孙子,那边小外孙又哭了。

“不用说肯定也尿炕了,昨儿喝的水太多了。”姚奶奶哭笑不得道,“行了,咱们都别去了,省得孩子面皮薄,咱们去了哭得更凶了。长青他们哄哄就好了。”

果然不一会儿那边的哭声小了,壮壮被哄住了。

麦乳精事件告一段落,小孩子嘛!好了伤疤忘了疼。对麦乳精的味道是深深忘不了,不过可是记住了晚上不能喝!喝了会尿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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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接到姚军远要回来过年的消息真是吓了一跳。

“他不是今年入伍去当兵吗?怎么回事?”姚爷爷不解地问道。

“好像今年没有征兵的消息。咱们这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姚长海顿了一下问道,“他说让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他了吗?”

他可忘不了姚军远他们上次回来可是带的大包小包的跟搬家似的。

“电报上写着日期呢!”姚长山看了着电报上的日期算了算。“哎哟!就是明天了。”

“好好,明儿可别忘了去接他们。”姚爷爷说道。

“是!爹。”姚长山应道,不用姚爷爷吩咐他就会早早的去接了。

这一次如他们所想,真是大手笔,可比破烂好多了。

姚军远打开柳条箱子,一一展现在姚家人面前,保存的完好,品相非常的好。

“你们可真能折腾。”姚爷爷咂舌道。

“这算什么?”姚军远一屁股坐在炕上道,满腹牢骚道。“您不知dào

国营文物商店,政策规定乾隆以前不能出口,可乾隆以后却允许大量出口,嘉庆、道光时期的很多官窑瓷器、书画以极便宜的价格被小鬼子给买走了,甚至,很多真zhèng

是明、清时代的真文物,因鉴定失误,被当成仿制品卖了。好多碑帖,很多都是老拓本。还没裱过的,有清朝光绪拓,还有明代的。这简直是说不完实在太多了。”

“等等,小鬼子怎么又打进来了吗?”姚爷爷诧异地问道。

“爷爷中日不是建交了。所以日本旅行团一来就几十个人,进到店里,每人先抱一堆。然后进行筛选,价格便宜。如市场上的大白菜。”姚建远叹息道,“我们的财力可不能和人家比。看着流落到小鬼子手里。真心疼。”

“那国家也不管管。”姚爷爷诧异道,“这可都是老祖宗留下的。”

“正当交yì

,你怎么管。”姚建远撇撇嘴道。

“听军远的话你好像不知是拘泥于一地。”刘姥爷好奇地问道。

“嗯!我去首都来着,毕竟那里的文物更多。”姚军远接着又道,“不然怎么会遇见小鬼子呢!”

“唉……”姚军远叹息道,“不提了真是越提越伤心。”

对于此事姚家人无能为力,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钱花完了。”姚奶奶问道。

“没有,没有,太多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姚军远道。

“怎么没有金石之物啊!”姚奶奶好奇地问道。

“这些可比金银器皿那些俗物有价值多了,这些都是孤本,便不是孤本,也多是御刻之书,刻录之时流传出来的数目便不是很多,这些是历朝历代的名家字画,更是价值连城。毁了就再也见不到了。金银珠宝没了可以在挖嘛!”姚建远笑道。

“嗯!有些道理。”姚爷爷点点头道。

姚军远把所带来的东西统统交予刘姥爷收藏,其他几家也不敢碰啊!这些东西太脆弱,有些都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已是书籍字画存zài

的极限了。

当然这些东西又统统到了妮儿的手里,有了空间灵气的蕴养,也能妥善保存,当然再取出来时,更加灵气逼人。

&*&

眨眼间就到了年三十,吃完饺子,姚家人还有钟长征一家,田悦宁、祁红,程天佑他们,人多热闹呗!也幸亏姚家的房子大,吃完饺子大家围坐在一起。

如往年一样,大家唱着样板戏守岁。

《红灯记》选段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

《智取威虎山》打虎山上,穿林海,跨雪原,……迎来春色换人间。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进威虎山,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间。

壮志撼山岳,雄心震深渊。待等到与战友会师百鸡宴,捣匪巢定叫它地覆天翻!

这两年为了“看戏难”问题。普及样板戏,北影、上影、八一等等几大制片厂将它们先后拍成舞台电影片。在全国发行、放映,这样板戏随即唱响了大江南北。

这期间小说、电影、戏剧创作枯竭,文化生活长时期极其枯燥被人戏称为“八亿人民八个戏”的说法,样板戏经电影、电视、广播反复强制性播放,连不熟悉戏曲的男女老少都能哼唱几句,成为这一时期贫乏的精神、文化生活的代名词。

然而等到电视普及后,电视剧市场一窝蜂的“三破一苦”题材破碎家庭、破碎情感和破碎婚姻、家庭苦难题材,何尝不是样板戏题材单一劣根性的延续……

除了这三破一苦,更有十亿人民一个戏,打鬼子……

等长辈们慷慨激昂地唱完了。妮儿扯扯壮壮和春生的衣服,春生站起来道,“我们也要唱歌。”

“好好,我们听听他们唱什么?”姚爷爷笑道。

三个小家伙站起来,妮儿拿出短笛,吹起了前奏。

三个小家伙中气十足地大声地歌唱着: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哦~~~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yǐ)巴,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猪!你的肚子是那么鼓,一看就知dào

受不了生活的苦

猪!你的皮肤是那么白,上辈子一定投在那富贵人家

哦~~~

传说你的祖先有八钉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不会脸红不会害pà



你很像他

……

三个小家伙摇摇摆摆的,一副小猪憨憨的模样,可爱的不得了。末了还学了猪哼哼叫的声音,真是太像了。

听完了曲调高亢、令人奋进的样板戏,难得听见这么可爱有好玩。充满童趣的儿歌,换一种口味也不错。

“哈哈……”大家都笑翻了。女人们更是笑出了眼泪。

别说他们了,刘姥爷第一次从妮儿嘴里听到。也是如此,不过孩子们唱的多了就听习惯了。

“真是三头壮实的小猪!”姚爷爷指着他们三个笑道。

“哎哟喂!俺的大孙子哎!这是谁教你们的。”大娘抱着春生笑道。

“还用说,除了亲家姥爷还能有谁?”姚爷爷笑着竖起大拇指道,“老哥可真行。”

“天天听你们嘴里念叨,跟念经似的,原来是这个啊!”姚夏穗失笑道。

“不愧是猪司令的儿子,听听这猪之歌唱得多好。”田胜利拍着姚博远的肩头道。

姚博远抱着福生哈哈一笑,啵啵亲了福生两下,“好儿子,唱的好!”

“真难为你们仨了,歌词记得这么清。”姚奶奶抱着壮壮道,这歌词听着可不短。

“姥姥,我们唱的好不好。”田壮壮窝在姚奶奶怀里,笑脸红扑扑地一副急等着表扬的样子。

“好好,我外孙唱的太好了,尤其学小猪叫,真是像极了。”姚奶奶捏捏他的鼻子道。

哈哈……大家又一次笑翻了。

春节期间闲来无事,找了一天阳光灿烂的日子,姚家人齐齐上山,这次不管男、女都去,在碧波潭边烧烤。

这是姚家女人向姚爷爷提出来的,指责姚爷爷偏心,成日里带着男人们上山,不公平。

所以就有了今日之行,刘姥爷和妮儿早早的到了,放出来各种野味,野鸡、野鸭、野兔子……少不了为碧波潭中补充些鱼儿,让他们尽情的猎捕和垂钓。

至于烧烤就交给小辈们儿他们烧烤已经算是经年的‘老手’了。麻利的收拾好猎下来的野味儿,生起火,开始烧烤。

一双双手如穿花般的将盐、蜂蜜、酱料涂抹在野味上,不久这香气就弥散开来,引得众人垂涎欲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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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祝大家春节快乐!平安吉祥!!

第441章 被堵了

滕红缨扯扯钟长征的衣袖,“呶呶……”朝他努努嘴。

钟长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钟小猫烤好了一条鱼,正在耐心地给妮儿挑刺,喂妮儿吃鱼。

钟长征看着她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吗?你看其他人也没啥反应啊!”其他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妮儿看不见,小猫帮帮她咋了。”

滕红缨凝望着钟小猫和妮儿,莫名的和谐,画面太美好,不忍打破。

她更是莫名的想起小猫说的照顾妮儿一辈子的话,她甩甩脑袋,是她胡思乱想了吧!

两个孩子还不知dào

情为何物?看到钟小猫又给了刘姥爷一条烤好的鱼,钟小猫如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一直在烤给其他人吃。

“妈,给你尝尝我的手艺。”钟奎垣把烤好的鸡腿递到了滕红缨面前。

滕红缨看着眼前烤的金黄的鸡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妈,你不吃吗?我的手艺不比小猫差啊!”钟奎垣笑道。

看着妈眼巴巴地望着小猫烤好的野味儿,钟奎垣贡献出自己刚刚烤好的鸡腿。

尊老爱幼,嗯!她果然是胡思乱想了。

“夏穗,这个给你。”姜山把自己烤好的鸡翅膀递给了姚夏穗。

“不用,不用,我自己烤好了。”姚夏穗拿着自己烤好的鸡腿起身朝大娘这边走了过来。

大娘和姚长山时刻注意着夏穗这边的动静,看着姚夏穗走了过来,非常遗憾长叹一口气。“又没戏了。”夏穗要是接了姜山递来的鸡翅膀多好啊!

姚夏穗一看父母大人的样子,“爹、娘。你们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们没有胡思乱想。”姚长山赶紧摇头道,“我们倒是想。可惜你不给力。”

“别想了,五叔公不是说了,我要晚婚的,现在身边没有桃花了。”姚夏穗得yì

洋洋地说道。

夏穗晚婚的事经由五叔公的口,可以说姚湾村是世人皆知,同情反而更多。

细想想早婚的年代,二十出头就算是大龄青年了,等到夏穗该结婚时,好男人都让人挑走了。只剩下歪瓜裂枣或者二婚的,可不是该同情嘛!

就连村里人不信五叔公的也劝大娘两口子,别太相信了,耽误了孩子可是一辈子的事!

大娘是哭笑不得,不是他们不想夏穗结婚,而是她根本不想,凡是想追她的人,到最后退避三舍,避之不及。

这是结婚。结两家之好,而不是结仇,总不能让夏穗打死女婿吧!

现在夏穗越来越像钟小猫靠拢,暴力倾向越发严重不知dào

吓走了多少小伙子。

“唉……”姚长山夫妻叹口气。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夏穗这可是封建迷信,不科学。”程天佑说道。

对于大侄子姜山的心里他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心里明了,夏穗小丫头聪明、漂亮更是他们的好子弟。

对此事他们当然也积极看好。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姚夏穗闻听不同意道,“哪儿来这么多科学啊!有许多事。科学解释不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是深信不疑的。”

得这下子他们这些长辈爱莫能助了。姜山你只好自求多福了。

这一顿大家吃得都很高兴,废话,空间中出来的野味儿,味道自是不话下,有了刘淑英特制的酱料,加上小辈们儿的烤制,又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是吃了心满yì

足了。

“完了,完了,我以后要吃不上这么好的野味,可怎么活下去啊?”文隽夸张地大叫道,众人大笑。

&*&

快乐易逝,浑然不觉间,年已经过完,送走了孩子们生活又上了轨道。

姚满耕阴着一张脸,瞪着坐在炕桌对面无知无觉地剥着花生吃的姚长海道,“你给我说说,你到底咋想的。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小子,你老叔我跟你没完。”他接着游说道,“多好的机会啊!到公社工作,一下子就是革委会副主任,多少人挤破头了,都爬不上去。组织找你谈话,你咋竟说些自己的不足啊!恐无法胜任啊!”

这不摆明了婉拒嘛!他真想拿个榔头,敲敲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啥!

“满耕叔还没恭喜您高升了,县革委会副主任。”姚长海双手抱拳笑着恭喜道。干的还是老本行,主抓农业,对于这个姚满耕是驾轻就熟,只不过管的地方大了些。

“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用不着你恭喜。”姚满耕气呼呼地瞪着他道。

“满耕叔,咱们村的情况你知dào

,我走不开,别忘了咱依然是偷偷摸摸地干,万一出事我能让其他人背黑锅嘛!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得坚守岗位。”姚长海认真地说道,端的是大义凛然呐!

“这是公事上的原因,我离不开,另外就是私人的原因了。”姚长海接着说道。

“私人原因?”姚满耕不解道,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能有啥私人原因了,老姚家出了名的父慈子孝、夫妇和顺,兄弟和睦。

发生了他不知dào

的事吗?

“妮儿的眼睛,天盲,我不可能离家出去工作。”姚长海坦白道。

姚满耕震惊地看着他,好半天找到自己的声音道,“怎么可能,我看咱家妮儿很正常啊!”

“那是妮儿辛苦练习下来的结果。满耕叔,您没发xiàn

妮儿手里总是牵着大黄吗?”姚长海嘴角泛起一丝酸涩道。

“那不是遛狗嘛!”姚满耕诧异道。

姚长海哭笑不得道,“咱们的狗还用遛啊!哪儿跑的不是。”

妮儿的事情太震惊,震得姚长海走了,姚满耕才反应过来。“哎……算了,让组织上说吧!真没想到。小丫头可惜了。”

姚长海走在回家的路上,缩缩脖子。裹了一下身上的大衣,这样说开了也好,下半年妮儿就到了该入学的年纪了,与其到时候大家指指点点,不如现在大家议论完了,也不会在嘀咕啥了。

姚长海纵是再有本事,也堵不上众人的嘴。

&*&

“姥爷,妮儿娘我回来了。”姚长海挑开棉帘子进了西里间,“嗬……”吓了姚长海一大跳。

屋子里站了五个人。钟长征和孟场长姚长海都认识,而另外三个军装中年男人站在前面的男人很有威严,一看就是久居上位,而他身后两个中年男人带着黑框眼镜,更像是知识分子了。

这样的搭配姚长海不解了,猜不出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姚大队长,介shào

一下这是祝光奕,我的老战友!这是姚长海,刘姥爷的外孙女婿。”孟场长一拍额头道。“哦!对了姚大队长你们大队的蜜饯就是祝厂长购买的。”

军工厂,姚长海赶紧伸出手道,“久闻大名是不见其人,你好。你好。”

祝光奕握着他的手道,“你好,我是如雷贯耳姚大队长。”

“这两位是。工厂的研究室的刘所长、杨工程师。”孟场长介shào

道。

“你好,你好。”姚长海和他们一一握手道。

姚长海迟疑地看着他们。应该不是为了蜜饯而来的,于是问道。“你们大驾光临这是……?”

祝光奕对姚长海是虽然是未曾见面,但却‘神交已久’,为达目的,现在没有关系也得攀关系,“我们来请刘伯彦老同志出山!”祝光奕直接说道。

都不用钟长征和孟场长出马了,他亲自上阵了。

“出山?”姚长海不明就里,心下谨慎地说道,“我姥爷就是一乡下老头,不知dào

对您这军工厂能有啥帮zhù

。”

“当然有所帮zhù

了……”祝光奕把从孟场长、钟长征手里得到的那本枪械装备资料的事说了一遍。

见到上了年纪的刘姥爷,交谈下来,言语不俗,更觉得是世外高人了。这些资料出自老人家更没错了。

姚长海眼睛是越听越直,直勾勾地看着刘姥爷,这他老人家啥时候又有这能耐了。

刘姥爷也是一脸苦笑,这热兵器他哪儿懂得啊!他更喜欢自身的强dà

,而不是依靠武器,他摸枪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可是现如今被人家堵到门上,这事怎么了吧!他看向妮儿,妮儿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也不可能暴露妮儿,这事还的自己硬着头皮上,他正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

刘所长迫不及待了,“刘伯彦老同志,我们对您设计的这款枪系列比较感兴趣,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请您不吝赐教。”刘所长笑容温和虚心请教道。

“这个,你们看天晚了,你们把问题留下来,我连夜写下来给你们解答如何?”刘姥爷说道,先把人打发走了,在商量对策。

钟长征也发xiàn

气氛有些不对,刘姥爷好像对这事一点儿都不积极,他们磨了半天的嘴皮了了,也劝不动老人家。

“这样,祝厂长我看咱先按照老人家的意思做。”钟长征说道,朝祝光奕使了个眼色,‘出去再说。’

“那好吧!”祝光奕说道。

刘所长把所有罗列下来的写下来的问题,放在炕桌上。

“那不打扰您了,我们先告辞了。”钟长征说道。

“我送你。”姚长海挑开帘子,几个人鱼贯而出,出了西里间,又迈步出了堂屋。

钟长征抓着姚长海的手道,“老弟,麻烦你劝劝姥爷,这些枪械对我们很重yào

,姚家有好几个在部队,有把趁手的枪械,这生命就多一分保障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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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一言难尽

“姚老弟,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啊!你告sù

老同志,俺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看在同姓的份上,这个忙老爷子一定得帮!”刘所长拉着姚长海的手不放,“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受益的可是千万的子弟兵!”

“我知dào

,我一定会劝我姥爷的。”姚长海虚应道,先把人请走了,他现在最想知dào

这事的来龙去脉。

以他对姥爷的了解,这事要他老人家答yīng

应该没多大的问题,问题在于他为什么不答yīng

,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送走了钟长征他们五人,姚长海直接调头回了家,疾步进了西里间。

连幼梅正在审问老爷子呢?“姥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您什么时候对军工这么熟悉。”

“这可真是惊喜!”姚长海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脱了鞋盘膝而坐,调侃道,“您什么时候玩儿枪,玩儿的这么溜了。

刘姥爷手指向妮儿道,“这个你们问她喽!”

姚长海和连幼梅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妮儿正手指摩挲的着问题,笔尖刷刷的在纸上写着。

姚长海探过脑袋看过去,虽然自己不懂,但是她画的枪的插图自己还是看得懂得,抬眼震惊地看着刘姥爷,“这个……那个……太姥爷我,那个……”

“如你们所见,这下知dào

我为什么不答yīng

了。”刘姥爷苦笑道,“我能答yīng

吗?敢答yīng

吗?”

姚长海一屁股坐回了炕上,“那怎么办?”

“先别想那个的,妮儿告sù

娘你怎么会这些。”连幼梅好奇地问道。

妮儿指指脑袋。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就知dào

,我就知dào

又是这个回答。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连幼梅敲敲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就没有这种奇异的事情发生。”

“这就是咱家妮儿的不凡。也许是上天补偿的吧!”姚长海宠溺地揉揉妮儿黑亮的头发道。

对此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反而乐见其成,有他们在还护不住妮儿嘛!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怎么解决眼前的事儿。”刘姥爷看着他们道。

三个大人是大眼瞪小眼,一副无奈地样子。当然三人一致决定不能漏出妮儿,可眼前的事情。

“这个简单。”

刘姥爷的识海里响起妮儿的声音。

刘姥爷震惊地转过脑袋,看向妮儿道,“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没有啊!我们没有说话。”连幼梅摇摇头道。看向姚长海道,“刚才没有声音吧!”

“太姥爷,连神识传音也不懂了吗?”妮儿继xù

说道。

刘姥爷识海里响起妮儿调侃调调。

神识传音更准确的说,其实就是用神识产生语言的震动,直接作用在人的脑海里。

“神识传音,这个我当然知dào

,可是你的境界连明劲修为都没有。”这才是刘姥爷不解的地方。

“太姥爷你着相了。”妮儿老气横秋地说道。

刘姥爷一愣,随即一拍自己的额头笑道,“对对。我着相了,境界本就是人为划分的。”

“问题解决了。”妮儿又道。

“解决了。”刘姥爷哈哈笑道。

刘姥爷笑了,而姚长海和连幼梅却还是一头雾水呢。

刘姥爷神识传音给二人解释了一下,看着两人呆愣的样子。手在他们面前摆摆,“还不习惯呀!”

姚长海和连幼梅两人相视一眼,苦笑了一下齐齐道。“我们会慢慢适应的。”

妮儿扔掉手中的笔,捏捏自己的手指。一下子写了这么多,还真是累。

他们的问题还真是五花八门。

刘姥爷找到了解决之道。自然心里乐呵了。

而钟长征这边还愁云惨淡呢!

“老钟、老孟,这个事现在咋办啊!刘伯彦老同志一定要请出山。”祝光奕鞠躬作揖拜托道。

“这个我们晓得,我找小猫去。”钟长征说道。

“对对,找小猫!”孟场长忙不迭地点头道。

祝光奕不太明白这猫管什么用。

“哦!小猫是我儿子,他的面子可比我们管用。有他在老爷子会出马的。”钟长征接着说道,“那这样吧!老孟你先把人带回农场安置下来。事情有了转机,甭管多晚,我都通知你们的。”

“行,行。”孟场长领着祝光奕他们回了农场。

钟长征则去牛棚找钟小猫来当说客。

孟场长领着三人朝农场走去,“老祝你们放心,小猫出马,一定会劝刘老爷子回心转意的。”

“就是说服不了,也没关系,想当年刘备还三顾茅庐呢!”祝光奕眼神坚定道,“我们跟老爷子死磕上了,不请他出山,绝不离开。”

“对!这个山头一定要攻克下来。”刘所长和杨工程师点头附和道,典型的军人作风。

&*&

“刷!”的一下刘姥爷抓走了妮儿写下的东西,折吧折吧塞进了棉袄里。

紧接着就听见钟小猫声音,“太姥爷,我可以进来吗?”

原来如此啊!

“进来了吧!”刘姥爷说道。

钟小猫进来嘿嘿傻笑,“太姥爷?”

“钟大哥。”姚长海和连幼梅起身道。

刘姥爷摇头失笑道,“不用当说客了,我答yīng

了。”

“嘎?”钟长征这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儿,刚才好说歹说都不同意,怎么出去一会儿就180度大转变。

“钟大哥,小猫坐。”姚长海起身坐到妮儿身边道。

“坐,你们聊,我去做饭。”连幼梅起身道

钟长征和小猫坐到了炕上。

迎着钟长征迟疑地目光,刘姥爷接着道。“行了,小钟你就别琢磨了。我答yīng

了就不会反悔。”

“哎!可算是应了。”钟长征是长出一口气。

“喝茶!”连幼梅端上四杯茶放在他们面前,给妮儿的是一杯羊奶。

“谢谢大妹子了。”钟长征拿起茶杯。轻抿了两口,刚才说的口干舌燥的。

温热的茶水滑过嗓子,顿觉舒服了不少。

姚长海好奇道,“钟大哥,偌大一个军工厂,没必要请我姥爷出马吧!厂里的专业人才不是更多。”

“唉……姚老弟,一言难尽啊!”钟长征长叹一声道,“运动来了,各行各业谁也不能幸免。军工也不独善其身,许多老军工被打倒,军工生产自然也受到了严重冲击。老祝所在的军工厂虽然机器轰鸣,表面上依然是红红火火的。可老弟你也知dào

人才匮乏,终究没有多大的出息。所以才来请老爷子出山的。”

“人才难得啊!”这是办了小厂子后姚长海得出的结论,幸好有车师傅在,不然这小厂子运作起来,且有的等了。

“火炮这些武器不好造,这枪而已。也那么难吗?”姚长海不解道。

“一听你这就是外行话。”刘姥爷笑骂道。

“就像是农民种地一般,不懂行的就觉得简单的很,只有身体力行才知dào

有多难!”钟长征笑了笑道。

“明白了。”姚长海点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说别的,单单就说这步枪吧!按说已经更新换代了,为啥新的不用还要用老款的。”钟长征说道。

“对啊!63式的不是早就面市了。”姚长海问道。

家里有当兵的。对于这些最普通的认知他还是知dào

的。

钟长征道,“63式自动步枪是我国自行研制的第一支步枪。58年,全国掀起“大跃进”高潮。全国群众“鼓干劲”“争上游”,放卫星,创奇迹,国防科技界也跟随热潮行动起来,大干“一天等于20年”的工作,63式自动步枪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开始研制的。”

钟小猫对这些也十分熟悉道,“50年代我军装备仿制的苏式AK-47、SKS和RPD等武器这在当时已是很先进的了。但是在强调“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思想指导下,一定要搞出自己的产品。原子弹、卫星都要有了,还搞不出自己的步枪吗?再就是我军战术思想,强调人民战争,全民皆兵,需yào

大量的枪械、弹药,供给民兵装备,显然对于一支性能优良的、突出步枪作战效能的自动步枪就是十分需yào

的了。这样63式就诞生了。”

钟长征接着道,“你们觉得在这种背景下,能生产的出啥好产品,加上生不逢时,其大批量装备军队时,正好又赶上这场运动,全都乱了套了,更改审批制度也没了,试验测定性能也没了,加上谁都来指手画脚的参上一脚,以致在短时间内更改产品设计图达成百上千处。经过一系列大修大改以后生产的63式自动步枪,已经面目全非了。该枪装备到部队后,反映强烈,最主要的问题是射击精度太差,校枪以后常发生变化,不得不经常校枪。我们的战士形容它‘坐不得车,过不得夜’,意思是枪校好后放一段时间,或打靶坐车等外部震动都会变化,说明了枪的不稳定性。另外也反映枪托颈部及两侧面容易断裂,射击时从导气箍向后冒火星,甚至伤及射手等重大质量问题,并普遍反映外形粗笨,没有半自动步枪美观。”

“所以见到老爷子你的设计自然是惊为天人了,死活也要请老人家出山。”钟长征笑道,“他们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bèi

了,不达不目的誓不罢休。”

“这下好了。”钟小猫笑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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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好,羊年大吉!!

第443章 客串

钟长征感慨唏嘘道,“老祝和老刘俩人也不容易啊!”他又打起了悲情牌。

“两人苦苦支撑这个厂子没有受到冲击,可以说是较劲脑汁了。”钟长征不待他们问接着说道,“尤其是老刘,为了保护着仅有的那些家底儿,啥事也不做,专门去搞政治,先是和造反派为伍,然后又和革委会头头打的火热,把他们是唬得一愣一愣的,厂子里的军工骨干都被他们给保护了起来,运动一来时,找几个根正苗红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来充充门面。”

“嘿嘿……”说到这个姚长海他们是颇有心得,会心一笑。

钟长征笑着继xù

道,“好在厂里的人人心较齐,分得清孰轻孰重,而且这些知识分子拜了苦大仇深出身的人为老师,这师徒关系一确定,也堵住了他们的嘴。所以每次就这么堂而皇之平安度过。”

“我说呢!这刘所长不说话看着像知识分子,一说话,怎么有股糙汉子的味道。”姚长海轻笑道。

“情势所逼,说话再匠气文绉绉一些,他唬弄不住那些人。”钟长征想起来又笑道,“闹的现在也是气急了爆粗口,脏字往外蹦,原来滴酒不沾,挺斯文的一个人,半斤酒下肚,没事。”

“呵呵……”

大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这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儿,本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科学钻研上的人,结果被闹的只能委以虚蛇。

“行了,明儿一早吃过早饭就叫他们来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姥爷说道,“有了趁手的兵器。生命就多一份保障,战士的枪。就像是厨子的刀一般少不得,这是最基本的配备。”

“哎!好嘞!”钟长征高兴地起身道,“我现在就回农场告sù

他们一声,生的他们担心。”

钟长征趿拉着鞋,边走边提鞋,疾步快走,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

第二天一早,刘姥爷和妮儿他们刚刚放下碗筷祝光奕和刘所长、杨工程师就来了。

连幼梅麻溜的收拾起碗筷,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吃了吗?”刘姥爷客气道。

“吃了吃了。”祝光奕笑道。颇有些不好意思又道,“抱歉,我们太心急了。”

好像来得有些早了。

“没关系,我理解。”刘姥爷笑指着炕桌对面的位子道,“上炕说吧!炕上暖和。”

祝光奕和杨工程师脱鞋上炕,刘所长赶紧道,“我就不上了,我坐椅子也一样。”拉一张椅子过来,坐在炕边。

刘所长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脚丫子才臭得能熏死苍蝇。”最主要的是这袜子破了洞实在是……

“那好吧!”刘姥爷笑道。

连幼梅给几位冲泡一壶茶和茶杯一起端了上来放在了炕桌上。“诸位自便。”

“好的,谢谢。”刘所长欠身道,“给你添麻烦了。”

“姥爷我上班了,你们聊。”连幼梅退了出去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刘所长从人造革的黑皮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张嘴就开始问,就像是打开了水闸的闸门似的。一问就停不下来了。

妮儿运用神识传音和刘姥爷唱起了双簧,只听见刘姥爷浑厚且有力的声音响起:“有句俗语是:货比三家。想买到既价格公道,又质量好的。

那咱们就比比看。50年代我们在苏联的帮zhù

下建立起自己的军工厂,56式半自动步枪开始大量装备人民解放军,取代了53式骑枪、小鬼子的三八式步枪和不分毛瑟步枪,以及美国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成了制式步兵武器。”

“56式半自动步枪质量轻,后坐力小,机构动作可靠,外型流畅美观,结构简单紧凑,便于大量生产。特别是半自动射击方式,枪管较长,带有刺刀,在中远距离上可有效命中目标。在接近距离上可拚刺格斗,具有传统步枪的特点。

但是很显然它按现代战争的要求,缺点就暴露无遗,火力不足了。至于56式枪式一族其他的枪式,要么射击精度稍差,要么是偏重……这些不用细说吧!”

“不用,不用,您说的缺点大家是有目共睹。”杨工程师问道,“63式……”

“小钟来的正好,说说你亲自体验63式的感受。”刘姥爷一抬眼看见钟长征挑开帘子进来。

钟长征找了把椅子坐在炕前,把63式给批得一无是处。

真是让这个身为同行的杨工程师顿时满脸通红,一脸的不好意思。

“这个63式自动步枪,原本设计具备了良好的性能,方便的勤务使用性和综合了半自动步枪、冲锋枪的优点,是该枪是存zài

一些问题,但任何设计都是有缺陷的,不可能十全十美。

但现在被改得面目全非了,你们觉得问题出在哪儿?”刘姥爷反问道。

杨工程师期期艾艾地说道,“一款已设计定型的枪,在生产时严禁修改的,即使更改,一切经过试验的规定也要遵守,而现在……”

刘姥爷替他说道,“而现在更改审批制度形同虚设,生产出成品质量肯定出问题,从根子上就烂了。”

“想必这一款枪你们已经出来样品了吧!”刘姥爷老神在在地肯定的问道。

“你怎么知dào

?”祝光奕吃惊地问道。

“就是因为觉着好你们才来的。”刘姥爷笑着看穿了他们的小伎俩。

说实话在来之前,他们不认为这穷乡僻壤能有啥军工人才,然而刘姥爷的表象骗人,加上这番‘专业’对话,绝对让他们心服口服。

“老同志别介yì

,您也知dào

我们有严格的规定。”祝光奕说这话,真特么听着别扭。

“我们私下做了一批样品,经过极其苛刻的验证,确实如您所说的,射击精度好,动作可靠,质量轻,枪身短,结构简单紧凑,操枪、携行方便,机动性好,火力猛,寿命长,一枪多用,以及弹鼓、弹匣等多数零部件都可以在枪族各枪之间互换通用。”祝光奕这高帽子像是不要钱似的,一顶顶的给刘姥爷戴上去。

“老实说,上级部门已经批准了小批量生产。”刘所长高兴地宣bù

道。

“那你们还来?”刘姥爷随即就道。

“这个枪不是一个系列嘛!有些不懂地方希望您亲临指导一下。”祝光奕说出了此行目的。

“这样啊!”刘姥爷迟疑道。

在如今这个时代,还能有这样执着坚持钻研的人实在太少,他们满脸希冀地望着刘姥爷,妮儿真不忍心让人拒绝。

刘姥爷道,“好吧!”说完才看向妮儿,咋就同意了,复述妮儿成了习惯了,一下子想也没想的应道。

“谢谢,真是太谢谢了。”祝光奕起身道,“那咱们现在就走。”立马行动。

“等等,我得带上我重外孙女一起去。”刘姥爷坚持道,“不然……?”不带上她我去干嘛!还不如在家呆着好呢!她才是主角。

“行,没问题。”祝光奕一口应道,只是个小女孩儿而已。

事不迟疑刘姥爷简单的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坐上祝光奕的车就走了,甚至给家里人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生怕老人家反悔,幸好钟长征这个知情人在,不然就这样不见了,家里人还不急疯了。

坐着几个人挤在一辆吉普车里,颠簸了一上午总算到了目的地,下得车来,杨工程师蹲在路边狂吐。

“老杨没事吧!”刘所长上前拍拍他的后背问道。

杨工程师摆摆手,起身道,“走吧!耽搁不得。”

这个厂子很大,坐落于城市的近郊,有上万人的规模。和此时的许多军工厂一样,工程技术人员太少,老技工太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技术,只能给其它大厂打打下手,勉强过的下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祝光奕这个厂长和厂里工程师,技术员心里很憋闷,谁也不想一直做人家的跟班儿靠人家指头缝里露点儿啊!这次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了,怎么不想办法抓住。

所以回到厂里第一件事,就是所有技术员除了坚守岗位的,一律来听课。好在是春节过后,人员都到了。

教室就设在了厂里的大礼堂,虽然祝光奕强制性的手段,让多数人不以为意,抱着试一试心态来了。

结果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在场的小年轻和老技工,立kè

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生怕错过一点儿,聚精会神的听。

刘姥爷从实jì

出发,跟本不讲那些空泛的理论,都是非常实用的,从机械基本原理讲到工艺设计,从材料学讲到工艺学,从生产讲到车床改造,丰富的理论知识让技术员们获益良多。

谁让妮儿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呢!超越了这个时代呢!

经验丰富的老技工,和理论知识丰富的年轻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所需的。最重yào

的是刘姥爷讲的大家都听得懂,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才学,讲的云山雾罩的。

第二天大礼堂就爆满了,过道上都站的人,窗户上都爬满了人。幸亏刘姥爷催动真气,话能传到每个角落,不然最后的可听不清。

更重yào

的是刘姥爷是有问必答,和蔼可亲,没有知识分子特有的孤傲清高,甚至比年轻人还有一颗年轻的心。(未完待续……)

第444章 考大学

两个星期一眨眼就过,当刘姥爷和妮儿被送回来时,刘姥爷坐在自家炕上长出一口气,“简直是恍如隔世啊!可算是不用讲课了。”

“嘻嘻……太姥爷也要成专业人才了。”妮儿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调侃道。

“你还说,太姥爷真要被你害死了。”刘姥爷想起这‘暗无天日’的两个星期真是掬一把同情泪。

理论知识,讲课没有问题,脑海里出现的,复述下来就可以了,关键还得下车间实jì

操作,俺勒个老天,他哪会儿这玩意儿,工具他都分不清谁是谁。

好在夜间不休的练习,到了下车间自个儿灵机一动,指导那些人动手。

啧啧……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动手可比自己好多了,好在平安度过,没有出纰漏,他这个假的也没有被人拆穿。

“妮儿老实说,他们真的好学啊!每天像海绵一样,贪婪的吸收,我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笔记本和钢笔都没有停下来过,记了那么多本,密密麻麻的。”刘姥爷对这些日子感慨颇深道。

“嗯!”

妮儿点点头,何止刘姥爷感慨,她也是心绪不能平静,也只有这个时代的人才有着那种不为后世人所理解的执着,也许从他们身上才能看出来,为什么这个时代才能出现铁人王进喜之类的人物。

“也不知dào

咱讲的对他们有没有用。”刘姥爷斜靠在炕头柜上道。

“有用,没用咱去干嘛!”妮儿轻笑道,“绝对有用。我看到了他们以后的辉煌。”

“那就好,不枉咱们唱的这一出双簧。”刘姥爷说道。

最终刘姥爷以‘质量就是生命’。结束了两周之旅。光有好的设计是不行的,军工厂的生产质量控zhì

才是最关键的。质量就是生命。当战士们用劣质步枪去和敌人拼命,就等同于自杀,是人命为儿戏。

“太姥爷,妮儿你们回来了。”钟小猫哗啦一下挑开帘子冲进来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道。

“呃……回来了。”刘姥爷笑道。

钟小猫上下打量着妮儿,“嗯!没瘦。”

刘姥爷哭笑不得道,“才两个星期能有啥变化,再说了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能亏着咱了。”

“咦!你怎么知dào

我们回来的。”刘姥爷随口问道,这时候都出工了。

钟小猫打了个响指。“嘿嘿……算出来的呗!”

“臭小子,占卜之术居然来算这个。”刘姥爷笑骂道。

“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徒!”钟小猫摇头晃脑振振有词道。

“找打不是。”刘姥爷反手一到真气打出。

钟小猫撑起炕沿一个空翻躲了过去,“呵呵……太姥爷早防着你呢!”

“亲家姥爷回来了。”姚奶奶拉着壮壮走了进来。

“哦!奶奶我们回来了。”妮儿高声喊道,途径姚奶奶家的时候,妮儿喊来着结果没人应,应该是带着孩子串门去了。

姚奶奶走进来看着他们道,“平安回来就好,你们走的也太匆忙了。”

刘姥爷笑道,“不是我们急。是人家太心急,拉着就走。”

“事情都办完了。”姚奶奶问道。

“嗯!办完了,有什么事以后书信联系。”刘姥爷笑道,“家里没事吧!”

“没事。都忙着春耕呢!”姚奶奶笑道。

刘姥爷他们回来后,热闹的吃了一顿聚餐后,他们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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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姚满耕笑弯了腰。“恭喜你啊!姚副主任。”

“满耕叔!这是怎么回事。”姚长海看着任命通知dào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呗!”姚满耕接着笑道。“本来殷铁柱表现最为突出的,这个职位他是十拿九稳的。咱心里清楚他为啥表现突出的。还不是去年冬天在房子里种上新鲜蔬菜。”

“怎么了,你我不说,社员们不说,应该透漏不出吧!”姚长海拧着眉头道。

“铁柱自己说的,不该抢你的功劳。”姚满耕心下点头佩服道。

“这个铁柱?”姚长海摇头失笑道,“他也太实诚了吧!”

“那我上岂不是他下。”姚长海顿时摇头道,“我只是开了个头儿,他们可是做的更广更大。”

“行了,你俩别谦虚了。”姚满耕笑道,“鉴于此你俩都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只不过依然还兼任着大队长,以大队为主。”

“这下满yì

了吧!”姚满耕拍着他的肩头道,“咳咳……任命书下来,你就别推辞了。”

“我推辞得了吗?”姚长海摇头轻笑道。

就这么着挂着副主任的头衔继xù

当他的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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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就到了春夏之交,姚家除了在期待中高兴的迎接了新到来的两个小生命,就是姚长海从公社带来一个爆zhà

性的消息,今年夏天将举行高考。

说到高考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关系着千万人的命运。这一次更不例外,关系着许多下放而来的知青,能否摆脱现有的命运,就在此一举了。

1971年毛主席指示“大学还是要办的”,停顿了六年的大学招生又开始。但采取由基层“推荐工农兵”上大学,进大学不需yào

文化考试。

这是一个唯成分的年代,没有好的出身,想要上大学,政审不过关,那是不可能的。

但知青们乍一听到传闻要马上恢复高考。那真是喜于言表,高兴啊!心想着这下苦难快结朿了。

这一年国家命运发生了转折,因为这一年运动初期被打倒的某人,于“913事件”后重新恢复国务院副总理职务。

所以对1971年开始实行的采取推荐和选拔工农兵上大学工作进行了修订。增加了极为重yào

的“文化考试”的内容,试图恢复用知识选拔人才的制度。

所以这一年无论是初中生上高中。还是上大学,都需yào

文化课考试。

运动初期。全国大中小学停课闹革mìng

,大家没有书读,戴起红卫兵袖章自由自在闹革mìng

。68年年底,上级一纸命令,年轻人脱下红卫兵袖章,响应毛主席伟大号召上山下乡。他们慷慨激昂的站在大卡车箱上,带着梦想狂热唱着“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yào

的地方去”。跋山涉水到一个个偏僻山区插队。

然而现实结结实实给他们上了极为现实的一课。

下放而来五年的知青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枯燥的干着繁重的农活,心心念念的是返城。

然而返城简直比登天还难,参军入伍政审不合格,选调当工人当售货员也没机会。

听到大学招生要采取文化考试这个消息,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终于可以凭借知识进入大学了。

他们相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在文化知识上有着天然的优势。即便放下书本几年,重新捡起来也很容易。

知青们想要回城其中有一个途径就是城里招工,而城里招工则是凤毛麟角少的可怜,所以今年大学招工农兵学员。需yào

文化考试,确实是个好机会。

然而现实摆在知青们面前的第一道坎儿就是贫下中农是否推荐他们去读大学?

也就是说这个推荐掌握在姚长海手里!

所有的知青们都沸腾了,姚湾村的六名知青却静悄悄地没有动静。安静的很。

不是要安静,而是不得不安静。

以程天佑为首的三个爸爸。看着四个孩子高兴的样子,心里着急啊!

三个爸爸一商量。话再难开口也得说,早些有准bèi

也好,一盆冷水给泼了过去道。

“我说你们别高兴地太早了,别忘了政审这一关过不了,你们还是歇了心思了吧!”程天佑接着说道,“儿子对不起,是爸又拖累你了。”

程爱国笑道,“爸,您又胡思乱想了不是!这姚湾村的适龄青年知识文化可不比我们低,真要考试的话我们可没有多大把握。”

“对呀!爸我们都歇了心思了,你们不用担心了。”文隽笑着安慰他们道。

文隽接着说道,“去年春节我回家一趟。结果碰到了老同学,他的急停成分与我相似。不过他在西部偏远地带下乡,留下彼此的地址后,我们之间就开始通信了。”

文飞不能回家,但是他们这知青可以请假回家,向家里的母亲报gào

一下他们父子的情况,在带回家里的情况给父亲知dào



文隽感伤地说道,“去年夏天他给我来信,信中是这样写的:大正月里接到公社发来的电报,回他所在的县里体检,年初五大雪满天,他乘火车到县里,欲乘班车北上绕着盘山道去县城。无奈山道雪太大,班车停运。初六就是上班的日子,许多人被困在那里。过了一天雪停了,汽车站发一辆大卡车探路,危险很大。

信中写道:他明知天冷路滑,稍有不慎翻沟里去,他也坐车要回去。一路上山高路滑,冷风刺骨,其艰险自不言说,好在安全抵达,准时参加体检。当时参加体检100多人,只有他一个知青。往下就是等待,山村偏僻得要与世隔绝了,直到7月一天,他和几个社员正给全村的山羊打预防针,才听到消息,批准上学的都走了好几个月了,去年推荐上大学的是春季入学。他政审有些麻烦,没被录取。这信上斑斑点点的,估计是哭着写下来的,这满腔怒火都撒在山羊身上,专拣大个的摔倒按住,不料一头公山羊把他甩了个跟头,脑袋碰在石墙上,淌了不少血,好悲壮的样子。他就知dào

,凭着推荐上大学,他永远也去不了。”

“这次估计也够呛,文隽那,给你的同学写信,别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接受不了,想不开啥的。”文飞提醒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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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都坐不住了

这封信大家都知dào

,说起来更是唏嘘不已,去年推荐上大学,程爱国他们四个连推荐名额都没有,所以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个个坦然的很。

“这国家的大环境不变,我们哪里有未来可言。”车国盛摩挲着膝盖道,“还不如跟你们在这儿学呢!我们大学课程可都学完了。”

“这能恢复高考,说不定啥时候就恢复研究生考试,我们直接考研去。”程爱国心血来潮、意气风发的说道。

没成想一语成鉴,四年后恢复高考,再一年后恢复研究生考试了。

“这机会永远存zài

,我们失去这次机会,可能会得到十个机会;我们得到这此机会,就可能失去十个机会。”姜山笑道。

“啧啧……还谈起哲学来了。”车国盛调侃道。

姜山微微一笑又道,“再说了,像郝爷爷这些资深大学教授不返城,就那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没有老师,谁教我们。”他手指着三位长辈道,“最好的老师在这儿,”

“你说的对,还不如在这里,逍遥自在,学的更多。”程爱国笑道,“爸,你们就别自责了。”

“唉……儿子们长大了。”三个爸爸感慨道。

“我现在就给我同学写信,让他别希望太大了,免得到时候失望了受不了。”文隽从炕头柜力捞出纸笔道。

“我也给我爸写封信,可能为这事,我爸跟我妈准在家里打起来。”姜山拿出纸笔赶紧写信。

“爱国。跟我出去走走,咱俩谈谈。”程天佑起身道。

“是。爸!”程爱国起身下炕道。

父子俩走在田埂上,程天佑冷不丁地说道。“爱国,准bèi

什么时候向你爹我坦白啊!”

“坦白,坦白啥?”程爱国莫名其妙道。

“跟我装傻充愣是不。”程天佑笑看着他道,“田悦宁!”

轰……程爱国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

&*&

姜大志家

“哎呀!你就别看了。”姜妈妈一把抽出姜大志手中的报纸焦急地说道,“怎么办呢!想想办法。”

姜大志叹口气抬眼无奈地看着她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呀!随他去吧!”说着就要拿茶几上的书



姜妈妈一把拦住他道,“不行,这可是咱儿子改变命运的机会。”

“机会永远存zài

。错过了这一次再等下一次呗!”姜大志心宽道。

“这一次错过了,不知dào

下一次机会在哪儿,让山子,等到猴年马月啊!他可都二十三了,该考lǜ

个人问题了。这要是给我找个乡下媳妇儿,可怎么办?”姜妈妈瞪着他道,“你可真是这儿子是我一人

的啊!我可听说有好多知青在当地结婚了。”

知青中一部原是社会青年的,因年龄较大,在当地开始搞对象准bèi

彻底安家了。而其中一大批是直接从学校来的。在校生,年龄较小,仍苦苦坚持,等待返城的机会。

姜大志闻言坐直了身子挑眉道。“怎么你看不起乡下人啊!”

一看他急了,姜妈妈赶紧否认道,“没有。我没有,只不过你不能否认这城乡差距吧!差距太大。不然鸡同鸭讲,能长久过下去吗?这得有共同语言才行。”

“这点儿你甭担心了。你看不上人家,人家还看不上你儿子呢!也就你把自己的儿子当成香饽饽。”姜大志摆摆手道,“反正儿子还小,再过两年也不迟。”

儿子信中透露了一点儿那个意思,他也乐见其成,几年乡下待的日子,对姚家了解甚深!可惜了人家看不上自己的儿子,说不遗憾是假的。

姜妈妈闻言放下心来,突然感觉不对劲儿,“这话题被你给带到沟里了,现在是谈儿子的前途问题,这儿子要是不被推荐怎么办?”

“像你这么说,那些没推荐的孩子就不活了,不推荐就别推荐呗!”姜大志说道。

“咱家儿子优秀的很!要是得到推荐一准能考上,毕业后一定能为国家做贡献,为四化奋斗到底。”姜妈妈激动地说道。

姜大志双手抱胸嗤之以鼻道,“就现在大学学的那些东西,你就省省吧!”

“那也总比在农村刨地球强。”姜妈妈坐在沙发上道,“这是儿子从农村走出来的唯一出路。”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谁让姜山是我儿子呢!他就这个命啊!”姜大志叹息道。

“那你想办法啊!”姜妈妈说道。

“我想什么办法?”姜大志摊开双手无奈道。

“你不是认识大队干部吗?你说的姚家不是跟咱很熟吗?让他推荐咱儿子呗!”姜妈妈说道。

姜大志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怒道,“闹了半天你打这个主意,打住,打住,快别胡思乱想了,人家姚湾村的贫下中农的知识文化水平一点儿都不比咱家山子差。”

“这个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你要是再……”

姜大志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姜医生,有您的信。”

姜大志疾步打开房门,“姜医生您的信。”一个小年轻把信递了过来。

“谢谢啊!”姜大志一看信封,是儿子寄来的,迫不及待地拆开,站在门口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谁来的信。”姜妈妈走过来问道。

“呶!你儿子来的信,他可是比你更看清现实。”姜大志把信塞给了她

,又道,“儿子说了,即使被推荐了,甭管考的好坏,政审不过关,一切都是白搭,还不如把机会让给人家贫下中农。瞧瞧!还是咱家儿子的觉悟高,你可真得好好向儿子学习。”

这下子姜妈妈如戳破的气球般似的,彻底了蔫了,歇菜了。“真是苦了咱儿子喽!”

“苦!”姜大志神mì

兮兮的一笑道,“你儿子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父子俩在姚湾村的事,有些事情姜大志没有告sù

自家老婆,女人的嘴一说起孩子,攀比起来,通常不严,所以父子俩一致把她埋在鼓里。

&*&

高考牵动可不是一家两家,这不市里的吴云也坐不住了,“老田呀!这可是咱女儿唯一返城的机会你赶紧回姚湾村一趟,前两年推荐,咱争不过人家贫下中农,人家是根正苗红,可是这一回考文化课,咱家宁宁在校成绩可是名列前茅的。你给胜利说说,让他跟他小舅子说说呗!长海不是姚湾村的大队长吗?只要他推荐咱家宁宁……那不是水到渠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喂!我说话呢!你听见了没。”吴云推推田德胜道。

“我听着呢!这都放下书本五年了,也不知dào

宁宁行不行。”田德胜琢磨道。

“啥行不行的,咱家宁宁的成绩再烂应该比贫下中农强。”吴云对此非常有信心。

“你哪儿来那么大的自信,姚湾村可不同于其他的村落,人家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咱家宁宁不占优势的。”田德胜分析道,“人家也想跳过农门,进城凭啥让给你啊!

“为啥不能了,咱也是城市工人阶级,又不是五类分子,这政审没问题,咱这不是这么近的关系。咱找胜利他小舅子说说,求求人家,让他想想办法……”吴云蹲在田德胜身边央求道。

“这件事,你别想了,我不会去求人的,人家姚家也有读高中的。”田德胜摆摆手道,“为咱孩子去求人家,你好意思,你说的出口,姚家可没少帮咱们。”

为了自家孩子一切靠后,“这一码是一码!”吴云又道,“就是为了孩子才去求人家的。”

“走,走,咱现在就去买车票!去县里,耽搁一天请假就请假了,孩子们让他们去姥姥家吃饭,小四上的幼儿园,这下不用担心他们了。”说话当中,吴云是扯着田德胜的胳膊道。

“不去,不去,要去你去。”田德胜坐如山一动不动的。

吴云甩掉他的胳膊道,“你看你这个人,你这么面子就这么重yào

啊!这辈子咱就求姚家这一回了行不行。”

“我不去。”田德胜打定主意道。

“你这头犟驴,你不求人家是不是,你不去我去。”吴云转过身道。

“等等,别低三下四的求人家。”田德胜站起来道。

“这不是人家,我不去求姚家,我求求小叔子中不中。”吴云说道。

“你敢!”田德胜一听急了,上去一把拦着她道,“你这是哪是求啊!你这是逼人家啊!你以为你心里那点儿小九九我不知dào

,你不就是看着姚家对不起咱田家嘛!”

“起开,为了女儿,我豁出去了。”吴云一把甩开他的手朝外走。

“回来,你不准去。”田德胜情急之下从后面抱起来娇小的她道。

“叮铃铃,叮铃铃……”

“田德胜同志有你的的信件。”邮递员蹬着墨绿色的自行车停在田德胜的家门口高喊道。

屋内的田德胜一听放下吴云,“你给我老实点儿,我看看谁来的信。”

田德胜说着打开房门道,“我是田德胜。”

“给你的信件。”邮递员把信给了田德胜。

“谢谢。”田德胜接过信件一看寄件人的地址,是姚湾村寄来的,迫不及待的人打开信。

女儿秀丽的笔迹印入眼帘,头一句话就把田德胜给炸懵了,“爸、妈,我要结婚了。”吓得田德胜倒退一步,靠在门框上。(未完待续……)

第446章 把天给戳个窟窿

吴云红着脸,等脸上的热度消散了,老半天了还不见人他进来,就出来看着田德胜呆愣愣的站在门口,“老田,你咋了?信里写啥了?”

“你家闺女要结婚了。”田德胜回头望着她呆呆的说道。

“什么?”吴云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走了过来道,“走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不准在乡下处对象吗?怎么就是不听话啊!她还真的打算扎根乡下啊!”

吴云一把夺过田德胜手里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直看得两眼发直,恨不得把信纸烧个窟窿,抖得信纸哗啦、哗啦作响,“老田完了,完了,我宁愿她扎根乡下也比上赶着给人家五类分子做儿媳妇啊!完了,完了,这不是要挨批斗啊!咱们祖宗八代可都是根正苗红啊!可没有地富反坏右!”

“都怪你,叫你早点托人把宁宁给弄回来,你就是不听,去了五年了。这眼见着已经二十一了,该解决个人问题了。”吴云埋怨道,“叫你去求人你死拧着,你看看人家招工指标返城的,那个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求回来的。”

“说着又啥用。”田德胜不耐烦道。

吴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小叔子怎么照顾……”

“宁宁妈,这话就过了啊!胜利再怎么照顾,也只是叔叔,宁宁不是小孩子了,她要处对象避着,胜利能知dào

了。宁宁什么个性咱又不是不知dào

,尤其这几年不在咱们身边就更加独立了。”

不得不说田德胜很了解自家闺女和自家弟弟的性格。

“现在说啥都晚了,这下不去也得去了。”田德胜苦笑一声道。

坐在汽车上田德胜劝道。“宁宁妈,你也别着急上火的。你忘了前两年,老校长让你写他的大字报了。我们都知dào

老校长为人如何。现在这事别先急着下结论。先看了小伙子再说。先把你的火气压压,往好里面想想。咱别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咱注重的是内在对吧!”

夫妻俩走了一路,田德胜就劝了一路。

&*&

春夏之交,槐花开了。山坡上,庭院旁,凡有槐树的地方,就有槐花挂满枝头。

放眼望去,一串串。粉妆玉砌,白绿相间,白的是花,绿的是叶,煞是好kàn

。来到树下,更有一种别样滋味;清气阵阵,幽香袭人,令人陶醉。

一男一女站在槐花树下,只是静静的站着。甜蜜而温馨,宁静而美好。

“你真的不打算考大学了。”程爱国挠着头劝道,“以你的条件政审不是问题,文化课也不是问题。为了我留下来不值得。”

田悦宁斜靠在槐树上,执拗且温柔地说道,“你不用劝我了。我说过要么咱们俩一起考大学,要么我陪你留在乡下。”

“你这是何苦呢!”程爱国急得团团转。“你去考大学吧!我在这儿等着你,我又跑不了。宁宁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dào

什么时候。咱们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光了,人生有几个五年可等待的。”

“你不喜欢我了。”田悦宁静静地看着他大胆直白地问道。

“不是,不是。”程爱国忙不迭的摆手道,半垂眼睑小声地嘟囔道,“能得到你的垂青,我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可能不喜欢。”

田悦宁看他的样子,就知dào

又在自怨自艾,正色道,“程爱国同志,不许你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是个人,不!你是最棒的。”

“你就不怕我走了,看上别人了。”田悦宁一双干净清澈杏眼,少却了平时的清纯娇憨之感,此时浸染戏谑逗他道。

“我……我不许你喜欢别人。”程爱国情急之下喊出来道。

看他如此紧张自己,田悦宁心里泛起了甜蜜,笑容爬上脸庞,那笑容灿若朝霞。

“姚湾村会读书的可不止我一个,抛却咱们,这贫下中农为了那五个指标名额都能打破头了。我凭什么跟人抢。”田悦宁看着他悠悠道,“别说我跟姚家的关系,姚叔叔不可能徇私的,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主动放qì

正好我叔叔和姚叔叔都不用头疼了,为难了。”

“唉……”程爱国叹口气道。

大队的情况他何尝不知呢!虽然明面上有姚大队长压着,但暗地里已是波涛汹涌了。

其他地方的农村中许多干部大队、公社、县里子弟对考试明显发怵,唯独姚湾村例外,都高兴着呢!

他们高兴了,知青们就没戏了,连想都不要想了。

“对了,程叔叔是不是察觉什么了?咱们做的够隐蔽的。”田悦宁羞赧地问道。

“在隐蔽能躲得过我爸的火眼金睛。”程爱国轻笑道。

这让程爱国想起两天前傍晚的父子谈话。

被程天佑看出后,满脸通红的程爱国结结巴巴地问道,“爸,爸……你咋看出来的。”

程天佑笑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男的也一样,在心上人面前,也注意自己的仪表。你没发xiàn

你每天对着水盆不停的梳自己的三根毛。”他揉揉程爱国额头前的刘海一脸的戏谑,“没事还发呆,偷偷的笑,就知dào

了。你看田悦宁的眼神都不一样。别忘了你爸也是从年轻地时候过来的。”

“爸,您什么态度?”程爱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程天佑看着明显情根深种的傻儿子想了想道,“儿子,如果爸让你放qì

这段感情呢!”

本来还一脸羞涩笑容的程爱国一脸灰败地看着程天佑,呆呆的问道,“爸,为什么?”他揉揉自己的脸激烈说道,“宁宁不好吗?我很喜欢很喜欢她,想要跟她共度一生的。”

“儿子,爸怕你受伤害懂吗?咱们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程天佑席地而坐在田埂上自嘲道。“咱也别自欺欺人了,七年了你爸我被打倒都七年了。想要沉冤昭雪何等的困难!就算宁宁愿意嫁进来。她的父母能同意吗?到时候受伤害的可是你!趁着感情未深,别伤害人家小姑娘。”

程爱国坐在田埂上双手抱头痛苦道。“爸,你以为我没有挣扎过吗?我甚至恶语相向,骂过她……”

一个大男人痛苦的双手抱头,埋在膝盖里,动也不动的,残阳如血一股难言的悲伤。

程爱国双手紧握指节泛白,抬眼,一双丹凤眼满是坚定,“爸。我不想放qì

,我想为这段感情负责任,我不想后悔,纵使……我无怨无悔。”

“我的傻儿子哟!”程天佑拍拍他地肩头感慨道。

事实上,程天佑非常高兴,五年相处下来,对于田悦宁也算是知根知底儿了,刚开始有些娇气,但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后。勤劳、善良、勤奋、好学。

但又担心,毕竟自家成分摆着呢!看着儿子深陷其中,怕因为自己挡着儿子的前途,再挡着儿子的姻缘了。

毕竟结婚可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万一田悦宁的父母棒打鸳鸯,儿子可咋办啊!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如姚家如此开明的,能接受的。

一时间父子俩是望着残阳兴叹!

接下来该怎么办?很快田悦宁就替他们解决了难题。只是手段有些简单粗暴……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田悦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没什么?”程爱国从回忆中回来。

“那程叔叔怎么说的?”田悦宁支棱起耳朵道。

“他当然高兴了,他这儿子终于有人要了。”程爱国笑道。

“爱国。我们今年多大了。”田悦宁满脸桃红羞涩的问道。

程爱国下意识地说出两人的年龄。

“呆瓜,木头。笨蛋。”田悦宁娇嗔道。

这下程爱国再傻也听出了言外之意,上前拉着田悦宁的手道,“我们结婚吧!”

“嗯!”田悦宁轻轻点头道,抬眼又道,“不结也不行,我已经把咱俩的事告sù

我爸、妈了。”

“啊!宁宁,这下把天捅了个窟窿”程爱国呢喃道。

“怎么你不愿意。”田悦宁撅着嘴道,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不是,我本来想徐徐图之的。”程爱国赶紧说道。

“谁让你意志不坚定,这下咱俩得背水一战了。”田悦宁娇嗔道。

“你说你这冷不丁的,你就不怕长辈们吓出个好歹来。这后果很严重!”程爱国着急道。

“我早就想好了,只要我叔叔同意,他自会摆平了我爸、妈的。”田悦宁握着他的手道,“响鼓还要重锤敲,一次性解决了。”

“走吧!咱们找叔叔去,趁着他还没有上班。”程爱国拉着她的手坚定道,是个男人不能再让女人走在他前面。

&*&

春末夏初的交点,花谢果露、绿荫渐浓,刚刚好的温暖,不像夏天的火热,也不像冬天的寒冷。

一大清早的,田胜利正和壮壮一起喂鸡,“咕……咕……”

“田医生!”程天佑跨过门槛进来道。

田悦宁他们两人回来的路上,碰见程天佑,为了儿子也为你了田悦宁这个长辈得出面。

“程同志来了,坐!”田胜利指指院子里的石凳道,把手里的鸡食这么一撒,引得鸡争相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叨叨起来。

“你们快点儿进来啊!”程天佑扭头看向躲在门外的程天佑和田悦宁道,这会儿知dào

怕了,刚才不是还天不怕地不怕的。

田悦宁和程爱国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事到临头,终有些怕……

倒不是怕见人,而是怕叔叔不同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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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田胜利就这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俩,程爱国被他看得这心里忐忑不安,心里毛毛的。

程爱国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决不能退缩,目光坚定着迎上了田胜利深邃的目光,接受着他的威压,拉着田悦宁,自己鞠躬道,“叔……”

“程爱国同志终于不再当缩头乌龟了。”田胜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调侃道“我还以为要等到天荒地老呢!”

“嘎?”三个人一时间呆愣在当场。

田壮壮走过来道,拉着程爱国的衣服仰着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你是不是跟我堂姐处对象,我是不是该叫你堂姐夫!”

程爱国和田悦宁两人闻言双颊爆红,程爱国挠挠头,看着田胜利认真道,“是,我和宁宁在处对象。”

只有程天佑惊喜地看着田胜利道,“这么说田医生您同意了。”

“我要是不同意,早把他们给掐灭在萌芽中了。”田胜利板着脸道,“就是你小子太蘑菇了,可真是让我好等啊!总算有点儿男人的担当了,你俩的年纪也不小了。”

“对不起,叔!”程爱国垂头闷声说道。

“你小子太迂腐了。”田胜利训斥道,“害的我这大侄女为了你白流了多少眼泪。”

明明是彼此有情,非要弄得两人伤心,他在一旁看着着急啊!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

程爱国坦然道,“我是怕宁宁跟着我吃苦,我大男人受点儿冷言冷语不怕啥。我舍不得别人对宁宁指指点点的,她本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毕竟她是嫁进来。不是嫁出去,性质不同。”

田胜利闻听点点头。“这下子考lǜ

清楚了!”

“是,叔叔!”程爱国目光坚定不移地望着田胜利道,“我会握着她的手,勇敢的走下去。”

“嗯!坐吧!”田胜利指着石凳道。

程爱国和田悦宁坐在石凳上,田悦宁追问道,“叔,您咋知dào

我俩的事了。”她自认保密功夫做的好。

“小舅舅。”田壮壮高声喊道。

“你这个小告密精。”田胜利拍拍壮壮的屁股道,“去,去找你娘去。”

田壮壮抱着田胜利的胳膊道。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田胜利宠溺地拍了拍田壮壮的小脑袋瓜儿,“安静点儿。”

“哦!”田壮壮果然安静地呆在田胜利的身边。

“有我小舅子在,这姚湾村一亩三分地儿上,有一点儿风吹草动我们还不知dào

啊!”田胜利轻笑道,“就你们那点儿小心思,能瞒得过我们啊!”

老实说刚开始乍一听姚长海告sù

他俩人的事,田胜利当场就火冒三丈,不因为相配不相配,而是因为大侄女要被人给抢走了。

事实上他们这些人为了考察这个女婿是否合格。姚长海可没少‘折磨’程爱国。

通过层层考验的程爱国让田胜利进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心酸的感觉。

“我们要真是连这事都看不出来,真的是白活了。”田胜利自吹自擂道,“哼哼……要是看着你们俩发乎情止乎礼!你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

“叔叔……”田悦宁不依道。

“都说女生外向。真是的,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儿。”田胜利轻斥道。

“叔……”田悦宁撒娇道,“我爸妈的事还得拜托你了。”

“哼哼……这时候想起我来了。”田胜利拿捏道。

“这不是怕您反对吗?”程爱国说道。

“叔。这个忙,您不帮也得帮!”田悦宁赖皮道。接着又道,“因为我已经把我俩的事告sù

我爸、妈。也就是你大哥、大嫂了。”

“啊……完了。步骤全被你这丫头给打乱了。”田胜利哆嗦着手指着她道,“大侄女我可被给害死了,你爹准揍我一顿,让我照顾你,照顾人被拐走了。”

“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会……”程天佑说道。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程爱国急急忙忙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田胜利冷静下来道,“这事大哥心里不舒服是应该的,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么被拐走了,心里肯定不舒服。至于你们担心的事,我会大哥可没有你们那么迂腐,告sù

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问题不大。”

“你倒是有信心,我可是担心来着。”姚长青惴惴不安地走过来道。

“算了,宁宁,你什么时候寄得信。”田胜利问道。

“两天前。”田悦宁说道。

“得!今儿咱那也别去了,就等着你爸、妈挨批吧!”田胜利一听立马说道,“现如今啥招数也别使,就老老实实地招供吧!”

田胜利家严阵以待的等着田德胜和吴云夫妻俩,而姚家也在为着上大学的事烦恼!

&*&

“什么?修远你在说一遍,俺没有听清。”大娘掏掏耳朵道。

全家人一大早,被姚修远给叫来听他这么说齐刷刷地看向他。

“我说,娘我不考大学了。”姚修远又说一遍道,“我和军远商量好了一起当兵去。”他接着说道,“咱家有秋粟一人考大学就行了。她是应届高中生,又不占大队的名额。”

“修远,是因为我你才想退出的吗?”姚长海心疼道。

“小叔,你想什么呢!才不是呢?我跟军远早就商量好了,本来去年就要当兵的,谁知dào

去年没有征兵。”姚修远大大咧咧地说道,“今年可不能在错过了。”迎向姚长海洞察的眼神,举手道,“好吧!有一部分原因啦!我不想你为难!只有五个名额,全村那么多人争,机会太渺茫。再说了这几年我们学的可不比大学生差,别忘了大学科目我可是念完了,我上大学干什么?浪费时间。哈哈……”

“你这小子。”姚长海感动道,拍着他的肩膀,“你这情,叔承了。”

“爷爷、奶奶,爹、娘,我不考大学行不?”姚修远看向他们问道。

“你都考lǜ

清楚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干什么都是为了国家做贡献,革mìng

工作没有贵贱大小之分。”姚爷爷点头道,他看向姚长海道,“对了,小幺,那名额怎么分配,你们商量好了没。”

“还能怎么办,人太多,就跟分地瓜一般抓阄呗!这样公平些。”姚长海摊开双手道。

自从得到消息后,村里面就炸了锅了,屈指数来刨却程爱国他们四个知青,加上本村有实力的贫下中农有二十多个,去争五个指标。

他家的门槛这些天就快被人踏破了,也让姚长海进一步见识了人性,有些人酸溜溜的说道:‘那五个指标,光是大队的队长们都不够分,哪里还轮得着社员同志们啊!’

不涉及自己的利益,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变了样儿了。

“唉……瞧这事闹的!要不不论什么,只要够条件,让娃娃们都参加考试不就得了,现在弄得人心涣散。”姚爷爷气愤道。

“亲家,这是上面规定,咱们也无可奈何,也许未来有那么一天,招考的条件就没有那么苛刻和限制了。”刘姥爷劝慰道。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姚满耕家里的狗剩和五叔公家里的晟睿,他们俩也一直表示不会去争这个名额。

把姚满耕给气的,“你小子翅膀硬了不是,以为在外面跑跑心就飞了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多少人击破脑袋想要放qì

,你你……”

“爹,你儿子不需yào

一张毕业证证明自己,我现在所学远远朝过大学所教的。”狗剩自信地说道,话锋一转又道,“儿子不希望你被人诟病。”

“得了,你少拿你爹我我说事。”姚满耕摆手道。

“爹,上大学说白了不就是为了有一个好工作,有一个好的前途,我在咱们村的小工厂干的不差吧!挣得也不少啊!还是您对长海叔没信心。”狗剩说道。

“臭小子!你还给我下套了不是。”姚满耕一脚踹过去道。

“他娘,你别笑,今儿你说这事怎么了吧!”姚满耕看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狗剩娘道。

“俺不笑,不过你就是逼他去,也得靠运气,抓阄能抓着吗?”狗剩娘说道。

这话倒是一语中的,“你们父子俩接着探讨,最后通知俺就好了。”狗剩娘溜为上策,“俺去做饭了。”

“爹,我保证,下次再有机会,我一定按你的意思去。”狗剩举手发誓道,接着又道,“你就让我先积累人生经验吧!”

“还人生经验。”姚满耕笑骂道,“小子,这是你答yīng

的,下次有机会觉不放过。”

&*&

姚晟睿听完狗剩的叙述,笑道,“你就这样唬弄你爹的。”

“嗯呢!”狗剩坐在田埂上笑道。

“你怎么就确定还有下一次的机会。”姚晟睿好奇地问道。

“我啥时候确定了,暂时先稳住我家老头子呗!”狗剩笑的如一个奸诈的小狐狸道。

&*&

经过田德胜一路劝说,吴云总算平静了下来,两个人风尘仆仆到了姚湾村,进入田家后,一眼就看见田胜利他们摆好架势等着他们呢!

我们明明是一副低头认罪的态度,等着挨批呢!

认知错误,错误!不管如何这准女婿和老泰山总算见面了。

场面没有他们设想的天崩地裂,火星四射的,却是诡异的平静,平静(未完待续……)

第448章 劝服

气氛平静而诡异总不能一直这么大眼瞪小眼吧!

“呃……大哥这是程天佑同志,和他的儿子程爱国。”田胜利介shào

道,“这是田德胜我大哥,这是吴云我大嫂。”

“你好!”程天佑伸出了手,就这么直直的伸着。

“爸!”

“大哥。”

尴尬的程天佑想要撤回时,田德胜终于伸出了手,“你好!”

田胜利松了口气,看来如他分析的一般,大哥没有愤nù

到失去理智。

程天佑松开田德胜地手,又伸向吴云,“你好!”

吴云可不像田德胜有那么好的修养,这脸上自然带着不善。

田德胜扯扯吴云的衣袖,示意她别小家子气。

“妈!”田悦宁跺着脚叫道,抱歉地看着程家父子,双手合十请他们多多包涵。

自家闺女任何微小的动作都逃不过吴云的眼睛,当然也看见她伏低做小的样子,这火气腾腾的往外冒,紧剩下的一丝理智,控zhì

着自己,这死丫头,给我等着,一会儿在收拾她。

瞪了自家闺女和当家的一眼,吴云不甘地搭了一下程天佑的手,松开手,别过脸。

程爱国背脊挺直,气质异常沉稳,微微一欠身,斯文有礼道,“叔叔、阿姨。”

不过任你如何彬彬有礼,在田德胜夫妇眼中都是觊觎他家宝贝的男人,不可原谅。

“爸、妈,这是我对象,程爱国。”田悦宁介shào

道。

“丫头。丫头,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田胜利把她拉到了一边。瞪了田悦宁一眼:你这脑子不开窍是咋地,这么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简单的寒暄过后。田德胜直接下了逐客令,他们需yào

安静的环境和空间好好的谈谈。

程天佑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程爱国出了院子,“爸!”程爱国叫道。

“你要在这儿等着可以,但别进去,他们需yào

谈谈。”程天佑说道,“你进去只会更麻烦明白吗?”

“我懂!我在这里无声地支持宁宁还不行吗?”程爱国说道。

对于儿子冒傻气,程天佑笑了笑,离开了。

&*&*

田德胜和田悦宁自然也看到站在街门上的程爱国,当然一个人心里甜蜜。另一个人心里酸涩不已,女儿大了。

“大哥,先说好,再怎么生气,咱得先把话说清楚,然后打骂由你们!”田胜利定下基调,“咱家宁宁不是那么不着调的女孩子。”

“胜利、宁宁你们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田德胜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下手的他们二人道。

“如大哥你所见两个年轻人在处对象。”田胜利简单地说道。

“小叔子什么时候知dào

的。”吴云问道。

田胜利下意识地说道,“今天!”他也没说错啊!他们今儿才坦白的,也幸亏是这下意识。不然的话,嘿嘿……有他受的,知情不报就是帮凶。

田德胜和吴云两人相视一眼,相信了田胜利的话。

“宁宁你真的要和他结婚。”田德胜问道。

田胜利眼睛直溜溜的望着田悦宁。这丫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是的爸!”田悦宁回道,“我希望您和妈妈祝福我们。”

“你这死丫头,你疯了。”吴云当场跳了起来食指戳着她的脑门道。“你正常吗?有脑子吗?就这么自作主张,也不问问。也不向我们请示!”

“妈!”田悦宁躲避着叫道。

“大嫂,君子动口不动手。”田胜利起身把田悦宁拉到身后道。

“真不知dào

你这书怎么念的。没有一点儿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吴云虽然被挡着这斥责的声音可没断,“你几岁了,不知dào

只有要结婚的男人,才能介shào

为我们的吗?”

“妈,我们就是要结婚啊!所以才介shào

你们彼此的认识的。”田悦宁振振有词道。

被这句话差点儿噎了个半死,吴云喊道,“什么?”

田悦宁接着道,“妈,你再说我不懂事,我会连这种事都不懂吗?就是想结婚才写信的。冷静点,妈!爱国除了成分之外,知识渊博,为人风趣幽默,彬彬有礼,长的又一表人才,非常细心,还很体贴女人,而且还非常的浪漫!”她双手半举成打开的姿势,极力推崇,叙说着程爱国的优点。

吴云看着她深陷情网的模样,怒道,“宁宁。”

“妈听我把话说完。”田悦宁安抚她道,“至于我信中写的他们的成分,妈妈应该知dào

他们是被冤枉的,就像是妈妈学校的老校长求您写他的大字报一样。

现在老校长恢复工作了吧!我相信总有一天程叔叔也会恢复工作的。”

“可是你信中写程同志是敌特,美帝回来的。”田德胜道。

田悦宁说服他们道。“爸,程叔是爱国人士,不然儿子也不会起名叫程爱国了。尼克松都已经访华了,说不定哪天中美就建交了。这敌特的嫌疑自然就没了。”

真是为了说服他们,田悦宁啥话都说。在一旁的田胜利听得直发笑,看着吴云安静下来,田胜利和田悦宁重新坐了回去。

“爸妈,我知dào

你们想要我返城,可返城有那么容易吗?”田悦宁说道。

一提到这个,吴云来了兴致,只要女儿考上大学,上大学嘛!推荐那是很严肃的事情。那小伙子因为成分肯定上不了,这样分隔两地,在浓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了。

“返城很容易啊!今年夏天不是高考吗?以你的成绩只要你考上大学,毕业后就是国家干部啦!吃上皇粮了。”吴云越说越激动道。

田悦宁眼睛提溜一转,怎不会知dào

她妈在想什么?“妈。这要是在别的村插队,我也许有可能。在姚湾村大队,机会渺茫。”

“这话怎么说的。”田德胜诧异地问道。

田胜利把姚湾村的情况说了一遍。“现在为了这五个指标,大队已经决定二十多个年轻人为了名额抓阄。”

“这纯粹是靠运气了。”田悦宁附和道。

“啊!早知dào

不来姚湾村插队了。”吴云后悔道。

“妈,这好事哪儿能让咱全沾了。”田悦宁不依道,“既想不让我受苦,又想考大学。”

“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障碍您一一说了吧!”田悦宁索性道。

“可是宁宁终有一天你会返城的,爸爸会想办法的。”田德胜说道。

“对对,你爸说的太对了。”吴云这一回是坚决支持道,“哎呀!她爸你终于想清楚了。给宁宁弄个招工指标。”

“爸。这招工指标肯定是您求人求来的。”田悦宁冷哼道,“那这指标我不要,谁知dào

为了这指标要付出啥代价。”

“大哥,这点儿我支持宁宁,你要是拿宁宁的幸福做交yì

,我这个当叔叔的第一个不答yīng

。”田胜利立马说道,“在乡下生活咋了,我不一直在乡下,也没觉得哪儿不方便。”

“什么?”这下吴云不淡定了。看向田德胜的样子,“她爸,小叔子说错了吧!”

“你以为我为啥不求人啊!还不是他们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真让咱家闺女嫁给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啊!”田德胜没好气地说道。

“那……那咱不返城了。”吴云赶紧说道。“不能因为返城搭上女儿一辈子。”

田悦宁感动道,“爸、妈,谢谢你们。头脑没有发热。”

“去,少拍马屁。”吴云红着脸嗔道。

田悦宁柔声说道。“爸妈,我已经不小了。我和爱国插队已经五年了,我们还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等,谁知dào

国家政策啥时候起变化啊!到那时我可成了大龄青年了,我找谁结婚去,二婚、鳏夫、二流子、眼歪嘴斜的……”

“胡说什么呢?”田胜利瞪她一眼道,“咱家宁宁鲜花一般的,哪能插在牛粪上啊!是吧!大哥。”

一时间夫妻俩相对无言,田悦宁说的都对,他们无从反驳……

田悦宁接着又道,“爸妈,返城也是我们俩一起返城。”迎向父母疑惑的眼神,她又道,“因为国家是需yào

建设需yào

发展的呀!到那时最需yào

知识最需yào

人才。从这一次工农兵推荐上大学,需yào

考文化课。爸妈,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宽松,咱不能只看眼前吧!”

田悦宁说的这些话,姚长海跟田胜利探讨过,所以田胜利才会默许他们处对象,当然是在他们严密的控zhì

下。

这刚才在田德胜夫妻俩来之前就是这么探讨的,田悦宁可是一一都用在你了自个父母身上。

田胜利和田悦宁两人相视一眼,长出一口气,不管如何夫妻俩不在激烈反对。

“大哥、大嫂,你们俩谈谈,我和宁宁出去一会儿。”田胜利拉着田悦宁出去。

“怎么样?叔叔、阿姨没打你吧!”程爱国一见他们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瞧你说的啥话,有我在呢!”田胜利说道,“他们是在积极友好的气氛中商谈的。”

“噗嗤……”妮儿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一左一右卧着大黄和大花。

“姑父,您以为是两国会谈啊!”妮儿调侃道。

“你额头怎么红了。”程爱国担心地问道,“不是说没动手吗?”

除了刚开始阿姨的怒气冲冲的声音稍大,他可以听清,余下就听不太清楚了。

“小子,这也算动手吗?”田胜利戳戳他的脑门道。

“呼!”程爱国松了口气,“看来叔叔、阿姨都是文明人。”

“爱国,八字总算有一撇了。现在爸妈正在里面讨论呢!”田悦宁高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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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相女婿

“还好,还好,真是吓死我了。”程爱国拍着胸脯道。

“我爸妈也很开明的。”田悦宁笑道,对父母她也是极力的维护。

“胜利、胜利!”田德胜站在堂屋叫道。

“是,大哥。”田胜利回道,又看向田悦宁和程爱国道,“你们两个给我在这里老实等着,就是再黏糊,现在也给我分开、分开。”

“叔叔!说什么呢!”田悦宁羞红了脸道。

“姑父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做不了什么的?”妮儿面向他们打趣道,“啧啧……我没说啥呀!这就脸红了。”

田胜利一看果然两人脸红的如桃花一般,这脸皮薄呀!

程爱国硬着头皮说道,“田叔,您进去吧!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田叔,叫叔就成,别加姓氏,都成田里的耗子了。”田胜利笑着转身进了院子。

“呵呵……”

“妮儿,你咋知dào

我们脸红了。”程爱国走过来蹲在妮儿身边问道,转移话题,省得两人尴尬。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脸颊发热……”妮儿笑道。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们知dào

了。”田悦宁赶紧摆手道,话落双手抚摸着脸颊还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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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胜利进了堂屋,坐在了田德胜下手,“大哥!咱们处理问题应该稳重,合理才行。咱得听听孩子们的意见,这毕竟是他们的人生,咱不能替他们过一辈子不是。”

田德胜停了半天才道。“胜利,对那个叫爱国的年轻人你了解多少。可以和我们说说吗?”

田胜利一听眼睛一亮,“大哥。具体的我不多说,我只是陈述几件事,大哥、大嫂自己判断吧!”

田胜利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两三件姚长海考验程爱国的事情,夫妻俩认真的听,掰碎了揉捏了仔细的分析。

“她爸不说别的,相同的情形,父子早就划清界线了,还能到父亲下放的地方插队,就这一点这孩子孝顺。不是那么无情无义之人。”吴云又道,“这百善孝为先,孝顺的孩子总不会太差。”

田德胜食指轻叩着八仙桌,“宁宁妈咱还得考验考验他。”

“大哥,这么说你同意了。”田胜利替大侄女高兴道。

“胜利啊!你好大的胆子。”田德胜啪的一下拍在八仙桌上,严肃地看着他道。

“哥,这话从何说起。”田胜利打马虎眼道。

“不知dào

他俩的事啊!”田德胜尾音拉的高高的,“你考验他哪门子啊!”

“呵呵……这个……那个。”田胜利嘻嘻哈哈道,“大哥。”

“罚你今儿给我弄瓶酒来。”田德胜说道。

田胜利一听忙不迭地说道。“好的,好的。酒后吐真言,酒品如人品,观酒品知人品。”他立马起身道。“我去我爹那拿一坛子苞谷酒如何?”

“壮壮呢!”吴云这才问道。

“壮壮去村里的托儿所了,中午回来。”田胜利笑道,“在家跟活土匪似的。到了幼儿园就像是套上笼头的小马驹似的。”

“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把他送到托儿所了。”田德胜不赞同道。

“这小子愿意去,托儿所的阿姨领着孩子们玩儿。过家家,躲猫猫……做游戏高兴着呢!”田胜利笑道。“博远家的俩孩子春生、福生也在托儿所。”

“大哥、大嫂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拿酒,顺便告sù

他们俩,免得两人在外面着急上火的。”田胜利转身道。

“等等,我们和你一起去,既然来了应当先去拜见亲家长辈的,都被宁宁给气糊涂了。实在太失礼了。”

田德胜夫妻俩和田胜利一起出来了,田胜利朝田悦宁他们俩使了个眼色,‘成了。’

“咳咳……”田胜利清清嗓子道,“我们现在去壮壮他姥爷家,你们在这里别离开,一会儿还有事要说呢!”

“哦!”田悦宁和程爱国齐声应道。

“恭喜了。”妮儿双手抱拳朝他们二位说道。

“呵呵……”

田德胜夫妇俩拜见两位长辈后,聊了很长时间,主要是两人感谢姚家对他们的帮zhù

,当然走的时候顺便讨要了一坛包谷酒。

中午饭自然是田悦宁和程爱国一起做的。

“大哥怎么样?”田胜利笑道,“爱国这小子还会做饭呢!”

吴云特地点了一道菜,小鸡炖蘑菇粉条,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请了程天佑一起过来。

田悦宁听闻,眼眸微闪,心下嘿嘿一笑:妈这个您要失望了。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田悦宁所在的市里有一个习俗,那就是新女婿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丈母娘必定要好好招待一番,这个小鸡炖蘑菇粉条是必须要有的一道菜。为嘛呢?为了考验新女婿的应变能力,新女婿脑袋瓜好不好使就看这道菜了。

这听着稀罕吧!一道菜小鸡炖蘑菇粉条能考验出啥来啊?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仔解开谜题。

两家人围坐在炕上,吴云这眼睛眨也不眨地就盯着程爱国的筷子。

看着程爱国夹起了粉条,“怎么回事?”吴云眼睛直了。

“呵呵……妈,您白费力qì

了,虽然您把粉条一下子下进锅里,爱国说自己忘了剪断了,怕咱们夹着费力,所以用筷子使劲儿的把粉条给夹断了。”田悦宁乐不可支地笑道。

“宁宁妈,叫我说你什么好啊!”田德胜哭笑不得道。

“大嫂,这行不通的,爱国刚来的时候,在粉条作坊里待了一冬天,对粉条他可是知之甚详,您考验不出什么的。”田胜利笑道。很显然他也知dào

这个风俗。

“这里有什么吗?”程天佑问道。

田悦宁解释道,“我们哪儿新女婿上门一定要做这道菜。而考验新女婿的关键其实就在这个粉条,农村手工做的粉条老长了。做好后盘在一起,要吃的时候一般用剪刀剪断了炖。这给新女婿做的小鸡炖蘑菇里的粉条没有剪断,就那么长长的炖在里面,不知就里的女婿如果夹了粉条来吃,那可就中计了,一扯老长老长的,吃又吃不到嘴,放回锅里多失礼啊!就这么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娘家的小姨子小舅子就在旁边看热闹。如果这门亲事成了。这件事就会成为以后被嘲笑的把柄。”

“妈,您承认爱国是您女婿了。”田悦宁好像抓着把柄似的,不知羞地说道。

吴云气得直接拧了田悦宁一把,“真是女生外向。”

“哎哟!”田悦宁揉揉自己大腿外侧,这时候穿的单薄,吴云这一拧着实不轻。

“怎么了。”程爱国赶紧放下筷子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田悦宁摆手道。

程天佑则笑着岔开话题问道,“那正确做法是什么?”

田胜利解答道,“比较聪明的女婿第一次上门。吃这个菜的时候就光吃鸡肉和蘑菇而不吃粉条的。”

“对了,爸,您上门的时候,怎么做的。”田悦宁好奇地问道。

“宁宁这个鸡翅膀给你。”程爱国赶紧夹了个鸡翅膀放在她碗里。这话哪儿能问啊!没看见未来老丈人的脸都绿了。

当时乡下小子进城,第一次上老丈人家可不是闹出了许多笑话。

“喝酒!喝酒!”田德胜举起了玻璃杯道,“爱国干杯。”

“爸。喝酒伤身,爱国很少喝酒的。”田悦宁拦着道。

“丫头。别拦着。”田胜利直接拉着她的胳膊道。

一口闷了一杯苞谷酒,田胜利又倒了一杯。

“啊!还要喝啊!”田悦宁赶紧劝道。“爸,爱国酒量很浅的,乡下地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酒,你看看一杯酒这脸如擦了胭脂似的,红的。“

“程叔!”田悦宁求救道。

“没事!喝吧!酒是男人奔腾的血液,饮一杯男人之酒,百年壮志亦可酬。浊酒一壶,人生足矣。?”程天佑轻笑道,对于酒品如人品,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想当年自己也走过一遭的。

没想到转眼间,儿子也该娶妻生子了,人生真快啊!

“说的好!”程爱国一拍炕桌,咚的一下倒在炕上。

“这就醉了,真是的。”田胜利笑道。

“爸,您看您非得把人灌醉了才行啊!”田悦宁埋怨道。

“小丫头你懂什么。”田胜利没好气地说道,还不都是为了你。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程爱国嘴里呢喃道,紧接着细碎的呼噜声响起,人已经睡着了。

几个人相视一眼,“醉酒者千千万,没想到还有念诗的。”田胜利笑道,“不过倒是挺好的,倒头大睡,目前看来酒品还不错。”

“程大哥别见怪啊!”田胜利赔罪道。

“程老哥请您见谅。”田德胜赔不是道。

“我理解的。”程天佑笑道,“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一想到以后她要嫁人,我这心里也不舒服,我想等我女儿带着他对象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我给我的准女婿下马威恐怕比你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爸,程叔,你们什么意思。”田悦宁一头雾水于是问道。

田胜利解释道,“从酒品上真的可以看出人品来的。

喝酒细腻的人,办事也一定细致、周全,有根有派。

喝酒豪爽之人,做事肯定不那么仔细,毛手毛脚的,整不好自己先醉了。



“哦!原来如此。”田悦宁笑着看向躺在炕上程爱国,一定要继xù

睡下去,最好睡到酒醒,就过关了。(未完待续……)

第450章 备考

见程爱国睡着了,田悦宁赶紧从炕头柜力拿出一床被给他盖上,让他睡好了,别着凉了。

他们吃完饭,田悦宁刚刚收拾好碗筷后,姚长山两口子还有姚长海两口子就过来了。

来者是客,大家都得见见面,田德胜顺便说了下两家的好事!收到了一串的恭喜声。

又聊了一会儿姚长海和姚长山他们才上工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程田两家人,既然摊开了那么也没啥好拿捏的,谈了谈结婚细节,找个日子办了吧!两人的年龄都不小了。

如田悦宁所愿,程爱国一觉睡到了半下午,真是睡得昏天黑地的。

睡得田德胜都快等不住了,他们两口子只请了一天的假,快赶不上公共汽车了。

谢天谢地程爱国终于醒来了,脑子如打鼓一般嗡嗡作响,好在人清醒了。

田德胜长话短说道,“爱国,我一进门就开始观察你,看你为人比较憨厚,老实,话也不会说,估计应该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有坏心眼估计也难成大事,所以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们俩的事我准了。”

“谢谢,叔叔,谢谢。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宁……”程爱国顾不得头疼欲裂,忙不迭的鞠躬,话都没说完就听着咚的一下失去重心一下栽倒在地。

全家人慌作一团,“你没事吧!”田悦宁蹲在地上扯着他的胳膊问道。

“没事,没事。”程爱国嘿嘿一笑道,待看清眼前的人后。猛地抱住田悦宁道,“宁宁、叔叔同意了。哈哈……我好高兴。”

田悦宁看着田德胜埋怨道,“爸。你看你非灌爱国喝酒,瞧这醉醺醺的。”

田德胜还没开口,田胜利就教训道,“你这丫头,我们这为谁辛苦为谁忙!还不是因为你,居然还不领情。”

大家合力的把人程爱国给拉起来,安置到炕上,程爱国还是一副傻笑的样子,高兴着呢!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抱歉。亲家,这酒还没彻底清醒呢!”程天佑不好意思道。

“你们照顾他吧!我们实在不行了,该走了。再晚错过车就走不了了。”田德胜不好意思道,“抱歉了,亲家。”

“没关系,没关系。”程天佑赶紧摆手道。

“那我们走了。”田德胜起身道。

“宁宁,去送送。”田胜利扯扯她的衣袖道。

正担心着田悦宁,起身道,“爸、妈。我送你们。”

吴云啧啧着嘴,“真是难怪人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呢!就已经不是咱家的人喽!”心里酸溜溜的。

“妈!”田悦宁跺着脚撒娇道,“这不是爱国喝醉了吗?”

“好了。好了,别呛呛了,再晚没车了。”田德胜说道。“亲家别送了,看着点儿爱国。今儿真不好意思了。”

“没事,这家伙睡的跟死猪似的。没事。”程天佑也起身道。

三个人一起送田德胜两口子出了村子,站在桥头,直到他们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了村子。

“你这丫头,为了你,可是要了叔叔老命喽!”田胜利夸张地说道。

“叔叔,你又逗我。”田悦宁娇嗔道。

“有惊无险!”田胜利朝程天佑道,“程大哥,麻烦你把爱国的生辰八字给我。”

程天佑把程爱国的生辰八字说给了田胜利,“你们先走,我去让五叔公合一下日子。”田胜利走了几步又回身道,“啊!忘了问亲家了,这个你忌讳吗?”

“无妨的,图个吉利,好兆头嘛!”程天佑笑道、

“那就好!”田胜利大步的朝五叔公家。

两个人的八字没问题,但婚礼的日子定在了初冬。

收到消息的程爱国一脸遗憾,“爸现在才刚刚进入夏季,能不能快点儿。”

“你小子,这结婚日子能随便更改吗?”程天佑接着又道,“剩下半年时间好歹得准备一下吧!”

“程爱国同志,程大哥,没想到你是我们之中结婚最早了。”文隽贼笑道,“兄弟们,咱们是不是该审问一下他啊!怎么把咱的宁妹子给追到手了。”

三个小伙子一拥而上,逮着程爱国出去,车国盛笑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大刑伺候。”

男人们‘逼问’程爱国的时候,祁红也在逼问田悦宁,“啧啧……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什么时候看对眼儿的,居然敢暗度陈仓。”

“哟哟……就这么一提他的名字,你就笑得这么……这么……风情万种。”祁红打趣道,“快说,快说。”

“说什么?”田悦宁媚眼一挑,微微一笑带,“就那么看对眼儿了呗!”

“不说我了,你呢?也不小了,还在想着他呢!”田悦宁问道。

本来还笑容灿烂的祁红,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田悦宁劝道,“别想他了,人都走了几年了,姚三伯也搬走了,不会回来了,还想着他干什么?”

“不想了,早就不想了。”祁红摆摆手道。

“那你未来打算怎么办?”田悦宁问道。

“先抓完阄再说,如果没抓到的话,我也扎根乡下,跟你做伴儿岂不更好。”祁红笑道,接着又道,“那你还参加高考吗?”

“不考了!”田悦宁摇摇头道。

“真是为了爱情放弃了前途了。”祁红不赞成道。

“这话还是等你抓到了再说吧!”田悦宁哼道。

“明天,明天抓阄,明儿就知道结果了。”祁红双手合十在心里祈祷自己明儿好手气。

&*&

第二天抓阄,和高考牵扯上的家庭都齐聚在祠堂,姚长海站在门口道。“我先说一下啊!抓到√的就备战考大学,抓到X就很遗憾的……”

抓阄仪式很简单二十多个纸条扔进纸箱里。挨个的摸。

抓到的自然欣喜若狂,没有抓到的真是遗憾万分。这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家里人那个好一通安慰。

“不是你不好,是咱的手气背。”

“咱们等下一次机会。”

“哇……祁红你好棒啊!”田悦宁看着祁红手里的纸条,打着√,激动地抱着祁红笑道,“你这手气真是好啊!”离开这个伤心地儿,也许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这也许就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大家齐齐恭喜祁红。

“晟睿!你小子,不错嘛!”光弹儿把姚晟睿掐在自己的腋下,使劲儿的揉揉他的头发。

原来姚晟睿也摸到了。也能考大学了。

抓阄落下帷幕,上报后,经大队和公社批准可以参加大学招生的考试。得到名额的开始备考,没有得到名额的继续上工。

得到名额激动的心平静下来后,就拼命的找许多老初中高中课本看,对于这些姚湾村不足为虑,初高中课本,有的是。

其他大队则不然了,有的人还打算在家里一直复习到考试前。但县里发了通知,参加高考仍需大队公社批准,凡耽误劳动者一律不批。简直是一道金牌,让回城里人早早带着书返回乡下。

从那年初夏一直到盛夏。备考的人个个都熬得好艰苦,白天下地劳动,晚上复习功课。

郝老看着勤学的孩子笑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咱该学的都学了。一定成功的。”

“郝老,你说的我们都明白。可是就是好紧张。”五个人齐齐说道。

“你们啊!机会不止这一次,大不了来年再考。”郝老劝慰道。

“嗯!嗯!”五个人点点头,看看天色祁红道,“天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了。”

等孩子们走了,郝老太太就问道,“你咋知道明年还有机会啊!”

“我哪儿知道啊!不这么说,随着考试临近,你看看他们紧张的,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郝老笑道,“哄哄他们而已。”

姚湾村备考人员有书看,又守着老师,不想其他的偏僻地方,参加考试考生的遇到不懂的,就得到十来里地之外的公社中学去请教。常常是顶着星星去,再回到村里,下地的钟声就响了。

在别人参加备考的时候,姚长海在祠堂办公室找田悦宁谈话,很正式的谈话,“田悦宁同志,公社要从知青中提拔一名副书记,如果你同意,马上就发展你入党,再调公社去。这可是莫大的机遇,可是一步登天,从此平步青云了。你怎么想的。”

姚湾村就六个知青,祁红参加高考,其他四个由于成分,只有田悦宁合适。

田悦宁冷静地反问道,“我如果答应的话,和爱国结婚是不是就……”

“这还用问吗?”姚长海反问道。

“那这个机会我就不要了。”田悦宁直接拒绝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姚长海接着道,“行了,我会替你婉拒的,你可以出去了。”

“是,姚大队长。”田悦宁起来转身朝外走去,扭过身来又道,“姚大队长,这件事别告诉爱国知道好吗?”

“你确定。”姚长海抬眼看向她道。

“我确定。”田悦宁认真地点点道。

等田悦宁走后,姚满耕从里间出来,晃晃脑袋道,“现在的年轻人哟!有她后悔的一天。”

“我就纳了闷儿了,怎么咱们村的人都这么怪,一个个的都不愿意朝外走,宁愿龟缩在家里。一个、两个都这样……”姚满耕烦躁地挠挠头道,“还一个个特有主张,一点儿都不懂的大人的苦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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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风云突变

“真是理解不了,他们宁愿在这里种地,也不愿意……”姚满耕长吁短叹道。

“满耕叔,这说明咱姚湾村好呗!都愿意留下来呗!”姚长海得yì

洋洋地说道。

“臭美。”姚满耕笑骂道,“我知dào

,你为了大队费了不少的心思。”

“怎么样,夏穗还没有回来吗?”姚满耕问道,“她跟着省里去参加南边的进出口商品……商品……”

“是进出口商品交yì

会,也是广交会。”姚长海笑着又道,“估计快回来了。”

“哎!你说这省里怎么知dào

夏穗的。”姚满耕不解道。

“估计夏穗会说鸟语吧!”姚长海打哈哈道,这小妮子冷不丁的学会了英语和日语两种鸟语。

“可他们怎么知dào

的。”姚满耕紧皱着眉头问道。

“这你别问我,省里那么大的官,咱怎么都攀不上啊!”姚长海摆摆手道。

“算了不想了,等她回来就知dào

了。”姚满耕说道。

&*&

眨眼间到了6月底,祁红和姚晟睿他们五个背着书本,洗漱用具、背着被子,好在是夏天,不用背厚重的被子,一条薄薄的被子就成。

被姚长山驾着骡车提前一天送到县城参加考试。这五个人送到了刘淑英家,借住在这里方便些。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他们五个就去了招待所集中,考生先到这里,然后列队奔赴县中学。几百人头顶火辣辣的日头,走在黄土和沙子铺成的大路上。脚下一片哗哗声。

每个人都是心情激荡,甚至有的人控zhì

不住情绪都流下泪水。他们心里很清楚。这次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心里更加明白,如果这次考试,许多人是不会走在这个队伍里的……

一行人进了中学,校园里彩旗飘舞,来参加考试的多数是下乡插队的知青,只有姚湾村这个大队例外,只有祁红一个知青。

知青们为了盼到能有这一天不知dào

有多么兴奋,皇天不负勤奋人。他们如期走进了髙考教室。

高考的题目是由各省、各地区自行组织考试。考试只考语文、数学、理化综合三科。

祁红他们五个看到题目后,莞尔一笑,实在太简单了,题目分初中、高中两部分,以初中知识为主。即便他们上学是混的,经过这几年下来,答题也是易如反掌。

再加上考前的紧张复习,考试于他们五人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挥洒自如。考得很好。

每天考一门,语文数学理化,连着考了三天。

三天下来,他们忙不迭的对答案。其实不用对答案,从他们轻松的从考场上出来就知dào

这分数虽然具体是多少不归他们,但十拿九稳。一个个自信的很!

他们更多的是庆幸劳动之余的时间没有荒废,被家长给撵到小学校。额外学习,这么长久下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考完试。他们五个回到刘淑英的家,把家里收拾干净,水缸里的水压满了,柴火劈了,码放好,地打扫干净了。

然后就收拾行囊背上,徒步回了姚湾村,与来的时候,紧张激动地情绪不同,现在轻松的很,哼着小调,就回了村子。

郝老一看见他们回来赶紧追问考试的事情,他们五个把考题给记的七七八八。

郝老笑道,“看来考题很简单,都是很常识性的问题很容易就过去了。这下你们不用担心了。”他接着说道,“这大概是运动后的第一次高考,考lǜ

到考生水平参差不齐,出题难度并不高,大多数的考题都在原来初中教材的范围内。你们就安心的等录取通知书好了。”

没有参加考试的,也是遗憾连连,这要是有机会,咱们村的娃娃都能上大学啊!

遗憾也没有用啊!只能继xù

等待机会了。

考完了,姚晟睿他们五个就在焦急中等待通知书。

1973年的这个夏天异常燥热,而姚晟睿他们五个的心在等待中煎熬着。

哪成想一时间风云突变,阴云密布。

姚湾村大队的高音喇叭里传出“白卷先生”、“考场造反”的报道,各个知青差点用砖头砸了喇叭,齐骂你这个家伙,你要把大家给全毁了呀!

接着各大报纸连篇累版的刊登出了“张铁生的白卷”。原来东北知青张铁生下乡后当了个生产小队长,参加这次高考,语文、数学都考得不咋样,于是他在理化考卷的背面给领导们写了一封信,乞求领导能对他照顾一下,让他能上上大学。

果然不久后就传来各种小道消息,一时间各种消息满天飞,一会儿说分数不作数了,一会儿说恢复到以前推荐上大学。

又听到大喇叭传来铿锵有力的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

这样一来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这下岂不是越是考得好的人越不能录取。

只有姚湾村平静的很,一来姚晟睿他们四个都是贫下中农,二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着急上火也没用啊!该做的都做了,余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有祁红是惴惴不安,她拉着田悦宁一起找到了姚长海,“姚大队长,我……我……”急得小姑娘这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祁红,你别哭啊!哭也没用啊!”田悦宁劝道。

“呜呜……”祁红捂着脸痛苦,“要是没有机会吧!我也就放qì

了,跟你一样扎根农村,可偏偏……”

姚长海想了想道,“这样,祁红,我把去年的工分册给你,你去县里面的知青办,找他们,让他们看看你和农民打成一片,认真的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妮儿爹。这能行吗?”连幼梅不确定地问道。

“总不能干等着吧!怎么着也得试试。”姚长海又道,“这死马当活马医吧!”

祁红一抹泪。激动地不停地鞠躬道,“谢谢姚叔叔。谢谢。”

“行了,也别一直哭天抹泪的,有问题,咱想办法解决。”姚长海安慰她道,“对了,去的时候,串联一下,明白吗?”

“明白,明白。人多他们才会重视。”祁红破涕为笑道。

“说的什么傻话,这叫人多力量大,正常的汇报工作。”姚长海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祁红带着希望出了姚家的院子。

“老爹,这种歪点子,你都想的出来。”妮儿调侃道。

“就是,就是,!”连幼梅附和道。

“去,打趣我。”姚长海挥手道,话锋一转道。“夏穗也不知dào

啥时候回来,人家广交会早就开完了。”

“快了!”刘姥爷神mì

一笑道。

“姥爷,您透露点儿消息好呗!

神神mì

秘的让人这心里好难受。”一向威风八面的姚长海此时‘撒娇’道。

“惊喜!告sù

你就不行了。”刘姥爷坚决闭紧嘴巴,说什么也不会透露。

祁红也是个行动派。当即去各个大队‘搞串联’商定第二天一起去县安置办。

第二天天不亮,祁红他们找到了县安置办,亮出他们的工分册。表明他们是一直坚持劳动的,不能把他们的考试成绩给否了。县安办的领导很同情。说既然考了,当然就要以分数为主。否则,论推荐,你们知青没人能上了学。

有了这句话,知青们都回去,安心的在家都消息,听大喇叭,这心情随着各种消息如潮起潮落般,起起落落的。

别人事姚家人管不了,在焦急等待中,秋粟这边终于有了结果,她从学校考生座谈会回来,会上好几个学校的高招老师都找学生们谈了话,动员学生们去上他们的学校,这有北边的、还有南边一些大学等等。

现在姚家人正在烦恼秋粟的去向。

“北边的好,首都大学啊!”姚长海说道,“咱们做梦都想看看天安门。”

全家人一致认为北边好,那是祖国的心脏。

“太姥爷呢!”姚秋粟看向还没有表态的刘姥爷道。

“我?南边的华南工学院不错。”刘姥爷表态道。

“我也支持秋粟姐去南边。”妮儿高高举起自己的小手道,“因为夏穗姐不是在那嘛!”

“不行,不行哪儿南蛮之地,语言都跟咱不一样。”姚爷爷忙不迭地摇头道。

“各位你们是不是忘了,这运动还没结束呢!”刘姥爷一句话让支持北边的统统改弦易辙,换成了南边。

北边天子脚下,啧啧……好是好,但危险系数太高了。远离,必须远离……

“就这么决定了,去华南工学院。”姚爷爷拍板定案道。

秋粟有了去向,其他人还在焦急的等待着。

好事多磨,因为白卷英雄的意wài

出现,导致全国各地上大学的人选需yào

调整。好在这个调整在姚湾村所在的省份波动不大,甚至在没考上的名单中挑选若干增加名额。

到了八月下旬他们陆续的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最终祁红在八月底也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祁红的通知书可是来之不易啊!据说录取标准就有所变化,有人要把知青和其他考生混在一起推荐。但也仍有人坚持要单独给知青一些名额。最终的结果,知青中只有他们少部分被录取了,而祁红明显的是靠成绩,在知青中第一。事后,招生的老师告sù

她,真是好悬,人家都贫下中农的子弟。

由于秋粟选择方向,姚湾村的人多数选在南方,甚至秋粟和祁红、姚晟睿三人同校只不过所选的专业不同。

73年的高考是运动以来,第一次比较认真的大学招生考试,尽管因“四人帮”和白卷事件而流产,但这次考试为四年后一锤定音恢复高考奠定了基础,被运动荒废的用知识选拔人才制度得以恢复。(未完待续……)

第452章 余波

半日浮水入似出

,日耀洒光影重重

。湖中无影满是金,夕阳下田悦宁和祁红坐在岸边。

秋老虎还是很有威力的,微风袭来,一扫白日的暑热,顿时凉爽了起来,平静的湖面也泛起了涟漪。

“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啊!”田悦宁看着紧皱眉头地祁红道,“我看他们都忙着打包呢!”

“我还没跟家里说。”祁红苦恼地说道。

“啊!”田悦宁张大嘴巴好半天没有合上。

祁红扭头看她呆呆的样子调侃道,“苍蝇飞进去了。”

“这种事,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跟家里说。”田悦宁不解地问道。

“我不知dào

该怎么跟家里说。”祁红苦恼道。

“坦白说啦!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田悦宁不懂道。

“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本来就是被放逐的,如果告sù

他们我考上大学,以我妈的个性,女孩子上什么大学啊!浪费钱财,你年龄到了嫁人才是正途,还能要一份聘礼,把名额让给你哥吧!”

田悦宁一听点点头道,“也是,阿姨重男轻女,这话真有可能说出来。难怪五年来过年你都不回家,可这事你迟早得说。”

知青也有假期的,尤其是过年,大队放几天假让他们回家团聚,再来,大队也可以节省口粮不是!

“等到了学校再写信给他们。”祁红想了想道。

“这样也好,人走了十万八千里,去一趟也不容易。”田悦宁道。

“怎么样。钱够花吗?”田悦宁又问道,“不够的话我这儿有。”

“够够。我这几年年尾分红攒了下来点儿,我又不乱花钱。还多着呢!上大学又不花钱的,不需yào

任何费用,学校还每月发补助,够用了。而且大队还给我们每个考上大学的人发一百块钱的奖金。”

“姚湾村大队还真是……”祁红抹了下眼角,“我还真忘不了这五年生活。”

“那就常写信回来啊!”田悦宁笑道,“咦!不了,耽误你学习就好不好了。”

“瞧你说的,就怕某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哪里还记得……”祁红调侃道。

两人正说话当中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一纵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湖里。

“刚才是人跳进去了吧!”祁红看向田悦宁问道。

“是人!”田悦宁回道。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看到一个人跳进湖里了。”一个身穿短裤和短衫的男青年走过来问道。

“是啊!刚刚跳进去。”田悦宁说道。

“你们怎么不下去救人。”男青年责怪道。

“你这话好没道理,人就这么冲过来,一头扎进湖里,我们哪知dào

是跳湖的还是游泳的。”祁红回道。

傍晚时分,许多孩子回来盘龙湖游泳,这话没错。

“扑通……”一声。田悦宁一个纵身跳进湖里,一个猛子扎下去。

祁红一看身旁的田悦宁没了,顿时急哭了,“宁宁你怎么跳进去。你会不会游泳啊!”

祁红大叫起来,“来人啊!有人跳湖了。”

“你怎么不跳下去救人啊!”祁红看着眼前的大个子道。

“我不会游泳!”大个子哆嗦道。

“那就叫啊!这会儿人多。”祁红又高喊起来,“有人跳湖了。”

身旁的大个子拾起旁边不远处的竹竿。一步步朝湖里走去,希望离她们近一些。也好搭把手。

“喂!你有病啊!不会游泳你进去干嘛!竟添麻烦!”祁红在岸上大喊道。

湖水清澈,田悦宁一个猛子扎下去。就看见在水下扑腾的人,潜游过去,想要抓着她一起浮上去,再游到岸边。

设想是好的,只是操作起来有困难,跳湖之人,下意识的手脚并用的攀在田悦宁身上,结果别说救人了,差点儿没把田悦宁给搭进去。

祁红这一嗓子亮啊!程爱国就在附近不远处逮泥鳅,闻言二话不说跳进了盘龙湖,紧接这扑通扑通一下跳进了三四个人。

有他们帮忙,两人很快被救了上来。

救人及时,人没事,浸了水的田悦宁,玲珑曲线毕露,程爱国脱掉自己身上的短衫,露着三窟窿背心,直接披在她身上,好歹遮掩着上面了。

“宁宁,你没事吧!”程爱国担心地问道。

水滴滴答答的,田悦宁瘫坐在地上摆摆手道,“我没事。”反问道,“她呢!”

“没事,多喝了几口水而已。”程爱国没好气道,对于差点儿害死自己媳妇儿的人他能有好脾气才怪。

“咳咳……”被救上来的年轻女人不停地咳着。

“红梅你怎么这么傻,死能解决问题吗?”追来的男青年劝道。

红梅呜呜大哭道,“你们救我干嘛!救我干嘛!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了无牵挂了。”

“红梅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男青年蹲在她身边劝解道。

男女有别,他也不好意思太靠前,只能这么干巴巴的安慰道。

“李建国,你什么都不知dào

,你知dào

什么?”红梅愤恨地看着他道,“爸妈死了,死了,他们吞了安眠药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和爸妈划清政治界限得到了上山下乡的名额,我舍不得他们,然而我不得不来,不得不……我不孝啊!我甚至没有见他们最后一面。

我忍着他们的讽刺谩骂甚至吐口水,忍着冰冷沉重的锁链压断脖子,我好恨啊!为什么我出在反dòng

知识分子家庭,而不是先进的工人阶级家庭。我那么拼死拼活的劳动改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而活着。可笑的我还以为考上大学能改变我的命运,呵呵……我的成绩作废了。作废了。上大学还要看出身,看成分。哈哈……我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一个大笑话。”

“没了,没了,爸爸妈妈没了,最后的依靠也没了,什么都没了。”她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当大家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的时候,又走过来五六个凶神恶煞、张牙舞爪身穿绿色军服的男男女女。

“来人,把这个逃避人民的审判,畏惧人民民主专政的强dà

力量,想要畏罪自杀的坏分子给我抓回去!”领头的女的凶恶地说道。

“胡敢斗。你们凭什么抓人。”李建国挡在红梅身前道。

“就凭她的成分,不好好接受劳动改造,居然想要畏罪自杀,玷污我们的知青形象,你说她该不该批斗。”领头的女人凶神恶煞地说道,“我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在广阔的天地里,努力加强思想改造,为伟大的社会主义添砖加瓦……我们绝不容许这种败类存zài

我们的队伍里。”

“别给讲什么大道理。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你上不了大学根本不管人家红梅的事,谁让你太美名在外……”李建国奚落她道,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上边决定的。红梅不也给刷下来了。”

胡敢斗就如踩了猫尾巴似的,炸了毛,朝他吼道。“你闭嘴!我什么时候公报私仇了。”

“胡敢斗你还有点儿同情心没有,人家爸妈刚没了……”李建国怒斥道。

“他们自绝于人民面前。本身就该……。”胡敢斗讽刺道。

“啊!”红梅腾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飞扑到胡敢斗身上。一手扯着她的辫子,一手这大耳瓜子就呼上了。

“啊……哦……你给我住手,你竟敢打击报复革mìng

小将……”杀猪般的惨叫不绝于耳。

“你们都是死人啊!”胡敢斗朝她带来的人吼道。

“你们敢动手,动手的话,这就是流氓罪。”李建国随即喊道。

本来打算上去拉架的男人们,这下都顿住了手,这流氓罪可不小,关键是丢人啊!这下站着都不动敢了,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红梅发了疯似的痛揍胡敢斗。

而田悦宁他们这帮子人给吓傻了,姚湾村平静,尤其是这几年哪里见过如此激烈的场面,一时间也呆愣愣的。

湖边的动静不小,自然惊动了姚长海和农场人士,等他们来了,才把两人给分开了。

“抱歉,姚大队长,给您添麻烦了。”林满庚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姚长海摇摇头,随口问道,“这是咋了。”

“唉……还不是考大学的事。”林满庚摇头道,“这不被刷下来了,一个个要死要活的,年轻人受不了一点儿打击。想当初,咱们那么艰苦的日子都跟他们一样寻死腻活的,还能打鬼子,打老蒋,抗美援朝啊!”

“林主任?”披头散发、被打成猪头的胡敢斗一脸委屈地喊道。

“闹够了吧!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啊!”林满庚斥责道,然后看向姚长海道,“打扰了,我们走了!”

林满庚带着人离开了盘龙湖。

姚长海看着田悦宁道,“爱国赶紧送宁宁回家,换身衣服,不怕着凉啊!”

“都散了吧!散了吧!没啥好kàn

的。”姚长海把人群给轰散了。

回到家,刘姥爷赶紧追问道,“长海我咋听说有人跳湖了。”

“哦!是农场那边的知青,爸妈想不开吞安眠药了,考大学的成绩也作废了,所以她也……”姚长海蹲在井边,边洗边说道,“姥爷放心吧!人被咱家宁宁给救了,没事,多喝了几口水。”

“唉……瞧这事闹的,多少人日盼夜盼,这下子希望破灭也不知有多少人想不开。”刘姥爷遗憾唏嘘道。

“他白卷英雄倒好,上大学拍拍屁股走了,遭淘汰的人可怜呐!”姚长海只能给予同情,大环境如此,却无力改变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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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夏穗归来

“这真是一天三变化。”姚长海挠挠头,“叫人摸不着头脑,我都有点儿跟不上趟,由于白卷事件,听说有的省已经定下来的大学录取名单又根据‘中央新政策’作了调整,一批考得好、但家庭出身有问题和运动初期闹的凶造反派也惨遭淘汰了,而一些考得不好、但出身好、表现好的考生就被录取了。真的改变了许多知青的命运。”

“秋后算账、来的真快啊!”刘姥爷说道。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妮儿说一句后世大家都知dào

的话。

“这句话实在太对了。”钟小猫一拍大腿道,“妮儿这段日子可别去湖边,免得殃及池鱼。”他小心谨慎地说道。

“对对,小猫说的对,妮儿别去湖边玩儿。”姚长海附和道。

妮儿哭笑不得道,“老爹,天凉了谁还去啊!”

“现在不知dào

那位胡敢斗同学会不会后悔以前那么‘冲’了?”姚长海猜测道。

“肯定不会?”妮儿斩钉截铁道。

“为啥?”姚长海笑着饶有兴致地问道。

“敢斗嘛!瞧瞧这名字改的,就知dào

了。”钟小猫胳膊横着,一副奋斗的架势,“就是要决心同邪恶势力斗争一辈子,而不是一阵子,后悔也不能说,誓死坚持到底。”

“噗……哈哈……”妮儿笑了起来。

“妮儿笑了,可见我说对了。”钟小猫笑道。

“不知dào

她们怎么样了。”姚长海又问道。

“这个我知dào

,回到农场两人都被关紧闭一起反省去了。”连幼梅走了进来,“姥爷、他爸!”

“娘。您回来了。”妮儿叫道。

“姚婶!”钟小猫起身道。

“这是各打五十大板了。”钟小猫说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放出来更倒霉,等冷静下来再处理吧!”连幼梅说道。“好在没有闹出人命。”她接着又道,“我听说其他地方都闹出人命了。”

“那怎么办?”妮儿问道。

“还能怎么办。有家人的尽量的通知家里人,家里没人了,同学帮着先安葬了!”连幼梅说道。

“唉……”

“不说这个了,老爹,你怎么说服小队长们,给晟睿哥他们每人一百的。”妮儿好奇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他们有的,他们家里的孩子考上大学也有。”姚长海笑道。

“妮儿爸,你怎么有这种想法的。”连幼梅好奇道。

“人才难得啊!即便他们不回来。可是他们在大学期间积累的人脉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姚长海笑道,“古时候不是有同窗之说吗?”

“老爹!你是这个!”妮儿竖起了大拇指道。

“嘿嘿……听姥爷讲的故事多了,说我功利也好,总之只要对咱们村好的,人才都要招揽。”姚长海意气风发道。

&*&

不单单这里谈傍晚发生的事,其他人也再谈论此事。

“文隽你同学怎么样?可别想不开啊!”车国盛坐在小木凳上扭了颗山葡萄放进嘴里问道。

“事先打了预防针,那家伙倒是看开了,没事。不过有的人就想不开,结果没了。那家伙伤心了好久。”文隽一脸难过道,有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家人没了,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可不就生无可恋了。”车国盛感慨道。

“咱得庆幸到这里插队。大队不但没有看不起咱们,还诸多照顾,不然的话。我都不敢想象我能否坚持下去。”姜山唏嘘道。

“是啊!如果不是在这里,咱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真是漫长的七年啊!”程天佑苦笑道。“如果没发生今天的事,我还以为咱们过的都是正常的生活。”

一时间小院里寂静无声。直到程爱国回来打破了沉默,“爸,我回来了。”

“悦宁怎么样?”程天佑关切道。

“没事,我熬了碗姜汤让她喝下去了。”程爱国说道。

“行了,你赶紧进去穿上衣服,别着凉了。”程天佑催促道,“赶紧的,该吃饭了。”

他们这些人也只是感伤、情绪低落一会儿,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难过。

这日子还得继xù

过下去,空气中只留有一丝叹息而已。

这事掀起的浪花很快就淹没在了敲锣打鼓声中,八月底新生就要报到了。

村里又打起了胜利的腰鼓,欢送这些考上大学的学生们。

孩子们打好行囊背在身上,然后蹬上拖拉机,送到火车站,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终于到了学校的所在地。入学第一天辅导员大声地讲道:你们的任务是上大学管大学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你们是这儿的主人。

很是让满怀激情的孩子们激动了一下。孩子们就这样开始了大学生活。

&*&

送走了孩子们,生活又被回来的姚夏穗打破了宁静。

“嘎吱……”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村头。

从里面下来四个人,姚夏穗赫然从车上下来。

村子里孩子们就叫开了,“大队长,你家夏穗回来了。”

一路就这么传到了姚长海的耳朵里,姚长海扔掉手中的锄头,光着脚丫子就跑了过来。

姚长海看见笑意盈盈地完好无损地姚夏穗,当下就数落道,“你这丫头,一去就是四个月,这广交会早就开完了,你咋现在才回来。”

“小叔,不好意思,临时被抓了壮丁,所以回来晚了。”姚夏穗语笑嫣然道。

“嗯!嗯!姚夏穗同志,是不是先介shào

一下,我们是不是先谈一下正事?”一个中年男人出言打断他们叔侄俩叙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夏厅长。”姚夏穗忙不迭地说道,“这是姚湾村大队的大队长姚长海。姚大队长这位省外经贸厅的夏国辉厅长。”

“你好,你好。”姚长海赶紧伸出手。当看见自己的手灰土土,立马背过手去道,“哪个,不好意思,刚从地里跑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关系!看你这架势也知dào

了。”夏国辉握住了姚长海的手,“你好!”

“你好,你好。”姚长海说道。

姚夏穗又介shào

了其他两人。一个省里来的,一个是市里来的,剩下的就是老朋友管永刚了。

“姚大队长,他们是为了树莓蜜饯而来的。”姚夏穗解释道。

姚长海一愣道,“为啥来的?”

“就是勾勾红蜜饯,要出口到法国了。”姚夏穗高兴地宣bù

道。

姚长海可没有被这惊喜给冲昏了头脑,把姚夏穗拉到一边道,“你这丫头,你不知dào

咱这蜜饯是商业局统一调配的。咱怎么有权做主呢!”

姚长海的声音不大不小,管永刚陪同来的一听这话,不知dào

是该高兴还是该恼火。

立马上前道,“统一国家调配。当然服从上级安排了。”

“那我就没问题了。”姚长海说道。

夏国辉闻言莞尔一笑,“今年的制作如何了,能带我参观一下种植区吗?”

“当然。当然。”姚长海忙不迭的前边领路。

他们一行人进了山,站在上坡上。手搭在额前,俯眼望去。整个山坡都是勾勾红。

“这些都是野生的。”夏国辉问道。

“是,这些都是野生的。”姚长海介shào

道,“我们除了清理些能走人的路,其他的没有过多的打理,这些很好养的。”

夏国辉笑这不住的点头,心里盘算着能换回多少美金,虽然数字不大,积少成多嘛!何况不止这一项。

“这个不能提高产量吗?不能扩大种植面积吗?”夏国辉问道。

姚长海回道,“扩大种植面积可以……”

夏国辉闻言心里一喜,看着姚长海面色不愉,“怎么有问题吗?”

“夏厅长,蜜饯之所以好吃,是因为野生的蜂蜜,这野生蜂蜜不是那么好弄。姚湾村大队曾经用家养的蜂蜜制作过蜜饯,口感却是很差。”管永刚笑道,“老实说,我也曾经想让姚湾村加大产量,这蜜饯供不应求的,可惜不成。这野生蜂蜜在悬崖峭壁上,姚湾村的社员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

“咱们去看看。”夏国辉道。

“好啊!请跟我来。”姚长海前面带路道。

绕过碧波潭,上到悬崖顶,夏国辉小心翼翼探出崖顶,一群蜜蜂正巧从悬崖下面飞了过来。

“哎!小心。”姚长海眼疾手快的拉着他过来。

“呼!”夏国辉的脸都吓白了,不过还力持镇定。

“那个,带我在去看看你们的席厂吧!”夏国辉又道,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一行人又去了席厂,夏国辉摇头道,“这席厂可是不大啊!人手够吗?能如期交货吗?”

“工期有点儿紧,人手不够的话……”

姚夏穗话没说完,管永刚就接了过去道,“这村里家家户户的都有点儿手工编织技能,不行的话,可以征调其他村过来帮忙。”

“有管局长做坚强的后盾,我们一定能赶在明年夏天交货的。”姚夏穗保证道。

夏国辉也知dào

为难他们了,“这样,你们买一些机器,可以提高效率。放心客户已经给了定金了,我走的时候会留下的。”

“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姚夏穗自信地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备……”

姚长海的话还没有说完,管永刚道,“不用,不用,县里已经预备好了。”

“那好吧!”姚长海笑道。

“夏穗,这么久没回家,就先和家人团聚,明儿再来县里。”夏国辉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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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该死的汇率!

姚长海看着吉普车消失在他和姚夏穗眼前,回身就看着姚夏穗道,“你这个丫头,给我来突然袭击,打我个措手不及,要不是你小叔我机灵这次被你害惨了。”

“这个小叔,通讯不方便,我根本无法来得及通知你,我也很错愕的。”姚夏穗也是一脸的冤枉道,接着谄媚道,“嘿嘿……我小叔接待经验丰富,这点儿小意思啦!”

“行了,先回家。你瞧瞧,大哥和大嫂在你后面呢!”姚长海转过她的肩膀道。

姚长山夫妇听说闺女回来了,跟在始终不敢靠近,远远的看着姚夏穗,生怕惊扰着领导了。

“爹,娘。我回来了。”姚夏穗疾步上前笑意盈盈地叫道。

“你这丫头,去了那么久,也不说来封信。”大娘数落道。

“我想着很快就回来了,不用写信了,谁曾想……”姚夏穗也是一脸笑意及无辜。

“行了别啰嗦了,赶紧回家,回家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姚长山和蔼地说道,“她娘,赶紧回家,先给夏穗下碗面。在南方这么久,肯定吃不惯的。”

“对对!俺先回家!”大娘急急忙忙转身就朝家走,最后干脆小跑朝家里赶。

“走了,夏穗,啥话也别说,咱先回家,吃饱喝足了咱们再听你慢慢说,既然回来了就有的是时间。”姚长山笑道。

“还是爹最好了。”姚夏穗眉眼含笑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走吧!”姚长海笑道。

三个人一路和村民们打着招呼才回了家。短短十来分钟的路程,整整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家。

大娘已经下好了面条。放在了八仙桌上,“快进来。快进来。鸡汤肉丝面,今年新磨的麦子。”

“哦!对了,咱们大队的小麦亩产终于突pò

了一千斤了。”姚长山高兴地说道。

“小叔,恭喜了,终于达到目标了。”姚夏穗笑道。

“快吃吧!面泡久了就不好吃了。”姚长海催促道。

“嗯!还是娘做的面条好吃。”姚夏穗吃的喷香,满脸笑容道。

“好吃,就多吃点儿,够不够。”姚奶奶坐在椅子说道。

“够了,够了。”姚夏穗左手摆摆道。

大家都齐齐地或站或坐在中堂。齐齐地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西里呼噜……”一碗面条下肚,姚夏穗放下碗筷道,“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咱们炕上说!”姚爷爷发话道。

一家人又进了东里间,“夏穗姐回来了?”钟小猫站在堂屋门口道,身后是滕红缨。

“快进来,快进来听听夏穗说西洋景呢!”姚奶奶招手道。

“我们不请自来,可以不?”程天佑和程爱国说道。

“程叔,快进来坐。”姚夏穗搬了张椅子放在他身前道。

“好好……”程天佑笑着接过椅子。放在了姚长海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长辈们坐到了炕上小辈们坐在了椅子或凳子上。

姚夏穗站在中间鞠躬道,“首先我要先谢谢二嫂,给我这个机会。”

叶帼英抱着孩子坐在自己腿上摆手道。“这是你自己能干,要不是你能干,我就是推荐也没有用啊!”

“这事。怎么跟帼英有关的。”姚奶奶好奇地问道。

“这一回咱们省带队去南方开会的就是叶伯父,本来二嫂作为翻译完全可以去的。由于生孩子,所以机会就落到了我的身上了。”姚夏穗解释道。

“别啰嗦了。我知dào

你英语强,哪成想你小鬼子的话也说的倍流。”叶帼英笑道。

“这得感谢滕婶和程叔、车叔了,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外语不可能那么流利的。”姚夏穗朝他们鞠躬感谢道。

“等等,小程和小车,从美国回来的,他们教你英语我理解,可是关小滕什么事。”姚爷爷问道。

“滕婶当然是教我日语啦!”姚夏穗公布道。

“这滕大姐怎么会日语啊!”姚长山不解地问道。

“工作需yào

!”滕红缨简单的给了一句解释道。

“哎呀!别说这个了,快说蜜饯,还有席厂怎么回事?”姚长海急切地问道。

“夏穗姐,你的草帽呢!”妮儿出声问道。

“对呀,对呀!那顶漂亮的冰蓝色草帽去哪儿了,你爱不释手的。”大娘左看右看地问道。

“被人抢了。”姚夏穗一耸肩笑道。

那顶草帽如娘所说,一看见它就爱不释手,自从知dào

姚夏穗要去参加广交会,刘姥爷和妮儿连夜赶出来的。

总算没有白费心思,果然有识货之人。

一抹冰蓝色,蓝得沁人心脾,蓝得光彩夺目,几朵蓝色的绢花,骄傲的立在那里,盛开着它的烂漫,绽放着它的光芒。娇艳欲滴,好似还来不及向人们诉说那份刚离开枝头的不舍,就又争奇斗艳的融入那片深入心扉的蓝色情怀,一条花白的装饰带,把这份蓝色的情怀趁的分外鲜亮耀眼。

把防晒的草帽做的如礼帽般的优雅,平顶平檐得造型显得高贵典雅,搭配浓郁的蓝色,将这一独具风格的帽型做亮眼吸睛。

姚夏穗拿了却不敢戴,生怕被人说是资产阶级。

不过它却是吸睛,即使放在招待所里,被人一见就被抢了。

“什么?抢了。谁这么大胆。”大娘腾的一下就站起来道。

“娘,娘,冷静点,是被客户抢了。”姚夏穗赶紧安抚道,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儿大了。

“所以人家一下订购了上万顶草帽了。”姚夏穗公布道。

“啊!这么多。”全家人咂舌道。

“每一顶帽子的价格在3美金。”姚夏穗又道。

“什么?就这一顶草帽要3块钱,他们是不是哄着咱玩儿的。傻子才买的。”大娘摆明了不相信道。“那草帽不就是用麦草编织的。”

“大娘,您还少算了汇率了,现在汇价是几比几。”妮儿提醒道,妮儿自动地按后世的水平换算成一美元8元人民币了,那就是24块,这还差不多。

“汇率是什么?”姚家人齐齐问道。

“1:?2.46!”姚夏穗一说完。

妮儿还没叫了起来,程天佑就爆粗口道,“特么的,咱吃大亏了。”

哎呀!说的太对了,有明白人。

“等等,程老哥,一顶破草帽咱卖3块钱,怎么就吃亏了。”姚长海一脸的迷惑的问道,“我觉得咱占了大便宜了。”

“唉……”程天佑叹息道,“这个该怎么说呢!”他挠挠头,对着这一帮子眼巴巴地望着他的门外汉道,“这么多年来,咱们过的苦哈哈、穷哈哈的……”

“等等,小程啊!我们可不穷啊!跟旧社会比,我们简直是置身天堂。”姚爷爷说道。

“亲家,那是纵向比,自己跟自己比;如果是横向比,跟其他国家比。”刘姥爷道。

“对对!刘姥爷说的对。”程天佑接着道,“这么说吧!咱们不说虚的,实jì

上按主要生活必需品的消费物价估算,现在1美元的在美国的购买力,只能合到0.15元人民币在国内的购买力,就是说,真实的汇率是1美元兑0.15元人民币。”

“汇率严重失真啊!”程天佑感叹道。

“这样算下来,失真六倍!”程爱国惊讶道。

几年后,大家都知dào

一句话,“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其实这么多年来,实质是社会主义“被贫穷”,既有来自西方的妖魔化,也有来自我们自己的不合理汇率制度。

由此带来了一系列严重后果,其中最严重的后果莫过于让国人“被贫穷”,让国人走到哪里都很没面子,严重的丧失自信心。

“可是,爸,跟美国比起来,您说的美国人有汽车有电话有……”程爱国说道。

“对呀!这样比我们穷的很!”姚长海道。

程天佑解释道,“其实,这只是不同的工业发展阶段带来的问题,工业处在不同发展阶段主要是是历史造成的。消费解构完全不同,严格来说是不可比的,硬要比,也得按真实的汇率来进行。”

“其实真实出口的话,汇率是按1比1。”姚夏穗又道。

“夏穗姐,那咱们的蜜饯定的价格是多少。”妮儿赶紧追问道,本来还高兴呢!这下子高兴不起来了。

这价格千万别低了。

“30美分!”姚夏穗说道。

“老爹,咱不卖了,不卖了。”妮儿闻言立马反对,嚷嚷道,“凭啥好东西都要卖给外国人啊!咱国内自己又不是消化不了。”

妮儿心里还想着凭蜜饯发一笔小财呢!娘的,这该死的汇率。

“怎么亏了?1比1不是比咱卖的还高了五分钱吗?”姚长海不解道。

“姚老弟,你忘算其他的费用了,别的不说,单单运输费用,从这里到欧洲。”程天佑提醒道。

“对哟!”姚长海明白过来,“这要是运输费咱掏的话,丫丫的,咱不但白送,说不定还得倒贴,亏死了。”

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夏穗,签合同了吗?”程天佑问道。

一句话全家人齐齐地看向姚夏穗,这眼睛眨也不眨的。

姚夏穗接受着众人的洗礼,吞了下口水道,“签了!”

众人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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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等等……你们别垂头丧气啊!”姚夏穗赶紧说道,“你们都想错了,咱们没搞过外贸,不了解里面的情况。1块2的汇率,那是官方外汇牌价。如果是出口企业,收入的外汇有一个单独的外汇结算价,是按2块9计算的。”

“出口补贴!”程天佑说道。

“这也是为了鼓励出口!”钟小猫无奈道。

“没错,就是为了鼓励出口,这是一个内部的政策。”滕红缨道,“国家不会亏了出口企业的,甚至鼓励出口。”

“两块九也亏!”妮儿摇头道,算了,虽然比不上后世,但总比一块二好,合同签了,还能怎么样。

没错,汇率严重失真,人民币币值的高估,的确是够坑人的,但亏的是国家财政。出口企业按汇率结算出现亏损,就由财政全额补上,最终买单的是财政。

不管坑谁,最终还是坑的国人。

“还有这么一说!”姚长海眼前一亮道,不停的换算,“不吃亏就成。”

妮儿紧接着追问道,“签了几年。”

姚夏穗立马说道,“一年。”

“呼!那就好。”程天佑长出一口气道。

“明年说什么也不卖了。”妮儿摇头道。

“这个好像不是咱们说了算,国家要卖,你能怎么着。”姚夏穗提醒大家道。

“亏本为什么要?”姚长海不解道。

“这个我知dào

,为了外汇!”程天佑沉痛的说道。

“这个咱花自己的钱就好了!要美金干什么?”姚爷爷好奇地问道。

“为了工业、为了技术?”程天佑简单地说道,“咱们国家刚刚成立时。西方对我们实施经济封锁和技术壁垒,现在依然是。咱们紧巴巴地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了一笔外汇.想买人家手中的技术,人家理都不理会咱们。有时候甚至要拿黄金购买!”

滕红缨接着道,“?一美元外汇对于国家的价值,绝对不是1.2人民币能够衡量的,我们也清楚。但是有可能的话国家不惜拿出10元人民币来换一个美元。这是出于综合因素考lǜ

的,然而汇率又不能降低。于是就出现了这种币值高估、产品贱卖、财政高额补贴的场面。”

这个对姚爷爷他们讲真是听得一头雾水,他们愁得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烦心的事有大人物在,哪儿轮到他们操心啊!

“为国家做贡献,别想那么多了。国家让咱干啥咱就干啥!”姚爷爷说道。

“这是合同。”姚夏穗从包里把合同递给了姚长海,“这是我誊抄下来翻译过来了。”

姚长海拿过合同轻笑道,“合同我还没见过什么样呢?”他低着头看仔细看了一遍,“哟!光是草柳编就个十百千万……”他数着道,“十万!”他不敢相信地望着夏穗,“丫头,我没看错吧!十万。就那些草编成东西这么值钱。”

“当然没看错了!”姚夏穗说道。

“老爹你说错了,草不值钱,关键是设计经过你们的巧手编织出来才值钱的。”妮儿强调道。

“对对。妮儿说的对。”钟小猫附和道。

妮儿打开天眼看了看合同,感慨了一句,“难怪培根说过知识就是力量。老爹,你们得花费多少心血和汗水。没日没夜的才能编织好!实在太廉价了。”

“廉价?”姚长海不懂了,“我觉得便宜了没边儿了。”

“这么说吧?虽然麦草原材料成本可以忽略不计,但人工呢!人工成本你算了吗?”程天佑接着道。“至于知识就是力量,我深以为然。打个比方,姚大队长你们生产一个齿轮。需yào

买多少面粉才能买到。这么说差距不大,那一辆小轿车,一架飞机呢!需yào

多少粮食才能换呢!”

“我好想明白过来了,我们出产的都是没有技术含量的。”姚长海恍然道,“所以我们大队很重视读书的。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程天佑接着说道,“原古的时候,我们的祖先磨制石器等工具获取食物,出现了农业和畜牧业;同时,我们的祖先发明了钻木取火,人们就随时可以吃到烧熟的食物、还可以驱散寒冷与防范野兽,从此告别茹毛饮血的时代。人类也因此在生存、生理、智力和社会性上都取得了飞跃,并且知识以它自身的力量改变着人和人类社会本身,这个速度也越来越快。这就是知识的价值,不过那时候知识差距小,意味着人类差距小。

但是,告别刀耕火种的年代,当人类发展到第二次工业革mìng

年代,机器与火轮,甚至飞机,接连出现,让地球变得渺小和紧密,但知识上的不平等往往就直接意味着经济上的平等,进而是社会地位上的不平等,不管是国与国之间还是人与人之间。”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妮儿呢喃道。

程天佑一拍大腿激动道,“说的太对了。”

“而第三次工业革mìng

,就是以电子技术为代表的新科技革mìng

正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科技水平的综合国力,任何一个国家都想成为国际竞争舞台中的明星,没有国家甘愿做一个配角,这就更体现出了知识的鸿沟,而对落后国家来说,最主要的就是弥补这个鸿沟。然后才有可能超越。可惜的是当西方国家第三次革mìng

飞速发展的时候,我们在干什么?”程天佑越说情绪越低落,说到最后简直泣不成声。

“那个,小程啊!总有一天你会有用武之地的。”姚爷爷干巴巴地

安慰道。

难怪了,程天佑学的就是计算机工程,本该呆在实验室里,现在倒好。居然卷起裤腿,扛起锄头。当农民。

不能学以致用,无法报效祖国。还被当成了敌特,这心中的苦闷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小程啊!虽然咱现在被困在这里,但机会是给有准bèi

的人,咱不能放qì

自己心中的梦想对吧!不能试验,咱们可以集中在理论上嘛!有机会在试验了。”刘姥爷劝慰道。

“太姥爷这个行不通的,任何理论都要经过试验才能证明,是建立在试验的数据基础上的,不能闭门造车,更是马虎不得。”程爱国说道。

“啊……这样啊!”刘姥爷挠挠头道。“你就当我没说。”

对这些,他们真的不懂!

&*&

姚爷爷缓和气氛道,“那个,咱们该做晚饭了吧!吃完晚饭,咱们在听夏穗讲讲南边的见闻,让这些土包子开开眼界。”

在他眼里没有比见到食物更令人开心了。

于是各回各家,回家做饭。

“妮儿有什么烦恼啊!”刘姥爷好笑看着坐在小凳子双手托腮的,眉头紧皱的妮儿。

“太姥爷,看着程伯伯垂头丧气地有什么感觉。”妮儿不答反问道。

“哦!这个啊?”刘姥爷挠挠头。“我可真帮不上忙,他学的叫什么的,什么计算机,我连计算机啥样都不知dào

。”

“等等!等等。小丫头你不会告sù

我你知dào

计算机是啥吧!”刘姥爷瞪大眼睛望着她道,“丑话说在眼前,你太姥爷可不想再跟你唱双簧。”

“咦!太姥爷。你咋猜的那么准呢!”妮儿拉着他胳膊摇摆道,“您也想咱们国家强dà

的吧!已经落后了。不想继xù

下去吧!”

“你给我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刘姥爷搓搓双臂道,“冷啊!”

“我真怀疑你这小脑袋瓜里不是装着一套百科全书啊!”刘姥爷弹了妮儿一个爆栗道。

“或许啊!”妮儿眉飞色舞道。

“别摇了。在摇我这老胳膊老腿就散架了。”刘姥爷打趣道,“哎呀!饭做好了。这么香。”起身朝厨房走去。

“太姥爷!”妮儿追在他后面撒娇道。

“妮儿,不是太姥爷不帮你,而是你我都没见过计算机的模样,怎么帮。”刘姥爷回身蹲在妮儿面前道,“上一次,枪械,太姥爷可以圆谎说:改进的,这次真的不行。”

妮儿拍拍脑袋道,“我忘了这点了!这下子只能让程伯伯继xù

垂头丧气。”

“咱们爱莫能助,恐怕真的帮不了他了。”刘姥爷摊开双手道,接着捋了捋她的麻花辫道,“妮儿别胡思乱想了。”

“我知dào

了。”妮儿微微一笑道,伸手拉着刘姥爷的手道,“咱们去吃饭。”

吃完晚饭,大家又齐聚在姚爷爷家的东里间,这一次来的人就更多了。

与下午的聊到最后话题比较沉重的话,饭后聊的就比较轻松了,姚爷爷早就定下调子了。

姚夏穗说的都是自己所见所闻,“最高的高楼二十七层,?1966年建成的广州宾馆,主楼27层,高86.51米,位于珠江边的海珠广场,是全国的最高建筑,是那里人的骄傲,也是全国人民心目中的一处圣地。”

“哦!我还有照片。”姚夏穗又拿出一张相片传给家人们看。

姚夏穗看着墨远和文远两个小呆瓜道,“傻瓜别数了,不可能把大楼的全貌照下来的,真要照下来,还能看到我吗?”

“对对,只要咱夏穗在就好了。”姚奶奶说道。

“夏穗姐,有没有看见洋鬼子,是不是红毛怪物。”姚修远好奇地问道。

“见着了,还见到了日本鬼子了,他们基本上入住在广州宾馆。”姚夏穗又道,“参加广交会的外宾都按地区分到不同的宾馆入住。欧美外宾安排入住东方宾馆,而港澳宾客则住在爱群大厦、华侨宾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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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红宝书’

妮儿真没想到……广交会不愧为中国第一展,从五七年第一届开始,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召开,风雨无阻,无论是天灾人祸,从没有间断过,够强悍!

运动初期在一些人眼中,有“媚外”之嫌的广交会似乎在劫难逃。不少省份的红卫兵扬言要到广交会上“破四旧”,砸烂外贸商品中的一切“封资修”,禁止展出和出口。?

周总理力排众议,力挽狂澜,发出话来说,传统手工艺品不能叫做“四旧”产品,石头刻章出口是废物利用,旧古董可以卖。外国人欣赏这些,我们也能换回外汇。

广交会,就这样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了下来,而这也成为改革前的这片红色大地那密闭的大门上唯一一的一只“猫眼”。?

&*&

“会上都展览些什么啊?”大娘好奇地问道。

当时广交会是以换取新中国紧缺的外汇为第一要务,展出商品中虽然有茅台酒这样的现代所谓“知名品牌”,但参展是zf搭台zf唱戏,没有所谓的公司概念,更没有品牌概念。政治烙印也深深打在商业活动中。

“多是农副产品,手工业品。”姚夏穗顿

了一下又道,“会场也是语录铺天盖地,上面规定‘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神佛鬼怪’等‘四旧’内容的工艺品一律不能展出的。”

“啊……洋鬼子,也看的懂毛主席语录。”姚爷爷诧异道。

其实不止姚爷爷诧异,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诧异。

“怎么这么惊讶。我听宾馆的工作人员说:前两年市民们每天都要‘早请示,晚汇报’。连参加广交会的外宾也不例外。广交会期间,住在广州宾馆的日本外宾也一样。我亲眼看到日本外宾在吃饭前对着毛主席的照片大喊:‘翻身不忘共产党!’有时他们啃着鸡腿也照样高举着喊:‘毛主席万岁!’”

“哼哼……糖衣炮弹啦!不投其所好怎么买咱的宝贝!”姚爷爷不屑地撇撇嘴道。

“爷爷英明,觉悟很高嘛!”妮儿吹捧道,话锋一转又道,“西方来我们这儿参加广交会的人手里说不定还流行一本模仿《毛主席语录》的红宝书,书名是《与中国人做生意的秘密》。”

“对对,说不定书中详细地介shào

了参加广交会的诀窍:在广州下飞机前,要检查一下胸前是否佩戴了毛主席的像章以及公文包中是否装上毛主席的语录。”钟小猫桃花眼微微一闪立马附和道。

姚清远紧接着又道,“还有还有……去旅馆后约见广交会的负责人或者你的贸易伙伴,但不要马上谈生意。也不必约他吃饭,而是最好表示你想要观看一次样板戏,说你对《智取威虎山》等戏仰慕已久。”

妮儿点头又道,“第三天,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上街去买一套中山装,另外在同对方交谈或接触时要很自然地显露出你读过毛的语录。最后当交yì

谈得差不多时,要赶在决定之前,特别是在协议签字前夕。寻找机会再次向对方表示,想要一本毛主席的《老三篇》,应当说这本书不仅对中国人民,而且对世界革mìng

人民都具有深远的意义。回去后你会好好学习,并且要显得十分真诚。如果被中国列入国际友人的行列,那将财源广进……”

三个人一唱一和的。听的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

“清远啊!你是不是就这样跑销售的。”姚爷爷笑道。

“嘿嘿……”姚清远挠挠头,“虽不中亦不愿矣!”

“这个。没那么夸张吧!”姚长山咋舌道。

“爹,问问夏穗就知dào

了。”姚清远指向姚夏穗道。

姚夏穗认真地点头道。“西方人手中有没有他们的所谓的‘红宝书’我不知dào

。但住在广州宾馆的日本客商中不少是首次访华的新客户,他们初来乍到,心存戒备,顾虑重重,不敢谈政治,怕说错话惹是非。我们根据上级的指示,主动教外宾从学普通话入手,教外宾学习毛主席语录,唱革mìng

歌曲。当时的日本客商们倒是饶有兴趣地主动要求学毛选歌曲。”她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在宾馆的电梯、走廊、餐厅、卧室,随处都能听到外宾在唱革mìng

歌曲声。”

“瞧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刘姥爷摩挲着下巴道,“他们真的融入到了方方面面了,这不是好现象。”

姚夏穗轻扶额头道,“对哟,你们这么一说,我发xiàn

有些日本企业非常机灵,为了拉近与我们的关系,在参加广交会时,会特意在公司的名称前加上‘毛主席万岁’,或者变成‘毛主席万岁××公司’。

”猜测性地又道,“这么说他们是带有目的性的了。”

“废话,书上也说: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的事谁做。”姚清远撇撇嘴道。

“果然是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刘姥爷皱眉道。

“啧啧……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亲家姥爷说的对,咱们对他们一无所知。”姚爷爷附和这摇摇头道。

“应该说咱们对外面一无所知!”滕红缨道。

&*&

“好了,好了,不提这个,这个离咱们太远了。说点儿有趣的呗!姐。”姚修远笑道。

“好好,说点儿我见到了趣闻。”姚夏穗坐直了身子道,“你们知dào

,南方的天气很热的,即使每个房间里安装了风扇,到了最热的季节,这身上的汗依然不落。这些外宾每人手上都摇大蒲扇就跟咱们一样,不过还觉得天气太闷热,晚上都睡不着。他们就把两边的房门都打开,这样江风对流,穿堂风一吹,凉快许多,这样睡起觉来舒服很多。于是就想敞开大门睡觉,但他们又担心打开房门睡大觉,房内的物品会不翼而飞。

所以这些外宾就想出了一个试探的方法,他们在客房桌上显眼的位置摆放了大团结10元钱,然后又散乱地放了好几十块钱,来试探宾馆的服wù

人员。”

“小鬼子真是狡猾狡猾地。”姚爷爷骂道,“不过不怕,咱们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一定没有人拿的对不对。”

这在工资只有二、三十多元的时代,这不啻为一个很大的金钱诱惑。

姚夏穗高兴地说道,“爷爷说得对!他们最后惊奇地发xiàn

,钱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改变。从此,外宾来到广州宾馆,除了女客人外,全部都自然而然地打开房门睡大觉。



“哼哼……”

在场的人都冷哼道,“有机会一定要教xùn

教xùn

他们。”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姚文远问道。

“这一次去正巧赶上一件巧事,宾馆的大堂桌面上盛放着一株由日本带来的粉红色樱花,惹来宾馆内许多员工围观的。”姚夏穗说道。

“不对呀!以开会的时间来算,樱花已经败了。”滕红缨肯定地说道。

姚夏穗道,“对呀,所以啊!他采摘了开得最灿烂的樱花,放进了冰箱里,用用塑料薄膜包好,小心翼翼地保管好。??因为花株很难在旅途保管好,所以一路过来都小心翼翼地不让花朵受到磨损,到达广州后,就亲自将樱花交给广州宾馆负责人。”

姚夏穗一直说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直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好了,天不早了,想听有时间再说,都回去休息吧!”姚爷爷起身道。

在彼此互道早些休息声中大家是各回各家。

&*&

姚长海回了家,他不能睡,也睡不着,他得按规定时间内完成合同订单才行。光靠村子里的席厂人手显然是不够的。

“小叔,还没睡呢?”姚夏穗站在院子里喊道。

“进来吧!”姚长海在东里间喊道。

姚夏穗哗啦一下挑开帘子进了房间,看着炕桌上的合同纸和笔,了然道,“小叔在发愁合同啊!”

“愁倒是不愁,只要能组织好,协调好,完成这项任务肯定没问题。能变废为宝,卖给外国人赚取外汇我是巴不得,我在想,怎么把它做的更长久,更长远。”姚长海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嘻嘻……我就知dào

,小叔跟其他人不一样,不是只看眼前,而是走一步看三步。”姚夏穗轻笑道,“这个县里肯定支持咱,有了这柄尚方宝剑,人手调配不是问题。”

“关键是投其所好……”姚夏穗挠挠额头道,“可是咱谁也不了解西方啊!两眼一抹黑啊!”

“有人了解不就成了。”妮儿眉眼含笑道。

姚长海赶紧说道,“妮儿说的太对了,去去,找程老哥和车老哥来,他们可是美国回来的,对他们知之甚详。”

“我现在就去。”姚夏穗道。

“不用了,我已经把人请来了。”姚清远笑道。

“姚大队长我们随时听配调遣。”程天佑和车报国两人走进来道。

“来来,上炕,咱们炕上说。”姚长海起身道。

“我们也来旁听可以吗?”钟小猫不请自来道,身后跟着程爱国、车国盛还有文隽。

“你们自己找椅子坐。”姚长海笑道,“以后是你们的天下,是该多听,多想。世上的事,大道理是相通的,只要能有一悟,就没白听。”

“对了,去把满耕叔请来,狗剩还有光弹儿都来。”姚长海紧接着又道。

“不用请了,我们来了。”姚满耕声音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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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集思广益

“满耕叔,我以为您还在县里接待领导呢!”姚长海起身道。

“有他们在,我露个脸就成了,不用全程陪同的。”姚满耕接着又道,“还不如回来能了解详情。”

“那大家都坐吧!”姚长海说道。

众人落座后,姚长海先道,“夏穗先说说你有啥想法没有,别藏着掖着了,有话就说。”

“那好,就我先抛砖引玉了。”姚夏穗微微一笑道,“首先咱得成立工厂,再来就得专门培训编织员工再上岗,总不能产品做的有大有小吧!得按照一定的形状和规格进行。所有工具有:铁签、果枝剪、尺子等等。”

“这是我在火车上赶写的计划书!”姚夏穗直接从军绿色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叠纸来,递给了姚长海,“这个项目非常的适合咱,它取材容易、原料充足。全县每年种植小麦、玉米等。”

姚长海看着纸上写道:草柳编工艺品,是用茅草、麦秆、玉米皮、柳条等编制而成的。

选用玉米皮,要去掉最外面一层老皮,要求色泽一致,颜色呈白色。所选麦秆,颜色要呈自然色,粗细、长度根据需yào

而定。茅草要以老而长为最好。选用柳条,以伏天柳条为最佳,这时的柳条较为成熟、剥皮容易、颜色白,直径大约为1-5毫米,长度60厘米。

上色要根据设计要求,将所需yào

的各种颜色均匀的涂在用料面上面,并晒干。

浸泡将涂有颜色的用料,放入水中。玉米皮湿一下就行。否则,时间稍长。就会变成黄色。粗柳条要浸泡20分钟,细柳条10分钟。浸泡的目的。是为了使其变软,易于弯曲,增加其强度,方便编织。

按设计要求和规定编织。

编织好在熏蒸,编织出的成品,要用洗衣粉进行擦洗。其目的:一是为了清洁,二是增加湿度。然后,将成品放入熏室内,用放在容器内的硫磺点燃熏蒸2小时。熏蒸时必须将熏室门窗密封。

熏蒸后的成品要及时地进行晾晒。熏蒸和晾晒都是为了防止产品发霉和变形。

晒干以后,刷上清漆,使其经久耐用、不易退色、增加亮度、美观好kàn



“你这丫头对草柳编的工艺流程这么熟悉。”姚长海惊讶道。

“奶奶和我娘都在席厂工作,我怎么会不熟悉。只不过是归纳总结下来而已。”姚夏穗臭美道。

“咱们这手编技艺,是一辈辈儿传下来的,据说历史有八九百年呢!家家户户都会,只不过编的都是柳箱、柳条筐、篮、升、斗、簸箕、筐萝等等,都是农具,咱们自用的。”姚满耕轻蹙这眉头道。“这要是出口卖给洋鬼子,可不成,可是编成什么样儿的。”

“编成这样的。”姚长青手里挎这个大竹篮子把自己编的从篮子里一样样的拿出道,“嗯!这是果盒、纸篓、果盘、圆盘、花篮、果盘、花盘。垫子。”

姚夏穗拍了下额头道,“哎呀!我怎么忘了姑姑家里都是这种生活用品。这些上色,做成五颜六色的就可以了。”

“设计。设计成什么样呢!”姚长海望向程天佑和车报国道。

程天佑笑道,“你们想的很多了。要我说还可以做成洗衣篮子。”

“洗衣篮子?”在场的人一头雾水。

“洗衣服不是木盆吗?”姚长青问道。

“呵呵……是这样,洗衣篮子是一种放在洗衣机旁边的框子!专门脏衣服的!”程天佑说着拿纸笔画下来道。“呶!大致就这样的。”

“原来如此!”众人点点头道。

“这也太简单!”田胜利道。

“本来就不是多难了。”姚长海接着道,“还有什么?”

“狗窝!”车报国说道。

“狗窝?”众人面面相觑,姚满耕稀奇道,“狗还需yào

窝吗?房檐下,柴火垛不都是它的窝吗?”

“确切的说是宠物窝,就拿狗来说吧!咱们养狗是为了看门防盗,狗素有看门狗之说,西方人养狗是为了陪伴自己,人们把狗视为宠物,视为忠实的朋友,所以在中西方人的眼里,对狗的感情就截然不同。

国人一般厌恶狗的习性,鄙视狗,常用狗来形容坏人坏事,诸如:狼心狗肺、狗眼看人低、狗改不了吃屎……西方人看中狗的跟随与忠诚,喜爱它,赞美它,把它喻作人,亲切地称之为人字他,而不用动物它,英语中关于狗的习语远远超过汉语中的狗的习语,诸如:a

lucky

dog(幸运儿)、a

clever

dog(聪明小孩,伶俐的小伙子)、等等。”程天佑简单的说了一下中西方对猫狗的不同。

“所以以西方人喜欢宠物的方式,要是做宠物窝绝对的可行。”车报国点头附和道,“对了,公母颜色要分开。”

“噗……”众人笑了起来。

“不许笑,这是很严肃的事情。”车报国绷着脸道,不过眼里的笑意泄露了他真是心情。

“总之投其所好……再令人发笑,咱们也得接受不是嘛!尊重他们不是嘛!”程天佑实事求是道。

接下来是程天佑和车报国两人说还可以做什么,童篮、提篮、猫窝、鸟窝、鸡蛋篮、壁篮等等。

“你们还忘记了咱们村的孩子背着的书包啦!”狗剩说道。

“对对……书包可以做,那女人的挎包也可以做了”滕红缨道。

“还可以做些咱们传统的东西,要知dào

西方世界不光是洋鬼子,还有华人、华侨的,睹物思人吗?双耳花瓶、屏风等等。”钟小猫说道。

“对对,这个主意好。”刘姥爷笑道,“不能一味的迎合别人,咱们得有自己的特点。”

“姥爷这话说的对。”姚长海认真思索道。

姚夏穗把能编织的物品都一一记录下来。

“天色这一回真的不早了。”姚满耕起身道。

这一下真的该回家休息了。

&*&

姚长海和连幼梅把人送走,回来就看见妮儿紧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妮儿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啊!”姚长海盘膝坐在炕上,饶有兴致地调侃道。

“老爹,我很失望!”妮儿小脸严肃地说道。

“傻丫头,失望什么啊!”姚长海不以为意揉揉她的脑袋道。

“谁让我们妮儿失望啊!”连幼梅端着盆热水走进来好笑道。

“老爹喽!”妮儿双手托腮道,“老爹难道不想给咱们的草柳编起个名字吗?”

这不能怪老爹,整个社会环境如此,既没有公司概念,也没有品牌概念,公司都被打倒了,公私合营了。可是妮儿想让老爹有这个意识,哪怕最终这个柳编厂子乃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直接说商标,恐怕听不懂,只好曲线救国了。

“柳编就叫柳编了,还能有什么名字。”姚长海不解地问道。

刘姥爷摩挲着下巴道,“嗯!有道理,提起手表,你首先会想到哪儿?”

“上海,上海手表。”连幼梅立马说道。

“那香烟呢!”刘姥爷又问。

“大前门!”

“提起雪花膏?”妮儿问道

“百雀羚。”连幼梅笑道,从炕头柜上拿下手心那么大的小圆铁盒子,扁扁的深蓝色铁皮圆盒上绘满五彩的鸟,里面是银白色铝箔纸盖着的白色膏体,不用凑近就可以闻到一股浓厚的甜香。

“哦!我有点儿明白过来了,提起柳编?”姚长海眼睛一亮,了然道。

妮儿食指转啊转道,“得让他们想到姚湾村或者是西平县。”

“可是这个不容易吧!”姚长海迟疑道。

“不容易也得试试吧!”妮儿刮了刮下巴道,“老爹,柳编可是不止咱们会。”

“这倒是,在乡下基本上都能找到这样的手艺人。”姚长海认真地思索道。

连幼梅思索道,“再说了出口的对。国外的人家都有名字咱们没有,买家一问咱说不上来,岂不是很吃亏的。”

妮儿欣喜地点点头,“对对!”

“那起个什么名好呢!”姚长海挠挠头开始认真的想了起来。

“这个怎么样,既然是柳条编的,就画一个柳条,在画一个手表明是手工编织的。简单明了。”刘姥爷拿着笔在纸上画了起来,“怎么摆好kàn

呢!”

“这样。”妮儿顺着他的创意画了下来,弯成圆形的柳条,里面一个修长且柔软的手。

“这个好kàn

,圆顺,最好是了绿色的。”连幼梅说道。

“柳条本来是绿色的嘛!”姚长海又道,“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他们洋鬼子怎么要这种才草编?”

“因为绿色,环保,没有污染啊!”对于他们妮儿没什么好隐瞒的。

妮儿侃侃而聊告sù

他们什么是污染、什么事绿色、环保……

“那……我的小工厂岂不是也有污染,尤其是哪个小炼钢炉。”姚长海警觉道。

“她爹,恐怕是的。”连幼梅看着他挑眉道。

“那怎么办?我舍不得关了它,可是要是看着姚湾村被染黑,我也不愿意。”姚长海急的团团转了起来。

姚长海踱着步道,“你们别看我啊!你们也想想办法啊!”

“没有办法,想要彻底的话,只有关闭一条路子。”妮儿冷酷无情地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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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关了

“啊……”姚长海一声嘶喊,那个肉痛啊!那是真舍不得啊!“单单就今年到现在已经突pò

了100万的产值啊!一百万……刨去税收,成本、人工等等费用,一户可以分到800块啊!”他手指比划了八字道,“这还得一家负担轻也得存上七、八年啊!”

姚长海跺着脚,挠着头,在东里间来回的转着圈圈,越想越不对劲儿。

突然双手撑着炕沿,眼睛使劲儿地盯着妮儿肯定地说道,“妮儿你故yì

的,你绝对是故yì

的。”

是妮儿撺掇着他开小工厂的,她应该早知dào

它带来的‘副作用。’

“是!”妮儿也很干脆的说道,“这叫挫折教育。”振振有词道。

姚长海看着笑意盈盈地她,不怒反笑道,“你这丫头?说吧!有什么目的。”

“想看老爹如何选择了,是选择利益还是视而不见,继xù

开着小工厂。”妮儿不负责任地说道,内心却在说:老爹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简单,粗暴、只有切肤之痛,才会记忆深刻。

后世已经收到大自然的惩罚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点儿力度都没有,那么现在就让人们先清醒的认识到污染的危害。

“小丫头你真的给我出了个难题。”姚长海揉揉他的脑袋道,“你让老爹好好想想。”

“好了,我们该睡觉了。”刘姥爷牵着妮儿的手道,“你们也早些睡吧!”拍了拍姚长海的肩膀。

“姥爷,放心。我会认真考lǜ

的。”姚长海承诺道。

刘姥爷和妮儿回了西里间,两人盘膝坐在炕上。打算开始修liàn



“姥爷,你不教xùn

我吗?”妮儿好奇地问道。“故yì

让老爹误入歧途。”

“鬼精灵,我还不了解你,没有后手你会这么做。”刘姥爷笑道,“哼哼……听到夏穗要去参加广交会,连夜赶出来草帽,不就是证明嘛!”

先开始如果无所觉的话,那么现在在猜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哼……染色啦!”妮儿凭空出现纸笔,在炕桌上开始画设计图和简单的示意图,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些如何投其所好了。

刘姥爷认命地拿起彩笔负责染色。

刘姥爷和妮儿两人通力合zuò

。而姚长海却是辗转反侧,如烙煎饼似的,睡不着。

“好难选择啊!”连幼梅唏嘘道,“继xù

干下去,子孙后代会挨骂咱的。”她侧过身子道,“要不咱就把小工厂关了吧!咱家可不缺钱,再说了这小工厂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可真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被上面给抓走了。关了也好。”

姚长海双手反剪枕在手上瞪着漆黑的天花板,“对咱们影响不大,咱们负担轻,对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个个都是顺绵羊,一牵扯到自己。那个个都能化身成母老虎。”

“是啊!那怎么办?继xù

干下去,发展壮大的话。咱们这里山明水秀、人杰地灵,可就真的变臭了。妮儿说的断子绝孙的发展方式不可取啊!”连幼梅也挠头道。“这可是咱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除非……”

“没有除非,我们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家园的。”姚长海断然拒绝道,“既然知dào

错了,就得该,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走也走不了,舍也舍不得。当家的,那这个难题就交给你了。”连幼梅打了个哈气,咕哝道,“真的困死了。”

“其实社员们也好说服啊!只要找补回来,不就得了。”连幼梅嘤咛道,“妮儿那丫头,肯定有后……”

“妮儿娘,你真是个可爱的女人。”姚长海紧紧地抱着她,重重的亲了她一下,穿着短裤,光着膀子,趿拉着拖鞋就冲到了西里间。

晕黄的灯光下,一老一少正在忙碌着,姚长海眼眶顿时红了,敲了自己脑袋一下,骂道,“我这个笨蛋,改行不就得了。损失的咱们在赚回来。”

“老爹,想明白了。”妮儿抬头望着他笑道。

“你这个坏丫头,看着你爹我着急上火的,是不是特好玩儿啊!”姚长海做在炕沿上笑骂道,“哇……这个实在太漂亮了,我实在有些迫不及待的做出来了。”

看着那些柳编设计,姚长海是喜笑颜开,“你这丫头,幸亏我的心脏强壮,不然的话,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不然的话非给你折腾死我不可。”

“需yào

我做什么?”姚长海跃跃欲试道。

“你不困嘛?”刘姥爷笑道,“我们俩白天可以把觉补回来。”

“我现在浑身都是力量。”姚长海双手握拳道,“先编这个座椅、茶几好不好,编好了咱先坐坐。”

眼见着姚长海转身出去,刘姥爷叫道,“回来出去的话先穿上衣服,外面天凉。”

“知dào

了。”姚长海应道。

“你们不睡啊!”连幼梅听见动静,穿上衣服走了过来,看到设计图,瞪大眼睛到,“我从来不知dào

草柳编能编出这么多东西。”

“咦,姥爷,她爸呢!”连幼梅问道。

话音刚落下,就看见当家的抱了一大捆柳条走了进来,“这是从家里仓库抱来的。”

“打扰你休息了。”姚长海不好意思道。

“嗯!你们睡不着,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连幼梅笑道,“我舍命陪君子喽!”

晕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忙碌起来,“嗯!骨架得结实点儿,不然坐塌了,可就惨了。”姚长海摩挲着下巴道。

一家人忙活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姚夏穗跟着姚满耕两人去县里。

既然想通了接下来就简单了,姚长海首先在打麦场向即将的上工的社员们宣bù

这个好消息,“哇……”一下子就炸窝了。

“姚大队长。俺没听差吧!就俺头顶这顶破草帽,能买那么贵。”社员摘下头顶的草帽挥舞着道。

“对呀!对呀!”社员们议论纷纷道。

“你那顶破草帽肯定不行!”姚长海摇头道。

“大队长。你葫芦里卖的啥药,就亮出来让俺们看看吧!别藏着掖着了。这心急的孩子都生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帽子呢!”姚长海叫道,“妮儿过来。”

社员们顺着姚长海的目光望向最后。

只见妮儿头上戴着一顶象牙白色的草编小礼帽,梳两个麻花辫,一圈粉红色的花装饰在帽子上。人群如摩西红海似的,自动让开一条道。妮儿从容自若的走过去,这劳动人民遮阳,干活时所用的帽子,顿时变得高大上起来。

“只是简单的妆点一下,就漂亮了起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个,明白了吗?”姚长海喊道。

“爹,爹,给我编一顶帽子。”女孩子们手指着帽子纷纷嚷嚷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经lì

过十多年灰暗的色彩熏陶,差点儿都成了色盲了。如今看见一抹亮色,自然就趋之若鹜了。

“得!效果出来了。”姚长海蹲在石碾子上,这下不用他过多解释了。

姚长海看着妮儿走过来,从石碾子上跳下来。拉着妮儿。

“大队长咱们啥时候开始啊!”社员们急急地问道。

“这个快了,等夏穗从县里回来,再安排,谁要是有兴趣。就到大队报名。”姚长海说道。看着他们欢呼雀跃的样子赶紧又道,“现在不行,等下了工再说。”

社员们分队散了后。“爹,清远。我有些事跟您商量。”姚长海拧着眉头说道。

“小叔,咋了!面色严肃的。这不是刚刚好消息接二连三的。”姚清远乐呵道,“这日子越过越好。”

“爹走吧!”姚长海率先朝村里走去,穿过村子,朝小工厂走去。

“原来是来小工厂啊!”姚清远乐呵呵地又道,“爷爷,我告sù

你啊!咱这小工厂红火着呢!订单都快排到年尾了,又有几个农机公司打来电报,要求增加单子的。”

“停了吧!”姚长海说道。

“嘎?”姚清远掏掏耳朵道,“小叔你说啥我没听清。”

“我说不要再接订单了。”姚长海领着他们绕过工厂,到了工厂后面,眉头皱的就更紧了。

“等等,小叔,这是啥意思。”姚清远扯着姚长海的衣袖道。

“爹、清远、你们看看。”姚长海蹲在污水排出口道。

“看什么?”姚清远捂着鼻子道,“一股硫酸味儿。”他指着发黑的土地,“呀!这的草怎么都……都没了,我记得这里原本是郁郁葱葱的。”

“被腐蚀了呗!”姚长海说道,心里想着果然如妮儿所说啊!

“这倒是,硫酸,盐酸腐蚀性都强。”姚清远点头道,“等等,小叔,听你的意思,不接订单了,那咱的小工厂……”

“关了!”姚长海很干脆地说道。

“啥?”姚清远站到他眼前道,“小叔,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

“我说小工厂关了。”姚长海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啥?为啥?”姚清远压抑这怒气道,“小叔你给说清楚。”

“为啥,你还看不见啊!咱的草都死了,这要是再干下去,随着污水横流,咱的水源,咱清澈的盘龙湖,咱的庄稼地……不都被污染了。”姚长海接着道,“以后咱喝什么?吃什么?子孙后代咋办?都变成畸形儿,笨蛋白痴吗?”

“你这个混小子在!”姚爷爷当场气地这巴掌就挥舞了起来,“你早知dào

这样,你还开这个小工厂,开这个破工厂干嘛!”

“爹,爹,所以我要关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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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样品

“赶紧关了,关了!”姚爷爷不停的挥手道。

“关了?”姚清远明显地不愿意了,“爷爷那可是钱啊?”

“臭小子,钱重yào

还是命重yào

。”姚爷爷训斥道,看向姚长海又道,“小幺,这臭小子把心给我跑野了,这心钻到钱眼儿里了,你给我好好教xùn

教xùn

他。”

“对了,今年秋收让他给我做最苦最累的活儿。”姚爷爷下令道。

“爷爷,小叔,我……我……”姚清远赶紧说道,“只是小叔如何给社员们交代,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又道,“小叔要如何说服社员们,凭空可不行,尝到了金钱的味道,可不是那样轻易放下的。”姚清远眼巴巴地望着他们。

“我加上五叔公还压制不了,你们这群兔崽子。”姚爷爷厉声说道。

“以理服人咱得让他们心甘情愿才对。”姚清远脚步朝外,小心翼翼地说道,大有一看情势不对,立马就逃的架势。

“小子,你呢!你怎么想的。”姚爷爷眼神紧盯着他问道。

“我……”姚清远眼神游移着,看见姚爷爷紧握地双拳,话到嘴边又改口道,“我当然拥护你们的任何决定了。”又懦懦地说道,“关了,关了。”看着姚爷爷松开了拳头,他扶了下额头,呼出一口气。

这不能怪他阳奉阴违,实在是姚爷爷的威势太甚了!绝对不承认自己在他们面前懦弱。

“小幺,你怎么想的。”姚爷爷问道。

“关肯定是要关的,只是现在还不行。得把手里的订单做完。”姚长海看着他犀利责备的眼神,“爹。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不按时交货的话。得赔付一大笔赔偿金。”

“对对!我怕的就是这个,咱可承shòu不……”姚清远立马说道,在姚爷爷严厉地眼神中,姚清远双手捂着自己嘴道。

“那这些黑水怎么办?”姚爷爷指着排水口问道。

“这个我想过了,修一个五金清洗废水收集池,再安装废水收集容器,把这些工业废水处理了。”姚长海说了一系列的解决方案。

姚清远闻听,这双眼放光,出声道。“小叔,我有个疑问。”

姚长海回道,“我知dào

你要说啥,这污染既然能解决,咱的厂子依然能开下去不是嘛!”

“对对!”姚清远忙不迭地点头道。

“以咱们现有的手段,只能减少,无法杜绝,所以唯一杜绝的方法就是两字,关了。”姚长海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知dào

了。”姚清远遗憾地说道。

“至于怎么说服社员我想好了。让大花和大黄抓几只活的田鼠养在这里,养上几个月,起了变化,到时候不用我说。自然就没人反对了。再说了有编织厂,那才是咱的正道。那里人手肯定不够,抽调这里的人过去。这里自然就成了鸡肋了,可有可无了。”姚长海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

“对,就这么悄没声息的就解决了。”姚爷爷点头认同道。

“至于清远。我知dào

你担心什么?”姚长海拍拍他的肩头道,“不就是担心自己没工作了。”他挑眉画了一个大饼道,“怎么样?不想像夏穗一样,把咱的东西变废为宝卖给洋鬼子。”

“咦!”姚清远发出‘猥琐’的笑声,“咦……”

“爹,走啦,不在这里闻这味儿了。”姚长海推着姚爷爷出了小工厂。

姚清远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做美梦呢!

姚爷爷摇头轻笑道,“这傻小子。”接着看向姚长海道,“小幺,既然下定决心,就按你说的做,这事我去找五叔公唠唠。”老爷子长叹一声道,“你说这叫啥事,冒着干系操碎了心把小厂子给建了起来,现在倒好还得推到了,这不是瞎折腾吗?”

“现在回头还好办,等到尾大不掉,才是麻烦呢!”姚长海说道。

“爹,您跟我来。”姚长海拉着姚爷爷进了自己家,拿着设计图给老爷子,“这个能编出来吗?”

姚爷爷瞪大眼睛看了看,“这是座椅!”

“嗯!”刘姥爷指着炕上的半成品,“这是编好的底座。”

“行了,我知dào

,这交给我了,你去忙吧!至于材料我会让小子们,去席厂取的。”姚爷爷摆摆手道。

事情安排妥当,姚长海开始组织人手先收集废水,眼看着秋收在即,又要收秋了。

姚夏穗的办事也利索着呢!连夜写好了材料,递给了领导,得到批复后,就开始筹备编织厂了。

编织厂综合考lǜ

后就建在姚湾村和十里村的边界上,一来这里离原材料近,二来员工们上工也离的近些,跑几步路就到了。至于运输,也方便。

当然厂子没有建好之前,这编织就在姚湾村的席厂开始了,找的都是经年的老手,基本上简单的培训一下就开始了。

当然招工也开始了,有师傅领着开始熟悉编织的流程,编织些简单的几何形状,长方形、正方形、圆形的带双耳的小耳蓝。

每天都有排着队的等着见工的男男女女,毕竟这个厂可是县里带头组织建成的,真要进去了,那可是工人了。

&*&

“怎么样?”姚爷爷高兴地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完成品。

姚爷爷日夜赶工,外加晚上姚长海、姚长山帮忙,父子三人通力合zuò

了一个多星期,才做好了一对儿座椅,外加一个小茶几。

纵然有设计图,主要是第一次做,不太熟练,期间还拆了两回。

纯天然去了柳条皮的白色座椅,与厚重的石屋里增加了一抹亮色。

“哇……我可以坐坐吗?”姚长青跃跃欲试道。

“当然。”姚爷爷说道。

“这看着好像是鸡蛋形状的椅子。”田胜利比划着道,“怎么样。媳妇儿做的舒服吗?”

姚长青双手搭在座椅的扶手双腿翘了起来,得yì

洋洋的。

“呀!呀!你这丫头坐没坐像的。快把腿放下。”姚奶奶斥责道。

“没事,让长青试试座椅的稳定性。”姚爷爷摆摆手笑道。

姚长青厚脸皮道。“娘,我可是冒着摔倒的危险,替我爹试试这椅子的。”她拍着扶手道,“不错,不错。”

“爹,这两个座椅,外带茶几,我要了。”姚长青嚷嚷道。

“姑姑,这个不行。这是我的样品。”姚夏穗立马说道,“这秋交会下个月就召开了,我要带着它们上秋交会。”

“那好吧!”姚长青只好退避道。

姚长海坐到另外一个沙发上道,“姐,起来,让咱爹坐坐,我们忙活了这么久,爹还没有试坐过。”

姚长青立马起来,扶着姚爷爷坐下。“爹,怎么样,坐着舒服吗?”

“姑姑,你不是说废话吗?当然舒服了。”姚清远笑道。

“这个承重如何。别坐塌了。”滕红缨问道。

“试验过了,200斤没问题。”钟小猫回道,太姥爷的如来神掌一出。立马就试出来了。

“对了,这个定价是多少。”姚清远问道。

姚长海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块钱。”姚清远猜测道。

“五块钱。让你摸摸,一顶帽子还三块呢!这么大的个儿五十。”姚长海说道。

“多少?”姚清远一屁股坐到炕沿上道。

“五十!”

“这么贵。谁买啊!”姚清远摇头道。

“怎么没人买!”姚长海拍着座椅道,“我这纯手工制作,绿色环保,自然时尚、冬暖夏凉,美观大方。不含任何木材家具所有的化学原料等有害成分,给人们创造环保、健康、自然、时尚的家居环境。”如背书一般,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

“等等!小叔,你再说一遍,我记下来。”姚夏穗从上衣兜里掏出钢笔,又从柳条包里拿出笔记本,记了下来。

“哟!这都用上了。”姚清远看着姚夏穗身上的饺子形的包包。

“那当然了,我对咱的产品有信心嘛!”姚夏穗拍拍自己的包道。

“以咱的购买力来说贵了,得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的工资;对洋鬼子来说,我还觉得便宜了。”姚长海富有诗意地说道,“这可是咱们辛辛苦苦用手一点一滴编织出来的激情。”

“越是纯手工制作越贵!”刘姥爷点头道,“我记得旧时上海,制作西服的机器踩出来的,和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可大一样。”

姚长海感性地说道,“自有了第一声机器的轰鸣,地球上就开始回响失落的叹息。手工工艺潜隐于物件上的温情与灵魂,是难以在流水线复制的商品上嗅到,触摸到。后工业时代,卷土而来的手工工艺,因个性而贵得奢侈,因亲善自然而让人迷恋。”

“等等……”姚夏穗举手道。

姚长海又重新慢慢的说一遍,让姚夏穗得以记下来。

“姚大队长说的太对了。”程天佑附和道,“住惯了大城市,见不到青山绿水,有这样一套座椅摆在家里,顿时亲近了自然许多。”

车报国又道,“看过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应该有感觉的。在时代巨轮下,高端生活的环保矛头开始针对大机器与批量生产。18世纪中叶于英国开始的工业革mìng

,大幅度提高了社会生产力,丰富了人们的物质生活,改变了人们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然而,机器生产逐步取代手工劳动,意味着传统手工艺逐渐失传、千篇一律的产品比比皆是,造成大世界的波普冗余文化泛滥,倒是莫名其妙给现代文明社会的侵略行为找到了物质途径与精神出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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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艰巨任务

车报国说的富有感情,可惜难以引起大家的共鸣,大家可是希望跑步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早日迈进共产主义的。

姚家人才刚刚体会了电灯、电话,电话是扯了一趟专线安装在祠堂内一台电话。

县里和大队也联系的方便些,这万一有事,也不用两边跑了。

对车报国的话实在不理解了,但程天佑颇为感性地说道,“一个人活到了30岁,很多事就变习惯了。不得不承认。在城市生活,我更希望看到的是带着温度的亲切,而非贴着商标的冷酷,有时候,我在习惯的同时,发xiàn

自己的‘灵魂’并不满足,不满足被工业化包围,成为机器社会流水线上的一个汉堡包。于是,有时候我追忆过去,反复复古,当一种笨拙的人力过程逐渐淡出记忆时,这才是残酷的非人道的。”

车报国惊喜地看着程天佑,说道,“老程,这么说起来有些原始的方式要是失去了,确实令人伤感。体会不出艰辛,就没有了收获的喜悦了。”

众人摇头,“在我们眼里人工就代表着累,代表着流汗!”妮儿抓着姚长海粗糙带有厚茧的手道,话锋一转又道,“道是无形无体,生生不息可以说是万物的根本。手工制作就如我们的水墨画,黑白山水中有空间,看得叫人舒服!”

“工业革mìng

的滚滚大潮将一切繁复和手工化的东西带走,手工艺便成为奢侈品难得的坚持。”程天佑有一丝怀念道。

‘时尚易逝,风格永存!’伊夫圣罗兰这句名言一直作为追时逐尚人士的座右铭。!在许多人眼中。时尚仍然意味着精湛的手工,以及。纯粹的设计。越手工,越尊贵。越有针对性,亦越环保。汽车、服饰、腕表、家居用品、酿酒等等这些类别,在现代制作工艺的背景下,越是奢侈的厂牌,越可能多的加入手工元素,所用材质也尽可能减少添加剂及其他化学加工模式。

有时候静下来想想,正如人类大脑90%以上区域未被利用一般,大自然中可被充分利用的元素和物质还有更多,不必图一时之快。在少量的已开发物体中去钻牛角尖。

妮儿心里微微转动,这些以后在慢慢灌输给他们吧!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这个样品大家很满yì

,他们满yì

不行,还得先让客户接受,最终消费者满yì

才行。

&*&

十月初姚夏穗带着紧赶慢赶出来的六十多种样品满怀信心地踏上了征程,这一次狗剩、姚清远都跟着去了。

狗剩的外语能力强人家没有扔掉书本,坚持听课的。而清远的业务能力稍强一些,临阵磨枪可没少充电。小册子就记了五大笔记本!

当然更是带着任务去的,千万要警觉,不要被外国人的表象所蒙蔽了,敢于在这个时候和红色大陆做生意。呵呵……不要说什么国际友人,资本逐利,在利益面前。掉脑袋杀头都敢闯,何况是通过正规渠道做生意了。

刘姥爷始终相信人性本恶!这一点妮儿可以说跟他想的一样!不停的灌输给姚清远。防人之心不可无。

让姚清远想办法最好弄一些国外的法律书籍,既然因缘际会走向世界。那么就必须通晓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单要了解各种显性规则,也同样要了解各种潜规则。

不能两眼一抹黑就像个无知的孩子似的,闯入森林,那么被扒皮拆骨,拆解入腹,可赢不来同情,反而别人笑你傻!

外国人事事讲究法律,那么对法律就要钻研透,吃透。便宜占不占另说,总之不能吃亏了。

姚爷爷更是拍着姚清远的肩膀,对他就像是即将要出征的孙子似的,“清远啊!外国人要跟我们玩阴招,那我们必须比他们更阴,更黑。总之不能做了那个被人买了还傻了吧唧替人家数钱的笨蛋。”

“知dào

了!”姚清远回答的声音怪响亮,只是这底气到底是不足啊!对未知的总会有些心怯。

“没关系,到了那里多看、多听、少说话。”刘姥爷拍拍他的肩头道。

“清远,记住一点即便他们穿上西服,想想近代史,他们始终是强盗的后代。”姚长海耳提面命道。

“嗯!”姚清远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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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在想什么呢?”妮儿笑眯眯地问道。

“这编织厂虽然成立了,可它不是咱们大队的。咱还得有自己的工厂,咱得要绿色环保的厂子才行。”姚长海说道。

姚长海想了想又道。“咱既然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一辈子离不开黄土地。自然还是干老本行,农副产品深加工,起码原材料充足,成本低廉啊!”

“姚姑爷和钟小猫厨房捣鼓了一晚上了,拿出来看看呗!”刘姥爷轻笑道。

“小猫,端上来吧!”姚长海喊道。

“来喽!来来,过来才尝尝我们用树莓做的汽水。”钟小猫端着托盘进来道。

“颜色红艳艳的很吸引人。”刘姥爷看着玻璃杯子中的红色液体说道。

“妮儿这是你的。”钟小猫把玻璃杯放在妮儿手里。

“给点儿意见。”姚长海说道。

妮儿品尝了一下,“总体来说路子是对的,不过这比例还得调整一下,例如白糖放的量。”

“我就知dào

可以,你们不知dào

,这树莓百分之八十都水,把它们用碾子成汁,再用医用纱布过滤一下,就成这样了。它可比做蜜饯实惠,而做蜜饯百分之八十都要蒸发了。”姚长海激动地说道,“这些天,辛苦小猫和修远了,他们俩跑遍了咱们县了,这树莓还挺多的。虽然不是像咱们这里一山坡都是,但是沟沟坎坎里都是。积少成多,也是不少的。”

这是榨果汁。只不过,他们干的有些粗鲁,亏他们想的出来,居然用磨豆浆的石碾子。

“老爹,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妮儿拍着他的肩膀道。

姚长海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损失总得找补回来。这样反对声也小些。”

“唯一的缺点就是季节性强!”钟小猫评价道。

“做果酱也挺好的,就像是西红柿酱,能放半年。正好赶上下一季。”妮儿建议道。

姚家的女人们很能干,让田胜利收集一些用过的输液玻璃瓶,把西红柿捣碎了用着漏斗放进输液瓶里,用橡皮塞扣紧了,扎严实了,能放好到冬天吃。

“不行,不行。”钟小猫摇头道,“这个水分太大,没有西红柿酱的黏稠感!”

“这还不简单。加点水淀粉进去。地瓜每年不都丰产,今年更是夸张突pò

七千斤了。做粉条,何时能消耗掉。”刘姥爷轻笑道,“哦!对了。地瓜还能制糖,这下子还省了白糖了。要知dào

白糖可是要糖票的,也比放糖精好。糖精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姥爷,你说的好。我们都是门外汉。”姚长海苦笑一声。

“笨蛋!”刘姥爷笑骂道。

“姥姥,老爹。姥姥啦。论食物,姥姥能甩咱们八条街。”妮儿高兴地叫道。

“我还有一个疑问,老爹这一回手里有钱可不能小打小闹,人工生产了,得用机器了。”妮儿说道。

“你们不是说越是手工的越贵吗!”姚长海戏谑道。

妮儿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老爹,手工的是奢侈品,您这是快消品。”

“海叔,咱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钟小猫道。

“趁着这一次去南边的机会,让清远打听一下这些机器设备。”姚长海重重的点头道。

如此姚清远担子又重了一重。忐忑不安的姚清远他们就这么踏上了征程。

&*&

在焦急等待中,秋收完了,这一回玉米皮也要好好的保存下来,这可是原材料。冬小麦也播种上了,豆类、棉花、地瓜该收的都收了。

初冬季节姚长海组织人手进行冬灌、冬耕,今年进入秋冬后,雨水比常年偏少。

有道是:麦子要长好,冬灌少不了。

日均温五度,浇麦好时候。冬无雨,把麦浇,湿冻冻不死,干冻冻死了。

冻水浇罢紧划锄,保墒增温苗舒服。麦子过冬壅遍灰,赛过冷天盖棉被。

立了冬,把地耕。田要冬耕,羊要春生。三耕六耙九锄田,一季庄稼抵一年。

冬天把田翻,害虫命“归天”。

……

“小叔我回来了。”姚清远站在田埂上朝正赶着牛耕地的姚长海挥舞着手臂。

姚长海闻听回头一看立马扔掉手中的犁头,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清远回来了,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回来,我们好去接你啊!”姚长海说道。

姚清远知dào

姚长海最想听的是什么,所以直接说重点道,“小叔,小叔,我们接了五十万订单,五十万。”

“这么多!”姚长海脚下一趔趄,有些不敢相信道。

“小叔你少算了汇率啦!折合人民币一百多万。”姚清远高兴地说道,这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儿了。

“好好……走走,回家,我给你们庆功!”姚长海拉着他的手就朝家走,突然顿住脚道,“满仓剩下的地交给你

了。”

“知dào

了。”姚满仓挥手道,接着又道,“大队长他们这一次出征是不是战果颇丰啊!”

“是的。”姚长海大声地冲他吼道。

姚满仓和其他正在赶着牛耕地的社员们齐齐地蹦了起来,甭提有多高兴了。

叔侄俩朝村子里走,“咦!怎么就你,怎么没见夏穗。”姚长海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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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砸了

“哦!夏穗在县里汇报了。”姚清远接着道,“呵呵……她现在可是一飞冲天。”

见识了她在翻译功力,真是让他嗔目结舌,外带羡慕。走之前他也只是跟着媳妇儿学了简单的几句你好、谢谢、对不起、请……看来得跟老婆多多学习。

姚清远笑道,“这下子可以关了咱的小厂子了。”他轻蹙着眉头说道,“好可惜,这编织厂是县里的,不是咱们大队的。”

“傻瓜,还不舍啊!咱们再赚不就得了。”姚长海轻笑道,“它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要不怎么让你去走访设备机器呢!”

“说到这个无论是汽水还是果酱这设备我还真找到了!至于这果酱,罐头设备就能用,只不过块大块小的问题。”姚清远顿了一下又道,“这价格我也打听过了,咱能吃的下。”

“那就好。”姚长海点点头道。

“可是,小叔,人家不会卖给咱的,人家这设备都是国家统一调配,没咱的份儿,咱不在计划之列。”姚清远担心道。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听程大哥他们说西方人早上喜欢果酱抹在面包上。咱的蜜饯能出口,这果酱应该也可以,以这个为由申请打报gào

,应该能成,国家现在紧缺外汇。”姚长海边走边说道,“至于汽水设备,咱们照猫画虎,我就不信做不出来。”

“那你什么时候跟小队长们说。”姚清远问道。

“今儿下工了就开会,手中的订单,紧赶慢赶的差不多快做完了。”姚长海道。

“那个小叔。满耕爷爷估计知dào

了。”姚清远挠着头不好意思道,迎着姚长海疑惑的眼神。“在南边不小心露出去了,所以……”

“我道呢!满耕叔天天去小工厂围着田鼠转悠。知dào

了也更好,省得我多解释一遍。”姚长海拍拍他的肩头道,“别在意,对了,去看秋粟了吗?你们就在一个城市。”

“去了,那丫头现在挺好的。”姚清远道。

“走吧!咱们去祠堂好好说说这一趟南方之行。至于秋粟的事,等到家一块儿说。”姚长海笑道。

&*&

今儿小队长开会是吃过晚饭后,不然姚长海怕他们都吃不下。

天黑的早,姚长海和小队长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小工厂。一多半的机器都已经停了,只有少数几台机器,在完成最后的订单。

“姚大队长这什么时候才能接到订单啊!你看看咱这机器闲得都快生锈了。”丑的指着闲置的车床道。

“大队长您快说说怎么回事吧!我们都急死了。”心急地姚满仓问道。

姚长海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几个月前,你们不是问我在这里养田鼠干什么吗?”

“对呀!我们到现在都不知dào

在这儿养田鼠干什么?”小队长们齐齐问道。

“姐夫,把田鼠放出来。”姚长海喊道。

“好嘞!”田胜利应道。

“大队长,你这么放出来不跑了。”栓子说道。

“跑?”姚长海指着笼子里的田鼠道,“你们自己看吧!”

“怎么回事,它们的毛原来油光水滑的。现在居然出现斑秃了,大队长可是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呢!跟伺候大爷似的。”

“怎么了,它们怎么不跑啊!”

“看它们好像病恹恹的,跑不动了。”

“怎么会这样。”

“大队长。这……”小队长紧张的齐齐地看着姚长海道。

“哦!这个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污浊的空气,噪音、金属加工过程中的粉尘等等污染的。长时间在这里的结果。”姚长海简单的说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令人难以置信,有的人还拿着棍子之类的东西戳戳田鼠。

“啊……那个大队长。”姚满仓紧紧地抓着姚长海的胳膊。“我们天天在这里工作,会不会。会不会,像田鼠一样啊!”

姚满仓的一句话,立马如阴云一样笼罩在众人心上,即便有的人不在小工厂工作,可家里有人也在工厂做工。

姚满仓的一句话,让众人惊恐地看着姚长海。

“别慌,别慌,咱们别自己吓自己,我经常在这里做工没有感觉身体不妥啊!”孬的大声地说道。

“对对,咱们要有事,早该出现症状了。”

大家纷纷自我安慰道,只不过底气可没有那么足。

“孬的,你的咳嗽好像是才刚好,好像还是吃了姥爷的药才好了。”田胜利指出道,不用他明说,田胜利接着又道,“应该是跟这里的工作环境有关。”

“啊……”

“别啊了!自从大部分机器关了,你有什么感觉。”姚长海问道。

“别说还真有感觉,没有那么呛了,憋闷了。”孬得说道。

“姐夫,解剖一只田鼠让他们看看。”姚长海道。

“这个不用了,不用了,那大队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众人紧张的看着姚长海道。

“只要不在这里继xù

工作下去,再让田医生开些药,很快就好了。”姚长海道,本来还想说身体有自我解毒的功能,想了想还是开点儿药好,加速排毒。

姚满仓举手说道,“等等,你让我想想,姚大队长你的意思是要把这里给关了。”

“如果你们要继xù

在这里上工我也没问题。”姚长海摊开双手道,“只不过我可不敢在这里呆了,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万一有事,媳妇孩子还不让人欺负去了。”

姚长海的话音刚落,这些小队长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喂……这就走了,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呢!”姚长海准bèi

了一肚子的话,大有准bèi

奋战到底,准bèi

把嘴皮子给磨破了。

“看来我也没有用武之地了。”田胜利拍拍自己的急救箱,里面还有他准bèi

的手术刀。

不过田胜利还是把田鼠拿回了家,进行了一番解剖,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姚长海回到家多少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反应慢吧!”连幼梅猜测道。

“我们一起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怎么能毫无感觉呢!”姚长海不解道,“这样也太没有成就感了。”

“钱和命相比,命更重yào

。挣了钱,也得有命花。”妮儿轻笑道。她忘了这时候还不是一切向钱看的年代,人们心中还保留这那份质朴和纯善。

“也许大家对你这个大队长有信心啊!”妮儿打趣道。

“对对,早想着你给大家找好了出路了。”刘姥爷附和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姚长海不用想也知dào

,这个夜注定了不平静。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姚长海大门外就聚集了许多女人,都是家里的内当家,为了儿子的母亲,为了当家的媳妇儿,为了父亲的孩子们。

“大娘,大婶,这么冷的天,有啥话不能等到天亮吗?”姚长海赶紧说道。

“长海啊!你赶紧把那厂子给关了吧!”发出她们一致的心声。

“关掉厂子我们的这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姚长海打着手电筒说道。

“命的都没了,俺们还心疼啥心血啊!”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疑问,那么咱的小工厂三天后关闭,到时候社员们都来一起见证。”姚长海很干脆地应道。

“真的!”

“我保证。”姚长海举手道,“大娘,我送您回去吧!”

有了姚长海的保证,大家都回去了,这三天姚长海坚守在小工厂,得把最后的产品做完了。

三天后,姚湾村大队全体社员,男女老幼都齐聚在了小工厂,这里已经没有机器的轰鸣声,糙汉子们手里拿着??头、锄头,严阵以待。

姚长海先朝全体社员道歉,“首先对不起大家,这个小工厂是我提议建的。”

“这个不关你的事,当时我们也同意了,有问题我们一起担。”小队长们齐齐鞠躬道,“对不起乡亲们了。”

“不知者无罪,俺们也不知dào

污染带来这么严重的危害……”

接着姚长海发表了一通沉痛无比的演说,开始痛斥污染所带来的危害,再继xù

下去无异于慢性自杀,摧毁了咱们生存之地,破坏了咱们的家园,对不起子孙后代。最后上升到党纪国法所不容,一把鼻涕一把泪之后。然后当着社员们的面,抄起姚满仓手里的??头将费进心思整出来的炼钢炉给砸了。

“这个姚长海,想当初让他关了小工厂不关,这一回,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它的存zài

了,他居然要关了。”姚满耕摇头失笑道。

“污染有那么多危害,看来以后咱们也得注意点儿了。”孟场长站在人群后面道。

“也真佩服姚湾村大队社员们了,当真舍得。”钟长征摇头轻笑道。

“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包括我们自己。我们有勇气反抗敌人的枪炮侵略,面对金钱的诱惑也要有勇气对自己说不……”滕红缨说道。

“我现在有点儿佩服姚长海了。”程天佑呢喃道。

“是啊!没有人能在利益面前这般下狠手的,拒绝的。”车报国接着道,“社员们不知dào

他们砸毁的厂子价值几何,姚大队长可是清楚的知dào

的。”

分红没有拿在手里,只是虚幻的,姚长海可是实打实的见过‘世面’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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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眼见着小炼钢炉被姚长海他们拿着??头、锄头给砸的千疮百孔,人们自然惊呼,这可是辛辛苦苦地建起来的。

没有砸的时候还没有感觉,这会儿,眼睁睁地看着它碎掉,这心里还真是不太好受。

被砸了小厂子,它也很无辜,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就这么成了破烂了。真是的早知dào

何必建呢!

“为了我们的家园!”

“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为了这片黄土地!”

“我们要牢牢记住这个教xùn

……”

“砸……”

眼看着姚长海他们砸完了炼钢炉,朝车床机器走去,“等等,等等。”车报国赶紧上前拦着道。

“车师傅。”姚长海赶紧放下手中的??头,“差点儿没砸着你了。”

“那个姚大队长打个商量,这里的车床,要砸了还不如让我拉走一些。”车报国商量道。

“你要这些……”姚长海一拍额头道,“我忘了你是机械师傅,那你想要什么就点吧!”

“我看这些车床机器不要砸了,直接变卖得了。”姚长海提议道,“砸了就太浪费了。”

“大队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社员们一起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落下帷幕。

&*&

小厂子的事了结了,姚长山驾着骡车陪着姚清远去火车站取托运而来的行李,姚长山一看行李,“我说咱们家的人都是搬仓鼠吗?”

父子俩把大包小包的给搬上骡车。用绳子捆严实了。

“爹!您老还挺幽默的。”姚清远意wài

地姚长山,“爹。您猜到是啥了。”

“这还猜不到啊!不就是你太姥爷他们喜欢的‘破烂’。你也太小看你爹了。”姚长山担心道,“可是这么做不会耽误秋粟上课。”

“爹。你就放心吧!那丫头把自己安排的很好。利用闲暇时分捣鼓的,不耽误功课的,她也想像军远他们学习呗!咱这是做好事!”姚清远轻笑道。

“整天朝校外跑,真怕她出事,回头写信警告她一下。”姚长山说道。

“爹,你忘了秋粟可不是弱女子,跟着太姥爷学的一招半式,除非不长眼,否则倒霉的还不知dào

是谁呢!”姚清远轻笑道。

“这倒是!对了。祁红和晟睿好不好!”姚长山轻轻一挥鞭子,赶着骡车跑了起来,清脆的脖铃儿声响了起来。

“好,都好。”姚清远笑道,“学校的伙食也好,我看着他们都吃胖了。”

“说瞎话,还能有咱家的伙食好。”姚长山摇头道,“再说了南北方口味的差异,能吃得惯。”

“那是!谁也不能跟咱家的伙食相比。”姚清远坐在车辕上笑道。“爹,这人挪活,树挪死。适应过来就好了。”

“唉……那丫头这一走,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姚长山感伤道。

“爹。瞧你说的,秋粟就是飞得再远,那不还是你的闺女吗?”姚清远劝慰道。话锋一转又道,“爹快些走吧!咱们该忙起来了。”

&*&

“你们干什么?”姚长海看着齐齐合围过来的小队长们退后一步一副怕怕地问道。

“大队长。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半点动静没有。”姚满仓直接嚷嚷道。

“什么动静。”姚长海故yì

装傻道。

众人面面相觑。“那个大队长小厂子给砸了,咱们真的不再做点儿什么?”

“对啊!俺们可都等着撸袖子大干一场呢!”小队长们就差脱衣服甩开膀子了。

“你们对我这么有信心?”姚长海摇头失笑道。

“当然有信心了,没信心我们干嘛砸小厂砸的那么痛快。”丑的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其他人也附和的点点头道,“大队长,有什么你就不要瞒着我们了。”

“这两年政策松动,俺们就不相信大队长你心里没有盘算。”

“这小厂子您也不说分红,归拢资金肯定是要大动作。”小队长们一副俺们都看在眼里猜到了。

“那好吧!是有大动作。咱们到祠堂说去。不嫌冷啊!”姚长海解下来牛身上的犁头扛在肩头,“小猫,程大哥拜托你们把牛赶回去了。”

“知dào

了。”钟小猫应道。

一行人先把农具归置好,进了祠堂,拨开火盆,大家纷纷落座。

“本来不想说的,因为上面还没有批复下来。节外生枝,这万一批不下来……”姚长海烤着火道。

“呀!呀!大队长,你的意思咱不用偷偷摸摸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办工厂了。”姚满仓激动地说道。

“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小队长们齐齐欢呼道。

“呀呀!你们小声点儿,把房顶掀翻了。”姚长海双手向下压了压道。

“对了,大队长咱们干什么?就是办什么厂?”

“大队长,这一回不会有污染了吧!”

“我们可不想在砸一次,那个心痛啊!”姚满仓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道。

“不会了,这一回是农产品深加工,不会有你们担心的。”姚长海笑道,“可以说和咱们息息相关的。”

“农产品深加工?”

“比如鸡蛋简单腌制一下咸鸡蛋、价格就不一样了。”

“哦!那咱们干什么?”

姚长海刚想解释一下,此时电话响了起来,“叮铃铃……”

“喂!你好,这里是姚湾村大队。”

“已经批了,真的,那太好了,谢谢满耕叔!”姚长海忙不迭地说道。

放下电话姚长海向大家报gào

这个好消息,然后畅想一下未来。

姚满耕放下电话,摇头笑道。“这个长海,我还真以为是偃旗息鼓了。没想到这一次光明正大,这样也好。不用时时担心戴帽子、游街了。”

申请批下来了,姚长海带着车报国一起去了南方采购机器,有专业人士在可以提供专业的意见。

事情办妥了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设备谈妥了,厂房还得抓紧建起来,总不能让设备风吹日晒吧!

忙忙碌碌中时间就到了74年春节,姚修远当兵走了,姚秋粟则放寒假回来了。

全家人自是高兴啊!儿行千里母担忧,看着完好无损秋粟。孩子没受委屈,这就好。

离得太远,出点儿啥事真帮不上忙!

“嗯!还是家里的汤面最好吃了。”姚秋粟被海碗上升腾的热气给熏得眼眶发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低头猛吃,吸溜吸溜……

“别吃那么快,锅里还有呢!”大娘忙不迭地说道。

“嗯!”姚秋粟点点头,不过嘴巴可没有停下来,西里呼噜的一碗面就下了肚。

吃饱喝足了就开始交代学校以及在那里的精彩生活。

“哦!对了。爷爷、奶奶,太姥爷,爹、娘,你们不知dào

我们学校有一个新生都上了半年学了。又被地方给揪回去了,说他政审不合格。”姚秋粟想起来都颤抖。

“怎么回事?”

“据说在学校当年是红卫兵的头头儿,蒙混进了工农兵大学。现在嘛,又被清除出队伍了。”姚秋粟说道。

“还有这事。”大家惊奇不已道。“瞧这事闹得,也不消停会儿。”

“为什么?”

“还不是白卷事件给闹的。好多人私下里骂他没出息,害人不浅。”

“可是他却被捧为了‘反潮流’英雄。”姚墨远说道。

“看来这秋后算账没完没了。”姚爷爷担心道,“秋粟啊!出门在外小心点儿,别乱说话,也别参加什么游行集会,这都是明晃晃前车之鉴。”

“我们知dào

的,也没那时间。”姚秋粟点头,本来有些不安分的还想大有作为的,发生这件事都安分了。

不过大多数人能走进大学的殿堂,自然以学习为主,仿若海绵似的贪婪的吸收知识。

“那就好!”长辈们齐齐点头。

“放心吧!我经常要跑南方,有时间会去看秋粟的。”姚夏穗接着笑道,“再说了有晟睿、祁红他们在,三个人相互照应着,出不了啥事的。”

“对了,祁红没回来吗?我见她信里好像透露着不回来了。”田悦宁问道。

“恭喜你悦宁姐了。”姚秋粟笑道。

田悦宁和程爱国一进入初冬就结婚了,婚礼虽然质朴简单,双方却办的热闹温馨,有双方家长的祝福,这对新人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

“谢谢!”田悦宁大大方方的说道。

“悦宁姐说祁红姐啊!她跟家里是彻底闹翻了,起码短时间估计不会回去。”姚秋粟不等他们问,又道,“祁红姐,进了校门,才告sù

家里她考上大学了,结果家里找来了,非让她退学,让他哥哥上……你们不知dào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还是学校出面才平息了此事,气得祁红姐直哭,见天界这眼睛肿肿的,我们劝了好久这心情才好转。”

“你们都放假回家了,留她一个人在学校不好吧!”姚奶奶担心地问道。

“晟睿没回来是照顾她吧!”姚长海如此猜测道。

“别照顾会儿成了自个媳妇儿了。”姚清远调侃道。

“这个可说准的,真有可能。”叶帼英附和道。

“不可能,祁红喜欢的是……”田悦宁激烈地说道,姚致远的名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呃……呵呵……真要成了也是好事,好事!”

田悦宁的异常很快就被秋粟新的话题给吸引过去了。

从姚爷爷家出来,刘姥爷唉声叹气的。

连幼梅笑道,“姥爷,这日子越过越好,您叹什么气啊!”

“你的觉悟可真低。”刘姥爷看着她摇头道。

“老爹,幸好机器都安装上了,不然这风向变了,咱可真抓瞎了。”妮儿庆幸道。

“我怎么没有感觉啊!”连幼梅不解道。

“你没听都上了半年学还被人给揪回去了。”姚长海拧着眉头说道,“好在小工厂给砸了

,现在是名正言顺了。”

这时间点儿卡的那个准啊!

“唉……这场运动也不知dào

啥时候结束啊!”姚长海感慨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怕什么啊!”连幼梅捣捣姚长海胳膊道,“我们对你有信心的。”

“信心,我的信心是你们给的。”姚长海笑着道,“咱们一起努力把这日子过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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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西风压东风

政治啊,永远都是肮脏的,吃人不吐骨头的。一件小事的背后都是惊涛骇浪在拍打,无数的刀光剑影。

高层风向变换,对于常年经过运动洗礼普通人来说,一来消息滞后,二来也就是嘴巴闭严点儿,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对于运动老百姓也麻木了。

临近春节,姚湾村的年味儿渐浓,姚家人更为高兴,当兵几年的姚致远终于在这个春节前赶了回来。

“你这小子,去当兵,怎么也没见晒黑啊!老实交代,是不是疏于训liàn

啊!”姚博远打趣道。

“博远哥,怎么会?我就是晒不黑,我也没办法!”姚致远笑道。

“致远你这话会让女人嫉妒死了。”姚秋粟笑道,“有道是一白遮三丑。”

“老实说,我也想晒成小麦色。”姚致远一脸遗憾道。

姚爷爷问道,“你这次探亲假休多长时间啊!去看你爹、娘,还是……”

姚致远回道,“我先回的家,在家呆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前几年没有休假,所以探亲假是一个月。”

“你怎么不在家过完年在过来啊!剩老三一家过年多冷清啊!”姚奶奶说道。

“爹和娘不能回来,所以我就回来了。怎么奶奶不欢迎啊!”姚致远顿时不依道。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撒娇啊!”姚奶奶轻笑道。

“行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儿吧!”姚爷爷挥手道。

姚致远被小辈们簇拥着到西里间,妮儿拉拉致远衣袖道。“附耳过来。”

姚致远饶有兴致地弯下腰附耳过去,妮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致远哥,是不是躲避逼婚啊!”

姚致远闻言下意识的吓得捂着妮儿的嘴。

“呜呜……”

“致远。妮儿不能呼吸了。”钟小猫赶紧说道。

“哦!”姚致远松了松手,又在妮儿耳边又嘀咕道,“妮儿咱打个商量,别漏出去。”

“嗯嗯!”

“呼……”妮儿长出一口气。

对于耳尖的钟小猫听得清清楚楚的,难怪不回来。

“老实交代,你们兄妹俩在说什么小秘密。”姚秋粟询问道。

“没有,没有。”姚致远摇头如拨浪鼓似的,迎向秋粟疑惑的眼神,他于是道。“我想问问我的队伍好不好?”

“当然好了,也不看看现在谁接替你的位置。”钟小猫笑道,“牛群又壮大了不少。”

姚秋粟才恍然道,“原来你们在说这个啊!”她接着笑道,“咱们大队的牛养的膘肥体壮的。”

“对呀!连牛粪都是个宝,农场和十里村,没事就来蹭牛粪……”姚墨远轻笑道,“呵呵……我只听说蹭吃蹭喝的,没想到牛粪当宝的。”

“当然宝了。咱种的粮食都不带上化肥的,打的粮食,比他们上化肥的都多。这远近十里八乡都来买牛粪。”姚墨远道。

“还有买牛粪的。”姚致远稀罕道,真是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知dào

这化肥好卖,尤其是小鬼子产的尿素。”

没有和日本建交前,化肥都是自产的。产量不高,想买化肥可真是不容易。和日本建交后。市场上才多许多日产化肥。

有人发xiàn

尿素袋子柔软、结实,就用它改做裤子。这可真是‘形势一片大好’很快风行全国,有歌谣为证:“肥料袋做裤,省钱又省布,前面印‘日本’,后面是‘尿素’”

“这个我们本来都是无偿的,可架不住邻居们非要给,所以慢慢的就卖起了牛粪。”钟小猫挑眉道,“收入还不错。”

“咱得可比化肥价格低多了。”姚墨远说道,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陈述事实。

“致远哥,在部队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大哥带的队比划比划。”钟小猫邀请道。

“小猫,你还是让你大哥免受打击的好。”刘姥爷挑开帘子走进来轻笑道。

“小子,刚才没说,不错哟!年纪轻轻的就已经进入明劲巅峰,离暗劲只差临门一脚了。看来没有懈怠。”刘姥爷对这个弟子非常的满yì



“行啊!恭喜了。”钟小猫笑道,“不过我可不输你。”

“改天咱俩切磋、切磋。”姚致远顿时来了兴致道,在部队不寂寞,但终究少了些什么,不如在家里和他们一起修liàn

,都是同级别的。

&*&

两人切磋可是打的昏天黑地的,使出浑身解数。

隆冬季节,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两人脸上一片潮红,头上是热气腾腾的冒着白雾,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往下流淌,单薄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

两人身上,一片热气蒸腾,如在云雾中般,看不清楚。

“只是切磋,用不着这么拼……”在场外观战钟长征,对他们这种拼尽全力的打法,实在不敢苟同。

刘姥爷眉头轻蹙,摁住了钟长征,直接神识传音道,“闭住毛孔,含住这口气,然后再给放出来,你们就进入到暗劲了!”

他怕自己的大喝一声,惊着两人了。

太姥爷您老人家好像忘,这神识传音您还没教给俩人,这样惊吓更甚!

好在两人经常被刘姥爷突然袭击,早就被吓惯了,所以两人立kè

领会了,本就差临门一脚,被老爷子这么一点拨,顿时明白了过来。

两人心念一动,身体也跟着行动起来,站了个标准的桩姿,双手抱圆放在下丹田处,眼睛平视前方。

“收!”两人口中发出一声断喝,那些原本萦绕在他们身边的热气,居然被丝丝缕缕的被他又给收回到了体内。

钟长征地眼睛都直了,看着原本雾气中朦朦胧胧的他们顿时变的清晰起来。

微微闭上的眼睛。两人感受这身体真气的游走,原来涓涓细流。此时扩大不少,刚才切磋所消耗的体力。似乎在瞬间就补充了回来,而且还犹有余力!

现在能打死一只老虎都成!

两人手臂就这般随意挥出,身前的空气竟然随着他的动作爆裂开来,发出“啪啪”的响声,犹如被鞭子抽过一般。

浑身一抖,这身上的关节也噼里啪啦作响。

“太姥爷,我们这就进入暗劲了!”两个人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这么高兴。”钟长征看着小猫纯净笑容也笑了起来。

“当然了,爸,这要是放在解放前。嘿嘿……俺可是宗师级的人物了。”钟小猫臭屁道。

“臭小子,别太自大了,需知认为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刘姥爷弹了他一个爆栗道。

“知dào

了,高兴一下,高兴一下。”钟小猫笑道。

“你们在这里巩固一下,一日之计在于晨,紫气东来……”刘姥爷说道。

“对了,对了。太姥爷我有事……”姚致远地话还没说完,脑海里就响起,刘姥爷的声音,“你要说的事我知dào

。修liàn

完了来找我,我教你们神识传音。这都是小把戏,以后修liàn

要更加注重神识和心境。你们切不可大意了,一定要戒骄戒躁……”

“知dào

了太姥爷。”两个小子应道。

“太姥爷我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们。”姚夏穗跟在老爷子身后追问道。

“你。你现在有时间吗?忙的脚不着地的,你太懈怠了。”刘姥爷教xùn

道。

“知dào

了。”姚夏穗吐吐舌头道。“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看着他们变得美美的,我也心动。”

“你这丫头,动机这么不纯。”刘姥爷气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上。

“好痛的!”姚夏穗撒娇道。

经过几天的巩固姚致远和钟小猫的心境大为变化,举手投足间平和,透着一股道家的自然气息。

身上的锋芒也尽数的收敛了起来,姚致远眼中温润光滑,整个似乎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受。

而钟小猫的桃花眼则更加的水润魅惑,电磁力直线上升,害的他都不敢进村。

滕红缨不客气地调侃儿子,“你说你,是女儿多好,非要变身男儿。哈哈……”

&*&

相聚总是短暂,年过完了,就又各奔东西,忙忙碌碌中,上面又掀起了新一轮的运动狂潮批林批孔,各地的孔庙及相关文物古迹又一次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可惜了孔府孔林里的石碑石刻,招谁惹谁,被打断砸碎丢进河沟里,拿去垒猪圈……

一些人趁机到处煽风点火,大搞“影射史学”,批所谓“现代的儒”、“党内的大儒”,露骨地攻击这两年的趋暖的政策;映射这两年以来进行的调整工作是“复辟倒退”、‘右倾回潮’,使得各方面工作好转的局面又遭到挫折。

既然运动来了谁也躲不过,姚湾村自然也不例外,标语贴了一层又一层,“批林必批孔,斩草要除根!!”

这标语无地儿可贴了,居然贴到了稻草人的身上,“打倒孔老二!”

批林批孔是人人都要发言的,这时候正好也是时值夏天,打麦场纳凉之际,人们这手里编织着从编织厂领出来的任务,都是些小活儿,柳条、草都是处理好的,长短一致,只要简单的编织就成。

手里忙活着,这嘴巴就批了起来。

村里的老人有些文化太低,也不知dào

怎么批林,因为常听别人讲“林一伙披着马克思主义的外衣,干着反革mìng

的勾当”,“林一伙人坐三叉戟逃跑”。于是老人就发言说:你跑就跑了嘛,为啥还披着人家马克思的大衣?还偷了三只鸡?

批林批孔运动中,批林的事情进行了一个阶段后,人们说的话越来越枯燥了,于是人们对批孔就开始了。有意思的是人们对孔子的事情知dào

的少,于是就请来郝老来给大家说点孔子的事情,以便人们批判“孔老二”。

嗬,这下子热闹了,孔子的事情有好多是故事,尤其是“子见南子”这个典故有意思:说是孔子给国王的夫人南子赶车遛大街和乡野的故事,并且南子这个女人还有些风流,作风不正派。于是上台发言批判孔子的人大都借着这个事情说话,批判孔子和南子吊膀子,根本不是什么圣人,是个公猴子反正再怎么骂孔子也无所谓,没有人反驳。

郝老原本还有些气愤,不过后来也无所谓了,跟这些糙汉子,真没啥好计较的,人都没了,还计较个啥,也就嘴巴上说两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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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平反

郝老也没心情生闲气,上面要求批,这老百姓还能不批嘛!活腻味了不是。

不过这打麦场也就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年轻要么在小学校上课,虽然今年依然是推荐上大学,名额少的可怜,致使许多人无望,但年轻人还是抱有着希望来小学校听课。

这要是没有希望了,那人生可真是了无生趣了。

余下的青壮年要么就在编织厂上工,或者村里的汽水厂上工,进入夏季,可是汽水销售的旺季。

虽然一瓶汽水几分钱,可架不住量大,连库存都没有,生产出来直接就被拉走了。所以汽水厂可是一天24小时,三班倒的开工。

整个姚湾村都忙忙碌碌的,脚不沾地。

后来毛主席又给批林批孔的后面加上了“批走后门”,这下子就嘿嘿……,运动的方向变了,激活了老百姓的热情。结果却是淡化了批林批孔的事情,批走后门倒是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了,因为这符合人民群众讨厌特权阶层的所作所为;在物质贫乏和就业无门的时代,“走后门”是人民最深痛恶绝的事情;由于是有上级的公开文件,所以在生活中如果有人看那个事情看不惯,就可以直接骂“走后门”,被骂的人立即溜走,连分辩都不敢分辩了,毕竟人还有一份羞耻心。

这倒是成了抨击不正之风的一个有力的武器了。

“走后门”这个词红火了十几年,至今依然红。

批林批孔后面还曾经有批周公,周公是谁就不用言明了。不过对于批周公的事情。下层是没有多少认真的,也批不下去。明白的人当然知dào

是什么意思。不明白的人也不感兴趣。

后来呢,又说毛主席对评水浒有指示。于是《水浒传》这本书公开可以看了,原先这可是四旧。于是借口是为了批判而光明正大的读此书了,没有人害pà

看书时候有别人向上级打报gào

了。于是许多人将《水浒传》看了不知多少遍,说起来里边的故事滚瓜烂熟,平常聚到一起没有事情的时候,议论水浒故事成了主要的话题了。如果有人吵架的时候,一方骂对方是“西门庆”的话,那么准会有一场拳脚大战,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问题。

批着批着时间滑入了秋天。

钟长征从农场一路跑了回来。进了养鸡场抓着滕红缨的胳膊就朝外奔,“小奎他爸,他爸,你干嘛!”

滕红缨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随手把打扫鸡笼的扫帚竖在了一旁。

由于养鸡场都是鸡多是放养,所以鸡放出去后,她们就要开始打扫鸡舍。

“小滕啊!余下的交给俺们吧!看样子你家当家的有要紧的事!”鸡场的社员说道。

“麻烦你了大婶。”空气中直留下滕红缨的声音。

滕红缨跟着钟长征一路走到盘龙湖边,“都走了这么远了,有什么事。非得上班时间说。”滕红缨不解道。

“爸和妈他们平反了,平反了。”钟长征激动地说道,看着发愣地滕红缨他继xù

说道,“没听明白吗?爸妈他们平反了。他们不是反革mìng

,没有投敌变节……”

“哇……”滕红缨扑倒钟长征痛哭了起来,这一哭惊天动地。幸好两人避开了些。

不远处的钟小猫和钟奎垣也得到了消息,兄弟俩靠在树上。这泪也是吧嗒吧嗒直掉。

“这平反来的太迟了,有什么用?”钟奎垣愤恨地说道。

“总比没来得好!洗刷了外公、外婆的冤屈。”钟小猫哽咽道。

“哈哈……有什么用。人都没了。”钟奎垣不怒反笑道,这笑容苍凉悲怆。

滕红缨哭了好久,哭得嗓子黯哑,哭的这双眼肿成了核桃,“红缨,你瞅瞅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这件衬衫算是报废了。”钟长征故yì

岔开话题说道。

滕红缨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抹了下双眼,冷静了下来,“你怎么知dào

的。”

“爸来的电话,中央已经签发了文件,只不过还没有到你手里。”钟长征接着道,“红缨你怎么想的。”

“我能想什么,平反了又能怎样,人已经没了。人去灯灭,人走茶凉,我还能干什么?”滕红缨悲戚地说道,“我现在只是想找到两位老人的尸骨,好好的安葬。”

“爸妈,为革mìng

事业奉献了一生,还搭上了两家几条人命,落的家破人亡的。最后却落得这般结局。呵呵……”滕红缨冷笑道,“我是真的怕了,宁愿窝在这里,与家禽为伍,也好过人面兽心之人。”

“这一平反,你觉得咱们的平静生活了,不知dào

多少势力拉拢咱的。”钟长征嗤之以鼻道,“这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老泰山和岳母早早的参加革mìng

,夫妻二人一直工作在隐蔽战线,所以不管当时的军方还是地方,都有他们的人脉关系,这可是不容小觑的人脉,尤其现在各个都身居高位。

“反正我不回去,要回去你回去。”滕红缨打定主意道,想起往事,她气得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直接爆起粗口道,“现在他们又耀武扬威起来了,谁知dào

它娘的又有啥变化,我现在就想安稳过日子。”

“唉……我就知dào

你怎么想,可红缨你觉得这现实吗?”钟长征望向波光粼粼地湖水目光冰冷切冷酷地说道。

“你呢!你呢!你回去吗?”滕红缨反问道。

“我已经转业了,人事关系已经调在这里,还回去干什么?”钟长征摇头道。

“那就让俩小子回去。”滕红缨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地想法,直接说道,把俩儿子给推了出去。

“媳妇儿还是你得想法好。我怎么没有想到。”钟长征眯起了眼睛,正好让他们俩呆在乡下的憨小子回去。也好麻痹他们。

“我不回去。”钟小猫急急忙忙地冲过来道。

“这事由不得你,你不回去。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一辈子当放牛娃啊!”钟长征威压道。

“人家山里娃可是拼命想走出乡下,以前是没机会,咱的成分摆着,只能如困兽一般,现在有机会了,你们可不准给我犯傻。”滕红缨加入了游说的行列中,“想看破红尘,也得红尘历练一番才行。”

“我听爸的……”钟奎垣淡淡地说道。

这眼神中深藏的恨意还是让钟长征捕捉到了。

知子莫若父,尤其是看着岳父、岳母惨死在眼前的。这是不共戴天之仇,作为半子,他怎能不恨,只不过这恨意深藏而已。

“喂!小子,我警告你,不准你私下报仇去,这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明白吧!”

“到了京城,听你爷爷的话。”钟长征叮咛道。“凡是以大局为重。”

“小猫,你真不走。”钟长征问道,看出了他的迟疑,故yì

道。“那好吧!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吧!”这是以退为进。

“爸,你也别激我。我走。”钟小猫眼眸微微一闪道,入世乃是为了修心。他也知dào

自己的心魔在那。

钟长征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要磨破嘴皮子才能说服这个固执的小子。

“对了。你们何爷爷也起复了。”钟长征又道。

“呵呵……爸,这可是好事,何爷爷熬到了这一天,终于东山再起了,这下子有些人该睡不着了。”钟小猫乐不可支道,“这世界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说白了,咱们都是人家手里的棋子。”

“小子,想不当棋子,就得变强,有实力才行,你明白嘛!嘴上说说没用,道理谁都懂,棋子有价值那是棋子,没价值那只能是弃子。”钟长征提醒道。

“我知dào

。”钟小猫应道。

“不过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我不用担心你进京后给我惹麻烦了。”钟长征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道。

“谁说的,现在我这年纪,正是不懂事的,又是从农村下放回来的傻小子。惹麻烦是应该的,不闹他们个天翻地覆怎么叫青春少年时。”钟小猫迷人的桃花眼泛起一抹诡谲的光芒,这下子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

娘的老子不杀你,老子折腾死你们,让你们是日夜难安。

“臭小子,少给我惹麻烦!”钟长征不客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老实说,现在他这个老爸当的真失败,老了,打不过儿子喽!不过更多的是与有荣焉。

他是真得感谢刘姥爷对他们一家子救命之恩,不然这家可真就散了。

“红缨他们走的时候,我们请姚家人吃顿饭如何?”钟长征想着想着就说了出来。

“行啊!再谢也不多。”滕红缨接着说道,“只不过我的厨艺可真是不敢恭维。”

“怕什么有小猫呢!”钟长征这个甩手掌柜直接把他给推了出去。

钟小猫则开始着手准bèi

请客事宜,至于他要走的事,他说不出口,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何况他也知dào

以老爷子的修为,早就算出来了。

晚宴很丰盛,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兄弟俩跪在地上,感谢大家一圈了,这离开的话还是要说出来。

说出来后,却没有收到预期的离别的伤感,“早就知dào

了,你们怎么可能一直呆在这小地方,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姚爷爷感性道,心下叹息,一晃几年了都长大了。

钟小猫使劲儿的搓了把脸道,“无论我到那儿也不会忘记我是姚湾村的一份子。”

“这傻小子。”刘姥爷轻笑道,接着严肃地说道,“只要别辱没师门就成,记得不要徒惹杀孽,有碍修为。”

轮到妮儿时,钟小猫还没开口,妮儿递给了他一张纸道,“小猫哥既然是兜里有钱了,那么上面是采购清单,你就给我都卖回来吧!”

钟小猫垂头看向清单,他本以为又是古玩字画之类,没想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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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运动结束了

纸上写的不多,只有短短几行字。

“这……这你让我收集主席像章……”钟小猫的桃花眼中此刻满是惊讶!

妮儿不等他们追问为什么,就直接道,“一句话,干不干吧!”

没法子,国人的性格所决定的,别看现在人人手中都有,数量多的很!有几个亿,可是运动结束了,齐刷刷的都没了。许多款式现在全国只有那么几个,就别提后世了,所以下手要趁早。

“干!”钟小猫立马应道,“不过实在太大材小用了吧!”

“那这个肯定不大材小用了——错版的祖国山河一片红。”妮儿说道。

“物以稀为贵,这个有升值潜力。”滕红缨笑道。

错版是收藏术语,指的是邮品、钱币(及其他印刷类藏品),由于人为或技术原因造成制成品出现了差错。一般在发xiàn

错误时,发型厂家将会立即收回并改正,所以错版存量很少,价值也就更高。

错版《祖国山河一片红》就是典型的错版邮票,68年首先在京城发行,发行不到半天,一位中国地图出版社的编辑发xiàn

这枚邮票上地图画得不准确,没画出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相关部门急令全国各地邮局停售。但已有个别邮局提前售出了这枚邮票,致使有少量邮票流出。后来都可用“价值连城”形容了。

“这倒是,因为每一枚错误点是唯一的,丑小鸭能不能变成白天鹅?这也是其最迷人之处!或值得期待,也许会收到殊途同归效果。”刘姥爷接着笑道。“既然是妮儿说的,你就帮她找找看。”

“行!妮儿的事就是我的事。”钟小猫把纸折了一下放进了口袋里。

被妮儿这一打岔哪里还有离别的伤感。聊起了错版邮票!让姚爷爷他们仔细说来,没想到自解放来新中国的邮票历史上。错票大幅升值的例子还真不少。

不像妮儿只知dào

祖国山河一片红。

姚爷爷他们知dào

的多,是因为书信往来的多,所以知dào

些。

53年发行的伟大的苏联十月革mìng

35周年纪念,未发行第五届世界学生代表大会,蔡伦像。

天安门放光芒则是由于印刷效果欠佳,原来设计图案为天安门早上景观,在天安门图案上空形成了一道道直射的光芒,十分刺眼,而在天安门东侧则有大片翻卷的乌云。显得阴沉昏暗,整个画面犹如原子弹爆zhà

一般,缺乏一种祥和的气氛,因而被邮电部通令停止发售。

还有蓝军邮、黑题词都有极其明显的错误,这些都算的上真邮,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投资回报率那真是杠杠的。

&*&

聚餐过后钟小猫和钟奎垣就悄没声息的没有惊动任何人踏上了北上的路。

何卫国起复后,也是走了无声无息,了无痕迹……

姚湾村人的日子依旧忙碌而平静。又到了聚餐的日子,虽然姚家走了不少人,可依然不缺热闹,很快就又有几个小生命诞生了。

殷秀芹现在怀里揣着第四个孩子。这是五年抱四。叶帼英也不甘现在怀里也揣着个小的,只不过月份不显,这是第三个了。

村里人都戏谑。老姚家的这俩孙媳妇要,三年抱两,四年抱三,五年抱四,六六无穷?啊!跟兔子似的。一窝一窝的。

人丁兴旺,多子多福。

田胜利看田悦宁不怎么动筷子问道。“怎么了宁宁,饭菜不合胃口吗?你可是一个吃两个人补。”

“今天灵泉村你同学来了你就一直这样,怎么她说了啥了。”程爱国问道。

“也没啥,只是有些感伤。”田悦宁看着大家道,“有几个同学托关系、走后门返城了,我那同学就对我发发牢骚,说自己累死累活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认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扎根农村干革mìng

一辈子,缩小城乡之间的差别,与农民画等号。结果到最后,返城却不看这些,看的是谁的后门硬。说自己没摊上一个好爹,谁让自己是平头百姓呢!”

“你那同学有这种想法就不对

,既然要扎根农村,干嘛还计较返城啊!”姚墨远摇头道。

众人也只能无奈中一声叹息,这事谁也帮不上忙。

妮儿无奈一笑,从古至今,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拼爹。

运动的宗旨是以反修防修,防止资本主义复辟,保证红色江山永不变色,作为理论旗帜的。但是随着运动的深入,特别是九一三事件以后,社会不公现象却越来越甚。表现为“走后门”的不正之风已经弥漫、渗透到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如果说运动前平稳有序的状况,各级官员按行政级别的待遇,完全保障了他们的利益而不必违规,而到运动初期时该利益集团的崩溃,只能靠仍在权力位置的残存者自救。

加上运动中后期官复原职的人们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使“走后门”更加严重。在这里必须正视的是一些老干部在社会风气的非正常变化中起了不好的作用。这其中可能既有制度的缺陷问题,又有一个老干部认为在运动前期受冲击后需yào

补偿自己及子女的心理问题。一言以蔽之就是运动所带来的冲击未能使老同志觉悟提高反使革mìng

意志衰退。这可能是毛主席未曾料到的。

运动中期为了躲避上山下乡,官僚集团的子女大多数招工、当兵、上大学留在城里。中央机关,各省市领导机关的高级干部子女,部队军级以上干部子女,下乡的寥寥无几,留在农村的为数更少。

风气不正产生巨大的示范效应。一时间,参军、入学、招工、病退回城要“走后门”,连看电影。买自行车、获得配给的紧俏商品也要“走后门”。

批到最后不了了之,因为普通人也就嘴巴上过过干瘾。因为权力无论何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

转过年政策暖风频吹,上层对铁路、钢铁工业、国防、农业、科技文化。军队等进行全面整顿。调动了广大群众生产积极性,有效地扭转了社会生活和经济工作的混乱局面,使1975年的形势明显好转。全国整顿使广大干部、群众、特别是知识分子收到了极大鼓舞,国民经济也开始回升。

姚夏穗主持下的柳编厂迅速的发展扩大,已经发展到了300多个花色品种,订单量的陡增不得不加大生产力度,为此以公社为单位建立了十几个柳编工艺分厂负责各公社柳编生产的组织、收购等事宜。而各个公社艺品厂将所收产品交夏穗所在总厂验收、整理、安装、刷漆、烘干后,包装出口。全县柳编产品生产规模急速扩大,当年工业总产值增加到400万元。实现了三级跳,县里的明星。

姚夏穗成了大忙人,这姚湾村也不差啊!虽说这汽水只有夏天,果酱也有季节性,可挡不住出口的脚步,也赚得盆满钵满。

这么多年,姚湾村的社员也算是看出来了,思路远比其他人灵活,挂着集体的名义。这养殖业不断的发展壮大,有机肥更是销售到了隔壁县。

谁让化肥是紧俏物资,没有关系你都买不着,这守着‘牛粪’干嘛非买化肥去。

公元1976年属于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是中国农历丙辰年(龙年)。这一年是极不平凡的一年。对于中国来说可谓灾难深重:中国三位伟人相继逝世、东北陨石雨、唐山大地震等等,是改变中国命运的一年,在这一年里结束了运动。

“春生。太爷爷,太奶奶还在哭吗?”妮儿站在堂屋门口听着里面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问道。这么久还没有过来吗?

他老人家一去,许多人都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嗯!”七岁的姚春生点点头。毛爷爷走了村子里家家户户扎起了白花,连他自个胸前也挂起白花,小小的脑袋里不明白为什么家里长辈哭,为什么整个村子弥漫着哀伤。

此时村里的大喇叭里传来京城150万军民举行声势浩大的庆祝游行,热烈庆祝粉碎“四人帮”的伟大胜利。

姚湾村也打起胜利腰鼓,人们热烈的欢庆,鞭炮声不绝于耳,热闹的很。

“有人寂寞在热闹里,有人热闹在寂寞里!”妮儿坐在梯田上摇晃着小腿道。

“丫头,这么小玩儿什么深沉。”刘姥爷弹了她一个爆栗,轻笑道。

“看什么?老爹!”妮儿侧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姚长海道。

“你们为什么不去热闹一下,他们被打倒了。”姚长海好奇地问道。

“那又如何,谁上来都一样。”妮儿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笑容道,“老爹看了这么多年了虽然处在基层难道没有什么心得嘛!在这片土地上不存zài

左派、右派,在这里只有庞大的官僚集团,维护是本集团的利益。”

“这点我认同的妮儿的说法。”刘姥爷显然经lì

的更多,从清末,民初、抗战、内战到现在,一茬一茬的,不说别的,这人性看的更清,就别提这一身修为了。

“我……你……姥爷?”姚长海明显底气不足。

刘姥爷悠悠地说道,“姚姑爷别你我了,无论是什么党、什么派,都逃不出他是人组成的,既然是人逃不出人类的劣性根!”

“姚长海同志!”妮儿拍拍他的肩头道,“未来的路也不一定好走,也要看清形势!”还不忘朝他眨眨眼道,“生命不止,争斗不息。”

漆黑的眼中没有任何光彩,而姚长海却品味出了戏谑。

“小叔,太姥爷,快回家,回家,我姐的对象来了。”姚墨远喊道。

“谁的对象来了。”姚长海站起身问道。

“夏穗姐的。”姚墨远回道。

姚长海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夏穗的,墨远,你确定你没说错,不是秋粟的对象。”

姚墨远跑上前道,“他说他是夏穗姐的对象,人已经在家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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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连成天

这下子三人也不说啥了,急匆匆地跟着姚墨远往家走。

姚长海冷静下来好奇地问道,“墨远,夏穗的对象年龄多大了,人长的怎么样?”

目前来说夏穗的婚事可是全家的头等大事了,已经二十五、六了,可真是大龄青年了。

“就冲他敢来咱家这份勇气,只要人不是太差,不磕碜人,哪怕就是离婚带着孩子,二婚,我也举手赞成了。”姚长海咬牙切齿道。

夏穗实在太‘凶悍’了,自从她放出风声后,这么多年了,居然没有人敢登门求亲,尤其这几年又往外面跑,或者常住厂子,连人都逮不到。

这村子里倒是没有敢说闲话的,实在老姚家的长孙女威名在外,可不能让她孤寡一生吧!

姚墨远闻言打了个哆嗦,“小叔,我姐的对象人长的还挺俊的,就是他穿的好像跟咱的不一样,不太像是咱这边的人。”他轻蹙这眉头道。

“管他呢!只要人品不差,绑我也把你姐绑过去。”姚长海下狠心道。

“对了姥爷,到了这个年龄,应该是晚婚了吧!”姚长海回头问了一句道。

“嗯!嗯!是晚婚了。”刘姥爷轻笑道。

“老爹,放心吧!这一回咱家的愿望会达成的。”妮儿紧接着道。

“是吗?哈哈……”姚长海大笑道。

姚墨远挑眉道,“有那么容易吗?我姐可是不太好游说。”

&*&

时间朝前拨二十分钟,傍晚时分。天边被染成了橘红色。

黑色的风衣在风中飘荡,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行动之间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一进村就被小孩子偷偷摸摸的指指点点,实在是他

太扎眼了。一路走来这回头率真是杠杠的,终于逮到一个小子问清了姚夏穗的家。

“咚咚……”他敲了敲洞开的大门。

大娘挑开帘子乍一看愣住了,实在没看过穿的这么好kàn

的衣服的人,不过赶紧又道,“你找谁?”

“打扰了,我是连成天,请问这是姚夏穗同志的家吗?”连成天彬彬有礼地问道。

“是。没错,您有什么事吗?夏穗现在没在家。”大娘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是来拜访伯父、伯母的,夏穗同志不在反倒好。”连成天优雅地说道。

“来找俺的。”大娘不解地看着他自语道。

连成天闻言,欠身弯腰道,“原来是伯母啊!伯母您好!”

姚奶奶听见对话声,颠颠儿跑了出来,赶紧道,“快进来!快让他进来!”这边对连成天说着,还不忘朝大娘使使眼色。小声嘀咕道,“多难得有个男人找上门来啊!”

“对哟!”大娘眼前一亮,如饿狼般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连成天倒是知dào

自己的优势在那儿,于是绽放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大娘看着他频频的满yì

点头。双手抿了一下自己的双鬓,整了一下衣服。“进来吧!快进来。”

“呼!好在把家里给收拾了一下,不然真不好意思见人。”婆媳俩偷偷地松了口气。

幸好三个小家伙被姚墨远和振远领出去玩儿了。她们把他们刚才造的玩具给放在木头箱子里,扫了地。抹了炕。

“老头子,来找咱家夏穗的。”姚奶奶**地笑着转身进了东里间道。

“老伴儿他说他叫连成天。有没有觉的这个名字很熟悉。”姚爷爷把手中的柳编放下道。

“咦!你这么一说,俺也有些印象了,他好像是个外商,帮了咱们不少,注……注册,对了商标来着,听夏穗和清远常常念叨过来着。”姚奶奶也有了印象。

“我想起来了,咱为了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咱家夏穗可没有少给他做好吃的,让他说说着。”姚爷爷一拍大腿道。

“俺早就说过,那小子肯定对咱家夏穗有意思。”姚奶奶笑道,“这不找来了,真难为他了。这死丫头也不透露一下口风,咱好拾掇一下,这样跟人家见面多失礼啊!”

“这丫头嘴可真严实!”姚爷爷摇头轻笑道,“肯定是有把握才来的,没有把握他能来吗?我就说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过来。就冲他敢蹬咱家的门,这婚事我允了。”

“先别急了,这事只是咱一厢情愿,别是弄差了,到时候,可就不好kàn

了。”姚奶奶总算保持着一丝理智说道,“咱得好好地问问,夏穗这辈子说不定就这一回姻缘了。”

连成天进了院子把礼物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冒昧来访,打扰了。我叫连成天。”

“也没啥好冒昧的,只是有些意wài

,俺们听夏穗说过你。”大娘笑道,“你瞧你,你来就来吧!拿什么东西啊!”

“初次拜访,怎么好空手而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连成天温文尔雅地说道。

“自我介shào

一下,俺……我是夏穗的娘,也就是妈妈。上面还有爷爷、奶奶。”大娘说道。

“伯母,您不用改变您的说话方式,我听得懂!”连成天体贴地说道。

“小伙子,心还挺细的。”大娘心里想到,这眼睛上下不住的打量道,“那个先进屋吧!山里有些凉,家里有爷爷、奶奶,按规矩先去拜见爷爷、奶奶吧!”

“是!”连成天应道。

家里只有他们三位长辈在,所以大娘前面引路,两人站在帘子外,大娘叫道,“爹!”

“哦!快进来吧!”姚奶奶出声道。

“走,咱们进去吧!”大娘哗啦一下挑开帘子道。

姚奶奶和姚爷爷两人盘膝而坐在炕上,嘴角含笑。上下不住地打量着进来的年轻人。

“爹,娘。这是连成天,来找咱家夏穗的。”大娘介shào

道。

“我先给二老行礼了。”连成天前走两步。跪在炕前,磕头给二老行礼。

“不用,不用,现在不时兴这个了。”姚爷爷实jì

慌忙的顾不得穿鞋赶紧下炕扶道。

不过人家已经行礼,站了起来,“爷爷,您上座吧!”

姚爷爷重新坐到了炕上,“你也上炕,请炕上坐。”

大娘张罗端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的炕桌上道。“请喝茶!”

连成天直起身子谢道,“谢谢。”

“爹、娘,我们回来了。”田胜利背着医药箱进来道,姚长山扛着锄头跟在身后也喊道,“博远娘,我回来了。”

大娘道,“爹、娘,孩子他爹和他姑父回来了。”

“进来吧!她爹、她姑父。”姚奶奶喊道。

田胜利走进了东里间看见陌生人坐在炕上,“爹、娘。咱家来客人了。”

“这是来找夏穗的。连成天。”大娘介shào

道。

田胜利闻听这眼睛瞬间就点亮了,直勾勾地看着他,脑子

里回荡着,来找夏穗的。来找夏穗的。

这妮子藏的可真够深的。

早在田胜利进来那一刹那,连成天就下了炕,“你好。我是连成天。”他伸出了手。

田胜利伸出手道,“小伙子。你确定你是找我家夏穗的。”

“是的,我确定。”连成天点点头道。

“爹。娘,听见了吗?他是来找咱家夏穗的。”田胜利高兴地说道。

大娘等了老半天不见孩子她爹进来,问道,“咦!他爹呢!不是跟你一块儿进来的。”

“大哥准是在外面洗呢!”田胜利说着提高声音道,“大哥,大哥,有个年轻的俊小伙,来找咱家夏穗。”

姚长山闻言湿着手,三步并作两步进了东里间,一眼就看见从炕上起身下来的年轻人。

“成天!这是夏穗的父亲。”田胜利介shào

道。

“你好!我是连成天。”连成天伸出了手。

姚长山也跟着伸出了手,不过这手还滴答着水呢!“那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关系!”连成天握着他的手笑道。

“快找个地儿坐下吧!”姚奶奶笑道。

“成天,你也坐。”姚爷爷道。

姚长山和连成天上炕,盘膝而坐。

田胜利把身上的药箱放在缝纫机上,搬了张椅子坐在炕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恕我冒昧了,你是夏穗和清远口中常常提到的帮了他们很多忙的青年

吗?不是你提醒,夏穗差点儿被人给告了,说她侵权……”

“就是帮着他们读很厚很厚的书!”姚长山附和着手里比划道,“介shào

外面的世界,以此让俺家夏穗给你做饭来交换的青年吗?”

“是,我正是那个青年,我很喜欢家常菜,这边做的地道。夏穗的厨艺很好,爷爷!”连成天笑道。

“你找不到地儿吃饭吗?以至于非要夏穗给你做饭吃。”姚爷爷板着脸问道。

姚奶奶闻言推推姚爷爷膝盖道,“老头子。”

连成天一听抬头,清清嗓子笑道,“不是那样的,爷爷!”

田胜利轻笑道,“这哪里是找不到地儿吃饭,宾馆就提供饭菜的,爹!肯定是看上咱家夏穗了,才咬住不放的。”他接着又笑道,“夏穗要是丑八怪,他还会教咱家夏穗法律知识啊!早就三十六计走位上策啦!”

田胜利又

笑道,“因为我是男人,男人的心思我懂嘛!惯用的伎俩!”

“我也是男人,安静点儿。”姚爷爷发话道。

“是是!”田胜利抿嘴笑看着连成天。

姚爷爷看向连成天问道,“我想知dào

,你多大了,你家是哪儿的?父母身体好吗?娶妻了吗?有几个孩子了。”

姚爷爷此言一出,其他几个人顿时冷静了下来,这得摸清底细,别人家只是来谈工作的,他们这边胡乱猜测剃头挑子一头热。闹的不好,这乐子可就大了。

连成天眼眸微闪,笑道,“我今年二十八,是从法国来了,不过我一直在美国生活,我是个孤儿……”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姚奶奶说道。

“没关系,我父母很早就出车祸去世了。我一直跟着师父生活,师父他老人家生活在美国。”连成天接着说道,“我没有结婚,自然也没有孩子。”

几个人一听这欣喜爬上了脸颊,年龄正合适,又没有结婚。

姚爷爷接着问道,“你是我家夏穗的对象吗?如果是的话,你跟夏穗到底谈到什么程度了。”

连成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爷爷,这个坦白说,我喜欢夏穗,也想跟她组成家庭共度一生。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大娘一听这个就悄悄地走了,这死丫头这么好的姻缘都不要,这次要使劲儿的拉票,全家人施压,压也要压着她结婚。

大娘转身出了东里间,跑着出了院子,正好碰见姚墨远,“墨远,来的正好,去找你小叔来,你夏穗姐的对象来了。”

“啥!”姚墨远闻言愣在当场。

“臭小子,没听错,是你夏穗姐的对象。”大娘拍着他的肩膀道。

姚墨远撒腿就朝山上跑去……(未完待续……)

PS:感谢谜之女、寒江123、青如远山、ylfox投的粉红票!!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467章 连成天(二)

“我能看出来夏穗不是无情之人,只是一提到结婚她就用各种理由搪塞,要么说我是外籍人士,要么说家里反对,要么说我来自资本主义……为了这我可以放qì

我原来的国籍的,她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可是她还是坚决摇头,我也不知dào

她这样是不是有什么理由。”连成天不解地问道。

“理由很简单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结婚。”姚长海挑开帘子进来道,“她认为结婚是件麻烦事,以此而带来的种种新的人事复杂的关系,她不耐烦这个,让她觉得还不如一个过的比较好。”

“啊!”姚长山和田胜利张着大嘴一脸不可思议。

“这个自私的丫头。”姚长山怒骂道。

“可是我家就我一个,没有令人麻烦的婆媳关系的。”连成天说道,“我自认小有身家,且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嗜酒……”

“这丫头,这丫头。”姚长山气的不停的叨叨道。

“我是那不争气丫头的小叔。”姚长海自我介shào

道。

“你好,小叔。”连成天起身道。

姚长海又介shào

了一下刘姥爷,大家又重新坐下。

“怎么会,怎么可能伯父、爷爷、奶奶,又怎么会把这么漂亮的女人养成这种性格呢!”连成天可是非常地好奇道。

姚奶奶苦笑道,“不是我们把她养成的这样的,是她自己要那样的。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孩子就是聪明过了头,过分的聪明啦!”

“聪明?以我看。是自以为是的聪明吧!”连成天认真地说道。

“哦!”姚爷爷他们相视一眼,“这句话真是深得我心。那丫头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根本就不聪明。”

“咦!爹。夏穗是真的聪明。”姚长山说道。

“大哥,夏穗聪明不错,只是不想招惹感情。”姚长海捣了捣他的胳膊道。

“那个爷爷、奶奶,您不担心我的身份问题。”连成天担心地问道,要知dào

夏穗可是以这个由头不停的拒绝的。

“六十年代我们已经跟法国建交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和美国的关系也缓和了。”姚长海说道。

“现在只要能把那丫头嫁出去就行。”姚长山更是爽利地说道。

颇有点儿跳楼大甩卖的意味。

时代不同,现如今家里养着,不是有一个大龄青年。可是在村子里可是非常抬不起头的。

虽然村民们当面不说,但谁人背后无人说啊!

刘姥爷看着自己的徒孙,不简单啊!已经明劲巅峰了。心下满yì

地点点头,臭小子的眼光还不错。

连成天则毫无所觉的已经被人从里到外给看透了。

“姐,真是稀罕了,您今儿咋回来了。”姚墨远一看见她回来,一打哆嗦立马站起来道。

“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家我不回来干什么?怎么有意见?”姚夏穗狐疑地打量着他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见着我跟耗子见到猫似的。”

“清远哥,你也回来了。”姚墨远接着又道。

“我儿子呢!”姚清远问道。

“跟着壮壮、春生他们在打麦场上玩儿呢!”姚墨远笑道。

“姐,咱家来稀客了。”姚墨远小心翼翼地说道。

“稀客!”正准bèi

朝堂屋走的姚夏穗随意地问道。

“是连成天!”姚墨远道。

准bèi

去找儿子的姚清远也回身走了过来。

这三个字如大锤一般敲在姚夏穗的脑中,回身道。“你说什么?”

“连成天。”

“啧啧……你这丫头,还说你俩没关系,瞧瞧都找来了。没想到啊!跟哥还打马虎眼。我都被你给骗啦!成天我看着还行。人长的也俊,又帮了咱们那么多。这学问好着呢!美国名校毕业的。这脑袋也不空空的。”姚清远对于这个妹婿是一百个满yì



“哥!”

“可比绣花枕头好多了。”姚清远轻笑道,“最重yào

的是你迷得人家三迷五道的。跟我一样冒傻气。”

“哥!他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别一点儿小恩小惠的就被打动了。怎么糖衣炮弹腐蚀了你了。”姚夏穗咄咄逼人道。

大娘出了堂屋道,“夏穗,你怎么说话呢!”

“不是的,娘,什么也不是,你别高兴啦!”姚夏穗气呼呼地说道,“那个人在哪儿。”

“右眼跳灾,难怪右眼直跳。”姚夏穗嘟囔道。

东里间内,田胜利支棱起耳朵听着外面道,“爹,夏穗回来了。”

“夏穗回来了,爹!”姚长山看向姚爷爷颇有些担心道,那丫头现在脾气大的很!

里面的人就听见,姚夏穗的声音又传来道,“不要误会了,娘、哥,绝对不是,跟我任何关系都没有。”

“大妹,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人都追来,肯定是从你这里得到了某种鼓舞,不然干嘛傻乎乎的跑来了。”姚清远说道。

“绝对没有那种事,真的,相信我哥!”姚夏穗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听着外面的吵杂声,田胜利担心地问道,“那个小伙子,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习惯了。”连成天浑不在意道。

紧接着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姚夏穗站在帘子外高喊道,“爷爷、奶奶,我进去啦!”

“有贵客在,你别进来了。”姚爷爷提高声音道。

姚夏穗被姚爷爷的话给噎了个半死,手指着自己道,“爷爷,他是我的客人,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听你的刚才说的意思,他不是人的客人,是我的客人。”姚爷爷高声说道。

姚清远这边就接话道。“他是我的客人,我可以进去吗?爷爷!”

“哎呀!”姚清远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脚不停的蹦,“你这丫头。不嫌硌得慌啊!”

“你们俩够了,不嫌失礼啊!”大娘在后面训斥道。

“夏穗,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进来打扰我们。”姚爷爷心情颇好的说道。

“是啊!工厂是你家,回工厂吧!”姚奶奶附和道。

“姐,看来你犯了众怒了。”妮儿幸灾乐祸地说道。

“听见爷爷奶奶的话了吗?这没你的客人,这是姚湾村大队的贵客。快走开!”姚长山火上浇油道。

气得姚夏穗是彻底地无语了。

“爹!”姚夏穗叫道。

想着刚才姚夏穗怒气冲冲否认两人关系的样子。姚爷爷拍着膝盖又道,“我们都比较喜欢今天来的这位客人,你要是有信心对人礼貌的话。你就进来,不然你就别进来。”

虽然是隔着帘子,也能看见里面的情况,但现在姚夏穗必须进去说明了,“我必须进去。”

“她说得进来。”姚奶奶看向姚爷爷道。

连成天抬眼说道,“您让她进来吧!爷爷!”

姚爷爷于是说道,“客人说你可以进来,那你就先进来吧!”

这句话差点儿又把姚夏穗给气个仰倒,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想进来就赶紧进来。你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了。”姚长山紧跟着附和道。

姚清远看着脸黑的如锅底的她,退后两步,免得再被踩上一脚。

姚夏穗深吸一口气,怒掀珠帘。“连成天同志。”

姚奶奶看着她怒气冲天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没听见爷爷让你有礼貌吗?”

田胜利佯装道。“没听见吗?”

姚夏穗放下帘子,走了进来。

“搬张椅子。坐吧!”姚奶奶吩咐道。

姚夏穗看着连成天端坐在炕上,恨得牙根痒痒。也只好搬了张椅子坐在炕前,直接炮轰道,“爷爷、奶奶、太姥爷、爹、小叔,姑父,不管这个男人说了什么你们都不要相信,对这个家伙……”

姚爷爷一听便道,“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个家伙那家伙的,很不礼貌。”

“您说的对。”连成天笑道。

“呃……不是的爹。”田胜利接着笑道,“咱们呢,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已经不用客套有礼了,所以才这家伙,那家伙的。”田胜利故yì

曲解。

“我说的对吧!大舅哥,小舅子。”田胜利寻求支持道。

“不错,不错!他姑父说的有道理。”姚长山和姚长海点头道。

田胜利又看向连成天道,“所以啊!你觉得怎么样,夏穗对你称这家伙,那家伙的。”

“我很高兴,在这个家伙,那个家伙的称呼中,我找到了夏穗同志把我当自己人看的证据。”连成天厚脸皮地说道。

“连成天同志。”姚夏穗看着他不满地叫道,他还真会解读。

“不管这家伙说什么?你们都不用在意。爷爷、奶奶,太姥爷,爸爸、小叔。”连成天立马还击道。

“别套近乎,那是我的爷爷、奶奶……别叫的这么肉麻!”姚夏穗没好气地说道。

连成天轻笑道,“打小我师父教育过我,对朋友的爷爷、奶奶,要像自己的家的长辈那样尊敬。”

“我跟你之间还没有亲热到你如此称呼的地步,所以不要再这么称呼了。”姚夏穗不满道。

“我愿意听他这么叫,怎么了。”姚爷爷发话道,“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们也同意他这么称呼我们,挺好的。”姚长海他们点头道。

姚夏穗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气鼓鼓,瞪了他一眼回头道,“总之不管连成天同志说了什么话,怎么说的。爷爷、奶奶、太姥爷,爹,小叔,姑父,我很感激连成天同志教我法语,法律知识,国外的商业规则和国际惯例。不过我也因此当了不少时日的大厨,以解他的思乡之情。除此之外我们两人毫无任何关系。

连成天表现相当的无礼且无知,亏他还老是自称是绅士风度,一开始就不怀好意,就我当成了绵羊似的,像狼一般的紧追不舍。我是不会被他抓住的。

我对这家伙,不连成天同志一点意思都没有,是他自作多情,我没有给他任何的暗示性的语言,甚至言辞拒绝了他。

连成天同志根本没有坐在这里的资格,起来,谁让你坐到炕上的。用你们的话来说,你这是非法入侵,我有权力告你的。”

“爷爷、奶奶,太姥爷、爹、小叔,姑父,你们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不能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姚夏穗坚定地说道。

“夏穗同志,说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说一下。”连成天气定神闲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468章 连成天(三)

“我可以说话吗?”连成天微笑着看向姚夏穗道。

“连成天!”姚夏穗气愤地叫道,怎么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她已经把话说的明白了,还死赖着不走,辩解有什么用。

姚长山插话道,“你别说话,哪能就你自己说呀!”

“就是,扣了人家那么多罪名。”田胜利声援道。

“罪犯还有自我辩白的机会呢!”姚长海看向他道,“你说吧!我们听着呢!”

连成天双手放在膝上,微笑道,“第一,这边这个家伙刚才的感谢我收到了,并感谢她让我感受到了家的味道。我相信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与她的相遇,我感谢老天爷牵的这条红线。”

“这就是缘分!”姚爷爷笑道。

“第二,说我把她当作是绵羊一样追,这是对我人格的无比亵渎,我不太喜欢吃羊肉,而且对把自己降格为被追的绵羊的这个家伙拙劣的比喻感到万分失望。”

屋子里的长辈们相视一笑。

“第三,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这边的这个女人,爷爷、奶奶、太姥爷、爸爸、小叔、姑父,真的很想,不管有什么事,我都想把她变成我的人。就凭这一个理由,我都认为我有资格坐在这儿!”

姚爷爷道,“有!”

田胜利一连点头说了三个有。

姚长山也道,“当然有。”

连成天接着道,“至于要告我非法入侵,私闯民宅。这罪名就更不能成立了,我分明敲门了。且妈妈领着走进来的。并不是跳墙而入的。”

连成天一番辩解,听在姚爷爷他们耳朵里。真是犹如天籁啊!

“呵呵……小子,行啊!说的好。”田胜利轻笑道,“这下子总算说着这丫头了。”

“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姚长海认同道。

“聪明反被聪明误。”姚爷爷笑道。

不过姚爷爷也知dào

见好就收,没看见大孙女的脸都黑如锅底了。能帮的只能到这里的,再怎么,也得大孙女愿意才成,“家里人都回来了,去外面见个面。”

“出来,咱们去外面谈谈!”姚夏穗出了东里间。扭头看向连成天道。

“我还没有拜见伯父伯母呢!”连成天说道。

“不用行礼了,我们出去谈谈。”姚夏穗接着说道。

“谁说不用行礼的。”姚长山跟在他们后面说道。

后面还有从东里间出来的刘姥爷,姚长海和田胜利、妮儿。

“爹!”姚夏穗不满地叫道。

“他娘,咱们来受礼吧!”姚长山高兴地说道,被自家闺女如此奚落了一番还如此礼数周全,对这个女婿越看越顺眼。

“弟妹下班了。”姚长山看向连幼梅道,“知dào

了我们家发生了大事了吧!”

“爹!”姚夏穗抬高声音叫道。

“哦!我们刚刚回来,这不听说夏穗的对象来了,就过来看看。”连幼梅笑道。

“大哥。这就是咱家的新姑爷啊!长的还真是一表人才啊!丫头,没想到……你真是交好运了。”姚长青高兴道,“我还真怕你嫁给老鳏夫呢!这下我可放心了。”

“姑姑……”姚夏穗跺脚道,“你可以再把我说的不堪一点儿。”

“恭喜你了。大哥、大嫂。”连幼梅笑道。

“呵呵……”人逢喜事精神爽,姚长山高兴极了,这笑声不断。

“爹!”姚夏穗扯着他的衣袖道。

“你爹还没死呢!”姚长山甩开她的手。看向大娘道,“他娘。来来,咱们受礼吧!”

“爹。爹!”姚夏穗连叫两声道。

“他爹,咱受礼是不是早点儿了。”大娘迟疑道,虽然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可怎么说女儿家要矜持一些,这上赶着不太好。

“没有早晚爹、娘,这家伙,连成天,你们没有理由去受他的礼。”姚夏穗说完,看向连成天道,“成天,出去,快走。”直接上手拉着他就走。

姚长山和大娘对于她的行为不满道,“夏穗。”

姚长青更是不客气,上前拉着姚夏穗道,“你这丫头,你也太不懂事啦!你让人家多难为情啊!”接着看向连成天道,“这孩子就是这么不讲理,你就多多体谅包涵吧!小伙子。”她继xù

道,“而且,要把这么心高气傲的女人,变成自己的,本来就会碰到各种难堪的场面,我想你应该早就深有体会吧!做个自我介shào

,我是哪个不懂事的孩子的姑姑。”姚长青伸出手道。

“你好,姑姑。”连成天伸出手握了握道。

连幼梅指着自己道,“我是夏穗的小婶。”

“你好,我是连成天。”连成天立定站好,微微一欠身道。

“成天,这是我大哥,姚博远。”姚清远接着又道,“我们是夏穗的哥哥,妹夫。”

“你好!”连成天伸出了手道。

“你好!”姚博远握着他的手道,“我这个大妹,让你费心了。”

“另外这是我媳妇儿,殷秀芹,夏穗的大嫂。”姚博远介shào

道。

“这是我媳妇儿,叶帼英,夏穗的二嫂。”姚清远介shào

道,“至于秋粟我家小妹你见过的。”

双方互道问好,这些年生活富足,加上姚博远对殷秀芹宠爱有加,她已经不是初来时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见见的已经越来越有长孙媳妇儿的架势了。

“我们俩是这家的小儿子,我叫姚墨远,他叫姚文远,姐夫。”姚墨远和说道。

姚夏穗一听姐夫二字,大声叫道。“墨远!”

连成天才不管呢,伸出手道,“你好!”

和两位小舅子握手。姚文远握着他的手,不安地说道。“我姐怎么那么生气啊!”

“你们怎么搞得,全反了。我们才是主角的。”姚长山拉着大娘说道,“夏穗的娘,称得上是贤良淑德,勤劳善良,模范妻子中的优秀妻子。”

“她爹。”大娘不好意思道,哪儿这么吹捧自己的。

“呵呵……”全家人笑了起来。

“伯母,您可要帮帮我啊!”连成天赶紧说道。

姚夏穗直直的看着他,这话他可真说得出口。

“你能对俺们家夏穗好,我很感谢你了。坐下吧!”大娘指着椅子道。“他爹,咱也坐吧!”

“娘!”

姚夏穗的声音再大却没有人理会,各自找椅子或凳子坐下。

殷秀芹和叶帼英进厨房去倒茶,小辈们则陆续退了出去,不过这耳朵可是支棱起来,听的分明。

姚夏穗见他屁股沉自顾自的坐下,“坐哪儿啊!,快起来跟我出去。”直接拉着他起身。

“夏穗!”

全家人都看过去。

连成天一把抱起来姚夏穗摁到了座椅上,“别费劲啦。我是不会出去的。”

家里人一个个张着大嘴,眼睛都直了,大庭广众之下,可没有人敢抱来抱去的。第一次上门,就这么劲爆。

“啪……”姚夏穗不客气地甩了连成天一巴掌。

这一耳光甩的在座的长辈们吓了一跳,大娘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姚长山更是撇着嘴,这得多疼啊!

姚夏穗阴沉着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连成天道,“快起来吧!”

“那个小伙子。不要紧吧!”田胜利关心地问着还捂着脸颊的连成天道。

“呵呵……”连成天笑着站了起来到,“没关系,姑父,她是在生我的气,前些日子我向她求婚来着,所以她才这样的。”

“噢!”这下子姚长山他们一个个眼睛瞪的如铜铃似的,不敢相信啊!

“我们出去谈谈!”姚夏穗率先走了出去。

“伯父、伯母……诸位抱歉,我恐怕得出去一下。”连成天歉意地看着大家道。

“是我家夏穗不懂事!”姚长山不好意思道,这丫头实在太失礼了。

“别出去,给我凉着那丫头,真是疯了她了,居然敢打男人。”田胜利嚷嚷道。

“对了,你是干什么的?”姚长青好奇地问道。

“我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连成天重新做回椅子上道。

“不是做进出口贸易,还认识不了咱家夏穗的。”姚长海轻笑道。

姚夏穗站在院子里喊道,“成天,出来。”

“好好,去吧!去吧!出去把她搞定了,搞定。”田胜利挥手道。

“是啊!你还是嗯他一块出去吧!出去,好好哄哄她。”姚长山说道。

“哄什么呀哄,有什么好哄的,直接搞定她,搞定她算了。”田胜利铿锵有力地挥舞着手臂说道。

姚长山抬头不乐意道,“你到底让他搞定什么啊!”

“像夏穗这样的女人……”田胜利笑道。

“别胡说,哪有说这种话的。是不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口无遮拦的。”姚长山轻轻训斥道,“什么叫搞定,什么叫搞定。”

“我的意思是呢!让他想办法。”田胜利赶紧辩解道。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姚长山道。

眼见着情势不对,连成天赶紧说道,“伯父,姑父,我先出去了。”

“哦!你出去吧!”姚长山说道。

连成天趁机出来了,被他这么一打岔,姚长山和田胜利也不打嘴仗了。

姚夏穗和连成天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家门,听见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姚夏穗跑了起来,连成天就在后面追了上来。

“怎么女人跑起来这么快。”连成天追上来道。

她跑的可真快,两人这么一跑,居然跑到了山上,此时落日余晖,远远望去,那被秋霜打过的枫叶竟然比二月盛开的鲜花儿还要红艳。真是美不胜收!

“这里可真美!人杰地灵,难怪穗儿长的这么漂亮,让人忘不了。”连成天微微一笑道。

姚夏穗停下,扭过头,死死地瞪着他。

连成天五指分开,挡在脸前道,“哎哟!好可怕呀!”

姚夏穗深吸一口气道,“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吗?”

“骗子、大骗子、恶棍、混蛋、流氓、不知羞耻……”连成天接着说道,“这是多么恶毒的谩骂啊!我没做过失礼的事,我是真心实意地向你求婚,我是真的喜欢你。亲爱的……”

“哎呀!你闭嘴。”姚夏穗这脸火辣辣的,不知是落日染红的,还是气的。

被他突然袭击,吓得姚夏穗是落荒而逃,虽然这些年见过了些大世面,毕竟在感情方面姚夏穗依然是一张白纸。

只能留有书信表达自己的愤nù

和不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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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连成天(四)

“亲爱的?”姚夏穗双拳紧握,柳眉轻挑地看着他道,“你想以流氓罪被逮捕吗?”

“如果你认了这个称呼,就是被逮捕我也愿意。”连成天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多深情、多甜蜜的称呼啊!亲爱的。”

姚夏穗半天无语,骂道,“疯子……”来回的踱着步道,“咱们谁都别说话啦!都先把嘴闭上,冷静下来再谈。”

他再说话,非把她气疯了不可,她需yào

冷静一下。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谁也不要说话,为了维护彼此的风度。”姚夏穗警告他道。

“穗儿,你还关心我的风度,怕我失礼吗?”连成天扭过来看着她高兴地问道。

姚夏穗看着他道,“你不要自我解读,总往好的方面想,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你是我要说话的对象。对方没有风度,我也会跟着没有风度。”她转过脸望着山下的梯田道,讥诮道,“也是,对着本来就没什么风度可言的人说这种话,我也真够无聊的了。”

连成天微微一笑,淡淡地回击道,“说这种话的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风度。”

姚夏穗斜看着他,连成天则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副我又没有说错的样子,这气不打一处来。

&*&

姚夏穗他们俩走了,那姚清远则成了盘问对象了,对于连成天虽说早有耳闻,可具体的就不知dào

了,尤其现在又追了过来。当然要知之甚详了。

姚长青问道,“清远。你见过的次数多,你给我们说说。他们俩是不是在谈对象。”她接着又道,“咱家夏穗和那个青年的关系,以你看到底是不是恋人呢!还是……”

“她姑姑,不是的吧!这话不能这么问,我看夏穗分明排斥成天那个年轻人,你问他们像不像恋人,这太早了吧!”连幼梅说道。

“什么?”姚长青不解道。

“应该这么问,夏穗真的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暴跳如雷,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的白开水。还是……”连幼梅想了想道,“还是掺了点儿红色的汽水……”

姚清远想了一下道,“好像也不完全是白开水。”

一听这话全家人的眼睛都亮了,大娘高兴地问道,“是吗?”

姚长青赶紧追问道,“你怎么知dào

,完全是的感觉,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平时成天给我们讲课时,没什么感觉。不讲课的时候,两人总之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看着像欢喜冤家。而且每次大妹总是输人家一成。”姚清远接着道,“大妹好像变得鲜活起来。”

“看来,咱家夏穗对人家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意思。”姚长海说道。

“总之你爹好像对他非常满yì

。”姚奶奶接着又道。“俺也很喜欢,这个年轻人有胆量勇气可嘉。”

“娘说的太对了。有魄力这点很好,我也非常满yì

啊!”田胜利挥舞着手道。“夏穗,就是得有强dà

力量的男人才能收拾她,不然在夏穗面前连话都不敢说,那还怎么行。强dà

的力量,勇往直前的推进力,钢铁般强壮的心脏,越挫越勇的意志力,没有这些,是没有法收拾夏穗的。如果夏穗……”

姚长山不乐意道,“我说,我说她姑父……”

说的正兴头上田胜利被人打断了,看向姚长山问道,“怎么了。”

“说话注意点儿用词,你那叫什么话啊!”姚长山提醒道,“什么叫搞定,什么叫收拾,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医生的说话不该温柔一些,你说话怎么听着都杀气腾腾的,说话怎么这么没水平呢!”

“哎!大舅哥,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夸张一下了。”田胜利辩解道。

“听你这么说,好像我女儿要受欺负,我心疼得要命。”姚长山接着道,“说话注意点儿用词。”

“呵呵……”大家笑了起来。

“知dào

了,我会注意的。”田胜利不好意思道,他接着又道,“所以,简单的说,对夏穗来说,得有个强dà

力量的人,抱着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夏穗死磕到底。砍十遍还不倒吗?好啊!砍一百遍你倒不倒?”他这手比划着砍树的姿势道,“行啊!那我砍一千遍,砍一千遍你还不倒吗?只有这样的人呐,才能够……”

田胜利看着姚长山痛苦的样子问道,“大哥,你怎么啦!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姑父,你在砍树吗?”妮儿好心提醒他道。

“我是个敏感的人,你干什么呀!砍这,砍那的。我女儿是这青兰山里的树吗?每次你砍一刀,我都生怕女儿疼,这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你这是干什么呀!”姚长山生气道。

“哎呀……干嘛大惊小怪的,我家壮壮爹又没有说错,对夏穗来说,需yào

的就是十遍、一百遍、一千遍也敢砍的男人嘛!得有这个勇气啊!不然咱什么时候把夏穗嫁出去。”姚长青娇嗔道,“大哥,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真是的,干嘛非要吊在一棵树上,砍呀砍呀砍……”姚墨远轻笑道、

“你也砍,小子你也砍!”姚长山不愿意道。

“呵呵……”

“不会有这种男人的,何况我姐哪儿漂亮到,让人感叹的程度啊!又不新鲜了,老得都开始有大妈的样子了。”姚墨远振振有词道。

“墨远哥,小心我告sù

夏穗姐,你嫌她老了。”妮儿笑眯眯地说道。

姚墨远赶紧摆手道,“我的意思是,冷静的说事这样我们大家,因为是一家人,所以这胳膊肘往里拐,这伤疤看着像酒窝,这种现象也可以理解。不过咱得冷静客观的看问题吧!要是被情字左右或者陷在情里自我陶醉,主观的看问题的话。就完了。别忘了,这事的主角是我姐。她要是硬不嫁,咱们能逼得了吗?”

听姚墨远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主角不答yīng

,他们只能干着急,白费力qì



&*&

“冷静下来了吗?”连成天问道。

“你很闲吗?你的生意不做了吗?无聊到千里迢迢跑到这小山村。”姚夏穗诧异地问道。

“能追到你,万里我都愿意。”连成天厚脸皮地说道,随时随地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我的公司不用担心,有师父他老人家看着呢!”连成天笑道。“为了让我成家,他老人家非常高兴。

姚夏穗好奇地问道,“我是不是对你太过温和了,才让你这么有恃无恐,你就不怕我大发脾气!”

连成天笑道,“你要发脾气,早在家门口就该发了,跑了这么远,再大的脾气也消了。生气都那样,过了就会自然消的,就像是气球被扎了个小孔自然气就慢慢撒了。”

“那你要担心了,我的气不会那么容易消的。我这个人发起脾气来。是山崩地裂的,没那么容易消的。”姚夏穗吓唬他道。

“为了保持你的风度,这样说不定也是件好事。就算是发脾气也优雅一点儿。”连成天道。

“我问你,你凭什么那么自信。”姚夏穗疑惑道。

“你看看。优雅自持。”连成天的手自上而下的比划着绅士道。

“别顾左右而言他,老实的回答我。”姚夏穗看着他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我想很认真的郑重的跟你谈一谈。”

“好吧!我凭什么这么自信?”连成天想了想自傲地说道,“这样回答行不行,我对自己有自信!”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姚夏穗挑眉看着他道,“好吧!你对自己有信心,如果用在积极的事情上,也没什么不好的,自信心本来就很重yào

,要是用在消极的事情上,会变成什么样,你懂得吗?”

“我明白,就像你这样。我是踢到铁板上了,不过我认栽,心甘情愿的认栽。”连成天淡淡地说道。

“我不希望你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如此疯狂的感情,我消受不起,请你统统的都收回去,你这样我非常痛苦。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我很抱歉。”姚夏穗接着说道,“我不想跟任何一个男人,有超过朋友以上的关系,也不太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你是不是被男人伤过。”连成天诧异地问道。

“你在胡说什么?这是很严重羞辱。”姚夏穗怒道。

“对不起,我道歉。”连成天立马说道。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对,这么保守的地方,情字跟本不会挂在嘴边,她这么大了还不结婚真是匪夷所思啊!

“伯父、伯母真伟大。”连成天突然感慨道。

“你没喜欢过谁吗?”连成天追着问道。

“没有。”姚夏穗摇头道。

“就算不是特别喜欢,差不多喜欢总该有吧!”连成天又问道。

“没有。”

“一次都没有。”连成天明显不相信道。

“没有。”

“啧啧……”连成天砸吧着嘴道,“可怜的女人,连人之常情也没有。我不相信,即使不能说出口,这心里想想也没有吗?好好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你让我怎么相信。”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在村子里打听打听。”姚夏穗接着又道,“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再说了这个跟你也没有关系吧!有必要追根究底吗?”

当然有必要了,不了解症结所在,怎么解开。连成天在心里说道。

“总之,我对你没兴趣,结婚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所以别浪费时间了,你呢!该回哪儿去,就回哪儿去。”姚夏穗又道,“我现在在最后说一次,我绝对不想结婚,不想被婚姻套住,明白吗?”

“我知dào

了。”连成天点点头道,“今天就说到这儿吧!”

“没有明天,我们结束了。”姚夏穗道。

“没有开始,何来结束。”连成天说道。

一句话又把姚夏穗给噎了个半死。

“总之一句话,别再来打扰我。”姚夏穗说道。

这么急着想跟我撇清关系,连成天怒道,“你信不信我住在这儿不走了。”

“你别再让我痛苦了。”姚夏穗哀求道。

“你以为我现在愉快吗?”连成天眼神中划过一丝苦涩,“我很愉快吗?我就喜欢现在这种状况吗?”

姚夏穗看着他眼里的哀伤,狠心的转过头去,两个人开始一路沉默的朝山下走。

“成天,天晚了,你就先在家里住一晚……”姚夏穗站在自家大门外挽留道,看着他眼睛中迸发的欣喜,赶紧又道,“别胡思乱想,明儿一早再走。作为朋友,我还没有那么没人性。”

“那谢谢你了。”连成天苦笑一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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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逼婚’

“嘘……回来了!”姚文远高声喊道。

全家人蹬蹬的从堂屋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生怕姚夏穗发飙。

“娘,什么时候开饭。”姚夏穗问道。

“马上,马上。”大娘赶紧说道。

“不要以为我们俩一块儿进来,就雨过天晴了。”姚夏穗看着一家老小欣喜地目光道,“不要提任何问题,我自己会说的。”

“我来说吧!爷爷、奶奶,我刚才跟那个人已经谈妥了!”姚夏穗说道。

“要结婚吗?”姚清远好奇地问道。

姚夏穗接着道,“他也同意了,而且答yīng

再也不会为难我了。”

姚爷爷笑着故yì

说道,“是啊!结了婚,就没有什么可为难的事了。”

姚夏穗赶紧说道,“不是这样的,爷爷,结婚不是单方面的,想结就能结的事情!”

“你到底为啥不想结婚。”大娘不解道。

“我就是单纯的不想结婚,没有为什么?我的人生里没有结婚二字。”姚夏穗回答道。

“那你的人生里有什么?没有结婚能有什么啊!还有什么?”大娘气冲冲地问道。

“他娘,他娘,冷静点儿。”姚长山拉着大娘道。

大娘感觉自己失态了,声音太大了,“对不起,爹、娘。”

“没事,不要紧。”姚奶奶摆摆手道。

“秀芹、帼英,先别端饭了。”姚爷爷对着从厨房里端出饭菜的孙媳妇儿说道,“咱们坐。坐下来说。”

“爷爷,我还得回厂子里去。”姚夏穗小声地嘀咕道。

“今儿不说清楚了。你哪也别去。”姚爷爷命令道,“你忙。我们也很忙,还要操心你的事。”

殷秀芹和叶帼英把饭菜又端回了厨房,小辈们儿麻溜的从屋子里,搬出椅子,凳子。

大家都落座,“您说吧!爷爷,我听着呢!”姚夏穗做在小凳子上道。

“别以为是一厂之长了,就指示我说话,我自己会说。”姚爷爷接着又道。“你就是这点不好,你太傲慢了。”

“一点儿都不谦虚。”姚奶奶附和道。

“还有人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做爷爷的都感激的不得了。”姚爷爷说道。

“我也是!”姚奶奶道。

“我也是的,爹。”姚长山也道。

“越想就越觉得是天生的缘分。”姚奶奶虔诚地说道。

“婚不是跟我喜欢的男人,而是跟喜欢我的男人结的。”大娘说出一句极富有哲理的话。

“谁说我要结婚了?”姚夏穗挑眉道。

“别胡闹了,趁着还有人要的时候就结吧!在拖拉会儿可就没人要了。”姚爷爷道。

“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姚长山劝道,“别固执了,结婚吧!人家郑重求婚,接受好啦!”

“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儿店了。”姚长青也道。

“既然大家都希望。你就结婚吧!”姚清远又道,“非让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是没人要的老姑娘啊!”

“谁逼你明天结了。”大娘说道,“你先应了行不行。”

“就是明儿结婚咱们也结得起呀!”姚奶奶大气地说道。

“不想吃后悔药。就别固执了。”大娘追着又道。

“我不想结怎么结啊!娘。”姚夏穗看着全家齐上阵齐齐逼婚,有气无力道,“就算是喜欢的不得了也不想结。何况我没那个意思呢!”

“不喜欢你干嘛把人领回来了。”大娘指着坐在一旁的连成天道。

“娘,天这么晚了。作为朋友,招待他一晚上。明儿一早他就走了。”姚夏穗解释道。

“朋友这俩字从你嘴里出来,可真是难得!”姚长青调侃道。

“既然不想,干嘛把咱家的地址告sù

他。”田胜利问道。

“地址不是我给的,哦!哥是不是你给的。”姚夏穗双眼冒火地看着姚清远道。

“不是,不是。你忘了厂址了,剩下的还不好打听啊!咱们县里谁不知dào

你姚夏穗的鼎鼎大名啊!”姚清远赶紧说道,这要是罪名坐实了,还了得。

“呀……他脑子还真好使。”姚长山夸道。

“多有诚意啊!”姚奶奶附和道。

“这小子能干大事。”姚爷爷也道。

“说不定是最棒的女婿。”大娘高兴道。

“当然是最好的拉,大女婿要最好的啦!结吧!”姚奶奶逼婚道。

“结婚吧!”姚长山道。

“结吧!”姚爷爷点头道。

“结吧结了算了。”姚清远不耐烦道。

“结了婚,我们就不逼你了。”姚长海笑道。

“夏穗啊!”

全家人齐齐喊道。

姚夏穗被全家这么逼着,心情自然不好,尤其看着坐在一边,抿嘴偷笑的连成天。

姚夏穗开始反击了,“好,你们对那家伙的人品就那么信任,他离咱可是十万八千里远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要知dào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接着又道,“国外男女的私生活很乱的,谁知dào

他有没有结婚,或者对象,或者他只是玩玩儿。”

闻听连成天不乐意严肃道,“夏穗同志,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侮辱我。我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两种情况,对你更不是玩玩儿,绝对是认真的。”

“这谁能保证。”姚夏穗死鸭子嘴硬道。

“夏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明能看出他阳关紧锁、精力充沛,皮肤筋骨如童子般柔嫩。”刘姥爷开口道。

连成天深邃的黑眸微微一闪,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始终想不明白。这下子找到了。

“哇……”全家人如看稀有动物一般看着连成天,

“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姚爷爷说道。

西方国家叫嚷着性解放。放纵和虚无时,连成天这样真是奇葩的举动。

连成天不慌不忙地说道。“宁缺毋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又不是动物。”

话落连成天看着姚夏穗。

“好吧!我道歉,不该说那些话。”姚夏穗知错就改道,话锋一转又道,“我们的生活习惯是那样的天差地别,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希望我远走他乡啊!几年见不到一面。”

“希望吗?”姚夏穗提高声音道。

谈到了实jì

问题,果然大家闪过一丝犹豫,这不是嫁到别的村,嫁到市里,这可是出国。

“为了她。我可以留在中国。”连成天认真地说道。

全家人又齐齐地看向姚夏穗,等着她表态。

姚夏穗看着他们一双双希冀的眼神道,“婚姻到底是什么?我不结婚难道天就塌下来了。婚姻真的那么重yào

吗?婚姻必须、一定,非得要吗?”

“当然是啦!”大娘应道。

“当然!”姚家的女人们一个个点头道。

“娘,您觉得您的婚姻就那么幸福吗?”姚夏穗接着说道,“在家里伺候爷爷、奶奶,腰也不能好好的伸一伸,做着一天三顿饭,一做就是三十年。娘三十奶奶的婚姻得到了什么?头发染了也遮不住两鬓的白发。娘三十年的婚姻得到了什么?结了婚,您得到了什么好处,您还剩下什么?”

“结婚是做生意啊!这般斤斤计较。”大娘骂道。

“结了婚的女人是什么,不就是白做饭的妇女、外带洗衣工。清洁工,生孩子,带孩子。操持家务,没有一点儿自己的空间。”姚夏穗说道。

“这些我干。我干,你不用干。我会把你当女王一样供着。”连成天赶紧表态道,“不过生孩子,我恐怕不行,如果男人能生的话,我也干了。”

“成天,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田胜利直接训道。

“就是这话说出来,还是个男人嘛!”姚博远说道。

“为什么不想结婚,你今儿不说个一二三来,你就别想出家门。”姚爷爷生气道。

“好吧!话既然说开了,那么我不想结婚,因为伴随着结婚要建立新的人际关系。还有这种人际关系所附带的责任和义务,这些我没有自信。”姚夏穗接着道,“我不想成为循规蹈矩,被各种条条框框和陈规陋习所束缚的人,总之我是一个不喜欢被束缚、被控zhì

,任人摆布的人,你们明白吗?”

“反正,爷爷、奶奶,太姥爷,我想好了,我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想睡觉就睡觉,想起床就起床,想吃的时候就吃……”

“想饿着就饿着。”田胜利接话道。

“想听音乐就听音乐,想跳舞就跳舞。”姚长青看着田胜利附和道。

田胜利迎着她的眼神道,“看我干什么?”

“我也想这么活着。”姚长青羡慕道。

“谁都想无拘无束的活着,那多惬意啊!”连幼梅笑道。

“想是那么想,那就不存zài

天堂了。”大娘看着姚长山道。

姚奶奶感慨道,“如果有来世,俺也想不顾孩子和老伴儿,自由自在地那么活一回。”

“谁不想啊!”姚长山首先梗着脖子说道。

姚家父辈们也纷纷表态,“谁不想?这么恣意的活着。”

姚爷爷一家之主表态道,“谁不愿意活的潇洒,前半辈子在战乱中艰难的生存,后半辈子把老婆孩子扛在身上,难道谁愿意吃苦受累,就这般辛辛苦苦地活着吗?”

田胜利道,“谁讨厌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见天界在跋山涉水的。”

姚长山也道,“难道谁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夏天晒的要死,冬天冻得手皲裂,伸不开手。”

“享福谁不会享啊!我们不知dào

坐着舒服啊!”姚长海总结道,“丫头,就你看得明白啊!怎么没发xiàn

你这般自我为中心啊!‘

姚爷爷看着她训道,“所以说,如果对别人一点儿帮zhù

都没有,到这个世界上来,只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人,是连蜜蜂蚂蚁都不如的。自私、无用的人。”

又道,“人不能自己过,得共同生活,在生活中互相弥补,互相促进,互相帮zhù

,这才是我们人类社会。”

“好了,准bèi

准bèi

,秋收完,订个好日子把她嫁过去。”姚爷爷拍板定案道。

“爷爷!”

“现在举手表决,同意夏穗结婚的,举手。”姚爷爷话音刚落,连成天就举起了手。

“唰……”齐刷刷的全家人都举起了手。(未完待续……)

第471章 留下

姚夏穗看着家人希冀的眼光,最终只能抱歉了。

话没说出来,连成天则道,“爷爷、奶奶,您别逼穗儿了。”

姚夏穗则迁怒的瞪了他一眼,冷哼着别过脸。

姚长海则道,“成天,不管你跟我家夏穗的婚事成与不成,我都希望你留下些日子。”

“小叔,你干什么?”姚夏穗转过脸问道,“故yì

拆我的台是不是??”

“我们男人的事,女人家一边儿呆着去。”姚长海直接说道,可是一点儿也不给姚夏穗面子。

“成天,我们村子里开了些小厂子,你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管理经验还有这做生意的道道肯定比我们丰富,来给我们这些乡下土包子授课如何?”姚长海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道。

“乐意之至。”连成天高兴地说道,他正愁着没有借口住下,准bèi

长期作战,这下子好了光明正大的留下来。

既然人留下来了,姚家人也不在逼姚夏穗了。

“小叔!”姚夏穗跺着脚道。

“咋了!我耳朵没聋,我留下人家成天不是因为你,因为人家是人才。你就别自作多情了。”姚长海说道。

“小叔,不是因为我,您能认识成天。”姚夏穗被气的口不择言道。

“哦……噢……”全家人戏谑地看着姚夏穗。

姚夏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双颊爆红,“你们别瞎猜。”

“夏穗,我们没有瞎猜。是你自己多想了吧!”姚长青调侃道。

“不理你们了。”姚夏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溜了。

“成天。别去追了。”姚长海唤住起身连成天道,“来日方长。过犹不及。”

“对对,我们全家人都支持你攻下夏穗这个山头。”田胜利笑道。

“好了,好了,吃饭!”姚奶奶笑道。

姚家人看着连成天对于粗茶淡饭,没有任何的不满,矫情,对他越来越满yì

。要知dào

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别说从富裕发达国家而来的。

通过姚夏穗和姚清远接触外面的世界,姚家人也知dào

才原来世界不用等着他们去解放。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的,原来以前都是宣传需yào



吃完饭姚长海把连成天给安置在了程天佑他们所住的小院里,他们当然是乐意之至,一来彼此有共同语言,二来通过他可以更多的了解外面的世界技术发展革新变化。

&*&

西厢房里,大娘坐在炕上,手里拿着的鞋底子怎么也纳不下去。

姚长山手里如穿花蝴蝶般的编着花瓶,听着她唉声叹气地放下手中的半成品道,“从吃饭的时候就你就不对劲儿了。心里有事。要是夏穗的事,你就别操心,没事,那丫头就是嘴硬。我看早晚得嫁过去。”

大娘叹声道,“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经lì

的也多,挫折也多。当母亲的明明都知dào

婚姻对女人来说。就是一纸终身劳动的合同,还是自带工资的劳动合同。可是又不能不让女儿结婚。

现在我也说不清,怎么样活着才算幸福。怎么做才叫称职。”

姚长山闻言,看来夏穗的话对姚家的女人们冲击不小啊!抽出她手中的鞋底子道,“别纳了,这种时候最好什么都别想。”他挪了过来道,“要不我给你捶捶肩膀。”

“真想像夏穗说的,没有丈夫孩子,公公婆婆的女人啊!自由自在的生活。”大娘烦躁地说道,“累死了!”

姚长山捶着她的肩膀道,“我知dào

这些年你辛苦了,累了。这个家要不是有你还不知dào

成什么样子。爹、娘还在呢!这抱怨的话少说,要是被他们听见该怎么办?和爹娘比起来咱幸福多了,咱的日子还长着呢!他娘,咱现在的日子越过越好,你可要坚持下去啊!以后这家里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别介yì

咱娘,我都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大娘白了他一眼道,“行了,俺就抱怨两句,你能体谅俺,俺就心满yì

足了。”

&*&

东里间,姚奶奶盘膝坐在炕上,刺啦一下穿过麻绳,“老头子,博远娘是个宝,嫁到咱们家了几十年如一日,天底下那儿有这么贤惠的儿媳妇,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歇息过一天。

解放前不用说了,你们爷们儿参军打仗去了,家里的女人当男人用。到现在虽说不用下地干活儿了,可照顾几个孙子,比下地还累。”

又道,“人得有点儿人情味儿,我早就想给你建议,给大儿媳妇放个假,让她跟咱家长山歇上一段日子,也喘口气。”

姚爷爷放下手中的活计道,“只有我们死了她才能真zhèng

的解放。”

姚奶奶叹声道,“可不是吗?就是咱们没死,也得让她时常出去透透气,解放一下!要不然盼着咱们早点儿死怎么办?说不定哪一天就骂咱们老不死的。”

“这都是因人而异的。”姚爷爷说道。

“咱得多想一些,有的儿媳妇嫌弃公公、婆婆老了,不中用了,直接把老人给轰出去了,咱可不能等到那一天。”姚奶奶道。

“我们的儿媳妇不是那种人。”姚爷爷自信地说道。

“当然不是了。”姚奶奶低头又纳起了鞋底子道。

这话题是真的无解啊!

“要不,多让秀芹和帼英照顾点儿。”姚爷爷建议道。

姚奶奶闻言放下手中的鞋底子道,“老头子,你可别出馊主意啊!这样会加重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的。”

“要不,咱去长河那儿住上一段日子。”姚爷爷又建议道,“壮壮也大了。也不用你给看着了,咱走了起码让老大媳妇儿少操心一头。反正老三那。孩子们都大了,两口子又没啥事?”

又道。“这么多年了,老婆子,你都没挪过窝,也就当年,支前的时候,推着小车跟着部队跑。趁着咱的腿脚还利索,咱也出去走动走动。”

“这倒是!”姚奶奶仔细想想,行不行,“长河那儿有咱住的地儿。”

姚爷爷一听有戏。“有张床不就成了,正好趁着冬闲地里也没事,咱去住到过年如何?”

“那听你的。”姚奶奶答yīng

道。

“这事明儿给长海说,给长河写封信,问问。”姚爷爷定下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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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成天把自己的炕收拾好了,就踏着月色去了柳编厂。

姚夏穗看见他来,在众人**的眼神中,只好从车间里出来,生气地看着他道。“你这个无耻小人,联合全家人来逼迫我,我是不会乖乖就范的。”

“既然不在意,何必那么生气呢!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话了。”连成天得便宜卖乖道。

姚夏穗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打人的冲动问道,“你真的打算住下,这里可没有城市生活的舒服。诸多的不方便,可没有人伺候你。”

“你可别小瞧了我。我喜欢事事亲力亲为的。”连成天笑道,“这里的空气清新。这里的人勤学、和善,住下来会很舒服的。”修liàn

时环境可比这艰苦多了。

“嘴那么甜干嘛!没听过穷山恶水出刁民吗?”姚夏穗没好气地说道。

“看你就知dào

了。”连成天笑道,“你不勤劳好学嘛!我曾到世界上很多地方,我感到中国社会与其他社会截然不同。在其他社会,人与人之间只存zài

着金钱关系,人生的目的只是彼此企图榨取对方身上的金钱。这种人生观,成为其他社会一切罪恶的根源。但在中国,因为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制度不同,我发xiàn

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观。

踏上这片土地,我发觉一个奇怪的现象:街上除了交通警察外,并无其他警察巡逻。这是因为在中国,没有其他社会的银行抢劫、炸弹爆zhà

、绑架等暴力罪行,严重罪案极少发生。而现时在西方社会仍很普遍的酗酒和吸毒等恶习已完全消除。电影、话剧、音乐会、体育表演、杂技和其他文娱活动已代替了酒吧、舞厅、夜总会、妓院和赌场式的‘夜生活’。诚实的行为随处可见。”

连成天接着道,“我自己便遇上两次这样的经lì

:一次,我在街上散步,遗下十块钱,一个妇人拾到,马上走到我的跟前,把钱送还给我;另外一次是在广州,我们离开酒店往机场。一名酒店服wù

员追上来,把我在酒店遗下的一只梳子交还给我。”

“我亲身体验过的还差吗?总之,在新中国的土地上,我感到一种宁谧和平的气氛和安全感,而没有其他社会里人们经常害pà

会被抢劫或伤害的恐惧感。”连成天实事求是的评价道。

“我知dào

我们这里好,哼哼!”姚夏穗自豪且骄傲地说道,“不跟你聊了,我回去了。”

看着月色下姚夏穗步履匆匆地走了,连成天嘴角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对此他更加的有信心。

不急慢慢来,我的是时间,穗儿你就乖乖的到我怀里来吧!

&*&

第二天一早姚爷爷起身叫上姚长山和姚长海,老爷子开门见山直接道,“我和你娘打算去老三那儿住上两、三个月,趁着腿脚灵便,这么多年了,自从长河当兵走后,几年都见不到一面。以前不方便,现在嘛!也有地儿住了。你们给长河写封信,表达一下我的意思。”

“爹,这家里住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去三弟那儿了。”姚长山不解地问道,“是不是,夏穗那死丫头说的,你们心里不得劲了。”他这火气腾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姚爷爷一看板着脸道,“你瞎想什么?我和你娘想你三弟不行啊!”(未完待续……)

第472章

老爷子一句想儿子了,姚长山确实不好在阻拦什么?

“大哥,这是爹想让大嫂休息一下,这情您就领了吧!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了,您还担心什么啊!”姚长海劝慰道,“大嫂这么多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一天也没有歇过,正好趁着机会歇歇。”

又道,“好好谢谢咱爹、娘,从来没见过这么这么心疼儿媳妇的老人。”

这个消息立马传开了,姚家上下都知dào

了。

姚长青听到这个消息,乐得差点没笑破肚子,疾步走到了姚奶奶家,“娘,您总算想明白了,哈哈……这下子三嫂该忙活一阵了。”

“你瞧你,有这么乐么?”姚奶奶摇头不解道,“别以为你躲了清闲,改天我上你家住上些日子。”

“嘎?”姚长青顿时如掐了脖子的鸭子似的,不笑了。

小辈们儿痴痴傻笑,“姑姑,这是不是叫乐极生悲啊!”姚墨远打趣道。

“臭小子,找揍是不是!”姚长青挥舞着拳头道。

“怎么,不欢迎啊!”姚奶奶挑眉瞅着自己闺女道。

“欢迎,欢迎。”姚长青赶紧放下自己的拳头笑道。

大娘她们伺候完老的,小的吃完早饭,送他们上工、上学。就剩下婆媳俩,还有姚博远家的老四,姚清远家的老三两个小孙子。

大娘抱着小四不安地看着姚奶奶道,“娘,您别听夏穗那死丫头胡扯。俺没事的。”

“你没事最好!别胡思乱想了。”姚奶奶则照看着清远家的三儿道,“俺和你爹的年纪大了。趁着还能走动,去老三那看看。这么多年了。他回不来,俺们过去不也一样。”

大娘看着姚奶奶脸上难掩的哀伤,“娘,瞧您说的,您和爹的身子骨好着呢!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姚奶奶笑道,“俺和你爹不在家,你就好好歇歇,孙子们让孙媳妇们看着,也让她们多带带孩子。省得老是觉得带孩子多轻松似的。”

“夏穗的话虽然自私,但也不差,咱这一辈子都是为别人而活,你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到了这个年纪,咱也潇洒一回。”姚奶奶笑道。

“是,娘。”大娘也乐道,“娘您这是在鼓励我造反!”

“造反有理!”姚奶奶呵呵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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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成天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住了下来,白天在村子里的厂子参观。真是让他惊掉了下巴!简直就是草台班子,粗浅的很!

不过这分工明确,权责也明确,倒也条理分明、井井有条。

姚湾村五百多户人家。可姚长海俨然是一方土地,说话很有权威。村里不管男女老少,言听计从。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他可以说是说一不二,这可是最让连成天咂舌不已的。

原来。这村子除了少数外姓之人占三分之一外,其余的全姓姚。七连八扯的都能联上关系。

所以村里人很讲究辈分,宗法观念很重,再者,姚长海自打当上村干部,按着老规矩把村子治理得井井有条,村里的小厂子在他的带领下也是红红火火的,透着喜庆。

连成天实在想不出一个人只凭辈分和资格能换来这么高的威望?若看看村里人对他服服帖帖的样子,里面绝对没有半点的虚假和勉强。真是奇哉怪哉!

要知dào

这人多是非就多,尤其利益掺杂其中,就免不了各种各样的矛盾。

刘姥爷看着连成天抓耳挠腮的样子,轻笑道,“很奇怪吧!为啥队伍好带。”

“老话说的好:?人心齐,泰山移

。这都想不明白吗?”妮儿蹭了下自己的鼻尖笑道,她弯曲手臂,摆出一个奋进的姿势道,“队伍的希望是向着光明的大道前进!前进!!再前进!!!”

刘姥爷笑道,“人们都为建设一个更快乐、更美好的社会而努力,为整个社会的利益作出贡献代替了个人对名利的追求,人与人之间不存zài

尔虞我诈、唯利是图的关系,相反,彼此之间志同道合。当人生的目标是为集体利益而不是为了私利时,私心滋生的土壤便大大减少了。重视集体摒弃名利。”

“把蛋糕做大了,才能分得多嘛!”妮儿轻抚着大黄毛茸茸的脑袋悠哉悠哉的说道。

刘姥爷接着道,“新一代和老一代的人们都被教育摒弃个人名利思想,重视集体的努力。这么说吧!在中国你不会见到军政领导人满襟勋章,他们不搞突出个人这一套。又例如,秋粟所在的大学,教师学生们写出很多有份量的论文,但是他们通常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论文上。工资差别逐步缩小,而且,在新中国,虽然还有工资差别,但这些差别并不大,况且,这些差距还在逐步消减中。不但在处理薪金差别方面如此,等级差别也在减少中,在工厂和农村里,你可以随时见到领导干部跟劳动群众打成一片。不能用西方眼光看待他们的。”

“嗯!”连成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官箴碑!”姚长海踩着连成天最后一句话进了院子道。

“老爹!”

“小叔回来了。”连成天起身道。

“坐吧!”姚长海蹲在水井边洗了一下自己的土。

“小叔,您都是一村之长了,干嘛!还亲自下地啊!”连成天不解道。

“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姚长海起身拿下挂在绳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道,“虽然有了便携式的收割机,但大队研究决定,从明年开始每年留几亩麦子。专门让村里的孩子们手拔麦子。不要忘了父辈们吃过的苦。”

“这个点子好。”刘姥爷点头认同道。

“不过小叔,您要是规模就这么大。我没啥意见可提。”连成天说道。

“接着说。”姚长海道。

“要是发展壮大起来了,光靠您的能力和个人魅力可不成。有些事还是得靠制度约束,毕竟谁都没有您这一代人道德高尚、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连成天认真地说道。

“这个我明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姚长海点头道,“所以就要了解一下西方有没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其实说起制度国人并不比西方差,晋商能够走向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在于培养和吸引了一大批具有商业头脑和知识储备的人才。票号里那些几近苛刻的制度,没有把员工吓跑,反而吸引更多的人才。这就要好好琢磨了。

晋商的制度建设是晋商成功的核心秘诀之一。制度包括企业治理制度、内部运营制度和人力资源管理制度。其中内控zhì

度、激励机制、用人机制和约束机制是企业的核心制度。

这也是连成天参观完村办厂子后却发xiàn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几乎没有挑出来错。

后来在刘姥爷讲古中,才发xiàn

背后的高人在这里。不过这也要姚小叔的悟性高,不然只当是故事,嘿嘿一乐而已。

自此连成天白天就混在刘姥爷身旁,晚上则开始授课,讲外面的世界,不是宣传上说的资本主义世界知何如何丑恶。资本家如何如何贪婪、给人留下一种国际市场一片黑暗的感觉。但是也不是大家现生意场上看到的外商一个个温文尔雅,无论是谈到还是签合同。都中规中矩!张口闭口都是律,给人以一种非常讲规则、非常文明的感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益为先不要被表面现象给骗了。

回到小院子里则被程天佑和车报国抓着讲西方的技术革新。

有时间则去编织厂跟姚夏穗斗斗嘴,磨一下嘴皮子。刷一下存zài

感,每天忙碌的很,也充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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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村子里的悄然中发生了变化。贴在墙上的一层层的标语被揭了下来,祠堂外的石狮子原来被门板圈着的。也拆了,终于又见到了真容。

屋脊上的瑞兽原来用黄泥糊着来着。趁着秋雨绵绵时,爬上房顶清理干净。

原来挂在屋内封资修的书画,古董等等都脱去了‘语录’外衣,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

随着运动结束了,现在上层正在反思这十年运动,所有有关的东西,都成了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人们当年是如何爱它,现在就有如何的恨它。

不过村子里这中堂依然挂着主席像,只不过胸前的像章渐渐的摘了下来。这红宝书也渐渐地收了起来……从上到下的要将这十年一切痕迹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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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去姚长河那里住,可这信一来一回也需yào

时间。姚长河也得收拾一间房子不是,所以等到十一月初,近两个星期,姚长河终于来信了,安排车来接老两口,只要老人家等着就是了。

“咚咚……”

“请进。”姚夏穗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正看着送上来的柳编设计图纸,“东西放哪儿吧!我一会儿看。”

连成天好笑地敲敲桌子,“大忙人,该下班了。”

姚夏穗闻言抬眼道,“是你啊!我今儿没时间跟你斗嘴,对了,你过来看看,这些样子怎么样,给个建议。”

“这些东西晚些时候再看,你忘了今儿晚上的聚餐了。”连成天好心提醒道。

姚夏穗一拍额头道,“我还真给忘的一干二净了,明儿爷爷、奶奶要走了……”她可以想象今儿要是不参加的话,少不得又一场狂轰乱炸。

看着这些样子姚夏穗又皱起了眉头。

“行了,吃完饭,我陪你一起看。”连成天笑道。

“那就谢谢你了!”姚夏穗道,他的眼光还是信得过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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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修远回来了

因为聚餐姚夏穗麻利的收拾了一下东西,锁上办公室的门,跟着连成天出了厂子,“咦!你怎么知dào

我们家要聚餐的。”

连成天不答反问道,“不请我吗?毕竟在别人眼里,我们可是处对象的。”

“以你脸皮厚的程度,我还用请嘛!”姚夏穗白了他一眼道。

连成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知我者穗儿是也!”

“穗儿有时间多关心关心伯母。”连成天提醒道,“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说的那些话让伯母很伤心,一下子抹杀了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人人都像咱们遇到了好时光,可以读书、可以工作,经济独立。谁不想潇洒自在的活着。”

又道,“这么一想,伯母真是个圣人,操持着一大家子。”

姚夏穗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光是想想公公、婆婆、丈夫、四个孩子,加上姑姑一家,小叔一家可真够累的。换了我可真做不到,再投一百次胎也做不到。”

“换了你也会做的很好的。”连成天说道,似乎比她还有信心。

“你别吓唬我啊!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姚夏穗赶紧抬眼看着他道。

连成天对于她无意识的问话,心里简直是美的冒泡,不过面上却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肯定会做的很好的。”又岔开话题道,“有这样的妈妈,你还想学什么?”

姚夏穗憧憬道,“当然还有,我以后可不能像妈妈一样。把自己的人生都奉献给别人。”

连成天一听,赶紧说道。“在伯母面前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了,伯母到了这个岁数本来就容易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意义了。大半子围着丈夫、孩子、锅台转了。如果你老是当着伯母的面大放厥词,伯母她就会更消沉的。”

姚夏穗拍拍他的肩膀道,“谢了!你说的对!是我太自私了。”

“孺子可教也!”连成天老气横秋地点点头道。

“去……”姚夏穗娇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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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后,三大娘跟着车一起来,把姚爷爷、姚奶奶给接走了。当然还带了些新下来的小米,玉米面之类的土特产。

“娘,我们的粮食够吃的。”三大娘看着车厢里塞满大包小包道,“不用带口粮的。”

“你们买的粮食,哪有咱们自家种的粮食好吃啊!”姚奶奶笑道。“以前给你们寄得时候,寄不了多少,难得带着车子来了,多带点儿。”

“这倒是,咱家种出来的粮食,以前吃的时候没感觉,这跟粮店里的粮食一比,这差距就出来了。”三大娘笑道,“娘。您不知dào

他爹还说我嘴叼呢!不过这家里的寄来的小米,熬出来的粥,他总是和我抢着喝。”

“呵呵……那就多装点儿。”姚长海又提了一袋小米放进了车厢里。

“不成了,装不下了。”三大娘赶紧摆手道。

三大娘看看都差不多了。“爹、娘上车吧!咱们该走了。”三大娘催促道。

姚奶奶把殷秀芹和叶帼英叫过来道,“你们俩要记住前几天向俺保证的。”

“奶奶,您就放心走吧!我们不会麻烦娘的。”殷秀芹和叶帼英保证道。

“好好!”姚奶奶放心地上了车子。

姚家人把车送到了村口。车子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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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姚爷爷、奶奶。这冬闲依然不闲。这大娘头上一下少了长辈,可这么多年干下来。突然闲下来,浑身不得劲儿。

“大嫂,您这是天生的劳碌命。”连幼梅看着坐在自家炕上的大娘手里拿着从厂子里取来的‘草料’编起了草编笑道。

大娘手下不停顿,笑了起来道,“俺也不知dào

,要说爹、娘走了,这一日三餐、家务事也让秀芹和帼英她们妯娌俩做了。俺这闲下来了,可心里空落落的。”

“爹、娘走了有俩月了吧!”连幼梅说道。

“是啊!也不知dào

在弟妹那里住的惯不。”大娘停下手上的活计担心道,“这冬天了没有火炕不知dào

爹娘能睡着吗?”

“这屋子里有暖气,不会冻着爹娘的。”连幼梅劝慰道,“要说以前不敢说,现在他三伯的职位高了,这居住条件肯定好了。所以大嫂您也别操心了。”

“娘!娘您在这儿吗?”姚夏穗站在院子里喊道。

“夏穗姐来了。”妮儿从西里间走过来道。

连幼梅腾了腾地儿让妮儿上了炕。

“我在这儿呢!”大娘朝窗外喊了一声道,接着又看向连幼梅道,“这些天,夏穗不知dào

咋了,黏人的紧。”

“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心疼你呗!”妮儿打趣道。

“这倒是!”连幼梅认同道,如果不是夏穗抱不平,大嫂不可能闲下来。

“贴心?那丫头让我少操心就中了,你瞧瞧!拖着人家成天,使唤着人家成天……”大娘数落道。

姚夏穗踩着尾音进来,“娘,您就不能少编排我的不是!”她一欠身做到炕上,“他愿意的又不是我逼的。”

“你这死丫头你就作,等人家走了,我叫你哭都找不到坟头。”大娘气愤道,“看见你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你说你这脑子里到底想点儿啥,成天到底那不好,哪里不够好啊!他要是做了俺的女婿,俺天天给他杀猪宰羊吃。”

“噗嗤……”妮儿笑了起来。

“娘……就是您一直这么逼我,本来想结婚来着,叫您天天唠叨着,也给唠叨没了。”姚夏穗胡言乱语道。

“你这丫头,找揍不是,居然怨在俺头上。”大娘气得也不管这是在谁家了。这巴掌啪啪地拍在她的后背上。边打边说道,“觉得有本事就干出点儿名堂来。你要真是出类拔萃的女人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俺们都由着你胡来,这天才都是行为怪异。跟疯子似的,俺也就放qì

了……”

穿的厚,只听响声不小,倒真没打痛了。

“噗嗤……”妮儿抿嘴偷笑,这天才跟疯子可不就是一线之隔嘛!

“你算什么?你什么都不是,你在别人眼里只是个无名小卒,什么都不是。”大娘气哼哼地说道。

“大嫂,大嫂。”连幼梅和妮儿赶紧拉着大娘的胳膊道,“大娘。您没听明白吗?夏穗姐不是不喜欢成天哥,已经有了想结婚的意愿了。”

大娘顿住手,累的呼哧带喘的,还不忘仔细琢磨一下她刚才的话,食指戳着她的脑门道,“你真是头倔驴,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连幼梅说道,“夏穗。说句实在话,结婚多好啊!这两个人生活总比一个人过好啊!一个人多孤独啊!现在因为年轻,又有工作,所以可能觉得没什么?可等回来我们都老了没了。你不会老吗?年龄不会长吗?你在这么过五年,十年你就知dào

了,人家都成双成对儿的。别的女人有丈夫和孩子,有温暖的家庭。可你呢!你回到家。连个开门迎接的人都没有,冰冷的四壁。真是凄凄惨惨戚戚,还要自己开灯,哎呀!只要这么想想,我都觉得可怕,你怎么会喜欢过这种日子啊!真是想不明白。”

“瞧你小婶说的多好啊!你为什么不回话。”大娘着急地问道。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逼我了。”姚夏穗不耐烦地说道,“我不觉得结婚有什么好的,虽然结婚被你说的天花乱坠的。可是我并不觉得结婚就是踏上康庄大道了。”

“女人结婚才算成熟!”连幼梅劝道。

“反正被你们强迫,我是不愿意结婚的,结婚这种行为本身就挺傻的,而我却因为年纪大了,被家里人强迫结得婚,你说这不是更可笑吗?”姚夏穗气哄哄地说道。

“哎!夏穗,这是尽孝!”连幼梅说道。

“我不愿意尽这种愚孝!”姚夏穗随即就道。

“你这丫头,你这丫头……”大娘围在炕上找笤帚疙瘩。

“娘,娘,修远哥回来了。”姚墨远在院子外喊道。

屋子里的火山爆fā

的气氛因为姚墨远的一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娘不找笤帚疙瘩了,趿拉着鞋,颠颠儿的就跑出去了。

“娘,儿子回来了。”一身迷彩军装,晒的黝黑的姚修远站在堂屋前笑道。

“真的是修远,你回来也提前吭一声。”大娘笑道。

“这不想给您一个惊喜吗?”姚修远倾身上前笑道,“娘,这么久没见,您看我结实吧!”

“你这小子。”大娘拉着他进了堂屋,“快进来,外面冷。”

“娘,这是小婶家。”姚修远道。

“瞧我!叫你姐给气的。”大娘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道。

“在这儿不也一样。”连幼梅出来道。

“不了,回家。”大娘拉着姚修远回了家。

姚修远回来,一下子冲淡了大娘的注意力,再没人逼姚夏穗结婚了。

大家都围着姚修远问东问西的,“小子不错嘛!入伍三年又成了连长了。”姚清远拍着他的肩头道,“咱家这升官速度都坐着火箭呢!”

“不是坐火箭,是有原因的。”姚修远接着又道,“这不运动结束了,就开始秋后算账了,部队这些日子正在清查‘三种人’,并非是军队主导,只是地方在清查中牵涉到部队人员,部队要进行配合。我们部的一个营长68年入伍的,入伍前在地方参加了红卫兵派性斗争,可能是造反一派。这位同志比较有能力,能当上造反头头都非等闲之辈,入伍不到十年就当上了营长,是团里比较年轻的营职干部,由于地方找来了,部队只好对他采取了转业处理,但并没有受处分。不过很可惜,照着他的上升势头,前途没了。”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家只是唏嘘一下,徒留一声叹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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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粉红炸弹’

“对了,小叔你没有受影响吧!”姚修远担心地问道,“地方上可是乱哄哄的。”

“我能受什么影响,都是忙着向上爬,谁会来争一个大队队长的位置。”姚长海摆摆手笑道。

“老爹,您忘了您还兼着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的头衔呢!您不稀罕有人稀罕的紧。”妮儿提醒道。

“谁稀罕,谁拿走。”姚长海摇头道,“我没红顶商人胡雪岩野心,我只有一个大队的眼光。”

胡雪岩的名言:有一县的眼光,做一县的生意;有一省的眼光,做一省的生意;有天下的眼光,做天下的生意



这里不仅仅指的是眼光,而是能够承担起一县一省的责任,能够承担的起这样的心胸和德行,如果没有这样的心胸和气魄,就算得到财富,也会离之而去的。

“小叔,您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姚墨远调侃道,“您不要,架不住这官帽子往您头上戴啊!”

“说的容易,哪儿轮的到我啊!”姚长海随即摇头一笑又道,“你们没事就成。”

“等等!照修远哥的说法,那致远哥岂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了营长了。”姚墨远不可置信地说道。

“是啊!这小子瞒得可够深得。”姚长山失笑道。

姚家人对姚致远可真是信心十足,这真是自己的孩子是个宝!

不过几天后就收到了姚致远寄来的信,信中还真说他当上营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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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聊完后,姚长海回到自己家长吁短叹的。“虽然是树倒猢狲散,但看来一时半会儿还安定不下来。”

“秋后算账看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了。”妮儿又道。“老爹,您可要夹紧了尾巴做人哟!”

“小鬼头!”姚长海揉揉她的脑袋道。

刘姥爷无奈道。“唉……跟军人算旧账是最无赖的政治。世界各国都有不成文的规定,军人凡是按照上级命令进行的任何工作,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负责任,因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然而到了咱这儿有时却不这样。”他摇摇头接着道,“到时候不知dào

又有多少人牵连了。‘军人无自由!’这是世界性的道理。他们只能服从上级的指挥,没有任何选择权。假若让军人由自已判断对或错来执行上级的命令,那这个军队肯定是一盘散沙。”

“唉……”刘姥爷叹息。

他们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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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紧不慢地一分一秒的朝前走。转眼间进了77年,随着春节的临近,不但这村里的年味儿越来越浓,全国各地的年味儿就浓的化不开了。

从春联上就能看得出70年代前期家家户户贴的春联大致相同:

“东风浩荡革mìng

形势无限好,红旗招展生产战线气象新”

而现在人情味逐渐浓厚,有了:

“喜气洋洋过春节,身强力壮迎长征”

“四化美景振人心人心思跃,公报春风拂大地大地生辉”

……

作为运动结束后的第一个春节,依然是在吃上的消费占国人收入大部分。为获丰盛年饭,必须‘起早贪黑’。

虽然这年月短缺经济下,人的消费主题是‘抢购’,要想吃一顿稍好的年饭对人有许多要求:好身体、好耐心、早起床等。但像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即使在最困难的年代里过着革mìng

化的春节国人仍是隆重对待的。

1970年的报纸报道说京城春节期间“粮、油、肉、蛋、水果、茶叶供应充足,市场上还出现了如黄瓜、西红柿、豆角等一些夏令蔬菜”。情况似乎一年比一年好,1971年肉、鱼、蛋、糖、奶粉种类、数量也比前一年同期有所增加。各种鲜菜、糕点、干鲜果品供应充足。

1972年还增加了广东、湖南、四川的腊肉、香肠以及山鸡、野兔等野味,活鸡、活鸭、活鱼、活鸟等大量上市。菜市场不仅供应北方蔬菜还供应南方蔬菜。当时,吃上的消费占国人收入的大部分。为了获得丰盛年饭,人们必须付出“起早贪黑”的代价。越往后,食品种类越多。

今年报纸上还说京城还恢复了庙会,传统小吃也陆续恢复,这引发了人们的巨大热情。

虽然这都是发生在京城的事情,也直接地说明70年代的年饭呈现由贫乏走向丰富,由肠胃单调到饕餮大开的改变——食的复归可以说是人性复归的一个信号。

具体涉及到姚湾村,春节的传统色彩加强了,祭祀、胜利腰鼓打起来了。人们嗑瓜子、放鞭炮、包饺子、发压岁钱、互相拜年,走亲访友也忙碌了起来。

姚奶奶和姚爷爷在腊月二十就回来了,姚家自是一番热闹,年三十姚爷爷带着儿孙们光明正大的上坟,祭祖,他老人家对着牌位絮叨了半宿。

心里那个敞亮,乐呵……

过年期间由大队组建的社火队,从祠堂走出,社火队一百多人都是大队的壮小伙,踩着整齐的鼓点,和着轰鸣的礼炮声。在村里转上一圈,来到了打麦场,锣鼓队、太平鼓队、舞龙队、戏曲队、狮子队等轮番上阵表演,热情洋溢的演出掩盖了冬日的寒冷。其中,舞龙表演格外吸引观众的眼球,黑夜中一条满身晶莹的巨龙,时而翻腾,时而盘旋,时而昂首挺立,时而吐珠摇尾,不时搏得了相亲们的阵阵掌声。

村里热闹,这县里也不差,正月十五闹元宵,县里把个个大队的社火队集中到了县里,在县里最宽敞的街道上走上一圈,此次社火表演,将欢乐喜庆的气氛送到了全县每户人家中,让大家在喜庆的气氛中度过了一个平安、祥和的春节。全县得人好像都沸腾了。可以说人们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生活的喜悦,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在打倒“四人帮”的第一个春节。人们着魔似的喜欢放鞭炮,以至一段时间内关于鞭炮伤人的事件层出不穷。人们体味着“拨乱反正”之后的团圆以及亲友的互访所带来的春节的温馨。代表着人情社会之最高传统的春节终于复归了。从70年代春节气氛的演进对比中。人们感受到的最大喜悦莫过于此——有了安全、自由、温暖、热闹、团圆感觉的中国人的传统节日。

姚湾村沉寂多年的正月十五送灯的习俗也回来了,好像是为了弥补这十年来的‘黑暗’。

正月十五的晚上天一黑,人们就把灯点燃,整个村子恍如银河,星星点点。每种灯都要送到一定的位置上。比如斗灯放于祖坟坟顶,鱼灯用水瓢托着放在水缸内,狗灯放在大门口,猪灯放在猪圈墙头,牛灯、马灯放在牛棚、马棚。鸡灯则由人端着照墙角、旮旯,免得毒虫、蝎子伤人。

在民间,送灯的习俗主要是祭祖、消病除灾、祈求人丁兴旺、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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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亲家没有为难你吧!”大娘见叶帼英回娘家回来后,瞅了个机会拉着姚清远进了自己的西厢房。

“没有!您就别担心了。”姚清远笑道,“我们孩子都生了仨了,岳父、岳母早就歇了这心思了。”

姚清远积极,加上姚家的孩子又争气,所以就跟岳家关系就缓和了。这每年过年大年初二姚清远一家子就回娘家住上几天。

“这不是运动结束了,他们算是彻底抖起来了。俺这不是怕再来一回吗?”大娘心有余悸道。

“娘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心就是石头做的也让我和帼英给捂热了。”姚清远笑道,“我本来也担心来着,结果还跟以前一样。拿我当女婿看,给孩子们的压岁钱每人十块和大哥家的孩子一样。没有鄙夷、没有看不起……娘您可以安生的睡个觉了。”

“哼……你就臭美吧!”大娘白了他一眼道,“行了。今儿晚上就别开火了,叫你媳妇儿过来吃饭吧!”

“是。娘。”姚清远乐呵呵地笑道。

日子在平静中缓缓流淌,进入到煦日和风的五月。阳光烂漫的五月、春夏交值的五月。

傍晚时分姚长海挥舞着信进了姚家,“爹,娘,三哥来信了。”

“快打开看看,你三哥在信里都说些什么?”姚奶奶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紧问道。

姚长海麻利的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突然高兴道,“爹、娘,致远要结婚了。哈哈……咱家终于迎来喜事了。”

轰隆隆……这炸弹把妮儿给炸晕了,啪嗒一下,枇杷一下子从妮儿嘴里掉了出来,“男的、女的……”妮儿傻乎乎地问道。

其实妮儿也知dào

自己问这个问题很愚蠢。

“瞧妮儿说的!这自古结婚不都是男人和女人嘛!”姚奶奶轻笑道,又喃喃自语道,“致远有二十七、八了吧!是该结婚了,这可是老三家的头一桩喜事,小幺,致远啥时候办啊!日子定了没。”

“娘,这日子定了,两个星期后。”姚长海回道。

“日子这么紧!咱跟本就来不及准bèi

。”姚奶奶当即就埋怨道,“这你三哥不信这个,这致远娘怎么没有把女方的生辰八字拿来,让五叔公给算算。”

“娘,致远的探亲假短的很!三哥、三嫂在信上说了到时候咱去观礼就成了。”姚长海看着信说道。

“这么说不再村子里办了。”姚奶奶颇为遗憾道。

“咦!妮儿呢!”姚奶奶一扭头发xiàn

妮儿不见了。

“可能去报gào

大家这个好消息了呗!”姚长海笑道。

姚长海猜得不错妮儿是去报信了,不过是去找刘姥爷了,因为刚才紧盯着姚长海看的的时候,脑子里居然闪现姚致远的葬礼。

这一下子惊得妮儿直接朝山上跑去,“太姥爷,太姥爷……”妮儿边跑边叫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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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自杀

虽然知dào

妮儿在村子里来去自如,但当爹的还是不太放心,看见她不在了,信中最主要的事情也说完了,所以姚长海放下手上的信件,追着出了姚家的大门。

正在山上训liàn

的墨远他们几个孩子们的刘姥爷也是心神不宁的,刚要随手起一卦,问问吉凶,就听见了妮儿地声音。

“嗖……”孩子们只见虚影一闪,老爷子已经消失在他们面前。

“太姥爷!”妮儿抓着他的胳膊道,“太姥爷,快给致远哥算一卦,快!”

妮儿的天眼能知未来,可具体到哪一天,还没有那么高的精确度。所以一见面才会让刘姥爷卜一卦。

“你看见啥了?”刘姥爷拉着她的手追问道。

妮儿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看见致远哥的葬礼了。”

“啊……”

刘姥爷最担心的事还是朝他走来了,不过老爷子还没叫呢!追着妮儿出来的姚长海被消息给震地扯开嗓门大喊道。

实在是这个消息震得姚长海惊慌失措了。

“冷静点儿,姚姑爷冷静点儿。”刘姥爷赶紧说道,“你想把人都招惹来嘛!”

要知dào

通信靠吼的年代,乡下人个个都是男高音。

姚长海冷静了下来,“姥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我这边才接到了三哥寄来的喜讯,怎么转眼间喜事变丧事了。”

“长话短说,妮儿能预知未来,这个你应该知dào

的。难道怀疑她说假话不成。”刘姥爷边走边说的。

“这个我知dào

,可是怎么会。致远有着大好前途,年纪轻轻的。怎么会?难道是出任务牺牲了。”姚长海赶紧说道,“那我赶紧给三哥写信,让他截住致远,别参加行动。”

这是他首先猜到和想到的,谁让军人也属于高危职业。前些年家里人可没少为三哥提心吊胆的,就怕收到噩耗。

妮儿闻言赶紧拦着道,“老爹,老爹先让太姥爷卜一卦,算一算。”

“对对!先算卦。先算卦。”姚长海晃过神儿来道。

三个人匆匆回来了家,刘姥爷为了算的精确,慎重起见甚至拿出了下方上圆的六壬式盘为姚致远推演命理。

“这个……我以前见姥爷不都是手指一掐随便起卦的或者用铜钱。”姚长海诧异道。

“为了算出准确的时间。”妮儿说道。

虽然她知dào

以刘姥爷现在的境界修为来说,可以随意而为,诸如金钱起卦、蓍草起卦、声音起卦,名字起卦,方位起卦等等,凡成有数,尽皆可为。

境界到了。技高者皆可以树上摘片树叶,路边拔根草,甚至是地上随便捡颗石子,都能成卦!

算卦准不准不是看铜钱之类的器具。准的应该是算卦者风水大师,而不应该拘泥于形式。

自身修为到了,一切都不重yào



‘易无定法’。树叶亦可为卦,一切皆在境界。

不过人命关天。所以刘姥爷不得不慎而又慎了。

六壬式盘,取法天圆地方而造。天盘列十二躔次布于二十八宿之间。象天道运转。地盘布十二方位于下,与躔次相应,亦列二十八宿,以象星宿之精气于地下分野之关联。

“嘘……”妮儿食指放在嘴边噤声道。

姚长海也不再问东问西的,耐心地等待着。只见刘姥爷身前的六壬式盘的圆形天盘呼呼转动,一道道光芒从式盘的小格子上腾起。

姚长海的惊呼声被妮儿白嫩的小手,一下子给捂进了肚子里。

一道青蓝色的光线瞬间式盘的天干地支经纬线上流转,越转越快。

姚长海扒开妮儿的手,这下子再大的惊讶也噎进肚子里去,不再打扰刘姥爷算卦。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嘎……”的一下流转的光线戛然而止,刘姥爷少有的阴沉着脸开口道,“我们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晚了,就再也见不到人了。”

姚长海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根本赶不到三哥那里。”

“三哥那里,等等……致远休探亲假,在家里会发生什么事?”姚长海抬眼盯着一大一小道,“姥爷,妮儿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在家里,又不是出危险的任务哪里会有生命危险……

“老爹,现在不是讨论原因的时候,晚了的话,致远哥可就没了。”妮儿提醒道。

“对对,我现在就去农场借车。”姚长海立马起身道。

“老爹,带上成天大哥,有车咱们还缺个司机。”妮儿冲着他喊道。

“知dào

了。”姚长海声音回荡在院子里。

“妮儿收拾一下,我去你爷爷说一声,不能这么不声不响的走。”刘姥爷起身下炕道。

“太姥爷,要怎么说,总不能说那傻小子自杀吧!”妮儿担心地问道。

“这个……就说小祝的军工厂有事?”刘姥爷这脑子飞快的运转道,他烦躁地挠挠头道,“至于长海和成天他自己找借口。”

这个谎怎么都圆不过来,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至于这件事怎么跟家里人解释,现在还是先把人给救下来吧!人没了还计较什么谎言不谎言的。

刘姥爷去了姚家,妮儿麻利的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谁知dào

这一去要待上几天。这事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姚长海看了下天色,直接去了学校找到了连成天,二话不说拉着他去了农场,开着一辆绿色帆布的吉普车就过来了。

刘姥爷和妮儿直接在村口等着,车子一停直接打开车门上了吉普车。

姚长海则交代了一下追过来的几个小队长,人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走!”刘姥爷说道。

车子如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车子上了省道以后,坐在副驾驶座上地姚长海道。“成天就这么一直朝北开,开到最大的马力。反正天黑了也没啥车子。”

姚长海侧了身子道,“好了,姥爷现在可以跟我讲实话了吧!六个小时,正好三更半夜的,这人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刘姥爷也知dào

瞒不住姚长海了,直接道,“长海,听了可要有个心理准bèi

。”

姚长海听着刘姥爷的语气,这心里咯噔一下

道。“姥爷,您说吧!我承shòu的住。”

“事实上致远是想自杀!”刘姥爷直截了当地说道。

车子只是轻微的一抖动重新平稳地上路,看来作为司机的连成天的心理素质不差。

姚长海就不一样了,整个人都傻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自……自杀!”然后就像是崩溃的洪水似的喊道,“姥爷你你开玩笑的吧!致远年纪轻轻,已经是营长了,现在又要结婚了。他有啥想不开的。”

姚长海急切地问道,“致远得了不治之症?”

“不是!”

“他在部队遇到啥难题了,真解决不了,大不了回家种地。”

“不是!”

姚长海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嘴里不停地念叨,“那为什么?”

妮儿看着老爹胡猜八猜的,“只是不想结婚而已!”甜甜糯糯地声音传来敲击在姚长海脑中。

“不想结婚。也不用以死来反抗吧!”姚长海惊叫道,“夏穗不是也不想结婚。我们也没有逼她呀!他怎么连个女人都不如。”

“肯定是三哥逼的,肯定是。三哥那臭脾气,想当年逼致远当兵也是这样。不知dào

给致远找了个啥样的女人,才闹的致远要死要活的。”姚长海是脑洞大开,胡思乱想道,“这个笨小子,不想结婚不会来找我们啊!他说不动三哥,我们难道劝不动啊!”

一路上姚长海这嘴就没有歇气,不停地骂着,笨蛋,臭小子,等见到你,看怎么收拾你。

今晚月色很好,尽管夜深连成天透过后视镜看着刘姥爷别有深意地眼神还是被刘姥爷和妮儿捕捉到了。

也只有姚长海才会对这么蹩脚的话信以为真,这也许是关心则乱,或者是旁观者清吧!

车程是寂寞的,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一直伴随着。

“停下!”刘姥爷喊道。

“嘎吱……”一下车子停了下来,连成天朝后看去道,“太姥爷我们往哪儿走。”

大晚上的,这车子能开的飞快,真是不容易,还好一直是直行。

刘姥爷一枚铜板开始卜卦,连成天漆黑如墨地双眸微微一闪,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边走。”刘姥爷指路道。

车子在刘姥爷一路指下来,越开越荒凉,是越开路越颠簸。

“那个姥爷,我们不去找三哥吗?”姚长海问道。

“找他有什么用,时间根本来不及。”刘姥爷眯起眼睛看了看车窗外的月色道。

“姥爷,你的意思是致远那家伙不在家。”姚长海意味过来道。

“想死之人,在家干什么?”刘姥爷没好气地说道。

“那该……混小子,这么多年了,真是白教他了,怎么还是想不开啊!”这心里那个恼怒啊!不知dào

气姚长河还是气姚致远。

“哎……成天,错了,走错了。”刘姥爷赶紧拍拍驾驶座道。

“哦!哦!”连成天赶紧退了回来,重新上路。

“成天哥,你下来,我来开车吧!”妮儿实在受不了,颠簸这点就不计较了,路况不好,谁也没办法,最主要的是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了。

“你来开?”姚长海立马摇头道,“不成、不成,你连车都没摸过。开玩笑!”

“不想给致远哥收尸的话,我来开。”妮儿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闺女,你开车的话,我们不用找致远了,直接给我们收……”

姚长海地话没有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道,“妮儿你来开车,时间不多了。”

打开车门调换了位置后,妮儿开车不需yào

别人指点道路和转弯,至于超速、违章统统见鬼去吧!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有,绿色的吉普车在她的的操纵下不断加速,加速到极限……(未完待续……)

第476章 救下

坐在车厢里的三个大男人这冷汗刷刷的直流,这哪里是坐车啊!简直是脱了缰的野马,在漆黑的深夜里朝‘地狱’狂奔。

如果说先前颠簸的是屁股疼,那么现在颠的是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姚长海和连成天两个人紧紧的抓着门把手,只有刘姥爷稳如泰山般的坐在后座上。

这般稳如泰山,那是因为全身真气运行的缘故。

作为司机的妮儿凭借着时有时无的天眼,超强的记忆力,高超的架势技术就这么咆哮着在黑夜里狂奔。

“太姥爷!”妮儿头也不回的焦急地喊道。

妮儿的话音刚落刘姥爷就嗖的一下消失在他们面前,连成天的眼睛都直了。

透过月色,姚长海和连成天两人的嘴巴张成了o型,高速行驶中,这车门好像没有打开吧!他怎么出去的。

刘姥爷在山林中极速穿行,身形如鬼魅一般甚至没有惊起林中鸟兽。

妮儿通过天眼已经查探到姚致远已经跳入水库中,以车子目前的行进速度,无法直接开到水库边,只能绕道,那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妮儿能发xiàn

,刘姥爷通过神识自然也发xiàn

了,时间紧急,只好就这般‘飞’出去了。

“嘎吱……”一声,“扑棱扑棱……”惊得鸟儿齐飞,鸟鸣声悲泣刺耳。车子猛得停在湖边,两只前轮扎进了水里。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银雾般的月光洒向大地。

平静的湖面笼罩着阴沉沉的气氛,寂静得能听到树摇动“沙沙”声音。到处都弥漫着死亡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姚长海推开车门踉跄地下了吉普车。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辈子绝不在让妮儿摸汽车,实在太恐怖了。

又想起正事,看着银白平静的水面,“我们来晚了吗?”

“怎么不见太姥爷。”连成天斜靠在吉普车上,“不会真的来晚了吧!”

“不会!我算过从他落水到我们到来大约十多分钟之内,应该还在最佳的救援时间内。”妮儿冷静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下,“哗啦……”一下刘姥爷从水里一跃而起,离了水面,腋下夹着姚致远从水库里朝他们漂了过来。

连成天眼睛一亮。心里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的却是门道,连成天看出来刘姥爷这一手功夫的深浅。

刘姥爷的身体似乎轻如鹅毛一般,随着水面起伏朝他们漂浮过来。细心的他还是发xiàn

了,老爷子的双脚其实是在快速的移动着。

连成天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水面上的刘姥爷道,“铁掌水上漂!!”

“一苇渡江。”姚长海喃喃自语道。

姚长海如今被刺激的已经是波澜不惊了。

妮儿可是火眼金睛,啧啧……没想到太姥爷的真气居然如此的精纯了。虽然妮儿是魔修宗师,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道修妮儿也是知dào

的,?修liàn

内家心法,就是一个练气的过程。

修liàn

内家功法的人,首先要将人体内的那些后天浊气给排出去,换成先天真气,从而改变自身体质,从而获得延年益寿或者是超出常人的能力。

真气越多功夫自然也就越深,?当体内真气形成一定的储量之后,量变转到质变。洗髓伐骨。身体机能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最后白日飞升也并非没有可能。

啧啧……这个致远哥,是怕自己死不透嘛!居然这脚下还捆绑着大石头。

眼见着刘姥爷漂了过来。连成天和姚长海赶紧上前帮忙。

五月的天气,湖水还是非常的凉的。姚致远浑身冰凉,脸色在月色下惨白惨白的。

姚长海看着侄子这般惨兮兮的模样。胸口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哆嗦着嘴问道,“姥爷,致远他没事吧!”

刘姥爷没有回答姚长海,直接开始清除姚致远的口腔,鼻腔内的水、泥及污物,用手帕裹着手指将他的舌头拉出口外。解开衣扣、领口,以保持呼吸道通畅,然后抱起他的腰腹部,使其背朝上、头下垂进行倒水。

看着水不断的从姚致远口中流出来,姚长海嘴角总算露出一丝笑容。

“老爹别高兴的太早,致远哥一心想死,根本没有怎么挣扎,没有用龟息,他的心跳已经停止,快点儿做心肺复苏。”妮儿催道。

以姚致远的修为要是屏住呼吸的话,能在水好长时间,轻松的打破世界纪录。

姚长海本来落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刘姥爷灌注了真气的双手开始做心肺复苏。

溺水窒息后,最易受损害的是脑细胞。缺氧的时间和程度,直接影响着心肺复苏的成功率和脑复苏的效果。

普通人脑缺氧10秒即可出现意识丧失,缺氧4~6分钟,脑神经元发生不可逆的病理改变,6~9分钟死亡率达65%,12分钟则成活率几乎为零。

虽然姚致远超过了救援的黄金时间6分钟,虽然脚上拴着石头,带着必死之心,但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死的,只要有一点儿反抗就争取了时间。

一下……两下……刘姥爷不停按压着他的胸口,过了好久都姚致远依然是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这身上水嗒嗒的衣服,在刘姥爷的真气下,已经完全干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山风袭来,冷入骨髓,这心渐渐沉入谷底。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来晚了吗?”姚长海跪在地上无助地看着刘姥爷,“姥爷,怎么办?怎么办?”

姚长海气急败坏地吼道,“臭小子你给我醒过来。你这么走了,让三哥。三嫂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怎么办啊!”

“老爹。你安静点儿,放心有我们在他想死没那么容易。”妮儿摁着姚长海的肩膀道。

妮儿怕吓着他们,其实这起死回生的方法多的是,大不了招魂、还魂,借尸还魂都成。

“咳咳……咳咳……”姚致远终于有了反应。

姚长海喜极而泣道,“活了,活了。”

人是醒过来了爬了起来,跪在了刘姥爷面前,不言不语。诡异的安静。

“哟!您老人家这是无声的抗议我们不该救你呢!还是知dào

错了……”刘姥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怒极反笑道,“你是这么一直跪下去想让我们原谅你不成。”

刘姥爷虽然生气孩子不爱惜自己,但也知dào

这孩子心里苦,所以还算客气。

但姚长海可就没那么温柔了,“啪啪……”甩了他两巴掌了,“小子你能耐啊!什么不好学,你学人家自杀,我们那点儿对不起了。你让三哥、三嫂,你让爷爷、奶奶怎么办?你有想过他们吗?你要真是没了。他们可怎么办啊!你这是要他们的命啊!”姚长海说着说着这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数落了姚致远一大堆。

这姚致远如撅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姚长海蹲在他面前道。“有啥解决不了的事,这么想不开的。致远告sù

小叔,小叔给你做主。”

姚长海想着在车上妮儿说话的话。他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你不想结婚。咱就不结婚,我跟三哥、三嫂说。”

为了保证可信性。他又道,“夏穗年龄比你小点儿,都成老姑娘了,人家小伙子都追来了,咱家也没逼着她嫁人。我要是说不动三哥、三嫂,这不还有爷爷、奶奶的吗?他们一准向着你。”

等了老半天都不见姚致远言语,姚长海急了起来,“致远,你倒是说话啊!有啥事你倒是说啊!”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从被救上来,姚致远第一次开口讲话。

“好了,好了,没事了,有啥对不起的。”姚长海笑着拍他的肩膀道,“以后有什么事就直说,跟三哥相处的不多,你怕他。你跟三嫂说,三嫂可是把你捧在手心儿里的。”

姚长河长年在部队,这在感情自是比不上从小跟这三嫂长大。

“小叔,对不起,您救了我第一次,救不了我第二次……”姚致远跪在鹅卵石上说道。

刚要起身的姚长海听了他这话给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说啥?你还想……我不是说了,这事交给我了。”

沉默依旧是沉默,这会儿姚长海回过味儿来,合着刚才说的半天,都不是主题,“致远,你说吧!到底为啥想不开。有天大的事小叔都给你顶着。”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姚长海直接看向刘姥爷道,“姥爷,您告sù

我实情吧!想要撬开他的嘴难了。”

妮儿刚想说什么,被刘姥爷扯了扯衣袖,这事只能姚致远自己说,别人帮不上忙。

姚致远却道,“小叔,您还是别管我了,我是姚家的怪物,更是姚家的耻辱,我死了才干净。”

这没头没尾的,听的姚长海一头雾水,“怪物,耻辱。你那里是怪物了,耻辱更谈不上,你知不知dào

你是姚家的骄傲,我们都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快点儿说吧!到底为啥,我等不急了!”姚长海催促道。

“致远哥,你就说吧!你忘了太姥爷是干什么的,他都能算出时间,从姚湾村马不停蹄地一路赶过来了,还有啥算不出来。跟着太姥爷这么久,还看不出来!太姥爷为什么只收你为徒,他一早就知dào

的。即便全世界都抛弃你,三叔、三婶不要你,你还有我们不是吗?”妮儿出声道。

“教了你那么多真是白教你了。”刘姥爷气愤道,“见识了那么多生老病死,我以为你会看开的。这又不是你的错,生就的这样,没想到,你咋还那么笨啊!笨死了。亏你还是暗劲高手,对生命层次、境界的理解居然还这么的肤浅。”(未完待续……)

第477章 真相

“跟了我这么久,这洒脱自然,潇洒不羁怎么一点儿都没学到,迂腐!你又不是没成年,又不是经济不独立,还靠着家里养活。有些人接受不了,不是有我们呢!”刘姥爷来回踱着步碎碎念道,“咱又不碍着谁了,那么在意别人眼光干什么?修道之人讲究的是率性而为,顺其自然……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对不起,师父。”姚致远哽咽着磕头道。

“致远哥你哭什么啊!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世间有懂你的人,理解你的人,包容你的人,还有啥好哭的。”妮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是一家人,你在怕什么?有啥不好说的,说出来,咱家的人会理解的。”

姚致远眼眶里不断的泛着泪,蓄满了就流下来,清澈明亮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小叔!”

“说吧!我听着呢!放心有啥事有我给你顶着呢!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姚长海蹲在他面前认真地说道。

“小叔,我不知dào

该怎么说,我很惶恐、害pà

,我不知dào

该怎么办?我怕爹、娘受不了,与其受到世人的鄙视、嘲笑、讥讽……还不如悄无声息地的死了。就当爹娘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子好了。”姚致远呜呜地哭了起来,双肩止不住的抖动。

无知也许是幸福的!所以他连遗书都没留下,跑到了水库,打算结束自己的一生。

“你这傻孩子。你好好的没了,三哥、三嫂怎么承shòu的住。”姚长海哽咽道。

姚致远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道,“小叔。我不喜欢女人。”

姚长海闻言一听,顺着他的话随即就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咱在找……”他说着说着顿时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嘴巴张张合合的,小心翼翼地问道,“呶!致远是不喜欢三哥、三嫂给你找的女人,还是不喜欢所……所有的……所有的女人。”结结巴巴的问完了这句话。

这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老爹,你这不是废话吗?”妮儿没好气地说道。

要是单单不喜欢三哥、三嫂介shào

的女孩子。也用不着去死。这个结论吓得姚长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起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姚致远,哆嗦着嘴问道,“那你喜欢什么?这世界不是女人就是男人。”他紧攥着姚致远地胳膊,攥的紧紧的,四目对视,确认道,“男……男人。”

明明是柔和的月色。却刺得他双眼生疼,心像在海浪中漂泊翻滚的浮萍,起起落落。承认真的需yào

勇气,最终姚致远轻轻一点头。

“啊……”姚长海一声凄厉地嘶吼。紧接着是掏心裂肺的,喘不上气滔滔大哭。

这下子不止姚致远傻眼,在场的三人都傻眼了。想过各种可能。打、骂、鄙视、嫌弃、避之不及……就是没想到姚长海哭的这般惊天动地的。

姚长海不停地抽搭着,两眼发直看着平静的湖面。“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姚致远则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老实巴交了半辈子的老爹,除了这些年当上大队长,跟上级周旋着为社员谋福利,对于喜欢男人,他根本无法想象,都不知dào

这是为啥?

在这情爱在异性之间都不敢光明正大说出来的时代,同性更是无法想象,在姚长海眼里这完全是违背社会伦理道德。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

他始终想不明白!

姚长海哭够了,转过头,沙哑着嗓音道,“致远啊!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好好一个人会得的这病,你不是医生吗?不能给自己治治。”眼神乱糟糟的,激动着,颠三倒四的说道,“是不是见的女人太少了,咱多跟女人相处相处说不定就好了。”

“小叔……对不起。”姚致远痛苦地说道,“我也挣扎过,我甚至想按爹、娘的意思结婚生子,可是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因为我毁了人家的一生。”紧攥这双手,指甲嵌入了肉里,泣声道,“我知dào

这对我们家意味着什么!我非常清楚,我也知dào

,这是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这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清楚的知dào

,这是很难接受,很难理解的事情。我知dào

罪大恶极,罪该万死,我只想带着这个秘密死了算了……”

“你这混小子,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孝的话。”姚长海气愤地骂道。

“小叔,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您跟我爹、娘说吧!如果他们让我死,我会去死的。”姚致远平静地说道。

“致远啊!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侄子明白吗?你太姥爷,妮儿能开着车来救你,可见很理解你,对吧!你看成天都没有嫌弃你。”姚长海抬眼看着连成天祈求道,眼下得先消除他一心想死的心。

“我对这个不歧视!”连成天接着又道,“现在每年纽约都会有同性恋大游行这个传统可追朔到1970年。”

“你看看!相信我小叔没有撒谎,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你是我侄子,这辈子不变。”姚长海赶紧说道。

“为什么哭!”姚致远问道。

“致远虽然我不是你爹、娘,但我是你的小叔,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为什么哭,我也不知dào

,只是眼泪自己流下来。也许是为了你的以后吧!想想你可能要孤独终老,想想我都心疼。这些年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应该会很累吧!你这傻孩子。”姚长海心疼着朝他伸出了手,看着他慢慢伸过来手,姚长海高兴地紧紧的抓着,流着泪道。“我们一起想办法,三哥、三嫂那边我去说。不管怎样,致远向小叔保证不再做傻事。嗯!”

“对不起。”姚致远抱歉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的。”姚长海摇摇头道,“刚才太惊讶了,所以抱歉吓着你了。”

想想异性恋都有可能受到种种,而不能修成正果,何况致远这般,本就受社会所不允许,他的心紧紧地揪揪在一起。

姚长海粗鲁地抹了下自己的脸,沙哑着嗓子说道。“有烟吗?”

连成天赶紧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姚长海,家里穷,所以姚长海很少抽烟,即便这两年荷包鼓了起来,身上有了烟也都是递给别人的。

姚长海抖着手从烟盒里掏出来,放在还抖动着的嘴唇上。连成天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淡蓝色的火焰在他瞳眸上灼烧,一片碎光点点的火焰……

他在想这事该怎么给三哥、三嫂说,两人正喜气洋洋的准bèi

喝儿媳妇茶呢!

“致远哥。你先起来!一直跪着干什么?”妮儿上前拉起了他,让他坐在地上,“跪在鹅卵石上,你这膝盖不想要了。”

“妮儿愿意碰我。不嫌弃我脏。”姚致远黑暗眼眸闪过一抹亮彩。

“你是个大笨蛋。”妮儿粗鲁地一把把他推到在地,平平的举起双臂道,“都是你害的。给我按摩一下双臂,刚才开车过来。这手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刚才下车的时候,这手臂都被颠簸的麻木了。

“哦!”姚致远催动体内的真气。认真地给按摩妮儿细胳膊。

“你开车!”姚致远按摩着,按摩着猛地抬头道。

“是啊!你挑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成天哥对路又不熟悉,要不是我,根本就来不及。”妮儿邀功道。

“你的眼睛!”姚致远吃惊道。

“看不见咋了,我不是开车过来了,技术不错吧!”妮儿故yì

道。

“妮儿,你这辈子别再想碰汽车。”姚长海在她身后吼道。

“致远哥,老爹吼我,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妮儿躲在姚致远身后说道。

被妮儿这一插科打诨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好多。

“姥爷,这事该怎么给三哥、三嫂说。”姚长海看向刘姥爷询问道。

妮儿出馊主意道,“要不咱去报丧去,失而复得也许就不在意这点儿小事了。”

“甭听妮儿的,想吓死他们啊!天都快亮了,我们先找个招待所休息一下。长海你直接给妮儿三伯、三大娘就直说吧!”刘姥爷想了想道。

“我来开车吧!”姚致远说道,连成天不知dào

路,妮儿还是算了。

“小心。”刘姥爷劲风一挥,差点儿摔倒的姚致远站直了。

姚致远起身忘了脚踝上还绑着石头呢!

刘姥爷手起刀落,姚致远脚上的绳子,应声而断。

五个人上了吉普车,姚致远开着车一路到了大院,直接开进了院子。

姚致远在自家门口不远处,停车,指明家门后,放下了姚长海。

大院里就有招待所,所以姚致远把车子直接开到了招待所楼下,要了三间房。

来得匆忙,连有效证明都没有,所以只好姚致远出头了。

姚致远领着他们进了房间,进了房间后,连成天就跪在刘姥爷身前道,“师公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你小子,总算认出来了。”刘姥爷横刀立马的做在床上笑道,“你师父还好吧!”

连成天不好意思地挠挠道,“师公,师父他老人家很想你们,中美还没有建交,所以他老人家也不敢回来。不过他一刻都没忘了你们,所以从十年前,我就开始在大陆走动了,不过您也知dào

,我不敢乱来,所以这么久才找到您老人家。”

“甭说不敢乱走动,即便可以来去自如,人海茫茫如大海捞针似的,也不好找。”刘姥爷感慨道,“行了,先起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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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月落西天,天还没有大亮,星星一眨一眨的,大院里安静的很,而姚长河家已经有了动静,屋里的灯亮了。

刚刚起身地姚建远和姚振远揉着眼睛朝三大娘打招呼道,“娘,早!”

“你哥呢!”三大娘拧着眉头问道,这大儿子可是从来没有晚起来过的。

“娘,你脸色不好,昨儿晚上没睡好吗?”姚振远问道。

“你娘昨儿晚上突然心脏跟针扎似的疼,后半宿几乎没睡。”姚长河扣着扣子从房间里出来道。

“怎么回事,娘你啥时候心脏不好了。”姚建远上前拉着她的手道,然后看着姚致远紧闭的房门道,“哥,哥,咱娘身体不舒服,你快过来把把脉。”

“别叫了,就疼了十来分钟,没啥事,别听你爹的,他吓唬你们呢!”三大娘摆摆手道。

“咚咚……”姚振远轻叩着姚致远的房间,“奇怪了,咱说话这么大声,怎么哥还不起来。”

“别打搅你哥了,让他多睡会儿。”三大娘上前拦着道。

“哥,我进来了啊!”姚振远直接推开了房门道,看着空空荡荡地房间,“娘,我哥没在房里。”

“你哥早就起来了。”三大娘笑着走了进去坐在床上拍了拍床,又惊慌失措地把手塞到叠的如豆腐块儿似的被子里,惊叫道,“他爸,他爸,这床怎么是凉的,致远昨儿晚上没回来。”

“没回来!”姚长河扒开孩子们进了房间,窗户插着。窗帘放下,桌椅整齐。床更是叠的板板正正的,整个房间简洁干净。没有人气。

“那他去哪儿了,说不定去找婷婷了吧!”姚长河猜测道,“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肯定腻味在一起了呗!别瞎操心了。”

三大娘闻言娇嗔道,“说什么呢!建远他们还在呢!”眉头又轻蹙道,“他爸,致远可不是那样的人。”

“建远,振远你们还不走。小孩子,听什么听。”姚长河拍了下两人的脑袋道。

“哦!这就走。”姚建远和振远说着朝屋外走去。

三大娘出了姚致远的房间,这心脏砰砰直跳,跳的她心慌意乱的,走到电话旁边道,“不行,我得给婷婷打个电话,看看致远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今儿心神不宁的,不见到儿子。她始终不放心。

三大娘刚要拨号,就听见大门外,姚建远喊道,“爹、娘。我小叔来了。”

“谁?你说谁来了。”姚长河惊讶地跑到了门外问道。

“三哥,是我。”蹲在门边的姚长海站了起来道。

“你……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啊!”姚长河拉着他径直就进了家门。

“你这小子。你在外面等了多会儿啊!这手都是冰凉的。”姚长河把他安置在木制的沙发上,“我给你倒杯热水。”

“水来了。”三大娘把热水递给了姚长海。

三大娘闻言早就放下电话。去倒了杯热水过来。

姚长海双手捂着杯子道了声谢谢,便垂头不语了。别看姚长海大包大揽的揽下来致远这事。可到了姚长河门前,他又怂了。

天还没有大亮,屋子里又没有动静,所以就这么蹲在了姚长河家门口这眼泪吧嗒吧嗒直掉,想着这话该怎么说?早知dào

按妮儿的馊主意来了。

闹得现在头疼的厉害,姚长海都无法想象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家里,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真是晴天霹雳,把他都给劈傻了。他能这么快接受,还多亏了姥爷和妮儿的经常做些惊人之举。可以说是被吓得习惯了。还有啥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这神经早被两人给练得粗的没边了。

倘若是对社会上不相干的两人,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或者是抛个白眼,嫌恶地给一句“臭流氓、死变态。”,不解,鄙视,漠然……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大侄子,难不成真让他的看着侄子去死啊!

但他不知dào

这事说了三哥、三嫂啥态度,万一吓出个好歹来;万一他们不认孩子觉得孩子给他们丢脸怎么办;他终于体会了一下当年在妮儿事发时,娘这心里对于他们是否接受妮儿,忐忑不安、饱受煎熬的感受了。

确实不好受!

姚长海这边沉默不语,陷入自己的思维里。可把姚长河两口子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长海,你咋来了,家里发生啥事了,这么早就过来了。”

“没事,没事!”姚长海摇摇头道。

“小叔子这样子还叫没事,分明有事。”三大娘接着道,“说吧!啥事我们听着呢!咱爹,咱娘出事了。”

“三嫂,咱爹、咱娘要是出事了,我来了还能在门口蹲着不进门啊!”姚长海接着又道,“你们就别瞎猜了,家里人都好好的,真没事。”声音依然带着浓重的鼻音。

夫妻俩想想也对,真要有事的话,早就敲开家里的大门了。

“小叔,你咋进来的?”姚建远好奇地问道,这大院里有门岗,可不是随便就能进来的。

姚长海喝了口热水,“哦!致远带着我们进来的。”

三大娘闻听赶紧问道,“致远跟你在一起啊!”

“嗯!”姚长海点点头。

“呼!”三大娘长出一口气,“咦!这小子跟你在一起怎么不见他进来。”

“长海,你刚才说,‘致远带着我们进来的’。你跟谁一块儿来的吗?”姚长河问道。

“哦!姥爷和妮儿还有连成天,我们一起来的。”姚长海道。

“呀!妮儿来了,怎么不见人呐!小叔人呢?”姚振远高兴地问道。

“妮儿和姥爷来了正好,就住在这儿得了等致远办完喜事再回去。日子都订下来了。”三大娘笑着说道,她可是知dào

妮儿和刘姥爷可是大闲人。

“啪……”姚长海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长海你到底咋了?”姚长河到现在终于发xiàn

事情不太对头。

姚建远赶紧跑到门后。拿来簸箕和扫帚,清扫一下碎玻璃。

姚长海抽泣道。“建远和振远,你们去招待所找妮儿吧!我跟你爹、娘有事说。”

“放这儿吧!”三大娘把簸箕和扫帚放在沙发后面。

姚长海接着说道,“三嫂,去把街门,屋门都插上。”

“快去,快去。”姚长河催促道。

三大娘推着建远和振远出了家门,然后插上了房门,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姚长海低垂着头,闷声道。“三哥,把致远的婚事退了吧!”

“退婚?小叔子,你这没头没脑说的啥话,这日子都订了。”三大娘不解地说道。

“三哥,把婚事退了。”姚长海耸动着肩膀好像是在哭,声带颤抖道,“不想致远有事就把婚事退了。”

“长海,你是不是病了,说什么傻话。”姚长河一把揪着姚长海领口。让他仰起头,兄弟俩就这么面对着面。

当看见姚长海泪流满面时,姚长河傻眼了,这哭得稀里哗啦的……

三大娘也被吓了一跳。“小叔子,有啥难事,你说。你三哥一定给你办。”

“长海你说话啊!这到底发生啥事了。”姚长河松开他问道,“求你别哭了。跟个娘们似的,真是的大老爷们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三哥,你知dào

我们在哪儿遇见的致远。”姚长海不答反问道。

“对哟!致远昨儿晚上一晚不在家,你们在哪儿碰到的。”三大娘问道。

姚长海闭了闭眼,把心一横道,“昨儿半夜,我们在水库里把致远给捞上来的,当时致远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三大娘完完全全震惊,大脑一片空白,腾的一下站起来,抓着姚长海的胳膊嘴唇哆嗦道,“小……小叔子,致远他,他……你告sù

我他……”

三大娘问出这句话,像用一把刀将自己胸口划开,挖心掏肺血流如注,浑身颤抖着血液快要流空的感觉。

姚长河看着小弟捂着嘴嚎啕大哭,嚎得他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姚长河强制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摁着三大娘地手道,“他娘,致远没事,你忘了致远把小叔给带进来的。他娘冷静下来,我们得冷静下来。”他又掰开三大娘地手,尽管心里焦急地不得了,口吻依然很沉着道,“长海,说吧!啥事让致远自杀,和婚事有关?”

不得不说姚长河冷静,这脑袋高速运转,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姚长海抹了下双眼道,“三哥你和三嫂坐一块儿!不要被吓昏过去。”

“好好!”姚长河坐到三大娘身边,夫妻俩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长海,你说吧!不要担心。”姚长河轻声道,他现在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着两人脆弱的神经。

姚长海看着他们夫妻俩道,“致远不想结婚,他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

“轰……”夫妻俩两眼发黑,惊骇的呆立当场。

老半天姚长河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到底是哪个臭家伙在胡说,诋毁我家致远。”他上前揪住姚长海的衣领直接把人给提溜起来道,“你这个当叔叔的怎么这么说你侄子,他可是你亲侄子。”

“三哥,你以为我想这么说,我不想致远好好的,我不想看着他娶妻生子。”姚长海朝他吼道,“致远一心想死,这脚下绑着大石头,如果不是姥爷算出来,我们连尸首都找不到,找不到。你明白吗?明白吗?”

“那傻孩子,连遗书都不愿意留,只当咱们白生养他一场,他不想自己的事,连累家里。三哥……”姚长海的声音嘶哑颤抖,完全就不是本人声音。

他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不是姥爷和妮儿,如果来晚一步……

三大娘这时候开始哭出声,从沙发上出溜到地上,嚎啕大哭,精神几近崩溃。这时候儿子想自杀的倾向,甚至盖过了他喜欢男人的这个事实。(未完待续……)

第479章 见面

姚长河抱着三大娘,眼泪就流下来,瞬间流了满脸,无法抑制全身的痉挛,天地是一片黑暗,这嘴里不停地呢喃道,“他娘,咱的致远没事……没事……”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一个两个痛哭流涕的,姚长河看向自家小弟道,“长海,你别哭了,你哭个什么劲儿啊!我这当爹才该哭呢!”

姚长海手背粗鲁的抹了下脸道,“我替三哥哭还不行啊!”

“致远呢,我去找致远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三大娘撑着沙发想要站起来,这手一软,又坐了回去。

“三哥、三嫂,你们想好了。”姚长海道。

“这还用想,不管他什么样,他都是儿子,他都是我生的。”三大娘哽咽道。

“长海,这种病能治吗?”姚长河搀扶着三大娘一起坐回了沙发上。

不得不说,兄弟俩的思维还挺像,都以为孩子病了。

三大娘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希冀地看着姚长海。

姚长海苦着脸道,“三哥、三嫂。要是能治,致远用得着,用得着……”他接着又道,“那并不是病,生就的这样,还能怎么办?致远也饱受煎熬的。他一个人该有多痛苦,以后要怎么活下去。致远太可怜了,他说自己是怪物,是我们的耻辱。社会不认同,迎接他的只有人们的嘲讽、怒骂……我们再抛弃他,那他可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三大娘摆摆手道,“小叔子。你不用说了,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已经不重yào

了。”

“必须得相信吗?”姚长河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始终希望儿子这是病,能治好。

不过这话听在三大娘耳朵里可就变味儿了,她一把推开姚长河道,“你想逼死儿子吗?”接着自责道,“是我对不起姚家……我带着致远走。”

姚长河生气道,“说什么傻话?儿子是你一个人吗?”他接着又道,“我只是担心。咱家致远要怎么活下去,如此与众不同,在这世上到底要怎么活下去。今后该怎么办?”

“要怎么活下去,就这么活就行了呗!又不是犯罪,碍着谁了。”三大娘说道。

姚长河流着泪道,“这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

三大娘握着他的手。抽泣道,“这不是你错,不是我们的错,致远也不想的。我们不要责怪孩子,骂他、吵他、教xùn

他……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说不可以,他怕连累家里已经想死掉了。”仰起脸。泣不成声道,“这就够了。他爹,不是吗?谢谢小叔子,要不是你们致远就……”

“谢啥呀!致远可是我侄子。”姚长海摆摆手道。

三大娘上前搂着姚长河的头哽咽道,“我们的致远聪明、善良,不要因为这个抛弃他,他的心已经够苦了,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孤零零的呆在冰天雪地里。我们是他的父母,要给他挡风遮雨……儿女是债,有讨债,有还债,无债不来。就当致远是来讨债的,咱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为他操一辈子的心行不!”

夫妻俩是抱头痛哭……

&*&

“三哥、三嫂别哭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咱们呢!”姚长海提醒道,“致远现在应该估计到你们知dào

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煎熬,不要太久了。他爹!”三大娘抽气道。

“不知dào

到底该怎么做,不知dào

到底该怎么接受。致远可是咱俩的第一个孩子。”姚长河自言自语道。

“不是还有军远、建远,振远嘛!”三大娘道。

“那爹和娘咋办?”姚长河说道。

“三哥,这事千万不能让咱爹、娘知dào

。”姚长海赶紧说道。

“万一吓出个好歹来,这事咱就瞒着老人家吧!”三大娘附和道。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看致远没啥不妥啊!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吗?”姚长河最后一次希冀道。

“三哥,如果能那么做的话,早就那么做了,还用得着……”姚长海接着道,“现在的首要问题,一是想想如何退婚,二是想想如何跟咱爹娘解释,这婚结不成了,还有大哥一家子、四姐一家子,军远他们要不要说开了。最后还有致远这辈子不可能结婚,得在咱爹娘面前有个说法吧!不然随着致远年龄越来越大,总会问起来,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现在,咱先去见见致远吧!别让这孩子提心吊胆的。”三大娘握着他的手道。

&*&

姚长海在对姚长河夫妻俩和盘托出时,妮儿他们正和建远、振远说的起劲儿呢!

虽然他们俩每年寒暑假都会回老家,可依然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姥爷!”姚长海一看见等在走廊里的刘姥爷赶紧疾步走了过来道。

“姥爷!”姚长河夫妻俩叫道,“谢谢姥爷救了致远。”

“你们俩先进来,我去叫致远过来,你们好好谈谈。”刘姥爷推开房门道,“放心,这左右都没有人,你们可以放心谈谈。”

刘姥爷进了房间把致远给叫了出去,姚长海则使劲儿的搓了把自己的脸走进去,正好问东问西地拌着姚建远和振远兄弟俩。

姚致远指节泛白地握着门把手推开了房门,看着自家爹娘坐在椅子上,抬眼望着他。

一家三口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对方,一时间无语,只有这泪流淌着……

“致远!”三大娘激动地站起来,这脚下一软又坐回了椅子上。

姚致远赶紧上前搀扶着,刘姥爷体贴的把房门关上。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是娘不好。让你受苦了。你这傻孩子。”三大娘哽咽道。

扑通一下,姚致远跪在他们面前哭着道,“对不起,爹娘,真的对不起……”哭得双肩不停地抖动。

三大娘跪在地上使劲儿地拍打着姚致远的后背道,“臭小子,你混蛋。你个不孝子,啥大事,你跑去自杀。你要是没了,你让娘可怎么办……”

三大娘抱着他痛哭流涕,这是她失而复得的儿子。

“对不起,对不起……”姚致远道。

姚长河本来想要暴揍这小子一顿的想法。被他们娘俩哭的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展开双臂上前抱着他们俩道。“一切不会改变的,你这家伙,可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

什么都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

起床号声响起,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咕噜噜……”妮儿地肚子叫了起来。

“走走回家吃饭,我娘已经改做好饭了。”姚振远起身拉着妮儿地手道,“咱们回家住去,住招待所干什么啊!”

姚振远一打开房门。看见门口的两人道,“爹、娘。你们做好饭来接姥爷的吗?”

“糟了,娘忘了做饭了。”三大娘一拍额头道。

“今儿就在招待所的食堂吃吧!”姚长河道。

一行人去了招待所的食堂,早餐很简单,包子、油条加馄炖。

吃完饭连成天趁机说道,“师公,既然找到了您,我现在就回美国,告sù

师父他老人家,免得师父牵肠挂肚的。”

“那好,等等,把这个给你师父带回去,别让他着急,用不了多久就会见面的。”刘姥爷把一个包袱递给了连成天,这是刚才和妮儿回房间拿出来的,“里面是我们的自画像!和一些丸药,对你师父有好处。”

“把这个交给宗年!”刘姥爷从兜里掏出两块玉佩,放在连成天手里。“其中一块儿是你的。”

连成天紧紧握在手里,清晰地感觉玉佩上传来的金吉之气,震惊于如此充沛的灵气,“师公,放心,我会把玉佩交给师父的,我会尽快回来的。”连成天又道,“至于夏穗那里……”

“我知dào

该怎么做,小子,这也许是个契机。”刘姥爷贼笑道,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中。

连成天就这么火急火燎的走了。

&*&

姚建远和振远则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走在路上,姚振远脚上踢着石子道,“哥,你没发xiàn

爹、娘,小叔还有大哥不对吗?你看他们眼圈红的,这肯定有事。”

“我眼睛又没有问题,我还看不出来。”姚建远挎着军绿色的帆布书包,吊儿郎当道,“这事到时候,该叫咱知dào

的就知dào

了。”

姚振远双手交握噼里啪啦直响,“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教xùn

眼前这些小子好了。”

姚建远一看前面挡着路的十来个少年,其中有几个还是前些天被他们兄弟俩揍过的。今天堵着他们兄弟俩,这是来找回场子来了,当下拉着姚振远就跑了。

“三哥,咱跑什么啊!难不成打不过他们啊!”姚振远说道。

“笨小子,你忘了今儿谁来了。”姚建远好心地提醒道,“太姥爷来了。”

姚振远连连点头道,“不准欺负弱小,恃强凌弱。”他接着又道,“可是咱上个星期还揍了那些小子一顿来着,这万一被太姥爷知dào

……”

姚建远闻言差点儿撞墙,“咱上回打架可是锄强扶弱,性质不一样。”

兄弟俩一溜烟的跑了,眨眼间就消失在他们面前,这架打不起来了。

“还是大哥威风,还没动手呢!就把他们俩给吓跑了。”少年们吹捧着领头的少年道。

领头的少年得yì

洋洋地笑道,“走了,咱们好好的宣传一下姚家兄弟俩落荒而逃的丰功伟绩。”

十来个人大笑着走了。

兄弟俩打定注意,在太姥爷住下这段期间里,绝不惹是生非,不然的话将是地狱般的训liàn



至于如何收拾他们,等太姥爷走了,咱们在算算总账,现让他们嚣张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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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父子谈心

姚长河把人带回了家,招待所哪儿有家里舒服啊!姚致远小心翼翼地忙着端茶倒水,刚刚落座后。

“致远,跟我进房来。”姚长河起身说道。

“他爹。”三大娘赶紧起身担心地看着他们父子俩道。

“三嫂,让他们父子俩谈谈,这是男人间的谈话。”姚长海连忙劝道,有些事男人之间说的出口。

姚长河拍了拍媳妇儿的手道,“你放心!”

姚致远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道,“娘,我跟爹进去一会儿,一会儿就出来。”

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姚长河的房间,“砰……”一声,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外面。

姚长河坐在床上,上下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姚致远。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姚致远眼神慌乱,有些手足无措、不安,说老实话父子俩在一起的时间,少的可怜,他不知dào

该如何相处。

爹在他姚致远的记忆里从来都是名词。

姚长河颤抖着嘴唇道,“致远是因为爹吗?是因为我你才……”

“为什么这样说?这跟爹有什么关系。”姚致远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

姚长河别过脸道,“不是,我是怕,因为我常年不在家,让你缺失父爱,所以才……才……”眼角地泪水刷的一下留了下来。

姚致远震惊地看着他,跪在他面前道。“不是因为爹,爹您别瞎猜,跟您没关系。”

姚长河一只手捂着嘴压抑地抽泣着。另一只手死命紧攥着姚致远的手。生平第一次这么无助,在战场上多么严苛的环境,面临生死,他都无所畏惧,面对儿子和家人他愧对他们。

“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姚致远低着头声音黯哑道。

姚长河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道,“没有是爹对不起你。”

“你娘和你小叔都担心你。不让我为难你,可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真的不能改变一下吗?”姚长河不甘地问道。“真的不能?”

听着姚致远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好了,爹不问了,以后都不问了。”姚长河把儿子给扶起来抱着他道。

姚致远想到自己的无助,看到家人的无奈跟伤心、他的心不由得比死都难受。“真的很抱歉。爹。”

父子俩平复了情绪后,姚长河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姚致远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你儿子这样哪儿敢啊!”手背粗鲁地擦掉脸上的泪。

姚长河一听这话,儿子这是打算孤老终生了。已经退下的泪,又要涌了出来。

“儿子。如果没有我和你娘逼你结婚,你是不是原本打算不说来着。”姚长河问道。

“是!”姚致远点点头道。

“是爹对不起你。要是能多跟你说说心里话就好了,让你一个人独自承shòu着,是爹做的不好。你爷爷骂我骂得对,总是自以为是,一意孤行。”

又道,“爹会反省的。”

“不要像个罪人似的,一直低着头,你又不是罪犯。”姚长河放轻语气说道,“抬起头来,看着爹,不要避开。”

尽管自以为的轻声,听在姚致远耳朵里这声音可不小。

姚致远抬起头看着小心翼翼的他,这样的父亲他从未见过。

姚长河看着他,耐心道,“在父母眼里,就算子女犯了罪,自己的孩子依然是善良的好孩子,都是被别人带坏的。你有伤害别人吗?没有!”

姚长河接着道,“你依然是我的儿子,依然是我们的孩子,没有任何改变,所以绝对没必要像个罪犯似的畏畏缩缩。至少你娘和我,还有你小叔子,太姥爷和妮儿绝对会站在你这一边的。虽然不知dào

你大伯一家、姑姑一家和你弟弟妹妹们,会不会接受,无论怎样,结果是不会变的,至少我认为我能做到这一点。相信我儿子。”

又道,“咱们姚家的人都不坏,秉持着与人为善,对外人尚且如此,何况你是姚家的儿孙,会包容你的。”

“爹,我真的没有想过你们能接受我,能这么快。”姚致远有些意wài

地说道。

“不但你不相信,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说实话,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恐怕难,说不定还能憋出病来。毕竟这不是小事,至今我都无法想明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可谁让你是我儿子呢!今生有缘我们才成父子。”姚长河轻叹道,“我要是不认你,你娘就把我给揣了。在我的人生中,应该感谢你娘,她一个人带大你们四个,不容易啊!”

“致远,这事不能告sù

你爷爷、奶奶。”姚长河说道。

“爹,我明白。”姚致远点头道。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能让二老伤心。”姚长河无奈道,这事就让他们这当父母的承担吧!

“嗯!”

三大娘在客厅这眼睛时不时地看向着紧闭的木门,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别看当家的,为了怕致远想不开,接受了孩子。就怕这转过脸又去教xùn

孩子。

姚长海看着这会儿子是如坐针毡的坐卧难安的三大娘道,“三嫂,三哥心里有数。”

“我,我……”三大娘焦急写在脸上,我了半天。

“你想去就去吧!”刘姥爷发话道。

三大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咚……”的一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爹,你们?”三大娘脸上尽是上上下下看着他们父子俩,上前拉着姚致远的手道,“致远。”

姚致远回握着她的手道。“娘,我们没事。”

“都过来坐吧!”刘姥爷说道,“还有些事咱的商量个章程出来。”

“对对……”姚长河点头道。

妮儿移开位置。他们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妮儿拍拍姚致远的肩膀道,“致远哥,天生万物只能怪造化弄人,不是自己选择了性取向,而是自己的性取向被命运无情的捉弄了。”

“是啊!”刘姥爷慈爱地看着他像一颗遭受命运抛弃地棋子般似的,无奈又无助,是多么的渴望阳光跟温暖。但是却是那么的辛酸跟痛苦……心疼道,“别像偷了东西似得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在黑暗中,独自的痛苦。你这个傻小子。真是跟着太姥爷白学了那么多。”

刘姥爷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姚长河深吸一口气道,“眼下这场婚事得退了,待会儿我就去说。”

“爹!”姚致远自责道。

“致远这不管你的事,我这是自作孽。”姚长河苦笑道。

“至于爷爷、奶奶那边不告sù

他们。咱得想个一次性解决的办法。”姚长海挠挠头道。“总不能跟夏穗似的打死不结婚吧!怎么想都不现实,这是有成天出现,不然的话大哥、大嫂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妮儿看着他们冥思苦想、抓耳挠腮的样子,轻笑道,“这还不简单,就说致远的爱人,在结婚前不幸去世。从此就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妮儿指着他道。“就是他现在这个悲伤的,生无可恋的样子。保持着。我想没人在苛责他了。”

“妮儿说的倒是个法子。”几个大人互相看了一眼道。

姚长河摩挲着下巴,眸中闪过一丝星芒,“那就试试看吧!”

“至于建远和振远这俩漏洞只有我们夫妻俩出马了。”三大娘道。

“那大哥一家,我姐一家还有军远他们怎么办?要说开吗?”姚长海看着他们道。

众人沉默了下来,姚致远开口道,“爹、娘还是不要说了,既然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就不要让他们知dào

了。”

“娘,别伤心了,你们接受我已经是意wài

之喜了,我很感激了。”姚致远吸溜下鼻子道。

“我也建议不要说。”刘姥爷开口道,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接受的程度不一样,不要吓着他们了,孩子们也太小了。社会未开放,他们甚至不知dào

这是为什么?就甭提接受二字了。所以等到开放了,人们的包容性增强了再说也不迟。”

刘姥爷这话吓了姚长河兄弟俩一跳,“姥爷,不会吧!社会能发展到接受他们。”

“这可是违法行为,法律条文上明明白白写着,流氓罪。”姚长河说道。

“这个我知dào

,但是随着时代进步,人们虽然会依然保守,但不会将之斥责为犯罪。”刘姥爷接着道,“其实在古代,娈童始于黄帝。男风在历朝历代时常盛行,作为占据主导地位的儒家思想,对它多持的中庸的态度。只是从伦理道德方面发表看法。相对于中世纪欧洲的严苛,直接用文字和法律规定残杀来说,我们古代社会更加宽容,儒家也对这类问题只做泛指性教导,孔孟亦未曾对它表明过彻底否定的观点。如《论语.阳货》中的“巧言令色,鲜兮仁”,《论语.季氏》中“损者三友。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孟子.尽心下》中“恶佞,恐其乱义也……”

对于刘姥爷的话,他们几个听的一愣一愣。

“其实在我眼里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刘姥爷轻笑道,“致远,这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刘姥爷说的不差,妮儿想起随着开放,长期禁锢的伦理道德,一溃千里,是让人嗔目结舌,尤其在高干圈里,真不算个事。

喜欢男人,并不妨碍这些人结婚,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风风光光大操大办,传宗接代,结了婚也不妨碍继xù

偷吃!在外面三房五妾,二奶村在全球是遍地开花。

并且还有一个特定的往来圈子,介shào

和频繁交换性伴侣,男女通吃。就是为寻求刺激,体现特权阶层的优越感,享shòu

金字塔下层普通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奢侈与糜烂。

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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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调离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商讨了一下细节,把这个谎给圆了,圆的跟真的一样。

眼见着事情商讨的差不多了,“那我先回去,姥爷和妮儿既然来了,就多留几天。”姚长海起身道,他可不能长时间脱岗。

“不了,这一次出来的太匆忙,我们就不住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刘姥爷摇头婉言拒绝道。

“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三大娘一脸失望的表情。

姚长河想了想道,“那好吧!爹、娘那里就拜托你们了。”

“这还用说吗?”姚长海笑道,接着看向起身地姚致远道,“致远,可不许再做傻事,天大的事,有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帮你扛着。”

“知dào

了小叔,爹、娘,太姥爷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了。”姚致远保证道。

“有我在,这小子想死都死不了。”刘姥爷轻笑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从兜里掏出一串男士用的玉佩,纯黑色。不但有玉髓,还是法器,雕刻着他的生肖,背面刻这致远的致字,“这个给你戴在脖子上,摘都摘不下来。你有事我很快就知dào

的,能尽快找到你。”

“太姥爷不用这样,我不会做傻事的。”姚致远哭笑不得道。

“致远哥,抗议无效,谁让你有前科的。”妮儿娇笑道。

刘姥爷又道,“你的工作性质太危险,这个还有示警的作用,双重保险。”

进入暗劲可以预知危险。主要靠六识,而六识判别危险的依据就是杀气,一个人若是没有了杀气。混在人群中,自然不容易被察觉。

同样,反追踪一个人,靠的也是杀气和他本身的气息,若是对方的杀气和气息消失,那么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对方,绝对难如登天。

不过刘姥爷相信这样的高手不多。那样的话暗劲就成了市场上的大白菜了。

姚致远紧握着脖子下面的玉佩,上面有浓郁的金吉之气和灵气,“谢谢。太姥爷!”

“谢什么?你既是我徒弟,又叫我太姥爷,不疼你疼谁。”刘姥爷起身笑道,“行了我们走了。很快咱就会见面的。”

“妮儿他三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姥爷给了他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姚长河又要多问一些。刘姥爷高深莫测道,“佛曰:不可说!”

“太姥爷你们怎么走?”姚致远问道。

“糟了,没司机了。”姚长海一拍手道。

“老爹!”妮儿拉着姚长海的手撒娇道。

“你想都别想,现在可是白天。”姚长海眼睛一眯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老爹,您多想了,我是想让三伯给派个司机。”妮儿轻笑道。

事情圆满完成,给吉普车加满了油,姚长海他们驱车回了家。与来时不同,这一次平稳的很。

车子从另一条路。直接开到农场,三人送走了司机,徒步回家。

到了家里自是被姚爷爷、姚奶奶一番盘问。

好在早就对好了口供,没说这么着急慌忙去见了姚长河,只说姚长海一个朋友得了急病,需yào

刘姥爷出马,而连成天则是司机。

傍晚时分,姚夏穗回了家没看见连成天于是问道,“成天呢!”

“走了。”姚奶奶头也不抬地轻飘飘地说道。

姚夏穗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奶奶,你哄我的吧!”心里嘀咕怎么走了也不告sù

我一声。

“俺们哪有闲工夫哄你。”坐在厨房门前摘菜地大娘没好气地说道,“人家来了半年了吧!你给不了人家回应,成天哪有时间跟你一直耗下去,所以就走喽!”

“大好的姻缘就让你给毁了。”姚奶奶唉声叹气道,“唉……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孙女婿就没了,这下夏穗你满yì

了吧!人家被你给气跑了。”

姚夏穗心下微微一动,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心如针扎一般的疼一闪而过,转瞬即逝。晃了晃脑袋嘴却硬道,“走了就走了呗!这下可算是安静了。”

“死鸭子嘴硬,有你哭的时候。”大娘满脸阴沉生气道。

“小叔回来了,我去找小叔去。”姚夏穗生硬地又道,“奶奶,娘,你们可别胡思乱想。”然后落荒而逃。

“成天说的还真没错,‘小聪明’,不知dào

什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大娘轻笑道。

姚奶奶和大娘两人对视一眼,夏穗这嘴角划过一抹苦笑,可瞒不过婆媳两个。

“这丫头就是该整治一下她,不然还真以为自己是太阳!”姚奶奶手里不闲地编织着要出口日本的蒲墩,多为打坐、禅修蒲团、拜垫、榻榻米蒲团。

蒲墩,故名词义,就是以蒲草为原料做成的墩子。编蒲墩是每个农家妇女都要学、都会做的草编手工活。

蒲墩在农村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应用很普遍的,还有一个地方用得最多的是在香火旺盛的寺庙里了。善男信女门顶礼膜拜时,膝下跪着的蒲墩,有了更好听的名字叫蒲团。但毕竟是佛教重地,这样的蒲团一般都是用黄缎子布包裹着的,让人很难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了。

不过由于破四旧运动寺庙砸的砸哪里还有蒲团。

“娘,咱们继xù

不给夏穗好脸色看。”大娘贼笑道。

全家人目标一致,这一次一定要帮着连成天一举拿下姚夏穗。

姚夏穗跑到姚长海家当然也碰了一鼻子灰,没有拿到有效信息。

&*&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姚夏穗却让她丝毫没有察觉,这些日子让她总无意中想起连成天。

姚夏穗懊恼地捂着自己的脑袋,看见新样品。总是想问问连成天的意见。

吃饭时间终于没有人在强行拉着她离开办公桌。

下雨、天冷……没人送伞,送衣服。

该死不要在想起他了,没有他我一样过的很好。

虽然编织厂的业绩高歌猛进。在今年的广交会上又创新高,但姚夏穗这些日子却无精打采的。她像鸵鸟一样,自我安慰,就象毒品一样让人麻木。

姚夏穗没有等到连成天,一个星期后却等到了姚长河父子俩,让姚爷爷、姚奶奶吃惊不已。

姚奶奶拉着姚长河的手忙道,“老三,老三怎么回事。不是说致远要结婚吗?你们不是该很忙的,怎么现在来了。俺们还打算提前去呢!”

姚长河照着事先排练好的‘唱念做打’一番,姚致远就表现出一个爱人死去一副失魂落魄。生无可恋的样子。

果然如刘姥爷他们所设想的一样,姚家人不在提结婚这档子事,尤其是小辈们纷纷找不同事做来安慰姚致远。

“砰砰……”两只野鸡从空中应声坠落。

“爹,好枪法。”姚致远跑过去捡起野鸡扔进了背后的竹篓里。

“爹、太姥爷。什么时候能正常啊!”姚致远走到刘姥爷面前苦笑道。

“怎么受不了大家的同情的眼神啊!”刘姥爷盘坐在石头上笑道。“大家的关心让你吃不消啊!”

“只是这样欺骗大家心里不好受。”姚致远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这叫善意地谎言!”妮儿摇头晃脑道,她摊开双手又道,“不怕吓着爷爷、奶奶,你就坦白喽!”

“你敢!”姚长河放下手中的猎枪立马喊道,“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可不能前功尽弃。”

“对不起了爹,为了我把你害到了南蛮之地。”姚致远难过道。

虽然这桩婚事退了。但姚家理亏在前,大家又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就想着回避一下。

这些日子,组织上正好调动工作,而姚长河主动请缨离开了王牌师了,主动去最艰苦的地方。

“傻瓜,军人升职靠的是什么?”姚长河问道。

“军功!”姚致远嘿嘿一笑道,“那也该去北边,苏修打过来,才有机会啊!”

“苏修是不会打过来,当今世界,美苏称霸,咱们也是大国,前几年只不过是一次微小的边境摩擦而已。如果中苏之间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的话,那就是有可能是世界大战。就当今世界的格局来看,是不可能的。不过,南疆将来可能会不太平。”刘姥爷道。

姚长河眸光微微一闪,现在理解了姥爷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何以见得?”姚长河问道。

“太姥爷算的呗!”姚致远盘膝坐在刘姥爷对面道。

“所以啊!爹,既然姥爷这么说,那么在部队上要多下点功夫。这部队得好好的整顿一下。”姚致远提醒道。

“致远这整顿别老是挂在嘴边,这运动刚结束,好多人这思想上还扭不过来弯儿呢!别被人抓着小辫子了。”姚长河小声地说道,“我也知dào

整顿部队的思路没有错,我也知dào

这些年部队被地方冲击的那么厉害,再不整顿,这一打起仗来,肯定抓瞎!”

“啧啧……三伯您太小心了吧!这包子好吃不在褶子上,您该怎么干你还怎么干。”妮儿挑眉轻笑道。

“对对,妮儿说的对,别把整顿挂在嘴边不就行了。咱换个说法不就得了,中国文字博大精深还有表达不出来整顿一词的意思吗?”姚致远琢磨道。

姚长河摩挲着下巴道,“换个词,你说促进军队思想政治化建设,还是加强部队建设,这和整顿不沾边啊!”

“改善!用改善呢!”刘姥爷道,“改善部队实战化水平,改善岗位技能、改善军队作风,改善部队的战斗力……要改善的地方多了。”

姚致远紧接着道,“要紧紧围绕实现党在新形势下的强军目标,聚焦能打仗、打胜仗,全面加强部队建设,不断的提高履行革mìng

任务能力,坚决完成党和人民赋予的各项任务。”

“啧啧……这官话套话,致远哥是张嘴就来。”妮儿顽皮地打趣道。

“你们就别笑我了,身在局中,是身不由己。”姚致远无奈道。

父子俩相视一眼,一脸的无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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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快车道

在山上父子联手,山珍野味是满载而归,今儿的临时聚餐可是够丰盛的。

聚餐后送走了姚长河,姚致远留了下来,还有半个多月的假期,好多代替父亲尽尽孝道。

正赶上麦收时节,姚致远也加入了战三夏会战中。

今年全县的斤两百万亩小麦前期技术指导到位,后期又扎实的开展病虫害预防。加上今年风调雨顺,气候适宜,小麦长势良好,小麦的总产量有望再创新高。

“三夏”期间气候多变,各个大队、公社及有关部门正在抢收、抢播奋战在一线,全力以赴确保颗粒归仓。

“怎么样?致远哥,还受得了吗?”妮儿站在田埂上树荫下,朝姚致远挥手道。

姚致远关掉收割机的开关,轰鸣声立马没了,背着收割机就跑了过来。

姚致远长袖擦了下脸上的汗,接过妮儿递来的竹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

“这家伙好玩儿吧!”妮儿拍拍他身侧的收割机道。

“这家伙还真好使,一上午就收了这么多。”姚致远抬眼看着割倒了一大片的麦田。“可比那时候我们手拔麦子强多了。”

“那当然了,现在不但有了收割机,脱粒机,扬场机、烘干机……这效率是杠杠的。”妮儿笑道,这几年,不断地加大机械化收割,当然都是便携式,与后世联合收割机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就是这样也发幅度的提高了效率。

“所以这富余下来的劳动力都进了工厂。创造更多的价值。”姚致远轻笑道。

妮儿点点头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姚致远把竹筒放进竹篮里道。

“这一去又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妮儿唏嘘道。

“放心吧!休探亲假我一准回来。”姚致远笑道,想去别的地方也没地儿去啊!

“以后小心点儿。要时刻做着战斗准bèi

。”妮儿想起未来不久的战争关切道。

三十年马放南山,尤其这十年运动,部队也受到了冲击,兵工厂生产质量下降,武器低劣。结果在战场上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手榴弹扔过去不爆zhà

,冲锋枪开两下就卡壳。甚至炮弹在炮膛里就爆zhà

的事情非常多。

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知dào

了,小管家婆。”姚致远捏捏她的鼻子道。

“姚致远……”妮儿抬起手嫌恶地大吼道。

“啊抱歉,抱歉!”姚致远看着妮儿黑漆漆、油乎乎的鼻头。“呵呵……”

“来来,拿水洗洗。”姚致远刚要从竹篮里拿出另一个竹筒。

“别别,你那脏手别动了,我还是自己回家洗好了。”妮儿赶紧摆摆手道。

“呵呵……”姚致远看着妮儿远去的背影重新投入战斗。

麦收完毕。吃完送别宴后。姚致远归队。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三夏结束后,累了一个星期的社员们噗通噗通地跳进了盘龙湖,好好畅游一番。

难得的夜晚悠闲,妮儿祖孙三代坐在盘龙湖边纳凉。

“姚姑爷,看什么呢?鱼钩上的饵都被鱼儿吃了。”刘姥爷拍拍身侧的姚长海道。这鱼鳔下上浮动了好久了。

姚长海晃过神儿来,拉起鱼竿重新挂上鱼饵道,“我在想现在政策暖风频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面有着树莓做到了极致,这盘龙湖这么大。也太浪费了吧!”

妮儿挑眉道,“老爹想干什么?”

“用连成天的话,现在的中国就像是未开发的处女地似的,各行各业是一片空白。什么都缺,干点儿啥都成,都能迅速地填补市场的空白。”姚长海摩挲着竹制地钓鱼竿道,“高深地机械咱也不懂,这衣食住行,咱农民只能在食上做文章。这盘龙湖养鱼怎么样。”

“这个可以!”刘姥爷赞同道,“关键是怎么养。”

“网箱养鱼啊!”妮儿具体地说说什么是网箱养鱼。

姚长海一听来了兴致,“这个能行,绝对能实行高密度养殖,至于这养鱼技术……”

“去农科站想想办法。”刘姥爷提醒道。

“对!”姚长海喜上眉梢道。

“而且啊!牛粪可是淡水养殖的优质饵料,它与玉米粉、豆饼粉混合制成颗粒饵料喂鱼。将牛粪晒干粉碎,与猪粪、鸡粪、玉米粉、豆饼粉按比例投料,至于比例如何,咱们可以试验,调制最佳的比例。洒些清水,充分拌和,然后制成豆类大小的颗粒,晒干即成。这些原材料咱可一点儿都不缺。”妮儿点头道,“这个绝对有前途。”

这一下姚湾村又开启了水产业。

永远比别人快一步.如果能够.要比别人快两步、三步、无数步。这是姚长海刻在心里的一句话。

姚长海琢磨了道,“这个养鱼得叫上农场一起干,这么大的盘龙湖我们可吃不消。农场每年打捞任务总是完不成的,嘿嘿这下销路也不愁

了。改天跟孟场长下棋,跟他提提。”

“我想他一定答yīng

。”钟长征放下马扎做下道,“我替农场谢谢姚大队长关照了。”

“谢什么谢?你们吃肉,我喝汤,沾沾光呗!”姚长海不好意思笑道。

“对了连姑爷什么时候回来。”钟长征甩出鱼竿问道。

钟长征这一句话让他忙祖孙三个都诧异地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钟长征神色不变道,“我可是等着他继xù

回来上课呢!”

“钟大哥,你这连姑爷叫得怪顺溜的。”姚长海笑道。

“早晚的事。”钟长征道。

连成天在姚湾村开课,钟长征和滕红缨也在一旁旁听。难得的,如此近距离的听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讲课,从他嘴里可是掏出不少的信息哟!

尤其他对程天佑他们讲的最新的科技技术。更是如获至宝!

这就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喽!情报分析就是

在最少的可用信息里,分析推论出最多的情报,这可是钟长征他们夫妻俩的拿手好戏。

“孟场长可是垂涎已久了。”钟长征笑道,“看着你们村,比他这个堂堂万人农场发展的都红红火火的,眼红着呢!”

“这个我还真不知dào

。”姚长海不好意思道。

“他不会不回来吧!”钟长征担心道。

“不会!”刘姥爷道。

“那就好!”钟长征点头道。“多久我们都等。”

&*&

转眼间到了秋季。

“唉……”姚奶奶放下手中的鞋底子长长叹一口气。

“娘,这好好的您叹什么气啊!”大娘不解地问道,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没有啥事发生啊!

日子平静安稳。过的一天比一天好,蒸蒸日上。

“致远走了三个月了吧!”姚奶奶看着院门口道。

大娘闻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好好的,这事闹得。“娘。放心吧!咱家致远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在部队又干的好,还怕找不到媳妇儿啊!”

“俺是怕,致远心思重,放不下,尤其是年少的感情最难以忘记。到时候别的女人入不了他的眼,就这么蹉跎下去。可咋整啊!”姚奶奶越想越头疼。

“不会的,娘。时间会淡忘一切的。”大娘干巴巴地安慰道。

“博远娘,你说一个、两个的姻缘怎么就这么难?夏穗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这成天都走了快四个月了吧!”姚奶奶叹息道,接着猜测道,“成天,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咱家夏穗终于把自己的婚事给折腾没了。”

大娘想了想道,“娘,不会的,不会的,俺看着成天那小伙子,不像那样的人。”底气是那么不足。

姚夏穗跨进院门的脚,又退了回去,她心里发堵的慌,听着长辈们的谈话不太好受。

于是在心里发誓,‘连成天,你要是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我立马嫁给你。’

“娘,娘,成天哥开着小轿车来了。”姚文远边边跑高兴地大喊大叫道。

“呀!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姚奶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和大娘相视一眼匆匆往外走。

“哎!姐……”姚文远看着姚夏穗远去地身影,挠挠头道,“我姐不是不待见成天哥吗?怎么一听见他来了,跑这么快。”

“儿子,这就叫口是心非!”大娘笑着搀扶着姚奶奶一起朝村子里走去,“娘,看来这一回的喜事他一准儿跑不了了。”

“这一次,咱们全家压也要着那丫头结婚。”姚奶奶下定决心道。

姚夏穗使劲儿往村子里跑去,她不知dào

为什么?一听到他来了,这脚不听自己的,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想他了。自己跑这么快是为了揍连成天一顿,消消气,害的一家人为他牵肠挂肚的。

姚夏穗跑到村口,看着村口的小轿车,围着里三层外三层,却没有连成天身影。

四下寻找,渐渐地出了村口,沿着盘龙湖走去,失望至极下,转过身一抬眼,僵立在当场,只见夕阳中一抹挺拔的身形傲然立在十米开外。

姚夏穗手搭在前额,望去,男子的轮廓清晰印在她的眼中,那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溢满了宠溺,痴痴地回望着她。

姚夏穗似乎能听见自己砰砰,加快节奏跳动的心脏,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

看着他一步步快步走向自己,看着他那张俊逸的容颜,才知dào

是如此的思念。他的身影在她的视野之中逐渐扩大,而后在姚夏穗一副傻兮兮模样中,狠狠的跌入他的怀抱。

“嘶……”大娘赶紧捂着姚文远的眼睛。

“喂喂……娘,这样不行吧!太有伤风化了吧!”大娘小声说道,“我去把他们分开。”

“分什么分?这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米做成熟饭’,我看那丫头还有什么借口。”姚奶奶老神在在地说道。

“娘,说的对!”大娘点头道,接着又道,“不过娘,咱还是分开他们的好,被人看见始终不好。”

“咳咳……”姚奶奶用力的咳嗽了两声。

吓得姚夏穗一下子推开了连成天的,“那个娘、奶奶……我……他……”姚夏穗低着头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夏穗,我们结婚吧!”连成天揽着她的肩膀道。

“好!”姚夏穗干脆地说道。

“哟呵……姐,你终于嫁出去了。”姚文远蹦起来道。(未完待续……)

第483章 结婚(一)

难得姚夏穗放话结婚,“好好,咱们立马办婚礼。”姚奶奶趁热打铁道。

“走走,赶紧回家,咱商量一下婚礼怎么办。”大娘高兴地说道。

放哨的姚墨远一看见姚夏穗他们远处回来的身影,赶紧蹿进院子里小声喊道,“爷爷,他们回来了。”

本来还在讨论的姚家人立马都四散地坐在院子里,这手里还拎着东西,该干什么干什么?一副我们很忙的样子。

姚爷爷看了一圈人后严肃道,“按计划行事。”

众人点头道,“知dào

了。”一起握紧了拳头,务必要把姚夏穗嫁出去。

姚夏穗跨过门槛一一叫道,“爷爷,太姥爷、爹、姑姑、姑父、小叔、小婶、我回来了。”

“大家好!我回来了。”连成天打招呼道,“爷爷、太姥爷好!”又朝着姚长海他们欠身道,“你们好。”

“知dào

了,看见小轿车,就知dào

你回来了。”姚长海笑道,“这可是轰动性的大新闻,全村的老少爷们都知dào

了。”

“既然大家都在!”姚夏穗宣bù

道,“爷爷、太姥爷,爹,姑姑、姑父,我们俩要结婚了。”

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看姚夏穗,又看向姚爷爷,这可跟计划的不一样,咱们还没逼婚呢!怎么就投降了。

彼此面面相觑,接下来该怎么办,眼神一致看向了姚爷爷。

“感觉很突然吧!大家吓一跳吧!”姚夏穗又道。

姚爷爷闻听看着姚夏穗神色正常地说道,“我可没觉着吓一跳。”

“我也是!”姚长山赶紧附和道。

“爹。怎么您不觉得突然吗?不觉得吃惊吗?”姚夏穗看向姚长山道。

“他爹!”大娘刚要说话,姚奶奶扯扯她的衣袖,朝她微微摇头。

大娘立马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当然没有。”姚长山仰起头故yì

左看右看道。

姚长青和田胜利相视一眼同时摇头道,“没有。”

“你们应该感到吃惊才对。”原本姚夏穗打算给家里人一个惊喜,没想到会如此,“小叔、小婶,你们不觉得吃惊吗?”

连幼梅轻笑道,“这大家都不觉得吃惊,就我们说吃惊。那不成了傻瓜了吗?”她接着又道,“再说了,你们俩结婚不是早晚的事吗?”

“对呀!成天不在这些日子。你可是日思夜想的,这回来了,你可得抓牢了,不能让他再跑了。”姚长海一点儿也不怕揭了大侄女的短儿。

“岂有此理!我说了。我头脑一时发热。我要嫁人,做了一件这么傻的事,你们怎么都无动于衷啊!”

站在姚夏穗身旁的姚文远道,“按说我应该吃惊的,但是为什么我没有吃惊,因为我已经知dào

,刚才我来告sù

奶奶成天哥回来了。我在门口听到,姐姐说。‘连成天你要是立马出现在我面前,我立马嫁给你。’我就想着。姐你这次嫁定了。”

“妈呀!妈呀!”姚长青拍着田胜利的胳膊,不可置信地嚷嚷道,“这话是咱家夏穗说的。”

“姑姑,那是他瞎编的。”姚夏穗摇头道。

“不是我瞎编的,姐虽然你说的很小声,但我听得清清楚楚的。”姚文远梗着脖子,力证自己的清白的。

“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在心里说的,你能听见什么?”姚夏穗气得口不择言道。

话落这双颊爆红,这下没脸见人了,好心的连成天把她藏在了身后。

“啊!你们看她承认了,承认了,我没编瞎话吧!她自己说出来都忘了。”姚文远高兴道。

“妈呀!这可比结婚的消息更让人吃惊,你居然发这种誓,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人啊!”姚长青手指点着她调侃道。

“呵呵……”全家人笑了起来,原来还有这么劲爆的内幕啊!

姚爷爷看着她道,“你决定结婚了。”他又看向已经坐在他旁边的姚奶奶道,“老伴,她决定结婚了。”

“她敢不结婚。”姚奶奶一拳紧握,是尽在掌握。

“是真的吗?”姚长山问道。

“对,是真的。”

姚长山看向大家道,“这一回我们可都听着呢!”

连幼梅又问道,“是真的吗?”实在是姚夏穗前科累累啊!

“是真的,小婶。”

连幼梅看向姚长海道,“她说是真的。”

“嗯!”姚长海点点头。

田胜利不放心道,“不会又犹豫不定,半路反悔吧!”他接着又道,“你会遵守诺言,一直到拜完天地,进入洞房吧!”

“嗯!对!”

田胜利看向姚长青道,“看来是来真格的了。”

“真的,是真的吗?”姚长青又问道。

“姑姑,我没开玩笑。”

“你们真的要结婚了。”刘姥爷问道。

“是真的,太姥爷。”连成天笑道。

刘姥爷轻笑道,“那恭喜你们了,对了这涉外婚姻,这咋领结婚证啊!”他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哦!亲家姥爷说的对,领了结婚证才算呢!”姚爷爷看着他们道,“这事好办不。”

在老人眼里这结婚证领了,夏穗那丫头想跑都跑不了。

“哦!我回来这么晚,是因为开具结婚登记需yào

准bèi

的证件和证明材料,现在可以随时办结婚证。”连成天笑道。

“对哟!涉外婚姻,要要的证明材料不少吧!”姚长海问道。

这个具体地姚家人肯定还不知dào



“起码得有护照。”姚长青笑道。

“我回来晚了,是这些日子在外事部门办理来华的居留证件。”连成天说道。

“这个。你打算留下来。”田胜利有些吃惊地问道。

“当然!”连成天理所当然地说道。

“夏穗,你可不准在使小性子了,看人家成天对你多好。为你放qì

了那么多。”姚长山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dào

了,爹。”姚夏穗点头道。

“好了,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在聊!”姚爷爷笑道,“这是这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事。”

“恭喜了大哥,喜得佳婿。”姚长海拱手道。

“呵呵……”姚长山笑得绷不住嘴。

姚家女人在院子里开始摆饭。“亲家姥爷,咱们喝点儿酒如何!”姚爷爷道。

“好嘞!”刘姥爷赞成道,“长海去拿点葡萄酒。”

姚长海回家抱了两坛子好酒过来。

姚家男人一桌。女人们则分成了两桌,殷秀芹和叶帼英得照看着孩子们吃饭。

在女人们的八仙桌上,姚长青问道,“夏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知dào

结婚好吧!成天那小伙子多好啊!”

姚夏穗顿住筷子道。“请大家不要误会,不是因为我对结婚的看法改变了,也不是因为成天这个人不错,所以明知dào

是傻事,还要结婚。不是因为这个结婚的。”

“哎!你这丫头,有必要这么顽固吗?”姚长青嚷嚷道。

“有吗?”姚奶奶笑道。

“这不是顽固,这是事实。”姚夏穗嘴硬道。

连幼梅给女人们斟酒,浓郁的水果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那你为什么还要结婚啊!”连幼梅轻抿了一口酒

道。

姚夏穗努努嘴道。“姑姑、小婶,我想知dào

你们一直逼我结婚的理由是什么?我觉得结婚并没有给你们带来幸福。你们为什么还要强迫我结婚啊!”

“谁说结婚不幸福了。”姚长青现身说法道。

姚夏穗点头道,“除了姑姑,姑姑很幸福。现如今依旧是姑父手心儿里的宝。”

“我们也幸福,难道不幸福吗?”连幼梅又道,“这生活总有磕磕绊绊地总体来说是好的。”

结了婚的女人纷纷点头。

姚夏穗又道,“我还想,你们都逼我结婚,说不定结婚真有什么好处。”

“这是当然的了,俺们怎么可能推你进火坑啊!这么聪明才明白啊!”姚奶奶说道。

“所以我决定先结婚试试,深入了解一下结婚的真zhèng

意义。”姚夏穗端起酒杯道。

“你可真是。”姚长青无语道,“你是不是打算记录下你们的婚姻生活啊!”

“咦!这个想法不错。”姚夏穗认真考lǜ

道。

“这个理由实在太勉强了。”连幼梅说道。

“可不是!”姚奶奶笑道。

连幼梅又道,“哎!丫头,你是不是怕人家说你口是心非啊!”

“不是,小婶,我真的不是想结婚才结的。”姚夏穗郑重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结婚。”姚长青问道。

“哎呀!她好不容易下决心了,瞎说什么,千万别搅了你大哥大嫂家的喜事。”姚奶奶赶紧说道。

“我是想撕开连成天的假面具。”姚夏穗咬牙切齿道。

“啊!”姚家女人齐齐抬眼看着她道。

“他什么甜言蜜语都说了,说如果我们结婚,他会一辈子都是为了我而生活的,会一辈子对我好的。还说不会做我不喜欢的事,还说随时为了我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姚夏穗娓娓道来道。

姚长青挑眉道,“这话我们也听过吧!”

连幼梅摇头失笑道,“这样的话可不能全信啊!”

“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妮儿说道。

“呵呵……”姚家女人们齐齐笑了。

姚奶奶笑道,“那只是说明他特别稀罕你的意思。”言下之意别当真。

“这我能不知dào

吗?”姚夏穗傲娇道,“总之啊!我是看他离了我活不下去了,就先跟他结婚试试吧!结婚以后在把他的假面具撕掉。”

“不管以后你是撕开他的假面具还是扒了他的皮。那都不是俺们该管的事,反正你要结婚的消息,对全家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开天辟地的事。”姚奶奶端起酒杯道,“为了这个我们来干一杯。”

“好!”大家举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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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结婚(二)

“姚夏穗同志,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吗!我还以为你很特别呢!结果你还是被连成天欲擒故纵的把戏给骗了。”姚长青秀眉轻挑奚落她道。

“又来了,又来了。你胡说什么啊!什么骗不骗的!她是因为心里想通了,才下决心结婚的。咱们家夏穗是轻易被骗的人吗?”

“要是因为想通了,我能说她吗?谁让她死不认账!”姚长青斜眼看着身边的她挑眉道,“说什么,了解研究,撕开假面具,可怜连成天,我看干脆给你准bèi

个实验室。”她又看向连幼梅道,“她小婶,看来夏穗的结婚礼物,咱得给她买烧杯、试管,酒精灯……”她掰着手指数道,“对了对了,最好在买个放大镜,用放大镜照照连成天啊!这个肯定少不了。”

“呵呵……小姑子,别挖苦她了,我们都能理解。”连幼梅好心地笑道,接着又道,“夏穗是怕没面子,如果我们不体谅她,谁体谅她啊!”

“恭喜您了娘、大嫂。”连幼梅举起杯子道。

“这个恭喜俺收下了。”姚奶奶笑着抿了口酒。

“可算是松了口气。”大娘拍拍自己的胸口道。

&*&

与此同时男人那边桌子上,男人们也纷纷恭喜连成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哎呀!真是不容易啊!我没想到会话这么长的时间,整整两年零四个月二十一天。我以为顶多三、四个月就能把夏穗搞定。”连成天唏嘘道,自己的追妻路真是漫长啊!

“你太小看我女儿了。谁允许这么小看我女儿了。”姚长山出言道。

“呵呵……”

“我也不是一般人啊!爸!”连成天笑言道。

田胜利拍拍连成天的胳膊道,“你说说,你是怎么搞定夏穗的。只是消失四个月就把这么固执的夏穗给搞定了。”

姚长山顿时不乐意道,“你又说搞定,又说搞定。”

“呵呵,我什么都答yīng

她了,一切以她为标准,她让往东绝不往西,她让撵狗。绝不撵鸡。”连成天抿了口酒笑道。

“喂喂……你够了啊!就凭这话我们夏穗不可能就这样被你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吧!”田胜利明显不相信道,这话一听就知dào

有多假。

“我是认真的,一定会始终如一的贯彻执行的。”连成天认真地说道。

“哎呀!岂有此理!”姚长海摇头道。看向姚爷爷道,“爹,咱不应该让成天做咱家的女婿的,会把女人们给带坏的。”

“嗯!”姚家的男人们点点头。

“喂!小子。这疼媳妇儿是应该的。可不能这么宠的没了边吧!我真担心你们这日子怎么过下去。”田胜利摇头叹息道。

“怎么过日子我们早商量过了,不想做饭的时候,不会让她去做饭;不想洗衣服的时候不会问她为什么不洗衣服。”连成天笑道。

田胜利顺着他的话道,“不想收拾屋子的时候,也不会问她为什么?是这样吗?”

“是这样!”连成天笑着点头道。

“你是娶媳妇儿呢!还是娶女王呢!”姚长海打趣道。

“别担心,别担心。”姚长山挥挥手道,“她有轻微的洁癖,不会不打扫卫生的。也不会不洗衣服的。这些不用担心,夏穗在家务事上是把好手!”

“她饭也做的很好!”连成天砸吧了下嘴道。这可是亲身体会过的,“再说了女儿肖母,她会是个好妻子的。”

田胜利道,“瞧瞧这小子马屁拍的,丈母娘在那桌上又听不见。”

“我听见就成了。”姚长山开怀一笑道。

“挺精明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一碰见夏穗就变的傻乎乎的。”姚长海上下打量一下,调侃道,“是不是换了芯儿了。”

“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刘姥爷笑道。

“呵呵……”

“对了,既然成天要住下来,这房子?”姚爷爷问道,又看向姚长海道,“小幺你得批宅基地吧!咱得把房子赶紧给盖起来。”

“爹,大哥,我正想跟您商量呢!这房子是重新盖呢!还是把村里的空房子修整一下。”姚长海问道。

“把空房子修整一下吧!”连成天赶紧说道。

“我也觉得修整一下就好,真让你们窝在这小山村里太浪费了。”姚长海又道,“我肯,有的人也不可肯啊!说不定哪天就飞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怎么可能一直在这里。

姚家男人闻听纷纷点头,听着连成天愿意留下,心里甭提过高兴了。可谁心里都清楚,这不现实,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

“唔!想想结婚就累人,还是别……”姚夏穗的感慨还没有发完。

“呀呀……丫头,你说什么傻话呢!”姚长青嚷嚷道。

“你们就擎等着结婚吧!剩下的我们来办!”姚长山大包大揽道。

“对对,我们来办,交给我们。”姚长海附和道。

为了让姚夏穗结婚,她的啥条件,大家都答yīng

。不过老实说,夏穗真的没时间去为婚礼采买,她现在工作忙碌着呢!

既然决定结婚了,那么赶紧定日子,又得麻烦五叔公,在姚奶奶的忐忑不安中,五叔公终于给了一句天作之合。

呼!姚奶奶这下子放心了,合出来的日子是两个星期后。

全家人齐动手,终于安安全全,战战兢兢地把姚夏穗嫁了出去。

不过婚礼还是出了些小意wài

,正当连成天背着姚夏穗要出门的时候,全村的曾经被夏穗的伤过的小伙子们愤nù

了。怎么就被这小白脸给抱得美人归了。彻底的不甘心。

“等一下,夏穗曾经说过,娶他的男人。必须一脚能踢断碗口大的树。我们可没看见,连成天同志,是不是要亮出来,看他有没有资格是否能娶走我们村花。”

狗剩登高一呼,全村的小伙子们是群起响应。

“喂喂……我说狗剩,意思意思就行了,别耽误了吉时。”姚长山扯着他的衣袖劝道。“成天,哪会儿啊!万一伤着腿了可咋整啊?”

“长海,长海。你给我说说狗剩!”姚长山赶紧拉着姚长海救援道,“胜利,田姑爷,快点儿过来帮忙。”

姚家男人在厉害。也挡不住社员们的热情。被人手拉手直接给挡在外围。

“连老师请吧!”狗剩欠身微笑道。

“大哥。大哥,没事的,小意思!”姚长海拉着着急上火的姚长山安慰地拍拍他的手道,“放心吧!让成天自己解决。”

“能行吗?别大树踢不倒,腿给踢折了,今儿可是结婚好日子,闹出这种事可咋办啊!”姚长山不放心地说道。

“狗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姚夏穗俏媚一瞪,“皮痒了不是。”

“连老师。你到底看上她哪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可是为你好啊!”狗剩躲在姚长山身后探着脑袋道。

“爸。您就放心吧!”连成天把后背上的新娘子放下,有转身对姚夏穗道,“老婆别担心,我就让他们这帮子小子们看看,我为什么能抱得美人归。”

“成天,你行不行啊!”姚夏穗拉着他的手担心道,“不然的话我让墨远替你得了。”

“那可不行。”狗剩坚决的摇头道。

“我来,我来。”连成天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槐树下,围在家门口的人全部都噤声,就连吹吹打打的唢呐也停了下来。

连成天轻轻提了下自己的裤子,只听见砰的一声,一脚踢在槐树上,“好了,我们走吧!”

“连老师,这大树还没倒呢!”狗剩说道。

“喂!小子,你够了啊!”姚奶奶走出来道。

“自己去推推看。”连成天拍拍狗剩地肩膀,朝着槐树努努嘴道。

狗剩看看连成天,又看了看槐树,走了过去,轻轻一推,只听得咔嚓一声,槐树断成了两截,砰的一声上半截落在了地上。

“这……”狗剩瞪大了双眼,好半天没言语。

“这样可以了吗?”连成天耸耸肩道。

“哇……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群中议论开来。

婚礼后来没再出问题,热热闹闹的度过了。姚夏穗出嫁可是惊动了不少人,好在天气不太冷,所以婚宴摆在了打麦场上。

与其说是姚家的喜事,更像是全村快乐……

洞房中,姚夏穗揪着连成天的衣领,两人面对面,彼此能闻见对方的呼吸,“成天,老实交代,你怎么能踢断槐树的。”

这美景在前,有些心猿意马的连成天黑眸暗了暗,急剧暴风朝姚夏穗席卷而来。

雨歇云散,连成天搂着她才道,“我没有告sù

你,太姥爷是我的师公吗?”

“什么?原来如此。”姚夏穗枕在他肩窝上说道。

连成天把与太姥爷的关系说了一遍,“这么说妮儿的姥爷还在,我们都以为人没了。”姚夏穗感慨道。

“这件事,你知dào

就成!别到处嚷嚷,毕竟师父他老人家人在美国,还过不来。”连成天提醒她道。

“知dào

了。”姚夏穗点头道,“喂……喂……你干什么,还来。”

“老婆春宵一刻值千金。”

夜!正开始……

&*&

宴歇人散,这日子还得围绕着柴米油盐酱醋茶转,当听到村里的大喇叭广播着决定恢复高考,这一次没有成分的界线,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录取学生时,将优先保证重点院校、医学院校、师范院校和农业院校,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

一石激起千层浪,知青们无不奔走相告,“哇……儿子,这一次你能参加高考了。你能和悦宁一起返城了。”程天佑激动地抱着程爱国痛哭道。

其他几位父子也差不多,高兴地又蹦又跳。

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程爱国却道,“爸,我不打算参加高考。”

“我们也是。”文隽和车国盛、姜山齐齐说道。

“你……你们一个个昏头了,说什么傻话。”程天佑暴跳如雷道,“这上大学学费全免,还有补助,就算是掏钱,咱也供的起,这几年攒的工资也够了。”

“爸,爸冷静点儿!”田悦宁笑道,“听爱国说完好不好。”

“好好,你小子,今儿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子不认你这个儿子。”坐在门墩上的程天佑气呼呼地说道。

程爱国蹲在他脚边拉着他的手道,“爸,您听我说,这能恢复高考,就能恢复研究生考试。”

“对呀!程叔,以我们的现在学识,参加高考有点儿大材小用。”文隽大言不惭地说道。

姜山道,“国家正直用人之际,我们应该学以致用才对。”

程天佑看看老伙计们,“你们怎么想的。”

车报国轻笑道,“儿大不由爹,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做呗,怎么对我们自个儿教出来的孩子们没有信心。”

“行,那咱们就在等等!”程天佑拍着程爱国的肩膀道。

同样的事,发生在姚湾村,不过大家还是以稳为主,大都参加在冬季的高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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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留下

恢复高考如同平地一声春雷,几乎被田间阡陌埋葬梦想的人们欣喜地发xiàn

,那扇曾紧闭十载的大门,轰然一声,重新向他们敞开。

与过去的惯例不同,1977年的高考不是在夏天,而是在冬天举行的,有570多万人参加了考试。虽然以现在的办学条件只录取了不到30万人,但是它却激励了成千上万的人重新拿起书本,加入到求学大军中去。

恢复高考的通知下达不久,程爱国他们就听到村里的大喇叭里广播,要恢复研究生培养制度,号召青年们积极报考。

“儿子,这下子机会来了。”程天佑激动地说道,“俩孩子,我来带,你和悦宁安心的读书,参加明年五月份的考试。”

“麻烦爸了。”天悦宁不好意思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好好学,不会的多去问问连老师。”程天佑道。

“知dào

了。”程爱国笑着应道。

不管现在还是后世,高考都牵动着全家人的心,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父母的心愿。

姚家参加考试的只有适龄的16岁的姚墨远和在外地17岁的姚建远。为了让他们俩能考出好成绩,远在广州的姚秋粟在新华书店门口连夜排队买了两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一套寄给姚墨远,一套寄给姚建远。

三大娘和姚振远陪着姚建远在省城一起出动排队买书,买了两套一套寄给姚墨远。

乡下地方始终不如大城市信息丰富畅通。

姚墨远也大方。把这两套书贡献出来,闹得十里八乡,大家是争相传抄。

由于学子们购买积极。印刷厂也是日夜赶印,但仍供不应求。正是因为这套丛书,那些被耽误了的青年人的命运,从此有了改变。

这一年参加高考的人几乎都是在国家决定恢复高考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仓促上阵的。从1966年至1977年,绝大多数城镇户口的初中或高中毕业生只能“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而农村户口的则回乡务农。国家一决定恢复高考,有资格报考的人蜂拥而至。甚至不少父子、母女、兄弟、姐妹、师生携手同进一个考场,一块来挤“独木桥”

,来跨越这道“穿草鞋””与“穿皮鞋”的“分水岭”。

考前的头一天。姚墨远看着大家说道,“爷爷、奶奶,太姥爷,爹、娘。姑姑、姑父。小叔,姐姐、姐夫,我自己去就成了,不用你么陪考。”他接着道,“小叔已经安排好了,大冷天你们不用跟在外面受冻了。”

姚长海全力做好姚湾村这些参加高考孩子们的后勤工作,安排了好了食住。

“爷爷、奶奶,太姥爷。你们没时间,小舅子就交给我了。我会全程陪同的。”连成天拍着胸脯道。

“别,别姐夫。”姚墨远赶紧摆手道,这姐夫结婚后渐渐的露出了本性,对于他们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这些艰苦朴素的人士来说,花钱大手大脚的他实在让姚家的人吃不消,“我可不想当大熊猫,被人围观。”

“呵呵……”

还有比他更郁闷的人吗?想让他们生活的好点都不成!

姚墨远笑眯眯地说道,“姐夫的关心我收下了,谢谢。”

“笨蛋!多寄来些书,科学自然与地理杂志,科学家发表的权威文章……”妮儿笑骂道。

“这个好!”程天佑和车报国连连点头道,他们也是受益者,知dào

差距才能奋起直追。

“寄来的还少啊!”连成天嘟囔道。他们的饥渴超乎了他的想象,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等你考上大学再说。”连成天揉揉他的脑袋道,“到那时你别想拒绝。”

“来来……明儿小舅子要考试了,咱们来一张全家福!”连成天提议道。

“姐夫,您这个照相机买的实在太对了。”姚文远笑道。

大家响应,排排站好了,“咔嚓……咔嚓……”照下两张珍贵的全家福。

飘雪的日子,姚墨远和其他学子一样进入了考场,从他轻松自如的出来,就知dào

这家伙考的不错。

在忐忑中,转过年才等到了本省的高考成绩公布,姚墨远以优异的成绩,如愿的考上了他心仪的北大,而姚湾村的参加考试的考生成绩自是不必说。

村子里放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来宣泄大家的金榜题名激动高兴的情绪。

相对于社员们高兴,姚湾村的大小队长们则冷静的很,意料中的事,这么多年的准bèi

再考不好吧!父辈们手里的笤帚疙瘩可不是吃素的。

“唉……这下子,村子里要走好多人。”姚满仓说道,“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考生。”

“咱这山窝窝里一下子飞出了这么多金凤凰,可是在县里面又大大的出了一次名。”栓子笑着不好意思道,“那个大队长这次大队是不是……是不是有……”

“有话就直说,你那么吞吞吐吐地干什么?”孬的不解道。

“行了,我不会食言的,凡是考大学的每人一百元。”姚长海宣bù

道。

“呀!这一下子好几万呢!”姚满仓咂舌道。

“这点儿钱,大队还出得起。”姚长海豪气地说道,“汽水厂几天的利润而已。”

“瞧瞧,咱大队长财大气粗的。”丑的调侃道。

在敲锣打鼓声中,送走了这些孩子们,又迎来了五月份研究生考试。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参加研究生考试的十个人,书本从来没有落下,知识扎实。自是信心满满。

由于参加研究生考试的考题是由各招生单位自主命题,所以考试远在千里之外就像是古时候到京城参加科考似的,程天佑他们早早的就上路了。

为了不让他们有后顾之忧。大队每人给了两百元,穷家富路。

1978年的全国首次研究生入学考试初试科目是:政治、外语,基础课、专业课。

为了等放榜,所以程天佑他们就留在了京城,好在程家和车家都在京城,也有个照应。

放榜后,程天佑他们第一时间给姚湾村报喜。他们在六万多人的参加考试只录取一万多人的人群中脱颖而出,全部考中了。

当天晚上车报国、文飞、程天佑,他们三个爸爸是喝的咛叮大醉。

“呜呜……老程啊!咱们的儿子总算没有再蹉跎了。”文飞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老子终于没有再拖累儿子了。”

“是啊!”程天佑和车报国拍他的肩膀,一时间感慨万千,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守在身边的孩子们出息了,在家里的孩子们在母亲的教导下也不差。

“哭什么?儿子、闺女都有出息了。哭什么。咱该高兴,来来喝酒。”程天佑猛地灌了一口葡萄酒道。

“对对,咱该高兴,这申诉材料递上去了,说不定哪天咱就平反了。”文飞高兴地说道,“没看见郝老他们从前年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城了。”

这一晚上他们不知dào

喝了多少,最后都醉倒在炕上,呼噜声震天。

程天佑得到平反的消息时。他们显得很平静,在他们心里只是早晚的事情。文飞则激动地像个孩子似的蹦了起来。

“姚大队长。谢谢你带来的消息,不过我不想离开姚湾村。”程天佑平静地说道。

“啥?我没听错吧!”文飞讪讪放下自己高扬的手臂道。

“我也不打算回去。”车报国推了推炕桌上的文件道。

“我说你们都傻了。”文飞一屁股做在炕上道,“留下来,这儿能有多少我们发挥的空间……”意识到姚长海还在,他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那个姚大队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我知dào

,委屈你们了。”姚长海不以为意道。

“虽然这里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我还是决定留下来。”程天佑说道。

“我也是!”车报国附和道。

“疯了,你们都疯了。”文飞看着他们摇头道,简直不敢相信,他承认,这几年村里的变化是日新月异,可即便变化再快他也赶不上城里的发展。

“那个,程老哥,车老哥,文飞说的对,怎么二位种地还没有种够啊!”姚长海认真地说道,这不是妄自菲薄,实事求是的说,村里的条件差很多。

“怎么姚大队长不欢迎我们。”程天佑挑眉道。

“你们留下来,我是求之不得,高兴还来不及呢!”姚长海高兴地说道,“只是,我真不知dào

该怎么安排你们,说实在的,我到现在都不知dào

计算机是啥玩意儿?我们只是在农产品深加工上下功夫,对于机械,我们可造不出汽车来。”

“没关系,我们继xù

在学校教书。”车报国笑道。

“这有点儿大材小用了吧!你们有更好的前途。”姚长海继xù

说道。

“姚大队长,一句话,收不收留。”车报国风风火火地说道,那架势比姚长海要强多了。

“收留,收留。”姚长海忙不迭地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看书了。”

姚长海出了小院,神情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哟呵,赚到了。”

“老爹,你赚到什么了。”妮儿牵着大黄笑道。

姚长海高兴地说道,“你程伯伯和车伯伯决定留下了,人才啊!这都是宝贵的人才。”

听完姚长海的复述,妮儿勾唇一笑道,“老爹您可是越来越‘蔫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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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练兵

如果要评选1978年的流行词,那么当之无愧的是‘你高考了吗?’

这是知青、工人、学生、复员军人见到熟人打招呼的第一个问候。

时代在不停的变化,几年后再谈到高考,就会是“你考得如何?”这是八十年代的高考考生习惯问的,考上了大学就意味着捧着一个铁饭碗了,这个饭碗还相当不错,他们难以想象他们前辈甚至连考试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中。

“你学费多少?”这是九十年代的高考生问的,他们很难想象他们的父辈上学不交学费不说,还发津贴。

“考托福还是雅思?”这是二十一世纪年轻学子的见面语,他们认为“外国的寺庙好念经”。

“海龟”们前赴后继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的时候,人们才理解原来那句“学好数理化,不如一个好爸爸!”永远都不过时。

不是人们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妮儿在心里感叹,这让她觉得自己每一次感叹之后就会快速老化。

“谁来的信?”姚长海送走文飞回来就看见刘姥爷抓耳挠腮的,这可是他很少见的表情,他扫了一下放在石桌上的邮戳,“军工厂又来信了。”

“是啊!”刘姥爷挥挥手里的信道。

“怎么了?信里写了什么了,日子不好过了,不该呀!”姚长海洗干净手坐在石凳上接过来妮儿递来的水杯灌了两口才道。

刘姥爷摇头道,“日子好过的很!”他接着又道。“这两年像小祝所在的这样的老牌军工厂,可谓是枯木逢,焕发青春。他们厂技术员保留完整,又经过这几年的改善,整体技术水平上了不止一个台阶。这些年在一系列轻武器设计方案经过头两年摸索,现在已经定型,并且获得了上级的高度评价,在全国百废待举的时刻,工厂用自己的成绩获得了上级的大力赞扬和宝贵的资金的支持。”

“好啊!非常的好!您老怎么不高兴啊!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姚长海奇怪的问道。

“它好过了。我们该‘难过’了。小祝在信中提出再次去给他们讲讲课。”刘姥爷哭笑不得道。

姚长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原来如此啊!能帮就帮吧!人才难得!指条道起码少走些弯路。大不了多给他们画些设计图,详细一点儿。”

刘姥爷白了他一眼。说的轻松,如果知dào

是她家宝贝闺女折腾出来的,不知dào

还有这闲情逸致没。

刘姥爷苦笑看了妮儿一眼,这是上了贼船了。

妮儿恍若未闻。对老军工她向来是非常尊敬的。尽管他也受到别人的景仰。她很清楚,如果没有一代又一代处深山老林或穷乡僻壤的像祝厂长这样的军工人员的努力,军队将的牙齿将会变钝变松,甚至老化掉了。

姚长海笑道,“姥爷,您还别说祝厂长他们生产的枪,就是好使!精准度、质量杠杠的。”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没有他们提供弹药。钟大哥可训liàn

不出王牌啊!”

老爹说的是钟长征所训liàn

的武装连,在钟奎垣走后。钟长征是‘人老心不老’亲自上阵,继xù

训liàn

。他们需yào

大量的实弹射击,这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而轻武器的质量也需yào

实弹射击的检验,双方各取所需!

“说到这个,小钟没过年就走了,也不知dào

还回来不?”刘姥爷自言自语道。

“军事演习,哪能他说了算。”姚长海笑道。

“现在都没回来,看样子,小钟训liàn

出来的兵是保不住了。”刘姥爷说道。

“这话……”姚长海意味了过来,“我看钟大哥求之不得呢!”

“僧多粥少,不知dào

够不够分,说不定还打起来呢!”妮儿笑道。

“呵呵……”

&*&

远在千里之外深山老林里,钟小猫一把掀开帐篷帘闯了进去拿起桌上大茶缸,咕咚咕咚灌了半茶缸道,“老爸,没我的事了,我要回姚湾村了啊!我都离开三年零三个月二十一天了。说好了是保护爷爷的,这爷爷没事了,他们也被打倒了,你们演习关我什么事,拉着我做什么啊!有大哥在还不行啊!我这么一个老百姓存zài

可是要犯错误的。”

一进来,钟小猫就像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

“课讲完了。”钟长征扔掉手里的钢笔,抬眼看着他道。

“讲完了!”钟小猫说道。这些天他一直在讲课,讲什么是特种部队。

“老爸……”钟小猫拉长声音道。

“你说你,一直嚷嚷着回姚湾村干什么?回去刨地球啊!”钟长征一看这小子气都不打一处来。

“刨地球咋了,看不起我啊!”钟小猫拉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你瞧你哪儿痞子样,给我坐直了。”钟长征皱眉头道,“在京城你啥不学,怎么流里流气的。”

钟小猫腿放下,双腿并拢,挺胸抬头

,标准的坐姿,忽然一笑道,“老爸,我们已经赢了他们两次了,咱们这一次面子、里子都有了。这训liàn

他们也参观了,咱又没有藏私,还想咋地。我知dào

的,大哥也知dào

,您就放了我吧!”钟小猫撒娇道。

钟长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真的是你知dào

的,我们也知dào

。”

钟小猫张了半天嘴,很干脆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的理论扎实一些。”

“理论扎实?”钟长征又道,“作为军人保家卫国,我们责无旁贷。”

“好吧!好吧!我承认太姥爷给我开小灶了。”钟小猫投降道。这大帽子一扣上来,他立马竖起了白旗。

“你应该知dào

南边并不太平。”钟长征说道。

钟小猫点点头。这次演习是因为最近国际局势有些不好的“苗头”,昔日的盟友东南亚某国蠢蠢欲动,华侨被宣bù

为“异己份子”;国内还刚刚结束运动。最高当局很是担心军队的战斗力,军队的整顿开始,提高部队作战水平是头等大事;二是老对手在北面也就是家门口接连开展军事演习,另一头正对分崩离析的阿富汗磨刀霍霍。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便有了这次军事演习。但是为了不刺激对手,演习规模只限制于两只加强的师级部队之间进行。

按惯例,“红军”是守方。代表着中国军队的实jì

的战力,而“蓝军”却是“入侵者”,这次演习的科目是检验我军在面临对方的突然袭击时的作战能力。

然而在钟小猫看来。演习只是演习,不过这暴露的问题,就已经不少了。能及时纠正、整顿已经很不错了。

钟奎垣走进来就看着小猫垂头丧气的样子,“怎么抗议又被驳回了。”

钟奎垣一身笔挺的军装。趁身姿更加的挺拔。他回京后不久就参军了。这次演习他带队,是因为他对这个连队的了解。

“知dào

了还说。”钟小猫一脸郁闷道。

“去开完会了。”钟长征看着大儿子道,“怎么说的。”

“明儿继xù

演习。”钟奎垣道。

“还要演习,不是我们赢了吗?他们蓝军指挥部不是被我们连锅端了。”钟小猫问道。

“完是完了,不过今天首长将我叫过去了,据说上次的结果,红军不服,说我们搞阴谋诡计。所以明儿的演习攻守相易。”钟奎垣解释道。

“阴谋诡计?”钟小猫摇头失笑道,“是不是读书。呃……应该是训liàn

训傻了吧!孙子兵法第一句,兵者诡道也!”

又道,“难不成我们要进攻了,还要先说一句:哥们,我们要开枪了,藏好了没。”

“噗……你这张利嘴哟!”钟奎垣摇头无语道。

“他们这是想要找回场子哟!”钟小猫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睛道,“我们有什么任务。”

钟长征看着小猫,一时感慨万千,有些人天生是个军人,而小猫就是。瞧瞧!一听有仗打,自动就进入角色了。

也许是在发泄自己胸中的郁闷吧!唉……难怪小猫宁愿回乡下窝着,这几年在京中憋得难受,深深体会了政治的肮脏。

“他们没说,我也没问,只是让我们等候命令。”

“老哥,多参加演习也是一个锻炼,只有好处没坏处,不过,老哥,蓝军司令部不会拿我们当步兵使唤,去防守阵地吧!”钟小猫追问道。

“对对,特种部队绝不是用来防守阵地的,我们可是尖刀,必须主动出击,这才是我们应该干的。”钟奎垣起身道,“我得去找领导反映去。”

钟小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道,“老哥,别这样就去,总得有个理由吧!要是蓝军司令部首长问你有什么计划,你怎么说?”

钟奎垣冷静下来,坐了回去道,“我想红军上次输在我们偷袭,暴露了目标。这次他们进攻,他们一定会派出他们的小股部队来侦查破坏。”

“桀桀……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钟小猫阴森森地笑道。

“对,这正是我们擅长的!来他个守株待兔。”钟奎垣和他一拍即合道。

结果不言而喻,输得比第一次还惨,一枪不发,钟小猫活捉了他们,让他们全军覆没。

钟小猫在演习中大出风头,其结果就是被人打包扔上了飞机,送到了南边,当教官。

“老爸,为什么是我,老爸、老哥你们二老也可以的。”钟小猫不服道。

“你老爸我老了,再说了我早就转业了。”钟长征无赖道,“你哥不是一起去嘛!”

“因为没有人知dào

一支专业的特种部队是什么样子,在一般人眼里无非是和侦察连、特务连什么的一个样。国外倒是有专职的特种部队,但是他们如何训liàn

、如何战斗,没人知dào

。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钟奎垣揽着钟小猫的肩膀上了飞机道。

回姚湾村的日期也变得遥遥无期。

不过在训liàn

基地,钟小猫和钟奎垣见到了从各大军区挑选上来的尖子兵,其中包括姚致远、姚修远、姚军远三兄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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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该来总归要来

“师父,您老的身体好就成。”连柏年笑道,从黑白照片,再到彩照,师父的气色不错,可没有见到真人始终不放心,现在见到了老爷子精神比他还好。

刘淑英和妮儿跨过院门,兴冲冲地笑道,“爸,你看我和妮儿逮了只啥?”她提着竹篮子里面卧着一个圆滚滚刚刚冬眠醒了的小刺猬。

背对着刘淑英的连柏年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听见熟悉的依旧清脆、甜美的声音,那是午夜梦回在梦中常常听到的,醒来时房间中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人。

“爸,咱家来客人了。”刘淑英看着背对着他的老人道。

“客人?”连柏年惊叫出声,扭过头来道,“淑英我不会是老的认不出来吧!”

“啪嗒……”一下手里的竹篮子掉在地上,小刺猬滚了出来。

刘淑英早知dào

他要回来,甚至是每天掰着手指算,可没想到居然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啊!她爸,你……你……?”刘淑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他们俩虽然差了十来岁,可孩子她爸,看着比亲家还要老。

“师父,还真没说错,咱俩站一块儿差着辈分呢!”连柏年自我解嘲道,“淑英不会嫌弃我吧!”

“姥姥,这都是姥爷想你想的。”妮儿出言笑道。

连成天朝妮儿竖起大拇指,这句话简直是绝了。

“呵呵……”

“她爸!”刘淑英激动地上前抱着他,以实jì

行动表达她一点儿也不嫌弃他。

“淑英!”连柏年干枯的手指轻抚着她依然乌黑的头发。“一别经年,淑英依旧美艳如昔啊!我却老成这般模样了。”

“爸还在呢!放开我!”刘淑英有些羞赧地推推他道。

连柏年松开了她,知dào

现在不是他们夫妻说话的时候。于是弯腰看向外孙女道,“这是妮儿吧!”

“姥爷好!”妮儿摸摸他伸过来的脸道,“我们不会嫌弃姥爷你的,在家里多养养,保证姥爷年轻二十岁。”她俏皮地说道。

“师公,师父、师母咱们坐下来说!”连成天说道,“我去倒茶!”转身进屋端着茶出来。

“柏年。这些年,你怎么变成这样。”刘姥爷按捺不住问道,“早知dào

不让你去截老蒋带到台湾的黄金了。”

妮儿眉毛轻挑。还有这事。谁都知dào

抗日战争胜利后,解放战争爆fā

,战争使得国民zf军费急剧增加,引起财政赤字直线上升。为了支付军费大量印刷法币。导致物价疯狂上涨。国民党统治区社会经济面临崩溃。1948年通货膨胀达恶性时期,法币急剧贬值。为挽救其财政经济危机,维持日益扩大的内战军费开支,决定废弃法币,改发金圆券。

1948年8月18日,zf下令实行币制改革,以金圆券取代法币,

强制将黄金、白银和外币兑换为金圆券。但由于滥发造成恶性通货膨胀。成为国民党内战迅速失败的原因之一。

但是老蒋去台湾时带走了大陆几乎所有的黄金白银外汇储备。大约300多万两黄金及两亿美元外币,按当时价格计算。折合10亿多美元。二战后重建欧洲,美国提供了50亿美元。带来了西欧战后的繁荣。西欧的人口大约是台湾人口的15倍。也就是说,按人头算,台湾重建的资金是西欧国家的3倍。比较一下就可知dào

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资金。这笔钱是属于全体中国人的。用5.4亿中国人的钱来养活1千万台湾省人,台湾的日子当然容易过了。

老蒋太不要脸了,临走时把工厂毁了,机器砸了,黄金拿走了,高级知识分子带走了,文物带走了,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唉……一言难尽!当时打两败俱伤,不过总算幸不辱命抢回来一些,大约有五十吨黄金。”连柏年说道。

“哇……这么多。”连成天咂舌道。

连柏年接着说道,“师父,这些是全国人民的,所以我告sù

他们藏宝地点,交给国家了。”

“应该的,咱又不缺钱。”刘姥爷笑道。

“黄金啊!硬通货。”连成天只是纯粹地感慨道。

可不是从古至今黄金都是硬通货,时至今曰,黄金仍然是世界通行的货币,只要手中拥有真zhèng

的黄金,在世界各地的银行,首饰商,金商都能够把黄金兑换为当地的货币,黄金可以全世界通行无阻,它的货币地位甚至比美元还要稳固。

而且几乎所有的奢侈品都会遇到折旧的问题,像一些名表名包,崭新买回来时已经无法原价出售,用过并且时间久了之后价值更是贬值得厉害,可能连原价的一半都不值。

但黄金不存zài

折旧的问题,其光辉和价值是永久的,当金饰久经佩戴变得失色之时,黄金本身的价值并没有消减,市场上没有价格打了折扣的二手黄金,黄金只要重新清洗就可以恢复原来的光泽,可以随时熔炼制造全新的金饰或金条。

黄金的稀少、珍贵和稳定值,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

连柏年又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些年的生活,虽然是轻描淡写极力淡化,但其中的艰辛,大家是感同身受。

“不说我了,师父,可听说像咱这样背景的人都被人给批斗了。您老没事吧!”连柏年担心地看着他们道。

“柏年,你忘了师父他老人家是干什么的。趋吉避凶!早就做准bèi

了。”刘淑英轻笑道,“所以别担心,我和爸没有受到冲击。”

刘淑英说了说这些年的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听得连柏年频频露出惊讶的目光。这日子虽然清苦,一家人能在一起,却温馨平淡。也精彩连连。

“姥爷,妈,我们回来了。”姚长海和连幼梅一起跨进了院子道。

“这是我们的女儿幼梅。”连柏年激动地站起来道。

彼此都见过对方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姚长海和连幼梅跪下道,“爸,欢迎您回家。”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连柏年高兴地把两人给扶了起来。

“长海带着你岳父去见见亲家。”刘姥爷吩咐道。

“哎!”姚长海领着他去见见自己的父母,双方见面,自是一番彼此问候。当然又是聚餐,说不完的话。

就这样,连柏年就安心的住了下来,跟着刘姥爷修liàn

完整的功法。早年的旧疾随着修liàn

精进。慢慢的消除了。

有家人陪着心情好,气色就好,这身上的变化以肉眼的速度能清晰地感觉出来。

“师父,我来……”这是连柏年最常说的话。

在家里总能看见连柏年给刘姥爷端茶倒水,甚至端洗脚水给老爷子洗脚。

闹的刘姥爷是哭笑不得,“小子,你师父我还没老的不能动弹吧!”

“这是徒弟应该做的,师父子欲养而亲不待。”连柏年一句简单的话。让刘姥爷无奈地只好享shòu

徒弟的孝顺了。

连柏年是真的没想到,刘姥爷还活在世上。离开大陆时刘姥爷已经70多了。

不说岁月‘动荡’,就单单这年龄已经是高寿了。当连柏年拿到老爷子的照片,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哭了一晚上。

天可怜见,对于他们来说,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

“师父,您不回美国了,那公司怎么办?”连成天盘膝坐在炕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交给你了。”连柏年不负责任道,“我老了,该退休了,就留下来颐养天年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你们该出去打拼了。”

“师父,您忍心我们新婚夫妻分离啊!远隔着太平洋啊!”连成天一脸哀怨地说道。

“你们还叫新婚!”连柏年鄙视他道。

刘淑英抿嘴偷笑,对于他们师徒二人的斗法,已经非常的熟稔了。

“成天,说真的,带着你媳妇儿出去见见世面,对于厂子将会非常有帮zhù

的。”连柏年说道。

“我……我跟你走。”姚夏穗挑开珠帘进来道。

“夏穗,你想通了。”连成天激动地说道。

“嗯!厂子没有我也运转正常,再说有狗剩和清远他们的吗?”姚夏穗一欠身做在炕上道,接着又迟疑道,“只是我从来没有出去过,什么都不懂。”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教你的,正好你可以实践一下。”连成天高兴地抓着她的手道。

就这样,姚夏穗交接了一下工作,办理一下出国手续,就飞走了。

&*&

时间进入了八零年,姚湾村上空回荡着优美的歌声:

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

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

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

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

为她富裕为她兴旺

我们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

“进城啊!姚书记!”正在麦田里的姚满仓看着蹬着自行车路过的姚长海喊道。

大队长终于变成了村书记了。

“是啊!去县里开会,传达中央文件。”姚长海喊道。

傍晚时分,村民们围在桥头嚷嚷道,“你看看,这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全国都在实行,咱们这儿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分,人家安徽那边早分了。”

“是啊!”

“我们也分吧!”

“对呀,对呀!分了吧!”

“不知dào

咱们村怎么分。”

“哎……乡亲们,听我说,咱别议论了,姚书记到县里边开会去了,等他回来一定带着中央精神回来。”姚满仓挤进人群道,“到那时候怎么分,咱们就清楚了,现在先别慌,都散了吧!都回家。”

众人一看姚满仓说的也在理儿,纷纷起身道,“好好……”

“散了,散了。”姚满仓把人群给劝着离开了桥头。

姚长海蹬着自行车,从县里回来,看着一望无际金灿灿的麦田,扔掉手中的自行车,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

唉……该来的始终要来,烦躁地挠挠头。

姚满仓和村委会的人都挤在祠堂里,“这都傍晚了,姚书记咋还不回来。”丑的说道。

孬得放下手中的电话道,“真是怪了,这十里村的殷书记说,会早就开完了,姚书记早就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没影儿呢!”

“要不,咱们大家出去迎迎他吧!”光弹儿提议道。

“迎迎吧!走。”大家伙响应一起出了祠堂,朝村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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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姚长海的畅想

一群人出了祠堂,朝村外走去,路上吵吵着,分?怎么分?不分?

“都别嚷嚷了,咱说白了,说一千道一万,等一会儿,姚书记回来了,咱们不就清楚了嘛!”姚满仓边走边说道,“着什么急啊!”

“分与不分现在没个章程,大家伙这不着急嘛!”丑的摊着双手着急道。

此时姚长海做在村外的田埂上,满地新麦飘着清香,随手采摘青而微黄麦穗,放在手心里揉搓,吹尽糠秕,手心里便有了一小撮清亮的麦粒儿,放进嘴里咀嚼,满口的清香氤氲着心扉,呃呵,新麦一捧,掬起几多旧梦……

姚长海嚼着麦穗想起有一首歌谣在新麦尚未成熟的时节唱响……吃把新麦不算贼,逮着老爹捶三锤,捶死我,抵着我,柏木杠子楠木“和”(huo),喇叭号子领着我,队长一旁扶着我……

和指的是棺材两头的堵板,代指棺材。

“这不是姚书记吗?”众人看见坐在田埂上的姚长海急忙上前两步,却听见他的歌声,顿住了脚步。

姚长海粗犷的嗓音低沉、悠远,那是农民善良淳朴的山音,重重的敲打在人们的心上,止住了众人的脚步。

山歌让他们浮想联翩,大家不由得想起往事,对这首山歌实在太熟悉了,现如今大集体所有制,麦子是集体的,属于全体生产队员所有,不允许任何个人多吃多占。

然而就在十多年前在青黄不接的时节。即将成熟的新麦,对饥肠辘辘的人们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强了。有的人忍不住诱惑,千方百计地捉空儿偷偷地摘取几个麦穗儿。偷偷地放在手心里揉搓,偷偷地吹去糠皮,偷偷地按进嘴里,偷偷的咀嚼,急慌忙促地下咽,那可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饕餮盛宴了。

有的人还会“贪得无厌”些,饱了自己的口福不算。还会想着家中的孩子们,便将摘下的麦穗儿偷偷藏在柴草里夹带回家,用火燎上一燎。清香中带着烟火的芬芳,那就更好吃了。

为了防止这种偷食的行为,生产队里总会指派专人“看青”,一来防止猪羊啃青。二来就是防止有人偷青。几乎每天收工的时候。队长都会等在村口检查。发xiàn

有偷青的人和事,就会给予铁面无私的处罚,或者扣工分,或者当场召开批判会,有时候还会游村示众。于是,就有了人们对此的怨忿,怨忿积累起来,就有了那首儿歌:吃把新麦不算贼。逮着老爹捶三锤,捶死我。抵着我,柏木杠子楠木“和”,喇叭号子领着我,队长一旁扶着我……

眼前小麦千顷波浪滚滚,姚满仓他们任性地在低头揉搓着掌心的新麦,愉快地咀嚼着新麦的清香,甚至哼唱着当年的儿歌,周围竟然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心想,如今生活真的好了,温饱问题彻底解决了,荷包也鼓了起来,偷把新麦的“劣行”,昔日不能容忍,眼下竟然当成了一种雅兴,嘿嘿,新麦一捧,掬起几多旧梦。梦醒时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金黄。

环境不同,心境不同所思所想也不同了。

歌声戛然而止,众人也从回忆中回来,纷纷上前,光弹儿道,“姚书记,大伙等你等得心急火燎的,这都炸窝了,您老还有心情吃新麦子,唱山歌啊!”

姚长海拍了拍手,看看他们,又回头看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微笑道,“风景这边独好啊!”

“今年麦子长势是好,我看能打破去年的记录。”孬的说道。

“呵呵……你们来的正好,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开个碰头会。”姚长海指着麦田道,“咱们农民的问题,在田野里决定。”

姚长海笑道,“大家伙,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姚满仓挠挠头道,“关于分田到户啊,上级让咱们分,咱们也不敢不分,可是这分田到户,我没意见,关键是这分了以后,这每家的劳动力可就不够了,难不成把工厂的工人都拉回来,重新绑在土地里。”

“去!你说了半天,还不是不分吗?”栓子接着又道,“我就说一句话,咱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能扛得住。”

“还有这汽水厂、蜜饯厂、果酱厂、淀粉厂、糖厂、粉条、粉丝厂……这些厂子咱们咋分?”丑的也道。

“还有咱们养的,鸡、鸭子、猪、牛……这你分几只,我分几只,这他娘的,家里可装不下这么多家禽家畜啊!”

“这养鱼网箱,咱也划成片,这要是都养起来,还不把咱内当家的给累死啊!”

听这意思一部分人赞成分,可分的不太现实,最终还是不分;坚持分的,则是不愿意跟上级意见相左,这要是上级怪罪下来责任谁担。

基本上是平分秋色。

“姚书记,这大家伙都表态了,你也说话你的意见吧!”

姚满仓此话一出,大家伙齐刷刷地看向姚长海。

姚长海微微一笑,挥手道,“我的意见就两个字:不分。”

这是正面表态了,大家纷纷看看彼此,嘴里小声地讨论。

栓子迟疑道,“不分。”

“不分,没错。”姚长海说出不分两个字以后,心里也松了口气,既然决定了,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姚长海看着他们道,“我们执行中央的政策,不能只听上句,不听下句。”他挥着手接着又道,“更不能不过脑子,随大流,别人怎么样,咱也怎么样!中央的政策说的很清楚,宜统则统,宜分则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有的地方发展的晚。分田到户可以更好的调动群众的积极性。但是咱们姚湾村不同啊!我们发展的早,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这白面馒头。大鱼大肉,哪家断过,这荷包也鼓了起来,家家都买上了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这三大件了吧!”

又道,“我们早就跨越了那个历史阶段。如果现在掉头回去分田到户,单干,反而会损害我们的生产力发展。是不是。咱们村经过这二十多年的发展,已经积累了一些资金了,过去咱们是小作坊,几间平房。小打小闹。现在我们应该攥紧拳头,做大事情,把我们的事业做大做强,把咱们的农产品,冲出咱们省,买到全国各地去。”

栓子的说道,“姚书记,大道理我们都懂!也认可您的话。可您有没有想过这全体社员能不能认可。就是他们认可了。全体社员都投了赞成票,上面会不会有人说我们跟中央政策和改革开放唱反调。这可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闹不好……”

栓子的话,让大家心里犹豫了起来,虽然不会像以前一样,批斗游街,这头顶上的官帽子,那是肯定给撸了。

“话既然说开了。”姚长海笑道,“咱们这些当干部的话要吃透两头,一头是吃透了党的方针政策,一头是吃透我们自己的实jì

工作情况,你们看红头文件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坚持实事求是,从实jì

出发。他们分田到户是坚持实事求是,我们不分田到户,也是坚持实事求是。”

“可乡亲们是不讲大道理的,他们最相信的是眼前看得见摸的着的东西。”孬的说起村里的情况,又道,“你看眼下,大家正嗷嗷地叫着分田到户。咱们应该怎么跟她们去解释。”

说道这个姚长海也底气不足,毕竟人心最难测,一个人一个想法,谁知dào

怎么想的,最后来了一句道,“乡亲们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这样,天黑的晚,咱们马上回去,到打麦场集合,召开全体社员大会。讨论一下未来的出路。”

挂在村口的老槐树上的钟邦邦响了起来,钟声悠远敲在正在忙碌的社员们的耳朵中。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成群结队的齐聚在打麦场上,是议论纷纷的,一时间是乱糟糟的。

光弹儿手里拿着大喇叭,站在石碾子上,“大伙安静一下,咱们开会了啊!大家注意听!”

光弹跳下石碾子,姚长海则一撩大长腿,身子一欠,坐在了大磨盘上。

“姚书记,给您喇叭!”光弹儿把喇叭递给姚长海。

姚长海挥挥手,开门见山道,“咱们村现在家家户户已经实现了三转一响,这四大件,电灯、电话进了家,自来水进了家。你们说,知足吗?”

“知足!”

乡亲们齐齐喊道,掌声如雷鸣。

“知足好,知足常乐。”姚长海双手向下压压,“知足归知足,但是我们要有理想,有抱负,有新的目标。不知dào

乡亲们想过十年以后咱们村什么样子?”他等回答接着道,“十年以后,我们要家家户户住上小洋楼,开上小轿车,这家里要摆上新的四大件,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我们村还要有更多更大的农产品深加工的工厂,我们生产出来的产品要销往全国,甚至亚洲,全世界……”

“好!”

“我们不但要在自己村里建工厂,我们的工厂还要走出去,建到其他村……”姚长海鼓动道,“你们说将来咱们村美不美啊!”

“美!”掌声雷动,大家嘶喊着,“好!”

“到那时咱们村的娃子上大学奖金可就不是一百、二百了,到那时咱们的村民,不管是谁看病,大病小病,医疗费,村委会包了。”姚长海接着许诺道。

“好!”

五叔公站起来道,“小幺啊!您说的真的,还是跟我们开玩笑的。”

“五叔公,在您老人家面前,在乡亲们面前,我敢开玩笑吗?我说的句句是真话,千真万确。”姚长海话锋一转……

站在打麦场最后面的妮儿说道,“老爹,铺排了这么多也该说到重点了,接下来肯定是但是如果我们现在分田到户了,那我刚才说的话肯定都不能实现了。”

“机灵鬼儿。”连柏年揉着妮儿脑袋道,看着前方的姚长海,他轻笑道,“没想到咱的姚姑爷挺会‘蛊惑人心’的吗?这演讲水平不错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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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后续

“老爹,现在已经强dà

起来了。”妮儿眉毛轻挑不禁的感慨道。

刘姥爷和刘淑英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可是一点一滴,看着姚姑爷成长起来,自然老怀安慰了。

“姥爷,妈,你们笑什么?”连幼梅诧异地看着他们问道,真是笑的莫名其妙。

“这话怎么说的。”连柏年疑惑道。

“当然笑了,老爹长大了。”妮儿摇头晃脑,老气横秋道,“以前老爹想要达到目的,需yào

在背后做许多功课,现在嘛!已经不需yào

了,已经是胸有充足,强dà

自信到以实力直接碾压了。”

连幼梅恍然道,“我明白了,她爹以实jì

行动,确定了自己的威信了。”

妮儿他们这边说话当中,姚长海已经把但是说完了,终于进入今儿的主题了。

下面的社员叹气道,“我还以为今儿要分田到户呢!闹了半天,姚书记,你是不想分啊!”

打麦场上顿时一片议论纷纷,有赞成分的,有不赞成分的。

分与不分是个问题!

“姚书记,又拿大话引诱我们。”坐在最前面的中年大汉指着姚长海道。

“姚书记,你勾画了这么美的画面,分明让我们这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啊!”

“呵呵……被你们看出来了。”姚长海微微一笑道,“不错,我的确是用大话引诱你们,但是,你们想一想。这些年我说的哪一句大话,没有变成实话,我说的哪一件事情。没有实现。”

他从石磨盘上站了起来,激昂道,“乡亲们要支持我们,我们不但不分,我们还要团结苦干,我向大家保证,总有一天我说的这些大话。都会变成大实话。”颇有些挥斥方遒的意味。

“好……”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我们不分喽!”

看着社员们高兴的样子,姚满仓他们可笑不出来。下面的搞定了,还有上面的,上面的怪罪下来,那才是天崩地裂呢!

人群散了后。姚长海看着姚满仓他们笑道。“上面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扛,你们别担心。”

“呃……怎么能,要扛大家一起扛。”姚满仓说道。

“当然!”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来道。

姚长海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又认真地说道,“别!我一个人扛,要真是我出事了,你们一定要坚守岗位。这样我们的计划才能继xù

下去。”

“长海!”姚满仓他们动容地看着姚长海道,“您放心。没事不说,真要万一,我们一定按照您定下的调子走下去。”

“别这样啦!”姚长海接着又道,“也许这事没咱们想的那么糟!行了,赶紧回家吧!”

姚长海和他们分开后,疾步回了家,妮儿双手抱拳笑道,“老爹恭喜了。”

“小鬼头。”姚长海拉着她的手走了进了院子,院子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你们真是的。”姚长海看着家人摇头失笑道。

“知dào

你这些日子,为了分田单干的事烦心。本来还打算帮你的,看来不用我们帮忙了。”姚爷爷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好好干!”

“我知dào

!”姚长海点点头道。

“妈,妮儿妈,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庆祝啊!”姚长海笑着问道。

“我来端菜。”连幼梅转身进了厨房。

“我们去帮忙!”殷秀芹和叶帼英说道。

“哇……今儿好丰盛啊!你们怎么猜到我一定心想事成?”姚长海看着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色挑眉看着他们道。

石桌上摆着大海碗炖肉,大块五花肉,炖得酥香软烂的。还有红烧鲤鱼、猴头菇炖小公鸡、黑松露炒鸡蛋、菠萝咕噜肉、凉拌粉丝,糖醋排骨。

姚家现在走了好多人,所以留下来的自然就坐在一个桌子了,不在分男女桌。

时代不同了,姚爷爷英明,不再有女人不上桌这个规矩了。

“老爹办事怎么会不成呢!”妮儿挽着他地胳膊,娇笑道。

“你们倒是信心十足,万一社员们反对呢!你们怎么打算帮我啊!”姚长海看着他们好笑道,双手抱胸,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们想了,要真是分了,我们就把大铁牛给拆了,抱着轮子跑。”姚文远啃着排骨道。

村里的拖拉机肯定不够分,所以才打算用这么激烈的方法。

“对呀!我们抢机器,所有的厂子一定要拆的七零八落的。”妮儿手指转着圈圈轻飘飘道,“弄得大家都没得玩儿,让他们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样才能知dào

什么是最好的。只有失去,才能体会原来的珍贵!”

又道,“好在乡亲们头脑还算清醒,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现在好了,全村的人拧成一股绳,众人一心,其利断金。”姚爷爷欣慰道,“咱们村的人不是傻瓜,知dào

什么对他们最好,你的付出没有白费。”

“叫我说,咱自己出来单干,那绝对不差的,弄得现在我想往家里买彩电、冰箱都不敢带回来。”连柏年憋屈死了,他想大肆购买一番,让家里人生活的好些。

结果姚家投票,硬是没通过,你说这郁闷可想而知了。

“爸!”姚长海轻笑道,“太扎眼了不好,再说了,要买我们很快就能买到的,怎么爸不相信我们的实力。”

“真是的,我说不过你。”连柏年气愤地咬着排骨,排解心中的郁闷。

“其实我也想过按上级的要求,分了算了。”姚长海摩挲着下巴,组织了下语言道,“就像文远和妮儿说的拆得七零八碎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人总得有些追求吧!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个阶段。要是在回到单打独斗的阶段,实在太可惜了,这是最好的年代。少却了枷锁,我们可以大踏步的迈出去,要规模化、产业化的经营,做强做大起来才是正道。”

“那个小舅子,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但是跟上面的意见相左,到时候……”田胜利提出了非常的现实问题。

“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大不了一撸到底,我回家种地,又损失不了啥的。现在又不会随便给人家扣帽子了。”姚长海颇有些破釜沉舟地意味。

“她爸。我们支持你。”连幼梅拍拍他的手说道。

全家人纷纷握起拳头,支持姚长海的决定。

上面反馈的也非常快,姚长海这些年敢拼、实干,这官位也随之蹭蹭的如做了火箭似的。成了副县长兼着姚湾村的村委书记。

不过现如今。一下子给撸了。

“姚书记!”得到消息地人纷纷挤到了家里。

“你们哭什么?比我想象的结果要好,起码保住了村书记的职位。可以全心全意地为村里服wù

了。”姚长海看着姚满仓他们道,“行了,别像个娘们儿似的。”看着他们哭哭啼啼的,他又道,“既然大家这么精神,那俺们就去祠堂谈谈工作,今后的发展。”

同一时间。姚长青也得到了调动职位的调令,由商业局局长。直接调到了市里工作。

就这样事情无论怎样,总算尘埃落定,不用提心吊胆。

姚长青则不得不离开家,搬到市里工作。

&*&

至于离别的感伤,对于妮儿他们来说,他们无暇顾及这个事情,因为他们已经蹬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家里就剩下姚家的男人们,姚长海,姚博远、姚清远,家里的女人、老人和孩子一起出国见世面。就是上学的也请假了。

连柏年派人每天带着姚爷爷他们四处的游山玩水,而连成天他们则回笼资金,刨去必要的资金,其他的则布局石油期货中。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伊拉克和伊朗打起来了。”连成天砰的一下推开房门道。

两伊战争在八零年秋天打响,石油价格应声而涨,世界市场原油价格从每桶13美元猛涨到34美元。

然而妮儿他们来不及享shòu

胜利的喜悦,妮儿的天眼和刘姥爷同时有了不详的预感,有人深受重伤,急需救治。

不过这事可不敢告sù

姚爷爷他们,生怕他们承shòu不住。

刘姥爷和妮儿要走,姚爷爷他们也坐不住了,梁园虽好,终非故土,非久居之地。也许是亲人间的感应,一定要回家。

为了不使姚爷爷他们起疑,刘姥爷把妮儿留在了姚湾村,让姚爷爷、姚奶奶照顾。自己则带着药品通过钟长征的特殊渠道去了前线。

&*&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入山坳后,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刘姥爷乘坐的解放卡车终于到了距离前线最近的野战医院的营地外。

司机刚要下车交涉,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刘姥爷探出车窗向后望去,就看见一辆坦克打着刺眼的车灯,从南方一路奔来,像是对着敌军冲刺一般,清理着公路靠着山侧的障碍物。

刘姥爷远远的看见姚致远站在坦克的炮塔上,不停的大声喊叫,“闪开,快闪开!”

“致远没事太好了。”刘姥爷看见姚致远,长出一口气道。

姚致远的医术尽得老爷子的真传,而且战争之前,刘姥爷没少给他寄药品。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他治不了的。

刘姥爷回过神来,就看见少数站在公路靠着山侧观望的士兵被驱赶得到处乱窜。

不用刘姥爷说话,司机就赶紧把车开到了一边,让开了大门。

刘姥爷看见跟在坦克后面是由二十多辆卡车组成的车队,打着红十字的标志,以急行军的速度奔驰而来。

“嘎……”车队奔到野战医院的入口,紧急刹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所有救护人员进入岗位!”只见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大吼一声。

运送伤员地卡车刚停下,立kè

拥上一大伙军人,他们跳上卡车将一个个伤员连同担架抬下,然后以飞一般地速度抬到手术台上。

“集中力量,先抢救穿迷彩服的同志,必须是技术最好的医生上,要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这是命令!”现场最高军官高声命令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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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救治

一时间待命的军医们愣住了。这个命令不近人情,甚至让人反感,生命没有贵贱之分,所有战士的生命同样宝贵,只有先来后到和轻重缓急之分。

“愣什么?执行命令!”白大褂和最高首长齐声喊道,那名首长激动地甚至拨出了手枪。

其实不用他们下命令,那些身穿迷彩服的军人伤势严重,直接就被优先的抬上了手术台,当然其他伤员也没有被冷落,更多的医务人员围了上去救治他们。

场面乱而有序,很快只看见医护人员,来去匆匆的脚步,他们在跟死神抢时间。

姚致远在坦克上,自然也看见了已经下了车的刘姥爷,所以一跳下坦克就径直往卡车这边来了。

年轻地护士急急忙忙抓走来的姚致远,“同志,同志,你在流血,你需yào

马上包扎止血。”

“这点小伤没关系。”姚致远直接拂开护士的手跑了起来。

“同志,同志。”小护士在身后追了过来。

“太姥爷,有药吗?”姚致远激动地抓着刘姥爷问道,看见他在此,姚致远觉得战友们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有,需yào

什么?”刘姥爷说道,转身从打开车门,从车厢里拿出两个柳条箱,里面全是药品。

至于大卡车则是带来的西医所需的药品和器械。

姚致远拽着刘姥爷就往里面走,顺利的进了野战医院内。

如此顺利是。因为司机已经跟院长和此地的最高首长汇报过了。

对于他们得到来实在是太及时了,卡车直接开进了医院,开始卸药品。

刘姥爷被姚致远拉着朝院子里走去。“太姥爷,您怎么来了。”姚致远边走边说道,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我问了个傻问题。”

“算到你们有难,当然就过来了。”刘姥爷无奈地说道,“知dào

你小子不是藏私之人,给你的药肯定用完了。”

姚致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

“行了,我又没怪你。”刘姥爷拍拍他的肩膀道。

刘姥爷还不了解他,都是战友。姚致远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了。

野战医院手术室由几个帐篷连接而成的,可以同时进行几十个手术,所有的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其中一顶帐篷内钟奎垣在大喊,“你们不要管我。你们要救。就先救我弟弟吧!我求你们了,不要管我,救救我弟弟,我弟弟。”钟奎垣朝正在为他准bèi

做手术的医生大喊。

钟奎垣伤的也不轻,身上的迷彩服沾满了鲜血,迷彩服被刺刀划出了十几处破洞,虽然经过简单的处理和包扎,却还在流着鲜血。

“同志。你放心,所有的伤员都在被抢救当中。”钟奎垣身前的军医安慰他道。

“你们滚开。我不要你们救,先救我弟弟。”钟奎垣大声地喊道。

“钟奎垣同志,钟小猫同志就躺在你右侧的手术台上。”一名高级军官过来指着旁边地一个手术台说道,“你看,有那么多军医在抢救,请你放心吧!”

钟奎垣转头看向旁边的手术台,小猫正躺在上面,涂着油彩的脸上眼睛紧闭着。

“首长,求求你!你们一定要救回他,求你了。”钟奎垣挣扎着一把抓住这名军官的手哀求道。

“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抢救!军委和上级都亲自下了命令。”高级军官安慰道。

“那就好!”钟奎垣侧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钟小猫,看着他们救治。

“剪掉军装!”

“立即输血!”

“手术准bèi

!”

军医们发出一道道指令后,开始有条不紊的救治。

“伤者全二十处伤口。五处旧伤,十五处新伤。严重的有两处,腹部被刺刀刺中,肠子断了,失血过多,另一处子弹从左进入由左腋穿透,离心脏大约只有……”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护士的惊叫,“病人的血压极速下降,叮……心脏停止跳动了。”

帐篷内的最高首长扒开护士,看着仪器读数呈一条直线时,喊道,“竭尽全力抢救!”

钟奎垣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小猫的手术台边。

“拉着他,赶紧拉着他。”医生和护士冲上来以身体挡着钟奎垣,不敢上前生拉硬拽,生怕二次伤害了钟奎垣。

钟奎垣被隔在手术台外面,此时的他无助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嘶喊道,“小猫,小猫……”

经过急救后,仪器的依然是直线,没有一丝跳动迹象。

“钟小猫给我醒来!”钟奎垣气急败坏朝小猫伸着手道,接着又苦苦哀求道,“求你了,醒来。”

医生看了下手表,无情地说道,“死亡时间……”

钟奎垣彻底崩溃了,口不择言道,“你们这群庸医,我弟弟没死,混蛋……”

钟奎垣僵立在当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道,“人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太姥爷,太姥爷。”钟奎垣喜极而泣道,扭头果然看见卷帘进来的刘姥爷,连滚带爬的跑来,抓着刘姥爷的胳膊道,“救救小猫。”

“这还用说,不然来这里干啥,听你嚎丧吗?”随性的刘姥爷说话很不客气道。

话落直接拨开呆立的人群,站在了手术台前,掰开了钟小猫的嘴,塞进了一粒丸药。

“老同志,你干什么?你给他吃了什么?”医生们才回过神儿来。

“干什么?看不懂吗?救人。”刘姥爷头也不抬道。

“老同……”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仪器作响。小护士叫道,“心脏跳动了,跳动了。”

“血压在迅速回升。简直是奇迹啊!”众人看着不可置信地说道。

“致远,小奎,把他们都赶出去,我要救人。”刘姥爷淡淡地说道。

“老同志,你不能这么做。”军医们立马炸窝似的朝刘姥爷嚷嚷道。

“我能!”刘姥爷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神光湛湛。淡淡地看着他们道,“有一处枪伤,子弹贴近心脏。你认为你们能开刀取出。”

只是一句话,让他们无言以对,刘姥爷是气场全开,力压他们僵立在当场。

姚致远和钟奎垣则趁机把人全部赶了出去。“致远。给小奎些药。”刘姥爷发话道。

“是太姥爷。”姚致远从柳条箱里拿出药,给了钟奎垣一颗,自己吃了一颗。

“致远,能做手术吗?”刘姥爷看向他受伤的右臂道。

“可以,只是蹭破点儿皮。”姚致远点头道。

“那好,小猫腹部的伤交给你处理了。”刘姥爷说完又看向钟奎垣道,“小奎看好大门。”

“是太姥爷。”钟奎垣精神抖擞道。

刘姥爷点点头,神识全开。钟小猫的胸腔就全部展现在自己的眼前,细微之处可见。幸好子弹刚刚射入体内。如果是长期的话和肉长在一起,可就不好办了。

刘姥爷着手取子弹,以针灸度穴之法,使其肌肉收缩,先将那子弹移开心脏的主经脉区域。

刘姥爷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一枚银针,直接就插在了心脏处的穴道上。

钟小猫就全身动弹不得了。

“致远,可以开始了。”刘姥爷吩咐道。

把自己打理干净的姚致远应道,“是!”开始处理钟小猫腹部的伤口。

刘姥爷则开始针灸,下针的手法十分快,一针下去之后,马上又拿起了第二根银针,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出手如电一般,瞬间功夫,钟小猫的胸膛上就插了十多根银针。

下针之后,刘姥爷又用手指在每根银针的端部轻轻捻动一下,度入了一丝微弱的真元。

原本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的没有知觉的钟小猫,顿时感到体内升起了酥麻的感觉,就像是爬进去了蚂蚁一般,痒!

而且这种痒有不断扩大的趋势,随着刘姥爷念动银针的动作,钟小猫的额头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奇痒难忍,他感觉全身都爬满了蚂蚁似的。

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让钟小猫不禁发出呻吟声,身体越来越难受,声音也越叫越大。

刘姥爷淡淡地撇了一眼姚致远,正严肃的一丝不苟的处理钟小猫的腹部伤势,欣慰的点点头。

刘姥爷不停的捻针,不断的用真元刺激钟小猫的穴道,而随着刺激的加深,钟小猫的叫喊地声音也越来越大。

如此大的声音自然惊动地外面的军医们,不过有钟奎垣这个黑脸煞神在每人敢越雷池一步。

被钟奎垣的气势所挡,那些医生们只能干着急,甚至不敢与钟奎垣对视,那冷冷的淬了血的目光让他们遍体生寒,动也不敢乱动。

刘姥爷的神识发xiàn

,子弹避开了心脏区域的主要经脉,远离了心脏。

右手在钟小猫心脏上方轻轻一抖,那十多根银针顿时从钟小猫的皮肤内弹了出来,只留有一根还在他体内,尾端轻轻的颤动。

钟小猫感觉到自己的好像正在海里似的,身体随着水面的波动忽上忽下,听不到任何声音。

忽然间他感觉到犹如万蚁钻心般的疼痒,这种痒,恨不得拿枪毙了自己。

“啊……我是不是死了。”这是地狱饿鬼在啃噬自己的身体吗?所以才会这么疼痒难耐。

忽然身体又为之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好舒服,他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下钟小猫彻底安静了下来,而姚致远这边也处理完了他腹部的伤口。

“致远,先等等!”刘姥爷叫住要出来其他伤口的姚致远道。

“是!”

姚致远根本没看清刘姥爷如何出手的,只是看见钟小猫胸腔出冒出了血。

叮当一声,子弹落在了手术台边的盘子里。

刘姥爷抬手擦了一下自己额前的汗,“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止血啊!”

“哦!”姚致远赶紧止血。

刘姥爷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小猫心脏处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啊……”

“啊什么啊!”刘姥爷笑道,“叫他们进来吧!正好处理一下其他伤口,也包括你们的。”

姚致远快速处理好后,叫医生们进来,看着血压正常,仪器上的心跳有力,这胸腔未打开,这子弹咋取出来的。

想要问的人,已经不再帐篷内了。

剩下的工作交给医生们,姚致远追了出来问道,“太姥爷,您怎么做到的。”实在太好奇了。

“隔空取物。”(想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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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完结

月色下,刘姥爷道,“致远,看见地上那块石头了吗?”

姚致远点点头道,“看到了。”

“啊……”姚致远惊呼道,拿起落在刘姥爷手心里的石头,“这怎么可能?这就是隔空取物!”

“小猫体内的子弹,无法开刀,只能用这种方法。”刘姥爷接着说道,“对了,小猫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报纸上不是说战争结束了,撤军了。”

“说是这么说,可还是时有冲突。”姚致远话锋一转笑道,“不过这一回是彻底结束了,我们这一此长驱直入,对他们首脑机关、重yào

军事设施、后勤系统以沉重的打击,甚至掏了他们的老巢。只是回来的途中为了救遭遇伏击兄弟部队所以才受伤的。”

刘姥爷又问道,“军远和修远呢?他们怎么样。”

“他们跟我一样,小伤,没事的。小猫之所以受这么重的伤,也是因为救人,被拖累了。”姚致远说道,“呶,你瞧他们来了。”

“太姥爷,太姥爷,你真的来了。”

吊着手臂的姚军远和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姚致远赶紧迎上去,扶着他们坐在草皮上,“你们真是乱来。”

“还说我呢,哥你还没有处理伤口呢!小猫怎么样?”姚军远问道。

“有太姥爷在当然没事了。”姚致远笑道。

刘姥爷看了看军远和修远,像致远说的都是皮外伤。“回头,找致远给你们些外伤药,保证你们很快就能生龙活虎的了。”

“爷爷、奶奶还好吧!我爹娘。姑姑、姑父、小叔、小婶……”姚修远问起了家里的情况。

“家里好着呢,我们前一段时间去美国了。”刘姥爷这边聊起家里的事、

医生们则看着钟小猫连连称叹医学奇迹啊!子弹靠近心脏都能救活,这心思就活泛起来。

于是院长和最高首长当下就过来,请刘姥爷出手救治。

两人讲明来意后,姚致远求道,“太姥爷帮帮他们吗?”

“都是我们的战友。”姚军远也求道。

“太姥爷出手,一定能保住他们肢体。不至于截……”姚军远话没说完就被姚修远扯了扯衣袖。

当着医生的面,这样说实在是赤裸裸的打脸。

院长和最高首长面容讪讪的,也没恼怒。“姚军远说的是实话,请老人家出手。”

刘姥爷摇头失笑,这些人是生怕他不同意,一个个的极力游说。“走吧!救人如救火。”

院长和最高首长高兴地前面带路。

这时候医疗手段很不先进。在战场上原本可以保住肢体的一些伤者。往往最后都以截肢了事。

这也是战争后,社会上多了很多的伤残军人。

“不要锯我的腿,不要锯我的腿。求你了医生,求你了。”

掀开帐篷就听见一名战士在苦苦的哀求医生。

“同志,不锯掉的话,恐危及生命。”医生也很为难,他们也不希望这么做,可是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要。我不要,我宁愿死了算了。”他双眼瞪的如铜铃。手激动乱摆推拒着上前医生道。

就这样刘姥爷出手,并用自己带来的药救治了这一批受伤的战士。

其结果被院长天天在屁股后面追着,如此了得的医术,怎能埋没,邀请他加入他们的队伍。

刘姥爷只是临时客串,最后直接不厚道的把姚致远给推了出去。

甚至没有等到钟小猫醒来,就溜之大吉了。有姚致远在他很放心。

钟小猫躺在军区医院的病床上仍然在沉睡,不过他的大脑却在不停回忆。脑中不停的闪现着一幅幅的画面。

许多令他难以忘记的事情噩梦一次次的纠缠着他,他想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来。

漆黑的夜里,他不停地奔跑,奔跑,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你们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外公、外婆不是反革mìng

……”

“啊……我现在很强dà

,我要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些小人,混蛋。为外公、外婆报仇。”

他不停的打,不停的打,打的精疲力的。他要活下去,活下去,他要替外公、外婆洗雪沉冤。

画面一下子闪到他站在批斗台上,台下的人群情激昂。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黑压压地分不清面孔,在高台下振臂高呼着什么,眼中充满仇恨的火焰望着台上的他。

他双手被反剪在后背,跪在台上,头被死死的摁着地上。他倔强的不肯低头,眼神死死的瞪着他们。挣扎中他的衣服被撕裂,一通木棒辟头盖脸地朝他砸过来。他的额头很快流血了,血流满面的样子颇为吓人。

脑中的画面又变了,没有了黑暗恐惧无边的小黑屋,没有了批斗,有的只是高山密林。残阳如血,他领着一队人和另一群人在相互厮杀。

鲜血喷的到处都是,浓烈的热乎的血腥味刺激鼻翼。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惨叫声和嘶喊声在崇山峻岭间长久地回荡,让人感到刺耳。

经过激烈的残酷的厮杀,他们终于胜利了,可是同他穿着一样的人却倒下不少,化成一座座青山。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永远长眠于那里。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找不到出口,他一直摸索着前进,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挥舞着手不停的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始终睁不开。

他呼喊着希望别人来帮帮忙,帮他脱离黑暗,可他无论怎么叫都没人。他叫累了,干脆就这么睡吧!睡着了可以忘记悲伤、忘掉痛苦、忘掉牺牲、忘掉一切。

但是耳边却有一个小人的甜甜糯糯的声音。在人前很不情愿地叫他猫哥哥!在人后,对他‘张牙舞爪’的,报复他占她便宜。指使他干这个,干那个。

他想起来了,在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候,自己带着目的,接近他们家的。

小人,卑鄙,无耻、骗子、小狗……一声声在他脑海中连环爆zhà

着。让他安睡不得。

“不是,不是我不是骗子,不是小人。我真心的,真心的……”钟小猫嘴里不停地呓语道。

“医生,医生,快看看我弟弟怎么了。”坐在病床边的钟奎垣听见小猫不停地摇头。嘴里呢喃着。

“我是真心的。一辈子做你的眼睛。”钟小猫不停喊,几年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往事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忘不掉,刻在了心里。

“我是真心的,啊!”腾的一下钟小猫坐了起来,“嘶……”他捂住胸口倒抽一口凉气。

“弟弟,你醒了。妈。弟弟醒了。”钟奎垣看着端着暖水瓶进来的滕红缨道。

“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妈了。”滕红缨紧紧抓着他的手道。“快躺下来,躺下来,别让伤口崩裂了。”

两人搀扶着他躺下来。

钟小猫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大哥,我记得我胸口中弹。”

“是啊!要不是太姥爷,你小猫就是有九条命,恐怕也救不回来。”钟奎垣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战友们都被救回来了。”钟小猫激动地抓着钟奎垣的手道。

“是啊!没有任何的后遗症,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简直是奇迹,只有你醒来的最晚。”钟奎垣接着唠唠叨叨继xù

说道,“小猫战争彻底结束了,那群猴子精锐部队被咱们痛击,没有十来年他恢复不过来。”

钟奎垣说的是猴子的特别精锐部队,成立于六十年代,在抗美战争中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长达10年的丛林恶战中,他们对美军展开了长期的游击战,给美军沉重的打击。

长期的战争岁月磨砺造就了这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其勇敢顽强的战斗作风和机动灵活的战术水平令对手不敢小视。他是一支担负战略、战役和战术任务的特殊部队。该部队历经多次战争考验,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以其娴熟的作战技能和神出鬼没的作战特点勇冠全军,创造了许多突出战绩。

与钟小猫他们遭遇,注定了一场殊死搏斗,其结果是两败俱伤。

“咱们的牺牲也不小。”钟小猫痛心道。

“是啊!”钟奎垣这心也是痛的要死,“幸好,太姥爷在!不然的话牺牲更大。”

“太姥爷呢!”钟小猫问道。

“早走了!”说起这个钟奎垣就发笑,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钟小猫莞尔一笑,“太姥爷的医术出神入化,人才难得嘛!”

“小猫,饿不饿,妈去给你端炖好的补品。”滕红缨现在可没有心情听他们兄弟俩说这个,她最关心的是儿子的身体。

“致远、军远、修远他们呢!”钟小猫问道。

“他们已经没事了,在其他的病房。”钟奎垣说道,“被鲜花和小护士给围的水泄不通。”

在滕红缨汤汤水水的进补下,还有刘姥爷临走时留下来的丹药,钟小猫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身子还虚着呢!怎么不在床上多躺会儿。”钟奎垣在花园里找到了正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钟小猫道。

“我已经好了,在躺着身体都生锈了。”钟小猫笑道,“妈呢!”

“在给你炖鸡汤呢!”钟奎垣说道。

“咦!”钟小猫撇撇嘴,无奈地苦笑道,“老妈炖的毒药,也得喝。”

“呵呵……”钟奎垣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哼哼……大哥,别站在一旁看笑话,是兄弟的有难同当,这鸡汤你也有份的。别忘了,你也是病号。”

钟小猫此话一出,钟奎垣的笑脸立马垮了下来,他犹豫了半天,左右看了看没有人。“那个小猫,有句话不知dào

该不该问。”

钟小猫看着他面有难色,“咱们兄弟。还有什么不少说的,你问吧!”

钟奎垣看着已经成长为男子汉的弟弟突然问道,“那个一辈子做你的眼睛,是不是说的妮儿,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你不用回答了,从你震惊的神色我已经看出来了。”钟奎垣面色如常的说道,“难怪你总是给妮儿寄东西。什么都惦记着她

,难怪妈和伯母他们给你介shào

对象,你总是不假辞色的拒绝了。”

“你不反对。”钟小猫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我反对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钟奎垣皱着眉头道。“只是小猫如果对方没有那个心思,你岂不是?”

“我知dào

,如果她真没有那个心思,我会放她高飞的。”钟小猫垂下眼睑。遮掩中心中的一抹心思。接着他轻松道,“烈女怕缠郎嘛!再说了妮儿还小,我有的是时间等。”

“唉……你可真是!”钟奎垣看着感情从未外放的弟弟,嘴角那么甘之如饴的笑容,又打趣道,“你这算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啊!”

“大哥,你可不准亵渎我的感情。我是认真的

。”钟小猫正色道。

“开玩笑,开玩笑的。”钟奎垣没想到只是句玩笑话。让他脸色大变,看来这个弟弟真是认真的,只希望他的真情别错付了,他不希望他受伤害。

“接下来,小猫想回姚湾村吗?”钟奎垣问道。

“仗打完了,当然回家了。”钟小猫理所当然道。

“走吧,咱们回去,不然老妈该找了。”钟小猫起身道。

兄弟俩相携着回了病房,没还进病房,大老远就听见滕红缨的声音。

“钟长征,我警告你,小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没有给你算账呢!不跟我说一声,就把他扔进了战场。”滕红缨食指戳着他的胸膛,厉声质问道。

“红缨,这次不上战场了,战争结束了,结束了。”钟长征好言相劝道。

“你给我出去,出去。”滕红缨把他推了出去,正好kàn

见他们兄弟俩,“你们上哪儿去了,这身上还没有好利索呢!快进来,快进来,妈给你炖了鸡汤。”

“砰……”的一下病房门被关上,钟长征被关在了外面,碰了一鼻子灰。

来了这些日子,滕红缨像个护仔的老母鸡似的,他跟儿子都说不上一句话。

夜深人静,钟长征跟做贼似的,撬开了儿子病房的房门。

“老爸,不用东张西望了,老妈被我劝回了招待所了。”

黑暗中钟小猫的声音响起吓了钟长征一跳。

黑暗中钟长征看着斜倚在病床上的钟小猫,还有坐在病床边的钟奎垣,“你们两个这是等我呢!”他走上前坐在病床的另一边。

“有什么事,老爸就直接说吧!咱爷们有啥不好说的。”钟小猫看着老爸小心翼翼地样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那个小猫,未来有什么打算。”钟长征问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一听这话钟长征就知dào

儿子这心里对他有气啊!“我知dào

,老爸对不起你,没有问你的个人的意思,直接替你做了决定,不顾你的死活,把人扔进了战场。现在战争结束了,按说该放你离开……”

“老爸也不想的,用你姚叔的话,人才难得啊!这场战争暴露出了许多问题,现在的军队‘肿、散、骄、奢、惰’一点不为过。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也知dào

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钟长征拉拉杂杂一大堆。

钟小猫冷眼看着他唱念做打,干脆道,“老爸,你就说重点吧!”

钟长征坐直了身体,正色道,“军委已经对于了这场战争进行了总结和反思,军队改革势在必行。”他打开手电筒,递给儿子一份文件严肃道,“小猫这是由总参签发的命令!己经下到各军区和空军、海军等各大军区级单位。”

这份新的命令说,正式承认特种部队的存zài

,将不会隶属于任何军区,而是在未来一段时间钟小猫他们这些人将承担着为各军区培养特种队员的重任。

“也就是说你想让我去当教官!”钟小猫说道。

“对呀!你也知dào

那场战役。你们损失不小,留下来全部都是教官。要不是我拦着,你那些叔叔、伯伯的电话都能打爆了。而就你特殊。所以老爸亲自来做说客了。”钟长征接着说道,“这些日子你大哥的病房都快被各个军区的来人给挤得水泄不通了。哼!他们那点儿小心思打量着别人不知dào

,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为了你们争吵的跟菜市场的大妈似的。当初的初建时,一个个是噘嘴的葫芦,现在看到处了,一个个像见了蜂蜜的蜜蜂似的。都来抢。”

钟长征抱怨了一通,更多的是骄傲和得yì



“我答yīng

!”

见钟小猫如此干脆,钟长征这心里泛起了嘀咕道。“说吧!有啥条件。”

钟小猫直接开门见山道,“不过练完兵,你们不许再管我,尤其是我和大哥的婚姻。让爷爷、伯伯们都统统给我闭嘴。我们可不是他们联姻的工具。”

钟小猫这些年在京城见得多了。不得不事先未雨绸缪。

“好,老爸答yīng

你。”钟长征应道,他接着又道,“不过儿子,咱打个商量,这未来儿媳妇老爸别的要求没有,起码得家室清白吧!人品也得好吧!”

“爸,这点你放心。我们的眼光差不了。但凡可入不了我们的眼。”钟奎垣笑道。伸手拍拍的小猫的手,算是谢了。

就这样钟小猫。姚致远他们就走马上任了。

&*&

两年后,结束了检阅,钟小猫正在打理行囊,“小猫,真的要走。”姚致远他们齐聚过来问道。

“真的。”钟小猫坐在床上看着他们道。

“你们别劝了,这家伙就是头倔驴,拉都拉不回来。”钟奎垣笑道。两年已经是极限了,尤其是有耳报神不停地报gào

着姚湾村的近况,更是让他抓细挠肺的。

“行了,别向个娘们似的,黏黏糊糊的不舍的了。我只是回家而已,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钟小猫卷起袖子道,“瞧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唉……真舍不得你啊!”姚军远他们不舍道。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钟小猫站直了身子行了个军礼道。

“放心,我们不会让身上这身军装蒙羞的。”钟奎垣他们回应了军礼铿锵有力的说道。

钟小猫是带着对过去峥嵘岁月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期盼离开两年多的基地,他悄悄地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踏上了火车。

在火车上吃着东方红农场生产的方便面,吃着姚湾村生产的火腿、小鱼干、牛肉干、喝着果汁,真是一时间感慨万千。

走在大路上,钟小猫发xiàn

色彩变得五颜六色起来,不过工人仍然有着不可动摇的社会地位.穿一蓝衣服,象征自己是个劳动者。着绿军装,那是最可爱的人。那绝对可以昂首走在大街上,但这并不表明所有穿军装的人都是军人.因为军装绿是现如今仍然是流行的颜色。

大街上的人们的服饰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男孩子们标谁的形象是脚踏一双白球鞋,穿条蓝布裤.胳膊肘上件缎面般软滑的的确良。他们理个寸头往街边上一站,那回头率绝对杠杠的,朝气蓬勃的一代人。

而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们,自然也不甘寂寞、落后,她们穿红蓝的碎花长裙.边角上还小心翼翼地打了褶。而最会装扮的姑娘则穿质地是的确良的白裙子,为防止走光,她们在里面又套上一层衬裙,走起路来裙角飞扬,像尘嚣上的一片云天,端的是仪态万方。的确良是精致生活的标志,少男少女们常穿着它在街头游.心中是满满的期待。

四年前十一届三中全会,预示着“改革”的号角已经吹响,而1979年初的中美建交则表明一个“开放”的中国开始起跑。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思想解放迅速在神州大地弥漫开来。

知识分子登上了这个时代的舞台.一些事件也如幻灯片一样在那个时代的大幕上激放映——朦胧诗歌、星星画展、伤痕文学、先锋文学、探索电影、萨特的存zài

主义、尼采的“上帝已死”的宣告、美学、沙龙聚会等等——这些曾经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的历史事件已经成为了一种属于80年代的标志甚至符号象征,正所谓“乱花渐迷人眼”.所有这一切接踵而至。使得知识分子始终处于一种迷狂的状态,犹如尼采所言的“酒神精神”的演绎。

几年前的同样地十月,首都国际机场候机大厅壁画上那几个女曾经引发出超出人体本的震撼力。两年前女演员张瑜凭借在电影《庐山恋》中扮演的归国华侨女青年和在《巴山夜雨》中前后思想有很大转变的女红卫兵两个形象.成为“金鸡”、“百花”双料影后。

而那一年可称为张瑜年。她又主演了影片《知音》和《小街》这两部影片。特别是《小街》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小街》中张瑜男孩般的短发.就像《罗马假》中奥黛丽-赫本的短发一样。

在单纯稚嫩的女孩子中间,引发了短发风潮。剧中她的短发和高领羊毛衫,给当年刚刚从封闭中觉醒的国人.带来一种疯狂的“时尚流行”。这一年,她成了当时中国人心中的“美女”形象的象征。

这一年迅速流行的迪斯科音乐节拍带给人们强烈地感官刺激。这种节奏感极强的黑人音乐在中国的年轻人当中极有市场.至少在中国的摇滚出现并被广泛接受以前,迪斯科事实上是年轻人内心压抑或郁闷绪的间接爆fā

和直接释fàng

;更有充满上进心的青年一窝蜂地开始研究美学,到处都能听到有关“美的本质”问题地业余高论.不少从国外来中国讲学的教授很惊异地发xiàn

枯燥的美学讲座竟会有成百上千的听众。虽然人们很快就发xiàn

.美学跟他们实jì

上的艺术不是一回事而移别恋的时候,美学家们在这一年已经尽享荣耀。

秋高气爽。天高云阔,钟小猫走在回村的路上,望着那一望无垠的田野。还是那么宽广和粗犷,一排排的玉米如哨兵一般精神抖擞,饱满的玉米粒,撑着玉米皮。鼓鼓囊囊的。

湛蓝的天空如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宝石。在那天地相接的地方白云朵朵,映衬着这无边的美丽。北国的一切,总是那么大气磅礴,正如这里的人们。总是那么豪爽宽畅,又如这肥沃地黄土地,永远都是那么深沉与宽厚。

与外界的被改革春风吹的纷纷绕绕的,姚湾村相对来说平静的许多。回家的路已经由黄土路,变成了四车道的水泥路。来往的车辆。繁忙的跑在大路上。

钟小猫走到打麦场上,村里的老人们正坐在那里晒太阳。谈论着姚湾村的大事。不是讨论新村建设怎么样了,谁家的房子盖的怎么样了,家具都是什么?而是讨论村里新建的小学和村里为县里捐建的学校。

现如今谁也不会谈论每家每户年底能分多少红利,而是比着谁家孩子在哪儿哪儿又建立了什么工厂,把产品买到了哪儿去,市场占有率有多少多少?

有个商学院老师在,姚湾村的人不再拘于这一亩三分地之上,你就是把工厂全建在姚湾村上,又能建多少呢!市场大的很!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当然更不会一窝蜂的挤着一个项目来,搞得恶性竞争,弄得谁也没得玩儿。

到如今谁也不知dào

村里到底有钱,涉及了多少个产业,谁算得出来,财富到了一定的程度,简直就像滚雪球似的在暴涨。

“小伙子,你来干啥?是不是参加白松露拍卖会的。”村里的老人看着风尘仆仆地钟小猫道。

“白松露?”钟小猫不明所以道。

“小猫,是你吗?”姚爷爷看着他激动地站起来道,上前垂着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你咋来了,好叫我们去接你啊!”

“我就一个人接啥啊!”钟小猫轻笑道。

“走,走,咱回家聊,让你大娘,给你煮碗面吃。”姚爷爷拉着他就朝家里走。

“老伴儿啊!快看谁来了。”姚爷爷刚一跨进院门就嚷嚷道。

“叫什么叫?”姚奶奶挑开帘子道,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道。“这是小猫,哎哟!真是,快进来。快进来。”

一直进到东里间,钟小猫还晕晕乎乎,姚湾村外面看不出什么,这屋里可是大变样,脚下铺着大理石地板,冰箱、彩电,沙发。都进了家。

“老伴儿快去给小猫煮碗面。”姚爷爷吩咐道。

“不用,不用,爷爷、奶奶。我不饿。”钟小猫摁着两位老人坐下道。

“反正沼气做饭也快,过一会儿做也行,我在这儿先把面和上。”姚奶奶笑着挖面,和面。

“咱们村家家户户都用上了沼气。不用烧柴火了。”姚爷爷笑道。

“这家里变化真大。”钟小猫拍着炕道。“不过这暖炕依然保留着。”

“睡了一辈子炕,离了它我可睡不着。”姚爷爷笑道,“这变化不算啥,你去看看咱们的新村,那一幢幢小洋楼,真是漂亮,新村修的跟花园似的。我们跟农场,十里村紧挨着。规划一次,省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糟糟的。”

“那你们怎么不去住。”钟小猫好奇地问道。

“我们住惯了老屋,再说了这青兰山总得有人守着吧!现在已经是自然保护区了。”姚奶奶说道。

姚爷爷接着解释道,“这青兰山不仅发xiàn

了黑松露,还发xiàn

了白松露,这玩意儿堪比黄金,据说很珍贵。在国外都是拍卖的,价高者得,这白松露在好的年份,它的世界产量也只有3吨,真是比黄金还稀有,咱们这才产半吨,这玩意儿对环境要求苛刻。来参加洋鬼子多着呢!县城都装不下。”

“对了,这青兰山还发xiàn

了野生的古茶树,珍贵的树种,堪比国宝大熊猫。”姚奶奶如数家珍的说道。

老两口陪着钟小猫一直唠到傍晚,姚家人陆续回来自是一番热闹。

“怎么没见刘姥爷和妮儿啊!”钟小猫诧异地问道。

“哦!妮儿现在可是大忙人,她和太姥爷还有你程叔、车叔在南边办啥厂子,我也不太懂!前天的电报,就快回来了。”姚爷爷道。

饭后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家人的变化,姚长海依然是姚湾村的村委书记,也没有其他的兼任。但是别看小,甚至没有官衔,不过这全国劳模、人大代表,省里面的七七八八的头衔一大堆,却不敢令人小觑。

姚长青扶摇直上,成了市里的领导。

姚博远经过多年努力,被农场认可却辞了职不干了,回来跟着小叔干了起来。

姚清远则带着老婆孩子,去改革的桥头堡发展了。

姚秋粟毕业后直接嫁到了当地,进入了体制内发展。

剩下的小辈们,学业有成,在这个最好的年代,相信未来的路,也会坦坦荡荡的。

“你呢!小猫?”姚长海问道。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钟小猫,“姚叔,我跟你混如何?”

姚长海一愣,“你开玩笑的吧!”

“我能拿我的前途开玩笑。”钟小猫剑眉一挑道。

“你认真的。”姚长海轻蹙着眉头道。

“当然!”钟小猫打趣道,“怎么姚叔不愿意收留我啊!”

“我怕钟大哥揍我,拐了他的宝贝儿子。”姚长海调侃道,“再说了,我这尊小庙,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放心吧!老爸不敢,我们说好了。”钟小猫话锋一转道,“再说了,姚叔都愿意窝在这小庙里,我还有啥委屈的。”

就这样钟小猫留了下来。

谁知妮儿这个很快就回来了,一直到一个月后,风尘仆仆的妮儿过家门而不入,直接进入青兰山后,如风一样,跳跃着疾驰着朝金鳞极速掠去。

住下来的修养的钟小猫,整日在青兰山里晃荡,这天晃荡进了金鳞的区域内,他发xiàn

了结界,外加九宫八卦阵,好奇心之下,走了进去。

就发xiàn

了正在晒太阳的这个庞然大物,金鳞是最近才出关,经过十来年闭关,此时的它已经化成蛟了

钟小猫被惊的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个大家伙。

“你是谁,怎么气息跟太姥爷一样……”

钟小猫闻听太姥爷,然后利用神识传音跟金鳞交谈了起来,知dào

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青兰山真的有山神啊!几番攀谈下来,钟小猫常常来这里修liàn

,进度更是突飞猛进,兴致来时,跟金鳞切磋一番。

“住手!”从天而降的妮儿一声娇斥隔开了他们俩。

金鳞看见妮儿高兴地砰的一声落入深潭,钟小猫飞身上前,揽着妮儿的腰,几个纵跃跃上了枝头。

不然的话真成了落汤鸡了。

妮儿现在也看出来了,是自己多想了。金鳞能感觉到小猫身上的气息,不会伤害他的,自己真是白担心了。

是天眼误导了她,还以为看着他们俩打架,所以才这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

钟小猫眼光一转,心中一喜,“原来妮儿担心我啊!”

“臭美,谁担心你了?”妮儿掌风一推,本以为轻松脱离他,没想到被搂得更紧了。

夕阳染红了天边,也染红了他们两人,既然不是无动于衷,不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么这一次抓着她的手不再松开。

属于他们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这一次两人将是携手相伴一起闯。(未完待续……)

PS:感谢的话不多说了,我也知dào

本书的硬伤在哪儿,就是男女主角的感情戏。

甭说男主角的戏份少,就连女主都像是在打酱油。

下本书,一定早早的确立,男女主角,谈情说爱。

再次感谢大家一路相伴,谢谢!!谢谢!!

完结完感言

本书完结,感谢大家一路支持,非常谢谢!请大家投完本满意度票!!

希望数据好看点儿。新书会在4月20号上传,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在这里先行谢过。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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